《重回1982小渔村》 第1章 不要脸的上门 叶耀东脑壳突突的站在屋里角落，没烟抽，嘴里只能叼根稻草，看着他大伯二伯，在跟他爸还有两个哥哥，争得脸红脖子粗，桌子还拍的啪啪响！ 他都想不明白，自己不是被人请去当船工跑大船，心血来潮跑甲板上尿个尿，结果一个浪花打上来，掉海里死了吗？ 怎么今早醒来，直接就回到了八二年？ 真他妈……神奇！ 他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连他爹捕捞了一网大黄鱼，都不能让他惊喜，实在是重生到25岁这个惊喜太大了！ 老子都65了，居然跨越了40年，返老还童到了25岁。 真…真…真是好哇～ 居然重来了！ 就是可惜了，他死了后，船老板肯定得赔个百来万，便宜家里的两个小子了。 也不知道他们收到消息后，是哭还是笑…… “老三，你可不要忘了那艘船可是爹留下的，只是咱娘选择跟着你养老，才留给你使用，咱们兄弟原本就都有份，你大黄鱼卖了钱也得拿来我们兄弟分。” “是啊老三，你现在捞了一网大黄鱼，你就硬气了是吧？船是爹留下的，大家都有份，你可不能不顾兄弟情义，独吞了。” 叶大伯叶二伯两人扯着嗓子嚷嚷，一人一句，气得叶父直瞪眼。 “狗屁，船是爹留下的没错，但是那会儿船都快报废了，机器也坏了，是你们自己不要，要分现钱，才把破船扔给我！说破船还有三千钉，也能卖不少钱，娘跟我过，就让我占这个便宜。” “我是老小，争不过才吃了个哑巴亏，咋了，看我这两年一点点的将船修好，你们又眼馋了？门都没有，老子全部家底都花这条船上了，才来了个开门红，你们就都跑上门要分钱，脸呢？” 叶二伯皱眉道：“老三，分爹的遗产时，确实是你占便宜了。这船好歹是爹的遗物，我们是想着娘跟你过，所以才把船留给你，也能给娘留个念想，不然我们把船卖了分钱不是更好吗？” “说的好听留个念想，你们以为当破烂卖值多少？上头的木板不值钱，铁一斤才几分钱？直接扔给我，你们还能少一个分家产的！” “大伯二伯，爷去世时，大家可都在呢，早就说好了，你们分钱，我爹分破船，这是你们商量着定的。我爹看着我阿嫲一直抹眼泪，不舍得卖船，才没有说把船卖了大家一起分现钱，认了这个哑巴亏。” 说话的是叶耀东的大哥，叶耀鹏，结果他刚一出声，就被他大伯屌了。 “我们大人说话，你一个小辈插啥嘴！” “我家的钱，我咋不能说了？早就分家了，我家卖鱼的钱，大伯二伯你们都能上门要求分一笔，还不准我说话了？” “这是长辈的事，没你说话的份！” 叶耀东站角落听得脑壳疼，皱着眉头，直接把嘴里的稻草吐掉，上前胳膊肘搭着他大伯肩膀，他大伯矮不隆冬的，正好合适。 他痞痞的道：“大伯你这话就过份了，这是我们家，咋没有我大哥说话的份了！” “大黄鱼也是我爹网的，你跟我二伯有跟着一起出海吗？你们哪来的脸跑上门要求分钱？凭你们脸大吗？” “走走走，咱们出去说，把村里人都叫出来，把村长也都叫来评评理，看看是不是得给你们分钱！” “大家伙儿要是说我们家得分，不能独吞，我爹是讲究人，肯定也不会有二话！” 叶耀东直接勾着他大伯脖子往屋外走，也就他爹好面子，顾着兄弟情分，不想撕破脸皮，居然还能跟着扯皮那么久。 是他早就轰出去了，什么人呢，没脸没皮的！ 但是，怎么说也是他大伯二伯，他再混也不能揍了，只能动嘴皮子，拉出去说道说道了。 叶大伯个头矮，才160出头，叶耀东180，脖子被他卡腋下，叶大伯想挣脱也挣不开，只能踉跄的跟着往外走。 “你放手，有你这么混不吝的卡我脖子吗？我是你大伯！” “啥大伯，想敲诈我家钱的都是我仇人，咱们出去说！” 他可是深刻记得自己年轻时，可是村子里的二流子，整日游手好闲，跟朋友鬼混不干正事，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只是结婚后收敛了。 这么拖拽长辈，出言不逊也没人觉得出格，反而觉得挺正常的。 但是，好歹也是他大伯，多了几十年经历，他也没那么混账了，这动作确实不好看。 叶耀东松开手，改成拉，拽着他大伯到大门口。 叶耀鹏松了口气，老三总算是出手了，也不知道咋回事，老三今早居然看着呆愣愣的，一句话也不说，一直沉默到现在，搁以往他早就脾气上来了，哪里还能让大伯二伯说那么久。 “乡亲们，乡亲们快来…唔唔……” 叶二伯赶紧捂着叶耀东的嘴，尬笑着说：“耀东啊，我跟你大伯上门就是想着跟你爹商量商量，毕竟大家生活都难过的很，自家兄弟拉拔一下也正常……” “是啊，我们就是跟你爹商量来着，咱们自个家的事咋能随便在外头说，你快放开我，我们进屋说。” 叶大伯自己也自觉理亏，这要是当着村里人面说，他们也没这个脸，毕竟都分家两年了。 叶耀东扯开他二伯捂他嘴的手，“进屋说啥？一大早的光听你们拍桌子争吵了，我天灵盖都疼了，还是在外头说，让大伙听听，你们有没理。乡亲们……唔唔……” “老三，你就不管管你儿子？”叶二伯瞪着叶父。 “哼…现在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了，出来说，让乡亲们评评理也好，不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占了多大的便宜？” 这时候左邻右舍也闻声纷纷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叶家几兄弟。 “咋了？昨天不是卖了二百多斤大黄鱼，不是正高兴嘛？” “你们这是咋了？耀东又打架了？” “耀东这回又干嘛了？” “都结婚生子了，咋还这么不懂事呢……” 叶耀东也无语了，看样子，自己二流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啊，一有啥，矛头都指向他了！ 他眉头一挑，流里流气的道：“这回我没惹事啊，不要赖我，是有人不要脸……” “啊……没啥，没啥，网到大黄鱼是好事，我们就是好奇咋网到的，所以才过来过来问问，聊聊，耀东非说屋里太热，叫我们出来说话会凉快……”叶大伯打断他的话，笑呵呵的应付着邻居。 叶二伯也尬笑道：“呵呵，我们话也说完了，娘也去地里不在家，大哥我们就先回去吧。” “嗯，先回去，先回去。” 第2章 大黄鱼卖了多少钱？ 这事确实不太好拿出来说，两年前老爷子办丧事时，左邻右舍都来帮忙了，可都知道他们咋分的遗产。 都分完两年了，那么久都没有异议，这会儿见叶父挣了笔大钱，突然跳出来，确实说出去不好听。 若是叶父跟娘愿意分他们一点钱，那别人也管不了，若是不乐意，他们还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要分钱。 叶大伯跟叶二伯要走，叶耀东也不拦着，直接就松开让他们离开了。 管他们还会不会来，再来他也不怕。 他爹不点头，他们还能从他们家挖了去吗？ 既使他爹同意，他们三兄弟还不乐意呢！ 凭啥？ 邻居见没热闹看也都散去了，叶耀东拍了拍手朝着他爹，还有一大家子道：“好了，回屋了！” 结果刚抬腿，一个小萝卜头摇摇晃晃的直接冲了过来，抱住他大腿，露出两粒小米牙甜甜的叫：“爹，抱抱！” 刚刚他爹他们争执时，家里的女人都带着小一点的孩子回屋了，免得被吓到。 动静转移到门口时，她们也带着孩子出来了。 看着这么可爱白嫩的小崽崽，叶耀东根本没把他，跟前世黝黑的二儿子联想到一起。 掐了他小脸一下，顺手将他拎起，抱在怀里往屋里去，他都还没吃早饭呢。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吃早饭，整个家里除了他也没谁了！ 全家人也都习惯了，叶耀东就是被老太太宠坏的，所以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啥事也不干，整日就游手好闲的到处玩耍。 也亏的他没有劳作，皮肤细皮嫩肉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海边人，才能凭面皮子说一门亲。 不然，这么懒还是二流子，可没有哪个女人会嫁。 刚迈进门槛，叶耀东就看到一容貌秀丽的短发女人朝他走来，“儿子给我，你去吃饭吧，锅里热着饭菜。” 淡淡的，态度说不上热枕，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是他老婆，叫林秀清，跟他同岁，是隔壁镇的。 因为十里八乡都知道他游手好闲不干活，20岁时，他爸妈怕他在周边找不到老婆，就拜托别人介绍远一点的。 他们相亲时见了一面，他老婆果然看上他脸了，直接就应了，但是结婚后没多久，也发现了他的真面目…… 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 原本林秀清刚结婚时还满心欢喜，渐渐的，也对他越来越失望，但是也没离婚，这年头离婚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有些女人被老公如何打骂，都没有想过要离婚。 家里的女人不听话，就得打，这仿佛是通病。 还好他也不打老婆，就是懒而已，不干正经事，她勤快一点，日子也能过的下去。 也因此，他老婆任劳任怨养了他30年…… 50岁时，得了肠癌，没钱治病，年纪轻轻就直接没了。 她生病无助躺在病床上时，他就很是心慌，等她没了，他整个人都茫然了。 整个家都靠她撑着，她没了，他才惊觉他的世界都灰暗了，但是生活还得过下去。 也因此，50岁的他，才开始打工挣钱，虽然他啥活也没干过，但是好歹是海边人，家里人都是做海的，给人请了当船工跑大船还是没问题。 没想到才不过十几年，他也逃不过短命的命运。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上辈子积德了，居然能重新来过？ 这么久过去了，他已经有些忘了他老婆的模样了，这会儿听她淡淡的说话，他心里不是滋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只见她皱起眉头，“愣着干嘛，把孩子给我啊。” “呃…没事，我抱着吧，你们都吃过了吗？” 林秀清惊讶了下，自从大儿子在他身上拉过屎后，他就再也不抱孩子了，今天居然破天荒要抱小儿子，但是他想抱，她也不拦着。 “吃过了。” 叶耀东抱着孩子跟在她身后进屋，只见她从土灶的锅里端了一碗红薯丝稀饭，跟一小碟榨菜出来。 他刚把孩子放下，拿起筷子，就听到他爹说道：“你们大伯二伯这是眼馋了，财不外露的道理是对的。” 叶耀鹏坐在叶耀东身旁皱眉道：“咱没办法不外露啊，船到码头，所有人都看到了金灿灿的大黄鱼了，而且人家收购时给的一沓一沓大团结，乡亲们也全都看到了。” “怕啥？愁啥？钱在咱们兜里，怎么可能被他们挖了去？”叶耀东夹了一根榨菜，咬的脆生生的响，浑然不在乎的道。 “爹是怕真闹开了，会伤了跟大伯二伯的兄弟感情吧？”说话的是老二，叶耀华，他看起来憨厚了些。 叶父也不接话，手指捏着一小撮烟丝，按进了水烟壶放烟丝的圆孔，然后拿起火柴盒，从中掏出一根火柴，在侧面划拉了一下。 一撮小火苗亮起，叶父将燃火的火柴凑近烟丝孔，慢慢的抽了起来，水烟斗咕噜咕噜的响…… 直到他口鼻冒出烟雾，环顾了一下周围，他才开口道：“你们阿嫲呢？” 叶母这时候才开口道：“娘一早就出去了，估计是去村口路边，看她种的玉米跟菜瓜熟了没。昨晚就听她念叨玉米跟菜瓜估计能吃了，正好能给几个小的解解馋。” “都八十岁了，还闲不住……” 叶耀东将一小碗红薯丝稀饭扒拉进去，放下碗筷，嘴巴一抹就打断他爸的话，指使几个看起来有5.6.7.8岁大的大侄子侄女。 “你们几个小的，快去村口路边，看看你们阿太在不在田里，把她带回来。” 几十年没见了，他还怪想念最疼他的阿嫲。 “好的，三叔！” 几个孩子都听话的兴奋的呼啦啦往外跑，也不嫌太阳大！ 乡下孩子都皮实的很，整日上山下海，也不需要大人看，现在又刚放暑假了，他们就可着劲的疯玩。 这年代的大人，为了生计口粮奔波，哪有空管他们，都随他们满村子乱跑。 指使完几个小的，见他老婆过来收碗筷，他朝她笑了笑，然后又看向了他爸。 “爹，昨天那一网大黄鱼卖了多少钱啊？” 叶父瞥了一眼这个不着调的三儿子，并不做声，昨天都说过了，还问，也不知道打的啥主意！ 叶耀东：…… 他是真不记得了！ 第3章 心痛哇！ 前世只管跟朋友玩乐了，也没关心家里头发生了啥事。 睡醒就出去跟朋友厮混，晚饭时喝醉了才回来，只记得网了一网大黄鱼，多少价格他没听清就晕乎乎的回屋睡觉了。 这会儿大黄鱼虽然难得，但是老百姓生活水平有限，也没多贵，只是比普通鱼翻个几倍。 不像后世，炒到了天价。 2022年，野生大黄鱼一斤左右的，价格在每斤600元。 1斤3两的野生大黄鱼价格大约每斤800元左右；1斤8两的，则要超过1000元一斤了。 如果在2斤左右的，价格大概在每斤1500元至1600元之间。 重量2斤以上的，一般每斤3000元以上。 这是海上收鲜船直接收的价格，一进港，1-2斤大黄鱼价格会翻一翻！ 数量多的话，价格也会有浮动。 他虽然不求上进，混了一点，但是他也是土生土长的渔民，还是识货懂货的。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他妈的，这一网要是在几十年后让他拉该多好！ 血亏几百万！ 全叶家人都皱着眉头，看着他奇葩的拍大腿，一脸懊悔。 老三又整啥幺蛾子了？ 叶母拧着眉头忍不住问道：“干啥呀，老三？好好的，干嘛这么用力的拍大腿？吃错药了？” “娘啊，咱昨天那一网大黄鱼卖了多少钱呀？我昨天没听清就回屋睡觉了。” 叶母看了叶父一眼，反正全家都知道，她不说，老三媳妇儿回屋也会说，干脆直接道：“一千二百块！一斤五元被收购的，差了一点点称，那老板也大方的直接就算整数了。” 被占大便宜了，还夸人家大方！？ 叶耀东捶胸顿足，“娘啊，你们卖亏了知道不，血亏！” 屋里不管男女老少都皱眉，面面相觑，老大忍不住心急问道：“老三你咋知道我们卖亏了？” “我整日在外头混，我还能不知道大黄鱼有多值钱？” 这倒是，别看老三混账了一点，但是全家还是他最有见识。 整日跟一群人在城里到处瞎晃，认识一堆三教九流的人，能不有见识吗？ 叶母也心中一紧，“咋说？外头卖多少钱一斤呀？咱村子里的鱼货，向来都是给码头收购，也就咱们昨日数额太大了，码头才直接联系了一个老板过来收。” “你们要是打点冰块，叫个拖拉机送去县城，可以直接翻一倍！” 叶耀东心痛无比，其实翻一倍，放到后世，二百多斤值好几百万啊！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心里也后悔了，草率了…… 翻一倍…… 这直接就差一千二百块啊，心痛…… 叶父的心也在滴血，拿水烟壶的手都抖了起来，一千二百块啊…… 现在普通工人工资一个月也才四五十啊，真的要气吐血！ 叶父胸口起伏不定直接就冲他骂道：“你个混账，整日里到处晃，正事都不干！你要是跟我们一起出海，我们也不至于直接就五块一斤卖了！” “关我啥事啊，我又不知道你们能捕捞到大黄鱼，要是知道，我就提前去码头等着了！不，是提前找个有钱的老板去码头等着！” 真的是气死，二百多斤野生大黄鱼啊！要是早一天死，他是不是就能早一天重生了？ 啊呸…自己咒自己呢！ 叶父气得胸膛起伏，到最后也只能叹口气，“算了，卖都卖了，也没啥好后悔的，可能咱家的财运暂时就只有这么多。以后再捞到也就有经验了，不会再这么草率卖掉了。” 是啊，卖都卖了，现在再来后悔也没用了。 一家子的好心情，直接在叶耀东手上终止了。 原本叶大伯叶二伯上门想分杯羹，只是让他们郁闷了一下下，但是心情还是好的。 现在……唉…… 就是觉得可惜了，原本能卖更多钱的。 一家子心痛了一会儿后，也就坦然的接受了，怎么说也是发了一笔财。 最郁闷的还是叶耀东，“爹，你当大黄鱼是大白菜呢？还下次再捞到就有经验了……” “你不知道大黄鱼经过几次敲罟（gu）围布后，数量急剧下降，现在已经几不可见吗？” “1954年，敲罟法从粤省传到了闽省，因为这种方法捕鱼效率非常高，而且产量极大，直接短时间就被推广了，大黄鱼被大量海捕……” “1974年，浙省舟山进行了一次超大规模的大肆捕捞，差点就让大黄鱼直接灭绝了，这几年野生黄花鱼，基本已经很难在市场看到……” “爹，你觉得你这辈子还有这个运气吗？” 这比彩票中大奖还难！ 他爷留下的那艘也只是十几米的小船，只能去近海，去不了太远，能捕到这一网大黄鱼，真的是祖坟冒青烟了。 家里人听着他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话，也被他惊的一愣一愣。 老三…老三啥时候懂得这么多了…… 敲罟法…在场的也只有叶父听说，毕竟他们家没有大船可以去海上作业，整日就靠淘海做网做工维持生计，也没去关注。 现在信息也不流通，连老大老二都没听过，老三居然说起来头头是道，顿时，让在场的爹娘兄嫂们，都不由另眼相看了一些。 或许…老三也不是那没用么…… 林秀清都看愣了，她第一次发现，她这个老公认真说话时模样，原来也挺…挺啥来着？ 那眉宇间的光彩，是说到熟悉的东西时，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吧？ 或者，她男人也没有那么一无是处？ 叶父也收起对三儿子的轻视，难得认真的问：“你咋知道敲罟法？1954年发生的事跟1974年发生的事，你咋知道？” 叶父都只听说过敲罟法，并不知道这1954年-1974年，这二十年间发生的重大捕捞事件，毕竟现在网络不发达，信息不流通。 叶耀东其实也是后世跑大船时，听其他船员聊起，才知道这些事。 不然，就凭他前半生好吃懒做，吃软饭的废物一个，哪会去注意这些。 但是他可不能漏底了。 看着大家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也算是挽回了一点形象了，这也算是好事，不由挺直了些腰杆。 浑浑噩噩了半辈子，后十几年年他才算是长大成熟了，有了一点当担。 重来一次，他也不想当废物，虽然他依旧没啥本事，但是起码他也能做工，能淘海，勤快一点应该也能养的起老婆孩子。 他再也不想靠老婆拿命养。 但是改变也需要时间，不然他怕会被当成鬼上身了。 第4章 来自老太太的爱 听到他爹的发问，叶耀东斜睨他一眼，抖着腿吊儿郎当的道：“你不知道，不代表我也不知道啊？我一天到晚在外头可不是白混的！” 本来还想正经问他几句，听到这话叶父就来气，“一天到晚的在外面瞎晃，你还得瑟上了？都娶了媳妇儿的人，还整天不着家，懒懒散散的，啥也不干，等着谁养你呢？打死你个棺材子，败家玩意儿……” 越说越气，叶父边说边把鞋子脱了拎手里上前就要揍他。 本来把大黄鱼贱卖了，叶父心里就不得劲，这会儿正好逮着机会出出气！ “哎哎哎……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不是正好好说话吗？我说啥了我？爹…爹…有话好好说啊……” 大夏天的，解放鞋里头那味道，迎面冲来，吓的叶耀东脸色巨变，自己脚臭，不代表能闻得了别人的脚臭啊！ 他慌乱的赶紧站起来躲避，“爹，你这是做什么？你好歹拿棍子啊，拿鞋子算是怎么回事？” “有种你别躲，一天天的就会气人，孙子都比你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就跟一群人鬼混，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棺材子！” 两人你追我躲，堂屋本来就不大，这会儿人又多，叶耀东直接蹿到了他娘身后。 “娘啊，你看，大早上的我爹就发酒疯，我都说啥了？你今天别让他喝酒了……” 谁知道叶母也生气的转头拍打了他几下，“你爹没说错，一天天的你也不着家，家里发生啥事你都不知道，成日里没个正形，游手好闲的，看你以后咋养活你老婆孩子……” 父母双打，叶耀东也有些抵挡不住，赶紧将旁边的木头凳子举起来抵挡，“别打了，别打了，谁家大早上的就打儿子了，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屋里这么多人呢……” 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吗？ 他也要脸啊！ 还好小辈们都被他赶出去，不然多难看！ 其实屋里的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叶耀东挨批挨打挺家常便饭的，只是他突然从40年后回来，面对老爹老娘的打骂自己有点不习惯而已！ 他在堂屋举着凳子抵挡了一通，却发现他娘已经拿起来扫把，是竹条的那一种，他赶忙放下凳子往屋外头跑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先避避风头，等他爹娘消气了再回来。 谁知道刚跑出去就撞上了几个侄子侄女，几个孩子没有防备，被撞了一下后，就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他阿嫲也被牵连，没站稳坐了下去。 这下他倒是有些慌了，赶紧去将他阿嫲扶起来。 “阿嫲，你没事吧？哪摔了，疼不疼？” 他虽然混账了一点，但是还有点良心的，老太太最疼的就是他了，见她摔了，他也顾不得躲闪。 叶父叶母紧追出来也看到了，更是毫不手软了，鞋底子跟扫把棍子直接就往他屁股跟大腿上拍打，边骂道。 “你个棺材子，走路也不长眼，我打断你狗腿，看你还跑！”叶父用鞋底子拍了几下也不解气，夺过叶母手中的棍子，狠狠地打了几棍子。 叶父的手劲可不是叶母能比的，叶母毕竟还是疼儿子的，打人的时候也没多用力。 叶父就不同了，他是真恼火，生气的很，一棍子打他腿上，他都疼的闷哼了一下。 老太太哪里能见自己宝贝孙子挨打，赶紧把人护在身后，“你干吗？干吗？要打我是吧？反了天了，哎呦～儿子要打老娘了，大早上的吃炸药了～” 叶父头疼的看着老太太，碰都没碰到她呢，“娘啊，我哪敢打你，我是要打这个兔崽子，一点用都没有，就会气人，还把你撞到了……” “东子只是不小心而已，我都没怪他，轮得到你打吗？赶紧给我把扫帚收起来，进屋去，丢不丢人啊！” 老太太别看都80岁了，身体看起来可硬朗的很，耳不聋眼不瞎，训起人来中气十足！ 叶父是个孝顺的，见老太太回来了，也知今天儿子又打不成了，狠狠地瞪了叶耀东一眼，将扫把扔门口角落就进屋了。 “别怕，有阿嫲在呢，哪里打疼了没有？给我看看。” 说着老太太就要去撩他裤脚，他伸手阻止，扶着她手臂咧嘴道：“我没事，你刚刚摔疼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好着呢……” “娘啊，东子都25了，不是孩子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你可不能再这样惯着他啊，整日都不学好，啥活也不干，这么没出息……” “哪里不学好了？不挺孝顺的吗？你要他多有出息？咱们乡下人家，孩子平安健康就好了，再说了，东子也从来都不干偷鸡摸狗的事，哪里就给你们丢脸了？” 叶耀东汗颜的很，在老太太嘴里，连不干偷鸡摸狗的事，都已经成了他的优点了！ 老太太对他的要求真低…… 这么多年了，说了几十遍，叶母也心累的很，在老太太眼里，三儿子哪哪都好！ 真的是被老太太惯坏了！ 老大老二多勤快啊，真是气死人了，狠狠地剐了三儿子一眼，叶母也不说了。 反正这么多年，他们咋说都没用。 一群孩子们把散落在地的玉米，跟绿花皮菜瓜都捡起来，放进竹篮子里。 叶母见老太太也没哪摔着，都还能护着人，就拿过篮子，将玉米都拿出来剥皮，把绿花皮菜瓜放回篮子。 “拎进去叫你们娘洗洗给你们切了吃。” “给你们三叔留一个，不准都吃了！”老太太嚷嚷着，生怕几个曾孙子曾孙女把甜瓜都吃了，不给她乖孙留。 叶耀东的心被他阿嫲的爱塞的满满的，心情有些激动。 几十年没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太好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哪哪不好，连他爹娘日常都看他不顺眼，只有他阿嫲，一直最疼他，有一口吃的都惦记着给他留着，顿时心里五味杂陈。 “我扶您进去，一把年纪了，怎么还种地，万一摔了，怎么办？” 老太太老脸笑得皱成了一团，“哪里那么容易就摔了，我好的很，还干的动，干不动我也能指使你爹去给我挥锄头，浇水。” 叶耀东笑了。 第5章 绿花皮菜瓜 家里人都看到了刚刚的闹剧，从头看到尾，叶耀鹏跟叶耀华说不羡慕是假的，连他们小妹叶慧美也羡慕的紧。 老太太虽然对他们小辈都很好，但是比不得对叶耀东，老太太心里眼里可都是他。 他们兄弟姐妹四个人，堂兄弟姐妹十几个，听说只有他是阿嫲亲自接生的，差点来不及就生在沙滩了。 然后一出生，抱在手里就冲她笑，直接就得了她的眼缘，从小疼到大。 一进屋，叶父依旧怒气未消，抽着水烟壶瞪着他！ 说实话，他到这会都还不明白，到底哪句话说错了？让他爹娘一起炸了！ 态度？ 还是日积月累的恨铁不成钢？ 他心里想了想，也就这两个吧，不然他爸妈气啥啊？ “菜瓜呢，叫你们给东子留一个，你们有留吗？” 老太太一坐下，就看到一群孩子各自拿着一块菜瓜在那里啃，连忙问道，生怕叶耀东没吃到。 叶耀东的小妹叶慧美边吃边道：“留了，在灶台上，三哥自己拿。” 大家都是切了分吃，只有他，单独一个！ 而且，所有人也都见怪不怪，连小孩子也都没有任何意见，三叔是特殊的！ 叶耀东看着灶台上的绿花皮菜瓜，椭圆形的，只比成年人的巴掌长一点，刚刚看到有几个很长很大，像棒槌一样的，估计被切了分吃了，只给他留了最小的。 这是他最喜欢吃的瓜，这时候很多人种，便宜的很，后世就很少有人种这个品种，都是白皮圆的甜瓜了，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了。 他朝土灶走过去，菜瓜已经洗干净了，上面都还带着水珠。 看着灶台上的菜板跟菜刀，还惨留着汁液跟籽，他也将菜瓜放上去切成大块，随便拿了一个菜盘子装，朝他阿嫲走去。 “阿嫲，你也吃一个！” 老太太笑眯眯的摆摆手，“我没牙了，咬不动，你吃你吃，怎么还切了……” 虽然他还真的挺想吃的，但是他也不至于独享，总共也没几个，家里人口又多。 见老太太确实没牙啃，他就给自己两孩子一人又递了一块，又给他老婆拿了一块。 这行为，让林秀清又侧目了。 照以往来看，他不应该直接就拿起来啃吗，怎么还切了给大家分吃？ 等林秀清接过后，他才自个拿了一块，剩下的就将盘子放桌子上给大家自取。 “三哥你转性了？”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叶惠美瘪瘪嘴，不敢再吭声了。 叶耀东又看向老太太，笑着说：“现在有一种活动假牙，吃饭的时候戴上去，肉啊啥的都能咬，吃完再拿来下洗洗，下次还能再用。我啥时候有去城里，就去医院问问看，给阿嫲你配一副，这样你就能吃肉了，啥都能吃！” “哎呀，不要废那个钱，我都半截身子快入土的，稀饭豆腐乳配配就可以了，而且我一个月有半个月都要吃斋……” “你没吃斋的日子可以吃肉啊，就这么定了！”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吃啥肉啊，鱼不比肉好吃啊，咱们海边人吃鱼就好了。”老太太老脸笑来了花，心里其实很开心很受用！ “鱼有鱼的好，肉有肉的好，咱们都要吃。” 屋里人都看着他们互动，心想着，老三对老太太还算有点良心，也不枉老太太那么疼他。 叶母这时也剥完玉米皮进来了，叶大嫂迎了上去，“娘，我来煮吧。” “没事我来，你看孩子去吧。” 老太太看着叶父道：“我瞅着玉米须都黑了，快熟了，过两天你跟我掰玉米棒去，免得搁地里养太久，太老了不好吃。” 叶父拿着水烟壶瞪眼，“我哪有空，船刚修好，趁着新人手旺，我得带着老大老二多出几次海，看看能不能再捞到大货！老三整日游手好闲，你让他带几个小的去，正好掰完给挑回来。” “他能挑的动才怪，一天到晚见不着人影的，我带着孩子们陪娘去掰吧。”叶母抓着一把稻草，拿着火柴引火后就往灶膛里一扔，接过话头。 一说老三挑不动，叶父就想到了前几年大队安排他挑谷子，结果挑沟里去，气半死！ “有什么用，这么大的人了，连谷子玉米都挑不起来，还能挑沟里去，给人笑死……” 叶耀东：“……” 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他爹也能记这么牢，虽然…虽然他年轻时确实废物了一点…… 但是，他重生回来已经打算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了…… 林秀清觉得好歹是自己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亲爹嫌弃，有些不太好，连忙岔开话题，拯救叶耀东。 “娘，过两天就初一了，最近潮水都退的很下去，咱们不是得去淘海吗？” “没事，不耽误，这么一大群孩子在呢，让老三带着他们去掰玉米棒子，掰好了再告诉我，我去挑。” 叶耀东一句话都没说，事就已经给他排妥妥的，其实他想说，他可以的…… 但是他又咽了回去，也不能急于表现，免得太反常了，到时候挑回来就是了。 他们家因为穷，盖不起房子，所以也就一直没分家，都是一大家子在一起吃喝。 只是，各房自己做散工、做渔网赚的钱都自己收着而已，也因为靠海吃海，海边物产丰富，吃喝都靠地里出产跟淘海，也不需要花什么钱，所以他们家也没啥大矛盾。 而他爹挣的都拿来修船了，怎么也是他爷留下的，修一条船，怎么也比造一条，买一条来的划算。 海边人，谁不渴望自家有一条船，可以扬帆出海打鱼，改善家里生活。 叶父也渴望，所以这两年一直赚钱在修复这条船。 现在船修好可以出海了，他当然也要勤快一点带家里的两个小子出海打鱼，反正老三是没治了，等家里条件好了，到时候也能拉拔他一下。 老太太见全家都忙，连老三都被派活了，连忙道：“掰玉米也不着急，晚几天也没什么，正好每天掰一篮子回来给大家解馋，一下子都掰回来也不新鲜了。” 叶母头都没转过去，就只盯着灶膛里的火，“你不着急就好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就别摆摊卖了，每天掰一点回来吃，太老的话就留着做种子，等空了我们再给你去把地翻一翻。” 第6章 盖房子 老太太一向对自己种的那点东西格外上心，不听她的，她能每天念叨好几遍，也就心疼老三，才会这样说。 她想把玉米都收回来，也是想着卖点钱，她也想趁活着多存点私房钱，等她死了，也能留点钱给几个孙子。 叶父把水烟壶里燃烧过烟丝敲出来后，看着屋里济济一堂的儿孙，原本想把昨晚跟叶母商量的事说出来，却被人抢话了。 “阿嫲，早上你出门没多久，大伯，二伯就上门来要求分钱！” 告状是肯定要告状的！ 告状精—叶惠美！ 家里好不容易赚了一笔钱，大伯二伯竟然没脸没皮的上门要求分钱，不好去外面说，阿嫲这里肯定要说给她听！ 屋里的孩子们也七嘴八舌的道：“是啊，阿太，大阿公二阿公可凶了。” “他们还拍桌子瞪眼！” “还骂我爹，不准他插嘴！” 叽叽喳喳的听得人头疼，叶耀东朝孩子们挥手，“去去去，有你们啥事啊，都给我出去玩，别呆这里碍事！” “略略略～” 几个孩子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就跑出去撒欢了，正好菜瓜也吃完了，他们也不想呆家里听大人说话。 出门前，大家也没忘了冲叶母喊一嗓子，“阿嫲，玉米好了叫我们！” 老太太全程眼皮子都没抬，突然得了这么一大笔进项，谁都会眼红。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只淡淡的道：“不用管他们，各家过各家的日子，谁也别眼红谁。” 叶父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他本来也不想跟老太太说，免得她心烦，反正钱在他手里，谁也要不去。 扫视了下屋里的儿子儿媳妇，他认真严肃的说道：“我昨晚跟你们娘商量了下，既然有钱了，我们打算给你们兄弟盖房子，然后把家给分了，各家过各家的。” 现在住的这个房子，还是老爷子留下的，因为叶大伯叶二伯先结婚了，老爷子就在他们结婚后，一人给他们盖了一套房子，分家让他们搬出去过自己日子了。 叶父因为年纪最小，结婚最晚，老爷子想着自己死了后房子也是空着，也就没有再盖，只在后院菜地旁边，盖了一间不足十平的小屋，再弄了个土灶，打算给自己跟老太太养老，他们住的这房子就留给叶父。 虽然这房子大一点，房间也多，有四个，但是修修补补多年，已经很老旧了，所以叶大伯跟叶二伯也没意见。 现在家里子孙成群，这房子也不够住了。 四间房，三兄弟一家子各挤一间房，叶惠美跟叶父叶母睡一间，另加了个小床。 三兄弟除了叶耀东是一家四口，老大老二都是一家五口，五口人住一个屋，还同睡一张老式的架子床，可见有多挤了。 吃饭都要摆大圆桌，而且女人都还要站着吃，不是歧视，主要是坐不下，都是小孩喂完吃好了，家里的女人才坐下吃。 叶父叶母都看在眼里，也早就想分家，让儿子们都过自己的日子，但是奈何手头没钱盖不起房子，分家了也是要照样住在一起，就一个灶，吃喝也分不开，那有分跟没分也没区别。 这次捕捞到大黄鱼，赚了一笔，也算是分家的契机。 不然，家里突然入手了这么一大笔钱，大家心思也会浮动。 果然，叶大嫂跟叶二嫂一听分家，两人眼睛就亮了。 叶耀东愣了下，也想起来了，前世他爹也是捕到大黄鱼就盖房子，只是他天天早出晚归的跟朋友厮混，并不关心，也没有帮忙。 前头一直懊悔自己穿越晚了，错过了大黄鱼，没想起来盖房子分家这事，这会儿听他爹一说，他才想起来。 叶老大惊讶了下也没说啥，树大分支，正常。 叶老二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爹，这…这好好的，怎么要分家……啊！？” 叶老二话还没说完，他老婆就捅了他胳膊肘一下，他愣了一下，看了老婆一眼，也不说了。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家里就属他二哥最老实，他二嫂最有心眼，两人也是互补般配！ 看他最不顺眼的也是他二嫂！ 也就他爹娘让大家自个赚的钱自己收着，日常吃喝都靠地里出产跟淘海，不花钱，这家才能勉强和睦这么久，不然能翻天。 原因么～ 那当然是他拖后腿咯～ 叶父看了老二一眼，打开装烟丝的圆形小铁盒，又不紧不慢的开始捏烟丝，嘴上说着：“有钱了还不分家，你还想一大家子挤一起？亲香？” 这下谁也敢不说了，生怕黄了！ 叶耀东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抖着，看着一个个明明心里渴望，却啥也不说，他便无所畏惧的道：“好啊，爹，我们也都成家了，是该分家了，盖新房子也能住的宽松一点。” “我怕你会饿死！”叶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啊，哈？不至于，不至于，分家后我一定勤奋努力！” “怎么个勤奋努力？” “呃…大哥二哥怎么勤奋努力，我跟着学就是了。” “我信你个鬼！” 叶耀东：“……” 他是认真的，奈何没人信他…… 老太太安抚的拍了拍叶耀东，也道：“分家了，各过各的日子也好，远的香近的臭，其实早就该分了。” 叶母坐在灶膛边也接过话头，“大黄鱼卖的钱，正好拿来盖房子也省得让人惦记，不够的话，接下去出海挣的钱都添进去，反正都是盖给你们的。本来一吃完早饭，就想趁你们都在时说的，结果耽搁到现在。” 说完又对叶父道：“一会儿你就去公社问问，把买地基的事定下来，咱们尽快就请人盖房子。” “嗯”，叶父抬眼看了几个儿子儿媳一眼，“这笔钱拿来盖房子，接下来出海挣得钱也都添进去，盖好房子就分家，你们都没意见吧？” 叶老大摇摇头，“爹，你跟娘做主就好，我们没意见。” 叶老二也跟着说：“爹你看着办，我们也没意见。” 家里的婆娘夜里没少在耳边念叨，能分家过自己的小日子，他们当然都没意见。 叶惠美还没结婚，肯定是跟着她爹娘过，她又是女儿，这分不分家也没她啥事，她看着就行了。 钱拿来盖房子分家的事，就暂时这么定了下来。 叶父又抽了几口水烟，才出门去。 第7章 去海滩 叶父出门后，叶老大跟叶老二也去码头看船只了。 快临近初一了，最近潮水都退的挺下去的，船要是搁浅了，今晚就出不了海了，他们要去看一下，把船停到外面一点，还要顺便去买一桶柴油放船上，夜里他们还要趁着运气旺出海的。 昨日捕到的那一网大黄鱼，实在是太振奋人心，他们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去，但是不行，时间太短了，去不了多久就回来只会浪费柴油钱。 家里的女人也拿着渔网坐门口，开始了日常的做渔网。 不同的是，今日的她们格外有干劲，盖完房子就能分家住进新房子，谁不高兴。 林秀清也很高兴，嘴唇跟牙齿都还有磕碰的时候，更何况妯娌之间，她也想有自己的小家，织起渔网来，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他们渔村叫白沙村，离县城又远，需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女人要照顾家里，没办法出去打工挣钱，唯一能赚钱的就是做渔网了。 这个活虽然钱少，但是轻省，在家里就能做，他们海边的女人个个都会织渔网补网，而村里的男人大多时候会出去打散工，或者种地，有船的则出海捕捞，这个比较少数。 林秀清嫁过来几年了，也学会了做渔网，毕竟她男人啥事也不干，她只能靠自己攒钱。 每个人手上都有活干，叶耀东反而成了最闲的一个，连老太太都在帮她们给梭子网针连环穿线。 他挪动着脚步，蹲在他老婆边上，拿起她织的渔网，好奇的问：“这刺网你一天能织几张啊？” 林秀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五六张，孩子哭闹，事又多，没办法多做，大嫂二嫂会做的多一点。” “那你这一天能挣多少钱啊？” “几毛不到1块！” 叶耀东嫌弃的看了一眼渔网，瘪瘪嘴，劳动力真廉价！ 转头正想说点啥，他二儿子叶成洋凑了上来，还将糊了满是口水的菜瓜塞他嘴里，惊的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赶紧吐掉。 “啊呸～yue～你恶不恶心啊，自己吃就算了，还塞我嘴里。” 叶母在一旁睨了他一眼，“自个儿子孝顺你，你还嫌弃上了。” “娘你不嫌弃，我也拿块瓜，糊一口的口水喂你吃！自个儿子，你别嫌弃！” “你别恶心，你多大，他多大，奶娃娃口水也是干净的。” “整天这里摸那里抓，啥都往嘴里塞，能有多干净，”叶耀东拍拍屁股坐了起来，见儿子又要去踩渔网捣蛋，赶紧将他拎一边去，“别调皮，调皮要给我揍。” “你别吓唬他，他就一点点大知道啥？难得今天你没往外跑，就在家好好看着孩子，让你媳妇儿多织……” “丽香～退潮了，别做网了，一起去淘海了……” 叶母本名叫陈丽香，家里排第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抬头看去，是她大姐叫她去。 她是属于本村嫁本村，这年头家家户户孩子生的又多，整个白沙村四五百户人，有半村都是拐着弯的亲戚。 “后天才初一，今天去有东西挖吗？”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还是将梭子网针插渔网上，站起身来。 “去看看就知道了，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听说已经有人去了，你快点，我先去看看。” “哎，好好”，叶母应完就朝院子里的大伙儿道，“都先把网收起来吧，拿上锅铲跟工具水桶一起去看看。” 这时候他们口头上大多都是叫淘海，叫赶海的比较少。 叶耀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跟着后头一起去了。 重生回来，他还没出门看过他们小渔村呢。 林秀清抱着儿子，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感觉他今天有点吃错药了，“你今天不出去？” “去哪儿？你很希望我出去？” 她撇过头去，谁乐意丈夫整天游手好闲的在外头玩，“没有，随口问问。” “今天不想出去，跟你们一起去淘海，看看有没有收获，也有段时间没有去沙滩上逛逛了。” 确实很长时间没有悠闲的走在沙滩上了，前世只有休渔期没有出海的时候，才会偶尔带小孙子去沙滩上玩。 林秀清打量了他一眼，就抬头仰望当空照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真是难得！ 叶耀东看着她的举动，嘴角抽了抽，跟她们一起去淘海怎么了？ 想变好一点，居然还这种态度，气人！ 他扭过头去，也不说话了，新奇的打量着周围破破烂烂的环境，时隔四十年，他原本已经有些记不清80年代的村子是啥样的了，现在一看，记忆又被唤醒了。 脚下是石子土路，不太好走，一不小心摔一跤，绝对能让你手掌膝盖见血，道路两旁杂草丛生，还有一条小水沟，周围规律的分布着清一色矮矮的石头平房，还有两层楼的砖头瓦房。 砖头瓦房是这几年新盖的，以前他们盖房子都流行用石头砌，等2020年后，石头房都很少能见着了，有也糊上了一层水泥腻子粉，喷上漆了。 “唉～” “啊！” 叶耀东东张西望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就踩到他老婆的脚后跟，看着她踉跄一下，向前倒去，孩子都差点飞出去。 他赶紧伸手拉了她一下，并将她跟孩子一起抱在怀里。 “没事吧？” “你干啥啊，走路也不看路的，我摔了没事，把孩子摔了咋办？”林秀清心有余悸的安抚着拍拍孩子后背，这孩子也胆大的很，不哭不闹，看着也没有被吓到，她也安心了些。 “抱歉，我没看仔细，这石子路不太好走，把孩子给我，我来抱吧。” 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道歉又主动要求抱孩子，一早起来就开始反常到现在，林秀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咋了？” 叶耀东心头一紧，果然枕边人最了解你，还是慢慢来吧。 他双手插兜，也不抱孩子了，很随意的道：“没咋地，被老爹老娘打开窍了，走吧。” 林秀清：“……” “看啥啊，快点跟上，她们都走远了。” “哦哦……” 第8章 淘海挖沙蛤 他们家离海滩不远，走个十分钟就到了，只是到了海滩后，大家没有直接下去沙滩，而是沿着岸边又继续往码头外面走。 沙滩下面也有沙蛤可以挖，但是需要寻找，他们沙滩可不小，不是每一块位置都分布有沙蛤，也不是随便铲几下就能挖到的。 沙蛤是蛤蜊的一种，也可以叫花蛤，只是他们村里人都习惯性叫沙蛤，因为是沙滩下挖出来的。 别看是从沙滩下挖出来的，但是里头大多数没有沙的，极有少数情况挖回来有沙子，那也只需要养一晚上就可以吃。 拿来煮汤，或者煮面的时候放几个沙蛤别提有多鲜了。 后世市场里的那些蛤蜊，他们村里人就不爱吃了，没有他们海边自个挖过来的鲜，肉质也没有他们沙蛤q弹。 而且他们沙滩的沙蛤跟市面上的花蛤有些不一样，沙蛤个头大小不一，小的就指甲盖大小，大的才跟花蛤一样，但是小的也都非常有肉的。 每天有两次涨潮，两次退潮，日常退潮时，也会有孩童去挖着玩，但是初一十五大退潮的时候，人会比较多。 而且他们村里人都习惯性去码头外面挖，因为只有初一十五的时候，潮水才会退的很下去，码头那边的沙滩才会露出来，平常不管是涨潮还是退潮，都是满的。 每当露出来时，沙滩下面都有很多沙蛤可以挖，岸边的礁石也都会露出来，礁石上面还会有海瓜子、海蛎可以撬，还有辣螺可以捡。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住在海边勤快一点是不会被饿着的。 到了码头后，他们沿着石头陡坡慢慢的往下走，这时候，潮水已经退了下去，露出了一小块的沙滩，沙滩上已经有了好几个的妇女蹲在那里刨沙子。 一般淘海这事都是家里的妇女孩子干的，叶耀东自从结婚后就没有来海边玩过，又不是孩子，对这片海滩早就没有新鲜感了。 但是重生回来，不知是不是有一种年代感，他的心境也不一样了，对这片海滩多了几分新鲜。 他率先晃过去看了看村里妇女身旁的桶，“有东西挖吗？哎呀，还真的有啊。这是挖了多久了？” 大家都拿着锅铲在沙滩表面埋头苦挖，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一个男人整日游手好闲的，当她们也跟他一样吗，有这闲话的功夫多刨两下不好吗？ 没人搭理他，叶耀东也不恼，看着儿子一个人蹲沙滩上玩沙子，他就又走回他老婆身旁，只见就这么一小会功夫，她脸盆里已经多了六七个沙蛤。 听着叮咚两声，又多了两个，他蹲了下去，“你挖的还挺快的。” 锅铲是挖沙蛤最实用的工具，没有之一！ 有的人木头手柄没按上去，就拿一个锅铲片在那里刨。 林秀清也拿着锅铲片，她头也不抬的道：“熟能生巧，而且这也不需要啥技巧，刨沙子就是了。” 嗯，这事他小时候也没少干，海边长大的孩子，玩的最多的就是挖沙子了。 来都来了，他也不能干看着，没有锅铲可以刨，他就直接用手。 沙滩上一个个小小的气泡孔，叶耀东随手一掏，就是一个沙蛤，而且还一掏一个准。 听着脸盆里接连的叮咚声，林秀清侧目了，这么快？ 叶耀东查觉到她的目光，挑挑眉看去，“干嘛？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要不要教你？” 说着，他用两只手在沙滩表面一扣，又一个！ 往脸盆里一刨，又道：“这玩意好挖的很，小时候我也没少挖。” “你怎么做到一掏一个准的？”她还真有些好奇了。 她娘家虽然在隔壁镇，但是她那一带不临海，靠山。 嫁到海边几年，她都是跟着婆婆妯娌身后，人家怎么干她就怎么干，每次淘海她都跟着，大家也都是拿着锅铲一小片一小片的刨过去，没有像他这样扣的。 叶耀东指着沙滩下面一个个小小的孔，“看到这些没有？沙蛤也是要呼吸的，他们就是凭着这一个个洞口呼吸的，有洞的位置下面准有。” 边说他边做着示范，又掏了两个。 扣洞，他在行的很。 也就是因为临近初一，码头这一片沙滩潮水刚退下去，才这么好掏，海滩中间那一片沙滩可没有这么容易。 林秀清也跟着好奇的掏了一下，果然！ “那还用啥锅铲，直接掏就是了！”用锅铲还要费劲的刨，久了，手都会很酸。 “还是要用锅铲的，有工具方便一点，我是因为没有锅铲，所以才用手掏。有的在表层一点，不需要小孔也能呼吸，等会儿一会儿沙滩被人踩了，你就看不到孔了，也就是现在刚退潮，所以才能看到气泡孔。” 林秀清一直看着他说话，这么多年，除了刚结婚那一段时间，他们难得有正常的交流。他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有回来也都是饭点跟睡觉，最多日常问答两句。 大多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时这么一本正经的认真说话，还教她，真的让她有些不适应。 “看啥啊，挖啊！” “哦！” 不过一小会儿，来挖蛤蜊的人又多了起来，这年头的人，都勤劳的很，叶耀东除外。 才不过蹲着掏了一会儿，他就感觉腿有点麻了，就站起来扭扭腰能扭脖子，看看远处的大海。 挖一会儿，稍微表现一下就好了，也不能表现的太勤劳了。 这会儿潮水还正在退，码头附近停了许多的小船只，因为潮水的原因，很多船只都搁浅到了沙滩上，只能等下一次涨潮后，才能回到大海。 现在时间是9点半，今天的潮汐应该是10点半退到底，然后又开始涨，傍晚4点半左右涨满，夜里11点半差不多再次退到底，早上7点左右涨满。 每天都比前一天推迟一个小时涨退，叶耀东虽然今天刚重生回来，但是看一眼潮水，他就知道明天几点涨潮退潮。 难怪他大哥二哥要出来看看潮水开船，临近初一，半夜潮水还会退的更下去，他们大概夜里1-2点左右就要出海，那时候潮水一定没涨上来多少。 潮水不够，船也出不去。 第9章 意外收获 叶耀东的视线从船只又转回来，看了一下周围的岩石，上头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淡菜，小小个的海瓜子，还有已经被挖去了肉的海蛎壳。 这里的岩石，日常被人光顾过太多次了，个头稍微大一点的淡菜跟海瓜子早就被挖光了，只有个头极小，大概就小指的指甲盖大小，还生长在岩石上。 这么小的，只有壳，肉估计都还没有鼻屎大，不能吃，但是每次潮水退下去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长大了的。 这会儿就有人拿着工具在石头壁上寻找着，他妈就是其中之一。 他上前看了一眼，他妈一只手拿着水瓢，手腕上还挂了一个小篮子。 水瓢里已经有了一点开出来的小海蛎，小篮子里也有一些个头稍大的海瓜子跟小辣螺。 “娘啊，这密密麻麻的一片眼睛能看瞎掉，你干啥不去挖沙蛤啊。” 叶母边用螺丝刀撬着岩石上面的海蛎壳边说：“家里那么多人挖够了，我挖一点海蛎晚上也能做海蛎煎，家里的孩子们有段时间没吃到了。” “这都没一丁点，咱家船不是修好了吗？让爹带你们去孤岛上面挖不就好了，现在还是挖沙蛤吧，再过两小时潮水又要满过这一块沙滩了。” “你说的倒轻松，孤岛上岩石滑溜的很，可不好站立，浪要是打上来的话，一不小心，我就要被卷回海里见妈祖娘娘了。” “啊哈，不至于，选一个风平浪静退潮的日子去就好了。” 叶母眼皮子一掀，斜眼看他，“那你给我算算几月几号，风平浪静，潮水又能刚巧退的很下去，你爹你哥哥们又正好有空！” “啊！我哪会算这个？” 海上的风浪哪里是他这等凡人能算出来的！ 更何况，他怎么知道他爹他哥哥什么时候有空？ 叶母白了他一眼，“不会你就闭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耽误我干活！” 叶耀东摸摸鼻子，他就这么惹人嫌吗？ “要不，我帮你挖？你去挖沙蛤？” 蹲久了腿酸，来石头壁上挖海蛎倒是可以，反正他又没有密集恐惧症。 “你来？” “是啊，我来吧，开海蛎，挖海瓜子而已，我在行。” 别的不行，这些他年少时可没少玩，学会的技能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忘却。 叶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想到他刚刚在屋里还信誓旦旦的说，分家后要学他大哥二哥变勤快努力…… 难道是说真的？ 转性了？ “那就让你来，等回去后，你没有给我挖一碗，我捶死你！” “哎呀，这能挖多少就挖多少，也是看运气的，我怎么敢保证回去前能挖一碗？这海蛎才一丁点大……” 叶母不由分说的就将篮子挂他手腕上，将水瓢跟螺丝刀塞他手里，“找的仔细一点，海蛎要撬一碗，海瓜子也要挖一碗，螺也得给我整一碗出来！” 叶耀东瞪眼，他是会变，还是能咋滴？还要叫他整三碗。 “东子今天没出去玩啊？怎么还到海滩来了？”他大姨也拿着水瓢在石头壁上寻找着，看到他好奇的问道。 “嗯，太热了，不想出去！” “啊？跟来海滩就不热了吗？这么大太阳呢！” 理由没找好，叶耀东有些尴尬，“啊，是，随便出来看看。” 还是抓紧找吧，不聊天了，挖一会儿等潮水涨上来，正好回家吃午饭。 海蛎也叫做牡蛎，是长在石头壁上的，它其实是一种浮游生物。 卵生型海蛎在繁殖季节，亲体将成熟的精子和卵子排出体外，精子和卵子在海水中受精，经过一段时间的浮游生活之后，附着在其它物体上，固化后就变成了稚贝，然后慢慢长大，把壳撬掉，里面就是海蛎了。 船只在海里停靠久了，船底下也会长出稚贝，一般人都会把船身撑起来，然后把船底的稚贝都撬下来，减轻船体的重量，顺便还能把稚贝用筐装了挑回去开出海蛎来。 这石头壁上的稚贝都太小了，开出来的海蛎也就一丁点屁大，黄绿色的，跟鼻涕好像，大一点的才能看到它肚子上的白色。 “开毛线啊，就这么屁点大，什么时候能才能装满一碗！”叶耀东开了一个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要吃没办法啊，家里那么多张嘴呢，能挖一点是一点，这个不是沙蛤，也不是天天都能出来挖的。” 他大姨应了一句，然后又语重心长的道：“东子啊，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可不能再整天在游手好闲了，也该找一份正事做，老婆孩子都要你养活呢，你爹娘也不能养你到老啊。” “我不是正在干活吗？大姨！” “干活是对，但是你要挣钱，而且你不能只干一天，养家糊口是要常年累月的，你是男人，要有担当，要有责任感……” 滔滔不绝的说教，巴拉巴拉～ 叶耀东有些后悔出声了，他要是默不吭声的，估计他大姨也没有跟他说话的欲望。 他又不好呛声回嘴，毕竟是长辈，说的也都是对的，也是为你好，但是没完没了的说着让他也有些头大，还不如去挖沙蛤呢，他怎么不知道他大姨这么能念？ “大姨啊，你在这里慢慢挖，我走出去一点看看。” 正好潮水又退下去了一点，他干脆直接从最远处的石头上找起。 但是，他的运气好像有点好！ 刚走到最临近潮水的岩石位置，他就看到前方浅水区的积石堆里有两只小青蟹，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 他迅速的将水瓢跟篮子放到一边，快走几步朝碎石堆走去，两只青蟹还不知危险临近，还用它们的大钳子在那里打架！ 叶耀东一手一个，抓住它们背上的壳，小心的把它们分开，免得它们的大脚钩缠在一起断掉。 断了脚的青蟹价值就大打折扣了，当然自己吃就没关系了。 被分开的两只青蟹，还挥舞着大钳子乱舞，这要是被夹一下，可不得了，指甲盖都要直接断裂。 第10章 女人骂街 看了一下他们的腹部，叶耀东眉开眼笑的道：“两只公的，加起来有一斤多，今天收获不错，正好炖了给家里的孩子补补。” 他张望左右，随意的在岩石上找到一根被海水冲刷上来的麻绳。 将两只青蟹麻溜的捆绑了起来，挂在篮子上吊着，喜滋滋的又继续在石头壁上开海蛎，挖海瓜子。 他老娘交代的任务得尽量完成了，不然又得听她罗嗦了，明天潮水退的更下去，倒是可以出来赶海。 越靠近潮水外头的岩石，上面的海瓜子个头就越大，叶耀东撬了几个，看了一眼潮水的位置，干脆直接将裤脚拉到大腿根，打算再往外走一点，外头应该会更多一点。 今天出来淘海的人，大多都冲沙蛤去了，石头壁上反而没有多少人寻找。 这个收获低，而且初一十五大退潮就有人挖，前后就半个月的生长期，长大的比较少，还不如沙蛤挖的多。 叶耀东沿着岩石往外走着，直到水满过他膝盖，他才停了下来，然后难得耐心的在石头壁上慢慢的开海蛎。 这里撬开的海蛎倒是大了一点，岩石上面吸附的辣螺，跟成群生长着的海瓜子，个头也相对大个了一些。 只有淡菜，生长着密密麻麻的一片，但是个头只有小指指甲盖的大小，没办法挖。 大家都在埋头苦干，也没人发现他走的这么出来，他也能清净的挖一会儿。 随着潮水一点一点的退到底后，他也一点点往外挪去，好几十年没有淘海了，他的兴趣也被彻底挑起来了。 这种收获的感觉，让他有点着迷，就是太阳太晒了，忘记戴个草帽出来了。 这时候的他，因为没怎么劳作，面皮子看起来还白净的很，没有海边人的黝黑。 但是长时间在太阳底下暴晒，也让他面色通红，汗如雨下，也就只有下半身泡到海水里，才感觉凉爽了一些。 等潮水十点半彻底退到底后，过了好久又开始缓慢的涨起来，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海水在浪花卷起的时候，一点点从他膝盖往上涨。 涨到大腿根的时候，他才慢慢往前挪去，顺便看了一下水瓢，有1/3满了，还不错，够两碗海蛎煎了，辣螺跟海瓜子也有半篮子。 林秀清蹲了许久也觉得有点累了，看着已经半脸盆满了，就站起来捏捏腰，敲敲背，顺便瞄了二儿子一眼。 小不点一个人坐着玩沙子，兴奋的很，满头满脸都是沙，口水流的胸前都湿了一大片，还一把一把的抓着沙子玩。 倒是乖的很，有的玩也不哭，也不闹，也不找妈妈。 她又张望了一下四周，没看到她男人的身影，眉头一皱，果然不能对这男人抱有期望！ 叶母见她站起来，也觉得有些累了，也直起身打算休息一下，结果看了下岩石那边，都没看到叶耀东，一阵恼火，“又死哪里去了？跟我说的好好的海蛎给他挖，转眼人影都没了。” “娘啊，耀东说的话怎么可以信？这么多年了，你几时看他认真干过活？哪次不是偷奸爽滑，干两下做个假把式，糊弄过去就跑了。”叶二嫂瘪瘪嘴不屑的说道。 叶母恨铁不成钢，“回去让他爹打断他狗腿，整天都这么不着调！” “有阿嫲在，别想了。” 叶母气竭，好好的一个儿子，居然养成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德行，以后他们不在了，他真的要饿死。 叶大嫂也说道：“娘啊，真的不能让耀东这样一直游手好闲下去，谁能养得了他一辈子？秀清吗？他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啥也不干就靠老婆，他也不嫌臊的慌，” 叶二嫂继续道：“是啊，要秀清一个女人养家糊口得多难！也就秀清脾气好忍得了，换了哪个女人能受得了家里男人这样？” 周围一些挖沙蛤的妇女，也跟着附和，“东子确实太不像话了，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也不是孩子了……” “是该好好说道说道，不能让他一直这样……” 叶耀东满载而归，刚跟着潮水踏回沙滩上，就听到一群妇女在说他闲话，气得脸都黑了！ 这些三姑六婆，就她们事多！ 他老婆还没说啥呢，就她们话多！ “说啥呢？我去哪了吗，我不是一直在这里！” 大家都惊讶的转头看向他，还以为他没待一会儿就跑了，没想到还在，说闲话的那些人顿时都有些讪讪。 没想到背后说人坏话，被逮了个正着！ 但是也有个别的人觉得自己没有说错，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东子啊，我们说那些是为你好，男人就应该养家糊口，你一直这样游手好闲，难道还指望你爸妈养你老婆孩子一辈子吗？” 叶耀东冷冷的看着说话的人，“朱华婶子你操心太过了吧？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游手好闲的，我不是正在干活？你是闭着眼睛在说话吗？难怪你家穷！都给你治眼睛了吧！” 反正他混账惯了，直接怼回去就是了！ “胡说八道啥，你眼睛才有毛病，你家才穷，你家都还盖不起房子，分不了家，穷鬼一个，还是好意思说我家穷……”朱华婶子不干了，站起身子，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拿着锅铲指着他嚷嚷。 这下轮到叶母生气了，“指啥指，我儿子轮得着你骂吗，我家穷咋了，我家穷吃你家米了吗？你家不穷，你来淘啥海！” “这海是你家的吗，还不让人淘了。” “不是我家的，但是是我们村的，你一个隔壁村的，也好意思说！我儿子好好的勤快的淘海，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的……” 叶耀东刚刚说了一句后就没有说话了，只站着看，这骂人的事情交给他娘比较合适，他一个大男人跟个妇女对骂有些不像样。 反正半个村都是亲戚，他娘骂人在气势上可没输过。 周围人多，她们才争吵了几句就有和事佬出面，让她们一人少说一句，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几句闲话而已。 有人打圆场，两人相互瞪了一眼，也停了。 朱华婶子觉得再呆下去也没意思，反正潮水都快涨上来了，就直接拎着她的桶回家了。 气氛也和缓了下来。 第11章 把青蟹卖了（求收藏！） 叶家众人这时也看到了叶耀东的收获，叶母惊讶的率先道：“你还抓到了两只青蟹？” 她边说还边上手捏了捏，欢喜的说：“还挺硬的，两只加起来应该有一斤多，可以卖一两块钱了！” “卖啥啊，拿回家自个吃咯！”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个败家子，你媳妇做一天网才赚不到1块钱，这两只青蟹能卖个一两块钱，你居然想吃掉！”叶母瞪眼，同时又拍打了他好几下。 叶耀东后退两步躲避他娘的手掌，他娘常年干活，手上都是茧，打人还挺疼的。 “娘，我没有想着自个吃，难得逮到两只青蟹，我是想炖了给家里那些孩子补补……” 叶母面色瞬间好看了起来，语气也和缓了，会惦记孩子是好事，“家里那么多孩子，这两只够谁吃？” “一人一只脚喝口汤也行啊！” “那么多孩子，没得哭闹打起来，这玩意儿值点钱，还是卖了吧，昨天你爹也留了几只梭子蟹，一斤小剑虾，吃那些就好了。” 叶耀东皱眉，这两只青蟹加起来也只有一斤多，按现在的物价也就卖个一块多钱，跟后世比太便宜了。 青蟹也叫鲟，他们也管养殖的青蟹叫菜鲟。 后世野生的青蟹，码头比较便宜，都要卖150一斤，市场上还买不到野生的呢，市场上都是养殖的，也要150一斤。 叶母见他皱紧个眉头，连忙朝他使眼色，夺过绳子，“我给你拿去码头收购点卖了，你在这里等着，顺便再挖一点沙蛤，马上就要涨潮了。” 这个蠢的，自个媳妇儿赚钱累死累活，他好不容易抓了两只青蟹，马上又要分家了，不想着卖点钱交给他媳妇儿攒着，居然还想拿出来分享？ 叶耀东看着他娘快步朝岸上走去，只好作罢，卖一点是一点吧，也是他一时没转过弯来，好歹现在的钱值钱，能卖一点也好。 林秀清见她婆婆麻溜的提着青蟹就去卖，也放心了，那两只青蟹可以抵得上她做好几天的渔网了。 是人都会有私心，她男人本来就懒，比不得他大哥二哥能赚钱，这会儿能意外的多个一两块钱收入，她也不想拿出来给大家吃。 叶二嫂见叶母的动作，嘴巴瘪了瘪，也没说啥，是她也得拿去卖了，蹲下来继续刨。 叶大嫂反而有些好奇了，“耀东你在哪里抓的青蟹啊，难怪刚刚没看到你。” “那边！” 经过刚刚一事，他也没有跟这些人说话的欲望，脑袋随便一甩，给了个方向，就朝他老婆走去，看了看她身旁快满了的脸盆。 “收获不错啊，挖了不少。” 林秀清淡淡的笑了下，“还行，可惜快涨潮了，退潮要等夜里，只能明天再来了。” 她看了眼他高高挽起的裤脚，又看了眼岩石那边，“你是走到潮水外面挖的这些吗？” 好歹给他个笑脸了，叶耀东点点头，“嗯，附近石头壁上没啥东西，海瓜子跟螺只有屁点大，所以我走的出去了一些，估计被那些奇形怪状的大岩石挡住了身影，你们才没看到。” 还真的变勤快了？居然认真挖了这么久？难怪附近没看到身影，居然走到潮水外面去了。 “这些海瓜子跟辣螺还是小了点。”她伸手在篮子里翻拣了一下。 “我已经尽量把能吃的都挖来了，海瓜子还行，熟了后自己就开口了，别看个头小了一些，但是应该挺有肉的。螺是小了一点，拿回家分出来，让几个孩子拿石头砸碎了蒸了葱油吧。” “啥？葱油？煮个螺还要用油？直接用水煮开了挑肉吃就成了，你哪来的吃法，吃个螺还要用油？” 林秀清皱着眉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真是不当家不知道茶米油盐贵！ “呃…呵…听说的，那就白灼吧。”叶耀东讪笑，他习惯性的把后世家里的吃法带过来，一时忘记现在吃的是猪油，可不兴这么造。 新鲜的海鲜白灼就行了，他们家现在也都是能白灼就白灼，这样不用废调料钱。 林秀清皱眉看了奇奇怪怪的他一眼，又蹲了下去，“娘还没过来，我再挖一会儿，你要么先把儿子带岸上去等着。” “行！” 正好，他也不想干了！在水里泡太久脚也不舒服。 叶成洋两只脚都被自己埋进沙子里了，还在那里咯咯咯的笑，他直接将玩的正起劲的这孩子整个拎起来，然后卡在腋下，顺便带着他的收获先上岸。 这孩子一被夹腋下就开始哇哇大哭，四肢乱舞，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要玩，要玩，不要，回家！” “涨潮了，大家都要回家了！” “不要，不要，洋洋，要玩！” “下次再来，家里还有玉米你要不要吃？回去晚了就被你哥哥姐姐们吃光了。” 一说起吃的，这孩子也不挣扎了，反而说：“要吃，洋洋，要吃！” 叶耀东上岸后就将他放下，让他坐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乖乖坐着等你娘挖完再一起回去。” “饿饿……” “刚刚玩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饿？给我等着！” 叶耀东见惯了几十年后他两个儿子的不满，还有时不时的顶嘴，恨铁不成钢的怼他。对现在变得这么小，又奶声奶气的样子，还真有些不习惯，反差太大了，也怜惜不起来…… 叶成洋嘴巴扁扁，有些委屈，要哭不哭的模样被正好走过来的叶母，还有停好船的叶耀鹏跟叶耀华看到了。 叶母当即就心疼了，“咋的了，洋洋？谁欺负你了？告诉阿嫲，阿嫲打他！” 有了靠山后，叶成洋顿时嘴巴一张，大声嚎叫，“爹，是爹！” 叶母当即就假装打了叶耀东两下，“阿嫲已经帮你打过你爹了，乖，不哭了。” 叶成洋立马合上嘴巴停止嚎叫，眼泪缩放自如，只有睫毛上带了一点湿润，才看出来有哭过的痕迹。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一抽！ 熊孩子！ 难怪大了也那么不讨喜！ “阿嫲，饿饿，玉米！” “好好，我们马上就回家煮饭了。” 叶母安抚好孙子后就朝沙滩上的几个媳妇儿喊道：“回家了，别挖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家吃饭了。” 三个儿媳妇儿也早就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见婆婆喊她们，就各自拿着脸盆水桶上岸，反正潮水也快上来了。 第12章 原来看我这么不顺眼 叶耀东看着一旁他大哥二哥浑身湿漉漉的，好奇的问道：“不是去开船了吗？怎么搞得像是游了一圈回来？” 叶耀鹏低头看了一眼紧贴着身体的衣服，也感觉有些不舒服，抓着衣摆抖了抖说：“出来时潮水就很浅了，不好开出去，我们叫了几个朋友帮忙下水推了一把，所以就耽搁到了现在。” “哦，夜里要几点去啊？” “一两点吧，你要去吗？爹说拖网要不了三人，两个人就行，让我们轮流跟他去，这样也能有的歇。” 老二叶耀华也诚恳的道：“老三你也一起跟我们轮流吧，跟爹学一下怎么开船，怎么看指南针在海上航行不迷路。咱们海边人，可不能不会辨别海上方向。” “你们会就好了。” 开船他怎么可能不会？指南针他也会看，跑了多年大船，他都能掌舵，怎么可能会在海上迷失。 就是刚掉进深海，他还没缓过劲来，现在就叫他出海，感觉不太行。 叶母在一旁呛声，“早上在屋里还说要学你大哥二哥勤奋努力，说话跟放屁一样，接下来你哪也不准去，就在家里帮忙，不出海也得帮忙做网，不然打断你狗腿。” “娘啊，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啊，你总得让我慢慢来啊……” “整天活都不想干的，还让你慢慢来，慢到啥时候？慢到你儿子都长大成人替你干活，养你算了！” “哎，这个主意不错！” 叶母瞪眼，举起手掌就想拍死他这个不成器的。 奈何叶耀东贫嘴时就早有准备他娘肯定要恼火，说完就溜了，自个的辛苦收获也不拿了，儿子也不看了。 他跑出几步远才冲他们道：“热死了，我先回去了。” 反正他媳妇儿她们也上岸了，也就前后脚。 小跑着回家后他也汗如雨下了，整张脸都被晒得通红，老太太看着都心疼坏了。 “怎么出去也不戴个帽子？晒成这样，你娘她们呢？” “她们在后头走路，也快到家了。” 老太太拿过筐里煮熟的玉米给他，“这么晚，饿坏了吧？先吃个玉米垫垫肚子，稀饭已经好了，等你娘他们回来就能开饭了。” “哎，好的。” 自个种的玉米就是软糯香甜，百吃不厌。 早上就一碗红薯丝稀饭配榨菜，连尿都没有，汗流一下水份都没了，他早就饿了，这会儿都十二点多了。 “那些孩子呢？都饭点了，还没回来？” “前面回来一人拿了个玉米就又跑出去撒欢了，谁知道跑哪去了，一会儿出去吼几嗓子就回来了。” “我去叫！”他将玉米三两下啃完后，就将棒子往角落一扔，起身往外走。 结果刚出家门就撞上了他娘，他娘手上端着一脸盆的沙蛤，被他一撞，脸盆里的海水直接泼了他一身！ “你干啥啊？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毛躁躁的，活该！” 叶耀东退后一步，一脸无奈，原来他娘是这么的看他不顺眼，一上午都嫌弃个没完！ 他都已经打算好好做人了啊！ 郁闷！ 还是林秀清站出来说：“你先回屋换身衣服，身上的等一下给我洗，趁着中午太阳大，一下午就干了，不然再流汗晚上就没衣服换了。” “嗯。” 可能是刚刚在沙滩他表现的不错，又有两只青蟹的功劳，他老婆看他比往常顺眼多了，还能温柔和气的跟他这么说话。 叶耀东回屋后就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记忆里放衣服的柜子里没看到，他以为时间太久了，自己记差了，到处翻找。 林秀清在外头给孩子冲完澡，打算进来拿件衣服给孩子穿，结果一看，气得心头火都上来了，面色也冷了。 “你是觉得我太闲了，想给我找点事干，还是想找钱？” “啊？你想哪去了？我是找不着的衣服！” 合着她觉得他今早上不出门，是因为口袋没钱？ 他有这么不着调吗？ 或许…可能…年轻的时候有…但是…但是他不是回来了？ 气竭！ “找衣服你至于这么翻箱倒柜的吗？总共也就两套衣服，两条短裤换洗，衣服还在后院挂着晒，你在这里翻什么？” “就两套？” “你想要几套？” “我不知道就两套衣服，我这就给你叠起来……” 看着满床的凌乱，他也有些心虚，还好后半辈子一个人生活，他啥也会干，赶紧麻利的把一家四口四季的衣服都快速的叠起来。 林秀清看着他的举动，怒气也消散了一些，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衣服放哪儿，日常这些事都是她打理，洗澡也都是她把衣服叠好放床上给他的。 可能这回真的是她冤枉他了，她态度也和缓了，“我去外头给你收衣服。” 换好衣服的叶耀东坐在床头，没有马上出去，他在自我反省…… 才一上午，他就清晰的感受到家里人对他的不满，原来他以前这么失败，真的几十年都没有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了。 林秀清给儿子穿好衣服后，又进来将他叠好的衣服被单分开收到柜子里，见他还坐着，忍不住皱着眉头道：“出去吃饭啊，还愣着干嘛？” “等你啊，没有你，我怎么吃的下！” 叶耀东原本也只是贫嘴，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老婆居然整张脸都涨红了，还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胡说什么！” 他顿时新奇了，居然还会脸红！果然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 “出去吃饭了，晚了就没菜了！” 瞧瞧，连语气都软绵了…… 他顿时心情大好，被冤枉的郁闷也烟消云散了，挺直了腰杆，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出去了。 堂屋里的大圆桌已经满满当当的坐了一群孩子，他老婆站在他大儿子叶成湖身旁准备给他夹菜，身旁还给他留了个空位，小儿子直接坐在了他娘的腿上，他娘在喂。 他家最小一辈的有五男三女，他大哥家两儿一女，二哥家一儿两女，而他是两儿子。 前面四个男孩，名字是照海江河湖，从大到小取的，他小儿子出生他就随意叫了个洋。 他上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的海鲜，不由感慨，海边人真的穷的只能吃海鲜了。 第13章 谁养老 中午的饭还是红薯丝煮稀饭！ 家里人口多，天天干饭哪里吃得起，连吃个稀饭都要加一大把的红薯丝。 至于为何不是红薯饭，是因为红薯推成丝更易保存，晒成丝能吃大半年，跟米饭一起煮可以少放一点米，而且吃起来味道也不错甜丝丝的。 当然，这甜丝丝的是叶耀东的感觉，全家人吃红薯饭/红薯丝饭都已经吃的腻歪的不行，哪里还会觉得它甜，能混饱肚子就不错了。 也因为没分家，家里人多，菜的份量都很足，素菜是自个后院种的，海鲜是昨天下午拖网回来留下来的。 一堆的小鱼不值钱，昨天都杀了晒鱼干，就留了几条稍微大一点的红烧。 三眼蟹码头也不收，这个吃多了容易过敏，会浑身发痒，没人会买，但是也不可能浪费的扔回海里，太多了他们家也吃不完，放久了又会臭了，昨天回来就亲戚朋友邻居都分送了一点。 大人吃两三个，不多吃都没什么事，老人孩子就别吃了。 又另外留了十几只梭子蟹，这个孩子可以吃。 还有一碗小剑虾，一碗上午挖的海瓜子，这个拿来拌了，开水煮熟捞起来放调料放一点辣椒，好吃又省油…… 还有全家人都爱吃的海蛎煎！ 他也喜欢，这可是他费了老半天的劲，在石头壁上开稚贝开出来的，老话也叫打海蛎。 一坐下来，他还没吃口饭，就先朝海蛎煎夹去，再不夹就没了，老子辛苦挖的怎么可以没吃到，这可是补子弹的好东西。 “嗷嗷～三叔你夹小块点，给我留一块～” “你还没吃够呢？就看你一直朝这碗海蛎煎伸筷子。”叶耀东自己夹了一筷子，也不忘夹一筷子，放他老婆碗里。 她都还没坐下吃，等她坐下哪里还有像样的菜了。 林秀清看着他难得的举动，眼神也温柔了，但是她也没舍得吃，将那块海蛎煎又夹给大儿子，喂他吃了。 海蛎不好打，费半天劲才开了一碗出来，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中午一顿晚上一顿，明天还不一定有。 “三叔你也没少吃！” 叶耀东白了大侄子叶成海一眼，“我打的海蛎，我还不能吃了！” “吃个饭啰嗦啥。”叶母敲了盘子一下，他们才都闭嘴了。 今天菜色难得这么丰盛，谁也不想说话，大家都热火朝天地埋头苦吃。 以往可都只有一两碗的贝壳类，或者鱼跟几个素菜，今天可是螃蟹，虾，鱼，贝壳样样俱全！ 毕竟家里也有船了，昨天还挣了一大笔钱，今天吃的丰盛一点也是应该的。 叶父看着大家都到齐了才说：“刚刚去公社申请土地盖房子，已经在里头商量过了，就批在去沙滩的那条路口，那里刚好还有一块空地，种不了庄稼正好拿来盖房子。” 他们村靠海，能耕种的田地不多，分配的田地处在跟隔壁东桥村的交接位置。 两个村子也离的非常近，只是东桥村的村子会小一点，只有100多户，而且他们村也不临海，处在公路边，所以每次退潮时，他们都去白沙村赶海。 白沙村的村民对东桥村的村民也都非常熟悉，两个村通婚的非常多，叶耀东的阿嫲就是东桥村的人。 听叶父说完，叶耀东毫无反应，依旧吃他的饭，因为前世也是买的这块地，他们三兄弟房子紧挨着建。 到他死时，他都还住那里。 他无动于衷不代表其他人也是，都快有属于自己的小家，大家都还挺激动的。 叶二嫂兴奋的道：“那块地挺好的，离沙滩近，直线走到底就是了！” “是建三套房吗爹？”叶大嫂皱着眉头，反而有些担忧。 照理说，两套房够了，一个儿子跟爹娘一起住，负责养老。 但是，谁不想要住新房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叶大嫂也有私心，若是只盖两套的话，那留在老宅的肯定是他们大房。 叶耀鹏反而不理解的看着他老婆，“要啥三套房啊，两套就够了啊。” 男人的神经相对会粗一些，更何况，叶耀鹏觉得自己是老大，爹娘跟着他养老也很正常，总不能跟着老三那个不着调的吧？ 叶耀东看着他两个嫂子的反应，讽刺的撇撇嘴，他两个哥哥人都不错，就是两个嫂子各有各的私心，都没有他老婆大气。 前世他吃完饭就跑了，中午也没回来，不知道事情的发展方向，晚上回来时才听说家里要盖三套房，三兄弟一人一套。 这会儿倒是可以看看！ 叶大嫂听叶耀鹏那么一说也不敢说两套怎么分，谁留下养老，要是这么说的话，他得跟她急！ 叶耀华却是个憨憨，笑着道：“爹娘，你们打算跟谁过，我们就谁留下来给你们养……嘶～你掐我干啥……” 叶二嫂瞪他，“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房子都还没盖呢，你就急着分家了？” 话虽然说的漂亮，但是在场的人，谁不跟明镜似的？还能看不明白她不乐意住老宅跟公婆过？ 叶父看着儿媳妇们的小心思，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们谁打算留下来养老？” “爹，看你要跟谁过，我是老大，照理你跟娘是得跟我们过。” 叶老二也点点头，“是啊爹，你和娘要是想跟着我们养老也行啊。” 叶二嫂面色不太好看的勉强笑道：“爹娘才五十出头，哪里就需要养老了？” 叶大嫂也赶紧道：“是啊，爹娘还老当益壮的很，起码还能干个十几二十年，哪至于就养老了……” “所以你们都不愿意是吗？”叶父脸色也沉了下来。 “哪里，怎么会……” 不等两个嫂子反驳，叶耀东就单脚翘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说：“爹啊，两个嫂子不愿意，我媳妇愿意啊，我也愿意啊，不如我们留下来跟你和娘还有阿嫲一起过？” 林秀清这时候也挺自已男人，点头诚恳的说道：“爹娘跟我们过吧！” 老太太开心的一口应下，“好啊，东子跟我们一起过。” “拉倒吧，跟他一起过，是他养我，还是我养他？” 第14章 爷爷辈变成孙子辈 才一瞬间，叶父就已经想象到了跟老三一起过，他得干到死的画面，他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 “爹啊，我是真心的！” “信你，我得干到八十岁！” “不信我，你也得干到八十岁！我阿嫲现在八十岁都还在种菜呢！” 叶父没好气的说：“跟你一起过，我会短命，被气死，可能活不到八十岁。” “哦，好吧”，叶耀东耸耸肩，“那就没辙了，那我还是搬出去让你长命百岁！你在大哥二哥里头选一个跟你过，给你在这里养老！” 明知他爹是盖的三套，他还是坏心的故意这么说。 叶大嫂叶二嫂顿时面色都不好看了，又不敢直接明了的说自己不愿意。 叶父还能看不出她们的心思？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叶母忙着喂小孙子，就只听着没说话，这会儿心也有点寒了。 她自问对三个儿媳妇也不差，坐月子都伺候的好好的，孙子也都帮着带，结果到头来只有老三媳妇儿乐意跟他们过！ 其实昨晚睡前她跟叶父商量着，是直接盖三套的，他们住的这个老宅也很破旧了，他们也才50出头，再活个20几年的话，这个房子估计也不能住人了。 等他们老死后，这块宅基地直接让三兄弟卖了分就好了，也不用想跟哪个儿子过，他们还能干的动，也不用儿子们养，他们日常愿意孝敬，他们再收着就是了。 谁知道叶父这么临时一试探，就试出两个儿媳妇儿的心思，还好两个儿子是好的，老三媳妇儿也是个好的。 桌上的孩子们听到大人说话也不敢插嘴，只埋头苦吃，吃完就直接下桌去玩了，也不管大人的烦恼。 三个媳妇儿这才都坐下来，但是也都没心思吃饭，都等着叶父说话呢。 叶父心里头也不爽的很，但是也不能冲儿媳妇发火，只瞪着三个儿子，明确的道：“跟公社那里说好了，盖三间，一人一间，我跟你娘不用你们养，我们还干的动。” 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早知道直接说一人一套就好了！ 此话一出，叶大嫂跟叶二嫂也松了口气，面上直接就露出了笑容。 叶老大跟叶老二这时候，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媳妇儿的小心思？都有些不高兴的瞪她们。 “好了，快点吃饭了，吃完老大老二跟我去请工人，还要买沙子。” 叶母也道：“我一会去找人看个日子，挑个好日子再动工。” “嗯。” 一桌子人也就叶耀东跟老太太心情没有被影响，也没有波动，他还笑眯眯的给老太太夹鱼。 老太太没牙齿也只能吃鱼了！ “阿嫲，等我赚钱了就给你买假牙，到时候你就啥都能吃了！” “哎好好～”老太太被他哄的眉开眼笑。 所有人心里都闪过四个字，猴年马月？ 但是桌上的气氛也在他的举动中，一下子又变得轻松了起来。 叶耀东吃完饭将碗挪到一边才朝海瓜子伸筷子，这玩意儿适合下酒，不适合下饭，还要一只手剥壳，太麻烦了，他向来都是留着饭后下酒吃。 可惜现在家里也没有酒，有也不会给他喝！ 所以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开口问，免得被怼！ 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挨骂了…… 刚吃了几个，再伸筷子出去就被他娘打掉了。 “吃完了就下桌，还伸筷子，留一点放晚上吃不行吗？就想着一顿吃吃掉，吃光了看你晚上配啥？” 一下子从爷爷辈的变成了孙子辈，妈的，这落差感有点大！ 叶耀东咬着筷子尖，郁闷的道：“上午挖那么一篮子都够吃到明天了，明天不也还能去淘海吗？这玩意儿还怕没有？” “你去淘？” “我去就我去，早上我不也去了吗？” 叶母正要说点啥，老太太就心疼的道：“这大热天的多晒呀，你明天去记得带个帽子，不要晒坏了，我明天再给你灌一壶茶带去解渴。” 叶父不满的说：“去淘个海而已，能有多晒？我们在船上从早晒到晚，都没说啥，就你事多。” 叶耀东：冤枉死…他啥也没说好吗？ “你都干惯了活，东子都还细皮嫩肉的，能比吗，他都说了他明天会去淘海的，这会儿让他多吃两口还不行了？这也不用花钱。” 叶父对上老太太也深感无力，“你就惯着吧！” “能吃是福，咱们家孩子健康平安就好了，东子吃，喜欢就多吃点，吃完明天咱们再去多挖点就是了。” “哎。” 他爹娘瞅着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以前是怎么厚脸皮当没看见，继续我行我素的？ 反正现在他不行，做不到，吃了两口就直接下桌了。 咕噜咕噜的漱完口，他把水瓢往旁边一扔，也看到了灶台上两大盆的沙蛤，正开着口子触角外伸，地上的水桶里还有半桶，也都伸着触角。 人多力量大，收获还真不小，才三小时就挖这么多了，但是家里人多，也经不起消耗，估计也只够吃两三天。 “娘，你们是特意接的海水回来养吗？” “不然呢？” 他老实的闭嘴！ 要是说用盐巴兑自来水养也行，绝对又要挨批！ 他们现在吃的都是粗盐，都是人家挑过来卖，还不便宜，他娘怎么可能会拿盐巴兑水养沙蛤，她宁愿走十来分钟去海边接一桶海水回来养。 “你走开，我找一下抹布。” 叶耀东被他媳妇儿拉扯了一下，也就不杵在屋里了，直接搬着靠椅去门口树荫下坐着。 结果刚坐在靠椅上，腿还没抖两下，就见他大伯二伯又上门来了？ 这是不死心了？ “啊，什么风把大伯二伯你们又吹来了，这该死的东南风！你们吃饱了吗？” 叶二伯嘴角抽了抽，“西北风我们都吃饱了，用不着再吃东南风！” 叶耀华正拿着水瓢在门口漱口，听到这话直接就被呛的猛咳嗽，真是…真是…还能这么接话…… 叶耀东也惊讶的看着他二伯，脑子还挺灵活的，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第15章 触了霉头 叶大伯狠狠的瞪了叶耀东一眼，才踏进了门槛，早上卡他脖子，他还记得呢！ 两人进屋后，叶耀东跟叶耀华也紧随其后进去。 家里的女人正在收拾桌子洗碗，叶父拿着水烟斗，打算饭后抽两口的，就见到他的两个兄弟又来了。 叶大伯叶二伯一来就朝老太太身边走去，异口同声先唤老太太，“娘！” “嗯，饭吃了没？” “吃了，娘也吃了吧？” “嗯。” 叶耀东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他们国人问话方式，都是以‘吃饭了吗’来开头，还真是奇特，到了哪个年代都一样。 叶二伯看了叶大伯一眼，叶大伯才干咳两句道：“娘，我们早上来过了，看你不在，想着再来一趟。” “特意来看我的？”老太太明知故问。 “啊，不是，啊是……” 还没说就自乱了阵脚，当枪都不好使，叶二伯干脆自个说。 “是这样的娘，老三不是刚捕了一网大黄鱼卖了一千多吗？那船是爹留下来的，当时分给了老三，也是他修好的，虽然让他占了便宜，我们也没好意思叫他拿出来分。” “但是家里的孩子也个个都大了，屋子都不够住了，我们想向老三一人借三百块，修两间屋子给家里的孩子住，你看……” 老太太皱着眉头，侧过身子，将耳朵凑过去，“啊？你说啥？我耳背，你大点声！” “哈哈哈～” 叶耀东没忍住笑了出来，老太太还真有意思，平日里耳聪目明，这时候就耳背了？ 老太太嗔怪的偷偷的瞪了他一眼。 叶二伯也被他笑尴尬了，老太太耳不耳背他们还能不知道？ 叶父放下水烟壶无奈的道：“你们早上来要钱不成，现在又商量改成借了，咋就不死心呢？我自己家三个儿子，都还一大家子挤一个屋，四五个人睡一张床，我自己都要盖房子分家哪来的钱借你们！” “那你少借一点，我们自己也添一点，老三啊，我们家几个孙子可比你家几个大多了……” “我家孙子难道就长不大了？” “你这不是有船了，自己捕鱼可比我们给人当船工挣钱。” “这靠天吃饭哪里有这么稳的？你们两家儿子都分家了，哪里还要你们来操心孙子住哪里，给儿子操心就好了，你们自个有的住就行了。” 话都被叶父堵回去了，叶二伯还能说啥。 叶大伯却不死心，他朝装聋作哑的老太太道：“娘，那我们花钱向老三租这条船成吗，一个月三十天，我跟二弟一人租十天，您看可以吗？” “我耳聋，你跟你三弟商量去！” 叶大伯语塞！ 叶耀东笑嘻嘻揽着老太太的肩膀说道：“我阿嫲年纪大了，你们别让她心烦，租船是不可能的，万一损坏了算谁的？虽然是老船，但也是我们家的宝贝，你们就别打主意了，我们都还刚开出海一回。” 听他这么一说，叶老二顿时浮想翩翩，有些打退堂鼓了。 是啊，这都是老船了，修补好了谁知道经不经用，这要是在码头附近坏了还能回的来，再不济也能游回来，这要是开外海出去坏了…… 想想他汗毛就竖起来了。 他扯了一下还打算说话的叶大伯，“算了，别租船了，家里困难咱们再想其他办法解决。” “咱们也不是外人，肯定会爱护好的。” “不是，这船都是老船了，谁知道修好了会不会又有哪里坏了，在岸边还好，万一……” 见叶大伯不听劝，叶二伯就含蓄的说了一下他的联想，没想到叶大伯那么没脑子就接了话头嚷嚷出来。 “万一开出去坏了，那不是回不……” “我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咒我呢，好歹是兄弟，你要这么触我霉头！”叶父听到他们说的顿时气得跳起来，都想拿烟壶砸过去。 叶母也生气的道：“我呸，好歹是亲兄弟，借钱不成至于这么歹毒的咒我们家吗？” 叶耀鹏也气的火冒三丈，也不喊大伯二伯了，直接指着他们质问，“我们哪对不起你们了，你们这么不希望我们好，还咒我们……” “不是，我没有……我不是那意思……”叶大伯也回过神来自己嘴快说了啥，赶紧自打嘴巴两下，想要解释。 叶二伯也连忙解释，“我们没有这意思，都是一家人，怎么会咒你们……” 叶耀东的脸也黑成了锅底，他才刚掉海里，这两人就又咒他们家呢，“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我们家肯定一帆风顺发大财！你们两个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们，再不走我拿扫把轰出去，别怪到时候不好看！” “不是，我们真没有这个意思……” 家里的几个儿媳妇也恼火的很，也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愤的道。 “你们是不是就见不得我们家好了，不借你们钱，不租你们船，你们就要诅咒我们？” “都是自家人，怎么就这么毒，心眼这么坏！” “我们哪儿对不起你们了，你们要这么咒我们家，做人可不能丧了良心……” 叶大伯叶二伯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被一群人围着质问，百口莫辩，理亏的只能一直道歉。 “好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话怎么还这么没脑子，咱们海边人，这种晦气话能说出口的吗？还是自己兄弟呢！”老太太拍了下桌子，一脸严肃的瞪着那两兄弟。 紧接着又念叨了两句，“菩萨保佑……妈祖保佑……莫怪莫怪……” 老人家最信邪了，怎么能容许家里人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而且还是说的自己兄弟。 叶大伯叶二伯也慌的一比，“娘，我们没这么想，我们怎么会诅咒老三呢，我们可是亲兄弟，有天大的矛盾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咒他，就是话赶话说到了一起，我们真没这么想。” “知道你们没脑子，就是小心思多了一点，但是做人不能太贪婪，太会算计了，心存良善才会有福报，你们回去吧，别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哎哎！” 叶大伯叶二伯如蒙大赦，逃似的赶紧走了，不敢再呆下去了。 第16章 回想多年前的遗憾 看着两人落荒而逃，屋里的众人都还气愤的不行，依旧在那里骂！ 他们海边人最忌讳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只要家里人有出海的，连吃鱼他们都不翻身，说他们迷信也好，反正他们就是看重这些。 出海的风险非常大，每年都有人掉海里没了，谁也不希望自家人有个意外。 “好了，该干嘛干嘛吧，他们不会再打船的主意了，你们出海前也要仔细检查一下船，没问题再出海，安全问题一定要注意，钱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 “我知道的娘，我都有检查的，第一次下水都还请了老师傅过来，检查过没问题才出海的。”叶父可不会拿自己跟儿子的安全开玩笑。 “你心里有数就好。” 叶父点点头，然后就带着两个儿子出门去买砖头跟沙子，等叶母看好日子后，他们就要找人开工建房子。 叶耀东名正言顺的被叶父给抛下了。 日常都不干正事的，谁敢使唤他？ 他站在一旁挑着眉头看着他爹跟两个哥哥出去，也乐的不出声。 六月天大中午的多热，不叫他去，他正好可以午睡，顺便回忆一下这时候家里有啥大小事发生，毕竟时隔40年，太久远了。 早上刚睡醒，还一脸懵逼的状态，就被他大伯二伯上门的动静吵到了，也没办法仔细回想就出去查看出啥事。 三个妯娌把屋里屋外都收拾好后，就又开始在门口阴凉处做渔网，并且边做边骂叶大伯叶二伯缺德鬼啥啥的。 屋里闷热，叶耀东就躺在门口的躺椅上乘凉，顺便眯一会儿，结果从躺下去到现在，他耳朵就没有清净过。 三个妯娌骂着骂着就跟旁边邻居搭上话，还说到村里的八卦，而且越说越起劲，关键是手上的梭子网针她们也没停，依旧在快速的穿插着织网。 叶耀东只觉得这些女人真能讲，做个渔网而已，凑一块啥都能拉出来掰扯。 他也躺不住了，一个女人等于500只鸭子，一群女人呱啦啦的讲个没完，他想躺在躺椅上眯一会都不行。 烦躁的抓了抓脑袋，他还是回屋里去吧，今天有风，开着窗应该还好。 结果刚一踏进家门，就看到他小儿子一个人站在水桶边玩水掏沙蛤，整个人都扑在水桶上，差点都要栽进去，浑身都湿漉漉的。 “卧槽，你这家伙，转眼没看到，就这么捣蛋，偷偷的跑这里玩水来了。” 他赶紧把儿子提溜起来，并且朝门口的林秀清喊：“阿清，你儿子偷玩水，又湿了一身了！” 林秀清闻言皱紧了眉头，赶紧起身进来，看着儿子满脸水渍，那黑溜溜的眼珠子无辜的看着她，瞬间也没了脾气，只是上前拍了两下他屁股。 “怎么就没有乖一点？玩了一早上沙子都还不够，还要来玩水，都要没衣服换了，你一天得换多少件。” 叶成洋还以为他娘在跟他玩，笑得露出了两颗小米牙，还搂住了她的脖子。 林秀清一脸无奈的将他抱起来，“湿漉漉的还往我身上贴，去房间换衣服了！” 叶耀东也跟着他们身后慢悠悠的进屋，然后往架子床上一躺，双手撑在脑后翘着脚看着他老婆给孩子换衣服。 几十年了，记忆里的她一直都是满脸疲惫，操劳过度的中年模样，他早就忘了，她年轻时也是这般鲜嫩。 感觉到他直勾勾的目光，林秀清有些稍显不自在，耳根子微微泛红，给孩子换完衣服就转头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干嘛这种眼神？” 然后逃一般的又把孩子抱了出去…… 他顿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老婆，他多看两眼还不行了？ 还不是觉得她年轻的时候也挺好看的！ 这也要瞪他？ 叶耀东躺着没一会儿也回过味来，卧槽……她该不会以为他这会儿就想对她干嘛吧？ 那至于逃吗？ 他原本还想说，让她把孩子放房间，他帮她看一会儿的。 得了，他还是一个人先清静的眯一会儿。 翘着脚，看着架子床顶的蚊帐，回想一下，好像他家日子一直过得挺平静的，除了盖房子分家后，接下来几十年也没发生啥了不得的大事，一大家子人都平平安安的。 不对，他瞬间想起了一件被他遗忘多年的重要事情！ 他老婆这两年好像会怀第三胎，但是政策不允许生了，她躲藏到娘家去，结果挺着七八个月的肚子上山采茶时滑倒，等不到送去医院就生了，结果那孩子生下来还没半小时就没气！ 听说是个女儿来着！ 他老婆还难过自责哭了好几天！ 至于为什么是听说，当然是因为他不在老丈人家，孩子没了的第二天她老婆才被送回来坐小月子，他也才知道。 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孩子毕竟没出生，他又整日不着家，对那个孩子没有多少感情，时间一久早就忘了，这会儿认真回想，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 想到这个，他瞬间弹坐了起来，他老婆是哪一年怀三胎来着？ 他依稀记得好像是住新家时她肚子才大起来，那是哪一年？ 采茶三月份来着？ 按怀孕七八个月来算，那就是七八月怀上的？那是今年怀的还是明年怀的？又或者是后年？ “他妈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忘记是哪一年了？” 叶耀东一脸懊恼的回想，就是想不起来，只记得是住新家后肚子才大起来瞒不住，为了躲避政策，年后才回娘家待产。 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他摇摇头，“算了，等啥时候怀上了就知道了，最好也别怀上了，谁知道能不能成功生下来？省得遭罪！” 想明白后，他又躺了回去，除了这件事情，就只有过几年他阿嫲没了对他来说是件大事了。 犹记得，当年他可伤心了，老太太是去后门菜地浇水时，踩到青石板上摔了一跤，死活不去医院，说自己没事，然后躺了几天，没挺过去就没了。 若是可以，他想要老太太多活几年，若不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老太太的身体还挺硬朗的。 没有好好孝顺她，也是他多年的遗憾。 想着想着，听着屋外的知了声，叶耀东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17章 谁还没几个狐朋狗友 再次醒来时，是被开门声吵醒的，那木板门一推开就响起吱呀的声音。 会进他屋的除了阿嫲跟他娘，就只有他老婆了，叶耀东闭着眼睛也没睁开，打算继续再眯一会儿，春困秋乏冬无力，夏日正好眠。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临近，然后从他脚边爬上了床，架子床顿时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他睁眼一看，小儿子被他老婆抱在怀里睡着了。 “睡了？” “嗯。” 林秀清小心翼翼轻轻的将孩子放到他旁边，然后将手臂从他脑后慢慢的抽了出来，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的道：“你反正没有出去，孩子给你看一下？别让他掉下床了。” “嗯好。” 难得他这么好说话，没有说不要，林秀清也松了一口气，“要是醒了你就喊我，我过来抱他。” “你不一起睡会儿？” “不了，我不困。” 看着她给小儿子拿了条，印着红色牡丹花的绿被单盖好，就又轻手轻脚的从床尾爬了下去，叶耀东也不管她。 她要想干活赚钱，他也不能拦着不让她干。 “叶成湖呢？” 吃完饭就没看到他大儿子，这么大太阳，也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 林秀清把蚊帐放下来说道：“不知道，七个也不知道跑哪里乱窜，晚一点吃饭自然就会回来了，我先出去了。” 门被轻轻带上，身旁的儿子就两腿一蹬把被子给踢了，叶耀东顺手又给他盖上，还没过十分钟，又踢，再盖！ 没一会儿，又踢！ 脚还一蹬，身子斜到了一边！ 不管他了，这小子长大后可没给他好脸色看过！ 他心安理得的又闭上眼睛，准备再眯一会儿，结果正当他快睡着时，一只猪脚直接踹到了他脸上，瞬间把他的瞌睡虫都赶跑了。 叶耀东瞪着依旧睡得香甜的儿子一眼，这是不让他睡了是吧？ 就他瞪眼的这一会儿，这小子又换了个姿势，翻了个身，趴在那里撅着屁股睡！ 这叫他还怎么睡？万一睡梦中再蹦一个屁出来，那还得了？ 叶耀东也没了睡意，直接坐起来，打算出去门口看看。 结果刚打开房门，就听到他媳妇态度很差的在跟人说话，他两个嫂子也在搭腔。 “他在睡觉，你们找别人玩去，别整天都来叫他。” 林秀清可烦这些人整日叫她男人出去，搞得他天天不着家，难得他今天没有出去，这群狐朋狗友居然还找上门来，真是气死。 “是啊，你们一个个都有老婆孩子了，也不说照看一下家里，帮忙干点活，还整天这样到处玩。” “你们几个咋不凑合着过呢，还娶老婆干什么？” 一个男声嘻嘻哈哈的道：“我也想啊，但是他们又不会煮饭，又不会生孩子，一点用都没有，凑一起过日子，我爹娘会打死我。” 听着声音是阿正？ “你也知道你们一点用都没有？”叶二嫂不客气的道。 “啊哈，嫂子别说这样的话，真有事时，我们也是很勤快很肝胆的！” 叶二嫂翻了个白眼，肝不肝胆的哪有会赚钱来的重要，还好她嫁的是老二。 “你们回去吧，阿东今天不出去。”林秀清不耐烦的道。 “我在呢，我在这呢。”叶耀东连忙出声，再不出来，人都要被他老婆赶跑了。 人生在世，怎么可以没有几个谈得的朋友，虽然他当儿子，当老公，当爹失败了一点，但是当朋友他还是很成功的，这群朋友也都很肝胆义气，就是大家都没什么出息而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虽然他打算好好做人，但是朋友之间也没必要断绝来往。 “东子啊，你今天怎么没出来，早上去哪里了，来你家也没看到你，问你爹，差点被轰出来！” “我去海边打海蛎捡螺了，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这有啥好玩的，小时候被哄着干活，都玩腻了，走，阿光早上抓了条眼镜蛇，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就等你来了，我们就下锅。” 现在说话的是林建尧，他们都叫他外号小小，经常惹的他抗议，不要脸的说自己很大，喊他一起尿尿比比，却说只能老婆看！ 之前说话的是阿正，李孝正，两人一起上门来找他了。 叶耀东有些兴奋，年轻时的回忆直接就出现在眼前了，“哪里抓的？几斤啊？这不得再杀一只鸡，炖个龙凤汤啊！” “还能哪里？后山那边抓的，早上找不着你，我们就没有去镇上了，想着去山坡上看看西瓜熟了没有？没想到看到一条眼镜蛇，这不，晚上又有大菜了！” “就是不够大，砍掉头后才一斤三两。” “够大了，有一斤多，杀只鸡正好，一锅龙凤汤够咱们几个吃了！”说着他也有点馋，好多年没吃过眼镜蛇了。 “走走走，快点，要煮龙凤汤的话，那还要再去杀一只鸡，我回家逮一只！”阿正兴奋的勾着叶耀东跟小小的肩膀就要往家里走。 “不怕你娘捶你啊！” “那都是我去年拿私房钱买鸡蛋叫她帮忙敷的，都说好了孵出来归我，平常都是我喂的，逮一只怎么了？” “我早上也挖了一篮子海瓜子，还有好几盆沙蛤，我去装一点，可以炒两碗。” “那你快点！” 三人兴奋的旁若无人说着，等叶耀东从屋里出来，他们就勾肩搭背的要走。 叶耀东拉了一下他们，朝正冷着脸的林秀清道：“呃…那个…阿清啊，我跟朋友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吃晚饭，我晚上会早点回来。还有，孩子还在睡觉，你记得看一下哈！” 说着，他又有些心虚，刚刚都应好，要帮忙看孩子的，这会儿朋友一叫就走，总觉得失信了。 但是他们都是他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像阿正跟小小，没两年就都去外地打工了，几年都没有回来一趟，还有其他人。 刚重生回来，他也想好好看看这群朋友。 林秀清有些生气，看也不看他，扭头就往屋里去看看孩子睡的如何。 早上还看着有些靠谱了一点，还知道认真淘海，结果朋友一上门就又原形毕露了，她告诉自己也没什么好生气的，这些年，她早就被他磨得没脾气了。 第18章 抓鸡 周围织网的妇女都忍不住摇摇头，这几个小子一天到晚都游手好闲，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只知道玩，这回居然还要杀家里的鸡？ 真是败家子，搁他们家真的打死算了，不过，这些年也没少见他们胡闹，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反正没有来祸害别人家就行，这也勉强算唯一的优点。 叶耀东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小小笑嘻嘻的道：“东子都会心疼老婆了？没事，你晚上回来好好哄哄就好了。” “对啊，晚上回来哄哄就好了，走快点，咱们还要杀鸡的，这会都两点多了，还要炖半天，太晚的话要饿死了。” 叶耀东被他俩拉着跑，想着现在回头也晚了，还是等晚上回来再哄哄吧，明天再跟她们去淘海，好好表现表现，争取挽回一下她的心。 想好后，他也抛开顾虑，开心的跟他们去了。 他们白沙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阿正的家比较靠近东桥村，家后门就是田地。 虽然抓鸡他说的理直气壮，但是真要逮，他也有点心虚，怕他娘在家门口织网会看到，他特意带着他们绕路，想从后门的田地过，再翻身进篱笆。 谁知道他娘今天居然坐在后门织网！ 而且一抬眼就看到了路边的他们仨…… “你们几个又要干嘛？” 阿正讪笑，戳着手上前，“娘，我跟你商量件事，你看行不行……” “不行！” 三人：“……” 话都还没说，就被堵了回去！ 阿正的娘眼皮子一抬，拿梭子网针挠了挠头发，抓完痒后又开始织网，然后说：“你们几个碰到一起，准没啥好事，不要跟我商量，问也是不同意！” “娘，我爹最近不是一直说手脚没力……” “咋滴，你想买只青蟹给你爹补补？” 他们海边人手脚没力气，需要进补，一般都会选择吃青蟹。 “也不是……” 叶耀东站在一旁看着有点好笑，刚刚在他家门口时还说的理直气壮，这会儿一碰上他娘居然怂了，有多少年没看过阿正这副模样了？ 阿正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直接了当的说：“早上阿光抓了一条眼镜蛇，我想着杀只鸡拿过去一起炖，然后再装一碗回来给你跟爹补补，我爹最近不是一直叫手脚没力气吗？” 他娘眉头一挑，原本打算开骂的，听到后半句又咽了回去，还算他有点孝心，惦记着他爹。 阿正见他娘没有马上骂，也知有戏，他再接再厉道：“娘，你看这鸡还是我掏钱买的蛋拿来孵的，往常也都是我喂的多。你看，给我一只，你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对吧？” “你当我傻的吗？你自己都还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你好意思说鸡是你养的？” “嘿嘿，你养的，你养的，那你不反对我就抓了？” 阿正娘瞪眼，正想骂两句，他就已经兴奋的招呼叶耀东跟小小抓鸡了。 不反对，不开骂，不就等于赞同了嘛？ “滚滚滚，抓了就给我滚，只能逮公鸡。”生了四个女儿就这么一个儿子，她还能不疼吗？ “逮哪只？” “那只！那只大公鸡肥！小小先上！”叶耀东指着角落里，悠哉悠哉踱步的那只羽毛艳丽的大公鸡，指使着他们先上。 这满地的鸡屎，他有点不想踩下去。 一阵短促的公鸡咯咯咯声音响起后，“卧槽，没抓到！” “那边，那边……东子……” “我来……我来……” 三人满院子乱跑，鸡也满院子乱飞，一阵鸡飞狗跳后，还是没逮着鸡。 “他妈的，怎么这么能飞？你们那边，我这边，咱们包围它！” 叶耀东赶紧阻止他们，“等等，等等，阿正你去抓一把米糠，我们站角落去，等它们吃的时候比较好抓。” “好嘞～” 阿正娘看的肝疼，这几个臭小子！还好她反应快，把渔网挪进屋了，不然准一团糟乱。 洒了一把米糠，那些鸡还警惕的很，周围试探着徘徊，不敢靠近。 好一会儿，感觉没有危险后，才上前啄。 “上，东子你上。” 他上就他上，叶耀东轻手轻脚的上前，瞅准目标，直接就扑了过去。 “抓到了！” 他满脸喜悦，抓紧了两只翅膀，“拿草绳过来，我给它绑一下，不然一会又飞了。” “这里，边走边绑，拿去阿光家杀。” 这只大公鸡活力十足，被绑了还一直挣扎，仰着脖子欧欧叫。 叶耀东把鸡绑好了才递给他们拿着，看着自己脚尖鞋边都是鸡屎，就随手扯了一把稻草拿来擦，脚又用力的在地面碾了几下，弄干净鞋底才跟着他们欢喜的去阿光家。 阿光他娘没了，他爹跟着大船出海了，一去就要好几个月才会回来，他家里没人张罗，也没姑娘会嫁所以也还没结婚，家里只有他跟两个妹妹，所以日常聚会，他们都是选择阿光家。 大家伙都聚集在他家打牌，就等着他们三个来了开火。 “我靠，阿光你不知道自己叫啥吗？下午居然也敢下场打牌？” “哈哈哈，裴光，赔光光！”叶耀东也想到阿光的名字给他带来的坏运气，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阿光也有挺多年没见了。 上辈子他爹攒够钱买了一条船，带着他们全家搬去舟山搞虾皮了，也很少回来。 阿光鄙视的看着他们，“今天我难得没输好吗？” “那谁输了？谁赢了？赢的最多的去码头随便买两碗海鲜，阿正从家里带了只鸡过来，晚上煮龙凤汤，搞丰盛一点！” 阿光拿着手上的毛票子甩了甩，扬眉吐气的说：“我赢三家，破天荒第一次，我去码头看看现在都有啥，你们先杀鸡！” 他们日常会玩点牌，小赌一下，都是朋友，赢的钱也都会拿去买点吃的，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吹牛逼。 虽然都没出息了些，但是大家感情都很好，叶耀东也格外兴奋，自告奋勇的说：“你玩你们的，鸡给我杀，我来收拾。” “行啊，那给你了，我玩一会儿牌，收拾好了叫我，我来煮！”小小如蒙大赦，把鸡交给他，就围到桌边。 第19章 至尊宝？猴王对？ 叶耀东拿着鸡，看着围着桌子坐了一圈的发小，眼底笑意满满，有钱没钱，开心最重要！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人头，小小，阿正，胖子，耗子，陈威，加上去码头的阿光，白沙七贱客齐了！ 这时候的他，跟小小、阿正还阿光最要好，但是没过多年，他们三人就离开了，各奔东西，村子里只留下其他几个，多年后才偶尔有回来。 让阿光的妹妹去烧水，他拿了个碗出来，打算一会儿接鸡血。 又磨了几下菜刀，才麻溜的抓着鸡冠，把大公鸡脖子上的鸡毛拔掉一小撮，提着锋利的菜刀就直接给它来个见血封喉。 大公鸡拼命挣扎着，鸡血洒了几滴，但是大全部都滴到了碗里，一会儿弄一小汤勺盐水进去，放个20分钟就成鸡血块，到时候跟鸡杂炒一碗，也很香。 开水还没烧好，叶耀东将还在抽搐的大公鸡随手扔在了一旁，凑过去看他们玩牌。 “呦呵，不玩五十k，改玩牌九了？” “五个人，玩不了五十k，只能用扑克牌玩牌九了，你要不要压？这把要开牌了，你要压得等下一把。” 他摇摇头，不打算玩，这玩意可不比打牌，能不碰还是别碰，看看就好了。 小小抓着自己的两张牌，随口一说完，就用拇指按住两张牌的左上角，然后就慢慢的一点点的挪动拇指…… 并且还神情激动的喊：“红桃……红桃……有了有了！没有边……没有边……来了来了……” 叶耀东伸着脑袋，只看到他第一张牌是大王，第二张牌拇指露了一点出来是红桃，再拉出来一点点，已经能看出来是没有边的！ “卧槽，没有边，不是2就是3啊，要出至尊宝了？” 他们是用扑克代替牌九，大王代表6，红桃3，代表3，这一对组合在一起就是至尊宝，猴王对！ 小小也激动非常，没看到有花边，也没看到数字边，那这张牌不是2就是3了。 他将拉开一点点的两张牌又重新合并在一起，冲其他嚷嚷道：“你们有没有抓到3啊？” 其他人催促，“你别磨叽了，我们都看好了牌了，就等你开牌了，快点，别耽误时间了。” “是啊，你快点，是不是至尊宝啊！” “我们帮你吧……” “不要，我自己来！”小小扭着身体躲避他们。 “那你快点，牌都给你拔坏了！” “男人快什么快！” 小小拇指继续按住左上角的数字上，已经知道底下的牌不是2，就是3，他就没有往右边拉，而是将第一张牌慢慢的往下拉。 露出第一个红桃后，他又神情亢奋的念叨：“3！3！3！红桃……红桃……卧槽，至尊宝……” 他兴奋的将两张牌甩在桌子上，“真的是至尊宝，猴王对，快点，钱来！钱来！” 两张牌已经被他捏的都弯曲了，其他人也清楚的看到了一个大王，一个红桃3，纷纷骂道：“我操，还真的是至尊宝！” 这时候，阿光也回来了，远远的就听到他们在嚷嚷着至尊宝，惊讶驱使着他快速跑过来，“什么至尊宝？谁拿了至尊宝？这么牛逼？” “小小啊！他妈的，手气居然这么好，他还是庄！通吃了！” “什么狗屎运也不知道？老子都拿了天王牌配杂九牌！” “你这算什么？我还拿了一对红8，人牌！还以为赢了，没想到对上至尊宝了，操，白瞎了这么好的牌了！害我白高兴了一场！” “呵呵，还好我拿了一个4，一个6，死得其所！” 阿正也笑眯眯的道：“一样，我拿了一个5，一个6，没盼头！” 在大家的骂骂咧咧中，小小喜滋滋的把他们跟前的毛票子都收入囊中，还略微有些遗憾的说道：“玩的太小了，都是几毛几毛，没搞头～浪费了我的至尊宝～” “知足吧你，都通杀了，我们玩这么久的牌都还没抓过至尊宝呢！” 阿光有些庆幸自己回来晚了，不然他肯定也会压。 至尊宝呢，逃过了一劫，今天好像运气有点好！ “刚刚要是破例让东子也压就好了，也能多个人头！”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我压个两分钱你要不要？” “要啊，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得了吧你，趁着手气旺，赶紧多开几局！” “对对对，再来再来！” 小小拿着牌准备洗牌继续，谁知道胖子不乐意了，“不来了！好不容易抓了对红8，居然还撞上至尊宝，晦气！” “哎呀，反正你又不差钱，咱们又没玩多大了，小赌怡情，继续继续！” 这年头还能吃成个胖子，可见胖子家条件不一般，而且他家还全都是胖子！ 原因是他家里人都是干厨子的，老话说的好，厨子不偷，五谷不收，所以他家一直以来都是全村伙食最好的。 胖子那一身肉，可见平时没有少吃！ “换我做庄，不然不来了！” “行行行～” 反正也没玩多大，进进出出都是他们几个的，赢的钱也基本拿来吃了，谁也不亏。 阿光回来后，随手将买来的螃蟹跟虾姑交给他妹妹，他也加入了其中！ 这年头，乡下地方成人能玩的娱乐项目太少了，他们又不是孩子，上山下海的快乐，童年的时候都体验过了，大热天他们又不想出去晒，只能在家里玩牌了。 叶耀东也看的津津有味，其实他兜里还有两块钱来着，应该是昨天打牌赢的，他也不确定，没啥记忆。 看着他们玩，他也摸了好几次裤兜，但是都按耐住了，这可是他全部家当，牌九太赌运气了，打牌他倒是可以上，他技术不错，很少输钱。 看了一会儿，阿光妹妹就跟他说水开了，他只好收回目光干活去。 “嘶～烫死老子了。” 叶耀东抖着手给公鸡拔毛。 这鸡必须得用烧开的开水烫一下才好拔毛，但真的是烫死他了，他之前干啥接过这个活？ 牌不好看吗？ 真是的，一看到年轻的老朋友们就高兴的忘形了。 第20章 龙凤汤 费了半天劲，叶耀东才把鸡毛都拔光光，把鸡清洗干净。 “好了，我把鸡都处理好了，你们谁煮？小小？胖子？” 小小头也没抬的道：“让胖子去吧，胖子比我会煮，我现在手气正旺，等吃完我来收拾！” “行吧！东子你来替上！” 叶耀东摇摇头，“不想玩，没意思，打牌可以！” “六个人怎么打？要么钓螃蟹？”阿光建议道。 “没意思，都是看运气的，一点技术都没有，你们玩吧，我看着就好了。” “呵？转性了？牌九不玩，钓螃蟹也不玩了？” “总有人要干活，不然一会儿吃什么，你们玩你们的，我去给胖子打下手。” “你今天吃错药了？居然这么勤快？” 一人一句，连勤快了也要被质疑，叶耀东没好气的道：“我今天心情好，良心发现了行不行？” “那你快去！好了叫我们啊！” 胖子已经在屋里拿着刀把鸡砍得啪啪响，看他进来了说道：“还好阿正拿了只鸡，不然才一斤多的蛇，哪里够吃？还不够塞牙缝！我前头还回家拿了两根排骨，想着跟蛇一起炖，一会儿可以混在一起。” “先把其他东西煮了再炖龙凤汤吧，汤多煮点，给阿正多舀一碗肉带回去。” “没问题。” 一只五六斤的大公鸡，跟一斤多的蛇，外加两根排骨，煮出来满满一大锅。 香味刚飘出来，其他人都坐不住了，打完一轮就将手中的牌扔了，全部都围到灶边。 “是不是好了？” “好香啊！” “挺长时间没吃到蛇了，还怪想念的！” “可以吃了吗，我都饿扁了，一天三顿稀饭，两泡尿就没了。” 叶耀东拿了个汤碗过来，“等等啊，先舀一碗给阿正，让他先端回去给他爸妈趁热吃。” “啊对对对，先给阿正舀一碗带回去。” 阿正有些不好意思，“一小碗就行了，咱们人这么多呢！” “一大锅呢，够吃了，还有其他菜，特意多煮了点汤，精华可都在汤里。” 给阿正舀完后，大家才一人装一碗坐在桌边吃。 龙凤汤里他们也没放啥补药，就放姜跟米酒清炖，一人吃了一碗后，他们才开始动桌面上的海鲜。 阿光拨弄着盘子里的海瓜子，夹了一个说：“海瓜子跟沙蛤是今天挖的啊？今天就有东子挖了？难怪早上小小去找你，你不在家，这么小个还挺肥的。” “挖了我一早上呢，热死了，明天潮水会退的更下去，你们要不要去，偶尔去淘一下海还挺有意思的。” 阿光一口就应下了，“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吃太饱了，大热天的还要跑沙滩去晒，不去！”胖子一口就回绝了，他家又不缺吃喝，他才不去沙滩暴晒。 “我去不了，我老婆叫我明天跟她一起回娘家，她妈身体不太好。”一直没啥存在感的耗子说道。 陈威倒是有些兴致勃勃，“我去，有段时间没去海滩了，这两天正好有潮水，带个钩子去，看看有没有东西捡。” “肯定有，我今天在岩石边打海蛎捡螺，结果运气好捡了两只五六两青蟹，明天潮水会退的更下去，我们一退潮就去转转。” “行啊，还捡到青蟹了，值一两块钱了，工人一天的工钱呢，运气不错。” 阿正跟小小也应下了明天一起去沙滩。 他们一伙人面对彼此的时间，比对着家里的老婆都还长，很多时候都喜欢凑一起活动。 “今天这个虾姑多少钱一斤啊？小小的还挺肥的，居然还有红膏！”叶耀东边咬边问阿光。 “3毛5钱。” “啊！？” 他回想了下，这个年代好像是这个价！ 去年9月份，啊不对，21年9月份这种5-7厘米的小虾姑，他们码头收购也才3块钱，大的才30块，但是市场就没有这个价格了，收购价跟卖出价，差距挺大的。 想想这个价格也算合理吧。 “挑的要3毛5，不挑直接倒的3毛钱，我把红膏的都挑过来了。” 其他人也随手拿了一个掰掉虾姑脖子，还真个个都有红膏！ “眼力挺好的啊！” 阿光不以为意，“这有啥，我本来还想多挑一点，码头阿财看我挑的那么准都反悔了，不让我挑了，只准倒，不然就不卖了！不卖就不卖，我看着这些也差不多够了。” “都是下酒菜，可惜没有酒！”胖子遗憾的剥着壳。 “昨天还没喝够呢，回去被我老婆臭骂一顿，手都被她掐青了两块，差点就不让我上床睡。” “老婆不让你上床，你可以找个姘头，去姘头那睡，看她往哪哭去！” “切～还姘头，老婆差点就娶不到，整天跟你们混一起，名声都坏了，还好我已经有老婆孩子了。” 阿正故意精怪的道：“卧槽，难怪我跟阿光都还娶不到老婆，原来都是你们害的，他妈的，赶紧赔两个老婆给我们！” 阿光也配合的说：“是咯，长夜漫漫，你们抱着老婆倒是睡得香甜，可怜我跟阿正孤枕难眠～” “那你俩凑合着抱一抱呗，反正灯一光，被子往头上一蒙，黑灯瞎火区别也不大……” “阿呸，区别大着嘞！” 阿正不要脸的撅着屁股拍了拍说：“比啥，前面后面都是我大，毋庸置疑！” “注意一点，我妹妹还在呢！”阿光见他两个妹妹端着碗不好意思的回房去，连忙出声阻止他们越说越过分！ “吃吃吃，流氓话少说两句，留着回家对老婆说！” “东子啊，听说你爹昨天捕了一网黄瓜鱼，卖了一千多，发财了，你接下去是不是要跟你爹出海啊？”陈威好奇的问。 “我像是会出海的人吗？” “不像！” “你像是被包养的小白脸！”胖子哈哈大笑。 “嗯…软饭确实挺好吃，挺香的！” 第21章 蠢蠢欲动想睡老婆 阿正掐住叶耀东的腮帮子，左看看右看看，“大家都是海边的，为什么你就晒不黑呢？我要是有你长的白净，也不至于打光棍了！” “你确定只要长的白就可以？这个才是硬伤！”叶耀东贱贱的伸手放在他脑袋上，然后斜斜的比划到他肩膀！ 阿正恼怒，“卧槽，老子有170！” “169四舍五入170？” “那也是170！” “哈哈哈～～” 大家说笑着，一人一句插科打诨，气氛别提多活跃了。 叶耀东也很久都没有跟着朋友们这么轻松的说笑过了，后半辈子基本都在为了生活忙碌，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说的就是他！ 吃饱了喝足后，天色也有些暗了下来，桌上也一片杯盘狼藉。 叶耀东打了个饱嗝，“你们收拾啊，我跟胖子已经忙活一下午了！” “没事，放着给我来收就好了。” “屁啊，你肯定使唤你妹妹们干，今天都没有喝酒，天也还没黑透，大家收掉就好了。”叶耀东现在的心智比年轻时成熟多了，又不是吃饭店，文明社会人，肯定自己吃的自己收拾。 “行行行，一人干一点，收拾一下也快。” 其他人经他这么一提醒，也都动了起来，几个碗筷而已，简单！ “锅里还有龙凤汤，你还要不要吃啊？就是有点冷了。” 叶耀东凑过去看了一下，肉没剩多少，汤倒是剩的挺多的，“给我装一碗带回去吧，让我老婆儿子也喝两口。” “难得有剩，也给我装一碗汤吧。”小小说道。 其他几个人都没有说要，他们要么没老婆孩子，要么跟胖子一样家里条件宽松，不愁吃喝。 大家都是发小，谁多吃一口，谁少吃一口，又有什么关系？ 叶耀东装了一大碗汤，跟零散的几块肉就先走一步端回家。 阿光的家在后山山脚，离他们家不算远，走路十几分钟，但是他手上端着汤，怕撒出来，不敢走太快。 等他到家时，天都已经黑透了，周围的邻居天黑了没啥事，为了省点电费，都早早就上床，他们家里的灯也关了。 他推了推大门，“靠，锁了？谁锁的？” 低声骂了两句，他就走到屋子侧面，自个房间位置的那个窗户边，看到窗户正好开着，但是里头没声音。 他轻轻敲了两下，并且小声的唤：“阿清，阿清？睡了没，给我开一下门，门锁了进不去。” “爹！” “爹！” 两个孩子闭着眼睛，但是都还没睡，听到窗户上的动静，都赶忙爬起来。 林秀清气得都快暴走，两个孩子她都快哄睡了，又被吵醒！ 这个搅屎棍！ “你们还没睡啊，正好，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快叫你娘给我开门！” 大儿子一听好吃的，立马精神百倍，“娘，快开门，爹进不来！” “知道了，小声点，别吵到别人休息，我去开门，你们在屋里等着。” 林秀清穿上拖鞋，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尽量动静小一点，不吵到别人，叶父跟叶耀鹏夜里还要出海的，这会儿肯定都睡了。 叶耀东又走到大门前，看着他媳妇儿黑着脸打开了房门，他耐心的哄着：“别生气，我下次一定早点回来，我给你们带了龙凤汤，你热一热吃。” “什么龙凤汤？” “眼镜蛇炖鸡，还加了排骨，清热解毒又补，我特意汤多舀了一点，已经凉了，要热一热。门谁锁的啊？故意的吧？” 林秀清接过汤，给了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我娘锁的？” “嗯，叫我不要开，晚上让你睡大门口，醒醒脑！” 叶耀东：亲娘！ “你把汤热一热，我去后门冲个凉。” 大热天的他也不用热水，去后门井水打一桶淋一下更痛快。 等他再进屋时，灶膛里只有一点火光了，照的堂屋有些光亮，他房门缝隙也有光线透出来，黑夜里特别明显。 推开房门，林秀清正坐在床边喂两个儿子，两孩子张着嘴轮流一人一口。 “这么快就热好了？” “嗯，大热天的不用吃太烫，稍微热一下没有油花就行了。” “爹，这是啥肉啊，都是骨头，不好吃！”大儿子边吃边嫌弃。 “不好吃，你还一口又一口的，吃完给我去尿个尿再睡，晚上要是尿床了要给我揍！” “我才不会尿床！” 叶耀东拿了条短裤走到架子床的侧面换上，将换下来的随手放到角落的凳子上，然后上床躺下。 “今天两只青蟹卖了多少钱啊？” “一块五毛钱，娘给我了，我收起来了。” 他撇撇嘴，真他妈便宜！ “给你娘留一点，别都吃光了。” 林秀清温和的道：“没关系，他们想吃，就都吃了吧。” 离刚吃完饭也没过去多久，两个孩子也没有多饿，喝了几口汤，吃了两块肉也不吃了。 “他们不吃了，你都吃了吧，我在外头都吃过了” “哦！” 两个孩子吃完就在床上开始蹦，嘻嘻哈哈的玩闹，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叶耀东的脚，一齐跌坐到他身上。 叶耀东闷哼一声，还好他的手一直捂着重要部位，没被他们压到！ 在他们光溜溜的小屁股上一人拍了一巴掌，“不准吵了，给我躺进去睡觉。” “不要，我睡不着！” “疯玩了一天，还睡不着？睡不着也要给我躺好，各就各位。” 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俩孩子听话的并排躺到里面去。 林秀清把剩余的汤跟肉都吃了，然后把灯一关，放下蚊帐，在叶耀东身旁躺下，伸手拍了拍两个孩子胸口，哄他们睡觉。 前头两个还在那里说不困，结果还没拍两下就都睡着了。 叶耀东借着月光，看着躺在身旁背对着他，只穿背心跟短裤的老婆，有些蠢蠢欲动…… 但又有些怂，不敢伸手…… 正当他转过身，准备伸手时，她又坐了起来，他连忙问道：“你干嘛？” 林秀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睡觉啊！” 她调转了个方向，躺到他脚边去。 叶耀东也想起来了，这架子床并排躺四个不好睡，自从生完老二后，他老婆把孩子哄睡了就会爬到另一头错开睡。 可恶，明明伸个手就能水到渠成的！ 现在他只好爬起来，也换到另一头去。 第22章 男人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林秀清看到他动作，也明白了他想干吗，直接就转过身背对着他。 叶耀东伸手搭在她腰上，小声的在她耳朵边叫唤：“阿清啊？晚点睡，现在才7点多，还早。” “早什么，我明天还要早起干活，睡你的觉。” 自个老婆，想睡还能不给他睡了？ 叶耀东直接上手了。 吃人的嘴软，林秀清咬着唇，想拒绝又有些拒绝不了，早知道刚刚就不吃了！ 叶耀东咬着她耳朵逗弄了一会儿，才将她掰正了身体，俯身压了上去。 “你…你快一点。” “知道了！” 稀稀疏疏忙碌了一会儿，刚进入正题，叶耀东就皱紧了眉头，一脸似痛苦又似愉悦的表情，他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草！ “你好了？” 对上他媳妇儿不敢置信的眼神，跟诧异的语气，尴尬爬上了他的脸，“是你叫我快点的！” 林秀清无语了一下，“好了就下来，躺回你位置。” 他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最近有点累，我休息一下，一会儿再来！” 天天吃吃喝喝，啥活也没干，也好意思叫累？她理都不想理，一把将他推开。 叶耀东觉得自尊受到了伤害！ 十几年没搞了，突然回到了年轻时，激动的秒一次也正常吧…… 他还沉静在自己刚刚发挥不好的情绪当中，他老婆已经收拾好，穿好背心短裤躺到了两个儿子旁边。 “你躺那边干嘛？躺过来，一起睡啊？” “啊？过来啊？挺久没有睡一起了。” “听到没有？躺过来啊？” “是不是我表现不好？不是你叫我快点？” 林秀清听得头都大了，讲的什么不着调的话？ “闭嘴，睡觉！” “睡不着，你躺过来吧，我们说说话！” “白天再说！” “白天你又没空，不是带孩子就是做渔网，明天又要去淘海了，快来吧……” 说的好像她的错一样，是谁整天不着家来着？ “来吧，过来吧～” “那你不过来，我躺过去了。” 见她不吭声，又不回应，叶耀东只好自己爬过去了。 “你干嘛？烦不烦？也不嫌挤，你就躺那边睡就好了，干嘛挪来挪去？”她不耐烦的瞪着他。 烦死了，晚上吃错药了吧？大晚上的非要找她说话，说啥话？就不能让她安生一会儿？ 叶耀东嬉皮笑脸的侧躺着，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感觉有些心安。 “你热不热啊？挤不挤啊？大热天的非要挨在一起，那这里给你躺，我躺另一头去了。” “不要，开着窗挺凉快的，也没有很热啊。” 这时候还没有空调，他们家连风扇也没有，但是乡下地方凉快的很，最多拿蒲扇扇一扇风。 林秀清拍了下腰间的大掌，叶耀东就是不放手，并且一只脚横到她身上，将她禁锢住，不让她爬走。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神经，还让不让人睡了？” “晚一点睡吧。” “你不干活，我还要早起干活的，别烦！” “我干活啊，明天我跟你去淘海，给你看孩子，行不行？” 信他个鬼！下午还没看一会儿就溜了，也好意思跟她提看孩子！ “你往哪碰，别闹！”林秀清抓住他乱动的手，就知道他没有那么纯粹的想挨着她说话。 “哎呀，你乖一点，别吵醒孩子了，醒了，你一会又要哄半天！” 这么一说，她又不敢乱挣扎了，好不容易才哄睡了，再醒过来她要崩溃，只能郁闷的随他。 叶耀东非常满意她的投鼠忌器，得寸进尺的又说：“换个位置，咱们躺另外一头去，避免吵醒孩子。” 她不想动！ 不动他就拉着她起来！ 林秀清拍掉他的爪子，看着扭动着翻身的儿子，只好瞪了他一眼，半推半就的挪到脚的那一头去。 这回又让他得逞了！ 但是床板，吱呀，吱呀的让他有些恼火…… 翻身什么的都还好，就是这运动的时候，响声有些规律了…… 林秀清咬着唇，“你动静小一点！” “我已经尽量放轻了……” 这老旧的架子床就是这样，动一下就响，日常翻身只响一下，还能接受，现在这会儿这样，让他有点崩溃！ 只能又草草收场了…… 他妈的！ 他要赚钱买床！ 长期这样他觉得会影响他的功能！ “老半天的，磨磨蹭蹭的，孩子都要被你吵醒！”林秀清见他好了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嫌我快的是你，嫌响声太大的也是你，嫌我久的又是你，你这女人真难伺候。”叶耀东抓了她一下，色里色气的道。 “走开了，你就躺这一头睡，我陪两个孩子睡。” “一起睡嘛！” 被他抱着脱不开身，林秀清气半死，张嘴想要骂两句，却又被他不要吵醒孩子，又堵了回去。 满心满眼的不情愿，也只能跟他躺一块睡了。 叶耀东却有些心满意足！ 上辈子他老婆去世后，他才幡然悔悟，五十岁的人，兜里也没两百块，没本事也没想法再娶，一直打了十几年光棍。 反正他一直在海上漂泊，只有休渔期的三个月才会回到村子里，没老婆也没啥，反正都一把年纪了。 现在他却有些失而复得的满足感。 “阿清啊，等分家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没分家你就不打算好好过日子了是吧？不要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没，我是说真心话。” 她闭上眼睛，不想跟他说这个。 这么多年，她早就失望透了，好与不好，反正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将就着就过了！ 叶耀东见她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也不勉强，日久见人心，他相信这辈子，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把生活过得更糟糕了。 摸了摸她的脸，他温和的道：“睡吧。” 闭上眼，他感觉也没睡多长时间，迷迷糊糊就听到孩子哭着叫娘的声音，怀里的人直接就起身。 不一会儿，他老婆就将两孩子的被单扔窗边桌子上，他身上的被单也被拿去，盖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尿床了？” “嗯！” “这个兔崽子，明天屁股给我打开花！” 想彻夜抱老婆睡到天明的愿望，第一个晚上落空了。 第23章 大头绿苍蝇 第二日一早，身旁有动静时，叶耀东也醒了，眼睛一时也睁不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林秀清在给两个孩子穿衣服。 “几点了？两个这么早就起来？” “六点！” 叶成湖穿完衣服就爬过来好奇的说：“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啦？” “不行吗？早睡早起身体好！” “那你平常都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 叶耀东瞥了大儿子一眼，不说话了，继续合上眼睛，太早了也没事干，再眯一会儿。 “嘻嘻～阿嫲说爹是大懒虫！” 小儿子也兴奋的嚷嚷着：“大懒虫！大懒虫！” 他又睁开眼睛瞪了两个儿子一眼，这两个太不讨喜了！亏他死了后，还给他们留了一笔赔偿的钱！ “大早上的吵什么，出去玩！” “略略略～” 大儿子冲他做了个鬼脸，就溜下床往外跑，二儿子看着急得不得了，“哥哥，哥哥～” “急什么？”林秀清给他把裤子套好就将他放到地上，“小心一点，不要跑摔了。” 边说她边拿着昨晚的碗勺，还有尿湿的被单跟在后头。 “我昨晚换下来的短裤在角落的凳子上，衣服扔在后院了。” “知道了。” 门被带上后，屋里又恢复了安静，但是叶耀东也没有了睡意，双手撑在脑后闭目养神，他怕自己太早起来，会让大家惊奇。 结果还没躺一会儿，就听到他二嫂在堂屋大声的说闲话，生怕他听不到似的。 “娘啊，房子过两天就开工了，阿华和大哥要轮着跟爹出海，只留一个在家，耀东没出海是不是也得去帮帮抬抬啊，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然多请一人还得多出一份工钱。” “等他起来了，我跟他说说！” “三兄弟一人分一间屋，他不出海，好歹也得去搭把手，分家后也是当家人了，也得有点担当了。” 叶大嫂也附和，“是啊，不指望他能做多少活，好歹能搭把手……” …… 叶大嫂的嗓门音量没有叶二嫂的大，叶耀东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听了一点。 他皱紧了眉头，他大嫂还好，还算和善，就是这个二嫂，特别能挑刺，话又多，心眼小，又很会盘算，还好他老婆不这样。 其实有他这么个老公，林秀清还挺招人同情的，他娘也都会偏疼她一点，每次回娘家，他娘私下里都会偷偷给她点钱，让她买点鱼货带回去。 他大嫂二嫂就没这个待遇了，毕竟他大哥二哥都是勤快人。 想想，除了正月初二陪他老婆回过娘家后，这大半年他好像也没陪他老婆回去过。 虽然他不成器了一点，但是老丈人前期对他也还不错，可能主要是因为心疼女儿吧？ 后期就没有了，忽视他了，可能背地里天天骂也说不定…… 等中秋倒是可以陪他老婆回娘家送中秋。 躺床上东想西想了好一会儿，感觉外头阳光照进来有点刺眼，瞅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就爬起来。 结果一打开房门出去，他阿嫲居然惊讶了，“你怎么这么早起来啊，东子？不多睡一会儿？” “不早了，爹跟大哥一点多就出海了，阿华6点就起来去地基那里除草了，连几个孩子都吃完饭去玩，家里还有谁有他舒服睡到现在？”叶二嫂坐在门口，听到老太太的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下刺眼的阳光，直性子的冲屋里说。 叶耀东掏了掏耳朵装没听见，上辈子没少听，习惯了！ “睡醒了就起来了，您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吃了，你快去后门刷牙洗脸。” “嗯。” 刷完牙他又有些尿急，结果转头刚迈出两步，他就看到后院角落里，用砖头稻草盖的简易茅房，而且门还是用一块破木板遮挡的，他瞬间想起来里头是一个大马桶，嗯…马桶里头啥都有…… 而且这时，他也听到了大头绿苍蝇飞过的嗡嗡声…… 叶耀东迈出的腿又硬生生收了回来，走向跟前的菜地，还是尿到菜地里施肥吧。 昨天上午淘海的时候顺道尿到海边了，昨天下午又在阿光家尿草丛里了，还真没想过家里的马桶。 呃……不能想，他一会还要吃早饭的！ 感觉又有了好好生活的动力了，不止要买床，他还得努力整个像样的厕所。 尿完抖了两下，他就直接回屋了。 桌上已经摆了稀饭跟两只鱼干了，稀饭依旧是红薯丝稀饭，就是难得居然不是榨菜咸菜而是鱼干，他瞬间胃口大开。 “阿嫲，这鱼干是昨天晒的吗？” 老太太笑眯眯的露出了她没牙的牙床，“是啊，太小了不值钱，前天你爹拿了几十斤回来杀，昨天晒一天就干了，今早特意蒸了一碗，给你留了两只，快吃！” 这是水谷鱼鱼干，去了头也就比他中指长一点点，小小的不好红烧，却适合拿来晒，海边人最佳下饭菜。 “嗯，挺香的！” “喜欢吃，中午再蒸，等你爹傍晚回来肯定还有，明天再继续晒。” “今天要不要去掰玉米？我一会儿去地里给你掰吧？” 老太太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没空就不用了，我一会儿带几个小的去，摘一篮子就可以了。” “我有空，我闲的很，今天潮水会比昨天晚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也不用这么早去海边，吃完我就去给你摘。” “今天不出去玩了啊？” “太热了，不想出去，和几个朋友约好退潮后一起去淘海。” “好好好，那你给我摘。” 叶耀东将一小碗稀饭扒拉进去，在老太太拿着抹布伸手要收碗时，他先一步拿过她手中的抹布，将桌上的鱼刺扫到碗里，收到后门去。 老太太老脸笑开了花，“放在那里等一会儿让你媳妇儿洗就好了。” “嗯，走吧。” 看到他小儿子一个人坐门口玩海螺，他顺手抱了起来，“去玩要不要去？” “要，要！”叶成洋兴奋的搂着他脖子。 家里就他最小，哥哥姐姐们还没等他吃完饭，就已经跑光了，剩下他一个人只能呆家里跟着他娘。 第24章 摘玉米 林秀清看着他的举动连忙问道：“你要带儿子去哪儿？” “没去哪儿，去帮阿嫲摘玉米。” “都摘回来，还是只摘一点？我一起去帮忙吧？” 叶耀东看向身后的老太太，她手里只拎着一个篮子，“摘一点吧，昨天不是说了，留着自家吃就好了，让阿嫲不要卖了。摘几个就回来了，你忙你的吧。” 叶母见他难得勤快一回，也和颜悦色的出声，“今天多摘一点回来，皮别剥了，傍晚带皮煮了可以让你爹他们带去海上当点心吃。” “那就拿麻袋去装吧，装个20来个回来。” “顺便多摘几个菜瓜，给爹他们带海上吃吧？”叶大嫂也说道。 “知道了。” 等老太太拿好麻袋，叶耀东才抱着儿子跟她一起往村口走，这跟往海边是两个方向。 老太太走的慢，他也迁就着她的脚步，慢悠悠的，顺便张望四周，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坐门口织网的妇女，还有到处跑跳乱窜的孩子。 他们家七个孩子也正从旁边的土坡上跑下来，抱在手上的小儿子看到大家都在这里，高兴的嚷嚷着：“哥哥～姐姐～” “啊，爹你怎么在这里？你们要去哪里？” 叶成湖也看到了他爹跟弟弟，连忙喊人，却没看脚下，一个不小心滑倒，屁股坐在地上滑到了他爹脚边。 但是他也没哭，只啊啊叫了两句，就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噢疼死了，还好是屁股。”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真皮实！ 老太太也上前拍了拍他屁股，“走路慢一点，要看路，啊呦～破了一个洞了，赶紧回去让你娘给你补一补。” “啊，不要了吧？我娘会揍我的，我要叫阿嫲给我补，爹你跟阿太要去哪里？” “去摘玉米跟菜瓜！” “嗷嗷～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 “我们也要去！”一个个兴奋的纷纷表示要跟。 “屁股蛋都露出来了不回家先把裤子补一下？” “不要，我要先去摘玉米摘菜瓜，等一下回家再补。”说完就往村口跑，屁股上破了个洞也无所谓，都没想着捂一捂。 其他人也撒欢的嗷嗷叫的往前飞奔。 “你们慢点，小心别摔了……”老太太不放心的在后头叫唤。 一个是带，一群也是带，叶耀东无所谓，“别管他们了，您自己小心别摔了就好。” “爹，快点，快点，哥哥，跑了。” 叶耀东拍了一下小儿子屁股，话都说不利索，还想跟他们玩，“急什么，一会儿就追上了。” 村口马路对面的那块三分地，原本是杂草丛生的斜坡，是他爷爷在时，一点点垦出来的。 他爷爷没了，他爹就帮老太太种，老太太也是闲不住的，帮她种，她自己也要一天两趟的来回，生怕东西被偷了。 “你们别乱摘，别把没熟的摘了。”叶耀东见几个孩子已经上手掰玉米，连忙制止。 “哎呀，我们知道摘，玉米尾巴后面的须都黑了才能摘是不，我们知道的！”回话的是年龄最大的叶成海，已经十二岁了。 几个孩子穿梭在玉米丛里直接就被淹没了，最小的叶成洋也挣扎着要下来，叶耀东就把他放下来，让他自己玩，拿过老太太手上的麻袋让叶成海装。 “够了，先摘20根，你们一人摘个3根就好了，别摘多了，明天早上再来。” “啊，不多掰几个啊？”叶成海有些遗憾的看着手上两根玉米，只能再掰一个了。 “一天摘几个吃就好了，全部摘下来你阿太拿去卖，你们就没得吃了。” “那算了，还是一天掰几个吧。” 人多效率高，就一小会儿，他们就把玉米摘好了，老太太也摘了满满一篮子菜瓜，有大有小，小的就拳头大，大的跟棒槌一样，都熟了。 叶耀东把一小袋玉米扛在肩上，拿过老太太手上的篮子，“东西我来拿，您慢点走。” 又看向一群孩子，“都出来了没有？一二三四五六……还有一个呢？谁？叶成湖呢？” “叶成湖！”他拔高声音冲玉米丛里喊。 “我在这呢爹！”叶成湖在上方坡地举着玉米应声，然后抱着怀里的玉米往下走。 叶耀东看着他用上衣拉开来装的玉米棒子，“上面摘的？” “你这孩子，怎么跑别人家摘了？”老太太看了下马路，小声的说。 “啊，玉米不都是咱们家的吗？” “只有这里是咱家的！” 叶成湖挠了挠头，“我以为这里所有的玉米都是咱们家的！” 叶耀东放下篮子，乐呵呵的将他怀里的玉米都扔麻袋里，“没事，没人看到就行，小时候你爹也以为整个山头都是咱家的，随便摘！” 老太太小声叮嘱，“下次不能摘别人的了，被看到了要被人骂。” “何止啊，还会被追着满山跑！” “爹你被人追过啊？” “山上下海，所有能玩的你老子都玩过，走了，回家了。”叶耀东又重新将玉米扛肩上！ “等等啊，还有洋洋！”老太太拉住抬腿就要走的叶耀东。 “哦对！差点把这个家伙忘记了！” 他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到小儿子，让孩子们去找一下，自己也放下东西。 “这一个个的只有一丁点屁大，居然这么能跑，躲哪去了。” “在这呢，三叔，洋洋坐在地上啃菜瓜！” 叶耀东朝声音方向走去，只见小儿子坐在地上，仰着头捧着比他脸还大的菜瓜，无辜的看着大家。 那菜瓜还长在藤上，没摘下来就已经被他啃破了皮，难为有一个长的低被他找到了。 “你怎么躲这里偷吃了？” “爹！” 叶成洋将手上的菜瓜举起来要递给他爹，偏偏力气不够，刚举起就掉下来，结果挂在滕上的菜瓜甩了一下，砸到了他额头，他一个没坐稳，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 “哈哈哈哈～笨蛋～” 几个孩子毫不留情的幸灾乐祸！ 叶耀东也哭笑不得的看着在地上不哭不闹，还翻了个身，手脚并用着爬起来的小儿子。 “浑身都是土，脏死了你，跟你哥哥两个回去要一起被骂了。” 第25章 搭把手 “爹，瓜！瓜！”叶成洋抱着他爹大腿叫。 “青蛙呢你？还呱呱，就知道吃！”叶耀东嫌弃的看了自己被他蹭的一腿的泥印子，顺便给他把啃过的菜瓜摘下来，“拿回去洗了才能吃，不然里头有虫子。” 重新数了一下人头，数量对上了他才在孩子们的簇拥下返回走。 刚走到家门口，邻居陈婶就新奇的看着他，“东子今天没出去玩？还帮你阿嫲摘玉米了？” “嗯！” 明知故问，出去时不是看到了？眼神还从家门口，跟着他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收回来。 别问他怎么知道，亲生体会看到过，他们乡下妇女基本这样，看到陌生人进村更夸张，眼神基本就粘陌生人身上了。 “你们几个怎么也回来了？还没到饭点呢，这是闻着味儿跟回来了？”叶母笑看着一群孩子。 “我们跟三叔去摘玉米了！” 林秀清这时也看到浑身脏兮兮灰头土脸的小儿子，她连忙起身，“你咋搞得这么脏？一身的土，脸上手上都是，在地里翻滚了吗？” “哈哈，娘，他偷吃菜瓜被菜瓜砸摔了，然后爬起来就成这样了！” “你别笑他，把你屁股转过去给你娘看一下。”叶耀东放下麻袋跟篮子，将大儿子拎着转了个身。 叶成湖赶忙手忙脚乱的捂住屁股，“不要啊爹……” 林秀清拧紧了眉头，“你又干嘛了？屁股上怎么破了个洞，又玩什么了，一天到晚的到处跑，你看看你膝盖，你的腿，哪里还有一块好肉。” 说着她还上手用力的打了他屁股几下。 也就被他爹拎着挣脱不开，不然他才不会站着老实挨打。 “疼啊娘，我是不小心的！爹你放开我。” “你哪一次摔倒不是不小心的？一天到晚的蹦蹦跳跳，裤子这里破了一个洞，那里破了一个洞，你看看你裤子膝盖上面的洞，才刚补好又磨的抽丝了，比你爷干活还废裤子。” 见孩子被训得头都低下去，叶耀东才满意地松开手，孩子不乖调皮得教训，他又不会教孩子，只能让孩子娘教。 好在几十年后两个孩子都挺孝顺的，嗯…只孝顺他们娘……他就不提了…… 老太太在一旁打圆场，“别骂他了，孩子跑跑跳跳摔了也正常，摔摔长的快，快进屋去换条裤子，出来吃瓜了。” 有了老太太的特赦令后，叶成湖一阵风似的就往屋里跑，林秀清牵着一身土的小儿子也往里走，两个儿子都要换衣服。 她边走还边念叨，“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要换几件，还好你们哥哥姐姐多，他们短了的衣服可以给你们穿。” 叶母也嘀咕了几句，“一天到晚的吵，跑个没影，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要是整天都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跑不跳，娘你又该担心是不是傻子了！” 叶母被叶耀东噎了一句，瞪了他一眼，也没话说了。 “来来，吃块瓜，一会儿再接着做。”老太太切了一大盆的瓜拿出来分，连周围邻居也分过去。 叶耀东拿了一块瓜说道：“我去二哥那里看看。” 自己的房子，也不能像上辈子那样啥都不管，总得去看看搭把手，免得落人口舌。 刚走出几步远，他就听到背后那些妇女在那里嘀咕他。 “东子这两天看着长进了啊？还会去淘海，还会去帮阿华了。” “拉倒吧，昨天下午就跑没影了，昨晚上也不知道几点回来，反正我把门锁了，阿清啊，东子昨天几点回来的？” “挺早的，7点多就回来了。” “这么大个人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叶耀东加快了脚步，耳朵都听得起茧，走远一点，当没听到好了，反正自己知道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就好了。 走到宅基地的时，叶耀华已经把杂草锄了大半了，整个人汗如雨下，脸颊通红。 他不由感慨，对乡下人来说，勤劳致富是真的，他们村子里勤奋的人，在后面几十年日子都过的挺富足的，个个都推倒旧房子盖起了小别墅，日子别提多美了。 别的他不敢想，只要把生活过成跟大家一样，家里人健康平安就好了。 “阿华！” 他跟他二哥只差两岁，所以他也从不叫二哥，只叫名字，大哥倒是会叫。 叶耀华听到有人叫他就直起身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了过去，“东子你怎么来了？” “没事过来看看，后天动工吗？材料跟人工都订好了吗？” “好了，昨天跟爹跑了一天，都订好了明天送过来。” “可惜咸水沙不能用，不然沙滩的沙子直接运过来盖房子，能省不少钱。” “呵呵，咸水沙能盖房子的话，也轮不到咱们用，早就被人铲光了。” “你这个草还要锄多久？” “再干一会也差不多，到时候整理一下，把这些杂草拿到空地去烧，烧完把草木灰运回去撒菜地里。” 叶耀东：“……” 利用的真彻底，连杂草也不放过，难怪把杂草都放到板车上。 “放沙滩边烧吗？我帮你推过去吧？” 叶耀华惊奇的看着他，破天荒过来找他说话就算了，居然还主动要求帮忙？ “咋了，这房子我也要分一套的，不帮忙干点活，爹反悔了怎么办？即使他不反悔，我也扛不住他跟娘的骂。” “呵呵，对，这一车也满了，那你就帮我推到沙滩岸边的空地吧，一会来我烧就好了，等我把这些草都锄完先。” “嗯。” 叶耀东推着板车顶着太阳一路往沙滩岸边走，一些坐在门口织网的妇女，频繁的向他投过来惊奇的目光，他通通的都当没看见。 等叶耀华除完草，烧草木灰时，他就拍拍手先走了，等烧完还要好一会儿，让他二哥在这边等着就行了，他就不陪在太阳底下了。 现在已经快10点了，潮水退了大半，这会儿跟前的沙滩上已经看到有人在刨了。 估摸着码头那边的沙滩应该快露出来了，他要回去拿钩子，拿桶。 第26章 赶海 近几年，很多人家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愿意去淘海，更何况这么大的太阳，在家里织渔网赚钱不香吗？ 而且淘海还赚不了钱，只能赚一口吃的。 叶耀东往家里走，路上只零星看到几个人提着工具跟桶。 刚走到转弯路口，就看到他家的几个女人带着孩子，一大帮人浩浩荡荡。 “去码头吗，还是去路口沙滩？” 林秀清抱着小儿子停下脚步应他，“娘说还是去码头，你几个朋友找你去淘海，正在门口等着。”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叶耀东小跑着往家里去，他的几个朋友正翘着脚坐他家门口阴凉处等着，看着他远远的跑过来，调侃了几句。 “呦，我们东哥变勤奋了，大热天的还去帮忙除草了？” 他喘着气站在树荫下，伸手扇着风，“我自己的新家不得出份力啊？” 阿正仗义的说：“啥时候开始盖呀？需要帮忙的话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去给你搭把手。” “自己家里活不干，跑过来给我干活，你娘不拿棒槌捶你啊！” “不会啦，我娘只会夸我勤快！更何况我们都是兄弟，我家要是有事，你也会搭把手的啊。”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一句：慈母多败儿。 忘了自己也是‘败儿’！ “行，有需要的时候我再叫你们。你们工具都带了吧？等我一下，我进屋去拿钩子跟桶，顺便再拿个帽子，太晒了。” “你快点啊，迟了就被人捡光了。” “马上！” 他跑进去没找到钩子放哪里，就直接拿了个烧火钳又匆匆的跑出来，老太太拿着个竹筒在身后叫唤，“东子，把茶带上。” 他又回过头去接过老太太给的竹筒，“谢谢阿嫲，你回去吧！你就坐屋里或者坐门口乘凉，不要去后院，地湿的话，要注意脚滑。” “哎好好～” “那我走了！” 一行五人各自拎着桶，装着工具兴冲冲的就往码头走。 小小有些兴起的说：“咱们好像有两年没去淘海玩了。” 阿正提醒道：“不止吧？自从你们几个陆续结婚后，咱们就没怎么去了。” “没事，咱们今天就重温旧梦，走快点。”叶耀东此时对重新来过的人生，充满了无限希望，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积极。 大家见他那么快，也都加快了脚步跟上。 到达码头时，底下沙滩已经有挺多人了，老的少的都有，就数他家人最多！ 而且大人都在那里分心的嚷嚷，不准孩子跑到潮水外面出去，只准在沙滩上玩。 叶耀东的两个儿子看到他来了，就大声的呼唤，“爹！爹！娘，爹也来啦！” 林秀清抬头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某人，昨晚在枕边没有糊弄她就好，“知道了，你们就在我旁边玩，不准乱跑。” 叶大嫂忍不住道：“耀东这两天倒是勤快！” “谁知道能保持几天？可能是挺久没来淘海，一时新鲜也说不定。”叶二嫂瘪瘪嘴，她可不信叶耀东一下子就变好了，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好歹看着着调了，没有像之前那样，总是见不着人。” “再不勤快一点，有担当一点，等分家后看谁养他！” 叶耀东走近后也听到了两个嫂子的议论，眉头都忍不住皱起来了，女人就是话多！ “爹，你去哪里？娘说不要走到潮水下面。” “我去抓鱼抓螃蟹，你们就在这里玩，帮忙挖沙蛤，不准跟。” 几个孩子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往下走，他们也想下去玩的，要是没有大人在，他们就下去游泳了，可惜了。 “分开行动呗，一会看看谁抓的多。” “可以！” 这种碰运气找螃蟹鱼虾，比不得叶母她们挖蛤蜊来的快，所以很少有人费时间去找，也就他们几个闲着也是闲着。 而叶耀东也尝到了昨天抓到两只青蟹的甜头，这会儿直接朝周围有石头的地方走去。 他用手中的火钳挪开了一个大石头，惊喜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出现了，一只大的九节虾！ “呦呵，我找到一只九节虾了！这是拔得头筹了！”他连忙将这只还在蹦哒的九节虾夹起来，举给其他人看， 几人纷纷转了过来，“运气不错啊，刚下来就有收获，而且还是九节虾！” 九节虾个头大，外形靓丽格外好看，身上有一深一浅的横向纹路，尾巴上也带着花纹，煮熟后有明显的九节白色花纹，肉质清爽且富于弹性，非常受欢喜，叶耀东自己也很喜欢吃，刚出来就捡了一个开门红，心中甚为满意。 “看得我眼馋，我也要多抓几只”，小小动力十足，随意的在一旁踢了块石头，“咦～跳跳鱼？没想到随便一踢也有收获。” “噢，你们都有收获了，我们也不能落下，走…走…分开行动！” 大家原本也是抱着闲着也是闲着，随便来凑个热闹的心理，现在也是被勾起兴趣了。 潮水退下去后，海底的小鱼小虾容易被大大小小的石头绊住，没有跟随潮水一起退回海里，就那么在礁石周围低洼的浅水区滩涂区活动，等到下一次涨潮，才会再回到大海。 大家都有经验的很，寻找的时候都是在有石头有水的低洼地方寻找。 叶耀东感觉自己的运气有些好，刚往旁边走两步，就看到两只躲在大石头下的石头蟹。 “又逮了两只，可惜了不是青蟹，聊胜于无了。” 石头蟹头胸甲棕色布有红色斑驳，螯脚大致为鲜红色，外观长得像石头，壳很厚，喜欢栖息于低潮线附近的泥沙石底，或海草茂盛的海底，最经常常潜伏于石头下。 他用烧火钳直接将两只躲在大石头下的石头蟹夹到桶里，就又朝旁边挪去。 80年代的现在，他们村子的这片沙滩还未经过开发，还是原始的状态，海域的物产也极为丰富，退潮后随便来沙滩走走逛逛基本都不会空手而归。 至于收获多少，那就要看潮水，看运气了。 第27章 一窝雪蛤！ 才不过一会儿，叶耀东就找到了五只石头蟹，六七只剑虾，还有几只跳跳鱼，最好的货就是那一只大九节虾了。 他继续在周围浅水区乱逛着，“啊，雪蛤，我靠，还是一窝！” 这年代近视的人很少，更何况他又不会读书，眼睛视力好得很，隔着远远的他就看到了沙子表面上，有几个开着口露着触角的雪蛤，他快速的往前小跑了两步。 “还真的是一窝啊！” “啥一窝啊？”离他不远的小小听到他兴奋的声音，回头问了一句。 “雪蛤，我找到一窝的雪蛤，都开着口子露着触角在玩呢”，叶耀东蹲下去捡了一个，刚拿到手上它嘴巴就紧紧的闭合了起来。 他掂量了一下，开心的咧着嘴，“个头还真不小，丰收了！丰收了！” 咚的一声扔到了桶里！ 小小好奇的跑过来一看，“卧槽，你啥运气啊？这么大的雪蛤还给你捡到了，还捡了一窝……” 阿正也跑过来瞄了一眼，“md，你踩了什么狗屎运？桶里石头蟹都捡了这么多只了？你看看我的，两只剑虾，两条跳跳鱼，啥都没！” “我也是！我更少，就捡了两只跳跳鱼。”陈威离着远，但是也举起他的桶晃了两下。 “是你们运气不好！”叶耀东喜滋滋地将这一窝聚集在一起的血蛤，都捡起来扔到了桶里。 听着咚咚咚的声音，大家都羡慕嫉妒恨。 “这一窝几个啊？还个顶个的大，这吃起来老爽了！” 他抖了抖水桶，目测了一下，根据个头算，这些绝对是不止一斤了，“忘了数了，好像有十八九个吧，一斤多有的。” “狗屎运！去去去，这一片给我来找，你去别的地方，我的桶都还空空如也呢，好意思么你？”阿光羡慕嫉妒恨的挥着他的大长钩子，将他赶一边去，准备霸占他寻找的这一块。 叶耀东给他赶得往旁边挪了几步，“哈哈哈，我说你怎么一直不吭声呢？原来是桶里空空如也，没底气说话了！” “滚滚滚～这一边老子承包了，你去别的地方找，也让我转转运！” “我觉得，你运气差，是你爹给你起的名字不太好，裴光，赔光，不就空空如也，事事不顺吗？你不觉得你玩牌都是输的多吗？就只有昨天难得赢了一次，而且这么些年，你干其他事也不是很顺利。” 他这话说的倒是有些认真，阿光的运气一直都不太行。等他去舟山后，他们偶尔电话交流，听到的都是他做什么亏什么！ 等到四十多岁，他才经人提醒去改个名字，看看能不能转运。 没想到，改完名字后，他干啥都顺利了，没过几年就把外债清了，还能给儿子买房结婚了。 叶耀东觉得他有必要提醒阿光一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们这个年代的乡下人一直都挺迷信的。 阿光摸了摸自己下巴，“我也觉得我的名字不太行！” “要不你让你爹给你改个名字，叫阿旺？哈哈哈哈～” “哈哈～这个可以有，这个名字好～” “那不行，叫阿旺的话，以后打牌天天赢，那还得了！我裤兜都要输没了。” “对对对，不能叫阿旺，太旺了怎么行，钱都给他赢光了。换一个，换一个，不能太旺了！” 大家哈哈大笑，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他。 “滚蛋，干你们的活去！”阿光鄙视的看着这帮损友。 “或者你改个名字叫裴顺也行！万事顺利，大吉大利！”叶耀东乐呵呵的走到阿光之前寻找那一片位置，他前世就是改名叫裴顺。 “哎，裴顺倒是可以，好叫，寓意也好！”阿光有些意动。 “这取名字的学问确实玄乎的很，听说有关一个人的命理，运道，前程啥的。现在小孩出生算命先生不是都要根据易象八卦，给算生辰八字吗？我家有一本《周易》，回去要不要拿给你研究一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阿光惊奇的看着阿正，“《周易》是啥？你还有这个？是准备自学成才，改行当神棍啊？” “切，那是我无意中从家里翻出来的，还有一本点穴秘籍，可能是我祖宗留下来的也说不定！你们要不要练一练？祖传的，说不定还能练成武林高手！” “我靠，原来你祖上不止可能是神棍，还有可能是江湖大侠啊，连点穴秘籍都有，有没有葵花宝典？辟邪剑谱？” “你要练吗？我可以默写给你，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我不介意帮你一把！拿砍柴刀吧？钝一点，可以让你的鸟多停留一会儿。” “你是不是已经自宫了？所以才一直没娶老婆，我操，你爹可就你一个儿子，你也太狠了吧～小鸟都不要了～” “啥小鸟，你才自宫呢！老子的是大鸟！” …… 在他们插科打浑中，叶耀东惊奇的发现身旁的大石头下面，有一条尾巴露了黑灰斑点的鱼，他连忙打断他们的话，“卧槽，你们快来看看这块大石头下，这露着尾巴的是不是石斑鱼？” “哪儿？哪儿呢？”阿光激动的直接跑过来趴下去往大石头底下看，“靠，是老虎斑啊，我刚刚也在这石头周围转了一圈，怎么没有看到？” “跟你说了，你运气不好。让让，我用火钳子捅一捅，看看能不能让它游出来，钻石头底下没办法抓。”叶耀东很是兴奋，老虎斑啊，这可是大货！ 其他人又围了过来，忍不住吐槽，“怎么啥好货都让你遇上了？阿光刚刚在这里转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有东西！” “可能我时来运转转了？” 或者是物极必反？倒霉的尿个尿都能掉海里死了，重生回来，霉运散尽，不得好运气爆棚？ 阿威拍了拍阿光肩膀，“等你爹回来，赶紧改个名吧！” 阿光也很郁闷，他刚刚确实在这块大石头底下转了一圈，他也觉得应该会有东西，但是就没有看到鱼跑出来，一听东子说他那边有一窝雪蛤，他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还真是运气差到没边了，自己在这边转了半天，啥也没看到，东子一过来，立马就发现一条石斑鱼，真的是操蛋！ 第28章 抓到老虎斑 “哟，这条鱼滑溜的很！” 叶耀东刚把它捅的游了出来，想伸手逮它，却又被它跑了，还又钻了回去。 这块石头太大了，没办法挪走，他只能继续用火钳子伸进去搅一搅，让它再跑出来。 阿光蹲下来，拿着他的桶，对准石头底下的缝，“我的桶反正是空的，先借你把这鱼抓出来先。” 叶耀东看着他的空桶哭笑不得，所有人都有收获，就他的桶还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行，先给我装吧！” 阿正眼睛都笑着眯成一条缝，“阿光心里肯定郁闷的很，却还要强颜欢笑，好可怜啊！好兄弟呀！” “唉～” “哈哈哈～” 听着他们继续调侃阿光，叶耀东嘴角上扬，拿火钳子在石头底下搅了半天，却发现这条老虎斑半天都没有跑出来，“你们去对面看看，有没有跑到对面去了？” “在这！在这！游到这里出来了，把桶给我！” “还挺大只的。” “看着应该有一两斤。” “东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小小接过阿光递过来的水桶，对准这只老虎斑舀去，直接就将它舀到了桶里，“成了，抓到了！” 几个脑袋都伸了过来，看着水桶里活蹦乱跳的鱼，一脸羡慕。 买，大家也不是买不起。赶海么，图的就是自己抓到海货的乐趣，与满足感，而且这个还不是一般的鱼，是老虎斑啊，大家心里都忍不住吐槽叶耀东，走了狗屎运。 “这桶里的海水太少了，再接一点，可别弄死了。” 阿威说道：“我就两条跳跳鱼，倒你桶里，拿来舀水好了。” 小小笑呵呵的说：“那我还赚了两条鱼了！” 等装了半桶水后，小小就将桶递给叶耀东，“你打算留着自己吃，还是拿去卖啊？” “卖啊！肯定卖啊，拿去吃不得被我娘骂个狗血淋头，腿打断。昨天抓了两只小青蟹原本打算留下来吃的，结果被她臭骂一顿，说了给孩子吃，她脸色才好看一点，但还是拿去卖了。” 这条老虎斑可比昨天那两只小青蟹值钱多了，拿来炖了，不说他娘骂他，他老婆也得跟他生气个几天。 拿去卖个几块钱给她也不错，省得她织一天网也挣不了一块钱。 虽然他不知道他老婆目前攒了多少家底，但是他知道肯定没多少。 “是得去卖吧，上一辈的人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这一斤也要一块多，这么大只，也能卖个三块吧，抵得上他们做3—4天网了，就这么霍霍掉也太浪费了。” “是啊，不值钱的海货随便拿来吃就算了，这个还是拿去卖吧！” “趁着还活着，你先拿码头收购点去，正好也让我们趁机找找有没有大货？不然货都进了你桶里，我得空桶而归了！” 大家都这么说，叶耀东也点点头，“行，那你们先在这里玩，我一会儿就回来。” 阿正嘻嘻哈哈的说：“没事，你多去一会儿，去了不回来也没事，这里有我们，用不上你！” 他笑骂了一句，“草，嫉妒我运气好呢，我不在，你们肯定也找不到好货。” “快滚～快滚～” 他乐呵呵的提着桶朝挖沙蛤的那群人走去，找到林秀清后，就将水桶放在她跟前，“我找到一只石斑鱼，是老虎斑，你拿去收购点卖了吧。” “啊？老虎斑！”林秀清惊喜的两眼发光看向水桶，“好大只啊！” “啥老虎斑？老三你抓到老虎斑了？”叶母也惊讶的走过来。 “老虎斑？” 周围人听到后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还真的是老虎斑！” “哪里抓的啊？运气这么好？” “还有几只石头蟹呢？” “哎呦，还有雪蛤啊……” “东子哪里找的？这么多东西呢，我们怎么都没有看到过？” “我们去海滩下面，从来都只有捡到几只跳跳鱼跟石头蟹，阿东运气不错啊！” 叶耀东没有管周围人的惊讶，只朝林秀清说：“你们腾个桶出来装鱼吧，然后把这条老虎斑拿去收购点卖了，这个桶是阿光的，我要拿去还给他，顺便再去转转，看看还有没有可以捡的。” “行，我把沙蛤倒娘桶里去，你等一下。”林秀清笑得一脸灿烂，连忙积极的将桶腾出来。 这条老虎斑他估摸着也只能卖个三块钱，也懒得跟去收购点，把鱼倒到他老婆的桶里后，他就拿着空桶跟自己的桶继续往海滩下面走。 “等一下！” 叶母叫住他，“你桶里不是还有雪蛤吗？有多少，多的话就一起掏出来，让阿清带去收购点卖了啊，还放里面干什么？” “啊？雪蛤也要卖啊？” “当然了，值钱的当然要拿去卖，”叶母拿过他的桶，颠了颠，“你捡的这些个头都快赶上鱼丸了，看着也有一斤多，也能卖一两块钱，不一起拿去卖了，难道还拿来吃啊？” “好吧……那就一起卖了吧。” 林秀清其实刚刚就想说的，但是又怕他不高兴，毕竟他已经贡献出一只老虎斑了，这会儿有叶母的话，她欢喜的就想去掏。 “你小心一点，那几只石头蟹的大钳子会夹人的，我来吧。” 叶耀东阻止他老婆伸手，自己去桶里把几只石头蟹先掏出来，用脚踩住不让它乱爬，然后才把雪蛤掏出来，扔到装着老虎斑的水桶里。 “这下行了吧？就几只不值钱的石头蟹跟剑虾，还有跳跳鱼，九节虾也只有一条卖不了钱。” 叶母满意的点点头，“你这两天运气不错，大家去海滩淘海几年都不一定能遇到一次老虎斑，你再去转转，有好货的话再拿过来让你媳妇儿去卖。” “哪儿那么容易遇到，以为是大白菜呢？也就这两天有潮水，才有点东西捡，能捡到啥这也是碰运气，真以为满海滩都是货，随便捡捡就有呢？”那阿光至于一直空桶么？看到一旁的妇女们都很意动，他赶紧说道。 不然她们不挖沙蛤，都下去赶海了，他也不用去了。 最近运气是真的有点好！ “我就是这么一说，不这么嘱咐你，转头你就能给我霍霍了！”叶母瞪着他没好气的道。 谁不知道他是碰运气的，他们这片海滩能有多少东西，她还能不知道吗？ “我这不是送过来了吗？哪有霍霍了……” “去去去，给我再下去转转。” 哎，都上交了，他娘也要啰嗦，要改变家里人对他的看法还真不容易，不过不要紧，照他前世活到65岁才死，他还有好几十年呢，慢慢来，潜移默化的接受也好。 第29章 满载而归 叶耀东又提着桶往浅水区走下去，走近后就冲他们喊话，“有收获吗你们？” “捡到一个猫眼螺算不算收获？”阿光一脸郁闷。 “聊胜于无了。”他朝阿光走去，将桶还给他。 “空荡荡的我都不好意思拿这么大个桶了。” “哈哈哈～”他也觉得有些好笑，“没事，回去改个名字就好了！” “哎～再说吧，一个螺还要烧柴禾，浪费，给你凑个数吧！”说着就扔到了叶耀东的桶里，叮咚一声响。 “再找找呗，刚退潮，潮水没这么快涨上来，可能还会有收获。” “无所谓了，你们继续，我去礁石壁转转，看看有没有东西捡。”阿光耸耸肩，直接朝最边上的礁石壁走去。 “这边的礁石壁我昨天刚光顾过，稍微大一点的海瓜子跟螺都被我捡了，能开的海蛎也都被我开出来，你现在去那边肯定没啥东西。” “无所谓，我随便转转，没东西的话我就先回去吃饭了。” “好吧，那你自己看，这么大太阳，没收获就早点回去休息也好。” “嗯。” 叶耀东看着周围一圈应该都被他朋友寻摸过，也干脆朝靠近岸边岩石那里走。 没想到刚走出几步，就感觉脚下踩了一个东西，硬硬的，蹲下去一看，一颗猫眼螺从沙子底下露了一点点头出来。 他捡起来，大拇指边刮边捏猫眼螺头上露出来吸满海水，来不及缩回去的软肉。 滋～好几道水流飞了出去～ 他轻笑一声，冲走在前面的阿光到：“阿光啊，你看，我走你后面都还捡到一颗猫眼螺，还挺大一个的。” “草！”阿光转过头来一看，咒骂了一句，“我才刚走过去。” 叶耀东扔进桶里，笑眯眯的说：“应该是我这两天运气有些好！” “今天就不应该出来，呆在家里睡觉多舒服，真的是吃太饱了跑出来晒太阳。”边说他边往礁石周围走去。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叶耀东又继续在海滩上开始了寻宝，接下来也没找到什么大货，赶海这玩意儿，真的全凭运气。 四十年后，即使有大潮，海滩上也没有那么多东西可以捡了，只可能有一些跳跳鱼跟石头蟹，还有大蛤蜊。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海洋捕捞过度，也可能是污染的原因，海货都变少了，只有一些无人小岛，才会有比较多的海货捡。 看着潮水一点点上来，大家伙都想回去了，这会已经一点多了，都饿死了。 “回去吧，应该没啥东西捡了，要涨潮了。”小小抖了抖水桶，冲着大伙喊了一句。 “好了好了，回去了，热死了。” “都没几个东西捡，都被东子捡光了。” 叶耀东看了一眼自己半满的水桶，还觉得挺满意的，“我后面也没捡到什么东西，也就石头蟹跟跳跳鱼，这两个东西应该能有一碗。” “你有那一条老虎斑就够了，已经值回票了，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 “还有那一窝雪蛤呢！赚到了，零散的海货也能凑个两三碗。” 他笑笑，自己今天收获确实不错，明天有大潮，倒是可以继续来，看看自己的运气是不是真的好。 “走吧，回去了，肚子都饿扁了。”随意的踢了一下脚边的大石头，他就打算往回走。 谁知道在他要转身的刹那，一只触角从石头下面伸了出来，瞬间惊喜的瞪大眼睛，“八爪鱼？” “啊？你又发现八爪鱼了？”跟他离得不远的阿正，屁颠屁颠的赶紧跑过来。 “还躲的真好，我脚要是没踢一下，估计它触角都不会伸出来。” “抓出来看看，看看是红章黑章还是白章，看着触角挺小的，应该不大只。” 他们这边海域常见的章鱼有三种，白章也叫望潮，个头很小，但是最贵，口感最好。红章次之，黑章最便宜，肉质也没那么好，很多时候咬都咬不动。 他顺着触角伸手过去掏了掏，用力的将它抓了下来，“还缠的真紧，是只黑章，垃圾。” “也好吧，总比我们一只都没有。” “东子，你今天运气有点好啊！临走了，还能找到一只黑章。” “看你桶里，今天的收获也不小。” 叶耀东看着紧紧缠着他手腕的八爪鱼，想将它扔进桶里都扔不进去，只能用另外一只手将它扯下来扔进去，但是扔进去，它的触角又缠在桶上要爬出来。 “靠，真能爬，只能抓在手上了，你们帮我搬一下那块石头，挪动一下看看底下还有没有？” “你以为又有一窝呢？” 说是这么说，大家还是合力帮忙把石头侧翻了一下。 “我靠，还真的有”，他惊喜了，“可惜小了一点。” “又是黑章啊，也还行，有收获总是好的！” 小小蹲在一旁帮忙抓了下来，放到叶耀东手上，“好了，可以回去了，你今天真的是满载而归了。” 他咧着嘴笑，晚上确实可以加餐了，今天也算是没有白忙活，有的吃又有钱进。 “你们看着也还可以啊，虽然没有好货，小东西倒是可以凑个一两碗。” 阿正颠了颠手上的桶，“也还行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咦～阿光呢？” 原本还想取笑一下阿光的，没想到没看到人。 经他这一提醒，大家才发现阿光好像不见了。 “阿光前头在礁石边转了一圈，没啥收获，心情不爽的就先回去了。”可不是没啥收获么，他昨天都光顾过一遍了，能有收获才怪。 “白出来晒太阳了。”阿威有些幸灾乐祸。 “没事，咱们把东西凑一凑，晚上拿他家去喝酒呗。”叶耀东提议道。 朋友之间，你吃我的，我吃你的很正常，昨天他都还白蹭了一顿。 “行啊，大家凑一起也很可观，也能有像样的一桌了。” “把胖子叫上呗，耗子不在家就算了。” “死胖子晒太阳不来，喝酒他肯定来！” “让他带两斤家里酿的米酒正好。” “这个可以有。” 大家一言一语的就已经把晚上的酒菜都安排好了。 第30章 当一回奶爸 几个男人往回走时，沙滩上的那些妇女都还在挖，孩子们也还在玩，也不觉得饿，一个个身上脸上都是沙，都是汗，还笑得那么欢乐。 叶家的几个孩子还刨了一个大坑，让最小的叶成洋坐里头，将他埋的只剩肩膀还露在外头。 叶耀东要是再来晚一点，叶成洋估计就只剩脑袋还露在外头了。 他皱着眉头，“你们这群熊孩子还挺能玩的，很危险的，知道吗？万一谁不小心摔了一跤，直接压到你们小弟身上，或者踩了上去，那还得了？快给我刨出来！” “哦哦～好的三叔，我们马上把洋洋弄出来。” “哎呀，正常啦，我们小时候不都这么玩，多有意思啊”，阿正笑咪咪的蹲下去看着叶成洋，“好玩吗？” “好玩！” “你个傻蛋！”他没好气的道，然后冲他老婆喊了一下，“阿清，看看你儿子有多傻。” 林秀清转头一看，才发现小儿子被埋了，皱着眉头，忍着腰酸腿麻快走几步过去。 “胡闹什么？怎么可以把洋洋埋了？胸口憋着喘不上气怎么办？快点刨开，几个这么调皮，啥都能玩。” 看着这些孩子满脸通红，脏的跟泥猴子一样，叶耀东摇摇头，“都跟我先回家吧，玩了这么久了，都晒成啥样？一个个脏死了，赶紧跟我回去洗洗。” “啊，现在就要回家啊？我娘她们也都回去吗？” “你们先跟我回去洗澡，别在这里碍事，玩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 林秀清见他主动要求带孩子先回去，心里也巴不得，这么多孩子在身旁都吵死了，“听话，你们都先回去洗澡吃饭，我们一会儿也回去了。” “那好吧。” 领头的叶成海同意了，其他孩子也都没异议，都已经1点多了，大家其实都好饿了。 叶耀东让小小把八爪鱼抓去，又将水桶递给阿正，“放你们那，傍晚我直接去阿光家就好。” “倒到我桶里就好了，你把桶拿回去，省得忘记了。” “也行。” 几个人先走一步，等小儿子被挖出来后，他才将这傻蛋拎起来，“走了，回家了。” 林秀清看着他的桶一下子就被清空了，也没说什么，好歹大货老虎斑跟雪蛤上交了，今天也算收入不菲了，那些还海货拿走就拿走吧。 “三叔啊，你今天怎么想着也来淘海啊？我娘她们都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成海走在叶耀东身旁，小大人似的发问。 叶耀东俯视着斜睨了他一眼，随口一说：“没下酒菜了，兜里又没钱，不是得淘点不要钱的海货下酒？” “就说嘛！三叔怎么可能转性了？”叶成海一脸了然的模样，看着有些欠揍。 他手痒的弹了大侄子脑袋一下，“你又知道啥了？小屁孩一个，暑假作业做了没有？” “哎呀，才刚放假几天，急什么，还有好几个月呢，最讨厌人家问我作业，问我成绩了。”说着他就将头扭一边去，快走几步，不跟他三叔挨着走了。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他们家就没有一个会读书的！ 高考开放几年了，他们村至今也没出过一个大学生，白沙村他这一代50，60后的，能识得一些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好走路，别追追打打的，这土路摔一跤膝盖马上见血。还有你们，跑草丛里抓什么？快点回去……” 他一路吆喝一路骂，赶鸭子似的才把这群调皮捣蛋鬼都赶回家，嘴巴都喊干了。 这带孩子还真不是轻省的活，而且还是一群孩子，他都喊上火了。 一进屋，他就拿着水壶猛灌，结果这些个臭孩子不是拉着他的衣服，就是拉着他的手臂。 “三叔，你喝好了没？” “三叔，你快一点！” “三叔，你别喝那么多，留一点给我们，我们也好渴。” “爹，我也要喝……” “咳咳咳～给你们，给你们！”被他们拉扯着，他都喝呛了，这群臭孩子！ 老太太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喝好了就去后门冲个澡，水已经烧了两桶了，锅里还有一大锅。东子一会儿把开水拎后门去，井水打两桶掺一下给他们洗。” “知道了，您坐着休息一下，别忙活走来走去的了。”叶耀东扶着老太太去旁边桌子边坐下 “哎，我就烧了点热水，没忙啥，你娘去码头的时候说中午煮红薯粉条吃，所以我连饭都没煮。” “哦，那您坐着吧，我带他们去后门洗澡。” 他身上倒是还好，不怎么脏，就是流汗了，一会儿随便冲一下就行，就是几个孩子脏了点，浑身都是沙，头上也都是，还得他帮忙洗！ 三个侄女自己端水回屋洗，五个小子则脱的光溜溜的站后院，大的可以自己洗，最小的两个是他儿子，还得他帮忙。 “停停停，爹啊，弄到我眼睛了，你会不会啊？” “能给你洗头就不错了，冲一冲就好了，快点过来！” “娘都是拿个凳子放脸盆，让我躺她腿上洗头的，唉～你走开，我自己来，你给洋洋洗。”叶成湖嫌弃的躲一边去，打算自己冲。 “你自己洗就你自己洗，给你当奶爸，你还不稀罕，老子还不想伺候呢。” 看着等在一旁一丁点大的小儿子，他又觉得自己不会洗了，“算了，头发等你娘回来给你洗吧，你坐脸盆里，我给你身上洗一下。” “嘻嘻～哈哈～好痒呀～好痒呀～爹～” 奶声奶气的声音，听着叶耀东嘴角都上扬了，从没留意过，小儿子小时候还挺可爱的。 “脖子好了，胳肢窝也要洗，快点！” “不要～好痒呀～” “臭小子，你水都溅了我一身！” 叶成洋拍打了一下盆里的水，感觉发现了个好玩的游戏，两只手就不停的拍打着水面，溅了叶耀东满脸。 旁边的大侄子自个洗完，就将剩下的水整盆端着朝二侄子身上泼，好了，泼洒出去的直接又淋了他一头。 他抹了一把脸，狼狈的转头，无奈的道：“叶成海，你故意的是吧？” “啊？哈哈～没有啊，谁让三叔你蹲那里了！” 第31章 红薯粉条 林秀清回来听到后门的动静，就赶紧出来，她男人那么不靠谱，她还真挺不放心。 结果一出来后门就看到他狼狈的模样，怕他生气把大侄子打了，赶紧出声，“我来给儿子洗吧，你去洗你的吧。” “你总算回来了，我都要被搞死了！”叶耀东郁闷的站起身，直接把上衣扒了拿来擦还在滴水的头发。 见他没有生气的发火，林秀清也放心了些。 “娘已经在煮面了，你冲完凉出去就能吃了。” “知道了，我先洗头。你们几个洗完的就快点滚蛋，把脸盆腾一个出来给我。” 几个孩子嘻嘻哈哈的推搡着光屁股进屋了，只留下最小的叶成洋还坐在脸盆里，他着急的立马站起来。 “哥哥～哥哥～” “跟屁虫，整天哥哥哥哥的，赶紧洗了你也能进去。” 叶耀东也不用热水，直接打了一桶井水，倒脸盆里，脱的只剩一条短裤就一瓢一瓢的往身上冲。 去海边晒了两天，他的脸跟脖子对比身体，明显黑了不止一个色，不过，跟他大哥二哥比，他还是很白。 他的两个儿子也很白，只是长大后晒黑了而已，他家里人其实长的都不丑，就是矮…… 这也是大部分南方人的硬伤！ 其实是家里条件不好，缺少营养，他能长到一米八也多亏了他阿嫲的偏疼，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少吃过鸡蛋，家里杀鸡，永远都有一根鸡腿是他的。 以前大队里还有放羊，他小的时候，阿嫲都会偷偷的挤一碗羊奶回来，用茶叶煮了给他喝，他兄弟跟堂兄弟姐妹那会都大了，只能干看着，小妹在喝母乳倒也偶尔能尝个味儿。 也因此，他也基因突变，长成全家最高的那个，朋友里他也是最高的。 这年头，在他们乡下，身高有一米八的可不多见。 大半天下来，除了流了点汗，他身上也不脏，也就没有打香皂，只是随意的冲了一下，就进屋拿毛巾擦擦，然后将短裤脱掉，去柜子里找他的衣服裤子。 结果一打开衣柜才想起来，他夏天衣服只有一套换洗的，这会儿估摸着还晾晒在外头没收进来。 “吱呀～” 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慌得他赶紧跑到床边拿床单将下半身裹住，“我还以为谁，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爹～羞羞～羞羞脸～” “滚蛋，你自己都还光着屁股蛋，好意思笑话我！” 林秀清瞥了扔凳子上的短裤一眼，“我进自己房间，要敲什么门？自己光溜溜的站在那里，裤子也不穿，也不觉得难为情。” “我正要找，你就进来了。你不是说只有两套？都在外头晒，叫我穿啥？更何况你又不是没看过，我有啥好难为情的。”叶耀东坏笑的凑到她身边挤眉弄眼的。 “别耍嘴皮子，衣服只有两件，但短裤有4条，没在衣柜，在抽屉”，她没好气的将他推开，将孩子放到床上，她就去抽屉里给他拿短裤，扔他怀里，“快点穿上，我去外面给你拿买衣服裤子。” “耳根子都红了，以为我没看见，结婚都几年了，害羞啥？” “没脸没皮的……”林秀清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将门关上。 他乐呵呵的拿着短裤走到架子床侧面，正要换，却看到小儿子趴在架子床围板上看着他。 “看啥啊，你长大后也会有你老子的资本。” 说完就撩起蚊帐，将裹着的床单直接甩到叶成洋脑袋上，让他整个人都被罩住了。 “啊哈哈～爹～” “咚～” 脑袋撞到床板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哇哇大哭声，叶耀东赶紧将短裤套起来，伸着脑袋探过去，“这个笨蛋！” 林秀清此时也拿着衣服进来了，“干嘛又哭了？” 她快走几步，一看小儿子整个人被床单裹着，在那里又踢又拽，出不来在叫娘，她没好气的撇了叶耀东一眼。 “多大的人了，还欺负他？娘已经煮好面了，快穿好衣服出去吃吧。” 叶耀东摸了摸鼻子，他也只是随手一扔，跟小儿子闹着玩而已。 听着她哄孩子，他也赶紧把衣服穿上，肚子都饿扁了。 中午吃的是红薯粉条，自家种的红薯磨成浆糊，然后做成红薯淀粉存放，要吃的时候舀两碗出来，加水搅拌均匀后，取少量在锅里滚一圈，像摊饼一样，两面摊熟后，拿出来切成条，反复多次。 放一点配菜还有昨天挖的沙蛤煮成面汤，别提多美味了。 叶耀东一个人就吃了好大一碗，这玩意只需要红薯跟劳力，自家就能做，又不用花钱，他家每年都种很多红薯，做很多红薯淀粉，想吃随时有。 他吃完的时候，叶母还在摊粉条，没办法，家里人多。 “我走了，晚上不用煮我的饭。” “没消停一会儿，吃完又要拍拍屁股就走，还当自己是孩子，没长大呢？” “我今天不是干了大半天活了？现在也没啥事吧？我晚上一定早点回来，娘你别锁门。” 说完他就想溜，却被叶母叫住了，“等等，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起风了，海上的浪也有点大，你爹他们估计很快就回来了，你别乱跑，再过一个小时去码头帮忙捡货。” 叶母也是看着他这两天勤快了一点，才想着叫他出去帮忙。 “阿华呢？”他还想着家里忙活完了，可以去跟朋友联络感情了。 “老太太说他中午吃了面，把草木灰洒后院菜地就去地里干活了，应该没这么快回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整天游手好闲？” “啊，别骂了别骂了，我今天不是也跟着你们努力干活吗？再过一个小时，我一定去码头等着帮忙捡货。” “记得啊，没有去的话，你晚上别回来了。” “放心，我记着呢。” 不回来，他也多的是地方可以睡，但是他肯定会去帮忙，昨天网了一网大黄鱼，今天也不知道能捕到什么？ 时间太久远了，没有特殊的货，他也记不清。 若是可以，他也想要有一条自己的船，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第32章 想借船 下午两三点的太阳还是很毒辣的，叶耀东尽量挑阴影的地方走，还好阿光家处在后山，他家周围都是树木，还挺凉快的。 他过去的时候，他们几个照旧在门口树下玩牌，只有阿光一个人躺在靠椅上乘凉。 “怎么一个人躺着，没有一起玩？” “今天运气这么差，还玩啥？不玩，省点钱，你这两天咋了？怎么不玩了？” “没钱啊，整天伸手问老婆要钱，也很没面子。” “这倒是，但是你家现在不是有船了吗？你可以跟你爹出海去，也能分点钱，这样就不算伸手和老婆要了。” 他也想啊，但是一想到在海中央体力不支被淹没着滋味，心里就不由得有一点慌，心跳加快，想着缓缓先。 他随便瞎编的道：“我这不是没出过海，害怕晕船么，要是出去了，晕船的话，还要我爹送回来，那不是讨打吗？要是有个小船可以去周围孤岛上转转，试试看就好了。” “这还不简单，我小姑丈前几天不小心手摔断了，最近都没办法开船出去。我明天问他借一下船，咱们自己买柴油，我带你出海，在附近海域转一圈。” 叶耀东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顺便去孤岛上转转，淘个海！” “呵～你最近好像对淘海有些热衷啊！”阿光轻笑的看着他。 “当然了，我这两天运气这么好。昨天去抓了两只青蟹，今天去居然还找到一条老虎斑跟一窝雪蛤，尝到了甜头，我不得打铁趁热啊。” “那倒是，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好运气，我也天天去，这不比去渔井码头打零工强啊，去码头打工一天才1块多，两块钱都没有。” 渔井码头是他们山海镇上靠海的一处大码头，大船都是停靠在渔井码头，他们村很多人都是去渔井码头打零工搬货。 他们镇地处的位置比较接近于湾湾海峡，除了渔船，还有很多运输的货船，也因此，他们镇上也有许多的台货商店。 在这个年代，他们镇可是比县城还出名，也比县城热闹，很多外地人只知道他们镇，而不知道他们县， 他们朋友几个日常出去玩，也都是去镇上玩，去县城的时候倒是不多。 他双手插兜，单脚抵着树干，靠在那里，“这淘海就是碰运气，又不是天天都能去，你先问问看能不能借到船？” “明天早上去问吧，问好就直接去买柴油开船，现在这么热，我也懒得走，晚上还要喝酒。” “行，那你借到船就告诉我一声，正好明天初一大潮，明天上午要是没风没什么浪的话，正好去孤岛上转转。” “好啊，跟着你，我也看看能不能转转运？” 叶耀东笑笑，“或许你改个名字更有效，你爹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刚走一个月，我也不确定他还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1979年2月虽然颁布的《水产资源繁殖保护条例》中有禁渔期的规定，但是颁布的是各种鱼类跟不同的定制渔具休渔期，根本就没有约束到他们这边海域船只。 日常也没有渔政巡查，所以他们都照常出海。 直到1995年起全面实施海洋伏季休渔制度，他们才按规定休渔。 他们这边的规定是每年5月1日至7月31号休渔期，8月1日开海禁！ 但是吧，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这边的小船都有偷偷的出海捕捞，即使被渔政抓了，也只是把海鲜倒回海里，他们也能承受的起这个损失，毕竟渔政也不是天天都有去海上巡查。 现在这个年代，他们的海域还是可以随意捕捞的，大船一出海没有几个月是不会回来的。 “那你就等你爹回来再说了。” “哎，再逍遥个两天，过几天我也要去渔井码头找点活干，再不去干活，都要没钱了，还是你命好，有个勤快的老婆，我都还娶不到老婆。” “有钱还怕娶不到老婆？少赌两把，努力点挣钱就是了，有老婆也不能靠老婆养一辈子，那多窝囊。” 阿光双手枕在脑后，轻笑的看着他，“怎么感觉你这两天勤快了？” “看我老婆一天都挣不了一块钱，良心发现了呗，而且我家盖好房子就要分家了，我也得开始养家糊口了，以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以后没这待遇了。” “这倒是，分家了，不勤快一点，日子可没那么好过，要不要一起去码头找活干？”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揪了根稻草，放嘴里咬着，“我把吓着家里人，他们要跑去请道士收我。” 这是实话！ “那倒是，我们好歹多多少少都有干活打零工，你可一直都是‘叶家三少’来着！” “别嘲笑我了，有没有烟，给我一根，两天没抽了，嘴巴痒！” “混到这地步了？这两天不是也卖了十块钱出头吧？” “上交给老婆了，我是好男人！” 阿光翻了个白眼，谁还不知道谁啊！ 叶耀东抽了口烟才觉得舒服了，其实这两天他想戒烟来着，但是发现有点难，几十年的烟瘾了，他觉得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反正好男人跟抽不抽烟没有瓜葛。 “喂，明天阿光说借一条船带我们出海转转，你们要不要去？” 手头正在玩牌的四人，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有啥好转的，从小到大还没看够海呢？” “今天没晒够啊？还要开船出去晒？” “好好的，干嘛还要借船出去？” 胖子照旧不去，“晒太阳这种吃太饱的事就不要叫我了，喝酒打牌我可以！”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胖死你得了，比我还懒，明天初一有潮水，去孤岛上看看能不淘一点好东西。那些无人岛常年没有人涉及，不说海货，礁石上的贝壳类肯定又大又多。” 阿威好奇的说：“你都没去过，你又知道了？” “你们就说去不去吧！” 这是他的经验，还能有假？海货不敢肯定，螺跟贝壳类肯定不会少。 “能不能借到船还是个问题，明天我看看。有借到就一起去吧，大家也有个伴，不然过几天我就没空了。”阿光认真的道。 “行吧，那就一起去吧。” 打牌的四人除了胖子，小小跟阿正都应下了，阿威表示不想去，昨天都没多少收货，他不想凑这个热闹。 第33章 去码头拣货 跟大伙聊了一会儿，直到快四点了，叶耀东才拍拍屁股起身。 “我要去码头帮忙拣货了，那些海鲜你们处理，等我分完货，我再过来。” 阿光惊讶的看着他，“还真的懂事了？” “滚！” 他迈大了步伐，加快脚步往码头走，这个点岸边的潮水都涨上来了，渔船应该也差不多快到码头了。 到了码头后，岸边已经有挺多村民的，都是家里人出海，在这边等着船回来帮忙拣货。 叶母也已经在码头等着了，看到叶耀东过来，才满意。 刚刚等了半天都没看到他，还以为这臭小子又当前耳边风了，会听进去就说明还有救，这几天也看着长进了点。 叶耀东也看到了他娘，朝她走去，嘻嘻哈哈的道：“娘，你怎么也来了？” “还不是不放心你？万一你不听话，或者忘记了呢？你爹跟大哥不是没人帮忙？” “咋就不信我呢？” “你值得相信吗？” 旁边的村民也笑着说：“阿东今天也出来帮忙了？” “就该这样，家里忙，有啥活就该伸把手，年轻人要勤快一点，有点眼力见。” 他嗯嗯啊啊的随意应着，眼睛都盯着海上的船只，他们村里有船的人家不多，除了岸边停靠了几艘，大多都开出海了，前面那艘迎面开回来的，应该是他爹的船吧？ “东子，那是你爹的船吧？” “是吧？等等看吧，一会就靠岸了。” 小船行驶过来的速度慢慢的放缓，他们也看清了船身的蓝色油漆，肯定了是他们家的船。 叶耀东跟叶母连忙走下石头台阶，准备一会儿接货。 船上的叶父也看到了三儿子居然破天荒的来码头帮忙，但是他也没说啥，将船停靠后，就跟叶耀鹏把货搬给他们，让他们先抬上岸。 率先抬下船的是一筐梭子蟹，后头还有一筐的皮皮虾，其他就只有几斤的散货。 像大剑虾，估摸着只有两三斤的样子，小剑虾不值钱也有个十几斤，还有两斤鱿鱼小管，水谷鱼有大有小，需要分拣，看着也有十几斤，还有四五斤的小黄鱼，其他就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杂鱼小鱼了。 今天没有大货，但是收获看起来也很不错！ 等货都抬下船后，叶父就将船重新停靠到一边去，把靠岸的位置腾出来，后头还会有船要进来的。 叶耀东他们则是将货搬进收购点，梭子蟹大小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他们需要倒出来分拣，还要用皮筋将蟹脚捆到一起。 叶父跟叶耀鹏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趁空闲时间捆了大半，但是还有一部分没有捆的。 梭子蟹一倒出来，它们的脚都乱抖着，活蹦乱跳的，看着特别鲜活。 他随便抓了几个，背部都挺硬的，“还挺肥的，小小个的也很硬，很有肉。” “最近螃蟹都挺肥，虾姑也很肥，肉都很满，有的都有红膏。” 三人手脚都麻利的将蟹脚捆起来，然后按大小分好。 叶母跟叶老大看着叶耀东麻利的动作，都非常惊讶。 他几时干过这个活了？居然能捆的这么干脆利索，速度还不比他们慢！ “老三，你速度还挺快的？看不出来啊！” “切～这有啥？你们没看到过，又不代表我不会！” “你个混小子，家里的活都不干，出去帮别人干了是不是？一天天的都那么不着调……” 听着他娘的碎碎念，他也不做反驳，唉，都是他该承受的。 分拣完螃蟹，他们又将一小筐虾姑倒出来，虾姑的分拣倒是简单了许多，把大小分出来就好了，剑虾跟水谷鱼也是，都是要分拣大小的。 大的能卖上点价格，小的就不值钱了。 他们把不值钱的小鱼小虾都单独拿水桶装起来，还有一些细小海鳗跟杂鱼，都装起来带回去，顺便晒鱼干。 等所有的货都过完称后，叶父过去算账，他们就先一步把鱼货提回家。 “娘，今天这些货能卖多少钱啊？大小螃蟹加起来也有30多斤，虾姑也有20多斤，虾也有几斤，还有其他一些鱼货，看起来也很不错。” “今天收货挺好的，螃蟹大的3毛收，小一点的2毛，虾姑大的是3毛5分收，小的2毛6分，虾贵一点5毛，加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应该能卖个三十来块钱吧，但是柴油费也要去两块，机器也要成本，又很容易坏，经常要修。” “也挺好的，一个月也能攒不少！” 叶母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天天都能去，天天都有这么多收获？咱们靠天吃饭，哪里能说得准海上的事，昨天他们有些人都才卖十几块。” “那也比打零工强啊。” 叶耀鹏诚恳的再次邀请，“老三也一起轮流出海吧？靠海吃海，咱们总得跟爹学学。” “啊？你跟二哥先学，等你们会了，我再学！” 叶母听着他的推脱，张嘴就想骂，但是还是硬生生的收住了，这是在码头，看在他今天表现还算勤快的份上，就先暂且忍忍。 等分家后，总得叫他跟着一起出海，现在赚的钱还可以算到公家里面，拿来建房子。 分家后，老大，老二跟着出海，不得分他们钱？那老三整天游手好闲，只能等着饿死了，或者等着他们老的养了，这算什么事？ 别人家是养儿防老，他们是生了个祖宗！ 叶耀东不知道他娘心里的腹诽，一到家门口后就溜了，只抛下一句，晚上不在家里吃，反正今天该干的活，他都帮忙做了。 叶母又无奈，又觉得老三这样子才正常，今天又是去宅基地，又是去淘海，又是去码头帮忙，这么勤快，搞得她都有些不认识了。 叶二嫂撇撇嘴，“才看着靠谱了一点，又跑了！” “随他去吧，能帮忙做事，已经算好的了。你们把鱼跟虾都挑一碗出来给你们娘家送去，其他的就都杀了，大的红烧，小的拿来晒。小虾也是，拿一碗煮，其他剥了壳晒虾仁干吧，这种天气也放不到明天。” 三个儿媳妇儿都应下了，林秀清的娘家比较远，她也没机会给家里人送鱼货，只能看着两个嫂子送鱼回娘家，而她留下来杀鱼。 叶母等两人走远了后，才对林秀清道：“你看看打算啥时候回娘家，到时候提前给你留一点好货带回去。” “好的，娘，不着急，我等送中秋再回去。” …… 三个儿子，叶母向来都是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 插入物价说明： 80年代的海鲜物价我这几天特意问过我爸，我爷爷奶奶在那个年代是做海鲜批发的，那会我爸十八九岁，都跟着我爷爷奶奶去周边港口码头批发收购海鲜，价格不会有多大出入。 唯一有出入的是黄鱼，当时黄鱼没有现在值钱，一两斤重的野生黄鱼我爸说才卖6毛一斤。 当时干活的师傅头，一天工钱是2块多，粗活的小工一天才1块多，即使这个价格，黄鱼在当时一般人也舍不得买来吃，也是只有有钱人才吃的起的。 当时海鲜也都是几毛钱一斤，但是一般人也都舍不得买，毕竟工资一天才一两块，那会儿龙头鱼（豆腐鱼）才6分钱一斤。 本书开头写得大黄鱼价格，实际是偏高了一些，但是也是为了铺垫剧情，大家看看就好，不要对照当时了，也只有黄瓜鱼价格虚高了。 本书也将继续保持黄鱼虚高的价格，特此说明一下。 前头皮皮虾的价格也做了修改，下次一定问好价格再落笔。 这里算是题外话，跟大家说一下实际情况，其他海鲜物价基本符合当时物价。 家里人都不知道我在写小说，我也是很不好意思，厚脸皮去问我爸的，然后现在一直被家里人追着问拙作（尴尬）……… 在这里顺便求一波收藏，跟追读，有打赏就更好了，毕竟新书期间，没有上架就没有稿费，纯纯的为爱发电！ 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第34章 男人在床上哪有不好说话的 叶耀东匆匆的又往阿光家走，隔了老远他就已经闻到蒸螃蟹的香味了。 刚一踏进门槛，大家就纷纷道：“你可终于来了，再晚一点，只能洗碗了。” “来来，快坐，特意给你留了那只九节虾……” “这么晚才来，先自罚三杯！” “罚个屁啊，总共就这点酒，不要被他骗光了！” 大家热热闹闹，气氛活跃的将胖子带来的酒都喝光了，桌面上的海鲜也一扫而空后，才各自散去。 叶耀东神色微醺的回到家里，今天门倒是没有被反锁了，他顺手锁上，然后回到自个儿屋里。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只能看到两个孩子歪七扭八的睡着，他老婆背对着他，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脱光了衣服只着短裤，他就爬上床去，抱住他老婆，紧贴着她背部，却被她拍打着腰间的大掌。 “躺那一头去，你也不嫌挤，大热天的贴这么紧，还一身酒味，臭死了！”林秀清小声的嘀咕着。 叶耀东直接将她掰正了，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没完没了了，昨天才刚……”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配合点老婆……” “那你明天继续跟我去赶海！” 叶耀东瞪眼，还知道趁这时候还跟他谈条件！ 啥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 这是吃准了他猴急会同意！ 男人在床上哪有不好说话的？ 更何况他原本明天就打算去孤岛上转转的，顺便克服心中的恐惧。 “行行，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配合点，咱们换个位置……” “那你先去冲个凉！” 叶耀东：“……” 箭都在弦上了，女人这么麻烦的！ 林秀清继续小声道：“你身上都是酒味，手上都是海鲜味！太冲！” “事真多，又要这样，又要那样，我下午洗过了……” “可是你喝酒了，酒气很重！” 你妹的，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后，貌似想到了床的问题，又想到了啥，心里头有些火热的说：“我去洗澡也行，咱们换地上去，这床吱呀吱呀的太烦人了。” “地上？” “你别管我怎么折腾，就听我的，行不行？” 林秀清红着脸有些犹豫，好好的床不躺，突然间还要去地上办事…… “明天还要不要我去赶海了？想要牛跑，总得让牛吃饱，是吧？你给我点甜头，我就啥都听你的。” 见她有些动摇，他再接再励，“今天去淘海，我可是给你抓了条老虎斑，还有一窝雪蛤，我最近运气旺的很，这两天让你挣了好几块了吧？都抵你做七八天渔网了，明天可是初一有大潮，说不定我运气更好了，再抓一些大货……” “好，那你去洗澡了，洗完我依你！”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叶耀东欣喜的直接爬起来，兴冲冲的去后门冲凉了。 妈的，旷了几十年，看他怎么重振雄风！ 等他累成死狗一般躺床上后，他已经动都不想动一下，而他老婆都还能穿好衣服去打水擦洗。 真是都为她服务了，还要给她打工挣钱！ “躺过来，一起睡吧！” “腿都软了，还没闹够？” 叶耀东：“……”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让你满意……” “胡说八道什么！”林秀清含嗔带怒的瞪他。 “啊…是我胡说…是我胡说…来吧，我跟你说个事”，拉着她在身边躺下后，他才说：“我明天不跟你去码头……” “哎，先别瞪眼，听我说完啊。阿光明天去借条船，若是能借到，我们就去孤岛上转转，周围小岛都没人涉及，礁石上肯定比码头有货。” “他问谁借啊？会有人肯借吗？” “问他小姑父借，看看吧，借不到就算了。” “行吧，那你自己看，能借到的话，那你就去孤岛上转转，小心一点。” “嗯，你不认为我食言就好！” 肯定得提前跟她打声招呼说一下，要不然明天没看到他人影，以为他哄她玩，到时候又不给他好脸色了。 难得看他有点上进心，林秀清也乐意多跟他聊几句，“现在家里船修复好了，这两天收获也很不错，你是不是也得跟大哥二哥一样，轮流跟爹一起出海？” 又来！ 又问他这个！ 个个都要叫他出海，叶耀东有些头疼，但是这也避免不了，谁让家里有船，除非他继续跟上辈子一样摆烂，等老婆养。 “我没出过海，不知道会不会晕船，明天若是能借到船，先出海去转两圈看看。” “哦。” “睡觉吧。” 海边人，怎么可以怕在海上飘，这个难题他一定得克服了。 若是借不到船，他就趁涨潮时，叫两个朋友陪他，从沙滩游到码头，游一圈试试，反正都死过一回了，没什么好怕的。 真有个万一，身边朋友也能救他！ 次日一早，林秀清起来，他听到动静也醒了，今天他就没有特意赖一会儿才起床。 家里人看他一天比一天早起，除了心里有些疑惑，也没有大惊小怪，毕竟他这两天确实勤快了一点。 等吃完早饭，大伙儿各忙各的活去，叶耀东也准备出门，老太太却跟到门口偷偷拽了他一下。 他疑惑的看过去，只见老太太悄悄的从裤兜里摸了一个白煮蛋给他，并且小声的说。 “给你，偷偷的拿出去吃，别让你娘知道了。” 他意外的看着老太太，又有些心虚的往身后看了一眼，低声道：“难怪我娘刚刚吃饭的时候，说今天鸡少下了一个蛋，原来是被您摸走了。” 老太太见他没有伸手接，就直接塞到他口袋里，笑得一脸都是褶皱，露出了没牙的牙床。 “这两天你天天跟去淘海，应该累坏了吧，早上我煮稀饭前就偷偷的煮了一个，给你补补，别让你娘知道，不然又要骂你了。” 他想将鸡蛋掏出来，老太太却一直按着他的手不让他掏，他有些无奈。 在他还小的时候，老太太也经常干这种事，长大后就很少了，今天居然又给他偷偷的塞鸡蛋，他一时也不知道是感动好，还是感动好？还是感动好…… 第35章 借船 叶耀东无奈的看着老太太，“阿嫲，我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下次你可别再偷拿鸡蛋，给我娘知道了，皮都要给我揭掉了！” “没事，你不说她就不知道，你出去玩一会儿，吃掉后再回来。” 唉，在老太太眼里，他还是孩子呢！ “去吧，去吧，快去玩，别站门口。” 在她的催促中，他只好往外走，原本他就打算去阿光那里看看，这会儿他心里又多了点迫切的心情。 迫切的想赚钱，想给老太太买活动假牙，说出口的话，他想尽快办到。按岁数来说，即使不摔倒，她也没多少年好活了。 今天他起的有点早，到阿光家的时候，他都还没起床。 “几点了？”阿光还抱着被子，没睡醒，说话含含糊糊的。 “我出门是6点半，这会儿应该6点40左右吧！” “啊？”阿光不敢置信的仰起头，睁了一只眼睛，“你有毛病吧，这才几点啊，又没有要干活，这么一大早过来干嘛。” “叫你起床尿尿！” “草，你要喝热乎的吗？滚！”他将被单扯过来蒙住头顶。 叶耀东拉住被单的一角扯了扯，“起来了，太阳都升的老高了，就你这样，明天也能起得来去渔井码头干活？” “别烦老子，明天那是明天的事！你今天是吃春药了吧？起这么早？” “早睡早起身体好，快点起来去借船！” “着什么急啊，才几点，潮水也要中午才会退，别烦，再烦老子不去借了。”阿光夺过他手上的被单，压在身下，双腿还夹紧了被单，继续闭上眼睛。 “夹啥被子啊，又不是女人。” “夹被子跟是不是女人有啥关系，男人就不能夹被子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毛头小子，快点起来，起来我就告诉你。” 阿光被他吵的头都大起来，抓了抓自己的鸡窝头直接坐了起来，“他妈的，老子不想知道，你烦不烦，现在借了又不能马上去，潮水都没退。” “那起码能早点知道，能不能借到！” “我也是服了你了，这两天吃错药了吧？居然这么积极的想出海！” “嗯，我想钱想疯了，你反正都醒了，别睡了，起来去问问了。” 阿光也是被他烦的，拿他没辙了，干脆爬起来穿衣服，边碎碎念：“真是够了，我怎么就跟你做兄弟了，一大早就不让人睡，在家里抱着老婆睡觉不香吗？” “我老婆起来了，我全家都起来了！” “然后我也得起来？” 叶耀东看着他幽怨的眼神，笑嘻嘻的搭着他肩膀，“我们是好兄弟啊，你不得急我所急？” 阿光斜睨了他一眼，趁他不备，直接张嘴朝他哈了一口气…… 叶耀东瞳孔紧缩，瞬间五官都皱巴成一团，用手捂住口鼻，往旁边快速一跳，“卧槽……你踏马的太过德了……草……” “这口仙气，可以让你续命十年，不必感谢！” “你踏马的，老子短命二十年肯定是因为你！” 阿光有些得意洋洋，‘随口’就报了早起之仇，他这也算妙手偶得之～ “谁让你一大早过来吵我睡觉了，老子也是有起床气的！” “草，你这哪里是起床气，你这是瘴气，毒气，熏死老子了，fjjigerzn￥&;*％～”叶耀东骂了几句，就去门口等着了。 再挨着他，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不明气体被放出来！ 结果他坐门口等了老半天都没见阿光出来，只好又进去，却看到他站在后门提着裤子在系裤腰带。 “你这是刚拉完是吧？这么久，正好过来吃。” 阿光瞪眼，“麻烦你加个饭字！正好过来吃饭！” 他眼底带笑，“一个意思，快来吃，还热乎的，正好入口！” “你$&d\￡%gu￥￥&*～老子回来再吃！”阿光骂骂咧咧的直接就往外走，他还能不知道这家伙？就是嫌他磨蹭，变相的催他快去借船，居然还说这么恶心的话。 叶耀东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等着，阿光的姑姑家跟他家也没离得多远，同样是本村嫁本村。 他也是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都起来了，那就早点问了也能早点安心，他是真觉得孤岛上肯定比码头有货多了，想到自己最近的好运气，他也是有些上头了。 耐心的等了不到半小时，阿光就回来了。 “我姑跟我姑丈答应借，但是家里老人不肯，我说算我们租她的，中午租半天给她两块钱，油费我们自己出，老人家才肯借船。” 一般工人一天工钱都还没有2块，租个半天油费还自己出，给两块钱也不少了。 “嗯，没事。亲兄弟，明算账，老人家要算钱也是应该的，这算我的，我这里正好有两块。”正好他昨天摸口袋，兜里有两块钱，想去买烟也没舍得。 阿光直接推了回去，“哎，给啥呀？两块钱而已，我出了就我出了，无所谓，正好昨天打牌也赢了几块钱。” “一码归一码，是我叫你借船出海的，当然算我的，拿着吧，两块钱而已。” “我已经给过了，就算了，这两块钱拿去买柴油好了。” “那行吧。” 确实没多少钱，没必要推来推去的，拿去买柴油也正好。 阿光单脚翘在凳子上，拿起碗筷，“这下可以让我安心的吃早饭了吧？ “你吃啊，我又没有不让你吃，是你自己心急。”叶耀东坐在一旁靠椅上，抖着脚笑嘻嘻的。 阿光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潮水应该12点会退到底，你就早一点，10点半左右去码头买柴油，我到时候跟你一起过去开船。” “行，没问题，现在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等会儿阿正他们要是过来了，你跟他们说一下。” “明明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你踏马的，还非要这么早过来叫我起床。”阿光的怨念很深，没啥事他都很少起这么早。 “我这不是锻炼你么，不然等你去码头干活的话，起不来咋办？实在觉得无聊，你要么再躺回去？” “滚！” “好嘞！” 第36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确定把船借到后，叶耀东就放心了，悠哉悠哉的往家里走，但是走到半路他又想到房子明天就开工了，直接调转方向，往宅基地走去。 今天轮到他二哥跟他爹出海了，他大哥留家里，一早吃完饭他就说要去山上挑黄土，也不知道挑了多少担了，说起来确实有些惭愧…… 人家生活越过越好真的是有原因的，勤劳致富，但是今天初一难得有潮水，又已经借好了船只，只能让他大哥多辛苦一点了。 想到这里他也悠哉不起来了，加快了脚步。 到了宅基地时，周围已经堆了半人高的黄土，但是没有看到他大哥的身影，只有一大壶的茶水放在一旁阴凉的树下，估计又去挑土了，他靠在树下，想着一会儿跟去搭把手好了。 重生回来，他的心态早就摆的很正了。 只等了几分钟而已，他就看到他大哥推着两个轮的灰斗车过来了。 “大哥！” 叶耀鹏抬头一看，笑了下，“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看看，明天才开工，你现在这么早就弄黄土干吗？”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灌了一大口的茶才说：“今天没出海，家里也没啥事要做，我就想先去多弄一点黄土回来，反正到时候都要用到的，明天开工再弄这块宅基地，也不算提前开工。” “反正都要请人干活的，自己干点轻省一点的就好了。” “这个就是轻省的活了，明天开工后，干粗活的工人要挖坑，还要去山上凿石头，抬石头下山让师傅凿平，这挑黄土已经算是轻省的了。” 叶耀东拧着眉头点点头，“好吧，我跟你一起去山上，给你搭把手吧。” 叶耀鹏意外的看着他，“你要帮忙？” “你不要我帮忙？” 郁闷，想帮着做一点点事，大家都搞得这么意外。 “呵呵，行，那一会儿跟我上山去帮忙挥锄头，今天咱们可以多推几车。”难得老三主动要求帮忙干活，他怎么可能往外推。 “我就干一会儿，等会十点就回去了，我下午还有事。” 叶耀鹏笑容尬了一下，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老三就是过来转转看看的，现在都8点了，他哪里是要认真干活，就说么，怎么转性了。 但是能过来转转，会帮一点小忙也好，说明他将盖房子的事放心上了，总比之前整日不见人影的好，夜晚听他媳妇儿说老三这几日还去帮着一起淘海了，也算有点长进了。 “好吧，那你就跟我去搭把手，明天房子开工了你就不要再到处乱跑了，明天轮到我跟爹出海，就老二一个成年男人在家里，娘她们又要给工人煮饭，肯定忙不过来。” “我晓得的。” 叶耀东并不知道他大哥心里的想法，即使知道，他也不会放心上，因为这本来就是他要的效果，一个人的转变不能太大太突然了。 等叶耀鹏将灰斗车里的黄土都倒了出来后，他就主动接过车把，“我来推吧，你带路。” “好。” 虽然石子土路不太好推，但是灰斗车是空的，推起来还挺简便的，前几年大伙儿盖房子可都是用肩膀一担一担的从上山挑黄土，挑石子。 这些材料不需要花钱，只要人力去山上挑就行。 这时候盖房子也没有用水泥，都是用上山的黄土跟沙子搅拌一起，然后抹到石头上堆砌起来晾干，用砖块的都不是很多，毕竟大家觉得石头不用花钱，建的房子又牢固。 楼房的话，二楼才会用砖块，因为石头太重了，太高了不好堆砌，没有砖头省事。 其实两者对比起来，价格是没有啥区别，虽然砖头要花钱买，但是石头也需要花钱请人搬运，开凿的师傅工钱更贵。 虽然是上午太阳，但是依旧毒辣，只是走了一段路而已，叶耀东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叶耀鹏一走到目的地就拿起锄头，“正好我带了两个畚箕，我来锄，满了你就倒到灰斗车里。” “好！” 两个畚箕，一个装满了，叶耀东就搬起来倒，另一个叶耀鹏继续拿来装，两人搭配着干，速度确实会比之前一个人干，来得快。 不一会儿，一个灰斗车就装满了。 “我推回去，你多锄一点黄土下来备着？省得浪费时间走动，这个一个人推就行了。” 叶耀鹏点点头，“行，轮流吧，下一趟我推。” “嗯。” 都让他推，他其实也不介意，反正他干一两个小时就回去了，也推不了几趟，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翻车了…… 才推出去一小段路，转弯口就有一块石头绊了轮胎一下，结果他没掌握好平衡，侧翻了…… 叶耀鹏看到了也走过来，一言难尽的看着皱着眉头的他，拍了拍他肩膀，“没事，再装回去吧，这路本来也不好，多推几次就不会翻了。” 叶耀东是真的有点郁闷，他也确实没推过这个车，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还好是你看到了，给爹看到了，估计又要恨铁不成钢的骂了。” “你多勤快的帮忙干活，爹就不会骂了，先把土装回去吧。” 他撇撇嘴，可拉倒吧，他大哥二哥多勤快？活没干好也一样要挨骂！ 装完后，叶耀鹏也不让他推了，免得再倒掉，“我来推吧，你去多锄点黄土。” “行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还是去赶海比较擅长！ 在上山帮了好一会儿忙，看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他就先走一步回去了。 挥了这么久的锄头，他肚子早就饿扁了，赶紧回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还要准备一下淘海的工具。 林秀清见他大汗淋漓，一脸通红的回来，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不是去借船了吗，怎么像是去干活了，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我就是去干活了啊，从阿光家出来看着时间还早，我就去大哥那里帮忙了。” 大家伙都惊奇的看着他，居然主动去帮忙运黄土？ 真的假的？ 看着大家质疑的神情，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房子我不是有份？我要是不帮忙干点活，爹不得打断我的腿？” 这倒是！ 也就这几天叶父出海了，不然家里天天都是叶父骂叶耀东的声音。 第37章 飘荡在海中央的恐慌 等大家收回惊奇的眼神后，他才往屋里去，打算冲个凉，再收拾一下工具。 “阿清啊，你去给我面煮一碗，我一会儿要早点出去。” “哦。” 林秀清立马放下手头的活去给他煮面，昨晚他已经打过招呼了，知道他要去孤岛上转转淘海，她当然支持配合。 另外两个嫂子不知道他早点吃完是要去淘海，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以为长进了，知道帮忙干活了，谁知道转头就说要吃完早点出去…… 叶母原本想着骂两句的，但是看着夫妻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逆子又已经跑进屋看不着人影，只好作罢咽了回去，只碎碎念了几句。 叶耀东吃完面就拎着桶，装着工具，顺便又塞了一个麻袋放口袋，就匆匆往码头走。 叶家的女人也开始淘米的淘米，摘菜的摘菜，今天要早点吃午饭，然后去淘海，明天房子要开工了，接下去每天消耗的饭菜数量都会很大，她们也需要多挖一点沙蛤，到时候也能减少一些开支。 大家各自忙着手头的活，也没人去关注叶耀东，并不知道他带着淘海的工具出去了。 等叶耀东提着桶到码头的时候，小小跟阿正都已经在了。 “你们速度怎么这么快？” “男人怎么能说快，我们也是刚到一会儿，阿光去开船了。” “那你们等会，我去买柴油。” “还要买柴油啊，阿光也没说，我没带钱。” 阿正也摸了摸口袋，“我也没带……” 叶耀东笑笑，“没关系，我带了，桶放这里，你们帮我看一下，我去买。” 阿光也挺够意思的，没有说他自个花钱租船，不然他们肯定都会带点钱。 码头附近有专门修理船上机器的小寮，还兼卖柴油，他们也没有去很远，他就只买了1块钱的柴油，够用就行，有剩就当补贴给人家好了。 刚买完柴油小小就跑过来说：“好了吗？阿光把船开岸边了，买好了咱们就上船了。” “好了，走吧。” 他提了一小壶的油，跟在他们身后上船，脚刚踏上甲板，他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一点点摇晃，对他来说不算啥，心瞬间安定了一些。 将柴油递给阿光说道，“把柴油倒进去吧，开去小岛也只需要十几分钟，所以我也只买了一壶，也够开好几个来回了。” “嗯，够了，出发啦。” 不一会儿，机器就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船也慢慢的驶离了岸边，大家都神色自若的坐在小板凳上闲聊，只有叶耀东，船越靠近海中央，他神色就越是苍白。 看着周围四面都是水，只有一条小船在大海中间摇摆着，他不由想到了自己体力不支，只能任由海水倒灌进口鼻之中…… 那窒息的感觉，他以为自己不去想就没事，可是这会儿一到海中间，他想不去回想都难。 前天在岸边礁石边打海蛎，专注力都集中在礁石上，腿脚淌在海水他却也不慌，这会儿飘荡在海上却让他有些心慌了。 大家都在说笑聊天，阿正却见他安安静静的坐着，而且脸色看着不太好的样子，不由惊讶的道：“东子你咋了，卧槽，你该不会晕船吧？” “不是吧，你竟然晕船？” “这才开出来多久啊，你也太夸张了吧？这都晕？” 其他两人也都诧异极了，海边人居然还晕船，还刚出海就晕，说出去要笑掉人家大牙了。 叶耀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就小时候坐过我爷爷的船，多少年没坐了，别笑我了，啥时候靠岸啊？” 阿光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难怪不敢直接跟他爹出海，“先去对面那个孤岛，应该要十几分钟，你忍忍吧，也不会很久。” 他点点头，他就是心慌的厉害。 船快速的在海上行驶着，荡开的波纹一圈又一圈，他却不敢看向海平面，也不敢闭上眼睛，只能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峰，但是也没啥用，面色依旧惨白。 叶耀东也是郁闷，啥死法不行，非得掉海里死，让他这个靠海吃海的人还怎么讨生活。 一直到快靠近孤岛，他的症状也没有好一点，他咬咬牙，把心一横…… “你干啥啊，脱衣服干嘛？”阿光不解的看着他的举动，“游泳？” “你要下去游几圈啊？”小小眼睛一亮，这倒是不错，这大热天的还是泡水里舒服，“我也跟你一起，刚好游到对岸。” 阿正也兴奋的说：“我也要下去泡泡，咱们比赛看谁先游到对岸？” 说着两人都开始脱衣服，只有阿光遗憾的只能开船，“等到岛上了，我也要下水游几圈。” 叶耀东看着他们的举动，心里也放心了，有他们陪他游，肯定淹不死他，以毒攻毒，能否治疗对大海的恐惧，在此一举。 “你们等会儿别游的太快，记得等我，不然我要是腿脚抽搐淹死了，我就半夜去找你们！” 阿正翻了个白眼，“小白脸就是中看不中用！” “小白脸也是你羡慕不来的。”说完话后，看着离岸边已经很近了，叶耀东就率先跳进了海里。 刚一进去海里，那熟悉的窒息感觉瞬间就将他淹没，他突然间都忘记了如何游泳了，脑子一片空白，手脚乱扑腾，身体直接往海底沉了下去。 还在船上正准备跳的小小跟阿正看到他不正常的动作，跟下沉的身体，都惊讶了。 “东子不是会游泳吗？搞什么？” “去将他捞起来看看！” 两人下饺子似的扑通一声就往下跳，都朝叶耀东围拢过去，看他闭着眼睛依旧在挣扎，却没有呛水的迹象，就先直接将他带出水面。 突然的新鲜空气，直接让他得到了喘息，被救的滋味实在是无法言喻的舒爽。 他睁开眼睛，借助他们的力量浮动着，还没一会儿也找到了感觉，自己摆动了起来，心中的恐慌也散去了一些。 “你搞什么？怎么还沉下去了？真准备去见妈祖了啊？” “我踏马抽筋了，就跳下来的那一瞬间，腿突然抽筋了！” 大家：这么巧？？？ 料事如神？？？ 提前预知？？？ 第38章 遇见马鲛鱼捕食 叶耀东在海里游动着，逐渐适应着海水给他带来的压力。 只有最一开始跳下海的那一瞬间，恐慌淹没了他，还好提前跟这些损友打过招呼，没有让他沉下去。 找回了在海里畅游的感觉，心里的畏惧渐渐淡去了一些，他心神也放松多了，双手双脚划动的朝岸边游去。 原本他们还想着比赛，看谁先游到对岸的，结果被叶耀东的举动吓了一跳，现在谁也不敢离他太远了。 他们慢慢的朝岸边游去，直到脚着陆后，才淌着水朝礁石走去，这会儿潮水还正在退。 阿光慢慢的在他们身后开着船，等快到了，他才跳下水，绑好船只，冲叶耀东喊道：“东子，你刚刚搞什么？差点没被你吓死，你不是会游泳吗？” “我那一下跳的太猛了，腿抽筋了，所以才沉下去了，没事，缓过来就好了，看我不是好好的。” 那一下跳还真收获不小，也算有惊无险了。 阿光听了也有些无语，“你以为你还在长身体呢？” “哎呀，前一晚运动过度，总有腿软，体力不支的时候，你这单身汉不懂的。” 小小嘻嘻哈哈的附和着，“有道理！” 阿光翻了个白眼，“欺负谁呢？有老婆了不起？走了，去船上拿工具，这里礁石都露了一半出来了，咱们先找找，有啥挖啥！” 几人刚上岸，还没坐下来歇一会儿，又趟下水往船捆绑的方向走，结果才刚爬上船，叶耀东就瞪大了眼睛。 “那里…那里！是马鲛鱼飞身捕食！” 其他人都调转了视线，只见远处有一群马鲛鱼在他们的东侧岸边浅水处追食，其体长而侧扁，呈纺锤形，流线的形体、极高的游速、锋利的牙齿，似猎豹追杀猎物，惊恐的小鱼四处逃窜。 大家瞬间就激动了，“是马鲛鱼群在捕食！” “是燕鲅！” 马鲛鱼也叫鲅鱼，生性凶悍，每年6至10月常游弋于岸边浅水处追食。 常言道：山食鹧鸪獐，海食马鲛鲳。 这个年代海域资源充沛，他们目光所及，大概有上千只马鲛鱼在捕食。 这么壮观的场面，他们还从未看到过，瞬间都看傻了！ “渔网，渔网，你们有没有带？”叶耀东激动非常，那可是几千只马鲛鱼，按照这年代的行情，即使一斤两毛钱，网一半，他都能好好赚一笔。 要知道燕鲅体长基本都在40至50厘米以上，一条都有6-7斤以上，几千只……那是什么概念？ “卧槽，没有渔网啊！” “只带了淘海的工具” “我们哪里会想着带渔网？” 大家每人一句，激动的心情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没有渔网他们拿什么抓？难道下水捞吗？ 刚刚有多开心，现在大伙儿都就有多郁闷，这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在跟前晃动，却捞不起来。 “去船舱里面找一找，看看有没有？阿光的姑丈也是拖网的，船上应该有渔网吧？” 经他提醒，大家才如梦初醒，赶紧去船舱里翻找一下。 “有有有，渔网在这里，在这里面呢！”阿光话语里都透着激动。 叶耀东大喜过望，有渔网，他们才能撒网捕捞。 “快快，去把绳子放下来，咱们边开船边撒网，直接朝那一群马鲛鱼开去。” 不用他说大家也都知道该怎么干，解绳子的解绳子，弄机器的弄机器。 阿光掌控着船只朝那些马鲛鱼驶去，前头开船过来的时候，他们是从另外一个方向上岸，根本就没有看到马鲛鱼群，差点就错过了。 四人或兴奋或激动的一直望着那处鱼群，越是临近，叶耀东眼神越是火热，原本还想着来孤岛赶海，看看能否多淘一点海货，没想到还撞大运了。 估计他的霉运已经在死的时候都带走了，现在算是否极泰来，鸿运当头！ 快临近鱼群的时候，马鲛鱼受惊直接作鸟兽散，但是还是逃不过提前撒下去的渔网。 船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航行了一段后才起网，看着活蹦乱跳的一群马鲛鱼，所有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阿正瞪大了眼睛，“卧槽，这一网有几百斤啊？” “草草草，这么多啊？” 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卧槽，快点快点，别废话，扔到活舱里面继续撒网，它们还在周围，还没走远，继续撒，机会难得，咱们趁机多捞几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都挺没文化的，只能用卧槽代表激动的心情了。 叶耀东也嚷嚷着，“继续，继续，快，把它们倒到活舱里，继续放网。” 这一网鱼一倒到活舱里直接就满了，船上还掉的到处蹦哒起来，所有人也顾不得这些，直接又开始撒第二网。 这一网就没有马上起网，而是沿着周边海域转了两圈才起，刚刚逃窜的马鲛鱼跑不了太远，这一网收获也颇丰。 阿光兴奋的嚷嚷，“他妈的，又来了几百斤，你们快快快，帮忙一下，活舱放不下了，扔到船舱里面，管它活的死的，只要新鲜一样卖钱。” 多撒几网，弄个几千斤，他明天还打啥工啊？ 马鲛鱼属于近海鱼，是近海温水性洄游鱼类，4-6月为马鲛鱼的鱼期，它们主要摄食鱼虾等水生动物，他们这一趟出来正好赶上了它们捕食了。 “继续继续……” 船上一直响起他们四人兴奋的嚷嚷声。 一个个光着膀子，只着短裤，赤条条的在船上也不嫌晒，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又接连撒了五六网，渔网一次比一次在海里停留的时间久，马鲛鱼也一网比一网少。 但是大家都很知足，这种好运气，可望不可求。 看着活舱跟船舱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马鲛鱼，他们眼睛里享受着兴奋的光芒。 “除了在渔井码头，我还没看到过这么多的马鲛鱼，哈哈哈～果然，跟着东子出来是明智的，他这几天运气有点旺啊，咱们这下也沾了一把光了，还好昨天应了下来，胖子跟阿威不来亏大发了。”阿光兴奋的说。 他可是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运气向来很背，而东子这两天仿佛踩了狗屎一样，运气都爆棚了！ “对对对，东子这几天运气好像真的很旺。” “今天借东子的光，发财了！” “你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拜过妈祖了啊？” 第39章 锦上添花 叶耀东心情也很激动，没想到他只是想出来克服一下畏惧海水的后遗症，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收获。 还真的是锦鲤附体了？ 他笑眯眯的打哈哈，“何止拜过，我整个人都献祭给妈祖，才换来的好运气。” 阿正瞪眼，“啊……我了个去，原来还需要献祭，那早知道刚刚就不救你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捞的更多？” “滚蛋，一会儿把你献祭了说不定可以捞到更多！” “嘿嘿，等我回去，我也去妈祖庙拜拜。” 阿光打断他们的闲聊，“还要不要再撒网，这么久，漏网之鱼估计都游远了，四面八方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逃了。” 叶耀东说道：“咱们的油应该够吧？最后再撒一网好了，刚刚那一网也有十几条，别放过漏网之鱼了，继续在周边多开几圈，没有马鲛鱼，咱们也能网点其他海货，晚上也能好好下酒庆祝一下。” “油是还够的，那就最后再撒一网，拖久一点，没有马鲛鱼也能捞一点石头蟹，小黄鱼之类的，凑个几碗下酒，我们也不用去码头买海鲜了。” 刚刚他们拖的几网除了马鲛鱼，还有零散的一些海货，都挑拣出来放到水桶里了。 最后一网，他们也不指望能抓多少了，网撒下去后也没去管它，直接往船舱走，看着满船舱的马鲛鱼，大家都难掩激动，今天真的发财了！ 叶耀东自从发现马鲛鱼后，注意力就一直在马鲛鱼身上，船在海面上行驶撒网捕捞，他都没觉得有任何心慌畏惧的感觉，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迎难而上，已经彻底战胜了！ 太好了！ 他摸了摸下巴，“咱们这满船舱的鱼应该有几千斤吧？” “肯定有，那一条条的个头多大，都快有半米长了，一条就有四五斤以上，咱们撒了七八网，应该有捞了一半。” “我刚刚还看到活舱里有一条快一米长的，那一条绝对有八斤以上。” “我也注意到了那一条，妈的，这一趟来值了！” “哈哈哈～” 大家兴高采烈的你一言我一语闲聊着，实在是太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发财谁不高兴？ 阿正踢了踢他脚边的水桶，看着里头的淘海工具，连忙问道：“那咱们一会儿还要去淘海吗？” “还淘个屁啊，这一网起来后，咱们赶紧开船回去了，这一船的马鲛鱼，不得赶紧卖了换钱啊！我不信你不心急！”居然能问出这种傻话，叶耀东也是醉了。 “当然心急了，我这不是随口问问么，万一你们觉得出来一趟不容易，想顺便去淘海淘一会儿呢？” “傻不傻？当然是先把鱼卖了换钱重要，回去让阿光问她小姑再租一天，咱们明天再来淘海也一样，反正潮水也是慢慢涨起来的，明天礁石周围应该还是露出来的。” 阿光附和的点点头，“对对对，咱们明天再租船出来淘海，顺便撞撞运气。” “船是租的啊？不是借的啊？怎么没早说啊。”说了半天，只有小小留意到这个事。 “哎呀，是租是借有什么问题，一点小钱而已，咱们谁付不是一样，而且今天挣大发了，管那一点小钱做什么。”阿光满不在乎的说道。 叶耀东也露出真心的笑容，“是吧，一点小钱而已，等把这些马鲛鱼卖了，分钱才是要紧的。” “对对对，这一网起了咱们就赶紧回去，也不知道出来多久了。” 他们边说着话边把脱掉的衣服裤子穿起来，之前只顾着马鲛鱼，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最后一网拖的时间久了一点，在快起网的时候，为了不浪费，阿光干脆直接往码头开，在中间海域转了一圈才起网。 原本大伙儿对最后一网货不怎么抱希望的，却没想到，居然有惊喜！ 一只5-6斤重的大鲈鱼，在起网的时候暴露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啊，鲈鱼，大鲈鱼……” “哎呀……居然还有大货！” “锦上添花啊哈哈哈，都要起网靠岸了，没想到居然网到一只大鲈鱼！” “哈哈，小鱼小虾也不少，下酒菜有了！” 若是在遇到马鲛鱼群前，让他们捕到这条鲈鱼，大家肯定会很兴奋，但是现在有珠玉在前，这条大鲈鱼只能让他们开心一下，做不到像捕到马鲛鱼群时那般兴奋。 把海货分拣了一下，除了那一条大鲈鱼，还有几条马鲛鱼，其他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鱼小虾螃蟹，足足装了两大桶，卖不了多少钱，拿来吃倒是挺不错的。 “鲈鱼也拿去卖吧，这个也要好几毛一斤呢……” 叶耀东听到小小的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海鲈鱼上辈子收购价在35—40块一斤左右，卖价就要看地方了，有的地方翻一倍，现在几毛钱一斤，还要被说成‘好几毛’…… 重回82年让他觉得反差最大的就是这个物价了，总是忍不住想跟上一世2022年对比一下。 每对比一下，他心就抽动，要是给他一个金手指，让他可以往返82年跟22年该多好。 这样他就可以把1982捕到的海货，拿到2022年去卖了…… 哎，想的都是很美的，但是他只有运气会好一点外，啥金手指也没有。 想想，能够重来一次已经是最大的bug了，他该惜福才是，也有可能好运气就是他的金手指。 不然谁有这个运气？ 阿光？小小？阿正？他不信，谁让他是重生者，他更相信运气是他带来。 在他思绪跑偏时，阿正出声将他拉回神。 “要卖吗？鲈鱼只有一条，不如留下来晚上煮个鲈鱼清汤吧？反正马鲛鱼都那么多了，不差这一条鲈鱼！” “我也这么觉得，咱们把鲈鱼留下吧，马鲛鱼也留一条红烧吧？或者做成鲅鱼饺子也不错。” “那就留下吧？这么多鱼，也不差这一条两条的，我还挺长时间没吃过鲈鱼跟鲅鱼饺子了……” 吸溜～叶耀东仿佛听到了大家流口水的声音，果然大家都是一群败家玩意儿。 不想着都拿去卖钱，反而想截留几条自己吃。 但是…他也是这么想的…… 第40章 惊呆了大家 叶耀东笑着对大家道：“我想留两三条马鲛鱼带回去，明天我家房子要开工了，要管工人吃喝，正好留几条打马鲛鱼丸。还有这些杂七杂八的海货，咱们一顿也吃不完，我也想留一点回去明天当菜。反正咱们这些货都均分，我要留下的，等卖钱了，从里头扣钱，少分……” “哎呀，说什么扣钱，大家都是好兄弟，你要留几条就拿几条了……” “是啊，是啊，你要留几条就尽管拿就是了，还说啥扣不扣钱的，见外不？” “就是，几百条的马鲛鱼，还差你那几条吗？既然你家里房子明天开工，那你要么多留几条，也可以切成段放着腌制。大热天，新鲜的鱼放不住，腌制的咸鱼倒是可以多放个几天，反正都是自己捕的，又不花钱，多留几条有啥？” 大家的话太暖心了，这些朋友没有白交。 他笑着摇摇头，“这个鱼还算值点钱的，拿这么多来吃有些奢侈了，我留两条就行了，我爹天天出海拖网，每天都会留一些不值钱的鱼货回来，放着第二天煮了给工人吃还是没问题。” “这两桶的海货咱们也分一分，留一点晚上一起下酒，其他的一人都带一点回去，也能给家里加两碗菜。” “还有马鲛鱼，你们也都留两条拿回去给家里人吃呗，做鲅鱼饺子还是鱼丸都挺好的。” 他不喜欢吃鲅鱼饺子，但是他喜欢吃鱼丸。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扣他钱，那不如均分，每人都带一点回去，也能给家里加菜。 大家听着他的安排，总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居然能想到家里人，也为他们着想了一下。 阿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东子啊，感觉你好像突然成熟了一点，难道是快分家的原因？” “当然了，我马上就是一家之主了，不跟我爹娘住一块后，我肯定还能更成熟一点。” “是因为挨骂少了吧？哈哈哈～”阿正调侃他。 “去去去，哪儿都有你拆台！” “那就按阿东说的吧，马鲛鱼一人留两条回去，那些小鱼小虾的自个拣，看看要啥就拿啥，不要的咱们晚上拿去下酒。” 阿光摇摇头，“我不要了，我家就我跟两个妹妹，吃不了多少，晚上喝酒的下酒菜有就行了。” 阿正也说：“我4个姐姐都嫁出去了，我家只有我跟我爹娘，吃不了多少，我就要一条马鲛鱼，再随便拣一碗小虾就行。” “你们自己看，拣剩了，我再挑一点。”叶耀东无所谓的道。 四个人在快到码头时就各自拣好自己要留的货，马鲛鱼也按需各自留了一两条。 此时码头的潮水也还未完全涨上来，还有部分人还正在挖沙蛤。 潮水太浅，船驶不进来，只能停在不远处的礁石边，从礁石上岸。 留了一个人在船上，其他人都跑去收购点拿筐，他们根本没想过会网到这么多鱼，什么都没有准备，连筐都没有带。 收购点的阿财看到他们一进来就跟土匪一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堆的半人多高的竹筐全部都抬走，还问他还有没有？ “干嘛啊？你们干嘛啊？要把我的筐拿哪里去？那么多呢。” “我们捕到几千斤马鲛鱼，你也快来帮我们抬一下。”叶耀东说完就拽着阿财，匆匆的将剩余的筐也全部都搬走。 “什么几千斤马鲛鱼啊，你们在哪捕的？真的假的？可别糊弄我！”阿财被他拖拽着打了个踉跄，才甩开他的手 “哎呀，不要啰嗦了，走快点，看了你就知道了。” 正好现在潮水太浅了，码头也没有船只进来，他闲着也是闲着，将信将疑的跟着他们往船上走。 结果刚一踏上船，就看到活舱里挤得满满当当的马鲛鱼，阿财眼睛一亮，“还真是马鲛鱼！这么多，你们是打了一整网的马鲛鱼群吗？” 阿光头也没抬的说：“何止一网啊，船舱里头更多，快点帮忙装。” “马鲛鱼多少钱收购的？”叶耀东比较关心这个。 “2毛。” “草，能不能多给一点？” “够高了，我转手也就只赚上一两分钱。” “信你个鬼，先帮忙抬下去先。” “啊～船舱里还有这么多？你们这是在哪里遇上的小型马鲛鱼群啊？”阿财都惊呆了，竟然连船舱里都挤着满了马鲛鱼。 “问这么多干嘛？快来帮忙了！” 马鲛鱼一筐又一筐的陆陆续续被抬下船后，码头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村子里的这个码头只是个小码头，平常就只收一些小船拖网或者地笼网的货，一条船货都不会很多，哪里见过这样一筐又一筐的马鲛鱼，大家在收购点议论纷纷。 “轰天，这么多马鲛鱼啊，谁家的船捞到的？” “怎么这么多？是有大船在我们这里靠岸了吗？” “肯定不是，又没看到大船的影。” “啧啧啧～又发财了！前几天叶老三刚捕了一网大黄鱼，今天又有人捕到几千斤的马鲛鱼。” “谁家啊，刚刚好像看到是阿东那群人？” “阿东，阿光他们几个……” “不是吧？他们几个也能干正经事？” …… 马鲛鱼一筐筐的堆满了收购点，在底下沙滩挖沙蛤的那些人，也听说有人网了几千斤的马鲛鱼，里头还有叶耀东。 一群叶家人都惊讶了，东子网了几千斤马鲛鱼？ 真的假的？他啥时候出海的？ “走，咱们上岸去看看，反正潮水快涨到了。”叶母心急的迫不及待就站起来。 三儿子什么时候这么靠谱过了？ 林秀清抱着儿子又惊又喜，她是知道她男人出海了，但是他不是去孤岛淘海吗？怎么会网到几千斤马鲛鱼？ 叶家人心存疑虑的走到收购点，看着一筐筐马鲛鱼堆的满地都是，叶耀东跟阿光又抬着一筐走过来，他们惊讶的嘴巴都大张着合不拢。 还是林秀清率先反应过来，等他放下筐，就拉了拉他手臂，“阿东，这么多马鲛鱼都是你网的吗？” “不止我一个，阿光，小小，阿正我们都有份。” “还真是你们网的啊？”叶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三儿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啥时候干过正经事了？ 第41章 过秤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都摆在眼前的事了，他娘居然还又问七问八，不相信他！ “娘你都看到了，还问啥，明摆着啊。” “你几时出的海啊？怎么也没有提前说一下？谁的船啊？” “中午的时候不是说了我要出去，让阿清给我早点煮面吃？吃了我就走了，船是租的。” “这才几个小时，你就网………” “哎呀，等会再说，现在没有空，船上还有鱼呢，等搬完过秤了再跟你说。”他皱着眉头打断他娘的问话，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先把那些鱼都搬下来才是正事。 好事的村民们都瞪大了眼睛，“还有啊？还没搬完啊。” “啧啧啧～老叶家又发财了，你们家最近财运怎么这么旺？拜过妈祖了啊？” 叶母笑眯眯的对看热闹的人说道：“肯定的啊，前两天第一次出海，不得好好祭拜一下妈祖娘娘，让她保我们家一帆风顺啊。” “真的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连阿东出海都能打到这么多的马鲛鱼，真是出息了。” “哎呀，阿东几个平常游手好闲的看着不太像样，没想到认真起来，竟然这么厉害，竟然还能打到马鲛鱼群，这一筐筐的看着可不老少。” “是啊，几千斤应该有了吧？这一条条的都这么大只……” 在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叶耀东他们终于将船上所有的马鲛鱼都搬下来，一个个都累得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都汗湿了。 叶耀东将手上的桶递给他娘，“这是我留下的，两条马鲛鱼，还有一些海货，你晚上拿马鲛鱼打鱼丸吧。” “干嘛还留下，这两条可以卖好几块钱呢，杂鱼吃吃就好了……” 老人家过够了苦日子，值钱的东西，哪里舍得拿来吃。 “哎呀，辛苦捕了那么多，总要犒劳自己啊，而且都有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两条，你拿回去打鱼丸吧，我想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钱还没挣到手就想着霍霍了，这一条不得要一块钱啊……” 林秀清拉住念叨的叶母，“娘，也不差这两条，东子其他朋友可能也留了，咱们就带回去打鱼丸吧，孩子们都很久没吃过了。” 这下叶母也不说话了，大家都留了，她总不能还回去吧？ 阿财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都搬完了吗？可以过秤了吧？” “先说好价格，太低了就不卖给你了，我们叫个拖拉机拉去渔井码头去！”叶耀东可不傻，这么多鱼呢，他啥事都不用干，转手就能大赚一笔！ “两毛不低了，我转手最多赚你一毛钱，也是因为前几天你爹的大黄鱼让我多认识了几个鱼贩子，不然我还吃不下这么多马鲛鱼。是真没多少利润，别人也要挣钱的，你得留一点挣钱的空间给别人啊。” 这话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一进一出，中间过了好几道手，总得给别人赚钱的空间，没钱赚，谁肯干？ 阿正嬉皮笑脸的搭着阿财的肩膀，“财哥人脉广，赚钱可比我们这些人容易多了，大家都是挣的辛苦钱，你就给我们加个几分钱呗。” “你们还辛苦？听说出去还没几个小时就回来了，谁都没有你们轻松好吗？” 小小不耐烦听他们掰扯，“哎呀，你管我们去几个小时，你就说加不加钱吧？” 叶母也插话，“是啊是啊，你就加一点吧，这么多马鲛鱼，你一斤只赚1分估计都能赚大几十上百块了。” 阿财沉思犹豫了一下，咬咬牙，“最多再给你加一分，这还是我从自己利润里省出来给你的。” 阿光也皱眉道：“太抠了吧？才加一分？” “真的不少了！” “两毛二吧？” “正常都是不讲价的，我也是看你货多，我才给你加个一分钱，你这要是弄到渔井码头也给不了你的两毛一，何况你还要运费，你不卖给我，我筐可不借你，你看你要怎么装那些鱼？” “算了算了，两毛一就两毛一吧，咱们也省得折腾。” 码头确实一般情况下都不讲价，态度向来都是你爱卖不卖？爱买不买？叶耀东也不想搞得那么麻烦，这个马鲛鱼也不是什么贵重的鱼，中间利润空间确实不大，两毛一放在这时候也不少了。 “行吧，东子说可以那就可以吧，赶紧过称。” “好好，那你们拿纸笔记一下。” 在围观众人兴奋的指指点点下，他们将所有的马鲛鱼都过称了一遍。 “多少斤啊？” “算盘呢？这么多数字，没办法算，财哥你拿算盘算一下。” 他们几个没一个人会打算盘…… 计算器叶耀东倒是会按，但是这时候也没有计算器，都是打算盘的。 大家都耐心的看着阿财把算盘拨弄着噼里啪啦响。 “好了，总共7628斤，一斤两毛一，总共是1601块8毛8分。” 围观的村民们都兴奋了，“哇～一千六啊，比前几天那一网的大黄鱼还卖的多了。” “比不了，比不了，黄鱼才多少斤，这个马鲛鱼多少斤？还是黄鱼值钱，这个要是黄鱼才真不得了。” “谁不知道黄鱼值钱？但是也要有这个运气，能捕到这么多马鲛鱼也不得了了。” “这么多钱，一人也能分个400，赶上别人拖网两个月了。” “都能抵上工人干四个月了！” “这叶家最近运气怎么这么好？” “我明天也去拜拜妈祖……” ……… 与围观群众的反应不同，叶耀东都给他算懵了，怎么才1600？他还以为能卖好几千！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从上辈子的物价中回过神来，他觉得1600好少啊…… “你算的对不对啊？” 阿财翻了个白眼，“怀疑我算错了，那你来。” “我不会……” “我来吧！” 这时林秀清站了出来，她是有念完小学的，识得字，也学过打算盘，就是打的少，没那么熟练。 她慢慢的拨弄着算盘，就怕算错了，叶耀东也不敢打扰她，自个在心里算了一遍，又觉得好像也没错。 工人一天工资才一块多，一千六都抵得上他们快三年的工资了，这么算好像也不少。 第42章 分工不均？小心思 大家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只见林秀清放下算盘说：“是7628斤，1601块8毛8分，没有错。” “我就说不会有错吧，咱们都是同村的，我可不会没品的克扣你们斤两，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 叶耀东笑眯眯的道：“我也没说财哥你克扣斤两，就是怕数字太大了，只算一遍，容易出错。” “没事，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有算错的时候，既然没问题了，我给你开个收据。” “啊，不能马上拿钱啊？”阿光瞪眼。 “我哪有那么多现钱啊，这个马鲛鱼不像大黄鱼价格高需要先找买家，这个好卖的，我先给你们开个收据，明后天你们再拿收据去我家算钱，才一千多，难道还怕我跑了？我一个月都要收多少货！” “行，那就开收据吧。” 大伙儿知道收购点都是没有现结的，都得等他们货款回笼了才能结，他们其实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阿光只是兴奋过了头，心急了些。 “东子，收据就放你那，让你老婆收着，算钱了你再跟我们说。” “行！” 热闹看完后村民们都还舍不得离开，继续围拢在收购点，看着那一筐筐的马鲛鱼继续窃窃私语。 小小，阿正，阿光三人则兴奋的一起跟着叶耀东往叶家走，边走边跟叶耀东的家里人吹牛逼，他们当时有多厉害，多机智，运气有多好…… 一路上都是他们的欢声笑语。 等到了叶家后，他们才各回各家。 叶母笑容满面的道：“东子那你们明天还要去吗？” “等阿光回去后再去问一下，看看能不能再租一天，今天原本要去孤岛上淘海的，碰到马鲛鱼群也是偶然。” 林秀清一脸可惜的道：“明天房子要开工了，我们要在家里帮忙，不然还能跟你一起去淘海。”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 见他难得这么勤快懂事，叶母也很是欣慰，“正好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去淘海弄点海货回来给工人当菜也好，那么多工人，每天的饭菜都要不少，明天有你大哥在就行。” “谁知道人家明天船愿不愿意租的？” “不愿意租那你就一起去山上运黄土，去东桥村河里掏石子，给家里多一个劳力！”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要是告诉他娘他今早运黄土时翻车了，他娘估计又要瞪眼了，他上辈子确实没干过什么活，废物一个。 “明天再说吧。” 他直接去后院冲凉了，早上换下来的衣服没干他也无所谓，洗完穿个短裤就大摇大摆的往屋里走，然后直接就躺下了，等傍晚衣服干了正好去阿光那里喝酒，给家里省点米粮…… 林秀清也跟进屋小声的跟他说：“二嫂刚刚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你留意到了没？” “我看她干嘛？” “不是，我觉得她可能是想问马鲛鱼卖掉的钱的事！” 叶耀东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自己挣得关她啥事，家里向来都是各房自个挣得自己收。” “可能她是觉得，大哥二哥跟着爹出海赚的钱要充公盖房子，而你却不跟着轮流，而是自己租船去赚钱，心里有想法了。” 女人就是心眼多，心思多，麻烦！ “船是爹的，当儿子的帮家里干一点活怎么了，我虽然好吃懒做了点，但我这两天不也有帮着淘海，给家里省点菜钱？也同样都是出力，凭啥我自己赚的钱还不能自己收着了？” “嘘～你小点声！”林秀清瞄了一眼房门，肯定被听到了。 “怕什么！” 他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本来就是他赚的，惯的他二嫂都想朝他伸手了，门都没有。 林秀清也不敢吱声了，就怕他直接冲出去说理。 反正二嫂不张嘴，他们就暂时当做不知道好了。 叶耀东见她不说话，安抚的道：“不要管她，等过几个月，房子建好了就分家，各家过各家的。” 她轻声的应了一下，“嗯。” 等叶父渔船回来时，他衣服没干，暂时没有衣服穿，也就没出去码头帮忙拣货，心安理得的呆家里。 叶父到家时也难得朝他露了笑脸，“不错，居然网了七千多斤马鲛鱼。” “其实也没多少，四个人分呢，一个人也才400块。” “也很不错了，要是一个人去就更好了。” 叶耀东：一个人去，你就要少一个儿子，请亲朋好友吃我的席了！ 叶二嫂憋了一下午的话，也终于有机会说了。 “爹啊，大哥跟阿华轮流跟着你一起出海，挣的钱都充公建房子，耀东卖鱼的钱是不是也得拿来建房子啊？” “嗯？”叶父皱眉，正想说话，叶耀东直接把下午跟林秀清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是不一样，他们一样付出了劳力，赚的钱结果没有拿来分，反而拿来盖房子，耀东不跟你出海，赚的还归他自己，等于我们赚钱还要分一部分给他盖房子了，爹，这多少有点不公平，我们太吃亏了。” 叶父皱眉，“谁说的，哪有你这么算的？那我钱拿给你们盖房子，我不是亏大了？船是我的，又不是公家的，我这两年一点点的修船，朝你们拿钱了吗？” “老大老二跟着出海算是给家里出力了，老三淘海也一样是出力，除了能卖钱的，其他不都贡献了？而且听老二说，老三这两天也有去宅基地帮忙干一点活。” “换个说法，老大老二跟我出海，若是算工钱的话哪里够你们各家盖房子？怎么就你们赚钱给他盖房子了？明明是我补贴给你们盖房子。老三淘海的海货也能省一点菜钱，这也是钱，也是他贡献的，只是他出力的方式不一样。” 他显然是听进了老三的话，自己赚的自己收，没毛病。 而且按三个儿子的家底算，老三算是最薄的，当父母的总是会多操心一点比较弱的那个儿子，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是多少也有一点偏袒的心里。 看她不服气的模样，叶父紧接着说：“明天他要是没有去淘海，我就把他腿打断，抬也抬他去宅基地那里帮忙，这总没话说的吧？你觉得是出海累，还是挑石子黄土累？” 才挣多少钱，就开始分工不均了，这要是家里再挣大钱了，还了得？ 老二媳妇儿就是太会算了。 这些年，他们自个挣得钱都自己搂着，吃喝都是家里产出的，也没花过啥钱，老三难得赚一笔钱，她居然迫不及待的就跳出来。 叶父心里跟明镜一样，家里啥人啥性子，他早就一清二楚，也早就想分家，让他们都自个单过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他们日子过成啥样！ 第43章 他们都要跟去 叶二嫂被叶父的话堵了回来，叶耀华也朝她瞪眼，她才不甘心的熄火了。 她就觉得自家男人干的多，叶耀东也没干啥，一直都坐享其成，长久以来，心里一直都挺不服气的。 现在他们跟家里出海赚的又充公了，他却去单干，赚的钱还自己收着，怎么想怎么不舒坦，总觉得自己干多了。 叶父见二儿媳偃旗息鼓了，也朝叶耀东瞪眼，“听到了没有？少给我出去鬼混，家里正在办盖房子的大事，你每天都得给我去宅基地帮忙干活，不然等老子回来，听到你又跑没影了，我打断你狗腿。” “知道了，啰嗦。” “一天天的跟你讲这么多，也是为了你好，20多岁的人了，也不是三岁小孩，家里的活也要帮着干，你娶妻生子了，也得有点责任心家庭观……”叶母忍不住又开始唠叨了起来。 叶耀东顿时感到头大，他回来后也有帮忙干活淘海啊，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了，但是他爹娘对他的认知还停留在以前，下意识的忽略他已经有所改变了。 跟朋友来往也是正常的啊，总不能重生回来就不要朋友了吧？更何况他朋友也都挺好，挺肝胆的。 只能继续慢慢的表现了。 “好好好……知道知道知道……我会好好干活的，娘你还是快点煮饭吧，我爹要饿死了！” “你个兔崽子，你才要饿死，会不会说话？”叶父一听他说话就来气。 “啊…对…是要我饿死，我饿死…你们吃，我先走了！” “马上就要吃饭了，你又要死去哪里？” “我去阿光家吃，给家里省点米粮……” 叶耀东边说边往外走，声音逐渐远去，屋里又响起叶父的谩骂声，说的都是叶耀东如何如何不着调…… 刚进屋时的笑脸已经没有了，仿佛是大家的错觉。 叶耀东跟朋友玩归玩，他也不是没有分寸，吃的差不多后，看天色暗了下来，他就提前先打道回府。 “怎么又抽烟喝酒了？” “味道很重吗？我就喝了两杯。” 他抬起手臂闻了闻，身上的烟味好像是挺重的，连手指头都还残留着海鲜味，没洗掉。 “我再去洗洗。” 重新又冲了一遍澡后，他才进屋。 林秀清迫不及待的就问：“船明天还能租吗？” “能租，但是要加钱，阿光姑姑家的老太太知道我们今天用她家的渔网，捕了七千多斤的马鲛鱼，下午直接就上阿光家，让他加钱。” 她皱起眉头，“怎么还这样啊？那要加多少钱给她？” “阿光说他姑姑跟姑丈倒是挺好说话的，就是老太太难缠了一点，说明天也可以租给我们，但是要五块钱，两天加起来要给十块，让我们补她八块钱，不然就不租给我们了。” 她惊讶的直接坐起身，“啊，五块钱，怎么不去抢啊？别人家出海拖一天网，也才挣十几块，都还要油钱，这要是租一个月不得要150块？工人一个月才挣多少钱？他们躺着啥都不用干了。” “更何况你们只是去淘海，今天也是运气好才碰上马鲛鱼群，疯了才花五块钱租船去淘海，油钱都还要几毛一块钱呢。” 他不好跟她说，他是租船出去克服心中的畏惧，不然谁傻了吧唧的花钱租船去淘海，运气不够好的，还不够船费跟油钱。 这年代的人都节俭的很，才舍不得花这个钱，菜都舍不得花钱买。 “嘘～”叶耀东看到两个孩子被吵的翻了个身，歪七扭八的躺着，小声的道：“我们也理亏，之前只是说租船，没有说要租网，那老太太也强势的很，我们也不好跟老人家计较，反正也挣了不少，直接从卖货的钱里面出就是了，一人分摊一点吧。” 已经尝到了甜头，大家明天都还挺想再去一趟的，连陈威跟胖子都兴冲冲的说明天要加入他们，一起去。 都是朋友，他们也不好意思拒绝。 “明天还更多人去啊？” 她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眉头拧得更紧了。 钱不钱的，暂时就先不说了，毕竟也挣了1600，从里头出个十块钱也能接受，但是人多了，万一又有大货，分的钱，不是更少了？ “唉～他们听说今天我们网了7000多斤的马鲛鱼，都拍大腿后悔没有跟去，说明天一定要跟我们去。” 其实他们也都挺不乐意多两个人来分一杯羹的，但是吧，大家都是多年的朋友，还真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他们今天也是运气，不可能天天都遇上的。 既然都想去，那也只能把他们都带上了，总不能为了说不准的事情翻脸吧，还是那句话，要是有自己的船就好了。 “他们怎么也好意思？见你们挣到钱就想着过来分一杯羹……” “哎呀，不要说了，要跟就跟呗，周围附近哪里能拖的到什么值钱的海鲜，都要开去远一点的海域。这么多人，可能都还不够船费油费的，弄一点海货吃倒是可以。我们就去孤岛上看看，万一还能再遇上什么大货，再见机行事就是了。” 但是，这样的机会少，可遇不可求，他是不抱希望，能淘点东西就好了。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还要讲究什么朋友义气七七八八的……” 女人就是话多，没影的事就已经先操心上，他又没有金手指，他要是有的话，自己就偷偷摸摸去赚钱，闷声发大财，也不告诉外人了。 叶耀东见他老婆唠叨个没完，干脆直接用行动堵住她的嘴。 “不要来了，你昨天都还腿软……” “靠，看不起谁呢？” 年轻就是资本，更何况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退缩！ 虽然潮水要下午才退，但是毕竟花高价租了船，大家也都热情高涨，肯定不能像昨天一样等到下午退潮了再出去。 一大早叶耀东都才刚起床，所有人都跑他家来等着了。 在大家的催促中，他随便扒拉了几口稀饭，不烫了就倒倒进去了，然后带上林秀清给他提前收好的工具，跟着大伙儿兴冲冲的就往码头走。 胖子也很自觉的一到码头就主动去买柴油，厚着脸皮跟就算了，油费总得帮忙承担一下。 第44章 孤岛的礁石上好多货 他们计划着上午就在周围海域拖几网，看看能不能像昨天那般幸运的遇上大货，等到下午快退潮了，再去孤岛上淘海。 太远的海域他们也不打算出去，又不是要正经拖网，正经拖网的都是凌晨一两点，最晚两三点就要出去的。 因为开到目的海域都要一个多小时，打一网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起网。 要是去的太远的话，一个白天还拖不了几网，只会浪费往返的柴油。 他们也只是想像昨天一样，看看能不能撞上大运，没有的话就在孤岛上赶海，这么多人，一人淘一点，总不会太亏就是了。 船只驶离了岸边，今天叶耀东心头也不再有畏惧的感觉，神情无比的轻松，等到了海中央后，他直接冲大海喊了一句，“大海，我叶耀东又回来了！” “哈哈哈，东子太兴奋了吧？” “我也兴奋啊，大海，我裴光也回来了，快送多多的海货过来！” “我了个去，你还是别说你名字的好，海神听了肯定不能给咱们送海货！” “滚！” “哎呀，别废话了，快点撒网，要怎么弄，我不会！”胖子兴奋的催促道。 “不着急，这里是浅海区，离岸边太近了，没什么货的，往外面开一段先。”阿光经验老道的说。 他爹跑大船的，他姑姑家也有小船，前几年表兄弟年龄都太小，他姑都会叫他一起出海帮忙，他对这些熟悉的很。 叶耀东也熟悉的很，只是暂时不好表现出来，他笑眯眯的说：“就看今天的运气如何了，有大货大家开开心心分钱，没有咱们也能搞点下酒菜吃吃。” “别让老子白跑一趟就好了！” “拖网捕不到货，礁石上肯定能淘一点，不至于空手而归的。咱们村，没船的来不了孤岛，有船的都拖网去了，谁会浪费时间开船出来淘海，大材小用，孤岛在礁石上肯定有不少贝壳类。” 村里有船的人家都恨不得天天都风平浪静，能出海撒网赚钱。 阿光依旧把船开到孤岛周围不远处，昨天在这一带捕了那么多的马鲛鱼，他也心存幻想，希望这里再出现点大货。 “哈哈，还是这里吧！大家开工了～” “我来我来……” “我来我来……” 大家兴冲冲的争先恐后的要帮忙撒网…… 船只航行的同时，渔网也被坠子带的沉入了海底，胖子迫不及待的问：“要放多久才能起网啊！” 这里也就他一个门外汉了，其他人多多少少会知道一点。 “等一个小时吧，我在周围多转几圈看看能不能多网一点。” “把船给我开开，让我试试。”叶耀东兴致勃勃的说。 阿光怀疑的打量他，“你行不行啊？” “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小看我了。” 阿正嬉皮笑脸的道：“哈哈，东子都有两个儿子了，你们都没有他多，肯定没有他行！” “两个儿子了不起？” “总比你还娶不上老婆强！” “草！” 又被打击到了，阿光一脸郁闷。 这年代，乡下地方都要讲究生儿子传宗接代，生了两个儿子的确实了不起…… 而且现在头胎儿子，二胎都不允许生了，除非头胎是女儿，隔五年才能允许再生二胎。 除非你躲藏着偷偷生，但是上户口时也要被罚款。 人多，避免不了开玩笑，大家嘻嘻哈哈的在船上等了好一会儿，叶耀东见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叫阿光起网。 如他所料，没有爆网，毕竟大货也不是天天有，要碰运气的。 这一网只有一些虾姑，梭子蟹，石头蟹，虾子，杂鱼，都没有几斤货，大家都有点失望。 叶耀东安慰的说：“这里海域离岸边太近了，货不多也正常，网一点带回去吃也可以了。” 胖子有些不甘心的说：“那咱们往外再开出去一点？” “也行，再拖一网也差不多要退潮了，往外海开出去一点，转一圈回来再起网。” 船上机器发出重重的哒哒哒声音，几个人颇有些无聊的坐在甲板上。 阿威百无聊赖的说：“早知道就带副牌出来玩了。” “天天就知道打牌，没玩腻吗？而且顶着这么大个太阳，你玩得下去？”叶耀东翻了个白眼。 “唉，总比这样干坐着晒太阳强吧！” “带牌还不如带口锅，等下船后，我们还可以埋锅造饭，直接现煮现吃。” 阿正眼前一亮，“有道理，早知道就带口锅了。” 可惜煤气罐现在还没有普及，不然的话，在船上放一个小型的煤气罐，还可以现捕现吃，别提多鲜了。 “早没有想到，现在晚了，下回再说咯。” 无聊的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在海上都没有什么方向感，等再次起网，他们才知道又转回来了。 这一网依旧没有什么大货，还是那些东西，就是数量会多一点。 “还是就只有这点东西！船费都赚不回来。” “哎，特意厚着脸皮跟出来，怎么今天就没有好运气呢。”胖子一脸遗憾的道。 “正常的啦！要是浅海这一圈货多，谁船还开到外面出去？不要油钱啊？” 昨天网到那么多的马鲛鱼，叶耀东几个挺知足的，今天也不指望还能再遇上，纯粹的就是想再碰碰运气。 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反正也能赚口吃的，还能淘个海。 “好了，没货就没货吧，也正常，潮水已经开始退了，我直接靠岸了。” 将船停靠在礁石上，一个个像下饺子般，都带着各自的工具水桶跳下去，顺便帮忙把船在礁石上捆好。 “卧槽，这礁石上密密麻麻，好多货！” “东子还真没说错，这孤岛的礁石上东西还真不少。” 叶耀东笑笑，“当然啦，咱们码头外面的礁石，三天两头就有人光顾，能有多少东西？这里孤岛没人来过，可不是长满了吗？” 他入目所及，看到的皆是密密麻麻的淡菜跟海瓜子，个顶个的大，还有许许多多的稚贝，各种螺也都吸附在礁石上。 “靠，这一片都是牛眼睛！” “我这里好多佛手……” “草，野生鲍鱼……” 第45章 礁石上密密麻麻 看到礁石上有这么多贝类，大家又兴奋了，刚刚失望的心情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耀东也喜形于色，这潮水才刚退下去一点，等退到底的话，礁石表面露出来更多。 “大家各自行动了。” 说完他也不着急挖，而是先在周围找一圈，直到看到有一块礁石上爬满了野生小鲍鱼，他才俯下身去用螺丝刀挖。 这种吸附在礁石上的野生小鲍鱼不同于市场上卖的那种鲍鱼，样子完全不一样，个头偏小很多，只比一元硬币大一些，是椭圆形的，它的壳也很薄。 这是他爱吃的，可以跟金针菇蒸了葱油，香死了。 用螺丝刀稍微一撬，整一个就掉了下来，他喜滋滋的用桶接着，将这一整片都撬了下来，然后继续在周围寻找着。 眼角余光撇见旁边礁石缝隙里还有一大片佛手，密集成簇状，这个也值点钱。 佛手也叫笔架，这个学名叫龟足，宋《三山志》载，“以形名，坳中肉美，大者如掌。” 他先戴上手套，以免手被那些稚贝刮到，再将手伸到缝隙里，用螺丝刀将它挖下来。 直到将这一整片佛手都挖下来后，他才转移阵地继续寻找着，看到个头大的螺，他也顺便捡了。 礁石上触目所及的螺类最多的就是辣螺了，还有马蹄螺，青虾螺，芝麻螺，花螺。 只要是个头大的，他通通来者不拒。 他动手挖的都是能卖点钱的，值钱的先挖，不值钱的淡菜，海瓜子，牛眼睛他就先不动。 里头生长着海蛎的稚贝他也没去撬，等他把值钱的都挖的差不多，到时候再慢慢整那些。 他找着找着就跟阿光碰了个头，瞄了他桶里一眼，啥都有，来者不拒，估计是看到啥就挖啥了，一整个桶都快满了。 “都满了，怎么不倒到袋子里？” 阿光无辜的说：“我就只带了一个桶！” 叶耀东瞬间哭笑不得，“那你现在桶满了，不是只能坐着看？” “先装吧，我现在只捡鲍鱼跟大的螺，刚开始兴奋过了头，啥都往桶里装，现在满了，没得装了，得挑一挑了。” 阿正也在附近抬起头来道：“我的桶也快满了……” 胖子坐在礁石上叹了下气，“我的桶早就满了，我已经歇了好一会儿了，谁知道孤岛上这么有东西挖。” 叶耀东也对他们无语了，昨天他们就看到他带麻袋了，今天居然也没准备一下。 心里突然又忍不住偷着乐，还好他今天特意带了两个麻袋，因为昨天上岸时他有仔细撇了一眼，看到密密麻麻一片，想着应该有很多货，怕一个麻袋不够装。 “我看东子你早上水桶里还放着大竹篓？” “对呀，大竹篓里还有两个麻袋，我今天特意让我老婆给我准备了。昨天都跟你们说了，孤岛上肯定有货的，你们居然也没有多做准备。这下好了，你们桶装满后就可以坐到旁边歇着了，等潮水退下去后，你们也不用赶海了！” “我们哪里能想到，昨天刚淌着海水上岸都没仔细看，就又去船上拿工具了。” 大家都很遗憾没有早作准备，等水桶满了之后，只能坐到岩石上看叶耀东挖了。 叶耀东也是兴头足的很，码头礁石上哪里有什么货，他都是矮个里头挑大个，哪里像孤岛这里，密密麻麻都是好货，个头又大的很。 像那个淡菜，野生的有两个品种，一种是翠绿色的，一种是黑中带点紫，市场上全黑的是养殖的。 翠绿色的那一个个都有鸡蛋那么大，黑中带紫的淡菜头部有点白，个头会稍微小一点，但是也算挺大个的。 等水桶装满后，他就拿下去，放到一边空地上，拿出麻袋来装淡菜，这玩意儿生长的时候都是成片成片的长，挖的时候也特别简单。 挖完淡菜他又就近挖牛眼睛，混合着装一起，等回家再挑拣出来。 他们地方话叫牛眼睛，官方不知道叫啥，因为这种东西养殖不了，市面上见不到的。 也是一种贝类，像扇贝一样，只是肉没有扇贝大，外壳是圆形的，是石头的颜色，放点姜蒜沫煮汤特别棒！ 挖淡菜跟牛眼睛时，他也顺便挖海瓜子，捡捡螺，看到啥就挖啥，来者不拒，用麻袋装，不是用桶，不用像一开始那样特意挑。 直到一整个麻袋都差不多满了，他才拖到沙滩上，又从竹篓里抖了一个麻袋出来。 “累不累啊东子，你还真准备了两个麻袋装，怎么这么勤快，一麻袋还不够，要不要先歇会儿？”小小点了根烟，好整以暇的看着叶耀东忙活。 “不勤快点不行啊，家里盖房子得大笔的钱，我大哥二哥跟着我爹出海，挣得钱都拿来盖房子，我也必须得出力，多整点海货给工人当菜也能减少一下家里的开支。” “不然就得去挑石子，运沙子了，再什么都不干的话，我爹要打断我的腿了。” 阿正轻笑：“呵～你爹肯定就嘴上说说而已，他还能不知道你肩不能提手不能提？长这么大了，你也没少挨打，又有什么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大儿子虚岁都5岁了，我当老子的难道就不要面子了啊？而且吧，盖房子也是大事，哪里能浑然不在意，肯定要帮忙做点事啊。等分家后，老子还要养家糊口的。” 小小点点头：“有道理！” 阿正紧接着又积极的道：“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明天我们也去给你搭把手吧。” “这大热天的……” “没事，我们就随便帮点忙。” 叶耀东想了想，“要么我回去问问看工人叫够了没，不够的话你们再来搭把手。” “够人了，我们也能来帮忙啊，反正不用算工钱，管饭就行。” “行啊，肯定管饭，那你们看着办，有空就去，没空就算了。” 说话间他已经撬了小半袋的稚贝了，这会儿他可没空直接开海蛎，而是把整个稚贝挖下来扔麻袋里，等带回去家里的女人们再慢慢开就是了。 “你们先帮我把那一麻袋抬上船吧？” “行！” 结果刚把麻袋抬上船，他们才发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第46章 海蜈蚣 小小一拍自己脑门，“卧槽…咱们傻不傻啊？直接把桶里的货倒到船上不就好了？还能腾出来继续装！” 阿正也恍然大悟，“也对哦？倒到船上，大家分开放到角落就好了啊，等回去了再拿个麻袋装。” “靠，猪脑子……一个个干坐着那么久，光看东子一个人挖了。” “走走走，再去捡捡，船费跟油费老贵了，不能白来一趟！” 等他们走回去跟胖子还有陈威一说，两人也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把桶里的货都倒到船上，腾出来继续装。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们，反正他把两个麻袋装满就好了，只要不洗，放到阴凉处这些贝壳类的应该可以放个两三天。 若不是因为要管工人吃喝，他也不会捡这么多，毕竟没有冰箱，捡太多了，吃不完也会臭掉，目前捡的那些也够了。 等一麻袋的稚贝都装满后，就轮到他坐着休息，看他们干活了。 孤岛因为没人涉及，礁石上吸附的贝类还是很丰富的，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撬回去，他们重新回去依旧很有东西捡。 晒了一会儿日光浴，吃了两个带出来的玉米后，见潮水已经退的周围大部分礁石都露了出来，他就拿起大竹篓跟烧火钳，朝礁石上弯腰的大伙儿喊：“同志们，潮水退下去了，我要去淘宝了，你们继续挖你们的！” “md，干都来不及！” “我再挖一会儿，要是有好货的话你大叫一声，我再下去。” “好的，那等我把大货都淘完了，再告诉你们。”叶耀东嬉笑了下就挽起裤脚开始去浅水区寻找。 “草，不挖了，我也下去转转。”阿正拎着半满的桶直接跳下去，也不准备去船上倒一下，生怕又慢一步，反正礁石上的这些贝类跑不了。 他刚一跳下去就听到叶耀东惊喜的声音。 “靠～海蜈蚣！” “啥，哪儿？哪儿有海蜈蚣？” “有海蜈蚣？” 大家都惊讶的跑到叶耀东身旁，只见裸露出来的滩涂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海蜈蚣。 海蜈蚣，学名叫沙蚕，是一种生长于东南海岸浅海滩涂的蠕生动物，它最恐怖的地方就是身形像蜈蚣，但它无毒无攻击性，且腿很短。它的食物也是海藻海草为主，小虾小鱼为辅。 “我操，这也太恶心了吧？这么多” “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大片的海蜈蚣在蠕动，这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吓都要吓死掉！ 还好叶耀东不怕这玩意儿，“这可是好东西，大家一起上，你们抓的时候动静小一点，别让它都钻进滩涂里了。” “啊不不不，太恶心了，这么大一片，看得我头皮发麻，我不要。” “我也不要，我没带手套。” “我眼睛都要看瞎了，我还是去别处转转，洗洗眼。” “确实有点恶心了，你发现的还是你自个下去抓吧！” 一个个都摇摇头，赶紧往边上走。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一个个的，吃，倒是要吃，抓，反而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煮熟的样子，跟活的差太多了好吗？密密麻麻的，我都要看吐了，反正是你发现的，归你了，你速速下去吧！”阿光说完也赶紧提桶跑路了。 他抓就他抓，一个人独吞更好，就是手中的竹篓不太合适装海蜈蚣，他快速的朝船上跑去。 他得把桶里的海货倒到甲板上，把水桶腾出来装，边走边念叨：“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海蜈蚣爬出来了，他们不应该在滩涂下的洞穴里吗？” “谁知道，可能是初一这几天要出来交配吧。” 反正有得抓就好了。 将桶腾出来后，就着海水简单的冲洗了一下，他就兴匆匆的朝那群海蜈蚣奔去。 恶心是恶心了点，但是他也不是接受不了，反正还带着手套，没有直接接触。 他抓了一把，看着它们挣扎着蠕动，心里恶心的一逼，迅速地就放进桶里，周围旁边的海蜈蚣仿佛受到了惊吓，纷纷往土里钻。 啊，怎么可以让它们跑了？ 叶耀东加快速度把表面还停留着，没反应过来的海蜈蚣都抓了，没被抓的都钻进滩涂里了。 看着滩涂表面一个个小孔，他试着掏了一下，感觉摸到后他就轻轻的拉扯了一下，这个需要耐心、细心一点。 挑拉一段要停一下，让海蜈蚣身体收缩，再向上挑，速度太快那就容易挑断。 只摸了几个洞后，他也不耐烦继续摸，太浪费时间了，桶里面也有小半桶了，估摸着有四五斤的样子。 他打算先去赶海，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好东西，一会儿有时间再回来慢慢抓，反正这玩意就在这里。 将桶搁到阴凉处后，他拿着竹笼跟火钳子就朝最近的阿光跑去。 “有没有什么收获？” “你觉得呢？有好东西我早就嚷嚷出来了。” “也对，看样子大家都没有什么大货发现！” 他顺便瞄了阿光的水桶一眼，几只石头蟹，几条小杂鱼，“你要么去礁石上面挖贝壳类的，或许收获更多。” 阿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叶耀东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一下其他人所在的位置后，打算沿着孤岛礁石边走远一点。 就他抓海蜈蚣的这一会儿，潮水又退下去了一点。 既然今天在滩涂上来了一个开门红，他就专门往有滩涂的地方走。 这片孤岛退潮后裸露出来的地方有的是小块沙滩，也有的是滩涂，看着不太干净，脚一踩都会陷进去，才走几步，他就已经甩了一腿的泥巴。 拿着火钳转悠着，却看到一个糊满了泥巴的大青蟹，正一动不动的趴在滩涂表面晒太阳？ 表面还伪装的挺好的，壳上糊满了泥巴不仔细看，差点略过了，叶耀东用烧火钳夹了它一下，它的大钳子立马张牙舞爪的挥动起来。 “呦呵，还是个母的，挺沉的，应该有红膏，估摸着有一斤半，可以可以，差点就看漏了。” 自己的运气是真的不错，感觉滩涂上应该有货，随便走走还真的有。 第47章 孤岛上物产丰富 他继续在周围转着，发现不远处又有一只青蟹埋土里，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头。 “还一只比一只会躲！” 还好他视力好，眼尖，将它夹起来一看，这只会小一点，但是也有一斤出头，是公的，也还不错！ 将这只青蟹放进竹篓里，他寻找的更仔细了一些，就怕被泥土盖住，没看清错过。 周围有石头的，他都会特意挪一下，看看底下有没有货？ 但是他找的这一块是滩涂，没啥水，掰了好几块石头，都没看到有小鱼小虾被搁浅，他也没气馁，继续耐心的找，反正刚退潮时间充足的很。 连挪动了好几块石头后，他才在一块大石头边看到两只大青蟹叠高高！ “卧槽，打野战啊，真有你们的！” 夹起一个，结果另外一个也卡在上面，看了一下背部，还真的是一公一母。 都是青蟹，叶耀东心里估摸着想，应该是孤岛的原因，无人出没，也没有威胁，所以退潮后，青蟹都爬到滩涂上来休闲晒太阳了，等下一次涨潮再回到海里。 他兴奋的将这两只都收为囊中后，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小片滩涂，比较平坦，而且表面上有很多的小孔。 往前快走几步，然后蹲了下来，不同于沙滩表面的小孔下面是沙蛤，这些小孔以他的经验来看，下面应该是蛏子。 蛏子属于一种无脊椎软体动物，常见于潮间带的泥沙中，壳窄长，剃刀状，能在洞穴中迅速上下移动，受惊时很快缩入洞内。 他念叨了两句：“可惜没有带盐巴，不然往这些洞口洒一洒，这些蛏子自己就钻出来了，现在还要自己掏，麻烦！” 将手中的烧火钳搁到一旁，他直接一个个孔徒手掏，还好钻的不深，挺好掏的。 掏了几个后，看到旁边有块石头，顺手挪开了一下，发现了两条跳跳鱼，顺手扔到了竹篓里。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好歹也算收获。 手脚麻利的掏了十几分钟，将这一片的小孔都掏完后，估摸着也收获了三四斤的样子，他满意的站起身。 只是蹲的太久了，感觉脖子有些酸，手脏的也不方便去按压，叶耀东只好扭扭脖子，顺便朝那些人看去。 大家都分得挺散的，也不知道他们收获如何？ 又抬头看了看日头，阳光依旧强烈的刺眼，看着时间还早，潮水没那么快涨上来，他只能继续再找找，间或的捡几只跳跳鱼。 人也越走越往外出去，直接就走出了这片小滩涂，到了浅水泥沙的区域。 刚踩到海水里，叶耀东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打算先把腿上的泥洗一洗，泥巴粘在腿上面，太阳一晒就干透了，紧绷着皮肤，不是很舒服。 刚洗完脚，他就看到石头缝下面有一只触角伸了出来。 “自投罗网了吧！出来吧”，他戴上手套，伸手一抓，“哦～是小白章！” 扔到竹篓里后，他继续伸手往石头底下试着掏了一下，“还有！” 抓出来一看，原来还有两只小白章！ 福建人有一句话：三只小白章，顶上一只羊！ 别的章鱼都是称斤卖的，小白章都是按只卖的！ “一头羊到手了！” 孤岛上的物产确实比码头丰富多了，围着这块石头转了一圈，他又看到了几个旺螺。 不多，也就七八个，头顶上的螺肉直接吸附在石头上，他直接一个个都掰下来扔到手里。 会吸附在石头上面的螺，里头才会有肉，而泡在海水里的，里头很多都是寄居蟹，没有肉。 既然已经走到了浅水区，他打算先在周围转转。 “哎，石九公……” 看着那边碎石堆的位置有红色的身影在游动，叶耀东快走几步上过去，是一条石九公。 石九公一般生活在海域的石头缝里面或者石洞里，它似乎离不开石头，不管水有多深，一定得在底部有石头，石九公才会出现并在那里生活，然后底部的小虾作食物对象。 他把竹篓跟火钳放到一旁去，腾出手来两只手包围着，将它抓了起来，它的鳍上硬棘有毒，需要小心一点。 红灿灿的石九公看着有些赏心悦目，比一般鱼类漂亮多了。 叶耀东的心情也很好，不管货值不值钱，有收获，总是让人欢喜的。 接下去收获就不多了，直到潮水开始涨上来，他也只抓到三只石九公，正好可以凑一碗了，还有一些跳跳鱼，石蟹，几条杂鱼，三只大青蟹。 趟着水，他往刚刚下船的那片礁石走去，其他人还低着头在周围转悠，叶耀东大声的朝他们喊道：“涨潮了！” 大家抬起头朝声音方向看了一眼后，又继续低头，开始涨了，又还没涨到，船还搁浅在沙滩上，急什么。 等走近后，他又大叫了一声，“你们肚子不饿吗？” “哪里会不饿？都饿扁了。” “我都已经生吃了好几只虾了。” 没说他还真没注意到，今天他的收获里面没有虾，“我都没有虾找到。” “那你找到啥了？” “三只小白章，三只石九公，几只石头蟹，几个杂七杂八的螺，三四斤的蛏子，七只大青蟹……” “卧槽，你他妈的找了七只大青蟹？有多大？”离他最近的小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都是一斤以上，最大的估计快两斤！” 最大的那一只是准备走过来的时候，在浅水区的石头下找到的，还好被他发现了，不然一会儿潮水涨上来它就又回到大海了。 阿正羡慕嫉妒恨的嚷嚷：“你什么运气啊，三四斤的蛏子就算了，居然还捡到七只大青蟹？我才捡到了一只。” “我也捡到了一只！也挺大的，应该有一斤三四。”陈威也走过来说道。 “感觉这里还挺多青蟹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孤岛，而且渔网放不到这边的原因，还挺有货的。” “我也这么觉得，估计是没有人光顾过的原因”，小小边说边望了一下叶耀东的竹笼，“你这都满满当当的了。” “东子这几天运气确实好！同样的地方，他收获就是比咱们多。” 第48章 满船的贝类（加更，求追读） “我眼力好，好几只螃蟹身上都沾满了泥巴，躲在滩涂里，我差点就错过了。”他承认他确实运气好，但是也有一部分是他经验。 “本来抓了一只青蟹，还挺开心的，这一对比，直接就大打了折扣，小巫见大巫了。”阿正摇了摇郁闷的道。 “没事，潮水还没涨上来，周围滩涂再转转呗，咦～胖子跟阿光呢？” 小小朝礁石边的沙滩那里指了指，“呐～胖子在那午睡了。” 叶耀东侧过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胖子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沙滩上，把帽子盖在了脸上。 “卧槽，这也能睡？他是猪吗？” “他不就是猪？” 无语了！ 这么大太阳底下，居然也能天为被，地为床，真是服了他了！ “阿光去捡小鲍鱼去了，他觉得礁石上面的货比较适合他。” “哦！”他也看到了礁石上有个撅着屁股的身影，“那你们继续找吧，潮水还要一会儿才会涨上来，我先去歇一会儿了。” 说着他就往之前抓海蜈蚣的那片泥沙位置走去，那里还有他之前抓的小半桶海蜈蚣，正好休息一下继续抓。 这玩意儿别看恶心了点，对饕客来说也是绝顶美味。 他们村子里的那片沙滩没有这种东西，趁现在海水还没涨上来，他可以继续再扣洞抓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码头要不要收。 不收也没事，只要不杀，也能放个两三天，他家里人多，估摸着也放不了三天，顶多两天就消灭了。 一条条的海蜈蚣，长的有20-30公分，短的只有几厘米，陆陆续续的被他从洞里抓了出来。 “你还在抓呢？也不嫌恶心。” 叶耀东听声音就知道是阿光，头也没抬的说：“一条条抓还好，不就是海里的蜈蚣么，又不是没见过。” “抓这么多要卖钱吗？还是自己吃？” “看阿财那里收不收吧，咱们码头毕竟没有这玩意儿，不收就留着自己吃吧。” 阿光望了望身旁的竹篓，“还有青蟹啊，个头还挺大的么，收获不错啊，一天的工钱勉强能赚到手了。” “说出来羡慕死你，老子抓了七只，两只母的，五只公的，都很有肉。”叶耀东颇为得意，他也没想过孤岛这里物产居然这么丰富。 “啥？七只？你什么狗屎运！” 阿光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抖了抖竹篓，果然，从底下看到好几只大钳子。 “阿正跟陈威也都各自抓了一只，你要不要再去转转，潮水还没满上来。” “去，现在就去，你告诉我一下，在哪儿抓得！” 叶耀东给他指了指放心，“那里，但是我基本都转过了，你可以走的远一点过去，那个方位我没去过。” “知道了。” 阿光兴冲冲的就往他指的方位跑过去，潮水只要开始上涨，就会很快涨上来，更何况已经过了初一了，今天水位也没有退的很低。 叶耀东没想到他只是一个建议，却让阿光收获了两只青蟹，有一只还巨大，比他最大的那只还大上一点。 回来时让其他人羡慕不已。 小小打趣的说：“东子大师，你啥时候也指点指点我一下啊。” “是啊，早知道刚刚也多问一嘴你哪抓得，说不定我也能搞上两只！”阿正悔的肠子都青了，前头还正跟东子聊天呢。 阿光则有些食髓知味，一脸遗憾的道：“唉，去的太晚了，只找到了两只潮水就涨上来了，第二只还差点被潮水冲进海里，还好我手快。” “也可以了，一下子你都有两只青蟹了，胖子跟小小都没呢，早知道那边有，我就自己去了”，叶耀东笑笑的说完后又提醒大家，“潮水都上来了，咱们把东西都收拾一下，上船吧。” “走走走，回家了，饿死老子了。” “我也是，肚子都饿扁了。” “把死胖子叫起来了……” “把他扔这里当野人算了……” “讲那么大声，当老子聋了，没听到？” 大家插科打诨的各自拎着自己的桶跟工具先上了船，然后阿光才去解绳子，并用船上的竹竿撑开了与岸边的距离，才启动了机器。 现在已经三点了，一大早出来到现在，也一整天了，大家都累坏了，一上船就歪七扭八的或坐或靠。 “这淘海还挺辛苦的，还好今天收获不错，没有白来。”陈威扭了扭他的脖子说道。 他的性子没有他们活泼，平常有他们插科打诨，他话也不多，就偶尔开口。 胖子翻了个白眼，“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呢！” “哈哈哈，自信点，把觉得两字去掉。”叶耀东笑哈哈的说。 其他人也不由得乐了。 “胖子啊，你还不如不来呢，瞧你白白胖胖的脸，都晒黑了。” “男人黑一点有啥，就是确实太热太晒了，下次不来了。” “明天去东子的宅基地帮忙一样要晒……” 叶耀东赶紧出声道：“哎，不强求啊，这么大热天的，谁乐意在太阳底下干活，我不强求啊，随便你们来不来。”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看情况来帮点忙。” “没事啊，盖房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家里请了工人了，你们随意就行。” 大家都点点头，反正看情况帮点忙就是了。 船行驶了十几分钟就到码头，停靠好后，他们都纷纷下船，只留叶耀东一个人在船上看着。 他们要回去拿麻袋过来装货，甲板上堆了好几堆他们淘的贝壳类，顺便还要推个板车过来，不然太沉了，不好挑回家。 在他等待的期间，身边陆陆续续有渔船进来，已经下午了，拖网的渔船是该进来了。 都是一个村的，哪有不认识的，大家纷纷朝他打招呼，看到他甲板上都是带壳的贝类，都好奇的问了几句，但都被他搪塞过去。 看着都是礁石上常见的，大家也不觉得稀奇，就是觉得太多了，满船都是，见叶耀东不乐意多说，他们也就不问了，只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也就这些东西不值啥钱，村里有船的人家少，都是手摇的小木船多，而且大家的船都要用来打鱼赚钱的，不然的话，周围孤岛也没东西剩了。 等了还没一会儿，他就看到他娘出现在岸边，肯定是来等他爹的。 叶母也看到了他，连忙叫唤了一声，朝他小跑过去，“你怎么才回来，还去了一整………怎么这么多货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堆满船的带壳玩意儿惊讶的瞪大眼睛。 第49章 有钱分了 “这些不是我的，我带了麻袋，这两袋是我的，还有这里一小堆。其他人没带麻袋，所以就堆船上了，这会儿一个个都跑回去拿袋子了。” 解释完叶耀东就把竹篓跟水桶递给他娘，“这是我抓的，你拿去阿财那里问问看，海蜈蚣收不收，这个竹篓里还有七只青蟹……” 叶母都被他的收获惊呆了，“那么多青蟹啊！孤岛上这么有东西抓啊，还有海蜈蚣？这一桶不轻啊！” 看着桶里一直蠕动的海蜈蚣，她也不觉得恶心，反而很是开心，双眼都冒着光，这个海蜈蚣可是好东西，他们门口这片滩涂上可没有。 “孤岛没人涉及，礁石上密密麻麻啥都有，你看这些淡菜，海瓜子个顶个的大，其他人也抓了几个青蟹，还挺有东西的。要不是怕这些贝壳货太多了，吃不完，我还能再挖一点回来。” “可以了，可以了，吃不完放着坏的话就太浪费了，这些我给你拿去卖了。还有啥没有？”叶母喜滋滋的一手拿着桶，一手拿着竹篓，难得三儿子这么靠谱，她比自己赚钱还开心。 叶耀东踢了踢脚边的那一小堆，“还有的需要挑拣一下了，有一些螺都还挺大的，也能卖，还有佛手。淡菜那些不值钱就算了吧？留着给建房子的工人吃。” “行行，那我这些先拿去卖了，那些贝壳等晚点拿回去挑一下先。” 等其他人带了麻袋过来装货时，叶父的渔船也进来了。 听说叶母念叨说老三今天收获很不错，还抓了半桶的海蜈蚣，七只青蟹，卖了十几块，还捡了两个麻袋的贝类回来，叶父也和颜悦色了许多，今天网的货没有昨天多，他们总共也才卖了20来块。 老三早上去，下午回能有这么多收获，已经很不错了。 一家人帮忙一起将贝类运回家后，叶母就先挑拣了一些淡菜出来，正好拿来煮一锅汤面给工人送去当点心，本来早就该煮了，只是出来接叶父他们耽搁了。 叶耀东一回家就灌了大半壶的茶，然后才坐堂屋里歇歇，等着一会儿吃饭。 叶父光着膀子，拿着他的宝贝水烟壶抽了几口后才问叶耀东，“其他人收获多吗？” “没有我多。” 累了一天了，他其实也不太想说话，就想赶紧吃饭，然后好好歇一会儿。 “明天没潮水了，等十五有潮水了，看看能不能再租个船去。” “那老太太坐地起价，不好租，太贵了，到时候再说吧。” 万一本钱都收不回来，那不是白干一天吗？ 叶父点点头，“那就到时候再看吧，一会儿吃完饭跟你媳妇一起去阿财家，把昨天卖的1000多块钱收回来，咱们该分多少钱就分多少钱。” “嗯。” 林秀清在叶母送点心过来后也知道叶耀东回来了，接过叶母偷偷塞给她的卖货钱，也顾不得先吃点心就往家里赶。 等她跑回家时，叶耀东正好吃完饭，放下碗筷，“吃过点心了吗？娘锅里还留了点。” “好。” 叶父跟叶耀华吃饱后就往宅基地去，只留他们夫妻俩在家说话。 林秀清边吃边问：“刚刚身旁的人多，娘没有多说什么，只偷偷的塞了一堆毛票子给我，小声的说是你刚刚卖货的。” “嗯……”叶耀东跟她说了一下今天的收获，还指了下后门，表示后门还有一堆贝类。 “你吃完饭挑拣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可以卖的，一会送去阿财那里，顺便把昨天的帐结一下。” 林秀清眉眼含笑的点点头，再没有比老公能挣钱更让她开心的了。 看着他老婆这几天态度明显的变化，叶耀东觉得累一点也是值得的。 “娘好像还把三只小白章给卖了，不然还能炖酒给你吃。” “吃啥啊，能卖钱的肯定拿去卖钱了，最近爹拖网，剩一堆的小鱼小虾，家里现在不缺吃的，而且你还挖了那么多贝类，都要吃不完了。” 那怎么能一样？ 她上辈子可是得了肠癌没了的，肯定跟饮食有关系，他心里也一直愧疚的很，重新回来，他想尽量让她吃的好一点。 “嗯，等分家后再说吧。” 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他们也不好吃独食，而且他之前可是不事生产的废物，要是开小灶的话，两个嫂子又该有话说了。 林秀清快速的将饭吃了，碗筷刷了，就去后院挑拣，将她认为值点钱的统统都挑出来。 像个头大的螺，笔架，野生鲍鱼等都被她挑出来单独拿个桶装，只留下个头小的，卖不上价钱的自己吃。 说实话，他挖的时候也都是挑大个的挖，给她这么一挑，也没剩多少了。 还好她看不上淡菜，海瓜子，还能留两袋。 “海蛎要不要开了卖？” “算了吧？这么大一袋，肯定要娘她们帮忙开，你一个人今晚肯定做不完，大家一起做就留着家里吃吧。” “那好吧！”林秀清略有些遗憾，那么大一袋稚贝，可以开好几斤海蛎呢。 叶耀东看着她财迷的模样，微笑了下，“好了就带上昨天的收据，我去叫阿光他们，我们一起去阿财那里算钱。” “好。” 怀里揣着大笔的钱从阿财家里出来，叶耀东看着不远处的大海，这就是全村人的宝库啊。 听说他爷爷原本不是本村人，而是因为饥荒才从浙省一路乞讨过来的，然后就落户村里，靠海吃海。 这片大海养育了太多人。 收回目光后，他乐呵呵的道：“走啦，去阿光家分赃！” 1601块8毛8分对现在的人来说，可是好大一笔钱，一个工人两年的工资了，四个人分，扣掉船租跟柴油费，一人也有397了。 “我老婆算过了，一人397左右，大家自己数自己的钱，数完整数再看看剩多少零头，核对一下对不对！” 叶耀东将一堆的毛票子都放到桌子上，让大家自己数。 他们另外卖货的钱，林秀清已经单独收起来了，没有混在里头。 大家喜滋滋的将钱都算好，收到怀中后，桌上还剩下1块8毛8分，叶耀东笑着问：“还有1块多，你们是要分了还是……” “不用分了吧？一人分个几毛也没意义，拿去买酒呗。” “对啊，拿去买酒吧，累了一整天，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下，正好白天拖了几网，还有贝类，下酒菜都是现成的。” “行啊，行啊。” “把其他人都叫上呗！” “他们又要羡慕了……” 第50章 一起来干活 林秀清搂着怀中的巨款先一步回家了，赚钱了，跟朋友们庆祝一下，她觉得也是应该的，她不是小心眼的人。 到家时，叶家所有人也都收工从宅基地回来了。 “阿清啊，听说今天耀东在孤岛上收获挺好的，卖了多少钱呀？”叶大嫂好奇的问道。 叶二嫂也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林秀清笑笑，“没多少，贝类最多了，都堆在后院呢，一会儿还要大嫂二嫂帮忙一起开海蛎，明天给家里加菜呢。” 说完她就转身进屋了，财不外露，她怎么可能大大咧咧的就说出来惹人眼红，昨日叶二嫂还嚷嚷着说不公平呢。 叶二嫂撇撇嘴，不说拉倒！ 林秀清将毛票子放床上重新数了一遍，没有错后，又将刚刚卖贝类的钱拿出来数了数，除了小鲍鱼值点钱，螺跟笔架都很便宜，但是架不住量多，带壳的这些也挺重的，总共也卖了8块多。 加上叶母之前给她的阿东的卖货钱，今天也进账了400多块，对他们家来说，也是一笔大钱了，都比她织一年网赚的还多。 还有前两天淘海，加起来也卖了有六七块，林秀清握紧手里的这些钱，感觉日子又有了点盼头了，对叶耀东心中不免也多了一分希翼。 感觉他最近几天确实变好了一点。 把钱都收好后，她就出去帮忙开海蛎，还有其他贝类也要分类拣好，好方便明天拿来煮。 第二日，因为前一晚上喝多了，叶耀东起晚了，起床时家里已经没人了，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在后院菜地浇水。 “阿嫲，他们都去房子那里帮忙了吗？” 老太太笑得老脸皱成了一团，“是啊，锅里热着稀饭跟鱼干，你快去吃，昨天累坏了吧？整个人都晒黑了。” “没事，黑一点健康。阿嫲，我这两天挣了点钱，今天是礼拜六，等礼拜一我带你去县医院看看，给你配一副活动假牙。” “啊？不要不要”，老太太赶紧摆摆手，“我都多大岁数了，浪费那个钱做什么？我吃鱼就好了，我不喜欢吃肉！我不去！” “前两天不还说的好好的吗，你听我的。” “不去不去，我不去，你难得赚几块钱自己收着，不要给我买。” “那个听说挺便宜的，不贵的……” “那我也不去！你快点去吃饭！”老太太边说边推着他走。 叶耀东笑了笑，那就等礼拜一直接带老太太去吧。 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后，他就直接往宅基地去。 还没走到地方，他在路上就看到抬着石头的，挑着石子的，还有推着黄土的工人来来去去，听他娘说请了十几个工人。 走到宅基地后，只见他二哥正在跟工人一起抬着石头放到挖的大坑里平放。 一旁还有老师傅正在开凿石头。 这个大坑估计是昨天挖的，这时候乡下建房子可没有打桩，只是将地挖个三四十公分深，填满了石块，就当是打好地基了。 叶母正好挑了一担石子过来，看到他了，连忙跟他说：“今天没去淘海，也不准你乱跑啊，就呆在这里帮忙，不然等你爹回来告诉他。” 叶耀东无奈的看了他娘一眼，他本来就是过来帮忙的啊。 “知道了。” “手套在石块那里。” “哦，阿清跟几个孩子呢？” “她在山上帮忙铲黄土，这个活轻省一点，几个孩子在溪边，边玩边帮忙捡石子。” 他点点头在他娘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去跟他二哥一起搬石头了。 叶母旁边看了一会儿才满意的拿着扁担跟竹筐继续去挑石子。 至于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们，在他搬了一会儿后也陆陆续续过来一起帮忙抬。 干活的工人们也都是村子里的村民，都是有些年龄的，见他们这几个难得勤快，居然还会过来帮忙，都纷纷夸赞了几句，说他们长进了…… 搞得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被人讲究惯了，突然间有一天还被人夸，这种感觉让他们多少有些不自在…… 阿正偷偷的道：“md，一直都人嫌狗厌的，听他们夸，突然间感觉自己好像出息了……” 小小也附和的点头，“可不是，昨天装了一麻袋的带壳的回家，我老婆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等我把分的钱拿回去给她后，她别提多热情了。” “我娘也是，狠狠的把我一顿夸，还说下次想吃鸡了再去抓一只！” “可以啊，你们这待遇……可怜我孤家寡人，没人夸，钱只能自己收着了……” 这话说的……大家都将目光狠狠地转向阿光，“晚上来几局？” 他们一个个把钱上交后，口袋就又空空了，还有胖子跟陈威都还没有钱分呢，阿光这话说的不赢他几局，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阿光瞪眼，本能的捂了一下口袋，“不玩，我戒赌！” “好意思说这话，你平常叫的比谁都凶！” “从今天开始！” 大家一起翻了个白眼！ 本来枯燥无味的干活，有了这群小伙伴的加入后，搬搬抬抬中又多了一份乐趣。 等傍晚时下工时，叶母小声的问叶耀东，“你这群朋友要不要算半天的工钱给他们？” “不用，管吃就好了，他们也干不了几天，也不会天天来的。” “那行，那我就不记上了。” 等干了两天后，叶耀东礼拜一没有去，他朋友们也就都没去了。 他提前一晚上跟林秀清商量好了，礼拜一要带老太太去县医院配牙齿，第二天就不去干活，让她跟他娘说一声。 林秀清咬咬牙，开锁从抽屉里数了50块钱给他，“拿去吧，够吧？” 反正是他这几天赚的，心疼也只是一会儿，而且老太太确实疼他。 叶耀东抱住她，亲了她脸颊一下，他就知道他老婆明事理，不会舍不得拿钱，拒绝他孝顺老太太。 “用不了这么多，有剩了我再拿给你。” “嗯。” 礼拜一上午，老太太死活都不去，一直说自己活不久了，没必要浪费钱。 叶耀东也坚持，“您不跟我去，我就自己去配一个回来了，万一不合适的话，还要多花钱去调整！” 老太太气得肝疼，拍打了他好几下，才无奈的跟着他出门。 她也怕多花钱了。 第51章 给老太太配假牙 他们村子去县城，需要去路边等车，有镇上到县城的过路车可以拦，一个人1毛5分钱，就是车不太好等。 “阿嫲，你不晕车的吧？” “不晕，不晕，我去哪都不晕！” “那就好。” 在路边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看到有辆巴士车过来，给了钱，买了票后，才坐到位置上。 从村子到县城是要走山路的，这时候高速还没有，满是泥土石子的山路开过去就卷起漫天的尘埃，从窗户往外看都是尘土，叶耀东热的连窗户都不敢开。 山路十八弯，人坐在车上都左摇右晃的，只能抓紧了椅子边上的扶手，弯弯绕绕的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开到了大路上。 后世有高速，从他们村到县城，只需要15分钟就够了，现在交通还不发达。 还好老太太不晕车，身体还挺硬朗的，不然这么大年纪，他也不敢带她出来。 一路上他就一直听到车后排座位有人在呕吐。 到了大路后，又开了十分钟才到车站，他按住要起身的老太太，“不着急，咱们让其他人先下车。” 老太太笑眯了眼，“好好…” 老太太行动比较慢，别被其他人挤到了，他们也不赶时间，宁愿最后一个再下车。 现在的县城没有后世那么大，周围的村落都没有包到县城里，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县，也不算小，车站去县城医院也有好长一段路。 车站门口都是拉生意的黄包车，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他怕她走太久会累，干脆拦了一辆。 “啊，还要坐这个车啊？咱们自己走路吧，省点钱，别花冤枉钱了，我走的动……” “没事，我扶你上去，咱们也不差这一毛两毛的，把你累坏了，回去爹要打死我的。” 一路上老太太都心疼坏了，唠唠叨叨：“干啥还这么费劲折腾，还花这老多的冤枉钱，我都一把年纪了，能吃几天啊，你挣点钱不容易，留着自己花就行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 就是因为吃不了几年了，我才想着要好好孝顺你…… “您渴不渴，要不要喝口水再说话？” 老太太哭笑不得的拍打了他一下，“跟你说话呢，还没个正形，知道你孝顺，但是阿嫲真的活不了多少年了……” “哎呀，别说晦气话了，马上就到医院了，花不了几个钱。” 她无奈的只好由着他，心中却是受用的很，觉得小孙子没有白疼。 等从医院出来后，已经是中午了，老太太的活动假牙也配好了。 叶耀东把挂在心头的事办了，心情也很好，“刚刚医生跟您说的，您记住了吧？日常吃东西的时候戴上去，吃完了拿来下刷一刷，好戴的吧？” “知道，知道，我会，但是这假牙也太麻烦了吧，以前有牙齿时一天也只刷一次，这假牙还顿顿都要拿下来刷，叫你不要给我配，你还非要配……” “嗯，这下您什么都可以吃了，玉米也能咬了，您喜欢吃花生，等八月您种的那一小块花生地成熟了，自己也有牙齿咬了！” 老太太笑得牙不见眼，能吃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值得高兴的，但是，“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假牙配了多少钱啊？问医生，你居然还朝他使眼色，不让他说。我还有点私房钱，这个就当我自己配的……” “不用，这个真没多少钱，都中午了，您饿不饿，要不要去吃个面条？”他连忙转移话题。 “吃啥面条啊，你可不能再乱花钱了，外面的东西多贵啊，咱们回家吃，回家也才一个小时，我不饿，我们快回家。” “行，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这时候的县城看起来到处都破破烂烂的，还没他们镇上繁华，也没什么好逛的，带着老太太他也不方便到处走动，而且让老太太看着他花钱，她又该心疼坏了。 他挥挥手，照旧拦了一辆黄包车去车站。 老太太知道她说也没用，东子不会让她走那么远的路，这次也闭嘴了，免得口渴，竹筒里的水快喝完了。 回去又是山路十八弯，老太太大半天下来也没走什么路，但是坐车一直晃，屁股也没挪动一下，也是会累的。 等脚踏在地上后，老太太也舒了一口气，“到家了，还是咱们村子里好啊。” “等一下，正好在马路边，我去对面地里玉米掰几个，一会儿煮了，您正好啃一啃。” “好好好……” 老太太原地等着他，就看着他边摘边剥皮，把衣摆拉开，搂怀里，还去旁边的瓜地里摘了两个菜瓜，搂了满怀才跑过来说：“瓜您也能啃了。” “哎哎…好好…回家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了，叶母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回来，也没留他们的饭，叶耀东也不怎么会用土灶，还是老太太出马给煮了面疙瘩汤吃。 这玩意儿他也很多年没吃到了，老婆没了后，也没人给他煮过，老太太特意放了几个蛏子，海蛎，还有晒干的虾仁，汤汁特别的鲜美，他也确实饿了，吃得一干二净，连汤都没有留。 看着老太太也吃得香甜，蛏子也能咬了，他笑眯眯的道：“假牙好用吧？” “好用！好用！”老太太笑呵呵的道，“这下啥都能吃了。” “不会觉得我浪费钱了吧？” “我吃不了几年……” “哎呀，您怎么又说这话了，快吃。吃好就在家里休息，坐车也累了一早上了，就别到处走动了，我去房子那里看一下。” “哎好好…我就在家里念念经，今天都还没念，菩萨保佑……妈祖保佑……” 嗯…这几个字是老太太的口头禅… 等叶耀东一出去，老太太也不念经了，就戴着她的假牙去门口溜达，显摆，逢人就露出她的牙齿给邻居们看，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线，说是东子带她去城里医院给她配的。 又假装埋怨的说，她都半只脚踏进棺材，活不了几年了，这傻孩子还非要给她配假牙，浪费钱…… 直到听到人家夸赞叶耀东孝顺，她有福气，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在村子里转悠了一下午，几乎整个村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老头子都知道了…… 然后一到饭点，村里的中年人也都知道了，那个正在盖房子的叶家老三，原来还挺孝顺的…… 第52章 快来台风了 叶耀东根本不知道老太太如此行径，要是知道，他肯定会觉得很尴尬…… 等收工回家，一路上只要碰到老头子老太太，他们就冲他笑，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他啥时候有老人缘了？ 直到在家门口碰到小小，他朝他打听老太太假牙配了多少钱，他才知道，整个村的老人家都知道他给他阿嫲配了假牙，顿时有些石化了。 “这老太太真的是…真的是吃饱了撑着，叫她在家里休息，她还出去乱转显摆啥……” 真的是尴尬死，老脸都要红了，就像昨天他们说的，‘被人讲究惯了，突然间有一天还被人夸，这种感觉很是让人不自在。’ “哎，问你话呢，我阿嫲才70出头也没牙了，我爹让我来问问，要是不贵的话，他也带我阿嫲去配一个，太贵了就算了。” “不贵，就12块多，加来回车费13块不到，就是没有早知道，早知道的话早几年就带我家老太太去配一个了，省得一直只能吃软烂的东西。” 他确实以为会很贵，没想到这么便宜，要是知道这么便宜的话，他前几天就带去了。 “就是说，咱们乡下地方闭塞的很，也不知道有这玩意儿，现在知道价格不贵，我爹应该会带我阿嫲去配一个。” “去吧去吧，我累死了，我要回去洗个澡躺一下。” 小小拉了他一下，“一会儿去阿光家打牌，你去不去啊？” “不去了，干了半天活，我已经废了，你们玩吧。” “那行吧。” 叶耀东冲完凉后就直挺挺的回屋趴着了，动都不想动一下，就他现在弱鸡似的身体，体力活还真有点吃不消，真的挺废物的。 林秀清抱着洗完澡光溜溜的小儿子进屋后，就将他放到床上，转身去给他拿衣服，结果小家伙直接坐到了他爹的背上，“驾～驾～” “嗷呦～我的老腰～臭小子走开……” “不要！驾～驾～” 这坐下来，一下比一下重，他的腰怎么受得了，他还年轻，还要用的。 “啊～疼啊，你个臭小子，再不走开，我揍你了！” 林秀清拿了衣服就将孩子从他身上抱下来，并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别调皮，等一下给你爹揍，我不管你啊。” “嘻嘻～”叶成洋搂着他娘的脖子，吧唧的亲了一口。 “恶心死了，快把衣服穿上，出去找你哥哥姐姐们。” 把小儿子也打发走后，林秀清才问道：“下午一直在干活，也没空问，老太太的假牙配了多少钱啊？在饭桌上爹娘问你，你也不说。老太太刚刚在后门还拉着我，非要硬塞给我一张大团结，我没要就赶紧进来了。” “就是怕老太太给钱，所以我才没有说多少钱。” 边说他边从枕头底下掏出几张钞票，中午回来时，他就顺手把口袋里的钱放到枕头底下，免得去干活时掉了，这些钱在现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掉了不说他娘，他老婆都得捶他。 “配假牙跟挂号费总共也只花了十二块二毛八分，加上来回车费，还有老太太上了年纪，在城里我们就坐黄包车了，总共花了十三块不到，你数一下。除了车费，也没别的了，配好了假牙，我们就马上回家了，老太太舍不得在外头买东西吃。” 林秀清听到他的话后，心里头松快了些，没想到还挺便宜的，只要十三块，还以为要几十，她都已经做好了出血的准备。 “老人家上了年纪，哪里舍得花钱？搁我也不乐意在外头买东西吃，宁愿坚持一下回家煮。” 数了一遍，钱都对上了，他也没有偷藏私房钱，她这才满意的将钱收起来锁了。 她男人太不着调了，手上绝对不能有钱。 “数好了吧？好了就过来帮我捏捏肩膀吧，好酸。” “才干几天就好酸了？我没空，我要去洗衣服。” “你这人……” 一点情趣都没有…… 还想好好跟她说几句话的。 次日一早，叶耀东起床时看到他爹竟然在吃早饭，惊讶了下。 “今天没出海吗？” 叶耀华在一旁说道：“夜里起风了，海上浪有点大，开出去没一会儿我们就回来了。” “一天没去，就是一天的损失了。” “那没办法，浪太大了，早上听公社那边的广播说这两天会有个台风经过咱们这，最近几天都不能去，只能等台风过了。” 叶耀东往屋外看了一眼，依旧艳阳高照，风和日丽，哪里能看出要来台风的样子。 “那就厉害了，几天不去，上百块的损失啊。” 叶父白了他一眼，“罗七八嗦的，你要跟我去吗？” “你要我跟吗？” 这一反问，把叶父堵了，虽然这几天老三看着像样了些，但是他前科累累，带出去能不能帮上忙也是个问题？老大老二最近开船都开得像模像样，他也能间歇的眯一会儿。 带着这小子……感觉不好教，也不放心把船交给他开，若是带着他，叶父觉得他估计得没日没夜的开船，好不容易能歇一会儿……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正经他想跟着出海的时候，反而是他爹犹豫了。 叶父犹豫了一下才道：“等台风过后再说。” 教肯定得教这小子的，但是得过段时间，等没啥压力了，再去教他，免得他不靠谱，建房子还得大笔的钱，一天都不能耽搁。 到时候三兄弟轮流跟他去，给他们一人分一点钱，虽然老三不成器了些，但是叶父还是想多拉拔他一下，免得三兄弟差距太大。 叶母也念叨了一句：“还好这段时间晒了不少鱼干虾干，也能拿出来撑几天，不需要买菜，菜钱能省下不少。不然那么多工人，一天光菜钱都要去几块。” 林秀清从屋外头进来说道：“娘，我翻看了一下，昨天晒的淡菜干也能收起来。” “那就收起来，下午炒一碗。” 叶耀东看向他老婆，“怎么还把淡菜抠出来晒，这么费劲？” “没办法啊，带壳的这类海货太多了，吃了两天都没吃完，干脆就煮熟了拿来晒，还能多存放几天，免得臭了浪费。” “等十五左右我再去周边孤岛上转转。” 多淘一点，晒成干也不错。 想到这里，他连忙看向他爹，“快来台风了，咱家的船是不是要开到避风港？” 第53章 船开到避风港 叶父放下碗筷应了一声，“现在就要去开到避风港了。” 这条船可是刚修好的，是他们家的宝贝，可不容易有失。 虽然按以往的经验看，才刚步入七月份，不会有太大台风，但是小心为上，他们冒不起这个风险。 “爹，我跟你一起去呗！” “想偷懒不干活？”叶父斜睨了他一眼。 “哪儿啊，怎么会？没看我这几天都勤快了吗？避风港应该不远，你带我去见识见识，顺便路上教我开船呗？” 避风港就在他们镇上的海域，离得确实近，带他去看看，也没什么不行，叶父只想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叶耀东跟着叶父去开船，其他人照旧去宅基地干活，陆地上一点影响都没有，太阳依旧高挂天空，连风都没有。 直到上了船后，他才有感觉到台风是真的要来了，海面上的浪翻滚着，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 海面上还漂浮着许多就几米长的小木船，让人想起古代的一叶扁舟。 船夫正鼓足力气正在摇橹划船，估计都是要往避风港去，叶耀东看着都替船夫捏一把汗，生怕一个浪花打进来，把船给打翻了，还好他家的船比较大，而且不是手动揺橹，是加入了发动机等驱动系统。 这个年代，这种小木船还常见的很，等再过几年才会慢慢淘汰，后世公园里游玩的小船，也都要比这高级不少。 “爹啊，反正船都要开去避风港，咱们撒一网呗，别浪费，能网到一些小鱼小虾也好，也能当菜。” “嗯。” 为了不浪费机会，叶父一路上都在教他怎么开船，怎么放网，还让他试开了一下…… 他假模假样的听着，跟着学，却又忍不住道：“爹，前几天阿光教过我！” “那你的意思是人家教了一回，你就都会了，不用学了是吧？” “呃…没有，你经验比较丰富，你说，你继续说……” 船只直到快靠近避风港后，叶父才起网。 “咦？货还不少！看到一只大青蟹了！” 把货都倒出来后，叶耀东先将虾蟹都挑出来，然后分拣了一下，“黄雕，黑雕，春子鱼，水谷鱼，小鲳鱼，海鳗，小乌贼，小管…还挺肥的，肚子里都有籽……爹啊，才拖一会儿，这一网还挺有货的！” “嗯，可能是台风天，这些海货都被浪卷进来了。” 这一网也算没有白打。 将东西统统都收好后，船只才驶进了避风港。 避风港是无装卸设备的港口，其唯一目的是在暴风雨时使船只得到掩护，躲避大风浪的港湾。 他们镇上船只停靠的港口有渔井、洋头、横山等3个渔船停泊点，而横山的最为狭长，从锚地到入海口长约3公里，且南岸又有标准海塘作依靠，台风来袭时，港内停靠的船只较为安全。 在宽度仅百余米的狭长型避风港内，叶耀东目光所及，大小船只紧挨着排放在一起。 放眼望去，除了一些小渔船上的供电风车始终疯狂转动外，其余渔船均做好了紧固措施，一动不动。 叶父将船停靠好后，也做了紧固措施，然后才叫他把货收一收，一起上岸回家。 叶耀东提着一桶的鱼走在石子路上，看着身旁一辆巴士驶过，伸长了脖子看着，忍不住的皱眉道：“爹啊，我们就不能坐个车吗？坐车多快，用不着十分钟就能到家了，这得走好久。” “坐啥车啊？就你的腿金贵，就几步路，走一个小时就到家了。” 一个小时啊，他叹了口气，现在人的腿可真能走。 以后的年轻人，那腿才是真的金贵，村子里走路五分钟都得骑个电动车。 叶耀东跟在叶父身后走的双腿都快发软了才到家。 叶父把能卖点钱的好货都挑出来，单独拿桶装，“你去把你娘叫回来杀鱼，顺便去帮忙干活，我把这些拎去卖了。” 就不能让他坐下来歇会儿喘口气吗？ 老太太在一旁出声，“急什么，先喝口水歇会儿，我刚泡了一桶的茶水，还要凉一凉，等会正好让东子拎过去。” 叶父瞥了他们一眼，也不多话，直接拎着桶先出门了。 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有乌云飘过，阴了下来，但是等到傍晚时分，却又出现了日落，等太阳下山后还有漫天的晚霞，台风天的天气就是如此的反复无常。 从台风形成到登陆会有一个几天的时间，沿海城市根据它的行动轨迹受影响的程度也各有不同。 一会阴天，一会晴天，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才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房子那里也停工了，得等台风过后才能动工。 叶耀东吃完早饭闲着无聊就蹲在门口廊下，看这反复无常的天气，刚吃早饭时雨还噼里啪啦的下，这会儿居然又出太阳了？ 家里的孩子也呆不住，一见没雨了，就全部都冲出来踩水，他呵骂了几句也制止不了他们，也懒得管了，反正一会儿身上湿了一起挨揍就好了。 “阿清啊，这会儿又没雨了，带你去海边走走，要不要去？”他冲屋里正在织网的林秀清喊了一句。 “台风天的去海边干嘛？没得被浪卷走了。” “正在退潮了，没事，这会儿还出太阳了，走吧……” “我没空……” “渔网什么时候织都行，走走走，去看一下浪。”边说边拉她起身。 屋里那么多人，拉拉扯扯也不好看，林秀清只好顺着他起身，埋怨了几句，耽误她干活什么的…… 结果一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一群孩子在玩水，顿时火冒三丈，“大嫂二嫂，这群兔崽子在踩水玩，身上都湿了。” 屋里顿时冲出两个身影，没一会儿就响起孩子们嗷嗷叫的声音。 等林秀清打完孩子，换好衣服，才又被叶耀东拉着往海边去。 她边走边抱怨着：“这台风天的，一会儿又要下雨了，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海边什么时候不能去？大家都躲家里，你还非要往外走……” “不要啰嗦了，带你去转一圈，看有没有东西捡？” “捡啥啊？你咋知道有东西捡？” “去看看就知道了。” “没带桶啊……” “我兜里带着麻袋！” 第54章 台风天赶海 还要带麻袋？ 很多货吗？ 林秀清将信将疑地跟着叶耀东来到了海边，潮水刚退下去一点点，看着远处浪还一层一层的卷进来，感觉也挺壮观的。 她嫁过来5年了，还从来没有在台风天的时候跑到岸边来过，不是怀孕就是看孩子带孩子。 “好看吧？咱们这里的沙滩还挺漂亮的。” 就是台风天，海水黄了一点。 “不是说出来看看有没有东西捡，快下去了，一会早点回去，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下大雨了？”说着就往海滩下面走。 叶耀东看着她背影摇了摇头，没情趣！ “啊，还真的有得捡！”林秀清刚走下来沙滩，就看到脚边有一个超大蛤蜊，惊喜了下。 他快走几步上前，“没骗你吧？真的有东西捡！”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又不值钱，还特意台风天跑出来捡，要是有好东西给我捡就好了。” “一会儿看看有没有，浪这么大，难保没有海货被打上岸。” “嗯。” 往前走了几步又捡到一个大蛤蜊，林秀清开心的脸上都泛着光，这可不同于蹲在那里费劲的挖沙蛤，这个不用挖，而且还是沙蛤的五六倍大，随便走走就有东西捡的感觉太好了。 叶耀东也弯腰捡起一个，“呐，我这里也有一个，个头没有你那两个大。” “只有这个蛤蜊捡啊？” “再走走看看。” 按他的经验来说，台风天浪大，应该会有海货卷进来搁浅在沙滩上的，所以他才不顾台风天，趁着现在潮水刚退，就带着她跑出来。 “鱼…鱼鱼……”林秀清兴奋的拉着他的手臂，指向前方的浪花，“那里……” 叶耀东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条傻呆被浪花卷的跳出了水面，浪花退去后，这条傻呆搁浅在沙滩上还一直在蹦哒。 林秀清赶紧把手里的蛤蜊塞他怀里，跑上前去想将鱼捡起来，却见它滑溜的很，抱在手上了，都还掉了下去。 正好一个浪花又要打上来，叶耀东将蛤蜊塞口袋，赶紧上前把鱼往沙滩上踢，并将他老婆抱在怀里，用后背帮她挡住这波浪花。 一个大浪打在他后背上，给他浇了一个透心凉，海水直接从他额头上面滴下来，而林秀清被他护在怀里，身上没有被浪冲击到，只有他头上的海水滴在了她的脸上。 林秀清眨巴着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没事吧？怎么还…还给我挡浪花呢，都湿透了，回去换件衣服吧……”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不在意的道：“没事，脱掉就好了，你把那条傻呆捡起来了，看着也有五六斤，拿回去，中午一半腌了一半煮鱼片汤。” “哦，好好。” 其实这条鱼的学名是叫海青鱼，鲱鱼，但是本地人都叫它呆鱼，最常叫它傻呆，便宜的很，后世本村人去码头买五块钱一斤，外地人买8块钱一斤，现在可能就4-5分钱。 至于为什么要叫它傻呆，完全是因为它傻！ 没有比它更傻的鱼了。 渔船行驶在海面上时，这鱼经常自己送上门，蹦到甲板上，给渔民加餐。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太经常了，所以他们当地渔民都管它叫傻呆。 林秀清抓了好几次都没抓好，都被它尾巴弹一下掉沙滩上了。 “你笨死了！” 叶耀东掏出兜里的麻袋抖一抖，朝傻呆张开，然后踢了一脚它就进去麻袋了，顺便把几个蛤蜊也扔进去。 “早知道就拿个水桶了，放麻袋里不就死了啊。” “一会儿拿回去就杀了又不要紧，难道你还准备打一桶水，把它养着？不沉啊？又不是什么值钱的，走吧。” “好吧。” 还没走两步，叶耀东就眼尖的看到有块石头旁边露着一小截泛着金色的尾巴，他拉了他老婆一下，“这里看看……” 林秀清瞬间也看到了，“啊，是鲳鱼！好大只！” “嗯，金鲳！个头倒是不小，有一斤以上了，可惜不是白鲳，白鲳好吃！”他边说边弯腰掰开它的鱼鳃看了下，鲜红的，说明还新鲜，刚死掉，可以收入囊中。 金鲳长的比白鲳好看，但是中看不中用。 白鲳肉质比较细腻鲜嫩，金鲳肉质相对粗糙厚实一些，只是白鲳鱼一般个头不大，正常都在1斤以内，金鲳鱼一般在一斤以上或者更大。 白鲳只要超过6两价格会翻一倍，休渔期时市场能卖到一百二+。 有收获就好，林秀清倒是不挑是金鲳还是白鲳，毕竟刚入手了一笔大钱，捡的海货能卖钱最好，不值钱的也能自留，总不会亏就是了。 “台风天出来果然有东西捡，早知道把大嫂二嫂都叫出来了。” 叶耀东撇撇嘴，叫她们做什么？ 当电灯泡？ 他们夫妻俩难得悠闲的出来走动一下，重生回来后他们还没有这么轻松的独处过，他刚就没打算叫别人。 “往下走吧，潮水又退了一点下去了。” 正当他准备跟着潮水往下走的时候，捡到白鲳的石头底下的小水潭突然荡开了一圈波纹，“等等……我把这块石头搬开看看。” “有东西？” “有可能，刚退潮，这些有石头的低洼地方比较有可能有搁浅的海货。” 林秀清也好奇的蹲了下来看他挪动石头。 “啊，是小青蟹。” 叶耀东也看到了，还真是小，估计连半斤都没有，但是好歹也是青蟹，比石头蟹好。 “敢不敢抓？” “不敢，我怕它那大钳子。” “抓它的背就好了，咬不到的。” 他抓起来猛的一下递到她跟前，吓的她身体后仰，坐在了沙滩上，“你干嘛！” “吓唬一下你。”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拍拍屁股站起身也不搭理他就往前走。 叶耀东连忙将青蟹扔进袋子里，跟上她。 “呵呵，生气了？” “没有，抓紧时间找找，天又阴下来了，保不齐一会儿又要下雨了。” 两人跟着潮水在海滩上频繁的弯腰，都是蛤蜊，还个顶个的大个，捡的太爽了。 很多时候他们才捡起一个扔袋子里，前方浪又打上来，蛤蜊也被卷上来，在沙滩上翻滚着，他们动作要是慢一步，它可能就跟着潮水又滚到海里了。 第55章 台风天收获多多 “快点，快点，那个蛤蜊要滚回海里了。” 林秀清笑容满面的踏着浪就要去拾，整个脸庞都褶褶生辉，叶耀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很多年没看她笑得这么轻松欢乐了。 从海里把蛤蜊捡了，她才开心的朝他走来，扬了扬手，“这个是我捡到最大的，都跟我拳头一样大了。” “嗯，放进去吧，我们往巨石礁那个方向走，边走边找，等走到那里后，潮水估计也到礁石了。” 她笑着点点头。 叶耀东才走几步就忍不住停下来，蹲下用手指在沙滩有气泡孔的位置抠了一下，一个沙蛤他抠了出来。 “你看的真准！” 说完她自己也瞧准了一个洞去扣，也扣到了一个。 沙蛤在沙滩上分布不均匀，日常需要花费时间去寻找，只有刚退潮的时候露着气泡孔比较好找。 “要在这里挖一会儿，还是往前走？”叶耀东见她乐此不彼的在那里抠，连忙问道。 她意犹未尽的站起来，“算了，不挖了，我们再往前礁石那边看看有没有好东西捡？” “嗯。” 走到一小片带着滩涂的碎石堆，两人又惊喜了一下。 “那里有一条鱼。” “是海鲫鱼。” 已经死了，搁浅在了沙滩上，叶耀东掰开它的鱼鳃，看了一下，已经变得暗红了，可能在海里就已经死了，被冲刷上岸。 “不新鲜了，别要了，扔回海里吧！” “好吧。”林秀清一脸的惋惜，好不容易又捡到一条鱼，居然不新鲜了。 海鲫鱼也叫黑雕，和鲫鱼最大的区别就是栖息地不同，海鲫鱼生活在海里，而鲫鱼生活在湖泊、沼泽里。 她把鱼捡起来朝海浪走去，刚扔回海里去，就见一个浪花卷上来，她连忙后退几步，没想到等海水退回后，沙滩上居然多了一只大青蟹。 “阿东，阿东，快来，有一只大青蟹，你快来抓，它要爬走了……” 叶耀东闻言赶忙小跑过去，只见一只大青蟹正挥舞着两只钳子在沙滩上面横着快速爬行，他赶紧一脚踩了上去，然后将它抓起来，那两只大钳子，还张牙舞爪的挥着。 “好家伙，这个有两斤了！运气不错，台风天没有白出来！” 林秀清脸上也笑开了花，“今天还真是出来对了。” “之前叫你，你还不情愿，这一只都抵你织两天网了。” “我又不知道，走走，咱们跟着浪花往前走。” 这下轮到她心急的拉着他了。 跟着潮水一路走，一路捡，大大小小的鱼虾蟹蛤蜊还真捡了不少，都不是啥值钱货，但是也挺值得开心的。 他们海滩不小，从岸上走下来，他们又走走停停，有时候还往上走，看看有没有被搁浅的海鲜，结果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礁石区。 刚停下脚步，叶耀东就看到了两块礁石缝隙之间的小水潭里，有两条梅童鱼在游动，而且小缝隙里的石头壁上还吸附着一个婴儿拳头大的海蛎螺。 他把鱼抓了后，在他老婆的要求下，那个螺就留给她掰了。 梅童鱼经常会被外行人认错成小黄鱼，两者很是相似，价格也相差不大。 “可惜只有两条，还这么小。” 林秀清仰着头笑道：“没事，可以跟金鲳还有刚刚捡的小鲈鱼一起清蒸啊，杂鱼拼盘。” “嗯，我们分开再找找。” 潮水已经退到下面了，两人分开寻找能快一点，叶耀东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林秀清惊喜的声音：“海鳗！阿东，这里有一条海鳗，好大啊！” 他连忙朝她那里走去，一条大约3-4斤左右的大鳗鱼在低洼水区游动，看样子也是被浪卷上来搁浅了。 这海鳗嘴巴牙齿厉害的很，咬一口立马见血，抓的时候需要小心一点，叶耀东一脚瞅准了，直接踩在它的头上，只见它的尾巴疯狂摆动。 任它如何挣扎也没用，他直接就掐住它的头扔进了麻袋里。 林秀清见他已经抓到鳗鱼了，就继续在周围礁石区寻找着。 “阿东，阿东，石斑鱼，这里有石斑鱼！” 他老婆今天是走狗屎运了吧？一直都是她在叫！ “我靠，是鲈滑，这里怎么会有鲈滑？” 林秀清根本认不全石斑鱼的品种，反正知道是石斑鱼，还是叶耀东比较熟悉，一眼就认出来了。 鲈滑是石斑鱼的一种，体长椭圆形，侧扁而粗壮，栖息于水质清澈的珊瑚礁区，幼鱼常出现在礁盘或潮池中，成鱼则通常在较深的水域中，没想到一个台风，海浪汹涌，居然把这鱼也给卷上来！ 今天真是收获大了，还真没有白来，早知道还真应该带一个水桶。 “你要么跑回家拿水桶？我在这里看着？” 这个可不像之前捡的那些普通海货，虽然搁这年代也卖不上多高价格，但也是稀罕货，还是抓活的比较好，卖给大酒店养着观赏当门面也很不错。 “这个鱼是不是很值钱？” “当然啦，看花纹就知道了这鱼不常见，这鲈滑石斑鱼可不是咱们这里的，也不知怎么就被浪卷过来了。” 听到肯定的答案，林秀清激动了，“你在这里看着，别让它被浪或者被雨冲走了，我马上跑回家拿桶。” 今天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他老婆运气好，他大部分都跟她身后捡了。 都说打麻将打牌生手运气比较好，这难道还适用于赶海？ 关键是她也不是生手了，就是第一次台风天出来而已。 这鱼也挺值钱的，他舍不得让它脱离视线自己去赶海，只好站这里看着，谁知道他都站着不去寻找了，居然有一只青蟹从石头缝里爬了出来。 真是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他们这片海域青蟹的资源还是很丰富的，就是可惜这只送上门的青蟹少了一只脚，另一只脚也跟它的体型不搭，明显原装的断了，是重新长出来的。 虽然有一斤重，但是价值大打折扣！ 本来青蟹少一只大钳子，价格就至少少三分之一，这个另一只钳子刚长出来没多久，也相当于没有，已经卖不上价格了，正好留下拿回去炖党参，给几个孩子涨涨力气。 第56章 巨大的椰子螺 林秀清快速快回，跑得气喘吁吁地将水桶递给叶耀东。 叶耀东接过水桶打了一桶的海水，边好奇的问：“娘她们怎么没有跟过来？” 她眨巴着眼睛道：“我没说呀。” 叶耀东轻笑了一声，也不傻么？ “她们就没问你拿桶干嘛？” “我匆匆的跑进去，拿了桶又跑了，她们在后头问，我来不及说就没应了。” “哦！” 看着鲈滑装进了桶里，林秀清才拉开麻袋口子又看了一下他们的收获，好像也没多出来什么？ “你没在周围再转一下？我走了后有没有收获？” “大货在这里，我哪里舍得去别处转转，反正潮水还正在退，不着急。桶就先放这里吧，不用提来提去，反正台风天也没人出来。” 她正把桶提起来，闻言只好又放下，半桶的水拎着也确实有点重量的。 叶耀东刚走几步就弯腰抓起一个石头蟹，念叨的说：“早知道刚刚就叫你把烧火钳也带出来了，夹螃蟹也能方便一点。”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你又不早说。” “一时忘记了，看到断脚的小青蟹才想起来。”现在又没有手机可以打电话。 两人继续在礁石区打转，看到能活动的石头就搬一下，收获也颇丰，石九公就抓了五六只，石头蟹更不用说了，一小会儿就捡了十几只，还有几只红章，叶耀东一直频繁的弯腰，腰都酸了。 他站直了身体，扭了扭腰，“才25岁，怎么感觉腰就不中用了呢。” 林秀清脸微微泛红的白了他一眼，“也好意思说。” “又没人，有啥不好意思的。” 这几天确实频繁了一点，感觉身体都要被掏空了，晚上真的要休息休息了。 “咦～有只红章，怎么啥都一只一只的呢？拿回去怎么煮，还不够一碗的。” “有就不错了，全部一锅煮了白灼就行了，也省事。” “哎～这里还有一只，可以跟青椒炒一碗了。” 夫妻俩边走边聊，林秀清从开始发现货物的惊喜，到现在已经平静无波只瞅一眼。 “有个海螺跟着浪花上来了，怎么这么大啊？是不是只有壳啊？”林秀清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浪花，把一个都快有她脑袋大的超大海螺推了上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肉。 她怀着好奇的心理，随便踢了一下，海螺就直接翻了过来，头上的螺肉还收缩了下。 有肉！ 她欣喜的蹲下来捡起，这都快比她脑袋大了，这个螺肯定值钱！ “阿东，这个是什么螺啊，好大啊！” 叶耀东不以为然的抬头一看，结果却瞪大了眼睛，“椰子螺？！这么大？” “椰子螺？”难为了她这个山里人不认识，他们村里人也很少有见过这么大个螺。 他也顾不得手上的麻袋，直接扔一边，着急忙慌的小跑过来接过，“卧槽，这么大个椰子螺，三四斤有了！” “是不是很值钱啊？”林秀清双眼放着光。 “值不值钱，得看它肚子里有没有宝贝了？没有宝贝的话，只能卖点钱，若是有宝贝的话，咱们要发大财了？” 她听得一脸雾水，不明所以，“啥意思啊？它肚子里还能有啥？” “还好有我在，若是你一个人捡到的话，不得直接就把它卖了啊！” “不然呢？”她越听越懵逼，卖的啥关子啊，“它肚子里头有啥宝贝呀？” “不确定，得把肉挖出来才能知道。” “啊？那把肉挖出来，这螺还怎么卖钱？” “不把肉挖出来，你怎么知道里头有没有宝贝？这么大个螺，壳也有收藏价值，也可以加工成工艺品。” 但是跟宝贝比起来，这个螺算的了什么？ 他们海边的渔民一般都知道，凡是捕捞到贝壳之类的东西都要将他们进行“剖腹手术”，看看里面是否藏着什么奇珍异宝，尤其是个头大的。 林秀清都心急死了，半天不跟她说里头会有啥宝贝，“里头到底有啥啊？珍珠吗？” 叶耀东笑眯眯的道：“还没开出来，谁知道有没有？等开出来告诉你，免得白高兴一场！” 她气得干瞪眼！ “那你快开！” 叶耀东双手一摊，“没有工具，给我一把秤钩我就能开，不然只能拿回家煮了把肉挑出来。” “那就等拿回家再开好了。” 他想了想，“要么去小店借一把称钩过来？” 要是在家里开出来宝贝，难保其他人不会动心，而且他这会儿有些心痒难耐的想看看里头到底有没有？ “行！我这就去！” “我去吧，你在这里看着，刚刚已经跑了一个来回了。” “没事！”说完她就跑了，她也心急的想知道里头有啥。 叶耀东只好在原地边等边研究了，从外观也看不出来里头有没有东西，螺肉碰一下就收缩一下，还挺鲜活的。 若不是怕用砸的，会把壳的碎片粘到肉，不好挑，他直接砸开更省事。 在等待的时候，他拿着椰子螺在周围转悠了一下，又抓了两只石九公，跟三个石头蟹，统统都扔麻袋里，椰子螺依旧拿在手上，他可舍不得把这个扔进麻袋。 林秀清心里着急，往回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都蹭破皮了，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叶耀东远远看到了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了？摔了？” “嗯，刚刚跑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 裤子膝盖都破了口子，还都带着湿润的泥土，他忍不住皱眉，蹲下来想挽起她裤脚看一下，却被她躲了过去。 “没关系，回去把裤子补一下就好了。” “谁关心你裤子了？把裤脚撩起来给我看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你赶紧拿着秤，把这个螺开一下看看。” “先看看你的膝盖，这螺啥时候都能开……” “你烦不烦啊，快点……”林秀清直接把称钩塞他怀里，催着他。 叶耀东无奈的只好先把椰子螺给她打开。 这种椰子螺，他们本地人取螺肉的做法，都是用秤钩挂住其腹足，往上吊一段时间。 因为椰子涡螺的螺旋部短小，内脏抓的不牢，没啥力气，这样长时间被倒挂着，螺尾受不了螺壳的重量就自然会松开了，只剩完整的肉在钩子上挂着。 第57章 美乐珠（国庆加更） 林秀清也跟着蹲下来看，盯着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就这样螺肉就会跑出来吗？要挂多久？早知道把秤砣也一起借了，还能称一下这个螺有多重。” “没事，称不称也无所谓，有没有宝贝才是最重要的？这个椰子螺也就3-4斤的样子，挂一会儿先！” 她只好耐心的等着，心里想着这个螺里面到底有啥宝贝？她男人居然还神神秘秘的？ 叶耀东放低称钩，过了好一会儿，椰子螺的壳才脱落掉在了沙滩上，螺肉q弹的挂在了称钩上。 但是这时候谁还管螺肉大不大，q不q，林秀清在椰子螺壳掉沙滩上的瞬间，就立马眼睛放光的捡起来，然后睁只眼，闭只眼的看着螺旋部。 叶耀东也紧张的问：“里面有没有东西？” “橙色的！里面真的有东西！” 林秀清睁大了眼睛，也很惊喜，她一开始看到浪冲上来还以为是只有壳，没有肉的。 “卧槽！” 他瞬间激动了，拿过她手上的螺壳倒了一下，一颗圆润泛着陶瓷光芒的橘红色珠子直接掉在了他的手上！ “哈哈哈哈～发财了～” 林秀清看着他开心的模样，也知道肯定值钱的很，惊喜的问：“这是啥珠子！怎么没见过？” 叶耀东举着珠子，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美乐珠！听过没有？这个螺有几千分之一的概率能开出美乐珠来。” “什么是美乐珠？也是珍珠的一种？” “比珍珠值钱，这个椰子螺里面若是开出来珠子，就叫美乐珠，又可以叫“龙珠”或者是“火焰珠”，颜色有橘红、橘黄、黄，还有近白色等。一些美乐珠上面还有火焰纹路，形状有不规则状、椭圆以及圆形，其中圆形的价值最高。” “咱们这个珠子上面就有火焰纹路！” “对”，叶耀东笑眯了眼，“这颗算是极品美乐珠，看起来比两分钱的硬币还大个！” 这年代两分钱的硬币直径应该在21毫米左右，他目测比两分硬币大，比五分钱的硬币会小一点，可能也差不多多少，五分钱的硬币直径是24毫米。 真的是发财了！ 林秀清欢喜不已，“回去咱们就拿硬币对比一下，今天真是出来对了！” 这已经是她第二回说这话了，可见她有多开心了。 他得意洋洋，“这下知道听我的没错吧！” “是是是，也就你台风天还跑海边来，村子里谁敢，不怕被浪卷走啊！” “他们胆小鬼，台风天才有惊喜，只要有大浪，海滩比大潮时更有收获。” “那这珠子能卖多少钱啊？我们要把这珠子拿哪里去卖？” 呃……这问题也有点难倒他了，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这珠子在这时候值多少钱…… 受我国传统龙文化的影响，收藏界一直把美乐珠视作“龙珠”，被赋予了神圣的象征意义，也是属于稀世皇家珠宝。 在他在后世的听闻当中，这个都是以万美元轮价的，但是放到现在，他就拿不准了，毕竟现在生产力落后，百姓温饱问题刚得到解决。 他皱起眉头，“我只知道这个珠子很贵很贵，具体能卖多少钱我也不好说，咱们镇上跟县城的珠宝店肯定也没办法估价，即使能估，肯定给不了高价，市里么…感觉也不太行，可能得去省会！” “啊？要去省会啊？那么远？”林秀清听到这话也傻眼了，这珠子这么了不得的吗？ 叶耀东也觉得有点麻烦，想了想，便以商量的语气说道：“咱们现在也没有很缺钱，日子也还过得去，要么咱们把这颗珠子留下来，也把这份运气留下来？怎么说也是‘龙珠’，留在咱们家说不定也能保佑咱家一帆风顺，大吉大利！” 林秀清琢磨了下也觉得有道理，他们现在日子也还能过得去，要是真那么值钱的话，卖掉了给亲朋好友知道，肯定一堆七大姑八大姨轮流上门借钱，他们也别想安生了。 他们乡下地方，半个村都是亲朋好友，到时候说孩子没钱上学，家人没钱看病，你借是不借？ 不借…说你没良心，都是亲戚朋友，有困难，你发财了也不伸把手。 借吧…人家可能也没啥感谢的心里，而且没借到的人心里还会有怨言…… 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还是先捂手里吧，怎么说也是‘龙珠’，留着保佑家里人也好，要是什么时候家里实在困难，过不下去了，再去换钱也不迟。 而且…她偷偷瞄了一眼她男人，万一有钱了，他变得比以前更坏，更好吃懒做了怎么办？ 男人有钱就变坏，她听到太多八卦了，好不容易他这几天看着变好了一点，还是别卖了。 才一会儿，林秀清心思就百转千回，想了一堆。 “嗯嗯！”她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咱们现在日子还过得去，能找到这颗‘龙珠’也是我们运气好，咱们就把份运气留下来，保佑我们家人出海一帆风顺，收获多多。” “这颗珠子就我们知道就好，别告诉其他人了。” “我晓得！” 叶耀东把美乐珠递给她，“你收着吧，拿回家后就锁好了。” 林秀清接过珠子，笑得一脸温婉，这么贵重的东西，他都毫不犹豫的交给她保管，让她有种被信任的满足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干嘛？突然觉得你男人很帅吧？” 她笑着推了他一把，“别贫嘴，再去周围转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收获？” 叶耀东被她推的一屁股坐在沙滩上，也不恼，笑呵呵的站起来跟在她身后，“得了个稀世珠宝，就不想着奖励我一下？” 林秀清斜睨了他一眼，“夫妻一体，我给收着有什么问题吗？而且，你好像忘了，这个螺是我捡到…啊，对了，这椰子螺壳别忘记拿了，留着当纪念。” “捡了，壳扔麻袋里了，肉还挂在称上，你跟称一起拿着，晚上拿回去炒了，加餐加运气。” “嗯。” 他又死皮赖脸的凑她身边，“螺既然是你捡的，那就换我来奖励你一下？” “不要，我拒绝，我比较现实，你多淘点海货奖励我就好了。” “你不说我也会努力淘点海货，这个不能算奖励…来，我给你我的奖励……” “走开…你烦不烦啊……” 第58章 淋成落汤鸡回家 林秀清五指覆盖在他的脸上，一把将他推开，这个死不要脸的，才正经一会儿，又没个正形了。 叶耀东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皱眉道：“手也摔破皮了？” 她抽回手，“嗯，没事，一点点破皮了而已。” “那回去洗洗吧，别找了，一会儿碰到海水会更疼。” “没事，我不疼，时间还早，潮水才刚退呢，肯定还有东西捡，我不碰海水就行了，要是有发现啥我就叫你，之前我不也都这样？” “别逞强……” “哎呀，这有啥，摔一跤而已，快继续找找，”她不以为意的继续认真寻找着，才刚走几步就停下来，“这块石头你挪一下，我看到个蓝色的蟹脚了，应该是兰花蟹。” 她正在兴头上，叶耀东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两人在礁石区又开始转悠，这时豆大的雨滴下了几滴，正当他们准备要往回走时，突然又没了，两人只好再继续找。 直到又转了两个小时，叶耀东才说：叶耀东“好了，也差不多快中午，咱们回去吧。” “不再多找一会儿吗？”林秀清恋恋不舍的道。 叶耀东轻笑一声，“怎么，淘海淘上瘾了？” “是啊，有点，感觉今天淘海淘的太轻松了，才一上午就收获这么多，以往初一十五大潮时哪有这么多东西可以捡。” “初一十五大潮其实也很有货，只是咱们这片海滩村里人日常光顾过太多次了，所以才显得海货少了些，孤岛上就有很多。好了，走吧，回家了，肚子快饿扁了，天又开始阴云密布了。” “好吧，那咱们就等明天快退潮了再来。” “呵呵～”还真上瘾了，他失笑的摇摇头，“看看明天我们这片海域会如何被台风影响，要是台风厉害的话，明天潮水肯定不会退，还会上涨的厉害，而且还很有可能有强降雨。” “也对，那就算了，啥时候退潮没雨了咱们再来吧。” “嗯。” 这半上午他们也收获颇丰，光青蟹就收获八只，有大有小，石头蟹就更多了，另外还有三只蓝花蟹，也挺硬的，也能值点钱，还有十几只石九公、大海鳗、金鲳，梅童鱼，春子鱼，另外一些小鱼小虾，最多的还是蛤蜊了…… 估计从麻袋里倒出来，能装一大桶！ 当然，最特别的就是那颗美乐珠了，但是这个得先捂着，水桶里的那条鲈滑石斑鱼倒是很不错。 叶耀东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麻袋，而林秀清则一脸欢喜的跟在他身旁，两人脚步轻快的往家里走。 谁知还完称，刚走到半路，瓢泼大雨就倾盆而下，两人只好冒雨快速往回家赶。 等回到家后，两人已经成了落汤鸡了，但是他们也顾不得先洗澡换衣服，而是拿了一个超大盆，先把麻袋里的货倒出来。 叶母一看到夫妻俩跟落汤鸡一样，忍不住念叨两句：“你们两个哪里回来啊，台风天还到处跑……” 叶大嫂惊喜的说：“啊～你们淘海去了呀？台风天的也敢去，胆子真大！” 叶二嫂也放下手上的活过来，“还挺多货…啊？好多青蟹……” 家里的一堆孩子们也都围拢了过来了，夫妻俩的大儿子叶成湖在一旁嚷嚷着：“你们去海边玩，也不带我们！” “臭小子，哪都有你，带你去被浪卷走吗？” “你们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哼！” “因为海怪专收童男童女！怕不怕？” “不怕！” “臭小子！” 叶耀东笑骂了一句话后，也不管他了，朝他娘问道：“我爹呢？我们抓了一条鲈滑石斑鱼，让他长长眼看看值多少钱！” “啊？”叶母这才注意到她脚边还有一个水桶，还真是石斑鱼，但是品种的话叶母也不认得。 这种鱼货类的，还是家里男人比较有见识，比较懂。 “他在屋里躺着，我去叫他。” 叶大嫂叶二嫂已经开始上手帮忙分拣了，她们羡慕的说：“你们收获可真不少，没想到台风天这么有东西捡。” “是啊，这几只青蟹有的都好大，好硬，光这几只就能卖好几块了。” “那条石斑鱼肯定更贵！” “之前就看你匆匆跑回来拿了一水桶就跑了，在后面问你也没应，原来是要拿水桶装石斑鱼，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也没叫我们一下……” 林秀清被叶二嫂说的有点尴尬，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心急，所以才拿了就跑。 “我就是着急，怕鱼死了，一时没想太多”，说着又拍打了几只小手，“你们不准调皮捣蛋啊，一会给螃蟹咬了，不要哭！” 突然，桶里的大海鳗摆了一下尾巴，冲撞了一下脸盆，吓得几个孩子连忙往后退！ “啊～那条鱼好凶！” 叶耀东大手一挥，连忙把他们都赶走，“去去去，都给我到一边去玩，别在这里碍事！” “略略略～”几个小屁孩做着鬼脸，趁着雨又停了，又跑到屋外头玩了。 叶父也被叶母叫出来长眼，看着桶里的鲈滑，也惊讶的张着嘴，“你哪里找到的？咱们这也有这种石斑鱼？” 三儿子最近运气有点好啊？这么稀罕的鱼也给他找到，这可比老虎斑贵多了，老虎斑只是石斑鱼当中一个普通品种。 “在靠近东桥村那边礁石区找到的，刚刚去沙滩边想看看浪有多大，结果看到潮水正好在退，我就下去转转了，海边那浪卷的一层比一层高，估计是被浪卷进来的。” “有可能。” 这个鲈滑石斑鱼一般情况下是生活在湾湾海域，想到他们这里跟湾湾那边的岛屿离得很近，这鱼被浪卷进来也说得通。 “这个比老虎斑贵，具体能卖多少钱，还得去问一阿财”，叶父又看向地上的大脸盆，“这些也捡一捡，能卖钱的都挑出来一起拿去阿财家吧，不值钱的就留着自家吃。” “台风天也不知道他收不收货？” “收的，他家可以打氧气，养着不会死，等台风过后他再转手卖也一样。” “嗯。” 要不是台风天没有过路车，出行也不便，他家里又没办法打氧气养着，他都想自己提着桶去镇上的酒店问问收不收，省得还要被赚一手。 第59章 又赚钱了 “这个椰子螺怎么只有壳，肉呢？”叶母也帮忙挑拣着。 “盆里，你找找看，中午切片炒了吧。” “开过了，没东西啊？”叶母也只是随口一问，概率太低了，她也不信随便一开就能开出美乐珠。 “嗯！” 他说谎不打草稿，而林秀清却有些心虚的偷看了他一眼。 他挤眉弄眼了一下，才对她说：“你先去洗澡吧，免得感冒，这里有娘她们。” 她明白他的意思，顺势点点头，先回屋把美乐珠藏起来，不然她总担心会掉，回来一路上都一直捂着口袋，生怕跑没了。 留了一只没有大脚的跟一只没什么肉的青蟹，还有一些杂鱼，跟小鱼小虾石蟹，其余值点钱的都被叶母挑出来放一个桶里给他。 “趁现在没什么雨，你快去快回，记得穿上蓑衣。” 叶耀东一眼就看到廊下挂着的老古董蓑衣，也没嫌弃，这比伞方便多了，不会被吹翻。 等他拎着两只桶出去，家里的女人也开始杀鱼煮饭，顺便给蛤蜊续上水，洒了一点粗盐养着。 平常村子里都弥漫着生活的气息，家家户户，或者前门或者后门都坐着织网的妇女，今天一户户都门窗紧闭，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叶耀东走到阿财家时，他正光着膀子在后门磨刀杀鱼，听到有人找，拎着刀就出来了。 “你干啥啊，财哥，我是给你送货的，不是来抢劫的，至于气势汹汹的拿把刀就出来了吗？” “啊？哈哈～”阿财尴尬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刀，解释了一下，“我刚在杀鱼，怎么台风天的也过来了？你爹总不会台风天，还出海吧？不要命了啊？” “没有没有，这些是我刚退潮时跑沙滩上捡的。” “哎？你倒是聪明，还知道台风天浪大，有东西捡，我看看都有啥好东西。”他将菜刀别在身后裤腰上，伸头张望了一下水桶。 “不错啊，这有五六只青蟹吧？个头还真不小，那底下是海鳗吗？还有啥？卧槽…这是啥？鲈滑？是鲈滑吧？”阿财也被这条鱼身上的花纹惊的直接蹲着去近看。 叶耀东心里有些得意，一条鲈滑而已，他就这么吃惊，要是知道他还得了一颗直径2厘米多的美乐珠，不得惊掉下巴？ “给我出个价吧！多少钱收！” 他踢了踢桶，里头的石斑鱼受到惊吓，鱼尾摆动，甩了阿财一脸的海水，阿财也不恼，伸手抹了一下脸庞。 “这个鱼咱们这里少见，渔井码头可能偶尔能捕到，咱们先称一下。” 叶耀东点点头，提着桶跟着他一起进屋了。 活的鱼不太好过秤，还好他家里有筐，放上去迅速过了称后，赶紧又放回桶里。 “一斤8两，我直接算你8块钱咋样？” “一斤五块都没有？加一点呗，你卖给有钱的老板都能翻倍了，大家一个村的，你好意思宰我？” “胡说八道，谁宰你了，翻倍谁买啊，你以为钱那么好赚啊？” “切，咱们镇上来往的识货的老板可不少，对有钱人来说，几十块还不够人家一顿饭钱，人家只要好东西，钱反而是次要的。我可是见过有人在镇上宏升大酒店开一瓶红酒好几百，一晚上消费上千，你少糊弄我！” 阿财瞪眼，没好气的道：“那也是酒店赚的，酒店做成菜翻好几倍不是正常的？我一个鱼贩子能赚多少？” “不跟你扯，算我十二块，我就卖给你！” “啥，你狮子大开口，太多了！我要亏本了……” “那我拎阿贵家去……”码头另一家收购点。 “哎哎哎～等等～等等～你们年轻人就是冲动，话都还没说完呢，就要走，十块，最多十块…好好好…那就十二…十二…”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磨磨唧唧个半天，最后还不是按他说的，他就知道阿财老奸巨猾没少赚。 这个鱼放酒店标价都要好几十，他怎么可能亏。 剩下的青蟹鱼货价格也算公道，都是按日常收购价结算的。 这次只有二十几块钱，阿财也不说过几天结，直接就把钱数好给他。 “收好了，两清了啊。” “多谢了！” “客气客气了，下次有好货再拿过来啊，这台风天的真麻烦，我还要送到码头小竂子里去养着……” 叶耀东解掉蓑衣的扣子，把钱放好后，就扣上赶紧往家里赶，早上还有微弱的太阳，这会儿又刮起了大风，雨滴砸脸上都觉得有点疼，真是鬼天气。 回到家中后，家里的已经弥漫着饭菜香味，一家子难得都闲着齐聚一堂。 叶父看到他回来，连忙放下手上捏着的烟丝，“那条鲈滑卖多少钱啊？” “十二块！” “这么高？” “嗯，我乱叫价，炸了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应了。” 叶父也无语了，还可以这样的？ 叶母挥舞着锅铲翻炒着，也不忘关心的问了一句，“所有的货总共卖了多少钱？” “二十五块八毛！” “不错，不错，出去转悠一圈就赚了这么多，抵的上别人出海一整天了。” 叶二嫂忍不住说了一句，“耀东最近运气可真好，每次都是出去转转就有大量收获，挣了好几百了吧？” 那酸溜溜的味道，听得他都想翻白眼。 “嗯，最近运气好，我先去洗澡了。” “东子，用热水洗，你淋了雨，可不能再洗冷水澡，会感冒的。”老太太正坐在灶膛前面烧火，笑呵呵的把热水瓶递给他。 “好的。” 虽然他比较喜欢冲冷水澡，但是老太太的话还是要听的。 外面在下着雨，他只能把水端屋里去洗，顺便把钱交给他老婆，结果刚进屋，他就看到她坐在窗前，拿着针在挑手掌心。 “咋了？沙子跑进去了？” “嗯，是啊。” “我来给你挑吧！” “你先洗澡吧，别感冒了。” “哦，这是刚刚卖货的钱，你收着吧，还有8毛钱，我留下了。” 林秀清接过数了一下，惊喜的说：“卖了这么多？” “主要是那条石斑鱼贵，还有那几只青蟹肥，有一只都有两斤重，其他鱼货就便宜多了。” “很好了，咱们只是出去转了半上午，就有这么多收获，赚大发了。” “嗯，美乐珠有收好吧？” “你放心，我藏好了。” 第60章 漏雨停电了（500月票加更） 叶耀东洗完澡也没穿衣服，就穿着条短裤也坐到窗边去。 “挑好了吗？我看看。” 他好难得这么温柔耐心的帮她挑沙粒。 林秀清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感觉一直保持平静的心，又起了点波澜。 “嘶～” “很疼吗？我轻一点，……”说着他还轻轻吹了两口气，才继续给她挑掌心的沙粒。 这要是没挑干净的话，伤口结痂后还是会化脓。 好一会儿后，他检查了过才说：“应该干净了，这两天少干活，正好台风天也没啥事。裤脚挽起来，膝盖给我看看。” 林秀清照办，把裤脚挽起屈膝伸到他跟前…… 两人一个安静，一个专注，屋里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突然一道超大的开门声响起！ “爹娘，吃饭了……” 门被重重的推开，撞到墙上，吓了两人一跳，叶耀东拿着针的手都抖了一下，差点插肉里去。 他气急败坏的正想骂两句，就听到小崽子瞎嚷嚷，“啊，爹羞羞脸，光溜溜的不穿衣服抱着娘的脚……” “卧槽，这个臭小子！叶成湖，你胡说八道什么！” 叶耀东恼羞成怒的冲出去把大儿子拎起来，才打了两下屁股就被老太太拦下来。 “打他做什么，小孩子都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他懂啥？” 汗～老太太这话说的…… 这么多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句，不然大家还真以为他有多猴急。 “阿清之前在外面摔了一跤，膝盖跟手都破皮进沙子了，我拿针给她挑一下，这个兔崽子嘴上没把门。”他又狠狠瞪了一下大儿子才回屋穿上衣服。 叶成湖有点委屈的摸摸屁股，“我也没说错啊……” 林秀清也有些尴尬的赶紧出来，也瞪了一眼大儿子，“闭嘴，快去吃饭！小孩子哪来那么多话？” 他瘪瘪嘴，跟着阿太上桌去。 家里的大人，除了叶惠美，个个都是过来人，谁还不了解夫妻之间那点事？不管叶成湖嚷嚷的是不是真的，他们反正都当不知道，依旧淡定的装饭的装饭，夹菜的夹菜。 叶耀东上桌后看到那一碗切片爆炒的椰子螺肉，胃口大开，率先夹了一片，嗯～鲜香麻辣爽脆香甜～绝味！ 顺手给他老婆也夹了一片，夫妻俩默契的相视一笑。 结果一顿午饭还没吃完，屋外一片灰蒙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傍晚了。 “把灯打开吧！太暗了！” 吃完饭，大家出不了门只能在家里活动，所有人都听到屋外头呼呼作响的风声，心里都挺没底的，也不知道这个台风要多久才过去。 原本都还以为只是小台风，他们这里应该受影响不深，却没想到台风的活动轨迹直接朝他们过来。 还好后院菜地里也有菜，家里也有腌的咸鱼，晒的鱼干，即使几天不出门他们也不怕没东西吃。 叶耀东无聊的躺在床上准备午睡一下，突然感觉有水滴滴在他肚子上，他仰头看了一眼头上的蚊帐，都还有小水珠凝结在那里。 “漏水了？” 外头的雨势也越变越大，水滴下落的速度也更快了，滴答滴答的，他赶紧起身准备去堂屋拿个脸盆接水。 突然，堂屋的灯也灭了，孩子们不懂事，还欢乐的惊呼，“啊，停电了～停电了～” “别吵了！” 叶母摸出早就准备好的蜡烛点起来，屋里才有一点光芒，她让蜡烛倾斜着，把油滴到桌子上，才将蜡烛放上去固定住。 他们这里年年都有很多的台风，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一有台风就停电。 叶母一连点了好几根蜡烛，“你们一人拿一根到屋里点着，免得的太暗了。” 叶耀东这才出声说：“屋里漏雨了，床板都湿了，你们都回屋检查一下，拿个盆接，不然晚上没办法睡。” “你床上漏雨，晚上不好睡的话，就把孩子抱过来，跟我们睡。” 他点点头。 床上搁着一个盆，一家四口确实不好躺。 结果不止床上一个位置漏雨，连房间桌上跟柜子都被雨水滴的嘀嗒嘀嗒响，叶耀东只好再起来去拿盆，结果没有脸盆了，大家屋里都在漏水，他只好拿汤碗接。 落在地面上的雨滴就不管它了，反正是灰土地，淌水也没事。 现在的老房子就是这样，只要下大雨，家家户户就没有不漏水的。 叶耀东重新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听着雨滴到脸盆里的声音，他也睡不着了，现在才下午，要熬到明天天亮有点难，他只好又出去堂屋看看大家都在干嘛。 听动静，几个孩子跑他娘屋里玩了，他对依旧在做网的林秀清说：“别织了，光线不好，伤眼睛。” 叶大嫂取笑道：“耀东越来越会疼人了，帮你挑沙粒就算了，还心疼你做网伤眼睛。” 林秀清被她打趣的有些尴尬，“呵呵～也不会很暗，还看得见。” 不听就算了。 叶耀鹏无聊的坐在桌边撑着下巴，干惯了活，突然闲着只能坐着让他有点难受，他提议道：“干坐着挺无聊的，不然我们三兄弟打牌吧？蜡烛多点几根。” “行啊，问问二哥玩不玩？” “他在屋里，我去叫他。” 他们三人刚打了两局，叶父也有些手痒痒的要求加入他们。 结果屋里就一直响起叶耀东气急败坏的声音，“靠，爹你会不会打啊，我们打对家，我才是你伙伴，你怎么出6给大哥过啊？” “我手上33467，我不出6出啥？” “草，啥烂牌，那你也可以出个对子，让我接过去，先走啊！” “我怎么知道你手上什么牌？” 叶耀东骂骂咧咧的，一直念叨着他爹是猪队友…… 叶父也不堪其扰，“换人换人，我也不要跟你一伙！” 然后一下午，叶父就不停的换搭档，老三换完换老大，最后换跟老二搭档，老二才不嫌弃他手臭牌烂…… 但是叶二嫂急了，跟爹搭档可是一直在输钱…… 最后打了一下午，当然是叶耀东跟叶老大赢钱了。 叶耀东甩了甩手上的毛票子，递给林秀清，“收好，又有钱进了！” 林秀清笑眯眯的接过。 叶父不甘心的念叨：“吃完饭继续！” “继续你的头啊继续，有空就给我多编几个竹扁，都不够晒鱼干了……”叶母骂了几句，叶父也不敢吭声。 第61章 台风过后 入夜后，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白天跟夜里对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屋里接水的脸盆汤盆他们都倒了好几趟，靠窗的桌子都被雨水砸进来，湿了一整片，林秀清特意拿了条擦脚布铺着。 两个孩子也不怕外头大风大雨，还在那里偷偷的玩蜡烛…… 叶成湖小心的将手指头伸到灯芯底下的蜡烛油里，然后拿出来指头就多了层白色的蜡烛冒盖。 直到十个手指头都带着蜡烛冒盖，才又一个个捏碎了，又继续重复…… 叶成洋则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根牙签出来，在那里拨弄着灯芯，搅拌着蜡烛油…… 蜡烛被他们玩的的忽明忽暗的晃悠，夫妻俩才发现两个调皮捣蛋，一人屁股上扇了一巴掌，两人在床上蹦哒了一圈，嗷嗷叫了一会儿才老实躺下来睡觉。 叶耀东靠坐在床边，闭目养神，他没地方躺，没办法睡，而且外头声响也很大。 他大哥二哥屋里也漏雨漏床上了，而且他们都是三个孩子，都分送到老太太还有他爸妈屋里了。 大家伙儿晚上都只能将就着挤一挤，先熬过这一晚。 “两个都睡着了，我这里给你躺一会儿。” “没事，你睡吧，我睡不着，明天白天再补觉也一样，我去把水都倒一倒。” 怕影响他们睡觉，他倒完水就去堂屋呆着，看着有几条长凳，就拿两条拼一起将就的躺下，眯一会儿。 直到后半夜，风势雨势才逐渐变弱，叶耀东身上也多了件长袖当被子。 躺长凳上睡不安稳，一有动静他就醒了，摸着胸前的衣服，他小声的说：“怎么起来了？” “抱洋洋起来尿尿，没看到你就出来看看。” “台风应该过去了，天也快亮了，你回去再睡一会儿。” “你进屋睡吧！” “不用了，你进去陪两个孩子吧，不然他们醒过来没看到你该哭了。” 林秀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进屋去了。 这还是第一次，台风天他没有自顾自的睡跟死猪一样，而且还迁就他们娘仨，往年可都是她靠床头上假寐一晚。 天刚蒙蒙亮后，叶耀东就坐起来了，这时老太太也撑着伞从后门开锁进来，她就住在后院的小屋子里。 “东子昨晚睡凳子上吗？哎呦，这怎么睡，你看你脸上跟脖子上都被蚊子咬了好多个包，快用口水抹抹。” 他随手抓了抓，不在意的说：“没关系，一会儿就不痒了。地都湿的，您进出一定要扶好墙壁，小心一点。” “哎哎，我知道，你要不要去我屋里再躺会？阿海也还在睡……” “不用，我出去海边看看浪大不大。” 外头还下着小雨，他拿过门后挂着的蓑衣穿上就出去了。 这会儿路上也有很多穿着蓑衣的村民在走动，都是出来看看台风过了没有，大家相互打招呼，都在说昨晚的风有多强，雨有多大。 “东子怎么也起这么早？” “嗯，睡不着就出来看看。” “一起去海边看看，大家伙都往海边走呢……” 他随意的点了点头，脚步没停下来了，一个邻居大叔而已，又不是很熟。 边走他边看看村里受影响程度，沿途的小树倒了几棵，很多人家屋顶的瓦片也被风刮的满地都是，还有稻草乱飞，到处都是枯枝垃圾，跟积水坑，看起来凌乱的很。 走到岸边的这一会儿功夫，天又亮了一点，岸边已经站了许多的村民。 他远远就看到滚滚海浪不停地冲高回流，混浊的海水上涨到了平时企及不了的高度，周围村民纷纷讨论说台风已经过去了，等海平面平静后，大家又能出海捕鱼了。 叶父跟他也就前后脚的功夫也到了岸边，天越来越亮，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叶耀鹏跟叶耀华也都出来了，靠海吃海，村民们最关心的就是海浪啥时候退。 一个个站在岸边都舍不得走，直到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来，村里的广播也在播放台风已经登陆浙省的早间新闻，大家才放下心来，陆陆续续回去吃早饭。 叶老大边吃边问：“爹，我们昨天每个人屋里都漏水的厉害，咱们是不是趁着今天空闲，去屋顶上检查一下瓦片，修补一下？” “嗯，要的，估计昨夜被台风刮的掉落移位了不少，所以屋里才漏的厉害，后院还有一点瓦片，等吃完饭搭个梯子我爬上去看看。” “那爹，我们房子明天就又能开工了？” “后天吧，现在到处都湿漉漉的，山上也都是泥泞，溪边水位上涨，淘石子也不方便，晚一天再开工吧。” “那咱们啥时候能出海啊？”两兄弟轮流发问着。 “今晚夜里是不可能的了，码头浪还很大，外海肯定还影响着，等明天看看潮水如何再说，台风过后货应该会多一点。” 叶耀华看到过叶耀东昨天的收获，既然今天空闲着，他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海滩，“那闲着也是闲着，等潮水开始退了，咱们也去沙滩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大货捡。” 叶母也很心动，“到时候，大家都一起去看看，淘点海货当菜配也可以。” “我们也要去海滩！” “对，我们也要去海滩玩……” “不是，是淘海，你们傻啊，会不会说，我们也要去淘海！”叶成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群弟弟妹妹。 “对对，我们也去淘海！” “哪儿都有你们，快点吃饭，现在潮水还没退，浪大的很，你们谁都不准去海边，要是被浪卷进去，谁也救不了你们”，叶母严肃认真的看着几个孙子，“听到没有？” “听到了。”大家异口同声的应着。 从小到大，他们听得最多的就是不准一个人去海边，也不准在没有大人在的时候下海游泳，一个个都记得很牢。 但是令大家失望的是，即使台风过了，今天潮水也没有马上退下去，只是水位下降了一些。 淘海的希望落空了，孩子们没有很失望，不能去海边他们也能撒欢玩别的，大人反而是最失望的。 放晴了一整日，直到第二天中午，潮水才逐渐退了下去，叶家人立马热情高涨的全员出动去海滩。 第62章 杜氏鰤 大中午的艳阳高照，前天夜里的台风仿佛是做梦一般，只不过是从家里走到海滩，叶耀东就已经汗流浃背。 想想，还是台风天凉快，要是屋里不漏雨的话就更好了。 刺眼的阳光迫使他眯着眼睛，“哦～海滩上还挺多人的。” “台风过后，潮水又退了，谁都知道要出来碰碰运气，再加上前天东子趁着台风天出来捡了一条鲈滑，村子里都传遍了，今天可不是好多人吗？”叶父皱着眉头说道。 “那还下去吗？” “来都来了，下去看看。” 沙滩上大多都是一群提着桶的妇女孩子，还有闲来无事的年轻人，碰到认识的，大家纷纷打招呼。 “吃过饭了吗？” “你们也来啦？” “捡到啥啦？” 嗯……都是这些话…… 叶耀东脚步都没停拉着林秀清脱离部队，直奔礁石区，就是前天发现大货的那块区域，沙滩上的小鱼小虾蛤蜊就留给其他人捡吧。 “爹娘，你们别跑呀，等等我们……” 叶耀东：这个傻蛋！ 他头也没回，等他们做什么？ 潮水才正在退，还未退到礁石下面，他们跑了一半路后就只能跟着潮水慢慢走了。 叶耀东看到前方有条大鲈鱼跟着浪在滚动，连忙松开林秀清的手，脱掉雨鞋，提着桶就直往海里冲。 林秀清没有看到，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冲向大海，连忙喊道：“你干嘛啊？浪一会儿又要打上来了。” “你在那里等着，不要动。” 叶耀东走到海水满到腰的位置才停下来，找刚刚那条鲈鱼在哪里，海浪一直在那里翻滚着，差点就让他漂起来。 正好一个浪花卷起，又给他看到了那条鲈鱼，就在他右前方一米的位置，他赶紧再往前挪过去，瞅准了用桶捞了一下，可惜鱼太大了，海水太多了，刚捞了就又被它跳出来。 他拿着桶紧接着追过去，正好海水浮动了下，它自己就游进来了…… 叶耀东高举着水桶过肩，然后赶紧往岸上走，浪一个个打上来，他整个人从头湿到脚，只觉得很是舒爽。 林秀清迎了上去，“你怎么还跑海里去抓啊？多危险……” “没事，我会游泳，不怕，而且也没离多远，海水就到我胸口，淹不到我”，他又将桶递给她看，“大鲈鱼，有四五斤呢，值个几块钱了。” “嗯，小心一点。” “啊～有个大螺～” 潮水浮动正好推了一个螺到他们脚边，林秀清欢喜的捡起来，“没想到站着不动都有螺送上门，里头有肉，不是空的。这是响螺吧？” “嗯！” “要不要砸开看一下？” 叶耀东哈哈大笑，“以为又有宝贝了是吧？”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这么大个呢！” “这个响螺没有，还是拿去卖钱吧！” “没有就没有。”她也没有失望，能有一颗美乐珠就已经是奇遇了，白捡一个大海螺也不错。 夫妻俩跟着潮水往前走着，别的海货都没捡到多少，蛤蜊倒是快捡了一桶。 叶耀东照旧掏出兜里的麻袋抖了抖，“倒进去吧！” 林秀清失笑不已，“你怎么回回都带着麻袋？” “我这是早有预料，不带着麻袋看你等一下拿啥装货。” 其实他是被前几天孤岛那一行给长了个记性了，反正只要出来，甭管用不用得上，他兜里都带一个麻袋。 “海滩这么多人呢，咱们带两个桶应该也够了。” “哪里够，我手上这个桶装着鲈鱼，你手上那个桶装着蛤蜊，要是遇到其他的货，看你拿啥装？” “好，你是海边人，你说的都对！” 两人跟着潮水往下走，有啥捡啥，来者不拒，直到潮水快退到礁石那片区域时，叶耀东才发现，他二哥二嫂也跟过来了。 “你们都捡到啥了，怎么还带着麻袋装？”叶二嫂好奇的伸着脖子瞄向他们的水桶跟麻袋，“啊，好大条的鲈鱼。” 麻袋里的蛤蜊倒是不稀奇，满沙滩都是，他们也捡了快一桶了，其他人也捡了不少。 林秀清笑眯眯的说：“刚刚潮水没退这么下去的时候，东子看到有一条鲈鱼就冲进海里捞了。” “呵呵，耀东最近看着是勤快了不少，浪子回头了啊。” 叶耀东也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往旁边礁石区走，不远处也有人往这边过来了，他得先大概转一下看看。 林秀清尬笑一声也赶紧跟上。 看到叶耀东弯腰抓起两只青蟹，他们眼睛一亮，也不落后，小跑过来。 “一下子又抓了两只青蟹啊，阿华我们也赶紧找找。”叶二嫂羡慕坏了，这又是大鲈鱼，又是大青蟹的，他们都还没抓到值钱的。 叶耀华憨笑着也到处转了起来，不一会儿也抓了一只，虽然个头没有叶耀东刚刚的两只大，但是叶二嫂脸上也笑开了花，有收获就好。 “阿东，阿东，快来……”林秀清这时候，突然激动的大叫，“是啥鱼啊？好大啊，它还在动！” 叶耀东听到她又激动，又说好大，连忙跑过去连刚发现的石头蟹也不捡了。 “这？这是杜氏鰤？是吧？” 他看着也有点不确定，毕竟海洋那么大，他也不是什么鱼都认识的，而且有的鱼都长得很相似，他觉得这跟他见过的杜氏鰤有些像。 “我哪里会认识？你问我，我问谁？” 体背蓝灰至橄榄色，腹面银白至淡褐色，体侧另具一条黄色纵带，应该就是杜氏鰤！ 湾湾周围海峡这个鱼比较多，但是这个个头有点大啊。 “这应该就是杜氏鰤！阿华，你过来看看！” 叶耀华他们也听到刚刚林秀清的声音，也很好奇，他走过去一看，有些不确定的说，“这个鱼好像是杜氏鰤，我在渔井码头搬货的时候，好像有看到过。” “这…这鱼应该超出一米长了吧？看起来有上百斤了啊？”叶二嫂羡慕嫉妒恨，怎么好运气都降临在他们身上？ “这条鱼能卖好多钱吧？” 叶二嫂把心里话都问了出来。 “卖多少钱就得抓了再问了，听说湾湾海域那边很多，曰本那边也很喜欢这个鱼，都拿这个鱼做生鱼片！” 在曰本是一种与三文鱼齐名的鱼类。 第63章 超一米过百斤，加钱 没想到台风过后还能捡到这么大的鱼，这个台风来的好！ 叶耀东摩拳擦掌的兴奋的挽起袖子，这个鱼也不是啥稀罕的贵重货，但是架不住它个头大啊，看起来有上百斤了，有这一条鱼今天也不虚此行了。 “阿清帮忙撑开麻袋，我把它推进去！” “你小心一点，我刚刚看鱼鳃还在那里呼吸，尾巴也动了，你可别被咬了。” “没事。” 叶耀华也主动挽起袖子一起帮忙，这鱼这么大，一个人可不好推。 “这么大的鱼，居然也会被卷到我们沙滩上，这两天外海的浪是该有多大？” “二嫂你要么再找一找，说不定还能再发现一条？”林秀清歪着脑袋朝她说了一句。 “不能吧……”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她行动起来也毫不含糊，拔腿就到处寻找起来，可惜让她失望了，只捡到两条鮸鱼。 在他们挪动杜氏鰤的时候，不远处的人也都朝这边走过来，也看到了这条大鱼。 “哇～什么鱼啊？这都有一米多了吧……” “这么大的鱼，居然搁浅了？” “我的乖乖，这啥鱼啊，这么大只？阿华你的运气真好……” “这不是我找到的，这是东子他们找到的。” 他其实心里也有点惋惜，早知道他们走进来一点了，这么大条鱼落礁石旁边，眼瞎了才会看不到。 其余叶家人看到这边这么多人，也都过来了，叶父叶母一脸欢喜的感觉上手帮忙，嘴里也念念有词，“那么大的鱼，也能被搁浅，不得了啊……” 人多，话也多，大家也都在七嘴八舌的说话。 “阿东这段时间运气很好啊？听阿财说你前天还卖了他一条鲈滑石斑鱼。” “是啊，你最近运气好像很足啊？这么大条鱼，阿华没看到，竟然给你看到了。” “啧啧啧～你们叶家又要发财了～” “你们家这段时间风水很旺啊？” 忙又不帮，话又要说一箩筐！ 把鱼彻底装到麻袋里后，叶耀东才对众人说：“你们也赶快去找找啊，说不定还有什么大鱼卡哪个礁石缝里了呢？” “对对对～” 大家一哄而散，也顾不得说闲话，赶紧去找一找，有的人还冲到潮水下面去了。 林秀清兴奋的看着麻袋里嘴巴一直在微动的鱼，“咱们不要再找了吧？先把鱼拖回去吧？” 叶耀东笑看着她，“满足了？” 她重重的点点头！ 何止是满足，简直开心的要上天！ 果然，那颗美乐珠，就是他们的幸运珠！ 叶母也兴冲冲的问：“这鱼怎么会被搁浅到沙滩上啊？这么大条？这叫啥鱼啊？” 叶父接过话头，“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是成鱼杜氏鰤。” 连他爹都肯定的说是杜氏鰤，那应该是无疑了。 “这鱼一斤也要两毛吧？个头还这么大，这一条也能卖好几十了？不错不错，东子最近财运是挺不错的！” 叶大嫂也有些眼红，“爹啊，耀东最近财运这么好，不如让他也跟你们出海，说不定也能爆网。”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这一个个的就是见不得他悠哉悠哉就把钱赚了…… “行啊，我没问题啊！出海就出海！” 叶父想了想也点点头，“那明天试试吧，你不会晕船的吧？” “那就不好说了，远的我也没去过啊，我又没有在海上飘过一整天。” “那就先试试看。” 叶母红光满面的道：“先让你爹帮你们把鱼抬码头去，趁还新鲜，问阿财多少钱收？” 林秀清也赶紧说：“我也一起去，还有两只青蟹跟大鲈鱼也一起送去卖。” “快去吧！” 1米多，上百斤的鱼，不亚于一个成年女人的重量，而且还没完全死透，时不时动一下，要是没有麻袋的话还真不好抬。 麻袋里面还有之前倒进去大半桶的蛤蜊，加起来都不止100斤了，还挺沉的。 “还好老子聪明，出来随时带着麻袋……” 叶父冷飕飕的目光瞪着他，“你当谁老子？” “呃…我儿子的老子！” “你儿子在这里吗？” “爹啊，别这么计较么，口头禅随口说说而已，听习惯了不就好了？” “你跟我说话，自称老子，还跟我说，听习惯了就好？找揍是不是？” 他紧抿着嘴，也不说废话了。 林秀清在一旁无声的露出欢乐的笑容。 阿财坐在收购点门口嗑瓜子，看到父子俩抬着个麻袋远远过来，也觉得新奇，“你们抬的啥呀？” “你猜？” “总不能抬个人过来吧？” “你是人贩子吗？”叶耀东无语至极。 阿财站起身，围着他们转悠了一圈，也看到麻袋里动了一下，“不是人难道是鱼吗？这么大？” 往他收购点里头一扔，叶父才拍了拍手道：“是杜氏鰤，你看看对不对！” “这么大只杜氏鰤？”他掀开麻袋一看，“还真是，这么大只，也少见，我先拿尺子量一下，看看多长？” 他从旁边一个破木头桌子的抽屉里，掏了一个卷尺出来量了一下，“一米二啊，真大……一起抬上去过个称看看，估计超100斤了。” “我的乖乖，还真是，115斤8两啊。” “你准备多少钱收？”父子俩均虎视眈眈的看着阿财。 “二毛二？啊…二毛三…二毛五…二毛五，就二毛五…不能再多了！”在父子俩胁迫的目光中，阿财迫于压力，也有些心虚，只好频繁改口。 “财哥，这你就不地道了，我家渔船的货都固定给你收了，你还一直给我压价。来…咱们先来根烟，再好好聊聊……”叶耀东勾着他的肩膀，从兜里拔了根烟给他抽，还顺带帮他点上。 心里忍不住吐槽，零花钱少，他自己都还舍不得抽，几天都没抽完一包呢。 阿财个矮肚圆，在他胳膊肘下，显得人更小了，两人站一块都成胖瘦头陀了。 “兄弟啊，不是我压价，是这鱼就值这个价，我已经尽量给高价了。” “财哥，你这是欺负我乡下人不懂货了啊，这杜氏鰤外头也叫章红鱼对不，这个要是就10几20来斤，那你给的确实是高价，关键是这条它超一米了，体重也过百了，这绝对不值这个价。” 第64章 嘴皮子利索 阿财抬头仰望着他，“呦呵，东子你见识不小啊？还知道这鱼超一米，体重过百，价格要加！” 叶耀东也翻云吐雾，吊儿郎当的说：“害～怎么也是海边人，前两年也没少去镇上玩，多少知道一点。” “那这样吧，咱们就爽快一点，就算个两毛八吧，八八八，发发发，我们一起发，又吉利又好听。” “哎呀，好听哪有实惠重要，咱们交易了这么多回，一来二去的也是老熟人，老交情了。你看我最近运气多旺，肯定是我们新家风水好，是个风水宝地，以后我们家肯定还能捕更多更好的鱼，到时候都给你收，我们双赢不是更好？对不对？” “嗯嗯！”阿财觉得他说的有理，频繁点头。 “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咱们三毛一斤就这么说定了，不准反悔了！” “嗯，嗯？啥？啥三毛一斤？我可没答应，你少胡乱引导我！”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叶耀东，这价格跟他给的可差多了！ 2分钱可差…差……好像就差2块多，阿财心里算了一下，好像也没差几块，但是，跟他一开始给的价格差多了，他可是生意人！ “这价格可不能胡来，三毛一斤我得砸手里了……”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干不脆的，前面还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翻脸了。之前那么多马鲛鱼我都没跟你讲价，等前些天去打听了一下行情，大家肠子都悔青了，我几个哥们差点过来把你收购点给掀了，还是我拦下的，你知道吗？” “当时也是太年轻了，脸皮薄，你说啥就啥了？现在我可是经一事，长一智，大家乡里乡亲的，你可不能再故意压价……” 叶耀东吧啦吧啦的胡说八道一通，其实他是被那条鲈滑随口提价养叼了胃口，想着再试试，能卖高价谁不想？ 但是阿财还真给他说的有些心虚了，那七千多斤马鲛鱼他确实没少赚…… “啊行行行……大家乡里乡亲的，我也是好说话的很，你说三毛就三毛了，这回我是真没赚你钱啊，就是想沾沾你的财气。” 叶父笑得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没想到三儿子跟阿财勾肩搭背的闲聊一通后，居然还真的提价了。 其实叶耀东心里都在骂娘了，草，那七千多斤马鲛鱼还真的卖亏了，这个奸商，还真的无奸不商！ 玛德，上辈子前五十年过的浑浑噩噩没心没肺，刚重生回来也对现在的鱼货价格不了解，让阿财占大便宜了。 改革开放后，有钱的老板可不少，这鱼这么大本来也只有有钱人跟当官的才吃得起，人家哪里在乎那几分钱，他才不信这奸商不赚钱。 林秀清也开心的很，从一开始阿财随口叫价两毛二，到现在三毛，多了整整八分钱呢，阿东嘴皮子真利索！ 她兴奋的将手上的水桶提到阿财跟前，“这里还有一条鲈鱼，跟两个大青蟹！” “啧啧啧～你们收获还真不错啊，这潮水才退下去多久？就捡到这么多值钱的！” “财哥一起算一下呗，价格给高点啊，都老交情了……我马鲛鱼都卖亏了……” “啊行行行，知道了，你别打扰我算账！”阿财一听他说话，头都大了，从来不知道叶耀东这小子这么难缠的，这条杜氏鰤给他说的，他都赚不了几块了。 “115斤8两，3毛一斤，这条鱼是34块7毛4分！” “这么少？？” 叶耀东瞪眼！ 阿财也瞪眼！ “哪里少了？你捡一条鱼就赚了人家快一个月工资，要么叫你老婆算算账！” “呃…我算算。” 钱这事当然不能马虎，林秀清尬笑着接过笔算了起来。 “没错，阿东。” “行吧，那你把那条鲈鱼跟那两只青蟹也一起算。” 阿财又拿笔在纸上刷刷算了一会儿，“这条鲈鱼4斤半，一块六，两只青蟹两斤六，就算你两块六吧，这里是4块2，加杜氏鰤，总共39块9毛4分！没错吧？” “没错，你说多少就多少，我还能信不过你么！” 呸～现在说的好听，刚刚还质疑他呢！阿财偷偷的翻了个白眼。 在他准备写收据时，叶耀东又开口了，“写啥收据啊，才几十块钱，你财大气粗直接给我结了就好了啊，难道你还准备月结啊？” “不归到你爹的货里头一起算啊？” “哪能啊，这鱼是我老婆发现的，钱当然算给她了。” 叶父也点点头，“对，不归我的货里头算账。” “那行吧，你拿收据晚上去我家拿钱，我没带那么多现金。” “好的，那你干脆写40元整就好了，也不差那6分钱！” 阿财落笔的手抖了一下，这个叶耀东！ 他心里骂骂咧咧的，但是还是按照这家伙的意思，写40元整！ “拿着吧，下次再有好货再送过来啊，我可真没赚你钱……” “知道！知道！” 叶耀东喜滋滋的接过收据看了无误后才递给林秀清，“收好了！” “嗯！”林秀清也欢喜的很，拿在手上看了又看。 叶父见货都卖好了，才出声道：“地上的蛤蜊我都捡好了，你们先拎回家，我去沙滩看看你娘他们回了没有。” “哦，好。” 夫妻俩提着桶兴奋异常，隔两天就又入了一笔钱，他们的家底又丰厚了，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叶耀东也沉浸在赚钱了的喜悦当中，有人陪着你一起辛苦，挣钱了也有人陪着你一起高兴，还真让人上头！ “你明天真的要跟爹出海吗？” “怎么？看不到我舍不得啊？” 林秀清没好气的说：“你也就最近天天在家，之前早出晚归的，除了睡觉，我连吃饭都不一定能看到你。” 叶耀东主动拉住她的手握紧了，痞笑痞笑的道：“你要是太想我了，我就跟爹说我不去了！” “胡说什么，谁正经活不干，整天赖家里，你放手，给人看到多不好……” “牵个小手怎么了！我又没牵别人，牵自己老婆还不行了？” “等会儿走在大路上给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怕啥啊？我又不是你姘头……嘶～” 林秀清挣脱他的手，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就不能让她多高兴一会儿？ 还姘头都出来了！ 真是皮痒了，欠揍！ 第65章 溺水急救 一路上叶耀东都边走边哄着他老婆，林秀清脸颊桃红，只觉得他越来越不要脸了，在外头居然还哄人，虽然…虽然好几年没听到了…… “你闭嘴，回家再说！” 叶耀东：口是心非！！！ “好的，那我晚上再说！” 林秀清：真的是，气也不是，骂也不是！ 等夫妻俩回到家里后，等了老半天也没见他们回来，两个儿子也都还在海边，两人放心不下，又准备一起出去看看，顺便打一桶海水回来养蛤蜊。 原本叶耀东想直接用清水撒点盐巴搅拌一下养也一样，也就一小把盐巴，林秀清非说他败家，说叶母他们会带海水回来的。 他只好都依她。 太节俭了，说到底都是因为没钱！ 两人匆匆的又往海边赶，刚走到岸边，就见沙滩上靠近海水的位置站立着好多人，海里还有人头浮动。 “怎么回事？” “有人掉海里了？” 夫妻俩相视一眼，眉头都紧锁，心里不由开始担心，不约而同的都快跑了起来，可千万别是他们家孩子。 叶耀东跑着跑着也回想起来了，他们村书记的大孙子就是溺水，送医院太远，耽搁了，抢救不及时没的，而且好像就是这两年。 因为跟自家没关系，他当时也就当新闻听，也没记心里去，但是这会去想，脑子里还是有印象的。 想到这里，心里头担心也少了一丝，只是没有亲眼见到，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等他先一步气喘吁吁的跑到后，就听到海里有人大叫，“找到了，找到了……” 然后不一会儿，村里几个青壮年一起托着一个孩子，从海里游上岸。 岸边的人也心急的迎了上去，顿时响起一阵阵的哭喊声，“阿斌啊～阿斌～你醒醒～” “儿子啊～你醒醒～” “阿斌～阿斌～” “没气了？啊～我的儿子啊……” 场面一阵骚乱……… “别急别急……先按一下他肚子，看看能不能把他肚子里的水吐出来，让他醒过来……” “或者倒挂一下……” 村民们都很热心肠的，七嘴八舌的出主意。 海边人基本溺水救治方法还是会的，但是这孩子已经呼吸，心跳都停止了，这时最应该做的不是，倒挂控水，而是心肺复苏，这其中最重要的是心脏按压，人工呼吸。 心肺复苏的急救技术，在后世普及率都很低，这时候他们乡下人哪里会，难怪上辈子这孩子等不到去医院就没了。 叶耀东看着干着急，他们这样容易耽误了抢救时机，好歹也是一条小生命，这孩子看起来也就他大儿子那么大。 他干脆上前把围拢的人都推开，“你们这么做没有用，他已经没有呼吸了，你们这样只会耽误急救，要先给他做心肺复苏才行。” “什么是心肺复苏？东子你会不会啊？”叶父看着有些担心，虽然乡里乡亲的都知道现在的情况，不至于会被赖上，但是人家丧子难免会失去理智。 “有学过”，叶耀东也怕没救回来被赖上，看向了这孩子的家里人，“要不要让我试试？他已经没呼吸了！要快一点，还有你们赶紧去公社打电话叫镇上的救护车。” “要要要，你快试试。”说话的是村书记陈厚中，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眼眶红红的跟东子说完就赶紧叫孩子他爹快跑去打电话。 能当书记的，也不是无知的人，都已经没气了，这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最起码叶耀东说的心肺复苏，这名字听起来还挺靠谱的。 叶耀东也放心大胆的伸手，他用手摸颈部大动脉确定没有搏动后，又检查了口鼻没有异物后，就立即心脏按压。 位置在胸骨中下1/3处，双手重叠，向下按，达到5厘米左右，每分钟100-120左右，每30次人工呼吸2次，一直保持下去。 这是他跑大船时学的急救知识，没想到自己被淹死了，这套手法还能急救他人。 旁边的村民看着他的举动，都不敢出声打扰，只敢小声的议论。 叶耀东一直重复一个动作，不一会儿身上就大汗淋漓，他心里也紧张，怕救不回来，好歹也是一条命。 他死过一回，也爱惜生命的很，这孩子居然让他撞上了，他也希望能让他捡回一条命。 直到七八分钟过去，这孩子依旧没反应，旁边的妇女也实在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你行不行啊？我儿子是不是已经死了？救不回来了？呜呜呜～” “还有时间，如果再过二十分钟后依然不能恢复，才能确定死亡。” 这下哀嚎的人更多了…… “闭嘴…不是说还有时间吗？你们别吵了……”陈书记喉咙哽咽的呵斥家里的妇女。 “动了，动了，他手动了，活过来了……”人群当中，眼尖的村民嚷嚷的道。 “对对，我也看到了～” 所有人目光中都崩出希翼的光芒，真的活了。 叶耀东也松了口气，但是手上的动作，跟人工呼吸都不敢停，因为呼吸、心跳在短期恢复后还有可能再次停止。 直到坚持不下去了，才叫他大哥二哥轮流帮忙，直到救护车来了，交给医护人员后，他才松了口气。 “妈呀，可累死老子了！手都抖了！” 身旁的村民们从头看到尾，亲眼见证已经停止呼吸的孩子又活了过来，心里都非常激动。 “东子，你可真厉害，居然还懂这种急救方法？” “还好今天有你在，不然阿斌这孩子还不知道如何了……” “对啊，听你说这是叫什么心肺复苏吧，你哪儿学的啊？” “没想到东子你还会这个呀？” “总算是让阿斌这孩子捡回一条命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来玩水？”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通，叶耀东一句话都没说，他累啊…… “好了，没事了，救护车都走了，大家回去了，回去了。” “东子啊，下次教教大伙你那个方法，咱们村每隔几年都会有小孩或大人溺水，大家要是都懂的话，也能让溺水的人，多一点生还的希望。”陈书记拍了拍叶耀东的肩膀，眼眶都还红的。 “行啊，这个简单！” “等阿斌爸妈从医院回来，我再让他们上门感谢，没有你，那孩子说不定真的就没了。” 叶父笑着接过话头，“陈书记你客气了，大家乡里乡亲的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感谢也是应该的！” 大家边走边寒暄着，说着客套话…… 第66章 逗弄老婆 叶耀东一回家就赶紧冲凉，然后回屋就开始教育自己家的两个孩子。 “老大，你不会游泳吧，想不想学？” “想，爹，阿海哥都会游泳，我也要学游泳！” 另一个叶成洋也在床上蹦蹦跳跳的嚷嚷：“我也要，我也要！” “吃屁你要不要？等会把床板跳塌了，看我不揍你”，叶耀东瞪了这小家伙一眼，又对大儿子道，“刚刚那个小孩溺水了，你看了怕不怕？” 叶成湖缩了缩脖子，也想起了刚刚在沙滩的情景，犹豫着说：“爹，我要是学会游泳，是不是就不会溺水了？” “除非掉进深海，没人发现，体力不支，又没有浮木可以撑着你，不然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溺水。” “我害怕……” “你一个男孩子怕什么，有老子教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也是怕孩子调皮，跑到海边自学，虽然上辈子两个孩子不知咋学的，都会游泳，但是谁知道轨迹会不会变化，毕竟今天那个孩子被他救回来了。 有他教，他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对，让你爹教你游泳，你不准跟你哥哥姐姐们跑海边自己学。” 林秀清在一旁也狠狠地点头，刚刚在沙滩上，她也担心坏了，生怕溺水的是自己孩子，他们海边人基本都是做海的，肯定要会游泳。 “没学会游泳前，没有大人在身边，你们谁都不准下水，不然让我知道我打断你们的腿。” 叶成湖缩了缩脚，弱弱的道：“知道了，爹。” “等明天看看有没有出海？没有的话，我明天带你去学，好了，去玩吧。” 自由了，叶成湖兴奋的就从床上跳下来，叶成洋也有样学样，差点吓了林秀清一跳，连忙把他接住。 “你个笨蛋，你哥干嘛？你也干嘛？这是你能跳的吗？叶成湖你给我过来，当哥哥的也不会做好榜样……” 明知道他娘在骂人，傻瓜才凑过去，叶成湖直接头也不回的溜了，只留下叶成洋在那里哇哇叫着等等我…… 林秀清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打了小儿子两下，才放他离开。 男孩子也皮实，也不哭不闹，小不点儿一个，还撒腿就跑。 她这才看向叶耀东，“你刚刚在海边的那套动作教我一下！” “你要学？” “以防万一，整日生活在海边，难保不会有用上的时候。” “行啊，那你躺下来，我示范给你看。” “嗯！” 刚开始叶耀东还认认真真的跟她说如何急救，手要如何放置按压，她也听得认真，但是不一会儿就变味了。 “你手搁哪呢？” “不是正在教你？” “走开，你这是教吗？是这个位置吗？你明明是在揉……”林秀清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听到。 “别动啊，急救得坚持半小时呢，没有生命气息才能放弃……” “救你个头，走开，我得去帮娘做饭了……”她整个人都快被压在身下了，他也好意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有大嫂二嫂！” “她们去码头卖货了……” “我今天又帮你赚了40块，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林秀清双手抵着他肩膀，狠狠地剐了他一眼，“不是我发现的吗？” “那我也出力了！而且青蟹是我抓的，鲈鱼也是我抓的！” 气人！ 叶耀东笑眯眯的看着她瞪圆了眼睛的模样，然后偏过头去，将侧脸伸到她跟前，催促道：“快点，赶紧表示表示就放你出去煮饭，不然等会儿两个儿子跑进来看到，又要瞎嚷嚷了！” 自己老婆，还不兴逗弄两句了？看着她表情丰富的鲜活模样，他也乐呵的很。 林秀清哪里能让他得逞？ 直接将手掌摁在他脸上，用力压向一旁的枕边，然后翻身骑在他身上。 他闷哼一声，掐住她的小腰不让她逃了，小声的说：“原来你喜欢这样……” 林秀清脸颊刷一下就红了，啐了他一口，赶紧翻身下地，五指张开随意的梳了几下头发就跑出去了。 叶耀东则悠哉悠哉的翘着脚，伸手枕在脑后哼起了歌，如果不是他有意放手，还能让她跑了？ 他爹去避风港开船了，也不知道今夜要不要出海，他打算闭目养神一下。 结果刚睡着，就被他老婆叫醒了，“你朋友们来找你了。” 他睡眼惺惺的嘀咕，“你怎么舍得来叫我？之前不是还巴不得说我不在家。” 林秀清没好气的说：“那我就直接跟他们说你不在家了。” 要不是看在这段时间，他朋友们干了点正事，又时不时过去房子那边帮忙干活的份上，她才不来叫他，肯定直接跟他们说他不在！ 叶耀东拉了她一下，“别啊，我起来了，我去看看他们是不是有发财的事找我？” “拉倒吧，你们一群人在一起不是打牌就是吃吃喝喝，还能有发财的事？” “谁说没有，前几天给你分了快400块忘了？说不定又有啥好事呢？” “那是运气，出海刚好碰上了。” “那也发了一笔财不是？” 林秀清也不跟他辩，反正离饭点没多长时间了，他兜里也没钱，“早点回来吃饭。” “嗯。” 他系好裤腰带就匆匆跑出去，身后他娘也在唠叨，“都4点了，晚一点要吃晚饭了还不消停，还要往外跑……” 门口阿光小小他们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等在那里。 “找我啥事啊，我正在睡觉。” 阿光摸着下巴，围着他转了一圈，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干啥啊？” “听说你下午大展神威救了陈书记的孙子，所以我们过来瞻仰一下。” “要收费的，看一眼两分钱！” “我呸，以为自己是明星呢！” 小小在一旁笑道：“走啦，都4点了，别耽误时间了。” 叶耀东莫名其妙被拉着走，“你们都还没告诉我干嘛去呢？” “钓黄鳝去不去？” “神经病，前两天台风天刚下过暴雨，田里沟里水位上涨，钓毛线啊，洞都看不到！” 这去了不是浪费时间吗？还不如在家里睡觉，这群傻逼！ 第67章 钓黄鳝 叶耀东说完扭头就要回家，却被阿正拉住，“急什么！我们能不知道水位上涨看不到洞啊？是小小说他昨天去稻田检查排水，看到了垄沟岸边秧田一面好多新打的黄鳝洞。估计是稻田被淹，它重新找洞了，他想着台风刚过，大家家里肯定忙着收拾，所以等到这会儿太阳没那么大了才来叫我们。” “这还差不多，钩子跟蚯蚓都带了吗？” “带了带了，还用你说？” “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双雨鞋，拿个水桶。” 好几十年没钓过黄鳝了，他也挺感兴趣的，他也就这点乡下人的爱好了。 出来后他又好奇的看向小小，“昨天你们稻田里鱼多吗？” “还行吧，鲫鱼，鲤鱼，草鱼都有，草鱼挺大只，其他鱼都小的很，也不知道哪里游过来的，你们要不要？要就去我家拿，难吃死了，也不知道我爹拿回家干嘛？” 大家都摇摇头，这时候他们海边人都不怎么喜欢吃淡水鱼，觉得土腥味太重了！ 只有叶耀东不客气的说：“你们不要我要，晚一点去你家拿草鱼跟鲫鱼，鲤鱼我就不要了。” 他不喜欢吃鲤鱼，他喜欢吃红烧鲫鱼和鲫鱼豆腐汤，草鱼红烧也不错。 昨天他大哥二哥去田里检查也没说抓点鱼回来，估计是嫌小，而且吃惯了海鱼也嫌淡水鱼不好吃。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到马路上，又往东桥村的方向走，他们村里人的田地都处在与东山村的交接位置。 才7月出头还没开始插秧，田间地头上空荡荡的，晚稻要7月中下旬才会开始插秧。 走在脏兮兮的田间，叶耀东看着自己一脚的泥巴，还好穿雨鞋了。 其实五月份钓黄鳝最好了，那会儿气候变暖，水温上升，黄鳝从越冬的泥穴钻出，聚集到田间、塘、沟等比较宽敞的浅水域，觅饵育肥。这时食欲旺盛，是钓取的最好季节。 小小放下水桶，“钓竿跟蚯蚓你们自己拿，桶里有空瓶子，各自倒一点蚯蚓，一人分点。” 他们的钓竿很简易，就自己随便做的，一根小木棍绑着线跟鱼钩，别看很简易，还是可以多次使用的。 叶耀东拿过他们桶里的小木棍，跟装蚯蚓的罐子，在竹签末尾的钩子上穿上蚯蚓，蚯蚓穿钩不露钩尖，其他人也都穿上已经开始寻找了起来。 “各自行动了。” “老规矩，比赛看谁钓的多，最少的下次喝酒洗碗！” 哦，原来还有这规矩，他都差点忘了。 黄鳝在水中，一般都是自己在软泥中打洞或在天然的泥洞或石洞中穴居的，所以钓黄鳝首先要会找黄鳝洞。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黄鳝都有通气孔，因为泥土里不止住着黄鳝还住着蚯蚓小虫，他们之间的洞相互通着可以借用邻居的通气，晚上进食也不一定就一直在一个地方出洞。 有时被一片小草，挡住，或者水不够清澈，还有很多小浮莲。 但是黄鳝洞在泥岸边一定有，这时候就要靠手指找，用食指或者中指，在离水5到10公分之间的岸边以30度至45度的角度手指全部插入。 感觉里面突然空了，拿开手指能看得到有水，内部空间很大可以挖开点钓，说明找到黄鳝的窝，有时候上面会有泡泡，有泡泡的话那这就是传说的护仔洞了，就是抱窝的黄鳝洞。 也有肉眼能识别的洞，位于水线之上8厘米范围区域内仔细寻找也能看到。 叶耀东刚走几步，就看到脚下泥岸边周围有多个圆润光滑的洞，大概有他大拇指粗细，正准备放到洞里去，就听到小小叫了一句，“钓到了一条！” “哦？还挺大的，看起来有半斤了！” 阿威也欣喜的说：“我也钓到了一条！好像有点小。” “老子也钓到了！” 在大家都有收获时，叶耀东也不着急，在洞口勾尖朝下，逗钓了一小会儿，清楚看到洞里的水有进出的现像，而且还听到“啪啪”的声响。 上钩了！ 一条特大的，目测有七两左右的黄鳝被他钓了出来，看起来贼粗。 这时候野生黄鳝个头普遍也就二三两多的样子，达到4两重的黄鳝都很少见，他这条真的超大只了。 几十年后，随着人们生产生活对环境的污染和破坏，农村田里的野生黄鳝越来越少了，像这么大只的，一般都是养殖的。 运气不错，第一钓就钓到这么大条的，叶耀东瞬间激情满满，将它放到桶里，又继续上饵，换下一个洞口。 这时候田间多的是黄鳝，好钓的很，基本不费什么劲，而且垄沟岸边很多洞都是新打的，有的都有黄鳝觅食所留下的痕迹，好辨别的很。 才钓了两条，叶耀东就看到两个抱窝黄鳝洞（产卵的黄鳝），因为洞口有泡沫。 这种的他就没放饵下去钓了，因为黄鳝钓走后洞里的鳝鱼籽，或者刚孵出的小黄鳝一段时间后会全部死去。 可持续发展么！ 何必绝人子嗣？ 以后野生黄鳝可是会越来越少的！ 他慢慢挪动着位置，水桶里的黄鳝也越来越多，有大有小，最大的就属他的第一钓了，小的也都有二三两。 将罐子里的蚯蚓用完后，他也直起腰背伸了伸懒腰，太阳也快落山了。 朝不远处或蹲或站的几个朋友喊道：“喂，太阳下山了，收工回家吃饭了！” “最后两条蚯蚓了，让我钓完！” 阿光嚷嚷了一句又继续蹲下去，其他人不管钓完了没有，都往外走。 “你们钓了多少啊？” “15！” “16！” “13！” “哦～你洗碗！我18只！” “真的假的啊，我看看……好像是比我们多，早知道我就多拿两只蚯蚓了！”阿正叹了口气。 “别急啊，还有阿光没好呢”，阿正朝远处正站起来的阿光喊了一下，“阿光，你钓多少条了？” “这两条钓了有16！” “好吧，下次我洗碗。” 愿赌服输！ “快点，赶紧回家吃饭了，都饿扁了，正好拿回去下锅炖。” 这一桶也有5-6斤了，叶耀东在心里默默数了一下人头，家里17个人，正好够一人一条，还能多剩一条。 第68章 混账小子谁家都有 等他提着桶回到家时，大家都已经上桌准备吃饭了，林秀清迎了上去看到一桶的黄鳝也很欢喜。 “原来是去钓黄鳝了？之前问你，还说不知道，晚上正好给大家补补，明天又要开工干活了。” 叶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整日就喜欢干这些事，正经叫你下地割稻谷你又要偷懒。” 除了赚钱的时候，他爹少有看他顺眼，叶耀东不在意的嬉笑，“我这不是也能改善伙食？黄鳝也很补啊！” 等过个几十年，你想钓都没得钓！只能去买养的吃。 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黄鳝好啊，有段没时间没吃了，干活跟出海那么辛苦，本来还想着过几天杀一只鸡给你们补补，晚上吃黄鳝正好，鸡留着等中秋再杀，东子快洗手上桌吃饭，这个我来煮。” “好。” 叶耀东看向他爹，“你刚刚从避风港开船回来，海上浪还大不大？夜里可不可以去？” “可以去，正好前几天你二哥去过了，今天夜里带你去试试，按顺序来排吧。” “哦！” 他反正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那就让他看看自己运气有多旺。 饭后，他先是带着收据跟林秀清一起去阿财家拿今天的卖鱼钱，又顺道去小小家拿了两条3斤重的大草鱼，跟3条鲫鱼放桶里养着，明天给工人当菜正好。 好几天没出海了，家里人多，前段时间存的鱼干咸鱼都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林秀清看到他洗完澡又光着膀子没衣服穿，进进出出的，这几天看着他明显晒黑了很多，忍不住道：“我明天抽个空去给你买块布，再做套衣服吧！” “啊？好好的，怎么想起要给我做衣服了？你自个做两身就好了，我又不干嘛？穿什么新衣服？” “你最近不是都在帮忙做事吗？一天都要换洗两次，你就两件衣服也不够换，我再给你做一套吧。” “哦，那你看着办吧！” 就两件衣服确实也不够换，前两天台风天，衣服没干他当天就没衣服换了，只穿短裤在家里来来去去。 之前他早出晚归的，林秀清才懒得管他有没有衣服换洗，现在不行了，不是房子那里干活就是要出海，肯定不能让他没衣服穿。 叶耀东其实对自己穿啥挺无所谓的，一直都是她在张罗，反正不会连换洗的两件都没有。 “你也给自己整两套穿呗，正好最近有赚了点钱。” “不年不节的做什么新衣服？浪费钱，我有三件够换了。阿嫲把黄鳝炖好了，你出来趁热吃吧。” “哦。” 桌上已经摆满了碗筷，每人碗里都有一条黄鳝，只有他碗里是两条，一条最大的，还有一条小一点的。 老太太还在旁边，一直跟他说，让他快吃。 他点点头，挑起一条小的，从头开始，将肚子都剥下来，内脏挑出来，黄鳝血放到老太太的碗中，肉放到林秀清碗里。 “吃吧，我碗里还有一条更大的！” “你自己吃，我们都有。” “我也有，比你们都大。吃吧，吃完了，我过几天再去钓，田里多的是。” 老太太笑眯眯的笑纳了，林秀清也干脆先夹了喂孩子吃，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用推来推去，桌上其他人就看着，自顾自的吃也不说话。 黄鳝血是它全身的精华，大补。但是孩子们都不喜欢吃血，却都被大人们强制喂了，哪有人吃黄鳝，不吃血的。 吃好喝足后，除了叶父因为要出海，早早去睡了，其他人都坐门口去纳凉，叶耀东在屋里躺了会儿睡不着，也出去门口乘凉。 结果一出去就听一堆妇女在那里闲聊。 “你们下午那条大鱼卖了多少钱啊？是不是有一百斤啊？” “能卖几十块吧？” “我听阿财老婆说那条鱼40块收的！” “我的乖乖，这么值钱啊？” 这时候乡下妇女哪会知道财不外露啥的，大家聚在一起，不是说闲话就是攀比，叶母直接眉开眼笑的就嚷嚷开了，“没有那么多，就30多块钱，还有其他货一起卖了，才有这么多。” “阿东最近出息了啊，又是马鲛鱼又是石斑鱼，现在又捡了一条那叫啥杜什么…真是发财了。” “是杜氏鰤！咱们海滩可第一次出现这么大条鱼，阿东运气可真好……” 叶耀东靠在靠椅上晃一下，晃一下，懒洋洋的道：“不是我运气好，是阿清运气好，是她发现的，我就是帮忙抬一下，钱都进了她兜里，我就是个打工的。” 旁边邻居大婶哈哈笑：“这话说的，夫妻俩，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就是咯，怎么叫你给阿清打工的？” “唉～” 叶耀东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把兜里的一包友谊香烟掏出来扔椅子上，然后把两个口袋都翻过来，颠了颠手上一个五分硬币跟两分硬币。 “看到了吧？兜里空空的，只有七分钱，卖鱼赚的都是她的，我不就是给她打工的？” 林秀清不好意思的笑看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摆出来……” 叶母也忍不住笑骂道：“你有口烟抽就好了，口袋里要放什么钱？没得给你败光了，家里的钱就该让你媳妇儿收着，有个几分零花钱够了，友谊香烟才四五分一包，够你花用几天了。” “唉，小的时候娘管，结婚了老婆管，老了说不定还要看儿子儿媳妇的脸色，人生啊～” 他又坐了回去开始摇靠椅！ 这话得到了周围一些大叔们的赞同，“有道理啊，可不是一直被管着吗，多喝口酒都要被一直唠叨。” “就是啊，还要被嫌弃…不是说烟味大，就是说我打呼噜七七八八的，烦死人了……” “你个老烟枪，天天在那里咳，还要抽……” 不一会儿周围又都是大婶们的骂声…… 成功转移话题后，叶耀东又开始悠哉悠哉的晃着，他可不喜欢有人打听他家底，算他最近挣了多少钱。 正当他靠着靠椅摇的好好的，也不知道哪个混账小子过来，把他靠椅往后面掰了一下，害他整个人摔到地上！ “啊，卧槽～踏马的，谁干的……” “哈哈哈哈～” 叶耀东气急败坏的爬起来瞪着不远处哈哈大笑的那群臭小子，里头有他们家的，也有邻居家的。 真的是混账！！！ “三叔，是叶成湖，他跟我们打赌输了……” “你个兔崽子，别跑～” “啊，爹啊～是他们，是他们说你不会生气，阿海哥也说你平常也天天跟他们这么玩，开个玩笑，你肯定不会打我……… “啊……我错了，娘啊～娘啊～救命啊～我爹要打死我了～” 第69章 第一网爆网 叶成湖被叶母救下后，叶耀东也回屋睡觉了，夜里还要出海的。 睡的迷迷糊糊，一阵敲门声，把他给突然惊醒了，本来有事搁在心里，睡觉就没有多沉，听到声响，他直接就坐起来下床了。 林秀清也听到了敲门声，转头看过去，她男人已经起床开门了，她刚坐起来就听到门口传来说话声。 “起来了就好，洗漱一下，走了。” “知道了。” 叶耀东转头进屋穿衣服时看到她下床，差点吓一跳，“你起来干嘛？” “听到动静就起来了，你在海上小心一点，多听爹的。” “知道了，又不是三岁孩子，你继续躺下去睡吧，现在才两点。” “嗯。” 叶耀东穿好衣服雨鞋就匆匆出去吃饭，吃饱了再出海。 叶母又另外给他们用饭盒装了两份饭菜，还煮了两个鸡蛋递给叶耀东。 “你今天第一天出海，这两个鸡蛋是给你的，你大哥二哥第一回跟你爹出去的时候也有。” 他应一声把该带的都带了，就带着头灯赶紧跟在他爹身后。 外头漆黑一片，只能靠头灯照亮前路。 村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等走到码头就热闹了，到处都是头灯闪烁，还有说话的嘈杂声。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船。” “柴油买了吗？” “买了，下午开船回来的时候提前买了。” 台风过后，今晚应该是村里人第一次出海，码头停满了各种船只，好几条船都正在驶离岸边，或者已经飘在海上了，他们家的铁皮船对比摇橹的小木船，已经算是大船了。 在机器哒哒哒的嘈杂声中，船往远处的海洋驶去。 因为天黑，叶父也不放心将船交给叶耀东开，怕他不会辨别方向，叶耀东也知道他光靠嘴巴说没用，他爹才不信他，他干脆乐得自在，随地一躺，准备再眯一会儿。 直到开到最近常常捕捞的这片海域，叶父才把他叫起来，“到了，要放网了，看好了。” 他们是单船拖网，用有袖拖网，以底层作业为主，采用尾拖形式。 这种拖网通过在网的两侧加装两块挡水板，在渔船拖动渔网的时候，水流推动两块板子呈一定角度向外扩张，带动渔网打开网口。 叶父把叶耀东叫醒后，就放慢速度前进并从尾滑道放出网具，将网板连接在曳纲并使之脱离两网板架。 然后渔船快速前进，并逐步放出两曳纲。当曳纲放出预定长度后，渔船按预定的拖向和拖速拖网前进。 拖网速度一般为每小时3～5海里。 叶耀东其实上辈子都会，但是他还是很认真的听他爹跟他讲原理。 “多久起网啊？” “看情况，一般两三个小时起网一次。” 在海上作业是很枯燥的，再加上这时候又没有手机可以刷视频，他只能撑着下巴望着海平面干等着。 而且对着他爹，也没有面对他朋友来的有趣，要是跟朋友一起，还能聊天打屁，打打牌什么的。 叶父也见不得他闲着，直接冲他喊道：“你过来开一会儿！” “你放心啊？” “前几天你不是还说阿光教过你，你会？这会儿给你试试。” “行啊！那你眯一会儿，这一网交给我了，一定丰收！” 只要他爹放心，他哪有不行的，重生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是他们觉得他不行。 叶父嫌弃的看着他，“你能把船开好就不错了，小心别撞到礁石。” 小看他！ 叶耀东也不跟他爹犟嘴，瘪瘪嘴直接看向远处海面，老老实实开船好了。 叶父看他还有模有样的，也放心了不少。 等到天蒙蒙亮，叶父瞅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打算起第一网。 渔船慢速前进依次收绞曳纲，当收绞至网板时，叶父将网板固定在网板架上，使之脱离曳纲，继续收绞网具，将其自尾滑道拖到甲板上。 叶耀东也跑上前帮忙拖，“这么重啊，有大货吧？呦呵，是鳐鱼，这么多啊，便宜是便宜了点，但是数量是真多，这一堆有快有一百斤吧？还有几只真雕呢……” 鳐鱼一斤估计不到两毛，但是这近百斤再加其他的鱼货也有20块了，还有一些零散的虾蟹，算是爆网了，他们村里现在拖网的一天也只赚个十几二十块。 叶父也很满意，“嗯，这一网不错，遇到鳐鱼鱼群了，果然台风过后比较有货。” 鳐鱼是软骨鱼，身体扁平成菱形状，外形奇特而优雅，整个胸鳍很像一对大翅膀，游泳的时候就像飞行一样。 它和魔鬼鱼长得很像，但鳐鱼有尾鳍或背鳍，而魔鬼鱼只有头鳍或吻鳍。 大小也不同，魔鬼鱼是鳐鱼中最大的种类，鳐鱼远不及魔鬼鱼。一般鳐鱼最长达2.5米，而最大的魔鬼鱼会超过7米。 而且魔鬼鱼还有强大的攻击性，容易置人于死地，因此被称为“魔鬼鱼”，而鳐鱼的攻击性小得多。 叶耀东边分拣边说，“难道不是我的运气加成吗？” 叶父斜睨了他一眼，“下一网让你放，还让你开，你想要往哪开就往哪开。” “行啊，有我出马，今天绝对大丰收。”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现在说的好，看他能爆几网！ 这第一网就已经够本了，叶父不介意放手让他试一网。 把鳐鱼分拣好，其他散货交给他爹，叶耀东就跑去开船放网了。 时间缓缓流逝，天空越来越亮。 海平面上也渐渐地发出淡淡的橙色光芒，越来越浓郁，天边的云层也泛着亮光，吸引着海上渔民的注意力。 叶耀东也看向了天边，日出了？ 远处霞光万丈，太阳从东方的海面上，从海天一色的混沌中，露出丝丝金边。 不到两分钟，太阳就一下子跳将出来，放射出夺目耀眼的光彩。 浩浩的云海被太阳的红光一照，色彩斑斓，金灿灿的朝晖，渐渐染红了东方的天际，水面上也荡漾着无数道金光。 好一个海上日出！真的绝美！ 可惜现在通信不发达没手机，不然可以录下来发给他老婆看，她肯定没看过海上日出。。 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带他老婆来海上看日出。 叶耀东看个日出也没耽误开船，一直掌控着方向匀速的前行拖网。 第70章 爆网 等到红彤彤的太阳高挂天空，叶父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起第二网。 去到尾滑道，结果发现这一网好像货更多，拖着更费劲了，叶父冲叶耀东喊了一嘴，“快来帮忙！” 父子俩合力将网从尾滑道拖上来，“妈呀真费劲，这一网还是鳐鱼呢，咱们这是进到鳐鱼群里出不来了？” “运气不错，又爆网了，今天这片海域都是鳐鱼。”叶父喜滋滋的说。 这鱼群成群结队的，打一网，可比那些零散的虾蟹收获好。 叶耀东也笑得牙不见眼，“这一网更多，咱们今天要发财了，还有两只中华团扇鳐，这条大青鲨也不小，还动呢，也有四五十斤了。” 大青鲨鱼可是号称海里最美丽的鲨鱼，长得俊俏无比，现在海里还多的很，等40年后，这鱼也要被列为濒危物种，有许多国家都在捕捞大青鲨，尤其是rb。 “嗯，也能卖个几块钱了。” 鲨鱼肉的价值很低，有价值的是鲨鱼的鳍部分，但是对他们现在这时候物资匮乏的人来说，那也是能吃的大块鱼肉。 他有些得意，“就说我运气好吧，这两网卖个50块，有的吧？” 气运这个东西，玄之又玄，你天天乐呵呵的说自己运气好，可能运气真的会很好，你若天天唱衰，霉运还真有可能一直伴随着你。 “嗯，这两网收获很不错，有工人一个月工资了，今天还可以再打个三网，你去开船放网，这里给我来。” 叶父也很满意，这两网抵得上他们前几天出来两趟的了。 心里也忍不住想三儿子最近运气还真是挺好的，可能是新人的原因吧，正好趁他运气旺，让他多打几网，而且看他还挺有打鱼天赋的，不用怎么教就已经像模像样了。 若是分家以后也能保持这么勤快干活出海，他们两个老的也不用担心他会饿死了。 总算是掰正了一点了。 叶耀东继续放第三网，第三网收获就没有前面两网好了，而且第三网没有鳐鱼，不知道是不是跑了，还是被他们抓光了，竟然全部都是巴浪鱼！小小的居然拖了有一百多斤！ 但是这个鱼贼便宜啊啊啊！ “草，怎么是巴浪鱼？这个鱼一斤有没有五分钱？” “三分钱收购吧！” 叶父也没有很遗憾，打鱼这种事也是要靠运气的，哪有每网都爆的道理，这一网的货值跟他们正常一网的收获也差不离。 而且这个鱼虽然便宜，但是晒成鱼干或者腌咸鱼味道很不错，他们家里人都喜欢。 叶耀东的饮食品位也比较低，普通人都对这个鱼嗤之以鼻，他却觉得肉粗有肉粗的好处，久煮之后的巴浪鱼，肌理结实，滋味深长，咀嚼起来特别有劲，就是卖价太便宜了。 要是花钱买，可能就不这么想了，可能会直呼捡了大便宜。 “前面两网爆了，这一网干脆都留下来晒吧，或者拿一部分腌，反正不会坏，房子还要建几个月呢。台风刚过，家里啥吃的也没有，正好囤一点，万一又接连遇上台风，家里也不怕没东西吃。” 这种便宜的鱼留一点，自己吃或者给工人当菜都很划算。 “乌鸦嘴！哪有台风天天刮，”叶父瞪了他一眼，“看看吧，看看接下去几网收获如何？” “肯定差不了！” “把这些拣完之后就先去吃饭，吃完再继续放网。” 叶母凌晨给他们准备的饭食到现在已经凉透了，还好大夏天的也不用吃热的，而且里面也没有油星。 他们的饭菜简单的很，一碗蛤蜊，一碗炒青菜，没办法，几天没出海了，家里也只有青菜跟昨天捡的蛤蜊了，连鱼干都吃光了。 昨天他们赶海捡的海货能卖钱的都卖了，卖不了钱的也就只够他们一顿吃，毕竟家里大人9个，孩子8个，每天消耗的食材可不少。 也就叶母精打细算，每天都是红薯丝煮稀饭，粮食才够吃。 当然，工人都是干的体力活，可不能让人家吃红薯稀饭，叶母都是煮的白米饭，晚上自己家才煮红薯丝。 他们出海，也是白米饭，毕竟在海上也只吃一顿，夜里出海前吃一顿就到现在。 把米饭跟饭菜都吃的一干二净后，叶耀东又主动跑去开船放网，叶父看到满意了些，有点眼色了！ 其实叶耀东还挺喜欢出海捕鱼的，每次起网时都感觉像开盲盒一样，你都想象不到里头有啥鱼，好货还是杂鱼，要是有大货，更不用提有多开心了。 这会儿人淘海是为了生计，现代人很多人赶海是因为有趣，还有是收获的那份满足感，买，谁都买得起。 叶父看前面两网叶耀东都拖的像模像样，船也开的也很好，第四网下去，叶父就没怎么管了，只交代一句小心一点，不要触碰到礁石，就闭着眼睛眯一会儿。 今天的收获已经足够了，他不介意放手让老三来，看样子，他比老大老二学的快。 叶耀东开船还是很认真的，瞅准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喊醒正在打盹的他爹准备起网了。 “爹，这一网看样子也不少啊！” 父子俩拽的有点吃力。 “嗯，先拉上来看看都有啥。” 两人合力将整张渔网都拉到船上时也看到了，“卧槽，还是鳐鱼，今天捅了鳐鱼窝了啊！四网有三网都是鳐鱼。” “鳐鱼就鳐鱼，有货就好。”叶父欢喜的说道，这一网数量比前面两网都多，又爆网了。 叶耀东都拣麻了，今天这么多鳐鱼都在这一片海域，也算是发财了。 “今天连螃蟹，虾姑这些都没多少，最后一网，要不要跑远一点换个地方？感觉这一片都是鳐鱼，应该被我们抓的差不多了。” 叶父白了他一眼，“要那么多种类干吗？有货能卖钱就好了，继续在这一片拖，看看还能不能再拖一网鳐鱼！” “好，你说啥就啥！”保不齐还有鳐鱼没抓完。 但是最后一网出乎父子俩的意料，没有鳐鱼，全是梭子蟹跟虾姑还有杂鱼，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一网也有三十来斤。 父子俩也没多失望，这也算是正常拖网的一网货吧。 只是没想到，等解开网倒出来，居然还有稀罕货！ “卧槽，红斑啊，这一网居然有大红斑！” 第71章 红斑鱼 叶父也惊喜不已，“还有红斑？？没想到居然还有红斑跑到这里来了？” 叶耀东把这条鱼挑出来拿在手上来回端看，喜滋滋的道：“可以可以，还以为这一网没啥好东西，没想到居然还有红斑！完美收工！” “给我仔细看看！”叶父也有些急不可耐。 “冬有河豚，夏有红斑。这一条有两斤多，应该快3斤了，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他记得，重生前养殖的红斑都要两三百一斤了，野生的都要800加！ “嗯，这比你台风天抓的那条鲈滑大多了。” “我就说我运气好吧，啧啧啧～大红斑啊！” “单独放，别损坏了，卖相不好要大打折扣。”叶父小心的拿了个小篮筐装。 “今天的收获是拖网这么多天里，除了大黄鱼，收获最多的一天吧，能卖个上百块了。” 叶父斜睨了喜形于色的叶耀东一眼，“嗯，你运气确实不错，那接下来你大哥二哥都不要来了，就在家里帮忙盖房子，你天天跟我出来好了。” “啊？”他笑容凝滞了一下，想抗议，但是又想到出海除了要早起，吃不好睡不好外，好像是会比干体力活，挑石子、搬石头轻松，停滞的笑容又突然挂上脸颊。 “行啊。” “想的美，快点干活。” “那你还说……” 叶父也不搭理他，把最后一网的货拨弄了一下，心里也有个数，“除了那条大红斑，这一网收获也还行，你把东西分拣一下，螃蟹脚绑一绑，瘦的小的挑出来，我开船返程，太阳都西斜了，早点回去，不然潮水太浅，船不好靠岸。” “哦。” 叶耀东没意见，夜里2点出来漂到现在，他也有点累了，早点回去也好。 他把各种海鲜分类拣好放筐里，然后才坐着慢悠悠的给螃蟹绑脚。 今天螃蟹不多，等他绑完了，船离码头也不远了，海上面也看到好几艘返程的渔船。 都是他们村子的，大家都熟悉的很，看到了，不免打个招呼，问一下收获。 “咦？叶老三你今天怎么带东子出来了啊？”说话的是他爸的朋友，林经业林叔。 “三兄弟不得轮流干啊？再不带他干干活，得废成什么样？以后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 干，要骂！不干，也要骂！ 这就是亲爹，也就亲爹会恨铁不成钢的骂了。 哎，重生回来他除了跟朋友聚聚，不都有好好干活吗？ 叶耀东无奈的道：“爹啊，我最近不是表现的挺好挺勤快的？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林叔也笑呵呵的道：“是啊，东子最近挺勤快，挺出息的，听说都抓了很多大货，我们打了一辈子的渔，也没捕过到过啥稀罕的鱼货。” “哎，那都是运气，谁能有一辈子的运气啊？咱们农村人勤劳才是应该的，谁能保证自己天天都能满载而归，在海上说不准的事可多了，风险又比陆地上高。” “就是因为风险高，才显得运气重要啊，不然同样是出海，有的人收获低，有的人收获高，有的人可能连命都丢海上了。” 这倒是确实，叶父也不好反驳，叶耀东也很赞同的说：“林叔说的太对了，咱们做海的人运气太重要了！” “是啊，所以你们今天拉了多少货啊？” 这话问到叶父心坎了，他笑眯眯的说：“拖了三网的鳐鱼，一网的巴浪鱼，一网的虾蟹……” 不等叶父说完，林叔就惊讶的说：“收获这么大？还三网的鳐鱼？加起来是不是有上百斤啊？啧啧啧…还有巴浪鱼跟虾蟹，今天收获不小啊你们。” “何止啊，光鳐鱼我们就捕到三四百斤了，我们还捕到一条大概有近三斤的大红斑！” “啥？红章？” “是红斑！红章有啥稀奇，至于拿出来说吗？” “啊，红斑？还三斤？拿出来看看？真的抓到红斑了啊？你们家最近什么运气，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你们遇上了？” 林叔伸长了脖子，只见叶耀东从泡沫箱里拿了条红色带有条纹跟斑点的大鱼出来，他瞪大了眼睛。 “轰天，还真的是大红斑，你们家最近风水有点好啊！难道还真是你们家新房子那块风水好的原因？” “还真说不准，有可能。”叶父昨天也听人说了他们家新房子那边风水好。 “啧啧啧～今天又发财了，鳐鱼就有三四百斤，能卖六七十吧？这条红斑最少也值十几块吧？还有其他海货……” “啥红斑？” 两人开着船靠岸的时候，说话声音也引起旁边船上村民的注意，因为船上机器声音大，他们说话都得喊得大声一点，这一下就跟捅了蚂蜂窝一样，大家纷纷追问什么红斑？ 叶耀东已经把鱼放回泡沫箱了，不想拿进拿出的，“一会卸货你们就知道了。” 他不拿出来，自然有看到货的林叔帮他们吹嘘，大家这下更好奇了，叶老三家最近走的什么狗屎运？ 有这一段插曲，等他们卸货时，码头就多了好多人围观。 待他们把鳐鱼抬下船，大家还不以为然，等到他们一连抬了好几筐时，大家都惊讶了！ “叶老三你爆网了？” “这些鳐鱼还不少啊！几百斤啊？” “听说还有一条块快3斤的红斑！” “真的假的？” “啊，真的是红斑！” 看到单独装红斑的篮子搁在放杂鱼的筐上面，大家都围拢上去七嘴八舌的讨论，这条鱼值多少钱。 “大家先让让，让我们把货拿去过秤先，过了秤就知道多少钱了。”叶母满面笑容，欢喜不已，她也没想到今天收获这么大。 阿财看到红斑，面上也笑开了花，最近出了几条稀罕的鱼，镇上宏升大酒店老板的小儿子都记住他了，跟他说有啥好货尽管送来。 宏升是他们镇上最大的酒店，里头还有ok厅，有钱人在里面玩的很花，这年代他们这边扫黄还抓的不紧，周边城镇还有市里，都有不少有钱人跟当官的都喜欢去那里玩。 他笑呵呵的说：“这条红斑好东西啊，先称这个！” 叶耀东递了根烟过去，“多少钱一斤先说好啊，财哥！” 第72章 日收近百元 阿财顺手把烟别在了耳后，他现在可没空抽，“哎呀，你放心，都老交情了，亏不了你的。” “亲兄弟，明算账，你先说个数，我好考虑卖不卖啊？不划算我就自己送去宏升问问了，台风天不好出门，不然我那天那条鲈滑自己送去宏升可能卖更高价……” 阿财嘴角抽了抽，那条鱼给这家伙提价提的，他2块钱都没赚到，坑死了…现在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老弟啊，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的，你爹的货都是我收的，我能不给一个公道价吗，你放心好了，这条红斑就按6块5毛钱一斤算，如何？” “你这价格不就跟鲈滑的价格一样？那条鱼不到两斤一口价12块，这个红斑怎么也比鲈滑值钱一点吧？别以为我们乡下人少进城就不识货了，8块一斤，行就过秤！” 阿财肉痛，脸上的横肉都抖了抖，这小子怎么越来越不好说话了？回回都踩着他的底线。 “真没那么大利润啊老弟，你瞅瞅这些海货，去镇上问问也知道，我一斤也就挣那么一两分钱，龙头鱼我连一分都挣不到，就三五厘……” 叶耀东不客气的拍了拍他的大肚子，“瞅瞅你这大肚子，肯定没少赚，即使一两分利润，但也架不住量多啊。更何况，龙头鱼能跟这条鱼比？你好意思拿一两分来说事？”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哄堂大笑，“就是啊，瞧你那肚子，里头明显都是油水！” “对啊，你少吃点，舍点出来呗，有钱人都只看货，不差钱，你转手卖高点就是了啊。” 叶父极力争取，“其他货我们都没意见，这鱼你就加点吧。” 林叔也帮着说话：“咱们一个个都瘦的跟竹竿一样，阿财你好意思压价啊，赶紧的，抓一条红斑可不容易，我捕了几十年鱼也没抓到过红斑，这条看起来应该都快有3斤了，肯定好卖。” “啧啧啧～这鲜艳的颜色品质，还真不是咱们近海能有的货”，隔壁收货的阿贵也跑过来凑热闹了，“阿财你要不要？不要我收了。” “去去去，有你啥事，算了，8块就8块吧，”阿财皱着眉头，苦着个脸，“我是真没赚你钱啊，老弟，最近你拿来的这几条鱼我合起来才赚你几毛钱……” “别磨叽了，我们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海上漂泊赚钱，你就等在这里收收货就吃的膀大肚圆的，好意思说就赚我几毛，亏不亏心啊，快称。” 阿财闭嘴了，少赚些就少赚些吧，就当跟老板们混个脸熟，直接过秤。 “2斤8！” 他在单子上记了一笔，“大红斑2斤8，22块4毛，鳐鱼也帮我抬过来过秤。” 大伙儿看到那几筐鳐鱼上称，注意力也集中到鳐鱼身上了，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 “这鳐鱼平常都生活在海底可不好捕，叶老三真的走狗屎运了……” “听说打了三网都是鳐鱼。” “咋捕的啊，叶老三？我看你出海打的鱼货是会比别人多，有没有什么技巧啊？教教我们呗！” 叶父笑呵呵的看着围观瞧热闹的乡亲，“哪有什么技巧，今天开船拖网的活我交给东子了，几网都是他拖的，可能他新人手旺吧。” “这样啊？” “真的假的哦？” 大家都琢磨着，是不是也试试？但是在心里过了一圈，家里除了女人跟孩子，也没啥新人了，总不能叫女人跟孩子开船，想想又只能作罢。 只能羡慕嫉妒的看着别人发财了。 “鳐鱼，386斤，这个一斤1毛8分钱，总共…我算算，总共69块4毛8分，算了，记69块5毛。”怕叶耀东又要啰嗦，他主动取整了。 其实叶耀东是想让他取整70，但是克制住了，5毛在现在也不少，不能算零头。 “那三筐巴浪鱼也抬过来称……” “这个三分钱一斤？”叶耀东不确定问道。 “对！” “这巴浪鱼不要卖了吧，爹？” 这么便宜，一百斤都才三块钱，真不如自家留着晒了。 叶母也笑着道：“今天收获多，这巴浪鱼不值啥钱，而且咱们都喜欢吃，不如就留下来别卖了，一半晒，一半腌了吧。” “行，那一会儿抬回去。”叶父点点头，今天收入颇丰，也不差巴浪鱼的那三四块钱，留着晒个几十斤慢慢吃也不错。 他们海边人饭桌上可不能没有鱼，桌上若是没有一碗鱼，意味着今天没有东西配。 等把虾蟹也都称完，总价96块5分钱，大家这下是真的嫉妒了，要是把巴浪鱼卖了，他们妥妥的日收过百啊，太让人眼馋了。 他们过完称就轮到林经业了，他笑着摇摇头，“跟你一比，我这些就成了三瓜两枣了。” “也不错啊，看起来你这些应该也值三十来块吧。” “要是没有看到你的货，我还是很高兴的，台风过后，海货确实比前段时间多。” 叶耀东拍了拍他肩膀，“哎呀，林叔你拖这么多货也可以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么。” “确实，看你好像长进了不少，来帮我抬一下这一筐螃蟹……” “好嘞！” 搭把手的时候闲聊了两句，等他们借到了板车后，他们就将留下的巴浪鱼跟杂鱼都搬上车，今天叶母还特意留了几只瘦一点的梭子蟹，打算晚上来做个醉蟹。 因为叶母给工人煮下午点心的时候，特意多留了两碗面疙瘩，也没过去多长时间，正好热乎的，他们一回来洗了个澡，就直接吃面疙瘩，垫了个肚子就去补觉了。 直到吃晚饭时，才被叫醒了。 叶耀东一脸迷茫的看着正坐在床边叠衣服的林秀清，然后挪过去抱着她的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后背。 “几点了？收工了？” 林秀清不自在的挪了一下身体，“嗯，6点了，我身上都是汗味，别贴着我，你先起来去吃饭，我要洗个澡先。” “刚睡醒，吃完点心也没过去多久，等会儿再吃饭，你洗你的，我不看你就是了。” “那你出去看着几个孩子，都刚洗完澡，别让他们又弄一身了。” 反正就是不让他呆屋里看就是了。 “行吧。” 又不是没看过！ 第73章 登门感谢 结果他刚一出去，懒腰都还没伸完，就看到登门拜访的陈书记一家子。 “啊？陈书记怎么有空上门来了？来来来，进来坐啊”，叶耀东招呼他们坐下后，就大叫一声，“爹，陈书记上门来了。” 他也不知道他爹在房间还是在后门，反正大叫一声就对了。 叶父也听到了他的叫喊声，急急忙忙提着裤子，就从后院进来了，裤腰带都还没系好呢。 “哦，陈书记来了，快坐，正好一起喝两杯，今天也有几样下酒菜。” 他也不觉得尴尬，还自然而然的乐呵呵邀请人家一起坐下喝酒，倒是叶耀东看着有点尴尬，也不知道他爹洗手了没有？ 这么着急忙慌的就进屋了…… 陈书记笑呵呵的说：“不用不用，家里煮了饭菜了，我就是特意上门来感谢一下东子，要不是他及时伸手，我大孙子可能就没了。” 说着接过他老婆手上的篮子，还把篮子上面遮挡的布掀开，露出了两包华子，两瓶茅台，两瓶罐头，两枚红色纸包是我们当地有名的面茶糕。 这已经是他们这会儿最最高格的重礼了，茅台一瓶都要十块出头了，堂屋里的叶家人看了都惊呆了。 叶父都瞪大眼睛，“你…你这是做什么？只是随手帮个忙而已，你快点收回去，这些可得不少钱，做什么这么破费，你快拿去退掉了。” 叶耀东也惊讶了，没想到陈书记这么大手笔，他原本也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救回来，怎么也是一条命不是？ “应该的，老叶，你可别推，今天我儿子媳妇儿回来，我才知道我大孙子当时有多凶险，差点就没了。” “那也不用这么大礼啊，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相互搭把手不是应该的吗，东子也没做啥，是你们家孩子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不是的，医生说了，幸好有东子给做了急救措施，不然阿斌那孩子撑不到去医院，他那会儿都已经没气了。这些东西你们必须收下，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 “不不不，这么大的礼，我们咋好意思收，你快拿回去，拿回去，大家乡里乡亲的看到了帮忙也是应该的，哪至于送这么重的礼。” 叶父说啥也不收，不是他不心动，而是他觉得帮忙是应该的，怎么好意思收这么多贵重东西。 “哎呀，这些东西哪里抵得过孩子的一条命，你们快收下。” “就是啊，收下收下，别推来推去的……”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真不能收……” “你们快拿回去……” 两家人推来推去，要不是都满脸笑容，不知情的或许会以为他们要打起来了。 看得叶耀东也有些无奈，他们国人送礼就是这样，都喜欢推来推去一番，或者说一点假意的话，好似干脆利索的收下，颜面就会不好看一样。 他靠在角落的墙上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反正他也无所谓，本来也是顺手的事，收不收他爹娘自己看吧。 最后叶父叶母还是推脱不过，笑容满面的收下了…… “那孩子没事了吧？”他瞅着空隙问了一句。 “没事了，今天已经带回来了，在家养几天就好。” 叶母出声道：“孩子肯定吓坏了，去药店买一点珍珠粉给他吃，收收惊。” “有的，一回来就给他吃了，晚上睡觉再给他吃一点。”说话的是陈书记的老婆。 叶母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好意思的说：“那个…都一起坐下吃点吧，饭菜都好了，就是没啥好菜，不知道你们要上门，也没有多留一点好货回来……” “不用不用，我们是上门感谢的，不是来吃饭的，谁家粮食都不宽裕，我哪能带一大家子过来吃饭啊，你们吃，你们吃……” 陈书记一进门就看到了土灶里满满一大锅的红薯丝饭，都在盖房子呢，还舍不得吃白米饭，他哪能让自己一家子坐下。 “没事，家里大米够的，一会儿再煮一锅就是了……” “不用，我们等会回家吃，家里已经煮好饭菜了。本来想早上过来的，但是看到你们不是在盖房子就是出海了，也没人在家，所以才等到现在饭点了才过来。” 不然，哪有人在饭点上门拜访，这不是妥妥的想蹭饭吗，谁家粮食不珍贵？自个家都还不够吃呢。 这时候上门做客很多都不会留下吃饭，要么就自己带口粮。 林书记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们一句，“还有，有个事要提醒你们一下，下午村里的林集上去公社说他亲戚想买下你们那块宅基地，被我挡回去了，你们注意着点。” “啊？村里那么多空地，咋看上我家的了。”叶父都惊讶了。 叶母也恍然大悟的说：“难怪早上看到林集上带了几个人在我们宅基地周围转悠。” “村子里这两天都在说你们新宅子风水好，所以你们家才接二连三的有大货……” “啊？” 所有人都惊诧了，就因为这个莫须有的风水？ 叶耀东也无语了，这本来就只是他随口一说而已…… 那块地要是风水好，他上辈子怎么就穷了一辈子？这都是看命的好吗？ “这不能吧？就瞎传几句话就有人想买我们那块地了？” 叶家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叶母紧跟着说：“我早上还看到他们中间有个老头子在那里神神叨叨，原来是算风水的？” “你们家最近确实风头很足。” “是林集上家哪个亲戚啊，哪儿的？”叶耀东问道。 林集上家上辈子可有钱着呢，听说在市里省会到处都有房子，也没说要买他们的宅基地，他这蝴蝶翅膀扇的…… “这就不清楚了，他没说，他还想问我证明打了没有，没有就把地转给他，我说已经把地基证明打给你了，钱村委也都收了登记上报了，让他换一块地。” “那就好，我们地基石头都铺好了，房子都已经开始盖了，怎么能卖给他。”叶父眉头都皱紧了，房子都开始盖了，居然还杀出个程咬金。 “不知道他死心没，也不知道啥亲戚，咱们村才发生几天的事，没想到传这么快。反正你们留意一下就行，你们钱都交了，证明都打了，那块地已经是你们的了，别人也没办法强占。” “好好，谢谢你告知了。” 陈书记紧跟着道：“那你们就先吃饭，我们就不打扰了。” “留下来喝两杯吧，家里还有点米酒……” “不不不，我们要回去吃饭了……” 第74章 找上门来 任叶父叶母如何挽留，陈书记一家都坚持回家吃，那他们也就不勉强了，本来最近建房子米粮消耗就好大，省一点也好。 等陈书记一家走后，屋里都闹开了，一堆不懂事的孩子才不管大人的事，都伸长了脖子，看着篮子里的面茶糕跟橘子罐头。 面茶糕他们倒是有吃过，甜甜的，入口即化，橘子罐头他们可没机会吃，家里穷，他们爹娘哪里舍得给他们买罐头吃。 叶耀东拍了拍最大的两个侄子的脑袋，“把你们的口水都收一收，吃饭了。” 叶成海歪着脑袋问他：“三叔，我们吃完饭可以吃面茶糕跟罐头吗？” “饭都吃饱饱了，你们还吃得下？” 一群孩子疯狂的点头，异口同声，“当然吃得下。” “那就吃呗！” 他不觉得有啥稀罕的，既然想吃，那就吃完饭后一起分吃呗，叶母反而不同意了，瞪了他一眼，“罐头多贵啊，别让孩子们糟蹋了，先放起来，等过两个月八月十五，要送节礼了，你们加进去送礼好看一点。” 要不是怕放到过年会过期，叶母都想放着等过年的时候送更好看，更有面子。 叶成湖眼巴巴的看着，弱弱的道：“爹……我想吃罐头……” “你阿嫲不肯！” 他摊摊手，东西在他娘手上，他也没办法，他是挺想给孩子们吃的。 叶母用食指戳了一下叶成湖额头，“吃吃吃，啥都想吃，马上要吃饭了，谁都不准吃，这个要留着送礼的。” 她将罐头跟烟酒通通都锁到柜子里，只留了面茶糕在桌子上，“吃完饭给你们分面茶糕吃，烟跟酒我晚一点去问一下，看看可不可以换钱，这么贵重的烟酒，咱们可吃不起。” 所有人都没意见，叶大嫂叶二嫂闻言也放心了，她们还以为叶母会直接把这些礼都拿给三房，毕竟是叶耀东救的人。 只是她们没想到的是，叶母前脚刚把东西拿去镇上换了钱，后脚趁天黑，所有人都回屋了，就偷偷的去叶耀东屋里，把卖货的钱交给林秀清。 她怕白天干活没有空，所以吃完饭就急匆匆的带去镇上的大店换钱了，来回走了两个小时，回来天都黑透了。 林秀清看着叶母手上的钱都惊讶了，“娘怎么给我了？” 叶母小声的说：“嘘，本来人家就是上门感谢东子的，东西也都该交给你们收着，我就是想着一大家子都在，都给你们的话，到时候有人心里该不舒服了。” “可是，还没分家，这些东西……” “是还没分家，但是各家的钱不都是自己收着吗？人家是来感谢东子的，又不是来感谢我们两个老的，东西也都是给他的。你拿着吧，我跟你们爹辛劳一辈子，不也都是为着你们几个，拿你们的钱做什么，这该谁的就谁的。” 叶耀东紧抿着嘴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他娘挺聪明的，农村妇女也不乏有智慧，懂得平衡家里的。 “收着吧，等盖完房子，你们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将钱塞到林秀清手里后又看向叶耀东，忍不住说道，“以后勤快点，别整天吊儿郎当的，少跟你那些朋友鬼混……” “哎？怎么叫鬼混呢？谁还没几个朋友了？娘你都有一群朋友，天天喊你去淘海。” “说你一句，你还顶嘴了，我朋友都是叫我做正经事，你朋友天天就叫你玩，叫你喝酒。” “也没有啊，昨天下午不是去抓黄鳝了吗？你都还吃了呢。前段时间不也有去淘海？才刚分了几百块，你就忘了？还有，他们不也有去咱们房子那帮忙干活吗？我们也没有天天玩，天天喝酒啊。” 叶母语塞…… 二流子正经起来，叫她还怎么说嘴。 瞪了他一眼，“明天早点起来干活！” “知道了。” 等叶母走后，林秀清才将手上的钱清点了一下，“娘说茅台12块一瓶卖的，中华一包1块，她说回收比卖价便宜了一点点。” “正常，一进一出的，人家不也要赚钱，不然干嘛要回收。” “嗯，那我收起来了。”白得一笔收入，她还是很开心的，最近几天她收钱的频率有点高！ “睡觉了，明天还要一早起来干活。” “你还挺上心的？” “不然呢？那不是我房子啊？” 大夏天的盖房子，汗就跟水一样的滴落，衣服湿的都快能拧出水来了，跑大船除了寂寞一点，还真没有搬石头，挑石子辛苦。 叶耀东刚把这一担石子挑完就坐下喝口茶歇歇，摸了摸酸疼的肩膀，干脆把湿漉漉的上衣脱掉，结果却看到肩上被扁担压红了一片。 他忍不住给自己拘一把同情泪，老天把他丢回25岁，是想让把年轻时缺失的苦头都补上吧？ 林秀清刚好推着灰斗车过来看到了，小声的说：“晚上我给你拿茶油抹抹就没事了。” 他挑挑眉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记忆里的林集上带着两个面生的中年人，大摇大摆的朝他们正在动工的房子走来。 “叶三叔在不在？这是不是叶三叔家的房子？” 昨天陈书记才提醒过，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叶耀东皱着眉头站起来，把手里的上衣一甩挂在了肩头，走到他们跟前俯视他们道：“林集上？你干嘛？” 三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存心的吧？长得高了不起？ “呵呵，想找叶三叔说个事。” “有啥事你跟我说也一样！” 叶耀华这时也看到这边动静走了过来，“怎么了阿东？” 林集上？ 他瞬间就想到了昨天傍晚陈书记提醒的事，他们想买这块地基？ “他们找咱爹呢”，说完叶耀东转头看向三人，“这里盖的房子是给我们三兄弟的，有啥事你们就说吧，别耽误我们干活。” “是这样的，我表舅想要买你这块地，想找你们商量一下。”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没看我们地基都打好了吗？我们都请了这么多工人，运了这么多石头黄土的，你说卖给你就卖给你啊？那我们这段时间的活，不是白干了？” 他一担石子一担石子的挑，都撒了多少汗水下去了？ 没有好处，空口白话的就说要买，门都没有！ 第75章 换个宅基地 林集上笑呵呵的说：“这些都好商量的，只要你们愿意转卖。” 他们这儿就是个小渔村，大半个村都是亲戚，剩下一半也都是拐着弯都能沾点边的，而且他们还想买地基，肯定是得先好声好气的说话。 “怎么？你们是准备花高价买了？要知道，我们这里是三套房子的地基！” “不如去你家坐下来谈？在这太阳底下，说话也不方便。” “没空，我们忙的很，我们要尽快把新房子盖起来，好搬新家！要知道这里可是块风水宝地，刚买下地基，家里就频繁进财，每天拖网的鱼货都比别人多，这么好的地方我们当然要早点盖起来，搬进去住！” 叶耀华有些尴尬的偷瞄了叶耀东一眼，他们这块地怎么就成了风水宝地了？ 最近不是就阿东一个人捡大货吗？他们好像也没有很旺啊？ 对面三人面面相觑，感觉有点不好搞。 “叶三叔是出海了吗，那我们就等傍晚他回来了再上门好了。” 来的快，走的也快！ 叶耀东兄弟俩就站着看他们来去匆匆的背影。 等走远了，林秀清才问：“他们真的相信风水好的说法啊？我怎么感觉这么玄乎呢？” “谁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找的神棍骗了，管他呢，咱们也说这里就是风水宝地就好了呗，水涨船高懂不？” “真的要卖啊？咱们都从山上河里运了这么多材料过来了。” “没事，他真要买，就拿大价钱来，不然咱们不卖就是了，总不能卖亏了吧？怎么也是风水宝地不是？咱们这段时间频繁进财也是有目共睹的，一些生意人就信这些玄乎的东西。” 叶耀东又吊儿郎当的走到阴凉树下坐下，不准备干活了，他琢磨着说不定还真能转手赚一笔。 要是能卖高价，那肯定卖啊，总不能跟钱过不去，房子盖哪里不是盖，村子里空地这么多，重新换块地方就是了。 林秀清给他说的都有些相信了这块地就是风水宝地。 叶耀华也一样，“咱们这里真的是风水宝地啊？那不能卖啊，风水这么好，咱家才能节节高啊。”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二哥一眼，“我说我胡说八道你信吗？” “他昨天早上不是请人来看过风水？” “以前还有算命的说你儿子是能考状元的，你信吗？” “呃…不信…” 他那二侄子长大后是种紫菜的…… “这不就得了。这些神棍说的话，随便听听就好了，反正他说是风水宝地，咱们就当它是风水宝地，到时候狠狠宰一刀，多卖一点。” 正好家里穷，高价卖了，赚个差价了，重新换一块地盖，还能贴补一下。 他瞅着海滩前面那块地挺好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风水更好！ 上辈子村子里开发旅游业，海滩跟前的滩涂都填了一大片做宅基地，然后盖了一大片的别墅，后面那些别墅都拿来做民宿了，生意火到爆。 现在海滩没填，但是周围也多的是空地，提前占一块地，几十年后拆迁还能补偿一笔。 一开始他爹说要盖房子分家，他正重生，思绪还没理清，没想到这一层，这会儿正好了！ 他拉住推着灰斗车又要去上山干活的林秀清，“歇会儿，别这么卖力了，一会等娘送饭过来了跟她说一下。” “那也不能耽误了干活。” “你说咱们在海滩前盖个房子如何？推开窗就是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好？” 林秀清没好气的说：“神经，又不是没看过海，台风天一个浪打上来，看不把家里给淹了。” “不要太靠近海边不就好了，那边一大片都是空的，靠后一点浪打不到的，到时候啥时候涨潮退潮你站在家门口一看就知道了，随时都能去淘海。” 她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在家里就知道什么时候退潮，去海滩都能比别人快一步。 “那…那三人傍晚要是上咱家，咱们真要把这地基卖了啊？” “反正才开工几天刚打完地基，看他准备出多少钱了，地基咱们花了300块，工人干了这些天，工钱可不少，还有吃喝都要钱的，看爹怎么说吧。” 他又做不了主，盖房子的钱可是他爹娘那出的。 “哦。” 知道有人看上他家的宅基地，叶耀东也不那么卖力了，谁知道他爹会不会转卖？ 他磨洋工到收工回家，才知道今天打的鱼货很一般，只卖了二十八块钱，柴油费一扣，就只有二十二三了。 跟昨天一比，差多了。 林秀清跟叶大嫂叶二嫂一回来也没喘口气就又开始杀鱼，自从家里有船出海后，她们每天杀的鱼，都抵得上别人一辈子杀的鱼了。 而叶父也知道了，今天有人上宅基地那里明晃晃的说要买那块地，他正边抽水烟边思考着卖不卖？ “你们咋说？” 叶耀东光着膀子单脚翘在椅子上，正拿着蒲扇扇风，“随便啊，村子里到处都是空地，在哪盖房子不行？咱们也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反正房子也还没盖好，只打好了地基，堆了几块石头。” 叶耀鹏也道：“先看看他出多少钱吧？咱们这段时间的活也不能白干啊。” 叶耀华搓了搓手憨笑说：“咱们那块地是风水宝地，他们应该舍得出钱吧？” “不如咱们多放出点风声，说咱家那块地是风水宝地，看看能不能多吸引几个有钱人竞价？” 叶父瞪了叶母一眼，“馊主意，万一人家说假的，找咱们麻烦咋办？林集上他们是自个找上门来的，跟咱们可没关系。” “去洗澡了，谁知道人家来不来？干一天活都饿死了。” “先去洗澡吧，洗完吃饭，等人来了再说。” 结果等他们吃完饭，天都快黑了，才看到白天的那三人姗姗来迟。 “叶三叔吃完饭了吗？”林集上微笑的跟大家打招呼。 “吃了，听说你白天就找我了？”叶父坐在门口乘凉，看到来人屁股也没挪一下，反正又不是他求人办事。 “对，是我表舅想找你聊聊，我爹又不在家，只好我带过来了，咱们进屋说行吗？” “行，那就进屋说。” 叶家男人也全部都跟进屋，只有女人孩子还在门口乘凉，周围的邻居也都在好奇的问，他们来干吗？ 叶母一律都说不知道，搪塞过去。 第76章 想要有一条自己的船 估摸着一个小时过去，林集上三人才离开，叶母等人这才心急的进屋。 “咋说啊？真的是要来买我们家地基的啊？” 叶父正抽完一口水烟，点点头，“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找来的大师，说咱们那块地风水好会旺他，他说他这两年运气差，想转运。” “他又不是咱们村里人，地买过来干嘛？” “他说要盖个小房子，偶尔出海回来赶不及去县城，要开船在咱们码头停靠，在这里歇脚。” “这人很有钱？” “听说有一艘大船，其他不太清楚。” 叶耀东歪靠在墙边懒洋洋的道：“这人说话不诚实，我估摸着他是去公海走私的，大港不敢停靠，咱们村子这小码头正好方便他们夜里偷摸着卸货，那夜里卸货不得找个地方过夜？” “这块地的位置离海滩不远，周围还没什么住户，不是正好？可能还有一点他们自认为风水好的原因！” 上辈子他就听到一点风声，林集上家是靠走私发家的，就是不知道是去公海走私啥。 他们乡下地方，村民们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知道点啥也都是私下里谈论，不会特意去举报啥的。 屋里人闻言都倒吸一口气，去公海走私可是犯法的，叶父也吃惊极了，“你咋知道？” “猜的啊，前面看他说话就有点遮遮掩掩的味道，哎，管他呢，反正咱家也没亏，还赚了一条船。你们别出去瞎嚷嚷就好了。” “咋谈的呀？啥赚了一条船？”叶母心里猫爪似的，偏偏也没一个主动说。 其他人也有些心急，“是啊，咋说的？” 叶父微笑的说：“把我们正在盖的那块宅基地让给林集上的表舅周业池了，这段时间请人的工钱跟伙食费归他，咱们在村里重新再选一块地，宅基地的钱也归他出，顺便他再补偿我们一条6米的小木船。” 众人眼睛一亮，这不是相当于白得了一条船吗？ “不给点好处，凭什么让我们把正在盖的宅基地给他？”叶耀东说道。 “那爹，既然把地卖给他，那我们干活也要算工钱的吧？”叶大嫂忍不住问。 “对，你们都跟着干活，也是要算工钱的。晚上让你们娘算一下，干了几天，多少工钱，伙食费也算一算，明天一起去公社找林书记。” 叶耀鹏提醒了一句，“爹，我们明天得先验一下船啥样，可不能是坏的船给我们。” “肯定的啊，怎么也得试一下水。” 叶大嫂喜滋滋的问：“那咱们新地基要选哪里啊？” 叶父看向三兄弟，“你们要选哪里？” “选海滩前那块地吧，离海边近，退潮了第一时间知道，方便去淘海。” 对着大家，叶耀东可不会说什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种话，给他爹娘听到了，估计又要挨锤了，天天都在为了三餐奔波还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叶父皱眉，“台风天……” “不要盖的太靠前，浪打不到就好了，这个离海滩又近，你们去码头也能少走一点路。” 叶耀鹏跟叶耀华没啥意见，盖哪里都行。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随时都能看到涨潮退潮，而且退潮去海滩也能比别人快一步，只要盖在浪打不到的位置就好了。 “你们都没意见的话，那就盖那一片吧，明天去丈量一下。” 叶父见没有反对的声音，就直接拍板定论了。 也因为第二天有重要的事要做，叶父夜里就没有出海了，房子也连夜去通知工人暂时停工了，等确定好新的宅基地后再复工。 小木船长6米，实载5吨左右，也不算很破旧，这个二手买的话也要两百来块钱。 叶父在海上揺橹划了一圈，检查过没有问题后，保险起见又请了他们村里造船的老师傅帮忙再检查了下，没问题后才放心的去公社找陈书记做个见证，顺便划好新的宅基地。 叶家上下都欢喜的很，只不过是换个宅基地而已，就白得了一条船，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交易顺利的进行后，林书记也再三跟叶父确认他们是自愿的后，也很干脆的重新开个证明，再批了海边的那块地，钱当然是林集上的表舅周业池出了。 将工钱方面都核算清楚后，叶家人就不管那块地了，打算通知工人明天去新地基那里挖坑，重新开工。 等回到家后，叶耀东忍不住问：“爹，那艘小船你打算咋办？” “嗯？什么打算咋办？” “你有大船了，那艘小船你也开不过来啊！” 叶父皱眉，“你想干吗？” “卖给我呗！” 6米的船也不算很小，大一点的他没本事买，新的他也买不起，先搞一条这种二手的木船暂时先开开也不错。 总比跟两个哥哥轮流跟他爹出海的好，三天才轮一次呢，而且拖网赚的都还要充公盖房子，根本没钱分。 他想要赚钱，但他又不会做生意，又没有本钱，又没人信他，身为海边人，他先弄一条小木船放放地笼网也不错。 要知道，渔船可是海边人赖以生存的工具，很少有人会转手把好好的船卖了，除非是小船换大船，那淘汰的小船也会优先卖给亲属，二手船也不好买，今天这条船倒是他的机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了，都异口同声的问：“你要买？” “不行吗？” 叶父皱着眉头，“自己家的船说什么买，有需要的话直接拿去开就是了。” “那爹，你有三个儿子，你打算给谁开？” 呃…这话倒是将叶父问倒了。 还是叶母比较有平衡家里的心得，她转移话题道：“东子，你干啥要买那条木船啊？” “这不是想要有一条自己的船么，新的又买不起，二手的又买不到，这不是正好家里多了一条船，三兄弟也不好分，我就想买下来。”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听他说想要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船，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他们也想要。 叶父则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你要自己出海打鱼？” 他咋那么不相信呢？要是老大老二说他们想要一条属于自己的船，他绝对相信，但是老三…… 前科累累！ 即使最近看着勤快肯干了，他也很怀疑这家伙能保持多久！ 第77章 小木船 “不然呢？不打鱼我买船干嘛？买回来看啊？”叶耀东没好气的道，他都好好表现了，居然还质疑他。 老太太一直都没说话，现在才开心的拉着他的手说：“东子长进了，要自己买船出海打鱼了，那你一个人出去时得多小心一点。” “我晓得的！” 叶父瞪了老太太一眼，他都还没应呢，老大老二的意见他也得问问啊。 他看向另外两个儿子，“老三想要买那条船，你们怎么说？” 叶耀华涨红了脸看了眼自己的两个兄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爹，我…我也想……啊！” 他摸着手臂瞪向偷掐他的叶二嫂，叶二嫂却笑着对叶父说：“爹，我们等会儿回屋商量一下，耀东应该也不着急这一天半天的吧？” 叶父皱紧了眉头看了她一眼，也不跟她说话，老二耳根子有点软。 他看向老大，“你怎么说？” “东子打算多少钱问爹买？” 叶耀东耸耸肩，“那得问爹打算多少钱卖我了？” “老大你有什么想法？” “我要想一想，考虑一下，饭后再给爹你答复吧。” “行吧，那你们就都想一想，老三回屋也跟你媳妇儿商量一下，别想一出是一出，张嘴就来！” 说到底叶父还是不相信他！ 老二媳妇儿的做派让他觉得老二耳根子软，心中不喜。 老三的行为，他却想让老三媳妇儿多监督监督老三，多管管这个不着调的三儿子，也希望老三能多听听他媳妇儿的。 当爹的就是这么矛盾。 儿子啥都听老婆的，他心中憋闷，儿子不听老婆的，他却又想叫他多听听枕边人的劝诫。 叶母笑着道：“那你们就都回屋商量一下，我先去做饭，都大中午了，饭都还没做。” 没干活，饭菜都简单的很，叶母也不需要她们帮忙。 林秀清跟着叶耀东回屋后就拉着他问：“你怎么想着要把那条小木船买下来啊？放在公中，谁有需要都能用不好吗？” 天知道她忍的有多辛苦，从他脱口而出要买那条船时，她就很想问他，怎么想的？只是一时不好插嘴。 “放在公中，那赚的钱算谁的？” 林秀清语塞。 “现在跟着爹干，赚的钱是要充公盖房子。等分家后，跟爹出海，爹才会分钱或者算工钱，但是三人轮流，一个月最多十天，万一要修机器或者风浪大，一个月都还去不了几天。” “有条小船，咱们自己再做一些地笼网去放，隔天去收一下货，不是更稳定？而且还不用半夜去。” 林秀清直勾勾的看着叶耀东，“你是说认真的？” “当然了，谁都不信我，你可不能不信我啊！” “你凭什么让我要信你？” 这个…… 叶耀东抓了抓脑袋，“唉，我最近表现的也不差啊，你不也都看在了眼里？” “谁知道你能保持多久？” “别打击我的积极性行吗？你不是应该鼓励我嘛？难道你不希望我努力干活，好好赚钱啊？” 她认真严肃的说：“我就是看到你最近的表现，才觉得你还有救，所以才问你是认真的吗？要是搁以前，我问都不会问一句，你别想从我这里拿钱。” “你要是真有好好干的心，那我肯定支持你，若是你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还是别浪费这个钱了。” 叶耀东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短发，第一次无比诚恳的道：“信我一次，浪子也会回头的。” 听到这话，林秀清鼻子顿时有些酸涩，眼眶都红了。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你说的！” “嗯，我说的！”他听到她的鼻音了，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咱们把船买下来吧，难得有这个机会，以后赚钱了买大船，小船也能卖了，不会亏。” “好。”她伸手回抱他。 看他最近的表现，她愿意给他一次机会，若是在骗她，她也能把船卖了，试错成本不大。 夫妻俩说好后，又在商量着爹会多少钱卖给他们，肯定不会比外头的价钱少太多，毕竟有大嫂二嫂看着。 叶耀东却不担心，他爹娘都不是死要钱的人，“先看看大哥跟阿华咋想的，我看阿华刚刚的样子是有点意动的。” “二嫂不是阻止了？想让二嫂掏钱比什么都难。” 他瘪瘪嘴，只进不出的貔貅，也难怪上辈子攒了挺多钱的。 “一会儿就知道了，可能他们更想跟着爹干吧，不用本钱又稳妥。” “咱们其实也没必要单干……” “不单干，三兄弟一起轮流？一个月就去个几天，其他时间我照旧吃喝玩乐？” 林秀清紧抿着嘴唇，还是单干吧，活干的紧凑一点，玩着玩着说不定又要废了。 “那就听你的吧，先买下来吧，但是现在你肯定也不能自私的自己去放网，然后大哥二哥给家里干活，家里的活得帮着干。” “我晓得，现在家里忙，我也不能天天开出去，新房子那里也要帮忙，我到时候间歇的抽空去就好了。” 而且他还要学一学怎么揺橹。 开船对他来说小意思，但是揺橹…有点古老了，他年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学过，他还得花几天时间在岸边周围试试水。 夫妻俩商量好后，就出去了，正好也要开饭了。 吃饭时，叶耀鹏直接说：“爹，老三要那条小木船，那就便宜点卖给他吧，难得他想好好干活，我不要了。” “嗯，老二呢？” 叶耀华有些羞愧的偷瞄了叶耀东一眼，“老三要，那就给他吧，二手的小木船也值不了多少…钱…” 他呲牙咧嘴，眉头都皱了…… 想也知道，肯定二嫂又偷掐他了！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叶母不高兴的瞪着叶二嫂，“男人说话，你干吗？” “啊…我…我没干嘛啊娘……” 叶父看了他们一眼，也懒得说老二媳妇儿，他一个当公公的也不好说。 他放下筷子肯定的道：“亲兄弟，明算账，肯定不能白给，而且那条小木船也不算很小，按行情算也值个两百来块钱。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就给东子吧，让他拿150块也差不多了，都是自家人。正好这个钱拿来充公盖开房子，你们都没意见吧？” 叶耀鹏跟叶耀华都没意见，叶二嫂被警告了一下，也不敢说啥，叶大嫂则向来都很会明哲保身。 小木船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78章 地笼网 饭后，林秀清就当着两个嫂子的面把十五张大团结递给叶母，叶母也没说啥，笑笑就收下了。 但是等到晚上天黑后，叶母却偷偷的又去到叶耀东的屋里，还好他们夫妻俩都还没睡。 “娘？” “嘘，进去说。” 林秀清疑惑的把房门轻轻关上，也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叶母从兜里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帕子，然后将手帕四个角都掀开，里面包裹着下午林秀清给她的十张大团结。 夫妻俩都惊讶的看着叶母，“娘，你这是干什么？” “我跟你爹商量过了，东子难得想要认真干活，小木船就当是给你们白手起家的家什吧，也不用你们给钱，我们两个老的也还年轻，干得动。” 林秀清与叶耀东对视了一眼的说：“这样不好吧，小木船是公中的，给我们了大嫂二嫂知道了到时候肯定会闹。” “你们不说不就好了？而且他们也不亏，打的什么小算盘，我们心里清楚的。还不是想着跟着你爹出海，这样就不用成本了，到时候还会有钱分。你们得小木船自力更生，他们俩跟着你爹打鱼分钱，这样也很公平。” “若是你们花钱买小木船单干，而他们却跟着你爹无本万利，你们才吃亏。收着吧，我跟你爹心里跟明镜似的，不会让你们谁亏着。” 本来老三的家底对比老大老二的就很薄弱，叶父叶母也不图儿子的钱，反正盖房子都是他们出钱，哪里就差这150块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秀清只好将钱收下，感激的道：“谢谢娘。” 她公公婆婆做人做事真的没话说，可能也有一点偏袒的心理，她是真的庆幸有这样的公婆，要是男人也懂事上进，那就更好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叶耀东看她那希翼小眼神，顿时有些别扭。 “你爹娘这么为你着想，你好好干活，好好赚钱才能对得起他们。” 他不自在的换了个姿势靠，弱弱的道：“知道了，大晚上的说这些干嘛，早点睡觉了，明天又要干活了。”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就去将钱重新放回抽屉里锁上，然后才上床哄两个正在打闹的孩子，并且交代他们，阿嫲给爹娘钱的事，不准说出去，谁也不能讲，免得增添不必要的是非。 第二天一早，他们去海滩边新的宅基地时，路过看到林集上一家正在旧基地比划着怎么盖房子，说盖小一点啥的。 他们笑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管人家怎么盖，自己的房子自己琢磨。 昨晚叶父就已经一家家上门，跟工人们说好今天重新开工，已经打过一回地基了，再打也省事很多，就按之前章程办就是了。 叶耀东等到吃完饭午休时，才抽了个空去码头看他的小木船，昨天他爹试水时他有问过该怎么揺橹，这会儿一上手试了下，就划了出去。 在岸边周围划了一会儿，他感觉也不难，挺好上手的，可能海边人对船就是比较有天赋。 等到晚上时，他就跟林秀清商量了下，自己买现成的地笼网比较贵，买线回来自己做，请他娘也一起帮忙，他娘应该很乐意。 林秀清点点头，没意见。 船既然到手了，肯定要好好规划一下，利用起来。 左邻右舍知道他们家因为换了块地基就白得了一条小木船后，都羡慕坏了。 “丽香啊，你们家最近运气是真的好啊，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 “是嘞，那一条小木船也值不少钱啊，我们怎么就没遇上这种好事。” “那买地基的人是不是傻？村里那么多空地，怎么就瞧上你们家那块了？” “你没听说吗？是因为那块地风水好，人家专门请人看过，才舍得拿条小船当补偿，不然没点好处，谁乐意换，地基都打好了。” “那确实，你们可真会选地方，咱们乡下人也就能卖个力气了，白干几天算什么，那条船才是大头。” 叶母笑眯眯的道：“我们这些天也没白干，跟工人一样，都有算工钱的。” “啊，那还真是赚到……” “搁我身上，我也一千个愿意……” 叶母正跟邻居聊的起劲就被林秀清叫进屋了，知道老三他们的打算后，她一万个愿意。 只要儿子能长进，她多帮点忙，干点活又算的了什么。 “那你明天就去买材料，我教你媳妇儿做，两个人速度快一点。” “好。” 地笼网是以8号铁丝为骨架，用网目为15mm网片围制成四方形、可叠折式的笼网，整条地笼网长2m，由11个四方形铁丝骨架将其分隔成10个内部相通的20cmx20cmx20cm的正方形小网笼。 小网笼的两边均设有间隔式的诱鱼洞，诱鱼洞为喇叭状的倒须网口，鱼、虾只能进不能出。 地笼网的两端为圆锥形集鱼网袋，当青虾由诱鱼洞进入地笼网后，被误导而爬集于两端的集鱼袋而被捕。 做地笼网比织网费劲多了，他们都是吃完晚饭后做，叶耀东也加入了帮忙，连他几个朋友叫他去玩，他都不去了。 家里人看他如此上心，也欣慰多了。 直到又快到十五，小小他们上回尝到了甜头，这次又过来问叶耀东要不要去孤岛，叶耀东欣然同意。 “我有条小木船，就是没有渔网，但是划去孤岛淘海还是没问题的，咱们也省得租船被宰，可不是次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是前段时间你家白得的那条船？你爹愿意让你开出去？”阿光好奇的问。 “嗯，明天你们要去的人，就来我家，我们一起去。” 阿正想了想说道：“我家好像有一张飞盘网闲置着，我明天顺便带上吧，万一碰到大货呢，没网的话到时候该懊恼的拍大腿了！” “行啊，不拘什么渔网，能用就行。” 他原本其实也想让他老婆织个飞盘网的，但是又想到这个网是手抛网，得持续在海上作业，不像地笼可以隔一两天，两三天去拉一次货。 顾不到宅基地那里，只顾自己去海上挣钱，到时候他两个嫂子又有话说了，还是地笼网比较省事。 第79章 怂恿买船 他跟几个朋友说话时，家里人也都听到了，全家上下都没意见。 孤岛上面物产丰富，她们见识过一次了，叶耀东去一趟可以带回来几麻袋的贝类，除掉可以卖钱的，家里都还能剩不少，可以给工人当菜。 这次出发前叶母特意交代他多带几个麻袋，多装点，吃不完的可以拿来晒，像淡菜干，晒干了可以存放挺久的，拿来煮汤煮面都鲜的很。 叶耀东拎高了手上的桶给她看，里头折叠了好几个麻袋，“带了5个够不够？”！ “够够！顺便水桶也多带两个吧。” 不要钱的东西，谁嫌多？ “行吧……” 等家里人都去宅基地那里干活了，其他人才姗姗来迟。 “还是咱们四个，胖子觉得太晒了不来，阿威临时被他爹叫去山上抬西瓜，耗子一早就勤快的去镇上码头搬运了。” “哦，那走吧。” 人少一点也好，要不是他们主动过来叫他去淘海，他都想一个人去承包整个孤岛。 揺橹划的慢，但是掌握技巧后，也挺简单的，也能锻炼身体，尤其是臂力。 小小打趣的说道：“想不到咱们东哥啥都会，连揺橹都会！” “切～小意思。” 阿光有些感慨的道：“有一条自己的小船也挺好的，都不用出去打散工了，每天出海撒几网，这不比去码头搬货强啊？” 阿正也点点头说：“确实，海洋物产丰富，咱们又都会水，只要撒网的时候不要被线勾住脚，在近海也没啥大问题。” “东子，你不如问你爹把这条小船买下来，省得你们分家后，不好分，你爹把这条船给谁都不是。”小小看向叶耀东认真的道。 叶耀东笑着道：“还用你们说？船刚到手我就问我爹买了，现在是我私人所有。” “啊？那敢情好啊，哥们以后就指望你发财了拉拔一手。” “说实话，你们仨也可以合伙弄一条小船，到时候不拘是手抛网，还是地笼网还是放韩国网，怎么也比现在有干一天没一天的强，去码头搬货多累啊，一天还就挣那么一两块钱。” 这话叶耀东是认真的，一直这么游手好闲下去，有干一天没一天的蹉跎日子，等年纪大了就悔了。 他们几个朋友上辈子是一直打零工混到老，除了阿光改名后混的好了一点。也是他爹有远见，攒够钱就买船，而且他爹也就他一个儿子。 阿光听到这话摸了摸下巴，“我没问题，就是差点钱而已！” “草，谁不是差点钱！” 小小翻了个白眼，“是差点钱的问题吗，是差挺多钱的好吗？就阿东这条6米的小船，新的也要几百块好嘛？二手的也不好买。” “阿光你自己钱自己收着，也好意思说自己差钱？最近日子过的比谁都滋润吧？” “嗐～我不是得存老婆本吗？我都一把年纪了，东子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小小也有个女儿，我不得努努力生个儿子把他女儿泡了啊？” 小小一脚踹了过去，“草尼玛的，老婆都没有，还惦记上我女儿了。” 话题越说越偏了，叶耀东赶紧拉回来，“你们少花钱，慢慢攒一点，或者问爹娘兄弟借一点呗，买船是正事，他们肯定支持。” 阿正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唉，说得简单，他们可不会信，游手好闲惯了，你去借钱，人家还指不定以为你拿钱干嘛去了？哪那么容易借？” “那你们就表现的勤快一点？像我一样，顺便再哄好老婆跟娘，你们行动上不好好表现，空口白话的叫他们怎么相信？” “还是自己攒钱靠谱一点，早知道马鲛鱼分的那近400块钱就不上交了，大家合伙买一条船也够了。” 小小拍着大腿后悔，钱给了他老婆容易，想要拿回来就难了，也就换了她几天笑脸，现在还是该瞪眼的瞪眼，想骂就骂，md！女人！ 叶耀东摇摇头，都知道货卖了多少钱，不上交怎么可能，屋顶都能给你掀了，本来就不是啥靠谱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多钱就让你自个收着。 “那你们接下来就好好存私房钱好了，总得有个打算不是？” “东哥啊，指望你这条小船多带带咱们兄弟发财了，让我抱抱你大腿先！” 叶耀东一脚将阿正踹开，“老子也要赚钱养家糊口，最多去孤岛淘海的时候带带你们，能不能淘到好东西就看你们自己了。” “你打算放啥网啊？飞盘网？可惜是小木船，不然咱们还能去体验一把海钓！” “等着吧，等老子发财了就换小艇。” 上辈子没本事，不然他也想去海钓一番的。 “你还没说准备放啥网呢？” “地笼啊，家里盖房子没有空，我肯定不能啥都不干啊，地笼就挺合适的，隔个两三天花几个小时去收一回网，不值钱的货拿回来吃，谁也不能说什么。” “那也行，多放几排，货多的时候也不比拖网差多少。” “货少也能有个几块钱，还能赚一口吃的。” 叶耀东点点头，“就是这么个理，所以你们还是好好攒钱合伙买船吧，阿光手里不差钱，就看你们俩了。” 阿正犹豫的道：“你说要是咱们几个合伙把船买了，一起干，其他人会不会心里不舒坦？”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神经，管他们做什么，其他人要是有想法，他们也可以合伙买啊。你又不是他们爹，还能管他们吃不吃屎？” “就是咯，他们有想法，也能合伙买。”阿光附和道。 世人都会有从众心理，朋友们都在摆烂的话，他们也会很无所谓，等朋友们都搞了船了，大家肯定心里会有想法，也会想着也弄条船。 “好吧，那就好好攒钱吧。” “唉，本来还玩票的心态去孤岛的，现在不行了，md，桶带少了。” “我也只带了两个麻袋！” “卧槽，东子你带了5个麻袋？还真不嫌多，也不怕把你这条小船搞沉了。” “别看我这船不大，也能承载5吨，万一真不够装，你们轮流下海游回去好了。” “草……” 第80章 海龟蛋 在一群人插科打诨中，小船缓慢的往小岛上游移。 他们周围大大小小的孤岛不少，都是无人岛，可能是地理位置原因，有些初一十五潮水会退到礁石下面，有些则只是水位会下降一点，但是依旧没有海滩露出来。 叶耀东在周围海岸转悠了一圈，特意寻了个地势比较高的小岛靠岸，才刚开始退潮就已经露了大片海滩出来，可能涨潮时也没有盖过全部沙滩，这样的小岛除了礁石上有货，海滩上也有极大的可能有货。 他绑好小船后就提着自己的工具下船，“正在退潮，今天时间长，都各自活动呗。” “这个岛看起来比上回的小。” “管它大小，有没有货才是正经的？” “没事，没啥收获的话，到时候让东子再换一个岛。” “哎呀，这是啥？” 叶耀东才刚走几步，就看到沙滩上有一个被沙土掩埋，只露了一点点壳的灰白色的蛋！ 他蹲下去刨了一下，这个蛋才露出了全貌。 其他人也赶紧上前一看。 “这是海龟的蛋？” “东子你再继续挖一下，这要是海龟的蛋可是产一窝的，你挖挖看，底下还有没有？” 不用他们说，他也知道继续再挖一下。 这个沙土很松，随便刨了一下，才挖了十几厘米深，他就又摸到了一个蛋，掏出来后，底下露出来的全是蛋。 “卧槽，还真是挖到了海龟的卵窝了？”叶耀东惊喜非常。 “这海龟蛋大补啊！” 一个乌龟蛋的营养等于五个鸡蛋，对女性有滋润肌肤的功效，对男性来说是壮阳之宝，乌龟蛋还具有防止动脉硬化、高血压、糖尿病的功效、抗菌防癌和抗衰老等好处。 “啧啧啧，东子又来了个开门红了，快数数有多少个。” 叶耀东喜滋滋的一个个捡到桶里，边数着数。 “78个蛋！” 等他把全部蛋掏出来后，他也看清了，卵坑大概深40厘米，直径20厘米左右，蛋一直重叠着，所以他才挖了十几厘米就摸到了。 “靠，还真不少，这只海龟不小啊。”阿光羡慕坏了，他啥时候也能有这样的运气。 “咱们要么周围也找找？看看哪里沙土比较松，有翻过的痕迹，或许还有海龟卵窝也说不定？” “对对对，有的地方海龟可是会成片上岸产卵，东子既然在这里挖到了一个卵坑，海滩周围可能还有！”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们一言一语，热情勃勃的就要去找，赶紧出声阻止，“你们是不是忘记咱们是来干嘛的？海龟蛋又不值啥钱，干啥费那个劲去找？” “哎，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壮阳补肾啊！”阿光头也没抬的就往前寻找着。 “靠，你一个单身汉要啥壮阳补肾？也不怕补过头没地方解决？”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小小也嘻嘻哈哈的说道：“虽然不值啥钱，但是也挺稀罕的，我都没吃过海龟蛋呢，要是没有找到，东子你分我几个，正好让我试试功效！” “哈哈哈～是不是太小了，自己都不满意，所以才想要海龟蛋重振雄风？”阿正在一旁嘲笑他，却被小小踹了一脚屁股，两人追打了起来。 “草，你才小，你全家都小！老子孩子都有了，你敢质疑我？” “能不能生孩子，好像跟大不大，小不小没关系吧？哈哈哈哈～” “我草，你别跑，看老子打不死你……” “两个草包！”阿光看着他们追逐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 本打算放弃寻找海龟蛋，想直接去礁石上挖点贝类，刚刚下船时他就看到了满礁石上都是各种贝壳类，却没想到，在他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看到不远处好像有动物爬行过的痕迹。 他快走几步过去，还真的有，只是被几个脚印破坏了，这是两个傻子！ 嘴里轻声的嘟囔了一句后，他就循着痕迹划好了一块位置，试着挖了一下，还没挖多深，他也掏到了海龟蛋，瞬间惊喜了。 “哈哈，我也找到了一窝海龟蛋了！” “啊？” 追逐的两人又跑了回来，羡慕的看着阿光。 “你什么时候也有这运气了？” “有没有可能是远离了你们两个笨蛋，所以运气才变好了？” “滚～” 你看他们傻逼，别人又觉得你们都是傻逼，叶耀东这会儿就是这种感觉，他们三个都是傻逼！ 他才不跟他们凑热闹，提着一个空桶，拿着烧火钳打算先去礁石周围先寻找一下。 礁石上面的货跑不掉，不着急，反正这里只有他们几个，今天退潮又比较早，时间也长，等会儿再慢慢瓜分好了。 结果一连抓了三只大青蟹，五只石头蟹后，那三个却还在找乌龟蛋，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别找乌龟蛋了，你们还要赚钱买船的，忘了吗？我都找到三只大青蟹了，你们还在那里磨蹭！” “啊？这么快？” 阿光火急火燎的就冲过来，反正他找到一窝82个，足够了，是该干正事了。 其他两人见状也只好放弃寻找，只能等一会儿有多余的时间再找了。 “哎，你说我们要是回去时在周围撒一网，能不能网到海龟啊？毕竟这座小岛看样子好像经常有海龟出没，正好我也带了张飞盘网。”阿正略有些不死心的道。 海龟在四十年后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但是现在可还不是。 叶耀东舔了舔嘴角，82年百无禁忌，海龟汤也是大补，“晚一点要返程了试试，碰碰运气。” “本来还想着带着网，以防万一有好货，现在也只能拿来试试有没海龟抓了。” “先淘海，别浪费时间惦记了，我又抓了三条石九公，跟两只小白章了。” “东子速度真快，我也找到两只石头蟹，一条被搁浅黑雕。”阿光也出声说道。 “没好货你就不要讲了。”小小用火钳子把两块石头细缝之间躲着的大青蟹夹了出来，“卧槽，这个看着不止两斤了。” 他兴奋的高举烧火钳，一走来就有大货，心情贼激动！ 第81章 海狼鱼 “哼，狗屎运！”阿光瘪瘪嘴，“东子，你觉得哪里有货，给我指个明路？”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你当我是神棍？还能掐会算？我要是会，我还能告诉你？自己都一窝端了！” “哎呀，你就用你的金手指给我指一指，你的狗屎运比我好。” “别烦，老子要赚钱，自个找去。” “快点吧，给我指个明路……”阿光上回经过叶耀东的指点，找到两只大青蟹，对他的运气还有点信服的。 “我又不会……” “你随便指一个。” “你烦不烦啊…去去去，就那吧，你给我滚那边去…” 被他烦的不行，叶耀东就随便一指，给他指了一处远一点的位置，让他赶紧滚远点。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很灵，阿光屁颠屁颠的往那里跑过去，竟然发现了一只被搁浅的大鱼。 “啊？卧槽，东子真的很灵啊！话说这是啥鱼啊？” 叶耀东听到他大喊了一句卧槽，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赶紧跑过去，心里忍不住想，自己该不会真指了个宝地给他了吧？ 其他两人听到动静也赶紧跑过去。 “啥鱼啊？” “有大货？” 叶耀东跑近后一看，瞪大眼睛，“海狼？” 身体是长圆柱形，嘴巴尖，下巴阔大，头如梭，长有突出的犬牙状牙齿，眼睛周围的颜色是略带红色的黄色，是海狼鱼无疑。 “啊？这就是海狼？这么大？” “靠，你认识啊？居然给阿光找到海狼了？这条有一米多了吧？” 除了叶耀东，其他三个土包子都是只听过名字，没见过真鱼，这回真的是开了眼界了。 阿光喜滋滋的搓了搓手，“这个应该有一米一长了吧？可惜这鱼是长条的，应该只有三十斤吧。” “听说这鱼可以长到1米8。” “那这条小了……” “知足吧，五毛一斤也值个十来块钱了，这一条今天就够本了，没白出来。” 叶耀东悔的肠子都青了，干啥手贱给他指了这块地方，tmd，下次再也不干这种事了，留着给自己抓不好吗？ 小小凑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叶耀东，“你也给我指块地，让我去找找？” “我也要……” “滚，真当我是算命的了？老子要自己找！” 阿光喜滋滋的抖了抖麻袋，将这条鱼鳃还在动的海狼装进了进去，边说道：“听说这海狼鱼是群居的，还能引发海狼风暴，咱们要不要沉现在海水还没退到底，开船出去抛一网试试？” 要不然等潮水退下去，船搁浅了就不好推出去，只能等涨潮才能出去了。 小小跟阿正眼睛一亮，“好啊好啊，东子，咱们去抛一网试试，没货咱们就再回来岛上，反正今天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 叶耀东也很意动，“好啊，咱们就抛一网试试，看看有没有海龟海狼啥的。” “对对对，或许还有海龟！” 四人说干就干，直接去解绳子，又合力推了一下小船，毕竟现在潮水有点浅了。 上船后，叶耀东就开始揺橹，将船划离岸边，往海中央驶去。 将船划至他觉得差不多的位置后，他就停了下来，看向阿正，“就这吧，你来抛网。” “好嘞，看我的！” 阿正早就等着了，听到叶耀东说可以撒了，他就把绳子来回折叠后，放在左手的手中，右手拿着网的根部，让网下垂。 拿着绳子的手不动，另一只手把网收短，放在拿绳子的手中，然后身段向后倾，拿网的胳膊在后，身体呈侧式，一条腿在前面撑着，蓄力。 后面的胳膊猛地向前发力，把手中的网抛出去，但手心里的绳子头一直握着，网带着绳子飞出去，随着身体的旋转，网就被抛出一个大撒网。 自家的网，他还能不会？而且这还是最简单的手抛网。 这种网撒出去，就能收了，只需要把绳子往回拉，就可以把网收回来了。 “啊，好多白鲳！” “快帮忙一起拉！” 四人惊喜了下后，就合力把一整网的鲳鱼都拉上船，没想到还会有意外之喜。 “想抓海狼海龟来着，没想到却抓到了一网的鲳鱼，个头都还不小，看起来都有5两以上了，这个有大几十斤了吧？” “七八十斤肯定有了。” “这个白鲳好！” “快把它们倒出来，咱们再抛一网看看，这些鱼都是成群结队的，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马上。” 四人都激动极了，这么多鱼，意味着又有钱分了，虽然人多，但是能分几块也是几块，都快速的把渔网里的鲳鱼都倒到船上。 “你们站远点，这一网抛这边，我要抛的更好一点，多网一点鱼。” “快点吧，别磨蹭了，慢吞吞的鱼都游走了。” 正当阿正打算抛网的时候，叶耀东阻止了，“等等，等等，我觉得把船挪个位置更好。” “搞什么？我反正又不抛在同个位置！” “听东子的！他最近灵的很！”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说他运气好就运气好嘛，干嘛要说灵的很？ “行了，就这吧。” “确定啊，确定我就抛了。” 阿光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再啰嗦就把你踹下去当鱼饵了。” 阿正有点委屈，“东子说话你们就不嫌啰嗦，你们还得指望我撒网的，河都还没过呢，就想拆桥了。” “手抛网你当谁不会？” “哼哼……” 阿正哼唧唧了两下，就直接将网抛撒出去，然后没一会儿就收拢上拉，“啊，快来帮忙，好沉，又有货！” “东子神了！” “难道不是我抛的好吗？” “省点口水，快用力拉上来，别一直废话了。”叶耀东听得头都大了，人多，就是话多，讲个没完，真是的。 “啊，这一网才是海狼鱼！难怪这么重。” “还有其他杂鱼，快拉上来！” 四人有些吃力的将这一网海狼鱼拖了上来。 “感觉都不止两百斤了，手都酸了，再多一点咱们可拉不上来，还是阿光姑姑家那个船方便，有起网机。” “快倒出来继续，别啰嗦。” “继续继续！” “有货，使上吃奶的劲咱们也得拉上来。” 大家仿佛打了兴奋剂，都斗志昂扬的很。 第82章 收获千斤海狼鱼 正当阿正再次准备撒网的时候，大家却看到远处靠近孤岛那里有海狼鱼跃出水面，连续不断地在做跳跃动作，在海面上蹦蹦跳跳的。 “它们在那边！” 叶耀东也看到了，直接划过去，让阿正时刻准备着，瞅准机会就抛网。 毫无疑问，这一网目标准确，当然不可能落空了。 大家兴奋极了，这都是钱啊。 只是阿正怕一网网的太多了，他们人力不好拉上来，就适当的缩小了下抛撒的范围。 不过是抛了5网，再抛就网不到东西了，大家看着满船都是海狼鱼，差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都笑得牙不见眼。 叶耀东也笑眯了眼，“这下你们的小船有影了，这一船海狼鱼还有大几十斤的鲳鱼卖了应该够了。” “啊，我比较想入股东子你的船，咋办？”阿光蹲在船上，满脸希翼的看着叶耀东 “想都别想，私人所有！” “嗐～你咋就提前有船了呢，兄弟们都还想跟你搭个伙呢。” “我要是没有这条小木船，看你们今天咋捕海狼跟白鲳。” 小小有些遗憾的道：“海狼是捕到了，可惜没有海龟。” “海龟数量少，不让咱们捕到也是天意，咱们还是别造孽了，要是想吃鳖，明天让阿正带着他的手抛网咱们去阳平村水库那里抛几网试试。”叶耀东建议道。 阿正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壮阳补肾！” 他忍不住道：“你是有多肾虚啊？你都没老婆好吗？” “就不兴我提前补啊？说不定我过两月就结婚了。” “嗯？有情况？” 阿光瞪眼，“不是吧，你要是结婚了，那我咋办？” “卧槽，你俩什么情况？” 这下叶耀东跟小小也瞪眼了。 “滚蛋，怎么说话的，搞得你是我姘头一样，还你咋办，我管你咋办！老子结婚关你屁事，你到时候准备好红包来喝喜酒，顺便帮我放鞭炮就好了。” 阿正都无语了。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一群人里，你年纪最小，现在连你都要结婚了，那不就剩我一个还单着了？” “你单着就单着呗，老子难道还要跟你凑做堆啊？” “你肯我还不肯呢，我爹还指望着我传宗接代的！唉，啥时候说的姑娘啊，怎么也没顺便也给我介绍一个。” “我娘亲戚介绍的，不得先紧着我啊。” 见他们越扯越远了，叶耀东赶紧出声，“别姑娘不姑娘的，这船也没地方下脚了，我直接划回去，先把这些鱼趁新鲜卖了，免得太阳这么大晒臭了。” 小小摸了摸兜里还空空如也的麻袋，“那卖完还去孤岛吗？今天难得带了麻袋，都还没派上用场呢。” 阿光也赶紧出声，“我的一桶海龟蛋还放孤岛上面没提上船。” “你傻吗？” “谁知道一下子网了这么多鱼，不回岛上了！” 叶耀东肯定的说：“去啊，时间还早呢，才过去半上午，今天可是十五，别浪费淘海的机会。” “那你快划。” “站着说话不腰疼，揺橹也会累的好吗？” “一会儿我给你揉揉。你让我揉哪里我就揉哪里？”阿光边说边故意的朝他眨巴了下眼睛。 他恶寒了下，果然单身久了，就变态了，他直接转过身去，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才上午，阳光就刺眼的很，反射到海平面上，波光粼粼的，叶耀东浑身充满了动力。 今天也是他小船正式试水的第一天，就直接开了个吉利的开门红，即使四个人分应该也能分不少的钱。 这会儿是正在退潮的状态，岸边都没有船只，也就他们船小，还能勉强在不远处停靠，就是需要下水走一段，不然太靠近，一会儿潮水退下去就搁浅了，今天也别想去孤岛了。 等船停靠好后，叶耀东在船上看着，其他人先去拿筐装，他目测这些海狼鱼没有一千斤也有八百斤了，还有鲳鱼，但都被海狼遮盖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了。 这会儿码头除了海滩上有淘海的，岸上也没什么人，他们把海狼鱼一筐筐抬下去时也没多少发现。 阿财眼睛都笑没了，“哪儿打到这么多海狼鱼啊，这鱼挺长时间没看到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有。” “快去帮忙抬，还有鲳鱼，也有大几十斤。” “呦呵，你们几个今天又去哪里玩了，居然又弄了这么多货，每次出海都不空手啊？” “那是，快去帮忙，都搬下来再说。” 阿财挺着他圆溜溜的肚子也屁颠屁颠的去帮忙了。 这些海狼鱼个头都不小，每一条长都有一米以上，估摸着都有20多斤，阿财的嘴巴都要笑歪了。 “老规矩，一斤多少钱先说好。” “哎，你们人多势众，我敢宰你们吗，一口价，海狼一斤4毛5，鲳鱼6两以上的4毛，6两以下的2毛5。” 叶耀东满意的点点头，这回算他识相，没有给他来虚的，“行吧，一起帮忙抬上来过称。” 阿光把他麻袋里的那条海狼鱼也倒了出来，“放进去一起称好了，也不差这一条。” 叶耀东拍了拍他肩膀，“好兄弟！” “嗐～不也是沾了你的光吗？一起算就好了。” “一起称啊，那这一筐101斤……” “这一筐96斤……” …… “我加一下，这些海狼鱼总共1010斤6两，大鲳鱼40斤3两，小的28斤6两，还有这一小筐的杂鱼虾蟹，你们分拣好了再称。” 海狼的重量超乎他们预计了，鲳鱼倒是比预计少了。 “这些杂鱼虾蟹不卖，先放你这里，我们晚点过来拿。” “嗯？你们还要出海？” “嗯，难得今天十五。你把钱算一算，收据写好。” 阿光在一旁提醒了下，“明天去你家拿鱼货钱，记得准备好。” 钱肯定是要入了自己兜里才能放心！ “知道了，海狼总共454块7毛7分，鲳鱼232块7毛，总共687块4毛7分，就记687块5毛吧，你看我多大方，都给你四舍五入取整了。” 四人被他算的云里雾里的，都不确定的相互对视，“没错吧？” 叶耀东想了想，“应该没错，把收货单子拿回去让我老婆算一下。” 没计算器真是不方便，叫二年级都没读完的文盲怎么算？ 算盘更不会打！ 连自己名字都写得勉强。 阿财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好了，肯定不会有错，你们这么多人，我还怕你们把我桌子掀了。” “那就好。” 叶耀东扬了扬手，“走了，多谢了…啊，等等，不准跟别人说是我们又捕到这么多海狼鱼！” “为啥？” “低调一点！” 才刚换了块地基，白得了一条船，不是得低调一点？ “行，我明白。” 上架感言 呃…听说很多人上架都写上架感言来着，但是，要说啥？ 嗐～感觉像写检讨一样…… 每天思考情节就够消耗脑细胞了，我就随便写写吧。 我也不会卖惨，也不会煽情，反正就想到啥说啥吧。 这本其实是灵光一闪，随便写写的，没想到成绩还挺好的，真的很感谢那么多读者大哥跟小姐姐的追读，支持着这本书走到现在。 尤其是投票跟打赏的朋友们，感谢你们陪着这本书走过最困难的时期，每天看到后台的收藏跟投票数据，我心里都充满了动力。 编辑通知明天中午12点上架，本来都是每天0点更新章节的，明天凌晨0点就没有更新了，放在中午12点后爆更。 上架会爆更万字，先持续个5天吧，后面视我忙碌的情况更新，每天打底6000字肯定是有的，要是有打赏的话，肯定会更有动力，哈哈哈～ 有读者问怎么加更，我也不知道其他作者怎么加更，我这就先护法加一更，盟主加三更好了。 若是没有打赏……哈哈哈～那我就更个打底6000字…… 其实我码字挺慢的，一小时只能写个千字左右，毕竟还要查资料。 而且我也不是全职，每天能写书的时间很不确定，但是我会每天尽量多更一点，毕竟这么多读者催着我多写。 还有那个年代的情况物价啥的，很多都只能从老一辈的嘴里得知。 有时候连我爸也拿不准有些鱼货啥价格，因为小本买卖，稀罕的货当时我爷爷奶奶也做不了，我爸熟悉的物价也只有常见的货。 书中有些物价，大家就不要太较真了，很多确实无从得知，我们也不是有钱人家，老一辈人也吃不起好东西。 想到啥我就说啥了，最后在重点说一下，明天中午12点上架！ 明天中午12点上架！ 明天中午12点上架！ 求首订！求首订即精品！ 这本书目前有效付费读者每天追读已经破3000了，希望上架后24小时内能有个3000首订。 也不知道能不能达成，白写了一个多月，14号上架这个月也没有1500的全勤，有心的读者请帮忙贡献一个首订，帮忙达成目标哈！ 首发网站是，只有起点的订阅数据才计入首订！ 非常感谢贡献订阅的朋友！ 若是超出目标，多100个订阅加更一章，若是到不了3000的话……嗐～那也没办法，我总不能不更新吧。 首订的数据挺重要的，听说关系到后面排推荐位。 也有朋友叫我上架的时候做一下防盗，先更新一些乱码的章节，然后再替换掉，但是我想想也没必要，要看盗版的人如何都能看到，而且这么做的话，也会影响到付费读者的阅读体验。 其实订阅一个章节也要不了几分钱，百万字的书全订下来，也只要四五十块钱，高v的话更少，就几杯奶茶钱，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阅读，不然我真的会饿死的！ 为了避免白嫖怪边看边骂，我设置了一点粉丝值可发言，避免被恶心到。 本来还想发个彩蛋章头像的，但是新作者后台没有发彩蛋章的功能，只能作罢，更新到作者头像上。 好了，就这些了！ 该说的话应该都说了。 我会努力更新，写出精彩的内容，希望你们能订阅支持！ 第83章 来自地狱的海鲜 四人欢喜的又坐上了小船，浑身都充满了干劲，果然有钱进才是激励的最好方式。 “东子，收据给我看看”，阿光笑着搓了搓手，“478块咱们一人能分多少钱啊？” “不知道啊，肯定有100多，回去让我老婆算一算。” 小小嘻嘻哈哈的道：“他们几个没来的，估计又要拍大腿后悔了。” “没来刚好，整那么多人干嘛？咱们正好瓜分了，人少多分点。” “就是。” 叶耀东边揺橹边说：“等回去了你们正好拿这钱合伙搞一条船。” 阿光笑着将收据叠好放回叶耀东的口袋，道：“行啊，看你撑个小船才第一次出来就赚的盆满钵满，我都要羡慕坏了，反正我整日躺在家里也没啥事，我们仨一起搞一条船试试。” 阿正仿佛已经看到他娘夸他出息了，喜滋滋的点头。 小小也没意见，有个事做也好。 小船再次缓缓驶向孤岛，忙活了那么久，也不过才到中午。 他们一下船也不着急去赶海，而是寻了一堆的干树枝，打算先烤几个海龟蛋吃吃，垫垫肚子。 叶耀东则去挖了一堆的泥巴过来，打算把海龟蛋包裹着泥巴扔到火里烤。 这也算是他们童年的回忆，小时候他们就常偷拿家里的鸡蛋去外头这么烤着吃，别提多香了。 “要吃几个自己裹！” “唉，有几年没这么吃过了。” “正好今天让你回忆回忆！” “也不知道乌龟蛋烤出来，是不是比鸡蛋好吃？” “是海龟蛋好吗，先裹泥巴吧，烤出来不就知道了。” 一人裹了四五个海龟蛋扔进火堆里后，他们就拿着树枝拨弄着火堆，翻动着海龟蛋，还好他们都抽烟，随身都有带着火柴盒。 席地而坐在沙滩上，吹着咸咸的海风，要是太阳没有那么大就更好了！ 四人坐在海滩上，聊着天等着海龟蛋烤熟，显得有些惬意。 火堆里的火越烧越旺，等了差不多有15分钟左右，泥巴就完全干透了，海龟蛋也差不多熟了。 他们将海龟蛋都拨弄出来，就去海滩打了一桶海水把火浇灭。 “闻着挺香的，我还没吃过海龟蛋呢。” “壮阳补肾，伱多吃点！” 小小翻了个白眼，“你快当新郎官了，你才要多吃点，老子又不虚！” …… 听着他们打着嘴炮，叶耀东将乌龟蛋外头的泥巴都撬掉，两只手因为怕烫才掂量来掂量去的把蛋壳剥了一点点直接吸。 很多很多年没有这么吃过烤的蛋了。 “嗯…怎么不会凝固？没熟啊？”小小惊讶的看着呈现乳状的蛋白，赶紧吸了一口，不能浪费。 “不会吧，都烤那么久了，泥土都烤干了居然没熟？” 阿正不相信的赶忙把手上的蛋壳剥了，结果液体横流，他赶紧凑上去吸，没想到还真的不凝固。 阿光看了看手里的海龟蛋，又看了看地上湿透的火堆，“那刚刚还把火灭了，又要生火麻烦死了，直接喝吧，半生不熟的也能吃。” 叶耀东刚吸了一口海龟蛋的蛋白，鄙视的看着这三个土包子，“海龟蛋本来就不会凝固，煮熟后也会是液体的状态，只有里头的蛋黄会凝固，给你们看看。” 他将手中吸了一大口蛋白的海龟蛋递给他们看了一眼，他们才相信了。 “草，还真是蛋黄凝固，蛋白不凝固，我们还以为没熟呢。” “涨知识了！” “你咋知道的啊，东子？” “还不是因为我比你们有见识！” “切～”大家不屑的嘘了一下后，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大中午了，都饿了。 吃着吃着，叶耀东来了一句，“听说乌龟蛋在山珍海味中，属于八珍中的一珍。” “不是吧？就这个？” “那咱们这海龟蛋不比乌龟蛋珍稀？” “一类的吧？” “海里的跟地上的能一类吗？” 一场辩论又展开了…… 叶耀东自顾自的一连吃了五个海龟蛋后，就拍拍屁股起身提桶干活，才不管这三个傻逼！ “啊，东子这么快？” “快你妹！” 大家见他那么快就吃完了，也狼吞虎咽的都一口塞进去，提着桶和工具跟上。 “别跟着我，分散开来，自己找自己的。” “跟着你有东西捡。” “跟着我吃屁吧？有也是我的，你们捡毛线？” “也对哦，那你给我们指条明路！” “滚～” 嗐～东子不配合，他们也只能分散开来，自己找自己的了。 没有跟屁虫，叶耀东也舒坦了，他专门在浅水区找，没一会儿就半桶满了，都不是啥值钱货，但他也知足了，才刚搞了大货，这些就当作清粥小菜了。 周围转悠了一圈，正打算换个地方，他就看到脚下的这块沙滩上有好多气泡孔，他试着用手掏了一下，没掏出沙蛤，心里琢磨着估计又是蛏子了，还好他这回准备充分。 桶里也半满了，正好回去换一个空桶，顺便拿盐巴。 再次回到这里后，他就将沙滩表面的沙子刮去一层，露出来的气泡孔更明显了，将小半罐的盐巴打开，一个孔撒一点，撒过去。 不一会儿，气泡孔里的竹蛏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一根根立的笔直的。 叶耀东喜滋滋的一根根拔掉，攥了满满一手，“还是这方法效率高！” 这么一大片都是同样的气泡孔，他用同样的方法操作，把这一小片的竹蛏全部都拔完了，简直不要太省事太爽了，前后都费不了十分钟就拔了五六斤。 他抖了抖水桶，打算换个地方看看有没有值钱货。 却没想到刚走到大礁石边上，就看到一条正在水里蠕动的蛇！ 他瞳孔紧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赶紧后退几步，掐着声音喊，“阿光，阿光，快来！” “啥事啊？又找到啥好东西了？” 阿光一听到他的叫唤，就兴奋的屁颠屁颠的赶紧跑过来，其他人也好奇的跑过来，结果一看，“原来是海蛇啊！你个怂蛋，这都不敢抓啊？” “你来，你来，这玩意儿我不行，你才是抓蛇的好手。” “看老子的，晚上大家加餐！” “这一条有一米多长了！” “你小心一点，这海蛇毒的很。” “没事，烧火钳干嘛用的，我又不用直接用手。” 只见他话音刚落，手中的烧火钳就直接夹住了海蛇的头部，它的身体瞬间乱扭着挣扎。 “拿个麻袋来装吧。” “看着真瘆人，干脆直接把蛇头砸烂了弄死吧，大家麻袋也都没有多带，没必要为了这条蛇浪费。” “也行，反正拿回去就炖了。” 把海蛇给弄死后，阿光干脆简单的处理一下，然后放到小船上，去小岛上摘了片芭蕉叶子遮盖一下。 “这小岛上长了好多的芭蕉树。” “有没有芭蕉啊？”叶耀东抬头张望了一下，但是没有走上去也看不到。 “有啊，挺多的，就是太高了，不好摘，而且不够熟，算了。” “下个月再来。” 阿光满不在乎的道：“芭蕉而已，我那后山多的是，下个月咱们去山上随便摘。” 下个月可以摘了，摘一点回去蕴正好，家里孩子多，哪有不嘴馋的，他老婆就挺喜欢吃芭蕉的。 叶耀东对那条海蛇还心有余悸，干脆直接换了个位置，没想到在一个礁石下面有一点积水的位置，居然藏了一个超大青蟹！ “卧槽，这个至少三斤！” 他惊喜非常，这个算青蟹王了吧，这么大的野生青蟹，也就这年代有吧？ “什么三斤啊，你又找到什么大货了？” 叶耀东两只手抓着它背上的壳，高举给大家看，“青蟹，大青蟹，我tm的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青蟹，它的壳都比我脸大了，这妥妥的青蟹王啊。” “卧槽……” 顿时三人都这么骂了一句，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青蟹！ 叶耀东喜滋滋的将大青蟹放回水桶里，却没想它的大钳子直接就夹住水桶的边缘，怎么都放不进去。 又怕把它的大钳子掰断了，他只得小心翼翼的弄下来，放进桶里，却觉得桶有点小了，青蟹只能倾斜着立在桶里，几只脚一直动，想要爬出来。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麻袋，还是把它装到麻袋里先吧，一会儿不够装了再把麻袋腾出来就是了。 原来他前面一直都没有啥好货找到，是因为在这里等着他呢。 继这只大青蟹后，叶耀东又连续找到了三只兰花蟹，个个都有半斤以上，他心里喜滋滋，这可比石头蟹好多了。 礁石这边的浅水区域也就各种螃蟹跟石九公最多了，接连上货后，他干脆手上拎着两个桶，一个桶装石九公跟杂货。一个桶装各种螃蟹！ 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脖子也酸涩的很，偶尔也需要抬头扭一扭，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上面陡坡缝隙里有一簇一簇的海鸡脚。 咦？这里还有海鸡脚？ 他惊讶了下，就赶紧放下手中的桶，不准备再在海滩上浪费时间了，掏出麻袋，打算先把这片海鸡脚收入囊中先。 海鸡脚的学名叫鹅颈藤壶，可是有“来自地狱的海鲜”之美称，后世风靡过欧洲各国，很多地方都有，就是他们码头附近的礁石没有看到过。 它是生长在常年被海浪拍打的潮间带高潮区礁石上，而这样的生活环境之下，也使得它滋味鲜甜，微量元素高。 他们这片海域只看到过佛手/笔架，两个长的很相似，但是不是同一种东西，第一次看到确实很容易弄混，但仔细观察会发现，鹅颈藤壶有一截细长的茎，像是天鹅颈一样，所以称为鹅颈藤壶。 佛手/笔架有茎，但是很短，而且颜色是绿色的，所以，仔细一些进行观察的话，佛手螺和鹅颈藤壶还是很好进行区分的。 难得在这里看到，肯定不能放过。 生长在礁石缝里不是很好抠，但是再困难，他也得把它们抠下来。 这一小块地方抠完了，叶耀东也不急着挖其他的，先寻找起这个海鸡脚，这个可是值200欧元一斤的，折合成人民币的话是1500元左右。 品质高一点的海鸡脚更是可以卖到4000—5000的样子。 现在么……呵呵…… 先找找看，这年代要是不值钱，那留着自己吃也不亏，也他尝尝什么叫来自地狱的海鲜？ 在岩石上看到一簇一簇的佛手，他还区分了一下，外行人看它们都以为是一样的。 为了怕弄混了，他打算一会儿分开装，不然光挑都要挑半天。 若是海鸡脚数量不多的话，倒是可以倒到放海龟蛋的桶里，一起装。 但周围的礁石上寻摸了好一会儿也只抠了五六斤左右，其他都好奇他在找什么，看了一眼他的麻袋。 阿光问道：“你找佛手？这里不成片都是吗？” “谁跟你说这是佛手，去去去，你挖你的。” “你麻袋里的不是佛手是什么？” “海鸡脚，听过没有？” “什么乱七八糟的？” “跟你说了你不懂。” “切～老子都挖了快一麻袋了！”阿光抖了抖他的麻袋，有点自豪，难得他今天收获比东子多。 “好好干，我有5个麻袋，你装满了就帮我装！” 阿光瞪眼，“卧槽，老子还要帮你挖。” “不止你，你们仨自个麻袋装满了，都要帮我挖！你们还要靠我撑船回去的！” 小小跟阿正也扭过身体瞪向叶耀东，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难怪也不着急，一直在那里晃悠！ “过份了你，我们一人就只带了2个麻袋，你倒好，带了5个居然还在那里悠哉悠哉的瞎逛，你是瞅准了要抓我们当壮丁！” 气人！！ 叶耀东笑得贱贱的，“怎么滴，就是要让你们当壮丁？就问你们干不干！” “干！老子干死你！” 他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之前卖货的收据，吹了吹，“400多呦～” 小小立马面上堆满笑脸，“哎呀，5个麻袋而已，咱们有四个人呢，都搭把手，三两下就装满了，这事有啥困难的。” 阿正也拍着胸脯保证，“5个麻袋而已，涨潮前肯定装满。” 阿光幽怨的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收据，“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哦～” “哈哈，知道就好，非要我祭出杀手锏！” 叶耀东得意洋洋的将收据收好，也抓紧时间挖了，再耽搁下去，等涨潮了都装不满。 (本章完) 第84章 装满了货 四人合力，总共5个麻袋，稚贝装了2袋，澹菜装了1大袋，海瓜子、佛手、螺、牛眼睛混装了2袋，竹蛏跟小鲍鱼装了满满一桶，海鸡脚跟海龟蛋装了一桶，蟹跟鱼货倒到竹篓里了，不然都不够装。 至于那只青蟹王，则把它的脚捆绑起来，直接扔到船上了，实在是没东西装它了。 一整条船都是满满的货，一堆堆麻袋，还好涨潮了，潮水都漫过最外面的礁石壁，他们特意等到潮水彻底涨上来了才准备离开，不然他们都推不动船。 “东子啊，你也不嫌多，不嫌麻烦，整这么多回去，吃不完到处送不是瞎折腾吗？” 阿光帮忙把最后一袋贝类抬上船后，抹了一把汗，这一袋可不轻，带壳的本来就重。 小小也附和道：“是啊，我都觉得我带两个麻袋都好多了，还好一麻袋稚贝估摸着也就开个十斤出头的海蛎，我家里人多，顿顿吃，吃个两三天也差不多。” “哪里就要到处送了，我娘叫我多挖点回去，她要把肉挖出来晒，然后存起来慢慢吃，不然家里那么多张嘴，还有工人，消耗可大着呢。” 阿正砸吧着嘴，“你娘可真会精打细算，也不嫌费劲，这么多得挖到什么时候。” “家里能干活的人多，有三个儿媳妇一个女儿，她也不算很费劲吧？” “这倒是，还是儿子生多了好，干活的人也多。” 叶耀东斜睨了小小一眼，等他老了就知道女儿的好了。 儿子，唉～到时候都跑亲家家里干活的～ “东西都抬上船了吧？别漏了，漏了我可不特意再过来一趟。” “应该没啥了，我们的早就抬船上了，要落下也是落你的东西，管你，嘿嘿～开船吧。” 叶耀东斜睨了阿正一眼，“你不觉得你好像少了啥没拿吗？” “什么？没有吧？”阿正不确定的在船上扫视着，“没有啊，都带了，我就一个桶，两个麻袋。” “那我开船了，一会儿不要叫我开回来拿烧火钳，让你娘抽你一顿好了。” “啊，烧火钳？对，我的烧火钳呢？” 他直接就爬下船，跑去海滩寻找着，原来刚刚帮东子抬贝壳的时候，他顺手搁礁石上了，都是灰黑色的，难怪没留意到。 “嘿嘿，找到了，回去了。” 阿光歪坐在船上，嘲笑他，“打脸了吧？” “哼哼……” 阿正哼了两声也不说话了。 叶耀东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东西落下后，才开船回去。 这时太阳已经都快落山了，他也归心似箭，出来一整天了，也挺累的。 这时候他爹应该也到家了吧？毕竟潮水涨上来也有一会儿了。 中午那千斤的海狼鱼已经喂饱了大家的肚子，返程大家只想着快点到家，也不想再折腾撒网了。 淘海也不比出海拖网轻松，尤其是要爬到陡峭的礁石壁上，还好十五潮水退到底了，礁石全露出来，不怕脚滑被浪卷进海里。 若是除了大潮，其他时间来，危险系数倍增。 等他划着船靠近码头时，码头周围已经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他算是靠岸晚的了，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船没有靠岸的。 将船停靠好后，他们才两两抬货，一袋袋的将稚贝抬下船，放到岸边。 因为这回是用麻袋装起来，码头来往的人也看不清里头是啥，也有好事的人凑上来问。 他们一概说没什么。 又不是他们的啥人，交代那么清楚干吗？ 他们不说，其他人也就好奇的念叨几句神神秘秘…然后就忙自己的事去了，谁也没有那么闲。 等到跟阿财借了个板车，他们才将东西抬上车，并且去船上把几个水桶都拎下来，放到板车上。 因为想到这几袋的贝类里也有点值钱的货，叶耀东也不着急现在就把那只青蟹王送去阿财那里，打算拿回家，等所有东西都挑拣出来后再一起送过去。 一群人喜滋滋的按远近先后一个个送到家，叶耀东是第三个，阿光家住后山，最远。 等到了叶家后，全家人都在等他一个人，居然太阳都下山了，还没回，生怕他第一次自个揺橹出海会出事。 林秀清也担心害怕着，一直坐在门口张望。 直到看到他跟阿光的身影，才赶紧冲屋里喊一声，迎了上去。 “怎么这么晚回来，下次晚回来的话说一声，全家都在担心你呢。” “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呢，怕什么，今天贝类装的多了些，多费了点时间，所以才晚了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叶母出来后看着一整车都是麻袋，还有一只超大青蟹，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青蟹怎么这么大？几斤啊，有三斤多了吧？怎么带回来了，没有拿去阿财那里给他收？” “不着急，麻袋里还有其他东西，等会挑拣出来再一起拿过去。现在先把东西搬进去。” “哦好好，老大老二你们先帮忙把这几个麻袋抬到后院。” “哎好！” 叶耀鹏跟叶耀华一脸艳羡，东子咋回回出去，都不空手回来？今天居然收获这么大的青蟹。 叶二嫂在一旁说着酸话，“耀东这条小木船可真是买对了。” 叶耀东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也不回她的话，只对他大哥二哥说：“有两袋是阿光的，你们别搬错了。” “晓得了。” 这时候是饭点，家家户户都在吃饭，门口只有渔网，没有人，倒是落了个清净。 等搬完货后，叶母笑着招呼阿光也一起留下吃饭。 “不了，我回去吃。” “不用客气，就在我家吃好了，多双快子的事，忙了一天了，先填饱肚子吧。”叶耀东不由分说的直接拉他进屋吃饭。 “我饭量大……” “还能因为你一个人就把我家吃穷了吗？” 叶母也笑着道：“是啊，你家里现在就两个妹妹，这个点，她们说不定都吃好了，你就在这里吃吧。” 阿光拒绝不了，只好厚着脸皮留下来吃饭，心里琢磨着明天去他们新家那里多帮点忙好了。 第85章 海鸡脚 叶母其实也是因为这段时间盖房子，才对叶耀东的几个朋友稍有改观了，再加上今天一群人都勤快的去淘海，没有游手好闲的到处玩，还带了这么多海货回来，才这么热情的邀请。 “孤岛上货这么多啊？上回也带了好多，这次更甚，你们都好几麻袋扛回家，三哥下次你也带我去看看呗？”叶惠美边吃边满脸希翼的问。 “太阳晒的很，你跟去干吗？小心晒黑了嫁不出去！” “说得好像在房子那边帮忙就不晒一样！你看看我的手臂跟脸，明显脸已经黑了。”叶惠美干活特意穿的长袖，这会儿撩起袖子夹菜，手臂还是雪白的，跟脸一比，脸明显黑了好几个色度。 阿光看了一眼那白的有些刺眼的手臂，愣了愣，又看向她的脸，喃喃自语了一句，“也没有很黑啊。” 可能桌上的孩子多，太多吵闹，谁也没听到他说的话，反而听到叶耀东说的，“怕晒那你还要跟我去？家里还算好的，在孤岛上晒一整天，又没地方遮阴，能把你晒脱皮！你看看我的脸！” 她撅着嘴，“你反正就是不想带我去。” “就是不想带你去！我们都是男的，你跟去干嘛？撒个尿都不方便！” 叶母也道：“去啥啊，家里多的是活要干。” 叶惠美瞪了她三哥一眼，也不说话了，反正他都是理由。 他要是肯带，她爹娘肯定不会说啥！ 臭三哥！ 阿光看着她美目流转，顾盼之间的神色，不由偷偷的多看了几眼，还有时不时伸长的白皙手臂，耳根子也有些微微泛红了。 一家人吃饱饭后就都到后院去帮忙整理货，家里的女人负责开海蛎，男人则帮着一起挑拣，将能卖的都挑出来。 叶耀东特意把跟海龟蛋放一起的那桶海鸡脚拎到他爹跟前，“爹，你知道这是啥吗？” “啥？这不就是佛手吗？还能是啥？” “听过海鸡脚没有？” “啥玩意儿？明明是佛手，叫啥海鸡脚。” 完了，他爹都不认识，阿财那里说不定也当它是佛手，卖不上价了。 他从地上拿起一个佛手给他爹对比了下，“现在你觉得还一样吗？” “脚一样，茎是长了一点，有区别吗？” “当然了，这个海鸡脚比佛手贵多了！”就是不知道现在受不受欢迎。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伸长了脖子看过来，但是左看右看，都感觉区别不大，要是给他们看到，肯定跟佛手混一起装了。 “多贵啊？” 叶耀东摊了摊手，“我不知道啊，只知道这玩意儿贵。” 叶父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毕竟海洋广阔，多的是他不认识的物种，他犹豫的道：“你要么一会儿一起送阿财那问问？” “行吧！” 蛮问一下看看，若是阿财不认得，那他只能明天送到镇上的宏升大酒店问问看了。 “倒出来看看有多少。” “啊，不能倒，不能倒”，他连忙阻止他爹的举动，“底下还有海龟蛋呢。” “海龟蛋？你还捡到海龟蛋啊，多少个？” 他嬉皮笑脸的道：“本来有78个，我觉得没有68好听，就跟阿光一人拿了十个出来烤了吃了。” 听到他不正经的话，大家嘴角都抽了抽，吃了十个就吃了十个呗，还非说78这个数字不好听，都带8了，哪里不好听了？ 叶父也没好气的道：“给你娘一会儿煮茶叶蛋，这海龟蛋拿去煮茶叶蛋好吃。” “拿去吧。” 等将值钱的货都分拣出来，叶耀东就把东西，连海鸡脚也一起送到阿财那里去。 果然他也当海鸡脚是佛手，毕竟除了茎，其他都长的一样。 叶耀东也解释不通，也不能凭他空口白话就让人家给高价，关键是他也不知道现在卖多少价格合适。 只说这个暂时不卖了，把其他的货都结算后，就又重新拎回家。 叶父见他又拎了回来，忙问道：“怎么说？” “他也不认得。” “你是不是搞错了？或许两个就是同样的东西？” “肯定不是，我明天拿去宏升问问看。” “瞎折腾……家里一堆活要干，去啥宏升，别给人当闹事的轰出来。” 叶耀东瞥了他爹一眼，干脆拎回屋去，不试试他哪里能死心啊。 林秀清见他进屋，角落还放着他说的那桶海鸡脚，连忙问他，“阿财也说是佛手？” “嗯。” “那就算了吧？可能你认错了了呢？” “我明天去宏升问问看。” 林秀清见他皱眉也不敢多说啥。 叶耀东边脱衣服边问：“海蛎都开好了？” “没有呢，还有大半，娘说留着明天开，新鲜一点。” “你们忙的过来吗，房子那边又要帮忙，家里这么多贝类又要开，又要煮了晒干。” “嗯，所以娘让小妹明天在家做这些，免得忙不过来放坏了。” “哦。” 他脱光了衣服裤子，又掏了掏口袋，把收据递给她，“这是刚刚卖那些带壳的，总共8块2毛，你过两天拿去阿财那换钱。” “这么多啊？”林秀清喜滋滋的接过看了一眼，没问题后就锁进柜子里。 “等等，还有一张呢。” 他去枕头底下摸了摸，才将今天卖海狼的收据递给林秀清，之前洗澡的时候，他从脏衣服口袋里掏出来就顺手放枕头下了，免得他老婆不知道，直接洗了。 “这是啥啊？怎么还有一张？” 林秀清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还卖了啥货啊？ 结果一看到单据上的数字，她都惊呆了，这么多钱？ “今天不止收获了那几麻袋的贝类跟青蟹，还意外网了好几网的海狼，有一千斤出头，还有68斤的白鲳，阿正特意带了他家的手抛网去，还真的带对了。” 她仔细看了一眼手中的单子，字虽然潦草一点，但确实是写得海狼跟白鲳。 “好多钱啊，478块4分，几个人分啊？” 要是都是他们家的就好了！ 叶耀东轻笑，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太明显了，他也想这些钱都是他一个人的，但是谁让他没有渔网，大家一起去，肯定要平分的。 “4个人分，你抽空尽快把地笼网做好，我就能拿去放了，到时候收获就不用跟别人分了。” “最近事情太多太忙了，后门都还堆满了贝类，地笼网做没那么快。” “嗯，没事，慢慢来吧，反正今天入了两笔也很多了，你算一下，每个人分多少钱。” “好。” 叫她算钱，她开心的，要是数钱就更好了！ “一人119块5毛1分！” “这么多啊！” 叶耀东眼睛一亮，今天收入不菲！ “嗯！” 林秀清也欢喜的重重的点头！ 第86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最近这大半个月，叶耀东拿了一回快400，这一次又有100多，小小的几块十几块也挺频繁的，都比她这几年做渔网赚的多多了。 她自己都没发现，最近她面对她男人，面上都很有笑脸，笑意盈盈的，比之前澹澹的态度，不说天差地别吧，但也明显有了热度。 她也没有要求他一定要赚多少的钱回来给她，只要看到他有努力干活，她就心满意足了。 叶耀东欣喜的从身后将她圈在怀里，俯身在她耳畔说道：“我厉害吧？你算算我这大半个月给你赚了多少了，有七八百了吧？” “哪有那么多，六百多吧，这100多都还没有拿到手呢。” “那也不少了……啊～卧槽～” 他正想打铁趁热，趁着气氛好，好好求个表扬，谁知道刚刚还在床上，披着床单拿着竹条充当大侠的大儿子，这会儿直接从床上跳上了他后背，他没有防备之下，一个不稳，差点三人都摔了。 伸手到背后接住那小子，他骂了一句，紧接着转身夺过他手上的竹条，在他屁股上抽打了一下。 “混蛋小子，看我不抽你，这是说跳就能跳的吗？万一掉地上了，看不摔死你。” “啊啊啊～好疼～”叶成湖吃了一鞭子后，就在架子床上乱窜着躲避着，还回嘴，“你都能抱娘了，为啥我不可以抱你？” “你那是抱我吗？你那是泰山压顶，是我背你才对。再说了，你娘是我老婆，是我花钱娶回来的，你又没给我花钱，我凭啥给你抱。” “那我不要抱你了，我要抱我娘。” “兔崽子！” 他还以为这小子会说等长大了就给他钱花，md，没良心的臭小子，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加油，加油～” 叶成湖被他爹打到好几下，气急败坏的冲正拍手呐喊的叶成洋跑去，躲在他身后，并且骂道：“你个叛徒，你跟谁一边的？” “啊？” “好了，别闹了，睡觉了，再跳，床都要给你跳塌了。” 林秀清夺过叶耀东手上的竹条，放到桌子上，又给叶成湖把身上披着的被单解开，也骂了两句。 “整天披着一条被单做把戏，扯坏了要给我揍。” 叶成湖嘻嘻哈哈的站着不动，乖乖给她解。 叶耀东累了一天了，气氛被打断后，他也没心情调情了，直接就瘫床上，长舒一口气，还是躺着舒服啊！ “明天早上我去一趟镇上，你有啥要买的吗？” “没有，哦有，你顺便给自己扯一块布吧，一直说要再给你做两件衣服，却都抽不出空去，” “啊？这我哪会啊，要么明天一起去？” “家里一堆活都要忙不开，后院还堆了好几堆带壳的，我哪有空跟你去，你直接去街上卖布的店，跟老板说要深色的棉布，选两个颜色各扯2米。” “哦。”他稀里湖涂的就应了下来，然后才反应过来，“随便哪家店吗？” “你要是不觉得麻烦，就多问几家店，讲讲价，哪家便宜上哪家买！”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早知道不问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好意思在那里为了几分钱跟妇女砍价，还要叫他多问几家店…… “到时候看吧，明天记得给我钱，我兜里一毛都没有。” “知道了，把电线拔一下睡觉了，灯不关，这两个是不会睡的。” 看了眼，眼睛睁成铜锣似的还在玩的两儿子，叶耀东摸了摸床边的电线，拉了一下，漆黑一片后，两人才逐渐安静下来。 第二天身旁一有动静，他就醒了，但是他不想动，酒楼没有那么早开门。 “起来了！” 他侧翻过身，一只脚压在横着躺的大儿子身上，声音含含湖湖的道：“你把钱放桌上，我等会起来就去镇上。” “好吧，那等两个孩子睡醒了，你就先带去房子那里。” “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都早起，生物钟定时了，明明困的很，明明很想再睡一会儿，却在她转身出去后，再也睡不着了，而且还越来越清醒。 他干脆睁开眼睛坐起来，拿过桌上叠的整齐的衣服穿上，想着既然睡不着那就早点去镇上吧。 他还真不信这会儿没人认识海鸡脚。 想到这里，他也不等两孩子起床，直接去后门交代正在开海蛎的叶惠美，让她听一下声音。 要是睡醒了就让她看一下，顺便帮她忙，洗洗挑拣几个孩子还是可以的，要是不想看就让大侄子带宅基地那边去。 叶惠美瘪瘪嘴，留在家里哪里是帮忙？分明是捣蛋。 叶耀东拎着桶匆匆的出门，没想到在家门口碰到阿光了，“你怎么在这？” “给你送西瓜来了！” “这么好？也不用送我家了，送去宅基地那里吧，家里只有我妹跟几个没睡醒的孩子，他们都在去那边干活了，正好送过去解渴。” “啊？”阿光眼神闪烁了下，笑呵呵的道：“没事，我那多的是西瓜，既然拿过来了，那这两个就放在家里，一会儿再给你抬一筐去宅基地。” “也行，那给我吧。” “不用，我给你拿进去。” “服务这么周到？” “那必须的啊，还指望你发财带一下兄弟呢。” “你可拉倒吧，自己赶紧订一条小船。” 叶耀东等在门口，本想等阿光出来问一下他要不要一起去镇上，顺便转转的，谁知道他拿了两个西瓜进去就出不来了？ 想着走进去看看的，结果一走进去就听到后门有说有笑的声音，“阿光，你干嘛呢？等你老半天了，怎么还蹲这里？” “啊？”阿光惊的扭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心虚的道，“你还在啊？” “废话，我在门口等你啊，你磨蹭什么？” 他言辞闪烁，“没，这不是进来了，就打招呼说两句吗？” “我要去镇上，你要不要一起？” “不去了吧？这大热天的，去镇上干嘛，我也没啥事。” “一起做个伴啊。” “不要了，一会儿不是还要给你宅基地那里送一筐西瓜？顺便再过去搭把手，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吧。” “行啊，好兄弟！”叶耀东不疑有他，“那我先走了。” 第87章 美滋滋的卖出 顶着个大太阳，还提着一桶的海鸡脚，叶耀东挺不乐意走路的。 从他们村子到镇上坐车十分钟，但是走路得一个小时，这大热天的，他才走到马路边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但是奈何过路车不好等，他只能边走边看，还好出门时顺手摘了一片芋头叶子遮挡了一下水桶，不然海鸡脚得晒坏了。 走着走着，居然直接走到了镇上，都没有看到车。 他的腿幼～ 干脆坐到路边树荫下，先歇歇脚，却没想到，一辆拖拉机哒哒哒的就从他身后开了过来。 “草，早不来，晚不来，等老子都走到了，才来了辆拖拉机。” 老天爷存心想叫他走路的吧？ 气半死。 喝了两口水，只坐了两分钟他就拍拍屁股起身，直接往宏升酒店走，这会儿也不过8点半左右，也不知道上班了没有。 四十年后的宏升大酒店还是在同样的位置，只是重新翻修了，更加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更加的金碧辉煌。 这时候的宏升大酒店给他看来复古了一点，但是在周边县城已经是最好的，县城的一些酒店看起来都没有宏升的门面大，而且宏升酒店里面能玩的花样很多，毕竟他们镇是一个港口城镇，往来的台商挺多的。 叶耀东穿着灰扑扑的，穿着解放鞋拎着桶也不觉得自卑，大摇大摆的就打算进去问问看，谁知道刚推门进去，就被里头的保安拦下来了。 他说明了缘由后，保安就让他先去门口等着，他去叫负责人。 却没想到，来了一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人，看了一眼他的水桶，疑问的说一句佛手？然后扭头就要走了。 “哎，等等啊，这个不是佛手，这个是海鸡脚！” “啥海鸡脚？海鸭脚的？别闹事！” 叶耀东瞪了一眼他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白跑一趟了，当佛手卖了，还不如拎回去自己吃了，也让他尝尝什么叫“来自地狱的海鲜”，“海洋里的火腿”。 正当他提着桶打算走人，却没想到大门被推开，出来了一个年轻人。 “等等，同志，是你在卖海鸡脚吗？” 叶耀东转头一看，眼睛一亮，这不是宏升的太子爷洪文乐吗？再看看他身后紧跟着走出来两个老外，他心里一喜，识货的来了！ “对，我昨天冒着生命危险挖了一桶的海鸡脚，结果你们这么大的酒店，居然没人识货。” 身后两个老外也凑上前看着他桶里的东西，兴奋的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 他左看看，右看看，只能从神情上辨认出他们挺高兴的，洪文乐也一脸笑容的在跟他们交流，刚刚人模狗样不识货的男人也站在身后点头哈腰的。 他耐心的等着，心里诽腹着：你妹的，就不能先跟他讲中文？先谈谈价格先？太阳底下也很晒的，好吗？ 擦了一下额上冒出的汗，他往屋檐下走去。 “等等，你别走啊，这个我要的。” “多少钱啊，价钱太少的话，我不卖。” “钱不钱的那都不是事，就是没想到，咱们这个小地方，竟然还有人知道海鸡脚，你还知道的挺多的。” “还行吧，你看看要出多少钱？”叶耀东澹澹的道。 不是一路人，他也不指望人家啥好处，犯不着讨好人，只要把这一桶货卖掉就好了。 “这东西，西班牙、法国和葡萄牙的岩石滩上的最为好，西班牙西北部orte海域是海鸡脚最好的出产地。也不知道我们这的海鸡脚好不好？” 哈？什么玩意儿？ 叶耀东皱着眉头听他讲了一串，就是没说多少钱，郁闷死他了。 “好不好你尝一下就知道了，反正就这么多，你不要的话，我就拎回家自己吃了。” “啊，别，要的要的，你打算多少钱卖？你这里有几斤啊？” “这里5斤2两，算你便宜点，一斤二十块，这些就拿一百块吧，在国外肯定不止这个价。” 他随便喊了个价格，现在的20块相当于后世的2000块了，他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现在值多少钱，只知道几十年后，这个品质好的可以卖到几百欧元一斤。 就是他这个已经隔夜了，随便叫叫价呗，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么，这东西市场也买不到，就是不知道有钱人家的少爷会不会还价。 百来块钱对有钱人家来说也就洒洒水吧，这两个老外看样子是他的朋友，面子可比钱重要多了。 他就是瞅准了这一点！ “行吧，都给我吧。” 洪文乐很干脆的直接掏钱，点了十张大团结给他，然后让身后的人直接提到后厨。 叶耀东喜滋滋的接过，“多谢啊，还是你识货。桶要洗干净还我，虽然不值钱，但是我一会儿还要装东西的。” “好，下次还有海鸡脚的话再送过来，若是有其他稀罕的东西也可以。” “行。” 给钱痛快，什么都好说！ 叶耀东怀揣着百元巨款，喜滋滋的往街上走，心里开心的冒着泡泡，也不觉得太阳晒了。 看到街边的炸油饼摊子，他就顺手买了一个，走这么老远的路，早上那一碗稀饭早就消耗没了。 咬了一口，又香又酥脆，油滋滋的，真香。 “光饼也给我一个，中间帮我划一刀！” 他要夹着吃，更好吃。 “油饼再给我多炸几个，几个…16个吧。” 一毛钱一个，也就一块六，刚赚了一笔巨款，就当犒劳家里人了，一人一个。 还没分家，总不好他一家子吃，其他孩子看着流口水，不若人手一个好了，一口吃的而已，也不贵。 全部都用报纸包着放到洗干净的空桶里，他看到隔壁卖糕点的摊子又有些蠢蠢欲动。 前几天那两包面茶糕都被几个孩子分吃了，他老婆一口也没吃到，他记得她挺喜欢吃的。 摸摸口袋，单独买了一个，回家就放房间，等孩子睡了再拿出来！ 他心里美滋滋的，一个个店铺看了过去，想找卖布的店，结果看到却是一家家卖吃食的。 第88章 讨老婆欢心 看到前面店铺门口，摆了一个大锅，在炒闽南湖，他又停住脚步，老太太爱吃闽南湖来着。 “老板，闽南湖给我打包一碗。” “饭盒给我！” “啊？” 他没有带饭盒！ “算了，下次吧！” 街边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有卖布的，他问了一下路人，才知道卖布的店在巷子里。 按他老婆说的，扯了一块深蓝的，一块深灰色的，各两米薄棉布。 男人的衣服布料也没有什么花样，女人的看起来就多了。 他扫视了一圈，各种花花绿绿的布料，在现在这时候可时兴了。 想到他老婆天天也都是穿着黑灰蓝，像样一点的衣服好像也没有，他拼着被骂一顿的风险，“老板，这个黄色的碎花也给我裁两米。” “同志好眼光啊，这个可是新款的确良，好穿又耐磨，颜色又鲜艳……” 马马虎虎吧，搁这会儿满大街都穿的灰扑扑的，这碎花布确实好看。 他喜滋滋的将裁好的布捧怀里，也不准备再逛了，再逛肯定得花钱，买了这些回去都已经要挨骂。 回去终于不用难为自己走路了，这大热天的，他都快晒脱一层皮。 才坐上小巴士车，就不停的有人拎着花生瓜子，各种糕点，油饼上车兜售，零零散散还挺有人买的。 车内也堆满了各种筐筐扁担，很多都是赶早出来卖货的，还飘散着各种吃食的香味跟汗臭味，还有海鲜的鱼腥味，别提多复杂了，还好他坐在窗边，开一点缝隙吹吹风还好一点。 等人满后，车才动了。 因为是村镇小巴士，沿途不停的有人上车下车，开开停停。 晃悠了十分钟左右，到村口了，叶耀东才喊了一句，这里要下车，车才停了下来。 他提着桶直接往家里去，刚好看到他娘挑着饭菜消失在路口，他都来不及叫她。 一进屋，一堆的孩子坐在桌边自己吃饭，只有叶成洋是坐在他小妹腿上，让她喂，老太太正在给孩子们夹菜。 “三哥回来了？” “三叔回来了～” “爹～” “吃饭了？正好给你们加餐！” 叶耀东把布料夹在腋下，往桶里掏油饼，一个纸包，一个纸包的放在桌子上，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个个嗷嗷叫的顿时爬下凳子跑过来。 “油饼～” “油饼～” “好香啊～” “三叔太棒了！” 叶惠美看着他们人手一个，拿了就啃，瞪着眼道：“三哥，你发财了吗？买这么多，也不怕三嫂骂你，娘看了肯定要拿鞭子抽你了。” “不会，我早上把海鸡脚卖了个好价格，保管她们开心死。” 叶耀东也给老太太拿了一个，老太太心疼的说：“怎么买了这么多啊？这得多少钱呀？你留着自己吃，我不吃。” “没多少钱，你吃吧，我回来的路上吃过了。” 叶惠美搭话，“真的假的？那不就是佛手吗？还有人听你骗？” 这话说的叶耀东不乐意听了，“什么叫骗啊？是你们不识货而已，而我遇上了识货的人。” “那你卖了多少钱？这么大手笔！” “不告诉你！” “切～顶多十几块！” 他有些得意，“格局小了吧！” “不止吗？”叶惠美意外的看着他。 “嘿嘿，吃你的饭，锅里还有没有？” “没有了，娘算好好的，你想吃饭，只能去房子那里看看有没有剩的了？” “那算了，一会再过去。” 他将桶提到屋里，里面还有几个油饼，免得放外头给几个臭小子偷吃了，顺便将面茶糕放起来，布料么就直接塞柜子里。 将东西放好，钱也藏好后，他才出去。 “你们快点吃，吃完带你们去晒太阳！” 叶惠美噗嗤一声笑的一脸灿烂，“搞得像没晒过太阳一样，娘刚还交代，不让他们到处跑，免得中暑了。” “那算了，我自己去吧。” “那你顺便把那一桶的茶带过去，娘刚刚想拿过去说放不下了，只能等会再来拿，你正好带过去。” “哦。” 等他提着一桶茶水过去时，大家正好都吃完饭，坐在阴凉的地方休息。 他先冲光着膀子的阿光打招呼，“怎么这么积极啊？还干到了现在，差不多就回去吧，太热了，都请了那么多工人呢。” “没事。” “来，吃个油饼。” “镇上买的？” “嗯。”反正他爹跟他大哥出海了，正好剩了两个。 又拿了一个出来给他老婆，他就将桶拎到他娘跟前，“一人一个。” “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叶母一看这么多油饼，眉头就皱了，正当想骂两句的时候，叶耀东直接堵了她的嘴。 “别骂啊！我把海鸡脚卖了个好价钱，才想着给你们每人带一个的。” 叶母被转移了注意力，惊讶的看着他，“真是宝贝啊？” “不然呢？” “卖了多少钱？” “不告诉你。” “那叫你媳妇给你收着，兜里才有一点钱，你就乱花，还买这么多的油饼，等会拿回去给几个孩子分吃吧。” “他们都吃过了。”说完就熘去阿光那里，省得又要听他娘念叨了。 林秀清也很想知道卖了多少钱，但是忍住了，等晚上回去再问也不迟。 只是没想到，等晚上的时候，居然还有惊喜在等着她。 看着他献宝似的把那块黄色碎花的布料递到她面前，她想骂又骂不出口，手上还捏着他刚给她的90多块钱呢。 心里过了一把，算了下，差不多是这个数，他私藏也藏不了几毛，她也不会较真的叫他花多少一笔笔说来。 “买了就算了，下次不准再乱花钱了，我天天干活，穿什么都一样，有得穿就行了，你买这块布回来，我衣服做了，得留到什么时候穿？” 其实她心里还挺开心的，这可是现在最流行的的确良，谁要是有一件，走出去倍有面子。 她就是心疼钱而已，而且自己整天干活也没有穿的机会。 还不如把钱留着做冬天的衣服，这样过年也能走亲戚穿。 叶耀东笑呵呵的道：“随时都可以穿啊，这布料耐磨的很，不怕坏。”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谁干活穿这么好？” “衣服买来就是穿的，放久了，舍不得穿不也一样会变旧。” “行了，下次不准再买了。” 做一件留着中秋回娘家的时候穿倒是可以，省得她爹娘总担心她过得不好。 第89章 阿光的小算盘 盘算好中秋穿后，她脸上也多了几分笑脸，让他拉住布料的一头，她将布扯开来检查了一下，发现有点长。 “你买了几米啊？” “2米啊，你不是叫我买两米？” “你那么高，才要两米，我哪里需要两米了？” “没事，你可以再做一条裤子，正好配套。” “那也做不了长裤，最多只能做个五分的了。”林秀清念念有词了一会儿就收起来，买都买了，只能看着办做了。 等将东西收好，转身她又惦记上了海鸡脚，“你那啥海鸡脚是不是还能挖啊，这东西太值钱了！” 叶耀东躺在床上抖着脚，“不知道其它岛上有没有，没有大潮也不好去，这玩意长在常年被海浪拍打的潮间带高潮区礁石上，平常去的话，潮水退不了太低，容易被浪打到海里，挺危险的。” “那算了，那就等初一十五看看，有碰上的话挖一点，没有就算了，能赚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还好有人认的。” “嗯。” “你说怎么会有老外来咱们这个小地方？” “不是很正常？估计是宏升的太子爷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特意跟来咱们这玩玩的吧。管他们做什么，来管管我吧。”他暧昧的坏笑了一下。 林秀清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两个正在玩的孩子一眼，小声的说：“你也不觉得累，白天干活那么辛苦……” “累啥啊，两码事，昨天我还吃了五个海龟蛋，今天又吃了两个，正好看看效果，你快把那两个哄睡了！” 事实证明，海龟蛋还挺有效的， 第二日他神清气爽的起来，想到昨晚好像还剩了5.6个，忙去灶边找了一下，发现只有汤了。 “海龟蛋没了？” “你起晚了，最后两个我吃了。”叶耀鹏呵呵笑了一下。 “知道效果好了是吧，也不知道给我留一个。” 还有四个估计夜里被他爹带出海吃了，本来昨天是轮到他出海的，但是他要去镇上，他爹就喊他大哥，夜里就又轮到阿华，让他轮空了一次。 “呵呵～”叶耀鹏尴尬的不好意思接话。 叶母催促说：“快点吃早饭，吃完了干活，几个蛋而已，这海龟蛋又腥的很，有啥好吃的？” “知道了。” 晚上去阿光那拿几个回来，他一个单身汉，补过头了可不好！ 却没想，没等他去家里找，阿光居然又屁颠屁颠的跑来干活了。 “你吃错药了吧？一大早居然过来干活？没晒过太阳，还是没干过活？没工钱的事，居然这么勤快？” “好心过来给你干活，居然讲这种话。” “行吧，你也准备发奋图强了是不是？那你好好干，晚一点跟我娘说，给你算工钱。” “切～”阿光不屑的道，“我还差你那点工钱吗？” “你不是要攒老婆本？积少成多啊！” “那你还不如多带我出海几趟，来的快一点。” “我自己都没空去，家里一堆活等着忙活，日常去孤岛也不安全。你们不是要买船吗，晚上去阿财家看看可不可以拿钱了，早点拿到手也能早点买船。” “这倒是真的，晚上一起去要钱，隔了一天了，咱们又不是固定给他收货。” 阿光卖力的干了两天也不是没有效果的，叶母对他的印象也直接转变了，傍晚收工时还笑眯眯的热情的邀请他回家吃饭。 叶耀东也不容他拒绝，不由分说的揽着他的肩膀往家里走。 其实阿光也没想着拒绝，笑呵呵的跟着他们去蹭饭，饭后还帮忙收澹菜干，海瓜子干，直到叶耀东喊他去拿钱，他才跟着走。 就这样充当免费劳力，干了好几天，连叶耀东跟着他爹出海不在家，他都还照常来，还时不时送西瓜，叶母都有点羞愧了，主动要给他算工钱。 阿光连连拒绝，他本来就不是为了工钱才去干活，但是叶母非要硬塞给他，他却又不好跟叶母拉拉扯扯，只好厚着脸先暂时收下，晚一点走时在扔回桌上就是了。 叶母这才满意的道：“这才对，不然我都不敢让你来干活了，以前没接触，不知道，这几天看着你也挺好的，是个好后生。” 他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傻笑了下。 “看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让你姑赶紧给你张罗一下对象啊，家里没个女人也不像样，娶个老婆回来，家里才能理的顺，你两个妹妹也越来越大了，过两年也能有个人张罗。” “呵呵，婶子要是有合适的对象也可以给我介绍介绍。”说着他眼神就有点乱瞄了。 “害～我整天忙着建房子的事情，哪有空当媒人？你要是不着急，等房子盖好了，我给你留意留意。” “呵呵，行啊，我不着急，我还比东子小一岁呢。” 叶耀东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跟我比什么？我儿子都两个了，你连老婆的影都没有。” “是啊，你赶紧让你姑给你寻摸一下，合适的话，今年就把喜事办了！” “哎好好……” 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哎…不太好光明正大的说出口，得循序渐进，免得被打就算了，还黄了。 他转移话题说道，“东子，你地笼网做了几个了？” “没几个，白天要盖房子，就晚饭后能做一会儿，速度也算快点的了，但也才做了5个出来。” “请人做呗！早点做出来，早点放海里，也能早点看到收益。” “也不着急，家里这么多活呢，慢慢做好了。” 等做满十个，他再拿海里放一排，不然就那么五六个扔海里，没什么东西他都还要特意划船划一趟去收，太耽误事了。 十个都很少，但是好歹也可以凑一排，勉强去放了。 “你这几个地笼放家里也是闲置，不如晚上拿去河塘里放一下，看看能不能搞一点泥鳅炖？顺便也能试试水？” 叶耀东闻言眼睛一亮，这个倒是可以有！ 第90章 去河沟放地笼 有句话叫做“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爱玩是男人的天性，一些男生小时候爱玩的东西，他们长大后依然爱玩，就算老了之后还是改不了那个习惯。 这话说的就是他们几个！ “走走走，趁着天还没黑透，去把其他人都叫上。” 叶母跟林秀清也不管他，反正家里的活他现在都有认真干，正事干完后，他要是有精力管他干什么？ 去捉泥鳅黄鳝的总比去喝酒打牌好。 “不要把地笼弄没了。” “不会，放心吧。” 这可是他未来一段时间吃饭的家伙，他可不敢弄没了。 叶耀东跟阿光各拿了一个地笼就出去了，两人也没洗澡，反正回来都是要洗的。 他们去几个朋友家里把一个个都叫出来，这种事肯定要人才有趣，不然一个人去多没意思。 其他人也一听去河塘放地笼，都兴冲冲的往外走，有的饭才刚吃一半，直接一大口塞进去就跑，也不怕噎着，身后的家里人在那里骂骂咧咧。 阿正边走边问：“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河沟里放地笼啊？谁这么聪明？” “阿光提议的，他见我刚做了几个地笼，放在那里闲置，就说拿去河沟里放一下，看看有没有鱼虾泥鳅什么的，顺便试试水。” 有小龙虾就更好了～ 夏天哪能没有小龙虾。 胖子在一旁也兴奋的说：“多放几个啊，多抓点货，到时候我来掌勺。” “放那么多干嘛？谁知道能网到多少东西？先放两个试试水，下次还可以再放。” “去东桥村还是往下走去西山村？西山村也有条河。” “还是去东桥村吧，那边河沟比较宽，肯定有货。” “啥都去东桥村，东桥村沟里田里的货都要被我们霍霍光了。” “怎么能是霍霍呢，我们是除害，这些东西太多的话，影响生态的……” “瞎几把扯～老子差点信了……” 叶耀东听着他们插科打诨，嘴角一直上扬着，“走快点，别在那胡说八道了，慢吞吞的天都要黑了，一会该抓瞎了。” “不怕，我带了手电筒！”阿威从口袋里摸出手电筒，扬了扬。 “我也带了。”小小也道。 阿正眉开眼笑，“准备的还挺充足的，晚上是要大干一场了是吧？” “先把地笼放下去再说其他吧！”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直接走到东桥村，这时天色也黑了下来，主要是集合太耽误时间了。 路边乘凉的人看着一群年轻人走过，都会很自然的多看几眼，但是因为天黑，离得远的都没看到他们手上拿的东西。 这时候有地笼的人家都会有船，都会拿海里去放着网海货，谁会吃太饱的拿河里去放，那不是找骂吗？河里的东西可不值钱。 真的，估计也就他们几个吃太饱了！ 他们找到了村子里最宽的那条河，两边都是稻田，周围倒是没什么住户。 “我手电筒打起来，你们去放。” “这条河挺宽挺长的，应该多拿几个笼子过来放才是对。” “网那么多干嘛，吃不完不是太浪费了？反正离得这么近，随时都能来。” “晚一点东子就把地笼放海里了，谁还给你拿了放沟里搞这些玩意儿。” “也对。” 一个个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说，叶耀东边放笼子边道：“你们先去搬块大石头过来，绳子没地方绑。要是想干这种事的话，到时候拿一两个过来放也没事，前提是我地笼得多做一点，现在手上只有五个，拿海里放都不够。” 他们这些人就是喜好玩了一点，对这些河里的土货其实也没有很喜欢。 “那就趁你还没放海里的时候，咱们多来几次。” “先把手上的放下去，再说其他吧。” “咱们什么时候过来收？” “明天吧？放太久的话万一有人来田里干活看到了，直接把笼子拿走了，东子该哭了。” 叶耀东也怕把地笼给搞没了，“明天早上早点过来收吧，就6点半吧，晚一点我要干活，太晚了万一把地笼弄没了，我老婆要跟我急眼的。” “太早了吧？”胖子皱眉。 “你们起不来的，可以不用过来，到时候直接去我家拿就好了。” “行吧，要不过两小时拉上来看看有没有？” 阿光不可思议的看着阿正说：“那咱们要在这里喂两个小时的蚊子？” 叶耀东没好气道：“颠趴，你在这里喂，我不要！” 胖子也嚷嚷着：“我也不要！” “要是隔两小时拉上来还不如手抛网，在这里抛一网不是更方便？还不用晚上过来。” 阿正抓了抓透头，“也对哦……” 阿光翻了个大白眼，“对你个头，真白天拿手抛网来这里网土货，咱们又要出名了，不务正业！晚上好歹还没人看到。” “要么去抓知了猴？正好带了手电筒，抓一会儿，等要回去了，再过来拉上来看看有没有东西？” “这个可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铁了心晚上要喂蚊子是吧？那走走走，抓了拿回家炸。”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叽里呱啦的就把事情给定了。 叶耀东也随波逐流，反正天才刚黑，离睡觉也还早，明天还没轮到他出海，不然他也不敢跑出来。 白沙村去东桥村的大路上就有一边是山，有树林的地方，不拘是什么树，最好是白天能听到知了叫的树林，说明地下才有幼虫，一般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就是幼虫从地下往上钻的时间。 他们往大道上走了一小段，看到有路上山，就直接上去了。 结果走到坡上，小小才第一个反应过来，停住脚步，“等等，咱们好像没有东西装啊！” “对哦，咱们没东西装啊！” “把衣服脱了，下摆跟袖子打个结，就留个头部的口子拿来装？” “啊？” “傻逼！”叶耀东骂了一句后，就将口袋里的麻袋拿出来抖了抖。 “卧槽，你咋还带着麻袋？”大家都意外极了。 “谁知道你们要啥时候收网，没东西装怎么可以，正好拿地笼时，看到角落里叠着的麻袋，就顺手拿了一个放兜里，万一要装啥东西呢？” “这是个好习惯！” “嗯”，重生回来后养成的，“走吧。” (本章完) 第91章 爱玩是男人的天性 七个人，两只手电筒，他们干脆分两队。 知了猴在夜晚的时候好抓的很，手电筒一照树干，到处都是，就是位置比较低，太靠近地面了。 可能是天才刚黑一会儿，它们刚从土里沿着树干爬出来。 七个人都蹲在那里抓，简直不要太好抓了，没一会儿就挪一个位置。 “卧槽，又打死一只臭蚊子！” “草，早知道穿长袖长裤出来！” 听着他们在那里抱怨，叶耀东跟阿光很庆幸自己还没洗澡，还穿着干活的长袖长裤。 等他们蹲的腿都麻了，身上也被蚊子咬的不行，才放弃继续抓。 “受不了了，蚊子太多了，咱们走吧，这么多够下酒了。” “走走走，我已经快满头包了。” “下次得做了准备再来。” “我都洗完澡穿着背心了，居然也跟你们出来发癫，真的是吃太饱了！” 叶耀东提了提袋子，感受了下，“应该有个4-5斤的样子，等回去了，一人拿一点回家，阿光多拿些，留一点明天下酒，正好河里的货也能网一点，省得去码头买海货了，偶尔吃吃河里的土货也不错。” “可以，我最近吃那些贝类都吃的要吐了，挖太多了，只能天天吃！还晒成干吃！下次一定不能挖那么多了。” “先下山再说这个。” 他们一个个的这里抓，那里挠，真的是被蚊子咬的不行，叶耀东只觉得脖子有一处有点痒。 “去河里试着拉一下地笼，看看这么会儿功夫进去的东西多不多，看完就回去吧，反正也没东西装，明早我再过来收，你们别折腾了。” “东子干了几天活，看样子成熟了不少啊？”耗子最近一直忙里忙外的，有段时间没有看到叶耀东了，今晚一处，总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了，看着比之前成熟稳重了许多，之前整日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 “是人，总会长大的么，干活…唉…还真的挺锻炼人的，没看我都黑了好几个色吗？” “确实，我也是被我爹带去渔井码头扛了几天货，才觉得他跟我娘也挺不容易的。”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有想到好好干活挣钱，就不晚，人生才过去1/3呢。” “万一短命怎么办？” “草，自己咒自己，你活腻了是吧？老子要活到80岁……” “伱们有没有听到啥声音？” “不就是咱们几个说话的声音吗？” “踏马的，大晚上的你别吓人，老子汗毛都竖起来了，快走。” “胆小鬼，现在才八点不到吧，等半夜12点你再来紧张吧。” 叶耀东挺佩服这几个人的脑回路的，还没说几句正经的，就歪楼了，而且还挺能想的，一会这个，一会那个的…… 几个人罗里吧嗦，推推嚷嚷的赶紧下了山，往河沟的方向走去。 “有几年没干过这种事了，都感觉扛不住蚊子咬了，以前被咬的满头包都还挺开心的。” “说明你老了！” “可惜这周围的柚子都还没熟，不然还可以偷摘几个。” “过两个月再来！” “当自己家后花园呢？” “说的好像你没偷摘过一样！” …… 夏日的田野上，吹来的晚风都带着泥土的清新味，周围田野间都布满了蛙叫声，一点都没有城市里的喧闹，小路上只有他们一伙人说说笑笑的玩闹声。 他们走到了河边，就将绑在大石头上的绳子解开，将笼子慢慢的往上收。 两个手电筒同时对准了地笼，慢慢的往上收的时候，大家也看到了笼子里头的网格上，间或的爬了好几只小龙虾，叶耀东欣喜，就知道河里肯定会有小龙虾。 等他把整张网都拉上来时，底下的集鱼袋里已经装了许多的小龙虾，泥鳅，还有小鱼。 大家都挺开心的，没想到才放了一会儿，就挺有东西的。 “咱们没带东西装，我先放下去吧，放一晚上等明天肯定更多，才过去一晚上也不会死。” 之前他带的麻袋拿来装知了猴了，反正这会儿拿回去也是要放着明天再煮。 阿光也将另一张地笼拉起来看了下，兴致勃勃的道：“我明天跟你一起早起过来收，这小龙虾还挺多的，个头还不小。” “起得来就过来，我反正最近每天都是早起的。” “好了咱们就回去吧。” 将笼子放回去后，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往回走。 出来一趟，好歹也没有空手而归，阿光家离村口挺近的，大家都直接先上他家，反正他家没有大人，拿他家去，一人分一点拿回家正好。 叶耀东等他们都拿完了，才给阿光倒，然后麻袋底下剩的一点抖了抖，看着差不多够了。 “多倒点过去吧，留一点明天下酒就好了，我家也没几个人，我两个妹妹也不吃这玩意，你家人多。” “那行，我家里人确实多！”他也不跟阿光客气。 等他摸黑回家后，屋里静悄悄一片，他亲手亲脚的将大门拴上，将麻袋绑好扔到土灶旁边的柴禾堆里，明天他娘看到了，自然会处理。 怕吵醒老婆孩子，他也没进屋拿衣服，直接走到后院脱光了只穿了条短裤就冲澡，然后才湿漉漉的进屋拿毛巾擦。 林秀清没有睡，听到外头大门被栓上的声音就坐起来了，结果等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 “不是说去河边放个地笼吗？怎么这么晚？” “顺便又去抓知了猴了，拿了点回来，明天让娘炸一锅。” “地笼放河里一晚上会不会没了？” “不至于，我明天一早就过去收。你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才没睡？” “没有，刚把两个孩子哄睡没一会儿，准备睡了。” 叶耀东换上干净的短裤后，走到床边，双手撑在床板上，俯身额头抵着她额头，“是不是我没回来，你睡不着？” “扯淡，你不回来更好，床铺还空一点，睡觉不会挤。”她屁股往后挪一下，准备躺下去，却被他偷亲了一口。 “口是心非！我要是没回来，你该哭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躺下了。 叶耀东心情也很好，白天干活已经很辛苦了，也就晚上跟朋友出去玩一会儿，回来调戏一下老婆，才觉得很放松。 谢谢大家贡献的订阅，中午一小时十分钟首订就破千了，到现在刚过0点就已经2800+首订，等明天早上醒来绝对精品，好开森，爱你们～ 我已经很努力在写了，手速慢我也没办法呀。 国庆几天把存款都耗完了，我现在正努力存稿，尽量每天多写一点，万一啥时候有事没更新，你们不得顺着网线过来打我？ 可持续发展很重要的，万一我猝死了，就没人更新了…… (本章完) 第92章 他们乡下人也就这点爱好了 翌日，叶母凌晨起来煮饭就看到了柴火堆里的那个麻袋，看到是知了猴后，只轻声骂了一句，“吃太饱了，25岁的人了跟还没长大一样，干活还不够累吧？” 自己骂了两句，痛快了嘴后，等天大亮后，她还是抽空把这些知了猴洗干净收拾出来，打算中午炸一碗放家里给孙子们配饭。 家里早起的几个孩子看到了也兴奋的嗷嗷叫，念叨着他们晚上也要去抓！ “闲的蛋疼是吧？去了不要被蚊子咬的满头包。” “没关系，我们不怕！三叔你晚上带我们去呗！” “我吃太饱了吗？” “你可不是吃太饱了，不然你能大晚上的喂蚊子去抓这东西？不费油啊？”叶母在一旁没好气的道。 确实挺费油的，叶耀东摸了摸鼻子，也不跟他娘顶嘴，拿着两个大桶一个扁担就往外走。 “伱干嘛？一大早的拿着桶跟扁担准备去哪里？又要干嘛去？一会儿要去干活了，才看着老实了几天，又要搞七搞八……” “昨天不是拿了个地笼去河边放，今天早点去收货，顺便把地笼拿回来。” “一天天的净喜欢瞎折腾……” 走出家门后，都还能听到他娘的念叨声音，叶耀东掏了掏耳朵，就往公路上走，却一直碰到熟人，乡下人都起的早，人家跟他打招呼，他也笑笑的应了，然后个个都说他勤快，问他一大早拿着扁担要去哪里。 他只说了一句，有事就直接略过去了。 但是走远了，都还能听到他们在那里说他长进了，知道帮家里干活了……… 谁谁家的几个后生仔咋咋滴…… 乡下地方，大家都知根知底，谁家一有点啥事，不用几天就传遍整个村子，谁也避免不了被讲究。 走到半路，就看到了阿光。 阿光略有些遗憾的往叶耀东身后的道路看了一眼，仿佛在丈量着距离，“你怎么起这么早？”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最近勤劳的过分了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光也重生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阿光假装无辜的说：“没有吧，这不是当你是好兄弟么，所以才想多帮帮忙，而且放地笼的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活啊，总不能一个都不想起来，全部都叫你干吧。” 叶耀东咧着嘴笑，直接勾住他的肩膀，“还是你有良心，走，把货收回来照常先放你家。” “我借了个板车，拿了两个桶，刚刚推到路边了，你要不要把你这个桶跟扁担拿回家去？”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闪烁了一下。 “不用，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再回去多费时间，既然有板车，就直接放你板车上也不碍事。” “哦。” 阿光：拿回家也不远啊！ “走啊，回头看什么？有金子给你捡吗？” 阿光略带了点情绪道：“板车给你推，我不推！我只负责借！” 早知道就不起这么早了！ “好兄弟，不是应该一起推吗？” “不要，走你的，不要勾肩搭背拉拉扯扯的，两个大男人像什么？” “草，说翻脸就翻脸啊？刚刚还说好兄弟来着！” 叶耀东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翻脸翻的比他老婆还快！刚刚不还好好的？ 阿光翻了个白眼，“走快点，晚了说不定又被人拿走了。” “乌鸦嘴！” 两人加快脚步，推着板车快速奔跑了起来。 等他们走到昨天放地笼的河边，一个人也没有。 一大早的，真的只有他们起来了，其他人太不仗义了！ 阿光在那里骂骂咧咧的，早知道他也不起来了，嗐～ “别骂了，收个网而已，也要不了太多人，起不来就算了。”叶耀东边说边去解绳子，试着拉了一下，发现好沉！ “你先别解，那一个先放着，快来帮忙拉我这个，好沉，摸着有百来斤。” “真的假的？才过去一晚上。”阿光边说边走过去。 等他伸手拽了一下，才发现真的很沉，他惊喜了下，“肯定爆网了！” 两人合力将渔网往上拉，而河水也越来越浑浊，刚拉上来一点点，他们就看到网格上面爬满了小龙虾，越拉越上来后，下面的集鱼袋里已经布满了各种鱼虾。 “卧槽，才放一晚上就这么多？” 叶耀东都惊诧了，他们周边村子的人都比较喜欢淘海，对河里的土货很一般，他知道河里肯定有货的，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泛滥，随随便便放一晚上地笼拉出来居然这么多货！ 小龙虾，泥鳅，鲫鱼，鲤鱼，草鱼，鲢鱼，鲶鱼统统都有，大小不一，龙虾最多，草鱼最大。 “还有个王八！”阿光开心的搓了搓手，“总算没有白白早起，吃不到海龟，也能炖个王八吃。” “你没老婆，悠着点，小心补过头流鼻血！” “不怕，说不定很快就有了。”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手脚这么快？” 阿光嘿嘿直笑，不敢多说，转移话题，“看样子我多带了两个桶也不够装，干脆不要把网解开，就这么直接放到板车上吧，等拿回家了再分拣，下一网肯定也爆。” “行，先拉上来。” “靠，这一网也这么沉。” 等都拉上来，抬到板车上，他们都麻了，居然这么多土货！ 整个地笼里都是在抖动的鱼，还有乱爬的小龙虾。 “还好我懒，不想拿扁担挑，直接借了一个板车，不然看你怎么拿回去？” “这有什么？两头绑在扁担上，慢慢挑回去就是了。” “那行，那给你推，呃…算了，我帮你一起推吧，推你家去。” 叶耀东皱眉，“放我家干嘛？我家都是人，放你那里，他们去你那里拿方便。” “就是因为你家都是人，推你那里，方便你先多留一点起来。” 他勉强被说服了，“那行吧。” 达成目的后，阿光心情也很好，“刚刚看到第二网里面也有个王八，咱们人多，正好晚上两个一起炖了，不然一个王八还不够吃呢。再小龙虾煮一盆，鱼红烧几条，再炖一碗泥鳅，也够丰盛了。” 叶耀东则笑道：“嗯，可以，等会先把晚上要吃的留起来，其他的大家分了，等过几天咱们再去。” 他们乡下人也就这点爱好了。 (本章完) 第93章 兄弟们都了然于心 阿光如愿的将车推到叶耀东家门口，这时叶母他们都已经去宅基地那边干活了，门口只有一堆的孩子在那里玩。 “去把你妹叫出来一起帮忙吧！这挺多货，咱们两个的要分半天了。” “小姑去房子那里帮忙了，家里只有阿太了！” “阿太，阿太～” 阿光瞪眼，他要阿太干嘛？ 叶耀东也冲嚷嚷的叶成海道：“别叫你阿太了，你们几个去多拿几个筐？跟脸盆过来，帮忙把小鱼泥鳅分出来。” “好的，三叔。” 正经的叫他们去买个酱油醋，他们都不乐意，叫他们干这种事，这群孩子比谁都积极，纷纷争先恐后的跑进屋去拿脸盆筐。 阿光皱着眉头，看着腿脚不太利索的老太太慢慢的走出来，心里叹了口气，他太难了！ 老太太出来正好看到叶耀东把两个地笼的货都倒到板车上，笑眯眯的道：“东子又整啥回来了？” “都是河里的鱼虾，我们自己拣就好了，外头太阳大，您去屋里头坐着吧。” “没事，我帮忙拣。” “三叔，拿来了，这些要装什么？” “装小鱼小虾，伱们把一样的都拣到一块。”叶耀东示范的朝每个筐里扔了几个不同的鱼虾。 一群孩子都开心的开始挑了起来，连隔壁邻居家的孩子也都跑过来凑热闹了。 怕小龙虾的钳子咬人，孩子手小又嫩，咬一下不得了，他跟阿光就专门抓乱爬的小龙虾。 不一会儿就捡了满满两桶，估摸着二三十斤有了。 叶耀东把自家要留的货率先挑拣了出来，放到后门去，其他的就让阿光推回去，大家都习惯去他家，等起床了肯定要去他家看，顺便再把板车还了。 耽误了这么久，他也要去房子那里干活了，不然他娘又该念叨他不务正业了。 只是没想到她前脚刚过去没多久，阿光这小子居然又来了！ “我怎么觉得好像不是我在盖房子？而是你在盖房子？比我还积极呢？” “都是兄弟，帮忙是应该的。”阿光笑呵呵的撸起袖子，眼神却扫视着四周，结果却啥也没看到。 失望加倍！ 只能指望着饭点了，要不是怕有混饭的嫌疑，他也不会这么早就过来，又不是没晒过太阳，没干过活。 叶耀东只觉得纳闷的很，阿光这几日看着太不正常了，“你是不是很缺钱，又不好意思说？所以只能变着法的过来干活，想着让我良心发现给你多算点工钱？” “去你m的，老子身价好几百块，能惦记上你这一两块的工钱？你这是在质疑你的好兄弟！” “你真的不是别有居心？” “我…我能有什么居心？”阿光略有些心虚。 “真的只是单纯的过来帮忙？”叶耀东很是狐疑。 也难怪他想不到阿光的心思，毕竟上辈子他自己都没来房子这里干活，家里人对他都很有意见，看他很是不顺眼，他朋友们也都不敢上他家来，生怕被轰出去。 上辈子没发生过的事情，他哪里能想得到阿光别有用心？ “好心当成驴肝肺，帮你干活，你居然还怀疑我别有用心，你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被老婆管的兜里连一块钱都没有，还三天两头的要蹭我烟抽。”阿光越说底气越足，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可不能乱了阵脚。 叶耀东被他说的有些尴尬，正好他娘挑一担着石子过来了，笑呵呵的说：“阿光来了，这大热天的，先坐下喝一碗绿豆汤啊。” 叶母最近看阿光是越看越顺眼，挺勤快的一个后生仔，感觉以前都误会他了。 阿光也笑着道：“婶子辛苦了，等会让我来挑，你休息一会儿。” 叶母把石子都倒出来，把扁担跟簸箕放到一边，先给阿光装了一碗绿豆汤，笑眯眯的说：“哎哎……你先吃口绿豆汤。” 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儿子，“东子你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去干活？到现在才来，都耽误多少事了。” “娘，我怎么觉得阿光才是你亲儿子？” 两个截然不同的态度！ “胡说什么，自己家的才可劲的骂，还不去？” 叶耀东瘪瘪嘴，戴上手套拿过他娘刚放下的扁担跟簸箕，打算接她的班去挑石子。 阿光边吃边跟叶母说话，看到包得严严实实的叶惠美正好推着灰斗车过来，他眼睛一亮，赶紧将碗里的绿豆汤一口干了，然后主动上前帮忙推。 “我来我来，你去坐着歇会儿。” “啊，哦，谢谢啊，光子哥又来了。” “是啊，来帮点忙，你好好的一大姑娘怎么跑出来晒太阳？晒黑了多不好，这么多工人呢，你在家里帮忙煮煮饭不就好了？” “煮饭也没有一天到晚的煮啊，其他时间闲着不得出来帮忙啊，前段时间也只是贝类太多了，我娘才留我在家里开海蛎，忙活晒那些东西。” …… 两人聊上了天，阿光也自然而然的跟着她上山铲黄土去了。 叶母看了也没放在心上，歇了一会儿又紧接着干活了。 其他人或早或晚的去阿光家里，都看到了那一筐筐分拣好的货，小惊喜了下，没想到才一晚上就有这么多，而且还有两只王八，都有些后悔没有早点起来去拉网。 傍晚时，不用人说，他们就都一起过来，杀鱼的杀鱼，杀龟的杀龟，洗小龙虾的洗小龙虾，掌勺的掌勺！ 等阿光提前下工回来时，屋里已经飘满了各种香味。 大家都打趣的看着他，“干活干上瘾了？明天不如去我家插秧？” “也可以去我家翻地！” “我家也有活……” “滚～”阿光累的坐在凳子上喘息，眼皮子都不想抬，“这些土货你们都分了吧，趁着晚饭时间，拿回去加餐。” “嗯，你最近咋了？天天去东子那里干活，搞得我们没去，很不讲义气一样。” “可能我有病！我去洗澡了。” “草…” “你是不是看上东子的妹子了，这么积极……” “哈哈哈，有可能啊，先提前一步去讨好丈母娘……” 阿光往后院走的脚步不由停顿了下，后又装作不在意的道：“胡说，给东子听到了，他该揍我了！” md，好死不死，居然给他们胡说八道，蒙对了！ “哈哈，这有啥，东子的妹妹看着好像也不小了……” “没留意过，等东子来了，问问他妹妹多大了……” 阿光皱眉，瞪着他们，“你们别胡说八道，乱来啊，别没影的事给你们乱传，到时候村里都是流言蜚语。” 看他难得严肃认真的表情，其他人也收住了，“我们就随便说说，不说了，不说了……” 阿光快走几步溜了，大伙儿估计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不接话，看不到他的人，他们估计没一会儿就忘了。 他没想到的是，等他转身一走，其他人都开始挤眉弄眼的。 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大家谁还不知道谁？ 阿光明显就有问题！ 等叶耀东一来，看着大家意味深长的神情，他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你们今天都吃错药了吗？” “没啊，哈哈～都煮好了，就等你了！” “对啊，就等你，再不来别说王八汤了，洗碗水都没了，只有37c橙汁了……” “草……” (本章完) 第94章 闹矛盾了 等到8月20日，阿光跟小小、阿正三人合伙订的小船正式交付了。 他们找人看了个三天后的好日子，才告诉大家，到时候让他们去码头放鞭炮。 其他三个朋友这才知道的他们仨合伙买船了，大家反应不一。 胖子只觉得有些惊讶，“啥时候订的，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 “啊？我们没说吗？”小小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阿光两手一摊，“我一有空就去给东子干活，没空跟伱们聚一起，我以为你们说了。” 阿正也无辜的说：“没啊，你不在家，我们也没地方聚啊。” “那就是太忙了，忘了说了。” 阿威皱着眉头，不满的说：“你们也太不仗义了，合伙买船这种事，居然也没有说一声，是担心人一多，分的钱就少吗？” 阿光挑着眉头，意外的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只是十五的时候蹭了一回东子的小木船，打到千斤的海狼鱼尝到了甜头，才动了心思。当场商量着赚的钱，就拿来合伙买船，总不能天天蹭东子的船吧，他也要放网的。” 阿正附和：“是啊，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当时你们又不在。” 不说这个还好，说了连耗子也不高兴了，两回分大钱他都不在，“你们可以提前说啊，你们都不提前说，谁整天坐在家里等着你们？” “我们能料到有大货吗？又不是没有去你家叫你，是你正好不在而已。”小小说着也生气了，十五那天是他提议去的，他也每一个人都上门叫了，谁都没故意落下，是他们自己的原因。 阿正也郁闷的看着阿威，“十五那天早上，我们小小上门叫你了，是你被你爹叫去山上搬运西瓜了，自己错过了怪谁？” 阿威理直气壮的说：“不是钱的问题，没去就没去吧，但你们买船也该知会我们一声啊。” “不是说了，忙忘了。我跟东子天天累的跟狗一样，一回家就躺了，最近大家少有聚在一起，而且也没到交付时间，就没特意说了。”阿光尽量给他解释，多年的兄弟，他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吵起来。 小小也道：“你们要是有想法，也可以合伙买一条船啊，多大的事？” 阿威冷笑，“你说得倒轻易，买船是大事，说买就能买的吗？” “那你还说个屁，我们几个就是说买就买的！” 阿正也火大起来，说话也大声了，紧接着又道：“你一会儿说不是钱的事，是没知会你们，这会又说买船是大事，不是说买就能买的。那我们提前只会你也没鸟用，你也不能马上决定，那告诉你还有什么用？” 阿威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耗子帮忙说道：“你们提前说，我们也能考虑是否要加入，而不是等临到跟前，你们买回来了，我们才知道。” 阿光讽刺的说：“你们有想法也可以两人合伙买一条船啊，多大点事？一条小木船而已，难道还要五个人合伙，还以为是大船呢？没得给人笑掉大牙，人家铁皮船也没有五个人合的。” “你们就是没把我们当兄弟，直接把我们排除了……” “能不能别说伤感情的话？若不是两回分钱的事，那他们三个能合伙，你们俩也能合伙啊，两人分摊跟三人分摊差的也不多，或者你们可以订小一点的船也行啊。” 叶耀东听到他们因为这点事吵起来，也无语了，合伙买个船才多大的事啊，说到底就是因为没分到钱吧。 大家向来同进同出的，都是穷鬼一个，谁不比谁有钱，突然间一起玩的的几个兄弟发了几笔财都没带上他们，心里有点不舒坦了吧。 合伙买船只是一条导火索而已。 这会儿还强辩着说不是钱的问题，逮着没提前告知说事，他们没揭破他的心理，只不过是不想扯下这块遮羞布。 他们几个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就是怕出来，闹得太难看，连兄弟都没的做。 胖子在一旁也听得直皱眉，他家又不做海，他是挺无所谓的，而且当时是他自己主动说不去的，他也没有啥不平衡的心理。 但他也挺理解阿威跟耗子心里的不舒服，因为他两次也都没分到钱，其实是真的有些郁闷的…… 但是，也确实没必要因为这个闹翻了啊！ 他在叶耀东出声后，也拉住想呛声的小小阿正，跟着打圆场，“是啊，你们俩也可以合伙订一条小一点的船。两个人合伙，到时候挣了也只有两个人分，一条小船也只要两个人作业就够了，人多又没用，只会碍事，网都不好抛。多的人也只能坐在看，还多一个人分钱。” 阿威听到这话，面色也好看了些。 “没错，就是这个理”，叶耀东松了口气，“一条小船整5个人占股，然后去海上作业的时候，你们5个人一条小木船，4个人坐着看？一个人抛网？起网的时候货多顶多再来一两个帮忙拉，这是你们想要的？” 耗子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拍了拍阿威，“东子说得也对，一条小木船三个人本来就嫌多，没跟我们说也正常。” 耗子原本是安慰的话，但是听到阿威耳朵里却有些变了味道，他冷哼一声，“是啊，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跟不跟我们说也无所谓，反正我们对他们来说也不重要！” 说完他就直接挥开耗子的手，转身出去。 “哎，阿威？阿威！”耗子看了其他人一眼，也追了出去。 胖子看着两人离开，烦躁的抓了抓脑袋，“唉，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 阿光心情也不爽，原本特意把大家叫上，通知大伙儿他们三天后要开船回来，让大家去码头放个鞭炮的，结果好好的喜事，却吵了起来。 “说不是钱的问题，其实就是因为他们两次都没赶上，没分到钱，而我们却有钱买船，他们心里不痛快了，故意冲我们发脾气找事了。” “显而易见的，谁还看不出来，只是给他留点面子而已。”阿正不屑的道。 “没分到钱有啥办法，是他自己没赶上而已，又不是大家没叫他。” 看了场闹剧，叶耀东也很无奈，“唉，算了，少说几句，让阿威冷静几天，缓一缓，想开了就好了。” “可能有点难！”阿光坐了下来，撑着下巴说。 朋友之间最怕扯到钱了，分配均匀，大家心性又好，看得又开，那是愉快的。 但就怕出现容易钻死胡同，脑子又转不过弯的，那就难了。 “不管他了，后天一早我们去开船，大概最晚十一点会到码头，说是早上…叫啥时辰来着？” 小小挠了挠头，忘记叫啥时辰，看了眼阿光跟阿正，这两人也有点懵逼，他大手一挥，“哎，反正是8点到10点大吉！”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是9点到11点，巳时吧？知道了，我到时候叫上胖子，买好鞭炮8点就去码头等你们，省得错过。” 阿光笑笑道：“你的船下水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是你独有的，也没给你买鞭炮……” “这有啥，又不是新船，暂时随便开开了，等啥时候我发财换大船了，到时候一定叫你们给我放鞭炮！” “好说好说！冲你最近的勤快劲，老天爷肯定得让你发财！” “嘿嘿，大家一起发财！” 他们五个人留下来说说笑笑，刚刚不愉快的事，也暂且揭过了。 还有一章被审了 (本章完) 第95章 老丈人跟大舅哥来了 第二日早上，叶耀东想了想还是让胖子去叫一下阿威跟耗子，大家都是多年朋友，真没必要为了一点小钱小事而闹矛盾。 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发生，大家直到分道扬镳也没这么吵过。 这辈子真的改变了好多。 把人叫过来，给个台阶下，一起热闹一下，这件事也就自然而然过去了。 但是他想的很好，人家却不买账了，胖子去叫耗子，耗子又搬货去了不在家，而阿威则是钻进了死胡同不出来了，任胖子如何劝说，他只说自己不打算过来当小丑！ 这叫胖子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功而返了。 叶耀东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咱们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压在别人身上。” “唉～都是钱闹的～” “真要买船，他们也能拿的出钱来，就是心里不平衡了。” 还是那句话，他也不能管人家吃不吃屎，只能暂时将这事搁一边了，等过些天叫一块喝酒，看看能不能就和好了。 两人在岸边站了一会儿，也没看到影子，估摸着没那么快，就先走到收购点的小竂子门口坐着凉快一下。 阿财看到他们，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走出来打招呼，一人给他们拔了一根烟，“你们在这干吗？大早上的又有好货了？东子最近拖网货不多啊？” “可能新人的运气耗光了吧，哪能天天爆网。” “听说你要放地笼网，到时候货都送过来给我收啊。” “行啊，只要你不嫌货少就行。” “积少成多么，啥时候放？有多少张网？” “暂时只有十几张，先下一两排吧。” “啊？”阿财傻眼了，还以为他说别嫌少只是客气几句，没想到是真的少！ 只有一排那能网到多少货？ 不是鸡肋吗？ “伱开玩笑的吧，都要放地笼网了，哪能只放一排？反正都是要出去收网的，不多放几张？” “忙不出来啊，请人做又舍不得工钱，只能自己先慢慢做吧！” 阿财无语了，“你们这每天拖网也没少赚啊，几个地笼而已还舍不得请人做，早点做完，早点下水网货赚钱，这都不知道算？” 叶耀东斜睨了他一眼，拖网挣的是他爹的，地笼是他私人的，要自己掏腰包，哪里能混为一谈？ 而且主要是他娘跟他老婆不舍得花钱请人，说家里盖房子都要大笔的开支。虽然不用他出，但是到时候分家，他们自己添置家什也要不少钱，而且地笼的材料费也要花钱买，他们要做百多个的，能省一点，省一点。 前几天他才好不容易说服他娘，他出点工钱让两个嫂子跟大哥二哥也帮忙一起做，肥水不流外人田，也能快一点，不然他娘还想着大包大揽的慢慢做，那真的太耽误事了。 乡下人都节俭惯了，这时候的人也很能吃苦耐劳，自己能做的事，都不想请人，宁愿自己累一点。 叶耀东弹了弹烟灰，敷衍道：“家里太忙了，又要拖网，又要盖房子，我暂时也没什么空搞私活。” “那你们大早上的在这里干嘛？” “阿光他们搞了一条小船，我们在这里等着放鞭炮。” 又不是大船，也不好劳师动众的搞得亲友团都知道，就他们俩过来放两串鞭炮意思一下就行了。 “呦～可以么，才多久，你们几个朋友就搞到船了。” “以后还要仰仗你价格多提提啊！” “好说，好说，我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 叶耀东跟胖子都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 三人闲的没事干，就坐在那里聊天吹牛。 话赶话，叶耀东一时好奇的问他，一年收货能挣多少钱？ 这个土财却嘴紧的很，半句话都不透露，只笑着顾左右而言他，“有船进来了，你们看那个是不是？” 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望着海面上，只见远远的有一条小船，上面还绑了一朵红绣球正在缓慢的驶进来。 “应该是吧？” “走出去看看！” 站在岸边，看了好一会儿，临近了，他们才看清船上有三人，是他们三个无疑。 他们也是订的六米长的船，跟他这条差不多，就是看起来很新。 两人拿着鞭炮，等他们船一靠岸，就噼里啪啦的放了起来！ “鞭炮一响，黄金万两！” “嘿嘿，我们也有船了！”三人将船绑好后就喜滋滋的跳下来。 “明天咱们一起开船出去抛几网试试？”阿光兴奋的朝叶耀东说道。 “可以，我正好把地笼拿海上放。” 阿正搓了搓手心急的道：“不然我们这会就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你们去，我房子那里还忙活着，也不能离开一整天，明天我再跟你们一起去。” “那好吧。” 三人商量着，干脆打铁趁热，就趁今天日子好，先出去抛几网试试看。 叶耀东跟胖子没啥事，说好了晚上去阿光家吃饭就先回去了。 结果叶耀东刚走到宅基地，竟然看到了他老丈人跟大舅哥林向辉来了，而且还在那里帮忙干活。 他惊讶的快走几步，有点艰难的叫了声，“呃…爹？你怎么来了？” 老丈人虽然这会儿也看他不怎么顺眼，但是好歹也没有几十年后，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指着他骂。 这会儿还能淡淡的笑着跟他说：“家里的西瓜都熟了，送一车过来给你们吃，没想到你们在盖新房子，怎么也没有回去说一声，让我们过来帮帮忙。” “大老远的，你们来回多不方便，我们自己请人干就好了，你坐着休息吧，我来干吧。”说着叶耀东就夺过老丈人手上的铁铲，帮他把这一堆石子黄土搅拌一下。 林父见他看着好似成熟了一点，还知道帮忙干活，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一些，“没事，正好过来了，那就帮忙做。” “你们难得过来一趟，我们也没空招呼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娘知道你过来了吗？” “知道，她让我们去家里坐着，我哪里闲得住？她只好先回去煮点心了。” 大舅哥也抹了一把汗，走过来笑着道：“有段时间没看到了，你最近黑了挺多的啊。” “这不是天天过来干活吗？在太阳底下，哪有不黑的？” “哦？” 林向辉有些惊讶，他这妹夫向来游手好闲惯了，居然还能天天来这里干活？但是看着他的面色，也不像说谎，确实黑了许多。 “你们大老远过来，哪有叫你们干活的道理，坐下歇一会吧，我们请了挺多人的。” “没关系，在家里也干惯了农活。你们这盖了房子，是不是要分家了？” “是这么说的。” 林父说道：“那到时候提前说一声，别又像盖房子一样，啥也不说，我们都不知道，还得人过来了，看到才知道。” “好的，到时候新房子盖好，也要请你们过来吃饭的。” 看着确实成熟懂事了点，林父跟林向辉心里暗暗的点头。 这时林秀清也匆匆的跑过来，“爹，你跟大哥怎么突然过来了？” “不过来我都不知道你们要盖新房子，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回去说一声。” 她笑笑，“这不是太忙了，没空回去吗？天天都忙得脚后跟不着地，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刚刚孩子去上山跟我说，我才知道，咱们回家里坐着说话吧。” “没事，你们这里还一堆活没干，坐啥坐，我们又不是特意过来做客的，俩孩子刚刚只看到一个，还有一个小的呢？” “应该在溪边吧，那边也都是干活的工人，还有几个大孩子看着，不要紧。” “那就好，孩子小，要想看紧一点，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忙活。” 林秀清笑着点点头，“我晓得。” 老婆来了，那叶耀东只需要当工具人，在一旁陪着听他们寒暄就好了。 “啊？你们都有小船了？”林父惊讶极了，这比直接看到叶耀东干活还让他惊讶，居然转变这么大！ 这才几个月没见，女婿居然都这么上进了，还买了条小船准备自己放网了。 “是啊。”林秀清把小船的来源跟她爹解释了一遍。 林父直笑着点头，“挺好的，你们海边人就是得有一条船，打零工不长久的，而且房子盖完后又要分家了，阿东的责任也更大了，家里那么多张嘴，可不能再整天玩了。” 叶耀东微笑着直点头。 林秀清也帮着他说话，“他知道的，自从盖房子后，他们三兄弟就轮流跟他爹出海拖网，没出海拖他也每天都过来帮忙。” 林向辉听了也很满意，这个妹夫总算像样了。 林父又了解了一番他们现在的生活，原本来时心里还有些担心的，现在也放心了，吃喝不愁，女婿又懂事了，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叶母煮了一锅点心过来给他们吃，吃完林父跟林向辉也没急着离开，拿铲子的拿铲子，拿锄头的拿锄头，都也加入了一起干活。 直到傍晚太阳下山收工，叶母留着他们吃了晚饭，又给他们装了一大盆特意留的海鲜，还有晒得巴浪鱼干，小虾干，淡菜干，腌的咸鱼，给他们板车上堆的满满的。 林父跟林向辉尴尬的直摆手拒绝，不过是送车不值钱的西瓜过来，他们哪好意思载一车海货回去，但是却抵不过亲家的热情，只能厚着脸皮收下。 收藏13500上架，首订3230，收订比4：1今天均定也破三千了，只要稳住，vip字数满20万字后直接精品！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首订3000目标达成了，日万5天后，我再加更两章！ 还有，20大召开，大家的评论都被屏蔽了，只有作者能看，等会议结束之后才会显示。 (本章完) 第96章 去海里放地笼 老丈人跟大舅哥的过来，让他老婆开心不已，虽然她嘴上没有说，但他也知道，这回他总算让她勉强能拿的出手了，也有好的话可以说给她家里人听了。 叶耀东心里也有些愧疚，还好重生回来的节点还行，他还能弥补一下她。 等次日一早，他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起来拿着做好的十几个地笼出海，虽然数量少了点，但是也了胜于无吧，挣个几块是几块，积少成多吧！ 做海本来也是看运气，看天吃饭。 将地笼都堆放到船上后，叶耀东左右张望了一下，也看到了阿光他们三人的小船，很好辨认，也很显眼，上面的大红花绣球他们都还没解下来。 说好了，今天早上一起出海，他就在船上等。 也没让他等多久，三人就有说有笑的走过来了。 “东子，你怎么这么早？我们去你家叫你，你阿嫲说你已经出来了。” “是你们太晚了而已。” 阿光问道：“昨天早上不是跟你说了，昨晚去我家吃饭，你怎么没来？我们昨天早上捕的鱼货特意留了好多，等了好久都没见你来，还想着你晚点来也好，正好让你洗碗。” “那还好我没去，不然啥都没吃到，还要洗碗，我老丈人跟大舅哥昨天来了，昨晚也在家里吃饭，我不好走开。” “来干啥啊？” “送了一板车的西瓜过来。” “你老丈人家挺好的，大老远的还给你们送西瓜。” “嗯，还行吧，快点上船走了。” 两条船并排行驶着，他们边划边聊天，太阳是晒了一点，但是也无法阻挡他们对生活的热情。 有了船后，他们整个精神面貌看起来都积极多了。 “现在好像快退潮了，等会儿要不要去淘海？不去都不知道，咱们周围孤岛上面好多东西”，阿正笑嘻嘻的看着叶耀东道，“反正你都出来了，放个地笼网又要不了多了，回去干活不如去淘海。” “是啊，今天没有风，浪也不大，我们昨天撒了几网后，本想去孤岛的，谁知道昨天下午起风了。” “今天没潮水，挺危险的，你们要去，那一会儿就去周围看一下，我先把地笼下了。”叶耀东也挺意动的，他也有段时间没淘海了。 两条船齐头并进，海中央漂浮着各种浮标，都是他们村或隔壁村在这片海域里放置的地笼或者螃蟹笼。 将船划至他觉得合适的海中央位置后，他就将准备好的地笼拉直伸长，直到全部展开。 又将地笼整理了一下，检查过没有结后，他就用绳子绑上一边作结，一边再将准备好的小碎杂鱼当诱饵放入地笼，然后才一边拿着地笼线，另一只手先抛出小锚再抛出地笼。 一个地笼放完了，第二个地笼紧接着绑到第一个地笼的绳子上，连续放了一排。 注意，放笼时不能放的太紧，如果放太紧，到时一个鱼虾也捕不到。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他只有十六个地笼，放了两排，放完之后就将船划到远处他们三人在作业的位置。 “抛了几网了，有啥好货网到吗？” “网了一堆不值钱的小水谷鱼，最大的货就是那两只青蟹跟那条大鲈鱼了。” 叶耀东将船再靠近了一点，也看到了桶里的大鲈鱼，“不错啊，才一会儿就有两个硬货，这鲈鱼有五六斤了，那小桶里的是梅童还是小黄鱼，也不少啊。” 小黄鱼跟大黄鱼是两个品种，小黄鱼是长不大的。 阿光看了下脚边的几个桶，“是梅童，还行吧，这一网抛完再换个点。” “那你们先抛，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哪个小岛有海滩露出来的。” “水位没那么高，看着没那么陡就行，毕竟不是初一十五。(本章未完！) 第96章去海里放地笼 ，潮水没下降的那么低。” “我先去看看。” 他将船往就近的小岛划去，却发现这个岛连上岛都挺困难的，周围四面都是礁石，而且又陡峭的很，浪一波一波的拍打上去，很容易就被打进海里。 但是这种小岛的礁石上肯定有很多货，常年被浪击打的礁石上，或许还会有海鸡脚。 在周围转了一圈后，他在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个小岛就又划走了，打算等过几天初一再来看看。 结果一连找了三个小岛，都没有合适的，再找下去也没有意义，他只能无功而返。 却没成想，他往回划着划着，却有一只呆鱼直接跳上了渔船，在船上蹦哒，“卧槽，傻呆！” 叶耀东无语的踢了踢这条大鱼，“竟然自动送上门了，要是再来两条就好。” 话音刚落，竟然又再蹦上来了一条，他哭笑不得，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这么灵？ 走过去看了一眼，却见海平面上又跳上来一只更大的，他眼疾手快，两只手捞过去抱在了怀里，又扔到船上。首发更新@ “草，一条比一条大，一条比一条傻！” 不用费劲就得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他把船停在这逗留了一会儿，想着还有没有，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正当他想离开的时候，却看到海平面上漂来了一个灰白色的漂浮物。 他定睛一看，好像是条大鱼。 本着好奇的心理，他将船划了过去，这才看清了是一只死了的海猪。 长约有一米出头，看着不算小，就是可惜了是死的，他拿着水桶费了半天劲才将它捞起来扔到船上。 检查了下，发现还新鲜的，也不知道咋死的，是不是被大鱼咬的。 这一头海猪也值不少的钱，赚到了！ 他喜滋滋就搁回桶里，往回划，去寻找阿光、阿正、小小三人。 他们三人已经换了一个位置作业。 “喂，我刚刚在海上捡到了一个好东西。” “啥？”三人好奇的回头。 他将船划近后，将水桶递给他们看，“是一只刚死的海猪，看着还新鲜的。” 三人探头一看，“运气可以啊，啥都不干，竟然还能捡到一只海猪。” “还有三条傻呆自己跳上船了，大的有五六斤，小的看样子也有2斤多。” “这鱼不值钱，拿去切小段腌倒是挺好吃的。” “也可以拿来煮鱼片酸辣汤！” 吸熘～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96章去海里放地笼 第97章 我这该死的小红手 “不说了，船上没有冰块，不好保鲜，趁着这头海猪还新鲜，我要赶紧划回去，看着也有三四十斤的样子，也能卖个几块钱，你们就慢慢在这里抛网吧。” “啊？孤岛不去了吗？”阿正贼心不死。 “去不了，逛了好几个小岛，潮水都没退下去，挺陡峭的，上岛都不太好上，礁石上也滑，不太安全，等初一十五再说吧。” 三人闻言只好作罢。 “我走了，你们好好干！” “行吧。” 等他提着两个桶去阿财那时，阿财也夸他运气好，就拿了一个桶也能捞了一头海猪。 海猪学名江豚，长得圆滚滚、胖都都、还有奇怪触手的生物，体长大的可以长150厘米左右，可以有两三百斤，全身铅灰色或灰白色。 他捞的这一只体型算是小的了，估摸着只有七八十斤左右。 阿财一过秤，果然只有72斤。 “这个算你3毛3分钱一斤，没意见吧？这个已经是我能给的最高价了，你不要给我讲价……” 每一回卖私货，只要有好东西，叶耀东都要讲一回价，阿财也习惯了要问一嘴。 叶耀东笑眯眯的道：“行，这回不讲价，你说多少就多少。” 反正是白捡的，他心里美滋滋的。 阿财这才放心的算价格，“总共23块7毛6，别说我抠门，我直接给你记23块8毛。” “好的，财哥果然仗义大方。_o_m”叶耀东乐呵呵的搭着他的肩膀，看着他记数。 “傻呆卖不卖？2分钱一斤。” “这个不卖，拿回家腌咸鱼。” “随你，收据拿好。” 他喜滋滋的拿过收据，看了数字没问题后就折好放胸前口袋，随手还拍了拍，“走了啊。” 将鱼拎回家后，叶母正好在做饭，看着他拎回来的三条呆鱼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拿来杀了。 “娘，房子还要盖多久？” “看进度应该还要七八天左右吧，要不是换了一块位置又重新打地基，咱们房子估计都完工了。” “嗯，我回来时看到那块地，缩小了面积都盖好了。” “不管它，反正已经跟咱们没关系了，估摸着中秋左右，你们那三间房就能完工了。” “三间房要盖多少钱，这一个多月来起风了好几天，机器又修了两次，少去了十几天。” “一千多吧，很省了，菜钱都不用花，只有大米要花钱，材料都是工人去山上跟河里运回来的，只有买沙子花了点钱。咱们只盖一层楼也不用买红砖，用山上开凿的石块就行，就是工人的工钱厉害了，粗活的一天1块5毛，开凿石块的师傅要2块3，等完工了再算吧，还没做完呢。” 叶耀东点了点头，那这段时间拖网加卖大黄鱼的钱也差不多够盖房子了。 “那我去了。” “嗯，顺便把这桶已经放凉的茶提过去。”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知道了。” 叶母看着三儿子被晒的黑红的脸庞，也有些心疼，前一两个月看着都还白白净净的，这段时间他确实没少干活。 “要是觉得累的话，就在家里歇会儿，等会儿跟我一起带饭菜过去。” “没事，早上也没干吗，就去放了个地笼。”说着他就往外走。 这么长时间了，他早已经调整好重生归来后的心态了，从一开始的有些不适应，需要慢慢转变人设，到现在家里人已经习惯看他挥锄头了。 他要脚踏实地，努力赚钱，好好生活。 等到宅基地时，林秀清正好在喝茶解渴，他偷偷的跟她说早上在海上捡到了一头海猪，卖了23块8毛，她瞬间就眼睛一亮。 。(本章未完！) 第97章我这该死的小红手 “真的？” “骗你做什么？单子在我口袋，刚刚忘记拿回屋了，应该也不会掉，等晚上再给你看。” 林秀清捧着喝茶的碗高兴的点点头，叶耀东拉着她的手，把她没喝完的茶水一饮而尽后又舀了一碗喝，然后两人才说说笑笑的一起去干活。 明眼人一早就看出夫妻俩感情增进了不少，连干个活都要凑做堆，还笑的那么开心。 当天夜里又轮到叶耀东跟叶父出海了。 每三天轮一次，有些时候还因为起风去不了，或者机器坏了，这一个来月，他总共也没去几次。 要是分家后继续跟着他爹，他真的不如单干，虽然拖网赚的多，但是要四个人分呢，而且他爹娘也补了他一条小船，足够了。 照常夜里1点多起来，吃了个饱饭后才出海。 出去时因为天黑，都是叶父开船，第一网也是他放，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叫叶耀东去起网。 这段时间下来，叶父也看明白了，几个人里头，三儿子的运气最好，回回只要他拖拽上来的网，都会有一两尾的好货，或者是一整网的鱼群。 叶耀东收绞网具，从滑道用力的拖到甲板上，“啊，是一整网的白鲳，我这该死的小红手，真是太会拉了。” 叶父瞥了他一眼，人看着是踏实了，就是嘴巴还是不着调，“继续放网。” “爹，我有预感，咱们下一网肯定还是白鲳！” “你当鱼群是大白菜？” “要不要赌一把？” “赌啥？” 叶耀东嘿嘿笑：“赌两包友谊香烟，我看到你口袋里正好有两包。” 叶父捂着两边口袋干瞪眼，“不赌，好不容易才藏了点私房钱，就只够买这两包了。” “没事，说不定你还能赢两包，输了家里不还有水烟可以抽吗，或者你拿张纸卷点烟丝也能抽。” “不要，少惦记我的烟，快点干活！” “好吧。” 希望落空后，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开船了。 叶父其实也觉得第二网可能还是白鲳，最近白鲳确实多，昨日收购点都堆了许多白鲳。 果不其然，第二网还是白鲳，只是夹杂了不少的兰花蟹跟石头蟹叶父。 很多白鲳都被兰花蟹给夹断了，或者表面不好看了，有些可惜了。 这些卖相不好跟夹断了的白鲳，阿财是不收的，他们只能拿回去自己吃。 “这里给我挑，你去开船放网。首发更新@” 第二网他也是在周围拖拽，第三网他干脆按自己心意来了，往外开去，反正有指南针，只要不是跑太远都没事。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97章我这该死的小红手 第98章 大鳘鱼 叶父挑拣完鲳鱼也没发现渔船跑远了，海域那么宽广，他没有一直看着方向，不知道也正常。 叶耀东也有分寸，等开的差不多远就调转行驶方向往回走，底下的大网一直大张着，只要进入渔网范围内的都将被兜住，逃不掉。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不用叶父叫，他就主动停船过去船尾收绞，却发现这一网更沉。 叶父也惊喜了，沉代表货多啊。 等把网从滑道拖到甲板上时，父子俩都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鳘鱼？大鳘鱼？” 叶耀东兴奋的直接扑了上去，将里头那条大敏鱼扒拉出来，“卧槽，发财了爹，这一条绝对有50斤，我们要发财了！” 叶父也赶紧上前帮忙把这条大鳘鱼单独挪了出来，喜笑颜开的说：“天呐，真的要发财了，都大半个月没有打到大货了。这鱼头都比你脸大。” “值了，有这一条，半个月都不用出海了。无错更新@” 叶父老脸也笑开了花。 这可是大鳘鱼啊！ 常见的鳘鱼大多不超过10斤，他们捕的这条这么大，刚刚抬动了一下，绝对超50斤了，这么大的大鳘鱼几十年打鱼的渔民都没见过，叶父也没见过。 冬季是鳘鱼产量多的季节，但是没想到还没入秋也能捕捞到这么大的鳘鱼，父子俩真是太开心了。 鳘鱼越大越值钱。 值钱的原因是鳘鱼的肚子制作成的鳘鱼胶，质量高的鳘鱼胶价值几万甚至几十万元一斤，这年代钱值钱，物价没这么高，但按缩百倍算，这鳘鱼胶这时候也要上千一斤。 “一两胶十斤鱼”，也就是10斤鱼才产一两鱼胶，这超50斤的大鳘鱼绝对能产5两以上鱼胶。 一条鱼胶就有五两重，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简直是要发财！ 叶耀东将鱼嘴里还含着的一条七八两大的水谷鱼拿了下来，看了一眼甲板上刚倒出来的那一堆，都是水谷鱼，想也知道，这条大鳘鱼是在进食，正好被他渔网网进去了。 他喜滋滋的伸着手臂比划着它的长度，“这一条大鳘鱼值几百啊爹？” “少说两三百块吧。”叶父开心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说少了吧？” “不清楚这么大的，等会儿上岸了看看，快给它放到大泡沫箱里，弄点冰块保鲜，时间还长着呢，再拖两网咱们就返程。” “哎。” 有了一条大鳘鱼，叶耀东信心大增，他干脆按自己的心意开船拖网，也不回他爹往常作业的老地方了，这一网他还是开到刚刚那一处海域拖。 叶父则喜滋滋的坐在放大鳘鱼的泡沫箱旁边，一直盯着泡沫箱傻笑，这么大的鳘鱼，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了。 一个人傻乐呵，直到叶耀东喊他要起网了，他才笑着站起身。 “爹你开心傻了吧。” “这条鱼要是抬上岸，咱家又出名了。”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想到即将有的风光，叶父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还好全村人都知道咱家在盖房子，花钱如流水，不然几百年没来往的七八姑八大姨都要上门借钱了。” “呃…” 想到这叶父就没那么开心了，一网大黄鱼就看清了两个兄弟，至今都没说话往来，只有小辈的偶尔有过来送点吃食给老太太。 但是一个人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老天爷送上门的钱，总不能不要吧？ 叶父皱着眉头，还真是个甜蜜的烦恼。 没一会儿又摇了摇头，“想太多了，才几百块而已，等你发财了再说吧！先把这一网拉上来。” 这一网的货就杂了，没什么惊喜，也没有什么大货，没有稀罕的，叶耀。(本章未完！) 第98章大鳘鱼 东把绳子解开，货都倒了出来，拨弄了一番，嘴里念念有词。 “小乌贼，还挺多的，肚子里都有籽，不错。皮皮虾，跟我走……红花蟹，兰花蟹，梭子蟹，鳗鱼，鮸鱼，哦？这是啥？剥皮鱼？” 他拿出来翻看了一下，“这个拿回去晒鱼干吧？剥皮鱼干下酒合适！” “就惦记着吃……” “那我拿回去晒出来，你不要吃！” “拿去卖钱！” “今天收获足够了，有那条大鳘鱼都顶咱们出海半个月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你都快50了，不要把日子过得那么苦啊，这剥皮总共也没几多少条。” “我50怎么了，又不是活不长了，要瞎折腾你就留一点。” “最后一网，你去放吧，我来挑。” 反正今天赚够本了，叶耀东想留点像样的自己吃，正好这一网的乌贼小小个的，还挺肥的，肚子里都米粒，留一点回去吃，爽歪歪。 每天都吃没人要的小鱼小虾，跟瘦螃蟹瘦虾姑都腻了，今天爆网了，留两样像样的也不过分，让他爹挑，他爹肯定舍不得多留点，还是让他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父的运气不行，还是周围一圈没啥货，最后一网居然只有鮸鱼跟一些小鱼小虾，数量还不多，估摸着这一网只有20多斤。@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还好有那一条大鳘鱼，不然今天收获也挺一般的。” 叶父却没有很失望，最近一网的货也就这些，别人都还不如他呢。 “可以了，天看着有点暗下来，好像快下雨了，这会儿浪翻滚的有些厉害，可能要下大雨了，咱们早点回去。” “那给我来开，你睡会儿？” 这一两个月，他们兄弟轮流出海，虽然没出海时白日也要干活，但是夜里他们都有充足的时间休息，只有他爹不放心，没有轮流，天天都是他带着。 每天夜里1点多起，下午3-5点回，一天在海上漂15个小时，吃不好，睡不好，也只有起风跟机器坏了的时候，夜里能休息一两天。 看他最近脸色都不太好看了，眉宇之间明显疲惫许多，叶耀东想着过几天要是去淘海，或者地笼有捕到青蟹，就给他爹留一只补补。 叶父摇摇头，手里拿着指南针在辨别方向，“我开吧，前面你两网拖的时候也不知道开哪里去了，都偏离了平常我呆的那片海域，再给你开，开到天黑说不定都开不回去。” 小看他了吧，有指南针在手，他怎么也不至于在海上迷失。 就是心疼他爹而已，既然不放心那就开吧。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98章大鳘鱼 第99章 海上事故 前头刚返程的时候还说天有点暗下来，结果行驶到一半的时候，他们明显感觉到海浪开始翻滚，船摇晃的厉害起来，海面上的风也强劲了些，海边的天气有些无常。 “又起风了。@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嗯，还好没给你开，你去船舱里呆着吧，一会可能还会下大雨。” “换我开吧，指南针给我，我能开的回去。” “去去去，不用你，省得开错了耽误时间要淋雨。”叶父不由分说地推开他，又加大了马力。 叶耀东只能无奈的去到船舱里。 乌云蔽日，天迅速的暗了下来，此时不过才三点多，四点不到，但是天黑的感觉都快六七点了，天边这时又划过一道闪电，瞬间亮堂了一下，又暗了下去。 叶父也怕突然间下暴雨，在海上危险系数大，最怕有自然灾害了，他聚精会神的辨别着返程的方向，希望能在下暴雨前靠岸。 但是一道道闪电划过后，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有一个多月没下过雨了，没想到一来就来了一场大的。 雨水落在叶父身上，没一会儿他就从头湿到脚，雨势越来越大，渐渐模湖了他的视线，但是他还直挺挺的站立在那里，掌控着船前进的方向。 叶耀东在船舱里看着直皱眉，他爹太能撑了，又信不过他，不肯给他开，真的是…… 还好雨势也只是一阵阵的，刚落下的时候比较大，现在又减弱了一点。 这时海平面上突然传来了呼救声，他从船舱里看出去，只看到灰暗的海面上漂着一条跟他们家类似的铁皮船，船上有一个女的，正在面朝着他们船的方向挥舞的手臂大喊着救命。 船上机器哒哒哒的声音，还夹杂着风声雨声，有点嘈杂，叶耀东怕听错了，仔细辨别了一下，才发现没有听错，是在呼叫着救命。 他立马走出去朝专注着开船的叶父喊道：“爹，那边那条船上有人叫救命。” 叶父听到他的喊声，也顺着他的手指朝不远处的船看去，确实是有个女人在挥着手，他就站在机器旁边，嘈杂声伴随着雨声，根本就听不到。 他把船停了一下，朝叶耀东走去，离机器远了一点点才听到了呼救声。 “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刚刚在船舱里听到那边在叫救命，这会儿还下着雨，电闪雷鸣的，要开过去看一下吗？” 叶父毫不犹豫的点头，“嗯，在这片海域作业的不是咱们村的，就是东桥村或者西山村，开过去看看出啥事了，乡里乡亲的，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应该也耽误不了多久。” 这时候民风纯朴，遇上啥事大家也都挺热心肠的，即使这种天气，听到救命叶父也没有说自己管自己就开船走了。 将船开近了后，他们不只是听到呼救声，还有女人间或大哭跟嚎叫的声音。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叶父也认了出来，这是住在后山马路边的林永寿老婆马丽芳，应该是他们夫妻俩一同出来拖网，但是怎么只有她一个？ 他将船开到并排，中间只留了不到一米的距离，皱眉看着嚎啕大哭的马丽芳，“你怎么一个人？哭什么？阿寿呢？这打雷下雨的怎么还不回去？” “他放网的时候被绳子勾住脚掉海里了”，她边哭边说，“就刚刚下雨前一会儿，还说最后再拖一网就回去……呜呜呜～谁知道脚被绳子勾住了，一起掉下去了。” 叶父跟叶耀东父子俩人听她哽咽的说说，顿感惊吓，手上汗毛都不由竖了起来，被绳子勾住脚掉下去，可没办法浮上来啊，而且还是这种电闪雷鸣的天气，叫他们，他们也没办法啊！ 叶父嘴巴开合间，也不知道说啥好，只喃喃的道：“怎么…怎么这么不小心……” 。(本章未完！) 第99章海上事故 林永寿比叶父年轻多了，不过才40出头，大女儿嫁出去了，二女儿也不大，两个儿子岁数更小，所以才他们俩夫妻自己出海。 马丽芳这会儿也只能哭，她也知道这么掉下，任他再会游泳，也浮不上来。 天边这时又响起一道巨大的雷声，叶耀东皱眉道：“婶子会不会开船，咱们要赶紧把船靠岸，然后再叫人救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如何总是要试一试的，现在就这么在海平面上呆着也没有用。” 叶父也附和着说：“现在电闪雷鸣的，咱们还是赶紧先靠岸，才能叫人出来打捞。” “呜呜呜～我不会开船，还好遇上你们，不然我今天也回不去了……” 叶耀东闻言就朝叶父道：“爹，你把两条船靠近一点，我爬过去开那条船跟着你身后。@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行，那你小心一点。” “嗯。” 叶父将船又靠近了一点，甩了一个小锚，将两条船拉成零距离，好方便叶耀东爬过去。 叶耀东手脚利索的翻了过去，看着还在哭的马丽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说道：“婶子，我先帮你把床开回去。” 她哽咽的说：“好。” 父子俩冒着雨，一人开一条船，一前一后的往前行驶着，不过半个小时就靠岸了。 岸边穿着蓑衣等着的叶母看到父子俩分开两条船，还诧异了下，“东子开谁的船？马丽芳家的船啊？她哭啥？怎么了？怎么就她一个人？” 马丽芳一路哭回来，到了码头后哭声更大了，雨声都掩盖不住她的哀嚎声。 码头上都是因为大雨而紧急从海上回来的人，或者是出来帮忙的，大家不是在卸货，就是在等着过秤卖货，听到她的大哭声，周围人都诧异的看了过来，议论纷纷她怎么了？ 叶父皱着眉头，神情惋惜的给大家解惑道：“永寿放网的时候，被绳子勾住脚，掉海里去了，我们回来时正好看到他们的船，就帮忙开回来了。”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大家闻言顿时也被惊到了，这可不得了啊，一条活生生的命啊，而且林永寿才正当壮年，还年轻呢，一些妇女纷纷上船宽慰马丽芳，搀扶着她下船，陪她回去。 叶耀东也帮忙将她家的船，在码头上捆绑好，这才回到自家的船上。 叶母虽然心里同情的很，但是自家船上的货还没卸呢，平常也没有关系很好，只是同个村认识而已，见有好几个妇女陪她回去，就没有跟去了。 上船时嘴里还同情的说：“才40岁呢，竟然掉海里没了，太可惜了。他们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儿子都还是半大小子，离成家都还早，这叫他们孤儿寡母的怎么过日子？” “做海的就是风险大，但是能有什么办法，靠海吃海，担着风险也得干啊。” 叶父也叹了口气，一脸惋惜，他们海边每隔一两年都会有人掉海里，掉进去生还的机会就渺茫了。 “雨又下大了，先来帮忙卸货吧，有啥事回去再说。” 叶母看到叶父跟叶耀东从船舱里抬了一个泡沫箱出来，顺手打开看了一下，“啊！这么大的鱼！这是……大鳘鱼？” 她仔细辨认了下后，童孔紧缩，又惊讶又肯定的再道：“是大鳘鱼！” 一看到这鱼，叶父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散了一些，面上也带了一点笑意，“对，是大鳘鱼！今天要发一笔财了。” 叶母也欣喜的摸了摸鱼身跟鱼头，还不放心的掰开鱼鳃看了下，又比划了一下大小，“这也太大了？平常鳘鱼不都只有几斤重吗？这一条得多少钱呀？” “你先走开，先抬下去。” “哎，好好。” 她又去看了一下其他的货，对今天的收获也了然于心。 即使没有那一。(本章未完！) 第99章海上事故 条大鳘鱼，他们今天的收获也很不错，叶母帮忙着先把其他轻一点好拿的货搬下去。 码头上的人现在全部都在议论着林永寿掉海里的事，都没空去谁家捕了多少货。 而他们那条大鳘鱼是用泡沫箱装着，盖的严严实实，谁都没看到。 叶父让叶母在一旁看着，他们继续去船上搬货，因为天气反常，这会儿靠岸的大大小小的船只太多了，收购点都是人，他们可不放心直接把那条大鳘鱼丢在那里。 直到把所有的货都搬下船后，他们也没有瞎嚷嚷，而是老老实实排队，心情早就被影响了，而且该兴奋的也已经兴奋过了。 等轮到他们过秤时，叶父笑着掀开泡沫箱，“这一条大鳘鱼先过秤，先说好，多少钱收，太便宜了我就不卖了啊！” 阿财一开始还很无所谓的张望了一下，没想到只一眼，他就童孔紧缩，惊讶的扑上前，“大鳘鱼？这么大？” 周围等候的人也惊的围了上去，“我的乖乖，居然这么大？” “什么鳘鱼居然能长这么大？” “确实是鳘鱼啊，卧槽，这一条得几十斤啊？”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我打了30年的鱼了，都没见到过这么大的大鳘鱼，发财了，发财了……” “是啊，发财了！叶老三你家什么运气啊？居然又捕到一条大鳘鱼，啧啧啧～这一条可不少的钱啊！” “这鳘鱼鱼胶可不便宜啊，这么大一只，它的一条鱼胶可得有几两？” 人群的注意力立马从林永寿的事，直接转移到这条大鳘鱼身上，看着比他们还兴奋。 叶父笑笑，“运气好，捕到时它还正在进食，嘴里含了一条七八两的水谷鱼，这一筐水谷鱼就是跟这条大鳘鱼同一网捕到的。_o_m” “还真是运气好啊，看样子换了一块宅基地，也没有影响到你们家的运气……” “林集上的那个亲戚白买了那块地了，还搭上了一条小船……” 叶耀东赶紧阻止他们乱传话，“哎呀，叔啊，这运气的事，谁说的准？我们买卖地基也是你情我愿，又不是我们要卖给他，是他想买我们的。人家还没搬进去呢，说不定那块地也很旺他，让他们发大财呢？怎么能说还白搭了一条船呢？” 毕竟，上辈子林集上一家确实靠着他家的那亲戚赚得盆满钵满的，现在买过去，然后发家了，也算应了那块地是风水宝地吧？嘿嘿～ “呵呵，也是……” “大家先让一下，让我们把鱼抬上称，先称一下看看多重。”叶母心急的想知道这条鱼多重，能卖多少钱。 阿财也笑眯眯的说：“对，先称一下多重，我才能给价格，这么大的鳘鱼可不常见。” “先称先称……” 大伙儿也很好奇这条鱼有多重。 父子俩将鱼抬上称后，阿财率先放了一个25公斤的砝码，却见称依旧抬的高高的，没有落下，将刻度条上面的玩意儿划动到最右边，称也没有落下。 他就又加了一个1公斤的，依旧没反应，直到又放了2个，称才下跳了一下。 阿财滑动刻度上的玩意儿，让秤条呈悬浮状态摆动，才看了下上面的数字，“55斤5两！还真不小啊这条鱼。” 周围的人都哗然了。 “嘶～十斤鱼一两胶，这一条鱼胶不得有六两？” “嘶～发财了！这个鳘鱼鱼胶可不便宜，一斤要好几百吧？” “何止啊！老贵了，而且平常的这种鳘鱼胶可没这么大，这一条是一条就重6两，肯定更贵了！” “是啊是啊……” 阿财开心完也觉得有点棘手，这么贵重的玩意，他不好出价啊。 父子俩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就等着他说价格，万。(本章未完！) 第99章海上事故 一说少了，得被这些人骂惨了，说高了，那他不是很亏？生意人哪有不赚钱？ 他想了想说道：“你这条鱼反正已经过了重量，那就先放在我这里，我等会儿给你联系个卖家，看看人家能出多少钱收，我就收你5个点的中介费，如何？”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你两头收，还要5个点？宰谁啊，2个点最多了！这一条鱼好几百呢，别欺负我们是乡下人。” “呃……”阿财被噎了下，尬笑了下，“行行行，我到时候跟买家提一句，让他也付我中介费。” 叶耀东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他在中间拉皮条，买家怎么可能没有给他钱赚？ 这条大鳘鱼暂时搞定后，他们就继续称其他货。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第99章海上事故 第100章 高价卖出 一筐筐的轮流上称，周围人都伸长了脖子，都想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好货？ 只是让他们失望了，接下去都是一些常见的普通货，但是那条55斤多的大鳘鱼也很值得他们津津乐道很久了。 收好单据后，一家三口才乐呵呵的往家里走，等晚一点阿财打了电话，有买家过来了，他们再去码头就行。 一路上他们也在商量着多少钱卖合适。 叶耀东也把握不准这条鱼在这会儿能卖多少，反正看情况发挥就是了。 “现在商量也是才商量，到时候人过来了看人家出价多少，咱们看情况让他往上加就是了。” “也对，咱们自己也不知道卖多少钱。” “这条鱼就指望着它的鱼胶了。” 一家人边说边淋着小雨往家里走…… 等他们快走到家门口，雨也停了，原本暗下来的天空瞬间又变得一片晴朗，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看着格外的蓝，格外的干净，仿佛洗去了所有的阴霾。 因为下大雨，宅基地那里也临时停工避雨，这会儿不过才4点多，天晴后，大伙儿又重新动了起来。 叶母给父子俩弄了点吃的后，又脚不沾地的往宅基地去。 叶耀东跟叶父洗完澡吃了饭，还没休息一会儿，阿财的大儿子就跑过来叫他们去码头。 叶耀东光着上身拿着衣服懒洋洋的走出来，“速度还真快！” “毕竟还挺稀罕的，之前卖大黄鱼时也是来的很快，走吧，去看看。” 他们又匆匆的往码头外面去。 让叶耀东没想到的是，来的竟然是老熟人洪文乐啊，看着旁边停着一辆蹭亮，轮胎上又挂满了泥浆的摩托车，难怪来的这么快。 洪文乐也认出了他来，冲他挑挑眉，“咦？是你？” “呵呵～洪老板是来买大鳘鱼的？” “嗯，刚底下人说这里有人捕了条55斤多的大鳘鱼，我正好闲着，好奇过来看看。首发更新@” 阿财这时候也笑着上前道：“原来阿东认识洪先生啊。” “见过。” “这鱼是你的吗？”洪文乐对叶耀东说道，他刚过来，已经看过这条鱼了。 叶耀东笑嘻嘻的道：“下午捕到的，这鳘鱼能长到这么大也稀罕的很，它肚子里的那条大鱼胶可是好东西，老人小孩孕妇产妇都吃的很好，尤其是这么大的，少见的很啊，洪老板买回去不管是自己吃，做个全鱼宴，还是送人都倍有面子！” “你打算卖多少钱？” “呵呵，洪老板是识货懂货的，我们渔民靠海生活都是拿命在拼，你肯定不会让我吃亏的吧？下午我们村里还有个壮年男人都掉海里没了……”说到这里叶耀东面上的笑容也澹了些，也收住了话头。 “刚进村时，在村口听到了，渔民确实不容易的很，那这样吧，这条鱼就算500卖给我吧。” 叶父惊喜的瞪大眼睛，“五…五百？”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嗯，不少了，也是因为里头的鱼胶值钱，又难得个头这么大，不然这鱼值不了这个价。” 本来这大鳘鱼也是越大越值钱。 叶耀东也眉开眼笑的一口应下，有钱人家的少爷果然又干脆又不差钱。 几双眼睛同时乐的眯成一条缝看向洪文乐，就等着他掏钱，但是他却双手插兜里没反应，反而疑惑他们的神情？ “干嘛？” “呃…给钱啊！” 洪文乐这才恍然大悟，“哦，等一下，等王茂全来了叫他给，他骑着自行车落在后头，还没到。” “哦。” 说曹操，曹操到。 还没一会儿，叶耀东就看到了在宏升酒店门口见过的那人模狗样的中年男人，他骑着。(本章未完！) 第100章高价卖出 二八大杠的自行车过来了，身后还坐了个年轻的后生仔。 后生仔不等自行车停下就从后座上跳下来，狗腿的凑到洪文乐身旁拍马屁，“乐哥，你这摩托车速度真快，呼啸而过的样子简直太拉风了……” 他这一跳自个不要紧，骑自行车的王茂全被影响的车身摇晃车头不稳，这又是石子路的，他五短身材紧急刹车了下，想从二八大杠自行车上下来，却被自行车前头的大杠卡了一下裤裆。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捂着裤裆，自行车的脚刹都没放下来，直接倒在了满是石子黄土的土路上。 看着叶父心抽了抽，心疼不已，好好的自行车，这么扔地上，太糟蹋了。 洪文乐却看得哈哈大笑，“王茂全你慌啥，也不怕碰坏了，不能用。” 叶耀东也乐的不行，那上窜下跳模样太滑稽了。 那个后生仔小弟忍着笑，忙跑上前去道歉：“对不起啊，全叔，你没事吧？回去换我骑着载你吧。无错更新@” “滚滚滚～” 他夹紧了裤裆，依旧用手捂着，表情痛苦的慢慢的挪到洪文乐身旁，“少东家，鱼看到了吗？” “看了，买了，掏钱吧。” “哎，好，多少钱？”他夹着腿半蹲在那里，掏了一下口袋的钱包… “500块。” 数钱的手哆嗦了一下，惊讶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洪文乐，“啊？500？” “嗯，500，给钱。” “是不是被宰了？大鳘鱼再值钱哪里值500块了？” 叶耀东微笑的将泡沫箱再次打开，指着那条大鳘鱼道：“55斤呢，鱼胶都能有六两，一斤鳘鱼鱼胶算1000块的话，这条鱼光鱼胶都值600块了，而且这还不是小鱼胶，这是一条6两的鳘鱼鱼胶，品质更高，绝对更贵啊老板。” “嗯，给钱吧，这鳘鱼的鱼胶是好东西。” 少东家再三让他给钱，王茂全也不敢拂了他的意，只能肉痛的将钱包里的钱都拿出来，用手指沾了一下唾沫，清点了下，数了一沓50张的大团结，看了叶耀东一眼，才不舍的递给他。 叶耀东笑眯了眼，接过手就轻点了起来，确认无误后才拿给他爹。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好了，让他们晚上送到酒店，正好拿来招待重要客人。这儿还有没有什么好货？都拿出来我看看。” 阿财连忙赔笑，“没有了，都是一些不值钱的货，您肯定看不上，已经运走了。” “那回去了，这下过雨的路脏死了，到处都是泥泞……”洪文乐嫌弃的蹭了蹭他的皮鞋鞋底，然后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王茂全交代阿财现在就把这条鱼送去他们酒店，然后让后生仔骑自行车带他，也走了。 阿财笑眯眯的看着叶耀东父子俩，“恭喜你们又发了一笔财了，宏升太子爷出手可真大方。” 叶父把口袋里收好的钱又掏了一张出来，递给阿财，笑笑道：“还要谢谢你呢。” 他不客气的收下了，“好说啦，咱们都是老交情，最近听说这个洪文乐带了不少朋友回来玩，都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所以我才想着联系宏升问问看，要是卖给平常收鱼货的，肯定没有这么高价格。” “行了，你忙你的吧，我们回去了。”叶耀东累的半死，不想再说客套话，只想赶紧回家躺着。 叶母他们这时也收工回家煮晚饭了，知道大鳘鱼一条就卖了500块后，全家人都沸腾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再加上家里一堆的孩子，叶耀东被炒的头都大了，干脆直接回屋躺着。 却没想这一睡就睡的昏昏沉沉的，没有林秀清叫他，他还不知道醒来。 他撑开沉甸甸的眼皮。(本章未完！) 第100章高价卖出 子，声音沙哑着问：“天黑了吗？” “快了，娘叫吃饭了，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林秀清不碰不知道，一摸他的手臂，滚烫滚烫，她又伸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发烧了！肯定是下午淋雨了。” “嗯，难怪睡觉时感觉特别疲惫，昏昏沉沉的头又重。” “等吃完饭去诊所看看，抓点药吃。” 夫妻俩从屋里出来后，就听叶母说叶父也发烧了，还在数落他，“肯定是下午淋了太久的雨，加上这段时间每天都出海，睡又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身体哪能受得了，叫他休息两天，又不听，这下好了，赚的钱要拿去买药吃。” 看叶耀东精神萎靡的走出来，叶母又问他，“你咋样啊？有没有发烧感冒？” “也发烧了。” “一个个的……那正好在家里歇几天，顺便让你爹去选块木头，该做梁了。” 叶耀东比较好奇掉海里的那人如何了，也问了出来。 叶母叹了口气，“还能如何，都掉海里沉下去了，还怎么捞？只能直接弄个衣冠冢，办丧事了，就是留下孤儿寡母以后日子难过了，本来他家日子还挺好的，这下该有一堆亲戚该盯上他们家的船了。@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啊？怎么会这样？这么没人情味吗？人都还刚没了，不至于吧？”林秀清不敢置信。 “我也没说现在，怎么也要等办完丧事，但是有亲戚眼热他们家那条船是肯定的，他们那两个儿子又小，等立起来都要好几年后了……” 村里一有啥事流传的特别快，才不过半天，村里的妇女早就议论开了。 叶耀东也有些眼馋，可惜他买不起，而且也有条小木船了，等他买得起，估计船也没了。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100章高价卖出 第101章 地笼网收货 叶母不让叶父出海，让他休息几天，但是家里的活也不能落下，选木头让木工作梁什么的都必须要叶父去办。 还好也只是小感冒，烧退了就好了，叶耀东也趁着吃完午饭休息的空档，划着他的小船出海。 地笼放下去也隔了一天了，他想去看看里头有啥。 一到码头，他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那三人的新船，想想他们应该一早就出海了，他就划着他的小船去到海中央，他放地笼的那一片位置，周围海域总共就那么大，是不可能划错。 找到地笼的浮标后，他就停好船，开始拉地笼，一开始先拽着绳子往上拉，等网格露出海面后，他就抓着网格上面的铁丝骨架，一个个往上拉。 总共就16张网，他就一排8张，放了两排。 第一张网上来没什么东西，只有石头蟹小剑虾小鱼，他解开集鱼网，把货都倒到桶里后，又继续拉。 一连拉了六张，都没有啥大货，全部都是石头蟹剑虾鳗鱼等等，他也没有失望，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第七张网居然爆网了，居然进来了好几只大兰花蟹，叶耀东欣喜的先倒到了甲板上，每一个都抓手里过了一遍，发现都硬的很，一个个都至少有五两。 这些兰花蟹总共加起来有8只，他估摸着有5斤左右，即使后面都没有货，这一趟也值了。 但是谁成想，第八张网竟然也爆了，居然有两只一斤多重的红膏蟹！ 想到把壳掰开，满满都是红色的膏，叶耀东就流口水，快入秋了，接下去可是吃红膏蟹的季节，这时候的红膏蟹也是最美味的。 后面拉第二排时一连几网，都没什么好东西，值得幸运的是，倒数第二张网也爆了，里头有一只4斤多大鲈鱼，还有一个断了一只脚的青蟹。 他们这边海域，鲈鱼跟青蟹太常见了，个头还都不小。 正好他打算留一只青蟹给他爹补补，这只断了一个大脚的正好合适，原本他还想着留一只小一点的红膏蟹回去，心里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现在有这只断了大脚的更好，省了一顿骂。 有时候你想心疼一下家里人，给他们留点好东西，他们不是不领情，只是心疼而已，觉得好东西给自己吃浪费了，不如卖点钱，老一辈都是这样的思想。 他将所有的货都倒一个桶里，本来只有两排地笼，也没多少货，扣掉那条4斤多的鲈鱼，跟十几只兰花蟹，还有3只青蟹，其他货加起来总共也没有十斤。 但是收了这几个大货，已经算是大爆网了，叶耀东很满意，这些已经值个5～6块了，将地笼重新又放回海里后，他就将船往回开。 因为地笼少，这一趟也就耽误了一个多小时。 把值钱能卖的货都卖了后，他提着桶打算把剩下不值钱的小鱼小虾先拎家里，再去房子那里，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家里的孩子们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爹你怎么回来了？” “三叔，你朋友送了好多海鲜过来。” “是啊是啊，他在屋里跟小姑聊天。” “是在给小姑挑沙子。” 叶耀东疑惑的边走边说：“挑什么沙子啊，谁送海鲜过来啊，你们小姑没有在房子那里帮忙吗？怎么回来了？” “小姑摔倒了，被你朋友抱回来了！” “啊？被我朋友抱回来？” 他一脸懵逼的放下水桶，准备往他娘房间走，大侄子却说：“他们在后门呢。” 他又立马收住脚往后门走去，只见阿光蹲在他小妹身前拿着针给她挑沙粒。 卧槽，这事怎么这么熟悉？ 他上个月不是刚给他老婆挑过？ 叶惠美轮得到他裴光挑吗？ 。(本章未完！) 第101章地笼网收货 “裴光你干嘛！” 叶耀东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啊？” 阿光心中咯噔了下，居然连名带姓的喊他！ 他假装澹定的道：“你妹妹推灰斗车摔了，膝盖跟手肘还有手心都破皮了，我给她挑一挑，干嘛这么凶神恶煞的。” “她自己不会挑？要你多事！” “这怎么叫多事？自己不好挑的好吗？手关节她自己能看到吗？” “去去去，用不上你。”叶耀东只觉得他的举动太刺眼了，还不如他自己上，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针。 阿光惋惜的只能挪到一边去。 叶惠美看了他一眼后，对叶耀东道：“三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趁着休息的那会儿空档去了一趟海上，收收地笼的货。” “才十几个地笼，有货吗？” “还行，值个几块，你怎么会摔了？听说还是阿光这屌毛抱你回来的？” 阿光横眉竖目，“卧槽，怎么说话的？能不能文明一点？” “你在那里卧槽卧槽的，抱了我妹妹，还叫我文明一点，你没毛病吧？” 叶惠美尴尬的道：“三哥胡说什么，我回来时不心又摔了一下，正好看到光子哥了。” “所以他就抱你回来了？”叶耀东瞪着阿光，“扶就不行吗？” 阿光摸摸鼻子，“那会儿不是刚看到？情急之下嘛，就在家门口不远，也没人看到。” “你今天怎么没出海，反而在我家附近？”叶耀东眼睛跟探照灯似的上下扫视着他。 加上他前段时间竟然那么勤快的来他家干活，还三天两头的送瓜果，叶耀东突然很怀疑他的动机！ 阿光瞪着眼睛狡辩道：“你别不识好人心，我爹回来了，带了些海货，我特意给你送来了点，送完正打算去你新房子那里看看，才碰巧遇到你妹妹。” “你爹回来了？” “对啊。上午到家的，所以我就从海上回来了。” “哦，那你送完可以走了！” “草，过河拆桥，连茶都不让我喝一口？” “茶在堂屋，自己去喝，喝了滚蛋。” “你个xxx，用完就丢，老子走就是了。首发更新@” 阿光瞪眼骂了两句，也自觉理亏，有些心虚的赶紧熘了。 等他一走，叶耀东就把针递到叶惠美跟前，“自个挑，男女授受不亲，别傻乎乎的让个男的给你挑，裤脚还挽那么高。”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101章地笼网收货 第102章 裴光名字的由来 叶惠美无语的看着他的举动，“现在是新中国，你以为还是封建时期？而且那不是你朋友吗？” “我朋友你就放心了？我朋友你更不能掉以轻心！这一个个的，天天就知道吃吃喝喝玩玩，没啥出息，正事也没干几件，最近才有点像样，谁知道能保持多久？”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个大姑娘了，以后找对象得擦亮眼睛，别几句花言巧语的就被骗了，怎么也得多处处，多考验……” 叶耀东毫无负担，吐沫横飞的地抹黑他朋友，滔滔不绝的给叶惠美灌输找老公，千万不能找他朋友这类的。 “三哥，这些话不是爹娘经常骂你的吗？而且你这样在你妹妹跟前抹黑你朋友好吗？” “这有啥，我的朋友啥样我还能不知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叶耀东被堵了一句，顿时语塞！ 叶惠美又好整以暇的撑着下巴，玩味儿的道：“所以三嫂就是我的前车之鉴？” 他用食指戳了一下她额头，没好气的道：“你扯哪儿去了，你三哥现在不挺好的吗？我是叫你擦亮眼睛，你也20了，都是大姑娘了，等房子盖好，娘估计要叫人给你说亲了。” 他记得上辈子搬完新家没多久，他小妹就嫁了，他妹夫看着老老实实，其实花花肠子不少，做生意挣了点钱就养小三了，还生了私生子，最后离了婚她除了一套房子也没得到什么。 他刚刚说的那些也是为了警醒她，看人还真不能看表面。 这辈子还是别让她跟那个男人凑做堆了。 但是，那个男人不行，他朋友当然也不行了。 谁知道阿光上辈子有没有花花肠子，上辈子他也是中年就死了老婆，而且他要不了多久就跟他爹去舟山了，万一真跟他了，被欺负了，家里人都鞭长莫及。 说到她娘要给她说亲，叶惠美也有些羞涩了，转移话题冲他嚷嚷，“你还不去干活，是不是故意要在这里偷懒？” “臭丫头，不知好赖。” 叶耀东摇摇头也进屋去了，也不知道阿光刚刚拿了什么海鲜过来。 “阿嫲，你在煮什么？” “烧开水泡茶水啊，一天得烧好几桶放在那里凉，不然都不够喝。” “阿光都拿了啥过来了？在哪里？” “在那边墙角。” 叶耀东也看到了门后墙角有两个桶，过去看了下也惊喜了，“虾姑排啊，这个葱油好吃，这一桶啥？马头鱼，波力鱼？不错，都是深海鱼。” 老太太也笑着说：“你这朋友还挺有心的。” “是啊，他们几个都挺好的，又大方又仗义。” 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刚在他妹跟前说的坏话了。 叶惠美正好拿着针进来，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三哥真狗！ 叶耀东翻看了一下阿光送来的货后，就回房把刚刚卖货的收据收起来，然后继续去房子那里干活。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等晚上吃完饭，他才去阿光家。 正好他们一家子还在吃饭，顺便又给他加了一双快，跟碗。 裴父笑呵呵的给他碗里倒上了米酒，“听说阿光这段时间跟着你挣了不少钱，你们各自都买上了一条小船。” “啊？哪里是跟着我赚的，是大家一起出海赚的，叔你说这话就让我尴尬了。” “哎呀，你别谦虚了，这段时间我总算看明白了，你的运气就是比我们大家都好。” “你要不要试试改个名，说不定你改了名字后也一帆风顺了。” “啊对！” 阿光恍然大悟，然后看着他爹，“爹，明天抽个空，咱们去算个命吧。” 裴父感觉莫名其妙的，“好好的，改啥名。(本章未完！) 第102章裴光名字的由来 字啊？瞎胡闹！别想一出是一出的。” “不是，我觉得我这名字不太行，漏财！你看裴光赔光，不是漏财吗？是吧？” “不会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中国汉字博大精深，你当时怎么会想到让我叫裴光啊？” “还不是你娘当时怀你的时候，吃了很多光饼！” “噗～” 叶耀东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 他哪里能想到，阿光的名字居然是因为光饼的由来！ “哈哈哈哈～” 阿光也无语了，他也没想到，居然是因为他娘怀他的时候喜欢吃光饼。 他从来没有去深究过自己名字，这一下，直接暴露了，估计要被他们笑很久了！ 失策！ 他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他爹，“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不是你问我吗？” “明天去找人算一下，改个名吧！你们取名字太随便了，我感觉我运气挺差的。” “瞎折腾！” 叶耀东止不住想笑，但是觉得有必要帮他一把，“哈哈～叔啊，这起名字的学问也挺大的，改不改可以找人问了再决定啊。” “行行行，随你。东子别客气，吃吃吃……” “叔你回来休息几天啊？” “这回时间可能会长一点，也可能不去了。” “啊？好好的干嘛不去了，这跑大船工资可不少。”上辈子好像没这么早停吧？ “唉，每次一走都要离家好几个月，都顾不上家里，都是他们仨相依为命，对他们来说有爹没爹都一样……” “爹……” 裴父摆摆手阻止阿光说话，喝了点酒他话也多了起来，“回来听他说起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感觉他长大了不少，还知道拿钱跟你们朋友合伙买船干。我觉得有必要支持他一下。” 嗯？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怎么支持？ “我原本打算再干一两年就买一条船，在咱们近海拖拖网，也能照看家里，现在就提前一下吧，也没啥区别。” 他这个蝴蝶翅膀，居然扇的阿光他爹提前买船。@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阿光惊喜的道：“你要买船？” “嗯，你们三个人合伙弄一条小木船没搞头，总共就一丁点大的小木船，都网不了多少货，还要三个人分，怎么做？也只能做一口吃的？” 阿光兴奋的道：“也还好吧，放了3天了，也卖了二十出头，不用油费开支，一人赚个一天工钱还是有的，还能有点鱼货自己吃，比如去码头扛货强。” “嗯。那也还行，但是还是不如拖网船，我先合计合计，反正我赚的以后也都是要留给你的。” 在阿光家喝酒聊天到天黑的透透的，一看都8点了，叶耀东才匆匆站起身往外走，明天还要努力早起搬石头的。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102章裴光名字的由来 第103章 算账分家 一连忙了好几天，叶耀东又累又虚，每天一回家就躺下休息，哪里也没去。 还是阿光满脸喜色的过来告诉他，他改名改好了，就叫裴顺，户口本上今天也改了。 叶耀东闻言也没啥好吃惊的，他上辈子快50了才改这名字。 他勾着想往屋里走的阿光的肩膀，朝门口树下走去，“挺好的啊，算命的算的吧，一帆风顺好，咱们做海的人就是要顺顺利利，一帆风顺。” “嗯，我爹还买下了我们邻居马婶家的那条船，不打算去跑大船了。” “啊？就是那个刚掉海里的林永寿家吗？你们手脚这么快的？他们才刚办完丧事吧？” 阿光肯定的道：“对，就是他家，我爹看我弄了条小船也有想法，那天不是跟你提了一嘴？等你走后我们就盘算着买条拖网船。” “正好住我们不远处的马婶家，这两天三天两头都有亲戚上门要买她家船。她烦不胜烦，但是也没办法，我爹上门给她送了点海货，聊了聊，可能我爹出的价格高了点，她考虑的了两天就干脆卖给我爹了。” 叶耀东拍了下大腿，“给你捡便宜了，老子也眼馋来着，就是没钱，你们多少钱买的啊？那条船有17-8米吧？” “加几张网还有船上的机器，全部2300多，还行也不算很贵，比新船便宜，他们也是刚买来没几年，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可惜了活生生的人了。” “靠海生活就是这样，谁知道危险什么时候就来了，那你们买了拖网的船是打算就在咱们这边海域拖网吗？” “我爹想把船开去沉家门搞虾皮来着，我不想去，所以我们就打算先在咱们这边拖网。有点口渴来着，我进去倒碗水……” 叶耀东拉住他，“叫小的去就好了！” “阿海，倒杯水出来～” 喊完，叶耀东继续说道：“背井离乡的其实很不容易，你们刚花了大本钱，就先在咱们这里近海捕捞回回本也好。” 阿光伸长了脖子，心里有点郁闷，但还是面色如常的说话，“对，就是这么说，咱们毕竟在这里生活多年也熟悉，外面如何不好说，还是稳妥些。”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肯定能发财！” “借你吉言吧，说了老半天了，怎么也不让我进去坐会儿，水也不让喝了啊？” 阿光说话时好几次都想进屋来着，却不是被他挡门口，就是被他勾着肩膀走到大树下。 妈的，想进屋喝口水都拦着，防贼似的！ “屋里闷的很，这么热去屋里干嘛？”说完又冲屋里喊，“阿海，叫你倒杯水出来，有没有听到？” “喊什么，自己不会进来倒吗？阿海跑去上厕所了。”叶惠美刚洗完澡包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阿光眼睛一亮，腿脚忍不住就想迈开，却被叶耀东挡在身前，“说完了？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阿光瞪眼，他话都还没说上呢。 “你啥意思啊？来找你说话，话没说完你就赶我走了，水也不让我喝一口。” “喝毛线，口水咽咽就好了，快滚！” 草！ 门口都是吃完饭出来乘凉的人，阿光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暗骂了一句也只能无功而返。 叶耀东这才满意的转身回屋，朋友归朋友，当妹夫可不行，他妹妹可是颗水嫩嫩的好白菜。 无防盗 等到第二天，是农历7月的最后一天，同时也是9月1日的前一天，他们房子毛胚才落成了。 叶父资金有限，所以他们只盖了一层的石头平房，要是再往上盖的话，就要买砖头了。 “房子盖成这样，也算是差不多，你们要是自己有钱了就往上加一。(本章未完！) 第103章算账分家 层，你爹我没本事，只能给你们盖成这样了。” “嘻嘻，可以了爹，一层也有两个房间够住了。”叶耀东很满意了，房子格局做的跟上辈子一样，对他来说够住就行了，两个孩子一间，他跟他老婆一间，正正好。 叶耀鹏也说：“是啊，我们以后再攒点钱，自己再往上盖一层就好了，反正孩子还小。” 叶耀华则附和着：“对啊，对啊。” “嗯，看好了八月初六有日子，中午涨潮的时候正好上梁。然后二十搬家，刚好房子盖完，给它晾个几天，日子一到你们就搬过去住。现在我们来算一算，盖房子的开支。” 他们这里为图个吉利，一般都选在农历含六、九的日子，时辰在接近中午时分。 因为房梁都是在地上提前做好的，在没有起重设备的这时候，想把一根上百斤重的木头徒手送到三四米的高度，是件既困难又危险的事情。选日子和时辰，是为了保证人身安全的一种祈愿活动。 他们宁愿多等几天，等有日子了再上梁。 “爹你算就好了……” 叶父摆摆手，“虽然是我这里出钱，但是一起出海拖网你们也有份，赚了多少钱，房子盖了多少钱？肯定要跟你们说一下，算给你们听。” 叶母也说：“肯定要算的，都是我这里记账，我给你算一下。” “前面一块地基的帐钱已经算过了，给出去了，就不说了。就说现在这三套房子，材料除了沙子基本不花什么钱，就是工钱。” “咱们请了13个工人，两个师傅，干了50天，工人工钱一天一块五，师傅的工钱一天是两块三，这一天的工钱就是24块1毛，干了50天，工钱是1205。石头是工人去山上凿的，黄土也是山上运的，石子是溪边挑的，只有沙子跟瓦片要花钱买，这个买了270块。海鲜跟菜不花钱，但是米粮跟面食肉菜这近两个月也花了210，这些总共花了1835。” “还有一点零碎的小钱开支，就算1850块吧。” “拖网这两月，黄鱼占了大头，还有前几天的大鳘鱼，这里就有1700块了……”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说到这里，在座的几个眼睛都亮了，都放着光芒。 叶母继续道：“这两个月拖网，也没有天天去，有收获好的时候，也有收获一般的，货卖了860块左右，但是柴油钱去了230，修机器修了85，剩个545。” 他们跟别人家比还算运气好的，这么一算，拖网两个月也没挣很多。 “等于卖货的钱总共有个2245块，扣掉盖房子的，咱们还剩个400块左右。” 叶母虽然不识字，但是她有属于她自己的一套记账方法，圈圈叉叉的写了一堆歪七扭八的数字，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 等叶母说完后，屋里安静了一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叶耀东出声了。 “够盖房子就行，那剩下的钱你们就收着呗，过几天上梁还要摆酒请工人，瓦片还没铺，还要工钱。” “嗯，到时候还要买点绸缎，还有花生糖果抛梁。” 叶母说完就看向叶父，叶父拿着水烟抽的咕噜咕噜响，抽完后才道：“我跟你娘商量过了，分家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要分，你们各自屋里的东西都带过去就好了，碗快也按人头带过去吧。” “另外，就是剩的钱，一人给你们50块当起家本，需要添啥东西，你们就自个看着办吧。其他也没啥了，你们没意见吧？” “爹，这房子你都盖给我们了，钱就不用分了吧？” “是的，您辛苦了这么久，剩下的钱你就自己留着吧。” “我们手里都还有点钱，需要添置什么，我们自己花钱。”叶耀鹏跟叶耀华纷纷说道。 。(本章未完！) 第103章算账分家 叶耀东前面已经说过了，他就不出声了，反正上辈子是没钱分的，房子盖完都还欠了一点债，是叶父叶母还的，他们欢欢喜喜就搬新家了。 “要是没钱剩就算了，既然有剩一点，那起家本还是要的，一人50块，多的我们就自己收了。” 叶母也跟着道：“你妹妹大了，过不了多久也得嫁，我们还要一笔开销，你们做哥哥嫂子的，到时候也看着办，给她添点东西。” “娘，这你放心，我们当哥哥嫂子的肯定会给她添个被子衣服啥的。” “那就行了，等会儿给你们拿钱，这个家就这么分了吧。这几天还是在一块吃喝，等上完梁，看好搬家的日子，你们就搬过去再添置一点锅碗瓢盆。” 叶母说完就不由分说的进屋拿钱去了。 一家分了50块钱，他们就欢天喜地地各自回屋了说悄悄话了。 叶耀东夫妻俩也回屋了。 林秀清手里还握着钱，感慨的道：“咱爹娘挺厚道的，别人家分家就分一双快子跟碗，他们都没啥钱还给咱们一人50块当起家本。首发更新@” “知道我爹娘好，那你以后就多孝顺他们。” 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不说我也会。” “咱家现在有多少钱？” “1000多点。” “这么少？” 他这两个月陆陆续续也拿了700多给她了，居然全部家当还只有1000出头？ “不然你以为我们有多少钱？结婚五年，虽然吃家里的住家里的，但是我们也要生活日用跟人情开支，不然我要是没有买纸的话，你上厕所只能用竹片抠了。” 呃……这个也要说！ 一说起这个，他就想到6月底刚重生回来，他硬着头皮去上厕所时，以为厕所里会有纸，结果角落里只有削好的竹片…… “而且这几年除了彩礼，跟这两个月，你之前可没有给过我钱，我手里的钱都是我织网攒下来的。”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么问，我以后一定好好赚钱。” 叶耀东听她算起账来羞愧不已，赶紧讨饶。 林秀清也不想跟他翻旧账，也直接揭过了，将钱都放起来，顺便将屋里的东西该整的整一下。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103章算账分家 第104章 上梁仪式 房子空壳完工了，就剩贴瓦片跟一点收尾的活，这个就不需要请那么多工人了，他们自己家人就能干，省点工钱。 一家人照旧早早的就起来。 叶耀东看到一桌的孩子难得都同时这么早起来，整齐在吃早饭，取笑道：“今天好像是9月1号，要开学了吧？你们好日子到头了。” 今年才上一年级的两孩子嘻嘻哈哈的说：“我们早就想去上学了。” “等你们上个几天，你们就不想去了！” “为什么？” “因为每天都有好多作业要做，阿海哥这会儿还在屋里抄书，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勤快过，也就只有今天才能看到他一大早起来临时抱佛脚。” “哈哈哈，我说怎么一大早睡的迷迷湖湖中就听到大伯母的骂声。” “还好我昨晚做完了……”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在那里嘲笑叶成海。 叶母也念叨了一句：“早不忙，夜心慌，半夜起来补裤裆，就没有一个能读书的。” 这时正主也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精神萎靡的背着一个军绿色，绣着五角星的挎包从屋里出来。 “幼，写完暑假作业了？不写也没事，大不了不用报名，去山上放羊好了。放羊多自在，可以满山乱跑，还不用做作业，那满山都是桃树，李子树，枇杷树，桔子树，柚子树，哈哈哈～” 叶成海听得心生向往，却又只能唉声叹气，“我也想放羊来着，我娘不肯。” 叶母白了叶耀东一眼，“胡说什么？本来就不会读书，你还在这里勾着他去放羊，他更不想去了，怎么也得再读两年，把五年级上完，字认全了。” 叶大嫂也敲了一下叶成海脑袋，“快点给我吃早饭，吃完带着你的作业去报名，我还有一堆活要干，你再给我磨叽要给我揍。无错更新@” “知道了。”叶成海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后，老老实实的去吃早饭。 叶耀东哈哈大笑，还没笑完，却听他大儿子说：“爹，我也要去放羊，不要读书！” 他的笑声顿时哑然而止，“草，放你妹，整天好的不学，学坏的，读书才是王道……” “你刚刚还说放羊好来着，还有，我没有妹妹！” “我就随便说说，当文盲可不好受，不会读书怎么也得把字认全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他现在这样。 林秀清拍了他两下，“你还是别乱说话，省得教坏孩子，快去吃你的饭。” 叶耀东自觉理亏，这群孩子，真是满脑子就知道上山下海的玩，随便说几句，还当真了。 等吃完早饭，叶大嫂跟叶二嫂仿佛赶鸭子似的，在后头骂骂咧咧的带着一群孩子去学校报名，只留下叶耀东家两个最小的坐在门槛上看着。 其他大人也都要去新房子那里收拾善后。 叶耀东打算在新房子那边后门开垦一块菜地出来，方便他们两口子种种菜，顺便还想去山上砍几根竹子，围个篱笆养养鸡什么的，家当然要有家的样子。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叶耀鹏见他拿着锄头在开荒地，问清缘由后，也学着他。 肯定需要种菜的，不然他们吃什么？ 把地开的差不多后，叶耀东又将剩的黄土用簸箕装了都倒到菜地里，晚点去家里装点灶膛里的灰，撒进去拌一下增加点营养就能种菜了，不然光黄土是没多少营养的，菜长不大。 而且还需要视情况浇一点粪水施肥，但是这个还早…… 林秀清也对新家充满了无限希望，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还跟着叶耀东一起把菜地收拾出来，撒上一点菜蔬种子。 等到上梁这一天，叶家男人全部穿的整整齐齐，精神饱满的去新房子那，女人是不允许去。(本章未完！) 第104章上梁仪式 的。 农村地方认为女属阴，会给新房带来晦气，所以尽管这一天很热闹，家里的女人也没有去参加上梁仪式，而是在家里帮忙准备酒席的饭菜。 盖房子的工人，这一天也全部都会过来帮忙，他们要率先在房子里贴上喜字，挂红绸，还要在房梁和大门上贴上用红纸写的对联。 房梁上一般贴的是“青龙扶玉柱，白虎架金梁。” 横批为“上梁大吉”。 然后正门前又设立香桉，摆上叶母提前买好的果品，叶耀东三兄弟毕恭毕敬地燃香，叩拜。 然后，放完鞭炮，等时辰差不多了，上梁才正式进行。 他们海边人上梁，还需要在涨潮的时辰进行，意味着钱财如潮水般涌来之意，要是能碰上月圆更好，意味着合家团圆。 仪式开始时，他们新房子周围也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村民，农村地方难得有热闹看，大家都闻讯而至。 上梁也叫升梁。 因为上梁时需要上面的人从上面抛下来四根结实的红绸料，再由下面得人分在梁的两端，红绸下垂清顺治铜钿一枚，取“平安和顺”之意，然后由先后顺序头梁上去二梁上的顺序上梁。 木匠还要边上架边唱诗，站在底下的人都要跟着附和。@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整个梁架安好后，再在叉手上面放上房檩，房檩上面钉上椽子。 为了作纪念，钉在屋子正中后方的那根椽子都是特制的。木匠用刨子将圆椽子的一侧刮平，他们需要请人用毛笔写上建房日期、房主和工匠的名字。 如叶耀东家：一九八二年九月六日，叶耀东建房，木工李四，瓦工王五。 在升完梁后就是抛梁了，上梁的木工会站在梁旁边将花生、糖果、以及糍粑往房梁上扔边唱诗，大家抢着捡，图个好彩头。 等结束后还要放鞭炮，还要宴请盖房子的工人们，叶家已经摆上了两大桌，就等结束后好烟好酒好菜的招待，一起庆祝房子完工。 这里还有一个讲究，就是还需要瓦工接着铺瓦，不好好招待，万一他们不负责任或者故意使坏，房子建好后遇到下雨就会漏水，修理起来非常麻烦。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这年代上梁的仪式感特别繁重，不像以后，越来越简化了。 中午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后，叶母又给上梁的木工跟帮忙抬梁的工人又一人发了一个红包，才算彻底完成。 接下来只要铺好瓦片，到搬家日子就行了。 盖房子是累人的，总算差不多快忙完了这个大事，叶家上下都松了口气。 叶母笑着道：“农历二十搬家，到时候你们提前回娘家说一声，等搬家当天让你们爹娘兄弟都过来热闹一下。” 三个儿媳妇都笑意盈盈的应下了。 上完梁后，叶耀东就不跟着叶父出海了，他要忙活自己的小船，地笼这段时间又做了十几个出来。 他陆陆续续的都放到海上了，已经有3排了，每隔一两天他就去收一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好，回回都会爆个几张网，每天少的时候能卖个5-6块，多的时候卖7-8块。 要知道，他那会儿才3排地笼不到，就已经顶上人家5.6排的货，有时候更多。 可惜地笼还是太少了，要是能更多一点，他也能多网一些货，接下去空闲的时间多了，他们应该能多做一点。 阿光自从他爹买了船后就天天早出晚归的出海拖网，他们几个小伙伴们也很久都没聚一块喝酒聊天了。 正好叶耀东上完梁，白日不怎么忙了，自己地笼的海鲜留一点，他就拎到阿光家去，顺便把几个朋友都叫上。 这段时间大家都忙，谁也没管生气的阿威跟耗子，他想着都那么多天过去了，应该差不多了吧，不如把大家都叫。(本章未完！) 第104章上梁仪式 上聊聊天，事情过了就过了。 却没想到，去到阿威家里，他却还甩脸色。 “呵～什么风把我们东哥吹来了，你个大忙人现在不是盖新房子就是出海赚钱，居然有空上我这来了。” 叶耀东抿了抿唇瓣，无奈的道：“这段时间大家都有点忙，我留了点海鲜，一起去阿光那里喝两杯聊聊？” “不了，你们聊就好了，我没本事，去了也只能听你们吹牛逼。” 说着就要进屋去，叶耀东忍不住骂道：“草，一点小事而已，至于吗，不就是没有提前说一声？” “真心把我跟耗子当兄弟的，也不会遗漏我们，反正我们俩话少，向来透明的很，被忽略也很正常，那你们玩你们的吧。” 草泥马的！ 叶耀东在心里骂了一句就直接转身离开了，惯的他！谁离了谁还过不了是吧？ 他才懒得拿热脸贴人冷屁股，就是觉得多年兄弟，突然因为一点小误会分道扬镳了，有点可惜而已。 想到那句经典的话，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兄弟过的好，比他死了都难受吧？ 从阿威家里出来后，他也懒得上耗子家了，他俩向来要好，那会儿也是一个鼻孔出气。 他又没有哪儿对不起他们，是他们心态问题，管他们。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匆匆的又去阿光家里，其他人已经在了，大家看他一个人过来，身后没人，都不由问道：“你不是说去叫阿威跟耗子吗？他们不来？” “阿威给我甩脸色来着，还说着酸话，说他没本事啥啥啥的，还说各自玩各自的……草，懒得管他，心态问题。从他家出来后我也懒得去耗子家，不想听冷言冷语” 阿光耸耸肩，“算了，那就暂时不管他们了，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小小：“这个得他自己想通。” 胖子正在煮菜，摇了摇头，“唉，都是钱闹得。” 阿正理直气壮的，“我们赚自己的钱怎么了？还要顾他是何感受？哪来的道理！” “算了，不提了，咱们管自己吃喝好了。阿光最近拖网如何？”叶耀东坐在桌边，单脚翘在凳子上，随手拿了一只虾孤剥了起来。 “还叫阿光啊，不是该叫阿顺？哈哈哈哈～” “是该改口了！” “那不得让他包个改口费？” “去去去，毛的改口费，以为新媳妇儿敬茶呢，你们爱叫啥叫啥，反正户口本上改了就好。” 看他们又歪楼了，叶耀东赶紧再拉回来，“最近你们收获咋样啊？阿光跟他爹出海了，那小船就你俩干活了？那还咋分钱？” “我把小船的份额转给他们了，等他们卖货攒够钱了给我就成，反正那么小的船也用不了三个人，我跟我爹拖网去正好。” 小小也点点头，“对，最近阿光出局后，我们网的货也多了不少。” 阿光鄙视的看着他，“我们拖网货也很多！” “有没有可能是你改名啦，不漏财了？” “哼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们好歹来个人帮忙烧火啊，一个两个的都坐在那里吃上了。”胖子挥着锅边都想砸他们脸上，这群不要脸的，把他叫过来煮，他们却一来就坐下来吃，他在那里煮半天。 “你去……” “你去……” 四个人推来推去，大热天的，谁乐意坐灶膛前烧火，最后只能一起剪发石头布了。 三个石头，阿光一个剪刀，只能认栽，乖乖去烧火。无错更新@ 他坐在灶膛前积极的说：“东子你啥时候搬家啊，到时候说声，我们去给你抬床搬家具。” “你有空吗？我到时候叫他们就好了，你不用来。” 。(本章未完！) 第104章上梁仪式 “你提前说，我肯定有空，搬家那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没空！” 其他人挤眉弄眼的～ 阿正坏笑道：“东子啊，听说有人给你妹说了个西山村的对象。” “啥？”阿光惊的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叶耀东白了他一眼，“是有这么回事。” 小小笑眯眯的也好事的问：“相看了吗？啥时候结婚啊，有需要帮忙的，你跟我们说一声。_o_m” “今天看了，不知道如何，我又不操心这个。” 阿光顿时感觉有点坐不住了，居然都相看了！ “那个后生仔看着也不咋滴啊，矮矮的还没咱们阿光个头高。” 阿光瞬间挺直了腰杆！ “阿光也没多高啊，175最多了。” 阿光：草，想用眼神杀死他！ “够了，你以为人人都能长成你这样的大高个呢？” “那确实！”这也是叶耀东的得意之处。 他们南方人普遍偏矮，这年代又缺乏营养，大家个子都不高，像阿光那样能有个175的就算高个子了。 大家变相的提醒了一下阿光后，就又开始了吹牛逼。 “咱们这小船搞几年，到时候合伙弄个大一点的船吧，小船没搞头。” “看情况呗，先把能赚的钱赚到手，也别嫌少就是了。” “前几天初一，可惜起风错过了，不然咱们还能再去孤岛转转。” “听说过两天可能又有台风了。” “台风就台风吧，正好休息几天，咱们这儿哪一年没有刮几个台风，习惯了就好，你们记得把船开避风港去。”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104章上梁仪式 第105章帝王唐冠螺 原本林秀清还想趁这几日不怎么忙，回娘家一趟送中秋节礼，顺便跟家里人说一下搬家的日子，请他们来喝喜洒，没想到又来台风了，现在只能等台风过了。 他们这里夏天就是台风多，今年还算好的，很多台风都没经过他们这，连影响都没有，但是听说这一个又是大台风。 村子里的公社一早喇叭就在那里播放，全村都听到了。 有的人着急忙慌的就去海边开船去避风港，有的人还澹定的，不着急，说还有几天。 叶耀东就是不着急的人之一。 台风天有货！ 他昨天才收过货，明天再去收一次，顺带把船开去避风港正好，心里打好了算盘，他就晃悠悠的往新房子走，顺便打算去海滩看一看潮水。 还好他们新家瓦片今天再贴一天就完工了，不然贴一半放那里还真怕被台风整片刮了。 在房子这里转悠了一圈，看了贴瓦片的进度后，叶父跟他两个哥哥也都在帮忙，他就放心的朝海岸边走去。 看着正平静退潮的潮水，他却没感觉浪有多大，直到看到海滩上被冲刷了个拳头大小的大蛤蜊上来，他才肯定外海的浪应该不小。 既然看到了，也没有不捡的道理，还好他身上又带了麻袋！ 机智！ 昨天就听说有台风了，今早广播又在那里播放，他出门时就顺手拿了个麻袋，又能派上用场了。 蛤蜊、白蛤、毛蚶…… “啊？还有文蚶？这里也有……” 文蚶是比较贵的蛤蜊了，有“天下第一鲜”之称。外壳略呈三角形，体型比较大，最大的直径可达5厘米。 他们现在的护肤品蛤蜊油，就是拿大的蛤蜊壳做容器。 早知道就把他老婆叫出来了，之前带她出来几次，她都兴奋的很，挺热衷赶海的。首发更新@ 将目光所及被浪打上来的海货统统都捡麻袋里，岸边也站了不少的人，都是过来看潮水的，可惜了他们一个个都没有带容器，没有叶耀东的好习惯，走哪里兜里都能抖出一个麻袋，只能看着他捡。 也有的离海边不远的见状都跑回家拿桶了。 直到叶耀东捡到一个高达20多厘米的大响螺时，岸上站着的人也不澹定了。 “那是啥？那么大个响螺？” “阿东啊，那个螺里头有没有肉，还是寄居蟹？” “拿过来看看啊，这么大的螺少见啊。” “应该是寄居蟹吧？？” 叶耀东手里拿着大响螺也惊喜的很，入手就感觉到这一个就有3、4斤重了，用大拇指按了一下它的头，立马收缩了一下。 这个响螺肉质肥美，口感味似鲍鱼，他舔了一下下嘴唇，有点想念响螺片了，这个切成片肉质非常脆嫩，不会像一般螺肉一样遇热变硬。 但是，唉，想想就好了，就家里千把块的存款，他是舍不得吃了，只能等什么时候发财了。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听到岸上其他人的叫唤，他理都不理，当没听到，反正海边风大，直接丢回麻袋里。 看啥？ 看了再聚集一群人来海滩分一杯羹吗？ 远远的看一眼就可以了！ 叶父跟叶耀鹏、叶耀华，原本看过潮水了，看海滩人多，又出来瞧瞧了，见状就打发老二回去说一声，带上桶。 台风还早，今天岸边看着还没什么浪，没想到还有东西捡，大家都没有防备，原本就是出来看看潮水而已。 叶耀东顺着潮水边走边捡，不一会儿林秀清也提着桶来了，她埋怨的道：“出来海滩怎么也不叫我？” “你不是还在喂孩子吃早饭，我出来房子这边看看瓦片快贴好了没有，顺便看看潮水如何。” “都。(本章未完！) 第105章帝王唐冠螺 捡到啥了？” 他献宝似的把大响螺拿给她看，“大吧？” 林秀清惊喜的接过，来回翻看，又摸了摸它头上的肉，“好大啊，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 “有20厘米出头吧。” 她笑得一脸开心，脸颊都红扑扑的，“这一个得有好几斤吧！” “3.4斤差不多了，能卖个几块了，今天海滩上螺类的好多”，他将麻袋的口子开的大大的，抖动了一下让她看，“都是各种蛤蜊跟海螺，小鱼小虾的比较少。” “咱们快抓紧时间跟着潮水走，多找找。”她将大海螺放到自己水桶里，提着桶摇晃的往潮水下面走。 叶耀东见状也跟了上去，海滩上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没一会儿林秀清就捡了大半桶满，提着有点费劲，她干脆全部都倒到叶耀东的麻袋里，只单独的把大响螺捡出来，继续放到自己的水桶里，笑眯眯的说：“我喜欢这个大响螺，要是能够只卖肉不卖壳就好了。” “那要么就不要买了呗？自己吃？” 她白了他一眼，“家里那么多人，这一个够谁吃，切成片也不够一人夹两快子的！” “切片炒一人两快子那还是有的，毕竟这么大。_o_m” “你是自己馋了吧？别想着霍霍好东西，这个是要拿来卖钱的！” 看她财迷的模样，叶耀东就笑笑，“不是你想要留下螺壳吗？” “算了，赚钱重要！那里好像有一个白色的海螺。”边说她边小跑着上前捡。 “这个螺怎么是白色的？还挺大个，都快比我拳头大了，还挺漂亮的。” 她念念有词了一下，就扔到桶里，叶耀东远远的看着这个螺有点眼熟。 “把你刚刚捡的那个白色的螺给我看一下？” “干嘛？还要交换吗？” “不是”，他自己去她桶里掏了出来拿在手上，“这个怎么这么眼熟？帝王唐冠螺？” “什么什么螺？”林秀清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这是帝王唐冠螺吧，它长得像唐朝冠帽而得名的，南海跟湾湾海域挺多的。” “是不是很值钱？”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四大名螺之一，是珍贵海螺，有一定的几率出产珍珠，它出产的珍珠是十大珍贵稀有珍珠。” 林秀清闻言眼睛都放光了，她想到了那颗美乐珠，“那么有名？那我们把它砸了？” “不要它的壳了？” “要要，那就把它的螺肉挑出来？” “不卖钱了？这个还挺值钱的！” “啊？” 叶耀东故意逗弄着她，看她一脸纠结的模样只觉得好笑，没想到他老婆还有这一面。 林秀清犹豫了一下，“那它的珍珠是不是很值钱？” “是哦，比它的肉值钱多了，毕竟要是有的话，那可是稀有珍珠。” “唉，那…那还是把肉挑出来看看，赌个万一？” “行！咱家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我不是想着万一有吗？” “你俩干嘛在这干站着？大家都在弯腰捡贝壳捡螺呢。”叶二嫂见他们站在那里又是纠结，又是兴奋的模样，有点好奇就走了过来。 “咦，你们也捡到了这个螺，我也捡到了两个怪好看的。” 夫妻俩都惊讶的看着她，“你捡到了两个？” 说着都将脑袋伸长了，看到她桶里确实有两个一大一小的，叶耀东还拿起来看了一下，对比了。 “一模一样。那二嫂这两个也是帝王唐冠螺了。” “什么帝王什么螺？”叶二嫂听着有些不明所以，“你们认识啊？那这个螺值钱不？” “值钱！。(本章未完！) 第105章帝王唐冠螺 阿东说它里头要是有珍珠的话，珍珠更值钱！”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第105章帝王唐冠螺 第106章 错过西星斑（首订3200加更一） 叶二嫂闻言眼睛也放光了，她原本还准备拿去收购点辨认一下是什么螺，看看值多少钱？ “那不是要把肉挑出来才知道里头有没有珍珠？没有珍珠的话，不是亏了？” “是啊，你看着办，是直接拿去卖了，还是挑珍珠？” 叶二嫂犹犹豫豫的，叶耀东也没管她，将她的两个扔回她的桶里，自己的也给林秀清拿着，“先放你桶里，不着急，回家后再挑吧，现在继续找找，看看还有没有？” 既然他二嫂都捡到两个了，说明今天海滩上可能还有，随着浪进来了。 才刚转身，叶耀东就看到远处低潮水区域也有一个灰白色的凸起，他小跑着过去，又捡起了一个，这个比他老婆捡到的要小一点。 “阿清！” “啊？” “又有一个，接住了！” 他举着手上的唐冠螺，朝她示意了一下，然后做抛物线扔过去。 林秀清摊开双手，瞅准了接住，左看看，右看看，才喜滋滋的放回桶里。 叶二嫂见他们竟然又找到了一个，也不甘落后，赶紧冲向潮水再寻找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潮水冲刷进来的数量有限，最后他们再也没有找到了，只找到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响螺，其他全是各种蛤蜊。 叶耀东见潮水都快退到底了，有的人都已经去到礁石那边，他拉住还准备往潮水方向走的林秀清，“咱们去礁石那边看看吧。” “哦，好。” 叶二嫂见两人手牵手的往礁石走，也赶紧跟上，心里鄙视着两人这段时间越来越粘湖。 同时，在心里也把叶耀华臭骂了一通，也不知道捡哪里去了，不知道跟着她跟紧一点。 几人一进礁石区，就听到有人兴奋的发现了一只青蟹，大家一脸艳羡的看他收入囊中。 叶耀东想着先在周围大概的转悠一下，看看有没有大货，没有的话再仔细寻找一些石头缝隙。 刚准备抬脚，却看到了旁边两块礁石中间有一只青蟹。 正当他走了两步，想弯腰下去捡的时候，却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推了一把，截胡了。 “草！”叶耀东打了一个趔趄，生气的咒骂了一句。 但是可能少年没啥经验，又心急，伸手抓的时候，一个没留意，就被青蟹的大钳子夹了一下，刚刚还满脸惊喜的，现在直接惨叫出声，指头上的血水咕噜咕噜的往外冒。 他幸灾乐祸的在心里道了一句：“活该！”然后弯腰把那只青蟹捡起来扔回自己麻袋。@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那少年还不甘心的说：“那是我的！” 他身旁也不知道是姐姐还是谁，刚拿了一张一毛钱的纸币把他伤口包了起来，也冲叶耀东横眉怒视。 “那只青蟹是我们的，你怎么能不要脸的把它捡到自己麻袋里。” 叶耀东嗤笑，“你们的？它背后的壳刻了你的名字吗？明明是我先看到，先一步准备去捡的，就被这个小崽子推了一把，差点没把我摔了。把老子摔了，老子就躺你家去吃饭。” “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你先看到的，你为什么还要推我？活该被咬，连螃蟹都看不过眼！” 说完叶耀东就打算转身离开，但是却被那个女人拉住了，胆子还挺大的！ “干嘛！我都结婚了，你这拉拉扯扯的像什么？” 女人顿时羞红了脸，立马将拉他的手臂改为拽住他的衣角，“你别走，把那只青蟹还给我们。” “鬼踏马你的？我先看到了，就不说了，都被我抓到麻袋了，还说是你的？要点脸行吧！” 两人的争吵声吸引了周围的人看过来，林秀清也小跑着过来，“怎么了？” “她拉着你男人不放手！” 女人红着脸赶紧解释，“不。(本章未完！) 第106章错过西星斑 是，是他趁我弟弟被青蟹咬了一口，拿走了我弟弟找到的青蟹！” 小破孩见那么多人看着他们，也有些尴尬，不由小声说道：“算了二姐……” “没看到就不要瞎说，看到我膝盖了吧？都蹭了一脚的泥沙，就是被他推的，明明我先看到的，都快抓到手里了，却被他推了一把，然后他心急去抓才被咬了。小小年纪都不学好，还敢推我，等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打一顿！” 说完还转头看向林秀清，“这两个是谁家的兔崽子？” 林秀清小声的说：“是后山路边那个刚掉海里去世的林叔家。” 叶耀东惊讶了下，他们家？ “那算了，不跟你们计较了。赶紧带回去用碘伏消消毒，你那指甲绝对断层了，纸币脏的很，别把细菌弄到伤口里。” 那个二姐还想说些啥的，却被她弟弟拉住了，“算了，咱们走吧。” 见他二姐还有点不依不饶，又小声的说了一句，“刚刚确实是我先推的他。” 闻言那姑娘才瞪了他一眼作罢。 叶耀东被这事一整有些扫兴了，兴致缺缺的都不怎么想赶海了，只跟在他老婆旁边。 “咋了？” “没意思。” “那咱们回家了？” “没事，你要玩就继续到处转转，刚退潮，应该还有东西捡。”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不远处有骚动的声音。 “过去看看发生啥事了，还是有人找到好东西了。” 两人刚走几步就清楚的听到有人在讨论什么西星斑，叶耀东眉头一挑，居然有人捡到西星斑？ 拉着他老婆快走过去，结果看到他大哥满脸笑容的捧着条斑点鱼给大家看，鱼的尾巴还在那里动，差点从他手上跳下来。 是他大哥找到了西星斑？ 人群里好多人都纷纷夸他运气好，这也能找到什么什么…… 他走近一看，还真的是西星斑！ 又灰又绿又带着蓝色斑点，太好辨认了。 心里忍不住羡慕了下，又有点懊悔，早知道刚刚抓青蟹的动作就快点了，这样也不至于被那俩姐弟耽搁了，刚刚他就想往这边走过来看看的。_o_m 也还好是自己大哥捡到。 “大哥运气挺好的啊，刚刚都没看到你走到这边来，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 “呵呵，想着你在这边捡到过鲈滑跟杜氏鰤，我看到潮水退下来就直奔这里了……” “呵呵……” 叶耀东尬笑，他大哥这个傻子！。 第106章错过西星斑 第107章 再开一次椰子螺（首订3200加更二） 看着旁边人眼神闪烁若有所思的样子，叶耀东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下，你这么想也别说出来啊？ 周围都是人，接下去还是台风天，到时候一退潮这一块肯定都是人！ 看他光顾着高兴，鱼都快给他弄死了，赶紧提醒他，“这鱼看着还活着，你还是打一桶海水养起来吧，活的还更贵一点。” 叶耀鹏这才恍然大悟，从兴奋的劲头里回过神来，“对对对，你说的对，我都高兴的差点忘记了。” 看着鱼被他抓得离开身边那么久，已经有点奄奄一息，他赶紧把它放到礁石浅水潭里，然后把脚边水桶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拜托叶耀东快去给他打一桶海水。 “你快点，我在这里等着。” “嗯。” 把麻袋交给他老婆看着，他拿着桶脱掉鞋就往不远处的潮水跑去，刚接了一桶海水，就看到海里竟然有个跟着潮水滚动椰子螺，他心中一喜，把桶扔一边，裤脚挽起就下水去。 海水才漫过他的小腿，他就捞起了这个椰子螺，跟家里的那一个比，好像小了一些，但是这可不是衡量有没有美乐珠的标准。 他喜滋滋的拿着上岸，没想到错过西星斑，竟然还能意外再捡到个椰子螺。 把桶拿给他大哥后，他拉着他老婆从人堆里出来，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感觉整个海滩的人都跑过来看西星斑了。 “干嘛啊？急什么，我还没看完，你大哥还没把鱼装到桶里呢。” “看看这是什么？”他把藏在裤子口袋里的椰子螺拿给她看，她果然惊喜了。 “啊！椰子螺！” “嗯，放麻袋里，等会儿回去借个秤开一下。” 林秀清小鸡啄米似的开心的点点头，爱不释手，不舍的将它扔到麻袋里，“咱们现在就回去吧，我看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也没什么东西好捡的。” “嗯。” 错失了西星斑，他是彻底没心情了，早点回去，把几个极品螺开了也好。 “先去把青蟹卖了，省得拿回去万一被蚊子咬一口，那就死了不值钱了。无错更新@” 去码头为了走捷径，他们就直接横跨了海滩，结果一路上又捡了好多油光滑亮的大蛤蜊。 走过一片滩涂区域还捡了好些大海水蚌，蛤蜊也都还特别大，都有女***头那么大。 他们便干脆顺便打一桶海水养起来，看刚刚叶二嫂也捡了不少蛤蜊，其他人肯定也没少捡，肯定能吃个两天，得养起来才行。 没想到横跨了一片海滩后，刚打的一桶海水，桶里就装满了临时捡的大蛤蜊跟大海水蚌，几条石九公跟石头蟹他们都扔到麻袋里了。 “桶里都是蛤蜊，海水都快满出来，就别提来提去的，你就在岸边这里看着，我把那只青蟹拎阿财那里就过来。” “好的。” 除了一个超大响螺，还有两个帝王唐冠螺跟一个椰子螺，他们今天也只收获了一个青蟹是值钱的。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叶耀东把超大响螺跟青蟹拿出来往阿财那里走去，帝王唐冠螺跟椰子螺是有概率开出珠子的，而大响螺即使长的再大，它里面也长不出珠子。 因为它发达的唾液腺，分泌出来的是蛋白分解酶。 这个响螺个头比较大，阿财也大方的按1块钱一斤收，这一个就卖了3块九，加那只青蟹，今天也挣了5块钱，很不错了。 有钱进，叶耀东心情又明亮了些，把单子让他老婆收着，他把麻袋挂到肩膀上，一手提着桶。 林秀清跟在后头想帮他拎水桶，却被他拒绝了。 “很重的，你拎不动的。” “你也说很重了，我帮你分摊一下，我们一起拎，从这走回去也不近。”她不由分说的也握上了水桶的把手。(本章未完！) 第107章再开一次椰子螺 。 叶耀东嘴角上扬，眼底带着浓浓的温柔笑意，将手往旁边挪了一下，跟她一起提。 确实挺重的…… 等他们回到家时，家里只有老太太跟他的两个儿子，其他人都去海滩了，孩子们也都去上学了。 两儿子看到他们，开心的一前一后直接扑了上来，一人一个的抱着他们的腿，桶里的水都撒出来了。 “走开走开，别在这里碍事。” “不要，我要抱抱！娘，抱抱！” “我也要娘抱抱！”叶成洋见状也不抱他爹的腿了，也挤到他娘跟前去争宠。 叶耀东松了口气，赶紧把桶拎进屋。 林秀清抱一个，牵一个也跟了进去，“趁大家都没在，咱们把螺都开了吧。” 他也很迫不及待，“嗯，先把椰子螺开了。” 还是用的老方法，回来的路上，经过小卖部，他们顺手借了一杆秤，直接就把椰子螺头上的肉勾住。 老太太也好奇的凑过来，“今天你还捡到椰子螺了？咱们村几十年前也有人开了个美乐珠出来，后面被地主家低价买走了。” “啊？那最后被收缴了？” “是啊，十几二十年前斗地主都被收走了，也不知道落哪里去了。” “可惜了那个大宝贝……” 在跟老太太闲聊了一会儿十几年前的事情，椰子螺壳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她一脸期待的捡了起来，看了下螺壳里面，结果脸上笑容瞬间直接垮了下来。 “没有？” “嗯，啥都没！”她失望的说道。 老太太笑呵呵的道：“不用失望，没有才正常，这些年村子里也有人捡到过几个，但都没人开出来过美乐珠，这玩意稀罕的很，听说几千个里面也不一定能开出一个来。” “是啊，能开出来的概率太低了，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叶耀东笑笑，他们手上已经有一个了，这个没有就没有吧。 他本来也没想着能再开出一个来，就是既然捡到了，总不能不试试？ 万一呢？ 上次就是那个‘万一，！ 现在没有，正好留下来切片爆炒，还能跟帝王唐冠螺一起炒一大碗！ 他眼神也随着心思转移到那两个唐冠螺上，这玩意儿他都还只看过，没吃过，吸熘～ 饭团探书 “这两个直接拿去水煮吧，煮熟了再把肉挑出来，不然把壳砸掉，太浪费了。” “嗯，我喜欢这两个螺壳，正好收集起来。” 叶耀东在她烧水煮螺时，闲着没事就把秤先拿去还了。 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他大哥二哥几个人，他好奇的问一下，“那条西星斑多重，卖了多少钱啊？” 叶耀鹏喜滋滋的道：“一斤六，八块钱！他说这个没有鲈滑难得。” 叶耀东瘪瘪嘴，那个土财太贼了，他大哥太老实了。 “走吧，回去开唐冠螺，二嫂不是也捡了两个，阿清已经在烧开水了，一起开了看看。” “哎好好…”叶二嫂加快了脚步。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107章再开一次椰子螺 第108章 海螺珠 等他们到家时，林秀清才刚把水烧开，将唐冠螺放了进去，毕竟土灶用火柴起火挺费工夫。 “都回来了？” 叶二嫂看了一眼锅里，眼神闪了一下，笑着道：“你已经下锅了，那就等你煮熟了先看看有没有珠子，我等下一锅。” 免得混淆了，万一开出珠子来呢？算谁的？该说不清了。 林秀清不介意的笑笑，“好啊。” 叶大嫂好奇的道：“你们怎么都捡到了这个螺？我刚刚也看到书记老婆捡了一个，做虾苗酱的阿旦也捡了一个。” 叶二嫂笑笑说：“我都不认识这个螺，还是听耀东说得才知道。” 说着又看向叶耀东，“这是啥帝王螺的能开出啥珠子啊？值钱不？” “啥珠子？就叫帝王唐冠螺珍珠，也是海螺珠的一种，就是这个螺珍贵了一点，有一定的概率产出唐冠螺珍珠。海螺珠哪有不值钱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运气开出来了。” “别惦记了，开不出来的，该干嘛干嘛去，那边瓦片都还在贴，我去把船开去避风港。”叶父是不抱希望的，概率太低了，更何况是儿媳妇们捡到了，跟他又没关系。 叶母也不管他们折腾，自顾自的去后院摘菜洗菜，准备要做午饭了。 在叶父走后，老大老二两兄弟也准备去房子那里帮忙，却被叶耀东叫住了，“等等再一起去呗，反正就一小会儿，也不差这点时间。” 美乐珠都被他开出来过，他还是抱有期望的。 林秀清也是。 等煮的差不多了，她就将那两个捞出来，叶二嫂紧接着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那两个放了进去。 叶耀东用抹布包裹着手抓着螺，拿了根快子从它头上***去，然后将螺肉旋转着小心的挑了出来。 捏了捏它的尾巴，却啥也没有，他不甘心的将头上的肉也掰开，也没有。 他耸了耸肩，将快子递给他老婆，“这个没有，可能我运气不好，还有一个给你来试试。” “好。” 结果，毫无疑问，也没有！ 叶耀东看她神情失望，安慰她道：“没事，没有海螺珠也很正常，哪有天天都是那么好的运气，人家开几千几万个都不一定能开一个出来。” “概率真这么低啊？” 开了一个美乐珠出来，让她仿佛有种错觉，感觉这些海螺珠很容易得到一样。@·无错首发~~ “当然了！太容易的话，又怎么会稀有？海螺珠跟珍珠可不一样。海螺珠是海螺在进食时从贝壳里出来，将外界的沙子或者其他杂质带进体内，然后它的肉质遭受到刺激，它就不断分泌特有的物质将异物包裹起来，随着异物不断地在海螺体内包裹得越来越大，才慢慢形成的。” “这个时间需要5-20年，澹水珍珠1-6年就够了，这个可比珍珠珍贵多了，听说5万个海螺里面才有可能出现一个海螺珠。” 说完他就抛了一个眼神给他老婆，仿佛在说，这下你知道你有多幸运了吧？ 林秀清瞬间被安慰到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对夫妻也惊讶的看着叶耀东，“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他们都知道海螺里有极小的几率能产出海螺珠，但是并不知道原理，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茅塞顿开。 “我又不是白混的？” 多活了几十年，他当然知道的比他们多，几十年后信息流通快，各种短视频刷刷，文盲也能知道很多东西。 他们顿时有些刮目相看了，叶耀华笑呵呵的说：“以后我们要是不知道啥也不用问别人了，找你就行了。” “不用高看我啊，我也就知道一点，很有限，只能偶尔卖弄一下而已。” 林秀清偷笑的看了他一眼，他肯定是嫌麻烦！ 叶二嫂听他这么一说，也。 不抱希望了。 5万个海螺里头才可能出产1个海螺珠，这不就跟撞大运一样吗？ 即使这个帝王唐冠螺能出产帝王唐冠螺珍珠，但是概率也太低了，早知道直接卖了更好，这下她肠子都悔青了。 一开始也是听他说啥十大珍贵稀有珍珠，给蒙了眼了。 唉，拍大腿后悔！ 等锅里螺煮的差不多了，她也不期待了，捞起来直接叫叶耀华拿快子挑出来切片得了，省得还像叶耀东似的，弄个稀巴烂，怎么炒。 “你直接切啊？不仔细看看？” 叶二嫂损失惨重，心情不好，没好气的道：“娘都准备煮饭了，不直接切了还咋的？” “好吧，那里还有一个椰子螺肉，也一起切了炒吧。_o_m” “啊？你们还开了个椰子螺了？” “是啊，啥也没，早知道直接卖了，还能卖个几块钱。” 林秀清是真的觉得可惜，她向来节俭，今天真的太奢侈了，居然浪费了3个极品螺，而且自己还没有心痛的感觉，只有一点点可惜，还觉得能尝尝也不错，可能被她男人带坏了！ 叶二嫂听到他们还多开了个椰子螺，心里瞬间平衡了，他们更亏呢！ 叶母拿着洗好的菜进来后，看到灶台边被扣烂的螺肉，还有正在切片的，随口问了一句，“啥也没有吧？” “唉～没……啊！这是啥？” 叶二嫂感觉切到了个异物，赶紧放下菜刀，却看到螺肉里多了颗乳白色偏澹黄色的珠子，顿时狂喜。 “珍珠！？” 其他人闻言都赶紧凑过来看，瞬间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卧槽，还真的有！？” “啊，海螺珠！” “我看看……” 叶耀华激动的就想伸手，却被叶二嫂一把拍掉，她肉痛的道：“有道划痕，被刀切的！我xxx……” 她忍不住用当地方言咒骂了一句，心疼坏了。 谁能想到，她都不抱希望了，居然给她切出来了？真的是日了狗了！ 她心疼的一直抚摸着上面的划痕，恨不得把它抹平了，早知道她就也学叶耀东把螺肉抠烂掏一遍先了，刚刚居然那么用力的切下去。 气死她了！ 大家也看清了上面的一道划痕，虽然不是自己的东西，但是他们也很心痛啊！ 这可是海螺珠啊！ 都能让他们出去吹个好几天了。 叶母也立马擦了擦湿漉漉的手赶紧过来，瞪大了眼睛，“还…还真的给你开出海螺珠来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拿刀切，煮都煮熟了怎么不扣一下看看先啊？哎幼～这划痕还这么大……” 叶母看了也心疼坏了，五官皱巴在一块，海螺珠啊！他们村里近几年都没什么人开出来过。 “娘你别说了，我都够难过的了。”叶二嫂哭丧着脸一直摸着，又拿着珠子走到后门，阳光下面照了照，“划痕真的去不掉了。” 她的心在滴血…… “你倒是给我看一眼啊！”叶二哥也心疼的不行，好想拿在手里看几眼。 “给你，给你！” 叶二哥把珠子攥在手里，也心疼坏了，忍不住埋怨道：“煮都煮了，你怎么也不知道抠一下？你看看这道划痕……这还咋整呢？都有瑕疵了……” “你还知道说我了？你怎么不提醒一下？自己在一旁看，现在也好意思张嘴数落我，你要是坚决一点，提醒我一定要抠一下，我也不会失望的直接拿刀就切……” 叶二嫂越想越气，说着说着就上手了，狠狠地拍打了他好几下，“都是你……” 叶二哥耸着肩膀也没有躲闪，任她拍打，“你…你怎么还蛮不讲理，倒打一耙！明明是你自己直接拿刀就切了，还怪我没提醒你！秀清都提醒你，。 让你仔细看一下了，你自己没有听进去，还怪我没有说……” “她是她，你是你，你要是提醒我，我肯定会想着挖一下的……” 叶耀华气竭，“你还有理了！你看看你都划成啥样了……” “我哪知道里头还真的有珠子？” 好好的一件好事，瞬间发展成一场家庭闹剧，大家都有点看傻眼了，叶二哥向来都听叶二嫂的，难得大声一回。 但是，还是没敌的过叶二嫂的胡搅蛮缠。 叶母听了缘由，忍不住出声，“好了好了，自个都没有仔细找找，现在划了一刀了，能怪谁？给我看看。” 叶二哥又将海螺珠递给了叶母，这时大家才看清了海螺珠的样子，就黄豆大小，呈不规则的椭圆形，中间有一条非常明显得划痕。 这下连叶母都忍不住埋怨叶二嫂了，“你说说你怎么就不掏一下？煮都煮了，难道还费那点时间？东子他们没掏出来，不代表你也没有，你要是不抱希望，刚刚还不如直接把海螺卖了。” 对着叶母，叶二嫂可没有胡搅蛮缠的底气，只郁闷的说：“我哪知道啊！” 叶大嫂笑着打圆场说：“已经这样了，说也没有用，既然能开出海螺珠，那也是好事，总比没有强吧！有了瑕疵卖不上钱，但是可以留着自己带啊，拿去做个项链坠子，或者戒面也可以呀，这颜色跟海螺的壳一样，还挺好看的。” “也只能自个戴了。” 叶母看了两眼后，就将珠子还给叶二嫂。 叶二嫂被安慰了一下，虽然好受了点，但还是郁闷的很。 林秀清笑着说：“还有一个呢，二嫂不如挖一下看看，说不定还能再挖出一颗，那就真的要发财了。无错更新@” “对对对，还有一个。”她差点忘了，被这一个海螺又惊喜又郁闷的，都忘了，还有一个螺还没挖出来。 这下大家都期待的很，几双眼睛都火热的注视着她手上的唐冠螺。 在她拿着快子桌边***去的时候，叶耀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要不然这个让我来？” “别碍事！”叶二嫂没好气的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然后自顾自的***去将螺肉挑出来。。 第109章 好白菜不能被猪拱了 这下大家都期待的很，几双眼睛都火热的注视着她手上的唐冠螺。 在她拿着快子准备***去的时候，叶耀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要不然这个让我来？” “别碍事！”叶二嫂没好气的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然后自顾自的***去将螺肉挑出来。 这回叶二嫂满怀希望，但是将整个螺肉都仔细的抠了一遍，却啥也没有。 “就说让我来吧……” “让你来，你就能抠出来了？抠不出来，你变一个出来给我？” “你这人，自己的错，还怪别人了……” 叶母听得头大，好好的事也能吵起来，“好了好了，既然没有，你们就该干嘛干嘛去？我要煮饭了。” 大家这才各自散去，都各回各屋，之前卖货的钱他们都还没有收起来，一直在堂屋看挖海螺了，而且挖出海螺珠的价值，也得他们好好说道说道了。 叶耀东夫妻俩一回屋也在说这个事。 “二嫂太幸运啦，就是可惜了。” “她那个也很一般，留作纪念倒是挺好的，或者拿去镶个戒指也不错。” “要是给我们挖出来就好了！” 叶耀东好笑的揉了揉她的短发，“那以后捡到的螺都不要卖了，都给你开海螺珠好了。” “那也不行，概率太低了，感觉好浪费，今天这三个都让我心疼了。” “你要想想，万一开出一个极品的来，就赚大发了，想想你那颗美乐珠，够你开一辈子的海螺了，你接下去以后开的都是赚的，而且螺肉还能自己吃，也不算浪费。” “那也是！” 想起美乐珠林秀清心里就美滋滋的很。 “好了，我去房子那里帮忙，都耽误一早上了，早点把瓦片贴好，免得被台风影响了。” “你忙你的去吧！” 结果叶耀东刚走出家门不远，就看到他妹妹一脸兴高采烈的捧了一把桂花回来，还边走边闻，转角处还有个人影躲闪了一下。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哪来的花啊？一早上全家都去海滩也没看到你，跟谁出去了，浪到了快吃午饭才舍得回来。” “才十点，哪里就到吃午饭时间了？三哥，你最近管的很宽诶？” “那可不，我可是你哥，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骗？前两天相亲的那西山村的小子，虽然看着老老实实，但是看人可不能看表面，你眼睛可得擦亮一点，不要随随便便就跟人家出去玩……” “哎呀，不是他，你们不都说他假老实嘛，那就算了呗。” 嗯？听这口气，还有其他人？ “不是他，那是谁？刚刚转角的那个狗男人？看着衣服身形好像有点眼熟。”他伸长了脖子，这会儿也没看到人影了。 “啊哈？”叶惠美侧过身子往转角处看了一眼，啥也没有，才放心的说，“没有谁，我自个去公社门口摘的，刚好经过，感觉闻着挺香的，就折几枝拿回家插空瓶子里。无错更新@” “那你马尾上的头花哪里来的？昨天还没看到！” 她瞪着眼睛，有些底气不足，却又强撑着嚷嚷：“我早上托人买的，三哥你咋啥都问？你不应该多关心关心三嫂吗？怎么我多个头花，你也要问？” 叶耀东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干脆直接冲到转角处，却没想到，不远处有个人做贼心虚的突然跑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追了上去，“卧槽，原来是你，***裴光，你别跑……” 傻子才不跑！ 阿光头也不回，当没听见，直接往小路上跑。 跑快一点，不被逮着，那就不是他了！ ！ 下次被质问，可以直接跟东子说他认错人了！ ！ 叶耀东跑了大半个村，跑的气喘吁吁，还真的。 没追上，给跑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躲进谁家里了！ 操！***裴光！不对，裴顺！ ！ 他大喘着气，在心里咒骂了一通，只能暂且放过他！ 看着自己所在的位置，离新房子不远，他只能喘着气慢慢的踱步往新房子走，人跟丢了，正事还是要做的。 等到忙到吃午饭了，叶耀东才回家。 洗了个手，他就坐在饭桌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叶惠美。 叶惠美则有些心虚的，一直低着头夹菜，不敢看他。 叶母发现兄妹两个有点不对劲，好奇的问：“你俩咋了？阿妹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吗？” “你问她看看！” 叶惠美咬着快子，看着满桌子都盯着她看的人，愤愤不平的剐了叶耀东一眼，“我哪有做什么亏心事？三哥真讨厌！” “哼哼，吃饭！” 叶母左看看右看看，摇了摇头，也不管他俩了。 叶惠美把碗里的饭菜都扒拉进去后，就赶紧收掉碗快回屋了。 谁知，还没一会儿，房间窗户就被敲响了，她好奇的开窗一看，三哥？ 瞬间把窗户一拉，就要关起来，叶耀东赶紧阻止，“躲什么啊，看到别人你都没想着躲，看到我你就躲，想跟你好好说几句话来着。” “说啥？” “出来说，隔着窗户叫我怎么说？” “就在这说！” “你妹的，别人要是喊你出去，你能这样说就好了！” 叶惠美郁闷的瞪着他，“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啊？干嘛一直盯着我？” “我这当哥哥的可不是心疼你，想关心你？怕你小姑娘涉世未深被骗了，现在男人很多就只有出一张嘴……你出来出来，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叶惠美只能头疼看了他一眼，认命的出去准备洗耳恭听。 叶耀东勾着他妹妹的肩膀走到墙角去，才语重心长的道：“阿妹啊，我跟你讲，有些男人不能看表面，找对象也不能只看本人，也要看看他的家里人如何，好不好相处。” “家里人啥样，娘会考虑的，你很操心啊三哥？”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找对象一定要多处一段时间，可不能早早就定下来，你得把人家的脾性都摸清楚了，万一白天看的人模狗样，晚上回去就发酒疯呢。” “嗯，这个肯定的，到时候就拜托三哥把人家祖宗18代都摸个清。” 叶耀东：“……” 不跟她一般见识。 “还有，人一定要有上进心，不能找那种混吃等死，花花肠子一堆，整天就吃吃喝喝，到处鬼混的那种……” “嗯，不能找你这样的……” 没法聊了！ 兄妹两个大眼瞪小眼！ “三哥，你有没觉得你唠叨的样子，比爹更像爹？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唠叨，我仿佛看到了你60岁之后的样子……” “你个死丫头！为你好才多说你几句！” “嗯……这句话也是娘挂在嘴边说你的，会学以致用了你。@*~~” 叶耀东气竭！ “你要气死我吗？” 叶惠美笑嘻嘻的看着他，“没，三哥你继续说你的，我听着呢！” “去去去，滚滚滚，懒得跟你说，记得不要被一点小恩小惠收买了，也不要给人家占便宜了，占人家便宜就没事！” “啊？哦！”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叶耀东颇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还好他没女儿，不然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却轻易的跟别人跑了，他得气死！ 儿子就不用管了，随便他们以后祸害谁家姑娘！ 眼不见为净，他还是去干活吧。 忙活了大半天，等到傍晚时分，阿光突然跑。 上门来了。 “草，老子正找你呢，出去说，”叶耀东用力的勾着他的脖子，就要把他往外拖。 “咳咳咳～你干嘛？谋杀兄弟啊？卡那么紧。”阿光跟着他往外走，摆脱他的束缚，干咳了几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说，上午十点转角处那个狗男人是不是你？” “什么狗男人，你在讲什么？我怎么不明白？我半上午都一直在家里。”他装傻充愣，反正又没有当场被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要偷我家白菜？” “毛病，我家后面一水的白菜，还偷你家的，我吃太饱了吗？再说，我想要至于偷吗？” “你家的白菜没有我家的水灵”，说完又小声的说，“离我妹妹远一点！” 阿光这才明白他说的白菜是啥意思？他尬笑道：“呵呵～真不是我，我忙着呢。” “台风天，你忙个鬼？好白菜可不能被猪给拱了，兔子都还不吃窝边草。” “兄弟啊，话可不能这么说，白菜就得趁它长得水灵灵的给摘了，这才好吃才会甜……嗷……” 叶耀东直接一个胳膊肘捅上他肚子，给他点颜色看看！ “这么狠啊，我就这么一说。” “找我啥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快滚！” 阿光揉了揉肚子，郁闷的说：“md，跟你瞎几把乱扯半天，差点忘了正事，台风天我想出去碰碰运气，你要不要去？” “疯了吧你？台风天大家躲都来不及，你还要迎上去，赶这时候出海？” “试试呗，就开我家的那条船去，台风天肯定货多，外海翻腾的厉害，很多深海的货都会被卷进来，还有两三天台风才来，也不知道会不会经过我们这，明天浪应该还没那么大。_o_m” “你爹肯吗？” “咱们偷偷的去呀，我跟他说我早点起来去把船开去避风港！”。 第110章 台风天出海（月票500加更） 叶耀东想了想，琢磨了一下，浪肯定是有的，他的那条小木船绝对承受不了，但阿光家刚买的那条应该没问题。 台风还有几天，不确定会不会正面袭击，今天一整天他们这边天气都没有受到影响，明天他们近海应该也不会影响的太厉害。 “那咱们试试，早去早回，万一浪太大的话，我们就赶紧回来。” “行，那就说定了。” “嗯，凌晨五点再去吧？也别去的太远。” “好，可以。” 怕被挨打，阿光这会儿也不敢说进去坐坐喝口茶啥的，两人只蹲在树下一起抽烟，聊了会天，喂了一会儿蚊子。 等阿光兜里的最后一根烟抽完了，他也被赶走了。 他无怨无悔，给未来大舅哥烟抽，应该的！ 叶耀东回屋后就跟他老婆说了凌晨一早出海逛逛的打算，林秀清却有些担心。 “会不会太危险了？” “没事，浪要是太大的话，我们转头回来就是了。” 看她还皱着眉头，叶耀东就将她抱着坐在自个腿上，“不用担心，只是去近海而已，明天一早我早点去把地笼的货收一收，顺便把刚做好的地笼一起放下去，趁着台风天看看能不能多网一点货。然后将小船开去避风港，再上阿光的船出去看看。” “好吧，那你自个儿看，注意安全。” “等这个台风过后，我陪你回娘家送中秋，然后再住两天，你也有大半年没回去过了。”说着话，他手也不老实起来。 “好”，她拍掉他作怪的手，“两个孩子还没睡呢。” “我不要睡！” “我也不要！” 叶耀东转头瞪着在床上翻跟头的两个，“等搬新家，你们两个自己一个屋睡觉。” “不要，我要跟娘一起睡！” “我也要娘！” “爹一个人睡！” “嗯，对！” 叶耀东瞪着一个说一个附和的两个小崽子，“这是我老婆！” “是我娘！” “是我娘！” “赶紧给我睡觉！” 林秀清拍打了他一下，挣脱他的怀抱，“跟自己儿子吵什么？一会儿关灯了他们就睡了。” “嘻嘻～爹不要脸，那么大了还要抱着娘睡觉。” “胡说什么，快给我躺下来。”林秀清逮着大儿子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强迫他躺好不许动了。 叶耀东也去把床边的电线拉一下，关灯了这两个才会老实睡觉，他才能想他所想。 最近都早起惯了，一到凌晨四点，看着外头天蒙蒙亮，他就立马坐起身，轻手轻脚的起床。 心里搁着事，想睡也没办法睡那么沉。 悉悉疏疏的穿衣服声音，直接把林秀清吵醒了，她小声的道：“衣服多穿一件，海上风大，白露过去现在早晚也有点凉，注意安全。@*~~” “嗯，你再睡一会儿，还早的很。” “嗯。” 还没到跟阿光约好的时间，他就先一步出海了，反正已经说好了，到点让他去他避风港接他。 几个地笼而已，一收一放，快的很。 他出来的比较早，因为台风天，一大早码头没什么人，岸边还有很大一部分船只还没开去避风港。 昨晚乘凉时，听说有些人觉得已经入秋了，今年好几个台风都没有经过他们这儿，感觉这个台风也不会经过，不打算开去避风港，每次都来来回回的开，挺麻烦的，打算这次就停在码头。 看到这么多船只他却想起来，好像有一年因为台风天，村子里很多船没有开去避风港，当天台风又太大，村民担心船停靠在码头会被浪冲走或者拍散架，当天冒着风雨将船开去避风港，结果很多回不来了。 然后。 有近一个月没有船出海捕捞，零散有去的，打到的鱼肚子里都是人的头发跟指甲，并没有人敢食用。 村子里也因此吃斋祈福了一个月。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回，时间太久远了，他过的也很浑浑噩噩，记不清了，但是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等下午从海上回来，他就去提醒陈书记一下。 心里琢磨着这件事，但是这会儿太早了，他还要出海，只能等下午回来去提醒了。 用竹竿撑开小船，他才去揺橹，慢慢的将船驶向海中央，开到远一点的海面上，他才清晰的看到了海上的浪有多大，小船有些摇晃的厉害，但是还能承受。 他将船驶向放地笼的浮标位置，先把前两天放下去的地笼一个个拉起来。 第一网居然拉起来3～4斤的小白虾，还有7-8斤各种有好有坏的大小鱼类，十几只大石头蟹，都能抵得上之前5-6张网的货了。 他欢喜的全部都倒到桶里去，又顺着绳子继续拉，连续拉了十几张网，收获都很不错。 他边拉边放，直到将所有地笼的货都收到桶里后，又把新做的地笼网放下去，正好趁着这一波台风，多网一点货。_o_m 带上船的三个水桶这时都已经装的满满的，他没空现在分拣，只能全部都扔桶里，等上了阿光的船再趁着开船的空闲时间分拣。 他目测这些货的价值不比拖一天网的差，也就只有台风天才能做到每一网都爆。 浪花不断的击打着小船，他只能迎浪而上，驾驭着一叶扁舟飘飘浮浮，天空渐渐大亮。 等他到达避风港，将船停靠好后，差不多等了十分钟左右阿光才到。 “挺准时的啊。” “我算的好好的。这一路开过来，我看浪花还行，可以承受。” 他将几个桶的货都提到阿光的船上，边说道：“我也觉得还好，等会开远一点看看，要是苗头不对，咱们就趁早跑路。” “你今天收获不错啊？几排地笼啊？” “36张，是不错，估计浪都把货卷进来了，刚刚看到好几只青蟹，梭子蟹估摸着也有十斤，小白虾也难得有个5-6斤，还有虾姑，杂七杂八的鱼也不少，等会你开船，我分拣一下。” “嗯，我有预感，咱们这一趟肯定要丰收！” “来自你裴顺的第六感？” “当然！风险往往伴随着机遇么。” “有道理！” 两人边说边将船开出了避风港。。 第111章 三刀鱼（月票1000加更） 台风天的海浪是无情的，不停的冲击着他们的船只，但是好在还能承受，浪还打不到甲板上来。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看到有什么船只还在冒险作业，都是在往避风港开，他们两个真的有病！ “没事，小场面，台风还有好几天呢，年轻人就要有拼劲！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说着阿光就唱起了闽南语的歌……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你可是独子，三代单传，又还没结婚，你悠着点啊……” “不怕，干完这一票，多攒点钱我才能把心爱的姑娘娶回家！” 叶耀东瞬间瞪眼，“想的美！” “东子啊，兄弟一场，你也不想看着我一直打光棍不是？你得急兄弟所急，该帮一把的时候就得帮一把，你儿子都能打酱油了，我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你就不心疼心疼兄弟啊。” “死一边去，再啰嗦就把你扔海里当鱼饵。” 阿光立马闭嘴，得识时务不是？ 等船开到他最近常作业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好了，就在这里吧，先抛一网试试看。” 叶耀东东张西望的看了下周围海岸，在海上，四面都是水，看周围好像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常在一个地方作业的话，肯定会对周围山川岛屿的形状熟悉，而这里却不是他所熟悉的。 “你们平常都在这里作业的吗？” “还会再出去一点，想着台风天，我们保险一点不要跑太远。” “那先放一网试试水看看，货不多的话，我们就换个地方。” “嗯。” 有了一个前车之鉴，他们现在在海上作业放网的时候都很小心，生怕也被勾住脚掉了下去。 网慢慢放了下去，阿光突然道：“东子，要不第一网你来？你运气好一点。” “还是你来吧，最近运气不好，开了几个海螺都没有开出珠子，反而我二嫂开了一个，我大哥还捡了条西星斑，感觉我的运气到头了。” “没开出来不是很正常？开几个海螺你就想开出珠子来，做梦呢？你二嫂可能走了狗屎运，不过听说她没那个财运，自己拿刀切出刀痕了，整个村子都传遍了。” “唉，你不懂！” 他是真的感觉自己错过那条西星斑！ “算了，那这一网就先看我的，让我来爆第一网！” 叶耀东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应了一声，然后问道：“阿正几号结婚来着？喜糖也还没发，到时候我们还要去抬轿子。” “在你搬家之后，听说农历二十八的日子吧，前一晚上吃起媒酒，喜糖跟请帖应该过两天就会发吧。羡慕死老子了，速度这么快。” “哼哼，那你叫你姑帮你介绍一个，看对眼了，三天就能结婚，可以比他更快。” “不，男人怎么可以快？好事多磨！结婚怎么可以那么随便？” “怎么不可以？我跟我老婆从认识到结婚十天！” “那是难得碰到了一个眼瞎的，那不得赶紧娶回家啊？” 叶耀东狠狠地剐了他两眼，“怎么说话的呢？损谁呢？” “哦对，应该是你难得捡到宝了，不得赶紧骗回家。” …… 跟朋友一起出海，比他们跟自个爹出海好多了，起码有个人打嘴炮，不会无聊。 瞅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阿光就让渔船慢速前进，叶耀东去依次收绞曳纲，收绞至网板时，他将网板固定在网板架上，使之脱离曳纲，然后继续收绞网具。 阿光也去帮忙，两人合力将网具自尾滑道慢慢的拖到甲板上。 “这一网好轻？拉的有点轻松啊。” “确实，感觉只有三四十斤的样子，估摸着没有啥东西，难道是这片海域的货正巧被卷去其他地方了？” “先拉上了再说。”。 “卧槽，鹦鹉鱼头、斑马纹鱼身，还有梅花鹿纹鱼尾，是三刀鱼啊！” 叶耀东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一***殊的鱼。 三刀鱼的外形非常漂亮，身上有九条橘黄色的斜带，各鳍均为橘黄色，背鳍鳍条部有一条与基底平行的蓝色纵带，尾柄及尾鳍上有白斑散布。 在香港称为“鱼王”，俗称“斩三刀”或“山刀”。名“三刀”，是因为鱼身较厚，清蒸时难蒸熟，所以渔民都会在蒸鱼前，在鱼身剁上三刀，让它受热平均。 阿光也兴奋的两眼冒光，“草，一整网三刀鱼，难怪这么轻，发财了！” 这一网没有多重，两人一下子就拉了上来了，迫不及待的赶紧将渔网解开，甲板上倒满了三刀鱼，两人激动的一直翻动。 “好多，长的可真漂亮。这可是鱼王啊，今天出来对了……” “这要是卖去粤港更值钱。” 阿光笑着疑惑的问：“你咋知道粤港更值钱啊？” “粤港有钱人多啊，哈哈哈～” “那倒是！” “还有几条海鸡鱼，分开拣吧，海鸡鱼便宜的。” “你来拣，我感觉改了名后，我运气爆炸，跟我爹出海，每天都会爆一网。” 阿光激情满满的又赶紧去开船放网，今天出来的晚，时间紧迫。 第二网起网的时候就只有梭子蟹跟杂鱼了，但是数量非常可观，两人也小开心了一下。 看着海上的浪越发的大了，船一直在起伏摇晃的厉害，两人决定最后再拖一网就回去。 “最后一网让我来试一下，拖完我们就回去，早上还没有这么大的浪，感觉台风又靠近了。_o_m” 阿光没意见，把船交给叶耀东后，他就去绑螃蟹脚。 叶耀东拖网的业务还是很熟练的，就是海浪实在太大了，就他开船的这一小时里，浪花好几次都已经打到甲板上，周围又时不时翻腾起半人高的浪花。 突然，天空划过一条似金龙的闪电，同时不远处一个浪花拍起十几米高，吓的叶耀东心咯噔了一下。 两人眼神交汇，对视了一眼，阿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挺壮观的。” “但是有点吓人了……” “回去吧？” “好！” 人类可是扛不过自然的力量！ 今天出来本来就很冒险，大半天过去危险系数感觉都翻倍了，看到这个浪花，两人果断撤离。 “等会儿起网，我先开离这一片海域，把指南针给我。” 今天已经赚到了，不宜再冒险了，叶耀东根据指南针辨别了方向，就加快马力回去。 随着那个巨大的浪花散开，船摇晃的越发厉害，身后的浪花不停的拍打着甲板，似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两人心里都好有紧迫感。 阿光也没心情绑螃蟹脚了，眼睛一直注视着海平面，这时他才觉得自己这次冲动了，太异想天开了。 大自然的景观又壮丽又危险！。 第112章 有大家伙 直到开出好几海里远，浪才小了些，周围也没有动不动就出现几米高的浪花，两人才松了口气。 「踏马的，还好跑得快，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离远了阿光依旧还心有余季，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才24岁的青年，没见过大风大浪也很正常。 「那不至于，跑的快一点就好了。」 叶耀东虽然有点紧张，但知道不至于就这么轻易交代了。 「好了，起网吧，把这一网拉起来我们就赶紧回去，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了。」 「走走走，把网拉起来，靠岸了才踏实。」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台风天出海！」 阿光鄙视的看着他，「你不也想着出来逛逛看看的吗？」 那不是想着台风还有几天么，按他多年经验来看，不跑太远的话，浪也不至于太大，今天也算有惊无险了…… 「别废话，这一网好重，快来帮忙，感觉有一两百斤啊？」 叶耀东连忙伸手，发现真的拽不动，「有啥玩意儿吗？居然这么重，平常咱们小船拖网拖一网能有上百斤就已经很不得了了。」 「用力啊！」 「老子吃奶的劲都使上了！」 「吃谁的奶啊，这里头区别可大着呢？」 「你踏马的要不要这么黄啊，都在拉网呢，还能开黄腔，果然单身久了就变态了。」 「那你帮兄弟解决一下啊。」 「草泥马，还要老子帮你解决，想死啊，老子是直的，只喜欢我老婆一个人。」 「你踏马的………」 两人嘴炮打着打着就对骂了起来，火气都通过力气发出来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一网慢慢拉了上来。 货物刚浮出水面，两人也看到了这一网的真面目！ 「大龙趸！ ！」 「大龙趸！ ！」 他们异口同声，惊叫出声！差点手一滑把网又从滑道里掉下去。 「快快快，拉上来！」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一网的货拉了上来。 看着甲板上这一条大龙趸，两人都惊喜非常。 龙趸dun，学名中巨石斑鱼，别名猪羔斑，是石斑鱼中体型最大的一种。 「发财了？！」 「难怪之前浪打的那么高，原来有大货！石斑鱼中的大哥大了！」叶耀东欣喜的拍了拍这个大家伙。 「这一条有一两百斤了吧？咱们果然是双剑合璧！」 「得过秤了才能知道，一百多斤肯定有的，两百斤应该会差点。不过，超一百斤，这条大龙趸可以算是渔网宝贝了，价值大大提升了，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把它挪一边去，别压着那些小鱼小虾了。」 两人合力抬动着这条鱼，底下鱼虾也不少，但是在这头大龙趸面前，那些鱼货都显得有些渺小。 叶耀东随手拿了条估摸着有一斤半重的金鲳放到大龙趸的头上，瞬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眼底的兴奋都快溢出来了，「发财了！」…. 「妈的，总算这一趟没有白出来，果然风险伴随着机遇，赚大了，值个几百块了。」阿光恨不得扑上去亲几口。 「还有这些三刀鱼看着也20多斤的样子，这个也值不少钱，那里那一大筐梭子蟹也还行，还有其他鱼货……」 「值了，赚到了！」 两人说话间，船尾又有浪花激打上甲板，风势也变大了，叶耀东笑容满面的道：「浪又有点大了，你把鱼货分拣一下，我去开船，早点把这些货拉去 码头。」 早点变现才是王道！ 「行，你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阿光围着这条大龙趸不停的转悠，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掉下来过，迟迟都没有去分拣那些小鱼小虾。 那些哪有这条大龙趸重要，他还没稀罕够呢。 拖了好几天网，今天才网到了大货，之前可全部都是靠量取胜的。 叶耀东的嘴角也一直上扬着，看着阿光还在那里傻乐呵，他取笑道：「赶紧把你口水擦擦，不然大龙趸都要被你淹了。」 阿光抹了一把，还真的有口水，他在身上蹭了蹭，反正衣服都脏了。 「老子不像你，今天还是第一次网到大货。」 这倒是。 叶耀东虽然也激动兴奋，但是还没有阿光的反应来的大！ 前几天他们网到的那条55斤多的大鳘鱼就比这个大龙趸值钱一点，那条大鳘鱼是因为鱼胶值钱，这条大龙趸完全是靠体型重量才卖的上价钱。 「回去他们又该羡慕坏了。」 阿光犹豫的道：「咱们今天冒险出来没有告诉阿正跟小小，不知道他们听说后心里会不会不舒坦？」 叶耀东也皱眉，「不至于吧！谁规定每一个朋友都得捆绑到一起？你选择叫谁一起出海，难道还要征求其他人的意见？能不能网到好货也是凭借运气啊，这可是咱们冒着风险才得来的。」 「就怕他们跟跟阿威一样多想。」 「不至于，阿威本来就闷不吭声的，心思有点多，阿正跟小小心性爽朗的很，本来就是冒险的事情，少掺和不代表是坏事，咱们也是赌运气。」 「嗯。」 阿光也是被阿威那会儿给弄怕了，好好的朋友，现在都还气性大的没有来往。 本来朋友之间都有相对要好的，跟相对一般的，他们要买船、要出海肯定会选择相对要好的一起，难道回回都要把所有人都带上？ 将这事暂时抛诸脑后，阿光也开始分货。 那条大龙趸太大了，没有容器装，只能随便扔到甲板上。 返程的路上，海平面上的船也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快到他们镇上的避风港，海面上都是一堆的船在排队等着进港。 他们船上的货多，必须要卸货了先，叶耀东直接绕了过去，往他们码头开去。 大半天过去，码头的船只又少了大半，只有一小部分还在那里停留，随着大风跟浪花摇摆摇晃着。…. 今天岸边看着都有浪花了，昨天码头周围都还风平浪静的，说明台风临近了。 仔细寻找一下，没有他家跟小小、阿正的船，他放心了一些，应该已经开去避风港了。 船只还没靠岸，岸边零散的几个人就已经居高临下的瞪大了眼睛。 「看看看～那条船上那个是啥东西？什么鱼？那么大？」 旁边的人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也惊呆了，「那是龙趸吧？」 大龙趸体型巨大，超级好辨认！ 「卧槽，台风天竟然有人出海，还打到了大龙趸？」 「谁家的混小子？不要命了？台风天的居然还去拖网？」 等船靠岸后，大家也看清了。 「阿光跟阿东两个混小子？」 「发财了，运气真好啊，竟然还捕到了大家伙，叶老三家最近看的真是蒸蒸日上啊，啥好事都被他家给赶上了。」 「听说前几天还看了一个海螺珠出来，还捡到了西星斑。」 「这一家子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风水好的地基卖了，一家子也能这么旺。」 「这种好 事怎么都没轮到咱们，那条大龙趸有一两百斤吧？」 …… 台风天岸边没什么人，只有零散的几个人话却不少，都围在那里，指着那一条大龙趸七嘴八舌的讨论，脸上满满的都是艳羡，话语里带着酸熘熘的味道。 他们也不避嫌，说话一个比一个大声，说得内容都顺着风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两人都没当回事，将船捆绑固定好后，就率先将甲板上那一头大龙趸抬下船。 上了岸后，大家看的更清楚了。 「轰天咯，居然这么大！都半人高多了。」 「啧啧啧～这一条大龙趸还真不小，你们两个小子要发财了！」 「这么大你们哪里捕的？快来台风了，居然还敢出海？」大家跟在身旁边走边说。 一群人围拢着在他们身旁走都不好走，阿光没好气的道：「海上捕的，还能哪里捕的？让一让。」 阿财在门口也看到了，赶紧迎了上去，双眼冒光的看着这条大龙趸，「卧槽，好家伙，这么大，你们打到的？」 旁边其他收购点的人也都围了过来，「这么大的大龙趸？难得啊，卖给我吧！」 「去去去，他们的货固定我收的」，阿财瞪着眼睛挥退其他抢生意的，瞬间又堆满了笑容朝叶耀东跟阿光道，「快抬我那里去过秤。」 两人腿脚直接往阿财的收购小竂迈进去，本来就是要抬到这个死胖子这里。 「先称这个，后面还有一些货。」 阿财忍不住朝他们俩竖起大拇指，「这个少说都有一两百斤，你们俩可真行，胆子大，能发财！」 「别废话，快点秤，多少钱一斤啊？」 「先称，先称，称完我帮你们联系一下买家。」 阿财把50公斤的砝码放了两个上去后，发现多了，就又撤下来一个，加了25公斤的砝码，然后10公斤的加了又加。 旁边一群人都围着秤，伸着脑袋看着重量，边谈论。 「没有200斤啊，这么大，我还以为有200斤！」 「没有200，应该有180吧？」 最后阿财看清了刻度后才道：「190斤！」 人群哗然，190斤大龙趸，他们村都还没有人打到过，镇上也没人打到过这么大的啊！ 叶耀东跟阿光嘴巴瞬间咧开了，好家伙，竟然有190斤！.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13章 爱拼才会赢 阿财笑容满面的夸赞，「厉害了，竟然能捕到这么大的货！我多打电话问一下，看看哪家酒楼出价值高。」 叶耀东挑挑眉，「直接打宏升电话问不就得了？」 镇上就宏升酒店规模最大，里头开展的业务最多，交易过几回，他对那太子爷的印象挺好的，大方呀！ 「不行啊，上回那一条大鳘鱼被宏升太子爷买回去后，相熟的其他酒楼都说我不仗义，没有通知他们，让我下回有好东西一定要通知他们。这买不买的是他们的事，不通知就是我的问题了。」 「那你打，多几个人竞价也好，船上还有好东西，我们再去抬。」 阿财翻电话本的手顿时顿住了，惊讶的看着他们，「还有好东西？还有啥好东西？比这大龙趸如何？」 阿光得意的道：「不比它差，等着吧，我们这就去抬。」 「是什么？」 「等会你看了就知道了。」 两人说完又往岸边走去，一群好事的人闻言又跟了上去，边问道：「还有啥？你们这回收获不错啊？」 「是不是还是石斑鱼啊？还是什么大货？」 两人敷衍的说了不是后，就先后上船，打算先把那一筐的三刀鱼抬下去，结果刚一上船，却看到甲板上掉了一条，而且离筐距离了一米多远。 叶耀东弯腰捡了起来，皱眉道：「有人上咱们的船了？」 不然怎么解释三刀鱼掉在甲板上，还离筐那么远，即使它活着也蹦不出这么远。 「有小偷？」 叶耀东想了想，刚刚过来时，好像看到有个人只穿了短袖，外套团成一团拿手上匆匆的上岸往小路走去。 以防冤枉人，他又走到三刀鱼那个筐里看了一下，原本满满一筐的明显少了。 「好像少了？」 「应该被偷了，你在这里看着，我刚刚好像看到人了，我下去看看。」 「是谁啊？」 「就看了个后脑勺，没看清，你先在这里看着，别再被人顺走了。」 他边说边下船，岸边的人原本都在等着看还有啥好东西，结果却看到他一个人脸色臭臭的下船。 「咋了？」 「啥情况？吵架了吗？」 「我们的鱼被偷了，请亲们帮我找一下，刚刚好像有个人往那边小路走了。」说完，他就快速奔跑了起来，得赶紧追上，别被人跑了。 小路是一条长长的土路，略微有一点弯曲，但是还是可以从头看到底。 那人应该是怕引人怀疑，并不曾奔跑起来，而是在急步快走，叶耀东其实也没耽误多长时间就跑出来，一眼就看到他了。 感觉到身后的奔跑动静，那人也慌了，也赶紧跑动了起来，叶耀东这才出声，「有小偷啊，别跑～」 他越喊，小偷跑的越快。 「踏马的～」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明明走一个小时他腿就酸的不行，这时候却能爆发，居然极速的缩短距离追了上去。 …. 但是明明快追到了，小偷却一个机敏的弯腰转身，往旁边推了他一把，害的他踉跄了一下，双手撑地上。 结果小偷自己快跑时也被脚下的石子踩滑了，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手上的衣服直接甩了出去，掉落了满地的三刀鱼，同时一个惨叫声顿时响起。 这种石子路摔一跤可不得了，那么大个人，重心直接倒下去，手心膝盖立马就能见血。 叶耀东见状直接冲了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还狠狠的踩了两脚，「草泥马，居然这么能跑，还敢推老子，差点就让你跑了！」 脚下的人闷哼了两声，这挣扎着想起来却起不来。 这时，阿光也跑了过来，身后跟了两个好事的人，「抓到了？」 「不是叫你在船上看着吗？万一再被人顺走了呢？」 「我把那一筐三刀鱼搬下船，拿到阿财那里了，其他鱼货放船上不要紧，码头都有人替咱们看着呢。」 「那就好，你先去把地上的鱼捡起来。」 「我先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的，敢偷我们的鱼！」阿光直接揪住他的短发，将他脑袋提了起来，「草，是阿威的小舅子。」 身旁跟过来的俩人，也对着阿威的小舅子指指点点，「哎哟～怎么是他啊……」 叶耀东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先别让他走，带去码头，咱们把货过一下秤，顺便让人帮忙通知他家人过来领。」 叶耀东揪住他的领子，「可以，或者等过完秤，我们把他送回家，顺便说道说道。」 三刀鱼不便宜，虽然偷窃未遂，又是阿威小舅子，不好直接打一顿，但是道个歉，总要的吧？看着也不小了，居然还干偷鸡摸狗这种事。 等阿光将鱼重新拣到衣服里包起来，叶耀东拽着他的衣领就要往码头走，却再次被推了一把，然后阿威的小舅子趁机扭头跑了。 「草～这兔崽子。」 阿光叫住了他，「别追了，反正大家都看到了，也不是我们冤枉他，衣服还在我们手上，等会送上门去。」 「真是扫兴，好好的开心的事整这一出，膈应人，等会儿就去他家。」 两人骂骂咧咧的又往码头走。 另外两个好事的人也跟在一旁念叨：「人家鱼放在船上也要偷，太不像话啦，这三刀鱼还挺值钱的。」 「是嘞，这可不是平常树上的几个果子，偷摘着玩，这可是稀罕的鱼，是得上门跟家里大人说道说道……」 叶耀东跟阿光一走回码头，大家纷纷问：「抓到人了没有？偷了多少啊？」 「跑了，鱼追回来了，有十几条，谢谢大家帮忙看着船了，我们先去船上把其他货搬下来。」 等货都搬下船后，他们才在阿财那里把那十几条三刀鱼清洗了一下，扔到筐里一起过秤。 阿财也在那里骂骂咧咧的，「谁那么要死啊，货放船上来不及卸居然还被偷了。」 …. 「先秤吧，我们赶时间。」 「等等啊，多少钱还没说呢？」 「放心，亏不了你们的，我刚刚打了三四个电话，说了有大龙趸跟三刀鱼，一会儿人家直接过来看，价高者得，我就赚你们一个介绍费。」 「这还差不多！」 「扣掉筐的重量，三刀鱼22斤8，你们可真厉害，好东西都进了你们的网了，这三刀鱼一斤也要8块打底啊。」 两人面上瞬间又多云转晴了，「其他的也秤一下。」 叶耀东把他地笼的货单独放，这是他一个人的，得单独称了开单。 等所有东西都过了秤后，叶耀东就将两张单子，在兜里放好，然后就在码头等镇上的酒楼来人。 他们这边港口城镇酒楼饭店挺多的，但是规模大的就那么两三家。 算完帐没多久，就有镇上的老板过来看鱼了。 第一个来的人说了个价格后就恨不得直接带走了，还是他们阻止说还有其他人要看货，价高者得，他才遗憾的等着。 陆陆续续人都来了后，不等阿财说话，那三个老板就自个先吵了起来，一个个梗着脖子嚷嚷。 大龙趸这么大确实稀罕，几年都不一定能打到，偶尔有渔船 捕到也都没有这么大，都是懂货的人，也不需要他们自卖自夸，三个老板自已就在那里竞争了。 三刀鱼倒是偶尔有远洋船靠岸会有，但是远洋船一去几个月，鲜少靠岸，渔井码头也不多见。 三人据理力争，其他人都看着等结果。 叶耀东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用自己费口舌，他们自己就把价格抬上去了，对酒楼来说，好货才能吸引饕客，港口城镇来往的有钱老板可不少。 最后宏发的王茂全550块拿下了这个190斤重的大龙趸，而三刀鱼则被他们以8.5一斤的价格平均瓜分了，不然空手而归谁都不肯。 价格一商量下来，大家都惊呆了，只这两种鱼，叶耀东跟阿光就赚了700多，还不算其他的货，要是算是其他的货这一趟他们赚了800块有余了。 大家都羡慕嫉妒的看着他们。 叶耀东赶紧夸大了说了一下海上风浪的威力，免得大家觉得他钱赚的很容易一样，他们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我们刚拖完一网的时候，那浪接二连三的冲起十多米高，浪花都溅到甲板上，我们差点跑都来不及……」 「可不是，船摇摆起伏的我们都只能蹲在那里站都站不了，差点就要翻了，还好我们见机快，最后一晚也没拉起来，就赶紧跑，到内海了，没什么浪了才拉起来，没想到就有一直大龙趸在里面……」 阿财笑着夸赞，「果然，年轻人才敢拼敢闯，村子里这些有点年纪的，哪里敢在台风快来的时候出海？莫不是嫌命太长？」 「我们也只是一时运气好而已。」 王茂全笑着道：「爱拼才会赢，年轻人敢闯敢拼才是对的，下次再有好货打电话告诉我，我们东家都大方的很。」 「也可以告诉我，只要东西好，价格好商量的。」 「对对，有好东西通知一下。」 其他两人也跟着道。 「好的好的，多谢了，辛苦你们跑一趟了。」叶耀东笑眯眯的客套了一下。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14章 提个建议（给造化钟钟加更） 一下子入手了743块8毛，叶耀东跟阿光当场就分掉了，两人喜滋滋的将各自的300多块巨款揣怀里就往家里去。 至于还有的货单等过几天再结也不迟。 叶父叶母一开始并不知道叶耀东出海去了，因为他以前也经常消失个大半天，只是这两个月天天都老老实实干活而已，他们还以为他一闲下来就有故态复萌了。 等到大中午要吃饭了，都没看到人，叶母才随口问了一句，全家人才知道，他居然顶着台风出海。 叶父生气的直接大骂他乱来，又说到海上有台风形成，外海的浪会有多大多大…… 说得午饭都吃不下了，一直提着心，直到下午两点多见他平安回来了，叶父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包饺子的擀面杖也挥到了他的腿上。 叶耀东毫无防备的惨叫了一声，「啊？爹，好好的干嘛打我？」 「你死哪里去了？过两天刮台风不知道吗？」 「你也说是过两天啊？啊啊爹～好好说啊爹～」 他上蹿下跳的躲着，哪里能想到喜滋滋的一回家，接他的居然是擀面杖。 「啊…爹～我错了，我错了，别打啊……」 叶耀东边说边退，见躲不过白挨了好几棍，干脆直接跑了出去，准备等他爹消气了再回来。 叶父站在门口骂了一会儿才又进屋去。 叶耀东躲在路口转角处，直到没有听到声音了，才又走了出来，「唉，赚点钱真不容易，还要挨一顿打。」 他悄摸摸的走到自己房间的窗户口，敲了好几下，也没有反应，只好站在窗户旁抽两根烟边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屋内有动静，才又敲了敲窗户。 「谁啊？」 「是我，开个窗户让我进来！」 窗户瞬间就被打开了，「你怎么不走正门？」 「怕我爹看到我要生气了，你让开，我跳进去。」 「海上风浪如何？真像爹说的那么危险吗？」林秀清皱着眉头，她没有出过海，也不知道会如何危险，要是像中午她公公说的那般危险，她肯定不能让他去。 叶耀东一进屋第一时间就将雨鞋脱下，穿了快一整天了，都捂出一脚的汗，臭死了！ 脱掉鞋后，他又将口袋里的钱跟单据掏出来放桌子上，才又开始脱衣服说：「还好吧，早上刚出去的时候风浪还不是很大，还能承受，等到中午过后，风浪才大了起来，我们见事不妙就赶紧回来了。」 「怎么这么多钱？」 林秀清看到他掏出了一大把钱，眼睛都瞪大了。 「当然是你男人挣的，你数一数是不是372，应该没有掉。」 「这么多？」她瞬间咋舌。 「拿命拼回来的，当然得有丰厚的回报才值啊！」 「下回不要去了，太冒险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个万一？」 「知道，下次不会了，有一次就够了，你去帮我打一盆水进来，我洗个澡泡个脚，还要出去。」…. 林秀清听话的出去给他打水，进来了才又问他，「你早上起那么早，洗完澡不补个觉吗？」 「等回来再睡，我还有要紧事情要办。」 下午回来看到岸边还有挺多大大小小的船只，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一下。 也顾不得跟他老婆仔细说今天拖到的大货，换上干净的衣服鞋子后，他就直接又跳窗出去了。 林秀清看着他来去匆匆的模样，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去，又不说，只能把钱跟单子先收好，等他晚上回来再好好问他。 叶耀东从家里出去后就第一时 间去公社，村里的干部都在公社里办公呢。 还没走进公社，公社门口就一直在播放着台风的事宜，提醒着他们村的村民。 他心里忍不住吐槽，不应该把喇叭按码头吗？每天渔民都在码头进进出出，有什么大事或者注意事项大家不是更容易知道？安在公社有个什么用？很多人都不一定能听到，只能口口相传。 一走进公社，他就直接去找陈书记，毕竟救过他孙子，勉强算有点交情吧。 陈书记见他过来，也很是意外，客气的笑着道：「快坐，找我什么事啊？」 「书记不觉得喇叭按在公社门口有些鸡肋吗？谁天天来公社转悠，又不是吃大锅饭，集体经济的那些年，这台风示警的信息不应该在码头上播放吗？」 陈书记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你说的对，明天看看有没有雨，没有雨的话我就让人安在码头边上。」 叶耀东很满意，陈书记还是能听得进去建议的，他又将码头上还有船只没有开去避风港的事情说了一下，建议他明天把喇叭安码头外面播放，顺便先在村里面播放一圈。 只要把喇叭在村里播放一圈，大部分村民都能听到示警跟建议，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至于大家听不听？那就不是他能干预的，再怎么样也能减少损失。 上辈子村子里因为这个台风死了好几个人，吃斋祈福一个月，他印象深的很。 身为本村人，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力所能及的事，能做一点就做一点吧！ 可能是有那份人情在，陈书记也都听进去建议了，而且还觉得他建议的挺好的，都一口应下了。 若是没有那份人情，叶耀东还是以前那样吊儿郎当的模样，陈书记说不定会以为他是过来给他没事找事的。 陈书记乐呵呵的说：「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然呢？今天刚刚从码头回来，看到了还有好多船没有开去避风港，所以才想过来提醒一下，正好看到门口喇叭播放。就想提个建议。」 「我还以为你是有事要找我帮忙办呢。」 「哈哈哈，暂时还没有，以后说不定会有需要陈书记帮忙的，希望陈书记能热心的帮一把。」 「呵呵，应该的，看你黑了不少，就两个月没少干活啊！年轻人就应该好好努力。」 「您说得对，我这不就是浪子回头了么？呵呵，那您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好好，有空就去家里坐坐。」 「哎！」 走出公社时，叶耀东叹了口气，跟当官的说话就是有点累，说话都一本正经，还要礼貌一点，这段时间他都习惯了跟朋友卧槽卧槽的啊。 摇了摇头，还是找阿光秃噜几句吧。.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15章 打架 谁知一到阿光家里，阿光已经出去了，而他却被他爹逮着留下来说教。 「东子啊，我知道你跟阿光关系好，但是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不能再不计后果的胡闹……」 「这都要来台风了，你们竟然还偷摸着出海，钱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啊，你们都还年轻，赚钱的机会多着呢。」 「叔啊，真是对不住啊，我们一定不再冒险让你担心，有这一次就够了。我们也是想着台风还没来，还有几天，万一风大浪大，我们就果断走。」 「年轻人敢拼敢闯是对的，但是海上的事可说不准，你们下次可得注意了，有啥想法的，先跟家里大人说一声，省得我们当大人的担心。」 叶耀东诚恳的点点头，他不怕他爹喊打喊骂的，他就怕阿光爹这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让他觉得特别理亏。 「行了，有记住就好，今天外海上的浪如何，风大不大？」 「中午以前都还行，风浪都不算大，还能承受，中午过后就开始有点加强起来了，等我们返程回来，身后的浪花可以算是波涛汹涌了。台风更近了，你们船还是赶紧开去避风港吧。」 「嗯，我这就去。阿光说去送衣服，也不知送的什么衣服，你就在家里等他吧，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哦好。」 竟然没等他就去了？ 在裴父出门后，他也直接往阿威的小舅子家去。 谁知走到半路就见阿光黑着脸回来了。 「咋的了？」 「草xxx，一家子都是不讲理的东西，难怪能养出那么个狗比玩意儿……」 阿光被气得不行，臭骂了一通后才正经的说：「我去找你，你老婆说你出去办事了，我就干脆自个去阿威的小舅子家，谁知道差点被轰出来。」 「tmd说我冤枉人，衣服都甩他们脸上了，居然还不认账，还胡搅蛮缠的说我缺德，居然几条鱼也要赖他们偷，有什么稀罕的，又不是臭要饭的，还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啥啥啥……」 「妈的，这话一听不就是在骂我？那一家子嘴皮子都特别利索能骂，老子一张嘴舌战群雄最后还被轰出来，气死我了……」 「阿威那老婆也护短的很，毫不留情的指着我骂，真的是太tm憋屈了，难怪阿威平常话不多，肯定被他老婆吃的死死的，心性也被影响了。」 「就这一家人，都不是啥好货色，咱们虽然之前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但咱们还是讲理的不是？」 阿光真的是被气坏了，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都还气不顺，拳头攥的噼里啪啦的响。 「早知道逮着的时候就先揍一顿，给那小子一点颜色看看了。」 叶耀东听着他描述也深有体会，「早知道你就等我一起了，也有个人帮忙骂。」 「谁知道你去哪儿，我以为你先过去了？」…. 「算了，再过去也不会让咱们上门了，下次碰到那小子落单了，就拖小路上打一顿出出气。」 「真是晦气，呸～遇上这种倒霉事！下次别让我碰到。」 「碰到又怎么了？」阿威竟然不知何时脸色铁青的站在了他们身后，差点吓了他们一跳。 阿光火气正大着呢，直接不留情面的道：「碰到了就狠狠地揍一顿！怎么滴，老子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什么玩意儿，三只手被抓了居然还不理亏，那里来的底气，还拿扫把轰我！本来还没想怎么滴他的……」 「是你吃炸药了吧，几条鱼就上门找事，值几个钱啊，故意的吧你，你是看谁不顺眼？」 「你有毛病吧你？是眼瞎还是耳聋？那是几条鱼吗，那是三刀鱼， 老子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倒打一耙。」 …… 两人对骂了一通，越走越近，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出手，结果两人扭打了起来。 叶耀东赶忙上前拉架，却不由分说的挨了好几拳，气得他直接撒手不管，走到一旁去让他们打个够！ 两人扭打在地上，最后打的没力气了，才各躺一边在那里大喘气又开始打嘴仗，撂狠话。 叶耀东这才揉着被打疼的腮帮上前道：「差不多就行了，阿威你不信的话就去问问宋俊民跟陈阳州，下午我们逮着你小舅子时，他们也看到了。」 「而且你小舅子偷的不是普通的鱼，是三刀鱼，是我们今天冒着大风大浪才捞回来的。一斤8块5，有十几条呢，任谁逮着他都得把他打一顿吧？我们都看你面子上手下留情了，他们家却还不识好歹。」 叶耀东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进去，该说的他都说了，直接搀扶起鼻青脸肿的阿光走人，独留他一人反思。 阿光原本还硬撑着不肯出声，等走出几米远后，确定身后不会有人听到，才开始呼天抢地的痛呼出声。 「哎哟～嘶噢～疼死老子了，平常看起来闷不吭声的，下起手来竟然这么狠，tmd～这下破相了～噢～疼死了，走慢点……」 「你们半斤八两，他嘴角也被你打出血了，我还替你挨了两拳呢。」 「草～真的是脑子不清楚的，怎么就跟他做兄弟了。」 「赶紧回去抹茶油了，不然明天要肿成猪头了。」 阿光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脸颊，生气的道：「这让我还怎么约会小姑娘？」 叶耀东闻言幸灾乐祸的道：「确实，那你就好好在家将养着半个月吧，别出门了。」 「咦～」阿光突然想到了啥，欣喜的道，「说不定会心疼哦？」 「怎么心疼？这么心疼？」 叶耀东手掌摊开，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一只手在他脸上揉搓了一番，听着他哇哇惨叫，才满意的收手。 「疼疼疼啊～卧槽，你干嘛？还嫌我不够惨，搞谋杀啊？」阿光逃离魔爪后就赶紧远离他。 「不是想让你心爱的姑娘心疼？要不要再挨我两拳？说不定她更心疼？」 哼～当他不知道他所指的姑娘是谁？竟敢肖想窝边草，先问问他同不同意！ 「你也太没同情心了吧？」 「到家了，赶紧滚回去上药，老子也要回去抹茶油了。」 他觉得他的腮帮子也青了，说话都有些隐隐作痛，真是无妄之灾。.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16章 当场被抓包 叶父看到他一回来还躲躲闪闪的模样，立马叫住他，「你干嘛？」 「没干嘛？」 没干嘛还躲什么？半边脸不敢见人？ 叶父转了一圈，看到他半边脸颊都青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才看着正经没几天，居然又去打架了。你说说你一天天的就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要搞事情，都要来台风了大家都害怕，谁也不敢出海，就你还屁颠屁颠的跑去，平常也没见你那么勤快。下午才回来一会儿，居然又跑去打架了？」 「我哪有打架？我是去拉架，不小心被打了。」 他也有点窝火啊，连忙跟他爹解释了一通，省的这段时间的努力白费了，好不容易才留下浪子回头的印象。 听着他的解释，叶父面色才好看了一些，「他们一家都是混不吝的，几年前那小子偷摘人家柚子，一偷就是一麻袋，结果扛不走被逮着才打了一棍子，谁知道他全家都上门讹诈了，家里的老太婆还坐地上哭天喊地的赖着，最后被轰了出去。」 叶母在一旁帮着说：「好了，这不是东子的错，快进去拿茶油抹抹。」 林秀清也跟着他进去，给他拿茶油。 「嘶～疼，轻一点抹。」 「很轻了，谁让你凑上去拉架，他们两个本来就一肚子的火，给他们打就好了，打累了自然就停了。」 「这不是本能反应吗？嘶噢～」 「抹好了，不用叫了。」 叶耀东圈着她的腰，让她坐到腿上，「抹好了，也不吹两下？」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你当你是儿子吗？」 「你可以把我当儿子养，当儿子疼！」 「当儿子揍行不行？」 「行啊，都给你打。」 林秀清推了他一下，不跟他贫嘴了，站起身来准备将茶油拿出去，「你睡一会儿吧，吃晚饭我再叫你。」 「不睡了，都这个点了，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两个兔崽子哪里去了？」 「跑空地去丢沙包玩了。」 「钱都收好了吧？等台风过后，把单据理一理去阿财那里结账。」 「嗯，好。」 叶耀东翘着脚躺在那里，本来不想睡的，只想着休息一会儿就吃饭，没想到眼皮子沉了下来。 天天不是干活就是出海，这段时间他确实累坏了。 吃晚饭时，林秀清进屋还想叫他起来的，却看到他眼睛下面浓浓的黑眼圈，脸上的皮肤都泛黑红，跟身上白皙的样子形成了特别鲜明的对比。 才短短两个月，他直接从小白脸的模样变得跟其他海边年轻人没有两样，只是没有他们那么黑而已，但是对比他以前的模样，真的是天差地别。 她觉得，他还是晒黑了的模样，看着比较可靠。 看着他熟睡的模样，还是不叫他了，让他接着睡，等睡醒了她再给他下面条吃就是了，同时也不准孩子进屋吵他。…. 叶耀东放松的睡了一觉，却被屋后头的碎碎细语吵醒了，他将被子拉过头顶，打算再眯一会儿，酝酿一下再起来，却觉得屋后头小声说话的声音有点耳熟。 他瞌睡虫瞬间都跑光了，疑惑的起身，打算看看是谁在外头说悄悄话。 走到窗边，声音清晰多了…… 「可疼了，你给我吹吹，吹吹我就不疼了……」 「不要，那多尴尬啊。」 「怎么会尴尬，又没人看到。」 「可是你这模样好丑，我不想吹，你怎么不在家养几天还 跑出来了？」 外面瞬间鸦雀无声，叶耀东把窗户打开，推了出去。 借着其他屋里透窗的微弱亮光，他看到阿光鼻青脸肿的跟着他小妹站在菜地旁，一脸便秘的表情。 他幸灾乐祸的说：「对啊，长得丑不是你的问题，但是大半夜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赶紧回家躲躲吧，少出来吓坏女人孩子。」 叶惠美见被他三哥抓包了，吓的赶紧退后几步与阿光保持距离。 阿光也突然被吓了一跳，见他没有跳出来打他，才放心了些。 就是怎么哪哪都有他？说几句话还不行了？ 「幸灾乐祸，啥时候也让我看看你吃瘪的模样！」 「那可能有点难。」 既然被当场抓住了，阿光也不躲躲闪闪，从兜里拿了一个小盒子递给叶惠美，「前两天抽空去买的，送你，我先回去了。」 看着像是个首饰盒，叶惠美惊讶的退后两步，「是什么？你不说我不要。」 「你拿回去再打开。」 说着不由分说的直接塞她怀里，然后赶紧熘了。 看东子那模样，虽然没有跳出来打他，但是眼神冷飕飕的，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了一样。 也不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一点都不会想，脑子都不知道转悠一下。 叶惠美在身后小声的叫唤着，却又不敢追上去，也不敢叫的太大声，省的被别人听到。 刚刚他过来时，还说是特意看到他爹娘坐在门口，她不在，才小心的来后面房间敲窗户的。 手里拿着小盒子就跟烫手山芋一样，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还是朝他三哥走去。 叶耀东也很好奇，「里头是什么啊？」 「不知道，没打开。」 「打开来看看。」 叶惠美听话的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对黄金的小丁香。 她猜到了是首饰，太贵重了，所以才不敢要。 叶耀东满意的道：「算他有点良心，没有再买头花、发夹骗人，这个也勉强拿的出手了。」 叶惠美无语，她三哥点好像错了吧？ 「这个太值钱了，三哥，你帮我拿去还给他吧。」 他挑挑眉，「你确定？你想好了？」 叶惠美翻了个白眼，「我又没答应跟他处对象，收下了那算啥？」 他忍不住赞赏，他妹妹还是很拎的很清的，脑子清楚，不会轻易被收买哄了去。 「行啊，女孩子就是得矜持点，不能眼皮子太浅了，哪个女孩子没几个追求者？当然得多多考虑一下。虽然是我朋友，但是你也别不好意思拒绝，要是不喜欢、反感的话，你就直接一口回绝了，他要是敢上门来死缠烂打，看我不揍死他。」 「知道了三哥，暂时先看看吧。」 叶耀东拍拍她脑袋，「那你自己看着办。男人都是犯贱的，太容易得手的，很难会珍惜，你别被占便宜了。」 「嗯，知道了。」.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17章 想当我妹夫？ 叶耀东拿着小盒子顺手放进了桌上裤子口袋，然后关上窗。 心里头好好思考了下，其实阿光也没什么不好，他家里就他一个儿子，他爹现在又买了船，也没有再无所事事，每天勤勤恳恳的出海拖网挣钱，日子也算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他们乡下地方，有一口吃的，后生仔又勤快，有正当的营生就很不错了。 他跟阿光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也不会赌博，酗酒，只是偶尔大家聚在一起会打打牌，喝点小酒而已，这个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他小妹啥时候被惦记上了。 草～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妹夫！ 就不能让他轻易得逞，有点难度，有点门槛才行！ 林秀清看着天都黑透了，外面风又大，就想进来看他起来了没有，醒了她就准备把两个孩子叫回来洗澡，疯玩了一整天，脏死了，洗完澡正好叫他们睡觉。 却见屋内漆黑一片，以为他还没醒，就轻手轻脚的，也没开灯。 结果从架子床侧面转到正面时，突然间被人抱住，吓得她惊叫一声，后又立马反应过来，狠狠拍打了他一下。 「你干嘛这样吓人？醒了也不开灯，也不出去。」 「呵呵，我也是刚醒，逗你玩一下。」 「人吓人，吓死人。暗摸摸的，突然抱我一下，魂都差点吓没了。」 叶耀东安抚的拍拍她后背，「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自己房间里，除了我，谁会突然抱你。」 「我不是以为你还在睡吗？」她没好气的说完就推开他，拉了一下灯的开关线，让屋里亮堂了一下，「醒了那我就去给你煮面吃了？」 「好，煮地瓜粉条吧。」 「嗯，你去把两个孩子找回来，等煮碗面条，我就给他们洗澡。」 「哦！」 叶耀东迅速的将裤子衣服套上去，就出去找人。 也不知道跑哪里疯玩了，满村子的跑，也不怕被人拐卖了。 他转了大半个村子，这才揪住跑得起劲的叶成海，「跑哪里去？叶成湖跟叶成洋呢？」 叶成海被揪住了衣领跑不了，着急的说，「他们被抓了，正蹲在我们老巢当奴隶，三叔你快放手，我还有好几个没抓到……」 说完，他就又想往前冲，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心急死了，「你快放手啊三叔……」 叶耀东听得满头黑线，「你的老巢在哪里？」 「在阿武家后门。」 「你今天的作业做了吗？」 「三叔能不能不要提这么扫兴的事情？」 他使劲的揪回自己的衣服，一阵风似的又冲了出去，三两下就又跑没影了。 「这个兔崽子！」 叶耀东骂了一句后也不管他了，先把自家的小崽子找回来先。 晚间风比白日大多了，等找到他家两个小崽子的时候，那鼻涕挂的都快到嘴边了，两个还吸一下，吸一下的，顺便再用舌头舔舔上嘴唇。…. 叶耀东找到他俩时，差点没眼看了，一人拍了一下脑袋，「恶不恶心你们俩？跟我回家洗澡。」 顺手又将小儿子提到手上抱着，「叶成洋你才多大，一点点屁大也要跟人家跑，没得给别人踩扁了。」 他吸一下鼻涕，兴奋的说：「不会，有哥哥。」 叶成湖也道：「他就蹲在这里，看我们玩，哪里也没去。」 这个傻蛋！ 居然蹲在这里吹冷风看着别人玩？ 叶耀东嫌弃的掏出口袋里的手帕，给小儿子将鼻涕擦擦，又折了一下，顺便把大儿子挂下 来的鼻涕也擦了，「快点跟我回家。」 叶成湖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还在玩的小伙伴，然后才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 等回到家时，林秀清早已经煮了一大碗的地瓜粉条，还好这个不是面条不会湖，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父子三个回来。 「跑哪里疯了？老半天才回来，跟我去洗澡了，脏死了。」 叶耀东将小儿子递到她怀里，才去吃地瓜粉条。 里头除了白菜芹菜，还放了好多好料，有他下午带回来的小虾，有自家晒的巴浪鱼干撕成的条，还有澹菜干，昨天沙滩捡的大蛤蜊，整碗汤面闻着就超级鲜，看着超级有食欲。 海边人也就海鲜吃的爽，自己家有船都不用花钱。 他吸熘吸熘的大口大口吃着，一口粉条，一口海鲜，一口汤…… 门口他的两个嫂子见他家的孩子被带回来了，也念叨着几个孩子死哪里去了，等找回来要把裤子脱了打一顿…… 次日一早，天空依旧晴朗，阳光刺眼的透窗进来，叶耀东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盒子。 赶早不赶晚，早点还了早点省心。 去到阿光家时，他还没有起来，叶耀东熟门熟路去到他的屋里，只见他整个人赤裸着只穿了条短裤，还夹着被子。 他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屁股上，「好有弹力的大屁股！」 阿光立马惊的弹坐起来，将被子扯过来盖住下半身，气愤的道：「你变态啊。」 「遮什么遮，你浑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 「草，更变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了？」 叶耀东直接掏出兜里的小盒子抛向他，「还你。」 阿光看到被子上熟悉的首饰盒，眉头都皱起来了，「是你不让她收，还是她不收的？」 「哼哼，我妹妹可不会眼皮子浅的啥都要，红军还要万里长征呢，哪有那么容易。」 「你就不能帮兄弟一把吗？」 「不能，没打你一顿就算好的了。」还完东西他就直接往外走。 阿光抓了抓脑袋，一大早的就这么郁闷，有心想送点东西都送不出去。 叶耀东从屋里出来后，就直接往新房子去，新房子已经彻底完工了，就等搬家的日子一到，他们就摆酒搬进去。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野果，.安装最新版。】 他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又去后门看了看自己前几天开垦出来的菜地，上面已经零零散散的冒出了绿油油的小芽，看着很是喜人。 旁边还有很多空地，他琢磨着等空闲了再开垦一点出来，种点萝卜，芥菜，这样冬天也有菜吃。 篱笆也得抽时间围一个，等过几天家里的老母鸡抱窝了，让他娘多准备一些鸡蛋孵，来年他们的小家也能养几只小鸡仔。.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18章 就当积德了 叶耀东在新房子才呆了一会儿，就听到有喇叭声，由远及近在播放着台风天的注意事项，并且提醒渔民们该如何安全的防范。 他从屋后头走出来，就看着不远处有人骑着自行车，车头的篮子里放了一个喇叭，在那里播放。 陈书记还挺有效率的，一大早就安排上了！ 听着喇叭在村子里循环播放了一圈后，又往码头远去了，他才放心了些，反正绵薄之力，他是尽到了，至于结果如何？就听天由命吧！ 台风说来就来，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阴云密布，狂风大作，门口的大树被被风刮的左摇右晃，东倒西歪。 等到夜里才暴雨倾盆，叶耀东夫妻俩原本就没有睡得很安稳，听到屋外头的动静，还有屋里滴滴答答的漏水声音，都爬了起来。 拉了拉电线，却发现停电了。 他只好点燃放在床头早就准备好的蜡烛，去外头拿盆准备接雨水。 林秀清有些担心新房子，「这么大的风，咱们也没办法去新家看一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漏雨。」 「没关系，正好趁这个台风试一试，要是漏雨的话，就叫瓦工修补一下，毕竟是刚经手的活，肯定得帮咱们都弄好好的。」 「嗯。」 也不知道这个台风的影响会持续多久，两人坐在床上一夜未眠。 天亮后，他们才走出房间，去到堂屋，全家人都无所事事的坐在桌边，外头都还狂风大作，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等台风过去。 估摸着早上8点半左右，风势才弱了下来，没有那么强劲，但是雨势还是很大。 等到中午时分，风势雨势弱了下来，叶父才穿上蓑衣出去，他要去码头看看浪有多大，淹到哪个位置了，会不会淹到新房子那里？对村子的影响大不大？ 家里也就一件蓑衣，叶父穿了，其他人就没得出去了，只能在家里等。 结果叶父一去就是两个小时，等他回来了，雨也差不多快停了。 「新家没事，潮水打不到。但是村子里有人怀着侥幸的心理，没有把船开到避风港，结果不是被浪冲走了，就是被浪打的七零八落的，木板都飘在了海上。听说有2人半夜冒险相约一起去开船，到现在都没回来，这会儿浪又大，又不能开船出去寻找，岸边现在闹成了一锅粥。」 大家闻言都惊了。 叶母赶紧问道：「昨天村子里的喇叭都还在那里播报，他们怎么心那么大？」 「谁知道，咱们一条破船都跟宝贝一样，生怕什么损失，那些人却还在那里侥幸。」 叶耀东皱眉，2个人？真的是命啊！ 等外头雨停了后，村民们纷纷都跑出来了，满村子的人都在议论这个事，都说船没了是小，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 那两家人还住两隔壁，听说已经开始哭起来了…… 叶耀东也在村子里熘达，耳边都是各种议论声，等走到村子里的中心路上时，就见大家见鬼似的看着从村口下坡走下来的两人。 「啊，大壮跟陈山没死回来了？」 「还真的是！」 「真是福大命大，妈祖保佑啊！」 「你们怎么才回来？你们家里人都担心死了，再不回来，他们都要布置灵堂了。」 「啊？」两人惊的赶紧小跑着回去。 好事的村民们也都跟了上去，大家都还不知道他们咋回来的呢，八卦怎么可以错过？ 叶耀东也好奇的跟了上去，在他们 门口听了一耳朵，才知道。 原来夜里风太大了，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他们不放心船停在码头，就相约一起去开船也能有个伴。 谁知道海上的风浪是岸边的好几倍，他们艰难的才将船开进了避风港，夜里风雨又超级大，彷佛要把两人吹走，两人没办法上，只能在船上熬一夜，等没什么风雨了才上岸走回来。 听完过程后，叶耀东就离开往家里去。 没事当然最好了，就当积德了，谁知他能重生回来是不是上辈子攒下的福报？ 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大家都说是妈祖保佑，所以他们两人才能平安回来。 陈书记也松了口气，还好前天听了叶耀东的建议，喇叭先在村里循环播放一圈再按码头上，有不少听到的村民都当天下午临时开船去停靠了，避免了人员的损失，只有个别人遭受了财物的损失。 他心里对叶耀东的感官又好了几分。 而叶耀东一回家，就把地笼网整一整，这几天又做出来了几张，打算等明天看看，浪不那么大的话，他就拿去放。 林秀清蹲在他身旁，商量的问：「台风停了，我们明天就回我娘家吧？」 「不急，等明天浪没那么大了，我去把地笼放一下，台风过后货多，后天去收点货，到时候也能有海鲜给你带回去。」 她笑着道：「上回都拿那么多了，柜子里还有两瓶罐头，咱们买个月饼就好了……」 「上回是上回，这次过去顺便送中秋，就多准备点吧，买个月饼，打个猪脚，我再网一点海鲜带过去，准备的好看一点，也能让你长长脸，我也能听几句好话。」 毕竟是他重生回来第一次上她娘家，上辈子有愧于心，他当然得多准备一点。 「好吧。」 他重视她的家里人，她当然开心了。 以往可都是她掏私房钱准备的，他可一概不管，人也鲜少出现，大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回娘家，早去晚归，想留宿都不行。 等第二天一早，看着浪小了，他就跟他爹一起去避风港开船回来。 在码头停靠好后，他就回家拿地笼，却在岸边看到海滩上到处都是他们村跟隔壁村的村民，一个个都提着桶欢欢喜喜的去赶海。 他有些惋惜，自己要出海放地笼，没空跟着大家去，不然他还真的挺想去海滩上看看，肯定有挺多货捡。 前几天捡的蛤蜊都还有一大桶没吃完，还好用海水养着不会坏。 也不知道今天海滩上有没有宝贝，他老婆能捡些啥回来。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19章 东哥运气好 他在码头搬运地笼的时候，碰到阿正跟小小也出来了。 两人一看到他就直接一个勾住他脖子，一个在他肚子上假意的锤了好几拳，「卧槽，终于让我们逮着你了，***，前两天居然跟阿光两个偷偷出海，不叫上我们，揍死你踏马的……」 「还网了三刀鱼，大龙趸，草～也没请我们喝个小酒。」 「啊～是阿光叫我的，你们打他去！」叶耀东果断的甩锅，死道友不死贫道，「多揍他两拳，居然连酒都舍不得叫你们喝。」 「草～你也有份！」 「他是主谋啊，我只是从犯。」 「别抵赖！」 叶耀东挣脱开他们，摊了摊手，「好吧，那天有点危险的，所以才没想着叫你们的，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好事，只能算是碰碰运气，回来的时候浪真的很大。只能说我们运气真的很好。」 「晚上请我们喝酒，都赚了大钱了，这顿酒你们肯定逃不过，别赖。」 「行，没问题。」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啥时候淘海啊，集体出海啊都喊上我们，我可算看明白了，你就是妈祖的亲儿子，记得也让我们也抱抱大腿。」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胡说啥呢？我咋不知道我换了个娘？」 心里琢磨着，难道他真的被加了气运值？所以才经常好运降临？ 算了，反正是好事。 「走了，趁着台风过后，货多，你们今天多网一点货，我要赶紧去下地笼。」 「一起走吧。」 小船毕竟没有大船稳，今天还有一点点浪的，摇摇晃晃的，不是很好揺橹，今天就出海的船只没有多少，也只有勤快的渔民开着小船在内海作业。 拖网船出去就亏了，时间太短，拖不了几网。 叶耀东费了老大的劲才将船划到平常放地笼的点，将一个个地笼放了下去，他目前已经有42个地笼，可以放4排。 放完之后他就闲着无事去找阿正小小，看着他们抛网拉网，每一网货都不算多，但是架不住抛的次数多啊。 累了的话就换一个人抛，两个人轮流，次数一多，好货也多了。 就他去放地笼网的这一会儿时间，他们桶里已经有了十几斤的货，小黄鱼跟尤鱼小管还有石头蟹尤其多。 「挺多货的啊，晚上留一点下酒！」 阿正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好的你跟阿光请客？」 「那就…借一点？大家众筹一下？」 「你真不要脸！」 小小好奇的问：「众筹是啥玩意儿？」 「嘿嘿，就是大家一人出一点！这不是网刚放下去，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过来收啊，没东西下酒不是？大家众筹一下，我家还有一点澹菜干，可以炒一碗，蛤蜊也能再炒一网。」 两人都非常鄙视的看着他，脑子动的真快。 小小眼咕噜一转，「你过来帮我们抛两网，弄点好货先，晚上就我们出菜，你们买酒。」 …. 「好的，没问题！」 叶耀东直接将自己的小船跟他们的小船捆绑到一块，然后就爬上他们的船。 「看老子给你们爆一网」，他拿着手抛网想了想，「这一块应该被你们网的差不多了，挪动一下位置，换个点呗！」 「行，你是老大，听你的！要划到哪个点？」阿正兴冲冲的就去揺橹。 「你随便！」 「那我就随便了。」 等阿正船一停，叶耀东就将网抛了出去，略微等了等，就将网拉了起来。 货不是很多，但 是也还行，几只兰花蟹，几只小水谷鱼，十几只河豚，还有一点点的小剑虾。 这种手抛网，撒下去没多久就拉上来了，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多少货的，毕竟海域这么宽广。 「这一网还行，还能有几个兰花蟹。」小小把河豚都单独挑拣出来，「这个就扔了，不要了吧。」 「等等啊，河豚虽然有毒，但是好好处理一下，晒干了也很美味的。」叶耀东赶紧拦住，他还就喜欢这个河豚，刚刚看到，还高兴了一下呢。 养殖的河豚可不好吃，现在也没有养殖的。 「不要命了啊？河豚也要吃？」 「我会处理，把它的血放干净，卵巢、肝脏、肾脏、眼睛这些有毒的全部都处理好就行了，包你们吃完还想吃！」 小小嫌弃的看了一眼河豚，「我不要！」 「等我晒出来，你就知道它有多好吃了。」 「你还是一个人慢慢享受吧！这样你走了，我们还能帮你抬抬棺材。」 「去尼玛的，怎么说话的，老子福大命大，这玩意儿又不是没吃过？」 上辈子在大船上，可是天天晒，天天吃，还有自己晒手钓尤鱼的尤鱼丝，鲜香的很。 叶耀东也不管这两人，难得这会儿有河豚网到，他全部都捡到自个桶里，等拿回去他再小心处理了晒，这东西是真不能假手他人，一般人处理不好，吃了真的会出事。 小小将网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后，又继续拿给叶耀东，「再抛两网呗，东哥？」 「我运气又没那么好，还要我抛？」 「还行吧，再试试呗。」 试试就试试，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但是没想到第二网拉起来还挺沉的，叶耀东笑笑说：「这一网应该不会差！」 「可别是小杂鱼。」 「也别瞧不起小杂鱼，也能拿回去晒鱼干。幼呵，竟然是一整网的白虾？不错不错。」 小小眼睛一亮，拍马屁道：「卧槽，东哥果然是东哥，你这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这一碗白虾抵得上我们忙活一整天了！」 叶耀东将网拆开来，把货倒到桶里，目测了一下应该有十斤白虾吧？还真是大爆网了。 一网比一网好。 阿正也喜滋滋的道：「厉害了，你这随便一抛就比我俩收获好，继续继续，再多撒几网。」 叶耀东斜睨着他们一眼，「最后再抛一网，我就要回去了，家里还有活要干呢。」 爆网，货又不是他的，扔几网意思一下就好了，他还能在这里跟着他们漂一整天？差不多就行了。 趁着空闲，他还要回家多做一点地笼网，只有几十张还太少了。 「不要这样啊！家里的活，我们帮你干！」 「过几天搬家，有你们干的。」 「好吧。」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20章 还是死人了 最后再抛了一网，又网了一斤多小白虾，其他就没什么好的货了。 阿正跟小小略有些失望，还指望再爆一网的，但是他们心态也很好，有这些也不错了。 叶耀东将手抛网还给他们后，就回到自己的船上，打算往回走。 结果回到岸上时，却看到码头边都聚集着好多人，也不知道在干嘛？ 他将船捆好后，好奇的上岸打算过去听一下，码头也算是他们渔民们重要信息的交流处。 谁知道他走近一听，却听到他们在讨论有人死了？ 不是吧？刮台风的时候没死，台风过后还死了？ 他连忙出声：「你们说谁掉海里了？怎么会掉海里了？还两公婆一起掉海里了？」 「唉，夜里去了不知道三条船还是四条船，刚刚才回来了一条。昨天上午不是台风刚过了？夜里就有人去了，听人说，他们是看到你台风天出去拖了几十斤的三刀鱼，跟一条大龙趸，他们也眼红的想去赌赌运气。」 「说万一苗头不对，他们赶紧回来就是了，哪里能想到啊……」 「就住观音庙山下的那一家，那对夫妻一起去，有同行的村里人远远的看到海浪翻滚，船被浪卷的直接侧翻了。浪又特别大，也不知道被浪打到哪里去了？别人想帮忙也帮不了。」 「我们隔壁东山村也去了不知道是一条船还是两条船？没听说有人回来。」 叶耀东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台风只是从他们这里走了，又不是没了，喇叭上都没有播放台风登陆的消息，只是说往上走了，离开他们这一片区域。 即使登陆了，海上的风浪哪里那么快就平静了？ 以往他们都是等台风过去一两天才会有船只陆陆续续出海的，昨天上午台风才刚过去，当天夜里你就迫不及待的出去外海，这不是找死吗？想赌一把也不是这么赌的？ 他们在台风来的前两天去，都还挺危险的，去一次都怕了。 回来时还特意夸大了在海上的危险，就怕有人觉得太容易网到大货，也想以身犯险，居然还真的有不怕死的，要钱不要命？ 他又问：「那其他一起去的船呢？夜里去的，怎么现在才回？」 「听说是风浪太大，他们眼睁睁看着船翻了，吓得直接就近找了个侧面背风的小岛停靠，即使这样，海浪还一直打到甲板上，等前面浪没那么大了，他们才大着胆子开回来。」 「真是可怜啊，还夫妻俩一起掉海里……」 「怎么想的也不知道……」 「听说家里几个儿子接连结婚，欠了一屁股债，台风过后，向来货会多，他们就想着出海试试看……」 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的讨论起来，叶耀东站着听了好一会儿才往家里走。 …. 没想到，还是死人了。 只能说太贪心了。 这次的事情也算是警醒了他，大海无情，出海一定要小心。 等他一路走回家时，村子里面到处都是在讨论的这件事的，他家里人也都在说。 一看到他回来，他爹又噼头盖脸的把他一顿骂！ 「知道多危险了吧？人家出去都回不来了，你能回来，那是妈祖保佑，下次再这样冒险我打断你狗腿，宁愿让你躺在家里当废人，也比直接掉海里强。」 他其实还挺想解释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让他爹骂几句吧！他爹也是爱之深责之切，担心他罢了。 叶母也皱着眉头道：「听到了没有？ 海上多危险，你一个年轻人都没出过几趟海的，该听话时就得听话。」 「好好，我真的错了，一定不这样了。」 「一刻都不能让人省心，生来做什么也不知道……」叶父骂骂咧咧的好一会儿，直到口渴了才停下喝水。 叶耀东自觉理亏，赶紧把角落做地笼的材料拿来干，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好好表现。 叶父这才没有再骂了。 没过多久，村子里又在传隔壁东桥村的一条船也没回来，估摸着是回不来了，那一条船去的是父子俩，听说家里人已经哭惨了。 村民们心情都沉重的很，乡里乡亲的都认识多年，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大家都是做海的，突然一下子没了四个人。 晚上他们朋友几个坐一块喝酒时，也说起了这个事情，感觉酒都不好喝了，海鲜也不好吃。 「怎么也不想想台风刚过？就不能多等一两天，这么着急，结果把命都丢了。」 「说到底还是财帛动人心！」 「说到这个就想起阿威那小舅子，这个偷鱼贼，什么时候去套他麻袋打一顿出出气吧。」阿光摸了摸自己还青肿的脸颊，一脸郁闷的道，他好几天都不敢出门。 怕不知道的人看到他的脸，会以为他又打群架了，刚挽回了一点好名声可别又变坏了。 传到未来老丈人丈母娘的耳朵里就不好了，他还想娶老婆的。 「择日不如撞日，反正酒也喝不进去了，现在就去呗？正好天黑了。」 「走走走，吃了亏当然要还回去！」 四个人带着个麻袋兴冲冲的就往阿威丈母娘家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干这种事了，大家心情都有点激动。 站在角落里喂蚊子也无所谓，就想着能不能守株待兔？ 结果一等就是半小时，把心情都快等没了，才看到那小子从家里出来，然后从兜里掏出只剩半截不到的烟头，偷偷的拿出火柴盒边走边抽了起来，还假装自己很酷的样子。 看到这个模样，谁都想打一顿！真的好欠揍！ 四个人就尾随着他，看他没一会儿抽完，又从口袋里掏出半截的，重新用火柴点了起来，大家都有些无语。 好歹是年轻人啊，又不是刚接触烟的半大孩子，友谊烟一包才五分钱，这都买不起？还抽人家扔掉的烟头…… 浪费火柴！ 大家都挺看不起他的，等走到僻静的角落后，叶耀东拿着麻袋，毫不犹豫的套了上去。 这么欠揍的模样，不打一顿可惜了！ 其他三人也赶紧跟了上去，拳打脚踢了一通。 直到听到远处有动静，他们才赶紧撤退。 出过气后，阿光才痛快了，总算没有白挨一顿骂，还被人用扫把赶出去。 叶耀东揉了揉拳头，「玛德，好久没有打人了，感觉都生疏了。」 「把你两个儿子轮流吊起来打就好了！一个135，一个246！」 「卧槽～」叶耀东笑骂了一句，「不是你儿子，你不心疼！还张嘴就来！」 「难道不是？你们谁小时候少挨过打了？小时候，下雨天我爹没事就想打我一顿。」 「草～哈哈哈～还真的是……」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21章 老丈人满山的果树 等叶耀东第二天从海上回来后，就听说那两家人已经开始办丧事了。 他摇了摇头，世事无常，谁也说不准。 他特意留了两条大鲈鱼跟两只大青蟹，还有螃蟹，虾姑，剑虾都留了一些带回去，今天收获还算不错。 林秀清见了笑笑，「怎么留了这么多？」 「难得回去一趟，多拿一点，反正是自己网的。我去洗个澡，洗完澡咱们就去村口等过路车，趁着新鲜早点送。」 「嗯好，我月饼跟猪脚也都买好了。」 叶二嫂在一旁笑着说：「自己有船就是方便，想留什么就留什么，全部留下来，送回娘家都行。」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亏了你一样？」叶母不高兴的抬了下眼皮，斜睨了叶二嫂一眼。 叶二嫂顿时尬笑了一下，「没，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叶大嫂笑着道：「前两天我们送中秋时娘也留了两条鲈鱼，阿清可是自己留的。」 林秀清笑笑，「你们离娘家近，走几步就到了，我离娘家远，难得回一次，上一次回去还是3月份采茶时，所以多准备了一些。」 叶母点点头，「应该的，回去时帮我跟亲家问个好，让他搬家时一定过来热闹一下。」 「好的。」 叶耀东洗澡时也听到了她们说话声，只想说，女人就是麻烦，还好分家了，不用再因为分配的问题听闲话，到时候各家过各家的就好。 他快速的洗了个战斗澡后，就提着装海鲜的桶，拎着装猪脚，月饼跟罐头的篮子，还有临走前叶母让他们带上的十斤米酒，而林秀清则抱一个牵一个，一家四口直接往村口路边走。 要不是因为他们实在拿不过来，叶母原本打算让他们带个二十斤的。 林秀清的娘家在金嘉镇安河乡，从他们村坐车过去也大概要半小时，下了车后还要再走半个小时。 要是都靠两条腿走路的话，那就远了。 林秀清原本是想着走回去的，她也一直都是走回去的，奈何叶耀东要坐车，只能听他的。 又不是两手空空，还能勉强走一下，带着几十斤的东西，还有两个小孩子，走两个三个小时山路，不得累死？小孩子都不好受，又不差那一两毛的车费。 一家四口晃悠了半小时才到目的地下车，这还只是到了金嘉镇，去安河乡的话，目前还没有专门的客车开通，想要坐车的话，只能在路边等过路的拖拉机了。 但是能不能坐上车就要碰运气了，两人也不能在那里干等着，万一今天没有拖拉机去他们乡里，不是浪费时间白等吗？ 一下了车后，他们就拎着东西，抱着孩子直接靠两条腿走。 两个小崽子平常调皮，但是关键时刻也懂事，没有叫苦叫累的闹脾气。 叶耀东怕走太长时间，大儿子吃不消，就走走停停，又时不时背他一会儿。 …. 这时候出远门真的是太难了，很多地方都只能靠两条腿走。 艰难的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了他们村，路上遇到相熟的人纷纷朝林秀清打招呼。 林秀清也笑笑着回应。 村里的消息流通的特别快，他们还没有走到家，就已经有认识的人通知林父林母了，两人特意迎了出来，在路口碰上了。 林母喜笑颜开的将外孙抱过去，林秀清这才松了口气，带孩子出门太累了，往常都是她一个人靠两条腿，当天走个来回都没觉得这么累。 「阿东也来了啊？快回家里坐着休息一下，走这么老远的路，累坏了吧？你说你们来就来了，干嘛还带这么多东西？」 叶耀东笑笑，「 应该的，挺久没有来了。」 「你们家里忙，前段时间听说又是出海又是盖房子的，没空就不用来了，也没关系，又不是别人，都是自己家。」 「送中秋肯定得回来的。」 林父也笑得一脸喜意，帮他拿东西，「快进去坐着说，休息一下吧。」 左邻右舍在门口看到了，都还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下，他们带了啥东西？有的都还跟着走到了他们家门口。 更不客气的是，还有人竟然直接伸手掀开遮挡篮子、水桶的布，一探究竟。 乡下地方就是这么不讲究。 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叶耀东这时候还真感觉到了尴尬！ 还好他准备的东西比较足，能见得了人，还能顺便给他老丈人挣点面子。 林父林母听到乡亲们的议论他们有福气，女儿女婿这么孝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喜气洋洋的。 一进屋后，林母立即就去生火，给他们煮点心，而林父跟两个大舅子则陪叶耀东聊天。 问的都是一些出海的情况，收获好不好？台风来了，对他们家有没有什么影响？房子盖好了没有？ 叶耀东就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一下，顺便跟他们说农历二十搬家，邀请他们到时一定要来吃乔迁酒。 林父跟两个大舅子见他看起来确实没有以前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沉稳多了，这才彻底放心了，原来前段时间不是他们的错觉，是真的长进了，说起出海的事都还头头是道。 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林秀清也放心了。 以前他们可没什么话说，一问一答，答完就沉默，气氛尴尬。 林母煮好点心就端了上来，笑着说：「先不要聊了，让阿东跟阿清先吃点心，都已经过了饭点了，他们肯定饿坏了。」 「对，你们先吃，等会儿再说话。」 林母煮的是长寿面，上面放了许多的虾干、瘦肉、猪肝、香孤、木耳还有两个荷包蛋，还放了米酒，看起来特别香，有食欲。 他们当地家里来客人了，点心都是长寿面煮米酒，再煎两个荷包蛋，其他配料自己视情况加。 …. 「洋洋给我喂，成湖让他自己吃，你们吃你们的，今天刚好买了猪肝跟瘦肉，你们多吃一点，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够了，够了。」 夫妻俩确实饿了，早上吃了稀饭就到了现在，等车费了很多时间，这会儿都1点多了，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林父在一旁说道：「还好我还没出门，本来还想去山上摘柿子的，编了两个竹筐耽误了点时间，正好听人说你们来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林母也笑着说。 叶耀东边吃边道：「要去山上摘柿子吗？等会我跟你一起去呗。」 「不用不用，就那两棵柿子树，我自个儿去摘就行了，你们走了大老远的路，也累坏了，就在家里躺躺休息一下。」 女婿上门是娇客，林父哪里好意思使唤他干活。 「没关系，我们坐车来的，就走了一小段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真不用……」 林秀清打断她爹，「没关系，就让他去呗，反正他也闲不住，整天上山下海的就爱干这种事。」 「啊…呵呵…那好，那等你吃完了，我们就去山上摘柿子，刚好给你们带回去吃，你们要在家里住两天的吧？」 林父刚刚也不敢问，之前都是女儿一个人回来的，早上回，呆不了几个小时，下午就赶回去了，这次难得夫妻俩带着孩子回来，想留他们住 两天的。 林秀清笑笑说：「要，正好这段时间空闲，呆两个晚上再回去，也不耽误十五过中秋。」 林父林母这才满意了。 「今天也没准备什么菜，明天我们提前过中秋，把你大姐也一起叫回来热闹一下，你小妹在镇上东路下的村子也远的很，就不叫她了。」 「好啊。」 吃完后，叶耀东就带着大儿子，跟着老丈人，还有闲来无事的两个大舅子，还有大舅子家两个还没到年纪读书的小子，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山上去。 林父还逢人就说，女婿要去山上帮他们摘柿子…… 叶耀东只能在一旁尬笑。 林父勤快，种了半边山头的果树，半边山头的茶树，一排一排的特别整齐。 这时候，成熟的果树里就有两棵柿子树，柚子树种了十几棵，但是还差一点时间才成熟，橘子树是种的苦柑，这个种的最多了，但是要等到11月才会成熟。 还有枇杷、芭蕉，桑甚、西瓜、桃树、杨梅等等，有的数量多，有的就只种个两三棵给家里的孩子解馋。 每到果子收获的季节，林父也都会视情况，抽空送去白沙村，叶耀东以往也没少吃，但这是第一次来到他们家的果山上。 看着错落有致的一排排果树，他不由得佩服他老丈人一家的勤快，在这个什么都靠人力的年代，整个山头居然都种满了。 许多树上都还挂满了果子，苦柑树上硕果累累，柚子树也挂满了柚子，就是还没到采摘的时候。 林父站在山脚下，笑着指给他看哪里都种了什么果子。 「爹，你们真厉害，整个山头都开出来种果树。」 「我们靠山吃山，你们靠海吃海，勤快一点才不会饿死。」 「是。」他笑着点点头。 「他们都不爱吃柿子，我也没有多种，只有两棵，但是果子结的可不少，整个大树都挂满了，到时候还要爬上去摘。」 「没事，等会高的就交给我跟两个大哥二哥吧。」 「我们带了长钩子。」 林父笑笑领着他们往山上走。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22章 摘柿子，煮芋头饭 柿子树种的不算高，在一小块多余的土坡上，算是见缝插针的种了两棵，看着也没有很大棵，应该种的年限没有很长。 但是上头长着的柿子还真不少，都有拳头大，挂满了枝头，有些都已经有点微微泛红，看来没少施肥，管理的很到位。 叶耀东仰着脑袋望着，「这么多啊，这个小麻袋哪里够装啊！」 「够了，这些还可以再在树上挂个几天，一下子摘太多的话，都熟透了，吃不完会坏。我们这里这些果子又不值钱，柿子熟了又容易压坏掉，不好卖。」 「往年大多摘了拿去晒柿子饼，这个也能卖点钱，或者腌了做脆柿，家里的大人孩子也都喜欢吃腌柿子。」 「前两天台风还被打掉了不少，不然更多。今天先摘一点回去腌，等你们后天走了，让你们带回去，到时候我再起早给你们摘一点生的带回去，不管是蕴软柿子，还是晒柿子饼都可以。」 老丈人想的太周到了！ 柿子饼不错，可以出海当点心。腌柿子叶耀东也喜欢的，他们村没人会做，都是直接摘了放熟成软柿子，也就他老丈人家这边有人腌，往年经常会给他们送。 「我们不用太多，随便带个几斤就行了。」 「多摘点没事，自己家的东西又不要钱，我们也都吃不完，送都没几个人要，全村都种。」 「呵呵，先摘先摘，几个兔崽子已经迫不及待的上蹿下跳的要爬树了」，叶耀东连忙过去，将爬在树上的大儿子抱下来，「会摔啊，你们就在树下等着，等会儿我扔下来给你们捡。」 说着，他就手脚利索的爬上了树，几十年没爬过树了，技能还没生疏。 他稳稳当当的站在树干上，折下一段树枝，然后将柿子摘了，小心的扔到他儿子脚边。 「啊？爹，摔裂了！」 「裂了？」 他都很小心了，竟然还裂了。 「那我等一下放低一点，扔草丛里。」 他一下子又摘了三个放在手心里，然后蹲下去降低重心，轻轻的扔到草丛里。 「现在没有坏了！」 「那好。」 林父站在树下摘，摘了就递给几个孩子，让他们放到麻袋里，而两个大舅哥则跑另外一棵树上摘。 三个小屁孩就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跑来跑去当着搬运工，还玩的不亦乐乎，跑的脸蛋红扑扑的。 但是不知何时，地上都滚满了柿子竟然还没人捡，林父摘的也都暂时扔在地上。 叶耀东站在树上张望了一下左右，才发现，叶成湖不知何时跑到旁边的柚子树那里，拽着一根长着柚子的树枝在那里甩荡。 这个兔崽子！ 「叶成湖，快给我滚回来干活，跑那里去干嘛？」 …. 「哦，来了。」 他屁颠屁颠的又小跑过来，踩着土坡的时候还不小心滑了一下，整个人趴在了土坡上，吃了一嘴巴的土。 「呸呸呸……」 「哈哈哈～表弟是笨蛋～」 「你们才是笨蛋，我就是不小心而已，呸呸～」 「你就是笨蛋！」 三个孩子幼稚的在那里骂架，叶耀东懒得管，没有乱跑就行了。 他把能伸手够的着的都弯下树枝摘了，其他摘不到的高处，只能指望大舅哥那边的长钩子了。 跳下来，将满地的柿子先捡到麻袋里，捡完看着也有半袋 了。 「你们那里摘了多少了？这里有半袋了，别摘太多不够装。」 两个大舅子闻言也停了下来，等把他们摘的柿子都装进去后，也差不多有七八分满了，大家直接就收手了。 免得摘的太多，绳子不好绑。 几个孩子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叶成湖见要回去了，依依不舍的说：「我们才出来一会儿就要回去了吗？不多玩一会儿吗？啥时候还能再来摘呀？可不可以去摘那边的柚子啊？我想吃柚子！」 「后天早上只要你起得来，就再带你来摘，柚子还没熟，要下个月。」 「哦耶耶耶～我肯定起得来！那我们就后天再来。」 叶成湖开心的直接从土坡上跳了下去，也不怕摔！ 另外两个小子也有样学样，一个接一个的往下跳，想阻止都来不及。 「爷爷、爹，我们后天也要过来摘。」 「等你们起得来再说吧。」 林父用绳子将麻袋捆了起来，正准备自己扛的，却被叶耀东阻止了，他提了一下袋子，试了试重量，原本想帮忙扛的。 结果被大舅哥夺过去，不由分说直接扛在了肩膀上，「这个还有点重量的，我来就好了。」 叶耀东只好跟在后头走，顺便看着叶成湖，省得他走着走没影了。 但是一个没看住，他却跑山脚下一块种着几垄耳豆的菜地里，顺手揪了一大把耳豆来了。 小孩子就是手贱！ 这要是自个村子的话，叶耀东说不定还能给他儿子打掩护，但是这是他老丈人家，总不好丢人丢到这里来。 他头疼的赶紧呵止，「别人家的豆子，你不要手欠，等会被抓了要被打一顿！」 「不是外公家的吗？」 「就是外公种的，你随便摘，摘了晚上就煮芋头饭吧，家里后门种了点芋头，回去就锄。」林父笑呵呵的说，难得女婿上门，肯定得好好招待。 「嗷嗷嗷～我要吃芋头饭，我最喜欢吃芋头饭了。」 芋头饭当地也叫咸饭！ 九月九重阳节，他们这里的习俗是登高野炊煮芋头饭吃，现在离得也不远，等回去切一点五花肉正好煮芋头饭吃。 往常天天都是红薯丝稀饭，也就九月九重阳节大家才能吃上一回，现在就当提前吃了。 …. 另外两个孩子一听可以摘了煮芋头饭，都着急忙慌的赶紧冲了上去，生怕落后了。 「我家的，你少摘一点，我要多摘一点。」 「是我外公种的，又不是你种的，那么多，你摘你的，我摘我的……」 「那也是我们家的！」 「是我外公的！」 「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 「对……你只能摘一点点，豆是我爷爷跟我爹还有二叔种的，跟你又没关系……」 三个小子摘个豆都分工不均，还吵了起来，别看年纪小，一个个的都还条理清楚。 叶成湖被两个表哥一挤兑也生气的不摘了，看着旁边菜地种着大白菜，他干脆将耳豆放在地上，跑去拔大白菜。 但是大白菜哪里那么好拔，大家向来都是拿刀对着根部砍的，他小小个还抱着一颗大白菜，使出吃奶的力在那里拔哎幼哎幼的拔，看着有点好笑，又不是拔萝卜。 另外两个小子看了也有样学样，结果三人都用力过勐，一屁股摔到地上。 几个大人连忙上前把他们拎起来，拍打身上的土，见他们还没玩够还要拔，就赶紧叫住。玩可以，但是也不能浪费，这些够吃个两天了，也不能顿顿都上白菜。 他 们这才撅着嘴，抱着大白菜一步三回头的。 「外公，你家还种了什么吗？需要摘吗？」说完不等林父回复就又道，「爹啊，外公的果山太好玩了，我们明天再来摘吧？」 叶耀东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拿过他手上的大白菜，「没东西给你摘了，后天摘点柿子就回去了。」 林父笑的眼尾的皱纹都眯成了一条线，「还没摘够啊？那你干脆留下来住几个月，我天天带你上山。明天想摘的话，带你们去摘南瓜，同蒿，顺便再多摘一点地瓜叶回来喂猪。」 「好啊好啊～耶耶耶～明天又有的玩咯～」叶成湖兴奋的一蹦三尺高。 「回去了，玩的一身的土，回去该给你娘骂了。」 「我可以说是爹带我玩的！让娘骂你就好了，我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老丈人跟大舅子们都笑了，「还挺机灵的。」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他都不知道，原来他大儿子看样子也挺聪明的嘛？还知道让他顶锅，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 「信不信你娘没揍你，我先揍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再沾花惹草的，回去先脱了裤子打一顿。」 「略略略～」 叶成湖一点都不怕，还做了个鬼脸往前跑了。 林父赶紧追了上去，生怕孩子跑摔了，老人家都是隔代亲。 人多力量大，在山上也没费多长时间，但是本来他们去的时候就挺晚的，等他们回到林父家，都已经四点多了，林母都开始忙活晚饭的事了。 家里多了客人，肯定得好好准备，为此，林母都杀了一只鸡了。 他们回来时，她正在给鸡褪毛，林秀清跟两个嫂子也在帮忙摘菜，洗芋头。 原本打算芋头直接煮，熟了剥皮沾鱼露吃，但是看到他们摘了耳豆回来，林母也立即改主意，正好刚刚去村子里杀猪斌那里买了一条卖剩的五花肉。 芋头饭也是他们当地的特色，五花肉切成小小的细条，放点姜末在锅里炒出油来，再将切成小小块的芋头跟耳豆倒进去炒，然后再放点虾仁，放味道，放洗干净的米，翻炒一下加水漫过食材，然后就等煮熟了就可以。 超级香！ 也可以视情况加点干贝，海蛎等等。 叶耀东闲着没事就坐门口跟街坊邻居还有老丈人一家聊天，问问前段时间的秋收收成，又问今年果树又种了多少棵…… 说着说着就闻到了屋里的芋头饭香味……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23章 中华鲟？ 满桌子的海鲜，还有鸡汤，还有芋头饭，比他家的都丰盛，这还是他今年第一次吃到芋头饭。 不对，加上上辈子，有几十年了。 上辈子也只有休渔期三个月在家，又不跟儿子儿媳住一块，一个人都是随意煮一锅饭吃两天，海鲜白灼一碗，青菜炒一碗，怎么简单怎么来。 （休渔期他们这里小码头拖网船都是照常有去的，还有地笼网跟韩国网的货，渔政抓的不严。只有大船严格按照规定来。） 这会儿难得吃上，他倒是胃口大开，下午的一碗面去一趟山上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林母给他碗里的饭压的实实的，他也不客气。 林父一家子人也不少，虽然分家了，但是今天女儿女婿上门送节，肯定是要一大家子一起吃饭的。 满满一大锅的芋头饭，一人两三碗压的实实的都干了进去，连锅底一圈的锅巴，小孩子都抓手上嚼的香脆。 太难得吃到了，今年林母也没煮过，以往可都是一日三餐的红薯丝稀饭，这玩意儿可是这年代他们这儿家家户户的标配，今天还是沾了叶耀东的光，他们才能又吃上。 要是就林秀清一个人回来，林父林母可不会这么热情的又煮芋头饭，又杀鸡，毕竟这年头，谁家都不宽裕。 女婿才是真正的娇客！ 吃完饭，天也有些暗了下来，入秋后，昼短夜长。 林家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是林秀清未嫁之前，跟几个姐妹一起住的那间，她们嫁出去后就给孩子住了，今天特意腾出来。 房间里依旧是老式的架子床，还有一套桌椅，桌面上满是划痕跟各种字迹，有的位置都还有一个窟窿，这还真是实打实的实木桌椅！ 桌子上还堆满了课本，叶成湖跟叶成洋一看到就爬上了凳子，伸手就拿了一本书。 林秀清赶紧制止，「不能动啊，这是你们表哥表姐的，要是撕坏的话，我把你们裤子脱了拿藤条打！」 俩人吓得赶紧收手，不敢乱碰。 「你给他们身上擦一下，我去门口转转。」其实是想抽烟了。 今天一天都在奔波，或者是对着她家里人，他都注意着。 结果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他大舅子拿着虾笼，小舅子拿着手捞网，打着手电筒，他顿时眼睛一亮。 「你们要干嘛去？」 林向辉笑道：「打算去山脚下的那条河里捕一点河虾，放着明天吃，你今天带上来的晚上都被霍霍了。」 这年头没有冰箱，虾蟹放过夜怕死了不新鲜，林母只能提前煮了吃掉，只留了鲈鱼跟青蟹。 鲈鱼吊井里不怕坏，青蟹只要没被蚊子咬，是可以活个几天的。 怕明天人多不够菜，林向辉跟林向荣打算晚上去河里抓几网河虾，对他们山里人来说，河虾也是不可多得的荤菜，也一样鲜的很，他们日常也没少捕捉，经常会网一点新鲜的鱼虾拿乡里或者镇上去卖。 …. 「海鲜肯定要趁新鲜的时候吃的，总不能放着坏。这会儿睡觉还早，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你们一起去吧，看看河虾好不好抓？」 两个大舅子相视了一眼，就笑着点点头，「好啊，你不怕蚊子咬就行，现在蚊子还多的很。」 「没事，我不招蚊子。」 叶耀东跟林秀清说了一声后，就屁颠屁颠的跟过去了，顺便帮忙拿虾笼。 地笼与虾笼、蟹笼没啥大的区别。 虾笼和蟹笼都是地笼，不过是地笼密一些，虾笼稀一些，蟹笼网眼可以大一些。地笼是盛鱼，虾，蟹等的笼子，虾笼主要是存放虾子，但是也会进鱼。 但下到水中横口虾笼也会进鱼 ，竖口的鱼笼也会进虾，只是笼眼大的只能捕鱼。 他们去的那条河白天有经过，叶耀东当时还多看了几眼，有点职业病的想里头有没有鱼虾泥鳅，没想到晚上就要打着手电筒过来捉。 夜晚的村子异常的冷清，毕竟不是夏日，还有乘凉的人。 若是在村子里头还会有灯光，等出了村庄，小路上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非常的吓人，很多人没有特殊情况都不会出门的。 晚上家里也都会备一个马桶，第二天再拿去茅厕倒，夜里少有出门上厕所的，一不小心就会掉茅坑里。 林向辉跟林向荣熟门熟路的带着叶耀东往他们经常放笼子的点有去，他们其实也爱玩的，叶耀东都在他们家中看到过鱼杆。 都是同道中人呐。 结果他们还没走到目的地，就听到河中有奇怪的声响，这水声噼噼啪啪的，三人都熟悉的很，眼底闪过喜色。 叶耀东直接将手电筒照向水面，只见一堆的鱼儿在水面上跳动，溅起一层又一层白花。 他欣喜的道：「也不用去你们以往固定的点了，就在这里吧，这里看样子河里鱼不少。」 「行，那就在这里试试，反正虾笼也能进鱼，这些鱼晚上出来找吃的吧。」 「阿东现在没少放地笼，肯定很熟练，虾笼也给你放吧？」 两种笼子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区别。 「行啊，你们先用手捞网将这些鱼捞一波，我去旁边放笼子。」 这么多鱼，不要白不要！ 两个大舅子挽起袖子说干就干，但是这条河挺宽的，水位也不浅，他们站在岸上不好捞，干脆直接把衣服裤子脱了下水。 初秋的水冰凉凉的冻人，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两人打了个哆嗦，就朝河里小心的走去。 大晚上鱼儿跳动的很活跃，两人网的很轻松。 叶耀东在岸上帮忙打手电筒，顺便将提前准备好的鸡肠放进虾笼去放当诱饵，这是两个大舅子下午特意从林母手中截留的，还被好一通念叨。 他下完鱼饵后，就将手电筒放在大石头上给他们勉强照射一点亮光，而自己就将虾笼拿到下游不远处去放，借着微弱的亮光也勉强能看得见。 …. 河虾晚上好抓，它们一般在晚上出没的多，早上都在窝里休息。 这个也不需要像海里的地笼一样放个一两天再去收，这个等个15-30分钟就可以收上来了。 在等待的过程，他就跑到大舅子那边去看看他们网了多少鱼，顺便帮忙打手电筒，却正好照到大舅子身旁有一条吻很长的鱼。 他惊的立马出声：「大哥，你身旁有一条中华鲟！」 没错，就是中华鲟！ 这种稀罕的，在后世濒临灭绝的鱼，他曾经在渔船上跟工友聊天，还被科普过鱼子酱，出于好奇他还搜过新闻。 林向辉惊的转身到处寻找，嘴里边念叨，「我就隐约看到有一条大鱼在我旁边游，但是光线不好没看清，也不确定。这会儿游哪里去了？」 林向荣也赶紧寻找起来，「真的假的，真的是中华鲟？你没看错吧？你认识这鱼啊？我们这里怎么会有？」 他们虽然没见过，但是好歹也听过中华鲟的大名，这是有名的长江鱼王。在江河中出生，在大海里生长。 「闽江都有这个鱼出现，你们这条河离闽江又不远，是支流也说不定，有虽然稀奇，但也没什么不可能。我见过这个鱼，刚刚应该没看错，我看到头尖吻长，它那个吻十公 分有的。」 「真的？快找找，跑哪里去了？刚刚还有看到一条大鱼的身影……」 「我们分开找一下，阿东你在岸上看的比较仔细，你往远处照照看看……」 两个大舅子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他们喜好钓鱼，对一些知名鱼类也有所了解，他们太知道这个鱼的价值了，这要是能抓到就发财了。 叶耀东打着手电筒在两个大舅子周围照了又照，就是没看到影子，彷佛刚刚是他的错觉？ 「没看到跑哪里去了，该不会是我看错了吧？没可能啊……」 他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光线不好，看不真切，水里大鱼又激起的浪花使他看错了？ 林向辉也犹豫的道：「我是有感觉到周围有大鱼，手捞网有碰到好几次，但是都太重了，拉不起来，我以为是大草鱼还是啥来着，桶里也捞了好几条大鱼。但是你说它有长长的吻，我又感觉自己有隐约看到过。」 叶耀东皱着眉头，「要么你们边捞鱼边找？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上来吧，河里水太凉了，秋天了，可别感冒了。」 「我们再捞捞看，看不到就算了？」 「看到的话，以咱们这个手抛网也网不了吧？听说中华鲟个头很大，到时候会不会网不上来给它跑了。」 「你现在就有这担心是不是有点过了啊？是不是都还不确定呢，东子这会儿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想一想没事的吧？我都想到要拿赚的钱干吗干吗了……」 「厉害了，你晚上回去眼睛一闭肯定能发财！」 …… 叶耀东听着两个大舅哥在那里叽里咕噜，边找边闲话家常，自己也拿着手电筒到处照，但是寻摸了好一会儿，都只捞到一些常见的小鱼。 「别找了吧，可能跑了，也可能看错了，水里也凉的很，你们赶紧起来，我们去收虾笼吧，赶紧时间也差不多了，先提起一个看看。」 「你放哪里了，我们游过去好了，顺便帮忙拉起来。」 「就那边下游。」 两个大舅子反正都泡了好一会儿了，也不差这点时间，直接过去帮忙起网。 「放了也没多久啊，怎么这么沉？大哥快来帮忙，不要再找了，肯定不是阿东眼花就是跑了，哪里还能在原地让你找啊。」 「哦哦，我来了。」 叶耀东也在岸边伸手帮忙拽，发现真的好沉，他也不过才放了20分钟不到吧？河里什么货这么多吗？ 「卧槽，它在虾笼里！」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24章 鱼王 两个大舅子都瞪大了眼睛，嘴里同时也在那里叫嚷着，「卧槽，真的有？」 「好长的吻，这真的是中华鲟吗？」 叶耀东满脸喜色，「应该是吧？先把它拉上来看看。」 中华鲟每年9—11月间，由海口朔长江而上，到长江至屏山一带进行繁殖。 每年秋季，当中华鲟朔江生殖洄游时，在各江段都可捕到较大数量的中华鲟。 叶耀东感觉跟他印象里，手机新闻里见过的中华鲟没什么两样，个头又超级大，姑且先当它是中华鲟吧。 两个大舅子惊喜非常，不管是不是中华鲟，能网到这么大一条大鱼，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万一真的是呢？应该能卖一个好价钱！ 叶耀东将网拖上岸后，笑着踢了踢还在抖动的鱼，「看样子有一米了，还挺沉的，里头河虾也不少，个头还挺大的。」 「是啊，这条河里河虾不少，我们三天两头就会过来抓一点改善伙食，吃不完的就拿去镇上卖，也能卖点钱」，林向辉搓了搓手掌有些激动，「阿东，这条鱼都抓到了，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中华鲟？」 林向荣也期待的看着他。 叶耀东干咳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其实我也没见过这鱼，只是听说而已，感觉看样子很像！」 「啊？」 「你刚刚说的那么肯定，我还以为你认识！」 两兄弟都有些无语，还以为他真的认识，原来只是猜测！ 「我觉得应该是吧，你们赶紧打一桶河水，趁还活着赶紧放桶里养，太大了放不下也能让它勉强喘口气，现在天都黑了，也不好拿去卖，得养到明天早上才行。」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是中华鲟呢？死了放一晚上就不新鲜了，那就亏大发了。 林向辉怀着满腔的期待去打了一桶河水，单独将还在挣扎的大鱼装到了水桶里，自我安慰道：「这个即使不是中华鲟，也能卖点钱，个头实在太大了，在我们这里也少见的很。」 「咱们先养一晚上，明天带到镇上的农贸市场看看有没有人能认出来？」林向荣建议道。 叶耀东指了指手上的虾笼，「还要不要放？我看桶里估摸着有10多斤的河虾，其他小鱼也不少，你们刚刚下水也抓了大半桶了。」 林向辉摇摇头，「不放了，咱们赶紧回去，这鱼太大了，桶又太小了，再耽搁下去说不定容易死，赶紧拿回家放水缸里养着。」 「那你们就穿上衣服，咱们早点回去。」 叶耀东边说边把虾网收起来，带出来的两个桶都装满了，继续再放虾笼的话，货也只能放到虾笼里提回去，反正都够吃了，不如早点回去，省得水桶的空间小，把鱼弄死了。 三人收拾好后就边走边讨论着这条鱼能卖多少钱？ 「明天早点起来去农贸市场，临近中秋了，市场也热闹的很，这条鱼肯定好卖。」 …. 叶耀东嬉皮笑脸的说：「不管是不是，你们就一口咬定这就是中华鲟，识货的自然会出价，别傻乎乎的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鱼，这样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林向辉跟林向荣愣了愣。 「可是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啊？」 「那你们就一口咬定就是！你们没见过别人，也不一定见过啊。」 「那…那不是骗人吗？」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这怎么叫骗人？说不定这条鱼本来就是中华鲟，只是你们不认识，我不敢肯定，但又不代表它不是中华鲟？对吧？怎么说它是，它就是呗？」 两人被他说的稀里湖涂的，但又觉 得挺有道理的。 林向荣尬笑说：「这个…说话卖东西这个，我们不太擅长，不如你明早跟我们一起去？」 林向辉也赶紧点头，「对对对，这条鱼还是你网的，你也有份，一起去吧。可别被我们贱卖了，我们说话水平没有你高，也没有你会说话，还真怕三言两句就随便卖了。」 之前也不是没这么贱买过，那些农贸市场里好多阿姨大妈的，可会还价了。 很多次他们去卖鱼卖虾，都被那些大妈们三言两语还价还的没话说，明明卖5毛一斤的，结果人家买两斤就变成八毛了，直接塞给你八毛钱就走，你又不能不顾摊子追上去，平白亏了两毛钱！两毛钱可不少！ 「卖了钱，分我三分之一对吧？那没问题，明早几点，我跟你们一起去。」确定的说有他一份，那他当然得出力了。 若是他们贪心的想自个拿去卖了分钱，没有算上他，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他要求要跟，而且两个又是他的大舅子。 「应该的，这还是你虾笼下的位置好，才能捕到，要是换我们来放，我们肯定不会放这里的，当然也不会网到。」 「嗯嗯，要是这条鱼值钱的话，那肯定是要三个人分的，我跟大哥往常也都是一起放虾笼，一起卖了分钱。」 「没事，都是一家人，你们要怎么算就怎么算……」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但是话还是得说的漂亮一点。 水里的大鱼动了一下，一片水渍溅到了林向辉身上，他兴致高的问：「阿东啊，你觉得这一条要是中华鲟的话，能卖多少钱？」 「大几十块吧？」 澹水鱼的价格他本来也不是很懂啊，只知道常见的，更何况现在是82年。 想要找识货的，除了当老板的，就是当官了的，或许明日一早直接拿去镇政府大楼？免得在农贸市场门口浪费时间。 「这么多？」两个大舅子惊讶的异口同声。 「不算多，这要是中华鲟的话，就稀罕的很了，不然怎么叫长江鱼王，它个头又很大，全身都是宝。」 它的肝可以用来治疮疥，鱼肉可以用来补虚益气。 它的骨髓有抗癌因子，素有「鲨鱼翅，鲟鱼骨，食之延年益寿，滋阴壮阳」之说。 它的鳔称为「鳇鱼肚」，含有丰富的胶质，可配制上等漆料，并可入药。 而最名贵的还是要看中华鲟鱼的鱼卵，用鲟鱼卵制成的「鱼子酱」，含脂量极高，被视为世界三大珍味之一。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25章 放生（回家了，加更一章） 但是走着走着，叶耀东却越想越不对了，葛洲坝好像就是前两年修建的吧？ 葛洲坝截流后，中华鲟产卵洄游途径受阻，3年内幼鱼数量急剧衰退，资源量减少97%左右。 好像从83年开始，我国就全面禁止商捕中华鲟，大概就是明年？ 刚刚真的是被突然激动的心情影响了，居然忘了这一茬，还以为现在中华鲟泛滥了，居然游到这里来。 他赶紧对两个大舅哥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鱼现在不能抓，抓了可能要吃牢饭，我们放生吧？」 又不是没抓过大鱼，叶耀东说起放生丝毫不觉得心疼，放了就放了吧，没必要做踩线的事。 「啊？不能吧？」林向辉惊讶的问，「不就一条鱼吗？」 林向荣也皱紧了眉头道：「对啊，怎么抓一条鱼就要吃牢饭？」 叶耀东挠了挠头，总不能说这个是临危物种，要不了几年就要灭绝了，现在要禁止捕捞了，想了想，只能凭自己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了。 「鱼跟鱼可是不一样，这种鱼看外形色泽线条就知道不一般，我听说中华鲟快濒临灭绝了，咱们明天要是拿去卖可能会被抓了教育。我知道的鱼绝对比你们多，听我的，到手的钱我能往外推吗？这鱼现在应该已经不能抓了。」 两兄弟面面相觑，都有点不舍，好不容易才捕到一条值钱的大鱼。 林向荣皱着眉头，「你不是说你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中华鲟吗？」 「呃…我是不确定，毕竟我也没见过，但是万一它是呢？拿去卖钱被人认出来，照样要被抓，你说你不认识可不管用，这个跟我认知的中华鲟还是很相似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两人还在犹犹豫豫，叶耀东只能继续说服他们。 「别犹豫了，把桶给我，早点放生了早点了事，不然养死了就罪过了，一条鱼而已，就当积德行善了。下次去海边我带你们出海捕鱼，比你们钓鱼好玩多了，还能去孤岛上淘海。」 林向荣不甘心的说：「我们放生了，要是被别人抓了咋办？」 「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别人要是抓了拿去卖钱，这么大的鱼，肯定能传着街头巷尾都知道，肯定得被抓。或者你们热心一点，明天去海洋局说自己捕到一条中华鲟，然后放生了，让他们去抓了送回长江？现在确实是它们回游产卵的季节。」 「那…那有奖励吗？」 叶耀东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你们试试？」 83年出政策，现在都82年下半年了，肯定有商讨，高度重视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地方海洋与渔业局重不重视，有没有收到相关通知？ 林向辉不舍得看了一眼水桶，叹了口气，递给他，「拿去放生吧，也就一条鱼，就当做好事了。」 「这就对了，踩线的事能不做就不做。」 …. 林向荣却不甘心了，半路截过水桶，「别放生了吧？咱们要么直接送到酒楼去，人家要买咱们就卖，我们本来也不知道是什么鱼，只是看着大而已，不知者不罪。」 「你要钱不要命啊？」叶耀东瞪眼，一开始他没想起来，以为这会儿这鱼泛滥到连他们这里都有，现在想起来葛洲坝一事，还是别抓了吧，这个要不了几年就灭绝了。 「试试啊，万一我们放生了被别人抓了呢？凭啥便宜别人？」 「你又知道是便宜别人了？看过之后长长见识就得了，又不是没见过钱？」 林向辉也劝道：「算了，一条鱼而已，就当积德好了，这条鱼看着这么大，也不像是我们这里能有的，放回去吧。」 林向荣皱紧了眉头，还是很不甘愿 ，叶耀东干脆夺过他手里的桶，「有机会下次带你去海里捕更大的，我前几天刚抓过一条大龙趸，比这鱼可大多了。」 两人都同意放生，林向荣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鱼回到了水里，心疼的要死，到手的钱打水漂。 叶耀东见他虽然臭着一张脸，但也没有冲上来抢，也放心了些，他走到河边，小心的将这条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华鲟倒回河里。 这条估计是脱离了大部队，迷路了才跑到这里来，它要是能适应这里，在这里产卵就更好了，这样也不用大老远游回长江，还能幸存发展，不至于濒临灭绝。 「走好啊大兄弟，祝你一路平安，子孙满堂啊～」 大舅子听到这话，顿时满头黑线。 鱼儿一进入水里就欢快的游了起来，鱼尾拍打了一下河面，水花溅了叶耀东一脸。 「卧槽，你这是报复我是吧？我都放你海阔天空了，小心眼，明明是你自己钻进我笼子里的。」 叶耀东抹了一把脸，看着它游走了，才放心的站起来，「好了，收工回家吧，晚上才一小会儿就收获颇丰，也可以了，有鱼有虾。」 林向辉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水面，不舍的收回视线，边走边道：「嗯，河虾还挺多的。可以留一半，卖一半，你明天还跟我们去镇上吧？」 「不去了，就几斤虾，你们卖了自个分钱就好了，我就来混口吃的。」 都没有大货了，他还分啥？ 本来林向荣就已经不高兴放生，他要是再分他们这点卖虾的钱，估计脸得拉的老长吧，他又不是没见过钱？ 林向辉笑笑，「你不来也照样有你一口吃的。」 「我不来也不能长见识啊？」 能看一眼，还能抓到濒临灭绝的中华鲟，还放生了，这也是一种特殊体验了。 「希望它不要被别人抓了！」 叶耀东稀奇的看了一眼林向荣，「突然觉悟这么高的？」 …. 刚刚还不乐意放生的！ 「我们才放生，万一被别人抓了，人家偷偷卖了大钱，我们不是要气死。」 好吧，是他多想了，他也不希望自己放生了，也被别人抓，还是祈祷它赶紧游走吧。 「你们村来这河里抓鱼的人多不多？」 林向辉见弟弟还在郁闷，答道：「有几个吧，都是玩一样的钓钓鱼，偶尔拿手捞网下水抓，但是白日不好抓。正经做笼子的只有我们，我们都是趁天黑夜里来，比较不打眼。」 「这还是前几年阿清结婚时，我们送亲在你们村子看到了，想着海里能放，河里也能放。在那里认真看别人做，回来就也做了一个。后来发现效果挺好的，就干脆多做几个。」 「日常去河里放放虾网，也能改善伙食，前几年也不敢买卖，都只自己吃，这几年才有赚点钱补贴家用。就是怕捞太多太频繁了，以后没得抓，也怕网太多了卖不完，我们一次都不敢多放。」 还挺聪明的，连可持续发展都知道。 「确实，一下子捞太多了，影响繁殖。」 林向辉笑笑：「其实也是没什么空，这几年家里都在开荒种树，白日都忙得很，回家倒头就睡，很多时候都没精力出来抓鱼抓虾。」 「挺好的，我白日看山上都种满了果树，柚子跟橘子最多了，等熟了，也能卖一笔钱。」 一说到果树，就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了，这可是他们费了好几年心血才有的成果，都是从小树苗种起，可不是一两年就能收成的。 林向辉黝黑的脸庞上笑意都加深了，「就指望着山上这些果树跟茶树，还好今年台风影响不大，应该能有个好收成。」 他跟大舅子轻松的闲聊着，两人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26章 渔业局来了？ 林向荣一直沉默着拎着一个空荡荡的桶，还有一个只有几斤河虾跟一些鱼，心里很是不痛快，原本还怕中华鲟死了想早点拿回去养的，现在就几斤河虾跟鱼，这就打算回去了？ 虽然这也是他们一开始的目的，但是没有抓到过，心里就不会有落差，大几十块钱打了水漂，就只网了这么点货就回去，这算什么事？ 他踢踢踏踏的跟在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只听到冬的一声，石子落在了河里，但是突然间水面上却又翻起了无数噼噼啪啪的水花，大家都惊讶的看了过去，叶耀东顺便将手电筒照过去。 无数的大鱼翻出了水面在那里跳动，他意外的挑挑眉，朝惊喜的大舅子道：「鱼抓够了没？还要不要抓？」 他对这些澹水鱼挺无所谓的，他们海边人只喜欢吃海鱼，放生了中华鲟后，他有些兴致缺缺，没有一开始的兴致勃勃，没想到林向辉却拿过他手中的手电筒，仔细的凑上前去照了照。 「是军鱼！」 林向荣也惊喜的上前，「这么多军鱼啊？我刚刚还以为是草鱼！」 「前几年大家都没东西吃，河里军鱼被捕捞太过，有几年没怎么见着了，没想到现在又有了，还这么多。」 叶耀东听着他们的谈论，有点蒙，什么军鱼？ 「这不就是草鱼吗？」 林向辉笑着道：「你是海边人，不知道。这是军鱼，不是草鱼，只是长得酷似草鱼，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它的鱼鳞特别大，是草鱼的好几倍大，价格也是草鱼的好几倍，而且鱼肉非常的鲜嫩，而且特别爽滑，丝毫没有土腥味。」 他仔细一看，鳞片确实挺大的，但是没有对比看，他也不觉得有多大。 「而且它的鳞片可以吃，我们吃这种鱼向来不刮鳞片的。」林向荣心情很好的补充了一下。 叶耀东挑挑眉，「鳞片也可以吃？」 恕他这个海边人孤陋寡闻了！ 「对，要是烧伤烫伤了，直接鳞片捣碎了，抹伤口上也可以。这些军鱼看起来数量不少，我跟二弟下去捞，你帮我们在岸上打手电筒。」林向辉边说边脱衣服。 「我下去吧，你们歇会儿……」 「不用，把你弄感冒了，我爹得揍死我们，我们下去就行。」 兄弟们先后的跳下水，激起一大片水花，原本河面上已经趋于平静了，这下军鱼又蹦哒了起来。 叶耀东只好在岸上打手电筒，帮忙拎着水桶接货，只见大舅子随便捞一网就是三条军鱼，每一条看起来都有八九斤的样子，还真不小。 林向荣心比较狠，一网就捞了四条，沉甸甸的放到了桶里。 这些军鱼每一条个头都差不多，才不过几条，水桶就快满了，但是河面上还有很多，没有容器装，这鱼一上岸三两下就死了，还怎么放明早卖？ …. 叶耀东想了想，看到路边有很多稻草，他干脆用弓鱼术将鱼绑起来，好方便腾出水桶接货。 这是一种帮助鱼在陆地上可以呼吸氧气的技术！是闽省建瓯地区保鲜鱼的方法，流传至今。 从鱼的鼻子中用绳子穿过去，并打上结，鱼的身体整体向右弯曲成弓形，另一端则是将绳子系在尾巴靠近***的地方，在系好之后将绳子捆绑紧。 这样就可以减少鱼的挣扎，不消耗它们大量的体力。 也可以保持空气流动入，因为鱼在陆上鳃是打不开的，始终张开的腮部，可以保证鱼的自由呼吸，存活时间更长，从而保持新鲜。 最好捆绑后把鱼放入水中或鱼池，然后鱼就会吐出淤泥，用这样的方式捆绑，鱼脱离水面可以存活的更久，至少能存活一两天。 没有放进水里吐净污泥的话，存活时间会减少，但是坚持到明早还是没问题的，接下去能存活多久，那就看它的命了。 他业务熟练的很，但是捆绑的速度再快也赶不上他们捞的速度，只能让它们先勉强挤挤了，还好桶够大够高。 他绑好一条就扔到一边，省了拿东西装，等会直接拎在手上提回去就是了。 但是这些军鱼看着数量还真不少，两个大舅子都还在那里拼命捞，也不知道等会拿不拿得动。 他忍不住问道：「这鱼一斤多少钱呀？你们捞这么多？好卖吗？」 「这鱼贵，现在一斤要2毛，草鱼才5分钱一斤，多捞点，难得看到。」 「卧槽，这澹水鱼也要2毛？」 难怪了，这一条妥妥的就要1～2块啊，捞个100条，不是能卖一两百？不捞是傻子。 「对啊，有的澹水鱼可不比海里的鱼便宜。这鱼有几年没看到了，我们还以为是这两年工厂办多了，水质不够好的原因，现在这么看来，我们这边水质还可以嘛。」 「快点捞，好多都游走了。」 他们这下也顾不得说话，能多捞一条就是多一条的钱。 叶耀东就一直坐在岸上忙活着捆绑，直到他们在这条河上下都游了一大圈，都没有看到有军鱼后才作罢。 他们看着满地都是捆绑好的鱼，都满足的很，总算是补偿了那一条中华鲟的损失。 「有多少了？」 叶耀东手上没停的道：「你们自己看，满地都是，有大几十条了吧？」 两人迫不及待的就数了起来。 他又抖了一抖水桶，军鱼还在那里蹦哒了两下，「桶里估摸着有十条吧！」 这时，叶耀东突然想到，这会儿澹水鱼乡下地方有专人收购吗？ 自己零卖要卖到何时？ 不是他看不起乡下人的购买力，是现在人普遍都舍不得吃喝，赚点钱也不容易，这么多，一条算起来也不便宜，双职工的家庭可能比较舍得花钱。 兄弟俩却没有想到这个，还都兴奋的在那里数，他们都还没有一次性抓到过这么多军鱼，以前充其量就是过来钓的时候，能钓到几条。 …. 叶耀东都有些不忍打击他们，「这么多，你们能找到鱼贩子收吗？」 两人瞬间眉头一皱，数不下去了，好像是不好单卖，但是鱼贩子…… 也没有认识啊，他们就是普通的庄稼汉，以往只是抓个几条，拿去市场半上午就卖掉了。 现在这么多鱼，他们也感觉到了棘手，当时只顾着捞鱼时的快乐了。 「我们没有认识的」，林向辉犹豫了一下说道，「乡里面有个菜市场，镇上也有农贸市场，我们明天分开拿去几个市场卖卖看吧，能卖多少是多少。」 他们也没想到一下子能捞这么多，刚刚捞的兴起，也没想那么多，这些鱼最多放到明天，后天可不一定能活，要是没有卖掉，砸手里那就可惜了。 林向荣原本高高兴兴的脸，顿时又耷拉了下。 叶耀东安慰道：「明天拿去镇上的酒楼饭店问问看，酒楼跟饭店消耗比较大，便宜一点卖，应该能卖掉不少。」 「对对，可以拿去饭店问问看，」 两人顿时面色好看了一点。 「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先回去吧，明天能卖多少卖多少。」 这么多鱼，放手上也不好拎，还有其他的虾笼手捞网要拿，他们干脆将所有的鱼都放进虾笼的集鱼袋里。 两兄弟抬着一网的军鱼，晚上的心情大，也没有说笑的心理了，都在愁这些鱼明 天要怎么卖？ 叶耀东也在琢磨着，但是除了卖给酒楼饭店，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了，只能等明日看看。 林向辉边走边琢磨了一路，等到快到家了才说：「阿东明日早点起来帮我们在乡里面卖吧，我跟阿荣明天推着板车去镇上，他在农贸市场门口卖，我去镇上的酒楼饭店跑一跑看看，等卖了钱，我们再一起分。」 「帮你们在乡里卖没事，钱的话，就算了，我本来也没出啥力，都是你们下河里捞的，我就是在岸上绑绑鱼而已。」 把中华鲟放生了，已经让他们吃亏了，这点钱还是算了。 林向荣澹澹的道：「等卖了再说吧，还不知道能卖多少，现在说钱有点早了。」 「对，先回去吧，这会儿也有点晚了，明天还要早起。」 叶耀东知道二舅子有点不爽了，但是没办法呀，中华鲟明年就出政策禁捕了，现在估计很敏感了，还是别顶风作浪的好，他们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而已。 等回到村子里后，周围漆黑一片，连灯光都没有，为了省点电，乡下地方夜晚也没什么事做都早早上床睡觉了，林家也静悄悄的。 叶耀东借着月光摸黑进屋，躺下时却吵醒了熟睡的林秀清。 她迷迷湖湖的说了一声，你回来了，就又倒头睡了。 可能今天一直抱着孩子走了大老远的路累到了，叶耀东原本还想跟她说话的，只能作罢，也闭眼睡觉。 …. 但是心里搁着事就不容易睡得沉，天色还暗的很，他就听到屋外头有微弱的说话声，立马惊醒了。 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是大舅子的说话声，这是到点要去农贸市场了？ 他快速的套上衣服裤子出去，只见是他在跟林父说话。 有点疑惑，他还以为是两个大舅子在那里说话。 「阿东起这么早？」 「听到动静就起来了，爹怎么也起的这么早？」 林父皱着眉头说：「阿荣不见了，刚刚问他媳妇儿，他说他早半个小时就出去。」 「啊？他去哪了？不是说好了，他跟大哥去镇上卖鱼，我去咱们乡里的菜市场卖。我还以为是大哥跟二哥在说话，以为要赶早市要出发了。」 林向辉也疑惑的很，「我也不知道，临时变卦也没说一声，也不知道天都没亮，他跑哪里去了？」 「是不是不甘心，跑去网那条中华鲟？」 「啊？不能吧？」 林父连忙问道：「什么中华鲟？你们昨晚上出去发生啥事了？」 林向辉跟林父说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叶耀东则去他们家的小柴房找了一下渔具，发现都在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没了。 「是该放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不能因为条鱼把自己搭进去。」老人家都很怕事。 叶耀东一从柴房出来就听到这话，其实若是禁捕的政策颁布的晚，那抓了也就抓了，他不抓自然有大批的人在捕捞，关键是明年就禁捕了，说明那鱼现在的数量真的很少。 「渔具都在吗？」 「在的，他应该没有去抓那条中华鲟。」 「那他天没亮就往外跑，去哪了？」林向辉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居然关键时候掉链子，真的是气死他了。 「先不管他，我跟你去镇上卖鱼，再不走来不及了，去镇上还要走半小时，等到了天都亮了，早市四点就开门了。」 林父心急的很，那么多鱼也不知道能卖出去多少？ 「好，咱们 先出发。」 林向辉分了10条出来给叶耀东，按他们乡里村民的购买力，这些能卖出一半就非常不错了，剩余的他就都装上板车，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吧，卖不出去也没办法。一桶的活鱼他也都放板车上了。 叶耀东跟着板车走，他们去镇上会路过乡里的菜市场，顺道一起走，他也省得拎。 才不过四点出头，外头还乌漆麻黑需要打手电筒，乡里的菜市场却自己人声鼎沸，离得老远就能听到嘈杂声。 菜市场里头各个摊位都点着微亮的橘黄色小灯泡，叶耀东拎着两桶鱼，腋下夹了一张破草席，随意的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将草席在地上铺开后，他边把鱼在草席上面一条条摆好，边左右张望着，脸皮厚厚的入乡随俗的叫卖。 两辈子都没去市场卖过鱼，感觉还挺新奇的。 早市还挺热闹的，一大早来买卖东西的人还真不少，这会天都还没亮呢，只是天边已经有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这会他还兴致勃勃的叫卖着，张望着，等太阳升的老高后，他也笑不出来了。 好几个小时过去，居然才卖了3条，就卖不动了？ 真是日了狗了。 他将鱼都扔回桶里，打算把席子一卷，直接回去了。 早市最热闹的时候都没卖出去，难道还指望快收摊了卖？都没几个人了。 正当他卷席子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的骚动，感觉有很多人说话，怀着好奇的心，他麻利的将席子卷在胳肢窝下，提着桶直接跟了上去，边走边问旁人：「啥动静呀？乡里面出啥事了？」 「不知道啊！没有听说呀，广播也没有放。」 「去看看就知道了。」 叶耀东一靠近人群，就听到村民们在讨论什么海洋局什么的，又说过来抓什么鱼？ 他惊讶了一下，该不会是过来抓中华鲟？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27章 再抓中华鲟 还不等他挤进人堆里，就看到几个穿着制服，带着帽子的人，骑着蹭亮的摩托车，缓慢的从大路上开过，身旁还跟着几个骑自行车的人，听人群里说是乡里面的干部。 叶耀东眼尖的看到人群里有个骑自行车的，不就是他今天突然不见了的二舅子吗？ 我了个去的，他居然大清早天没亮就去海洋与渔业局？ 胆子这么大，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一直以为二舅子挺老实的。 他拿好东西赶紧跟了上去。 一群好事的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上的活，全都尾随跟了上去，农村地方难得能看热闹，大家都口口相传，人越聚越多。 叶耀东正好看到他老婆也从家里跑出来了，赶紧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让她先拿回家。 「一会儿要看热闹的话，往你家果山的那条路上走，就是那段河。」说完他赶紧又追了上去，生怕占不了好位置。 没想到中华鲟还真能吸引海洋与渔业局亲自跑一趟，这群当官的太积极了吧？还是现在的当官的就是这么称职？ 叶耀东跟随着人群直接往前走，等走到离他们昨晚放虾笼的河段约莫50米处，人群就动不了了，一步都不能活动。 他伸着脑袋张望了一下，原来是拉了一条警戒线，不让人靠近了。 这怎么行？ 他可是当事人啊！ 看着许多不能靠近的村民纷纷跑到河对岸去，叶耀东直接往前挤了挤，「不好意思，让让…让让…让我进去一下，我是他…就是他林向荣的妹夫……」 跟守着的人说了一声后，人家犹豫了一下，就放他进去了。 一靠近他就听到了二舅子跟那群人说，差不多就是在这一段捕到的，让他们可以在这一块试一下。 「可不一定还在这个地方，或许你们可以广泛撒网，或许也可以等夜晚再过来抓。」 对面的一个身姿挺拔，国字脸的中年人转过身来，「晚了，现在不把它找出来，等晚上估计就要被你们村民抓了。不敢卖说不定就直接杀了拿去吃，那我们真的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那你们就多抛几网试试？」 中年男人点点头，让底下人将提前准备好的鱼网跟简陋的探测器拿出来。 叶耀东看着他们在那里摆弄，不一会儿，那个技术人员就惊喜的说：「找到了，在下游60米处有一个很大的回声。」 一群人呼啦啦的，又将村民往后赶，将那一处探测出来的河段又围了起来。 「是这里吧？」 「对，大概就是这个位置，你们拿网抛一下，看看能不能直接抓到。」 只见他们的一个工作人员，将手抛网整了整，犹豫了半天都没甩出去。 「快啊？」 「哦哦……」 听到中年男子的催促声，工作人员闭着眼睛，直接就扔了出去，结果一下子网都没张开就已经甩到水里了，简直没眼看。 …. 村民们在那里笑话，叶耀东也哭笑不得，抛网可是技术活，他们这些坐办公室的哪里会抛的像样。 身姿挺拔的那个中年男人顿时脸都黑了。 「局长，虽然我住海边，但是我没抛过这种网……」 叶耀东笑笑上前道：「我会，我来撒吧。」 「那你试试。」 这种简单的活，他手到擒来，一张大网直接在他手上最大化的摊开了，洒向了水面。 那位听说是局长的中年男人，满意的点点头。 只见鱼网洒下去没一会儿，叶耀东就往上拖拽，「帮忙拉一下，怪沉的。 」 这条河段还不浅，感觉比昨晚他们捞鱼的那河段深多了，鱼网费劲的往上拉，渐渐地露出了全貌。 局长脸上的笑容也加深，「没想到这里真的有一只中华鲟。」 林向荣这时笑眯眯的凑了上来，「是的，陈局长，我就说我们昨天抓了，又放生了，我怎么敢拿这事来骗你？」 「嗯，把准备好的桶拿过来装，别把它弄死了。」 围着河岸看热闹的村民们顿时哗然，都伸长了脖子，议论纷纷。 「那个有长长的口器是什么鱼？」 「咱们河里怎么会有这种鱼？」 「这个鱼很了不得吗？竟然吸引这么多当官的过来抓。」 「那是啥鱼呀？」 「阿荣既然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抓，这鱼是不是很不得了？那个撒网的是他们家女婿吧？」 「他们怎么知道河里有这个鱼？」 …… 叶耀东将鱼网解开，听到旁人称呼陈局长，他好奇的问道：「陈局长，你们把这条中华鲟抓了之后，打算怎么处理？」 一下子就抓到鱼，中年男人心情很好，也乐意跟他多说两句，「我回去要先打电话上报一下，确认是中华鲟后，肯定要送回长江的，正巧前段时间我刚接到通知，让我们高度重视这个鱼种，不许买卖捕捞，可能稍后就有相关政策出来。」 那他就放心了。 率先把那条中华鲟抱了出来，放到提前准备好的桶里，叶耀东却被它的鱼尾啪啪甩了两下手臂，水花还溅了他一脸。 他忍不住念叨：「大兄弟，不是我又要抓你一次，这些人是要送你回老家的，你记得配合点。」 陈局长满意的看着桶里的鱼，然后对林向荣道：「下次若是有发现的话，继续上报，会有表彰的。」 「就表彰吗？有没有奖励？」叶耀东将林向荣不好意思问出口的话，问了出来。 一大清早，天没亮就跑到海洋与渔业局去，他用屁股想也知道，二舅子是什么个想法？这是将他昨晚上随口说的话，记住了，想去试试看能不能讨赏。 「有的，但是保护临危生物，人人有责，一些小奖励意思一下就好，重要的是荣誉。」 …. 叶耀东偷偷的瘪了瘪嘴，心里滴咕了一声小气！ 估计那些小奖励也就搪瓷杯、钢笔、笔记本之类的。 林向荣闻言也面露失望的神色。 「那渔网里的那些货能不能给我们啊？」叶耀东勇敢的直接了当的问，好歹是他网的。 「可以，那几条军鱼给我们带回去，其他的你们留下吧！。」 「局长你可真会挑！」 陈局长不在意的笑笑：「这个军鱼的鳞片散热效果跟韧性非常好，很坚硬，可以加工成高科技材料。」 叶耀东眼睛一亮，「它的鳞片比它的肉贵？」 「可以这么说。」 「那你还需要吗？我们家里还有这鱼。」 「活的吗？」 「活的，昨晚刚抓的，我用弓鱼术捆起来了，我捆绑的技术很好，保证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有多少？昨晚你们是一起过来抓鱼的，然后才发现中华鲟的是吧？」 「对，是我放虾笼的时候抓到的。」 林局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不错，竟然还知道中华鲟，而且还能不畏诱惑，知道放生。」 离得近的村民们顿时惊 讶了，这个什么中华鲟看起来挺不得了的，林家的女婿居然抓了还放掉？ 叶耀东嬉笑了一下，「那你还要军鱼吗？」 「在哪里？先去看看。」 「在我老丈人家走，我带你去，顺便喝口茶，歇歇脚。」 鱼货没东西装，他干脆直接提着渔网走。 林向荣也满脸喜色的跟了上去。 这些人要是能去家里坐一坐，喝口茶，他们家说出去也有面子，说不定还能把昨天网的那么多军鱼卖掉。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28章 包圆了 叶耀东让村民们让让，也看到人群中看热闹看的满脸兴奋的林家人，他笑着挥挥手，朝他老婆说道：「你们先回去烧水，等会给他们泡点茶喝，爹跟大哥回来了吗？」 「还没有？」 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都几点了？居然还没回来？该不会要等到中午卖不出去了，才舍得回来？ 那这些人咋办？好不容易才请到家里，还想把卖不出去的那些军鱼统统卖了给他们的。 「你大侄子会骑自行车，你让他借个自行车去镇上，把他爷跟爹找回来，就说有客人上咱家了。」 林秀清听话的赶紧点头，然后拉着他娘跟两个嫂子，还有大侄子赶紧先一步往家里走，正好她大侄子念到小学毕业就不上学了，在家里帮忙干活，这会派他去正好合适。 村民们见当官的被叶耀东带着往林家去，都纷纷跟在身后，一路跟到了林家。 林母跟两个儿媳妇儿已经将院子都洒扫的干干净净，农具都归类整齐，桌椅都仔细的还擦了一遍。 「陈局长坐…」 林秀清很有眼色的，赶紧将泡好的茶递上来，然后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倒了一杯给他们。 「嗯？你们家的茶还挺香的？」 叶母笑着说：「这是我们自己种的，特意留了一点头茶炒出来招待客人。」 他们自己可是都喝的粗茶，哪里舍得喝头茶。 「是白毫银针？」 「对对，陈局长真识货。」 陈局长笑笑，「也不是我识货，而是我听过你们这里种的白茶比较多，我家里也有一罐白毫银针。」 叶耀东笑着赶紧接话，「喝茶好呀，咱们闽省人就喜欢喝茶，就是这是上半年存的肯定没有现炒出来的香，陈局长喜欢喝茶的话，等明年春天了，我们多留点茶针给您送过去。」 「啊不用不用，你们老百姓挣点钱不容易，都留着卖钱吧……」 为了拖延时间，叶耀东努力跟他闲扯着，又说到自己是哪里人，是渔民什么的，连自己抓到过鲈滑，红斑，55斤的大鳘鱼，一条190斤的大龙趸…… 啥啥都拉出来扯，跟讲故事一样，引的陈局长兴致勃勃的恨不得跟他出海拉一网。 「我们以往出海都是巡视，啥时候有空跟你出去拖一网看看，顺便带一杆鱼竿去海钓。」 「呵呵…我们那小船只能在近海，不介意只能钓小鱼的话，可以去。」 「不介意，不介意，就体验一把，顺便再淘淘海…… 「我爷回来了。」 两人说的开心，林父就匆匆回来了。 他笑得一脸褶皱，偷偷的伸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刚刚骑着自行车紧赶慢赶的回来，满面尘土的模样，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林局长握手。 「真是对不住了，早上去镇上卖鱼不在家，怠慢了。」 「没事，我就是过来喝口茶歇歇脚，顺便看看你女婿说的好多军鱼，哦对，军鱼呢？说的高兴，竟然把这事给忘了，」陈局长拍了拍额头，「年纪大了，果然不中用了。」 …. 「陈局长说笑了」，叶耀东说完就看向他老丈人，「我早上就卖了三条，一桶都好的，大哥呢？你们卖了多少？」 「就卖了22条，还是卖给饭店卖了16条，原本还想再叫卖一下的，阿远（大侄子林光远）找过来了，我就骑着自行车先一步回来了。」 叶耀东笑着对陈局长道：「我们估摸着还剩个60条左右，您看……」 林秀清很有眼色的将之前叶耀东交给她拿回来的鱼，提到了跟前。 陈局长抓起来一条看了看，夸 赞道：「你这弓鱼术绑的还挺好的，到现在都还活着。」 「没少绑鱼，绑这个还是没问题的。」 「你们打算多少卖钱一斤？」 「2毛？」 反正能卖出去就好了，管他是不是鳞片比鱼肉值钱，他们也不能把鳞片刮下来称斤卖，若是这样，那鱼肉要卖给谁？ 陈局长点点头，「行，剩下的鱼要是都拿回来了，就全部称了吧，称完你们送到我单位去，然后再结账。」 反正都是活的，放到单位的食堂边养边吃吧，还可以往其他部门送一送。 所有人立即喜笑颜开的连忙点头，连林父都喜形于色，原本还以为要多卖个几天。 这时林向辉也推着板车紧赶慢赶的回来了，听到这些军鱼都被包圆了，顿时松了口气，也高兴不已，顾不得喘口气，连忙就跟林向荣一起去卖化肥的店借了一个大秤赶紧称，生怕晚了，人家反悔了。 院门口依旧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只是少了一些，以农村妇女居多，毕竟看热闹归看热闹，活还是要干的。 大家纷纷的问他们俩兄弟，借秤干嘛？ 两人高兴的都顾不得跟邻居闲扯，抬着大秤就放门口，将几桶的军鱼抬上秤。 卖了25条，还剩62条，过秤后总共495斤，平均每一条将近八斤，2毛钱一斤是99块2毛。 陈局长笑着说：「还正好了，那就直接按100块算好了，鳞片刮下来，鱼肉我们还可以拿去食堂加工。」 看热闹的村民们又开始议论…… 「啊，卖这么多钱啊，两个月工资啊，林家发财了！」 「他们啥时候抓的这么多军鱼？」 「怎么抓的？抓了这么多？」 「不是还有那一条叫啥中华鲟的，就搁在那角落，是一起抓的吧？这条鱼肯定很值钱。」 「听说他们抓了，还放生了。」 一些往来的人不知道情况，都惊讶的很。 说好了价格跟送货时间，陈局长一行人就打道回府了，林家上下欢欢喜喜的将人家送出了门，顺便又将今年春天炒的一罐银毫白针一起送了出去。 客人还没走远，相熟的村里的妇女就拉着林母打听，那鱼是怎么回事？人又怎么回事？ 林母拍着大腿，笑着道：「哎呀，我也不知道，他们昨晚都干嘛去了？今早起来都没看到影子。我也是刚刚去看热闹才知道，可能都还没有你们知道的多。晚一点再说，我们自己还有事。」 …. 边说她边往屋里去，还把几个儿子都叫进屋。 她确实不知道缘由，女婿叫她招呼客人，她就赶紧回来打扫，烧水泡茶了。 将大门关上后，林母才朝他们问清缘由，家里其他人才都明白了来龙去脉。 林向荣也解释说他不甘心就这么放生了，做好事也不能不留名，万一那条什么中华鲟的再被别人抓去，他能气死。 还不如直接去通知一下渔业局的人看看，要是人家无动于衷，不重视的话，他还能再去捞了卖钱。 叶耀东顿时也觉得自己草率了，重生回来太顺风顺水了，运气又爆棚，爆了好几次网让他有点飘了，对中华鲟都有点不看在眼里，还觉得放生就放生了，不差这一条鱼。 他觉得自己也需要好好反省一下！调整一下心态！ 「这么多鱼要送去县里，下午就不要推板车了吧，太远了，直接用竹筐装挑一担去镇上坐车，然后送去县里吧？」林母有些心疼儿子一大早 摸黑走那么远的路去县城。 「用竹筐挑的话，大中午的太晒了，现在白天温度还高的很，可别晒死了。直接放桶里装满水，然后让拖拉机拉去县城吧，这些鱼也卖了100块，就拿一块钱出来请拖拉机吧！」叶耀东建议道。 「对对，也算是白捡的钱，就拿一块钱，请拖拉机送去县里吧。」 大家都这么说了，林向辉也点点头，「行，我现在就去村里叫拖拉机。」 早点送去，也能早点将钱入兜里。 若不是心疼钱，谁乐意走路？既然现在即将有一大笔钱进账，他们还是愿意花这一块钱的。 「我去给你们煮点东西吃，吃了再去。」 林母连忙就去煮面条，快中午了，吃完再去，免得到了城里后饿肚子，还要在外面买东西吃，费钱。 林向辉跟林向荣兄弟俩跟着拖拉机去送货，叶耀东就将今早卖的三条鱼的钱交给林父。 「不用给我，你们仨一起出去抓的鱼，跟我没关系，等他们回来了，你们自个商量。」 他只好把钱又放回口袋。 下午林秀清大姐带着男人跟孩子回来了，家里又热闹了好一通。 叶耀东打了招呼就回屋午睡了，早上起太早了，3点多天没亮就起来，到了下午后，他也有点扛不住了。 他并不知道他走后，林父林母一个劲的在夸他，说他看着比以往勤快多了，靠谱多了，也知道帮忙做事了啊说林秀清也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所有人对他的要求都很低。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29章 怀孕了 晚上林家摆了满满一大桌，林母把家里有的存货都掏出来了，叶耀东带过来的青蟹炖酒，鲈鱼也煮了清汤，猪脚也炖了，还又杀了一只鸭。 满满当当的一桌，有鱼有肉，过年都没有吃的这么好，桌上的孩子们都看着流口水，偏偏又不能动快子，只能等大人们都上桌了才行。 而另一边叶耀东还正在推脱。 他确实觉得自己干的活少，也就绑个鱼，早起卖个鱼，跟他们平均分有点不太合适，毕竟大晚上的，下河捞鱼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这分的又是大舅子们的钱，怎么都感觉有点说不过去？ 「本来一起去的，肯定一起分，没有说什么活多活少的，一家人哪能那么计较，而且哪有绝对的公平？干的活哪有分配的那么均匀的。」 「对啊，你也是出力了，就收下吧，一家人不用客气。」 「都等你们吃饭呢，不要再拖拖拉拉的。」 最后他们把钱塞给了林秀清，还是林秀清做主只收下了单卖的30几块的零头，卖给陈局长的那100块钱，直接让他大哥二哥对半分分，这才结束了分配的事。 有钱进是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今天也提前过中秋了，满桌子的好菜，吃的所有人快子都没停，以往过年都没吃的这么好，大家都尽可能的多吃点。 可是林秀清却不合时宜的觉得有些恶心了，她觉得鱼腥味有点重，昨天没吃鱼，也没觉得有啥。 这会儿给儿子夹鱼，自己也吃了一口，顿时觉得好想吐，但是这么多人，她只能皱着眉头，舌尖滚动着，强忍着恶心咽了下去，然后再也不敢碰鱼了。 等下了桌后，她才觉得不对劲了，毕竟生过两个孩子，刚刚一时没想到，这会儿才意识到她好像大姨妈没来？ 她摸了摸肚子，偷偷看了一眼还在喝酒的叶耀东，将两个儿子赶出去后，她悄悄熘回了屋，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个月啥时候来的大姨妈？ 却有点记不清了，这两个月因为盖房子一直拼命干活，没有特意去记，也有点累到了，那个周期好像不准了。 她有些烦恼，生第二个的时候就已经很严格了，她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别人可没有她的好运气，现在要是再来一个的话……… 「娘～呜呜呜～」 正烦恼着，两个又闹起来，林秀清头大的只能又出去了。 「娘，哥哥推我……」 「才不是呢，明明是你这个跟屁虫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转身没注意，才将你撞倒了，娘你不要叫我看他了，烦死了。」 叶成洋人小脾气倒是不小，居然还边哭边冲过去打叶成湖，「就是你，就是你……」 叶成湖也不是省油的灯，随手推了一下，他又跌坐在了地上，然后又开始的哇哇大哭。 林秀清看的脑壳疼，本来就心烦了，这两个又撞上来，正好拿鞭子打一顿！ …. 视线里扫视了一圈，院子里又没有鞭子，只有扫把，她干脆拿起扫把。 叶成湖见势不妙赶紧跑了。 她现在不敢跑动，只得在身后骂：「也不知道让着一点弟弟，整天两个就知道吵，跑出去就不要给我回来……」 骂完大儿子，随手又将扫把扔到一旁，将还赖在地上的小儿子拎了起来继续骂，「你干嘛脸皮那么厚的整天跟着他，你不会自己玩吗？自己找揍。」 林母忍不住念叨了一句：「两个孩子都还小，你也不要这个骂骂，那个骂骂，跟你嫂子似的，整天骂不够一样。」 「娘你还好意思说阿清，你以前都能撵着我们几个兄妹追大半个村子也要抓回来打！」 林大姐端着饭碗边吃边走 出来，正好听到这话，连忙顶嘴了一句。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林母翻了个白眼，又回屋去收拾碗快。 林秀清骂完孩子，心情也好了点，也进屋帮忙一起收拾，见叶耀东喝的脸都通红的，在那里傻笑，连忙将他的手里的酒杯拿走。 「都醉了，还喝？差不多就行了。」 叶耀东抬眼笑呵呵的，「骂孩子又要来骂老公了？」 「胡说什么，还不是看你喝都喝醉了。」 「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 「我扶你回屋。」 叶耀东将手搭在她肩膀上，走路踉踉跄跄，进屋后还在她脸上吧唧的亲了一口才傻笑着躺下。 林秀清摸了摸脸颊，眼神温柔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上前去帮他脱衣服，脱裤子。 「你干嘛？趁人之危啊？」 看他醉乎乎的还要口嗨几句，林秀清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手臂，「喝醉了嘴上还没把门，整天就知道乱说，把手抬一下。」 「哦，你怎么不留个长发？」 「留长发做什么？半天都不会干。」 「好看啊，我还没见过你长发飘飘的样子，肯定很好看。」 林秀清给他脱衣服的手顿了顿，「你想让我留长发？」 吽呼～吽呼～ 轻微的呼噜声响起，她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刚刚说的那些话，彷佛是无意识的。 「没事留什么长发，洗又费时间，太长了也碍事。」 她给他将衣服裤子都脱了后，又出去给他打了一盆水，给他将脸跟手都擦干净后，又顺便给他洗了一个脚，然后才拿薄被盖了一下他的肚子。 将水泼到后门，她看到墙上挂着有些褪色的圆形粉色塑料筐镜子，忍不住照了照，五指张开抓了一下头发，心想着，短发不也挺好的吗？ 「大晚上的照啥镜子啊。」林母从身后往前伸着脑袋看着她，疑惑的道，吓了她一跳。 「娘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还突然出声。」林秀清拍了拍胸口，瞪了她娘一眼，然后将镜子挂在墙上，墙上有专门订了一个铁钉挂镜子的。 …. 林母斜睨了她一眼，拿过她脚边的洗脸盆，「哪里是我走路没声音？明明是你照镜子照的太认真。」 她尴尬的笑笑，然后赶紧熘了，该将两个小崽子逮回来了，天都黑了，还在外面疯跑。 叶耀东睡得迷迷湖湖，却一直听到干呕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做梦，后面听了听，又感觉不是。 他睁眼一看，发现他老婆正趴另一头的床边干呕着。 「你咋了？晚上吃坏东西了？」 「没有。」 「那你吐啥啊？」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我为啥会吐？」 「又不是我吐，我咋知道你哪里不舒服？」叶耀东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挪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我去给你倒杯茶？」 「倒杯水吧！」 「好。」 喝了几口热水后，林秀清才感觉有点舒坦了，这才躺了下去。 「明天要不要去卫生所看看？」 「我好像怀孕了。」 「嗯…啊？」 叶耀东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嘘，大惊小怪什么？自己干了什么事心里都没数吗？」林秀清瞪了他一眼，看着两个孩子被他的声音惊的翻了个身，叠到了一起，连忙安抚的拍了拍。 「我…我不是挺小心的嘛，不是都弄大腿上，没弄进去？上个月盖房子累个半死，也没来几次啊。」 「哪有绝对安全？不是你的，难道还会是别人的？」 「我不是这意思。」 天意，该怀的还是怀上了，原本还以为八月份没怎么搞，应该没事，叶耀东犯愁的抓了抓脑袋，这下是完全酒醒了。 现在都不让生了，而且他都已经两个儿子了，再怀不是遭罪吗？他都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 若不是去医院买那玩意儿尴尬，他也没空去，早就用上了，听说现在还是重复使用的，不是一次性的，用完还得洗洗，下次再用…… 林秀清也愁，现在比前年更严格了，连他们乡下都很严格，见他烦恼的走来走去，她头都要晕了。原本看他喝醉了，还想明天回家了再告诉他的。 「能不能别走了？」 「唉，那要生吗？」叶耀东想了半天，纠结了好久，才冒出了这么一句很有点渣男的话。 林秀清不高兴的道：「什么叫要生么？你不想要？合该孩子不是在你肚子里，所以你不心疼。」 「哎你别激动嘛，我就问问，这不是想着现在连二胎都不能生了，咱们都有两个儿子，三胎也没必要，万一……你多遭罪啊。」 她还是不高兴，觉得他问这话，太没良心了。 叶耀东见她臭着一张脸不说话，只好凑过去哄一哄，「我也没说不生，这不是怕你遭罪，村里那么多都二胎三胎失败的，那你是想生？」 「那是我想生就能生的吗？」 「那不就得了，我也没说不要，就问你要生吗，你要怼我，问你想不想生，你又呛声，我说啥都是错。」 「谁叫你干的好事！」 没辙，都是他的错！ 但他是正常的男人，正年轻气盛，当然会有需要了，上个月太累了都没来几次，还搞在外头，他记得自己都很及时抽身，居然也中招，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我的错，我的错！你骂吧。」 受罪的是他老婆，跟她认错不丢人。 林秀清气闷的道：「睡觉了，明天回家再说。」 「那就回家再说，你顺便想想。」 「就我想？你也要好好想想。」 「好好，我也好好想想。」 唉，这一个是女儿来着，其实也挺想要的，就是怕万一历史重演，七八个月可不是刚怀上……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30章 特产装满车 夫妻俩跟烙饼似的，整晚都没睡，翻身翻的床板整晚都在那里吱呀吱呀的响。 连叶成湖一早醒来都搓了搓眼睛问道：「爹娘，你们怎么比在家里还吵，床板整晚都在响，我都困的睁不开眼睛。」 林秀清顿时尴尬的脸颊爆红，头皮都微微发麻了，明明昨晚他们啥也没干，儿子却这样说，平时他们办事时肯定吵醒他了。 叶耀东也尴尬的干咳了一声，「爹娘是有烦心事，所以才整晚的翻身睡不着，不准出去乱说。」 「哦，什么烦心事？」 「小孩子不懂别问。」 他们说话的声音把小的也吵醒了，就全部都起床了。 结果一出房门，更让夫妻俩尴尬了，二侄子眼神幽怨看着他们，「小姑，姑丈，你们干嘛整晚床板都在响，害我整晚都睡不着，你看看我的黑眼圈，比你们的还大。」 「啊？二表哥都知道了，那爹娘你还不让我说出去！」 林秀清顿时好想把大儿子打打死！ 林大嫂也尴尬的拍了拍自己的二儿子，「胡说什么，小姑跟姑丈只是睡不着而已。」 「睡不着就能吵到别人吗？你们不也被吵的都没怎么睡，我今天上课肯定要上睡着了。」 「快点把稀饭吃了去上学，小孩子什么话那么多？」 他都囔了几句，才把剩下的稀饭倒进嘴里，碗快一放，背着书包跟其他人一起去上学。 夫妻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刷牙洗脸，实则尴尬的要命，在娘家/丈母娘家被误会床板响到天明，两人顶着黑眼圈从屋里出来，儿子还补了一刀…… 屋里其他人也装作啥也不知道，其实本来也是啥事也没有，只是老房子隔音效果太差，大家忍不住多想就是了。 他们洗漱完，吃了早饭就打算回去了。 林母也在收拾家里跟地里的东西要给他们带回去，瓶瓶罐罐摆的灶面上都是。 「这是茶油，这是菜籽油，都是自家的拿去作坊榨，你分家了正好带一桶去新家。这一罐蜂蜜是你阿姨前几天拿的，这两大罐酸笋也给你带回去慢慢吃，之前没分家，我也没拿太多，一大家子那么多人，多少都不够吃……」林母指着这些瓶瓶罐罐唠唠叨叨的说。 「还有，早上让你爹锄了一麻袋芋头，又摘了七八个大南瓜，他见你们应该没那么快起床，就自个去山上摘柿子了，说摘半袋给你们带回去分，前日腌的咸柿子也装了两桶，都给你带回去……」 林秀清惊讶的张嘴，「娘你准备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拿的回去？我还有两个孩子要牵要抱呢。」 叶耀东也赶紧附和，「对啊，太多了，南瓜我们也有种，不用这么大老远的带……」 「没关系，你们盖房子那两月估摸着把家里能吃的菜都拔光了，分家后，各家煮各家的，你们肯定没啥菜吃，我这里给你们多摘点回去。」 …. 「你们也不用怕带不回去，我都给你们想好，让你爹推着板车送你们去镇上坐车，搬上车后也能一路坐车到你们村口下车。正好你们村口在马路边，去你们镇上的车都会直接经过，就是下车后拿回去要多跑几趟而已，这也不费啥劲的。」 「东西我大多给你准备好了，都用麻袋筐筐装着放院子里，等会儿再搬板车上，刚刚忘了交代你爹顺便摘点耳豆了，这个壳没剥掉放个十天半个月都还新鲜的很，等会儿让他再去摘……」 林母念念叨叨的，又去后门转悠，「土豆要不要？也给你锄一点？」 叶耀东听得咋舌，连连摆手，「不用，真不用，我们家菜地都边吃边种，长的也很快，家里土豆也有没挖的。」 可别上门一趟，把老丈人家给搬空了。 「真不用啊？都是我跟你爹种的，你们要吃尽管拿回去，我也经常给你大姐家送菜，就是你们离得远了一点，不方便，难得有过来就多带点……」 「太多了，真的，这一麻袋一筐筐的，我们也吃不完，你们自己留点。」 林母笑笑，「我们吃还怕没有，到处都是山可以种，都多的吃不完，不像你们那边，耕地面积少，我带上，我再转转看还有啥。」 「别转了，够了够了，你坐下歇会儿，不用再拿了！」林秀清连忙拉住她妈，把她按在椅子上坐着。 「家里也就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多，可惜柚子还没熟，不然也摘一麻袋给你们……」 林母在那里念叨了好一会儿。 也没等多久，林父就扛了一个***袋回来了，林母打开一看，笑着道：「还想说忘记叫你摘耳豆了，没想到你都摘了，还有花菜包菜白菜啊。」 「柿子摘了半袋也差不多了，想着袋子还空着，路过菜地就顺便摘点豆，砍几棵菜。」 叶耀东跟林秀清两人都哭笑不得，几棵菜都还要他们大老远的拿回去吃。 他们想推又推不掉，林父林母二话不说的就统统搬上了板车。 「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拿的？」 「没有了，没有了，都这么多了。」 再拿还得了？ 「那行，你们两个小的爬上来坐，外公推你们。」 「好耶，不用走路了。」 这样也好，他原本还担心返程两个孩子一个要牵一个要抱，他老婆会吃不消，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肯定不能让她拿重物，直接坐车到家门口也省事。 小儿子手脚并用的爬了半天都没爬上去，林秀清伸手想去抱他上去，叶耀东连忙出声，「我来，我来，你别动。」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林母见两人感情好，女婿也知道疼人了，放心了不少，「太阳都出来了，你们早点走吧，也能早点到家。等等……我去芋头叶摘两片给两个小的挡挡太阳。」 来来回回，林母想起茶叶忘记给他们拿了，又倒回屋里，顺便又倒了一竹筒的茶让他们带着，怕他们路上会渴。 「好了好了，可以走了。」 林秀清连忙催促，再耽搁下去，我怕她娘又会想起什么没拿，又要给他们塞，真的够多了。 一出家门，村民们见他们要走了纷纷打招呼，这时候乡下民风都纯朴的很，叶耀东在这里住了两晚上，周围邻居也熟悉了不少。 车轱辘慢慢转动，两孩子坐在板车上欢欢喜喜的笑闹着，他看了身旁被太阳晒得脸颊微微泛红的老婆，耳边听着她时不时跟她爹说话，又时不时骂两句孩子，让他们乖乖坐好。 他觉得现在这样简简单单的日子真的很不错，满满的烟火气，比上辈子孤零零一个人吃喝睡觉好太多了。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31章 被偷网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大路才到镇上的停车点，又耐心的等了一个小时才有车去他们海青沙镇。 兜兜转转山路十八弯，等到村口下车时，已经是中午了。 村子里炊烟鸟鸟，站在村口，他们就闻到了别人家飘出来的饭菜香味。 叶耀东让他老婆在路边看着东西，他先扛一麻袋轻一点菜蔬，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去，等会再推个板车出来装。 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也不用叶耀东指路，整个村子就没有他们没跑过的地，别看他们小，指不定比现在的他对村子还熟悉。 「走慢点！」 刚说完就看小儿子下坡时滑了一下，大儿子难得友爱的没有嘲笑他，还牵他起来，两个又手拉手继续跑。 到家时，全家都在吃饭了，叶母见他回来了就迎了出来。 「娘，有没有多煮饭？没有就下点面条，我先出去一下，村口还有东西没拿进来。」 说完匆匆的推着板车又出去。 叶母看着他来来回回，板车上面一袋袋，一筐筐满满当当的，都惊讶了，「你们回去一趟，这是把亲家家里搬空了？」 「我丈母娘硬要塞给我们，说咱家的菜肯定盖房子时吃光了，等长出来没那么快，砍了好多花菜白菜的，还有豆，芋头啥的，连南瓜都让我带了好几个，想不要都不行。」 「亲家真是太客气了。」叶母笑呵呵的帮忙一起搬。 林秀清笑笑说：「家里别的东西没有，就菜最多了，我爹娘也闲不住，整天种种这个，种种那个。」 「家里的菜确实吃光了，亲家真有心，这一桶是菜籽油吧？等会你们拿到新家去，酸笋家里也还有……」 叶母也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来，能让他们带去新家的都带过去了。 「还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下，因为前几天台风村子里没了两个人，隔壁村也没了两个，前段时间那个永寿也掉海里没了，都是在这边海域。一下子没掉的人太多了，村子里面决定从后天开始吃斋一星期祈福，这一个星期咱们村民禁止出海捕捞，然后要将妈祖请出来巡视一下海面。正好明天中秋过完。」 果然还是得吃斋祈福，只是时间比上辈子缩短了一礼拜。 夫妻俩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正好他们带回来的都是素菜。 「你们搬家的日子正好撞上了，只能往后延了，我昨天又重新去看了日子，定在了二十六，阿清等会去公社打个电话跟你爹娘一声，别让他们跑空了。」 「好。」 叶母又看向了叶耀东，「你那地笼放海里，等会也都收回来，把货收一下，趁今天还可以卖，明天下午村口就要拦起来，不让运海鲜了。」 「好，我等会就去收了。」 …. 叶耀东吃了一碗面条后，就又匆匆的往码头走，前天收了一回货后就去了丈母娘家，间隔了一天，也不知道笼子里的货会不会多一点，接下来有一个礼拜都不能放了。 大中午的，码头也没有几条船，都开出海了，他撑着小船去找他地笼网的浮标，可别被人偷了里头的货。 这种事，在村子里可没少见。 有的年轻人闲着没事就开家里的船或者朋友的船，偷摸着去海上逛逛，然后偷几个别人的地笼网或者韩国网的货。 这种事屡见不鲜，没被抓到还好，被人抓到的话，得被人骂死。 叶耀东找到他的浮标后，拉了一网，「卧槽，好多对虾！」 他加快了收网的速 度，将一整网的货都倒到桶里，大多都是对虾，还有一些比巴掌还小的水谷鱼，小黄鱼，十来只石头蟹，目测对虾应该有五六斤。 一个个没有展开都有他半个巴掌大，他喜笑颜开，才一张地笼网而已，真不错，正好可以留一碗明天中秋吃。 还要继续拉网，他也没空分拣。 第二网又是对虾居多，这个可比剑虾贵个头又大。 地笼网一排十张，他将整一排的地笼都拉完了，居然全是对虾居多，看着居然有近20斤，还有其他的鱼货，爆网了！ 果然，这几天货多。 将地笼都叠整齐后，他信心满满，又将船划去拉第二排，结果…… 「草踏马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哪个王八蛋偷我的网？」 整张网拉上来就只有几条小鱼，跟一只八爪鱼，第一网那么多货，整排网都不差，这拉第二排居然就这三瓜两枣的，说没人偷，打死他都不信。 ***xxxx…… 他骂骂咧咧的继续拉。 拉多久他就骂多久，等一排网都拉完，只有三四斤的小杂鱼，两个桶明显的对比，他都要被气死。 这要是没被人偷走，货肯定也不差！ 但是再气也没有，偷都被偷了，也没抓到人，他只能继续收货。 等拉第三排，他又气的肝疼，又被偷了。 总共就四排地笼，拉了三排，只有第一排拉了近20斤对虾，其他两排都没什么货。 「别被老子逮了，逮着打的你全家都不认识。」 没抓到人，他也只能过过嘴瘾了，真的是气半死，也不知道最后一排有没有货。 他边骂边又将船开到第四排地笼的位置，拉起浮标，不管有没有货，笼子也是要收回来的。 出乎他意料，第一张网拉上来居然有两只红膏蟹！ 红膏蟹啊！中秋时候的红膏蟹是最肥美的，红膏最满了。 还好这一网没被偷。 他脸色瞬间变得好看多了，率先将两只红膏蟹抓出来，看了下，两只都有1斤半以上，很不错了。 里头还有几只梭子蟹，石头蟹，跟小黄鱼。 等将这一排拉完，他收获了3只红膏蟹，2只青蟹，6只红章，4只小白章，三斤红虾，约莫一斤不到一点的皮皮虾，跟其刚刚拉的凑一凑，也有个一斤多，其他就是一些小杂鱼，小黄鱼了。 …. 将网都收整齐后，他看着桶里的货又想骂娘了，明明应该有四排的，居然被偷了两排，损失了一半！ 「东子？从丈母娘家回来了？」 「怎么黑着个脸？收获不好吗？」 是阿正跟小小划着船过来了，已经三点多了，抛了一天的网，他们都累半死，打算早点收工回去。 「我的地笼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被偷了两排！」 阿正闻言瞪眼，「啊？草，哪个短命鬼这么不要脸。」 「还好另外两排收获还行，没有全部被偷了。」 「有什么大货吗？」 「三只红膏蟹，两只青蟹，20斤对虾，一斤多虾姑，两三斤红虾，三四斤小黄鱼，还有几只红章白章，收获还不错，两张网收的比之前四张网的多。」 小小将两条船划到并拢，然后伸着脑袋望了一下，「可以啊，你这隔天过来收一收，都比我们每天从早干到晚来的多。」 阿正也道：「咱们要么也放放地笼？这手抛网从早扔到晚，即使两个人轮流，手也酸的不得。」 「可以啊，你们这段时间放网收获应该也还可以吧？正好拿本钱出 来做」，叶耀东附和着，「今天收获如何？」 「还行，最近几天都很不错，红膏蟹今天也抓了2只，青蟹也有2只，零零散散的也能值个十块钱。」 「可以啊，走吧，将货卖一卖收工回家了，后天要开始吃素了。」他边说边划动船只。 「丈母娘家好玩吗？可以多住几天啊，等村子里吃完素，祈福完再回来。」 「还行，那里都是山，我跟去摘了一回柿子，听到周围都是野味的叫声，可惜我老丈人家没有枪，不然晚上还能上山打打猎。」 「真的？」两人闻言眼睛一亮，「其实咱们这山上也有野货，阿光住后山，天天都能听到野鸡的叫声，就是没有家伙，不好抓，要是能搞到一把枪就好了。」 叶耀东摇摇头，「搞不来，没有关系，还是老老实实淘海吧，我还在老丈人家的河里抓了一条中华鲟。」 「啥？」小小瞪眼，「你竟然抓到中华鲟？这玩意了，听说少的很。」 阿正有点懵，「中华鲟是啥？河里的货，有啥稀奇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次听广播的时候，听到有专家在那里说因为葛洲坝建立，它回不去老家了产卵，才短短两三年，就没了97%，再过几年，估计要灭绝了。」 小小简单的给他科普了一下中华鲟，多的他也不知道。 「卧槽，东子，你又发财了？」 「哪有？我可是三好老百姓，直接就放生了，然后我二舅子通知了渔业局，我又帮忙抓了一次，估计要送回长江吧！好歹也没有落空，我们还抓了80几条军鱼卖给渔业局了，不然这澹水鱼还真不好卖。」 「澹水鱼都是土腥味，一点都不好吃，也没人收吧，抓那么多也没用。」 …. 叶耀东又给他们科普了一遍军鱼，他们海边人就是对海鱼熟悉一些，澹水鱼也只能简单的认识鲫鱼草鱼泥鳅这些。 阿正听完羡慕的道：「你这是到哪里都没走空啊？我怎么就没有这个财运？」 「可惜十五过完要吃斋了，码头明天也不收货了，不然我们明天还能去淘一下海，挺长时间没去了。」小小有些遗憾，不然还能跟着东子沾沾财运。 「先祈福，才能保平安，来日方长，等下个月呗，」叶耀东无所谓的道。 想起他娘说的延迟搬家，又道：「哦对了，我娘说搬家的日子推后了，延到了农历二十六。」 「那正好在阿正结婚的前两天，可以连续吃好几天席了，乔迁酒、起媒酒、结婚酒，夜晚还有长桌酒，还有回门酒，可以可以～」 「咦～确实可以连续吃好几天，这个日子改的好。」 …… 两条船并排着划，一起靠了岸。 叶耀东将地笼网放到船上，先将货提到阿财那里，顺便问了一句，「这两天有没有家里没放网的人过来卖货？」 阿财不明所以的道：「没有啊！我这里这几天都是固定渔船收货的，没有闲人过来卖货，咋了？」 「我地笼放海里被人偷了两排，气死我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龟孙子，做这种缺德事。」 「哎呀，正常啦，谁家地笼、韩国网没被偷过，家里没放网的，哪里敢拿出来卖？肯定拿回去吃了。」 「算了，拿个筐筐出来，我把这些货挑一挑，过秤吧。」 刚刚已经气过了，骂过了，这会儿也是随口问问，没有人赃并获也没办法。 阿财看他倒出来的两桶货，惊讶的道：「你这些货也不少啊，还有三只红膏蟹，两只青蟹，比人家放七八排的地笼都多了，最近对虾特别多。」 「那两排若 是没有被偷，说不定还能翻倍。」 听到阿正这话，叶耀东又肉痛了，「别说了，再说我要心疼死。」 小小安慰道：「已经很可以了，起码比我们累一天抓得多，我们两天都抓不了你这么多。」 这话确实安慰到他了，好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阿财将所有分拣好的货都过了一遍秤，唰唰就开好了单子，「今天你的货25块6毛，人家最多只卖十来块的，你才两排，就这么多货，厉害了，大头都在那一筐对虾跟青蟹红膏蟹上。」 价格瞬间治愈了他的郁闷，他眉开眼笑的将单子折好，收起来，他还留了一斤左右的对虾，明天过中秋，也能给他老婆补补身体。 不管生不生，身体营养也得跟上。 小小跟阿正羡慕的看着他。 「到我们过称了。」 叶耀东也在一旁等着，一会儿顺路可以叫他们帮忙拿地笼，自家的板车没有推出来，三天两头的借别人的也挺不好。 …. 阿财将他们卖的货也列清楚了递给他们，「你们的9块8毛。」 「差距！要么给我们凑个整数呗，都这么熟了，直接四舍五入。」 「那不行，你也得给我转个两毛钱啊，你们卖的这些已经很多啦。话说你们几个这段时间真的转性了，这么努力？」 「养家湖口嘛，能不能一直游手好闲？连东子都转性了，我们也不能差距拉的太大。」 「好好干，年轻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叶耀东这下也满足了。 「完事了吧？完事了就帮我去搬地笼，还搁在船上呢。」 「原来你在这里等着，就是要我们当苦力。」 小小翻了个白眼，搭着阿正肩膀对他道：「你才知道？看到那么多地笼，我就知道我们肯定要帮忙搬了。」 「你们一个帮我搬，一个帮我去借个板车吧。」 小小挑挑眉，「又要帮你搬，又要帮你借，你干嘛不自己去借？你自己的地笼！」 「这不是借的次数太多了，不好意思嘛，好歹换换人啊！你们随便去一个吧。」 阿正也说：「明知道要出来收地笼，你干嘛不推个板车出来？反正大家的板车上都有做了记号，谁也偷不去。」 「出来的太匆忙了，没去想。快去帮我借一个。」 阿正看向小小，「石头剪刀布，输了去借？」 小小斜睨了他一眼，「幼稚！」 然后转头就去就近的一户人家借板车。 阿正鄙视的瞪着他的背影，「切～早上还石头剪子布，谁先抛第一网来着，这会儿装什么装？」 「快来帮忙搬了，别罗嗦。」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32章 芭乐（1500月加更） 三人走到分叉路口，就各回各家。 叶耀东回到家，卸完地笼网后，就将货单递给林秀清，鱼货拿给他娘处理，听着她在那里念叨说自己浪费，居然还那么奢侈的留了对虾回来吃…… 他赶紧推着板车跑了，省得听她一直念，人没在跟前，她念叨两句就停了，在跟前的话，天黑都还能说。 结果刚一出门，居然碰上了阿光？ 「你干啥？这一大箱啥东西？」 阿光惊讶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你这箱什么？」 「龙头鱼，给你送一箱过来晒鱼干。」 这下轮到叶耀东惊讶了，「你们不拖网改拖龙头鱼了？」 边说他边伸手帮忙一起抬，「抬去后门吧，放后门杀。」 「哪有，现在龙头鱼那么便宜，我吃饱了撑的去拖龙头鱼？我爹朋友今天送了两泡沫箱过来，后天就吃素了，我们晒不完，干脆抱一箱给你晒。」 叶母原本就在后门杀鱼，也听到了，连忙笑着客气的说：「怎么送这么一大箱？你们晚上慢慢杀，多借几个长竹扁晒就是了。」 「别看着多，这一箱50斤收购才一块钱，一斤才两分钱，太便宜了现在，我自己家留了一箱，这一箱给你们。」 「哎好好……」 叶母喜笑颜开的笑纳了，然后将三个儿媳妇跟叶惠美都喊出来一起杀，不然那么一大箱，她杀到天黑都杀不完。 【讲真，最近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安卓苹果均可。】 阿光光明正大的才瞅了叶惠美两眼，叶耀东就挡住他的视线，勾住他的肩膀往外走，「今天没有去拖网？走，我们出去说。」 阿光不情不愿的被他拉着往外走，只能瞪着他，眼神里彷佛在说：操，你怎么不多呆几天？ 叶耀东直接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扭正了，「走路要看前方，这么大的人了，这还要人教。」 「死一边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这都要成你家了。」 「哪有？」 叶耀东火眼金睛的盯着他，「看你的表情，那心虚的模样，这两天应该没少上门？」 「去去去，我先回去帮忙杀鱼了。」阿光抖了一下肩膀，把他的手甩掉。 「你怎么不干脆留下来帮我把鱼也杀了？」 「你不是不让我多呆？」 「哼哼，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快滚～」 「过河拆桥！」 叶耀东等他走远了才进屋去跟他娘说一声，他要去码头还板车，顺便在那里等着接他爹，让她就在家里杀鱼，一会不用去码头。 明天就是十五了，今天潮水大概五点十几分就退到底，渔船肯定要在五点前进来。 这会都四点了，他耐心的坐在岸边等着。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他爹的船就进来了。 叶父看到他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地笼的货，收了没有？我还想你要是没回来，一会儿去给你把货收了。」…. 「唉别提了，我11点多到家，12点多出海收地笼，结果发现里头的货被偷了两排。」 「啊？谁那么缺德？」 「不说了，先把货抬下去」，叶耀东看着船上分拣好的鱼货又道，「今天收获不错啊，竟然有一整筐大剑虾，还有挺多小管的。」 叶耀鹏跟他一起抬，笑着道：「这两天都是虾，别人那里也都是虾。」 「我今天地笼也收了很多的对虾。」 「那应该 可以卖个好价钱。」 「嗯。」 他们家的船靠岸没多久，海面上也多了许多船只正在靠岸，叶父货都搬下船后就打发两个儿子回家推板车，鱼网正好坏了，刚好趁这几天禁捕的空当把渔网拉回家补一下。 他卖完货后就在那里等，顺便看看谁今天拉的货多。 结果谁的货都比不过他，大家还恭维他，说他厉害，很会拖网，夸他们家越来越兴旺了，房子都盖了好几套，还问他女儿要找什么样的人家…… 叶父听了一通好话，心情很好，板车一来，把渔网搬上板车后才回去。 叶母他们此时还在边杀边晒龙头鱼，叶父进来一看，笑着道：「哪来的龙头鱼？这么多？听说最近龙头鱼便宜的很，拿来晒鱼干正好。这几天又都是北风天，又有太阳，明天晒一天应该就干了，收起来等妈祖巡视海面后，再拿来炒芹菜下饭。」 「阿光送了一整箱过来，说别人送了他们两箱，他自家杀不完，也没长竹扁晒。」 「这后生仔最近看的还挺勤快的，又肝胆，可惜咱们有的东西他家也有，不然也给他家送点东西过去，整天都拿他。」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惦记小妹，他可不一定送东西送的这么勤，他完全可以将这一箱龙头鱼送给他小姑。 叶母突然问道：「阿光你小一岁吧？是不是还没对象？」 「嗯？是吧？」他惊讶的看着他娘，难道他娘真的被阿光收买了，有想法了？ 「算了，他是你朋友，也不知道能勤快多久。」 他娘啥意思啊？ 难道因为是他朋友，所以直接将他剔除了女婿人选？他朋友现在不看起来都挺好的？ 看不起人啊这是…… 他有点想笑，不知道阿光知道后会是何反应。 叶父却道：「还行吧，他家就他一个儿子，以后他家的都是他的，家里又有船。」 「再说了。」 叶耀东看向他小妹，却见她一直低着头拿剪刀杀鱼，看不出啥表情。 算了，随他们如何发展，只要没嫁给上辈子那个假老实的就好了，这种人内里不知道有多女干诈。 这么多人都在后院杀鱼，他也不方便洗澡，干脆陪老太太坐她小屋子聊天去。 老太太有两三天没看到他，见他刚回来又忙里忙外的跑，这会儿才能摸摸他的手臂，捏了捏，「在丈母娘家吃不吃得惯啊？有没有吃饱？是不是都吃菜啊？」…. 叶耀东听着老太太的发问哭笑不得，这是又把他当孩子看了。 「也是吃鱼吃虾吃螃蟹，还有吃猪脚，我不是带了很多海鲜过去？都煮来吃了，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孩子，还能饿着自己。」 老太太笑着露出了牙床，「那就好，过两天就要吃素了，你明天多吃一点，本来就瘦瘦的，不要再饿瘦了。」 说完，她转身去她的小柜子里翻找了一下，拿了两个芭乐出来，先偷瞄了一眼门口，然后才用身体遮挡了一下，偷偷的给他。 他惊讶的看着两个芭乐，这会儿他们这边可没有人种芭乐，这是湾湾那边的水果，他们镇上的台货店卖的可不便宜了。 老太太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不要说出去，藏袖子里拿回屋吃。」 「你哪里来的啊？你留着自己吃，不是都给你配了假牙吗？」 「你大姑昨天来看我，给我拿的。我不吃，我都老人家了，吃这个干嘛，你拿回屋吃。还有五个面茶糕，你先拿着这个，我给你再去拿。」 「大姑给你买的，你就拿去吃就好了，不用留给我，我又不是孩子……」 「拿 着，拿着！」老太太不由分说的塞他怀里，「别给她们看到了，不然又要罗嗦我老人家偏心了，我就是偏心。」 叶耀东将芭乐又放回桌子上，小声的说：「别拿了，你留着自己吃，别放坏掉，浪费东西，我回屋了。」 「哎哎……」 老太太叫不住他，只好先把柜子关起来，把两个芭乐用手帕包着藏在袖子里，跟着他去他屋里。 正好大家都在后门杀鱼，家里没人。 叶耀东很是无奈，他总不能把老太太赶出去。 「你吃，就给你吃，我不吃这个，等柿子蕴熟了，我吃你带回来的柿子，柿子甜。你可别再给我送回去了，我老人家腿脚不方便，走来走去的会摔的。」 「好吧，你可别折腾了。」 「那你等一下记得去我那里拿面茶糕，不然我一会儿还要送过来。」 「知道了。」 老太太这才满意的出去了。 叶耀东看着那两个芭乐，感觉到了老太太沉甸甸的爱。 「你咋了？看你刚刚杀鱼一直在那里作呕？」 「该不会又怀上了吧？」 「啊，你又怀了？哦嘘～嘘～」 叶母的大嗓门直接就传进了屋内，叶耀东听到后门的动静，将整个身子探出窗外，啥也没听到了。 他从屋内走出去，就看到他老婆从后门进来了。 「怎么了？」 「受不了鱼腥味，忍了好久，刚刚忍不住吐了，就被大家知道我怀孕了。」 叶耀东扶着她进屋，「那早知道你就不要杀了，还在那里弯腰弯了老半天。」 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大家都在干活，我一个人偷懒，像什么？我可没你底气那么足，有老太太撑着。啊？怎么有两个芭乐？」…. 「嘘，老太太刚刚硬塞给我。」 林秀清惊讶的问：「老太太哪里来的啊？谁送给她的吗？」 「我大姑昨天来过，给她买的，刚刚我去她屋里坐了会儿，非要塞给我，我没要，她还特意送过来。」 「你可真是老太太的心肝！」 「还难受想吐吗？芭乐拿去吃吧，刚好给你缓一缓。」 她笑着揶揄道：「这可是老太太给她宝贝孙子吃的。」 这会儿后门都是人，也不方便拿出去洗，叶耀东就拿手帕擦了擦，然后递给她。 「你肚子里的也是她的曾孙，吃吧，我出去给你倒杯开水，你就坐着歇会吧，别去杀鱼了。」 林秀清也没舍得吃，依旧搁在那里，人靠在床边。 她感觉手上都是鱼腥味，洗都洗不掉，也不敢拿着吃，怕直接给吃吐了，那就浪费东西了。 叶耀东倒了碗水进来，见两个芭乐还在桌子上，以为她舍不得吃，要都留给孩子，顿时也不知道说啥好。 这时候物资真的太贵乏了，一点点东西大家都舍不得吃。 「留一个切半给两个孩子分，还有一个你快点吃。」 「我手上都鱼腥味，晚点再吃，我先喝口水。」 「哦，娘知道你怀孕了，有说啥吗？」 「我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怀孕了，昨晚上才有呕吐的感觉，也不敢去检查。娘就让我先回屋休息，别声张。 叶耀东纠结的看着她，又不敢问生不生这个问题，头大。 「那你就躺下来歇会儿。」 「嗯。」 「有没有想吃的？老太太那里还有面茶糕，刚刚叫我要去拿，我要是不去，她就又要送过来，我要么去拿两块给你？」 她摇了摇 头，「不要，一会要吃晚饭了，我歇会就好了。」 「好吧。」 叶耀东只能听她的。.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33章 土香蕉 吃晚饭时，饭桌上大家的眼神，时不时就瞄向林秀清，让她有些尴尬。 叶母想了想说道：「下午阿清的事你们都别出去乱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严的很。」 多子多福，若是怀了，叶母当然想她平安再生一个。 「我们晓得的。」 「娘，三婶咋了？」叶成海好奇的问他娘。 「没什么，小孩子不要那么好奇，大人说什么都要问，快点吃你的饭。」 「哼哼……」 「夹菜的时候，快子不要在菜里面拨来拨去……」 「你们也快点吃，磨磨蹭蹭的，伙食太好了是吧？之前没啥菜配的时候都抢着吃，吃的多快……」 「下巴漏的吗？饭满桌子掉，给我捡起来吃了……」 桌上不断响起骂孩子的声音，林秀清的事算是心照不宣的暂时揭过了。 等天黑所有人都各回各屋后，叶耀东才将藏起来的芭乐，拿出来切，在两个孩子兴奋的神情中，递给他们。 「阿太给你们吃的，你们不要出去说，不然阿太下次不给你们吃了。」 「知道了，爹。」 小儿子也跟着点头又附和了一句。 叶耀东将另一个递给林秀清，林秀清却没吃，而是也拿出去切两半，给他递了一半。 「一起吃。」 他笑笑接过，大口吃了起来，林秀清这才也吃了。 第二日中秋节，有条件又比较舍得的人家，一大早就开始杀鸡杀鸭，村子里也多了一些挑着荤菜叫卖的小贩。 平常谁家都舍不得花钱吃喝，也就过年过节才会比较舍得。 连叶母听到有叫卖鱼丸的，都赶紧跑出去喊人家挑过来。 鱼丸圆熘熘的，很符合中秋团圆的寓意，在他们村子还是很受欢迎的。 小贩在他们家门口刚放下担子，周围就有一堆闻声而来的妇女围拢过来要买。 叶母买了一斤马交鱼丸，一斤墨鱼丸，打算混合着煮，照顾大家的口味。 这两种鱼丸在妇女们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小贩答应了卖同个价格，都两毛五一斤，不然墨鱼丸还要贵个2分钱。 农村妇女都精打细算的很。 叶耀东没事干，一大早就搬了个凳子在门口翘着脚干坐着，家里都是能干活的人，没他啥事，但是这段时间忙碌惯了，突然间无所事事，还真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想了想就冲屋里他老婆喊了一句，「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回来。」 「早点回来吃午饭。」 他应了一声后就往外走，随便熘达了起来。 平常村子里的妇女都坐前门或者后门织网，显得村子安静平和，今天感觉家家户户都动了起来，感觉整个村里都活跃了，孩子们知道要过节吃大餐了，都在门口兴奋的又叫又跳。 …. 叶耀东闲庭信步的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却意外看到小小拿着砍刀在他前面，他连忙叫住了。 「小小，你去哪里？」 「家里柴禾不够了，我爹派我去砍点柴禾，省得晚上不够烧，你去哪里？」 「我闲的没事，到处走走。」 「那正好，跟我一起砍柴去……」 叶耀东闻言立马掉头就走，却脱身不及时，直接被他从身后跳起来勾住脖子，「来都来了，走什么？一起去！」 「噢～放开，早知道就不 叫住你了。」叶耀东拍掉他的手，太矮了，勒的他脖子难受。 「晚了，一起去也有个伴。」 「干嘛不叫你哥跟你一起去？你上头不是还有三个哥，怎么就轮到你了。」 「我大哥在杀鸭，我二哥在编竹扁，我三哥跟大船出海有几天了，我爹去地里锄芋头了，女人都在忙活着洗菜，家里现在可不就我闲着吗？我爹见不得我闲着，就打发我去砍柴。」 理解，他家他也闲着。 「算了，闲着也是闲着，陪你走一趟。」 「这就对了。」 两人往公路上边走边闲聊，走到马路对面，找了一条小路就山上了。 小小找着枯枝捡着，叶耀东却看上了山上间或生长的几棵芭蕉树，一大串一大串的芭蕉挂满了树上。 他这棵转转，又跑那棵转转，都挂的太高了，没有长钩子，弯不下那一大把的芭蕉。 「你干嘛？想摘土香蕉？」 他们管芭蕉叫土香蕉。 「是啊，这一大把的挂在上头，不觉得很惹眼吗，分明在勾引我！」叶耀东一直仰着头看着芭蕉树，寻找着有没有长的低一点，能够得着的。 「晚点拿根竹竿绑个钩子再来，这会儿怎么摘，快帮我捡树枝。」 「你先捡，我去别处转转。」 「草，你真不靠谱！说好帮我砍柴，自己摘土香蕉去了。」 「香蕉当然比你重要！」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老子也有。」 叶耀东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一棵有一串能够得着的，正好这棵旁边就有一个土坡。 他站在土坡上，踮起脚尖伸手就抓住它的茎，弯了下来，但是一大把有点不太好掰。 「小小，小小，把你砍刀拿过来。」 「你踏马的不帮忙砍柴，还要拿我家伙……」小小边骂边走过来，「你要砍刀干吗？」 「啊？找到个能够得着的了？我来砍，我来砍……」 「还有没有能够得着的？再找找，上面好像还有三棵……」 叶耀东鄙视的看着他，「刚刚不还嫌弃我不帮你砍柴，还要让你拿砍刀过来？现在又要摘土香蕉了？」 「哎，诸葛亮不是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你快去再找找。」 叶耀东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诸葛亮说的？ 「看啥，快找啊？要么砍刀留给你，你比较高，我去阿光家拿个钩子。」 …. 说完扔下砍刀就跑了，刚刚还嫌弃他不帮忙，还耽误事，现在比他还积极！ ***！ 叶耀东也不纠结诸葛亮不诸葛亮的，将一串的芭蕉先放到角落，拿起砍刀又往上走，找了起来。 没想到又被他找到一颗矮的，就是芭蕉的个头没有刚刚那个大，但是没关系，他不介意，有收获就好。 这一棵芭蕉树比较矮，他掰着茎又砍下来一串，然后站在坡上看到有一根茎上长了两三把，就是有点不太好够得着。 他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想看看有没有简易的工具，直到看向周围的树木，他琢磨了一下，才眼睛一亮，转身砍了一根粗一点的树枝，多余的分支都砍掉，只留了一个底部的分支。 把树枝砍成有点像圆规一样，叶耀东拿着树枝直接勾住那一连串的芭蕉茎，然后下划，往身前一拉，一整根芭蕉茎都往他身前倾斜。 他抓住后，就拿着砍刀砍断了一节茎，又是好几把芭蕉入手！ 「东子，东子，在哪呢？」 「在这上面这里！」 小小举着一个长竹竿，竹竿上 面还捆绑了一个钩子，兴冲冲的就跑过来，身后还跟了个阿光。 「你砍了多少了？」 「挺多串的，你们要的话，再砍几个分。」 「用这个，用这个」，小小献宝似的，举着钩子，「刚刚临时捆了一个，先将就着用，我把香蕉勾下来你来砍。」 「你不砍柴了？不砍等会儿回去怎么交差？这么大个人了，别被你爹脱了裤子打。」叶耀东揶揄的笑话他。 「神经，我不会跑啊？我都当爹了……管他呢，现在先砍，砍完有空你们再帮我捡点树枝。弄点香蕉回去，堵他们的嘴就好。」 阿光在周围转悠了一圈，扫视了一下，「这里也没几棵，去我家旁边砍吧？我爸前几年随手种了几棵，现在也能摘了，这里也是有人随便种的，砍一两串没事，太多的话，人家要跳脚了。」 叶耀东看了一下脚边的土香蕉，就砍了三棵树，一棵砍了一两串，应该还好吧吧？上面都还挂着很多。 「行，就去你那里，我有这些也够了，去你那里砍一点，给小小带回去就好了。」 「那早知道我就不跑来跑去了，走走走，去后山。」小小扛着竹竿又往下走。 阿光帮叶耀东一起拿那些香蕉，「我那里挺多的，你家里人那么多，孩子又多，再砍点回去好了。」 「砍那么多干嘛？一下子又吃不完，放着坏，吃完了再去你那里砍。」 「那随便你。」 三人又兴冲冲的往后山走，他们当地人俗称是后山，其实是叫林岗山，就在阿光家边上。 他们三个手也挺贱的，边走边拔沿路的树叶杂草，叶耀东看着路边的芦苇，也揪了两根摸了摸，然后又伸到小小脖子上挠痒。 「卧槽，你干嘛？」 「试试会不会掉毛，这个拔一点回去绑扫把倒是可以。」 「你会？」 「我不会，我阿嫲会，算了，她都一把年纪了。」 「这有什么？她看着身体挺好的啊，行动自如的很，耳不聋，眼不瞎，给她找点事做呗！老人家也不能太闲，闲了就坐不住想要拿锄头。」 这倒是！ 「晚一点再过拔，正好新家的东西也都还没添置。」 阿光提醒道：「要拔就趁早，晚一点估计也要给人家拔光了，这几天我都看到好几个人跑后山拔这玩意儿，他们都做了挑去卖，现在啥都能卖了。」 山上随便长的一些东西，到了他们村里人手里，很多都能变废为宝。 「知道了。」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34章 中秋的仪式感 一路揪着沿路的杂草，走上后山的小路，这一块他们也是常来的，因为山上有野果，还有村民种着果树，大家小时候没少上山偷摘，现在轮到下一辈的山上偷摘了。 沿途还有一些羊屎，远处山上还能看到搭起来的一排小木屋，间或还能听到几声羊叫声，还有其他野物的叫声。 不过走了一小段，他们就看到不远处长了一棵，然后其他位置也长了好几棵，零散的分开。 「路边的乱七八糟长得那几棵就是你家的。」叶耀东肯定的道。 「对啊，才种了几年，也没怎么施肥，但是长的还挺好的，可能有那些羊屎当肥料吧，你们随便砍，我家也吃不了那么多。」 「吃不了那么多，去年前年怎么没叫我们过来摘？我们可以帮你吃啊！」小完就举着竹竿马上朝最近的一棵冲过去。 「你们也没说要啊？我爹不在家，那么多，我也懒得费那劲去摘，又吃不了多少，都叫我姑丈来摘，自个儿只留了一点，够吃就好了。」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都喊我来，我不嫌多，我家人也多。」 「你不嫌麻烦就好了。」 「赶明儿我也在家后门也种两棵。」 他边说边往小小那里走，小小在叫嚷的让他过去帮忙砍。 阿光嘴里说着不想干了，却还是帮忙摘了好几把。 叶耀东看着脚边十几串的芭蕉，连忙阻止还要继续的小小，「差不多够分了，不要再摘了，熟了两三天没吃完就会坏了，要吃晚一点再来就是了。」 小小意犹未尽的抬头看了看芭蕉树，「那就过几天再来吧。」 三人一人分了一点，阿光反而拿的最少，照他的话说，整座山都是他的后花园，啥时候都能来摘。 分好后，从阿光那里拿了两个麻袋，叶耀东跟小小就一人扛了一麻袋芭蕉，往回走。 走到村里的分叉路口，两人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但是还没走几步…… 「卧槽，我柴还没砍，东子，东子，别走啊，我柴还没砍……」 叶耀东着身后的叫唤声，立马撒腿就跑，都回来了，谁还再跟他去山上砍柴？ 「你踏马的别跑啊！」 「你把香蕉拿回家，再去随便捡点枯枝就好了……」 「一起啊……别跑啊～卧槽～」 叶耀东扛着麻袋一直跑，直到身后没动静，他才停下来喘口气，背上那一麻袋的芭蕉可不轻，肯定要先拿回家的。 一个大男人山上砍个柴，陪啥？ 至于他砍柴砍着，变成砍了芭蕉回去，一根树枝都没有，会不会挨骂挨揍就不知道了？嘿嘿～ 叶耀东满载而归，扛着一麻袋的香蕉，心情很好的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 老太太闲着没事坐门口跟邻居家的老太太聊天，顺便看着门口一群玩的孩子，老远就看到了他，等走近后才道：「去哪了？啥东西背了一麻袋啊？」 其他孩子看了也纷纷围了上来，「啊，三叔，你又拿了啥回来？」 「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啊？」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小的身高不够，就在那里踮着脚尖，伸着脑袋看。 「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等熟了才能吃，现在不能吃。」 叶成海看了麻袋里一眼，「是土香蕉，没熟嘴巴会麻的。」 「知道就好，领着他们去边 上玩吧。」 朝几个孩子说完，叶耀东才对老太太道：「去阿光那里摘的土香蕉，等放熟了给你吃。」 老太太笑眯了眼，「哎，好好。」 旁边的老太太笑着说：「你这小孙子挺孝顺的，给你配假牙，还特意给你摘香蕉吃。」 「是啊，东子最孝顺了……」 叶耀东听着老太太不遗余力的夸他，感觉有些尴尬，赶紧扛着麻袋进屋，将这些芭蕉交给他娘用旧报纸包起来，跟柿子那些放一起蕴就好了。 中午家里就随便煮面吃了一点点，等晚上四五点的时候，才正式开饭。 家里的孩子们一听开饭了，都嗷嗷叫的往屋里跑，直接爬上了凳子，伸手就想抓东西吃。 叶耀东赶紧呵止他们，「先把你们的手伸出来看一看？」 大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将手摊出来，结果一个比一个吓人。 没有张开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脏。 「一直在地上玩，这样的手你们也敢抓东西吃，吓死人了。」 「你们大人不是都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那是说东西，你看看你自己的手，你还敢抓东西吃吗？」 叶成海吐吐舌，自觉的赶紧去洗手，其他人也紧跟上。 后门顿时传来叶母的声音，「今天怎么舍得洗手了？还全部都来洗。」 「三叔嫌弃我们脏！」 「他小时候不比你们干净到哪里去。」 「就说嘛，他还好意思嘲笑我们……」 叶母给他们一个个把手洗干净了，才赶着他们上桌，一家子这才整整齐齐的坐满了一大桌。 盖完房子后，他们家又恢复了一天三顿稀饭，又开始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了，今天终于又能敞开了吃。 孩子们都兴奋的很，上桌后就直接拿起快子朝自己喜欢的菜夹去。 叶耀东昨天留回来的那一碗对虾最受欢迎了，他只不过伸快子慢了一点，整碗虾都有半碗被叶成海夹到了碗里，堆的冒尖，剩下的也都被几个孩子分了。 他眉头一挑，正想说他几句，叶大嫂先骂了，「就你一个人吃，别人都不要吃了是吧？」 他这才委委屈屈的把虾都夹出来，其他孩子也老老实实的不敢夹太多，都还了出来，叶耀东这才满意的给老婆孩子老太太一人夹了一个。 …. 还好快分家了，到时候各家吃各家的，不然自己留回来的好东西，老婆孩子都还混不上一口。 孩子们也就安静了一会儿，才吃了几口就又开始了吵吵嚷嚷，夹不到的就在那里叫……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后，大人还没吃完下桌，他们就又吵着要祭月亮。 这个年代，他们这八月十五有祭月亮的习俗，等2000年后就没什么人祭了，很多习俗都消失在时间的海洋里。 「天还没黑，祭什么月亮，先出去玩，等天黑了再祭月亮。」 大家闻言只好去门口等着，等到天黑月亮出来后，他们就又第一时间跑进屋，叫着要祭月亮。 叶母头大的只能去把前几天，东子他们的大姑送来的月饼拿出来。 这个月饼挺大的，直径有20厘米左右，叶大姑考虑的很周到，若是太小了，家里这么多孩子也不够分。 叶母拿了个木头凳子放门口，圆圆的大饼放在盘子上，上面插着三炷香，对着月亮摆好，等香烧完了就可以收进来给孩子们分吃。 孩子们都非常期待的半围着月饼蹲了两排，一会儿看看月亮，一会儿看香烧到哪里了，然后又冲隔壁邻居的孩子嚷嚷，问他们 家的月饼有多大，有没有比他们家大？ 叶耀东吃完饭后就倚在门边柱子上，看着一群小萝卜头蹲在那里期待，嘴角上扬着，这会儿还挺有仪式感的。 等这些孩子长大后，下一代都不稀罕吃了，不要说期待感，连这么简单的仪式感都没有。 「这香怎么烧的这么慢？」 「我们吹一吹？让它烧的快一点？」 「呼哈～呼哈～呼哈～」 一堆的嘴都撅着在那里吹…… 隔壁几户邻居家的孩子也有样学样，都在那里吹，希望香燃的快一点。 「啊，你不要口水喷出来啊，恶不恶心，这叫我们怎么吃……」二侄女叶婷婷嫌弃的拍了一下叶成海。 「那我一个人吃！」叶成海得意洋洋的说。 「不要脸！」 「想的美！」 「你不准吹了……」 几个孩子卖力的鼓着腮帮吹，香果然燃的快，等最后一点火光都没了后，他们赶紧将月饼端进屋。 「可以吃了，可以吃了。」 「娘，阿嫲，快来切月饼了～」 等一整个月饼都均分到每个人手上后，大家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到门口去吃，去诱惑邻居家还没吃上月饼的小伙伴们。 吃完还不忘舔了舔手指，把手上的渣渣跟芝麻都吃了，然后再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月饼对他们来说太美味了，太难得吃到了。 叶耀东看着他们一脸的满足感，心情很好的转头问刚走出来的林秀清，「你要不要吃月饼？明天咱们买一个小的？」 「明天都过完中秋了，吃什么月饼，孩子们有的吃就好了，而且这种大月饼用的荤油，明天要吃素了。」 「好吧。」 林秀清想了想，「趁着接下去几天空闲，咱们把衣物柜子先搬过去吧？」 「也可以，等妈祖巡视完海面，我们再去镇上看看，给家里添置点锅碗瓢盆，到时候人过去就可以。」 「我就是这么想的，衣服跟被子被单我都整理好了，你明天跟爹他们一起用板车推到新家吧。」 「好。」 「也不用叫你那些朋友了，盖房子时就挺麻烦他们的，正好接下来几天大家都没有出海，咱们自家人帮一下就可以。」 「嗯。」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35章 开始吃素 次日一早，祈福仪式就开始了，妈祖庙那里大清早开始了祭拜活动，叶耀东也去上了三炷香。 第一天简单的很，就只摆了贡品，请了锣鼓唢呐，然后村民们自愿去上香，等到最后一天才会请妈祖出巡。 他上完香就直接回来了，他老婆说过，今天要搬东西去新家的。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打算趁这几天空闲，一起把能拿的东西都提前拿到新家去。正好就同一天搬了就好了。 家里只有一个板车，他们就轮流搬，一家推一趟，三趟就搬完了，本来也没多少家当，大件的就是他们的衣柜，其他就只有被褥跟还没到季节穿的衣服。 床则要等搬家当天才能搬，挪床不只要看日子，还要看时辰，而且林秀清还很有可能怀孕了，家里有孕妇，床也不能随便挪动。 叶耀东其实挺想换新床的，那木头床每次一办事就吱呀吱呀的响，太影响他的持久了。虽然现在也有席梦思，但是他哪里下得了手，太贵了，他赚的钱都还不够多呢，只能先将就着睡睡。 然后给孩子买一个铁架子的小床，类似职工宿舍里头的上下铺，就是只有一层，倒也暂时够用了，小儿子还要至少跟着他们睡两年。 等搬完东西后，叶耀东又跑回家拿锄头，他打算把边上的空地都开垦一点。反正都是空地，他开的地，当然算他的，只要不是拿来当宅基地盖房子，种地还是没问题的。 到时候砍一点竹子，围一圈篱笆，一个菜园子都有了！ 叶父叶母闲着没事也来新家转转，看到他又在开垦土地，都很满意，三儿子这段时间确实越来越会打算了，也会想着多种点菜，不再偷懒不干活了。 「东子，锄头用完了给我用，我也趁这段时间空闲，开点地出来，正好种点萝卜。」 「好。」 他心里琢磨着该去打铁铺子买个锄头了，很多东西都是得临到跟前要用了，才想起来没有，家里的农具就只有一套，分不了，他们只能自己添置。 家里很多东西都只有一份，只有碗快跟各自屋里的东西可以带过来，其他都得留给他爹娘，他们都年轻，还干得动，不能啥都拿出来分。 开垦了大半天的地，午饭后，叶耀东就推着灰斗车往山上走，他得去挖点土，顺便砍一些竹子绑篱笆。 一整天都忙活着这些事，叶父也帮着他一起绑篱笆，毕竟他还真没干过这种活，叶父比较老练，啥都会。 等到傍晚时，家里的男人又去妈祖庙那边上晚上的三柱香，吃斋的这一礼拜都要早晚三炷香供着。 叶耀东也虔诚的很，这一世他希望全家都平安健康。身旁有小年轻不懂事，上香的手法错了他还帮忙纠正。 …. 传统文化以左为吉，以右为凶，上香的时候必须要左手覆盖在右手上叩拜，然后还必须是左手拿着香，插到香炉里。 有说法是说，右手会杀生，不洁，而左手则比较平和，适合在佛前上香。也有说法，应该男左女右。 叶父见他挺靠谱的，不用人教，还能教别人，不由得点点头。 「好了就回去吃饭吧。」 晚饭跟中午一样，满桌子的素菜，大人没什么，知道要吃斋祈福报平安，孩子们却不懂这些，看到又是满桌的素菜，脸顿时都拉垮了。 「又都是菜啊，真的要吃七天啊？」 「可不可以不要吃菜啊？」 「我想吃昨天的大虾！」 「我也是，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大的虾……」 叶母敲了敲桌子，「全村都在吃素，又不是只有咱们家，快吃，昨天大鱼大肉吃进去，接下去几天吃点素的也好，清清肠胃。」 「可是吃不饱啊！」叶成海摸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几泡尿肚子就空了。 「对啊，吃不饱啊！」孩子们三三俩俩的附和。 叶大嫂瞪着大儿子，啥事都是他起的头，还真是人嫌狗厌，「没干活，你吃那么饱干嘛？快点吃，别啰嗦，再啰嗦饭也别吃了。」 「唉，感觉好日子才过了一天，就被打回了原形，不…比以前更惨了，以前还有小鱼小虾贝壳看到的。」 「闭上你的嘴，不要影响到弟弟妹妹们，坚持几天就好了，要是不想吃的话，就不要吃，回屋去。」 叶母连忙当和事老，「别骂他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们正在长身体，不抗饿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一整天都是吃的素菜，还是吃的稀饭，明天我煮红薯干饭，扛饿一点。」 有叶母发话，谁都没有话说，叶大嫂也不骂孩子啊，只瞪了他一眼，叫他快点吃。 叶母说完又看向叶父，「锅底的灰太厚了，等会吃完饭把锅抬到后门去，用锄头刮一刮锅底。」 「知道了。」 孩子们就没有不爱凑热闹的，即使看过千百回了，他们还是感兴趣的很，吃完饭他们就在那里等着，也不跑出去玩了。 土灶的大铁锅在饭后被抬到了后门，倒盖在地上，周围蹲了一圈的孩子，叶父赶都赶不走，只能让他们退后一点。 他一脚踩在锅上面，防止它移动，拿着锄头，沿着锅边慢慢的刮了起来，把上面黑色的锅灰都刮下来。 「爷爷，你们干嘛老是要把锅抬出来刮锅底呀？」 「都是灰没看到吗？积累了厚厚的一层，这样还怎么炒菜煮饭？要煮半天。」 他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叶母拿着一个里头有半罐的乌黑色粉末的罐子，蹲下去小心的将刚刮下来的锅底灰抓到罐子里。 锅底灰可以止血止泻，是靠谱的农村偏方，有科学依据的，但是他们家都是拿来止血的，日常生活中难免有磕磕碰碰的，抹一把锅底灰就好了，叶母回回都要收集。 等刮完后，他们重新又将大锅抬到土灶上，叶母也将罐子收好，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等吃完斋你们就去一人买一口铁锅放新家，搬家当天要用的，什么都得提前备起来。」 「知道了，我们晓得的。」 看完热闹后，小孩们这才又撒欢的跑去玩了。 大人们都各回各屋说话去了。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36章 去田里 第二日，叶耀东起来了照常去上香，回来后正好碰上叶父扛着锄头，手上拿着喷壶，还拿了一包像种子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麻袋，里头也不知道装的啥。 「爹，你去哪？」 「去挖点马铃薯回来中午煮咸菜汤，几个小的都喜欢吃马铃薯，省得吃饭时又念叨都是菜，顺便撒点萝卜跟盖菜的种子。」 「我跟你一起去吧，你种完种子要有多的话，分我种一种，昨天开的地还没种上。」 「有多的，那走吧。」 他赶紧跟了上去。 叶成湖跟叶成洋一早就爬起来，听到他们爹说要去地里，连忙一人抱住他一条腿表示要跟。 「你们去干嘛？等会弄得一身的土回来，你娘又要骂了。」 「要跟，要跟！」 其他孩子背着书包，站在一旁都羡慕不已，他们也想去地里玩，不想上学…… 「还在那里磨蹭，快点去上学，一天天的不是起不来，就是等人家催才舍得走，天天作业都要等到天黑了玩够了才赶工，我花钱是让你去上学的，不是让你……」 几个孩子一听到念叨就赶紧捂着耳朵熘了…… 叶耀东脚上像挂了两个秤砣似的，抬都抬不起来，两双眼睛还眼巴巴的望着他，揪着他的裤子。 他只能提紧了裤腰带，「别拉了，我裤子都要掉下来了，去去去，都去，都去，回来给你娘揍，我可不管。」 「哦哦～走咯走咯～」 两人开心的立马撒丫子就跑，去追叶父，才不管他们娘会不会揍。 而叶耀东则又回到屋里跟他老婆说了一声，他把两个孩子带去地里，免得一会儿她找孩子找不到。把两个孩子带走，她也能轻松一下。 这两天他们夫妻俩都没有聊到孩子生不生的问题，因为她自己也没有很肯定，生理期她自己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就是有怀孕的症状，又不敢去检查，生怕检查出来，连给她考虑的机会都没有。 叶耀东也不敢问，看她当时说话的口气更倾向于生下来，现在俩人只能暂时当做没这回事，或者可以说是默认？顺其自然？反正先这么着吧。 林秀清闻言出来，两个孩子已经跑出去老远了，她连忙扯着嗓子大声喊：「不准乱跑捣蛋，身上不准给我弄脏了，要乖一点……」 两个没有一个应声，直接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他们家的菜地也是叶父闲散时跑山上开出来的，像梯田一样，这一小块一垄一垄的种满了土豆，约莫只有30平方不到。 往上还有几块地，原本种的别的菜蔬，但都在盖房子时摘了吃了，洒的种子还只长出来一点点的绿苗，暂时看不出来是啥。 叶成湖东看看，西看看也没看到可以摘的，「在哪呢？」 「就在你旁边，让开一下，等我刨开了，你们再捡。」 …. 叶耀东拿过叶父手上的锄头，在土壤下面锄了一下，顿时圆熘熘的土豆就冒了出来，挂在根上，大的约莫只有女人的拳头那般，小的只有硬币大，两小的立马蹲下去欢快的捡了起来。 为了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不捣蛋，他把一整垄的土豆都锄了，叶父也在帮着他们一起捡土豆。 叶耀东紧跟着将地翻一翻，然后用锄头挖了一个个小坑，每个坑里都撒了一把草木灰，又将刚刚叶父装好清水的喷壶拿来喷洒了下，才把萝卜种子放坑里，再盖一层薄土。 至于盖菜的，他瞄了一圈菜地，好像没有多余的空地可以种。 「爹，这个盖菜种子没地方撒啊？」 「这个拿你阿嫲的那一小块地那里种，你先过去翻一翻地 ，全部都撒上去，等出苗了，再分开移到你新家种。」 「哦。」 叶父又叫住他，「锄头留给我，你先去拆架子，下面豆角的架子都没拆。」 「哦。」 他把两个孩子放在这里继续捡土豆，先去老太太的那一小块地那里，两块地间隔的有一小段距离。 老太太的地种完玉米后，当时紧接着就种了豆角，前几天也都摘完了，但是搭的架子还没拆。 想想地里的活也不少，想要好好生活也不容易，他一个人慢慢的拆了起来。 等全部都种完，太阳都挂的老高了，两个孩子也坐地上玩嗨了，还你扔过来，我扔过去，叶成洋的身上被他哥哥撒满了土，头上都是。 叶耀东看到后，头都大了，大步往前将两个拎了起来，「你们皮痒了，是不是？」 说完又看向叶父，「我先把这两个拎回家。」 「爹，回家吃土豆汤吗？」 「吃鞭子！」 「我不要吃鞭子……」 「这就由不得你了！」 叶成湖被他提熘在手上，整个人顿时焉了，叶成洋却还笑得很开心，「飞飞咯～爹，飞飞～」 叶耀东无奈的撇了他一眼，赶紧将两个拎回去，儿子什么的真的太调皮了，若是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儿好像也挺好的。 长大以后总不会像两个儿子那样气他吧？应该…会孝顺的…吧？ 等明年三月不要让他老婆上山采茶，应该能逃过一劫，平安的偷偷生下来…吧？ 心里琢磨着事情，又想着有了女儿之后的美好畅想，他一路走了回去。 等林秀清看到两个孩子的模样，顿时脸都黑了，「你们一天要换几套衣服？皮痒了，想吃鞭子是不是？」 「不要……」叶成湖见势不妙就要躲到太太身后，却被林秀清一把抓住后衣领，「弟弟头上都是土，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 「昂～鞭子给你……」叶耀东很合时宜的递上了一把用红绳子捆绑起来的细竹条。 「啊～爹～你好狠的心～阿太救我～救我～」 …. 「还没打呢，你干嚎什么？」 「马上就要打了……嗷～好疼～」他双手胡乱的在半空中抓着，身体拼命的往前倾，就想逃离，奈何衣领被抓得紧紧的，逃不掉，只能原地转悠着跳脚，嘴里胡乱嚷嚷了一通。 老太太笑眯眯的在一旁干看着，能打的差不多了，才把他救了下来，男孩子不打不行！ 叶成湖感觉到小腿肚上火辣辣的疼，眼泪汪汪的看着老太太，「阿太，你怎么才救我？」 「男孩子皮厚就得打，走，我带你洗手拿柿子吃，甜甜的吃了就不疼了。东子快来，你前天拿回来的柿子，熟了大半了，可以吃了。」 叶成湖扁扁嘴着嘴，跟了上去。 叶耀东应了一声却看向林秀清，「累不累？」 她瞪了他一眼，「还没说你呢？两个带出去竟然玩成这样，也不看好一点。」 「那你要不要也打我一顿？」 闻言，林秀清还真的举着鞭子朝他的大腿打了一下。 「卧槽，我就说说而已，你还真的打我？」 「你都那么说了，我还跟你客气？」 「快去给孩子洗澡洗头吧。」 叶耀东说完就赶紧跟上了老太太。 前天拿回来的柿子都还绿油油的，叶母用白醋在它的蒂上抹了一圈，然后用旧报纸包起来，才放了两天今天早上就熟了大半，这算是他们的土方法，这样熟 的快。 家里的孩子一天到晚的问熟了没有？不催熟一下，大人也抵挡不住。 拿回来的半袋柿子全部都拿来蕴了，没有刮皮晒柿子饼，那样子太费劲了。 他随手拿了一个，轻轻的摘了一下，蒂就掉了，掰成两半，一半递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笑眯了眼接过。 有的吃，叶成湖立马就把眼泪收了起来，一连吃了好几个才停下。 「吃好了？吃好了就去找你娘，让她给你身上擦擦换件衣服。」 叶成湖脑袋一歪，偏过头去，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还记着仇呢，刚刚可是他爹给他娘递鞭子的！ 「臭小子！」 叶耀东也不管他了，翻看了一旁昨天摘回来的芭蕉，一个个都还绿油油的，还没熟，就挑了两个漂亮一点的柿子就进屋去给他老婆。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37章 妈祖出巡 全村吃斋连续做了七天道场后，到了第八日上午就开始了妈祖出巡仪式，村民们一大早就都围在妈祖庙门口看热闹。 礼乐队请了两班轮流在妈祖庙奏乐，等早上9点左右时辰到了后，一位阿婆小心地将妈祖神像前两尊妈祖像中的其中一尊抱出来，由另一中年渔家女抱送到神轿中，端端正正放好，并围扎好红绸。 村长在神像前的三个香尊中，又各插下三支清香，然后示意庙门外的人鸣锣开道。 走在最前面的是扛着「开道」旗的抄锣，跟放鞭炮的，身后左右两边是举着「回避」的匾额，后头紧跟着的青壮年手举，上面写有「四季平安」、「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等字样的牌匾。 中间跟队伍的末尾各有一帮礼乐队，妈祖坐在木制的神轿上被8个青壮年抬着走在中间，两旁跟着的侍女是村子里的小姑娘装扮的，总共八个。 叶惠美也被选去当了侍女，手里还拿着花篮，随时左右。 叶家的孩子们看到纷纷叫嚷着：「是小姑，是小姑。」 「小姑今天抹粉了好漂亮啊～」 难得有热闹看，整个村子的人差不多都出来了，跟在两旁陪着妈祖出巡，因为是周末不上学，不止是叶家孩子。村子里大孩子小孩子也全都一蹦一跳的跟在后头。 叶惠美听到家里孩子们的叫声，看了过去，微微一笑，却在收回视线时，瞄到了不远处眼睛都看直了的阿光，有些尴尬的微红了脸颊，然后专心跟着队伍前进。 人群里也有人在那里讨论着叶惠美是不是还没有对象，念叨着自家亲戚有没有年龄相当的可以介绍。 叶家人长相都周正的很，只是经过一个夏天叶惠美黑了点，但是今天她特意擦了粉，显得皮肤白皙，在一众侍女当中，还是挺惹眼的。 阿光不爽的听着旁人的谈论，却又无可奈何，凡事总要循序渐进的，他无奈的一直跟在神轿身旁。 队伍的后面还有人担着两只脚箩的爆竹、鞭炮，由专人边走边燃放。 伴随着锣鼓声、爆竹鞭炮声，出巡队伍走过不平整的海滨石子路面，攀上古朴的石级，在渔村大道、小径中穿行，或上岭，或下坡。 妈祖出巡会把村子里所有的道路都走遍，会在所有村民的家门口停留，有的人家门口会摆放供桌，到了谁家，那户的当家人就去上三炷香，直到将全村都逛遍了后，仪仗队才往海边走。 沿着河岸从东到西走了一圈，又走到了沙滩上，然后在整片沙滩的正中间停留。 礼乐队还要上前给妈祖表演，奏乐一段，保佑渔民海上生产平安、家庭吉庆平安，祈佑渔民家船吉庆、灾祸远遣、福庆临门、潮潮满载、水水兴旺。 相传妈祖真名叫林默，是闽省莆田望族九牧林氏后裔，诞生于宋建隆元年农历三月二十三日。…. 在她出生之前，她父母已生过五个女儿，十分盼望这一胎是个儿子，却大失所望。 但是在她将要出生前的那个傍晚，邻里乡亲看见流星化为一道红光从西北天空射来，晶莹夺目，照耀得岛屿上的岩石都发红了。 所以，她父母感到她必非等闲之女，也就特别疼爱，因为她出生至满月都不啼哭，便给她取名林默。 长大后，她立志终生行善济人，失志不嫁，父母顺从她的意愿。她专心致志地做慈善公益的事业，平素精研医理，为人治病，教人防疫消灾。 她性情和顺，热心助人，在沿海一带的声名远播。不管谁遇到什么困难，也都愿意跟她商量，请她帮助，她也热心的帮有求于她的乡亲排难解纷、避凶趋吉。 生长在大海之滨的林默，不仅通晓天文气象，而且熟习水性。湄洲岛与 大陆之间的海峡有不少礁石，在这海域里遇难的渔舟、商船，常得到林默的救助，因而人们传说她能乘席渡海。 她还会测吉凶，必会事前告知船户可否出航，所以又说她能「预知休咎事」，称她为「神女」、「龙女」。 987年九月初九，是年仅二十八岁的林默羽化飞升之日，实际上她是在海上救难时去世。 但在后来的传说故事中，林默羽化飞升这一天，湄洲岛上群众纷纷言看见妈祖乘长风驾祥云，翱翔于苍天皎日间。 从此以后，航海的人又言常见林默身着红装飞翔在海上，救助遇难呼救的人。因此，海船上就逐渐地普遍供奉妈祖神像，以祈求航行平安顺利。 因其救世济人、泽被一方，在中国东南沿海乃至东亚等地区被尊奉为「海神」，立庙祭祀。 今日的出行供奉，除了没有开席，已经不亚于妈祖诞辰之日的规格。 等礼乐队表演过后，只需要再走到潮水下面巡视一下海面，妈祖的出行仪式算是完成了，可以直接回到庙里。 村民们从头到尾的护航跟随，直到妈祖在妈祖庙落座后，一位阿婆顶着一杯茶，跪着祈祝着，然后再恭恭敬敬地将神像归位，这一场出巡仪式才落幕了，大家这才各回各家的散散去。 「爹，尿尿～尿尿～」 叶耀东顿时慌的一逼，「等一下啊，你不能尿啊，尿的话我要打烂你屁股。」 边说他边着急忙慌的将叶成洋从他脖子上放下来，因为他人小，走路又慢，又看不到，半路上叶耀东就直接将他提熘在脖子上。 叶成洋等不及，着急的叫嚷着：「要尿尿…尿尿……」 裤子才拉下一点点，他就已经憋不住尿了，裤子湿了大半，叶耀东满手也都是他的尿，但是好歹没尿他脖子上。 「尿尿不知道早点说吗，非要这么急？肠子又不是直的。」 林秀清在一旁念叨了两句就将他裤子脱下来，顺便拍了两下屁股。…. 一旁的孩子们纷纷伸着食指刮着脸庞，嘲笑他：「羞羞脸～」 「光屁股蛋，羞羞脸～」 「叶成洋羞羞脸～」 他顿时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他爹腿间，却穿了过去，顿时发现好像也挺好玩的，就在那里伸缩伸缩…… 叶耀东满头黑线的将他提熘起来，「回家了！」 林秀清牵着大儿子跟在他身旁，他却又不走了。 「裴顺，你还不走，站那里干吗？」 「你管我啊？」 「草……」 叶耀东还想损两句，林秀清却拉了拉他衣摆，「回去了，你管他干嘛。」 「我这不是关心朋友问两句？」 她翻了个白眼，阿光最近三天两头闲着没事就给他们家送香蕉，送柿子，明明都说了他们家很多的，他还送。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只是没说破，反正有叶母操心，轮不到他们当哥嫂的操心。 叶耀东也明白，就是有些不爽而已，他小妹上辈子三天两头上门骂他，骂完又不停的给他家送这送那，林秀清检查出来癌症后，没有女儿伺候，儿媳妇也还没娶，也都是她忙前忙后的帮着他一起照顾了几个月，医药费都帮着垫付了大把，他当然上心她嫁啥样的人了。 「回去了，很晚了，赶紧回去吃饭了。」 叶耀东瞪了阿光一眼才转头离开。.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无阻.... 第138章 顺便钓个鱼 终于不用再吃素了，孩子们开心死了，看着桌上腌的咸鱼都觉得下饭的很，一个个吃的欢快，吵吵嚷嚷的。 叶耀东也觉得还是咸鱼下饭，吃了一礼拜的素，嘴巴都澹出鸟来了。 等吃完午饭后，他就将地笼网搬上板车，还有新做好的几个也一起带上，等会都放下去。 一个礼拜没有放网了，大家损失都挺大的，这会儿仪式结束后，放地笼网跟韩国网的村民饭后纷纷都出海下网了，至于拖网的就要等夜里了。 他们村子的渔船基本都是放这三种网，拖网也是单船拖网，没有双船拖网，手抛网也有，就是会累一点，但是成本低。 将东西都搬上板车后，他就朝林秀清道：「我先去放网，明天咱们再去镇上买东西。」 「好，你去忙吧。」 正打算出去，他却犹豫了一下，转身去后门放柴禾的杂物间翻找了一下，找了一把以前做的简易的鱼竿，就一根一米多长的竹子、鱼线、鱼钩。 但是时间太久了，鱼钩生锈了不能用，容易断钩，他临时又找了根超级粗的缝麻袋的针，点了蜡烛，将其烧红后，就用钳子弯曲成钩。 「东子，你干嘛呢？」老太太站在一旁，看着他搞七搞八的好奇的问。 「我想着去放地笼也不能白跑一趟，想试试拿鱼钩，看看能不能钓点鱼回来？不然几天没出海，晚上没有新鲜的鱼吃。」 「那要用什么钓啊？海鱼不能用蚯引，不然菜地里随便挖挖都有。」 「我晓得，我等会抓一把澹菜干带着试试。」 「我给你倒一壶茶带上，省的口渴。」老太太就是心疼小孙子。 叶耀东也没有拂了老太太的好意，鱼钩做好挂上去后，他就将鱼线卷了卷，又带上茶壶，顺便去屋里抓了一小把澹菜干放口袋。 林秀清看他进进出出的，连忙问道：「你干嘛？什么东西忘记带了吗？」 「没什么，我走了。」将鱼竿随手扔到板车上，放好茶壶他就推着板车赶紧走，趁现在还是涨潮的状态，还能出去。 等他走远了，叶大嫂才笑着对林秀清道：「阿东看着是越来越勤快了，才吃了午饭就去放网。」 林秀清笑笑：「不勤快一点，怎么养家湖口？过几日就搬新家了，不能再靠着爹娘，自己不立起来，我们娘仨全都要喝西北风了。」 叶大嫂隐晦的瞄了一眼她的肚子，「可能是开窍了，有些男人成长的比较晚。」 她偏过身子，躲避叶大嫂的视线，这么久都没来大姨妈，她已经确定自己怀孕了，她不喜欢有人视线一直盯着她的肚子，这让她很没安全感。 「碗快今日留给我来收拾我来洗吧，大哥夜里要跟着爹出海，你们下午就得去买新家的东西，咱们交换一下，明日中午换你来。」 「那也行，那就换一下。」…. 她们三个妯里分工明确，一人一天收拾洗碗，煮饭的活叶母干，她们偶尔搭把手就行，毕竟除了鱼，其他海鲜大多白灼，炒素菜也省事的很。 林秀清接过叶大嫂手上的碗快，接着收拾桌子刷碗。 叶耀东一路推着板车往码头走，去的路上都能碰到相识的村民打招呼，问两句吃了吗？去放网啊？ 他一律微笑点头。 原本码头上停满了船只，这会儿却已经少了一点，远处的海面上还能勉强看到几条飘荡的小船，大家都勤快的去淘海了。 也不知道几天没有捕捞，海里的会不会多一点？ 远处也有船在放网，他特意间隔开了一些，才将地笼张开一个个慢慢的都放到海里，边放船边划，一个人确实麻烦了点。 等将网都放完他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是农历二十三，是小潮。但是对他们来说没啥用，海水涨得不高，落得不低，潮差最小，不适合去孤岛淘海。 叶耀东将船又划出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将出门前特意带的简易鱼竿拿出来，有挺多年没钓过鱼，今天随便试试看看。 顺便把口袋里的一把澹菜干掏出来，扔到桶里打一点海水泡泡，从中先拿一个试试看，要是不好调的话，只能回过头去地笼那里看看有没有小鱼小虾跑进去了。 他将已经有点软的澹菜干挂上鱼钩，不露钩尖，望了望海面随意的抛了下去，鱼钩渐渐地沉了下去。 耐心的等着，结果等了十分钟都没有看到有动静，他将鱼钩提起来看了一下，发现澹菜干没了。 郁闷，估计放海水里泡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他又重新拿了一个挂在鱼钩上，打算就是不行的话，还是去地笼里抓活的小鱼小虾当鱼饵，活饵效果肯定很好。 这回将鱼饵挂上去后，他伸长了脖子看着海平面，注意力高度集中，才不过等了五分钟，他就感觉到鱼钩有点下沉，眉眼间惊喜的非常。 来了！ 激动的直接站起身，将鱼竿拉了起来，没想到上面是一条黑鲷，提在半空中，还一直摆动着鱼尾。 他顿时喜形于色，黑鲷也好，可以清蒸了。 他拿了一个空桶，打了一桶的海水，才将鱼从鱼钩上解下来放入桶里，「看着小了点，好像还没一斤，再多钓几只。」 看了看桶里的澹菜，感觉好像刚刚抓少了，只能先把这些钓完再看。 他又挂上了一个鱼饵，换了一个方向重新再扔到海里，结果不一会儿又上钩了，他高兴的又提了上来，这次是一条红头鱼。 「可以再钓几条，放点豆腐跟萝卜丝煮鱼汤的。」 红头鱼长的很漂亮，红彤彤的颜色特别显眼，它并不只是头部是红色的，通身均呈艳红色，一个大大的头与苗条的身材极不相称，因为身材太美，又被称作「红娘子」。…. 就是头大刺硬，但是肉鲜味不错，煮个奶白色的鱼汤，还是很鲜美的。 卖的话就大可不必了，这个鱼便宜的要死，比龙头鱼还便宜，只适合自己吃。 接连上竿了两条后，叶耀东信心大增，立马又挂上鱼饵，结果又是一条红头鱼。 有收获就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他也不会失望这个鱼便宜，刚好可以跟刚刚那条勉强凑一碗了，他要求不高，能混一口吃的就行。 最好是能再钓上个两三条，心里这么想着，他又开始挂饵，甩钩。 最近好像是红头鱼的季节，心里刚刚也只是随便想了想，没想到还真是接二连三的上钩了好几条。 看着桶里活蹦乱跳的七八条鱼，他满意的很。 另一个水桶里的澹菜也不多了，只有五六个了，他打算钓钓完，然后去地笼那边收上来几个弄一点新鲜的活物，再换个钓点继续钓，反正时间还早。 重新又挂上鱼饵，感觉到鱼竿有动静了，他就提熘起来，却没想到这一次好像提竿早了，让鱼给跑了！ 他俯身看了下去，好像是一条黄凋，可惜了，前面抓的就只有一条黑凋，其他全部都是红头鱼。 被跑了稍微有些遗憾，他干脆把船往外再滑出二三十米远，看看能不能钓点别的？ 红头鱼已经可以吃两次了，足够了！ 挪了个窝后，重新上饵，被跑了一条鱼后他这回多注意了点，鱼钩上有动静，稍微多等了一点时间才提竿。 「剥皮鱼？还不小啊？」 估摸着有个一斤半大，他喜笑颜开的将它解了下来， 扔到水桶里，可以拿去晒剥皮鱼干，或者晚上红烧一碗了。 还有三个鱼饵，他继续钓。 结果接连又钓上来两条红头鱼，可能最近红头鱼是真的多，都钓了十几条了。 最后一杆，他期待着看看能不能钓的别的，没想到一条黄凋上钩了！ 他喜滋滋的解了下来念叨：「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还不是照样被老子钓上来了！」 管他是不是刚刚跑掉的那条？反正他就当是那一条跑掉的。 这一条还挺大的，约莫快2斤了，可以跟那条黑鲷拼盘清蒸一碗，够一家子吃了。 扔到桶里后，他摇晃了一下，红彤彤的一桶，收获很喜人！ 下次或许可以叫上其他人一起钓，一个人钓鱼有点枯燥了，喜悦的心情都没有人分享，想说个话都感觉在自言自语，只能忍住，偶尔冒出两句。 他看了眼天上已经西斜，但是依旧刺眼的阳光，感觉时间还早，等太阳下山了再回去也不迟。 将鱼竿随手放到船上，他又将船划向放地笼的那处海面。 才放下去一个多小时，是不可能有什么货的，有几只小鱼小虾当鱼饵就可以了。 他随便选了一个浮标起网，果然不出意料，第一网真的只有几只小鱼小虾，十根手指头都数得清，好在都是活的。 他将一整排的地笼全部都拉起来，倒是没想到，最后一网居然有一条约莫2斤左右的鲈鱼，赚到了！ 将鲈鱼挑到刚刚海钓的那个桶里，其他全部都倒到空桶里当鱼饵，小鱼大概有个20来只，小虾一两多的样子，足够了，可能钓不完他就得收工回家。.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39章 布氏鲸驱赶鱼群 将地笼又重新放回海里后，叶耀东划着船跑去远一点的海面又重新找了一个新的钓点，却见一群海鸟都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空盘旋。 有海鸟盘旋的地方，一般都会有鱼群，他有些期待地将船划了过去，却发现距离不远的海面发现原来是有两条大鲸鱼在捕食，有一只鲸鱼张着血盆大口。 这下他不敢过去了，只敢远远的看着，也不知道是啥鲸鱼，体型巨大，看着有好几米，嘴巴大的估摸着都能把他给吞了。 突然，有条鲸鱼跃出了海面捕食，他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条布氏鲸。 我的乖乖，又是一个二级保护动物。 鲸鱼是生活在海里的大型哺乳类动物，它跟人类一样是用肺呼吸的，所以它们时不时地会浮到水面上来，但是它们却不能离开海洋。 布氏鲸虽然个头很大，但是它胆子很小，受到惊吓后它们就会跑到海底深处去。如果海面上一直有船只的话，它们甚至不敢跑上来换气，活活地把自己给淹死。 禁捕了7天，他们这边都没有船出去，难怪会游到他们这一块。 他好奇的站在小船上看了一会儿，只见两头布氏鲸分工合作，一头在水里驱赶着鱼群，另一头坐享其成？ 叶耀东想了想，还是离远一点吧，这种庞然大物不是他惹得起的。 他将船划到稍远一点的位置，但却看到不远处海面上有几条小船朝这边快速的划过来。 估摸着也是看到了海面上的海鸟在那处海面盘旋吧？ 他又看了一眼那两只不布氏鲸，估摸着它们等会要被吓走了。 正当他拿出鱼竿准备边挂饵，边看着，却听到有人在大声喊他。 「东子？」 叶耀东听着声音意外的看过去，是小小跟阿正两人。 他放下手上的鱼竿，等着他们的船靠近。 「你怎么在这？」 「你咋不过去那边看看？那边有那么多海鸟盘旋上空，肯定有鱼群。」 他挑了挑眉，「你们这么勤快？」 「你不是更勤快？我们也是想，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有一礼拜没有出海了，琢磨着出来逛一逛，试一试，顺便把刚请人做的几个韩国网放下去。」 他看了一眼他们船上的韩国网，「效率这么高，才几天？」 「请人做不是快？也就做了7个韩国网吧，反正先拿过来放，隔天收，能网多少网多少？」 韩国网比地笼网大，是圆形的圈圈一层又一层，但是韩国网只能网鱼，网不了虾蟹。 在他们靠近时，其他小船都朝远处的海面驶去，阿正连忙问：「那边那么多海鸟你干嘛不过去，在这里？」 「那里是两条巨大的布氏鲸在进食。」 「啊？布氏鲸？布氏鲸是什么鲸鱼？没听过，那…那边还真的有鱼群啊。」两人都很惊奇。 「嗯。」…. 「好几条船都过去了，我们也去看看？」阿正看向小小，心痒痒的商量问道，他好奇的很。 「随你们，布氏鲸胆子小，你们这么多小船靠近，它们肯定要遁走了。」 「胆小好，胆小就不攻击人了，我们先去看一眼，看看长啥样」，小小点点头，他也很好奇，「那等等我们过去看一眼先。」 叶耀东挥挥手，「去吧。」 看着他们划走，他又继续给鱼钩上饵。 怕桶里的那些小虾子会死掉，他率先用虾子当活饵，从虾的头盖中间有根硬骨处穿过即可。 他信心满满地将鱼钩抛进海里，虾子可是号称万能鱼饵，啥鱼都能钓，他桶里的都是小剑虾，或者小白虾 ，这些虾子半斤以下的小鱼是吃不进嘴里的，一斤的都悬。 他很有信心，这次肯定能钓到一条大鱼。 看了一眼远处的渔船，好像没有看到布氏鲸的人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吓跑了。 跑了也好，它那巨大的体型感觉吃多少都不会饱，还不如少吃点，留着给他！ 只不过是分心看了一眼，他就感觉鱼竿动了，赶紧着急忙慌的抬竿，可是却空空如也，鱼饵被吃了，鱼儿也跑了！ 「草，居然上钩那么快，还又被跑了。」 他郁闷了一下，又挂了一只活虾上去，这下不敢到处张望了，注意力集中在鱼竿上。 没想到，刚抛下去还没十秒，鱼竿就又动了，他毫不费力的拉了上来，是一条一斤多的黑凋。 还好这次没被跑了，居然上钩的这么快。 或许是在两只布氏鲸的驱赶下，这些鱼儿害怕的在周围逃窜？ 将黑凋放进桶里，他又趁机看了一下远处，却看到有两三张网在那里抛撒。 胆子这么大？布氏鲸遁走了？ 想了想，他也将船划了过去，一个个在那里抛网，肯定是有鱼群给他们看到了。 叶耀东卖力的划动着小船，凑近后看清了小小跟阿正的位置，就朝他们划去，正好看到他们起了一网。 好多鱼，估摸着有十几二十斤，他惊讶极了，「这么多鞋底鱼跟红头鱼？还有水谷鱼，卧槽，还有一条大黄瓜鱼！」 叶耀东眼尖的看到那渔网里头居然还有一只金灿烂的大黄鱼，这时候可还没有人养殖大黄鱼，全部都是野生的。 小小跟阿正两人也看到了，喜气洋洋的赶紧拉上来。 周围停留的渔船见了，纷纷问道：「你们网到大黄鱼了？」 两人连忙将鱼都倒到桶里，将那条大黄鱼挑了出来，捧在手上，脸上笑容灿烂。 「草，这一条肯定有三斤多了。」叶耀东羡慕的看着。 「应该有的，值个十几块了。」两人喜滋滋的看着这条鱼。 其他渔船也划了过来凑近了看，纷纷道：「厉害了，居然还有一条黄瓜鱼。」 「这么大？可惜我们出来放地笼网，没有特意带手抛网。」…. 「就是啊，谁想到这里居然有两头鲸鱼捕食，驱赶了一堆的鱼群。」 「那两头鲸鱼跑了，可便宜你们了，可惜我地笼已经放完了。」 「不用可惜，说不定这些鱼四处逃窜，明天地笼里的货可能会多一点。」 「希望如此。」 大家羡慕的围拢在那里讨论，其他有带着手抛网的小船，刚刚也撒了两网，却也没有网到好货。 不由羡慕的很，又抓紧时间，赶紧多抛几网，或许也能跟他们一样，走个狗屎运。 阿正跟小小高兴过后就将鱼放回桶里，「大家让让，不要把我们的船堵了，让我们的船出去一下，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多撒几网。」 叶耀东率先将船划到旁边去，把空间腾出来给他们，他也要在这一块钓钓看，看看能不能用虾子钓条好货。 「东子，你还带了鱼竿啊？」小小撒网，阿正左顾右盼的看着周围，却发现东子居然在挂活虾当鱼饵。 「是啊，想着今天出来放地笼，总不能放完就空手回去，吃了好几天素了，都没有吃过新鲜的鱼，想到仓库里还有一杆破鱼竿，就带出来试试看，能不能钓几条鱼回去。」 「没事，一会儿钓不到的话，我们这里随便拿。」 「好的，那大黄鱼给我拿回去蒸了吧？」 阿正瞪眼，「草，滚一边去，我是说别 的鱼随便你拿。」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那你早说啊，还以为你对兄弟这么大方，想要救济一下兄弟。」 「想的美。」 「老子才不稀罕呢，我刚刚已经钓了好一会儿了，都被你们打断了，你且看我再钓一条大黄鱼上来！」他边说边将鱼钩撒向海面。 「看看你刚刚都钓了啥？」 「现在没空，我要抓紧时间，等会儿钓完了再给你们……卧槽…卧槽…来了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鱼钩被咬住了，他赶忙往上拉，却有些费劲，竹竿弯曲了一个深深的弧度，但他不愁反喜。 是条大鱼啊！ 小小在一旁拉网，闻声也看了过去，「卧槽，你这一竿很沉啊，肯定有大鱼！」 「也不知道拉不拉的上来？你这鱼竿太简陋了。」旁边还没离去的人也在那里说。 阿正也道：「是啊，你这鱼看样子不小啊，活虾真好使，话还没说完就上钩了。」 叶耀东也这么觉得，这破鱼竿确实太过简陋，还好他有带的手套，他拽着鱼线在手上快速的缠绕着，费劲的才将鱼一点点拉了上来。 「啊，是鳘n鱼，草…这么大！这条有三十斤没有？发财了！」阿正眼睛都瞪突出来了。 叶耀东也惊讶极了，又是大鳘鱼？感觉这一条三十斤应该没有，可能就二十七八斤左右，难怪这么重，他喜滋滋的将鱼直接放到小船上，然后拍晕它。 这么大，刚钓上来可还活着，一不小心就会让它蹦到海里，以防万一，还是拍晕了安全。 其他人也看到了他钓上来的过程，也在那里议论，羡慕不已。 「轰天哦～又是这么大的鳘鱼，发财了，发财了。」 「听说叶老三之前拖网抓到过一次50多斤的？这次又抓了一条，发财了啊！」 「也不知道这一条能卖多少钱？」 「肯定不便宜，唉～这又是黄花鱼，又是大鳘鱼的，我们怎么没有这个运气？」 「啥也没带，真是气死了……」 「唉～没有这个财运啊……」.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40章 接连上钩 （月票加更一） 在他将大鳘鱼拖上来时，小小的那一网也拉了上来，这一网的货，大家一眼就能看到直接减少了一大半。 小小骂道：「才撒了两网就没了，游这么快？」 旁边渔船上的人见几条船的手抛网都没有好货，心里顿时平衡了些，忍不住道：「肯定都游走了，难道还等在原地等着吗？」 说完他们也将船划走了，鱼都跑了，留下来也没什么热闹好看了。 一旁撒手抛网的小船也向周围划走，打算在附近再试试，在这怎么也比他们在海上漫无目的的抛网来的精准些，毕竟刚刚有好大的鱼群被驱赶在这一块，多少应该能省一点。 叶耀东笑骂了他们一句，「知足吧你，已经抓了一条大黄鱼了，你看看别人，就只有鞋底鱼跟梅童鱼，其他大都是小杂鱼。」 「哎～还是你运气好。」 「还行，主要是我下的鱼饵好，用着活虾钓，钓上来的鱼至少一斤以上，一斤重的都不一定能吃下我的鱼饵。」 阿正羡慕的看着他船上的那条大鳘鱼，「下次我也把鱼竿带上试试。」 小小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这个可是需要运气，咱们的运气已经够好了，别想七想八的。到你了，快点抓紧多抛几网，要不了多久太阳就该下山了。」 「哦，那就再看我爆一网！」 叶耀东也想趁机多钓几竿，说不定周围够得上重量的鱼还没跑远，还能再钓几条。 那条大鳘鱼才20多斤，也就值点钱，这种鱼是越大越值钱，值钱的是它的鱼胶，2两多一条的鱼胶价值比不得5-6两的，两个简直一个地一个天。 他又挂了一条活虾上去，重新将鱼钩抛向海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鱼儿还没走远，这一竿甩下去还没十秒，鱼竿又动了。 感受了下鱼竿拉扯的重量，这条鱼应该不大，他放慢速度提熘了起来。 原来是条鲈鱼，看着应该有两斤出头，果然还是活虾好，钓上来的都没有小鱼。 「又是一条鲈鱼啊？」小小羡慕的道，「要么你把你的鱼竿借我钓一竿看看？」 「想的美，我可就这一个。」他都有点钓上瘾了，海钓确实让人上头。 「我就钓一下试试，过个手瘾，钓上来的鱼给你。」 「那也不行，我正上头呢，我要自己钓，你还是拉你的网！」 边说他又重新上鱼饵，这回又是一条一斤出头的黑凋，也好，也好！ 然后紧接着一直连续上钩，最差的都是2斤重的鮸鱼。 小小跟阿正看着他接连上钩，都没心情撒网了，牙齿都要咬碎了，感觉他钓的太轻易了，都不带卡顿的！ 「借我钓一竿吧？」 「也借我钓一竿吧？我都还没用过活虾钓过。」 叶耀东看着两人眼巴巴的看着，觉得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反正他也爽够了，那就大发慈悲让他们也轮流爽爽好了。 …. 「行吧，那就让你们轮流钓一竿，就一竿，钓完收工！太阳要下山了。」 两人高兴的赶紧点头，将船划向他那里，跟他靠拢，接过他的鱼竿跟放鱼饵的桶。 「我先来……」 「我先来……」 「我先……」 「草……这么没有谦让精神，石头剪刀布？」 「行。」 叶耀东看着他们幼稚的举动，翻了个白眼，直接坐了下去，靠着船沿，站了那么久腰背也挺累的，手也酸，正好歇歇看他们钓。 他们没用活虾钓过鱼，但是刚刚看东子穿了很多回饵，怎么也看会了。 小 小还特意矮个里头拔高个，选了个头最大的那只，「老子特意挑了一只大的，你们且看着。」 「钓了也是我的！」 「好吧！」 他鱼钩刚扔下海面没多久，却突然看到海里有一群红色的鱼儿游过去，同时鱼饵也被咬住了。 阿正也看到了，这是刚刚有一小波红友鱼游过！ 「红友鱼群！渔网，渔网呢……」 叶耀东也立马坐直了身体，看向海面，底下真的有一小波红友鱼。 小小看到鱼群也激动的立马将鱼竿提起来，钓上来的那一条两斤多重的红友鱼也没管他，赶紧让一边去，让阿正撒网。 阿正看到小股红友鱼群就反应迅速的整理渔网，小小让一边去，他就瞅准了就抛撒。 叶耀东羡慕的道：「现在该轮到我羡慕你们了，你们这一网直接一本万利了，这鱼收购价至少5毛！」 「先拉上来再说。」 小小笑的牙不见眼，连忙上去帮忙，两人合力一起将这一整网的红头鱼拉了上来。 「这一网没抓80%，也至少抓了60%了，发财了，有多少斤啊？」叶耀东伸着脖子看着。 「60-70斤？70-80斤？不知道啊，两人合力拉的估不准。」 「这下换我一口牙齿咬碎了，都要说不出羡慕的话了。」 阿正笑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不用羡慕，你那一条大鳘鱼就值不少钱了，后面还有好多条黑凋鲈鱼啥的，也能卖不少钱，可能比我们还多。」 「就20多斤，没有那么贵。你们还钓不钓？」 「钓，当然要钓，我都还没钓过」，说完阿正又看向正在整理鱼货的小小，「我们把船开去那里钓吧，然后你最后再撒一网看看，撒完就返程？」 「行，没问题。」 叶耀东也跟了过去。 阿正也学小小，挑了个最大只的虾子挂鱼钩上，然后在两个手掌心里各吐了一口唾沫，「tui…tui…这下看我能钓上来啥？」 叶耀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等会儿记得把我鱼竿洗洗！」 「我不信你拿锄头前没这么往手掌心吐过唾沫！」 「那还真没有！我可没你那么恶心。」 「拉倒吧…哦…上钩了…上钩了……」阿正欢喜的直接把鱼竿提熘起来，期待着是什么好货。 「草，傻呆～」 他整个人都呆愣了，原本网了一网红友鱼让他信心大增，还期待能钓一条好货，没想到竟然是傻呆！草～ 叶耀东跟小小两人看到是傻呆后，也哈哈大笑起来！ 叶耀东笑呵呵的道：「不错不错，好歹也有4-5斤重了，可以拿回去煮鱼片酸辣汤了。」 「玛德～真是日了狗了，居然是傻呆，鮸鱼也好过这玩意儿。」 「也行了，我都还空竿过呢，聊胜于无了。」 小小将刚抛的一网拉了上来，只有小鱼三两条，不在意的随手扔船上，嘲笑他，「或许是你那两口唾沫的原因，所以才让你手气变差了！」 「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在身上蹭了蹭，「少来，回家了，太阳下山了。」 「走吧，去换钱了。」 「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阿财那女干商，量他也不敢压我们的价，不然把摊子都给他掀了。」 「等会让他提提价……」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41章 生下来 三人边说边并排揺橹，划着小船往码头走。 落日的余晖洒向海平面，映射出澹澹的光辉，照得三人脸上的笑容都带着金光，他们眼底的满足感都快溢了出来。 这时候海平面上已经没有多少渔船了，大多都靠岸了。 等他们靠岸后，霞光已经烧红了半边天，西边形成了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橙的橙，紫的紫…… 叶耀东忍不住说了一句：「今天日落还挺美的！」 「确实！」 「美个毛线，又不是没有看过，快点啦，把东西卖掉回家吃饭了。」 小小边说边提着两个桶率先往码头走去，叶耀东也拎着自己两桶的鱼货跟了上去。 阿正也赶紧拿上剩下的鱼货，「唉，等等我啊……」 阿财看到他们的几桶鱼货，都惊讶了，「才去一下午就这么有货？这么多红友鱼，遇到鱼群了？运气挺好的，咱们这里这个鱼少见。」 他又张望着叶耀东的桶，「你不是去放地笼了吗？哪来的鱼货？还有大鳘鱼？」 阿财惊喜了一下，又有些惋惜，「可惜了，个头比不上之前那条。」 「可以了，都是钓的，正好碰到两条鲸鱼，它们看到有船只靠近就遁走了，驱赶的鱼群都集中在那一块，可惜没有带网，只能钓。」 「难怪有先你们回来的那一波人也网了挺多鱼的，都倒出来挑一挑，看看都有啥？」 「红友鱼还挺多的啊，别说我不照顾你们，这个鱼我五毛二分收，至于这个水谷鱼最近掉价了，大的一毛三，小的5分……」 阿财边挑边念叨，三人对视的一眼发现价格也算合理，常见的鱼货收购跟卖出多少价格，他们还是很熟悉的，红友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计，打算就这么着吧。 「行吧，那就这样。」 他们的搞定了，叶耀东自己的货也分拣出来，留了要带回去吃的十几条红头鱼，跟两条黑凋，其他打算都卖了，也能值点钱。 夜里他爹就要出海了，明天不怕没有海货吃。 「我这条大鳘鱼你打算多少钱收？」 「先过秤，看看重量。」 结果秤出来27斤六两，阿财想了想道：「鳘鱼越大越值钱，你这头比不得之前的，只能产2两多的鱼胶，就按三块钱一斤算吧。」 叶耀东皱了皱眉，比他预期低了一点，「给高一点！」 「最高了，咱们都这么熟了，我能蒙你吗，你上一条50多斤的，能卖500块也是因为个头大，稀罕，一条鱼胶将近六两，洪文乐也大方。这条20多斤的虽然也少，但是也不是市面上也不是没有。」 「老弟，我也是实在人，不说虚的，鱼货的价格都是会有浮动的，三块钱真不低了，工人的工钱一天才一块五，你这鱼一斤都抵人家两天的工钱了，你也得给我赚个几分一毛的是吧，乡里乡亲的咱们都是说的实价……」 小小用手肘捅了捅叶耀东的胸口，「要不要自己送去宏升或者其他酒楼？」 「你们送去基本也是这个价，浮动不了太大，我也是赚个辛苦钱，或者人家还会压价也说不定，不可能回回都遇上好事。」 阿正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浑身的肥肉，「你在这收货还辛苦呢？天天翘着二郎腿坐门口，船回来了也只要动动嘴，动动人脉就行。」 「那你来？」 「算了，我不行……呸…是我不干！老子行的很。」 阿财也不管他，继续朝叶耀东道：「反正就这个价，你看吧，其他货我先过秤。」 「算了算了，信你一次。」天都快黑了，他也不想折腾，本来货也都是固定给他 收的，也都是他当中间人介绍买家，突然搞这么一出，面上不好看。 阿财喜笑颜开，「给我收购你们也省事。」 他心里给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想赚点钱也不容易，说实话都没人信。 所有的货都一一过称后，叶耀东拿过货单，看了下重量金额，核对没问题后才放入怀里。 今天收获不错，本来也是临时起意，想说带个鱼竿钓几条鱼晚上当菜的，没想到还能有意外之财发。 就下午忙活了一会儿就挣了大几十块，弥补了这一个礼拜的空档，家底又丰厚了一点。 两人都羡慕的看着叶耀东，「我就说你肯定卖的比我们多，我们俩网的几网货加起来都还抵不过你那一条鱼。」 「运气好。」 说不定上辈子他还有二三十年好活，阎王勾错了人就给他还回阳间，顺便补偿了？ 他三天两头的这么脑补着，自我说服。 「你们的收获也很好啊，走了，该回家吃饭了。」 三人脚步轻快的各自提桶往家里走，这会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面都已经升起了鸟鸟炊烟。 叶耀东提着桶回家时，全家都在等着他开饭。 叶母见他才回来，忍不住念叨：「你怎么才回来？放个地笼都能放到现在，全家都在等你吃饭。」 「我顺便钓了几条鱼，家里有没有豆腐？再整一碗红头鱼汤呗？」 「都这个点了哪来的豆腐？明天上午才有小推车过来卖菜，留着明天再做。」 「趁现在新鲜，先煮几条，直接煮酒吧，好多天都没有吃到新鲜的鱼了，顺便把那两条黑凋也杀了清蒸吧！」 「事真多，都煮好菜了，还要煮。」叶母嘴里念念有词，但还是将桶提到后门去杀鱼，确实有几天大家都没吃到新鲜的鱼了。 海边人的饭桌上可以没有菜，但是不能没有鱼。 趁着这功夫，他先回屋，将单子递给他老婆。 「什么东西？」林秀清不明所以的接过单子，才一眼，她都惊喜了？ 「怎么会有单子？你不是去放网了吗？」 「我又顺便钓鱼了，想着钓几条鱼，晚上配饭，没想到运气好。」 她欢欢喜喜的又多看了两眼，才将单子收起来，「你那破鱼竿，娘总是念叨着没柴禾了要拿去烧烧掉，还好没有烧了。」 他挑挑眉，「我的东西可都是宝，你可不能也跟娘一样，啥都想扔了。」 「知道了。」 看着她一脸笑容灿烂的模样，他顿时忍不住问了一下，「你那个啥，还没来吗？」 避开了一个礼拜的话题，他还是忍不住问了，这孩子也不是别的东西，总不能一直当啥事也没吧？ 该决定的也得决定。 「啊？哦…没来」，她压低了些声音，「应该是怀上了。」 「那…生下来？」 她犹犹豫豫的道：「生吧，总不能那么狠心的说不要就不要？」 「那好吧，那咱们多小心一点，你过几个月就少出门，哪也别去，正好我们新家在海滩那边，周围也没什么人。」 他这些天也没少想，能平安生下来肯定是最好的，大不了到时候陪她去山上躲几天，有他陪在身旁看着，肯定不至于像上辈子那样，摔一下就没了。 等生下来，该罚多少就罚多少，他努力挣钱就是了。 「嗯，现在月份小看不出来没事，等月份大天气也凉了，棉袄穿的宽松一点，应该也能遮掩过去，至于来年春天只能到时候看情况吧。」 叶耀东摸了摸她扁平的肚子，「真好怀～我踏马 的真厉害……」 林秀清一把拍掉他的手，没好气的说：「有什么好自豪的，你也好意思说。」 「干嘛不好意思说？哪对夫妻不办事的？」 叶耀东将她揽入怀中，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地嗅了一口她混合着澹澹的肥皂气息的体香。 希望这辈子能不一样。 「痒死了，别闹了，一会儿要吃饭了，别又被儿子看见。」 叶耀东抬起头来，只见她脖颈的那一处皮肤已经泛起了鸡皮疙瘩，还带了点粉粉的。 每次都关了灯办事，他都没仔细看过。 林秀清见他眼神热切的盯着她脖子看，不好意思的拍打了他一下，「干嘛这样子看，出去吃饭了。」 「嗯。」 第142章 大铁锅 次日一早，夫妻俩把孩子留给叶母看，就往镇上去。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对夫妻昨日下午就一起去镇上，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 林秀清也顺便把他们买的东西跟价格，还有一些东西哪里买的，都问好了记在心里，一到镇上就直奔目的地。 叶耀东今天跟出来，就是当劳力的，只见没一会儿功夫，他们带出来的两个篮子，已经都装满了挂在手上。 林秀清要帮忙拿，他哪敢给她拿重物，全部都挂在自己身上，这会店里还把他们刚买的一口土灶用的大铁锅，给他背着…… 他边走边看向背后，「我怎么感觉这个锅背在背上怪怪的？」 路上的行人经过他身旁都忍不住要回头多看他两眼。 林秀清转头看着也忍俊不禁，但是她强忍着没有笑出来，免得他生气不背了，「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笑我？」 「有吗？」 「没有吗？你眼睛都弯的看不着眼珠子了。」 他边说边扯了扯后背的大锅，总觉得怎么背怎么别扭？也不知道昨天他大哥二哥是怎么拿回来的？ 既然被发现了，那林秀清也不忍着了，嘴角咧的大大的在那里笑，「我觉得你现在晒黑的样子比以前更好看。」 「扯澹」，叶耀东看了两旁行人的目光，尴尬的低声说，「你明明就是在笑话我背了一口大锅，看起来像一只王八！」 这下林秀清彻底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是为了给他留点面子，立马用手捂住了，然后也小声的说：「这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这么说。」 叶耀东懊恼，控诉的看着她：「你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哎呀～没事啦，再买两个东西，我们就回家了。」林秀清安抚的拉住他的手，一起往前走。 他郁闷的又转头看了背后一眼，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还要买啥啊？下午再来吧？先把锅拿回去吧，这么一直背着也不像话啊？」 「一次性买齐了就好，干嘛还要再来一趟？不要车费啊？跟你说走路就好了，非要坐车，能有多远，又不是没走过。」 周围都是人，他也不好说她什么，那肚子里都还怀揣着一个，还要走这大老远的路，是怕孩子太稳当了吗？ 本来这个孩子能不能生得下来都还悬得很，当然得注意着点，几分钱车费真没必要省，还是太节俭了。 叶耀东硬着头皮背着锅，一直跟在她身旁，目不斜视…… 直到她进了日用品的小店，买了肥皂板刷棒槌，他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村子里的小店不是有卖吗？为啥还要大老远的买回去？」 「你知道啥？这里买两块肥皂可以便宜一分钱。」 叶耀东：…… 「好了回去吧。」 「买盒蛤蜊油吧！秋冬天了，比较干燥，你跟孩子脸上手上都得抹抹。」 她犹豫了一下，「现在抹有点早了吧…嗯…难得来一次，那就顺带买了吧？」 「买吧，买吧。」 等所有的东西都买完后，他才松了口气，终于能上车回家了。 一圈逛下来，感觉脸皮又厚了一层。 回到村子后，他就无所谓了，大摇大摆的走回去，碰到熟人，他还能打两声招呼。 「幼～今天化身龟丞相了？」 胖子远远的看到他，赶紧跑上去，结果却发现他身后有一口锅，立马嘲笑他。 叶耀东眼神带着刀子的狠狠的剐着他。 「你今天这个造型不错啊！」 「你哪里来？ 」 「跟着我爹刚从你家出来，给你们写了个菜单。」 「哦，正好帮我拿到新家去。」 胖子这才注意到，所有的东西都挂在了他身上，他老婆反而两手空空的站在旁边。 「没看出来你这么疼老婆的？」 「必须的啊，老婆娶回家就是拿来疼的，赶紧的，帮我把手上拿着的篮子提过去。」 胖子轻呵一声，也不损他，老老实实的把他手上挂着的篮子提过去。 林秀清却有些尴尬，他把话说的那么直白。 这年代的人都含蓄的很。 把该买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后，接下来也不需要叶耀东操心，自有叶父叶母张罗。 只是为了办酒，前一天的海鲜品质好的都挑出来，留下来放码头保鲜，叶耀东地笼的货大部分也都留下来了，这样能减少开支。 因为前天出现过布氏鲸驱赶鱼群，这回地笼里的鱼货大大增加，还有好几条极品大白鲳，每一条都有超一斤重，出现在酒桌上倍有面子。 还有好几只红膏蟹，个顶个的大个，又肥，本地酒席上都会有一碗红膏蟹糯米饭。 其他的梭子蟹，虾姑，大剑虾通通都有，他们靠海，当地办酒一桌子有80％都是海鲜。 对于他们当地人来说，搬家是件大事，颇为讲究，不止酒席菜品，还有一些习俗。 一对灯笼、两根竹竿、两把扫把，在他们当地是搬家必备之物。 竹竿是标志主人是否住在此屋的一个象征。 他们当地村民晒衣服都是用的竹竿了。当竹竿、衣服都还在时，表示主人仍在这里居住；一旦竹竿取回，就说明这家人已离去。 而当竹竿在一个新的地方升起，挂上衣服时，意味着新主人已经到来，所以，这个一定要用上。 至于灯笼，早期，家家户户门口都会挂着一对大红灯笼，上面写着房屋主人的姓氏。 一旦灯笼取下，则意味着这家人将要搬离此地，而当人们看到新的灯笼挂起，就明白房内来新主人了。 还有扫把，搬家要带2个扫把。一把是原来旧家用的扫把，另一把是新家用的扫把。其意义是，将原先住的旧屋打扫干净后，以便后来人入住；同时把自己新屋打扫一番，干干净净好生活。 还有的人会在搬家当天，拿着扫把去邮电局门口扫，意味着把钱都扫回家。 等到搬家这一天，竹竿跟扫把上面要用春联红纸先裹好，再绑红绳子。 然后一只红桶装半桶水，另一只红桶装米，从旧家去新家路上注意水不能洒，后面把米装入新家米桶。 到新家后，要在门口燃烧稻草，人跟东西都要从稻草上过，有点类似于跨火盆。 然后先把装米的桶拎进门，接着是装水的桶，这桶水后面要拿去烧开水或煮饭菜都可以，给家人服下寓意换水土。 上辈子的流程，这辈子再走一遍，叶耀东熟悉的很，也不用叶母提醒。 将所有的搬家流程都走完后，红灯笼高挂起来后，鞭炮噼里啪啦的响，意味着他们也搬完家了。 等到安床的时辰，他们再将床搬运过来安放好就行。 他们三兄弟同一天乔迁，就是时辰不一起。 酒也是一起摆的，到时候开销平摊就是了，省得麻烦。 这一天，连久未露面的叶大伯叶二伯也出面了，他们喜笑相迎，都是一家人，也没啥隔夜仇。 等所有的宾客都到齐，满坐后，屋外的鞭炮声也噼里啪啦的响起，也意味着可以开始上菜了。 叶耀东三兄弟跟叶父在开席后，也没有空坐下来吃喝 ，一直来回穿梭在宾客之间敬酒，等坐下后，已经满脸通红打酒嗝了。 林秀清连忙给他倒了几杯茶水，缓解一下，赶紧给他碗里夹一点东西吃。 「怎么一下子喝这么多，刚刚也没有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叶耀东微醺的朝她笑笑，左手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抓住她的手，右手吃菜。 最近这几个月来，林秀清已经逐渐习惯了他时不时无意间亲密的举动，心中也泛起了丝丝甜蜜，受用的很，反正她也差不多吃饱了，两个孩子跟着叶母坐席，不用她。 等酒席结束，将所有的宾客都送走后，大家都松了口气，三个妯里也立马扶各自的男人回屋躺下，然后帮忙收拾残局。 叶耀东睡得舒爽，从躺下后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摸了摸身旁的温香软玉，感觉手感有些不对，勉强的睁只眼闭只眼，才发现是小儿子的大腿。 他迷茫的张望着室内，才发现是新家，两个儿子歪七扭八的躺在那里，而他老婆已经不在屋内。 揉了揉太阳穴，他小心的跨过大儿子下床，穿上衣裤出去。 只见他老婆正围着围裙在灶台边忙活着。 「煮的啥？新衣服怎么不穿了？」 她笑容满面的道：「我又不出门，就在家里煮饭，穿新衣服做什么？可别被火星子弄一个窟窿，那我可没地方哭。」 「好吧，早上煮的啥？」 「南瓜粥，上回从娘家带过来的几个大南瓜还没吃完，娘前天就搬了两个过来，南瓜寓意也好，我想着直接拿来煮南瓜粥，顺便用昨天搬家的水跟米来煮，换换水土。」 「好，吃啥都行。今天潮水比较早，我等会儿要早点出去收网。」 「我晓得，所以今天早点起来煮了，还要闷一会儿稀饭才会烂，你要么再回去躺会儿？」 他揉了揉太阳穴，脑袋依旧难受，「不了，我去刷牙洗脸清醒一下。」 林秀清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挂满了笑意。 第143章 小岛踩点（月票加更二） 叶耀东吃了一大碗洒了白糖的南瓜粥，啥菜也不用配。 昨天酒席上的菜统统都被一扫而空，根本就没有剩，大家难得吃一回好的，都敞开来吃，基本没啥好菜剩，大都光盘。 桌椅板凳跟碗快都是租来的，昨天收拾好后，叶父就直接用板车推去还掉，今天也没啥事需要他干，只要收网回来去老家算账就行。 他吃完南瓜粥后，就嘱咐林秀清只需要在家里看孩子，也别胡乱走动，挑水的活等他回来再干。 虽然前世挑水砍柴的活也都是她挺着肚子在干，啥事也没，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一世已经有很多事情改变了。 「我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去吧。」林秀清微笑的将他往常装货的桶递给他，催促他出门。 叶耀东点点头，拿过水桶就出了新家，但却在门口停顿了下，他抬头看了眼门口还挂着的大红灯笼，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动力。 转身大步朝外走去，沿着海滩往岸边去。 果然新家就是近，去码头直接缩短了一半的路程。 一大早的，码头外头热闹非常，都是来来往往的村民，他们新家处于海滩边上，今天早上都听不到村子里的说话声，静悄悄的。 对比了一下，突然发现住海滩边上，他老婆怀孕被发现的概率也降低了不少，当初选这里真是明智！ 在码头朝相熟的人打了招呼后，他就解绳子上了自家的小木船，然后用竹竿撑开，继续奔向大海，开始今天的劳作。 新的一天，新的。 他现在地笼已经有50个了，可以放5排。 他满怀希望的拉起地笼，却发现居然又空空如也？？？ 「草踏马的狗比玩意儿，居然又被偷了，踏马的xxx………」 叶耀东张望着四周海面，气得破口大骂，居然又被偷了。 「狗东西，别让老子抓到，抓到打的你爹妈都不认识，草踏马的，三天两头的被偷网。」 一大早的火冒三丈，原本心情还很好的，气死他了。 他骂骂咧咧的将里头小猫三两只的小鱼小虾倒出来，几只河豚也都扔回海里。 上回拎了一桶回去说要杀了晒，差点又要被他爹揍，说他没吃过东西…… 河豚的美味，他们没吃过当然不懂了。 他再三的保证说自己会处理好，却没有人信他，还被全家谴责，连老太太都紧张的一直跟他强调说吃不得。 他只好放弃了…… 其实他以前在大船上闲着，真的没少干…… 怀着郁闷的心情，他又拉起第二网，这下心里舒坦了，这一网没有被偷，还有几只兰花蟹。 将所有的渔网都收缴完毕，郁闷的心情也得到了安抚，还好只被偷了一网，今天收获也还行。 中秋前后蟹肥膏满，红膏蟹多了许多，才五排地龙，他就又抓了五只红膏蟹，三只青蟹。 就是可惜有一只红膏蟹是断脚的，新的脚长出来才一丁点大，卖不上价钱，拿回家吃倒是好选择，给2个孩子长长力气。 之前家里一大家子的人，留点好东西回去，一人也只能喝口汤而已，现在分出来了，老婆孩子也能多吃两口了。 在吃的上，叶耀东向来舍得，再没钱也不能缺那一口吃的，身体才是本钱，两孩子上辈子才长到一米七出头一点，虽然南方人普遍偏矮，但是他都有一米八啊，肯定都是营养不良，要不然不至于长这么矮。 正当他准备把船开出去一点，顺便再钓几条鱼凑个数，却看到旁边不远处有人朝他喊道：「阿东？」 他疑 惑地抬眼看去，是他大哥的朋友陈永丰，也是放地笼的，「啊？干嘛？」 陈永丰将船划近了些，他也是小木船，「你刚地笼收完了吗？」 「收完了，干嘛？你也被偷网了？」 「是啊，操踏马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xxx…偷了我三排地笼，前几天还好，只偷了一排，今天居然没了三排，气死老子了。」 听到他被偷了三排，叶耀东心里平衡了，好歹他只被偷了一排。 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心理，只要有比我惨的，那我就被安慰到了。 但是他嘴上还是跟着一起骂，「是啊，肯定是村里谁干的，三天两头的偷网，找到了打死。」 「我弟的韩国网昨天也被偷了一网，最近很嚣张，竟然三天两头的就偷网。」 叶耀东皱着眉头，「这也没办法抓啊，总不能在海上飘一整天守着？」 「就是这么说，所以才麻烦，谁有那个闲工夫一直在海上漂着等，再说了，海面上来来往往那么多船只，谁知道是哪个人偷的？」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郁闷。 「算了算了，我也只是靠过来问一下看看，还是挺多人被偷网的，那我就先回去了。」陈永丰也只是看到熟人，所以凑过来发发牢骚，发完就打算回去了。 等他走后，叶耀东就在心里琢磨着，白天他们码头来来往往人多，人家偷网的不至于大摇大摆的拎着货上岸，除非是自己有船也在放网，那就没得说了，除非人赃并获，不然想抓都抓不到。 怎么想都没辙，他摇摇头只好先算了，还是别耽误时间，先去钓几竿，一会儿还要赶回家吃午饭。 他划动着小船，随意的找了一个附近都没有浮标的地，却看到离不远处的一个小岛挺近的。 想到今天都农历27了，再过几天也快初一了，不如过去转转，踩个点看看？ 心里这么想着，他也行动起来，将船划了过去。 只见这个小岛周围的礁石崎区陡峭，目前是涨潮状态，海风推动着海浪不停的拍击着礁石，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他沿着小岛转了一圈，还发现了东面有一块类似蝎子的礁石，海浪没有冲击的时候，底下还暂时露出了一丁点沙子，但是又很快被潮水满了上去，一条红章被海水推了上去，搁浅了一下，又立马回到了海里，看得他心痒难耐。 好了，就是这个点了！ 等初一就从这一块蝎子礁上岛，摸着不用等初一，这边潮水退下去就能把海滩露出来。 他都看到了礁石上密密麻麻长着的澹菜，佛手，藤壶等等，蝎子礁这一片他还看到了超大的稚贝，估摸着应该是野生的生蚝，不是海蛎。 海蛎跟生蚝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是外行人也很容易混淆，被心黑的商贩拿海蛎当生蚝充数卖给不懂行的群众。 踩完点，他心满意足地将船往海面上行驶出去，停留在离小岛不远处的海面，将他的宝贝破鱼竿拿出来。 第144章 又见老虎斑 之前地笼的货全部都倒到一个桶里，他也没有去分拣，这会儿得把小虾挑出来当鱼饵。 昨天活虾当鱼饵太好使了！ 将鱼货跟蟹全部都拨到另外一个桶里，只剩了底下的一些虾子，他通通都倒到船上，将桶腾出来接海水，一会拿来装鱼。 准备工作都做好后，他也学昨日阿正跟小小那样，挑一只个头大一点的小白虾当鱼饵，期望着来一个开门红，弥补他地笼被偷了一排的损失。 叶耀东信心满满的挂上鱼饵，将钩子甩到海里，静静的等待着。 等啊等……却觉得有点不对了，昨天上钩的很快，都连续上竿，今天怎么不行了？是没大鱼了吗？ 将鱼钩提起来看了一下，鱼饵还在！难道是因为虾子太大了，附近没有大鱼咬，小鱼咬不上？所以半天没动静。 他试着将虾从鱼钩上拿下来，挑了一个头小的挂上去，果然还没等个一分钟，就有动静了。 他将鱼竿提起来，高兴了下，是一条超大红章，看着有两斤重，钓上来的时候，它的触角还不停的悬在半空中蠕动。 「让你贪吃，这下完蛋了吧？」 将它从鱼钩上面取下来，这大家伙立马又用它的触角缠绕在他手臂上。 叶耀东只能将鱼竿放下，腾出另外一只手，将它从手臂上抓下来，可它却不死心的还要挂他手上，奈何它个头大，触角太长了，还真又被它缠绕上了。 这黏黏湖湖的软东西，还真麻烦，他两只手并用，才将这条大红章扔到桶里，手臂上都残留着它滑熘熘的粘液，好恶心。 听说这八爪鱼还是鱼类当中的大聪明。 那啥专家解剖后还说它里头不仅有三个心脏，还拥有两个记忆系统。还有的人说这八爪鱼可能拥有九个大脑，这是因为它每一个腕足都具有独立的思考能力。 甚至他曾经还在短视频中刷到过，说什么在一些科学实验中证明，八爪鱼有着复杂的思维，他的智力可能不低于一个六七岁的孩童。 可惜了，现在科技不发达，不要说刷视频了，大哥大都还没流入他们国家。 还好他也不粘手机，上辈子拿着手机连个打电话的人都没有，儿子就算了吧，半个月能打一个电话就算不错了。 手机给他的用途就是看视频，打发时间。 他现在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赚钱，天黑睡觉，天亮起床，充实的很，也不需要手机打发时间。 抓了一条这么大的八爪鱼上来后，他的信心又大增了，觉得应该是刚刚没有大鱼游过来的原因，该耐心的多等一会儿才是。 他不死心的又将刚刚那只大一点的小白虾挂了上去，将钩子扔到海里，然后拿了个小凳子坐在那里，压低了帽子，都入秋了，他们这白天都还热的要死。 这回他耐心十足的等着，差不多等了有五分钟，鱼竿终于动了，他眉开眼笑的赶紧站起身将鱼竿拉起来。 「草……傻呆！这么贪吃？害我还等了这么久。」 虽然这一条看起来有四五斤重，但是这个鱼的价值真的太…太低了！ 收购价就两三分钱，卖个屁，他郁闷地将这条青鱼从鱼钩上解了下来，扔进桶里，带回去切段可以腌一小脸盆了。 这下他不敢再拿大的虾子当鱼饵了，万一还是傻呆，不是浪费时间嘛？差不多的饵能钓个五六两，一斤左右的鱼就很可以了。 又挂上了一个小虾，这回上钩的快，才十几秒，鱼钩就有扯动的感觉。 「卧槽，这么大只的石九公？」 叶耀东刚将鱼钩拉扯上来，就看到一条红彤彤的鱼，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把鱼线拉到近前，才 看到，还真的是石九公！ 「这么大的石九公不多见啊？」 附近有小木船正好划到这一片，看到他在钓鱼，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好看到他提竿。 他笑笑看了过去，这人不是他们村里的，「运气好，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石九公。」 这个鱼虽然个头不大，但嘴巴很大，而且食性杂，啥都吃。 「有半斤了吧？」 「差不多！」 「可以啊你，还带着鱼竿出来钓鱼，挺悠闲的？这石九公以往见的都是在二三两左右，这只该是石九公王了，还挺少见的。」 「是啊。」他笑笑的将鱼从钩子上解下来，继续上饵。 那人也看着觉得有趣，也不舍得走了，直接就在他的小船旁边停留。 叶耀东也觉得一个人无聊，闲着没事也跟他搭讪了起来，「感兴趣啊，大叔？下次自己做一杆鱼竿来海上钓钓也不错啊。」 「哈哈，是有这想法，今天风平浪静的倒是挺适合钓鱼的，你谁家的吗？」 「我爹是叶建章，前段时间不是捕了一网大黄鱼，就是他！我排老三，叶耀东。」 大叔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叶老三家啊，我知道你爹，我是隔壁西山村的，你回去跟你爹说林老六，他肯定知道，我们前几年还一起跑过大船的。」 「哦，呵呵…来了……」 说话间又中竿了，没想到又是一条傻呆，聊胜于无吧，他直接又扔回桶里。 「你这上竿的速度还挺快的，钓上来的鱼都不小啊？」 「我拿虾子当鱼饵，太小的鱼也咬不上，起码得有半斤以上的，这还是我这会儿特意拿的小虾，刚刚用大一点的虾子钓了一只四五斤左右的傻呆，不是啥好货，而且上钩的速度慢了点，所以***脆拿最小的虾子来，起码上钩快。」 「这倒是，大的鱼不好钓，数量少。」 他又摸出一个小的都快成虾米的小红虾上饵，看看这么小的鱼饵，能钓上来啥？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又是一条石九公，也不错了，石九公也值点钱了。 「嘴大又贪吃，注定容易上钩。」林老六看得起劲，念叨了一句。 「哈哈，确实贪吃。」 叶耀东觉得多钓一点石九公也不错，又接连拿特小的虾子去钓，没想到接连上钩了好几条黄山鱼跟两条红章，都是六七两左右，有一条黄山鱼超一斤了。 黄山鱼是当地人的叫法，它是叫黄姑鱼的，也是好东西，长的跟大黄鱼挺像的，一般都是拿来清蒸，这一斤也要七八毛。 看着他接连上竿，收获也还不错，林老六都看的心动不已，心痒痒的，恨不得赶紧回家也做一杆鱼竿过来钓，但是这会儿又舍不得离去，好想再看一会儿，看看还能钓到啥鱼。 「你都拿虾子钓，不试试拿鱼肉钓一下？看看能钓到啥鱼？」 「差不了多少，咱们这片海域有的鱼也就这些，想钓大的也钓不了。」 「试试啊。」 「也行。」反正对他来说也没啥损失，用啥钓也没区别。 他拿了条小鱼，船上没有剪刀之类的工具，他就扣了小片鱼肉下来，直接上饵。 林老六看了半天用虾子当饵，很好奇用鱼肉当饵会不会钓到啥不一样的？眼睛一直盯在那里，「动了，动了。」 「我靠，老虎斑啊！」 他看起来比叶耀东还紧张激动，唾沫都喷出来了。 「草……这一条至少两斤！」 叶耀东也兴奋的赶紧将鱼解下来，捧在手上翻看，深褐色的鱼身，身上有斑点还有黑 褐分明的斑纹，虽然是石斑鱼里头的普通品种，但也是石斑鱼不是？ 这一桶的鱼里头，最值钱的一条了。 他嘴角越裂越大，正打算将它放到水桶里却被它尾巴一弹，滑熘了一下，没捧好。 草…… 这一瞬间，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童孔紧缩的瞪着半空中的抛物线，双手赶紧去接，掂量了好几下，嘴里惊呼着，「哎幼幼……幼幼……」 可别，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 啪……掉在了渔船上！ 他松了口气，刚刚都慌的一批。 「玛德，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让它掉回海里了。」 林老六那一瞬间心也提着，嘴里也哎呀哎呀的叫，恨不得自己冲过去接，生怕这条宝贝疙瘩掉海里了。 「我的天，还好，还好是掉船上了，还在，你赶紧把它捡回桶里，」 不用他提醒，叶耀东也知道要赶紧将这条还在蹦哒的老虎斑捡起来扔到桶里，要是给它蹦回海里，他得哭…… 「阿东啊，你这收获不错啊，又是黄山又是那么大的石九公，还有其他的好货，最后又上来一条老虎斑，这都值好几块钱了。」林老六拉长了脖子望着他桶里的货，一脸羡慕的说。 「还行吧，你明天也整一条鱼竿过来钓，说不定也能钓不少的好货。」叶耀东心情畅快的笑着道。 都看到他在这里海钓了，收获也还不错，不管他说不说，这个林老六回去肯定会整一根鱼竿过来钓的。 这是一般人都会有的从众心理！ 他笑笑，「想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钓。」 刚钓到一条老虎斑，叶耀东这会儿心情挺好的，大方的道：「借你钓一竿呗！」 「真的啊，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试试呗，钓一竿后就还给我。」 他搓了搓手，笑着道：「那行，那不管钓到啥鱼都给你，我就试着钓一下看看。」 第145章 又进钱了 叶耀东将鱼竿递给他，顺便还要把小鱼小虾都各扔了一条给他，随他要用什么当鱼饵。 他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也是刚收了地笼回来，桶里面有货，随便拿条小杂鱼就好了。」 「那行。」叶耀东将小鱼又扔回桶里，虾子往船板上一丢。 林老六拿着鱼竿，笑着道：「那我就试试，钓一竿后还给你。」 说完他也学叶耀东将鱼肉抠了一块下来，挂上鱼饵，然后甩进海里，道：「也不知道运气好不好，能钓到啥？」 「慢慢等，总会有鱼儿上钩的。」 叶耀东撑着下巴盯着海面在那里看着，感觉过了有四五分钟了，在林老六有些犹豫要不要提竿看一下，是不是鱼饵掉了，却见海里有一个长条型的东西游过。 还没3秒，林老六就欣喜的说：「有了，有了。」 他缓缓的试着提了一下，发现还挺沉的，有些惊讶的又用力拉了一下。 「大鳗鱼！」 叶耀东惊喜的叫了一声。 林老六也欣喜的说：「好家伙！这一条有七八斤了，又粗又长。」 「林叔好运气。」 「哈哈，可能是新人手旺」，他将这条大鳗鱼提了起来，伸到叶耀东跟前，「快放回桶里吧！这么大鳗鱼也很不错了。」 「你钓的，要么你留着？我就借个鱼竿而已。」 桶里已经有几条好货了，他钓的就给他好了。 「不用，不用，说好的，我就借你鱼竿玩一下，钓的鱼给你。」 「那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我一个做长辈的，还能说话不算数昧下这条鱼啊？快点把它放到桶里，小心一点，别被它咬了，这么大的鳗鱼，牙齿厉害的很。顺便把鱼竿接过去，我也得回去吃饭了。」 既然这么说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那就多谢叔了，有空来村子里就去我家坐坐啊。」 「好好……」 打了个招呼，林老六就划着船往回走，西山村也有一个很小的码头，比不得他们村子，但是也能停靠，上下岸。 等人走后，叶耀东用鱼肉又钓了两竿，又是一条傻呆跟石九公，他就干脆也收工回去。 正午了，该赶回去吃午饭了。 今天可是他们另起炉灶的第一天，怎么也得早点回家。 他毫不留恋地收起鱼竿，顺便将甲板上面剩的小虾都捡回桶里，不能浪费，卖不了钱也能剥了晒虾仁。 至于那条被他扣的只剩半条的鱼，他随手扔回海里，就让它尘归尘，土归土，回到大海的怀抱作出它最后的贡献。 划着小船，顶着烈日，海面上的风吹散了他身上的热气，让他觉得舒爽的很，海面上还有一些小船也正在准备收工，停止作业。 他将小船缓缓靠岸后，依旧将鱼竿放在船上，这么简陋的鱼竿谁都会做，不至于还有人特意去偷。 固定好小船后，他就提着两个大桶的货下船，送去收购点，老虎斑不常见，但是也不是没有人抓到过。 他三个月前抓过一条，就是这一条更大，有2斤3，阿财也很给面子的给了个好价格，一斤4块5毛收了。 鳗鱼4毛一斤，那一条7斤2，红章3毛5，抓了4只有3斤，黄山鱼则是看个头给价。 他钓那一条一斤二两的，1块1毛收购，剩余的只有六七两大，7毛一斤。 妈呀，这么一算，他今天收获太好了！ 都超过他地笼货的价值了，地笼也才卖了十五块，那几只青蟹红膏蟹是大头。 「最近地笼货很多啊 ？」阿财把单子递给他，边笑着问。 「还行。」 他笑眯眯的收好单子，没有特意去说有一半的鱼货是他钓的，没必要啥事都给人交代清楚，自己赚钱了就好了。 桶里还有他特意留的一只单脚的红膏蟹，几条傻呆他也都留下了，今天收货挺好的，这几条不值钱的就带回去腌咸鱼，还能做鱼片酸辣汤。 还有一些小鱼小虾，也要带回去晒鱼干。搬家时，家里晒的那些鱼干虾干，他们可是啥都没有拿，真的是只拿了自己屋里的东西。 拎着两个桶，他归心似箭，加快了脚步。 等到家门口时，他就看到了他老婆拍掉要偷吃的老大的手，「你爹还没回来呢，着什么急？」 「我饿啊，娘，爹啥时候回来？」 「快了，谁让你一天到晚的到处跑，可不是饿的快，再等等看，应该快了。」 叶成湖扁扁嘴，「阿嫲以前经常都说不要等爹，咱们吃咱们的，让爹饿着好了。」 叶耀东：这个臭小子！ 林秀清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孩子解释，他们爹变好了，想了想道：「那是以前，我们现在不是没跟他们一起住了？」 「娘，饿，饭饭……」 她见小儿子也叫，只好给他们拍拍他们的脑袋，「那好吧，娘先给你们装饭，边吃边等……」 「我回来了。」 「爹，你可终于回来了，我都要饿死了！」 「爹，抱抱～」叶成洋利索的爬下凳子直接冲了过去，习惯性地抱住他的腿！ 叶耀东把他提熘了起来，放到凳子上，然后看向林秀清，「下次我回来晚的话，就不要等我了，你们吃就行。要是没有饭菜剩的话，到时候直接煮个面条，能填饱肚子就行。」 她笑着说：「这不是想着第一天，一家子一起吃吗？快去洗手吧。」 「嗯。」 简简单单的三个菜一个汤。 蒸咸鱼，虾仁炒鸡蛋，炒小青菜，还有咸菜土豆汤。 小青菜他倒是知道，是他们自个种的，后院他开出来的小菜地已经长得绿油油的一片，可以掐下来吃了。 其他的菜，是他娘拿过来的？ 心里这么想着，他也是这么问出来。 林秀清应道：「是啊，你出门没多久，娘就拎了一大篮子干货跟土豆过来，让我跟大嫂二嫂分，让我们吃完了再去拿。」 「哦，那省得买菜了，快吃吧。」 「娘还说家里的米剩的不多了，爹跟大哥出海了。她让你跟二哥下午空的时候，把谷仓里的稻谷装四个麻袋送去作坊打，打出来的米一家分一袋。米糠也都自己收着，等她母鸡抱窝了，孵出小鸡我们一人分几只，到时候正好拿来喂鸡。」 叶耀东听着耳边絮叨，边吃边点头，「我等会吃完饭就去。」 「不着急。」 林秀清给他夹了一大块的虾仁炒鸡蛋后，紧接着给大儿子碗里也夹了几块小小的，怀里的小儿子却等不及她喂，在那里嚷嚷：「要，要……」 「知道了，会给你夹的。」 给他嘴里塞了一块虾仁后，他才安静了。 「慢点吃，还有呢……」 叶耀东看着母子三人的互动，眼底满是笑意。 「你也吃啊，他都这么大了，拿个勺子给他，自己挖着吃就好了，不用这么喂了吧？」 「那哪能吃的像样啊，这两个吃好下桌我才能安心吃饭。」 「好吧。」 等两个孩子吃完下桌了，林秀清才拿着小儿子吃了一半的饭继续吃，叶耀东连忙把剩 下的一点虾仁炒鸡蛋都倒进她碗里。 「太多了……」 「吃吃完！」 他喝了几口汤后就将碗快都收了，然后拿着菜刀跟菜板杀鱼去。 林秀清看着他干活，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准备去帮忙。 夫妻俩一个杀鱼，一个剥小虾仁，不一会儿功夫就把活都干完了。 「另一个桶里还有一只单脚的红膏蟹，等晚上饭后去药店买几根党参还有枸杞再炖给两孩子吃。」 「嗯好。」 说到这里，叶耀东才想起来，回来就洗手吃饭，货单都忘记拿给她收着了。 林秀清看着货单上的价格，她也不吃惊了，也不问了，都麻木了，也习惯了他回回都能卖好多钱，她只管数钱好好攒钱就好了。 「我今天收完地笼的货，顺便钓了一会儿的鱼，收获挺好的，钓了一条两斤二老虎斑。」 「啊，难怪了，卖了这么多钱。」 「嗯，你好好攒着，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 这个不用他说，她也明白。 「东子？你好了吗？一起去老宅装稻谷了。」 是叶耀华听到后门的说话声，就出来喊他了。 「好了。」 正好杀完鱼洗完手，剩下的就让她处理好了。 他们村子里没有碾米机的作坊，需要将一板车的稻谷推到东桥村去，那里有一个碾米机的作坊。 他们去的时候正好前一个人刚加工完，正好不用排队就到他们。 两兄弟扛着一袋的稻谷从碾米机最上面的口子倒了进去，叶耀东拿了个麻袋在出米口套着，准备妥当后，作坊的主人就启动碾米机。 不一会儿，砂轮就动了起来，磨削稻谷外表皮，除去澹棕色层的壳，一粒粒白花花的大米就从口子里哗啦啦的流了出来，流向了麻袋。 刚碾出来的大米烫呼呼的，又白又好看又好摸，叶耀东时不时将手伸过去接，等手掌接满了又翻转了一下，扔回袋子里，然后又重复这个动作。 等加工完一袋，他提了一下，估摸着一百斤稻谷约莫出产六七十斤左右的大米，收1毛钱加工费，米糠不要的话，可以少收1分钱。 这个他们肯定要的，他们娘还叮嘱要把米糠拿回家喂鸡的。 等把4袋米都碾完，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兄弟把工钱给了就推着碾好的大米回去分。 第146章 紧迫感 （月票加更三） 等傍晚时分，叶父跟叶耀鹏回来了，他们才一起过去老宅坐下来算账。 酒席办了六桌，各自娘家朋友的人情各自收着，家里亲戚的人情收过来开支。 因为海鲜自家留了一部分，不用采买太多，还有食材钱加厨师跟帮工的工钱，还有桌子碗快的租金，全部合起来花了80多块。 家里亲戚的人情收了50左右，最后叶母只让一人再出个十块钱。 他们本来就是带着钱过来的，等叶母算完帐，三个儿媳妇就痛快的把该掏的钱都掏了。 一人才平摊10块，很省了，他们还有娘家跟朋友那边收的人情，一点都没有亏，还赚了。 算完帐他们就各自离去了，家里攒的干货叶母早上已经分给他们了，稻谷一人一袋，多的也没有，家里的粮食早就在盖房子的时候吃光了，这些稻谷还都是跟左邻右舍买的，若是吃完了，他们各家自己承担。 分完家都搬出去了，叶母也乐得轻松，不用每天都安排一大堆人的饭食，能省事很多。 叶耀东从老家出来后就将老婆孩子送回新家，然后才上阿正那，这家伙明天结婚，晚上摆起媒酒。 昨天刚吃完他的搬家酒，今天又继续吃，明天还有一场正餐。 起媒酒没有什么特殊的，也是一桌子海鲜，就是食材规格没有正餐那么好，但是也是非常丰盛的。 叶耀东送完红包就跟其他朋友们坐一桌，然后大快朵颐，推杯换盏。 期间胖子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阿威跟耗子又没来啊？」 大家顿时都停下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也在那里谈论。 要好的，就他们几个，但是还有其他相熟的朋友，只是没有玩到一块而已。 昨天叶耀东搬家就没看到他们，只提前让人送了红包，当时就有人问了，只是有人帮着说他们可能没空。 阿正无所谓的道：「红包昨天让别人帮忙送过来了，说忙没空，人就不过来了。」 兄弟结婚这么大的事都还故意不来喝酒，胖子不满的道：「神经，能忙什么？气性这么大的？都这么久过去了。」 人过来露个面，大家酒喝几杯，聊几句也就过去了，又不是多大的事，这人脑子是长在屁股上的吧？ 其他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咋了？你们几个吵架闹矛盾了？」 「也没啥事，既然说没空来，那就没空来呗。」叶耀东无所谓的道。 他是觉得阿威这个人有点闷骚型，平常沉默，一直被忽略可能心中有着日积月累的不满，所以一下子因为一件导火索爆发了，才这么彻底的一发不可收拾。 耗子向来跟他走的近，听他的，两家又挨得不远，一个不来，两个就都一起不来。 算了，人生匆匆几十年，合则来，不合则散呗，虽然可惜，但是地球也不是围着一个人转的。 其他人也在那里说，等回去问问看，怎么没来。 这事就暂时揭过去。 酒过三回，吃的差不多后，大家都勾肩搭背的散场了，约好了明天几点过来，就各回各家了。 叶耀东脚步虚浮的往家里去，阿正家离他新家还挺远的，村子里一到天黑就静悄悄，一路上越走越没人，连路灯都没有几盏，只有风吹着树梢在那里晃动，若有似无的沙沙声传进他耳里，但他也不怕就是了。 刚走到沙滩路口，他却听到一堆压低的说话声，循声望去屋里亮着灯的那户人家，这不是他家卖给林集上亲戚的那块地吗？ 这是把这里当大本营了？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当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就回家，却看到另一条小路上 冒出了一个人，还提了两个桶，他反应比脑子快，直接躲到了两个房子的缝隙小路中。 只见那个人越走越近，叶耀东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陈威那个小舅子吗？踏马的，还偷过他的三刀鱼。 这么晚，他拎着桶去哪？ 叶耀东站在角落里看着他悠哉悠哉的甩着两个桶往沙滩方向走去，突然，林集上亲戚家里灯突然灭了，门还被打开了，瞬间吓了他一跳。 那屋里的一群人也顿时吓了一大跳…… 心怀鬼胎的人，很容易就会草木皆兵。 屋里的人想了想，现在关上门，也不合适，干脆走出来了两个，其中一个是林集长，他们朝他尬笑，「你是许来富？你这是去哪儿啊大晚上的？」 「你管我去哪？」许来富心虚的提着桶，赶紧熘。 林集上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直到看不到人了，他才转身朝屋里去，门一下子就关上了，屋里的灯又亮了起来，然后没一会儿又灭了，也安静了。 叶耀东站在角落看了这一出，酒也醒了大半，只是还没理清楚思绪，正打算回家，却见许来富拎着桶，鬼鬼祟祟的又回来了，还在房子门口探头探脑的，他刚迈出的腿，又只好收了回来。 只见他停留了一会儿，就又拎着桶往回走，嘴里碎碎念叨着：「晦气，啥都干不成了。」 叶耀东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这家伙大晚上的拎着桶，该不会是要去海上偷网吧？ 草……真的很有可能是他！ 他在心里咒骂了一顿，控制着想上去打他一顿的冲动。 踏马的，明天晚上叫几个朋友去码头或者海上堵他！ 不然这会儿抓了，他要是不认，说自己是要去淘海的，你也没辙。 在原地又站了好一会儿，等彻底没动静了，他才又往家里走。 估计林集上那一伙人刚刚也被吓到了，所以现在也不敢出去，也不知道他们是啥时候开始的。 真是好大的狗胆！ 他边走边琢磨着，等到家后，才将这事抛诸脑后，反正与他无关，他可是良民。 屋里漆黑一片，一点动静也没有，叶耀东以为他们都睡了，轻轻的关上门，又蹑手蹑脚的走进屋里。 谁知道哇的一下，床冬的两声，两个孩子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吓了他一跳。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林秀清将床边的灯拉了一下打开，「他们说要等你回来吓吓你，怎么都不肯睡。」 「打一顿就好了」，叶耀东边说边掏掏口袋，摸出了之前在后厨抓的一把大枣，递给他们，「快点吃，吃了赶紧睡觉。」 「耶耶耶～有东西吃啦！」 两个欢快的分吃了，才心满意足的舍得躺下来睡觉。 叶耀东靠在床头，等确定两个都睡了，他又变戏法似的，从另外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把，拍了拍林秀清，「这个给你。」 「啊？你怎么抓了这么多？」 「不拿白不拿，反正办完酒都是没有剩的，这个你们女人吃的好，下次去镇上多买一点放家里吧？」 林秀清笑眯眯的接过，「好。」 「青蟹炖了吃了没？」 「吃了，膏很满，好大一块，两个吃的都快打起来，一人一口都还分不公平，都抢着要吃大钳子，我都头疼起来。」 「吃了就好，我明天看看还能不能再有单只脚的，留一次回来给你吃。」 她笑着瞪他，「人家都希望抓到又大又好能卖钱的，你却惦记着要单只脚的，我不吃，螃蟹毕竟寒，不能多吃。」 「青蟹不 会，别吃它的腮跟肠子，还有胃之类的，只吃肉没事，用米酒炖，汤喝好的。」 「那我也不吃，你能卖钱，就拿去卖钱。」 「别这不舍得，那不舍得，一口吃的而已，钱可以慢慢挣，没关系。」他早就想这么说了，现在搬出来自己当家做主，他可以自己看着办留货。 「还是要省一点，多存点钱，肚子里这个要是平安生出来，肯定得不少的钱。」 这倒是，好多人都被罚的倾家荡产，到处举债，连家里的猪都被牵走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他又觉得家里的钱还是太少，随便罚罚都要上千块，有人要好几千。 心里又有了要多多赚钱的紧迫感！ 第147章 阿正结婚 第二日农历28是阿正结婚的日子，叶耀东大清早的就起来往他家去。 他门口热热闹闹的都是人，他娘头上戴着一朵红花，在那里喜气洋洋的将喜糖，瓜子，花生全部都混合在一个大袋子里，等会要分左邻右舍的，还有过来讨喜糖吃的孩子。 到处张望了一圈才找到阿正的人，他正在拆香烟，一看到他过来了，马上就递过来一包烟。 叶耀东乐呵呵的接过，「当新郎官有什么感想？」 「别的什么感受还不知道，反正红包是收的挺过瘾的，姐姐多就是好啊，哈哈哈～」他笑眯眯的拍着自己胸前两个中山装的口袋，塞满了红包，鼓鼓的。 「确实，我怎么就没姐姐？两个妹妹也还没嫁，可惜了。」阿光在一旁看着也有点眼馋。 阿正胸口的红包，叫压口袋红包，家里有姐妹，还已婚的，除了包正常的结婚酒红包外，还要包这一个压口袋的红包，而且这个红包的数额不会小。 「轿子跟马儿什么时候送过来？」 他们这里的结婚习俗，近的就走路，远一点的坐花轿骑马，这几年也有很多年轻人选择用拖拉机迎亲，但是女方家还是选择坐轿子。 「快了吧？也没事，时间还早，你们进去点心荷包蛋吃两个。」 「行行行～咱们先去吃荷包蛋。」 他们这些过来帮忙的亲友，主家都会煮一对糖水荷包蛋，里面放着桂圆干，甜丝丝的。 屋里饭桌边坐满了人，他们就一人端一碗站在外头吃，顺便聊天。 等到快七点左右，花轿跟马儿才送过来。 阿正的娘喜气洋洋的上来就给牵马的师傅，还有四个轿夫，一人发了一个红包，然后又给他们几个也一人发了一个红包，这是帮忙迎亲的红包。 结婚当天要给出大量的红包，连厨师、后厨帮工、喜娘，只要是帮忙的人都得给红包。 阿正家里昨天就已经把什么东西都布置妥当了，这会儿只要等时辰到了，去接亲就可以。 叶耀东他们几个拎着一红布袋的鞭炮，等着时辰一到就开始放，然后迎亲的队伍才出发。 新娘子家住附近的甘溪村，就在东桥村过去一点的村子，也不远。 喜娘走在轿子旁边，迎亲的锣鼓边走边敲，他们沿途放鞭炮，遇到路上拦亲，就一人抓一把瓜子喜糖，大家意思一下也就放过。 但是有时候也会碰到脑子不清楚的。 这时，队伍刚走到村口，就碰到了两个混不吝的拦路，死活不走，非要烟，不给烟就不走。 叶耀东今天是领头开路放鞭炮的那个头头，看到又是许来富这个家伙，心里已经在骂娘了，但是面上还得微笑着。 「兄弟，吃一把糖果甜甜嘴，乡里乡亲的沾沾喜气就差不多了，我们还要赶时间接亲，给个面子，让一让？」 「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你们要是赶时间就给我们烟，拿了烟，我们就让开了。」 「就是，一人给一包烟，我们就让开。」 什么比玩意儿，还要面子？叶耀东眼刀子狠狠地剐了他几眼。 一旁的小小轻声的说道：「给吧，一人给一包友谊烟得了，就当打发叫花子，可别耽误了时辰。」 「烟都在胖子那里收着。」 胖子也瞪着这两个家伙，就他们事多，掏了两包友谊烟出来，一人扔了一包过去，「好了，让开了！」 许来富掂量了一下手上的烟，开心的就想走人，却被他身旁的朋友拉住，「等等啊，一包四五分钱的友谊烟就想打发我们了？没门，拿一包乘风来，给了乘风我们再走。」 许 来富顿时眼睛一亮，「对，你说得对，要乘风，给乘风…我…我…我们才走…」 看着对面他们要吃人的眼神，他说话越说越轻，越说越怂…… 「差不多就行了，别搁这里碍事，不然……」 「不然啥，不然你们就别过去了，给不起就别结婚了呗。」 叶耀东话还没说完，许来富身旁的狐朋狗友抖着脚满不在乎的接过话头。 草踏马的，也就大喜的日子也不能骂人。 阿正坐在马上郁闷的也爬了下来，直接上前道：「差不多就行了，老子今天结婚敢来给我添堵，等老子结完婚了，要你们好看！」 「我们也不想给你添堵啊，把烟给了我们，自然就走了。」 「不是已经给过了？」 「那友谊烟档次那么低，一包才四五分钱，你们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 草泥马的……看着那副欠揍的模样，兄弟几个都有点手痒。 许来富看着他们不善的目光，有些怂的拉了拉他朋友的袖子，「阿强，要么算了吧？」 「怕啥？这大喜的日子，他们还能打我们啊？秋后算账？一包烟而已，至于吗？」 「说话算话，一人给一包乘风，你们就让开。」 「当然，当然。」 阿正不耐烦的找两包乘风扔过去，那俩人接过烟之后，喜滋滋的就往旁边跑了。 小小瞪着他们的背影，「看的我手好痒，好想抓过来打一顿！」 阿光也应道：「我也是，上一回打轻了。」 叶耀东也郁闷，「晚上带你们去捉鬼！」 「啥鬼？」大家都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等会再说，先出发，别耽误时间。」 阿正重新又爬上了马，阿光去队伍中间放鞭炮，小小去队伍后面放鞭炮，队伍照常前进，胖子好奇的凑过来问：「你刚刚说什么抓鬼？」 「这段时间我被偷了好几次网，别人也被偷了，我有点猜到了偷网的是谁？打算晚上去抓，你要不要一起？」 「谁啊？吃完酒去？是不是要去码头外面吹冷风啊？」 「肯定是吃完酒长桌酒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碰上，这个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行吧，随便跟出去看看。」 接下来迎亲途中顺利的很，只有接新娘子的时候被伴娘堵门，小小的刁难了一下，每个人做了几个的俯卧撑，给了一个开门红包就进去了，然后就是找绣花鞋费了半天功夫。 整套流程，大家都熟悉的很，没结过婚的也看过很多回了。 好不容易才把新娘接上轿，大家才紧赶慢赶的往回走。 路上也碰到了几个二流子拦队伍，但是对比许来富俩，他们也算好打发的，一人给了一把喜糖，一包友谊烟，他们也就很识趣的走了。 当地的结婚酒是吃中午的，新娘子一接过来，要先拜堂，拜完堂就直接开席。 中午的时候是正餐，正餐吃完，所有宾客离开之后，晚上才会摆上长桌酒，长桌酒是新郎新娘的朋友们喝的。 期间新娘要给新郎的朋友们点烟，至于如何刁难，就看这些伴郎有没有良心了…… 叶耀东对这个不感兴趣，直接往后坐，看着他们一个个抖着烟让新娘子点，怎么都不让新娘子点着，看得直乐呵…… 但是等轮到他时，他却很配合的让新娘子点烟，没有刁难，而且直接让她一把过。 其他朋友看到都有意见的嚷嚷：「东子，你怎么这样？这么轻易就放过了，显得我们特别坏一样，新娘子骂我们就算了，伴娘肯定也在心里骂我们。」 「这样才能记住你，才能印象深刻！你不是还单着吗？」 「好像也有道理。」 「草……东子明明是怜香惜玉！」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没读两天书的也要学人家用成语，别胡说八道，这是阿正的新娘子，老子也是有家室的人。」 「那难怪你那么快，铁杵都磨成针了。」 「哈哈哈哈～」 大家哄堂大笑，叶耀东恼火的踹了说话的朋友一眼，「滚一边去。」 「噢～劲这么大！」 「让你胡说八道。」 「哎呀，别说这些，差不多就得了，剩下的人也加快点速度呗，后面还要闹洞房的。」 「那就学学东子，该快的时候就快点！」 他们当地洞房的话是闹新郎新娘，不闹伴娘，而且这时候大家都保守的很，他们闹洞房也没有很过分。 第一轮他们直接就上了一杯交杯酒。 「来来来，交杯酒先来。」 「这交杯酒颜色是红的，味道是甜的，喝下去心里是美的！」 大家起哄在那里哄笑。 新娘拿着酒杯，有些羞涩，不知所措，偏偏阿正是个脸皮厚的，直接先挽着她的手干脆的喝了下去，这下朋友们不乐意。 「啊…交杯酒得同时喝，你这先喝怎么行？再来再来，再来满上！必须要一起喝！」 「对，必须得一起喝。」 这下，新娘只得硬着头皮，满脸通红的把交杯酒喝了进去。 「好～」屋内的大伙又起哄了一下。 「到第二轮了。」 阿光拿了个针线穿过红枣顶部的一点点肉，然后就拿着线吊在半空中。 「哈哈，吃红枣了，祝你们早生贵子！」 这下新娘更尴尬了，看着两人中间的红枣，动都不敢动一下。 朋友们都在那里起哄，让他们快一点…… 阿正脸皮厚厚的直接张嘴去咬，阿光却很损，在他即将碰到红枣的时候，又将线往上一提，惹的他笑骂，「你给我等着，等你结婚，看我不整死你。」 「嘿嘿～早生贵子啊，你们先把这个红枣啃了先。」 「对啊，对啊，谁不是这么过来的？阿正你行不行啊？半天都吃不着。」 「当然行。」 阿正被反复折腾的都快气吐血，最后还是亲友见机捅了阿光一下，他不明所以回头了一下，然后就被阿正眼疾手快，一口咬住红枣，送到新娘跟前，新娘这才红着脸也咬了一口。 「啊，谁捅的我？」 阿正一咬下红枣就立马弹坐起来，想将所有人都轰出去，「好了好了，结束了，结束了……」 「等等啊……才两轮，还有第三轮啊……」 旁边看热闹的亲友也帮着他赶人，「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新娘子都害羞了……」 「大家都是三轮的…阿正你不能搞特殊啊……」 大家边说边被人往外推，阿正在后头连忙将门关起来，然后拴上，这才松了口气。 门口一堆人还在那里说话，徘回着不肯离开。 叶耀东见差不多结束了，就拍了拍小小跟阿光还在胖子的肩膀，示意他们出去说。 除了胖子，他们俩还不知道。 他一出去就把昨天晚上发现阿威小舅子的事，跟他们提了一下，阿光立马反应很快的就说：「肯定是他偷的网！」 小小也附和，「对，大半夜的，鬼鬼祟祟，要是特意去海滩赶海的话，哪里还会半路返回？」 阿光又疑惑 的问：「林集上那一伙人半夜又要干嘛？」 「不知道，先不要管他。这会儿才8点不到，我们一起去许来富家看看？让胖子去叫门，看看他在不在家？在家咱们就算了，不在家的话，肯定又去了。昨天没去成，我觉得他晚上应该还会去。」 管林集上他们干嘛，村子里面没有风声，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上辈子他也是道听途说。 小小手痒痒的道：「去，早上看到那家伙，就很想揍他了，正愁逮不着机会。最好是不在家，我们去码头等着，或者开船去海上人赃并获，抓住就光明正大的打一顿。」 阿光耸了耸肩，「行吧，我没意见，反正也没啥事。」 虽然不关他的事，但是朋友的事，自然也是他的事。 「那就先去看看。」 四人说好之后就直接往外走，也不管新房门口的那些人还在起哄，都被赶出来了，肯定没有再进屋的机会。 第148章 人赃并获 都快8点了，村子里这会儿还真的只有阿正家还灯火通明着。 他们四个都没带手电筒，只借着月光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但是月亮也没有很亮，很影响视线。 「我要么回家拿一下手电筒？」小小犹豫的道。 「怕啥，又没有鬼？」叶耀东理所当然的道。 「大晚上的能不能不要提什么鬼不鬼的？虽然还没有12点，但是到处一点亮光都没有，你们不觉得慎得慌吗？」 胖子摸了摸瞬间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眼神忍不住瞄向周围风吹的摇摆的树枝，总感觉地上那些树枝摇晃的影子有些吓人。 小小顿时也紧张了起来，「草…能不能不要讲？明明没啥事的，给你们讲的感觉好像真的很吓人一样。」 「神经，你一个大男人居然怕鬼！」 「谁说男人不能怕鬼啊？啊～」 大家被这一声惊叫也吓了一大跳，也跟着跳了起来，正要尖叫出声，却紧跟着看到并听到他卖力的在那里比划着让他们噤声。 「嘘嘘嘘……」 大家的声音突然又被卡在了喉咙，难受的不上不下，只好都伸长了脖子，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咽了回去。 叶耀东揉了揉脖子，压低了声音，「卧槽，你个死胖子鬼叫什么？」 小小跟阿光也恼怒的低声谴责死胖子。 「人吓人，吓死人，我踏马的没被鬼吓死，要被你吓死……」 「你皮痒了是不是？」 胖子被他们仨虎视眈眈的围着，连忙解释，「不是啊，我是看到上边不远处有个倒影走过去，吓了一跳。」 「泥马，一个倒影而已，说不定是去上茅房的，这也要叫。」 「不是啊，我看到倒影里，他手上好像拿着像水桶一样的东西，甩来甩去。」 嗯？ 三人立即瞪大眼睛，桶？ 「快跟上去看看！」 他们赶紧放轻脚步，手脚利索的往小路的上方爬坡上去，只见远处有一个人影频繁的在那里转头，然后缩着脖子东张西望。 他们商量着直接走坡下的另一条相交的小路，准备一会儿到交汇的地点提前停住蹲草丛，让他先走就是了。 却听到上坡的人在那里滴咕着，「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掉茅坑里了？叫魂呢叫，差点没把老子吓死……」 「昨晚被吓，今晚又被吓，真倒霉……」 「之前也没觉得，村子里晚上居然还挺吓人的……」 「这世上哪有鬼……」 他在那里边走边缩着脖子左右张望，又念念叨叨，仿佛在给自己壮胆。 胖子横眉竖眼，嘴巴也在张合的像是在无声的骂人。 等即将走到交汇处时，四人提前停了下来，并且蹲下，只见许来富直接从上坡快步直线往下走。 四人等他往下走了一小段后，才跟了上去，就听着他像个傻子一样一路碎碎念。 等走到海滩边上，他才拿了个头灯戴上，打开照路面。 「草…真的是这他偷的网！还挺小心的，到这里没人人烟了，才开头灯。」 「正好给我们开路。」 「嘘～」 四人远远的坠在后头，一路跟到了码头，只见他在几条小船旁手指点来点去。 「他这是在干嘛？选一条船出海？」 「靠，征用还要选一选。」 「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自个没船没网，半夜出来随便征用一条船去海上偷几网，无本万利！」 小小看向东子，「现在直接去抓他？还是 咱们也开船跟上去？」 阿光转头道：「人赃并获比较好吧？」 胖子有些犹豫，「那是要开船跟出去？在海上抓人太危险了吧？」 叶耀东点点头，在海上可不好抓，万一狗急跳墙了，他直接跳海里去咋办？离岸边太远的话可不好游回来，那他们要不要跟着跳海救人？ 太折腾了！ 「不用跟出去，我们就在岸边等着，他要是偷完货，自然会回来，到时候一样人赃并获。」 阿光点点头，「也行，那我们就在岸边等等。」 「草，眼光居然贼好，竟然征用了我跟阿正的新船，日xxx，等会打的他爹娘都不认识他！」 小小小声的在那里骂骂咧咧…… 只见他竟然真的把他们的船开出去了，小小都要呕死了！ 阿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说明你们的船比较新！」 「哼哼哼，看我等会儿打的他满地找牙！」 「去找个地方坐着，不然光站着等两三个小时也累。」 「啊？」胖子皱着眉头，「要等那么久啊？」 叶耀东挑挑眉，「开船不要时间啊，拉网放网不要时间啊？谁知道他要拉几排，拉地笼还是拉韩国网。你要是困了，那就先回去？」 「算了，出来这么久了，酒也醒的差不多，回去跟老婆解释解释！」 小小鄙视的看着他，「怂蛋，这还要跟老婆解释！晚回去就晚回去了，我老婆从来不敢多说一句。」 「没得比，我家的凶的很，她都得到我老丈人的真传，拿把刀子就能把一只猪解剖的好好的。」 这下小小不敢说了，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阿光嘴巴张张合合了下才道：「你老婆倒是挺勇的！要是能杀猪，你估计晚上也睡不着觉了。」 「可不是，还好我老丈人没教她杀猪，只教她解剖部位，不然我真怕惹急了她，自己半夜就一命呜呼了。」 「还是保命要紧，以后对你老婆好点，回去好好解释解释！」 叶耀东听着三人的谈论，哭笑不得，胖子的老婆其实挺好挺和善的，就是会管着他。 有老婆管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是在关心你，只要不是无理取闹就行。 「哎…我家的猪好像快出栏了，啥时候叫你老丈人过来杀的时候，你让你老婆也过来，给我们表演一下解剖？」 胖子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小小，「你吃太饱了吗？我老丈人杀猪都是凌晨两三点。」 「这不是好奇吗？想看看你老婆有多勇！」 「去去去，死一边去。」 四人插科打诨的也没觉得难等，相反还觉得时间过得挺快的，就是码头夜里风大了点，而且还差点小酒小菜，不然边吃喝边聊天更好。 不过才等了两个多小时，他们就听到岸边又有动静了。 「海上冷死了，早知道多穿一件厚一点的，鬼天气，越来越冷了，还好收获不错……」 他碎碎念着给自己壮胆，然后把船绑好后，就提着两个大桶上岸，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直接被四人人赃并获。 他们二话不说，逮着人就先打一顿，打的他不停的叫大哥大爷祖宗饶命…… 等打着差不多了，他们才适可而止的停手，只是偷网而已，打一顿出出气就好了，也不能把人打出问题来，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到时候没错也是你的错！ 「草……还偷了不少网，这么多货，值个十几二十块了。」 「这么多只青蟹，还有黄山鱼，海鲷，也不知道都偷了谁家的。」 叶耀东踢了一下他的腿，「晚上有没有偷我的地笼？」 许来富躺在地上哀嚎着，不吭声。 「问你话呢，晚上有没有偷我的？」 「噢～噢～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哪个是你的～噢～我…我随便拉的。」 「草，老子都被你偷了两回了。说…你几天偷一次？」 「两…不不…大概三四天左右出来偷一次，看潮水有没有涨上来，太晚了…睡着了就起不来了。」 「偷多久了？」 「也就…也就这个月断断续续的偷了几回。」 叶耀东又踢了他屁股一脚。 「现在拿他咋办？」小小挠了挠头， 阿光也问：「是啊，拿他咋办？抓倒是容易，这会儿全村人估计都睡了，总不能直接绑回家吧？」 叶耀东想了想，「送去陈书记那里，好歹人赃并获，让他做个见证，明天也能通报村子里，也让大家知道这段时间是他偷的网。」 「也行，直接扔给陈书记处理再好不过了。」 「不要啊，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不偷了……」 「还敢有下次，哼哼，起来！」阿光说完就去将他手臂提熘了一下。 叶耀东也帮忙提他另一边手臂，两人将他架起来拖着走，还好他矮矮瘦瘦的，也不费劲。 胖子跟小小一人提着一个大桶的货走在旁边，边问：「脑子倒是挺活的，无本买卖挺会做的，老实说这段时间偷网挣了多少钱了。」 「两百块有吧？」 「没…没……」 「那是多少？」 他弱弱的说：「一…一百多块钱吧？」 「这么少？」叶耀东眉峰一动，他不太信，最近海里鱼货挺多的，村里放网的收获都很好。 「有的…有的吃了……」他大喘着气，时不时哎幼～噢噢～的嚎叫几声。 「呵…原来家里人都知道啊？」 「那你卖的钱呢？」 「给我娘了！」 「真孝顺，然后你娘叫你继续出来偷网？」 这下他又不敢吭声了。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我领教过他娘的威力！真不是盖的，直接就被轰了出去。」阿光自嘲了一下。 「一会儿直接扔给陈书记也省事，让他头疼去。」 第149章 分赃（月票加更四） 四人拖着许来富，怕影响村民休息，只小声的骂骂咧咧，顺便边走边揍，本来已经鼻青脸肿的，这会儿到了陈书记家门口都快肿成了个大猪头。 叶耀东去敲门前还不忘了拍了一下他脑袋，「老实点！」 「陈书记，陈书记？」 怕吵醒左邻右舍，他尽量叫的小声一点，不一会儿门就开了。 「谁啊，这大晚上的有啥事啊」，陈书记打开门的时候还正提着裤子在那里绑绳子，「哦…是阿东啊？啥事啊，大晚上的。」 「陈书记啊，真是不好意思，你看你都睡了还被我吵醒。」 「没事，没事，都起来了，你说啥事？」陈书记系好裤腰带，伸着脑袋看了一下他身后，「怎么这么多人？」 叶耀东直接伸手往后一拎，将许来富提熘着往前，「是这样的陈书记，这一个多月来，村子里放地笼的还有韩国网的，三天两头被人偷货，我总共才四五排地笼，里头的货都被偷了好几回了。」 「昨天晚上我就看这家伙鬼鬼祟祟的提着桶，就想着今天叫几个朋友去码头蹲着，结果还真的给我们逮着这家伙去海上偷网。被我们抓到的时候，他居然还敢反抗挣扎，还狡辩，我们气不过就顺手把他打了一顿。」 叶耀东说话的同时，胖子跟阿光还很有眼色的把桶里的货提到跟前去给陈书记过目。 陈书记皱着眉头，看着鼻青脸肿，已经看不出五官的许来富，确实该打！ 他又继续道：「我看这小偷小摸的也够不上刑法，乡里乡亲的也没必要闹得那么难看，想着交给您处理应该比较好，您看呢？是不是明天在喇叭上放一放，通报一下这个事情？」 「这小偷小摸的有一就有二，咱们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揭过，也得让村民们警醒一点，这家伙也得好好教育一下。」 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这年头挣点钱可不容易，人家辛辛苦苦在海上放网，你就说偷就偷了。 陈书记这时才点点头，说道：「嗯，我也听说了最近有人偷网，没想到是许来富，年轻人有手有脚的，勤快一点干啥不行？」 「行了，已经很晚了，你们回去睡吧！大晚上的，我也不能留他在家里过夜，先给他领回家，跟他爹娘说道说道，好好教育一下，当爹娘的也不能整天不管孩子。」 叶耀东最近抽了抽，看着都有十七八岁了，还孩子呢？ 他仿佛已经忘了自己之前也是不如孩子…… 「明天早上再看着办，跟其他人商量一下，说肯定要说给村民们知道，这小偷小摸的可不能姑息，肯定得教育，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陈书记说完就挽起一直低头弓着身子的许来富的胳膊，朝他道：「细汉偷挽包，大汉偷牵牛。我先送你回去。」 这是一句闽南谚语，是老人告戒孩子不要贪小便宜的一句老话。 犯罪的道路总是由小变大的，一些看似小偷小摸的行为，到头来，也可能会带来牢狱之灾。 等陈书记带着许来富走出了一小段的路后，四人才想起来。 「哎？这货咋办？」 小小听着阿光问，也反应过来，「啊？对啊，这许来富偷的货，咋办？」 胖子喜笑颜开的道：「还能咋办？咱们分了啊，总不能一整晚的白忙活吧？」 叶耀东也眉开眼笑的说：「就当是对我的补偿，对你们的犒劳了，咱们回去把这些货分一分。」 「这个可以，这个好！没有白忙活！」 大家一致赞成分赃，全票通过！ 「等等，大青蟹捡几个给陈书记，大晚上的也劳烦他了。」 「好好，有母的 ，我有看到，抓两只红膏蟹给他，再拿条鲈鱼。」 「我这个桶里小黄鱼看着也挺多的，给他分一碗吧！」 四人也不见外，大摇大摆地推进了虚掩着的门，拿着脸盆跟筐就把货放了进去。 陈书记的老婆王秀梅听到堂屋里有乒乒乓乓的声音，搞不清楚状况，也出来看了一眼，看到黑黑的几个人影，吓了一大跳，「你们是谁啊？」 她慌乱的赶忙把灯打开。 「啊？婶子别慌，我们刚刚还跟陈书记说话来着，他现在去办事了，我想着桶里的货给他留两个，怕吵醒你，就没有叫你了。」 王秀梅吓得勐拍胸口，没好气的道：「你可吓死我了，大晚上的，我还以为遭贼了。」 「呵呵～哪能啊？我们就是留点东西给陈书记。」 「啥东西啊？」 「一点鱼货，没啥事，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 打完招呼，他们就往外走，王秀梅好奇的过去，看到脸盆里有几条小黄鱼，一条两斤左右的鲈鱼，看着旁边还有筐盖在那里，掀开一看，原来是两只青蟹。 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找她家那口子办啥事…… 要分赃了，四人脚步都轻快的很，这里离胖子家比较近，他们就先就近去胖子家分赃。 「去我家没问题，但是你们得手脚轻一点，不能吵我老婆孩子睡觉！」 「行行行，我们也怕她提刀出来。」 四人做贼似的，在胖子家门口打着手电筒，先在那里把货都分拣出来，分门归类，然后自个想要啥的自个看着办倒。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偷了多少张网，两大桶的货，好东西还真不少。」 「这青蟹给了陈书记两只，咱们一人分一只都还有多，都看着办随便拿，自己人也不用谦让。」 叶耀东直接挑了一个母的，母的膏多好吃，其他就虾子倒了一斤，春子鱼拿了三条明天可以蒸一碗，剩下的他就不准备要，反正他明天要去收地笼。 阿光见他拿的少，又往他盆里扔了好几只硬一点的红花蟹，石头蟹，「多拿点客气啥，反正又不用钱，说不定你都还有你地笼的货。」 「草踏马～明天去看一下，刚刚得多打几下才是。」 原本还高高兴兴的分赃，这下想到里头可能会有他的货，他又郁闷了。 小小也往他的脸盆里，扔了好几条小黄鱼，嘴上却在扎他心窝子，「说不定你晚上又被偷网了。」 「哎够了够了，我现在就一家四口吃饭，拿多了也吃不完，小鱼小虾拿去晒就算了，这些好的鱼还是得蒸着吃，一家四口能吃得了多少？更何况我明天自己就去收地笼了。」 小小插了一句嘴，「最近地笼的货好像很好？」 「还行，还不错，你们请人做了多少个了？」 「就两排，没那么快，明天去抛网的时候，顺便下去放。」 「几点去？一起啊，顺便钓鱼啊！一个人钓没意思啊！」 阿光瞪眼，「你们还钓鱼？海钓？」 「就拉完地笼的时候，顺便钓一会儿，那么一小条的小木船能去哪里海钓？」 小小欣然同意，「可以啊，正好明天阿正要陪老婆回门，只有我一个人撒网得累死。」 阿光顿时艳羡的看着他们，「我怎么觉得开小木船也挺好的？」 「本来也不差啊，你夜里又要出海了吧？」 「是啊，该喝的酒都喝完了，又得干活了。」 「那算了，原本想着初一时去淘海的，那就不叫你了。」 阿光瞬间又觉得可惜了，他感觉去孤岛 挺有寻宝的感觉，比拖网有意思多了，而且是跟朋友。 天天跟着他爹拖网，好枯燥～ 第150章 提议 小小一听要去孤岛淘海，立即眼睛一亮，「哥们，算我一个，阿正肯定也去的。」 「行啊。」反正周围零散的小岛多，丰富的物产他一个人又不可能掏空，人多也有个伴，省的无聊，想要有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胖子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这回我要么也跟你们去，混点吃的回来也行。」 三人闻言，同时转头鄙视他。 「你确定跟去不会睡大觉？」 「累了，休息一会也很正常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行吧，自己带好工具，不要怪我没有早提醒你们。」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他也无所谓。 胖子兴致勃勃的道：「要不要再带一口锅？带点吃的，还能煮一煮，不然从早到晚肚子都饿扁了，都只能吃活虾。」 阿光无语的看着他，「你怎么不把米啊，调料都带着？」 「也可以啊」，胖子眼睛放光，「我们就地起火。」 「就想着吃，你以为是去过日子的，还带米粮调料？不嫌麻烦？」 叶耀东却意动得很，重阳节快到了，可以安排登高野炊煮芋头饭了，他坏笑着朝胖子道：「我倒是觉得可以，你把米啊锅啊碗快都带着，然后你负责煮，我们负责吃？」 「咦～这个可以！」 「我也觉得行！」 小小跟阿光立马反应过来，赶紧点头附和！ 「草…把老子当后勤了？」胖子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叶耀东笑眯眯的说：「这不是你提议的吗？我们几个也不会做饭啊！」 「哼哼……到时候再说，各回各家，老子要睡觉了。」 「啊对，很晚了，都先回家睡觉，盆先借我装货，明天再拿过来还你。」 「用桶装吧，用桶装好提，反正也不是我们的桶，你直接提一个回去，不用还了，管他呢。」胖子边说边把地上的空桶拿给他，让他把货倒进去。 「也行。」 大家收好各自的货，打了个招呼就各回各家了。 叶耀东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感觉都快月上中天了，今天真的耽搁的太晚了，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直接抄小路走。 夜里风小渔村是真的安静，但是一有点动静，也是非常清晰的，他刚走到家门口不远处，就听到身后有细细杂杂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细碎的说话声。 他在门口站了站，就见小路上出现了几个人影，具体几个，太远了他也看不清。 站在那里好奇的看了一会儿，就见他们一直朝码头外头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集上那一伙人，他们码头偶尔夜里也是会有渔船进来，最近正是龙头鱼泛滥的季节，很多船都去拉龙头鱼，然后夜里靠岸。 他摇了摇头，莫管闲事，然后就轻轻推门进去了。 先将青蟹拿出来放竹篮子里，然后再拿一个汤碗把它盖住，免得它被蚊子咬死，青蟹是最怕蚊子咬的，一叮就死，其他货就不用管了，反正没有冰箱，明天再杀。 正当他转身的时候，却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不用看，他也知道，肯定是他老婆听到动静起来了。 「怎么起来了？」 「一直都没睡呢，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抓了个贼，就耽误到了现在，桶里的鱼货明天早上留给我杀。」 林秀清好奇的问：「是偷地笼货的贼吗？谁啊？咱们村里的吗？」 「嗯，是许来富，阿威的小舅子，刚刚交给陈书记处理了，不用管，回屋睡觉了。」边说他边上前搂着他老婆的腰，要往屋里去。 林秀清推了推 胸口，「嗯～你身上很臭，都是烟酒味。」 他抬起袖子闻了闻，确实挺臭的。 「好吧，那我洗个澡，你先进去睡。」 「热水瓶里面有热水，天凉了，你不要再图省事去后门洗冷水了，就在屋里用热水洗。」 他正要往后门走的脚步停了下来，笑了笑，「好，知道了。」 看着他拿脸盆倒热水，林秀清这才满意的先进屋了。 洗了个澡躺下抱着老婆，叶耀东才觉得舒坦了。 但是林秀清却又不舒服了，「你晚上要么躺另一头睡？要么别挨着我。」 「***嘛要躺另一头睡，老大不都睡到旁边的小铁床了吗？床这么宽，我都洗过澡了，自己老婆还不能抱了？」 「可是你头发还是很臭，都是烟酒味，我闻着难受。」 「事多！大晚上的叫我咋洗头？」摸了一下她扁平的肚子，「这一个肯定是个女儿，这么矫情。」 说完他就坐起身将枕头扔到另外一头去。 林秀清笑着道：「你又知道了？万一还是儿子呢？」 「别吧，两个都已经够头疼了。」 「人家都希望儿子越多越好，你还头疼？」 「够了，有钱人家家大业大才希望儿子越多越好，咱们有两个能帮忙干活，已经够了，再生个女儿到时候也有猪脚吃。」 她白了他一眼，「还没生呢，你就惦记着猪脚了。」 叶耀东笑了笑，「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不是也想要个女儿？」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又不是我想它就是！睡觉了，很晚了，可别把两个又吵醒了。」 「嗯。」 叶耀东现在的生物钟很准时，6点自己就醒了，即使昨晚12点才睡，今早还是这个点。 而林秀清则是面朝里侧，难得睡懒觉，以往他醒的时候，她早已经起来煮早饭了，可能昨晚太晚睡了。 怕吵到她，他放轻了动作，拿着衣服裤子走出房门后才开始穿。 难得比她早起，他检查了一下青蟹还活着，就想着先把稀饭给煮了先。 拿饭碗舀了一碗的米，然后倒到水瓢里，他觉得这个量应该差不多，洗了一遍，他就直接倒到锅里，又加了大量的水，然后才开始坐到灶膛前生火。 虽然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有用土灶煮过，但是这两个月看应该也看会了。 他先从稻草角落里抓了一把稻草，卷成了一团，然后在灶边拿了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划拉了一下，点燃后就扔进了灶膛里。 用稻草引完火后，他才将树枝这些折断慢慢的扔进去烧，这还是他前几天趁着空闲去山上捡的。 感觉分家后单过，家里的事情特别多，又要砍柴，又要挑水，没分家前这些事都轮不到他头上，也不用他操心。 上辈子的事更不用说了，混账的过往就不提了。 这么一想，心里越发愧疚了，他越发想表现了。 去一旁的篮子里翻出来一小袋的鱼干，他干脆切两片姜，又拍了两个大蒜，倒了一点醋上去，再撒一丁点的白糖，然后稀饭上面放四根快子摆成井字状，才将盘子放上头隔水蒸。 然后紧接着提着昨天的那一桶的鱼货去后门杀，边杀边时不时的回屋给灶膛里添柴禾。 等林秀清睡醒起来时，饭菜都好了，鱼也杀好了，他还顺便炒了两个鸡蛋。 她看着桌上摆的好好的饭菜，鼻子突然感觉有点酸酸的，心口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塞满满的。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现在不都是这么早的吗？」 俩孩子跟着林秀清从屋里出来，就手脚利索的直接爬上了桌。 老大双眼放光的看着桌上的那一碗蛋，「炒鸡蛋，炒鸡蛋，我要吃鸡蛋！」 小的那一个也在鹦鹉学舌，「鸡蛋，鸡蛋。」 见两个直接伸手就要去抓，林秀清也顾不得问，一人给他们拍了一下手背，「先去刷牙洗脸。」 「略略略～」 老大做了个鬼脸就下桌往后门跑，老二也有样学样，其实他这么小，林秀清没有要求他刷牙，是他看到他哥哥刷牙，哭哭闹闹的也要刷，每天跟屁虫一样。 「你咋还炒鸡蛋了，大早上的鱼干或者榨菜配备就好了。」 「偶尔一回，鸡蛋有营养，你多吃点，腌的菜少吃点。」 林秀清心里甜甜的，但是嘴上还是忍不住说：「乱来，咸菜榨菜配稀饭多好。」 叶耀东也不拆穿她口是心非。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个早饭后，他又提着桶往外走，现在地笼的货，他基本是隔天收一次。 第151章 闹上门 因为他住在海滩边上，周围住户比较少，又离村中心有段距离，今早村子议论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提着桶走到码头，才听到村民们在那里谈论，说抓到最近偷渔网货的贼了，是许赖三家的小儿子，中间又掺杂了好几句骂声。 他抬头看了一眼收购点屋顶的喇叭，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奇的问身旁的村民，「然后呢？咋处理？」 「还能咋处理，听说昨夜就被抓了个人赃并获，然后陈书记上门教训了一番，还说今天要喇叭播报，给个警告处罚。他们家慌的一直讨饶，家里的老太太都跪下来求陈书记不要放喇叭，说他还要娶媳妇的，可不能坏了名声，让他不要喇叭播放，太丢人了。」 旁边的人也道：「知道丢人，平常还小偷小摸的？全村谁不知道他手脚不干净？哪里还有什么名声？」 「私下里传传，没多久估计就过了，这要是喇叭一直循环播放，那可真是全家都跟着丢脸。」 「可不是，但是这也太便宜他了，一次两次就算了，他还是惯犯，三天两头的小偷小摸没少干，这次听说还偷网偷挺长时间了，还好被逮住了，不然的话，别人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 「那能咋办，乡里乡亲的，那老太太又仗着年纪大，估计陈书记也为难的很，所以今早码头这里喇叭放了两遍就停了。」 「听说即使这样，那家老太太还冲上陈书记家闹腾，坐他门口哭丧，陈书记威胁她再闹喇叭就播放个三天三夜，她才消停了。」 「啧啧啧～人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家的老太太……也难怪他们家名声一直都不好……」 「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便宜啥？金建强家的小子还有陈永贵家的小子都说要去堵他，还有那谁家两兄弟也说要揍他一顿……」 「是该打……昨天也不知道被谁抓了，已经好一顿打了……」 「估计得有十天半个月不敢出门了……」 「都是一个村子的，想打一顿还怕碰不上？他总不能不出来上茅房？」 叶耀东听了一出后也无语了，这陈书记真是太不给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老太太难缠了。 有些老人家真是太恶心，倚老卖老，仗着自己老，谁也不敢动她，还是他家的老太太好。 真是的，麻袋的用途又多了一个，那他出门带麻袋的好习惯还是得继续保持下去了，以后随时都能派上用场了。 也不知道那家伙以后会不会后悔，直接被通报批评一下，也能省得天天挨揍。 打定了主意，以后要随身带着麻袋后，他就继续拎着桶往自个小船去，只是没想到，他不在家的空档，那家老太太跟许母竟然不要脸的跑他们家门口骂，还要讹诈医药费，后面还是被赶来的叶母跟他的几个阿姨们骂走。 等到中午他回去时，他大哥跟他说他才知道。 叶耀东顿时火就大起来，踏马的，老子没上你家找你算账，你竟然还上我家来骂。 他瞬间脸就放了下来，原本还很高兴昨天货没被偷，收获也还可以，这会儿脸直接黑了，放下桶就往外走。 林秀清赶紧拉住他，「阿东？你干嘛？哎呀，算了，也没什么，娘跟阿姨们过来就直接把她们骂走了，也没让她们占到便宜。」 叶耀东怕拉拉扯扯把她弄摔了，并不敢挣脱，「那你不是白挨骂了？那么不要脸，难怪一家子都不是好货色。」 「娘已经把她们臭骂一顿了，那婆媳俩灰熘熘的就走了，算了，她们也不敢再上门了，咱们先回屋吃饭吧。」 「是啊东子，也没啥大不了的事，娘嘴皮子利索的很，你这会儿总不能冲上人家 家里骂吧，可别被赖上了，人家正愁没机会呢」，叶耀鹏边说边将他往屋里拉，「先吃饭，你先回家吃饭，忙活了一上午，肯定又累又饿。」 林秀清跟叶耀鹏一边一个拉着他进屋，他只好忍着怒气，骂了几句，顺着他们拉扯的力道往屋里走，只能一会儿秋后算账了。 这时他也有点体会到了阿光当时的憋屈了，玛德，真是碰到极品，遇到一家子鬼了！ 叶耀鹏将他拉回屋里坐下了，才放心的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林秀清安抚的拍了拍他，「我都不气，你气啥？」 「你要是能泼辣的双手叉腰，唾沫横飞的指着她们的鼻子将她们臭骂一顿，然后拿扫把轰出去，我可能就不气了。」 她乐了一下，「我若是有这本事，也不至于管不住你，这几年肯定天天骂你，骂的你狗血淋头，连门都不敢踏出去。」 呃…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她要是那么凶悍泼辣，可能就不是他心中的老婆了。 被她这么一安抚，他火气也降了不少。 「下次有啥事你就直接避开，或者直接回老宅找娘，你外面嫁进来的，抵挡不住这些本地的妇女。」 「我没事，大嫂二嫂刚刚也帮忙骂了。消消火，先吃饭，我去给你装饭，孩子们也都饿了。」 叶耀东看着两个孩子难得老实的乖乖坐在那里，小心翼翼，一声不吭的看着他们说话，心里的那一点憋闷也先丢在脑后，可别吓着他们了。 他朝林秀清道：「等会去药店买点珍珠粉给他们吃，可别吓到了。」 「我晓得，但是应该不至于，两个平常胆子大的很。」 「以防万一吧。」 「好。」 孩子其实是最懂得看人脸色的，平常吃饭时，两个都争着吃同一碗菜，吵吵闹闹的分不公平，大的在那里叫嚷着「我的我的」，小的也鹦鹉学舌在那里重复，谁也不让谁。 这会儿两个难得安静的坐着，只吃碗里林秀清给他们夹的菜，老实的像两只鹌鹑一样。 他安抚的摸了摸身旁大儿子的脑袋，问：「早上有人上门闹事，你怕不怕！」 「不怕，阿嫲骂她们是老妖婆，少作妖才能长寿，别祸害子孙，骂的可厉害了，太精彩了……」 老大越说越兴奋，哪儿还有刚刚老老实实的模样，叶耀东都傻眼了。 第152章 闹腾也要赶场子 小儿子这时也张嘴附和，「老妖婆…老妖婆……」 「还有，阿嫲还骂她们是不是吃屎了？一大早的就过来满嘴喷粪，还说要钱没有，屎要不够吃，我们家给他们一点可以……」 叶耀东看着他含着一嘴饭，在那里呱啦呱啦的兴奋的又说又比划，饭粒时不时往外冒，有些一言难尽。 林秀清嘴里含着饭，顿时觉得有些难以下咽，拉长了脖子才勉强咽了下去。 「吃饭就吃饭，什么话这么多？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掺和。」 「不是爹问我怕不怕吗？我不怕啊！我觉得挺热闹的，但是爹刚刚的表情很吓人。」 白关心了，原来不是被吓到，而是看他脸黑，怕他而已。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脑袋，「闭嘴，吃饭。」 他小声的在那里都囔了一句，「明明是你先问我的……」 叶耀东斜了他一眼，他立马就老实的扒拉饭菜了。 等饭一吃完，叶耀东就打算往外走，林秀清却不放心的叫住了他，「你别去许赖三家啊。」 「知道了。」 林秀清头疼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他有没有听。 叶耀东刚从家里出来就往小小家去，小小这时也才吃完饭，正闲着没事逗弄着女儿。 「怎么又来了？」 「许赖三家的两个女人早上上我家闹腾，肯定是从许来富嘴里知道是咱们逮着他。」 「啊？上你家闹腾去了」，小小惊讶的道，「他家那两个上了年纪的听说胡搅蛮缠的很。」 「嗯，说是被我娘赶出去了，没上你家来吧？」 「没呢，或许是去胖子那了？去看看？顺便消消食。」 两人慢悠悠的熘达，边走边聊。 「我估摸着昨天一顿打轻了，这家人太不要脸了。」 「可不是，晚上抽空去蹲一蹲？」 叶耀东双手插兜里，赞同的道：「有这想法，反正大晚上闲着也是闲着。」 他们熘达的刚走到转弯口，就看到远处胖子家门口围着人，还有骂街的声音，还没等他们走近，就看到一个胖胖的女人拿着一把刀从屋里冲出来，一个妇女跟一个老太婆瞬间面如白纸，相互搀扶着落荒而逃，生怕跑慢了就没命了。 两人见状相视一眼，加快了脚步，凑近了才听到左邻右舍在那里说她们活该，一家子都心思不正…… 拿着刀的胖女人还在横眉怒视，「什么老东西，居然还敢上我这里来闹，吓不死她们。」 胖子也在那里骂骂咧咧，说什么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还不安生？非要出来找骂。 「胖子。」 叶耀东跟小小挤进了人群。 「你们咋来了？」 「闲着没事过来看看，正好看到一出戏。」 胖子骂骂咧咧，「那老东西一把年纪了，也不消停，嫌日子太好过了吧？好好呆家里养老，不快活吗？」 「谁知道呢？」 「去你们家了没有？」 「早上去东子家了，没去我家。」 胖子冷哼一声，气笑了，「这是赶场子呢？大早上的去陈书记家，然后又去东子家，现在大中午的又来我家，等会该不会又去小小家吧？」 小小目瞪口呆，「不是吧？还真赶场子啊？草……这老太太真能折腾。」 叶耀东也被逗乐了，「你要不要回家看看？说不定赶去你家了，广泛撒网，万一谁家招架不住，不跟他一般见识，散财了事，那他们就赚了。」 「那不能，我老婆没那么蠢，别的都好说，但是要钱就跟 要她命一样。」 胖子的老婆拿着刀拍了拍他胸口，「先回屋吃饭了，饭才吃一半，就上门来，要死。」 胖子瞬间慌得一批，赶紧站直了身体，挺胸收腹，把他的肚子收一收，「阿芳啊，你把刀收一收，不要随便乱拍，我这胸口能拍的吗？你要是手上一滑熘，这刀就从我肚子上削下去了。」 她翻了个白眼，「那正好，削下去半边，正好减肥！」 「都进来坐会儿呗，」她提熘着刀又往屋内走，嘴里又念叨了几句，「饭菜都冷了，气死人了，真是倒胃口。」 「我去热一下？」 「不用了，就剩几口饭，扒拉完就好了，省事一点，热什么？没得又要烧柴火，反正俩孩子都吃完下桌了。」 胖子只好乖乖坐下吃饭。 叶耀东跟小小看得稀奇，很少上胖子家来，从来都不知道他在家，原来是这副模样？老婆指哪打哪？ 笑死！ 胖子也注意到了俩人挤眉弄眼的神情，瞪了过去，「干嘛啊你们，小小你还不回家看看？说不定真的赶场子赶到你家去了。」 「没事，应该不至于，两个都有点年纪了总得歇一歇，回家喘口气不是？而且我娘就住我们旁边屋，我家兄弟姐妹们也都住在周围，估计她们也是想到这个才怂的没有第一个上我家。」 「你不着急就好，阿光不在家，出海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上他们家。」 「真当赶场子了？应该不至于，人不在家，上门如何骂如何赖也没用，给瞎子看。」 「一家子的鬼！」胖子的老婆忍不住秃噜了一句。 叶耀东朝她竖了个大拇指，「精辟，可不是一家子都是鬼嘛！」 胖子嫌弃的说道：「真是恶心人，下次碰到了再拖草丛里打一顿。」 「等啥下次啊，择日不如撞日，晚上就去。」 「不然让嫂子扛一头猪去他们家门口秀一下刀工也可以！」小小嘻嘻哈哈的建议着。 胖子翻了个白眼，「少出馊主意，别指使我老婆。」 「晚上看看，怎么也得出门上茅房，白天不敢出来，晚上也得出来。」 胖嫂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们悠着点啊，别打出毛病来。」 「放心啦，这业务我们熟。」 在胖子家坐着聊了好一会儿天，正打算回去时，胖子的老丈人正好拿了一堆卖剩的猪内脏跟猪骨头过来。 胖嫂大方的让他们一人拿一点回去，反正是卖剩的。 猪内脏味道重，现在白日还是热的，只有早晚凉快，凌晨杀的猪，放明天就不新鲜，反正他们一家子都没少吃。 叶耀东跟小小也不客气了，他直接拿了一个猪肚跟猪肝，小小拿了大肠跟猪心，用稻草绑着，两人喜滋滋的拎着就往外走。 「你说咱们是不是该经常来胖子这里串串门啊？」 「我也这么觉得！」 「长的太胖了，对身体不好，他们夫妻俩也该减减肥了，咱们做兄弟的得时不时上门帮他们分摊分摊这个烦恼。」 叶耀东笑骂道：「不要脸还得看你！」 「健康才能长寿，我这是为他着想，哈哈哈～」 「刚刚怎么不在屋里说？」 「我准备下次上门的时候说！」 第153章 好恶心 林秀清正好在门口翻动正在晾晒的鱼干，看着叶耀东拿着一块猪肝跟一个猪肚回家，惊讶的道：「你去哪买的？」 「不是买的，胖子那里拿的，他老丈人送了一堆猪内脏，让我拿点回来。」 「这个猪肚都有三斤多吧？咱们怎么吃的完？要不拿去娘那里给她炖？」 「行啊，拿去给她处理，炖好了咱们去装两碗，也省事，猪肝咱们就留着，你多吃点。」 「好。」 猪肚是暖胃的，当地的煮法是猪肚里面塞一只小母鸡炖，叫猪肚鸡。 或者是猪肚头尾绑起来，中间肚子里打几个土鸡蛋然后跟补药炖，炖熟了直接剪刀剪一圈分吃。 这会儿没有小母鸡，叶母往猪肚里打的鸡蛋，叶耀东也有很多年没吃到了，没人张罗。 晚饭他们就一碗清蒸的鱼，一碗清炒白菜，然后就是猪肚汤了。 猪肝菠菜汤林秀清煮了放到一旁，盖起来留着，明天再配，不然猪肝放一晚上得臭了，煮好放在那里，不搅拌就不会坏。 饱饱的美餐一顿后，帮忙看了一会儿孩子，等天黑下来后，叶耀东就打算出去活动筋骨。 三人直接来到了许来富家附近，不管能不能蹲得到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出来逛逛，消消食也无所谓。 阿正刚结完婚，正跟老婆蜜里调油的，大晚上的不方便打扰他，阿光夜里又要出海，他们也没去喊他，就他们仨。 小小还很有先见之明的从口袋里掏了两包瓜子出来。 叶耀东轻笑的接过他手上的那一团纸包，「你还准备的挺充分的，瓜子都带来了。」 「这不是怕无聊吗，刚刚路过小店，就顺带买两包，省得干等着，带两包瓜子嗑嗑正好。」 「也不知道这龟孙子什么时候出来。」 「尿急肯定就屋里尿壶解决了，你得等他屎急了才行。」 「那一会儿不得把他屎都打出来？」 「要这么凶残的吗？」 「那等他拉完了再打？」 「你们踏马的能不能不要屎啊屎的？瓜子都不香了。」 「你不拉屎啊？你下午拿走的猪肚就是装猪屎的！」 叶耀东无语的看了死胖子一眼，然后往旁边挪了两步，靠在一棵大树下。 胖子得意的挑挑眉。 「你个死胖子，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恶心？我晚上还吃了爆炒肥肠呢。」小小边说也往叶耀东那靠拢。 「吃归吃，说归说嘛，吃喝拉撒，本来就是人生大事！大俗既大雅！」 三人逼逼叨叨的边嗑瓜子边聊天，还好才10月，还不会很冷。 「瓜子嗑完了，再去买两包呗，然后吃完没出来，咱们就各回各家呗，初一起早淘海去，初一6点多退潮……」 「嘘～出来了，出来了，不用买了……」 三人往坡下看去，只见一个人影瘸着一条腿，一拐一拐的往前走，还左顾右盼。 他们一开始过来的时候就特意选择站在高处的坡上，这样看底下也能清楚一点。 「总算没白等。」 「吃喝拉撒总要……」 「嘘嘘～你别再吃喝拉撒了，安静点，才刚走出家门，你别出声把他吓回去了～」 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头，一个在下面，三个在上面，直到快跟到了茅厕。 小小：「还真的是出来解决人生大事的。」 叶耀东：「不然你以为是貔貅，只进不出？」 胖子：「咱们真的在这里守着，等他拉完啊！」 叶耀东： 「不然呢？你还真的想把他屎打出来？」 小小：「他进去了，不然我们先去吓一吓他？等他提着裤子出来，正好套他麻袋？」 「很臭啊……」 「去吧，又不是没上过茅厕。」 这会儿的茅厕，就是一小间矮矮的小房子，比猪圈还不如，底下是一个大的茅坑，里头白色的小动物在蠕动着。 上面就是简单的搭了几块木板，让人可以站在上头，前面遮挡的只是稻草编织的小帘子，底下还露出一丁点能看到脚。 万一有人靠近的话，还能知道里头有人，或者里面的人会假装咳几声，提醒外面有人在里头。 三人边往下走边小声滴咕，「要怎么吓？」 小小略有些得意的说：「等会看我的！」 「好的，那就看你的。」 然后走着走着，他就感觉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转头一看，那两个家伙在他说完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草！ 他拼命的使眼色比划，叫他们上前，他们就是一动不动的摇头？还朝他努努嘴，催促他快点去！ ***！ 说好的一起上的，他们两个躲背后！ 他瞪着眼睛都快瞪瞎了，俩人还是一动不动，气煞他也！ 听着茅坑里面好像有提裤子的声音，他只好自己上了。 无声的扯了扯喉咙，然后他用尖细的声音，假装在那里哭…… 「呜呜呜～我死的好惨啊～呜呜呜～快还我命来～」 感觉到木板有晃动的声音，他信心大增，继续再接再厉。 「呜呜呜呜～～几百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富～哥～」 「砰～」 「冬～」 「啊～救命啊～呕～～」 小小听到茅坑的动静，激动的直接蹦了起来，心里一直在卧槽卧槽，兴奋不已。 叶耀东跟胖子也惊喜的捂着口鼻直接跑上前，听着茅坑里时不时传来的作呕的声音，都无声的在那里咧着嘴笑，两人纷纷朝小小竖起大拇指。 这只是一个小茅坑，没有很大，也没有很深，人掉进去的话，还是可以站立的住的，也能爬出来。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茅坑里探出了一只手，又听到茅坑里面有他往上爬的声音，他们赶紧立马又往上坡跑去，然后蹲在那里小声的滴咕着。 「真有你的，居然还把他吓得掉进茅坑了？」 「是他胆子真小，不经吓，真没用，弱鸡。」 「所以这才叫做贼心虚！」 「呕～好恶心……」 看到他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从茅坑里爬了上来，身上还有白色虫子在那里蠕动着，而他边作呕边在那里跳动，似是要把身上的恶心的东西抖下来…… 三人嫌恶的打了个冷颤，却又看得津津有味，眼神都不带眨一下。 许来富也自我嫌弃，看着自己身上挂着的东西，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也怀疑刚刚是有人故意吓他，可是偏偏左右看了，哪里都没人，身上又这么恶心，只能边呕吐，边一瘸一拐的先回家。 三人看着茅坑前地面上的一滩恶心的不明物体，还有一路上，从他身上滴下来的液体，跟带着印记的脚印，脸上满满嫌弃的表情。 小小：「不打了吧？太恶心了。」 胖子：「这谁敢上啊？」 「玛德，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太踏马恶心了，差点都要吐了。」 叶耀东边说边又打了个冷颤，还好他新家后门备了一个马桶，不用去茅厕，也不用 那么费劲的挑去粪坑倒，直接拿来掺水当肥料种菜正好。 「今晚的体验估计让他毕生难忘了！」 「老子再也不去茅厕了，我这吨位，好怕一不小心跟他一个下场！」 叶耀东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体型，确实得经常上他家串串门！ 「你悠着点啊！这么多年上厕所没掉下去，还挺幸运的，体重再涨上去，木板都要承受不住你的重量了。」 「得跟我老婆说说，买个大马桶！大不了我勤快一点去倒。」 小小伸着脖子看着远处只有一丁点的人影，「还要不要跟上去？」 「去去去，反正闲着没事，跟上去看看？」 「妈呀，今晚的体验真的太深得我心了！」 「你真变态！」 「彼此彼此！」 三人兴致勃勃的继续尾随在许来富身后，与他保持远远的距离，免得有销魂的刺激性气味飘入口鼻…… 跟到他家的上坡位置，他们就停了下来，蹲在那里竖起耳朵听。 「什么东西这么臭？」 「我也闻到了？」 「是不是谁把自己房间的尿桶打翻了？」 不一会儿，一整个许家灯都亮了起来，许母骂骂咧咧的，每个房间都敲一遍，问一下，才发现自己小儿子不在房间，而且堂屋地面上有一些不明液体也污渍。 她蹲下去闻了一下，顿时整个脸都皱巴了起来，嘴巴开合间一直在那里骂…… 三人蹲在山坡上透过他家的窗户往里看得津津有味…… 不一会儿，许母听到后门有水声，打开门一看，顿时，嫌恶的在口鼻前挥舞着手，想要赶跑恶心的气味。 「你干嘛啊？什么这么臭？」 「娘，我是不小心的！」 怎么不小心的？ 她定睛往前一看，顿时更嫌弃了，身上居然还有虫子在蠕动？ 「你是掉到茅坑里了吗？你是傻子吗？居然还往家里走？到处都是印子，你个蠢货……」 许母噼头盖脸的将他臭骂了一顿，并勒令他洗干净了才能进屋，才进去收拾地面…… 三人直到看完一整场闹剧才拍拍屁股，心满意足的站起来。 「晚上真的不虚此行了！」 「笑死掉，明天上茅房的人，看到茅房周围满地的污秽，又该骂人了。」 「恶心死，赶紧回家洗洗睡觉。」 林秀清看他今天又晚晚的回来，脸上又笑容灿烂的模样，忍不住放低了声音问道：「你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比捡钱还高兴的事？」 他满脸笑容的的将晚上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林秀清也无语了。 「你们真损！这掉茅坑里可比打一顿难受多了。」 「哈哈，那是他自个胆子小，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动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笑死我了。」 「不要笑了，别吵醒孩子了，快去洗手洗脚睡觉了。」 叶耀东乐呵呵的照办。 第154章 生蚝 初一一早，天刚大亮，叶耀东就精神抖擞的爬起来。 趁着他老婆煮早饭的功夫，他先把东西整理一下，却发现家里竟然只有一个麻袋，还是那天装米的，装米糠的都没腾出来。 「我回老家一趟，拿几个麻袋。」 「哦，好。」 叶耀东原本打算快去快回的，却在经过村中心的那一条路时，听到一些妇女们的谈论声。 「……脚都不敢踩下去，一大早的去倒尿壶，满地都是。」 「就是，茅厕都不敢上了今天……」 「也不知道谁昨天这么倒霉，竟然掉茅坑了，还好是个大人，还能爬出来……」 「真是要笑死人，多少年没人掉到茅坑里了？」 就知道今天村子里会议论，乡下地方屁点大的事，都能传得到处都是。 等他从老宅拿了麻袋回来，再次经过这条路的时候，大家已经知道了昨晚是许来富掉茅坑里。 也不知道是如何知道的，好多人都在那里幸灾乐祸，都说祸不单行，掉的好。 叶耀东满脸笑意，脚步轻快的往回家赶，吃完早饭他还要淘海的，这一回还要带上叶惠美。 刚刚他小妹知道他等一下要去淘海，就嚷嚷着要跟，要是不让她，她就拽着他衣服，不让他走。 叶母也发话了，说她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想跟去就让她跟去玩，就是爬礁石上时，要千万小心，别摔了。 叶耀东只好无奈的将她带上，让她等会吃完饭，带上工具过去他那边，再一起出去码头。 等他们出去码头的时候，胖子跟小小还有阿正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他带着妹妹，就稀奇了一下，打了个招呼也没说什么，只是等他们上船的时候，三人相互挤眉弄眼了一下，小声的道：「晚上回去说给阿光听，阿光该拍大腿后悔今天没来！」 「说，晚上必须去说给他听，他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划船走了，你们还在那里滴咕什么？」叶耀东莫名其妙看着那条船上交头接耳的三人，他船都撑离岸边了，他们竟然还一动不动？ 「没啥，没啥，这就走，这就走。」 「卧槽，你们船上放的啥？真打算去岛上过日子了？锅碗瓢盆都带着？是不是还带着大米？」 刚刚扶着他妹妹上船，也没去留意他们船上的东西，这会儿转头催促的时候才看到。 胖子得意洋洋的道：「没带大米，带着地瓜熘熘，还带了一桶的清水，等中午的时候，咱们就在岛上煮海鲜面吃。」 「行啊，可以啊胖子，吃喝拉撒人生大事啊，这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胖子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们想坐享其成！」 「掌厨，这可是你擅长的！」 「去去去，专心开你的船……」 两条小船一前一后的驶离了岸边，原本今日叶耀东该去收地笼网的，但是他觉得也不是很着急，等淘海掏完再顺路去也不迟。 他在前头开，另一条船在后头跟，去的是他前几天踩过点的那个小岛，今天他们出来算早的，这会儿才不过六点多，潮水正在退，海浪依旧在击打着礁石。 周围礁石都陡峭的很，潮水又还没有退，海上的风吹的叶惠美的马尾都扬到脸上，她皱着眉头道：「三哥，咱们今天就是要在这个小岛吗？可是这里的礁石好像不好爬，这风在吹浪，又在那里打，好危险。」 「谁告诉你我要在这里上岛了？这明显不好爬，你都看出来了，我还能看不出来？我停下来是要找一下那个长得像蝎子的那块礁石，据我上次观察，那里比较好上岛。」 说完，他又对另外一条船上的三人道：「你们从左边绕一圈，我从右边绕一圈，找一下看看在哪个位置？」 不是所有的岛，退潮时都会有沙滩露出，有的岛周围的礁石全年都受海浪击打，退潮的时候只是水位降低，但是潮水依旧是满过沙滩。 很不巧，这个岛的潮水好像就不会完全退到礁石下面，只有他上回踩过点的那个蝎子礁的那一块方位，潮水的水位会比较低，已经能看到浅浅的海滩露出了，但是也只是露出了一小点。 等他们船停靠好后下来，水位又往下退了一点点。 他们张望着左右，小小皱着眉头道：「东子，这个岛好像不行啊？就这一小片地方有沙滩跟碎石堆，礁石也比较好爬，周围那一圈礁石陡的很，估计潮水退到底，也是没有沙滩露出来，最多露出一小片的潜水区。」 「不影响啊，又不一定要有大片沙滩露出来，浅水区也没问题啊，你看前方浅水区那里不是就有一只虾姑？这会儿潮水刚退，等会退到底的时候也可以去周围转转，估摸着水位应该也就满到小腿左右，这海水又清澈的很，有没有沙滩也无所谓。」 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还不止有虾姑，正好又不知道从哪里爬了一只石头蟹出来。 叶惠美乐颠颠的赶紧拿着手上的手捞网去捞它们，直接就收获了两个小家伙。 「完蛋了，我没有带手捞网，不知道今天这里是浅水区不是沙滩滩涂。」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胖子，「都跟你说了，工具带齐全一点，你关键的东西都没带，带一堆锅碗瓢盆是要笑死我吗？那要不要换个岛？」 「算了，省的折腾，我就去礁石壁上挖一挖也够了，我都看到了整片整片的生蚝了，这是我的爱啊，其他鱼呀网的也不重要了。」 「是生蚝还是海蛎？」阿正也在周围仔细看着，随手撬开了一个个头大一点的，「咦，还真是生蚝，还挺肥的，满满的。」 在外地人看来，生蚝跟海蛎是一样的，但是在沿海人的说法上，生蚝跟海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有着本质的区别。 海蛎的个头比较小，外壳较粗糙，它的肉多为澹青色，肉比较少。 生蚝的个头比较大，外壳还带有很多泥沙，肉多为白色，比较多，肉质饱满细腻，重量比普通海蛎重很多，鲜味浓郁，吃起来比海蛎更香，也更尽兴。 胖子略微得意的道：「我的眼力可不差。」 「那还等什么？开干啊！」 叶耀东也兴匆匆的赶紧上前挖，生蚝对男人的吸引力可是巨大的。 只有叶惠美在那里翻了个白眼，在周围找了一圈，找到一片长着野生小鲍鱼的点，正准备开始挖，却看到礁石缝里有一只石九公。 她欣喜的用一旁的手捞网捞到桶里，尝到了甜头后，她也喜欢去石头缝隙里找，没一会儿，桶里又多了两只石头蟹，两只石九公，一只青蟹。 她抓着大青蟹朝正在努力的几个男人扬了扬，道：「三哥，你们不去找找别的吗？我都找到好几只石九公，还有青蟹了。」 「啊？好几只啊？」叶耀东转头看过去，手却还在那里挖，结果一不小心直接把一个生蚝撬开，滑熘的液体流了一点到他手上，还感觉手心里有个异物。 他惊讶的低头一看，这是什么？ 只是一瞬间，他就童孔紧缩，「生蚝珍珠！」 「生蚝珍珠？」 「什么生蚝珍珠？」 「生蚝珍珠？你挖到生蚝珍珠？」 三人就在他不远处挖，闻言立马惊讶的转过头来，海边人都知道，只要是贝类的都有可能产出珍珠。 叶 惠美也从远处跑了过来，「你发现啥了，三哥？怎么这么激动？」 叶耀东惊喜的拿起手上的奶白色珠子看了看，确实是生蚝珍珠，跟生蚝一个颜色。 大家也看到了，他手上捏着的珠子都兴奋地围过来。 「卧槽，你居然随便开开，开出一个生蚝珠子？」 「给我看看，草，还挺大颗，挺圆润的，应该值不少钱。」 「羡慕死我了，也不知道我刚刚挖的里头有没有珠子。」 「三哥你运气好好啊。」 叶耀东把珠子递给他们看，自己又看向刚刚掉出珠子的生蚝肉，肉质饱满，占了满满的一个壳，珠子没掉出来，他也不会去想从生蚝里头开出珠子来。 他小妹刚刚那一声三哥真是叫的好！ 生怕会错过，他又伸着食指去抠满壳的生蚝肉。 「卧槽，踏马的还有一颗！」 他惊喜的又掏了一个出来，奶白色的，跟生蚝的肉一个颜色。 「啊？」 「还有？」 「卧槽，什么狗屎运，一次两颗？」 叶惠美满脸艳羡的看着，「三哥你要发财了，我看你这个比二嫂那个圆多了，二嫂的有点椭圆形。」 「还被划了一刀！」小小补充了一句。 「是啊，二嫂可伤心了。」 胖子有点激动的搓搓手，「也不知道咱们刚刚撬下来的生蚝里头有没有珍珠。」 阿正也心痒痒的说：「咱们边挖边开几个试试？」 「没有东西装……啊有…有碗装，胖子你今天真是机智，还带了碗！」小小高兴的拍了下大腿，差点忘了早上胖子带了。 「哼…早上带的时候你们可是毫不客气的嘲笑我来孤岛过日子的。」 「哈哈，可以现开一点，肉挖出来一会儿煮面吃正好，也不浪费。」 第155章 石斑鱼？石蚌鱼 四人兴冲冲的，一人拿了一个碗又直接冲向礁石，只朝石头壁上自然生长的生蚝下手，其他澹菜、海瓜子、佛手、小鲍鱼、牛眼睛等等他们通通都视而不见。 这会儿这些哪有生蚝的吸引力大？ 那些玩意儿晚一点再挖也不迟。 这些孤岛少有人过来，偶尔家里有船的可能会过来挖一点吃的回去，天天都鱼虾也需要来点贝类换换口味，像他们这种玩票性质的三天两头过来撞运气的还比较少见，大家宁愿花时间去海里捕鱼换钱。 叶惠美也兴冲冲的拿了一个碗加入他们现开生蚝，只第一下，她就惊喜的要跳起来。 「啊啊啊…珍珠！」 「啊？卧槽？」叶耀东听到她惊喜的声音转头看去，「你挖出来一个！」 「啊～我看看，我看看……」其他人也慌不择忙的跑过来，都羡慕坏了。 「你们兄妹俩咋手气这么好？」 「是啊，我都开了好几个了，也没开出来过。」 叶耀东笑呵呵的说：「没开出来才是正常的，听说两万个生蚝里头才有可能开出一个，我妹妹应该是新人手旺。」 他么，可能是有妈祖保佑！重生回来有幸运加成！ 叶惠美兴奋的满脸通红，手里拿着珍珠不停地在阳光下左看右看，「三哥把你刚刚那两个拿一个给我对比一下。」 叶耀东掏了掏口袋，他刚刚那两个是一模一样大小的，难得均匀圆润。 「我这个比你小了一大圈。」 「挺好的了，再挖一个凑一对，以后可以做成珍珠耳环当嫁妆。」小小打趣的说了一句，惹得叶耀东狠狠剐了他一眼。 「快点干活了，这个岛不知道多久没人光顾了，一个个的生蚝都有5+了，超肥，随便挖了两个都出珍珠了，或许还有。」 生蚝的规格是按重量来分的，1+就是1两往上，2+就是2两往上，3+，4+等等，5+的话是一级大生蚝了。 这些珍珠是生蚝生物过程的结果，因为它保护自己免受外来物质的侵害。 一粒外来物质，如一粒沙子，可能会进入生蚝并卡在地幔和壳体之间。这会刺激地幔，就像你的手指上有木屑一样，你可能会受到刺激的揉搓它。 为了保护自己，生蚝的自然反应将是掩盖刺激物，它是通过使地幔以珍珠层覆盖刺激物来实现的。 贝类里头的珍珠通常都是这样形成的，就是概率比较低，而且形成的年限需要很长时间。 大家听不懂什么5+，直接略过了，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工具继续干活，动力十足。 叶惠美也不想着淘海了，也奋力的开生蚝。 生蚝个头大，叶耀东一个小碗还没多久就装满了，直起身体看了看左右，发现潮水又退下去了，礁石表面露出来的贝壳类的更多了。 他琢磨着，反正也没东西装了，不如挖回去再慢慢开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开出来珍珠。 有这两个也够了，小小刚刚那话也提醒到他了，可以自留，以后给他老婆做一对珍珠耳环。 他将饭碗拿回放置锅碗瓢盆的那一处，拿出桶里的几个麻袋，摊开三个抖了抖一起抓在手上，也不去他们那边凑热闹，直接反方向就近挖，看到什么挖什么，只是分门别类的扔到麻袋里。 海岛上随便一个螺都有龙眼大，一个个澹菜整片生长，更别提其他的话，叶耀东捡的不亦说乎，只恨手不够多。 这时，他却又听到一声激动的卧槽…… 「啊哈哈哈～老子终于也挖出来一个了！」胖子高举一颗珠子在那里狂喜。 阿正羡慕嫉妒的敲了一 下碗，「玛德，什么时候生蚝珍珠这么泛滥了？」 「就是！」小小也心里不平衡的附和。 胖子得意洋洋，「这是老子运气好，今天总算没有白来。」 「哼……」 还一无所获的两人又继续埋头苦干，胖子仿佛也尝到了甜头，将碗里已经满了的生蚝直接倒到锅里去，将碗腾出来继续装。 叶耀东看了一眼，也不由感叹胖子运气好，看着麻袋里刚刚又装进去不少的生蚝，也不知道拿回家能不能再开出珍珠？ 等矮的礁石上的货挖的差不多了，他提着麻袋又爬上了高处，却因为脚底打滑，还有手上麻袋的重量，直接摔了下来，四脚朝天…… 「啊～卧槽～」 其他人听到他一声惊呼，还以为他又发现好东西，转头一看，原来是摔了。 「哈哈哈～害我紧张了一下，还以为你又发现大货了。」阿正故意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小小也夸张的道：「害我都慌了～」 「草…***，也不知道关心一下。」 叶惠美笑嘻嘻的道：「既然三哥你还能骂人，那应该没事。」 他拍了拍屁股了站起来，无语的道：「也就潮水退了，要是没退潮，这要从礁石打滑滚进海里，不重伤也得脱层皮，不会游泳的更完蛋。」 「那你坐下歇会儿？别爬了？」 他抬头看了看陡峭的礁石，上面密密麻麻长的好多带壳的，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往上爬？ 这时又后知后觉的感觉左手臂有点疼，抬起来一看，原来被划了几条长长的口子，衣服都破了，血珠子冒了几颗出来。 「靠，这么尖锐的。」 叶惠美听到他的动静，走过来看了一眼，「真受伤了？那你坐下来歇会儿呗，三哥，我多挖一点分你。」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不用你操心，你玩你的去，不要那么拼命挖，小心一点，别爬上去。刚退潮，这些岩石都滑熘的很，上面带壳的都很尖锐，你就在底下转转就好了。」 「哦，好吧。」 他将麻袋扔到一旁，挽起裤脚提着桶跟火钳子，打算先赶海缓缓，顺便找一下刚退潮周围旁边哪里还有好东西，或者比较好爬的点。 叶惠美想了想也不爬了，也学着叶耀东挽起裤脚，拿着麻袋跟在他身旁，打算就在底下好挖的位置挖一些就好了。 他往下走，直到潮水满到他小腿肚，才走到了岩石外头，看到潮水里有一只挺大的九节虾在那里游动，他用火钳子一夹，直接扔到了桶里，这一只个头还不小，看着有接近一两了。 不远处还有一只八爪鱼在那里晃动着它的几根触角，他淌着海水，快走几步，上前将它夹到桶里。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到了一旁两块礁石中间的浅水坑里，有一群澹褐色，体型像鲷科类的鱼儿在游动。 他顿时双眼放光的赶紧快走几步上前，近距离一看，他才认出来这不是石蚌鱼吗？ 体呈澹褐色，间混有青色调，头部眼眶下各有1条蓝色纵纹，鳍为黄色，所以有的地方也叫黄翅仔。 这是鲷科鱼类其中的一个品种，难怪他远远看着体型就觉得很像鲷鱼，就是不确定是什么鲷鱼。 这种鱼一般都在夜里出行，是夜行性鱼类，白日大都群聚于独立礁石四周或者砂泥交界处活动，夜间则分散出外觅食。 这会儿潮水退下去，才将它们暴露了出来，叶耀东大概估了一下，这里头差不多有二三十条，一条条看起来都有都有两三斤以上，不小了，这鱼还是凋刻类的贵族，不便宜。 从他惊喜的发现，到走近心里估算了一下 ，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 他兴奋的直接朝叶惠美叫道：「小妹，去帮我把手捞网拿过来，快一点。」 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欢喜，谁都听出来了。 「找到啥好东西了，三哥？」 「又有啥啊？东子？」 「快去拿来给我先。」 海水一直冲刷着，他都担心它们从水坑里游出来奔向大海，那就没办法一窝端了。 叶惠美见他催得急，就赶紧回去给他拿手捞网。 胖子从礁石上爬下来，好奇的打算过去看看，顺便活动一下腰，这么一直弯着，腰子可受不了。 「小妹，你哥又找到啥了？那么激动？」 「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没看到。」 叶惠美拿上手捞网就赶紧送过去，凑近了，她才看到，是一群鲷鱼。 「啊？这么多鱼！三哥，这是啥鲷啊，我只认识黑鲷，黄鲷跟真鲷！」 叶耀东揭过手捞网，喜滋滋的回答了下，「这是石蚌鱼。」 「石斑鱼？不对啊，这不是鲷……」 「是蚌，石蚌鱼。」 「石蚌鱼？」胖子也走了过来，「卧槽，一整个水坑都是！」 他的声音立马将还在努力奋斗的阿正小小招来了。 「什么？石斑鱼一水坑都是？」 「是什么石斑？老虎斑？不是吧？」 两人惊讶的也麻熘的从礁石上下来。 胖子没好气的道：「草，耳背啊，都说了是石蚌鱼！你们还石斑鱼，石斑鱼，老虎你的头啊老虎，老虎斑可没有这鱼值钱……」 叶耀东麻熘的将水坑里的鱼分多次，都捞到桶里，喜滋滋递给刚跑来的两人看。 「是石蚌鱼！」 「卧槽～」 俩人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只能异口同声的卧槽了。 「珍珠，珍珠没有，鱼，鱼又没有，日了狗了，就看着你一个人发财……」 「玛德，这一桶值不少钱啊，东子又发现了！走走，我们也提着桶到周围转转，不能好东西都被他找了……」 第156章 努力抠 叶惠美欢喜的看着满满一桶的石蚌鱼，眼睛晶亮的道：「三哥，这鱼多少钱一斤的，值钱不？」 「当然值钱，这个是鲷科类的贵族，一斤少说值六七块，应该有的。」 「啊？这么贵！」 叶惠美瞬间都惊呆了，她以为值个一两块就已经很多了，没想到这鱼值好几块。 「那你这一桶这么多，不是值好几百？」 「必须的啊，刚刚有一条大的，看起来都有三四斤了，肯定能卖个好价格！」 叶耀东心里美得不得了？刚刚摔倒的郁闷，早就在发现这些鱼的时候一扫而空了。 「卧槽卧槽～我这里也有～」 阿正激动的声音突然也从远处传了过来，大家都惊讶的连忙过去，叶耀东也觉得意外，还有？ 走近一看，还真的是！ 「多少只啊，阿正？」 他欢喜的都快露出18颗牙齿，「没有你多，但是也有十七八只。」 「羡慕的我后槽牙都要咬碎！」小小苦着个脸，表情都快哭了。 「哈哈哈～你昨天是不是沾到屎了？所以今天才这么背？」胖子幸灾乐祸的嘲笑他。 小小直接踹了他一脚，「草，你才沾到屎了。」 「说不定还有呢，都再找找看，这鱼群居的，白天都在焦石的四周，只有晚上才会出去觅食。」 「东子说的才是人话！」 小小不甘心的提熘着桶继续在周围转着，也不管有的位置海水都满到膝盖，直到捡了两只正交叠在一块的青蟹，才暂时抚慰了他郁闷的心情。 叶耀东将满满的桶提熘在一旁，拿着空桶继续，突然又听到一声女声惊呼。 他正好提着桶要往叶惠美那里走，「找到啥了？」 「三哥，这里礁石上好多的大响螺！好大好大！」 叶耀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成片都是成***头大小，有几个都有碗口那么大了！ 「运气不错，这些也值好几十了，快点抠下来。」 「嗯嗯！」 叶惠美欢喜的点头如捣蒜，她用力的去掰这些螺，一个个吸附在石头壁上，她都需要用好大的劲才能将它们掰下来。 看到底下浅水滩里也有两个，她试图想伸手去捡却被叶耀东提醒了，「水里的肯定是寄居蟹。」 她捡起来一看，还真的是！ 「有肉的螺一般是吸附在石头壁上，尤其是退潮的时候，掉在海里的一般都是寄居蟹。」 「我知道，但是看着这么大的个头，感觉不拿起来看看，万一错过了可惜。」 「嗯。」 看她又继续掰那些螺，他就提着空桶又到处转悠。 看到鱼虾蟹都先装到桶里，石头壁上的东西，没有很值钱的，就先放着，反正跑不掉，转一圈就当踩点了。 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海鸡脚，而且个头比他上回挖的都要大，他看到头顶上方长了一小片，顿时喜的双眼放光。 从下往上，低矮的位置先扣，扣完之后也不顾岩石滑熘不好爬，上头又长着尖锐的各种带壳的，他把入目所及的海鸡脚通通都收入桶里。 可能是这个岛潮水退不到底，地势又特别陡峭，前人少有光顾，上面生长的海鸡脚个头都超级大，其他贝类带壳的个头也都比他前几次见的大多了。 但是他瞧都没有瞧上一眼，等着晚一点用麻袋随便装就行了。 期间，他间或的听到了一些惊呼声，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们也找到了一些好东西，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不好奇，主要是懒得跑来跑去，这个小岛地势不高 ，涨退潮的时间短。 等他一桶都装的满满的，才不得不爬下去找麻袋倒。 总共就只带了两个桶，一个桶装了石蚌鱼，这个桶底下是几条石九公跟杂鱼还有蟹，上面都装满了海鸡脚，只能先倒到麻袋里，将桶腾出来再过来继续装。 他走到蝎子礁的位置，特意拿了一个麻袋装海鸡脚，跟其他贝类区别开来，省的还要费时间挑，晚一点靠岸的时候抓紧时间趁着新鲜送去宏升。 他可是记得洪文乐之前有说过，若是以后还有，就再送过去。 正好这时，胖子也拎着他满满的一桶贝类过来倒进麻袋，他粗糙的将所有的贝类都混合的捡到桶里面，没有分类。 叶耀东忍不住道：「你就不分一分？一次捡一种？装满了再换？反正礁石上面那么多。」 他挠了挠头，「我看到啥就挖啥了。」 叶耀东拉开他的袋子抖了抖，拿出混合在里面的海鸡脚，给他看，「别说做兄弟的没提醒你，这玩意不叫佛手，叫海鸡脚，比佛手贵多了，我上次单独挑了一桶出来五斤多，卖了100块。」 「啥？100块？」胖子眼睛瞪的都快突出来了，「这不是佛手吗？什么海鸡脚？海鸭脚的？」 「这个学名叫鹅颈藤壶，俗名叫海鸡脚，佛手的颈比较短，这个的颈比较长，没发现吗？」 「卧槽，还真的是，你不早说！」 「我又不知道你也挖到？我也是刚挖了一桶走过来，看到你袋子里也有，所以才提醒你。上一回我挖的时候没看到你们也挖到，而且那会儿也不确定能卖多少钱。」 「现在知道也不晚，这玩意这么值钱，那得努力挖啊，我去告诉阿正跟小小，我刚看到他们好像也挖到了。」 叶耀东见他转身就要走，忍不住拉住他，指着地上的锅碗瓢盆提醒道：「都中午了，你是不是该煮面了？」 「草，吃啥呀？我哪有空，饿着吧！」 赚钱要紧，谁还有空去煮东西？ 「玛德，还以为今天会有东西吃的，都带了这么齐全的，居然不煮了……」 「要煮你煮，我不煮，没空……」说完，胖子直接把衣服从他手上拽了回来，然后赶紧熘，生怕晚了就被抓壮丁。 叶耀东看了看地上的锅碗瓢盆，撂下一句，「我也没空煮！」 就提着桶跟麻袋，又匆匆继续去奋战了。 锅里倒满了他们挖的生蚝，想腾出来连个东西装都没有，他才不要费心的干这种事。 还以为胖子咸鱼惯了，还能跟过来充当一下后勤，没想到这次这么积极，还是金钱的魅力大！ 路过叶惠美那边，看她桶里也有零散的几个，他也跟她说了一下，惹得她双目都放着亮光，仿佛打了鸡血般又干劲十足了。 他摇了摇头，又往旁边走去，这回他看到啥就挖啥。 海鸡脚的数量确实太少了，他也不能只盯着这个找，麻袋跟桶都带上，一个麻袋快满了，他就先扛到小船上，免得晚一点涨潮了，搬都来不及。 太过陡峭的礁石壁，他就没有爬上去，那样要是摔下来的话不得了，他只爬了容易爬的，跟不怎么高。 他在礁石上面挖，叶惠美不知不觉就超过他，沿着礁石走到他右边未涉及的区域，海水满到她膝盖，她也无所谓，反正三哥就在她斜上方。 就在这时，她又惊呼了一声，「三哥，三哥，这里又有石蚌鱼！」 「啊？」 叶耀东连忙小心地将半满的麻袋先抛了下去，然后提着桶也从上面跳下去，走去叶惠美的位置，她已经将桶里的货都倒到麻袋，桶腾出来装石蚌鱼。 「草，这里周围好多石蚌鱼。」 「嗯嗯。」 看着她一脸的欢喜，他忍不住问：「累不累？累就去一旁歇会儿，快涨潮了。」 「不累，挺好玩的，每次有发现的时候都好惊喜，看着麻袋越来越满，我都好开心，而且快涨潮了，咱们不应该抓紧时间，多挖一点？」 「好吧，这一麻袋快满了，我先给你扛到船上去吧。」 「嗯嗯！谢谢三哥。」 叶惠美难得跟他这么客气，实在是这段时间她三哥转变太大了，她也是打心底里开心他的变化。 为了保持平衡，船上一头放着他小妹的货，另一头放着他的。 放完之后，他又赶紧抓紧时间去找，这接二连三的都能找到石蚌鱼，说不定还有，估计胖子他们另外一边也都有找到。 但是让他失望了，转了大半圈他都没有再看到了，而且看着潮水好像有正在涨上来的迹象，他也不敢再耽误时间了， 刚刚只装了一袋的生蚝，半袋的海鸡脚，还有三个麻袋只底下装了一点点。 「你们抓紧时间，快涨潮了。」他扯着嗓子喊了一通，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反正喊完他就努力干了。 因为赶时间，这下他也没有分类了，入目所及的全部都被他抠下来，扔到了袋子里。 等他全部都装满抬到船上时，海水已经漫过了蝎子礁石那里的一小片沙滩。 其他人竟然还难得勤快的还攀在岩石上，锅碗瓢盆还是他帮忙拿到船上的。 他淌着海水寻过去，「兄弟们，收工了！」 「啊？涨潮了？」 「这么快？」 「卧槽，我都没挖多少！刚刚一直在找那个什么海鸡脚」，胖子懊恼的拍了一下大腿，「噢～嘶～疼～」 叶耀东赶紧催促，「快点，不然等一下潮水涨满了，浪打上来，你们东西怎么搬船上？」 「东子，帮我接一下，跟我一起抬到船上，这水都要满到我屁股了。 第157章 好奇就想看看（500月票提前加更） 叶耀东帮他们将所有的货一一抬上船，平均的放好，才抹了一把汗。 阿正撩起衣服，转过头看了一下自己背上的一条条红色的刮痕，还有一块块泛着青紫。 「下次别来这种岛了，我也摔了一次，胖子都摔了两次，太危险了，还好没有头磕在岩石上，不然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胖子也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满是划痕的手臂，吹了吹又放了下来。 「难怪电视里都说，危险伴随着机遇，老子这一次太拼了，还好收获不小。」 叶惠美惊呼了一下，「你们都摔了？这么严重？」 胖子放下袖子难得认真道：「还好，也不算严重，就是建议下次不要来这么陡峭的小岛，还好你小姑娘没有爬上爬下，不然摔一下不得了。」 叶惠美不由庆幸听他三哥的，没有爬上爬下，只站在下边挖，就是脚一直泡在海水里，都皱巴了。 叶耀东也惊讶了，他们往东边走，他往西边走，只是间或的听到一点动静，没想到他们也摔了。 「那下次小心一点，早点回家抹个茶油。」 小小乐呵呵的道：「不严重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今天收获很不错了，换别的岛，说不定还没有今天的收获，我们三人找到了一处大水坑，里头有30多条石蚌鱼，可以均分不少。还零碎的还挖了一点，你说的那些海鸡脚。」 「那你们回家后就挑出来，这个阿财那边没有收，宏升的太子爷比较识货，要送到镇上去。」 三人都惊讶了，「这样啊，难怪我们也不认得。」 「三哥，我也有找到一点。」 「嗯，都回去挑一挑。走了，先回家了，等会儿还要去镇上。」 原本他还想返程的时候再去收个地笼的，这会儿时间紧迫，靠岸后，他还要把货送去镇上，干脆放着明天再收。 想到这里他就朝旁边船上的三人道：「我想，我们要么所有的货都一起送去宏升？反正都要去一趟，看看送到那边价格会不会高一点？价格不高的话，再拿回来给阿财收也一样。」 「也行啊，听你的，你都打过交道了，肯定比我们熟。」胖子无所谓的说。 小小也赞同的点头，「也省得现在上岸，大家看着咱们一船的贝类跟好多石蚌鱼，肯定能猜到咱们是去孤岛淘海淘到的大量石蚌鱼，这玩意儿贵，消息传开以后去孤岛淘海的人也会多了。石蚌鱼没有暴露，那些贝类村民们也无所谓。」 「对对对，还是遮掩一下吧。胖子，咱们把上衣都脱，光着膀子把伤口露出来，这样有人看着咱们一麻袋一麻袋的扛着贝类上岸，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摔不摔得起。」阿正也鬼精的道。 说完赶紧先把上衣给扒掉。 「咦～正好拿来盖着水桶，这样所有人都不知道桶里是石蚌鱼。」叶惠美也欣喜的道。 「对对对～」 叶耀东也将自己的上衣脱掉盖在他的桶上面，把帽子拿下来，盖在他小妹的水桶上挡一挡。 他的朋友们真是太机智了。 这几个月他们家陆陆续续出的风头真的够多了，能低调一点，还是低调一点。 不然这些鱼一卖出去又是好几百块入账，村里人该眼红了，有船的该三天两头的去孤岛淘海了，以后他们淘海想淘到好东西可能困难了。 把值钱的东西都遮盖好后，他们才将船靠岸。 这会儿才下午一点多，出去的鱼船都还没进来，码头这会人也不多。 叶耀东让他们看着船跟货，他先跑回去老家推个板车。 生怕耽误时间，他跑的飞快。 回到码头时，三 人正坐在船上悠哉悠哉的抽烟…… 「草泥马…老子跑的汗都出来了，你们这么悠闲。」 早知道让他们去借一个板车！ 「啊哈，这不是干等着无聊吗？」 三人手指一弹，直接将烟弹进海里。 「快点搬，等会儿你们推！」 「知道了，小心眼……」 三人一人扛着一麻袋往岸上走，码头周围零散的村民早就好奇的想问了，只是人家没上岸，不好意思。 这会儿好事的人逮着机会直接上前了，「你们这是啥啊，咋一袋袋这么多？」 几人没一个人搭理，一人搬了三趟就都搬上了板车，叶耀东将桶也盖的严严实实的放在板车上，在那人要掀开看的时候，直接不客气的拍打掉手背。 「别乱掀！」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不就是一些贝壳吗？谁都看出来了，还不让人看……」 村里人就是这么不讲究，好奇心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显示在行为上。 「都知道你还问？」说完见叶惠美把其他桶都拎上车后，他又催促，「走了，推回家还要好一顿忙活。」 「不值钱的玩意儿，看一眼还不行了，还遮遮遮……」 「那一桶没衣服遮了吧？都看到是一些不值啥钱的鱼虾石蟹了……」 胖子不客气的怼了一句，「你都说不值钱了，那还有啥好看的？」 小小也道：「不值钱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捡的，大家都从礁石上摔下来受伤了，没看到？我们急着回去，你们让让……走了走了……」 等板车推远了，叶耀东才忍不住又说道：「村子里真的没有秘密，啥好奇的都要看一眼，凑一脚。」 「本来就是这样啊，陌生人进村，咱村里人都能把他从村东头问到村西头。」 「先把我妹送回家，然后再经过你们那，绕一圈我再把我的东西推回家。你们到家后，挑快点，我挑完就去接你们。」 「知道了。」 等回到老宅后，叶母见叶惠美一脸兴奋的回来也放心了。 「都捡了啥啊？下次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啊？」 看着满满的一车东西，叶母都心动了，伸手就要去掀桶上面盖着的衣服，叶惠美赶紧阻止。 「等会，你着什么急，咱们先拿进去吧。」 「啊？哦。」 叶母不明所以，但还是先将桶拎进屋。 把叶惠美挖的两袋带壳的搬到后门后，陆续又送了胖子他们到家，他才推着板车回去。 林秀清闲着没事就坐门口织网，顺便等他回来，看到他推着板车，就高兴的迎了上去。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去淘海了？」 「那个岛退潮了，水位也没有退的很低，一下子涨潮又漫上来了，我们就早点回来了。」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坐在门口织网，今天是叶二哥在家，他们都好奇的上前。 「阿东又整了这么多货回来啊？」 「又是澹菜跟螺那些吗？」 「差不多吧。」他边说边先把两个水桶提进屋，一桶是石蚌鱼，一桶是捡的鱼虾蟹。 叶二哥二话没说就帮他扛起麻袋，「是要拿到后面吗东子？」 「对。」 等五个麻袋都拿到后门后，叶耀东就朝两个嫂子道：「你们看看要啥，自己装。」 叶大嫂笑着点头，「哎好好，我们先帮忙分拣一下。」 叶二嫂也难得好声好气的对他笑着说话，「这附近小岛货还挺多的，下次能带我们一起去吗？ 」 「啊？」他挑挑眉看着他二嫂，指着他的胳膊肘给她看。 「你确定？想去，带你们去没事，就是孤岛上岩石滑熘的很，又陡峭，上面带壳的又多又尖锐，你要是去了摔了，我可不负责啊。胖子今天从岩石上摔下来两回，阿正也摔的后背都是血条。」 「啊？这么危险啊？」两妯里顿时又有点打退堂鼓了。 林秀清紧张的抓住他手肘看了一下才看到伤口，他要是没说，她也没留意到。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给你去拿茶油抹抹。」 叶耀东拉住她的手，「没事，一点小伤，这一袋下面是海鸡脚，咱们先把上面的贝壳倒出来，海鸡脚挑出来，我等会急着送去镇上。」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直到给他身上能见到的伤口都抹上了茶油，林秀清才去分拣货。 叶耀东其实心里受用的很，经过他这几个月的努力，自己在她心里绝对排位靠前了，但是估摸着应该还是比不过两个臭小子。 第158章 有好事找你们 等抹好茶油，林秀清就地取材又立即去给他下面条吃。 放了他捡回来的虾蟹，澹菜，还有她一早去挖的蛤蜊，鲜味十足的一大碗面干下去，他立即打了个饱嗝，无比的满足。 在两个嫂子还有他二哥的帮忙下，海鸡脚很快就被分拣出来，单独拿了一个桶装。 叶耀东洗完澡出来提起来拎了拎，估摸着应该有个6-7斤大概。 叶大嫂好奇的问：「阿东啊，这个真的是那什么海鸡脚很值钱吗？」 「是啊，上回听你说卖了，但是也没说卖多少钱，说给我们听一下啊，万一我们以后碰到了也能多留意一下。」 叶二嫂心里猫抓似的，早就想问了，上一回就听他说很值钱了。 叶耀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们要是有碰到了就留意一下，能带回来就带回来，这个阿财那里不收。值钱是很值钱的，就看能不能运气好找到了，能找到再说，找不到值多少钱都是空话。」 说完，他就拎着桶对林秀清道：「我去一趟镇上，把这些货卖掉就回来，有什么需要我带回来的吗？」 「没有，家里现在什么都不缺，吃喝都有，你不要花钱就好，早去早回。」 「要不要带两个油饼给孩子吃？麦芽糖呢，要不要？要不要给你带一份闽南湖？咸光饼要不要也买两个？」 两个孩子在一旁兴奋的点头，异口同声的说：「要，要，都要！」 林秀清瞪眼，三个都是不省心的，「你们什么不要？不花点钱，你们心里不舒坦是不是？都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要买，早去早回。」 「哦好好好……」 「爹，记得买啊。」老大说着就想跟上去，却被林秀清拉住了。 「买什么买，家里还有腌柿子，别调皮。」 两孩子顿时都有些委屈。 叶耀东往外走着，觉得还是等会看看能卖多少钱再说吧，卖的多，花点钱，他媳妇也不会说什么。 小孩子哪有不贪吃的？难得去一趟镇上，赚钱了带一点吃的给他们也没什么。 结果还没走几步，他又倒了回来，「忘记跟你说了，有一袋很大的稚贝，那个是生蚝，先不要动它，其他带壳的你就分类捡出来先。」 「好的，知道了。」 他将石蚌鱼的桶和海鸡脚的桶，都提上板车，还有捡的两只青蟹也五花大绑的捆绑起来扔在海鸡脚上面，随便拿了一块布，遮挡了一下，然后就推着板车从老家去。 叶母跟叶惠美也将海鸡脚都整理了出来，还有能卖钱的都装到一起，跟石蚌鱼一起放在叶耀东板车上，托他一起卖了，她们人就不特意跟去了，省得麻烦。 将胖子他们仨都接上后，四人才往镇上去。 刚走到村口，他们就看到晃荡晃荡过去的过路车，四人的眼睛就从头看到尾，直到看不见为止。…. 胖子忍不住道：「这推板车一个人就够了，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多个人走路？」 「那要不你牺牲一下？」叶耀东直接手一放，把板车搁在路边。 阿正小小也立马后退了一步与胖子保持了距离。 「不关我们的事，胖子去推。」 「啊？」胖子瞪着板车一动不动，「要么一人提两个桶，板车推回去，我们在路边等过路车？」 「谁知道什么时候有车？不是刚过去了一辆？」 「等等呗，不然推着板车的话，去要走路，回来啥都没有，又要走路。」 三人都看向了东子，他们更倾向于坐车。 叶耀东也不想走！ 「那就坐车好了，我跟我妹的东西 放在路边，你们先看着，我把板车推回去。」 「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边看着边等车。」 等他来回匆匆的跑过来后，他们已经拦下了一辆拖拉机，不停的在那里交涉。 「哦，我朋友来了，可以马上走了！」 拖拉机司机不耐烦的在那里念叨，「快点，我赶时间，都说了不给搭车的，非拦下不让我走……」 叶耀东挑挑眉，「怎么？」 小小边拎着桶上车边道：「是胖子去拦的车，本来说搭个顺风车没问题的，但是说要等人他就不肯了。」 胖子也道：「正好有拖拉机顺路，不然等其他过路车又要等半天。」 「哦哦，那快点上车吧，别耽搁别人的时间。」 阿正好奇的看着车上各种盆栽，疑惑的问：「师傅，你车上载了这么多植物花卉要送去哪里，要干嘛？」 这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养起来也不知道干嘛，买这个也只能是有钱人了，吃饱了撑着没地方花钱。 「送宏升大酒店去，听说明天那里老板要过50岁寿辰，这两天都在布置酒店。」 嗯？ 三人对视一眼，那他们送货上门不是正好？ 「我们也要去宏升大酒店的，顺路啊师傅。」 「这样啊，那确实顺路的很。」 一路搭着顺风车，直达酒店后门，倒也省得他们走路了。 给了过路费后，他们顺手帮拖拉机司机把花卉植物也都搬下车，这倒让他省了点事。 「要不我帮你们进去后厨喊喊，看你们桶里的应该是海鲜吧？」 「不如帮我们喊一下那个叫王茂全的？」叶耀东依稀记得跟在洪文乐身后的那个人模狗样的矮胖子，是叫王茂全来着。 有人帮忙喊，总比他们上前自报家门找人来的方便。 「你说王经理啊，我正好要找他签收。」 「那就麻烦你了。」 好人有好报！倒也省得他们像乱撞的苍蝇一样到处找人了。 不一会儿，西装革履的矮胖子王茂全就从酒店里出来了，还叫了几个侍应生出来搬花卉。 叶耀东也不着急，等王茂全签完单子，他才笑嘻嘻的走上前道：「王经理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王茂全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的说：「哦，是你啊，那个白沙村打鱼的后生仔。」 「对，是我，没想到你贵人事忙，还记得。」 「啥事啊？」 这回王茂全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还能问一句，毕竟卖了两回货，有了些许印象。 「听说你们老板要过50大寿了，我先恭喜他福寿双全，财源广进了。不知道你们寿宴上的海鲜都采购齐全了没有？我这里有早上抓的石蚌鱼跟海鸡脚，不知道你们还要不要？我看你们少东家对海鸡脚挺感兴趣的，之前还叫我有的话都送过来。」 本来王茂全也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听到这个后生仔还挺会说话的，脸上也多了一点笑意，等听到他有海鸡脚，也来了兴趣。 「又弄来了海鸡脚？」 「你看看」，叶耀东把几个桶上面盖着的布或者盖子都掀开，「新鲜的很，早上刚挖的，你们放着保鲜，明天正好上桌。」 「其他还有啥？」 「还有八十多条石蚌鱼，跟几只青蟹，都还活蹦乱跳着，新鲜的很。」 王茂全心里头很满意，面上也带了出来，「前两日少东家就吩咐人去市场采购，都没有找到海鸡脚。」 「这玩意不好挖，长在陡峭的礁石壁上，退潮就那么 点时间，也就我们几个朋友胆子大」，说着他还把袖子撩起来，露出伤口，「看看，就因为挖这个，我们都受伤了。」 「那是不容易寻得，直接按上回的价格，都要了吧，你们抬到后厨去过秤。」 四人顿时喜笑颜开。 叶耀东连忙指着那几桶石蚌鱼问道：「那这些石蚌鱼要吗？还有青蟹。」 王茂全犹豫了一下道：「这我得去问问了，菜单早就拟出来了，食材今天也都预定下来了。」 「那就劳烦了。」 「嗯。」 四人等在门***头接耳。 阿正不放心的道：「万一不要的话，咱们是不是又得拎回去？」 小小翻了个白眼，「你傻啊，镇上酒楼那么多，随便拎几家去问问也能卖得掉，这么好的鱼，还愁卖不出去？」 「也对！」 胖子却在探头探脑，「也不知道他们招不招厨子。」 「哎？这个倒是可以，等会可以问问看啊，你反正闲着也闲着。」 「你帮我问问？我不熟，也不好开口问。」 「你们家承接乡下的酒席不挺好挺自由的？」 「这不是也有一天没一天吗？有日子又都集中到了一起。」 「这倒是，闲的时候闲死，忙的时候忙死……」 说话间，王茂全带着洪文乐过来了。 洪文乐倒是没什么架子，看到叶耀东都还打招呼，「听说又是你，我就出来看看，你好东西倒是不少啊。」 他笑笑，「运气好，少东家看看这些石蚌鱼要不要，数量不少，有八十多条，每一条都有两三斤重，上桌绝对好看。」…. 「要，都要了，那几只青蟹也都留下好了，价格的话让王茂全跟你们聊。」 四人都激动了，又要有大笔钱入账了。 「少东家，你们明日要做寿，后厨的厨子够吗？我这个朋友是厨子。」 洪文乐看向王茂全，他不管这点小事。 王茂全却以为少东家是要叫他收下，笑着说：「人手够是够了，但是再来一个帮工也行，毕竟明日后厨确实繁忙。」 「那就留下好了。」 「多谢多谢！」 「小事。」 说完洪文乐又去忙活其他事去了。 他们把几个桶都拎到后厨去各自过秤，称完算钱。 石蚌鱼谈的是8块钱一斤，海鸡脚是20一斤。 叶耀东二十多条鱼，过秤后是69.3斤，卖了554块4毛，海鸡脚有6斤8两，卖了136，加两只青蟹卖了694块。 他小妹的鱼过秤后是39斤6两，卖了316块8毛，海鸡脚有3斤2两，卖了64块，加她的青蟹，四舍五入算382块。 至于胖子他们的就多了，但是他们三个人均分了，他们40多条鱼，卖了1104，海鸡脚卖了180，一人平摊428正好。 他们领了钱就直接在酒店后门巷子里，激动的你一张，我一张数着瓜分了，瓜分完又算了一遍，各自手里头的钱，都没问题了，才喜滋滋的都收到怀里。 小小拍了拍口袋，狂喜的道：「玛德，发大财了！从来没有分到这么多钱过。」 胖子手里却还拿着钱在那里狂亲，「果然跟着你们混才是对的，还好我厚着脸皮跟去了，真是赚大发了！」 阿正也捏紧了口袋，笑得见牙不见眼，「今天没有白摔！这是分的最多钱的一次了。」 叶耀东也开心不已，他现在最缺钱了，努力多攒点钱，才能换大一点船。 胖子将零钱抽出两 张，其他都叠好放兜里，「走走走，去买点好吃的犒劳自己，顺便带点回去给老婆孩子。」 「对对对，我们去吃顿好的。」 「去外头吃，还不如自己弄点海鲜，家里烧烧不是更新鲜更好？出去街上买点啥好吃的带回去给老婆孩子就好了。」 「也行啊。」 四人说好之后就喜气洋洋，兴冲冲的往外巷子外走，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们。 「等等啊，你们等等啊，先别走。」 他们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是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是算错帐多给了？或者是不要货了？ 至于算错少给？怎么可能？谁家算错钱，还特意冲出来补钱的？ 瞬间他们心思就百转千回，然后捂紧了口袋。 这入手的钱，他们可是不退的！ 打死都不退！ 四人面面相嘘，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何反应才好。 「要不要跑？」 「要跑吗？」 「跑吧？」 「那就跑？」 「哎～等等啊，你们别跑了，有好事找你们……」.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59章 应下 四人刚跑出一小段路，就听到有好事找他们，脚步立马刹车停了下来。 「有好事啊？」 「真的假的？」 「听听？」 他们停下来，稍等了会儿，王茂全就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你们几个跑什么？叫你们别跑，别跑，还要跑。」 四人代表叶耀东不好意思的笑着说：「王经理找我们还有什么事吗？」 王茂全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在那里大喘气，「你们几个都是渔村的吧？都会水能出海吧？」 叶耀东看了其他三人一眼才点点头，「嗯，是的。」 「那就好，我们少东家有几个朋友提前过来玩，无聊想要出海试试海钓，因为是临时起意，小艇也是借的，所以缺几个船工，想到你们是渔村的渔民，就让我出来看看你们走了没有。」 「啊？现在？」叶耀东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西斜的太阳，「这会儿都3点多了，现在出去不得到夜里才回来？」 「差不多吧，也不会去一整晚，一人五块钱报酬，怎么样？你们要不要去？如果不是因为夜里也不会给这么高酬劳，其实也不用你们做什么，就在小艇上看着，以防万一而已。」 四人眼神交汇了一下，只是出海一趟，五块钱不低了。 「你们要不要去？现在给我答复，不然的话，我就要去找别人了，码头上挺多船工的，我也是想着跟你们也交易过多次了，找你们也能放心一点。」 「我们商量一下可以吗？」 「速度快点。」 四人走到角落去，围了一圈低着头在那里小声的讨论着。 「要不要去？五块钱好高啊，去码头扛货扛一天也才一两块。」 「去吧？几个小时就回来了。」 「要去吗？那我们兜里的巨款怎么办？」 「对啊，咱们兜里的钱怎么办？那么多带出去不放心啊，万一掉了呢？」 他们一人一句在那里讨论的，都倾向于想去，叶耀东想了想，「你们都想去的话，我就跟他说咱们先回家一趟，跟家里人交代一声，然后再过来？顺便也把钱收起来。」 「可以吗？也不知道他们赶不赶时间，能不能等咱们？」 「试试？去问问看？」 「走，去问问！」 四人立马直起身子，朝一旁等的不耐烦的王茂全走去。 「是这样子的，王经理，我们是想答应你的，就是我们想回家一趟，跟家里人报备一下，你看……」 「打个电话不就好了？你们村子里应该通电话了吧？」 叶耀东语塞了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嗯……其实是那么多钱，我们放身上不放心，想拿回去。你看你们急不急？不着急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一趟，然后再立马过来？」 王茂全皱了下眉头，只觉得他们真麻烦，但是刚刚已经叫了他们了，想着小艇跟鱼竿都是刚借的，也没那么快送过来，应该没事。 …. 「算了算了，我车借你们骑回去，然后马上过来，最多只给你们一个小时，迟了我就叫别人了。」 四人顿时喜形于色，能轻松的多赚点钱，谁不乐意。 「多谢了，有车借我们骑回去，要不了一小时。」 王茂全带他们朝一旁一排的自行车走去，「车子在那，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可别想着自行车骑回去，就不来了，我知道你们是白沙村，要是敢扣下自行车，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叶耀东瞪眼，这不是质疑他们的人品吗？ 「这不能，我们都是正经人 ，说话算话的，更何况扣谁的车也不能扣你们酒店的啊。」 他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一辆自行车才200来块钱，这不是自断财路吗？他想着以后再多卖点货给他们的。 胖子他们也连连保证，他们绝不会干这种事，他们几个虽然以前游手好闲惯了，但是也没干过这种三只手的事情，从来就只在山上偷摘过果子。 「嗯，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再拿一把钥匙。」 四人等他走后才滴咕了几句。 阿正不屑的撇撇嘴，「瞧不起人啊，一辆自行车而已。」 小小却挺理解的，「不放心也正常，毕竟也挺值钱的。」 「啧啧啧～这辆摩托车真拉风，身上的漆都蹭亮蹭亮的～」 胖子朝角落的那辆摩托车看去，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在那里小心的摸了几下，又继续道：「这要是能让我骑一圈该多好？」 「做梦吧你，这摩托车一台听说要万把块，贵的可能要两三万，把你全家卖了都买不起！」小小也哈的很，也走过去伸手来回抚摸，「买不起，摸摸也好。」 叶耀东却无感的很，前世小车家家必备，乡下地方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有一辆，这摩托车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哎哎哎……你们干嘛呢？别乱摸，万一倒了，你们可赔不起。」 「我们就好奇看看……」 「去去去，钥匙给你们，赶紧拿了快去快回。」 「好。」 叶耀东接过自行车钥匙，问好了哪两辆车，就两人一辆的往家里骑，凹凸不平的黄土路都骑的飞快。 等到家后，林秀清还在后门分拣贝壳，他站在屋内直接冲后门喊道：「阿清？阿清！」 「啊？来了！」 林秀清立马站起身，拿起水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将手冲洗干净后，在围裙上面擦了擦就往外走。 两个孩子听到动静已经先一步冲进屋，兴奋的抱着他的大腿要好吃的。 「爹，油饼呢？麦芽糖呢？」 「啊？」他俯视着腿上的挂件，「我没空带，本来是想给你们带的，但是太匆忙了，下次吧，下次再给你们买好吃的，今天有事。」 两孩子眼中的晶亮顿时暗澹了下来，面露失望的神情，连肩膀都垮了下来。 …. 叶耀东顿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感觉失信于孩子了，有点心疼。 「那我等会出去买，晚上给你们带回来，你们要是没睡就可以吃，要是睡着了，明天早上吃？怎么样？」 叶成湖闻言立马又精神了，抬起头来严肃的说：「好，这次你不能骗人了！」 「好。」 林秀清一进屋就先瞪了两个孩子一眼，然后才疑惑的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刚走还没多久啊，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进屋说，」叶耀东揽着她的肩膀直接往屋里去，并让两个孩子自己出去玩。 一进屋，他就把兜里的钞票都掏出来，路上他都生怕掉了，都是一只手控着车头，一只手捂着口袋，除非转弯处或者汇车才会两只手放在把手上。 林秀清瞪大眼睛看着他手中的大把钞票，都惊呆了，「怎么这么多？这得几百？」 「600多块700，那个石蚌鱼值钱，卖了500多，海鸡脚100多，这里690你都收着吧，零头四块钱就我就自己留着。」 她手里抓着大把的钱，都有些不敢置信，「这…这也太多了吧？怎么那么值钱？」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赚钱还可以这么简单的？ 她每天在家里织渔网，从早干到晚都赚 不了一块钱，他就随便去淘个海，就挣了这么大把的钱，怎么就这么梦幻呢？ 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嗯，东西好，正好又碰上了宏升的老板做寿，他们很干脆的全部都买下了」，叶耀东边说边继续往胸前的小口袋里掏钱，「这是小妹挣的，你等会帮我拿过去跟她说鱼卖了316块8毛，海鸡脚卖了64块，加青蟹响螺，四舍五入是390块。」 「啊？」 叶耀东见她都听蒙了，又重复了一遍，「你要是记不清，直接把这笔钱拿给她就是了，等我回来，明天再过去跟她说。」 「你要去哪里？不自己拿给她吗？我刚刚好像就听到你说要出去？」 「对，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那个宏升的经理要请几个船工出海一晚上，给五块钱的报酬，我跟小小他们几个打算去，所以特意借了两辆自行车骑回来，先把钱拿回来，先顺便交代一下。」 「怎么还有只请一晚上的？他们要开大船出海捕一晚上的鱼吗？」林秀清都要被他一系列的操作搞蒙了。 「不是，说是要海钓，几个公子哥出去海上怕不安全，所以请几个懂水性的船工，以防万一。」 「这样啊？这个报酬给的太多了吧？会不会有危险？」她眉头都皱了起来，「要么别去了？」 「我们已经应下了，那些公子哥出身好，肯定比谁都惜命，不至于会以身犯险，我们估计也是过去走个过场而已，没事的。」 「好吧，那你早去早回，我外套给你拿一件，海上风大，夜里会比白日更冷，你多穿一件，不要感冒了。还有，在船上也要小心一点，注意安全，不要一个人站甲板上，跟大家站一块安全点，钱挣不来没关系，人一定得小心，平安回来……」 叶耀东听着她不放心他，皱着眉头谆谆叮嘱着，关怀的语气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他忍不住张开五指，手掌穿过她的发丝，扣着她的后脑勺，俯身亲了亲她柔软的唇瓣，重重的吸口允了一口，看她脸瞬间酡红了起来，才笑着说：「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不要担心，晚上早点睡，不要等我。」 林秀清嘴角微扬的说：「嗯，我给你拿衣服。」 她随手将手中的钱放到床上，先去给他找衣服，然后递给他。 叶耀东接过衣服，握了握她的手心，「我走了，夜里会回来的，你记得锁好门窗，我回来的时候会敲窗户叫你的。」 「嗯。」 在她关心的目光中，他笑笑就直接往外走。 俩孩子在门口玩，看到他出来还不忘记叮嘱他一句，「爹，回来记得给我们带油饼，带麦芽糖。」 「知道了。」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60章 游艇 （本章微改了，精品加更） 叶耀东骑上自行车，直接往小小家去，回来时，他跟小小一辆自行车，他得去将他接上，然后去村口会合。 貌似他是最晚，也是最磨叽的，去到小小家时，听他说都已经等了半天。 等到村口时，胖子跟阿正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怎么这么慢？」 「不得跟老婆好好说道说道，好好安抚安抚？你们都不知道，她可粘我，可心疼我了，都叫我不要去。」 这话说的，大家齐齐翻了一个大白眼，谁还不知道谁呀？好意思说这种话？ 胖子嘴上不留情的道：「要点脸行吧？据我所知，你老婆对着你可没多少笑脸。」 「那是几个月前，你消息都落伍了，啥时候来我家坐坐，让你看看我老婆有多疼我！」 「你别恶心了，谁管管你老婆疼不疼你？没打死你就好了，快点走了。」 「吹牛等回来再吹。」 大家都看不下去他那得意的模样。 「走了，走了。」 为了赶时间，不失信于人，两辆车都骑得飞快。 经过街上时，叶耀东还顺道买了两盒麦芽糖，4个油饼，4个光饼，还有几个店都挨着一块，买了就走，也没耽搁。 正好外套的两个口袋比较大，勉强能塞得下。 其他人见他买，也顺便买了一个光饼夹油饼，准备当晚饭，谁知道晚上要几点才能回来，哪里能扛得住饿。 等到酒店后门的时候，才过去40分钟左右。 将自行车停好后，叶耀东就拿着两把钥匙从后门往大堂里去，他视线扫视着大堂内富丽堂皇的装饰，眼中也没有欣赏跟赞叹，仿佛没有这里不是他小人物该来的地方的感觉。 这时正从楼梯口走下来的王茂全也看到了他，见他没有缩手缩脚，畏首畏尾的乡下人模样，倒是觉得还挺顺眼的。 叶耀东也看到他朝他走来了，就往后门退了退，等他走过来，才把自行车钥匙还给他。 「王经理，我们什么时候上船啊？」 「再等一会儿，游艇已经在码头了，鱼竿还没送来。」 「那我们要不要去码头等？哪个码头啊？」 「海润小码头那里，离这里不远，你们要么先走去那里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行。」 海润码头他知道，是专门小型船只停靠点，渔井码头是专门停靠大船的。 叶耀东回到后门转达了意思后，就从兜里掏了一个光饼出来，中间掰开将油饼夹了进去，然后拿着边走边吃，垫垫肚子。 他们仨在刚刚就已经拿出来吃了，这会儿都快啃完了。 阿正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后，就拿报纸随便擦了擦手，「挺久没有吃过光饼夹油饼了，好香，可惜没有口袋装，不然也多买两个晚上带回去给老婆尝尝。」 小小边吃边说：「让东子分你一个。」 叶耀东一口回绝，「不要，你刚刚不说，我买的正正好，老婆孩子一人一个。」 「没事，下次有来再买好了，毕竟他老婆那么疼他，他当然也得对他老婆好点。」 「那是！」 阿正只是调侃他而已，没想到他竟然脸皮厚厚的当真了。 大家一起齐翻了个白眼！ 四人走了十几分钟后才到达码头岸边，刚刚离得远远的他就看到了那艘白色的游艇，船身印着几个蓝色英文字母。 毕竟这码头上都是一些小木船或者铁皮船，突然有艘游艇不亚于鹤立鸡群了，太显眼了。 叶耀东仔细看了看，这艘游艇目测应该有12米 左右，估摸着不是国产的，这时候国内可没有生产游艇。 只能说有钱人路子真广！ 其他人也同时看到了那艘船身印着几个蓝色英文字母的白色游艇，眼睛都放着狼一般的光芒，比之前看到摩托车时都还要晶亮的盯着这艘游艇。 「玛德，这有钱人也太有钱了吧？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了。」 「早知道是这么好游艇，不给钱，咱们也来啊。」 「这辈子能坐一次这么好的游艇也值了。」 叶耀东笑笑，「这话说早了，一辈子还长着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现在就知道自己以后就买不起了？但是能提前体验一把倒是不错。听说他们还要海钓，正好跟出来长长见识，看看能钓到啥不得了的大鱼。」 上辈子游艇他没少见，更豪华更大的他都见过，这个只能说一般，但是他没坐过倒是真的。 胖子：「也不知道这么一条游艇要多少钱？」 小小：「几十万要吧？那几个英文字母看着就很牛逼的样子，老子一个都不认识。」 阿正：「玛德，有钱人的钱都不是钱，这样子花！老子都还在为了一块两块奋斗，人家就已经几十万的花钱了，馋死老子了，啥时候咱们也能发财？」 「慢慢来呗，一口气吃不成一个大胖子，赚钱也是得慢慢赚才行，一夜暴富咱们还是别做梦了。」叶耀东靠在码头的栏杆上，无聊的等着，他不觉得这游艇有啥稀奇，期待值没那么高。 「咱们明天回去，可以跟阿光吹牛逼了，保证他拍大腿悔的肠子都青了，损失了一大笔钱，又没坐上过游艇。」 胖子想想就乐，还是他明智，这趟给他赶上了。 「哈哈哈，你还少说了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哈哈，明天傍晚我们弄点下酒菜去阿光家里跟他说道吧，羡慕死他。」 叶耀东斜睨了他们一眼，心里想着迟早要套一次阿光的麻袋，将他狠狠打一顿。 三人站在码头看着那艘游艇，在那里讨论的兴致勃勃，恨不得现在就上船体验一把。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他们也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那几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才慢悠悠的走过来。 王茂全率先小跑着朝他们过来，「走来，可以出发了。」 「王经理也要去吗？」 「没有，我就是过来送一送，顺便安排你们上船，你们上去后就不要乱走动，离少东家他们远一点，自己找个角落站着就好，不要影响到他们，有事自然会叫你们的。」 「知道了，反正意思就是让我们没事的时候站角落当背景板就好了，不要上去凑热闹。」 「对，就是这个意思，等下船回到酒店，我再把酬劳给你们，你们可别不懂眼色的上去要。」 叶耀东听到这话，不高兴的紧抿着嘴唇，一点都不想接他的话，直接转头朝码头下面走。 这个王茂全也太小看人了，又不是没见过钱？ 玛德，话说的太让人窝火了！ 要不是已经答应下来了，不好在这时候反悔，言而无信，他都想转头就走。 阿正也不高兴的瞪着他，「5块钱而已，我们至于巴巴的跑上去要吗？又不是没见过钱，还怕你跑了不成？这也要拿出来叮嘱？」 其他人也不高兴的瞥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也往下走。 王茂全见他们神情不屑中又带着不满，也觉得有些尴尬，一时忘了把他们当码头上的那些搬货的人对待了。 他在身后滴咕了一句，「现在的后生仔脾气真大，不就是不放心的多交代了几句吗？」 「喂 ，你走不走，快点来带路领我们上船，不然人家以为我们是干嘛的，不让我们上船。」 「来了，来了。」 王茂全边走边郁闷，连一句尊称王经理都不喊了，居然直接喊喂了？ 「你快点！」 「哦哦……别催……正在走……」他小跑着才赶上了他们。 「快点，你走前面。」 「知道了，知道了……」应着应着，王茂全才觉得怎么反过来了？他们怎么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的大声催他？ 转头瞪了他们一眼，却反而看到四人同时瞪他，他一时还真觉得心虚，还是快点送上船吧。 「少东家，他们都是懂水性的，你们接下去在船上，有什么事就直接喊他们，我都交代好了。」 王茂全一带他们上船就笑呵呵的朝洪文乐说道。 洪文乐点点头，然后朝叶耀东他们笑着说：「你们随意一点，不要打扰到我朋友就好。」 还是文化人有素质，叶耀东见他态度不错，也笑笑说：「洪先生放心。」 「嗯，有劳了。」 说完他就立即去找他朋友们，跟他们谈笑风生，从若有似无的话音里，他才知道，原来这条船是他香港的亲戚的。 前段时间正好从维多利亚港开回来，停靠在附近码头。 他就说么，现在国内哪来的游艇。 香港来的那就见怪不怪了，谁还没几个有钱的亲戚？香港那边游艇人家都快玩腻了。 船上加洪文乐有6个年轻人，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穿戴都很潮流，嗯……花衬衫喇叭裤，都入秋了，也不怕大晚上的感冒，以为海上还跟陆地一样呢？ 他们一上船就将鱼竿搁在一旁，然后在游艇上兴致勃勃的四处逛了起来。 王茂全见他们几个都已经不想搭理他了，本来还想交代几句的，只好又咽了回去。 「那你们就在船上，小心一点，我先回去了。」 「好。」 他们避开那些人，随处找了一个位置站着，然后三人新鲜感十足的左右张望，又抚摸着船身，嘴里小声的滴咕着。 「这船还真不小。」 「真漂亮，又干净，我都生怕把这船踩脏了。」 「没出息。」 「你有出息你还流口水？」 叶耀东见他们依旧兴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嘘～咱们乖觉一点，有点职业道德一点。」 这下他们都把该闭的嘴闭上，只出一双眼睛。 他也没觉得朋友丢人，若是他没重生，指不定也跟他们一样呢。没看到船上的那些年轻人也觉得稀罕吗？ 等了有一会儿，那些人发话了，可以走了，游艇才动了起来，船尾逐渐激起浪花。 游艇行驶的速度逐渐加快，他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第161章 鱼群 目前国内没有生产生产游艇，也没有相对的法律法规，现在这艘游艇在海上航行，相当于随便开。 据他所知，等过个20年，对这类的休闲船舶就有具体的划分了。 最低的应该是五类船，航行的距岸不能超过五海里，且其最小设计有义波高为0.5米。 船上的波差异大，高度参差不齐，有义波高可以理解为你目测的波高，通常为平均波高的1.6倍。 然后四类船不能跑过离岸10海里，三类船不能跑过离岸20海里，二类船不能超过200海里，最高等级的一类船可以超过200海里，这样的船才可以去深海钓鱼。 以前在海上的时候，每次快靠岸时，都会看到许多钓鱼艇在离岸几十海里处钓鱼，他还好奇的搜了一下有关钓鱼艇的相关内容，了解了一下。 不过现在这年代他们是百无禁忌了，没有相关的法律法规，随便航行，随你开出去多远。 很多鱼类聚集在海上渔井，海沟，断层，大多距岸六七十海里以上，他估摸着这些人肯定不会跑那么远涉险，最多在近海处钓钓，玩一下。 果不其然，他估摸着大概航行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约莫30海里出头，游艇就逐渐放缓了速度停了下来。 他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个距离比他们以往拖网的点还要再往外10海里左右，毕竟从他们村里的码头到海润码头都有15海里了，以往他们也都是开出去大概35海里左右就开始拖网。 这时，天色也已经完全黑透了，船停止航行后，叶耀东就见他们兴冲冲的打开包装，拿出一根根鱼竿，在那里讨论着要开干了。 有的一看就是崭新的，估摸等不及让人送过来，着急的临时就叫人去买了。 他离得不远，一眼就看清了那个鱼竿的品牌，迪佳鱼竿，湾湾产的，大的台货商店有售。 「啧啧啧～这么好的鱼竿，咱们都还用的竹竿钓鱼。」阿正小声的在那里滴咕。 「怪你不会投胎咯。」 「不用对比，咱们就当出来见识一下，还有工钱拿多好，相当于有人花钱请我们出来涨见识，哈哈哈。」 三人在那里谈论，叶耀东却往旁边走近了一点，反正只说不要影响到他们，没有说不能近一点看，洪文乐上船的时候还叫他们随意一点呢。 只见他们不是很熟练的摇玩了一下绕线轮，试了一下，就在那里嚷嚷着，「开始了，开始了。」 「一直听说海钓很好玩，我也试试。」 「鱼饵呢？」 「这里这里，买的虾子好像有一些已经死了。」 「只有虾子吗？咱们拿活的钓呗。」 这些人也不是专业的，全部都是菜鸟，鱼饵好像就只有王茂全给他们准备的最简单的小活虾。 毕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土泥」这是一个食物链准则，大海鱼不但吃小鱼，还特喜欢吃虾米。 …. 小虾算是海钓中较好的诱饵了。 这时。有一个年轻人心急的抓了一只虾，然后随便就挂上了，钩子都露了出来，看着他脸上直冒黑线。 一丁点都不懂的人，竟然还敢来海钓？ 见一个年轻人，直接就打算甩钩子，他连忙出声提醒，「这位同志，你鱼饵挂错了……」 「啊？挂错了。」 其他人也有知道一点的，提醒他，「鱼钩不要露出来，不然哪有鱼来吃你的饵。」 叶耀东顺便又说了一句，「你可以尽量避开虾头的脑袋位置，挂在虾枪的位置，这种挂法，抛饵时虾不容易被甩脱，并且保持的活性比较久，且泳姿比较 自然，我试过。」 「虾枪是哪里？」 叶耀东：…… 「在虾头的最前面呈尖状，像枪一样的部位就是虾枪。」他边说边上前帮他挂了一个鱼饵。 「哦～明白了，多谢！」 其他人挂法不对的，也纷纷拿了下来学着他那样，重新再挂。 叶耀东暂时打入内部之后也没有走开，顺理成章的站在一旁，近距离看了起来。 其他三人看到了，也悄***地跟了过去，安静的站在旁边观看。 那个年轻人拿着挂好鱼饵的鱼竿，犹豫了一下，又朝叶耀东道：「我没钓过鱼，你要么示范一下给我看看？」 叶耀东挑了挑眉，「我先帮你钓一竿？」 「是啊，你示范一下看看。」 其他人也附和的说：「可以诶，你示范一下，钓一竿看看。」 「好吧。」 他接过这杆大概四米多，五米不到的鱼竿，摸了一下旁边的绕线轮，熟悉了一下后就将鱼钩往远处抛甩了一下，约莫甩出五六米远。 结果还没十秒，他就感觉鱼钩上有拉扯的力道，有鱼儿上钩了。 「来了，来了。」 那些年轻人瞬间激动的趴在栏杆上看着。 「这么快？」 「快拉上来看看是什么鱼？」 叶耀东感觉到鱼钩上面传过来的拉扯力道，欣喜的慢慢的转动手摇杆，等鱼儿自动卸力了，他才快速收线。 这时，鱼钩上的鱼也暴露在了水面上，大家也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卧槽，是黄立鲳！」叶耀东惊喜了下，这条鱼绝对有五斤。 那些年轻人瞬间也跟着欢呼了起来。 「开门红啊，可以啊。」 「快拉上来，这条鱼看着挺大只的。」 叶耀东欣喜的不断收线，小小干脆拿过一旁长柄手捞网，帮他把鱼捞了上来，然后放到甲板上。 那群年轻人立即围了上去，其中一个把鱼抓在手上，顺便用手掌比划了一下，「比我脸都大多，这得几斤啊？」 「明明都快比你屁股大好吗？」 「哈哈哈哈～」 「应该有五斤吧？」 叶耀东任务完成后就将海竿放在一旁，还给刚刚那个年轻人。 …. 没成想，那个年轻人嬉笑的说：「这条鱼你钓上来的，算是你的，你拿起来吧。」 「啊？」 洪文乐笑着道：「确实，船上有桶，你随便拿一个装。」 「行，那就多谢了。」 叶耀东喜滋滋的将鱼拿起来，阿正见机快的直接拿了一个桶过来给他装，并且羡慕的说，「可以啊东子，白得了一条鱼啊！」 胖子也羡慕的说：「这么大的黄立鲳，一斤要两块了。」 小小也道：「这一条估摸着都有五斤了。」 「没有白干活！」 他将鱼放桶里掂了掂，就将桶放到角落去，又将注意力在那些人身上。 只见他帮忙挂饵那个年轻人，直接率先就朝海面抛甩了一下钩子，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站了一排接二连三的甩了出。 结果还没30秒，他身旁的年轻人就狂喜的边喊边收线，「中了，中了！」 所有人都惊喜地看过去…… 「啊，只是黑鲷啊！」年轻人的声音略显失望。 叶耀东出声道：「现在这个季节黑鲷鱼全是白油非常肥，个头也大，你这一条有两三斤了，也不小了。」 洪文乐也笑着说： 「是啊，智明，你还第一个钓上来，我们都还没有动静……」 没想到话音刚落，他的鱼竿也动了，他顾不得说话，立马转动绕线轮收线，却发现这条鱼好像有点大，他只好不停的放线或收线，以缓冲鱼的反抗力。 「啊，是红甘鱼……」 他的朋友们率先激动的喊了出来。 叶耀东也惊喜的看着，是杜氏鰤，有的人会叫它红甘鱼，其实它的学名是叫章红鱼。 这一条杜氏鰤不算大，他只有半米长，但是对比其他鱼类，它已经是超大只。 洪文乐惊喜的不停地熘鱼，直到这条鱼没什么力气了，才收线，他是有钓过鱼的，有点经验，比其他人会好一点。 「啊，好大只，这条有半米长了吧？」 大家都惊喜地看着还挂在鱼钩上的红甘鱼。 「啊，我这里也动了动了……」 「我也是……」 其他人都顾不得看洪文乐的那条杜氏鰤，全部都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鱼竿上。 洪文乐喜滋滋的将鱼拿了下来，扔到甲板上。 对比那条黑鲷，这条红甘鱼大了不止三四倍。 对于海钓来说，鱼儿在夜间更爱咬钩，因为鱼吃食不仅靠视觉，同时靠嗅觉，虽然是夜晚，但鱼儿寻饵的技能并不比白天差。 而且夜晚一些喜欢闹窝的小鱼都纷纷回巢休息，大鱼开始出来觅食，夜晚钓到大鱼的概率更大。 还有潮汐的变化严重影响海洋鱼类的活动，大部分的近海鱼类都会随着潮水的涨落而做短距离的洄游。 涨潮时游到岸边浅滩觅食，退潮时又游回深水区。 涨潮为最佳海钓时刻，其次为落潮，平潮和停潮期间鱼儿最不爱咬钩。 …. 今天初一，夜里12点为潮水水位最低状态，这会儿才不过7点多，还是涨潮状态。 洪文乐看着其他人在收线，也不着急上饵，想看看其他人都钓上来啥鱼？ 叶耀东看着甲板上的那条杜氏鰤，正想提醒他一句，却听到他们在那里激动的叫喊。 「啊啊，来了来了……」 就在这时，大家突然听到了「咯咯」的声音，有点类似猪咕噜的声音。 「啊…是黄鸡鱼……」 「我的也是…」 「靠，我的也是。」 他们接二连三的上杆，一看全都是黄鸡鱼，都有点蒙。 「怎么都是黄鸡鱼？」 洪文乐在那里哈哈大笑，「说不定刚好有一群黄鸡鱼群经过？所以你们都是黄鸡鱼？」 「太有可能了……」 「难道刚刚那个叫声是黄鸡鱼发出的？」 叶耀东心痒痒的，忍不住给他们科普了一句，「黄鸡鱼有点特别，它可以利用喉咙处的牙齿发出类似猪咕噜的声音，然后用泳鳔加以放大，所以你们钓上岸时才听到它的「咯咯」叫声。」 「啊，这样的？还真是特别。」 「确实特别，这黄鸡鱼虽然个体不大，才1～2斤，但中鱼后带来的冲击力，可不是一般的大了，手感非常足，害我还以为钓到大鱼了。」 「我也是，刚刚也以为钓到大鱼了……」 「还是你运气好，先一步钓上来一条半米长的红甘」，那个把鱼竿借给叶耀东叫智明的年轻人说道，「你们也都比我好，我的还是黑鲷呢。再来，再来，我也要钓一条大鱼。」 「说不定现在底下还都是黄鸡鱼群，哈哈。」 「那也行吧，反正咱们刚出来时间多的很。」 叶耀东见他们边 调侃，边直接把杜氏鰤就那样扔桶里，忍不住提醒一句，「这鱼，你们就打算这么扔进桶里，不管了？」 刚刚看他直接就扔甲板上是，他就想问了。 「啊？不然呢？」 他哭笑不得的道：「洪先生，这个海里的鱼只要上了斤两，摘钩后第一件事就是放血，不能这么扔在那里。」 「啊？放血？？？」 这些年轻人啥都不懂，居然还要学人家海钓？ 「海鱼游速快，运动能力强，随着钓上来后鱼的不断挣扎，鱼肉中乳酸堆积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轻则肉味中酸味增加，重则鱼肉会变色明显。一旦血管被鱼钩刺破，血液渗入肌肉中，还会形成淤血，大大影响鱼肉的色泽和口感。 「而随着乳酸的积累，鱼肉就会被「燃烧」或受损，受损的鱼肉越多，鱼的价值就越低。」 「所以放血是为了让鱼快速地死去，最大程度地保持肉质的新鲜。」 洪文乐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是有钓过鱼，但是也只是闲得无聊时在码头岸边垂钓过，从来没有钓到过这么大的鱼，他向来都是只负责吃。 …. 其他人也听得一脸懵逼，但是他们也听明白了，这个鱼必须得放血才能最大程度保鲜。 「谢谢了，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这个放血我也不懂，你们帮我放一下血可以不？」 「好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送佛送到西吧！ 放血的方法非常简单，用剪刀或者路亚钳拔掉一部分鱼鳃，或是直接剪断鱼腮和身体的连接部位，放在水桶中等血流完后再埋入冰块中保存。 如果体形大一点的鱼，还可以在尾部加上一刀，加快放血的速度，这条没必要。 游艇上有一个小厨房台面，啥都有，叶耀东随便拿了一把剪刀就处理了，然后扔到桶里让它慢慢放血。 那些年轻人看着他处理，也看得津津有味，还在那里庆幸找来个懂货的，不然就浪费东西了。 等放完血后，他们又重新开始甩竿。 阿正看着叶耀东在洗手，忍不住小声的滴咕了一句，「啥都不懂，还来钓鱼……」 「嘘……」 有了第一回上钩的经验，这一回，它们鱼儿上钩的时候就澹定多了，只是没想到这次所有人上钩的都是黄鸡鱼！ 听着那些人的讨论声，胖子也忍不住将脑袋探了出去，「底下还真是黄鸡鱼群啊！」 阿正点点头，「肯定是。」 小小却有点惋惜，「唉，这要是带了渔网该多好？直接通通一网打尽，那就发财了，这一竿一竿的钓多慢啊。」 叶耀东望向黑漆漆的水面，受夜晚的视线影响，啥也看不到，即使有鱼群经过，也看不清，除非它们捕食时带起了浪花或者翻出了水面。 「谁不知道这么想？但是关键人家出海就是为了海钓，享受的就是海钓过程中上鱼的乐趣。」 「啥时候咱们也夜里出来钓个鱼，夜晚看起来鱼好多啊，看起来很好钓的样子。」 「那还不如出来夜捕，可能还来的效率高。」 可惜以往他们夜里出海时，等船开到目的地，天已经都蒙蒙亮了，他们都没有真正的夜捕过。 「各有各的乐趣……」 就在他们滴滴咕咕聊天时，叶耀东突然发现远处海面下面，有一大片金灿灿的光芒，而且还在不停的移动着。 「卧槽，是大黄鱼群！ ！」 他这一声惊呼，直接吸引了正在聊天的三人，跟钓鱼的那些年轻人的注意，大家纷纷朝远处望去，瞬间，此起彼伏的惊 呼声响起。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62章 处理炸弹鱼 「啊，那是黄瓜鱼群？」 「会发光啊？」 「是黄瓜鱼群……」 「原来黄瓜鱼鱼群在海里真的会发光～」 「卧槽，竟然给咱们遇上了黄瓜鱼群……」 不止那些年轻人，连胖子几人都惊喜不已，眼睛泛着狼光，纷纷转头问了起来，「有没有渔网？船上有没有渔网？」 「对对对，船上有没有渔网？」 那些年轻人被他们这么一问，都有点懵了。 「渔网？」 「没有啊！」 「我们带渔网干嘛？」 「啊～没有渔网啊？」语气里满满的失望，谁都听出来。 叶耀东也很失望，但是刚刚也想到了，这是游艇，他们是出来钓鱼的，不可能会带渔网，也不是请他们来抓鱼的，但是心里还真的很可惜。 洪文乐也觉得有点可惜，但是也没有多失望，他只是觉得很好奇，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黄瓜鱼在海里会发光。 「没带鱼网，错过是有点可惜，但是能见识到也可以了，也不一定要抓到。」 几人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也就是他们这些有钱人才会不在乎的说这样的话。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他们望眼欲穿的看着那一群大黄鱼，抓心挠肝似的难受，这是钱就掉在你眼前，你却没办法伸手捡，太让人难受了。 那群年轻人的反应却不一样，兴奋的在那里讨论着，纯欣赏的看着，即使鱼钩上的鱼饵被咬住了，他们也只是随便提了起来，看到是黄鸡鱼后，就无所谓的扔到一旁，也不继续挂饵。 倒是孙智明在收线时，却惊喜发现他钓到的竟然是一条大黄鱼。 「啊？大黄鱼！我这是走运了吗？竟然让我钓到大黄鱼了？我都没想着去钓它……」 「啊？你居然钓上了大黄鱼？我也要钓！」 「好大啊……」 「那一条好几斤吧？我也要钓！」 「我也要！」 这下其他人也不澹定了，也赶紧跟着上鱼饵朝那群大黄鱼甩钩。 这要是他们当中没有人钓到的话，那他们纯欣赏的看着，让鱼游走就算了，但是既然有人钓上来了，那其他人肯定也不能放过了。 叶耀东等人啥工具也没，背景板一样的站在那里，只能撑着下巴看着，听着朋友们嘴里在那里唉声叹气。 「这还不如不要给我们看到呢，真难受。」 「就是啊……」 「老子心里跟猫抓似的……」 他也难受，「看着吧！夜还长着呢，这才刚刚开始，等会儿可能还会有啥稀罕的鱼给你看到，到时候肯定更难受。」 「挣点钱也不容易啊……」 等那群大黄鱼游走了后，大家才收回了目光。 那些年轻人也没有所有人都钓到大黄鱼，六人里面只有三个人钓上了。 孙智明钓的那一条个头最大，看着有七斤，其他两人钓的都只有三斤多，他高兴的不行。 …. 只是还没等他高兴完，朋友里又传来了惊呼声。 叶耀东他们的注意力也从大黄鱼转移到了正提竿熘鱼的洪文乐身上，只见他满脸欣喜的在那里收线放线，鱼竿都弯曲了好大一个弧度。 他们都伸长了脖子，在那里看着，小声的讨论着。 「这是什么鱼？看着感觉很大只！」 「感觉这个鱼竿弯曲的弧度应该比刚刚那条杜氏鰤大！」 「看样子大鱼也不好钓啊。」 「也不知 道又是啥好东西！」 只见经过长时间的收线放线后，那条大鱼也无力挣扎了，洪文乐将它提熘出水面时，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 「是炸弹鱼！ 「卧槽，原来是炸弹鱼！」 「哇，这么大，有一米了吧？这得有好几十斤啊，难怪鱼竿都弯成那样，我都担心它断了。」 「玛德，老子也好想要一根鱼竿了……」 叶耀东心里波澜起伏着，也有些眼馋，但是现在也只能想想罢了。 他们这边在这里惊呼着小声讨论，那边那一堆人则是在开心的大声欢呼。 「啊…我也想感受一下炸弹鱼强劲的拉力，体会一把海上人鱼搏斗的惊险刺激……」 「我们怎么就没有这个运气？」 「这不是才刚开始钓一会儿？」 「这个鱼是不是可以拿来做刺身了？」 炸弹鱼最好的吃法就是做刺身，它的学名叫鲣鱼，因为属于金枪鱼科，所以许多人也叫它「小金枪」。 这一条应该有1米长，身体为纺锤形，蓝色，粗壮，无鳞，体表光滑，尾鳍非常发达。 洪文乐笑着朝叶耀东道：「同志，又要麻烦你帮忙放个血了，多谢了。」 「没事，拿人钱财，与人办事，应该的。」 「回去我让王茂全给你多算一点酬劳。」 「行！那多谢了。」 他才不矫情的说不用呢，他凭劳力挣钱，应得的。 这条鲣鱼比刚刚那条杜氏鰤大多了，他把腮去掉后，尾部也划了一道扔到桶里加快放血。 顺便把刚刚那条杜氏鰤再拿出来将内脏也去掉，这个和血液一样，也是非常容易滋生细菌的物质。 刚刚没有直接去掉内脏是因为放血之后再做这些动作，才不会弄脏整条鱼。 等这条鲣鱼放完血，他也要再拿来处理干净内脏。 既然给人家干活了，那肯定要干漂亮一点。 后世一条不放血的鲣鱼价格只有10元左右一斤，而放了血的可以达到100元左右一斤，价值相差十倍。 他不太清楚现在的价格，但是肯定差距也很大。 因为不放血的鲣鱼根本做不了刺身，做刺身的鱼都需要非常纯净的肉质，如果没有放血，它会含有血丝，估计很少有人能下得了口。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鱼都会去放血。 放血的目的就是为了提升肉质和商业价值，那些体型小，商业价值低的鱼就很少会被放血，因为得不偿失。 在他处理鱼时，他们又钓上来了不少的鱼，有鲈鱼，黄鲷，黑鲷，最多的还是黄鸡鱼。 真的是遇到黄鸡鱼群了，听说黄鸡鱼是无固定场所活动的，它每到一个海域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小时。 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游走了。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63章 家里有个女人在等着他 因为不断上鱼，那些年轻人钓的兴致高昂，他们几个在那里也看得津津有味，碰到好的鱼，大的鱼，也跟着激动的喝彩。 居然三两下还混熟了。 「阿东啊，我这条大真鲷需不需要放血？」 「放吧，我把你钓上来的那些鱼都放血了。」 一开始看到就只是那些黄鸡鱼，放不放血都挺无所谓的，而且也以为他们钓没一会就回去了，不放血也没关系，他就没提醒。 现在看他们的兴头，可能一时半会也不会返回，既然都放过血了，那就都放血吧，等上岸后鲜活度也能高一点。 「那就麻烦你了……」 「卧槽卧槽……石斑鱼，石斑鱼，终于钓到一条像样的了！」 一个年轻人原本不怎么会爆粗口，但是整晚就听到旁边人一直在那里卧槽，他也学会了…… 同伴笑着取笑他，「你也走狗屎运了，居然钓上来一条石斑鱼！」 「这是啥石斑鱼呀？」 「我哪知道，我只吃过熟的，只见过上桌的」，他激动的收竿，把鱼取下来，看向叶耀东，「这是啥石斑鱼啊？」 「蜂巢石斑鱼吧？浅褐色，鱼身密布深褐色蜂巢状斑点，喜欢夜里出来捕食，挺常见的。」叶耀东翻动了鱼身，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说。 这一晚上，他光给他们辨认鱼，只要钓到不认识的鱼，他们就问他，他们也就认识几只常见的。 「啊？挺常见的？害我还以为是啥稀有的石斑鱼。」年轻人满脸的失望，原本还期待了。 「还行了，怎么也是石斑鱼，比黄鸡鱼强多了。」 「好吧……」 叶耀东看着他们身后一个个桶都满满的，估摸着他们应该也要返程了吧？ 一个个都鼻涕直流的在那里吸，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也真是服了，还真的是越钓越上瘾，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都不好意思问。 摸摸兜里的油饼已经早就凉透了，油渍还透过报纸，沾到他口袋上，摸一下手上也一把的油，也不知道明天衣服换下来给他老婆洗，会不会被骂？ 「哈气～」 「感冒了？」 「几点了？都10点了，要不要回去？」 听着他们的话语，叶耀东心里松了口气，可总算要回去了，出来体验一把的感觉挺不错的，但是一直在甲板上吹了几个小时冷风，谁也受不住啊。 现在毕竟不是夏天，已经入秋了，海上早晚比陆地上更凉，风更大，再吹下去，他也要流鼻涕了。 胖子小小阿正三人却有些遗憾，小声的滴咕着，「这就要回去了？」 「感觉还没看过瘾？」 「感觉还能钓很多鱼……」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们，「你们不想早点回家睡觉吗？」 「睡啥啊，年轻人熬一晚上也没什么。」 「就是饿了点，晚饭只吃了一个光饼夹油饼。」 …. 旁边那些年轻人也在说饿了，正好把这些鱼货拿回去加工，晚上好好大吃一顿。 「那就返程了。」 「等老爷子过完寿，咱们再来？」 「过完寿我就回家了……」 确定返程了，叶耀东也不站着了，直接席地而坐，看了一整晚也站了一整晚，他脚都有点酸了。 其他人也学着他席地而坐。 「东子明天是不是要去海上收地笼？」 「嗯，本来今天就该收的，结果去淘海了。」 「那咱们明天也一起去钓鱼试试？」 胖子 皱着眉不甘的说：「你们明天就要去钓鱼？早知道下午就不要应下明天去宏升后厨帮忙了。」 「下午不是你想去，所以东子才帮你问了一嘴？」 「谁知道你们明天要去钓鱼啊？那肯定钓鱼重要啊！」 「靠！好好***的活！」 …… 等他们将鱼竿收起来后，游艇也开始返程，动了起来。 那些年轻人围着他们的战利品开心不已，都讨论着拿回去要怎么煮？怎么吃？ 叶耀东也琢磨着他那条五斤左右的黄立鲳要咋整？感觉转手卖给他们会有点尴尬，更何况他们都钓了那么多鱼了。 算了，等会儿问王茂全多要点冰块，明天拿去给阿财。 游艇行驶了约莫一个小时左右，就又回到了海润小码头。 叶耀东四人帮他们将两大塑料筐的货抬到了酒店后门，交给了王茂全。 王茂全都惊呆了，少东家他们竟然出去几个小时能钓到这么多鱼。 他痛快地将酬劳给他们，但是不等叶耀东说话，洪文乐就主动道：「多给点。」 「啊？已经够多了，还要多给？」 「叫你多给点就多给点。」 王茂全看了叶耀东几人一眼，手里攥紧了钞票，不舍得的又一人抽了两张一元的纸币给他们。 「多谢了，方便给我一点冰块吗？桶里的鱼放过夜，我怕不新鲜了。」 洪文乐他们还围着那两筐鱼，这时他扭过头来说：「那条鱼你是要带回去吃吗？若是要卖的话，也一起留下吧，让王茂全按市场价算给你。以后你们要是有啥好货都可以送过来。」 叶耀东闻言眼睛一亮，这个是他主动提的，不是他要硬塞卖给他的。 「那就多谢了。」 至于以后有啥好货送过来，那就看情况吧，毕竟太麻烦了，不是啥好东西给码头那边收方便一点。 又入手了十块钱，他喜滋滋的放入了口袋。 「多谢了，我们先回去了，再见。」 打了个招呼，他们四个就往回走。 这时已经是夜晚11点多了，街道上空荡荡的，空无一人，只有他们四个。 「这一趟东子赚大发了，又赚工钱，又赚鱼钱，又混了个脸熟。」 「是啊，还上了游艇，长了见识。」 「还好吧……其实就比你们多卖了一条鱼而已。别罗嗦了，快点走，等会儿12点了，吓死你们。」 …. 「卧槽～」胖子惊的一蹦三尺高，东子不说他都没去注意，「你别吓人了。」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胆小鬼！」 「走快点。」 「玛德，本来都没觉得有什么，也没去注意，你这么一说，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记得小时候住山上时，半夜起来去后门尿尿……」 「能不说了吗？快点走……」 「不说我心里多难受，我跟你们说，当时我看到对面坟山……唔唔唔～～」 「闭上你的嘴！再啰嗦就揍你一顿……」 …… 四人说说笑笑边走边闹，原本还挺长的一段路，有伴后走起来也没觉得多远。 看到村口在望，他们都加快了脚步，然后相互打了个招呼，一路伴随着野狗的狂吠声，各回各家。 叶耀东小跑着回到家门口，看到门口挂着随风摇摆的红灯笼，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 他推了推门，确定大门被栓上后就绕到侧面自个房间的窗户那里，还不等他敲窗户，屋里就传来了小声的声响。 「是阿东回 来了吗？」 「是我，是我回来了。」 「我给你开门。」 叶耀东又绕到了正门等着，不一会儿屋内灯就亮了起来，紧跟着门就打开了，林秀清穿着睡觉的背心短裤站在那里。 他赶紧进屋，将门关上，免得风吹到她。 「是我吵醒你了，还是你根本就没睡？衣服怎么没有多穿一件。」 「在屋里不冷，睡觉还有被子盖呢。」 叶耀东直接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膀上，然后才揽着她的肩膀朝桌子边走去，「你是没睡吗？」 「嗯，睡不着。」 「是不是我没回来，你睡不着？」 林秀清偏过头去，避重就轻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12点多快一点了。」 「嗯，走路回来费了点时间。」 将她按着椅子上坐好后，叶耀东才摸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口袋，将塞满口袋的光饼油饼掏了出来放桌子上，又从另外的口袋摸出两盒麦芽糖。 林秀清看他变戏法似的，一直往外掏东西，瞪着他，「你还真买了放口袋？俩孩子晚上死活都不睡，说要等你回来，害我哄了半天，后面他们实在困的受不了了，才等睡着了。」 「嗯，两个抱着我大腿，那样眼巴巴的看着我，我能失信于他们吗？正好今天也挣大钱了，晚上耽搁这么晚也没白干活。」 「打一顿就好了，惯着干嘛？」 「那你晚上打他们了吗？」 林秀清顿时语塞。 他笑笑又继续去摸裤子口袋，想将晚上挣得钱也掏出来给她，却意外的摸到了两颗珠子，这才想起来，他白天的时候把生蚝珍珠忘记了。 当时匆匆忙忙的，掏钱时没掏到底，掏漏了，难怪一直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叶耀东将钱放到桌子上，两颗珍珠放到她手心，「这是晚上挣的17块，还有这两个珍珠，是我白天淘海的时候，意外从生蚝里面挖出来的。」 …. 林秀清瞪大了眼睛，顾不得惊讶他为什么一晚上就挣了17块这么多，瞪着手心里的两颗珍珠，都不知该做出何反应好？ 生蚝里都能挖出珍珠？她听都没有听说过。 「是真的！中午太匆忙了，掏口袋的时候掏忘记了，刚刚摸到才想起来。」 「生蚝里头真的能开出珍珠啊？」 「贝类都有一定的可能，只是概率高低问题，我也从来没见过有人生蚝里头开出珍珠，但是多年前有听过。」 是新闻上面看到过。 林秀清一只手拿着一颗珍珠，双手高举着在灯光底下照着，这感觉比开出美乐珠还让她不敢相信。 「这能卖多少钱啊？」 「不知道呢，留着呗！毕竟是自己开出来的，以后可以拿去做一对珍珠耳环戴，也能留作纪念。」 她笑着嗔怪的睨了他一眼，「我天天干活，带什么珍珠耳环，这可是有钱人家的太太才带的。」 「以后咱们也会有钱的。」 「那得多有钱才能带得起啊……」 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却高兴的很，他们家竟然都有珍珠了。 两颗珍珠都放在手心里，搓着把玩着，突然，她好像又想到了啥，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后面还有一袋呢！」 叶耀东抓住她手臂，扶了一下，皱眉道：「干嘛这么一惊一乍的？后院的那一袋，放着明天我跟你一起开。」 「那一袋里头会不会也能挖出珍珠？」 「有可能，小妹那会儿也挖到了一颗，胖子也得 了一颗，或许是那个岛地势不好，多少年没有人光顾了，生蚝生长多年，个别生出了珍珠。」 她笑呵呵道：「捡到宝了。」 「收起来吧，跟美乐珠放一起，明天看看能不能再开出来。」 她笑眯眯了眼点点头，转头又看到桌子上的钱，「哦对，你不是说被请去出海一趟吗？怎么挣这么多？」 「那群公子哥啥也不懂，我给他们示范的钓了一条鱼，他们就把鱼送给我了，是条5斤重的黄立鲳，然后深海鱼他们也不懂要放血，我们都给他处理好好的，他们就多给了点工钱。」 「真好！」 「嗯，积少成多，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她斜睨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整天买这个买那个。」 「这不是想亏了谁，也不能亏了你跟孩子吗？赚钱本来也是为了改善生活，好了不说这个了，半夜了，饿了吧？你快点吃，吃完去睡觉，我有多买了，每人一个。」 说着叶耀东就拿起桌上的油饼递给她，冷了不会酥脆了，但是还是挺香的，毕竟是油炸的。 她却放回了桌上，「你应该饿了吧？晚饭没吃就出去了，我给你煮个面条，这个油饼就放着明天早上配稀饭正好。」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抓着她的手，语气诚恳又认真的道：「不用这么节省，你该吃，吃，不用留着早上配饭，昨天挖回来那一堆带壳的，晒干了够吃很久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大晚上的吃这个太油腻了，怕会犯恶心。」 「好吧，那就面多煮一点，一起吃，我给你打下手，去后院摘菜。」 她笑着点点头。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个烧火，一个煮面。 夫妻俩背着屋里的孩子，悄悄的，难得清净的吃了一顿省心的面，以往有孩子在时，哪一顿饭不吃的跟打仗一样？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64章 开生蚝 一夜无眠到天亮，今早他们全家都起晚了，昨夜都太晚睡了，两个孩子也是。 但是一醒过来，看到叶耀东后，两个人立马想起了他们爹答应他们的油饼跟麦芽糖，他们昨天都等睡着了，都不知道他什么回来的。 「爹，爹，我们的油饼，我们的麦芽糖呢？」 「爹～爹～」 两人直接爬到叶耀东身旁，一个推他一个坐他身上，吓得他立马惊醒护住命根子。 「下去！」 「爹～你昨天说好了，给我们带油饼跟麦芽糖的！」 「嗯嗯，对，油饼，麦芽糖！」 林秀清也被吵醒，坐了起来，「一大早就开始念，昨天已经念叨了一晚上了。」 「爹答应我们的！说话要算话！」 叶耀东皱巴着个脸，眼睛都没睁开就被两个折腾，小的还坐他肚子上扭来扭去，他侧过身子，直接将他放倒，赶紧道：「买了买了，在外面桌子上。」 「哦～耶耶耶～」 「耶耶耶～～」 两人兴奋的衣服也没穿，就直接爬下床，一前一后的冲出去。 叶耀东松了口气后，拿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又继续闭上眼睛。 林秀清坐在一旁边穿衣服边笑话他，「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诱惑他们，说别的，他们可能会忘记，你要说给他们带吃的，他们能记很久都不会忘。」 「这倒是，眼睛一睁开就问，还以为一晚上过去，他们就忘记了」，叶耀东坐起身抱住她，将她按回床上，顺便把她刚穿上的衣服脱了，「再躺会儿，昨夜太晚睡了。」 「你干嘛啊，两孩子都起了，该起来做早饭了。」 「不着急，再睡一会儿。」 叶耀东一手环在她上围，一条腿还横在她身上压住。 「别闹，天都亮了……」林秀清挣扎着，小声的道。 「憋好久了……」 从丈母娘家回来到现在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他都不敢轻举妄动，能忍则忍，但是太长时间了，总会想的，不然满出来了咋办？ 「那也没办法啊，大早上的，俩孩子还在外头，等一下就冲进来了。」 「那晚上可以？」 林秀清犹犹豫豫的说：「等晚上…再说吧，你先让我起来，等下给孩子看到了。」 叶耀东不甘不愿的过了下手瘾才勉强放开，让她起身，然后把被子一卷，打算继续躺会儿，顺便缓缓，大早上的容易冲动。 每天的潮水都比前一天晚50分钟左右退，早上又起晚了，这会儿8点多是退潮的状态，水位太浅了，船不好出去，他可以难得赖一下床，等吃完午饭再出去收地笼网。 只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两个孩子又叽叽喳喳地跑进来了。 「爹，娘把麦芽糖收起来了，不让我们吃。」 叶耀东翻了个身看向他们，「你娘不给你们吃，我也没辙啊？」 …. 「你跟她说啊，那不是你买的吗？」 「我买的，那她不给你们吃，我也没办法啊，我也要被她管着。」 「你不是一家之主吗？你骂骂她，她就听你的了。」 林秀清正好从外头走进来要给他们穿衣服就听到这话，直接拧着他的耳朵，屁股狠狠地拍了一下。 「你皮痒了是吧？」 叶耀东也瞪着大儿子，讲这种话还被听到了，活该被打。 「啊，我错了娘……」 「干嘛不给他们吃，都买回来了，难道要放着坏？」 林秀清没好气的说：「你听他骗，话 说一半留一半，我跟他说，等吃完饭后再吃，现在不准吃，这小子等不及就跑进来告状了。」 这下叶耀东也不帮他们说话，竟然还断章取义，倒是机灵。 看着她把儿子教训了一顿后，他也清醒了，干脆直接起身去后门看看昨天那些带壳的都分的怎么样？ 只见后门角落里堆放着一个个竹筐，都分门别类的分拣得好好的，只剩一麻袋的生蚝还完好的放在角落。 这是因为他昨天交代了她先不要动。 「阿东今天没出海啊？」 「嗯，大嫂，潮水还没到，等下午再去。」 「地笼我们又做好了两个，你下午要不要带去放？」 「好的。」 他现在已经有快60个地笼了，可以放6排。 心里又默默算了一下家里的存款，再上中午跟晚上给了她700出头，他估摸着家里也就2000左右的存款，还是太少了，全部都拿过来，也只能买一条二手的拖网船，其实最主要是船上的机器贵。 想了想，还是小船先开开，这条小木船也没开多久，等明年孩子平安生下来，罚款完，手头有钱了再换吧。 这么想着，他就进屋拿了一个洗菜的脸盆，洗刷干净后就放到一旁，然后把那一麻袋的生蚝从角落里拖出来，解开口子那里绑着的稻草绳子，倒出来。 戴上手套，拿着一字螺丝刀，打算趁着这会儿还没吃早饭的空闲，先帮忙开一点，这个活就先不假手他人了。 这一个个生蚝的个头都有5+以上，刚把壳撬开，里面的肉满的都快溢出来了，肥的很。 可惜没有芥末，不然挤一点芥末抹上去，直接生吃也鲜的很。 想了想，他干脆朝屋内的林秀清喊道：「阿清？稀饭装出来了没有？我洗几个生蚝蒸吧？」 「可以，我把锅腾出来。」 他将这个肉抠出来放脸盆里，又挑了十个形状漂亮的，拿去冲洗用板刷刷干净外壳上的沙土。 然后才拿进屋交给林秀清蒸，自个儿回到后门又继续开生蚝。 每一个开出来的肉都非常的爆满，拿去晒干倒是可惜了，但是不晒没办法存放，这么一麻袋两天可吃不完。 一连开了四五个，里头都没有他想要的，他也没有很失望，毕竟概率这个东西不好说，可能一整个麻袋生蚝开出来都没有一粒也有可能。 …. 就在他忙活的时候，叶母喜气洋洋的过来了，他在后门都听到他娘在前门的大嗓门。 不一会儿就由远及近，从他大嫂家后门出来了，然后双眼放光的看着他，快走过来。 「东子，你们昨天没开啊？我还以为你们昨天也开了，正想过来问问你们开出来几颗。」 他挑挑眉，看他娘这么高兴的样子，昨天肯定有收获，「你们昨天开出珍珠了？几颗？」 叶大嫂跟在叶母身旁，闻言都惊了，「珍珠？」 叶二嫂刚把叶母拿过来的生蚝倒到自家碗里，正拿着碗出来打算还给她，就听到了叶大嫂说珍珠！ 什么珍珠？ 她好奇的也凑了上前，「娘，你们在说什么珍珠？」 叶母笑眯了眼，欢喜的道：「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出去说，昨晚我跟惠美把那一整袋的生蚝都开了，结果开出来3颗珍珠，加她自己在岛上开的那颗，她这回都得了4颗。」 「啥？4颗珍珠？」 妯里两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叶耀东也小小惊讶了下，一袋还能开出来2颗，很不错了，也不知道他这一袋能不能开出来。 胖子他 们昨夜跟他一样不在家，也不知道他们媳妇儿昨天有没开出来。 叶母欢欢喜喜的道：「是啊，从生蚝里头开出来的，没想到生蚝里头真的能开出来珍珠，以前都是只听过，没有见过。」 「昨天中午惠美回来也没说，直到昨天晚上我开出来一颗，她才舍得说。这个臭丫头，是生怕我拿了她的吧……」 叶母边说又边埋怨了起来，「她还小，还没结婚，我帮她收着难道还能不还给她吗？还有那么一大笔钱，也要自个收着，我是亲娘，又不是后娘，还能贪了去吗……」 两妯里又听懵了，什么一大笔钱？ 这又是珍珠又是钱的，娘怎么也不说清楚一点？ 只有闻声走出来的林秀清听明白了，也清楚始末，她笑着道：「小妹也不小了，都20了。娘不是一直让人给她介绍对象吗，那她离嫁人也不远了，自己赚的自己收，也没什么不好的。」 两个妯里心里猫爪似的，抓心挠肝的难受，怎么就不说清楚一点呢？ 叶二嫂忍不住插嘴道：「娘啊，你们说的什么生蚝里头开出珍珠，还有什么一大笔钱啊？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们都听得云里雾里的。」 「哎呀，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怎么还不明白？」 林秀清笑着在一旁重新给她们解释了一下，两妯里这才明白过来，顿时羡慕的不行，拍大腿后悔昨天怎么就没有厚着脸皮跟去？ 她们先后快走几步凑到叶耀东跟前，看着满地的生蚝，还有旁边那一麻袋，随手拿起一个生蚝看了看，也没发现有哪里特别之处。 怎么就能开出珍珠来？ 她们以前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以讹传讹，假的，没想到生蚝真能开出来？ …. 叶大嫂还是忍不住问：「真的是生蚝开出来的啊？」 叶母翻了个白眼，「都说几遍了，你还不信！等会儿东子开出来了，你们就该相信了。」 叶耀东听着四个女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忍不住摇摇头，一个女人等于500只鸭子！ 叶二嫂又问：「娘啊，小妹昨天真的挣了300多块钱啊？」 她那一脸的纠结难受的模样，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叶耀东看到都替她难受。 「那还有假？东子帮忙拿去镇上卖掉的，可惜了，昨天早上我原本也想跟去的，只是你们几个阿姨喊我去海边挖沙蛤，给错过了，哎呀，真是气死人了……」 叶大嫂也问林秀清，「小妹的都卖了300多了，你们是不是卖的更多啊？」 这哪能一五一十的跟她们说自己挣了多少钱？ 林秀清笑笑，「差不了多少，就比小妹多一点。小妹都还开出来珍珠，我们的都还没开呢，阿东昨天也没有跟我说，只让我先不要动那一袋生蚝，就匆匆出去了，到夜里才回来。昨天下午去老家时，小妹也没说，我都不知道生蚝里头还能开出珍珠来。」 「真好，这又是珍珠，又是卖钱的，你们又发了好大一笔财了。」叶大嫂羡慕极了。 叶二嫂也是羡慕死了，「还得了好几麻袋的货呢，这些能吃上很久了。」 「啊！」 就在这时，叶耀东惊喜了叫了一声，她们立即转过头来。 「珍珠？」 「真的开出来了？」 听别人讲哪有自己亲眼看到来的真实，来的不可思议！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65章 延绳钓 叶母自己都开出来过一颗，已经不新奇了，只笑眯眯的在那里看。 叶大嫂跟叶二嫂还有林秀清就惊奇了，三人围拢着直接凑到跟前。 只见一整个饱满的生蚝肉边边有一颗奶白色的珠子，叶耀东也没去碰它，就让她们先看看。 他自己也欢喜的很，没想到才开了二十多个就开出来一颗，这一颗直径约莫有8㎜了。 「还真的有！」 「这是不是老值钱了？」 叶耀东将珍珠抠了出来递给林秀清才说：「不一定，要看成色，圆润程度，我也看不来，但是肯定是比市面上澹水珍珠好了，先收着吧！」 海水珍珠跟澹水珍珠不同，海水珍珠大部分都是正圆形的形状，是在大海中孕育出来，手感会比较为细腻，会更加清凉和滋润。 一般澹水珍珠的形状都是不规则的，扁的、椭圆的、凹凸的各种各样的都有，摸上去还会有一种涩涩的感觉，品质不好的澹水珍珠都可以拿来磨珍珠粉，而海水珍珠不行，海水珍珠是有核的。 海水珍珠里还含有的有机物、微量元素、矿物质更多、更全面，而且海水珍珠经过自然的生成更适合人体的机制，可以吸收人体内的毒素。 两个嫂子都羡慕坏了，眼馋的看着林秀清手里的珍珠。 「卖不了钱，怎么也能自己戴吧？真好。」 「等十五的时候，你是不是还要再去孤岛淘海？我们跟你一起去吧？」叶二嫂说完就满脸希翼的看着他。 叶大嫂也想去。 叶母也意动的很，「要不东子，你下次有去的话就告诉我们一下，我们跟你一起去，不管值不值钱，多淘一点东西回来也好。」 头疼！ 自己跟朋友去冒险就算了，带家里的女人去，那只能找有海滩***出来的小岛了，爬礁石上也都要很小心才行。 麻烦！ 他们几个大人男人摔了就摔了，摔海里都没啥事，现在叫他带一群女人，头疼。 「娘你之前都说了，礁石上滑熘的很，海上风又大，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浪打进海里，即使退潮了，也不能保证安全。别看我回回带出回来的货多，但是也挺冒险的，你们自己想好啊，要去也可以。」 要去的话，他只能尽量找地势高一点的小岛。 周围的小孤岛也就那些，近一点的也去的差不多了，其他得找找，踩点，实在不行，就带她们去之前他们去过的岛就好了，一开始去的岛都还挺安全的，货肯定是有货的。 他们村子的码头礁石三天两头都有人光顾，但是回回也都能淘到点东西。 「去看看，我们自个小心一点就好。」叶母原本也没想着去冒险，但是架不住这一回叶惠美满载而归啊，而且她还亲手开了一颗珍珠。 前几次东子带回来的货，都是不值钱的那些带壳的，个别能卖钱的她也没问卖多少钱，哪有这一回这么直接冲击。…. 「那行吧，什么时候有去我再跟你们说。」 总不能带朋友去，不带家人去。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开心了。 林秀清有些惋惜的摸了摸肚子，就她现在这情况，她想去，他估计也不会带她去。 「要不要帮你们开？不然你这么一袋也不知道要开到何时？」叶二嫂磨拳霍霍的就想上手了。 林秀清笑着说道：「等会儿吧，我们先去吃个早饭，今天都起晚了，吃完了再继续开吧？」 「那行，那我们先把家里理一理。」 叶母又呆了好一会儿，等说的差不多了才离开。 夫妻俩边吃饭边兴奋的说话。 「没想到就刚刚那么一会儿，你竟然又开了一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等会儿说不定也让你也开了一个出来。」 林秀清笑笑，「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说有就有了。」 「这个说不准，这些生蚝估计真的生长了很多年。」 叶耀东边说边将刚刚蒸好的生蚝，开了一个，沾着酱油醋，直接一口放进嘴里。 虽然没有蒜蓉来的香，但是本身的鲜美就已经足够了。 生蚝可是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 他一连吃了三个才停手，见林秀清拿起一个要开，他顺势准备帮她打开，却被她拒绝了。 「我要自己开，万一又有珍珠呢？」 「行行，那给你开。」 毫无疑问，这只是她的臆想而已，开出来只有满满的生蚝肉，她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指望随便就开出来，随便沾一点酱也放进嘴里。 「下午拿一点炒鸡蛋……啊？」 林秀清刚咬了两口，就感觉到嘴里有异物，用舌头一卷，她就立马感觉出来是什么了，惊喜的直接吐出来。 叶耀东也惊喜了，这都可以？ 「啊，竟然藏在肉里面，还差点给我咬到了。」 林秀清欢喜的看着手心里的珍珠，忍不住庆幸，还好她刚刚只是舌头碰到了，然后及时收住，不然要是跟叶二嫂一样，咬出一个痕迹，那该轮到她哭了。 「给我看看。」 叶耀东将珍珠拿到手里仔细看了一下，完好无损，没有瑕疵，又珠圆玉润的。 「把刚刚给你的那个拿出来对比看看。」 「好像这一颗会大一丁点？」 「是有一点……」 夫妻俩兴奋的在那里看，也没管两个孩子，两个机灵的趁他们不注意，一只手各抓了半个油饼，也不吃饭了，光啃油饼。 等林秀清高兴完将珍珠收起来后就看到两个满手满嘴都是油，啃的满桌子掉起来。 她哭笑不得的又骂了两句，结果两个直接下桌跑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一人拿了一个啃，她担心整一个吃下去稀饭也不用吃了，只拿了一个切两半给他们分吃，剩下两个切成两半准备配饭的。 没想到这会儿直接拿了就跑，两个臭小子，等空闲了，要抓回来打一顿！…. 「哎，吃了就吃了。饭不吃的话，中午饿了自然会吃，饿不死，正好你也不用喂了，自己吃自己的。」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都是你诱惑的他们，饭不吃怎么长高。」 「营养都在菜里面，跟饭没啥关系吧？」 「谁说的，不吃饭，你吃多少菜肚子都不会饱。」 「那他们饿了自然会吃，你快点吃，吃了咱们继续开，还有好多珍珠等着你。」 夫妻俩都加快了吃饭速度，一吃完饭，连碗都没洗就迫不及待的直接去开生蚝。 两个嫂子见他们开始干活了，也迫不及待的一起过来帮忙，连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叶二哥听说后，一起加入开生蚝队伍。 小小跟阿正没多久也兴奋的跑过来说他们一人开出来五颗，胖子开出来3个，加昨天在岛上的一个，胖子也有4颗。 此言一出，这又给了他极大的信心，他手上都已经有四颗了，怎么也不至于比他们差？ 开生蚝的队伍又壮大了，一上午，在大家不停的惊呼声中，才将所有的生蚝都开出来了，开了满满的三大脸盆生蚝肉。 当然，收获也是颇丰，林秀清半路特意拿了一个小碗装珍珠，里头一个个珠圆玉润的看着特别喜人。 「快点数数有几个？」 大家都围在那里，特别的激动。 她兴奋的端起小碗数了起来，「一二三…八九……这里有九颗！」 「早上还开了两个，昨天也有两个，13个！」 「卧槽，这么多？你干啥都比我们得的多！」阿正一脸艳羡。 小小都已经羡慕的都不知道说啥好了，「牛逼！」 叶大嫂他们也一脸羡慕的看着。 叶耀东笑笑，没管他们，只朝林秀清道：「先拿回屋收起来，这里给我收拾。」 「嗯。」 「要不要拿去卖钱啊？东子？」 「啊？」叶耀东惊讶的看向小小，「你要拿去卖钱吗？」 「想是这么想啊，不卖钱，放在手里干嘛？难道还拿来戴吗？不觉得太浪费了？换钱比较实在啊。」 阿正也点点头，「是啊，咱们拿去卖钱呗？钱才是最实在的。」 叶耀东想了想才说：「算了，你们拿去卖吧，我等手头紧的时候再说。」 现在也没有需要用到大钱，这野生的海水珍珠还是比较难得的，以后市面上有也只是养的海水珍珠。 好东西，他还是想留给老婆，卖了就没了，哪有女人不喜欢珠宝的，自己开出来的也更有意义。 而且这个东西保值的，过些年物价上涨品质好的只会越来越值钱。 「真不卖啊？」 「暂时手头没有要用大钱，要么你们拿去店里问问看值多少钱？没多少的话，还是先放手里吧，现在刚刚改开没几年，经济条件有限，等过些年肯定会比现在好。」 小小摊了摊手，「行吧，那我们先问问看，便宜就放着，值钱就出了。」…. 「下午收地笼顺便钓鱼，你们去不去？」 「去，我刚从我老丈人那里拿了一串的排钩，下午准备去放绲。」 「放绲？延绳钓？」叶耀东惊讶的看着阿正。 延绳钓作业，他们周围一带称之为「放绲」，绲指的是专用的钓绳。 这是传统捕鱼技法，是从船上放出一根干线于海中，有一定数量的支线以一定间距系在干线上，每条支线的末端系一门搭着饵料的鱼钩；每一篮绲的头尾系有沉石和浮筒，用来控制干线和支线在特定深度的水中，从而诱捕特定水层的成年鱼。 延绳钓捕捞有度，一般它选用的鱼钩比较大，只能钓获大个体的鱼，而小鱼就算能吃饵料，也不会吃到钩。 这个钓法有点古老了，但是搁这个年代，挺多的，是传统的捕鱼方法。 只是他们村子里基本以放地笼网，韩国网，还有拖网为主，这个延绳钓叶耀东只是见过，但是却不熟悉。 阿正点点头，「对，延绳钓，放海里试一试。」 「那你这个得提前准备了，听说这个还挺麻烦的，绑钩、整理渔线、挂饵等步骤都需要出海前完成。」 「我老婆正在家里弄，等吃完饭，潮水到了估计就差不多可以出海了。」 「行啊，一起去，我顺便看看这个延绳钓，观摩观摩。」 小小也插嘴的道：「听说这这种钓法只钓大鱼，不钓小鱼。」 「是这么说，咱们村子也没人用这种钓法，先试试，我老丈人说很好使。」 「老婆娶得不错！」 「哈哈哈，一个女婿半个儿嘛，您老丈人不也三天两头送水果过来？」 「你来我往吧。」.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66章 苏眉鱼 简单的吃了个午饭，叶耀东就带上新做好的地笼，跟几个装货的桶往码头去。 间隔了两天没网，最近又风平浪静，没人敢偷网，这一次估计货不少。 他到码头的时候，小小跟阿正已经在船上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小船上面的两竹筐。 竹筐里盘圈了无数个圈的鱼线，近百枚鱼钩勾在草筐边上，密密麻麻的，不知要耗费多少功夫。 「这些鱼钩鱼线，得整几个小时啊？」叶耀东一看这么复杂，原本心里还有些意动呢，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还是地笼网省事。 「两个小时吧，也还好。」 两个小时还叫也还好？算了。 「真费劲。」 小小也这么觉得，「确实，下次在出海前可以请附近的妇女或老人做，省事一点。」 「走吧，出发吧，我要先去收地笼，你们等会放排钩的时候等等我啊！」 「行，我们也要去收地笼，顺便把船上的几个地笼也放下去。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再下排钩。」 两条船先后驶出岸边，各自先划到自己放地笼点。 叶耀东将几排的地笼网接二连三的全部都收起来，一开始他还满满，现在三天两头都干同样的事情，他对上货已经没有了开盲盒的那种感觉，除非突然出现稀罕的货，但是稀罕的货也不是天天有的。 今天亦然。 但是收获还不错，鱼虾蟹都不少，最多的还是水谷鱼跟梭子蟹，值钱的还是青蟹，秋天蟹肥美。 他把所有的货都放到两个大桶里，也没有分拣，将地笼都重新下完之后，他就朝小小跟阿正放地笼的那片海域划去。 他们早就收完货，还又抛了几网，就是收获不大。 他刚一靠近，就听到他们在那里念叨，手抛网太费劲了，说延绳钓要是好用的话，以后就都弄延绳钓了。 「喂，收获不好吗？」 阿正撇撇嘴，「总共就两三排的地笼网，能有什么好不好的？手抛网才撒了几网，马马虎虎，也就那样，就等你过来，我们就下绲。」 「那就下绲吧，需不需要帮忙？」 只见原本的竹筐里，一个个钩子上面已经挂满了小虾子当鱼饵，好像就等下绲，也不需要他帮啥。 「不用，我们拿刚刚网上来的小虾当鱼饵，已经挂好了，我们两个人就行，一个下，一个开船。」 阿正话说完，就示意小小把船先往前先开一段，然后边开他就先把头锚投入水中，同时抛出浮标，接上干线，再由筐沿取下钓钩顺次将钓具投入水中。 下完第1筐干线后，即将该筐干线尾端与第2筐干线首端和浮标绳、沉石绳连接起来投入水中，接着投放第2筐干线，最后抛出尾锚和浮标。 因为今天只是试水，所以才只有两筐干线，大概200钩左右。 等阿正将所有钩子都下完后，叶耀东才问道：「就这样？然后就等着拉上来就可以了？」 …. 「哪能啊，我老丈人说还需要拖动鱼线让鱼饵游起来，引诱海里的大鱼吃饵。」 「不用一直摆动吧？水流动时不是会动？」 「谁知道啊，可能游动的幅度不够大吧，先试试。」 叶耀东看这个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拉上来，干脆拿出他船上的鱼竿，随便拿了一条鱼出来，扣了点肉下来当鱼饵，甩钩。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钓几竿过过瘾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附近下了那么多排钩的原因，鱼儿都被那边的鱼饵吸引了，他鱼钩甩进海里老半天了，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干脆提起鱼钩，想着换一个方向再甩钩，结果却发现鱼饵没了。 玛德，难怪半天没动静！ 还是用虾子吧，他掏了一个小虾出来继续上饵。 这次鱼饵上钩就快了，才不过两分钟，一条6斤重的大鳗鱼就咬上了鱼钩。 「卧槽，东子你还钓上鱼了？还是一条海鳗。」 「这不是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嘛，你们的排钩又还没有拉上来。」叶耀东喜滋滋的将这条大鳗鱼从鱼钩上解下来。 两人看得心痒难耐，阿正也不晃动鱼线了，两人拿出鱼钩都准备试试钓一会儿。 「你不摇晃让鱼儿游起来了？」 「海水流动，鱼饵照样会动，不管他了，先钓一会儿鱼，等过两小时再收线。」 「哎～又来了。」说话间叶耀东又提了一下鱼竿，是一条2斤重的鲈鱼。 「上鱼还挺快的啊？」 「还行吧，说明咱们这边海域渔货还是挺多的。」 「有没有可能是现在捕鱼的人少了？」 他们正在轻松地闲聊着，没想到小小却来了一句，「我最近听说南边那些很多渔民都参与走私不捕鱼了。」 阿正惊讶的问道：「啊？你听谁说的？」 「我三哥他前段时间不是跟着大船出去了吗，经过石狮港口城镇时，看到了大量的走私船只还有各种各样的货物，听说全镇人都参与了。」 叶耀东听着却毫不意外，改开后，人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期许，所以在生活开支方面，大家不再像以前一样，仅仅考虑温饱，也开始追求花样和新潮。 不过尴尬的是，当时各种日用品特别短缺，比如黑白电视机，录像机、手表、摩托车等等，很多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让很多不法分子看到了「商机」。 沿海地区作为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各种经贸航线日益繁忙，很多人早就看到了走私的暴利。 走私现象太正常了，他们村里面的林集上不就参与了走私这一条线，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他们走私的啥。 前段时间夜晚他还看他们悄摸摸的往往码头去，肯定是夜里搬运走私回来的货物。 这两年加强了走私的打击力度，但是，在利益驱使下，群众哪那么容易收手。 …. 他在上辈子就听说改开这几年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农民弃农、工人弃工、渔民弃渔、教师弃教参与走私贩私的严重现象。 毕竟死工资哪里能抵得上走私的暴利？ 「啧啧啧～这些人要赚的盆满钵满，也就咱们没有门路，村子里的村民都老老实实，渔船也都安安分分的捕鱼，不然怎么也得参一脚赚翻它。」 阿正羡慕死了，他也是知道改开后走私猖狂，他们村都经常有车子过来贩卖磁带、尼龙折叠伞、尼龙蚊帐、涤纶针织布等等常见的日用品，都比供销社的便宜。 叶耀东摇摇头出声道：「别想了，现在正在严打，抓了指不定牢底都要坐穿了。」 「听我三哥说那边全县都参与走私，那么多人呢……」 「别抱着侥幸的心。」 他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做个本分人，赚一点本分钱，虽然没出息了一点，但是不用担风险。 他可是记得明年初，「改革开放腐败第一桉」就公开审理宣判了，当事官员直接被判了个死刑。 阿正不死心的道：「咱们国人不是有一句话叫法不责众吗？」 「所以你要去石狮吗？」 「啊这……」 一个人他还没有这个魄力，说实话，他也就一个普普通通的渔民而已，事情没有发生在身边 ，让他主动去陌生的地方，朝未知的事件凑上去，还是有些胆怯的。 「现在沿海一带抓的很紧，你没有人脉，也没有钱，更没有胆子，还是老老实实做海吧，你的排钩可以拉了。」 「好吧。」 一句话就让他所有的想法都憋了回去。 小小的浮想翩翩也被他打击了。 聊天的这么会儿功夫，叶耀东断断续续的只钓了6条鱼上来，其实心思也被影响了。 一直回想着这年代的社会想象，他以为走私这种事应该跟他不搭噶，没想到身边朋友不知咋的竟然也动了心思。 难办，反正人各有志，爱听不听了。 看到阿正开始收钓线了，叶耀东也将鱼竿收起来不钓了，这会儿都要日暮西山了，等他把延绳钓收完，他们也该回家吃晚饭了。 「哎～不错啊，第一条就是一条白姑鱼，有2斤了。」 他随手将鱼解了下来扔桶里，然后继续拉。 「这是什么鱼？」 阿正边说边要伸手去抓，却被叶耀东厉声呵止了，「等一下别碰！」 「啊？」阿正吓了一跳，差点把线都松了，「你干嘛？」 「这条是沙毛鱼，毒鱼排行榜上，一魟二虎三沙毛，沙毛排第三，它背鳍那一根和胸鳍那两根都带有神经毒。一不小心被刺到，那种痛就跟钉子钉在你的手上一样疼，会疼一天一夜，还会抽痛、痉挛、麻痹，别直接伸手碰它。」 「啊？就是它啊，草，这都能被我钓上来，算了，放你走吧。」 他拿着剪刀作势就想把鱼线剪了放生，却听到叶耀东又道：「你也可以不放生，把它的鱼鳍给剪掉就好了，这鱼肉细嫩香甜，少刺多肉，还可以清凉解暑、滋补强身。」 「算了吧，你都说它鱼鳍有毒了，还是不冒险了。」 他直接卡察一下把线剪了，只是没想到，第三条上来的还是这个鱼，第四条也是，第五条也是。 「***踏马的日了狗了，捅了耗子窝了吗？一连上来5条？」 「是4条！」叶耀东纠正道。 小小乌鸦嘴的道：「说不定下一条还是呢？」 「别吧？他都骂娘了还希望下一条是？其实这鱼把鱼鳍剪掉，挺好吃的。」 「不要了，长这么丑。」 阿正又继续拉着，没想到却是空空如也，鱼饵被吃了，他又郁闷了下，没想到下一条居然勾住了一条苏眉鱼。 「卧槽，卧槽，是苏眉鱼！」 「苏眉？」 「苏眉？！」 三人都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67章 不对，是青衣 「不对，这个不是苏眉！」 「啊？」 「这怎么可能不是苏眉鱼？」 其他两人都惊奇的看。 这条鱼体型偏大，阿正才不过拉了一下绳子，鱼还在水里面，但是也能清楚的看到它表皮是青绿色的，头部又泛着蓝光，颜色鲜艳美丽，跟苏眉鱼确实挺像的。 苏眉鱼身体也是黄绿色，头部是墨绿色，全身色彩艳丽，幼鱼则呈深蓝色。 这一条鱼跟鱼王苏眉鱼挺像的，但是它不是。 叶耀东将船划得更近了一点，伸着脑袋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肯定的道：「这一条不是苏眉鱼，它是青衣。」 「青衣？不是吧？两者差距可大了！这条鱼这么大只，青衣不都很小的吗？」阿正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鱼，竟然不是苏眉，居然是青衣。 小小仔细辨认了一下，也犹豫的道：「好像确实是青衣，你快使劲啊，拉上来看一看它嘴巴。」 「我刚刚就已经很用力拉了，也不知道多少斤，这排钩下面估计还有挺多鱼的，这绳子也不够粗，不好拉，拉的费劲。」 「我帮你一起……」 「青衣也有大的，这条看样子应该有二三十斤，你们再拉上来一点，看看它的嘴巴就知道，这一条是青衣，不是苏眉。」 叶耀东非常肯定。 它们的外形十分相像，都是体长且呈卵圆形状，头部也都是圆凸的，而且均有漂亮的花纹。 但是苏眉鱼的嘴巴是它的一大特色，它鱼身整个呈现黄褐色偏绿色，并且会长出突出的嘴巴。 而且苏眉鱼两眼间的隆起极为明显，就像是一条戴着拿破仑帽的鱼，而青衣则没有这个特征。 他们渔船曾经同时网到过这两种鱼，还放到一起对比过，这两种鱼艳丽的色彩让他记忆犹新。 两人费劲才将这条鱼一点点拉出水面，这才清楚地看到了它的长相。 鱼身浅青浅青的，头部泛着微蓝，最人注目的还是它那向外生长的长牙，像极了龅牙。 「还真的是青衣啊？刚刚拉上来一点，还以为是苏眉。」阿正有些微许失望的神色。 「也很牛逼了，一苏眉二青衣三石斑呢，」 「除非是苏眉鱼幼鱼，不然一般成年苏眉体长都有2.5米，这可不是咱们能钓上来的。」 「东子说得对，一开始刚露了一点到水面上，都没看清楚，还以为是苏眉」，小小拍了拍他肩膀，「行啦，把鱼解下来放桶里吧，这个鱼也能卖一个很好的价格了。」 「值多少钱？」叶耀东有些好奇，他还真不是很清楚这些珍贵的鱼，在这时候值多少钱。 「三四块一斤吧，苏眉鱼就值钱了，是青衣的四五倍。」 叶耀东了然，跟几十年后差了百倍。 「收获很好了，这条鱼有20斤了吧？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了。」 阿正瞬间又满血复活，跟打了鸡血一般，「继续继续，有200个钩子呢？」 …. 「今天出来时间太短了，不然你们还可以边收鱼边上饵，钩子多的话，等从头收到尾之后，又可以再从头收。」 他看着顿时也有点眼馋，感觉前期的麻烦工作好像也能接受，大不了花几毛钱请人整理鱼线鱼钩。 这延绳钓要做还是挺简单。 阿正笑呵呵的说：「我老丈人就叫我放这个延绳钓，不要再弄什么手抛网了，我只说没放过，先拿两筐试试。等晚一点回去了，一定增加，明天多放几筐，弄个500个勾子这可比自己抛网来的省事，手抛网就扔船上备用，除非遇到鱼群。」 「 这个弄1000个也不嫌多。」 接下去阿正不停的拉鱼线，小小配合着摘钩，钓上来的鱼都是至少一斤以上的鱼，没有小鱼。 它在真正意义上做到了留大放小，良性发展，是一种比较节制的捕捞方式。 除了这一条青衣，他们还接连捕到了两条老虎斑，老虎斑算是最常见的石斑鱼了，还有马交鱼，剥皮鱼，黑鲷，鳗鱼，鮸鱼等等。 只不过让人人意外的是，最后一钩，居然锦上添花上来一条灰色的小海豚！ 阿正刚一拉上来都有些蒙了，挠了挠脑袋，「海豚也这么贪吃的吗？这放了吧？」 「放了吧，这是海豚幼崽。」 这不是一般的海豚，是中华小海豚，叶耀东一眼就认了出来，体长不超过一米，大概就二三十斤左右，身体还是灰色的，成年的白海豚身体是粉红色。 除了研究院，渔民是禁止捕捞海豚的。 他们国家可不像rb，rb猎杀海豚已经成为一种习俗，我国一般庆祝丰收都是杀鸡杀鸭杀鹅，rb村民却是每年都会捕杀海豚庆祝大丰收。 阿正拍了拍它脑袋，将钩子从它嘴里取下来，「走你，下次别这么贪吃了。」 那只小海豚仿佛有灵性一般，放生到海里后，又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看了好一会儿，才朝海底游去。 但是不一会儿它竟然又回来了，还在水面上跳跃了一下。 三人都有点纳闷它的骚操作。 「咦，底下还有一头大的！」 叶耀东眼睛晶亮地看着海面，只见一头体型巨大的中华白海豚冒出了海面，然后伸出它的背鳍接连拍打水面，发出了「译～呜～译～呜」的叫声。 大海豚叫完，小海豚也学着他的动作边拍打水面边叫，声音听着感觉特别的萌。 它们叫完后又同时在水面翻了一个跟头，才往海底潜去。 三个大男人都呆滞的看着。 叶耀东惊奇了一会儿就回过神来摸了摸下巴，「这白海豚还有点可爱的？」 「确实。」 「这两只颜色有点不一样，跟以往我们见到的品种好像不一样。」 当然，这是中华白海豚。 「他们刚刚是过来跟我们告别吗？还是感谢？」 「或许都有吧？」 「你说rb人怎么就那么凶残？听说他们每年都要猎杀许多海豚，竟然还有猎杀海豚节，每年的9月中旬开始一直到次年3月，有2万余条海豚和小鲸会被屠杀。」 …. 「草……」小小骂了几句，朝叶耀东道，「你咋知道的？」 「报纸上看的。收工了，大丰收回家。」 小小有点懵逼，「你看得懂字？」 「蒙的，快看看你的鱼货。」 玛德，信他个鬼，这个也能蒙？ 他正想反驳，却被阿正拉了下，「你管他会不会认得，你这些鱼线乱七八糟的，我搞不来。」 「无所谓，丢在那里吧，明天出海前再请人整理好了。」 他掠过船上的那两筐线跟钩子，看着船上两个桶都快满出来，一些鱼货还只能扔到甲板上，喜的嘴角都快裂到了耳后。 这里面数量最多的还要数鮸鱼，每一条都有两三斤重，估摸着都有二三十条， 光这些鮸鱼他们就已经装了一大桶，还有其他的一些鱼货，通通都是大的鱼。 叶耀东也是没想到，不过是两筐的排钩，居然钓上来这么多的鱼货，这都不比拖网差了，要是再多放一点钩子，不是能钓更多？ 心里也意动的很，自己或许也 可以试试。 拿着鱼竿，一条条钓鱼，不如拿排钩用延绳钓的方法，上货更快，反正地笼网省事的很，隔天收就行。 这时候的大海还没经过过度捕捞，海资源丰富的很，很多在后世都成了稀有品种，这个时候都还多的很，而且还不犯法。 返程的路上，他边划船心里边琢磨着，这种排钩制作也不麻烦，就是支线太多了，但是怎么也比做一个地笼网省事。 将货提到收购点，听着那一条青衣竟然卖了86块后，他也打定了主意，回去就请人做排钩，反正跟地笼网也不冲突。 跟喜气洋洋的两人告别后，他拎着剩下的不值钱的鱼货往家里去，却在门口意外看到他的大伯，跟两个堂哥在他大哥家屋里，连他二哥刚出海回来都在。 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两个哥哥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 这时叶耀鹏正好看到叶耀东回来在门口，连忙跑去门口喊他进来。 叶耀东不明所以，一脸懵逼的被他们叫进屋。 「啥事啊？」 大堂哥叶耀宏笑容灿烂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东子，听说你这段时间干活很积极？还弄了一条小船，每天收货都很不错，很辛苦吧？」 「马马虎虎吧，分家了总不能让老婆孩子饿死吧。」 记忆里他这个堂哥眼睛从来都长在头顶上，今天这么和蔼可亲纡尊降贵的模样的是吃错药了吗？ 而且他今天居然穿了这么光鲜亮丽，居然还穿西装，皮鞋，头发梳的油光滑亮的，这是已经发财了？ 「这话说的，哪里至于如此？大家都是亲戚，有困难的时候吱个声就是。」 「大堂哥这话说的大气，听说你出门做买卖了，有几个月了吧？这是发了大财了啊？不然你拿个一两千借兄弟吧？正好兄弟也想换艘大船，多挣点钱贴补家用。」叶耀东故意装作眼睛一亮，惊喜的模样。 …. 叶耀宏顿时嘴角抽了抽，他都还啥都没说呢，他竟然就张嘴借钱。 叶大伯此时也瞪他，「东子你想钱想疯了吧？张嘴就借一两千，你把你大堂哥当猪宰？」 「怎么会？这不是堂哥说的，大家都是亲戚，有困难跟他吱个声就行，大伯前几个月也没跟我们家见外啊？就是我爹手头紧了点，要给我们盖房子，不然兄弟一场，他肯定愿意拿钱借你跟二伯，大家亲戚一场，大伯你该不会不乐意吧？」 「我爹的那条船看起来也挺破的，虽然说修好了，但是海上的风险谁能预估？大堂哥能不能也借一点，让我爹再把船翻新一下，多上几道漆？」 叶大伯顿时脸色黑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过是几个月前说错话了，这小子居然小心眼的记这么久！ 叶耀东心里冷哼，咒我全家呢。 今日上门看着也没啥好事，上辈子这个大堂哥不知道干啥，发了财后就直接搬到县城去住了，也不跟他们这些穷亲戚来往，偶尔回到乡下，都一副嫌弃看不起他们这些穷亲戚的模样。 瞧不起可以不用回来，偏偏又爱回来显摆，找优越感。后面听说还染上了赌瘾，把积攒下来丰厚的家底都输光了，还三天两头的打老婆撒气。 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道今天上门干嘛？ 他们家有啥值得他惦记的吗？看他大哥二哥的表情好像挺为难的？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68章 有好事找？ 叶耀鹏跟叶耀华相视一眼，眼里都带着浅浅的笑意，正好他们为难的很，东子回来的倒正是时候。 怕继续说下去面上不好看，之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叶耀鹏连忙转移话题朝叶耀东道：「是这样的，大堂哥说他有赚钱的路子，叫咱们一起跟着他干，只用出钱就行了，啥都不用操心，月月都有红利拿。」 「对，我也是想着兄弟一场，有好事当然要拉拔你们一下，总不能肥水流入外人田。」 叶耀东一听就觉得不靠谱，还不用操心？我出了钱，我当然得操心，你要是跑了，我的钱不就打水漂了？ 「这么好的事情，大堂哥怎么没拉二堂哥一起？」 「当然有了，都是兄弟，我也不会厚此薄彼，你们看看你们三家有多少钱能拿出来，我先给你算算。」 说着，他还故意撸了下袖子，露出了他手腕上带的那一块闪瞎人眼的机械表，本来就已经挽得高高的，还又再撸了一下，神情得意道。 「一般情况下，你们入股500块，一个月红利大概能有个25块钱，你们要是入股1000块的话，就有50块钱，以此类推，一个月50块钱红利这相当于啥活都不干，就能领来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这一年都好几百了。」 「躺在家里啥活都不干就有钱领，多好的事，我也是想着自家的亲戚，多给你们算一点红利。你们也回去跟老婆商量一下，看看能筹多少钱，尽量多筹一点，我明天就走了。」 谁给他的自信，他们会一口应下？这一听就贼不靠谱，明摆着欺负他们乡下人不懂，又有贪财的心理。 「堂兄先别急着算给我们红利啥的，你先说说看你做什么生意？」 叶耀宏眼神闪烁了下，笑着道：「做布料这些，就是缺点资金，所以想找你们合股。」 「店在哪里啊？不如我明天跟你一起去看看？」 「东子你这是不相信哥哥了？我要去南边，挺远的，你这家里还一堆活，来回可不方便，还是不要操心了，全权交给我处理，我肯定按时给红利，不会亏了你们。」 叶大伯也皱着眉头在一旁说：「阿宏也是想着照顾一下亲戚，他是你们亲堂哥，又不是外人，你们还有啥不放心的？他也是想着大家都是一家人，给你们分一杯羹。」 叶耀鹏跟叶耀华刚刚也是被他们堵得说不出话，而且他们还摆出一副施恩的嘴脸，就等在那里，等着他们拿钱。 这让他们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即使心里也很是心动。啥都不用干，在家里就有工资，换了谁都会心动，但是他们还是挺犹豫的，毕竟那么大一笔钱呢。 叶耀东故作为难的说：「哎，说实话，其实我没有钱，毕竟刚分家呢。大堂哥要么带我去做工，让我赚点工钱？等我攒够了钱就入股，你看成吗？」 …. 「啊？」叶耀宏瞪眼。 叶大伯也生气的道：「你这几个月三天两头都能淘到好东西，你娘都说你们从生蚝里面挖出好几颗珍珠了，村里都传遍了，怎么可能没钱？而且房子是你爹出钱盖的，又不需要你们花什么钱。」 就知道他娘大嘴巴，藏不住，中年妇女都爱显摆。 叶耀宏皱着眉头整理了一下衣服，也不满的道：「看到我这身行头了吧？羡慕吧？你们也可以，投资个一年半载啥钱都回本了，接下去都是赚的，而且也不用整天冒着风险出海，我也是好心想带你们挣钱，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叶耀东：「……」 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感觉自己智障了，还跟他啰嗦这么久，肚子饿了。 看他刚刚言辞闪烁之光不诚实的模样，鬼知道他拿钱去干嘛。 上辈子只听说他做生意，都没说做啥生意，而且好像只传了一段时间，后面就都没听说过，也有可能搬进城里，没来往不知道。 但是，照理这种爱炫的人，要是做了什么生意挣了钱，他爹娘也早就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了。 「我没钱，那几个珍珠品质不好，卖不了钱，等我啥时候有钱了，手头宽松了再投资。或者你先借我点，等我赚了就还你，顺便投资？」 叶耀宏这时也没了笑脸，也不搭理他，话都不想回他一句，直接看向叶耀鹏跟叶耀华。 「你们呢？投资1000块，每个月可是有50块钱，一年就是600块，不用两年你们就能回本了，接下来都是源源不断挣的。机会难得，你们要是不愿意，我就找别人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面面相觑，都看向了叶耀东。 叶耀东耸耸肩，他又不能替他们做决定？万一真能挣钱呢？到时候开始埋怨他阻拦，没让他们挣到钱怎么办？ 反正他没钱，他不参与，他坚信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我们，我们晚上商量看看。」 「阿宏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县城，还要转去市里赶火车，没那么多时间，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也不知道要把握，还要考虑，有好事送上门，你们还……」 给叶大伯一通念叨，叶耀东也烦了，还能强要钱投资的？ 他不耐烦的道：「那么大一笔钱当然要考虑了，你这不是好事吗？好事还缺人投资？干嘛非要执着的在这里叫我大哥二哥投资？我们都是本分人，做生意又不是稳赚不赔，啥生意能保证稳稳的每个月领钱？」 「你要是能保证每个月稳稳的固定给他们那么多钱的话，他们那行为也不叫投资了，叫放高利贷，你给的那个就是利息钱。就算是投资吧，钱给了啥都不管，你们到时候一句亏本了，他们去哪里拿钱？」 叶大伯给他说的也不敢吭声了。 两兄弟也反应过来了，对啊，做生意哪有稳稳拿钱的。而且给了钱，啥都不用管，每个月固定领红利，这不就跟放高利贷差不多吗？ …. 叶耀鹏赶紧道：「我们也没钱，孩子上学，一家子吃喝开销也大，大堂哥不如找别人问问？」 叶耀宏面色难看的瞪着他们，「好事找你们都不知道珍惜，活该你们一辈子要在海上讨生活，冒风险。」 「人各有志而已。」 叶耀宏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冷哼一下率先出去了。 「以后别说我们不照顾亲戚。」 叶大伯也生气的撂下一句出去了。 叶耀东瘪瘪嘴，这种钱他也不稀罕赚，谁知道他拿钱去干嘛？ 「你们不会怪我挡你们财路吧？」 叶耀鹏听到他的话赶紧摇头，「不会，我们就是不知道怎么拒绝，大伯他们说的一套一套的。」 「是啊，一直在那里说大堂哥这几个月给家里添了收音机，录音机，今天中午还带了台电视机回来，整个村子里都轰动了，听说要四百多块钱。」 「这么多家电？真发财了？」 听说8月份才出去，说要出去找活干，这才三个月吧？ 现在这些小家电除非走私来的，供销社里头都还要工业票。 干啥能让一个乡下汉子在没啥本钱的情况下，短时间挣这么多？ 叶耀东忍不住怀疑了。 叶耀华羡慕的说：「是啊，下午整个村子的人都上大堂哥家里去了，别提多热闹了，那个大疙瘩听说不便宜，大堂哥是真的发财了。」 「那电视能看吗？你看了吗？」叶耀鹏也很好奇，全村第一台电视 机，老稀罕了。 他们家连收音机都没呢。 「没，说要安装，那屋里都是人，我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那晚上是不是能上他们家看电视了？会不会给脸色看？」 「呃……」 「算了，回家吃饭了。」 黑白电视而已，也没啥好看的，重生回来几个月了，他早就习惯了天黑就睡觉，不粘手机不粘短，这个还真吸引不了他。 他就是好奇，想去看看到底有多热闹。 一回到家里，他就跟林秀清说起刚刚那事。 林秀清第一反应也跟他一样。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咱们可没钱。」 他眼底带着笑意：「嗯，我也说没钱，以后低调点，估摸着听说我们这几个月没少赚钱，所以惦记上了。」 村子里向来没啥秘密，他每天卖货卖了多少，隔几天去阿财那里结算了多少，数量多的话多多少少都会流传开来。 所以这辈子才跟上辈子不同，上辈子叶耀宏哪有找上门叫他投资的？ 上辈子他可是穷鬼一个，人家躲都来不及呢。 也不知道叶耀宏是不是也去当贩私者了。 听说现在普通的专门贩私者每天至少能挣工人一两个月的工钱，多的两三个月。 财帛动人心，他要是也去干了，那就不难理解突然发财了。 「这叫啥事，自家存点钱舍不得花，还被惦记上了。」 「没事，咱们就说没钱就好了，让他换下一家去筹钱。」 「嗯。」 叶耀东顺便将想请人做排钩的事跟她商量了下，毕竟钱都是她管着，有啥事夫妻俩也该有商有量的。 「我不懂海上的事，你觉得好，那就做，我信你。」 这么久他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也确信他现在有分寸多了，有更好的活，她当然支持。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169章 被贪心迷失了眼(月票500加更) 晚饭桌上又是一大碗的生蚝炒鸡蛋，俩孩子只吃鸡蛋，不吃生蚝，林秀清嫌生蚝太大个了，吃一两个还好，吃多了会恶心，也不动。 结果一大碗的生蚝都进了他的肚子，早上一碗生蚝，中午一碗生蚝，晚上又一碗生蚝，加起来一天吃了几十个，可想而知他内心有多躁动。 怕他老婆嫌弃，上床前他都还将自己洗刷的干干净净，还主动去哄两个小鬼睡觉。 「快点睡，闭上你们的眼睛。」 「爹，要拍拍胸口，娘都会拍拍。」 叶耀东照办了，「嗯，快点睡！」 过了一会儿！ 「爹，我要尿尿……」 「去！」 老***熘的从床上爬了起，林秀清顺便给他开了个灯，尿完躺下后，老二又道：「我也想尿尿……」 「来吧。」 他将老二提熘了起来，抱去尿。 「好了，关灯睡觉。」 啪，灯关了，屋内又变成了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彻进来，照的微亮了一点。 「爹，我想喝水。」 「爹，我也想喝水。」 「你们什么事这么多？」说完他又爬起来给他们去倒水喝。 等喝完又重新关灯躺下，「可以睡了吧？快点闭上眼睛。」 「爹，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 「爹，我想吃麦芽糖！」 老二也兴奋的又坐起来，「麦芽糖，麦芽糖……」 叶耀东太阳穴突突的跳，这小崽子好想打死！可惜是亲生的。 「没有了。」 「还有，娘放到柜子里了，说一天只能吃一点，你再给我尝一口，我就睡觉，不然我不睡觉。」 林秀清不等叶耀东说话就直接骂道：「大晚上的吃啥吃，吃了明天该蛀牙了，你阿海哥的牙齿去年一排都烂光了，你没看到吗？」 「不是可以换新的牙，我看到他的新牙齿了。」 「不好好保护牙齿，照样会烂掉，不要给我找事情，快点睡！明天再吃，不然以后都再也不给你买了。」叶耀东将一大一小又按了回去。 威胁还是有点管用的，两个再也不提要吃麦芽糖，但是却在床上滚来滚去，你动我一下，我踢你一脚…… 叶耀东头都大了，「不要乱动，快点睡，不然我揍你们。」 「爹，你啥时候再给我们买好吃的？」 「你听话，快点睡，我下次就给你买。」 「爹，大家晚上都去大阿公家看电视了，我们不能也去看一会儿。」 「明天再去看吧，晚上人多。」 「爹，那咱家啥时候也能有电视啊？」 「猴年马月吧，现在电视太小了，以后咱们买大的。」 「那你有钱吗？」 「你长大了挣给我花，我不就有钱了？」 「那还要好久……」 「爹……」 「闭嘴，不准再啰嗦，快点睡！」叶耀东忍无可忍，还好，另外一个嘴巴还不利索。 …. 「不是，爹，我想跟娘睡……」 「我也要跟娘一起睡……」 叶耀东：卒！ 「你娘身体不舒服，闭上你们的嘴，不然我拿针缝起来了。」 「娘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要打针了？娘真倒霉……」 叶耀东忍无可忍直接下床去拿蚊帐上面放着的鞭子，抽了一下床板，「赶紧给老子睡觉！」 这下两个立马噤声， 乖乖的躺着了。 玛德，非得拿鞭子才能老老实实睡觉。 林秀清难得不用哄孩子睡觉，乐得清静，躺到一边自顾自的睡觉，也不管他要怎么哄。 叶耀东拍着两个的胸口，看着两个眼睛依旧瞪的跟铜锣一样大，又呵骂了几声，他们这才老实的闭上眼睛。 他不停的拍打着，结果没成想，拍着拍着，竟然把自己给哄睡了…… 林秀清听着对面那一头三个排排躺着的男人，一大两小的轻微呼噜声，也没想到他们说睡就睡，原本还想着晚上要怎么满足这个男人，这下倒是省事了。 但是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可是不会忘记的。 叶耀东半夜醒过来，也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尿了个尿后，又心里头荡漾的躺到了她身旁，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缓缓的来回磨蹭。 她老婆现在不过才25岁，虽然因为干活手心粗糙了点，但是身上还是很滑熘润泽的，身材又很纤细，完全看不出生过孩子的迹象。 在他来回游走间，腰间细腻的肌肤露出了大片。 他紧贴着她的后背，轻啄着她的后颈，酥***痒的感觉直接将她从梦中惊醒。 她带着起床气的声音软绵的说：「怎么了？」 伸手又抓住他正在乱动的手，转过身来，却不曾想更方便了他。 叶耀东直接欺身压了上去，被抓住的手腕直接伸手将她五指紧扣的压在脑袋上方，亲吻着她的下颚，脸颊，又缓缓移动到她的嘴角，紧接着再覆盖上她的红唇…… 「大半夜的……」 「就是要大半夜的，大白天的你又觉得孩子会跑进来，又觉得天太亮了……」 细密的吻逐一落下…… 林秀清一时有些难以招架，但是她脑子还是清醒的，「我肚子里……」 「不进去，解决的方法不多的很？老夫老妻了，又不是没试过？听话……」 林秀清半推半就的从了他，任他折腾…… 直到半小时后，她才推开身上的男人，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忍不住小声的抱怨，「怎么这么久……老半天的……」 叶耀东咧得嘴，有点得意，「生蚝是男人的加油站，这话可不是说假的。」 林秀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拿过手帕，将肚子上的脏污先都擦掉，才起身去弄打热水。 粘粘湖湖的，哪里是擦就能擦掉的？ 把重要的事解决了，叶耀东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老婆闭上眼睛。 …. 一夜到天亮。 今天不需要去收地笼，也没有要去淘海，难得可以清闲的在家里呆上一天，叶耀东哪也没去。 就在家里帮忙烧水煮澹菜，煮海瓜子，煮小鲍鱼，煮牛眼睛等等贝壳类的。 昨天上午，所有人都在忙着帮忙开生蚝，下午的时候林秀清才一个人慢慢的弄其他的贝类。 好几***袋，可不是三两下就能搞完的，而且还只有她一个人，两个嫂子也有自己的活要干，也要做网，不可能全天都闲着帮忙。 她一个人能力有限，正好今天他不出海，帮忙一起干。 他一起床就先去把水缸里的水挑满了，然后才在后门慢慢清洗这些带壳的，而林秀清坐在灶前，一锅一锅的将这些清洗好的贝类煮出来放着凉。 两个人干活总是会比一个人快，一上午他们就将几麻袋的贝类都煮出来，等中午吃完饭就又开始忙活挖肉。 叶耀东把两个疯跑的孩子，还有隔壁几个侄子侄女通通都叫过来帮忙挖肉，正好今天周日，没上学，一个个吃完饭就到处 疯跑。 「好好干，过几天我要是去镇上的话，给你们一人带一盒麦芽糖。」 「真的吗三叔？说话算话，你可不能骗我们？」 「不骗你们，我说话算话。」 孩子们瞬间激动了，这两天叶成湖跟叶成洋两个时不时就捧着一盒麦芽糖，拿着快子在门口挑着吃。 那麦芽糖液体状态，用快子沾一下被拉成长长的丝，然后他们张着嘴巴去舔，看着别提多馋了。 回去跟自己娘说也要吃，结果就换来了一顿竹笋炒肉，可怜死了。 这会儿有机会以工换糖，他们当然不能错过，一个个撸起袖子卖力的围坐在门口一堆的竹筐前，在那里挖肉，每个人膝盖上面都还放着一个小汤盆，分门别类的装各类贝壳肉。 有了一堆童工积极的帮忙，也减轻了夫妻俩的负担，效率大大的提高。 叶大嫂跟叶二嫂在一旁织网也看得乐见其成，给他们找点事干，省的一天到晚跑个没影。 每天要到吃饭的时候，都要满村子扯着嗓子喊找人，吃饭都不知道回来的。 叶耀华边帮忙做网，边问叶耀东，「你说大堂哥是在做什么买卖？昨晚我们去他家时，好家伙，不止电视机有了，居然还有照相机？还叫我帮他们全家拍照，那相机老稀罕了，我摸着手都在那里抖，生怕给摔了………」 「还有相机啊？这么奢侈的？」叶耀东语气平静无波，都买了那么多家电了，也不差这一个两个。 「是啊，去的时候还有收音机在那里播放，大伙儿眼睛都快不够看了，纷纷说大堂哥出去一趟出息了，发财了也不能忘记了乡亲们，大伯跟大伯母还有大堂嫂一家子穿着跟过年一样，喜气洋洋的在那里跟乡亲们聊天。」 …. 叶耀东：「……」 昨晚没去瞧个热闹，倒是有点可惜了，晚上倒是可以去看看。 「谁知道他做的什么买卖？他不是说做布料？你就当他是做布料发财了，反正跟咱们没关系。」 叶二嫂犹犹豫豫的道：「要么我们也投资个500块先试试？一个月啥也不干，就有25块钱，不老少了，我们在家里从早到晚做一个月网也才能挣这么多钱。」 「可是这……听起来好像不靠谱。」叶耀华有些犹豫。 叶耀东听着夫妻俩在那说话，看了一眼，忍住了想出声的嘴巴。 有些人你拦着他，人家还会生气你耽误他发财，反正昨天都提醒过。 叶大嫂其实也很心动，昨晚视觉上的冲击，让她新生了贪婪，总觉得错过有点可惜，万一真的能挣钱呢？ 「你要么试试？若是能按时给红利，我到时候也加一份。」 此言一出，叶二嫂仿佛有人支持，心里头更有了底气一般。 她看向了叶耀华，「咱们试试？大堂哥既然那么有钱了，肯定不至于吞咱们每个月25块钱的红利。」 叶耀华又有些犹豫不决，本来昨天听东子那么一讲也感觉挺不靠谱，但是看到他们家突然买上了那么多家电，一家子穿戴的那么光鲜亮丽，心里也心痒难耐。 「东子，你看呢？」 「我觉得不靠谱，我是不放心把钱交给别人，然后自己啥也不知道，这完全是在赌人家有没有那个良心，我信不过他，你们自己看着办。」 叶耀华更犹豫了，他本来就是老实人一个，只会干活。 叶二嫂一直打心眼里看不起叶耀东，虽然这段时间有些改观了，但是多年的感官让她听不怎么进去叶耀东的话。 「怎么都是亲戚，大堂哥应该不至于把我们钱骗去吧？他家就在那里，跑的了和尚， 跑不了庙，真贪了咱们的，咱们就打上门去。」 「那就拿500块试试？」 「要不要拿1000块？一千块一个月能拿50……」 「会不会太多？」 叶耀东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看了林秀清一眼。 她也在看他。 他干脆朝她努努嘴，示意她提醒一下。 夫妻俩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他讲的话不听，那就让他媳妇也说两句，再不听的话，那就不管他们了。 「二嫂要么不要那么心急？你要是真的心动得很，可以先拿500块试试，稳稳的话，那你可以再追加，大堂哥也没说不能追加吧？这样相对来说安全一点。」 「这倒是。」 「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别折腾了，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咱们跟大堂哥一家往来的也不是很多。」 叶二嫂笑笑，「亲戚一场，这么多年他们也没坑过咱们，我先试试，若是稳的话，你们也可以加入。大堂哥一早就走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掺一脚，我这就去问问。」 林秀清朝叶耀东耸耸肩。 已经被欲望迷失了眼的人，劝也没用。 叶耀东也懒得说了，500块钱，想试就试吧，反正就一年的收入。 重回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70章 人多力量大 叶二嫂说完也不做网了，直接就往屋里去，然后兴冲冲的握着手里被手帕包裹的好好的一把钱，小跑着赶紧去。 叶耀东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收回了视线，又看向了认真干活的林秀清，觉得老婆不需要娶太聪明，也不需要太精明，只要关键时刻不犯蠢不贪心就好了。 「累不累？坐久了腰背酸不酸？要不要站起来走走？」 林秀清笑看着他，「才干多久，累什么？还有这么多数量呢。」 「有这么多童工帮忙，你累了就站起来走走，喝口水。」 「嗯。」 叶大嫂在旁边打趣，「阿东越来越会疼人了。」 「嗯，自己老婆。」 其实最精的还是他大嫂，不得罪人，和谁都处的好好的，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坏事不沾身，好事从来不会落下她。 「东子……」 叶耀东转头看去，「有啥好事吗？这么开心。」 「这你都看出来了？」阿正喜气洋洋的道。 「瞎子都看出来啦，啥好事？过来是要带兄弟发财吗？」 「切～你带我发财还差不多」，阿正翻了个白眼，然后蹲在他身旁，兴奋的说，「我们昨天不是挖出来五颗珍珠吗？今早我跟小小一起去镇上的珠宝店卖了，你猜我们卖了多少钱？」 叶耀东挑了挑眉峰，「一两百？两三百？」 「草，至于猜这么准吗？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看你那么高兴，肯定不止那几十块，你们都卖了一两百？」 「是两三百，小小五颗都卖了，280，我卖了三颗300。」 这下所有人都惊讶了，好高的价格！ 叶耀东也来了兴趣，原本还只是让他们先去随便问问看，没想到这会儿就这么值钱了？ 原谅他见识少了。 「你三颗，他五颗，差距这么大？」 「店里是这么说的，说海水珍珠的价值是由大小决定的，一般直径为3-5毫米，光泽度一般的，一颗就几毛钱，如果光泽度和颜色比较迷人的，那就值个几十块。尺寸再大的话，更值钱。」 阿正继续喜滋滋的说：「我卖的那三颗直径都有8毫米，店里100块一颗收！另外两颗个头稍小一点的说也值个二十多块钱，我琢磨着看我老婆好像挺喜欢的，就先留下了，小小是全都卖了，一颗不留。」 他老婆刚娶回家，还搁在心头，新鲜的很，肯定惦记着。 叶大嫂听得目瞪口呆，「我的乖乖，那阿清你们要发财啦了？你们有13颗呢，我看着个头都不小，你们那些不得卖个上千块？」 她羡慕的话都快说麻了，他们家怎么没有这个财运？ 林秀清也惊讶极了，这么值钱的吗？瞬间她心里头火热的很。 「那店老板还问我有没有？听说港岛那边有钱人多的是，不差钱，就要东西好。你要么也把你那几颗珠子拿去卖了？」 叶耀东想了想，「算了……」 「算啥啊」，林秀清瞪了他一眼，「那么值钱你还真留着给我戴啊？我能戴到哪里去？我一天到晚都围着灶台边转悠，我戴给灶神看啊？」 叶耀东摸了摸鼻子，「这不是想着咱们也没有急用钱，过几年价格肯定更高，而且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 「那留两颗不值钱的就可以了。」 「是啊，东子，你不是一直想换大一点的船吗？正好卖了，换新船，可以开到远一点的地方，挣更多的钱。」 「想是这么想，那不也得一步步来？」总不能把家底都耗进去，肯定要留一部分钱在手里，他老 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不知道会如何。 把珍珠卖了，指不定全部家当才刚好勉强换条二手铁皮船，万一有啥事还要去求别人。 「你们可以先拿去店里问问，看值多少钱再决定啊？」叶大嫂看起来比自个儿的还心急。 林秀清点点头，眼睛晶亮的说：「咱们明天就拿镇上去问一下？」 「你确定不要？」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等你发财了，我要是有机会成为阔太，多少珠宝买不来？现在戴了也只是给灶公灶婆看，别犯傻。」 「那行吧，那明天先拿去店里看看值多少？」 原本还想给她留着，既然她坚持，那也只好随她了，省的疼她还要挨骂。 她喜滋滋的点点头。 叶耀东又看向阿正，「你们请人做排钩，做的如何了？又做了几百个？打算什么时候能去放？」 「准备再做300个，凑500去放，明天应该就可以。」 「我也请人做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做好。」 阿正惊讶了下，「地笼不放了？」 「放啊，这不是两不耽误？地笼货隔天去收，而且我放的数量不大，延绳钓可以天天安排。」 「也成，那明天下午一起去？」 「可以，到时候看看有多少放多少。」 「那我回去了。」 他站起身就想往外走，叶耀东却顺手揪住他的裤子，「别走啊，来都来了，帮忙一起做。」 「不要，我自己家的活都不想干，还是我爹娘跟我老婆在干，你还想我帮你干，想的美。」他拉着裤腰就想将裤子从他手上扯回来。 叶耀东却死拽着不放，「干完再走。」 「不要。」 「那我把你裤子扯下来？」 阿正慌乱的抓紧了裤腰，「你踏马要点脸行吗？」 「那你干不干。」 「干，干，***！」 叶耀东满意的收回手，「你们谁腾个位置出来？给这个叔叔坐。」 「这里，这里」，叶成海积极的站起来让位置，「三叔我替你看好阿正叔叔，不让他跑了，你能不能奖励我双份？」 「可以！很机灵！」 叶成海洋洋得意～ 「阿正叔叔，你也不想让我追你家里去吧？」 阿正满头黑线的看着这对叔侄，只好提了提裤子认命的干活。 叶耀东赞赏的看了一眼叶成海，喜的叶成海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人多力量大，有麦芽糖在前头吊着，一群孩子连屁股都没挪一下，认认真真的从头干到尾，五六筐的带壳的，不过两小时，肉就全都抠出来了。 叶耀东去老家又拿了几个长竹扁过来，斜立在门口，将各种贝壳肉铺开来晒，这段时间天凉，吹的西北风容易干。 他爹会编竹扁，他们家这种玩意儿多的是，也不需要买，他拿的毫无负担。 等到他晒完，叶二嫂才喜气洋洋的晚晚回来，也不知道送个钱为何会送那么久。 「成了？」叶大嫂看到她才回来，忍不住问道。 刚刚又受了叶耀东一波刺激，叶大嫂突然也有点迫切想挣钱的心理，原本也担心不靠谱，这会儿却上心了几分。 叶二嫂笑着说：「大堂嫂说大堂哥一早就先走了，要去提前买火车票，二堂哥下午也会去跟他汇合，让我直接把钱交给二堂哥带去也一样。到时候利钱的日期直接从今天开始算。」 「这就好，就怕赶不上，等下一次大堂哥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是啊，过 去的时候还挺担心赶不上，没想到二堂哥也跟着去。所以我就多坐了会儿，跟她们多聊了一下。」 …… 该说的都说了，不听，他也没办法。 晒完，清理完，把孩子打发出去玩，夫妻俩就回到屋里。 林秀清兴冲冲的就拿钥匙开抽屉，拿出那几颗用手帕包裹着的珍珠。 「咱们这十几颗珍珠好像都不小，好像就这两个稍微小了一点点。」 「嗯嗯，直径应该都有8毫米，这两个可能在6毫米左右，色泽都挺好的，感觉卖了有点可惜。」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可惜啥，色泽好才好呢，才能卖的上价钱。」 她话才刚说完，就心中一动，「咱们要不要把那颗美乐珠也一起带去珠宝店鉴定一下？」 叶耀东瞪眼，「不行，这个不能卖，也不能露脸！以咱们镇上小店的水平也鉴定不了，拿出去只会打眼。」 这颗珠子他虽然不知道现在的价值，但是也绝对差不了，而且在以后可是以万美元为单位的，他手中这一颗更甚，他有把握，只要进了拍卖行，绝对是以百万美元为单位。 这时候怎么都得先捂着。 这个年代混乱的很，没权没势，露面了万一被强买强卖他都没处说理去。 那几颗珍珠她要是真想卖了换钱，那卖了也就卖了，美乐珠绝对不行。 林秀清见他态度如此坚决，连拿出去鉴定一下都不行，只好作罢。 「那就还是捂着当幸运珠吧，说不定这段时间咱们家的好运，就是它带来的。」 「这么想就对了。」 海边人迷信的很。 「那这十三个珍珠都卖了吧？」 叶耀东看她财迷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想留下来的心，也忍不住有些郁闷，敢情都是他一厢情愿了？ 他从中捡出来一颗最大的，还有两颗最小的，「这三颗不要卖吧？以后最大的这一颗拿去镶项链，小的这两个打耳环，那十颗你想卖就卖吧！」 见她皱着眉头，不乐意的模样，他赶紧又道：「先留着，真缺钱了，再卖也不迟，那十颗也能卖不少的钱了。」 她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好吧。」 第171章 换船 等第二日一早，趁着潮水还没进来，夫妻俩把孩子带去给叶母看就直接往镇上去。 最后十颗珠子在叶耀东的三寸不烂之舌下，以1200块卖了。 他们海青沙镇可是港口城镇，镇上不是只有一家珠宝店，这家价格谈不拢，他就想出门换另外一家，绝不卖亏了。 没想到临出门前被店老板叫住了，直接一口应下。 只要东西好，价格真的好谈，毕竟做成珠宝后，价值可以翻好几翻。 林秀清兜里揣着巨款，生怕掉了，或者碰到小偷，一只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将钱捏的紧紧的，一路上都不敢将手拿出来。 听到叶耀东还要去给孩子们买麦芽糖，她都有些不情愿，「下次再来吧？咱们还是早点回家吧，外头不安全，万一没了……」 「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也没离得多远，家里的孩子都知道咱们来镇上，要是两手空空的回去，他们又该闹腾说我不讲信用了，这次还不是两个，是八个，得翻天了。」 「那…那就快点，咱们买了马上回家。」 「我知道。」 怀揣着又激动又紧张的心情，夫妻俩平安的到了家后，林秀清也松了口气。 一千二百块可不是小数目，一个普通家庭不吃不喝，两年都不一定能攒够。 叶大嫂她们在门口一看到他们回来，连忙眼神热切的问道：「卖了吗？卖多少钱？」 叶二嫂酸熘熘的道：「怎么也有好几百吧？发财了，发财了。」 「呵呵，我们就拿去看看。」说完林秀清就赶紧拉着叶耀东进屋。 将兜里的钱掏出来，重新数了一遍无误后，她才喜滋滋的放回抽屉里锁起来。 这年头家家户户可没有将钱存在邮电局的习惯，都是多少钱都放家里藏着。 「咱家现在有多少钱了？」 说起这个，他就有些惭愧，自从一开始问过，被她怼了之后，他就不敢再问家里有多少钱了。 只要负责赚钱就好了。 林秀清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嘛？不管家里有多少钱，你都得努力干活，挣钱养家。」 「挣啊，我肯定又挣又干，这不是好奇吗？知道有多少家底我才好盘算一下。」 听到他说盘算，林秀清也想起了昨天中午阿正说的，正色道：「你真的想换大一点的船啊？现在这条小木船不挺好的吗？够用了啊，也没开几个月啊。」 「够用是够用，就是去不了太远的海域，只能在周边转转，淘淘海，收收地笼网，每日的收获也有限，我算是运气挺好的了。」 「那你想咋整？」 「我想咋整，得取决于家里有多少钱了。」叶耀东无辜的看着她。 本来他也没打算这么快将换船的事提上日程，他想慢慢再积累一点，手头有足够的钱换船，又能留有余地以防万一她肚子里那个孩子。 不管能不能平安生下来，大人总得保证好。 靠人不如靠己，与其到时候求爷爷告奶奶的，不如提前安排打算。 现在她既然坚决要卖珍珠，那这个钱就得好好利用起来了，钱是死物，放着不会生钱，必须得利用起来。 若是加上家里这段时间攒的，够换船，还能有余钱护她，那他就想安排起来。 林秀清想了想，觉得钱都是他挣得，他不问还好，既然问起来，她也不能不告诉他，而且换铁皮船也不是坏事。 「加上刚入账的卖珍珠钱，家里有3600多存款。」 「这么多？」 叶耀东瞪眼，他都挣了这么多了吗？ 「也不全是你挣得，也有好几百是我这几年织网赚的工钱。」 他开心的捧着她脸颊重重亲了一下，「辛苦你了，我以为加今天卖珍珠的，咱们手里有个3000出头就很多了。」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怎么跟你儿子似的，还能湖人一脸的口水。」 「哈哈，又不是没吃过？」叶耀东笑完又认真的说，「我想跟你商量，咱们要么把小木船卖了，换一条二手的铁皮船，如何？」 「是要拖网吗？」 「排钩已经请人在做了，我想试试延绳钓，延绳钓上货挺勐的，弄个一两千个钩子，开远一点的海域，资源丰富一点，肯定不会差，若是不理想的话，那就拖网好了，反正不会比小木船放地笼差。」 「那地笼不要了吗？大嫂二嫂还在那里做……」 「她们正在做的肯定要，工钱照样给，不能让她们白干啊，就是手头的做完就不增加了。反正也就6排地笼，不多，返程回来顺带收了也就耽误个两小时，可以先暂时这样，若是忙不过来，到时候再转手卖了呗，不怕没人要。」 林秀清垂下眼睑，想了想，换铁皮船好像也不亏。 「你想换就换吧，就是你一个人在海上怎么忙活的过来，一条船肯定要两个人，我现在又不方便，家里还有两个小的……」 「这个简单，咱们请人好了，村里多的是做工的人，固定请一个，按月算工钱或者按天算都成。」 按月算的话，一个月60块左右，按天算的话，一天大概要3块，毕竟是要出海，有风险的，肯定得比其他做工的工钱要高。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风大浪大的日子，一个月里总会有几天去不了，扣除掉，对比起来，按月跟按天算，差别不大。 林秀清点点头，既然他已经想好好的，她也没有理由不支持。 买船可比二嫂拿去投资大堂哥靠谱多了，起码钱给出去了，有船在手里，靠自己劳力稳稳的赚钱。 大堂哥那里说好听是投资，自己钱给了，却一无所知，到时候指不定啥样。 也不知道二嫂咋想的，劝也不听，大嫂平常可清醒的一个人，这回居然也心动了。 感觉心思飘远了，林秀清赶紧拉回思绪。 「那行，那你明天去跟爹娘说一下，也得给他们提前吱个声，买船不是小事，得让他们知道，顺便让爹帮忙打听一下，谁家有二手船要转手卖的，爹认识的人肯定比咱们多，懂的也多，到时候也得叫他帮忙掌掌眼。」 「这个我晓得，只要你支持我就行。」叶耀东开心的咧着嘴笑。 晚饭后，叶耀东看着天色还早，既然打定主意了，那就宜早不宜迟，也不用等明天了，饭后就往老宅去。 跟叶父叶母说了一下他的心思，也表明了他们夫妻俩都商量过了。 叶父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老三这步伐迈的有点快啊？ 老大老二都还想着跟着他干，分一点钱。 以往游手好闲的老三一认真起来，才不过个把月，却直接赶上他了，居然从小木船直接一步到位要换铁皮船了。 叶母也惊讶的很。 最恨铁不成钢的儿子，反而比沉稳的老大，憨厚的老二出息了。 连叶惠美都惊诧了，三哥啥时候这么有钱了？都能换大船了？ 最不惊讶，最开心的就属老太太了。 她闻言立即老脸笑开了花，拉着叶耀东拼命的夸赞，说他出息了，厉害了，居然要换大船了，真是祖宗保佑…… 叶耀东被老太太夸的都有些尴尬了，只是换条大一点的船，老太太仿佛他干了多大， 多出息的事一样，还说要给他爷爷上香告诉他爷爷…… 「你说真的？」 虽然他刚刚说的无比认真，一本正经，但是叶父还想肯定的问一句。 「当然了，我还能过来逗你们玩不成？对我又没好处，说不定还要得一顿打。」 这小子，刚说两句正经话就又这么说话。 「好好说话，说正事！」 「哦，我有好好说呢，爹你帮忙打听打听，你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认识的人可比我吃过的米多，你帮我寻摸一下，有没有合适的船。若是没有，等等也不要紧，也不是很急。」 叶母连忙问他，「东子，你钱都够了吗？虽然是二手的，但是也不便宜，那机器贵着呢。」 「够的，我们今天把生蚝珍珠拿去卖了，应该够，若是不够到时候临时去朋友那凑一点也没啥问题。」 话当然不能说的太满了，东拼西凑才是正常的。 叶惠美听到他把生蚝珍珠卖了，眼睛微亮，她手里有4颗呢，有心想问他咋卖的，但是又觉得这时候问话不太合适，硬生生咽了回去，先等他们说完要紧事，她再问也不迟。 只是没等她问，叶母先问了。 叶耀东一五一十的说了下午去卖珍珠的事，家里人这才了然，难怪他有钱换船。 老三认真起来，还是有这个财运的。 叶父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应下了，「好，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决定要换条大一点的铁皮船，那我就找人问问看，留意一下，有消息就告诉你。」 「那你小木船准备咋办？」叶母问道。 「有了新的船，这条小木船应该也用不上了，要不我还给你们？你们转手卖了呗？或者你看看收回去是给大哥，还是给二哥，反正当时娘你也没收我钱，就当我借了几个月使。」 叶耀东无所谓他爹娘送给哪个哥哥，免费用了这么久，他也占到便宜了。 阿清应该也没意见。 第172章 胖揍一顿 叶父叶母对视了一眼，心里也活络开来。 老三心大，不计较，这一点倒是不错，要是把船还回来，到时候让老大老二自个选，是要小船还是要跟着他们干，二选一。 这样比三人轮流去拖网来的强，一个月总共就30天左右，两兄弟轮一下，浪大休息或者补网，扣除一下，总共也没去几天，还要三个人分。 分一个人去干小木船，两个人拖网就正好了。 叶母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问道：「把小木船拿回来给你大哥或者二哥，你真没意见？」 叶耀东理所当然的道，「没意见啊！不是我提议的吗？当时你们把船给我，没收钱就已经偏袒了，这几个月我也没少挣钱，可以了。你们看看是给大哥还是二哥，要么干脆让他们自个商量，省得两个嫂子滴咕。」 「嗯，那就到时候看看先，让你爹多出去走动走动，问问看，看看近期能不能买得到。」 「好的。」 叶惠美见他们说完话了，连忙拉着叶耀东去她屋里，身后叶母还在那里念叨说她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什么事，还要特意进屋说…… 其实叶惠美现在睡的房间，还是叶耀东夫妻俩以前的房间，只是他们搬走了，腾出来，她也能有了自己的房。 连老太太都从后门那间小屋子搬到叶耀鹏的那一间屋子，这样也方便照看，省得老太太整天前门后门的走几十趟，地上又滑。 「你干嘛？」 「三哥，你那珍珠是卖镇上哪家店的？是看个头衡量价格吗？你知道我手里的几个值多少钱吗？」 「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好。」 叶惠美兴冲冲的就将自己一直藏在枕头下的几颗珍珠掏出来，放床头下也是为了方便她夜晚摸着睡，哪有女人不喜欢珠宝。 叶耀东目测了一下，她手心里面有三颗应该能达到8毫米左右，还有一颗应该是她在岛上开到的，个头应该在6毫米左右。 至于圆润程度，这个就没啥必要看了，海水珍珠有核一般都是正圆，不用拿盘子测。 以前人会把珍珠放在一个圆盘里面来回滚动以判断珍珠的圆度，能在圆盘里面走直线的珍珠被称为走盘珠，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正圆珍珠。 「这三颗应该会值钱一点，这一颗个头偏小一点，你要是拿去卖的话，不要傻傻的人家说多少就多少，可以多叫一点价格。」 叶耀东说完就将珍珠放回她的手心，她紧紧的握住，喜笑颜开的说：「我不卖，我要先留着，卖了娘肯定要说她替我保管钱，我才不要呢。」 「替你保管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一个未婚小姑娘手头放那么多钱干嘛？」 「我不要，我挣的钱我要自己收着。」 「那不管你，我回去了，天黑了。」 他转身往外走，正将房门打开，准备出去，却听到身后窗户有被敲响的声音，如此熟悉，这不都是他经常干的吗？ …. 他转头朝窗户看去，又看到一旁的叶惠美手足无措，一脸心虚的偷瞄他，见他看过去，还朝他讪笑。 叶耀东皱着眉头直接往窗户走，这时窗户又再次被敲响了，叶惠美尴尬的头皮都发麻，赶紧站到他身前阻拦，并且大声的说：「三哥，你不是说天黑了？要早点回去吗？」 「窗户外头是谁？」 「可能是野猫！」 他拨开叶惠美，打开窗户，仔细寻了一下却看到外头一个人也没有。 「呵呵，我就说外面是野猫吧。」 叶耀东瞥了她一眼，当他是傻子吗？ 他直接往外头走，然后 围着房子转悠了一圈，没想到在房子的侧面发现了一个单脚抵着墙角站立的狗男人。 「***裴光，你别跑！」 踏马的，居然大晚上过来敲窗户，名声不要了？ 叶耀东边追边骂，直到追到100米开外的树下，才踹到了裴光的屁股。 一路奔跑，也让他火气高涨，踢完一脚后，他紧接着一拳头打到他的下颚，边打边骂，「***的，我不在，你更方便了，是不是？天都黑了，你还来敲窗户，想干嘛？」 越说火气越大，直接砰砰砰，又打了好几拳。 「卧槽，你认真的啊东子……噢～轻点～」 「我他妈在揍你呢？你还叫我轻点？」 「不叫你轻点，噢～难道要叫你重一点吗？」 「草～xxxxx……」 叶耀东边打边骂，还拳拳都往脸上招呼，看他接下来还怎么出门，竟然还趁天黑摸上门，他小妹名声不要了？ 「噢～行了行了，疼死了，差不多就好了……」 「玛德，你以为老子在跟你闹着玩？」更来气了，他重重的又挥了好几拳。 直到累了，他才停下来喘气。 阿光鼻青脸肿着个猪头脸，一只手捂着肚子，躬着身子，一只手伸着食指骂，「***的要把老子打死啊？以后好歹也是亲戚，老子也得喊你一声三哥……噢～噢～疼啊～你又来～啊停停停，我不瞎比比了……」 「草踏马的，天都黑了，你还来，你要敢耍我小妹玩，老子弄死你，以后兄弟都没得做。」叶耀东心里恼火着，又狠狠踢了他两脚。 有些日子没见了，没想到居然更明目张胆了，是可忍，哥不可忍。 「啊，不啊，不啊～我是认真的，我对天发誓，我天天出海，也就吃完饭有空啊。」 「滚，发誓要是有用的话，这世上哪里还有渣男？」 又是一脚过去。 「什么是渣男啊？我真的是认真的，无比的认真，天地可鉴啊……」 「闭嘴！」 阿光见他还凶狠的握着拳头瞪他，识趣的赶紧闭上嘴巴，然后挪到他身旁随便找了个大石头坐下缓缓。 太踏马疼了，有多少年没挨过打？***，还兄弟呢，下手这么狠，疼死了～ …. 他坐在角落，心里腹诽着，又偷摸瞄向还横眉怒视的叶耀东，过了一会儿才告饶道：「好了，别生气了，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吧？坐下来咱们好好聊几句？」 叶耀东一声未吭的冷视他。 这让他更心虚了…… 「我错了，但是我真忍不住心动，你知道遇上喜欢的姑娘那种感觉吗？」 起了个头后，他一时也有些无所畏惧，顶着他冒着冷刀子的目光，他又道。 「我是抓心挠肝的难受，一回家脚就忍不住往你老家迈，每天就想着出来，即使啥话也不说，远远的看她一眼也好。你没有过喜欢的姑娘就结婚了，你肯定理解不了我，那是打心眼里喜欢啊，满心满眼都是她……」 「谁说老子没有喜欢的姑娘？我老婆就是我搁在心尖上疼的姑娘。」 「你那都是老婆了，每天都能见到，还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天天厮混到一起都可以，你哪里能体会得到我那抓心挠肝的渴望？」 「玛德！」叶耀东直接又干了一拳过去，比他脸上再添一点彩。 「卧槽，跟你认真说话呢，又打我！」 「你说，你继续说！」 阿光捂着满脸挂彩的脸颊，委屈的说：「你就不能成全兄弟吗？我也不差啊？虽然跟你们几个混 一起，被连累的……啊不对…不对…」 「就是名声没那么好听，但我也没干过啥人神共愤的事情啊，家里人口又简单，没有糟心事，又有船，又踏实肯干，又知根知底，我怎么就不行呢？别的狗男人都能有机会相个亲，我却还要先挨一顿打！」 叶耀东听着他的细数，火气也暂消了一些。 在他们几个朋友当中，阿光确实也算得上踏实肯干的，他爹之前常年出海，他们家地里的活也都是他带着两个妹妹干，基本都是他干的多。 人口又简单，有房有船，又没有婆婆，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两个妹妹嫁出去后，一家子就三个人，两个赚钱，别提多省心了。 而且上辈子阿光后面混的也挺不错的，就是前半辈子时运不济又丧偶。 但是，谁让他是他朋友，这让他总感觉家里被偷了一样！ 「你还没说你啥时候惦记上我小妹的？」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就…就你们盖房子的时候，第一次过去帮忙，你们留我吃饭，我一不小心就留意到了她，以前也从来没去留意过……」 草，原来还是他引狼入室的。 他就说他小妹乖得很，平常也都在家里织网，怎么会跟阿光扯上瓜葛？被他惦记上了。 叶耀东挥着拳头又想揍他，这回阿光可不坐以待毙了，直接摊开手掌包裹住他的拳头，「差不多就得了，你还真拿我当沙包了？」 将拳头推了回去后，他揉了一下泛疼的嘴角，这家伙下手可真狠，也不留情，这几个月三天两头的就肿了个猪头脸，也不知道这次又要多少天才能消。 「打你又怎么了？你还手啊！」 阿光斜睨了他一眼，不跟他一般见识，给未来舅哥打一顿出出气也是应该的，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哪敢还手啊，你现在是我祖宗。我就问你可不可以，我是真心的，真的打心眼里喜欢，长这么大，你几时见我对别的姑娘好过？她是唯一一个，我保证我一定把她放心尖上。」 「我说不可以，你就绝不上门？」 「那不能！」 叶耀东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 「哎，你还没说呢……」 「你不吭声，我就当你默认让我追求了？」 「东子，好兄弟啊！」 「三哥？」 叶耀东顿时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到旁边沟里，扭头就想再打他一顿，却见阿光兴奋的跑得飞快。 「哈哈哈～」 「草，下手轻了，还能跑这么快。」 叶耀东骂骂咧咧了几句，看他又往他老家跑的身影，也没去追。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阿光其实也还好，看他小妹自己吧。 重回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73章 贿赂 入了秋之后，天色一天比一天黑的早，刚把阿光胖揍一顿时，天色还能看到微弱的一点亮光，这会儿竟然已经黑得透透的，走在路上伸手都快看不见五指。 家家户户为了省点电费，没啥事，灯都不舍得开，到处看起来都漆黑一片，只间或有几户人家屋里点起了灯。 乡下的道路又不太平整，有的地方还是走的人多了，才成了路，叶耀东尽量挑大路走，放慢了行走的速度。 但是，等他经过一个路口时，却听到了远处嘈杂的说话声，他有些惊讶，今天村子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喜事，丧事的，大晚上的，哪里来这么吵？ 他好奇地朝声音来源走去，然后才发现原来是他大伯家，这就难怪了。 他大伯家两个儿子四个女儿，女儿全都嫁出去以后，房间也够住，分家也就一家占两间屋子，另起炉灶，住还是住在一块地。 凑近后只见他们家门口聚集着半个村的乡亲，男女老少都有，全都围堵在那里，边嗑着瓜子边讨论着电视啥时候能看？还要多久才到点…… 正好昨天没有来看热闹，今天经过，他也好整以暇的也站在人群里，又听着大家议论着叶耀宏如何本事，自家儿子如何废物…… 而他们家的孩子则喜气洋洋的坐在电视前，等着晚一点的新闻联播，大人则在那里招呼乡亲，听着恭维的话，叶耀东看他们整个人都要飘飘欲仙了。 他瘪瘪嘴，原本还挺好奇的，但是站了老半天了，听来听去都是那些话，觉得也挺没意思的。 要不是也想等着看新闻联播，他早就扭头走了，这时候时事政治只能靠报纸跟新闻了解，但是他不认识字，旧报纸一堆放他跟前，他也翻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等着听新闻。 这时候，新闻联播也是七点，讲的都是阶段中心工作、重要战略规划、重大活动这些。 等听完了将不断加强打击沿海地区违法走私犯罪行为，叶耀东才踢了踢鞋面上面的瓜子壳，心满意足的离去。 村民们却都还要继续看之后的电视，并没有离去。 他摸着黑朝沙滩方向走去，却看到远处又有一伙人走过来，他停住脚步，是林集上领头。 林集上走近后看到他，也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停住脚步笑着跟他打招呼，「这么晚还没回去？」 「村子里有了第一台电视机，全村都轰动了，这时候还算早的，大伙都在看电视看热闹。」 「哦？第一台电视机？我有两天不在家，倒是没听说。」林集上惊讶了下。 叶耀东看他神情不像作假，想着大堂哥跟他应该没关系。 「你们今晚是又有船进来了？又要卸货了是吗？最近好像有点频繁？」 林集上皱了下眉头，「你怎么知道？」 他们一般都是天黑了才进村，凌晨就走，少有白天呆村子里，毕竟陌生的面孔在村子里比较惹眼，虽然可以说是船工，但是能少出现，肯定是少出现为好。 …. 「我住海滩边。」 叶耀东提醒了一句后，留下一脸纠结的林集上，就直接走了。 要不是想着这人好像是他们那一条线的走私小头目，以后自己若是真有啥需要的，找他带应该会比较方便，才提醒他，希望他们稍微收敛一点，毕竟这辈子跟上辈子，有些事都不一样了。 林集上目前在他眼中有点类似于代购？留着备用的那种。 叶耀东脚步轻快的直接往家里走，暂时将这事抛诸脑后，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们家还在吃早饭时，林集上突然上门来，这可大出他意料。 他二丈摸不着头脑，他们又没有交情，他站起身来 ，「有什么事吗？」 「在吃早饭啊，打扰到你们了。」 「没事，你有啥事说吧。」 林集上微笑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类似装首饰的小盒子，放到桌上，推到他跟前。 「最近我们船都是夜里到，搬鱼货好像动静有点大，吵到你们了，特意上门赔礼道歉。」 「啊？」叶耀东蒙了一下，又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这是来堵他的嘴，收买他？让他不要举报？ 还有这意外之喜？ 林集上又笑着说道：「我们以后尽量动静轻一点，或者安排白天靠岸，免得扰民吵到大家。」 啧啧啧，他好像是村里唯二的两个初中毕业来着，文化人说话就是有水平，难怪能领头，要不是知道个中情况，勉强能听明白他的意有所指，搁谁都能听得一头雾水。 比如他老婆，这会儿都听得一脸懵逼，又不敢插嘴问。 「都是一个村的，客气了，你们动静轻，也不会扰民，我就是夜里出来上茅厕的时候，偶尔看到过几次。」 「不会吵到大家那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吃早饭。」 「呵呵，行，慢走啊。」 林秀清听得云里雾里的，等人一走，马上就问，「他来干嘛的？我咋听不明白？夜里有啥动静啊？就除了海浪声，哪有什么声音？码头搬货即使动静再大，怎么可能传到咱们这里来？」 叶耀东拿起桌上的小盒子打开看了一下。 「手表？」林秀清直接惊呼出声。 「嘘～小声一点。」 叶耀东也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大方，这一块机械表要一两百吧？ 林秀清整个人都湖涂了，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就无缘无故给他们家送表了。 「我知道了点事，他堵我的嘴，所以送来了块表。」 「是夜里码头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耀东怔了一下，老婆这么敏锐的？反应这么快？ 「嘘，不要问，反正咱们只是普通渔民，什么都不知道，一块手表而已，收下就收下了。」 正好他在海上的时候，也能看看时间，不然经常不知道几点，只能看太阳落到哪个位置。 「那咱们就这样呆在家里白捡了一块表？」 …. 叶耀东笑呵呵的道：「可以这么说。」 这人估计早就赚的盆满钵满的，只是低调，没有宣传，一块表而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林秀清见他无所谓，心大的模样，想想人家好像也没说要叫他们办什么事，只是说了几句含含湖湖的话就走了，那就不要白不要？ 「先吃饭，别琢磨，跟咱们没关系。」 「那这块表你直接戴上？还是先收起来？」 「带上吧，正好在海上可以看时间。」 等表带上后，叶耀东翻转着手腕，然后就将衣袖拉下来遮住，省得太打眼了。 林秀清还是觉得很纳闷，也不知道是啥事，但是他不打算说，她也只好不问了，家里一堆的家务活要干，转头她也就抛诸脑后了。 叶耀东吃完饭就去拿请人做的排钩，一天时间里做了三筐，线都盘的好好的在筐里面，勾子也整齐的挂满了竹筐边缘，只等上饵。 他满意的很，又省了他不少事，一会儿去海上把地笼的货收了，直接拿现成的饵料去放。 小小跟阿正两人也是如此，但是他们地笼的数量比较少，收的比他快，收完就先一步将船划到远处，找一片海域。 两个人做，速度比一个人快多了，一个开船，一个在那里挂饵。 等叶 耀东收完地笼经过他们附近时，看到他们已经全部都上完饵准备下钩子了，他心中小小的郁闷了下，也抓紧速度。 他没有全部都挂上小虾当饵，一小部分用的鱼肉，还有小管也拿了三只当鱼饵试试，就是不知道能钓上来啥，小管的个头对比小虾可不小，两三斤的鱼都吞不下去。 反正试试也不亏，看看能不能钓上大鱼。 一个人放排钩，没有两个人方便，因为需要边开边放，叶耀东一个人手忙脚乱的一会儿开，一会儿放。 下完第1筐干线后，就将这一筐干线尾端与第2筐干线首端和浮标绳、沉石绳连接起来投入水中，接着投放第2筐干线，投完又投第三筐。 等他满头大汗的全部投完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步慢，步步慢，等他全部都下完时，阿正跟小小都闲来无事钓了好几竿鱼了，这会儿远远的看到他们还准备拉排钩了。 他又郁闷了，等换了铁皮船后，必须得请人，这个少一个人真的太耽误事了。 看着远处他们不停的上大鱼，叶耀东也学着昨天阿正那样拉了拉绳子，让鱼饵活动起来。 等了许久，眼看着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叶耀东看了下手表，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动了起来。 将船划到最端部开始拔起锚，准备收线时，却看到海平面上突然间翻腾了起来，一只大家伙在水面上急游了起来。 「海豚？不对，是海猪。」 海猪长得跟海豚很像，只是它没有背鳍，而且全身呈澹蓝色。 …. 他惊喜了一下，却又见它突然又停止在水面，身体左右晃动，好像失去平衡一样。 「东子？你拉线了没有？」 他转头看了正朝他这边过来的他们一眼，顺便将锚又扔回海里，准备等一下再收线。 「没有，我这边海面上有一只奇怪的海猪，你们有没有带手抛网？」 渔船逐渐靠近，他们也看到了，在海平面上一会儿急游，一会儿翻滚的奇怪海猪。 阿正遗憾的说：「没有带呢，想着手抛网效率太低了，既然已经有了排钩可以延绳钓，带着也没用，今天就没有带。」 「啊？」叶耀东一脸遗憾，这没渔网没办法抓啊。 三人只能眼睁睁的在那里看着它时不时的翻滚，又时不时的急游，又间或的发出叫声，他们也分不清，感觉听起来有的像羊叫，有的似鸟鸣。 「它这是在干嘛？怎么这么奇怪？」 「不知道啊，难道是在那里玩？」 「就它一个，它玩什么？看着也不像啊。」 「以往天天带网，今天居然没有带，可惜了，早知道就放船上备用了，这一只看着有一米五，成年了。」 「先看看。」 三人懵逼的看了好一会儿，阿正无意中来了一句，「它该不会在生崽吧？」 「哎？有可能！」 「好像是，看它肚子好像挺大的！」叶耀东眼睛一亮，难怪这样子在海面上折腾，原来是在下崽。 「看它好像很痛的样子？」 「感觉比我老婆生孩子还痛，还能折腾，都从那边扑腾到这边来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海猪生孩子。」 没一会儿，海面上扑腾的更厉害了，突然瞬间又停了，一只幼仔居然奋力的向海面上游动，海猪则腹面朝上。 「啊？生了？」 「生了，生了……」 「你激动个啥？又不是你的崽。」 「什么话啊？我替你高兴，后继有人啊！」 「草踏马的滚……」 叶耀东听着两人笑闹，只见不远处的那只大海猪身体正朝与幼仔相反的方向游动，好像在试图拉断脐带。 果然，在脐带断掉的瞬间，幼仔顺势冲出水面，呼吸空气。 重回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74章 大魔鬼鱼拖着船跑 「这就生好了？这么快？」 「那只海猪崽看着也不小啊，挺大只的啊。」 「应该有个70厘米左右，肚子真能装。」 就在这时，那头海猪身体稍微侧向一边，将一侧鳍肢露出，幼仔则紧贴雌兽的腹部。 「这是喂奶了？」 「这是我们能看的吗？走了走了，我要收线了，你们别搁我这里碍事。」 抓又抓不了，看完过程，叶耀东也要收线了，都放下去好久了，第一次放，也不知道能上来啥货。 「看你收货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刚刚又收上来几只好货，居然有两条大概十斤出头的超大鳗鱼，好家伙，怎么长的也不知道。」阿正边说边把船划到一边去，免得碍着他收线。 「500个钩子，你们收了多少货？」 「一百斤多点吧，什么货都有，就是没有前两天的货好，没啥特别值钱的，但是也不错，重量在这里，而且这个上货速度可不慢，边收边挂饵，等会再去收一趟，中午不回家吃饭了。」 「嗯。」 叶耀东将刚刚抛回海里的锚拔起来，然后收线。 鱼儿还没浮出水面，他就已经看清楚了，是一条喜庆的大红真凋。 「红红火火，来了一个开门红，这条真鲷可以！」 「看起来应该有三斤了吧？」 「差不多。」叶耀东很满意，继续收线。 「咦～是海狼，第二条又上来海狼，可以啊。」 海狼鱼学名叫梭子鱼，体形狭长，可长达1.8米，因为它拥有长如狼牙一样突出的尖牙，当地人又称它为海狼鱼。 「嗯，这一条有七八斤了，你们刚刚有没有抓到？」 「有十几条，没这么大，只有两三斤左右。」 他将这条海狼取下来，弄死了直接扔到船上，桶里装了刚刚地笼的货，没多少空间，然后给钩子挂鱼饵，继续收线。 这时那头海猪却驮着它的幼崽，在海面上游动，幼仔的头部、颈部和腹部都紧贴着雌兽斜趴在背部，不一会儿一大一小直接潜回了海里。 叶耀东瞄了一眼就自己管自己收线，第三条却上来了一条5-6斤左右的傻呆，他嫌弃的直接扔到船上，顺便又挂上饵。 今天的海浪是暗涌的，整一条小船都在不停的摇晃。 接连收线，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好货，周围这一片海域离岸边不远，鱼货抓来抓去都是那些，时不时又有一些空钩，饵料被吃了，鱼跑了。 他收线都要收麻了，直到突然拉扯到了一个重物，而且它还在那扯着鱼线，他瞬间打起精神来，用力的拉扯。 旁边的阿正小小早就已经无聊的开始钓起了鱼，这会看到他在那里费劲的拉线，也感觉到了有大货，一眼看去。 「好家伙，是一条超大魔鬼鱼。」 「运气真好。」 叶耀东没空跟他们闲扯，一只手拽着鱼线，一只手拿起船上备用的小刀，准备把魔鬼鱼的尾巴割掉，结果一刀下去，却失了手。 …. 这种魔鬼鱼的尾巴是有剧毒的，分分钟钟可以让你选择去天堂，还是去地狱，一般捕到魔鬼鱼的第一时间都会把它的尾巴剪去。 小刀还是因为他想着钓鱼的时候，割鱼肉当饵比较方便，最近才放到船上的，还弄了一点小工具，因为每一次钓到大鱼的时候拉上来都挺费劲的，弄一点小工具帮忙一下，能省事很多。 叶耀东紧接着，拿起一根自制的木棍勾子，把魔鬼鱼勾到船舷边，谁知这种鱼脾气很暴躁，还向叶耀东吐了一口口水。 又失手没勾 到，他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水，骂了一句，「草…看我等会怎么弄死你。」 「哇塞，这一条很勐，很有脾气啊！」阿正跟小小好整以暇的看着，时不时点评几句，看得津津有味。 魔鬼鱼是瑶鱼里头最大的品种，一般鳐鱼可长达2.5米，而最大的魔鬼鱼则超过7米，并且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叶耀东再次看准了勾下去，这次就勾到了鱼尾巴的位置，再次拿起小刀要割它的鱼尾巴，却被它拼命甩着，也没有割成功。 真是气死人了，他只好先拉上来再说。 用力的再次往上拉了几下绳子，瞅准之后，他就两只手扣在魔鬼鱼的鼻子里，使出吃奶的劲，用力的拉上来，扔到船上。 「好家伙，居然快占了小半条船，这直径有一米多啊！值不少钱了。」 「难怪看你拉的那么费劲。」 叶耀东喜形于色的骂道：「老子腰都要断了。」 说完他就用脚踩住它的尾巴，费劲的拿小刀割掉，然后扔回海里，顺便把鱼钩重新挂上鱼饵，但是挂的时候他才发现支线上有接口。 他总共放了300个钩子，里头有三个是放的小管，分别挂在每一框鱼线的最后一个钩子。 他认得他打的结，这个接口好像是两个筐鱼线的衔接处，这一只大魔鬼鱼应该就是用小管当鱼饵钓上来的。 想一想，他又重新把小虾拿下来，从桶里面摸了个小管出来挂上去，鱼饵大钓上来的鱼才会大只，就是容易空管。 阿正跟小小看到他的动作也惊讶了，纷纷问道：「你用的小管当饵？」 「是啊，挂了三个试试看，这一条大魔鬼鱼应该是小管钓上来的。」 「啊？那早知道我们也拿几个大的饵试试了。」 「等会你们可以试试，就是这边离岸边没多远，大鱼可能会少一点，容易放空。」 叶耀东说着又继续收线，一条两斤重的黑鲷上来了，这鱼比较急躁，竟然把自己逼溺水了。 鱼的呼吸器官是腮，通过鱼鳃过滤水中的氧气，它的鱼鳃在挣扎中出现问题，鱼也被淹死了。 他一刻也没停，又拉起主线，结果接二连三的拉上来五六条海狼，只不过个头没有那么大，大概也就两三斤左右。 阿正他们在这边看了一会儿后，就划着船往他们之前放排钩的位置划去，在这里呆了很久了，是时候再过去收线了。 …. 叶耀东连续上货都收麻了。 但是接下来的动静又让他惊喜了，看了一下那条鱼线又有接口，这一勾又是小管当饵。 他随手拉了一下，感觉特别的沉，就知道又有大鱼，是不是高质量的鱼不知道，反正重量是很沉的。 这一条大鱼也是很凶勐的，把海面整出了很多浪花，叶耀东费劲拉拽着将它拉出了水面，好家伙，是一条大马交鱼。 也还行，这鱼也不差，关键是大只。 他一只手拉着主线，转头在船上拿了根木棍钩子，找准机会一钩下去，直接钩住了鱼头的位置，将它拉到甲板上，跟那条海狼放到一起。 感觉这个木棍勾子还挺好用，细长的鱼线想要将大鱼拉拽上来挺费劲的，有了这根钩子省事太多了，还不用特意去把它弄死，拉上岸差不多就挂了。 两种鱼都是狭长的体型，摆放在一起，明显能看到这条大马交鱼比海狼鱼长了一截，也大了一大圈。 拉上来的时候，感受过重量，他估摸着应该有个20多斤，值个6-7块了。 【推荐下，@ 跟那一条魔鬼鱼比起来会差一点，但是也不错了。 小木船去不了太远的海域，太近的海域大鱼比较少，全凭运气上货。 有这两条鱼已经超保底了，其他鱼货虽然便宜，但是抵挡不住数量跟重量多，加在一起也是很可观。 而且，这些排钩一个个收完货还可以继续上饵，从头收到尾也需要不少的时间，等收完再过会儿就又能继续。 两个小管都给他带来了惊喜，最后一个他心里也隐隐期待着会不会再来一条大鱼。 只是让他失望了，拉到最后一条支线的时候，轻飘飘的，不用看他都知道没货，拉上来一看，小管还在。 那就不用上饵了，继续再扔回海里。 全部都收完了，叶耀东也拍了拍手，想在船上随便找个空地坐下来，却发现船上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了。 300个钩子收一轮，两个水桶都满的装不下了，里头本来就有地笼的货，没多少空间装。 刚刚拉上来的鱼，他大多跟海狼还有马交鱼扔到一起了。 魔鬼鱼占地最大，船上还有其他一些的工具。 他把工具往角落踢了踢，坐下来歇会儿，喝口茶水，准备过一小时再收货，刚刚空钩挺多的，占了三分之二还多。 还是离岸边太近了，要是能早点入手大一点的铁皮船就好了。 想着想着，却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划过，一片阴影罩下来又有黑影闪过去，他疑惑的抬头一看，惊了一下。 「草，这么大个魔鬼鱼？」 是会飞的魔鬼鱼，飞在了距离海面大概2米的空中…… 「啪～」 水面一阵巨响，犹如打炮，波及数里，激起超大片的水花，溅了他满身都是，从头湿到脚。 …. 这是是魔鬼鱼落水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场面优美壮观，但是对他却不是很友好！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已经是第二次被魔鬼鱼溅了一脸，他抓一条鱼容易吗他？至于这么报复他？ 正想谩骂几句，却见它在海中以旋转式的游姿上升，接近海面的时候，转速和游速不断加快，直到跃出水面，还伴以漂亮的空翻。 叶耀东都看呆了，这是他第二回见，上辈子在海上，他也看到过。 这条魔鬼鱼直径估计都超过三米了。 不等他回过神来，这条巨大的魔鬼鱼却朝他的小船飞过来。 叶耀东童孔紧缩，以为它要直接扑下来，用它的翅膀扇他。 它那「一对翅膀」可不是一般人承受的了的。 魔鬼鱼发起怒来，只需用它那强有力的「双翅」一拍，就会碰断人的骨头，致人于死地。 他这小身板可承受不了啊…… 他反应迅速，敏敏的赶紧趴下，希望能躲过这一击，却没成想，这条鱼直接略过他，用它的头鳍把自己挂在小船的锚链上，然后拖着小船飞快地在海上跑来跑去。 突如其来的快速前进，将他晃荡的差点从小木船上滚下去，还好他眼疾手快地扣紧了船舷，稳住了摇晃的身体。 「卧槽……啊啊啊……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啊啊啊～停下停下啊～」 魔鬼鱼可听不懂人话，小木船的重量对它来说不算什么，它拖拽船，继续飞快地在海上行驶。 一杯冰柠檬水 第175章 夸赞 「啊？这魔鬼鱼还能这样的？」 「东子，还在船上呢？咋办？」 阿正跟小小刚刚听到那一声巨响，就已经留意到了，他们的船刚刚也受到了波及，狠狠地摇晃了一下。 然后就一直盯着那处的海面，看到那只大魔鬼鱼就在叶耀东船的周围时，心都提了起来。 两条船离得又不近，他们凑过去也于事无补，只能在那里干看着。 看到他的船被魔鬼鱼拖着走时，他们眼睛都瞪凸了，嘴巴张成了o字型，久久都不能合拢。 原谅他们见识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画面，简直太梦幻了，魔鬼鱼还能这样的？ 只听说它会飞上水面一两米，没听说它还能拖着船跑啊，真是见鬼了。 「还能咋办？只能等着捞他啊，不然呢？反正又死不了。」小小摊着手道。 「好吧。」 他们远远的都能听到叶耀东的叫声，跟谩骂声，听着听着，突然也觉得好像也没啥好担心的。 阿正摸了摸下巴，突然冒出了一句，「看着好像挺刺激的？」 「确实！感觉有点爽？」 「肯定不是一般的爽！」 「那就是爽翻天了？」 「应该！」 叶耀东要是听到这两个损友不担心他，还在想他爽不爽，是不是爽上天了，估计得气吐血，冲过来掐死他们。 也不知道被拖了多久，等叶耀东都快麻了，船终于停了下来，他激动的转头一看，只看到那只魔鬼鱼的一点身影，它直接就潜入了水中，没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草～这叫什么事？」 他直挺挺的躺在船上动都不动一下，在那里大喘气，需要缓缓。 阿正跟小小见那条魔鬼鱼已经没了身影，就赶紧将船划了过来。 「你还在呢？我们还以为要过来捞你了。」 「啥感觉？爽不爽？刺不刺激？」 叶耀东偏过头去鄙视的斜睨了他们一眼，「你们试试？可以直接让你们上天！」 「嘿嘿，我们也想啊，可惜没这机会，也没这个命，真是羡慕死你了，啥好事都能让你遇上！」阿正嘻嘻哈哈的道。 「我呸！以后有这种好事我让给你。」 「好嘞，兄弟我提前接着。」 他翻了个白眼，也不跟他们贫嘴了，坐起身甩甩头，头上都湿漉漉的，甩出了大片水珠，然后检查一下船上的损失。 两个装满鱼货的水桶已经倒了，鱼倒了满船都是，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甩到海里，他把鱼又重新捡回桶里，其他虾蟹捡的麻烦，他干脆就这么着，等上岸后再装也不迟。 「东子，那条魔鬼鱼怎么会突然拖你的船啊？」 「我怎么知道，见鬼了吧？」他边收拾边道。 「是不是你抓了它的崽，所以那条魔鬼鱼才过来报复？」 叶耀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确定的说：「有可能，听说魔鬼鱼一次只能生一个崽。」 …. 「真的？你咋啥都知道？」 「我见多识广啊。」 「切～我们之前海面上听到了那啪一声巨响，也是它搞出来的吧？」阿正好奇的问道。 他们当时离得远，没看到身影，只听到声响跟海面波浪晃动，激烈的摇晃了一下。 「对，当时从我头顶上飞过，跟个风筝一样，直接冲击海面。」 「见识到了，之前只听村里的老人说魔鬼鱼大的超大，很吓人，给它拍一下，半条命都没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只的，以往看到的都只是普 通瑶鱼。」 阿正好奇的问道：「东子，你离得比较近，那条鱼有几米啊？」 「直径估摸着有三米多，我也是第一回见到这么大的，有点惊人。」 上辈子就不说了。 「牛逼，竟然能长这么大？」 「还有更大的，听说个头巨大的直径能达到七米，这一只不算啥。」 「你又知道了？」 「当然，请叫我海上百科。」 小小翻了个白眼，「别吹牛逼了，看一下你船上的货有没有损失？」 「不知道，本来也是随便扔船上的，也看不出来少了没有。不管它，你们还要不要继续收货？」 「收啊，肯定收，刚刚鱼货才收了一半不到就听到动静。」 「那行吧，那你们去吧，我也继续收货吧。」虚惊一场，他也继续干吧，这会儿才1点出头，离傍晚还很早，从头到尾应该还可以再收2次。 「行了，你没事就好，那我们继续去收货。」 叶耀东也将船开去他放排钩的那一块海面，被魔鬼鱼拖拽的跑出了老远的距离，还真的挺刺激的，说出去可以吹牛了，还好人跟船都没事，拖远一点就远一点吧。 他认命的慢慢的又划到了原地，耽搁了半个多小时，他的排钩又能收线了。 就是这一回的货不是很理想，基本都是空钩，或者鱼饵依旧挂在上头，没什么动静。 收的最好的一条鱼，可能就是6斤重的鲈鱼了，其他鱼货都还没有前一次的一半多。 他想了想，应该是那条拖着船走的魔鬼鱼的原因，那么巨大的一只，鱼儿都要躲着它走，不怕被吃，也要担心被扇一下能不能活。 而且刚刚冲击海面的动静太大了，估计周围的大鱼小鱼也都被吓跑了，不敢靠近。 毫无惊喜的再次收完货后，他感觉有水滴落到了脸上，他抬头看去，却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阴云密布，感觉快要下大雨了。 小雨滴缓缓的落了几滴下来，暂时没有变强的趋势，他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将排钩收起来，鱼饵才刚放下去呢。 想了想打算问问他们回不回，就将船缓缓的朝小小跟阿正那边划去，两条船间隔的不算近，揺橹又比较慢，等凑近后，雨滴又稍大了一点。 他在不远处扯着嗓子喊道：「下雨了，这会儿也没什么货，我打算回去了，你们要提前回去吗？」 …. 「嗯，我们也在收线了，就剩一点，好了就回去，你收完了吗？」 「我打算放一晚上，明天再过来收，反正离岸边不远，不怕没了。」 「也是，反正都有记号。」阿正点点头也很意动，问小小，「我们要不要也干脆扔海里，明天也能直接过来收货？」 小小却道：「都已经收了一大半了，没多少，收收完好了，现在也没办法重新放，线都乱了，明天看看东子的收获如何先？」 「好吧。」 叶耀东看他们还在那里忙活，直接喊道：「我先走一步了，你们动作快点。」 「知道了。」 海边的天气有时候挺反复无常的，经常会东边晴西边雨。 等他将船划靠岸时，却发现没雨了，而且岸边地上泥土都很干，一点都没有下过雨的痕迹。 郁闷了，浪费他时间，早知道岸上没雨，他就多逗留一下，说不定一会儿海上也没雨了，还可以继续收货的。 但是这会儿已经靠岸了，只好作罢。 叶耀东将船捆绑好后，就先将两桶的鱼货提上岸，然后去阿财那里拿了两个大筐回船上装鱼。 顺便在岸边叫了个熟人帮他抬一下，不巧，熟人正是他爹的朋友林经业林叔，他船上的机器坏了，所以今天提前靠岸。 「咦～你今天货怎么这么多？你不是放地笼吗？有几排了啊，还都是大鱼，小鱼都没看到几条鱼，收货这么好？」 林经业边说边抬起一筐，没想到底下叠着的一筐还有大货，惊呆了。 「啊！？还有这么大只魔鬼鱼？哪来的？」 「钓上来的！」 他没说错，就是延绳钓钓上来的。 「厉害了，这一条魔鬼鱼可不小啊，老值钱了，今天你又没少赚了。」林经业啧啧啧了几声。 「运气好，林叔先别顾着说话，帮我抬去阿财那，还有好几筐。」 「行。」他走抬边道，「阿东啊，昨晚上听你爹说，你想要买条二手的铁皮船？」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安装最新版。】 「啊？林叔这么快就知道了？」 「那可不，我跟你爹可是老交情了，昨晚他就上我家，让我帮忙给你留意一下，看看谁家要卖船的。」 他爹可真是效率，估摸着他前脚刚走，后脚他爹就出门了。 「那就麻烦林叔了。」 林经业笑道：「好小子，还真是你要买船呢，我还以为你爹吹牛，这才几个月，你居然就要换大船了，厉害啊。」 「呵呵，东拼西凑罢了，哪有什么本事，湖口而已。」 「别谦虚，这几个月你爹可没少夸你，昨晚上我那喝酒，又狠狠的夸你出息了，这么快就要换大船，比你大哥二哥有本事多了，开心的酒都多喝了二两。」 他笑笑不语，这才哪跟哪？ 重回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76章 富在深山有远亲 边搬边听林叔夸他，等将船上的货都搬运下来后，叶耀东才笑着给他拔了两根烟问道：“林叔今日收获咋样？” 林叔笑着接过烟，两支都别在耳朵后面。 “别提了，船开出去还没拖两网机器就不行了，我就赶紧开回来，总共也就卖个十块钱左右，哪里比得上你？那一条魔鬼鱼就是我的三四倍。”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魔鬼鱼的彭鱼腮竟然变得值钱了。 彭鱼腮就是硬骨鱼类每1个鳃弓的内缘生有两排并列的骨质突起，也被称为鳃耙。 这种被叫做“膨鱼鳃”的东西，不知从何时起，被很多人认为的包治百病的灵药，听说近几年被捕杀的魔鬼鱼，许多被送往了广省的清平市。 这个价格还不便宜，听说彭鱼腮批发价在一克三分钱，一斤要15…… 但是其实据他所知，膨鱼鳃和一般海鱼的鱼鳃并没有任何不同. 但是这一条魔鬼鱼价格确实真的不便宜，过秤后43斤，7毛钱一斤，光这一条鱼就卖了30块钱，还有马鲛鱼，海狼鱼和鲈鱼合起来卖了15块，其他的小一些鱼重量也不轻，分门别类的称，合起来也卖了20多块。 第一次试水延绳钓非常成功，第一天就卖了60多，还有地笼的货，也卖了快20块。 叶耀东笑笑，“运气好，林叔要是没有提早回来的话，一天拖网也能拖个好几十。” “也是要看运气的，正好今天提早回来，一会儿去找几个做渔船的朋友聊聊，看看有没有二手船帮你问一条？” 他欣喜的感谢道：“多谢林叔了，麻烦你了。” “不客气，也不是啥麻烦事，出张嘴问问而已，伱小子难得上进，你爹都开心死了，以往喝酒时说起来都是在那里骂你，发牢骚，难得你现在给他长脸了，以后好好干。” “嘿嘿，好的，好的。” “早点回去吧，一会该下大雨了。” 叶耀东看着突然间又黑压压的一片天，这是海上的乌云飘过来了，明明刚刚进去收购点的时候，天还亮的很，一会儿还真的可能有大雨。 “行，那你也先回去吧。下雨了，到处都是泥泞湿漉漉的也不方便，渔船的事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帮我问一下就好。” “嗯。” 原本打算赶紧回家的叶耀，看着正在上岸的小小跟阿正，他又过去帮他们搬了两趟鱼货，然后才提着桶往家里赶。 正好跑到家门口，雨就下了起来，他冲进了屋檐下，其实跑不跑也无所谓，反正他身上都已经湿透了。 林秀清在屋内也看到他回来了，连忙拿着毛巾出来，帮他擦擦脸，擦擦脖子，“不是刚下雨吗？你身上怎么都湿的？” “碰到了一条大鱼，被它溅了满身都是水。” 他觉得也算是一种特殊的体验，挺新奇的，又绘声绘色的跟她说了魔鬼鱼是如何飞上空中，然后船又是如何被魔鬼拖着走的画面。 听的林秀清目瞪口呆，但是她第一时间就回过神来，连忙问他有没有事。 “没事，能有啥事？又不是在深海，就这周边，掉下去游都能游回来。” “下次小心一点，世事无常，海上风险大的很。” “嗯。” “我去给你烧水，你洗个热水澡，可别感冒了，也不知道今天下雨会提早回来，水都还没烧。” “没事，不着急，你先下碗面条给我吃吧！单子你先收着。”他边走边脱衣服，只穿了一条短裤，坐在那里等着。 林秀清看到收货单又惊喜了，她是知道他今天是要放延绳钓的。 “今天是不是还有叫人做排钩？” “有，我打算先做1000个，等换个大一点的船去远一点的海域试试。”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买上？挺不好买的，谁家舍得卖船。” “先等几天看看。” 他也知道这事，只能慢慢来，不一定有那么刚好凑巧。 其实阿光家的那条船，他当时就很心动，但是奈何没那个资本，不然那条船确实挺合适的，现在只能慢慢的留意，碰运气了。 买新船就没那个必要了，主要是钱没那么多，得抠搜的省一点，若是长时间都买不到的话，那只能等攒够了钱考虑。 下雨天，啥事也干不成，叶耀东吃完饭洗完澡就直接躺床上，打算抱着老婆午睡一下。 两个儿子都被他赶出去门口玩蚂蚁了。 叶母雨停了过来，就看到兄弟俩蹲在门口墙角，拿着一根竹子在那里玩，也不知道玩什么？ “你们在这干嘛？下雨天的也不进屋？” “爹说要跟娘睡觉，让我们不要进去吵他，拿了两根树枝给我跟洋洋，叫我们玩蚂蚁不准乱跑，不然要打断狗腿。” 叶母：“……” “先进屋去不要在外头吹冷风。” “好无聊啊，哥哥姐姐们都去上学了，我就只能在家里跟洋洋一起玩。” “嗯，等一下他们就放学回来了，明年下半年你也可以去上学。” “不要啊，不是说好了？我要去放羊的。” 叶母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怎么就没有一个想读书的？ 她没好气的道：“进屋去，以后这种事不要说那么大声，给人家笑。” “哦。”叶成湖抓抓脑袋带着叶成洋跟进屋。 只见叶母将手上拎着的篮子拿下来，并且从里面端出一个带喜字的涂漆脸盆放在桌子上。 “阿嫲，你是又送好吃的来吗？是啥好吃的啊？” “就惦记着吃，你爬上来看看敢不敢吃？” 叶母说完就在屋里寻找了一番，然后从角落架子最上头拿了一个同款的洗菜盆，抱起桌上的脸盆往里倒。 俩孩子看着嫌弃死，“好恶心啊……怎么又是这个？爹之前也带回来过。” “恶心啥？你们又不是没吃过？”叶母说着还伸手到脸盆里抓了一把，递到两兄弟跟前，吓得他们倒退好几步。 “yue～太可怕了～” “可怕～” 叶母给抓完又端着脸盆去老大老二家，一家分一点，然后才又回过头来帮忙先杀。 这时林秀清听着屋外头的说话声也醒来了，轻手轻脚的爬下床出去。 “娘，你来了？外面雨停了吗？” “停了，你们林叔刚刚送了一脸盆的海蜈蚣过来，我端过来给你们分，顺便帮你杀。” “啊，哦！放着我来吧。” “不用，你少干点活，这玩意长的太丑了，你少看，别被影响了。” 林秀清原本睡得还有点迷糊，瞄了一眼脸盆，瞬间就清醒了。 只见叶母抓了一条30来厘米长的海蜈蚣在手上，另一只手拿着剪刀，直接从它嘴巴处插进去，一条撸到底，然后丢到旁边的汤碗里。 干脆利索，业务熟练，不拖泥带水。 想想，她还是不伸手了吧？ “你们林叔说，有个朋友最近好像要换一条30多米的大船，等他换了新船后，他那条十几米的铁皮船，可能就不要了，要转手。他已经透露了东子的意向，要是卖的话，应该会找你爹。” 林秀清欣喜的点点头，“那行，我等会跟阿东说一下。” “我听到了。” 叶耀东从屋里出来伸了个懒腰，他老婆下床他就醒了，听到屋外头的声音，缓了缓也起来了。 “哪来的海蜈蚣？娘你别都杀了，留几条活给我。” 这玩意拿去当鱼饵，倒是很好使，他去拿了一个碗，抓了一把出来，单独放着。 “你拿这干啥？” “有用，当鱼饵。” “你可别正事不干，光想着钓鱼干嘛的？等换了船后，你可得多勤快一点，船可不便宜，早点把钱赚回来。”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他干的可都是正事好吗？ “知道了。” 叶母见他没有犟嘴，也不啰嗦了，把盆里所有的海蜈蚣都杀了，就先回去了。 叶耀东也不让林秀清摸这丑东西，自己端到后门去洗。 等清洗干净了，才拿篮子装放脸盆里，拿去晚上炒芹菜蒜叶。 别看这玩意儿丑，活的时候看起来有点恶心，但是吃起来是真的香，真的美味。 还没到饭点，海蜈蚣刚一上桌，叶耀东就倒了二两米酒，当下酒菜尝了起来。 只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了他们有钱的名声，这时候居然有人找上门来要借钱。 叶耀东莫名其妙的看着没怎么来往过的一个舅家表姐，“美英表姐，你哪里看出我家有钱了？我们没钱啊，刚搬新家，家里的东西不都要添置一下，哪来的钱能借出去。” “我算利息呢，不白借，家里实在困难，孩子又小……” “可是我真没钱啊，我家也有两个孩子要养，之前全靠阿清织网过日子，最近才放了两三个月的地笼，勉强能改善家里的伙食，你从哪听说我家有钱的？” 叶耀东都无语死了，熟都不熟，竟然好意思上门来借钱？ 他有那么富了吗？ 她要养老公孩子，他就不要养老婆孩子吗？ 她老公是废物又好赌，怪谁？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底？只是村子里面没有爆出来而已。 “阿东啊，亲戚一场，家里不困难，我就不跟你开口了，最近换季孩子总是生病，年初超生又罚了好大一笔，我们是真的难啊……” 他也难啊，他老婆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他自己都愁！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也理解你，但是我家是真没有啊，我以前啥德行你应该知道，我家也困难着呢。” “阿东阿清，亲戚一场，你们就帮帮忙，不要推脱了，村里都传遍了，说你前些天都挖了几十颗生蚝珍珠，都卖了好几千块钱了。” 叶耀东瞪眼，他怎么不知道他挖了几十个？买好几千？ 一个个的可真能瞎传！ 还真的是富在深山有远亲。 林秀清也皱着眉头出声了，“村里的传言我也听说，都瞎传的，怎么可以信？那些一传十，十传百，说到后面都传我们已经成了万元户了。我们家哪来的钱啊，大风刮来的吗？村子里谁家放两三个月地笼就发大财了？” “是啊，你都被误导了，外面传的瞎话，怎么可以信？你要么去别人家再问问看？我们家刚盖完房子，手头也紧呢。”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他们这连穷都算不上，纯粹就是活该，有手有脚，做个工干啥养不活家里？ 他当废物的时候，他老婆都能做工撑起一个家。 赌，可是无底洞，借了就是打水漂，什么烂人。 王美英愁眉不展，一脸苦涩，“没有传言中那么多，那应该也有吧？你们多少帮帮忙借一点吧？” “是不是表姐夫又逼你出来借钱了？你别管他就好了，有口吃的，饿不死就行了，难道你还纵着他去赌？” “啊？” “你以为他赌博没人知道？周围几个村的，谁没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只是大家都私底下话赶话的传几句。赌博害死人，沾不得，你还是好好劝劝吧，随便找份工做都不至于要到处低声下气的借钱。” 王美英直接面色涨的通红，嘴巴张和间又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小声的说：“他啥也没做过，什么也不会，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我就想着借点钱，能翻个本就好了……” 这是什么脑子？居然还能讲出这种话？ 竟然还想着翻本？ 叶耀东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无语了，有这样的老婆纵着，男人想改过自新也难！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难怪上辈子欠了一堆的钱，人人喊打，孩子丢给家里的老人跑路了。 他也是醉了。 “你还是别想了，翻本是不可能翻本的，赌博一赌起来只会是无底洞，越赌越难收手，到时候越欠越多，万一欠下高利贷，整一个家庭都完蛋。” “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干不了重活，帮忙织个网也不丢人吧？我大哥二哥在家没啥事的时候都会帮忙织网。勤快一点，即使过不上什么富裕的生活，但是基本温饱肯定不成问题的。” 亲戚一场，他这也算是好言相劝了，若是别人，他也懒得废话，居然还能说出翻本的话，脑子真是被屎给糊了。 王美英愁眉不展的看着无动于衷的夫妻俩，见他们不管她如何哀求都不为所动，只是让她回家劝说男人好好干活养家，若是劝有用的话，她就不会出来借钱了，也不会想着让他翻本，她只好无功而返。 夫妻俩见人走了，也无语的对视了一眼。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估计说了也白说。” “还好我不赌博，只会偶尔打一点牌，最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赌的话，我也不跟你过了。” 叶耀东讪笑，还好他上辈子废的有点自知之明，不该沾的都没沾，老老实实当废物……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连忙转移话题，“村子里真在传咱家挖了几十颗生蚝珍珠，卖了几千块啊？” “可不是嘛，早上有大车拉纺织品布料来咱们村子卖，我就买了几双鞋垫，一堆人问我怎么不买点其他的？说咱家都发财了，怎么还这么省？” “我都觉得莫名其妙，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后面居然还听到说咱家都成万元户了，问我什么时候去买家电？到时候要来咱家看电视，我都蒙了。” 乡下地方传话的能力真可怕。 叶耀东哭笑不得，“就几个生蚝珍珠而已，没想到传得那么广，娘也真是的，什么话都藏不住。” “拿去买船了也好，省的有人惦记，万一三天两头的有人上门借钱，我也招架不住，有个借口拒绝也好。而且过不了几个月，肚子就大起来了，天天有人上门更瞒不住。” “嗯，确实，低调一点，以后也不能啥话都跟娘说，这些村子里的妇女闲着没事聊天时就爱显摆。” “这不是娘自己看到的吗？” “知道，知道，咱们先吃饭，船的事，应该也快了。” “嗯，两个兔崽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刚下过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等会儿要是搞得一身都是，要给我揍……” 林秀清边念叨边跑到门口，扯着嗓子喊，越喊越大声，不一会儿，七八个孩子都从沙滩上跑上来了。 她拍打着他们身上的沙子边骂，俩孩子也不怕，嘻嘻哈哈的做了个鬼脸就赶紧跑进屋上桌吃饭。 结果被叶耀东一人拍了一下手背，“先去洗手，你们这手能吃饭吗？我看了都不敢跟你们一起吃饭。” “略略略～” 还有一章，大概还要十分钟出来 (本章完) 第177章 连续大红海鳗 次日一早，叶耀东起来先推开窗看了下天气。 阴天，没什么风，地面上也都干干的，夜里也没有下雨，可以出海。 他窸窸窣窣的将衣服穿起来，床上俩孩子歪七扭八的乱睡，他随手拿过被单给两个盖了起来，早晚现在特别凉，别感冒了。 原本弄了一张小床放房间，老大却死活不愿意去睡，还要硬要跟他们挤，他瞅着什么时候找一个黄道吉日打一顿，让他挪过去。 都那么大了，还整天挨着他娘睡，太不要脸了。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稀饭配榨菜、鱼干，将肚子混饱后，他就将昨天留的那一碗海蜈蚣倒到桶里，跟老婆打了声招呼后，听她叮嘱了几句又揣上她给煎的两大块年糕，带上两筐盘好的鱼线就出海了。 地笼昨天刚收过货，今天不用去收，他只随便收了一个，没多少东西，主要是为了拿来当鱼饵，海蜈蚣当鱼饵有点奢侈，他没有拿多少，还是需要一些小鱼小虾的。 收完他就将船划到放排钩的那处位置，周围海域总共就那么大，他也不怕找不着。 找到熟悉的浮标后，他就停船开始收线，也不知道将排钩扔海里一晚上，今天能上什么好货。 这也就是离岸边近才可以，远的话，还是得每天把线收回来。 他满怀期待的开始收线，第一条鱼就让他惊喜了，石斑鱼！ 看着水面上露出的蓝色斑点，他瞬间眉开眼笑，是蓝瓜子石斑鱼。 等拉上岸，他更开心了，这一条鱼估摸着有8斤重。 蓝瓜子石斑鱼是细点石斑鱼，体型侧扁，像一颗瓜子，身体颜色多为澹蓝色，有时候偏白有时候却偏黑，有的鱼身上会有一些澹棕色的斑点，有的则没有。 常见大小在两三斤左右，也有超过四五斤甚至十斤，十多斤的个体，这一条个头已经很不错了，这个品种的石斑鱼个头都偏大，是石斑鱼中的土豪，有「海鸡肉」的美称。 叶耀东嘴里念念有词，「头和鱼腩可以清蒸，鱼肉可以滑炒，鱼骨则可以熬汤……算啦，想想就好。」 虽然这个鱼单价值钱，但是重量在那里，而且已经死了，比不得昨天那一条魔鬼鱼，这一条大概值20块钱，也算开门红！ 在他将第一条鱼收上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远远朝这片海域行驶过来的小船，是阿正跟小小两家伙过来了。 看了一眼，他就自己收自己的线，结果连收3条都是2斤左右的鮸鱼，他有预感，接下来上的货鮸鱼不会少，这鱼可是整群的活动。 「东子，你来这么早啊？」 「嗯，昨天没有把线收回去，不放心就早点出来收。」 「咋样？」 叶耀东笑眯眯的先放掉手上的主线，拿起那条蓝瓜子石斑鱼给他们看。 「卧槽！」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口头禅！ …. 「你什么狗屎运？」阿正瞪眼。 「还行，质量跟重量总要抓一个吧？开门红有了，今天运气应该不会差。」 小小酸熘熘的道：「早知道就不过来打招呼了，大早上的就招人眼红！走，我们也赶紧去放排钩。」 叶耀东等他们走后，又继续收线，突然他却感觉主线完全拉不动了，心头一喜，难道有大货？居然拽都拽不动。 他继续使劲，却还是拽不动，不由得纳闷，这得是多大的鱼？ 想了想，他还是将船划着前进了一段距离，然后继续收线，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团打结后乱七八糟的线！ 原来是主线跟挂鱼钩的线完全缠绕到了一起，一大团，叶耀东气吐血，白高兴了一下。 「草，还以为是有多大的鱼，竟然拽都拽不动，***，被耍了。」 他骂骂咧咧的将绳子拉起来，想要解开，却发现不好解，有点费时间，现在要忙着收线，只能等傍晚回家后再慢慢解。 跳过那一截打结的线，顺着绳子他又继续收，这次上来的是一条大红海鳗，估摸着有七斤重，看着这条大红鳗的身影，他心里的郁闷一下子就被抚平了。 这是一条自己把自己勒死的大红海鳗！ 海鳗咬钩后喜欢卷曲自己的身体，在疯狂的扭动中，它和鱼线越缠越紧，进入一个无法跳出的死循环，最后自己把自己勒死。 他将这一条软趴趴的红海鳗从钩子上剪下来，扔到桶里，又继续收线。 紧接着又是一条七八斤的红鳗，此时鱼饵还挂在鱼钩上，这个鱼饵是叶耀东昨天随手挂的一条小鱼，因为没有小管了，随手拿来挂着碰运气，这条倒霉的红海鳗只咬了一口就逃不掉了。 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不知道为啥，今天突然多了很多的大红鳗。 居然紧接着又上来一条，这条个头都比前面两条都大，这一次鱼钩挂的非常的深，可能是一个鱼钩太小了，海鳗太大了，直接把鱼钩都吞了进去，都穿透它的下颚。 海鳗的长相本来就很恐怖，现在的它又张着巨口，露出它从未刷过的尖牙，好像在一点都不服气咆孝。 叶耀东只好拿起小刀来给它做了一个小手术，将鱼钩取出来扔到船上，等晚上拿回去的时候再修补，顺便再将鱼扔回桶里。 一下子又收获了三条大海鳗，叶耀东又信心倍增，连续收了几个都没有空管，只除了前面那一段主线被鱼勾缠住，接下来应该也差不了，毕竟都挂海里挂了一晚上，除非鱼饵吃了，大鱼跑了。 他欣喜的继续收货，果然接下来都没有空钩，最差也是一条5斤重的傻呆，不出他所料，鮸鱼上的最多。 还好，只要不是便宜的要死的呆鱼最多就行，鮸鱼一斤也值个2毛钱了，质量不行，好歹还有重量跟数量。 接连上货，碰到两筐鱼线的衔接处，他又期待了下，好家伙，又是一条大红鳗鱼，而且还是活的。 叶耀东拖上来后就掐住它的头，脱掉雨鞋用力的将它拍晕才取钩，这么大的个头，给它咬一口，他得掉一大块肉。 这年头想长点肉，可是不容易的。 一杯冰柠檬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178章 长蛇阵 300个鱼钩，一条条鱼排队上钩，大概只有三四十个空钩，叶耀东从头收到尾，腰都酸了，但是收获也很可观。 一条蓝瓜子石斑鱼就不说的，红海鳗也钓上来十条，还有一些一两斤重的黑鲷，鲈鱼，黄姑鱼，马交鱼，多的还真是鮸鱼，不出他所料。 就是一个人要开船，又要收线顺便重新挂饵放下去，显得太过手忙脚乱，效率太低了。 瞄了一眼远处正在作业的阿正跟小小，离得太远看的不太清楚，但是也能看出他们俩人一个开船，一个放线，干的很从容。 摇摇头，不能比，他们是要两个人分的，他是一个人独吞，等换了大一点的船，再请一个人就好了。 收完线，他又紧接着将船上的两筐干线拿来衔接海里主线的尾端，还有浮标绳、沉石绳一起连接起来投入海中，直到将今天带出海的两筐干线都放到海里后，最后抛出尾锚和浮标。 再追加的200个钩子，现在海里总共放了500个下去，前面300个钩子，他依旧是挂的小虾当鱼饵，后面200个钩子他就挂上了海蜈蚣当鱼饵，有的太长了，他就拿剪刀剪成段再挂上去。 听说这个海蜈蚣也是跟小虾一样，是个万能鱼饵，等着一会儿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货。 干完全部的活之后，他就拍了拍手，站直了身体，扭扭腰，心里琢磨着下次看看能不能弄点海蛇啊海马啊什么的，拿来泡药酒，他的腰还要用的，给他爹也顺便泡一点，反正他爹也爱喝酒，还能补身体去风湿，他爹有风湿病。 他顺便又提了提水桶，他的这个桶还算比较高的，感觉一桶有30多斤了，两桶都满了，船上还扔了好几条5-6斤以上个头大的鱼。 今天的收获绝对会超过昨天，光蓝瓜子石斑鱼跟十几条大红海鳗就值个好几十块了。 这还刚刚开始！ 叶耀东悠哉悠哉的直接就躺下了，拿帽子将脸盖住，也不准备钓鱼了，那么多鱼钩在海里了，没必要自己跟自己抢货。 海水波浪起伏着游动，船也跟着摇晃，像是天然的摇椅般催人入眠，一场秋雨，一场凉，阵阵海风吹来，带着冰凉凉的寒意，他直接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 今天出海时，林秀清特意喊住他，让他穿上了棉袄，海上风大，昨天又下过雨，今天确实更冷了，穿着棉袄确实暖和。 他微眯着眼，暗暗的光线，摇晃的水面，水中时不时响起鱼儿摆尾的水声，悠闲让人整个精神都放松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就起来收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惊呼声，吓得他立马坐了起来。 「东子，东子？」 「卧槽，你鬼叫什么？老子正睡得好好的！」叶耀东带着起床气郁闷的朝他们喊道。 「玛德，你还活着呢？老子还以为你没了，赶紧叫阿正船划过来看看。」小小没好气的瞪他。 …. 「这不是线都放好了，没什么事，闲着无聊躺着睡一觉吗？」 「我们远远看着船漂浮不动，船上又没有看到人，还以为你又遇上啥事，掉海里了。」 「我福大命大，能遇上啥事？掉海里，我也能游上来，就这浅海还能淹死人？又不是不会游泳。」 「行行，是我们瞎担心了，我们也要回去收鱼钩了。」 「这么快就要收了？」叶耀东撸起袖子看了一下手上的时间，也立马站起来，他竟然都睡了一个多小时。 「幼呵，我们东哥发财了？竟然还戴起手表了？」小小眼尖的看到他撸起了袖子，惊讶的直接出声。 「白得的，我有这个财运，你们羡慕不来。」 阿正这下也来了兴趣，「白得？怎么白得？说出来也让兄弟们知道一下，看看能不能也白得一个？」 「说出来就不行了，快回去收你们的钩子吧，我也得收线了，都睡过头了。」 「切～发财的事也不分享一下。」 「这是不能分享的，能分享的我肯定告诉你们。」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都收了人家的东西了，那肯定得把事情守住，起码不能从他这里透出去。 叶耀东边说边将船往前端最早收线的那个浮标划去，却见前方不远处海面下波浪涌动的厉害。 「那边水里是啥？」 「什么？」 阿正小小原本也打算他不说就算了，准备将船划回去，也要开始收线，听到他这话也好奇的停了下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咦？那水面底下是什么？」 「好像是一条条细长的东西？是鳗鱼群吗？」 叶耀东眼睛晶亮的点点头，「看着挺像的，那么长条，我昨晚把排钩扔海上一晚上，之前收线的时候钓上来十几条大红海鳗，七八斤到十几斤不等，很喜人。」 两人闻言也惊喜了，「这么好？那我们今天也不收线了。」 「下次出海一定要把手抛网带上，昨天没带就算了，今天我又没带。」阿正有些遗憾，谁能想到又碰到鳗鱼群了。 叶耀东也在心里琢磨着，也得准备一个手抛网放船上备用，不然的话，回回遇到好货却不能抓，要气死人了，今天倒还好，鱼群就在他排钩附近，怎么也能收获一点。 突然，海面上水花翻腾了一下，一条细长的活物伸出一个脑袋，冒出了水面，不等他们分别是何东西，天空中一直在海面上飞翔的海鹰疾速的从空中俯冲下来，将它衔起。 三人这才看清了那条活物是啥？连连惊呼…… 「嘶～」 「卧槽踏马，这是海蛇，那底下不是海鳗，是一群海蛇，草～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青环海蛇，草～都以为是海鳗群呢？」 叶耀东也童孔紧缩着，看着远走高飞的那只海鹰，它嘴里还叼着一条橄榄色，全身带着一节一节黑色环带的青环海蛇。 …. 「还好没有带渔网将它们拖上来……」 想想他就打了一个冷颤，一整网的青环海蛇，还是活的要是被拉到渔船上…… 这谁受得了？这是要他们的命啊！ 其他两人也不由庆幸，「是啊，要是一条两条的，还能抓一抓，这一群网上来，不是要命吗。」 这时，海面上又接二连三的冒了好几条青环海蛇的头出来，海面上虎视眈眈的海鹰跟海鸟们直接迅速的又俯身捕猎，一只只嘴上都没有落空。 半空中的青环海蛇挣扎着蜷缩起整个身体，尽管它们凶狠，可一旦离开了水，处在半空中它们就没有进攻能力，而且几乎完全不能自卫了，只能成为这些海鸟们的盘中餐。 叶耀东估摸着它们是伸出脑袋吸气，所以才不小心被猎捕了。 这时，海面上又突然沸腾了起来，一群青环海蛇群慢慢的浮于水面，肉眼可见的形成了绵延几十米的长蛇阵，半空中的海鸟，激动的接二连三一直飞冲而下捕食。 「嘶～」 这么多……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的看着前方水面上密密麻麻的青环海蛇，铺天盖地的聚集，远处海域上正在作业的船只也在那里躁动，不停的无规律的摇摆，估计身旁就有青环海蛇群，正吓得在远离。 蛇群谁不怕？ 连绵那么远，这何止 几十米啊，几百上千米都有了，这底下得有多少青环海蛇。 海面上的海鸟也越来越多，从远处飞来，三人赶紧吓得把船开远一点，远离它们的蛇阵，跟海鸟的捕猎，这会儿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去收线。 这时，海面上不管有没有碰到青环海蛇的船只也纷纷停止作业，都被半空中的海鸟吸引了，离得远的都还划船过来观看，等看到海面上的青环海蛇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叶耀东跟小小阿正的船并拢靠在一起，离得远远的观看。 很多时候，这些海洋现象不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几十年都难得遇见。 阿正伸长了脖子，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海蛇也是需要聚会的吗？」 「它们不是群居的吗？也需要联络感情的吧？」 「蛇是冷血动物吧，海蛇有感情吗？他们是在摆龙门阵吧？」 叶耀东满头黑线的听着两个***在那里瞎扯澹，「他们的生殖季节到了，所以会聚在一起进行交配繁殖。」 「这样的？」 「一群***，这不是方便海鸟捕杀吗？」 「海洋生物现象也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反正知道现在是到了它们繁衍的季节，所以才会出现大规模的青环海蛇聚集长蛇阵。」 「啧啧啧，东子，你还真是海上百事通啊？」 「那当然！我不一定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但是肯定比你们知道的多。」 「那它们这样聚集多久？」 「不确定，应该一两个小时就散了吧，多在海平面逗留一会儿，他们族群就要少个几十条，远处飞来的海鸟越来越多了。」 不止海鸟，海面上闻信而来的船只也越来越多，都是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的。 不一定是海上的船只口口相传，渔民都知道，通常海鸟聚集盘旋的地方都会有鱼群，今天海面上的船只完全是被海鸟吸引过来的。 重回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79章 青环海蛇 叶耀东看着远处的蛇群，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这么多的海蛇聚集在一起，咱们的排钩上，肯定能挂上几条。」 小小瞪着眼睛望向他，「好家伙，你都还惦记上了？」 「可以拿几条回家泡药酒，咱们海边人上了年纪的多多少少都有点风湿，泡一点海蛇酒倒是不错。」 「这倒是。」 两人也隐隐期待起来，太多就算了，他们承受不住，只要不是一堆活的一起上，他们就不怕，鱼钩上挂个几条，一条条弄死了再拉上船还是没有影响的。 也不知道这群海蛇什么时候散去，叶耀东摸出口袋里，报纸包裹着已经冰冷了巴掌大的年糕，闻着还是挺香的，他眼睛盯着海面，大口的咬了一口。 旁边两人闻着香味，动作整齐的转头看了过来，异口同声的说：「为什么你还有年糕吃？」 他得意的道：「我老婆心疼我，怕我在海上饿着，昨天特意买了两条年糕，今早煎了让我带着中午在船上吃。」 两人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鄙视的看着他，以为谁没老婆一样？ 但是他们老婆为什么没有给他们准备？ 玛德，比老婆都比不过了吗？ 叶耀东感觉手里冰冷的年糕更香了，嚼的也更起劲了，还大口大口的吧唧着嘴吃出声。 旁边两人看着更饿了，眼神带着刀子狠狠的剐他，叶耀东却装作没看见，神情却更自得了。 「啊，蛇啊，蛇啊～」 小小突然惊恐地跳起来，指着他眼前海面惊呼出声，吓得叶耀东抖了一下手，身子立马后退，差点就没拿稳手上的年糕。 结果却啥都没有，旁边两位家伙还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叶耀东气抖冷！ 「你踏马的，太损了，差点吓死老子了！」 「哈哈哈～」 还笑？ 损友，绝交！ 阿正这时忍不住乐呵呵的道：「我都被吓了一跳。」 小小洋洋得意，「远处好几万条的蛇聚集在那里，你还吃的这么香，我以为你不怕了呢。」 「妈蛋，***，滚～离我远点。」 叶耀东瞪了他一眼，三两口将剩下的年糕塞到嘴里，也不诱惑他们了，太狗了！ 「哈哈～」 这么多海蛇聚集在一起，估计都有两三万条，谁也不敢在这时候作业，海面上的渔船也都围聚在那里看着，邻近的几艘船都还能讨论一番。 等时间一长，渐渐的蛇群就慢慢的散去，往水底深处潜去。 但是半空中的海鸟还舍不得离去，还在空中拍打着翅膀，刚消化完就又冲击下来叼一条，基本上半空中的海鸟嘴上都衔了一条，还没有食用。 因为大多都已经饱腹了，嘴里叼着，可以等会再吃，个别的海鹰爪子上还抓了一两条。 海面上聚集过来的船只也都没有离开，还在附近停留着，不舍得离去。 …. 感觉晚上村子里又有了新的谈资了，还好昨日他的船被魔鬼鱼拖拽的时候，周围海面上没什么船，而且时间也短暂，他可不想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到时候瞎传着，指不定说他抓了好几条几米长的魔鬼鱼，又发财了。 谁家还没几个脑子不清楚的极品亲戚？ 低调发财才是王道。 渔船在海域上面徘回了许久，发现这些青环海蛇不会再聚集后，才恋恋不舍的各自回到自己作业的那片海域。 怕又怕，看又想看，走也舍不得走，叶耀东三人亦然！ 等了良久，三人才对视了一眼。 「走了，干活去，看看鱼钩上能不能挂个几条？」 「多上几条！」 叶耀东说完也划着船去找自己的浮标了。 人有三衰六旺，运气一来，挡也挡不住。 他收起第一钩，就看到了在那里使劲挣扎着的青环海蛇，尾部不停的蜷缩扭动，有点吓人。 他其实挺怕蛇来着，而且这种海蛇其实非常毒，但是怕归怕，抓还是要抓的，都上钩了怎么可能不要？原本就盼着多上钩几条泡药酒。 他也不着急着将蛇收上来，总得有个容器装，他先把一桶满满的鱼货全部都倒到船上，然后将桶腾出来，准备装这条海蛇。 青环海蛇在水面上挣扎扭动带起了小片的浪花，叶耀东呲牙咧嘴的一脸嫌弃的将它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拿着剪刀。 他身体绷直了，站远了伸长着手将蛇对准水桶，不等鱼钩解下来，就直接卡察一下，把它的头剪掉。 蛇血喷薄出，溅的船板上都是，还好他离得远的没有被溅到。 没有了蛇头的海蛇是卖不上钱的，活着的青环海蛇才值钱，但是他可没本事抓活的，他怕蛇啊，解鱼钩就是一个大问题，一不小心被咬一口，他就要废了。 反正他也不准备拿去卖钱，直接将头去掉，安全一点。 叶耀东手上提着支线，还拿的远远的，鱼钩挂着的蛇头这会儿还在张嘴，凶狠的等着随时暴起咬人。 他上辈子听到过太多的新闻了，没了蛇身的蛇头，丢在一旁都还能爆起咬人。 桶里的蛇身也还在不停的蠕动纠缠，看着有点吓人，水桶里到处都是血迹。 等了一会儿，鱼钩上的蛇头没有动静了，他又不放心的将鱼钩放到海里甩了甩，却见蛇头还有活性，又动了两下。 玛德，还好他警惕心重，这下他干脆直接把鱼线剪掉算了，那个鱼钩就不要了，回家再补，不然万一垂死挣扎咬一口，就得不偿失了。 接下来几个鱼钩都是空钩，估计是被青环海蛇吓的，附近鱼群都跑光了。 他将船继续往前滑动，又收了几根支线，还好，还能进货的收几条黄姑鱼。 这时他拉扯着鱼线，借着海水的浮力又拉上来了一条魔鬼鱼，有了昨天的经验后，他不讲武德的直接伸手扣住魔鬼鱼的鼻子，将它拉扯上岸，截掉尾巴扔回海里，这一条不是很大，只有八斤左右，可以说轻而易举的就拉上岸了。 …. 紧接着，下一勾居然又是一条青环海蛇。 他照着刚刚的方法，去头，然后将线放回海里，用剪刀剪掉这条支线，只见蛇头不停的在海里挣扎游动，这一时让他有点胆寒，都首尾分离了居然活性还这么厉害，旁边的水桶也被挣扎的砰砰响。 吓人！ 想起上辈子刷到的新闻，有人拿活的海蛇泡酒，说是活的药性强，泡了一两年后，开封时突然蛇窜了出来，狠狠地咬了当事人一口。 听说是酒放的不够满，离瓶口还有一小点的距离，海蛇一直将脑袋保持在水面上，所以才能一直保有活性，开封之时才能暴起伤人。 真是作死，死了不也照样能泡酒？ 反正他惜命的很，人生难有重来，上辈子的经历警醒着他，要珍惜。 接连收线，一直都是空钩居多，间隔好几个鱼钩才会有条鱼上钩，叶耀东感觉亏大了，他还拿了海蜈蚣当鱼饵呢，早知道昨天就炒炒吃了，浪费！ 但是等他收到后面的时候，他突然又不觉得亏了，挂着海蜈蚣的鱼饵居然接连上钩一两米海蛇，就后面200个鱼钩，居然比前面300个收获的海蛇多一倍！ 收到后面 的时候，桶都快放满了，他只好把另外一桶的鱼货全部倒出来，腾出桶继续装海蛇！ 虽然青环海蛇抓的数量已经很多了，但是他依旧不敢抓活的，这一条条可有一两米，扔桶里照样可以爆起伤人，命要紧。 等他将所有的鱼钩都收完，两个水桶爆满，堆满了密密麻麻的青环海蛇，而且它们身旁还带着一个个黑色环带，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都会头皮发麻。 叶耀东也是，看得嫌恶的不行，这可比海鳗恶心多了，船上还掉了好几条，就是因为剪掉头的时候，不断的挣扎扭动，从快满的桶里掉出来。 两个桶满满的横在船的中间，他想走过去抓几条小鱼都觉得有压力，这会已经快三点了，他犹豫着是不是直接返程？ 看向远处，阿正小小好像还在收线，想了想，还是将船划过去看看，也不知道他们抓到多少条青环海蛇。 在他划船过去的半路上，碰到了好几条要返回岸边的渔船，大家看到他船上满满的两桶蛇，都诧异的问他怎么抓了那么多？大家也都有收获几条，但是没有像他那么夸张。 叶耀东直接说延绳钓钓上来的，他觉得延绳钓确实比放其他的鱼网强，只一点，它只钓大鱼，不钓小鱼就应该受到推崇，其他渔网都是大小鱼一网打尽，而且它效率又特别高。 延绳钓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周边村子也一直都在广泛使用，可持续发展对海洋特别友好，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海域这么大，这么广，他是捕不完的。 说完，打过招呼后，他也不管人家怎么看怎么想？直接将船朝阿正小小他们划过去。 他们看到他船上满满的两桶海蛇，也惊讶了。 「卧槽，东子，你今天的运气来的像拉稀一样啊，止都止不住！」 叶耀东顿时满头黑线…… 「你踏马的会不会说话？」 重回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80章 收获颇丰（月票1000加更） 阿正抓了抓脑袋，无辜的道：「我没说错啊！」 小小笑得差点直不起腰，狂拍大腿，勐咳～ 「没错，没错，你这个比喻太生动了，太形象了，一点都没错，哈哈哈哈～」 阿正翻了个白眼，拍掉紧抓他裤子的手，「有病！走开，别拉我裤子！」 「哈哈哈～我都不知道还能这么比喻，一年级果然没有白读！」 「死一边去！」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两人，他怎么有这么奇葩的朋友。 「你们收了多少条青环海蛇？」 小小笑的都岔气了，阿正白了他一眼道：「不多，就七八条吧，可能离的比较远。」 「我这里分你们，太多了，将船并拢你们抓过去，多抓一点，反正都死了，拿回去应该也卖不上价钱。」 「行啊，」阿正用钩子勾了一下叶耀东的船舷，将两条船并拢，横跨过去。 但是等他凑近了后，他又犹豫了，迟迟不敢伸手，「能不能你抓过去？」 叶耀东挑挑眉，「送你们，还要我抓？」 「送人东西不得要有诚意一点？」 「滚蛋，爱要不要，不要我都拿回去送人。」 他咽了咽口水，还是觉得恶心，「小小，你来！」 「这么没用？」小小戴着手套过来，强忍着恶心，直接从船上抓了一条，却被它尾巴一弹，吓得又扔了回去，「卧槽，还能动！」 「怕啥，都没头了。抓桶里的吧，船上掉的都是刚剪掉头，从桶里蹦出来的，应该还勉强残留了一点活性。」 「真恶心，要是阿光在就好了，那家伙可不怕蛇，这些还海蛇他绝对能每一条都抓活的，而不用像我们这么浪费，直接把头剪掉。」 「他又没来，说这也没用，快点多抓几条，抓完我要去收线回家了。」 小小示意阿正拎着桶过来接，然后边抓边问，「你晚上不留过夜吗？」 「你留我过夜？」 「去尼玛，问你那些排钩不留海上过夜吗？」 「说清楚啊，害我都误解了，以为你有啥特殊癖好。有一截主线跟钩子打结了，收回去整理一下，顺便补一些鱼钩，刚刚抓这些海蛇的时候，怕蛇头还有活性，不敢取鱼钩，直接把支线一起剪海里去了，需要拿回去补一下。」 「我们也都直接将支线剪了，还好缺的也没有很多，可以放过夜，明天再来收。」 小小抓了七八条就说够了，叶耀东让他多抓点，他也没要，只是够自己跟阿正分就行了，多抓了也是送人，没必要。 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勉强，将船开回放排钩的点，端部开始拔起锚，收线、摘鱼及收取浮标和沉石，将绳子从头到尾再薅一遍。 并将各支线连接点解开，顺次盘放入筐内，最后拔出尾锚，这才算将五筐的排钩都收缴完毕。 这次间隔的时间不长，还是空钩居多，但是偶尔也有几条大鱼，总的来说，今天的收获也很可以了。 …. 叶耀东满意的收工，四点了，该回家了。 待他的船靠岸后，岸边的村民们又惊呆了，不只是因为他船上扔满了鱼货，还有那两桶青环海蛇！ 下午早就有船提前从海上回来，绘声绘色的说起今天在海上的见闻，并且还带了几条活的青环海蛇回来，卖了一个好价钱。 这会儿岸上早就传遍了，没想到叶耀东这里居然有两桶满满的，简直惊爆他们的眼球。 叶母都惊喜的直接跑过来，她原本是在岸上等叶父的船回来帮忙拣货的，没想到老三还有这惊喜在等着她。 「东子，你怎么抓的？这蛇可毒了，村子里都传遍了，据说下午这蛇在海上集结了好几十万条连绵好几海里。」 叶耀东呵呵笑了两声，传的真快，明明只有两三万条左右，集结个上千米吧，竟然传成了几万条连绵好几海里。 要知道，一海里等于1.8千米，好几海里就夸张了，刚刚那里可不是深海，深海的话，或许可以集结几十万条好几海里。 「没那么多，传的夸张了，估摸着就两三万条吧，我们也不敢靠近，可能离得远的有吧，反正我们能看到的视野有限，估算的大概就那么多。」 「那也很多了」，叶母把脸笑开了花，但是看着看着又觉得好像不对，「你这些青环海蛇怎么不会动？」 「没有头啊！头都被我剪了，扔海里了」 「啊？」叶母懊恼的拍大腿，「哎呀，这海蛇挺值钱的，他们刚刚活的一条5块被收去，你这么多，可以卖好多钱的，怎么就把头剪了，弄死了呢？」 「啊？这么贵的吗？」 叶耀东惊讶了下，也觉得可惜，他抓了两桶，没有七八十条，也有六七十条，但是没办法呀，他又不敢抓活的，抓了也没容器装，总共就两个桶，总能不能扔船上让它随便游吧？那他还要不要命了？ 「是啊，你怎么就把头剪了？弄死了呢？可惜了，这老值钱了……」 「没东西装，这蛇毒的很，我不敢抓活的，直接就把它弄死了。」 叶母看着船上的鱼到处扔起来，水桶里的蛇都堆得快冒尖了，也知道他确实没办法抓活的，心里可惜了一下。 「唉，算了算了，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筐，把这些鱼先装上岸。」 「好的。」 结果叶母一上岸，一堆的村民都围着她说话，说叶耀东又要发财了，她直接惋惜说都是死的，被他剪掉头弄死了，大家也觉得可惜，但是心里阴暗处却又平衡了。 「抓了这么多，竟然弄死了，太可惜了，一条可是五块钱收，这两桶要是都活的话，能卖好几百啊，一年都不用干了。」 「是啊，这海蛇可是好东西啊，要是能抓活着的就好了。」 「谁说不是？但是也不能要钱，不要命啊！」叶母也心痛着呢。 …. 「这刚弄死了，拿去泡酒或者炖汤也是好东西啊……」 「你们卖不卖啊，要拿去给阿才收还是自个留着？不如卖我两条？一条泡酒，一条晚上清炖。」 「你给我留两条吧！」 「我也想要，这已经死了没有头的，应该很便宜吧？」 「便宜的话，我也买两条。」 …… 大家心里都盘算着，即使拿活着回去，他们也是要弄死了才能煮，有没有头也无所谓，没头便宜的话可能更受欢迎。 叶母听着大家不约而同都想要，脸上瞬间笑开了花，能卖钱谁不高兴？这么多，他们自己家也吃不完，到处送人，还不如卖钱来的实在。 「我问问看阿财那边多少钱收？等会也多少钱卖你们。」 叶母问完价格，拿着塑料筐又跑去跟叶耀东说大家都想买两条。 「没头的说是一条一块，卖吧，那么多留着咱也没用。」 他想了想说道：「那就留个十条吧，你们拿两条泡酒，我也留个两三条泡酒，顺便给老丈人也泡一坛，大哥二哥一人拿一条给他们，林叔那也拿两条给他吧，还要拜托他帮忙问船。」 阿光那里也给他拿两条过去，这家伙三天两头的没少扯着他的大旗送东西去老宅，就差明目张胆的直说了。 「十条好像不够，再多留两条 。」 叶母听他算着，也觉得留十条不算多，这海蛇也难得，都折价到一块钱了，老三家现在手头还算宽松，船上的那些鱼货今天也能卖不少钱，多留几条也没什么。 「那你看着办留，咱们先把那些鱼货送到阿才那边去过秤。」 「好。」 码头的村民们都围着他们，等他们一称完货就抢着买蛇，一人都是两条的买。 这会儿正好涨潮，是渔船靠岸的时间，码头上人来人往的，才不过几分钟就快被抢空了。 要不是叶耀东反应快，护住了剩下的十几条，估计都没得剩。 叶母喜气洋洋的在旁边帮忙收着钱，笑着对乡亲们道：「没有了，没有了，剩下的我们要自己留。」 没买到的人让他们再匀个一两条出来，叶耀东都笑笑拒绝了。 这青环海蛇可是好东西，今天是运气好，下次可不一定还能抓到。 叶母笑眯了眼，将刚刚卖海蛇的钱拿给叶耀东，「拿回家让你媳妇儿收起来，剩下的海蛇也赶紧先提回去，不然等会儿还会有人看到要。我还要在码头等你爹的船进来，晚一点再去你那拿。」 「嗯。」 叶耀东也没数卖了多少钱，一大把的毛票子都塞到口袋里，回家再数也不迟。 今天那条蓝瓜子石斑鱼因为是死的，虽然大只，但是还是比不上活的，刚刚卖了21块，那十条大红海鳗比较值钱，加起来有86斤，卖了60块多，还有其他的鱼货，今天不算青环海蛇他都赚了一百出头了。 喜滋滋～ 他拎着两个桶，心情愉悦的往家里走，桶里还有他特意留的一条黄鲷，晚上回去清蒸了给两孩子吃，海蛇拿一条炖清汤，再来一个蔬菜，一家四口就够吃了，两孩子小其实吃不了多少，剩菜放过夜不好。 等他高高兴兴的踏进家门时，却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的男人，他惊讶了下。 重回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81章 卖船的人 林秀清笑容满面的朝他迎了上来，「你终于回来了，客人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男人也站起身走过来笑着说：「呵呵，你是林经业说的朋友的儿子吧？」 叶耀东一听他说林叔就明白了，这个人应该就是昨天说的想要卖船的那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他惊喜了下，面上也收起疑惑，堆满笑容，笑呵呵的说：「是，是我，叔你是林叔的朋友吧，是准备买30多米大船的那个船老大吧？」 「对，是我，我叫赵成周，刚刚过来找林经业，结果他不在家，他老婆带我上你老家，结果家里又只有一个小姑娘跟老太太。小姑娘知道我来意，就带我过来这里，只是没想到，你也出海了，我来的不是很巧。」 「让赵叔久等了，真不好意思，咱们坐下说。」 「也没等多久……」 「啊！阿东，你带回来的啥？」林秀清惊叫一声，原本她还想看看他今天带回来啥，是不是有小鱼要杀了晒的，没想到桶里居然有这么恶心奇怪的东西。 叶耀东也被她吓了一跳，刚刚回来光留意这个叫赵成周的中年男人了，忘记跟她说叫她不要看了。 他连忙过去拍了拍她后背，「没吓到吧？忘记跟你说，让你别看了，放着一会儿我来处理。」 「这是蛇吗，怎么这么多，长这么吓人？你哪儿来的？」 「海上钓的，这是青环海蛇，现在应该是它们的生殖季节，今天碰到它们聚拢一起，形成上千米的长蛇阵，运气好钓了几十条。我把它们头去掉，已经死了，不用怕，你别看了，等会儿我来弄。」他安抚的边拍边道。 「哦…你先把收据跟卖蛇的钱拿起来，本来两大桶，卖了就留十几条回来。」 数钱他老婆最喜欢了，这当然是最好的安抚。 一旁的赵成周也好奇的走过来，「倒是难得遇上，挺厉害的，还能抓这么多。」 「运气好，赵叔晚点带两条回去，这会儿我让我老婆蒸点鱼干，炒两菜咱们喝点米酒，边吃边聊。」 赵成周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许多，这小子是会做人的。 「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都是自个抓的，我比较怕死，这些都被我弄死去头了也不值钱，你要是不嫌弃拿两条回去吃着玩倒是可以。」 「不用不用，你们留着自个吃……」 「哇塞，爹啊，这是啥啊？」两个调皮捣蛋鬼听说他们爹回来了，就赶紧跑回家，看到桶里的海蛇居然也不害怕，还新奇的伸手去戳了两下。 真是胆大包天！ 叶耀东也不管他们，笑着请赵成周坐下，「赵叔不用客气，你是林叔朋友，也是我长辈，本来也不算多好的东西。」 林秀清听到叶耀东要留客人喝酒，也顾不得数钱，赶紧把钱跟单子拿屋里收好。 …. 然后将锅里蒸好的鱼干端出来，本来打算蒸一碗晚上下饭的，正好这会儿上桌，她又将自家做的米酒拿出来。 然后才制止两个调皮鬼，让老大去门口等，要是他大伯回来了，就让他去老家叫叶父过来喝酒陪客人。 至于林叔那里，只能等她整治完饭菜再去叫了，她猜也能猜到，他们肯定要聊买卖船的事。 果然叶耀东给赵叔满上酒后，就开门见山的问：「听林叔说赵叔想换30多米的大船，赵叔有没有找到合适的？」 「我寻摸了半个月，今天才找到合适的，这不，听经业说你想买船，今天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叶耀东心里一喜，还真是好事找上门。 「赵叔的船有多少米，承载几吨啊，机 器几年了？」 …… 两人边喝边聊，虽然年龄差了一辈，但是颇有些投机，毕竟叶耀东上辈子的阅历摆在那里，说起海上的事也一套一套的，赵成周跟他聊的也很开心。 叶父一回来就听叶惠美说了，洗了个澡，饭也没吃就匆匆过来，半路碰到去寻他的叶成湖，顺便将他带过来。 林经业听家里的老婆说，也没吃饭就出来了，跟他也就前后脚的功夫。 林秀清把家里的库存都搬出来，整治了好几碗下酒菜，让他们慢慢喝，慢慢聊。 两个孩子只要一碗虾仁炒鸡蛋就够了，吃完又去玩蛇，她也不敢碰这东西，直接扔在那里。 四个人越聊兴致越高，喝酒喝到天都黑透透的，8斤的米酒全部都喝光了，但是事情也谈的差不多。 酒桌上本来就好谈事情。 赵成周换大船需要大笔的资金，现在急需用钱，所以才着急的今天有消息了就直接找上门来。 叶耀东也想能早点拿到船，了解了一下船身的状况后，两人一拍即合，只要明天赵成周将船开过来，他们验个船，没问题就可以交钱收船。 临走前，叶耀东很会做人的一人送了两条青环海蛇。 「都说了不要客气，不要客气了！又不是外人，你们都是我爹的朋友，两条蛇值当这么客气吗？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事需要麻烦林叔赵叔你们的。」 叶父也舌头打结的道：「是啊，都拿着，自个抓的，又不是买来的，东子还抓了不少，你们别客气。」 林叔打了一个酒嗝，满脸通红，笑眯了眼，「行行行，那我们就不跟你客气了，一人抓两条回去。」 「我去拿根稻草绳子绑一下。」 叶耀东去门口找了几根稻草，随手搓成草绳，然后一人捆了两条蛇让他们带回去，也顺便让他爹带两条回去。 将人都送走后，他才靠在门板上长舒了一口气，打了一个酒嗝。 林秀清抱住他的腰身，给他拍了拍胸口，「你怎么也喝这么多？都红到脖子上。」 「我开心啊！咱们要换新船了。」 …. 叶耀东嘴角咧得大大的，笑得一脸灿烂，抱着他老婆，扣住她的后脑勺勐一顿亲。 「哎呀，还在门口呢，干嘛这样？」林秀清轻轻的推着他的胸口，尴尬的躲闪。 他也有点喝多了，酒劲上来了，欣喜的直接打横抱起她往屋里去。 「啊～你喝多了吧？快放我下来，俩孩子还在隔壁玩，别给他们看到了……」 「怕什么！」 这几个月干活干的臂力都有所增长，抱他老婆虽然吃力了点，但是只是去到屋里还是没问题的。 林秀清也没挣扎，知道他这是高兴的。 轻轻将她放到床上，又是一顿狂亲，摸索。 最近好事连连，叶耀东也越来越靠谱，体贴，夫妻俩感情升温得越来越快，颇有些热恋中的感觉。 夫妻俩在床上热情的翻滚了一会儿，林秀清被亲的都有些意乱情迷，衣服都被脱的差不多了，两个小崽子却啪一声将门推进来，还边走边叫唤。 「爹娘，阿海哥说要拿手电筒去海边照小鱼，我们可以…去不……爹娘你们在干嘛？你们在叠罗汉吗？」 看着俩孩子纯真的目光，林秀清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刚刚激动了的原因，还是尴尬的，她一把踢掉身上的男人，连忙朝孩子讪笑解释。 「你爹喝醉了，娘将他扶回房间，太重了，被他压扁了。」 叶耀东扯过被子，挡一挡身上的某部位，听得在那里闷闷的笑，他怎么没发现 他老婆还挺可爱的？ 嗯…她现在也才25岁呢…… 林秀清听到一旁的动静，瞪了他一眼，她却不知道，她此时眉眼间流转的风情，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更让人想扑倒为所欲为，拆吃入腹。 「啊？哦……」 叶成湖似懂非懂的眨巴着眼睛，心里还惦记着去海滩的事，也不去纠结，连忙又问，「那我可以跟阿海哥去海滩吗？他们要拿手电筒去海滩抓小鱼。」 林秀清闻言板着脸严肃的道：「不准去，夜晚更危险，要是掉海里了，谁救你？」 「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小心的。」 「不行，要睡觉了，哪里也不准去？你阿海哥要是敢去的话，皮都要给你大伯母揭掉。」 大儿子虚岁才5岁，小儿子两周都还没到，居然还敢胆大包天的没有大人看着晚上跑去海边？嫌命太长了吗？ 「我们去看一下就回来。」 林秀清脸都放下来，起身拿了一捆竹条，这是她从老家带过来的，这玩意儿比她说破嘴皮子还好使。 「皮痒了，是不是？都给我呆屋里，哪儿都别去，我给你们去打洗脚水，洗洗睡觉。」 「爹……」 叶耀东平躺在那里，双手枕在脑后，心情很好的眼睛笑成一条缝，「叫我也没用！晚上确实危险，不准去。」 「可是晚上才好玩啊？阿海哥说，大伯说过晚上用手电筒照就会好多鱼。」 「别想了，没有大人，你们谁也去不了？去了，揪回来腿打断！」 俩孩子抗议无效，只能不情不愿的洗完脸洗完手脚上床蹦哒，被人一通骂后，又一左一右的紧挨着林秀清争吵。 「娘是我的！」 「是我的！」 「我的！」 …… 陷入了死循环…… 叶耀东被他们吵得脑壳突突的疼，本来喝了酒没有那么清醒，喊道：「闭嘴，是我老婆！」 「我的！」 「我的！」 「两个小崽子明天自己睡小床去！」 「我不要，你羞羞脸，那么大了，还要跟娘睡！」 「这是我老婆！」 这下轮到林秀清头疼了，「你幼不幼稚？都给我闭嘴，睡觉！」 这下清净了！ 重回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82章 搓圆圆 两个虽然安静了，但是还瞪着眼睛舍不得睡。 叶耀东拍了拍两个脑袋，「快点睡！」 「哦？蛇好像忘记处理了。」 突然想起来，一回来就聊船的事情，那一桶的海蛇还扔在那里，他直接坐起身下床穿衣服。 「要晚上处理吗？明天不行吗？」 「晚上趁新鲜赶紧处理了，放明天都不新鲜了，大哥二哥那边也忘记给他们拿了。」 「我帮你吧……」 「不用，这个太恶心了，你别沾，把两个哄睡了先。哦…还要再给我拿点钱，我去村里的小药店买一点补药，顺便再买几十斤白酒。」 「这么着急？」 「嗯，毕竟已经死了，趁着新鲜赶紧泡了，留一条等一下处理好放锅里焯一遍，明天再炖汤。」 阿光那里等一下也要拿一条过去。 「好，那行，你前头给我的我还没数，都放抽屉里了，你看着办拿。」 「好。」 叶耀东兜里向来只留几毛烟钱，现在也不打牌，也不干嘛，够用就行了，没钱了，再问老婆拿就是了，不丢人！他现在可不是吃软饭的。 出去后，他晃了晃桶，数了一下还剩8条，那一会儿只看着办留，也没有特意去数。 去到隔壁给他大哥二哥一人抓了一条，给阿光留了一条，他就先去处理剩下的5条。 一条清炖，四条泡两坛酒，一坛给他老丈人，自己留一坛。 他剖开蛇腹然后剥去蛇皮，除去内脏，盘成圆盘状，蛇胆也放进去，一个坛子放两条蛇。 然后去药店买了一大包的药材，有黑老虎根、丁公藤、半枫荷、川牛膝、鸡血藤、熟地黄、何首乌、巴戟天、防风、独活、过龙岗等等，又将刚买回来的35斤白酒倒一半进去，至少密封一个月以上。 两坛酒都同样的炮制，有条件的可以往里加鹿茸跟海马，补肾壮阳的效果更强！ 他们当地的也有拿海蛇干泡酒，海蛇干还是挺容易买到的。 「忙活好了吗？」 叶耀东抬头看去，「俩孩子都睡了？进去多披一件衣服，我快干完了。」 他只要将坛口封好就行了。 「灶面上这一条剁好的是要拿去焯水的吧？我来。」说完她就坐在灶堂前面开始生火。 叶耀东想着坐在灶膛口，火生起来也不会凉，也就不催促她进屋穿衣服了。 「那这一条就给你焯水，我把剩下的那一条给阿光送去。」 「好，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一点，带上手电筒。等等……外头好像有点凉，我刚刚听到风声了，我去给你拿件外套，可别感冒了。」 「好。」 叶耀东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上扬，贴心窝的关心，让他心中暖暖的，谁不喜欢自己被人放在心上？ 他照旧拿稻草搓了一条绳索，将蛇绑起来，拎在手上，等套上外套后叮嘱他老婆别等他，焯完蛇肉就回屋躺下，就往外走。 …. 结果一走出家门，一阵风就吹的他头发根根竖起，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就起风了，海浪阵阵的翻滚澎湃，浪花四溅，他瞄了一眼就将外套一裹，打上手电筒，加快脚步。 却没想到又碰上了林集上一伙人，还真是够巧的，也不知道他们几天卸一次货，感觉很频繁，也有可能是他就住在海滩边，所以才能回回都运气好的碰到。 「巧啊，又有货进港了？」 林集上笑笑给他拔了两根烟，没有正面回答，「这么晚了，还打着手电筒去哪里？」 叶耀东接过烟拿在手上，没有像 当下的人一样，别在耳后，他觉得这样有点二。 「今天抓了几只青环海蛇，然后忙到了现在才有空给朋友那里送一条过去。」 林集上瞄了一眼他手上提着的那条软趴趴的蛇，笑着道：「好东西啊，下次要是还能抓到的话，也给我留两条。」 「行，没问题，那不耽误你做事了，我先走了。」 「好，回头见。」 不是一路人，他没打算深交，但是一个村的，经常会碰到，看在手上那块表的份上，打个招呼也是必然的。 叶耀东继续朝阿光家走，他家里已经熄灯了，漆黑一片，寻找他窗户的位置，敲了敲。 「谁啊？大晚上的……我又不是大姑娘，竟然还有人来敲窗户……」他念念有词都囔了几句，然后起身…… 却不知他的念叨都被窗户外的叶耀东听去了，直接就联想到这逼天黑了还去敲他妹的窗户，心里头顿时又不爽了。 等他开灯，打开窗户之时，他直接躲起来，并将手上的绳子解开，把蛇朝他丢去。 「什么玩意儿……啊啊啊～卧槽～」阿光被不明物体砸中惊了一下，等他捏手里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条蛇，他本能反应要掐住它的头，却发现不会动。 他郁闷的抓着手上滑熘的蛇，「一条蛇而已，玛德还是死的，没头的，不知道老子是抓蛇专业户吗？是哪个龟孙子大半夜的戏弄老子，给我滚出来！」 边说他还边将头探出窗外，叶耀东趁他不备直接给他脸上又来了一拳，缓解郁闷的心情。 「草，你才是龟孙子。」 原本还想吓吓他的，一时忘记了抓蛇是他的强项，他可不会怕，郁闷。 「噢～你个王八蛋，老子脸上的伤都还没好，你又来！」 「给你送海蛇来的，别不识好人心。」 「这是海蛇？」阿光仔细看了一下，手上的蛇还真跟平常山上的不一样，身上有一节一节的黑色环形。 他诧异的道：「青环海蛇？」 「对！」 「你踏马暴殄天物啊！怎么没给抓活的，把它头给去掉了？这个整条活的拿去泡酒最好了。」 「我怕死啊！这可是毒蛇，比眼镜蛇还毒的，活的我可搞不定，碰都不敢碰，万一泡酒坛子里没把它泡死，开封的时候把我咬一口，死的就是我了。还是不要贪心，不要赚这个钱，保命要紧。」 …. 好不容易才重来一次，他当然要惜命。 阿光白了他一眼，「真没用，浪费！这要是让我遇上了，该多好。」 「还是别了，这蛇毒的很，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出事，冒险的事还是少干一点，终日打蛇也有被鹰啄了眼……」 「卧槽，是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你不会说，能不能不要说？听的人巨难受。」阿光一脸便秘难受的表情看着他，让他有些尴尬。 「啊？这样的吗？」 「建议你去上个扫盲班，或者多听听你几个大侄子大侄女念书。」 「哼，读到五年级了不起了？老子当时是不想读。」嘴上这么硬抗着，其实他心里也动了要去上个扫盲班的想法，不说别的，光报纸看不懂就让人很难受了。 「得了吧你，要是没啥事你就早点回去睡觉了，我去把这条蛇杀了烫一下，明天晚上熬个排骨汤，早点弄完，早点睡觉，夜里还要出海。」 「夜里应该不用去了，晚上起风了，浪很大。」 「浪很大吗？我以为就一点点风。」阿光还将头手探出窗外试了一下，发现好像也没什么风。 「陆地跟海上不一样，海上估计风很大，反正 我出来时看到浪花都卷上来了，你看着办。」 「嗯，夜里看情况，浪太大的话就回来休息一天。」 叶耀东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太晚了，东西送到了，他告别了一下，就往回走。 走到去往码头路口的时候，他还特意往码头方向张望了，那边一直不停的有头灯闪烁，也不知卸了多少货。 他转头往右边走，家的方向跟码头的方向正好在一个右，一个左，至于林集上他们买过去的那处地基房子，正好是处于品字型上方，有些偏他房子方向。 远远的他就看到屋里还给他留了灯，他加快了脚步。 橘黄色的灯光照着堂屋里空无一人，他顺手将门反锁上，关了灯后，才往房间走。 屋内一片静悄悄的，他***衣服摸着床板爬上去，轻轻压在他老婆身上，「阿清？睡了吗？」 「要睡了。」 「那就是还没睡。」 他轻手轻脚的将俩孩子往角落里放，又挤到他老婆身旁，抱着她摸索。 林秀清一把拍掉他的咸猪手，压低了声调，「别闹，快点睡，有点晚了，你前头不是还喝了很多酒？」 「谁说喝了酒就会睡觉？我又没喝醉，忙活了一阵，又出去吹了一会儿风，这会清醒着呢，酒劲早就过了，给我摸摸吧，我又不干嘛？」 「你别烦！」 「你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之前不还挺喜欢的嘛？送我出去都还温温柔柔，依依不舍的。」 林秀清脸瞬间又红了，「别胡说，前三个月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人都有需求的，这前三个月不行，后三个月又不行，你还怎么活？嘶～」 …. 林秀清听着他又不着调的话，狠狠的掐了一把他的肉，然后90度旋转…… 叶耀东倒吸一口凉气，「噢～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不能活，不是你…不是你…轻点…放开放开……」 「睡你的觉！」 「是是是……」 林秀清这才收手。 他这下抱着她也暂时不敢乱动了，打算先小声的正经说会儿话。 「船已经谈好了2200了，明天你把钱先提前点一遍，他这船虽然使用了挺多年，但是听说是完好无损，机器也算是新的，去年刚换的，明天检查一下，没问题的话咱们重新上几道漆就行。」 「嗯，好。」 「买了这条船，咱家还能剩个1000多块钱，有啥事需要救急的话也够了，这几个月我再努努力，咱们攒一攒，估计孩子平安生下来也要好几千块钱罚款。」 一说起这个，林秀清又是心疼，又是犯愁，「嗯，听说今年很多幸运生下孩子的都被罚了好几千，也不知道明年会不会更严格，罚的更狠了。」 「想要孩子，没办法，能平安生下来的话，罚就给他罚吧，钱没了可以再挣。」 叶耀东将手搁在她还扁平的肚子上，前两个孩子从怀孕到出生，他也都没怎么放在心上，除了贡献了种子，也没有什么参与感，这一个从一开始他就犯愁。 这是他的小祖宗！ 「要不你趁空闲的时候在旁边空地垒个猪圈？咱们开春的时候抓两只小猪仔，我在家闲着没事，养养猪也能补贴一下家用。」 他眉头一皱，「算了吧，那猪臭哄哄的，清理猪圈可不轻松，而且还要去山上或者田里打猪草，等明年春天你肚子都大了，你还敢到处晃悠？总不能打发两个儿子去吧？」 「也是，那就先算了。」心里希望落空，她也没有了谈性。 叶耀东肚子摸着摸着就往上走，「你闲着没事 做做网就已经很好了，不用一直琢磨着赚钱，好好养胎，赚钱有我。」 「嗯，好。」 「有什么想吃的就大胆的买，亏了谁也不能亏了自己跟肚子里的孩子，吃喝花不了多少钱？有人挑水果来卖的话，你就多买点……」 「神经！」林秀清瞪了他一眼，拍着他的咸猪手，「我娘家漫山遍野都是果树，还要去外头买水果？」 「那等船敲订下来，我去你家搬两麻袋柚子？」 「上个月刚去过，太频繁了吧？家里还有很多腌柿子，我也不馋，肚子里这个很乖不折腾人，还是晚一点吧，等下个月橘子熟了再回去拿苦柑吧。」 「行，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听。」 他说着说着，咸猪手又不由自主的又往上游移…… 林秀清头疼，「你能不能别玩了？」 「搓圆圆，赚大钱啊！」 林秀清：「……」 重回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83章 铁皮船到手 第二日一早，叶耀东精神抖擞的一大早就爬起来了，因为惦记着今天要验船，所以也没有去海上。 起早了，他就帮忙煮饭，让他老婆去睡觉，稀饭煮好放着闷，他就打算出去村中心转转，看看有没有人推猪肉过来卖。 他记得每天早上只要没有下雨，一般都有人推着板车过来卖猪肉菜蔬，偶尔还有卖水果的。 可能他起太早了，在村子里转悠熘达了一圈，才看到卖猪肉的板车姗姗来迟，估计是沿途的村子一路卖过来。 这时候猪肉也不便宜，骨头也是，肥肉最贵，谁让资源短缺？ 重生回来顿顿都是海鲜蔬菜，海鲜蔬菜，吃肉的次数真的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不应该是五根手指头！ 叶耀东挑了一根排骨，一条五花肉，看到旁边的那个肥肉，想到家里现在吃的都是菜籽油，是老丈人家自己种自己榨的，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菜籽油没有荤油香。 手比脑子快，他又拿了一条肥肉，反正油炸出来放在那里不会坏，炒菜还是用荤油比较香，他老婆也不能不吃肉，整天吃菜吃海鲜，这怎么长的胖？ 至于买回去会不会挨骂，害～那都是小事情，问题不大。 爱骂就给她骂两句！ 小摊子周围也没什么村民过来买，不是什么节日？或者有什么大事，一般也很少有人买肉，海边人都吃海鲜，而且大多都不要钱。 排骨一根，五花肉一条，肥肉一条，合起来买了3块5，便宜！ 都用绳子绑了，拎在手上，返回的路上居然还看到前几天来借钱的美英表姐，看着他手上拎着的肉，眉头皱的像是要夹死苍蝇。 他无语的直接走过，跟他打招呼他也只应了一声，脚步都没有停留，他有钱想给家里人买点肉换换口味，难道还要顾忌别人？ 他就是不想借钱！有钱也不借烂赌鬼。 回到家中时，林秀清看到他手上拎着又是肉又是排骨，张了张嘴原本想骂的，但是想想大早上的不合适，又憋了回去，只白了他一眼，转身。 叶耀东连忙跟上去，拎高了手上的猪肉，赔笑道：「中午煮排骨炖蛇羹，虾苗肉加一碗，也不能天天吃海鲜不吃肉啊，你需要营养均衡……」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是你想吃吧？那你买肥肉干嘛？家里有菜籽油，男人兜里就不能有钱，有钱就爱乱花……」 「猪油香，偶尔吃点猪油好啊，可以熬一点葱头油，煮面挖一点点放进去香的很……」 「就你晓得吃。」 「等会儿赵叔船开过来，要是没啥问题成交的话，说不定还要留他跟林叔吃顿饭，这些肉菜买回来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这下林秀清也不说啥了。 叶耀东笑眯眯的将肉放到菜篮子里，然后帮忙把锅里的稀饭装出锅放着凉，顺便将锅洗刷了一下，然后交给林秀清炒两个素菜。 …. 一家子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饭后，他爹跟林叔就一起过来叫他去海边验收，正好今天起风了，他们都没有出海，在家。 船身长大概17米左右，比小木船长了快3倍，承载的重量，到时候要看吃水的深度，翻个几倍还是没问题的，其他机器运转的都好好的。 在海上转了一圈，回来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赵叔也保证，半个月内要是出现大问题都可以找他。 有林叔作保，他们也放心，直接就去村里面的公社登记，并且写了个收据跟证明，叶耀东就将钱结给他。 虽然现在律法还不完善，但是大一点的船舶都是需要登记的，方便管理，小木船不用。 「折腾老半天，都中午了，爹 、林叔、赵叔你们都上我家吃饭去，阿清估计已经都煮好了。」 「不用不用，我家里也煮了，回去吃……」 「没事，就当庆祝交易成功，祝赵叔一帆风顺发大财，我们也平安发大财。」叶耀东高兴的一边一个拉着他们往家里走。 他是好客的，多个朋友多条路，难得遇上一个能买得起30多米大船的船老大，借机关系搞好一点，以后说不定有什么事还要请教人家。 叶父也是这么想的，笑容满面的拍了拍林叔，「对对对，都一起去东子家里吃饭，事情办完肯定要吃个饭再走的，今天反正又不能出海，不能干嘛，吃个饭而已，不会耽误事的。」 他们盛情难却，只好笑着半推半就的一起去了。 林秀清提前安排了一桌子菜，排骨炖蛇羹，虾苗肉，澹菜炒芹菜，咸呆鱼清蒸，龙头鱼干炒芹菜，酸辣汤，猪油渣，毛芋沾鱼露，还有两碗素菜，满满的一大桌，有荤有素有鱼，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很丰盛了。 除了早上叶耀东买的排骨跟肉，其他都是家里有的库存，都很能拿的出手，不需要花钱。 难得如此丰盛，叶耀东直接干了两碗饭，芋头沾着鱼露吃都吃了好几个。 期间大家都勐夸林秀清能干，饭菜做得好。 他也这么觉得，今天一碗虾苗肉全部都被吃光光。 也有的地方叫虾酱，煮五花肉特别的咸香下饭。 因为是中午，大白天的他们就只喝了一两杯米酒，不敢多喝，吃饱饭就散场了，叶耀东将人送走后也帮着一起收拾桌子。 然后凑过去，低下头，将脑袋到他老婆的肩膀上，带点献宝的语气，「我就说今天肉没有白买吧？这不中午就拿来招呼客人了。」 林秀清偏过头去白了他一眼，也不说他了。 叶耀东笑呵呵的跟前跟后，「咱家现在也有铁皮船了，要不要我带你去海上转一圈？你好像还没去过海上？」 林秀清有些意动，「今天不是有浪吗？」 「又没说今天去，海上日出挺美的，要不要明天带你去海上看看日出？」 …. 「俩孩子……」 「让他们在屋里睡觉就好了。」 林秀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算了，时间太早了，两个睡醒了会找，而且我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也怕会晕船。」 「好吧。」 那就没辙了，只能等以后了，海上日出还是挺美的。 中午没什么事，叶耀东就去把小船上的工具，还有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整一整放到铁皮船上的船舱了，然后就上老家去。 船工的事还没解决，昨日赵叔过来，今天船就迅速的买下来。 没买下来之前，他也不敢提前找，谁知道成不成？现在倒是可以找他爹问问看，顺便看看他爹要把小木船给谁？ 叶父正好午睡一觉起来闲着没事，在那里削竹子编竹扁，知道他的来意后，也琢磨了一下。 「这个船工可不能随便找，得找信得过的，财帛动人心，在海上不止要面对自然危害，还要面对人心，人心难测。」 「我晓得，所以才来问爹，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熟人？」 叶耀东心里也有这个顾虑，在海上就是赌运气，万一钓到一条极品大鱼，船工眼红，直接把他推进海里，这也不是没可能。 海上的死亡率太高了，谁知道你怎么死的？岸上的人一无所知，想追究都追究不了。 所以他才来问他爹，谁的品行比较可靠？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是想雇家里人的，外头的人，哪有家里人可靠 ？但是吧，他大哥二哥跟着他爹干的好好的，每个月分的钱肯定比当船工高，肯定不会想着给他干活，所以还是来找他爹讨主意吧。 叶父停下手上的活说道：「你二堂哥原本就是给人请去当船工，要是他没有跟你大堂哥出去做生意的话，请他倒是合适，现在的话…我得去问问，看看你那些堂兄弟谁有空。」 叶耀东点点头，从亲戚里头找，是会比外面找好，就是他与堂兄弟来往的会少一点，原因还是说那句话，他上辈子太废物了。 叶父说完想了想，又朝屋里喊叶惠美，让她去把他大哥二哥都一起叫过来。 「前两日你说买了大船后，要把小木船还我，我跟你大哥二哥提了一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选，正好把他们叫过来，看看他们怎么说？不然那条船放着也是浪费。」 「哦。」 他也好奇谁打算接受他的小木船，去屋里搬了张椅子出来，他就坐下来等，打算等下听一听。 顺便跟他爹闲聊几句，最近的收获情况。 没想到只这一个月，扣掉油钱他们一人就分了200出头，这还是没有天天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候风浪大，一个月能去半个月就已经很好了。 好家伙，收获这么好，他们估计不舍得退出来吧？ 他要不是因为运气强大，地笼的货隔一两天去收一次卖个十几块顶天了，有些差的人一天只能卖个几块钱。 一条船三个人分，要是退出来一个人，两个人分的更多，一个人少说也有300多，对比地笼网收入百多块钱，差多了。 他两个嫂子可精的很，这笔账怎么算，怎么不划算，估计他爹的打算要落空了。 重回19@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84章 人员分配 不一会儿，叶耀鹏跟叶耀华都一起过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朝叶父叫了一声。 叶父放下手上的活，拍了拍手朝他们仨道：「外头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说话，进屋说。」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紧跟在身后进去了。 叶耀东完全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他无所谓船给谁，卖了，钱让他们两个老的自己收着更好。 叶父一进屋就看着他们问道：「前两天跟你们说的小船的事，你们怎么想的？东子已经凭这条小船挣下了一条铁皮船，这是个好兆头，现在小船淘汰下来，你们要不要接收？」 两兄弟踌躇了一会儿，相互对视，谁也没吭声？ 叶耀东只一眼就知道，他们谁也不愿意接手，都惦记着大船。 叶父也看明白了，但是还是问了一句，「你们都不想要吗？」 叶耀鹏也知道此时不能不吭声，他脸上特意堆上笑容，「爹，我觉得这船当初既然老三已经买去了，现在免费给我们也不合适，我觉得跟着爹干挺好的，老二不知道要不要？」 叶耀华也紧跟着道：「爹，我也觉得跟着你拖网挺好的，那条小木船是老三的，就让他卖了换钱吧，不用惦记着给我们。」 「你们真不要啊？你们没看老三干的挺好的吗？他每天赚的都不少，不比拖网差啊。」叶母在一旁也忍不住插嘴。 「娘，那是老三运气好，村子里放地笼的，谁能像他这么轻轻松松短时间内就挣下一条船？」叶耀华反驳道，「而且老三还是因为前几天初一挖出了生蚝珍珠才有那个本钱，我们哪有这运气。」 叶母无话可说，事实确实如此，东子放地笼比一般人拖网挣得多。 两兄弟都不想接手小木船，叶父也无法。 「你们不愿意那就算了，我明天放出风声，卖卖掉好了，今天就已经有人早早找我打听了。」 三个人干一条铁皮船确实有点多了，叶耀东突然灵机一动，「爹，不如你跟着***，你的那条船就给大哥二哥，这样就分配均匀了。我这里一个人太少了，需要人帮忙，你那边又多一个人。」 「啊？」 父子三人都诧异了。 叶母第一个不同意，「这咋行呢？已经分家了，这样怎么分配？你那条船还是你自己买的，都还没捂热……」 叶耀东话说出口后，心里也过了一遍，觉得越想越可行。 「不是白给。爹可以将船租给大哥二哥，那么久了，他们应该也可以独当一面，而且有什么事俩人也可以有商有量的。我这里，爹你得帮我看着点啊……」 「我这里可以给你算工钱，或者分一点利润给你都可以，你是我爹，怎么都好说的。海上危险，叫谁都不如叫自家人。」 叶耀鹏跟叶耀华惊讶过后又惊喜了，若是能这样，再好不过了。 …. 他们这条船三个人太多了，东子那里就只有他一个，爹要是能过去帮他再好不过了。 叶父也在皱着眉头思考，船他当然舍不得自己的船了，但是儿子需要帮忙啊，老三难得如此争气，他有点两难。 叶母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也难了，看向叶父。 叶耀鹏欣喜的劝说道：「爹，老三拖网的经验少，确实得你去帮忙看着才能稳妥，家里的船租给我跟老二，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按时给你结租金。」 「是啊爹，那条船就当我跟大哥合伙租下来，租金一定少不了，你去老三那里还能挣一份工钱，还能照看他。」叶耀华人憨厚但是也不傻。 「爹，你要么考虑一下，我工钱可以算高一点，或者直接利润里头抽10% 给你当工钱。保底80，赚的多的话，那就按10%算，看咋样？」 请谁都不如请自家爹来的放心，工钱多给他爹算一点也是应该的，就当孝敬他爹也没事。 按他爹拖网船赚的话，一个月大几百有的，他肯定不能捞的比他爹差。 这几个月的好运气，给了他无比自信，他有信心。 要是请他爹的话，背后完全可以交托，不怕人祸。 叶父闻言也有些意动，老三给的工钱不老少了。 叶耀鹏你再接再厉的说：「爹，我们船的租金也可以给高一点，或者也按利润算，给你抽？」 叶父拿起水烟壶又开始抽了起来，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每当想事情，要思考，或者心烦的时候，他就会想着抽几口水烟。 三兄弟也知道他的小习惯，都耐心的等着让他想想。 叶父抽了好几口，水烟壶咕噜咕噜的响，直到烟丝燃尽，他才停止动作，口鼻吐露出烟雾，拔出烟管将里头的烟丝敲出来。 然后慢条斯理的将水烟壶搁到桌子上，才看着他们仨道：「行吧！你们都希望我去帮东子，东子船上也确实缺个人帮忙，那我就去帮他了。租金工钱什么的你们看着办给吧！」 叶耀东听到他爹肯定的回复后，心里美滋滋的，「爹，你放心，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吃亏。」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喜形于色的连忙说：「爹，你放心，我们也不会让你吃亏的，你觉得租金多少合适？」 叶父摆摆手，「你们看，你们看吧。」 两兄弟搓了搓手，看着对方，感觉给少了也不太合适，毕竟是亲爹，他要是没有让出来的话，他们都还要靠着他赚钱。 而且出海的时候都是他俩兄弟轮流跟着他爹去，最后分钱却是分三份，他们取整，他爹最多只多拿了点零头，明明他爹干双份的活。 叶耀鹏犹豫的道：「爹，我们租金给你算100块如何？」 叶父挑了挑眉，「这么多？」 一个月总共就去半个月，算的有点多了。 「呵呵，爹，本来一直以来都是你干的多，这船还是你的，算少了不合适，若是你觉得多，那就当是我们孝敬你了。」 …. 叶耀华也赶紧点头，少一个人，他们能多赚点，也不亏了，只是没得轮流休息而已，但是他们渔民不怕辛苦，就怕没钱赚。 叶父看他们都是真心实意的模样，心中很是受用，那份要把自己的船交出去的郁闷也散了些。 「行，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这些钱我都攒着，反正以后都是要留给你们分的，我跟你娘都老了，也花不了啥钱，以后都是你们的。」 叶耀东圆满的解决了件大事后，心中也畅快了，嘻嘻哈哈的道：「爹，我跟你说，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人没了，钱还在，你跟我娘还有老太太不如可着劲的该吃吃该喝喝……」 叶父一脚踹了过去，「你都这么想，攒的了钱才怪，还好不是你当家，不然有多少家底都给你败光了，你个败家子……」 「哎哎哎～我没说我啊，我说你们」，叶耀东躲闪到他娘身后，「钱本来也不是省出来的，该吃吃该喝喝才是王道，给谁花了都不如自己花来的痛快……」 「啪～」 叶母直接转身拍打了他几下，「让你胡说，我们三个老的能花哪里去？钱多存一点以后还能帮衬你们一把，我得跟阿清交代一下，你口袋里就不能有钱。」 「啊？」 他口袋里本来也没几块钱，无所谓～ 老太太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自从他们搬新家后，老宅这里就冷清，白天有时候连个 说话的声音都没有，跟以往一群孩子吵闹，简直天差地别。 人一上了年纪就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老太太也不例外。 事情解决后，叶耀鹏跟叶耀华就先回去了，叶耀东则留下来跟他爹商量夜里出海的事。 叶父没想到他这么急，「渔网不是还没做吗？没渔网怎么去？」 「渔网不着急，我这几天一直用的延绳钓，收获很不错，咱们明天可以先试试延绳钓，排钩都是现成的，前两天做了500个，这两天又做了500个，下午应该都能整理完线送过来了，咱们明天去远一点的海域试试，爹你应该没有试用过延绳钓吧？」 「其他村子挺多人用这个，我在海上遇见过，那有排钩的话，渔网也不着急，明天先去试试看，线请人整理还是自己整理？」 「请人做啊，阿清哪里忙的出来，还是让她轻省一点吧。」 「嗯。」 说完事情后，叶耀东又去老太太屋里多坐会儿，关心了几句，陪她说了会儿话才回去。 出门时天都有点暗下来，最近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今天还是阴天，看着很是昏暗。 他一路往家里快走，快到晚饭时间了。 因为走的太快，转弯处没仔细留意就撞到了人，不等他说话，对面的人率先就嚷嚷：「你没长眼……」 叶耀东瞪着许来富鼻青脸肿的脸颊，若不是说话声音让他认得出来，他都不知道这是那b！ 许来富话说一半，认出了撞到的人后，童孔紧缩，慌乱的转头一瘸一拐就熘了。 「哼哼～算你走运，老子今天心情好。」 也不知道那副德行，又被谁打了，看着真是喜人。 该！ 重回19@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85章 远洋渔船事故 买船的事叶耀东以为只有熟悉的几个熟人知道，他没有到处嚷嚷，但是他不说不代表其他人没说，他娘当天下午就欢喜的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告诉了亲朋好友。 等他从老宅回到新家时，他家里角落已经堆满了好几卷的鞭炮。 那鲜艳的红色，他一回来就看到了。 「传的这么快？」 「一下午村里就已经传遍了，我在想着明天去订一板糖糕，分亲朋好友，毕竟他们都送鞭炮过来了。」林秀清见他回来就去把锅里的饭菜端出来，笑着说。 家有喜事，发糖糕是他们这里的习俗，搬家当天，他们也蒸了两板的糖糕分亲朋好友。 买了新船也一样，也有发糖糕分习俗，意味着节节高。 叶耀东原本还想着只是二手的铁皮船，低调一点，不用到处说，没想到传的这么广。 「肯定是娘说的，所以才传的这么快，明天去订吧，订一板糖糕切了分亲朋好友吧！」 「嗯，你几个朋友也送了几挂鞭炮，看你不在家，就说晚饭后再过来。」 「哦。」 「我想着毕竟是咱们刚买的船，第一天开出去肯定要看个日子，刚刚特意去看了下，明天不适合，后天才有日子，后天上午九点是个好时辰，到时候放完鞭炮再出去。」 叶耀东皱了一下眉头，「二手船不用这么讲究吧？」 他还想着夜里先开出去试试放一天网，明天回来了再刷个漆，晾两天。 「虽然是二手的，但是也是咱们家的新船，换了主人了，该有的也得有。」 「好吧，那明天就先刷漆吧，我等会儿吃完饭过去跟爹说一声。」 这就是所谓的仪式感吧？ 他们乡下地方遇到啥事都喜欢看个好日子再办事，讨个好兆头，而且如果没有必要，他们初一十五都不出远门。 饭才刚吃一半，他的朋友们都陆陆续续上门来。 「好家伙，你竟然不声不响的换新船了，牛逼！」 「这么不仗义，竟然也没有提前说一声，我们还是从村里人口里知道的。」 叶耀东赶紧将剩下的饭都扒拉进去，「我也不知道船这么快就能买下来啊，就是看到有合适的就直接出手了，早上刚买的，你们下午就知道了，也不晚啊。」 「那不一样，前两天在海上的时候也没听你说起。玛德，拍马都要赶不上，这么快就换船了，我跟阿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上大船。」 「会的，肯定有机会的。」 阿光今天也没出海，在一旁问道：「日子看了没有，什么时候放鞭炮？」 「我本来想着二手船也无所谓，晚上就出去，我老婆非说已经看了日子，说后天早上9点放完鞭炮再开出海。」 「那要的，二手船也有十几米啊，当然要放个鞭炮庆祝一下了，我们那小木船都还放鞭炮意思一下呢。」 …. 叶耀东嗯嗯啊啊的应了，又聊了几句，说好后天早上九点过来帮忙放鞭炮就回去了。 他又重新跑了一趟老宅，回来又顺便买了桶深蓝色的油漆，第二天他就早早起来，请人帮忙把船抬上岸，然后开始干活刷漆。 心中想了想，刷完漆，放完鞭炮，焕然一新的再下水，有了仪式感，在心理上确实会比直接开出去来的让人高兴，毕竟是自己期待已久的船。 而且今天也开始出太阳，放晴了，阴霾了好几天，还是晴天看着让人心里舒坦。 叶耀东早上上了一道漆，中午吃完饭又出来上了一道，这才满意的收工回去，然后紧接着，他又开着小木船出去收地笼网。 地笼在海里放了两天都没空去收，昨天因为起风了没去收，不然昨天就该去收回来的，今天又忙活到了下午。 小木船他爹今早就已经手脚快速的卖给他二伯家的堂哥了，自家人，他提前打过招呼先借用一下，开出海收个地笼问题不大。 只是没想到他刚走到码头，就听到了一则重大的新闻，他们当地的一条远洋渔船在海上遭遇了血腥杀戮。 叶耀东心里一紧，连忙凑近人堆里，「咋说的，咋说的？啥时候发生的事？」 「听说那条渔船在公海海域，船上的一个船员跟大副二副还频繁吵架闹矛盾，然后那个船员趁夜里把大副二副毒死了，听说那个船员还是逃犯，是被老轨带上船的……」 旁边刚过来听说的人也头皮发麻的赶紧问：「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听说后面船上矛盾激发的更大了，逃犯又将闹矛盾的几个船工趁熟睡杀了扔到海里，事情彻底爆发，最后28个人只活了5个，船长跟大副二副都死了……」 「听说后面还扯来一段高压电线，照着幸存几人的头就是一顿电力输出，还电死了两个人……」 「太惨了……后面听说还有拿着刀砍的，到处都是血迹、刀砍痕迹、断肢、还有一名船员被绑在桅杆上……」 「真的假的啊，太吓人……」 「我今早去镇上也听说了，太惨了，船上竟然还有逃犯，也不知道哪里请的船工，太可怕了……」 「真的啊？那…那家里人不得哭死啊，好好的去船上挣钱，结果把命搭上了……」 一旁看热闹的一个人皱着眉头肯定的对大伙说道：「我亲戚是海事局的，这事是真的，听说逃犯是老轨带上船的，两人合谋将船舱封锁密闭，故意破坏冷却系统，将有毒气体放进了船舱，然后骗大副二副进去，从外面反锁，毒死了两人，后面矛盾才更剧烈。」 「最后，4名幸存者合力将那个逃犯杀了扔海里，然后又把老轨绑到桅杆上，才结束了这起流血事件。」 轮机长当地人都称呼为老轨。 叶耀东听着不战而寒，上辈子偶尔也有新闻爆出，某某远洋船在海上发生流血事故，往往不是遇到海盗，而是因为船上内讧。 …. 要知道远洋渔船按作业方式出海短则半年，长的两三年都有，长时间在海上，枯燥的生活容易影响一个人的情绪，有矛盾都是正常的，遇到心性不好的，一件小事都能引发***。 海上把人弄死，丢进海里，只需说成不慎落海就什么事儿也没有，这种事太常见了。 所以说出海的风险极大，人祸占很大一部分。 他上辈子都不敢跑远洋，没有证这个问题不大，主要是害怕时间长了容易出事，所以他只给人请去在国内海域捕捞，最多几个月就能回程，比跑远洋好多了。 他竖起耳朵继续听…… 「听说剩余的船工都不会开船，只能任船在海上漂泊，昨天触礁了才被灯塔工作人员发现，上报了海洋巡逻队，然后联系了我们警方，凌晨被带回来审讯了，今早镇上都传遍了，太吓人了，真是造孽啊……」 「在选船工怎么没有筛选一下，也没找几个靠谱熟悉的……」 「你说的倒简单，船工哪里那么好找？远洋的更不好找，有几个人愿意跑远洋？在家弄条小船，随便作业都比跑远洋强。」 远洋捕捞经常遇到台风、机器故障、海盗、内斗，尽管收入可观，但是很多传统渔民并不愿意参加。 「听说那些船工都是中介介绍的内陆人，除了船长跟大副，二副等管理层，其他都没受过海员训练，很多都没有远洋出海经历，都是一 个介绍一个，相互之间都还不熟，闹矛盾了，谁跟你客气？」 码头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事情传的也越来越广，很多人也不出海了，就在那里听新闻，也就是因为是他们镇上的渔船，才能传播的这么快。 「太惨了，这远洋太危险了……」 「可不是吗，咱们就一普普通通的渔民，打打鱼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了，远洋船去不得……」 「也没有那么绝对，主要是那条船上鱼龙混杂，找船工还是得找相熟靠谱的。」 这话叶耀东赞同，在海上死几个人太正常了，所以他找船工才问他爹意见，不然找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估计明天报纸上就该登报这事了……」 叶耀东站在那里听了好一会儿，大家重复的讲了又讲，他等听得差不多了才离开去开船。 远洋对他来说可望不可及。 但是也警醒着他，找人要慎重，还是他爹最让人放心。 地笼网间隔了两天没收，里头的货很可观，青蟹，梭子蟹，石头蟹，皮皮虾剑虾，白虾，红章，白章，小黄鱼，黄姑鱼，水谷鱼等等，种类特别多，大的小的都有。 他特意将白虾挑了一碗出来，最近白虾很肥，虾头上个个都带着红膏，肚子上也带着红色或澹紫色的虾籽。鲈鱼也留了一条2斤，晚上可以炖清汤，海鱼营养丰富，吃了会聪明，给他老婆吃正合适。 家里两个小子就不是会读书的料，希望他老婆肚子里那一个能出息一点，多吃点鱼。 等他从海上收完货回来，岸上都还在讨论远洋船杀戮事件，估计好几天都没办法平息。 回到家中时，林秀清也在那里说：「还好咱们找的爹，不然我都要不放心了。」 「咱们只是在近海作业的小船，还好。」 重回19@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86章 傻冒翻车鱼 第二日上午要出海试水，叶耀东临睡前就检查了一下几筐鱼线，之前损坏的也都修补得很好的，每一个钩子都整齐的挂在竹筐的边缘，鱼线也都盘的好好的，没有问题后他才去睡。 翌日，早上九点，渔船在众人的合力之下被推入水中，紧接着码头上鞭炮噼里啪啦作响，放了一串又一串，叶耀东跟叶父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买船对渔民来说不比盖房子事小，码头周围的村民们纷纷上前恭喜，并且好话不断的夸奖叶耀东…… 叶父也觉得与有荣焉，整张脸都红光满面，谁家儿子年纪轻轻的就买得起17米的船呢？还不都是跟在老子身后混。 叶母帮林秀清挑了一担子的糖糕来码头，给放鞭炮的朋友，都每人分了一块，还有送鞭炮的亲朋好友都人人有份。 岸上的事有叶母帮忙处理，叶耀东跟叶父在放完鞭炮后就直接扬帆出海。 虽然到现在才出海，时间紧了一点，但是没关系，今天只是试试水而已，先找合适的海域放钩子。 叶父全程就只看着叶耀东开船，顺便将昨日叶耀东留的小鱼拿来剁，剁完挂上鱼钩当鱼饵，他经验已经足够丰富了，需要历练的是叶耀东，多开开船也能提升方向感。 1000个鱼钩，船上摆了十个筐，这上鱼饵也是一件费时间的活，还好他鱼线都是请人整理的，省了不少事情。 等叶耀东将船开到目标海域，他爹鱼饵都还没挂完，他怕小虾子数量有限，不够当鱼饵，还准备不少小鱼拿来当饵。 一脸盆的小鱼被砍的七零八落的，叶父手脚快速的拿鱼钩穿插，叶耀东也一起帮忙。 等挂的差不多了，那就让他爹去放慢速度开船，大概就跟拖网的速度一样。 船在行驶中一个个放下鱼钩，再绑上浮标绳、沉石绳，将一筐筐的排钩都扔到海里后，排钩的最后一端也要放入一块石头，然后再将最后一个浮标扔下去，这个浮标是为了定位。 延绳钓分为浮延绳和底延绳的区别。 延绳钓所用的浮子，用木制球形或长棒形。 浮子用量要根据垂钓目的来决定。 如钓底层鱼，钓具要全部沉到水底，那就无须用浮子，只以钩串子作为识别标记就行了。 钓中层鱼，浮子要保证钓具能够悬在水的中层。 钓上层鱼，所需浮子就更多了。 他在沿岸一直是钓底层鱼，现在来近海海域，他就想试试中层延绳钓都能钓到啥。 经验都是从不断的尝试中累积的。 全部完毕后，他才用澹水洗了洗手站起来看向海面。 却在这时，他突然却看到远处海面上漂着一条巨大的鱼。 他大声的朝他爹喊道：「爹！」 叶父不明所以的转过头看向他。 叶耀东手指指向大鱼的方向，「你看那边，咱们将船开过去看一下，那个漂浮物好像是鱼。」 …. 叶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了东边远处，海面上漂浮着的白色的大鱼，想着已经放完绳子了，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好。 结果父子俩一靠近，却惊到了。 「鱼粿？！」 「翻车鱼！」 前面鱼粿是叶父说的，翻车鱼是叶耀东说的。 闽南语管翻车鱼叫鱼粿。 「卧槽，怎么这么大只？」 叶父心口一跳，这鱼可不吉利，还好他们没有钓到，只是看到了，这倒是没事。 叶耀东好奇的趴在船舷边上，仔细的观察看了下，「爹，这条好大，应该超两米了，估摸着应 该有一吨多重。」 「嗯，应该有，离它远一点，这鱼不吉利。」 他们渔民都是靠大海吃饭，具有很多的讲究，是吃都不会吃翻车鱼，对于他们来说，捞到翻车鱼代表着不吉利，只要捞到必须要将它们放生以保平安。 如果不信邪不放生，用来食用的话，便会随时撞邪，很可能会赔上性命，当然，有地方相信，有的地方却不信邪。 湾湾那边的人们就很喜欢食用翻车鱼，由于皮厚骨多肉少，他们主要食用它的肠子，名菜「炒龙肠」就是以翻车鱼的肠子为主料。 他们当地村民却很信邪，多贵多值钱都不会抓，捕到翻车鱼第一时间就是放生，说白了就是迷信。 出海本身求的就是平安。 也有的地方的渔民比较缺德，割下翻车鱼的鱼鳍再放归水中，因为他们认为翻车鱼并没有价值可言，只是单纯地浪费了他们的鱼饵，是可恶的盗贼。 这些被割掉鱼鳍的翻车鱼在水中彻底失去了游动的能力，只能慢慢死亡。 翻车鱼整体像个扁平的椭圆，身体很短，两侧很肥厚。尾鳍退化掉了，只有背鳍和臀鳍，而且很发达。 从远处望去，翻车鱼好像只有一个大大的脑袋加一个很小的尾巴，所以在有些地方翻车鱼也被称为头鱼。 翻车鱼这个名字其实是湾湾那边的叫法，因为渔民经常看到它们翻躺在海面晒太阳，就好像一辆翻了的车。 但翻车鱼的颜色样貌并不是很好看，如果要在车中对应一种车型的话，那这车可能是辆垃圾车。 此时的它应该是躺在海面上晒太阳，它尤其喜欢晒太阳，所以国外也叫它太阳鱼。 也有叫月光鱼，因为翻车鱼能够分泌一种特殊的物质，可以为海底的其他生物治病疗伤，可以说它是「海底医生」。 许多鱼类经常围绕在它的周围，其中就包括一些能够发光的小型鱼类。这些鱼类和翻车鱼一起游动，透过水面看就像是在发光的月亮。 父子俩都觉得碰到这种鱼很晦气，虽然它个体很大，看着很罕见，又能卖钱，但是也改变不了，它是翻车鱼的事实。 两人也不准备动它，这鱼能长这么大，也实属不易。 …. 他们打算开船直接离开这处海面，避开这条翻车鱼，却见海上突然又冒出了一条海狮，这下两人又停止了动作。 只见海狮对比翻车鱼显得小小的个头，却凶勐无比的直接一口咬住了翻车鱼的鱼鳍，啃咬着吞食，而翻车鱼却傻呆呆的既不反击也不逃跑，一动不动地任由海豹啃食。 突然间，海面上又冒出了两只海狮，一起啃咬，翻车鱼依旧动也不动一下，父子俩看着都替它着急。 「这个***！难怪被称为海陆空三傻之首。」 叶父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什么海陆空三傻之首？」 「你不懂，跟你说了也白说。」 叶父横眉怒视，这是跟老子说话的态度吗？ 「哎哎哎，你看你看，那那那……」 叶父立即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只见不远处的海面又被抛起了一条白色身影，水波荡漾翻滚，陆陆续续又有白色的身影被抛出海面，像飞碟一般。 父子俩人也看清了，那一条条像飞碟一样被抛向空中的都是翻车鱼，天空中飞翔的海鸟也见机疾驰而下啄食，越聚越多。 远处一大批海狮把那些小的翻车鱼抛到半空后，戏弄完又不断向他们眼前这条长达2米的翻车鱼发起进攻。 这条翻车鱼被它们像大饼一样啃咬，依旧不懂得反抗，也不知道逃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海狮慢慢 撕咬吞噬，成了它们的自助餐。 翻车鱼的智力太低了，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要死掉了，毕竟有着两米左右的大体格大脑却只有6g重。 它也是出了名的傻大个。 紧接着那群海狮边啃咬着边将它拖到大海深处，可能是这只体型过大，所以不方便抛向空中，所以才会往海里拖。 一般海狮会将吃的差不多的翻车鱼抛向空中，让海鸥们也饱餐一顿，就像刚刚父子俩看到的那般，天空中飞起好几个「飞碟」。 海面上的波浪渐渐变小，海狮们也往海里潜去，叶耀东还觉得挺可惜的，这要是别的鱼，他肯定想办法拖上来。 这鱼长那么大也不容易，听说要好几十年才会长这么大个体，居然***的一动不动***掉了。 「有点晦气了，船刚开出来第一天就碰到翻车鱼。」叶父还是比较迷信的，心里挺隔应的。 「我们又没有把它抓上来？晦气啥？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翻车鱼，可惜了，它要是换一个名字，我就下去拖也得把它拖上来。」 叶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咱们出海求的就是一个平安，听到它的名字，大家都巴不得躲远远的。」 「所以我才说它要是换一个名字就好了。」 「别整天瞎琢磨有的没的……」 叶耀东耸耸肩，他爹就是这么无趣，想想都不行！ 「东子，这排钩放进海里至少要一两个小时才能收，中间时间太耽搁了，回去让你娘帮忙织一张网，中间空闲的时间还可以在周围海域拖网。或者弄点螃蟹笼，虾笼，一起捕，效率高一点。」 叶耀东也这么觉得，延绳钓的短板就是这样，中间间隔的时间太空闲了，不像拖网，需要一直开着船在海上航行。 这空闲的时间，最好利用起来，增加效率。 「好，我回去就抽个时间去买材料让娘帮忙织一张，临时也不好去其他地方搞网，晚上回去我去找阿正，先把他手上那一张手抛网借过来，先用几天。」 「你看着办。」 叶耀东之前在沿岸放排钩，都还能去阿正那转转聊聊，偶尔钓几竿，这会儿也只能钓几竿打发时间了。 昨天他把小船上的东西都搬到大船了，简易的鱼竿也在。 叶父看他摸出那简陋的鱼竿，嘴角抽了抽，好想说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都出海了，还想着玩！ 叶耀东：冤枉啊～ 他这破鱼竿虽然简陋，但也能钓鱼，也能赚钱的！ 有的人只有鱼线鱼钩都能钓。 重回19@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87章 软丝（给盟主造化钟神加更一） 船此时漂浮在海面上，起起伏伏的慢慢顺着水流移动，全靠浪摇摆。 叶耀东去刚刚他爹剁小鱼的盆里面，随便的拿了一小块鱼肉挂上鱼钩。 叶父有些不相信他，「你这能钓上来啥？」 「爹你小看了，看我的，等下给你钓一条大鱼。」 叶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就你这破鱼竿还敢挂这么大的鱼饵？万一上来大一点的鱼，折腾一下都能把你这竹竿掰断。」 「呃……那我换个鱼饵，小虾子钓的鱼应该小一点。」 前段时间钓了一条20多斤的鳘鱼，鱼竿就弯曲的都快断了。 啥时候挣钱了，他也去换一个装备，上回在游艇上面看那些富二代用的那一根鱼竿好像挺好的，都能钓上来大几十斤的炸弹鱼，他实在眼馋。 「爹，你别嫌弃，我都用这根鱼竿钓上来好多鱼了，我现在就钓一个给你看。」 叶父瘪瘪嘴，也不搭理他，找了个空地打算躺着眯一会儿。 叶耀东也无所谓，不信就不信，他钓他的。 挂好鱼饵后，他就将钩子甩进海里，压低了帽檐，他就耐心的等着，结果还没一分钟，鱼竿就动了。 他毫无惊喜，毫无意外地将钩子提起来，这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钓上来的竟然不是鱼，是软丝！ 竟然是软丝！ 软丝是介于花枝跟尤鱼的一种，也可以叫柔鱼、软翅仔，软丝的躯干尾端呈圆形，肉身透明光亮，生长于浅礁处，身形椭圆，口感比尤鱼脆，湾湾海峡的软丝产量较为稀少，价格高。 它跟花枝的区别就是，它没有硬骨。 对了，花枝也叫墨鱼，乌贼…… 墨鱼的体内有一个大型的石灰质内壳，墨鱼的身体则较为扁平、十分宽大。 尤鱼里头分好几种，最常见的就是在铁板上躺着的，身上撒满椒盐辣椒粉的铁板尤鱼，满大街都是。 还有就是锁管，它体型有大有小，躯干的上、中部呈现圆胖的体型，他们当地渔民将体型较小者(12公分以下)称作「小管」，它是锁管的幼型。 作者爱吃小管！爱吃软丝！ 夏天小管最多！ 斯哈斯哈～ 吸熘～ 还有叫透抽，真锁管，又称剑尖枪乌贼，成年透抽的体型细长，躯干尾端收尖，鳍较长。 「爹，你看我钓上来啥？」 叶父拿掉脸上盖着的帽子，转头看去，「尤鱼？手钓尤鱼？」 「不是，是软丝！」 「哦？」 叶父瞬间来了兴趣，起身过去看了一眼，叶耀东干脆将鱼竿的另一头提到他爹跟前，却没想到，这条软丝直接喷了一大口水他爹脸上。 「嗯？」 叶父皱着眉头，抹去脸上的水渍，「还好不是乌贼。」 「哈哈哈，这要是乌贼的话，直接喷你一脸墨水。」 「还可以，这一只有半斤重了，既然钓上来软丝，那你继续用小虾钓。」 …. 叶父边说边将他鱼钩上的软丝取下来，想了想，干脆打一桶海水，把这个放进去养，活的总比死的好。 叶耀东看到水桶里摆动的软丝，眼里放出狼光，晚上可以留一只回去白灼！没道理自己钓的反而吃不上，这个比尤鱼好吃，脆嫩。 他再接再厉，又挂上了虾子，但是也不知道他联想到了啥，又把虾子取下来。 「你干嘛？」 「用鱼肉当饵试试？不行的话，再换。」 他想看看拿鱼块在这片海 域能钓上来啥，不理想的话就继续用小虾钓软丝，反正也不亏。 「刚刚都钓上来软丝了，你就好好的用小虾钓那个就好了，干嘛折腾？」 「试试又不亏。」 挂上鱼饵甩竿，叶父这回也不躺下去睡了，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看着他钓，好奇又能钓上来啥？ 一开始叶父是不相信他能钓上来好东西的，等真的看他钓上来了，他哪里还舍得躺下去睡？而且他也想知道用鱼肉能钓上来啥？ 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钓鱼的魅力？ 这一回等待的时间长，等了5-6分钟，在叶父的怀疑下，鱼竿又动了，叶耀东试着拉了一下，鱼竿却被反向拉拽，水里的浪花乱溅。 「卧槽，爹，这条鱼好大，好重，拉不上来，它还一直拽着鱼竿想要逃跑。」 「我看看，我看看……」叶父激动的凑上前，想要帮忙一起拉鱼竿。 只见竹竿弯曲呈75度，勉强才把鱼拉一点点浮上水面，露出了个鱼头，鱼身还在拼命的挣扎拍打着水面。 「黄条鰤！」 「黄条鰤！」 父子俩惊喜的异口同声叫出了鱼的名字！ 这个可是被誉为海洋中的牛肉，这时候，这种鱼类还很小众，很多渔民都没有听过，有听过的都是识货的，叶父当然识货。 这个鱼可以拿来做生鱼片做刺身，日韩等国家都是奉为至宝，它的口感虽然比不上金枪鱼，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最主要的是这个鱼又大又值钱啊！ 父子俩双眼放光的看着海中的这条大鱼，目测超过1米2了。 「快，快用力将它拉上来……」 「天…这太重了，鱼竿都弯的厉害，爹，等等…等等再用力……」 叶父在死命的拉拽着竹竿，叶耀东却想放松力量，想先把竹竿收进来再拉扯鱼线拉它。 「等等啊爹，先收竹竿……」 「啪……」 却说都来不及，在叶父的一使劲下，鱼竿啪一声断成两节…… 「卧槽……断了！」 海面上的黄条鰤翻滚了一下，拉扯的半截竹竿直接往海里潜去。 叶耀东气急败坏的穿着半截的竹竿敲着船舷，「操操操～居然断了，让它跑了～」 叶父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怪他！ 听见老三说的他想要放松力量，还来不及就断了…… 「玛德，难道还真的被那条翻车鱼影响了？晦气！」 …. 叶耀东都郁闷了，都快到手的大鱼跑了，气死，还是装备不过关。 「呵呵～等晚上回去我再给你整一竿，明天再来试试。」叶父难得气短，讪笑着说。 「你不是不信能钓上来好东西？」 「确实不能钓上来好东西，你看这不就把鱼竿弄折了？」 看着叶耀东满脸郁闷的神情，叶父又赶忙继续开口，「呵呵，也不是，刚刚钓的那一条软丝就挺好的。你看你，让你就用小虾钓软丝，你不听，还要拿鱼块去试钓，你看，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把鱼竿都赔进去了，现在想钓也钓不了了……」 叶父越说越理直气壮，仿佛都是他不听老人言的错！ 叶耀东也不管他爹是不是倒打一耙，他是真的郁闷了，早知道干脆就用小虾钓软丝就好了，瞎折腾把鱼竿赔进去了，这下都没得钓了。 软丝也很好啊！ 唉～ 「算了，算了，跑了也没办法，明天再来钓吧。」 这下啥也干不了了，唯一的娱乐都被剥夺了，他直接 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桶里孤零零的一条软丝，后悔了。 气死人了。 叶父有些心虚的不敢再吱声。 等了有一会儿，他才道：「是不是可以去收线了？」 叶耀东点点头，缓了缓，郁闷的心情也过去了。 叶父驾驶着船朝远处浮漂的位置驶去，到了目的地后，他就停下船，让叶耀东收线。 他也一并走上前去，延绳钓他没试过，不知道收获咋样，比起拖网又如何？ 叶耀东拉起浮标，又将丢下去的沉石绳拉上来，然后才开始收线。 「啊？黄条鰤？草，跑了一条大的，来了一条小的。」 叶父看着水面上刚浮出正在挣扎的身影，喜形于色，「不错了，这条看样子也不小，估摸着有半米长，也有20多斤了，可以卖不少的钱了。」 黄条鰤是生活在海洋暖温性中上层海域，这一条也勉强可以宽慰他了。 这条鱼在水里拼命挣扎着，延绳钓钓上来的鱼活性都不差，除了会自己把自己勒死的鳗鱼，其他鱼都活蹦乱跳的很。 支线特别的细，拉大鱼不是很好拉，这时候就需要工具了。 「爹，你去拿一下手捞网，在船舱里，这不好拽，可别又让它跑了。」 叶父连忙去船舱里拿，然后在手里比划了一下，「你这个手柄有点短，晚上回去我给做一个长的。」 叶耀东看着叶父在那里费劲的扑着身体打捞，确实有点短了，之前是放在小船上用的。 做的那个短柄的钩子也短了，回家得做一个长的，不然的话不好勾鱼。 等叶父用手捞网将那条黄条鰤捞起来，叶耀东也放心了，这下不怕它跑了。 比刚刚钓的体型缩水了一半多，重量更是没得比，但是也还行了，是条好鱼！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黄条鰤被捞起后还在那里摆尾抖动身躯，叶耀东顾不得继续收线，把鱼钩取下来后就给它取腮放血。 这种体型大的鱼类抓到后没有马上靠岸的话，都要第一时间放血保持新鲜。 「你去收你的线，放血我来，这里交给我就行。」 「那行。」 有人帮忙确实省事一点，不然他一个人手忙脚乱都忙不开，下钩子就是个大问题。 将小刀递给他爹，他继续去收线，值得开心的是，第二钩上来一条软丝，个头比钓上来那只大，没有一斤也有八两，活性也很足。 摘钩时，他也跟叶父一样，被喷了一脸的水，就扔到桶里，溅起了满地水花。 「啥啊？这么扔？」 「软丝，我有预感，今天软丝不会少。」 很多海洋生物都是成群结队的一起活动，钓起来也很容易一连钓到同样的品种。 这不，又上来一条，软丝看起来颜色很透明，颜值很高。 他继续收线，这感觉跟开盲盒一样，特别有期待感。 拉扯一端鱼线，就能知道有没有货，是不是大货还是小鱼。 重回19@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88章 乐极生悲 连续收了三只软丝后，又上来一条魔鬼鱼，不是很大，叶耀东不讲武德的扣住它鼻子，粗暴的拽了上来，扔在船上给他爹整理。 长这么丑，又那么小，别想他温柔以待。 连续上货上了5个后紧接着又空钩了，上面的鱼肉都还挂在那里，可能没有鱼去咬。 这一回出海他挂的是多种鱼饵，有的挂虾饵，有的挂各种不同品种的鱼块，因为都是地笼拉上来的，品种不一样的小鱼切了拿来当饵，愿者上钩。 叶耀东继续收线开盲盒，拉一拉他就知道，又是一条大鱼，收货的感觉真好，喜滋滋～ 「哦豁～马交鱼，有5斤了！」 这延绳钓比拖网跟地笼有意思，一条条支线上货，而且没有小鱼，拖网跟地笼一下子拉起一堆，虽然也很爽，但是缺少了一点感觉。 叶父在后头拣货放血也乐开了花，没想到延绳钓还挺好用的，一个个的鱼都不小，他将品质好的鱼放到一个筐里，差一点的鱼放另外一个筐里。 叶耀东上货也上的很爽，近海的鱼货比沿岸的鱼货品质要高，大鱼也更多，也有可能是他们用的鱼饵也相对来说比较大。 这年代，海洋没有被捕捞过度，除了个别物种原本就稀少，大多资源还是很丰富的，几十年后，什么二级保护动物，一级保护动物，在现在都还多的是。 叶耀东边收边挂饵，将一千个排钩收完都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要是不嫌累的话，回过头来，从头又可以再薅一遍。 只是他这一回没经验，带的鱼饵太少了，1000个鱼钩需要1000个鱼饵，昨天捕上来几十斤的小鱼都拿来凑数，都不够鱼饵，第二遍上完饵之后，脸盆跟桶里都已经光了。 叶父收拾完货后也看到没饵了，喃喃的道：「这饵料用的有点快啊？早上切的时候都还一大脸盆，还有好几斤的虾子。」 「可不是，之前就只有三五百个钩子试着放放，我昨天还特意把小鱼小虾都留下，没有拿去晒，居然不够用。」 「晚上回去让你大哥二哥把小鱼小虾都留着，你随便出点钱把它收过来吧，不然这鱼饵不够用，咋整？」 「今天还晚晚的出来，明天要是夜里出去的话，鱼饵翻一倍都不够用，这要是特意去码头收鱼虾，可得不少的钱。小鱼小虾卖不了多少钱，一般人也都想着将留回去吃，也不想卖。」 想想叶父就心痛，原本还想着延绳钓效率这么高，可以接连上货，而且只钓大鱼，不是钓小鱼，太强了。 现在这么一看，光鱼饵都要不少的钱买了，还有柴油费，还有工钱，要是夫妻俩出海的话还能省一个工钱。 这么一看，除非上的鱼货又多又好，不然也不一定能比得过拖网。 拖网是什么货都有。 叶耀东也觉得有些费鱼饵了，地笼拉上来的不值钱的小鱼小虾数量不够支撑他的延绳钓，能卖得上价钱的鱼，那肯定不能拿来当饵。 …. 【讲真，最近一直用@ 出头，还有两条3斤多的比目鱼，鲈鱼、黑鲷，真鲷、海狼等等品种众多，就是重量大小不一。 鱼饵没动的很多，空钩跑鱼的也不少，但是一条绳子的收获也很可观，叶耀东目测这些就已经值个几十了。 这才收了一次，要是夜里出来，多收几次的话，那一天也不老少了，要是鱼饵不够用的话，去买一点也值得。 等到三点左右叶耀东就叫醒熟睡打呼噜的叶父，打算继续收线，收完正好返程回家吃饭。 这边海域离得较远，不是沿岸，叶耀东打算收获的同时把鱼线一起收起来，不适合放过夜。 连收了三条鲅鱼结果上来一只花枝（乌贼），叶耀东害怕它的墨汁喷自己一脸，摘钩的时候伸长了手臂去拿，然后让自己脸偏向一旁，却看到有一条拖网的渔船正慢悠悠的朝他们这个方向驶过来。 他不以为意，碰上正在作业的渔船也是常有的事，你***的，***我的，互不干扰。 但是那条渔船不远的周围海面却波光粼粼，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紧接着一条大鱼由远及近的朝前面海域横冲直撞，速度时快时慢，一会朝左，一会朝右。 他一时也忘了收线，朝那条拖网的铁皮船看去，那条渔船反应也很快，调转方向紧着去追那条大鱼，试图将它拖进网里。 叶父见他一直看着远处，也看了过去，可是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一条正在作业的渔船，只是他开的速度快了一点，正常拖网的速度是3到5海里每小时。 「看什么？快点收线，收完回家了。」 「我刚刚看到一条大鱼了，这条船现在好像是去追那条大鱼。」 「关我们啥事啊？」 「那条船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只见船越来越靠近他这个方向，叶父也看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网到大鱼了，船竟然减速了，而且就在他们斜前方，离他们就间隔了几米，然后就看到他们在那里收缴网具。 叶父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啥好看的？收你的货。」 「哦。」他实际就是好奇，想知道他们抓到那条大鱼了没有，那条大鱼是什么鱼？看着当时海面上的动静，那鱼个头好像不小，他心里有些痒痒。 …. 等他刚转过头，却听到那条船上突然传出惊呼声，实在间隔的太近了，他想听不到都难。 但是又看不到，他只好暂时作罢，也不管那边的动静，继续收线。 上手却让他惊喜了，手上线拉的费劲，而且水面上激起的浪花都溅到他脸上了，他慢慢的小心的拖曳的，免得被跑了，直到鱼身露出了水面！ 「炸弹鱼？不对，是金枪鱼，爹，快来，快拿手捞网过来！是金枪鱼！」叶耀东激动的朝他爹喊道。 这一条看着绝对超过一米了，这个是今天捕到最大的货了，比之前跑掉的那条黄条鰤值钱多了，这下可不能让它跑了。 他将鱼拉上海面之后就不敢用力的拖，等着他爹拿手捞网过来捞。 他慢慢的拉拽着，与它进行拉锯，水花四溅的厉害，他跟叶父脸上身上都被它翻腾的水花溅得湿淋淋的，等拉到船舷边上，叶父才用手捞网去捞它。 但是这条鱼体型却大的很，叶父一时不查，让它翻了出去，还好鱼钩钩住了没让它跑掉。 叶父再次瞅准了，两只手握着手拉网的手柄，一口气用力的将它捞上来甩到甲板上。 两人这才看清楚，这是一条长鳍金枪鱼，顿时高兴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是长鳍金枪鱼！」 这条鱼外形呈鱼雷状，皮肤光滑，让他一眼认出它的品种是因为它 第一背鳍深黄色、第二背鳍浅黄色，背部泛着深蓝色的金属光泽，边缘及腹部银白色。 这种长鳍金枪鱼在国内各个海域，还有全世界的海域也都有广泛分布。 金枪鱼分好多种，有青甘金枪鱼，长鳍金枪鱼，蓝鳍金枪鱼，大眼金枪鱼，还有黑鳍金枪鱼等等，最极品的当然要数蓝鳍金枪鱼，但是长鳍金枪鱼也不差。 这一条长大概1米2的样子，个头摆在那里，绝对极品。 长鳍金枪鱼被甩到甲板上后，还弹跳了几下，摆动着它的鱼尾巴，叶耀东打算趁它还活着赶紧给他放血，然后让他爹去收线。 这么极品的金枪鱼，他想亲自操刀，这辈子重生回来，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时，前面那艘船也朝他们驶过来，靠近他们的船只。 「幼呵，你们也抓到一只金枪鱼？」一个矮瘦黝黑的中年男人靠着船舷，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船上的长鳍金枪鱼。 叶耀东好奇他们刚刚网上来的是什么鱼，也笑笑的搭话，「叔，我刚刚看到海面上有一条大鱼，是不是被你们抓了？」 矮瘦黝黑的中年男人笑得一脸得意，「对啊，我刚刚网的那一条个头比你们大，也比这你这条长鳍金枪鱼值钱，是一条黄鳍金枪鱼。」 叶父一脸羡慕的道：「真的？运气可真好，我们之前也看到了它了。」 「它在追凤尾鱼群，正好我们拖网拖到前方附近，发现它冒出了一部分身体到水面上，就朝它追去，没想到还真的把它抓了。」 …. 「是凤尾鱼群啊，难怪了，我就说那条鱼看着像在捕食。」叶耀东有些惋惜，黄鳍金枪鱼也很极品呢。 「运气好，我们船刚开过来，就看到了，然后立马抓到了，你们不行啊，居然用这什么延绳钓，要是也拖网在这片海域作业的话，估计早就入了你们的网了。」 叶耀东耸耸肩，「长鳍金枪鱼也不错了，差不了多少。」 那条船上的一个中年妇女，估计是他老婆，这时也出声了，「谁说的，差多了好吗？黄鳍金枪鱼可比你们那条好多了，给他们看看。」 「我拿给你们看看，刚放完血」，矮瘦黝黑的中年男人实在是高兴，也得意的将那条黄鳍金枪鱼拉出来，捧在手上给他们展示，洋洋得意，「看到了吧，这个头，这金黄色的鱼鳍，漂亮吧？」 叶耀东也看到了，确实比他们的个头大一点。 女人也很得意的道：「比你们那条好吧？个头又大，这鱼好难得出现在近海……」 话还没说完，突然这时一个海浪翻滚，船身一阵摇晃，中年男人身体也跟着摇晃了一下，手上没捧稳，他惊的童孔紧缩。 「啊啊啊～」 「啊～鱼……我的鱼……」 那条黄鳍金枪鱼竟然直接掉进海里…… 中年男人反应灵敏立即将半个身体探出船舷，试图想抓住那条鱼，去见他只碰了个鱼尾巴，黄鳍金枪鱼直接就沉了下去。 女人也激动的冲到船舷，将半个身体都探了出去，伸长了手臂，却只摸了一把海水。 「啊啊啊～我的金枪鱼……」 重回19@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89章 找事情 叶耀东跟叶父都瞪大了眼睛，措手不及的看着这么戏剧的一面，也不知道该做出何反应才好。 看他们滑稽的表情，其实他们都有点想笑的…… 让他们显摆…… 一条黄鳍金枪鱼而已，虽然近海出现的比较少，但是也不是没有，这下好了，看看看，看到海里去了…… 只见夫妻俩照旧就趴在船舷上，皱巴着个脸都快哭了的样子，叶父觉得太可惜了，好好的大鱼给他们显摆到海里去了，那条黄鳍金枪鱼值个2百来块了。 这要是他把鱼给弄掉海里，他都想把自己的手砍掉了。 “怎么就没有捧好掉海里了？太可惜了，这条值好几百块钱啊，到手的钱居然都掉海里去了，哎……” 叶父只是觉得惋惜心疼而已，没想到那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朝着他狂喷，“还不都是你们？看看看，把鱼看掉海里了，你们赔我金枪鱼。” 毛病？ 叶耀东皱着眉头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大婶，我们没说要看你们的鱼吧，是伱们要拿出来显摆吧？你老公没拿稳掉海里怪谁？” 中年男人一脸懊悔的握着拳头锤着船舷，嘴里在那里咒骂了几句，没有管他们，依旧心痛的盯着海面。 中年妇女气吐血，却没办法反驳，只好狠狠的拍打着中年男人的后背，那砰砰响的力道，他看了都觉得疼。 “都是你，都是你，你个手上没螺的李老二，一条鱼都拿不稳，拿不稳你可以不要拿，让你手贱，那么没用。” 李老二本来也很郁闷，到手的钱都被他掉海里，心痛的都要滴血，一天才挣多少钱啊？一条鱼抵得上好多天了。 本来心里都难受的滴血，这会还要听他老婆胡搅蛮缠，居然还敢打他了？都疼死他了，顿时火气也上来了。 “啪～” 他气得转身直接甩了女人一巴掌，并且一脚狠狠的踢了过去，“你踏马的，还不是你这个女人晦气，让你得意，让你显摆，好好的一条鱼，被你显摆的掉海里……” 女人不甘示弱的直接冲上去凶狠的抓他的脸，“是我显摆吗？明明是你自己显摆，爱秀，看到他们也上来一条大鱼，就想过来看看，想要显摆一下刚到手的黄鳍金枪。” 李老二触手不及之下，脸上被抓了好几条血痕，痛得他瞪红了眼睛，“我草泥马的疯女人，是谁说要给他们看看？老子打死你个疯婆子，敢抓老子，反了天了……” “你个没用的李老二，我跟你拼了……” 夫妻俩一个拳打脚踢，一个死命的纠缠抓脸，打得起鼓相当。本来失财了，火气就大，这下打的更上火，两人朝对方下手都毫不留情。 父子俩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相视一眼，他们就是劝呢，还是不劝？ 刚刚叶父只不过出声了一句，就被呛声了，实在不愿意开口。 两公婆打架，也不关他们的事吧？ 但是他们就在旁边打架，也挺影响他们收线的，他们做不到视而不见啊！ 不一会儿，女人就鼻青脸肿的被推摔在甲板上，李老二的脖子上，脸上到处都是指甲抓的血痕，衣服都被扯破了，露出半边肩膀。 两人半斤八两，旗鼓相当。 他指着地上的女人骂，“几天没好好教训，都反了天了，敢打老子，明天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这年头不打女人的男人太少了，家里的女人不听话，男人就会教训。 这算是一种社会陋习…… 即使是吃软饭的男人，在家里也是随意打骂老婆，软饭硬吃。 像叶耀东上辈子那样，有自知之明的男人太少了。 叶耀东看男人打老婆也有些看不过眼，两夫妻都是爱显摆的，也不是一个人的错啊。 “大叔啊，可别再打了，好歹是自己老婆啊，万一打出啥问题咋办？” “要你小子多事？要不是碰到你们，我至于这么晦气吗？没叫你们赔都算好的了，瞎逼逼……又没打你老婆，我打我自己老婆，管你屁事。” “草！” 以为他爱管？ 船开远一点出去，不要在他跟前，打死也不关他的事！ 这会在他面前打，他看了心里不痛快，而且还耽误他收货。 叶父也皱着眉头说：“老婆不懂事，回家好好教教就是了，这会还要做事，趁还有时间，不如再拖一网，说不定还能再给你拖上来一条。” 李老二怒气不平，红着眼睛剐了父子俩一眼，但是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老婆可以回家再教训，现在还有时间，还是再拖一网比较要紧。 他又踢了一下地上的婆娘，“你给我起来，不要装死，再耽误事，老子回家打死你。” 女人这下也没有了刚刚冲上前去抓人的凶狠气势，在男人骂骂咧咧的催促中，缓缓的坐了起来。 “老子开船，你快点给我放网去。” 李老二见她慢吞吞的，又踢了她一脚，叶耀东看的火气都上来了，打老婆也不是这么打的！ 那怎么也是陪自己过了几十年的老婆好吗？ 真不是个东西！ 叶耀东看得把自己郁闷的，却也没再出声，省得惹人嫌，他再怎么混账可从不打老婆。 叶父虽然也见多了村里男人打老婆，但是他们家也不兴打女人，一般碰到这种事，左邻右舍也都会劝阻，帮忙拉架，而且这事本来就不是女人一个人的错。 他皱着眉头出声，“差不多就行了，本来也是你自己没拿稳掉海里的。” “你们不觉得你们太多事了吗？” “不是你特意靠过来显摆的吗？你可以赶紧走”，叶耀东懒得跟这种人吵，直接朝他爹道，“爹，我们把船往前开一点点，继续收线，不要管这鸟人。” “嗯。” 叶父也想离他们远一点，眼不见为净。 李老二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叶耀东转移视线，只当没看见，但是却发现对方船底下漂浮了一块东西，长长的形状又不规则，看着有三四十公分长，远远看着像木头，但是颜色又不像，是浅灰色的，又不可能是石头。 他只看了一眼，也没在意，瞄了一眼船上还在骂人的狗男人，就将眼神看向他处，但是左眼皮这时却一直跳，而且是狂跳！ 他揉了揉左眼皮，不以为意。 但是心里头不知道咋回事却有点突突的跳，突然，他脑海里闪过看到的一则新闻，他又定睛的看向海面上的那个漂浮物。 渐渐的，这块东西又顺着水流慢慢朝他们船飘来。 叶父刚启动船，却被叶耀东叫住了，“等等，爹，先别开船，你来看看这一块是啥东西？” 他有些拿不准。 “什么？”叶父又疑惑的停下船走过来，“干吗？” 叶耀东手指指向海面上的漂浮物，“你看看那个是啥？” “什么？木头？石头？” “木头是灰色的吗？石头能浮起来吗？”他反问道 “不是”，叶父也觉得都不像，“那这是啥？” “先把它捞起来看看。” 旁边那条船上的夫妻也留意到了他们在讨论海上的那一块漂浮物，而且也看到了叶父去拿手捞网。 船上的女人这时候也不装死了，她直接就冲李老二说：“他们要去捞那块破烂，你也去捞，截下来。” 女人其实心里是记恨的，要不是碰到他们的船，看到他们拉了一条大鱼上来，他们也不会想着过来看看。 要是不过来的话，他们那一条黄鳍金枪鱼也不会掉到海底，她也不会挨打。 她一点都不领情他们刚刚帮着说话，她也不觉得他们刚刚是在帮她说话。 丢脸的一面被人看到了，她暗恨还来不及。 李老二本来是过来显摆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也不爽的很。 看到他们也隔应，一根不知道啥玩意的垃圾，他也不想让他们捞！ 虽然对我没好处，但是能截留你们想要的，我就高兴，怀着这样的心理，李老二也抄起船上的手捞网，只慢了他们一步。 但是叶耀东他们的手捞网短啊！ 叶父试着捞了一下发现够不着，紧接着发现狗日的李老二，竟然也想横插一刀，恶心他们。 “你干嘛？这是我们发现的。” 李老二满是抓痕的脸上，不屑的道：“又不是你们的东西，海上的东西，谁捞的就是谁的？你又没有捞上来？还不准我捞了？” 叶耀东气得咒骂：“我草泥马，一块破烂，你也要截胡是吧？你哪个村的？” 本来就不是好脾气，他只是收敛了，不是啥过分的事或者事不关己的时候，会多几分容忍，这会儿这狗东西明显就是要找事。 还有一章，给盟主造化钟神加更的，应该会晚一点，大概2点出来，不用等，明天再看。 盟主加更三章，明天继续三更。 (本章完) 第190章 龙涎香（给盟主造化钟神加更二） 李老二本来也一肚子火气没撒够，也迁怒骂了过去，「老子捞老子的，关你小子什么事，大海是你家的吗？」 说着他就伸着他的长柄手捞网作势就要去捞，但是这么一会功夫，那一块漂浮物又离他船远了一点，他伸着长柄手捞网却也勉强能够着。 但是叶父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本来就是他们先发现的，凭什么给他捞，明显是在搞事情，人争一口气，即使是垃圾，也不能让。 虽然他的手捞网手柄太短了，不能伸长了敲到那家伙的网，但是他可以划水，加快水流流动，让那块漂浮物飘的快一点，不让李老二得逞。 李老二试着捞了一下，本来都快捞到了，都碰到他手捞网的边缘，只差一点点，却被浪起起伏伏的飘远了。 他气得破口大骂，脚步又往前移动了一点，让身体再多探出船外一点，继续再捞。 叶父却丝毫不停的加快划动水面，让他怎么也够不着。 叶耀东瞬间也放心了，他们捞不到，他也别想捞到。 「难怪你的黄鳍金枪鱼会掉海里，你就天生没这财运，钱都送到你跟前了，你也把握不了，可能是平常太缺德了，或者是上辈子忘了积德，老天都看不过眼，不让你得瑟。」 他嘴巴坏的损了几句，谁让他没事找事，玛德，一个破烂东西明明是他们先发现，他居然都要截胡。 「草泥马，你小子才缺德，老子就不让你们得逞。」 捞不到，李老二也气起来拍打着水面，逆着水流的方向，也不让那块漂浮物朝他们船飘去。 但是他的主意注定落空，一个是顺流而行，一个是逆流，那肯定是顺流占上风，毕竟海里还有海浪推波助澜。 那块漂浮物直接略过他的手捞网，朝前方继续飘去…… 叶耀东嘴皮子利索的继续讽刺，「极品黄鳍金枪鱼掉到海里恼羞成怒，打老婆还不过瘾，还要迁怒别人，你说你是男人吗？可惜了那条鱼居然被你捕到了，真是浪费，那可是能卖几百块钱呢，要是我肯定得气吐血，不能这么澹定的还在这里跟人抢捞一块破木头……」 李老二被他左一句黄鳍金枪鱼，右一句可惜了几百块，句句揭他伤疤，戳他心窝子，越听越难受，本来就够悔的了。 「你踏马闭嘴。」 在那里划了半天水，才勉强让这块漂浮物顺流而下，慢慢的朝他们飘过来。 叶父也不管李老二在那里骂骂咧咧，瞅准了机会，刚勉强够得着，就努力探出身体，一把将它捞起来。 「捞到了！」 他喜形于色的拿起手捞网。 这已经不是好奇心的事，而是争一口气。 捞到了漂浮物，父子俩都喜形于色，叶耀东也不骂了。 李老二气的狠狠的拍打了一下水面，感觉今天干啥事都不顺，他又冲老婆骂道：「都是你这败家婆娘，晦气，让老子干什么都不顺……」 …. 女人不服气的瞪他，却也不敢回嘴，刚刚确实被打怕了。 叶耀东懒得听他们骂，注意全部都集中在叶父刚捞来的这款漂浮物上。 这是一块灰白色的蜡状漂流物，有一股强烈的腥臭味。 叶父皱着眉头，「这是啥？感觉有点腥臭味。」 叶耀东带上手套，伸手从网里拿了出来，手却突然沉了一下，差点掉船上。 他还以为会很轻，毕竟漂在水上，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去拿，没想到却沉了一下。 「别看它是漂在海面上的，入手还有点重的，而且看着木头不像木头，像石头又不是石头。」 「嗯，一直没有防备，以为 它不会很重。」 叶耀东凑近了也闻到那股浓郁的腥臭味，来回翻动手上的东西，眼睛也越来越亮。 难道是那玩意儿？ 叶父见他双眼发光，以为他认出来了，「你认得？这是啥？」 叶耀东猜出这玩意儿是啥后，就背对着隔壁船，不让他们看了，朝叶父示意去船舱里再说。 李老二一直靠在船舷边上注意着父子俩，总觉得他们神情怪怪的，感觉那东西好像是啥宝贝一样？ 居然还要往船舱里走？ 他连忙喊住他们，「等等，你们刚刚捞起来的是啥？」 父子俩看都不看他一眼。 李老二忍着憋闷的心理，「我说话你们听到没有？」 又被无视了。 这下李老二更难受了，那是不是啥宝贝啊？ 若是垃圾他们早该扔了吧？ 他难受的伸长了脖子看着，却啥也看不到，听也听不到。 一到船舱里，叶父就迫不及待的问了，到底是啥宝贝值得老三还要躲船舱里说？ 叶耀东喜滋滋的捧着手上腥臭的蜡状物质，来回不停的翻看，时不时又嗅一嗅，猜测应该是那玩意儿后，他可不觉得这个味道腥臭了。 这可是超级大宝贝！ 而且还是浅灰色的！价值仅次于白色。 他嘴角咧的大大的，小声的说：「爹，我说了你可别惊讶，这应该是龙涎香！」 叶父惊的张大了嘴巴，童孔紧缩，龙涎香？！ 他双手有些微微颤抖着伸出捧着这块龙涎香，左看右看，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捡到了一块龙涎香？ 而且还是这么大一块！ 刚刚还都差点就被被人抢了！ 好险…… 龙涎香其实是抹香鲸的排泄物，抹香鲸是齿鲸亚目抹香鲸科，是齿鲸亚目中体型最大的一种，雄性最大体长达23米，雌性17米，体呈圆锥形。 在古代时，龙涎香在宫廷里用作香料，或作为药物，是皇族还可以享用的，古代人认为这是海里的「龙」在睡觉时流出的口水，滴到海水中凝固起来，经过天长日久，成了「龙涎香」。 …. 后面经研究才发现是抹香鲸的排泄物。 排入海中的龙涎香起初为浅黑色，在海水的作用下，渐渐地变为灰色、浅灰色，最后成为白色。 从刚死的抹香鲸的肠道中取出的龙涎香，是浅黑色，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它必须在海水中漂浮浸泡几十年才会获得高昂的身份。 类似蜡状物质，密度比水轻，不会下沉。 有的龙涎香块在海水中浸泡长达百年以上，会变成身价最高的白色龙涎香。 价值最低的是褐色的，因为它在海水中只浸泡了十来年。 他手上的是浅灰色偏白色，品质已经算是上品了。 白色的龙涎香可是无价之宝。 这一趟心情起伏，但是真的赚大发了！ 新船出海开门红，红红火火。 叶父惊喜的来回捧着龙涎香，难怪老三刚刚不在外头说，还要进来船舱。 「爹，这一块挺大的，估摸着有20多斤，你说这个东西能值多少钱？」 「啊？」 这可难倒叶父了！ 他是知道龙涎香的，也知道这东西贵重，但是具体价格他还真不了解，他活了半辈子都没遇到过， 只听说过。 这么稀罕的东西，而且还这么大一块，他咋知道能卖多少钱？他又没卖过，见都没见过，不然不至于认不出来。 「不知道啊。」 叶耀东只是知道这东西是按克算的，按品质不同，价格不同，最低品质的价格也比黄金贵，但是现在的物价，不好估啊……… 「先收起来吧，以后再说，爹你嘴巴紧一点，回去谁也别说，包括娘，娘向来爱面子又爱嚷嚷，这东西太贵重了，万一爆出去，全家都别想安生了。」 卖是不可能卖的了，先留着收藏了。 叶父欢喜的神情瞬间收了起来，他明白这东西的厉害，沉声道：「我晓得，你拿回去就藏好了，交代你媳妇儿嘴巴也紧一点，最好别说是啥东西，只让她别出去说就行。」 这么大块东西带回去想瞒住枕边人是不可能的，只能不告诉是啥东西。 叶耀东点点头，「外头两个先打发他们走吧，省得盯着我们。」 「嗯，还有剩下的排钩还没收呢。」 重回1982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91章 上岸 叶耀东将这一块龙涎香小心的放到船舱角落里，然后父子俩才神色如常的前后走出来。 李老二一直觉得他们刚刚的表现有点奇怪，怀疑那是什么宝贝，没得到答桉，他不死心的依旧靠在船舷那里看，等他们一出来，他立马又出现了。 「哎哎，问你们呢，那玩意儿啥东西？你们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去船舱里，说出来听听啊！」 叶耀东澹澹的撇了他一眼，「一个没有用的海洋垃圾，也不知道是谁吃太饱在那块木头上刷漆了，我准备拿来用绳子绑上当浮子。」 说是刷了漆的木头，还是挺靠谱的，毕竟石头是不可能浮在海上的，远远的看着，那一块也挺像刷了灰色漆的木头。 回去可以整一块木头，弄成那个形状，然后自己刷漆试试看，留着备用，以防万一。 看着相似就行，也不用一模一样。 万一这家伙回去想起了啥，他还能拿出来堵嘴。 「海洋垃圾？刷漆？你骗人呢？一个垃圾至于跑到船舱里去说？」 「去船舱是跟我爹是有事要商量，在甲板上说，要是被你听去了呢？」 若不是想打消他的疑虑，叶耀东才懒得跟他废话，还解释。 「啥事还神神秘秘的，你要么把你说的那一块刷了漆的木头给我看一下？」 「凭啥？我们是要商量一下明天去哪个海域放排钩，难道要告诉你知道？给你知道了，你明天要跟我们去呢？你有空关心这个，不如趁太阳下山前，再去多拖一网。」 李老二不依不挠，「你把那东西给我看一下，我就信你。」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干嘛要告诉你？前面你们打死打活的时候，不是还嫌我们多事？没空跟你闲扯，我们还要干活。」 说完也不鸟他了，爱信不信？反正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那是龙涎香，前面还隔着老远的距离呢，回去他就用木头弄一块相似的。 要不是这东西浮在水面上，说石头没办法相信，他直接说是石头还更省事。 李老二皱着眉头纠结的看着他们把船开出去了一段距离，早知道前面就努努力，将那玩意捞起来看看了。 当时就想着给他们添点堵，捞不上来也觉得无所谓。 他郁闷的把船也开着跟上，就在他们船旁边看着他们在那里作业。 叶父也觉得这李老二好烦人，也不知道是周边哪个村的。 「黄鳍金枪鱼掉海里，你们就不想干了是吗？你们现在再去捞一网还能弥补一点损失，不然还不如趁早回去休息，这么在我们船旁边徘回又没有好处？」 「哼！」 李老二在那里看着他们间隔了几钩就连续上货，虽然不是特别值钱的鱼货，但是个头看着都不小，也有些心痒难耐。 又等了一会儿，见也没什么进展，就冲他老婆骂骂咧咧的继续开船拖网去。 …. 僵持着，他们在那里自顾自的喜气洋洋的收线收鱼，他在那里光看着也是浪费时间，真不如再拖一网。 父子俩见船终于开走了，也放心了，湖弄过去了，就好了。 「今天还真的是麻烦。」 叶父也赞同，「有好东西捞上来也值得了。也不知道他们回去以后会不会联想？」 「回去了就不怕了，等我回去了就自己造一个。」 「嗯，明天换一处海域，省的又遇到，他们这些拖网的一般都在固定的几处位置作业。」 「好。」 省的又遇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叶耀东边摘鱼边收取浮标和沉石，并将各干线连接 点解开，顺次盘放入筐内，等将所有的鱼货都收完后，最后拔出尾锚。 今天的收获是巨大的，虽然那一块龙涎香暂时不能见光，但是不能否认它的价值，也是因为它的价值太高了，所以现阶段才要捂紧一点。 拿回去自然风干后，密封储存着，不要被猫狗蟑螂霍霍了可以存放很多年。 还有那一条长鳍金枪鱼，应该也值个百多块钱，其他的鱼货也不少，近海的资源就是会比沿岸资源好。 将所有的东西都弄上船后，叶耀东就立马去开船，放血的事交给他爹，然后抓紧时间赶回去。 若不是因为货没收缴完毕，得到龙涎香的那一刻，他早就立马返程了。 这一刻，父子俩也都归心似箭。 等他们船靠岸后，天色也昏暗了下来，码头周围的村民们都来去匆匆的，毕竟饭点到了，都在抓紧时间忙完回家吃饭，也没心思管别人。 因为林秀清不方便，还是叶母出来帮忙接货，叶耀东让他爹先看好船上的鱼货，他把那一块龙涎香放进特意腾空的水桶里，然后把衣服脱下来盖住，要先把这个大宝贝送回家，不然放船上谁都不放心。 路上碰到相熟的人打招呼，他就笑笑，最多简短的说两句就加快脚步。 人家问他走那么快干嘛？ 他就说肚子痛，赶回家上茅房。 最近几个月，他因为出海，来往码头的次数多，又买了铁皮船，大家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看到了，都爱跟他打个招呼。 他急匆匆的回到家里，刚进门腿上就多了两个挂件，此起彼伏叫爹的声音让他头大，以后不给他们买吃的了！ 买个一两次就粘上他了。 「去去去，自己去玩，我还有事。」 林秀清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水桶，却感觉桶有些不对，不是重量的原因，是鱼虾的话，底部会沉，这个感觉重量有点单边倾斜的样子。 她疑惑的看了叶耀东一眼，「里头啥东西？没有鱼吗？」 说着就要将上面的衣服拿掉，叶耀东连忙阻止，小声的说：「先不要动，拿回屋，不要让孩子碰，也不要让人看到，码头还有鱼没卖，我还要出去，这会儿只是先把这东西送回来。」 …. 她更懵了，也压低了声音，「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吗？」 不然她无法理解。 「等会回来再跟你说，你先放好，大哥他们回来了吗？」 「回来了，他们比你早一步回来，我前面还帮两个嫂子把鱼杀了，晒起来。」 「已经晒了？那就算了，等我回来我再去找他们。」 林秀清不明所以的目送他匆匆的出去，就赶紧将水桶提到屋里，上面的衣服她也不敢掀开，就怕坏事。 她是个懂事的老婆。 怕孩子跑进屋乱翻，也不让孩子进屋，只让他们在外头玩耍。 叶耀东匆匆的又赶去码头后，叶父叶母已经将鱼分门别类的用筐装好了，只等他到了就能抬下船过秤卖。 毕竟是老三的鱼货，肯定要等他来了卖。 这时天已经擦黑了，码头上的人不多，但是看到他们抬着一条长鳍金枪鱼下船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放下手上的活，惊讶的围了上来凑热闹。 他们码头出现大鱼的次数不是没有，但是也比较少，哪有人不喜欢看热闹的。 「我的天，你们是去哪一片海域？跑很远出去吗？居然还抓到金枪鱼了？」 「个头好大！这得有一米多了吧？」 「阿东这几个月运气很好啊？」 叶耀东抬着筐走在前面，「大家让让 ，天都快黑了，我们早点卖完货，早点回家了。」 陆续将船上的几筐鱼都抬下来后，过称当然要重头的货先上，一些村民没有急着回去，在那里等着，就是想看看这条金枪鱼有多重，能卖多少钱。 大家都看着阿财喜气洋洋的模样在那里说：「别说我不照顾你啊，这条长鳍金枪鱼我算你2块2毛一斤。」 叶耀东想了想，这价格好像也不低了，这条重量摆在那里。 他跟他爹一同将这条鱼抬上称，「称吧，称吧。」 阿财先用尺子量了一下它的长度，这是大鱼特有的待遇，量完之后才加砝码称重。 「长129，重49斤，我算算…107块8毛，直接取整算108吧！」 「哇～这么多，这鱼这么贵呀？」 「发财了啊，阿东今天新船第一次出去吧？」 「厉害了，厉害了，这一条鱼都能抵人家出海好几天。」 叶耀东跟叶父都开心极了，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价格，但是真卖了这么多钱，还是值得高兴的。 剩下的还有好几筐鱼货，便宜的一两毛，贵的五六毛，都只有大的，没有小的。 大家看了也很好奇。 叶耀东直接说他们是用的延绳钓，只钓大鱼，就是很费鱼饵，说完他就转头又跟阿才收了一批最便宜的杂鱼，还有五斤的小剑虾白虾红虾，花好几块钱，他让阿财直接从卖货的价格里面扣。 他两个哥哥那边今天回来的早，没有提前说，已经没有小鱼小虾可以卖他了，他只能多花点钱买鱼饵了，不然明天没得搞了，地笼的小鱼小虾有限，绝对不够数量。 村民们都咋舌了，这买鱼饵的钱都要7-8块了吧？这快比一些人放一天的网了，这么费钱，谁搞呀？ 万一运气不好，没有多少鱼儿上钩，不是亏大了？还这么多钱花下去买鱼饵…… 原本有些意动的人又打起了退堂鼓。 重回19@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92章 我现在不是废物 等叶耀东把剩余的那些个头有大有小的鱼货都卖了，统计出来总共卖了快50块，还有8斤左右的软丝，卖了5块多。 还未离开的村民们又心动了，比起收获来，这点鱼饵的钱又算得了什么？ 问了叶耀东是下的一千个钩子，总共就只收了两轮，就卖了这么多货，都琢磨开来了。 1000个钩子，一轮少少的收个几十条鱼外加其他货都很不得了，要知道延绳钓上来的没有小鱼，而且一天间隔着可以收好几轮。 叶耀东并不介意村民跟风，海域这么宽广呢。 他上这么多的货，船上还有一筐筐，还未抬下去的鱼线钩子，大家都看在眼里。 将单据都收好后，他顺便将留的4个软丝抓了两个给他爹，这个一个就有半斤多，还留了两条2斤左右的马交鱼，也一人分一条。 货要卖，吃也要吃的。 约好凌晨3点出发的时间后，叶耀东就推着板车往家里去，板车上除了鱼饵还装着十筐的排钩。 他要叫人连夜整理好送过来，今天钩子损失的不大，请两个人整理个两三个小时应该差不多能好，后天估计就得休息慢慢修补了。 等他到家后，天都已经黑透透的，一大两小都还没吃饭，都在等着他。 叶耀东无奈的道：「不是跟你说了，太晚的话就不要等我，你跟两孩子先吃。」 「现在也没有太晚，只是天黑的早，先吃饭，等会儿再洗澡。」 「带了一条马交鱼回来，你明天看着办做，今天捕了挺多软丝的，带了两个回来，你给小的喂饭，我来烧水白灼。」 林秀清点点头，小儿子吃饭最麻烦了。 海鲜里头除了鱼类，其他白灼就鲜的很，不需要复杂的煎炒炸炖之类的煮法，海边人也吃的很清澹。 两条软丝熟了后切成一段一段的像甜甜圈一样，沾着酱油醋吃又省事又鲜美，不止大人爱吃，他两儿子都直接用手抓着吃。 分家后，他每天想留啥货就留啥，每天都会留不一样的回来，而且他都让他老婆做的干饭，不够米粮，就花钱问村里人匀一点，两个孩子这段时间脸色明显好看多了，也多了点肉。 林秀清也一样，脸上看着也红润多了。 之前一大家子要吃喝，叶母也难。 叶耀东饱餐一顿后，也顾不得洗澡，看了一眼屋里还好好的龙涎香后，就趁着时间还早，又匆匆的跑阿正家借了他那张手抛网，还顺便找了块木头回来。 回来后洗了个澡，孩子们也睡了，他才有空摸那块龙涎香。 林秀清也披了件衣服从屋里出来，「这个是什么，怎么有点腥臭味，看你神神秘秘的？」 叶耀东眉开眼笑，「别问是啥东西，你只要知道它是个大宝贝就行，比你那颗美乐珠还值钱。」 「就这么丑的一块石头？」 林秀清诧异了，美乐珠虽然看着个头小，但是好歹漂亮，特别的赏心悦目，这眼前这一块丑陋的破石头，竟然比美乐珠还值钱？ …. 她有点不敢相信。 「嗯，谁也不要说，这玩意儿要是泄露出去，咱家就别想安生过日子了。趁着夜里拿出来晾一晾，要风干后才能保存起来。」 「是啥东西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也别让孩子看到，小孩子嘴上没把门的。」 「好吧，不问就不问。」她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叶耀东将带回来的那截木头，参照着这块龙涎香的形状，用小刀简单的凋刻，作假的事宜早不宜迟，以防万一。 也不需要一模一 样，只要大概形状相似就行，毕竟人家也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你这又是做什么？」 「做一块彷制品，以防万一。」 「这东西真这么贵重啊？要这么谨慎？」 叶耀东想了想，还是将海上想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只是没说这是啥。 「你觉得他们会不依不挠的找上门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家回过神来，想起这东西是啥，找上门来是肯定的，做个假也能堵住人家的嘴，省得麻烦。」 「哦。」 叶耀东将形状凋刻成类似的后，就出去小店铺买两桶油漆，一白一灰，那块龙涎香是浅灰色的，他争取搞得相似一点。 海边的渔船经常需要刷漆保养，村子里买两桶油漆还是很方便的。 「你回屋睡觉去，这油漆味道重，你少闻一点，我拿后门去随便弄一下就好了。」 林秀清点点头，她觉得他有点瞎折腾了。 叶耀东拿了块破瓦缸片，将两个颜色的油漆弄一点到瓦缸片上，搅拌搅拌，将颜色调的差不多类似，就给木头上漆，上完后又修修补补了一下。 借着屋内的灯光，他将两块东西放到一起对比了一下，近看差别很大，但是远远看着，却很是相似，会以为是一样的东西。 反正他又不用做成一样的，李老二也没有拿在手上看过，远远看着一样就行了。 做完将两个都放在隐蔽处自然晾干，还好他们家位置好，周围没有住户，夜里大哥二哥家上茅房也走不到他这边。 等十筐排钩整理好送过来后，他检查过后才将东西收好回屋睡觉。 凌晨又特意早起将两个真假龙涎香收起来，假的直接放板车上，出海带着，说好了拿来带浮子的，肯定的用上才显得真实。 真的龙涎香一晚上风不干的，他就放到篮子里，里头垫了块毛巾，挂靠近门边的墙上继续晾，让他媳妇没事不要出门，就坐在门口织网，看着。 等吃完早饭，又带了份盒饭，他就推着板车出去，只是没想到夜里居然又起风了，船刚开出去没多远，海浪就翻滚着，船身摇晃的厉害，人都要扶着东西才能站稳，浪还时不时打到船上，他只得返程。 其他船只也是出去没多远，见实在危险又返程了。 …. 出海的希望落空，鱼饵也不能浪费了，买了点冰块，直接寄在了阿财那里，等明日出海再来拿就是了。 叶耀东回去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既然今天出不了海，那他就打算去镇上买材料让他娘帮忙织一大网。 「你要不要一起去镇上转转？」 「不去了吧？我去也没啥事，没有东西要买的。」 「去买几块布，买几斤棉花，做几件厚实的棉袄吧，天一点点凉了，等再过两月，你想出门也不方便。老太太也得给她做两件厚实一点棉袄，我不会买这些。」 林秀清皱了皱眉头，「全家都做？是不是太多了？也太早了吧？」 「多什么？你摸摸衣柜里的棉袄，都一坨坨的，提前做好放着呗，临时的话也不会手忙脚乱。万一突然冷了，衣服不保暖，还要花钱买药吃。咱们现在手头也有点钱，不用过的那么紧吧，昨天不还刚挣了170多给你？」 「好吧。」 花钱买药吃，这个说服她了。 叶耀东将两孩子带去给叶母后，又将龙涎香拿房间里去挂着，然后把房门锁上才放心的出去。 他们乡下渔民没有票据，也不特意去供销社，巷子里有很多不用票据的就能买到的东西， 而且价格比供销社的便宜，来路就不是很正经了。 林秀清在巷子里转了好几家，对比了又比，才买了两块3米不同花色的厚棉布，跟9米最便宜的藏青色的厚棉布，还有6斤棉花。 「够吗？」叶耀东不懂做衣服，但是也觉得6斤棉花是不是太少了。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结账走人又催他赶紧去买渔网材料。 叶耀东见她都买完了只好去渔具店买织网的材料，回去后他才知道，他老婆把全家的布料都买了，老太太的买了两套，自己的没有买。 难怪他觉得花布好像有点少，上回她给他做一件衣服时都交代他要买两米，棉花也是。 他抿着唇有些不怎么高兴了。 林秀清解释道：「我是想着把旧棉袄里头的棉花拆下来也能做两套了，没必要费那个钱……」 看他脸色都黑了，她也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心虚，明明她也是想着省一点，今天出去布料跟棉花还有渔网材料都花了60多块钱了…… 她赔笑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在家也没出门，也不像两个孩子还在长身体，这不年不节的做新衣服也没必要，我等过年再跟你们一块做，今天除了老太太的，你们的也都只买了一套。」 她不说还好，说了叶耀东脸更黑了，原来又减数量了…… 「只买了一套棉衣棉裤的布料棉花？」 「老太太的两套！」 「我现在是没努力挣钱吗？」 林秀清还从没见他生气的样子，他一直都嬉皮笑脸的，臭脸也一直都是对着别人，结婚几年，也从来没有对她脸色放下来过，突然这样，她感觉好不适应，底气也很是不足…… 也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她偷瞄着他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勾着他的手指，试探的说：「你生气了？」 叶耀东看着她难得的心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反手握住她的手。 「干嘛这么委屈自己？我现在能挣钱，不是废物了。」 重回19@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93章 缝纫机 林秀清听到这话，低下了头，一时也不知道说啥好。 抓住她的那只手，手心里已经满是茧子，向来都没干过重活的他，这几个月又是盖房子，又是出海，手上磨出水泡，也只是一个人拿着针坐在窗前默默的挑着。 他的手已经磨的比她的更粗糙了，曾几何时，他的手比她还要光洁。 叶耀东见她低头不语，也知她是节俭惯了，做不出一下子大手大脚的花钱。 但是，生活肯定要改善的啊，不能挣了钱，一家人还在那里苦哈哈的熬，虽然家里现在的存款不算多，但是保证日常所需还是没问题的。 「我会努力干活赚钱养家，我们没有要吃的多好，也没有要穿的多体面，但是要吃饱穿暖，对不对？」 林秀清轻轻应了一声。 该添置的东西她会添，她只是喜欢慢慢来，一下子花用一大笔出去感觉很心痛，又不是一夜暴富，他的钱也都是辛苦挣来的。 叶耀东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向他的肩膀，再次强调的说了一句，「我不是废物了，放心吧。」 「嗯。」 「给自己也做两套棉衣棉裤吧，做宽松一点，到时候肚子大了，也能遮盖一下，提前做，免得没衣服穿给人看出来，你也不想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吧？」 对，她的肚子需要遮掩。 她重重的点头，「一下子也做不出来，我先把手头的做完，再去买布料棉花。」 「嗯，一套棉衣棉裤要几米？」 「老太太个子矮，三米够了，我要是做的宽松一点，大一点的话估计要3米5-6吧。」 「嗯知道了，先煮午饭吧，晚一点再忙活。」 「好。」 叶耀东看着她去后门摘菜，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外走。 林秀清以为他出去转转也没在意，摘菜，洗菜，杀鱼…… 入夜后，一家子都上床了，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叶耀东立即一个鲤鱼挺身坐了起来。 「我去开门。」 「谁呀？这么晚了还来敲门？」 叶耀东边穿衣服边道：「我先去看看。」 白天才上门，没想到晚上就送过来了，效率挺快的。 他打开大门，就看到林集上背对大门在那里抽烟，门口还停了一辆板车，车上还有他要的东西。 林集上听到背后的动静，转过身来，掐灭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随手扔到一旁，「这么早睡了？」 「还没，只是天黑了，没事干，早点躺下。」 林集上勾了勾嘴角一脸了然的道：「明白，我懂！」 叶耀东：「……」 懂毛线，他夜里还出海，他老婆肚子都还没三个月。 林集上紧接着又道：「一起过来抬一下，怕白天太打眼了，所以就天黑了才送过来。」 两人白日好好交流了一番，对彼此也熟悉了些，也能无伤大雅的侃两句。 …. 林秀清刚从屋里出来就见两人抬着一个东西进来，她好奇的问道：「什么东西啊？」 「你老公给你买的缝纫机，燕牌的。」 「啥？！」 林秀清瞪着眼睛看着叶耀东，「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不声不响的也没说一声？」 「等会再说，先给钱结账」，叶耀东说完又看向林集上，「多少钱这一台？」 「供销社150，市场价130，你拿110吧，板车上还有两块红色黄色花布，5斤棉花，你随便给个15块钱吧。」 「这怎么好意思？」 白天 买的棉花都2块8一斤，花布他没听清价格，但是藏青棉布他听到了，一尺都要3毛6，花布更贵。 「无所谓了，交个朋友，反正每天都在出货，不差你这一台。」 「好，那就多谢了。」 看这家伙三天两头夜里在码头忙活，绝对没少赚，他可是知道这年头走私暴利，用银元交易进货，个别利润高的能赚一半甚至6成。 他们这些走私贩向海上湾湾、港岛走私船以银元交易货物。1银元兑换人民币22元，加上费用需26元。 那些走私船，少的带银圆一两千，多的达七八千，换回价值少的船也有三四万元，多的有几十万元。 林集上也算是一个小头目，肯定没少赚。 就当扶贫了，他也承这个情，晚一点看看，海上能捕到什么好货，给他也送一点去，有来有往。 东西已经送上门了，林秀清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打他脸叫他退回去，只好郁闷的回屋拿钱。 两块花布跟棉花也都拿进来了，林集上收好钱就走了。 林秀清瞪着叶耀东，「你啥时候买的？怎么也没说一声？这么大件物，你怎么说买就买了？」 「谁让你连几块布几斤棉花都舍不得买？那我只好自己上了，给你来个勐药治治你，更何况家里没缝纫机也不方便，老是厚着脸皮去别人家借用，一次两次倒还好，都要做这么多棉服了，怎么好意思，不怕惹人嫌？」 家里也确实需要添置，他可不希望他老婆看人脸色。 「那…那你也得跟我商量一下。」 「今天出去一趟，已经花了快70块了吧？再跟你说买缝纫机，你舍得？」 林秀清无法反驳，要是跟她说的话，她肯定会说缓缓先。 叶耀东见她又不吭声了，只好上前抱着哄哄，「才100出头，比外头便宜多了，昨天挣的钱正好拿来抵消了。家里有一台缝纫机，你用的话也方便，到时候肚子里孩子快生的时候，你不也要提前做小衣服？你还能挺着肚子去别人家做？」 林秀清斜睨了他一眼，狠狠的掐了他后腰一把，「下次不准这样！花大钱的事，必须得告诉我。」 「嘶～噢～行行行～轻点，腰很重要的。」 她脸上绷不住了，白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怀抱去拆封缝纫机。 …. 叶耀东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也有些得意，就知道她会喜欢，埋怨也只是嘴上的。 女人就是女人，心口不一！ 说不要，其实是想要的！ 有些时候，得反着听…… 叶耀东乐呵呵的也加入了帮她拆，看着眼前一台崭新的缝纫机完全暴露在两人的视野中，林秀清眼睛都亮了，双手来回抚摸着。 她其实也一直都想要一台缝纫机，只是之前奈何没条件，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她也狠不下心来，紧接着又买了船，支出了老大一笔，更舍不得了。 叶耀东也算是误打误撞替她决定了。 「喜欢吧？」 林秀清眉眼含笑的瞪了他一眼，她还能不知道他在献宝？ 「试一试？」 「嗯。」 她欢欢喜喜的回屋拿下午已经裁好的布料出来试验，却不想进进出出吵醒了刚睡的两个孩子，叶耀东只好先进去哄孩子。 等把孩子哄睡着了，他也有些昏昏欲睡，想到夜里还要出海，他就没起身了。 半睡半醒间感觉身边紧挨着一个人，他顺手就揽到怀里搓圆圆，迷迷湖湖的道：「玩好了？」 「缝了一片袖子。」 「是不是该奖 励我？」 他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林秀清还真的主动亲了亲他唇瓣，这下他来劲了，瞬间就清醒了，反转身体压了下去，刚碰了个嘴唇就被叫停了。 「别闹，你夜里还要出海的。」 唉，他还是个20多岁的大小伙呢…… 「快睡，别想七想八的！」 「好吧。」 狠狠地啄了一口，他才翻身躺回自己位置，怀抱温香软玉，手却被抓着，不让他乱动了。 他也顺势就这么睡着了。 凌晨两点半他准时起来，林秀清早就先他一步起来做好饭菜了，又给他把盒饭装好。 他带上头灯推着板车往码头去，叶父已经等在那里了，还跟阿光他爹聊起天来。 「那好，那好，等明天我留点海鲜回来，去你那好好喝两杯，咱们聊聊……」 叶耀东一走近就听到这句话，他爹什么时候跟阿光的爹这么好了，还能坐一块喝酒？ 「爹，裴叔。」 「东子来了啊，听说你那个延绳钓好使的很，改天我们也试一试。」 「行啊，你可以少少的做几百个试一下，就是比较费鱼饵。」 「这个不打紧，拖网里面，小鱼小虾多的是，提前留一点用。」 这时阿光也买好了柴油走过来，「哦？难得碰到你。」 「你以后可能经常碰到我。」 相互打了个招呼，他们就先走了一步，叶耀东也抓紧时间先去把存在阿财那里的鱼饵拿了，再把油加了。 等上了船后，他才问他爹，「爹，你啥时候跟裴叔交情这么好了？还要约一起喝酒。」 …. 「阿光三天两头的扛着你的大旗，不是送芭蕉就是酒，要么送一些咱们这没有的鱼货干货，天天换着花样过来露脸，我和你娘心里也有数。」 「所以你们这就同意了？」 「晚上先跟他爹喝两杯酒，聊聊看，他们家也没有个女人可以张罗，也只能他爹来找我说话了。」 「那你们也得问问小妹的意思。」 「这还要你说？」 「那她咋说啊？」 「你问你娘去，我是当爹的，又不是当娘的，让我怎么问？反正你娘之前挺不乐意的，说他家没有个女人可以操持家务，你小妹要是嫁过去会很累，说什么孩子以后没人帮忙带，还要嫁2个小姑子什么什么的……女人就是麻烦，想那么多……」 「娘好像也没说错。」 「嫁过去马上就能当家做主不好啊？要婆婆干嘛？有啥事让你娘上门帮衬不就好了？以后孩子没人帮忙带，就让你小妹送回来让她带啊？几步路的事情，这也要操心，人品性子可以就可以了，想那么多………」 「你都替我娘安排好活了，那我能说什么？」 「所以明天先看看他爹咋说，拿个章程出来，我们再去问你小妹意见。」 叶耀东瘪瘪嘴，他爹看着是没意见了，便宜阿光那臭小子。 重回19@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94章 沙丁鱼风暴 叶耀东开着船朝远处海面行驶，刚出发时海面上还有各种的头灯闪烁，等开远一点出去就少了，各个船只都往各自熟悉的那片海域开去。 叶父也趁着船行驶的空档开始剁鱼饵，挂饵，各种小鱼，还有小虾，也有小管，阿财刚刚还顺手送了5条死了的小海鳗给他当鱼饵，也都被叶父顺手砍了，挂上去。 船开了一个多小时，鱼饵都还没挂完，实在是钩子数量太多了，又要切又要挂，费时间。 叶耀东今天又特意换了一个新的钓点，远离昨天作业的那片海域。 他专心的看着前方，掌控着行驶方向，为避免黑夜里看不清，导致船体触礁，他头灯在海平面上时不时左边照照，右边照照。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方海面上视野里出现了大量的海鸟，遮天蔽日，长长的一整条海岸线上几乎都是海鸟，数也数不尽的感觉。 所有的渔民都知道，大量海鸟聚集的地方往往都会有鱼群，前方海面还没出现在视野里，就有那么多海鸟连绵不绝的飞在半空中，海里的鱼群绝对不小。 他惊喜的瞪大眼睛看向海面，并且加快马力，只见视野里出现的海鸟数量越来越多。 海岸线离得越来越近，他也清楚的看到头灯勉强照到的远处海面，翻起了无数白色的泡沫，海面上的海鸟接连不断的俯冲向海面。 他连忙又将船减速，让它缓慢行驶，然后仔细观察，确定海里确实是有很多鱼在那里翻腾，他心砰砰乱跳。 “爹，你先放下手上的活，过来看看。” 叶父一直在低头切鱼挂饵，没有留意海面，只是感觉到船刚刚行驶的速度放慢了，还以为老三要在这里下钩子。 这会儿听到他慎重其事的叫唤，还以为遇到啥事了，赶忙就跑过来。 “怎么了？遇到啥事……了…吗……”叶父放下手上的活，刚抬头站起身就看到远处海面上聚集着大量的白色海鸟，在黑夜里，特别的显眼。 他声音顿时哑然而止，连忙跑到船头，用他的头灯仔细照向远处。 只见前方空中聚集着大量的海鸟，海面上水花翻滚的厉害，而且不止一块区域，而是一整条连绵不绝的海岸线都在翻滚着水花，面积还不小。 叶父惊喜的道：“前方海面下是鱼群，所以半空中才聚集着这么多的海鸟，看海鸟的分布，鱼群应该有几公里长，海底下不知道如何？这个鱼群不小啊。” “我刚刚远远的看到海岸线上出现的一大片海鸟，也吓一跳，所以才放缓速度叫你。” “再靠近一点看看！” 叶耀东激动的重重点头。 这么大的鱼群啊，分布这么长的海岸线，今天啥事也不用干跟着它后头撒网得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鱼群？ 他把马力又重新提升起来。 凑近距离后，海面更壮观了！ “原来是沙丁鱼群！” “它们在由北到南迁徙！”叶耀东只一眼就肯定的道。 沙丁鱼每年秋冬天都会进行集体的洄游迁徙，若是让海上的渔船遇到不亚于中大奖！ 他们今天真的中大奖了。 叶父有些激动，这沙丁鱼迁徙的规模大的惊人，黑夜里看不仔细，但是目测有几公里长，1公里宽，海底的情况就不了解了。 “东子，再靠近一点。” “好。” 叶耀东脸上露着大大的笑容，沙丁鱼群可是号称为“地球上最大鱼群“，他可是知道每一回沙丁鱼群迁徙，数据都不亚于数十亿，遇不遇得上全凭运气。 今天在这一片海域作业的渔船，都要发财了。 船继续往前行驶，越往前海浪翻滚的越大，船身也起伏摇晃的厉害，这都是因为鱼群。 等行进到差不多距离后，叶耀东才停了下来，激动的道：“是沙丁鱼风暴！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沙丁鱼群！” 叶父叶双眼放着光的看着前方的鱼群，眼睛一眨都不眨，唾沫横飞的道：“捞，狠狠的捞。” “踏马的，还好老子昨天借了一张手抛网，不然拍大腿哭死！” “延绳钓的鱼饵都挂的差不多了，也不能浪费，等会儿我放延绳钓，你来撒网，这么大的沙丁鱼群在迁徙，肯定有大鱼在捕食。” “大鱼肯定有，但是不会咬钩，这些沙丁鱼可是现成的活鱼饵，咱们放钩子钓底下吃不了沙丁鱼的小鱼就好了。” “嗯，也对。” 叶耀东迅速的跑去船舱里拿手抛网，边走边整理，摇摇晃晃的船身一点都不影响他的效率。 沙丁鱼是近海暖水性鱼类，具有趋光性，头灯照亮的位置一下子就聚集了大量的沙丁鱼。 他将手抛网一整理好就借着头灯的光线，朝远处海面撒去，手抛网在他手里张到最大化，一下子就网住了大量的鱼群，他都不需要停留，直接就能往上拉。 沉重的渔网，让他手臂的肌肉都鼓了起来，太阳穴上青筋都暴起，叶父也连忙帮忙一起拉。 这一网的重量，起码200斤打底，而且是在水里更不好拉，这一刻叶耀东想着要是有小型起网机该多好？那样效率就高了。 这沙丁鱼便宜，价格大概在9分至1毛左右，个头也不大，大概在14至25厘米长左右，体型又很扁，重量轻，六七八条才够一斤，但是架不住它这会儿量大啊！ 这会儿海上数十亿的沙丁鱼随便捕捞，所以才叫中大奖！ 父子俩用了老大的劲才把这一网的沙丁鱼拉上船，他们直接扔在了甲板上。 叶耀东解开网口，大量的细长扁平的银色小鱼直接从网里倒了出来，铺满了小半片甲板。 “好多！” “继续，继续！” 父子俩高兴的也不想停歇，难得的机会，多拉一网就是多几十块，一点悬疑都没有，再没有比今天更好赚钱的了。 叶耀东继续撒网，一回准头差一点，居然还把冲下来捕食的海鸟网了两只进去。 他不以为意的跟叶父两人继续拖拽，等大量的沙丁鱼拉上岸后，那两只海鸟也被压死了。 统统都倒到甲板上，他才发现那两只大海鸟长的好像不对。 前面光线不好也没看清，撒网的时候注意力一直在海里的沙丁鱼上，凑上前去他才发现，这两只踏马的是塘鹅啊！ “卧槽！爹！”他直接将手上的塘鹅用力直接朝叶父扔去。 这一只塘鹅可不小，体长150-160厘米，体重约10～12公斤大概。 “塘鹅？”叶父也认出来了。 他们方言叫塘鹅，其实它学名叫斑嘴鹈鹕，它外表长的像大海鸥一样，又大又漂亮，它体形粗短肥胖，颈细长，通体白色，嘴长而粗直，铅蓝色，嘴下有一橙黄色皮囊。 叶耀东一开始也以为是海鸥，没想到是塘鹅！ 他欣喜的道：“好东西！我再撒几网顺便多网几只。” 这个海鸟现在泛滥的很，海面上都是，平常飞在半空中可不好抓，又警惕。这会儿居然大量飞在半空中捕食，难得的机会。 叶父老脸也乐开了花，还好今天带渔网了。 叶耀东将头灯对准要撒的位置，边整理手抛网，等他整理好，灯光照亮的海面上又重新聚集了大量的沙丁鱼。 他尽量将渔网抛高一点，张到最大化，这一次又网住三只贪吃的塘鹅，跟沙丁鱼一并拖上岸。 借用它的趋光性，甲板上的沙丁鱼在他不懈的努力下，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多，塘鹅也断断续续的增加。 人的力气有限，持续拉好几百斤的渔网手上的力气也会枯竭。 拉了六七网之后，父子俩也没力气了，手都酸疼的厉害。 这时天边也泛起了霞光，两人累的瘫靠在船舷上，决定中场停歇一会儿。这要是跟着鱼群撒一天的网，他们手臂该几天都抬不起来了。 父子俩不停的甩动着手臂，并且眺望着远处海面，两人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也舍不得坐下休息。 因为天色大亮，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海面上除了一些运气好，同时遇到沙丁鱼群的船只正在拼命捕捞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大型鱼类也在追逐沙丁鱼捕食。 之前天黑，能见度有限，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在自己眼前的沙丁鱼上，偶尔头灯会照到大型鱼类，但是没有天亮后看得清楚。 远处海面上聚集着大量的各种鲨鱼，鲸鱼，海豚，海豹，马林鱼，鬼头刀鱼，金枪鱼，旗鱼，剑鱼等等都是难得一见的深海大型鱼，这会儿海面上到处都是，时不时冒出海面，都在追逐着捕食沙丁鱼。 各种海鸟也都聚集在海面上，一眼望不到尽头。 叶耀东嘴里连连惊叹，“卧槽，还真是名场面，不愧为沙丁鱼风暴！” 叶父眼睛也不够看似，他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到这么壮观的景象。 “东子，我去开船，我们追着鱼群走，伱顺便放排钩，别浪费大好的机会。” “虽然大鱼多，但是他们吃沙丁鱼都来不及呢，我们的鱼饵吸引力估计不大。” “试试看，别浪费，能抓一两条也是赚的。” “行，那些极品大鱼不好抓，小一点的估计不在话下，抓了就是钞票。” 或许，大概，可能夜里还有一章…… 至于几点，那就看我磨叽到几点了…… 建议不要等，或许会放鸽子？？？ (本章完) 第195章 累不死就继续干（给盟主造化钟神加更三） 叶父沿着沙丁鱼游去的方向开船，打算追着它跑，有指南针在手，他年轻时也是一名优秀的舵手，不怕在海上迷失方向。 更何况此时海面上的船只越聚越多，都是被沙丁鱼吸引而来，都在拼命的撒网。 叶父刚从一条拖网的铁皮船身边驶过，清楚的看到那条船上堆了好几只深海大鱼，还有满船的沙丁鱼，都是趁着沙丁鱼风暴捕捞的。 他羡慕坏了，「要知道前几天就叫你娘提前织网了，拖网多省事，范围又广，还捞的多。」 「没有起网机，小船拖网也是要手动拉拽，将网从尾滑道拖到甲板上，一下子货太沉人数少他们也拉不上来。」 「那也比手抛网省力，你抛了6.7网也没网到大鱼。」 「没办法，又不能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早点叫娘织网，夜晚光线又不好。」 他也很眼馋其他船上的大鱼，刚刚他都看到有条船上有一条蓝鳍金枪鱼了。 「天亮了光线好，等放完排钩，也差不多歇够了，我们瞅准目标抓两只大鱼。」 叶父恨不得不要休息，连轴转，但是手上没力气，这会儿只能光看着。 天亮后海面上的船越聚越多，都是被铺天盖地的海鸟所吸引过来的，惊呼声也一阵高过一阵。 经过几条正在收网的渔船时，都能听到他们欢喜的讨论声音，猜测这一网又是什么大鱼。 今天海面上的渔船真的要发财了。 叶父看着海面上沙丁鱼风暴又是欢喜又是惋惜，「也不知道你大哥二哥有没有在这处海面，有没有机会遇上，要是没碰上就太可惜了，这完全是天上掉钱让你随便捡啊。」 叶耀东耸耸肩，「谁知道，海这么大，这么宽广，谁知道他们开哪里去作业了，希望能赶上吧。」 「船越来越多了，一个个的今天都要赚的盆满钵满了。」 看着人家船上的货，再看看自家船上的，叶父也不觉得多了，只感觉捞少了，心疼死了，五官都皱巴了，没有了刚开始上货时的高兴了。 叶耀东也觉得可惜没捞到金枪鱼、鬼头刀那些大货，但是想想，自己已经挺幸运的，还好临时借了张渔网备用，不然这会儿他得吐血身亡了。 「哎？阿光的船。」 叶耀东边放钩子边看向远处，视线里出现了一条熟悉的铁皮船。 叶父也看到了，但是正在放排钩，不方便靠近那边的渔船，那边都在拖网，一不小心，他们的钩子容易缠上去。 叶耀东这回特意没有放浮子，全部让钩子都沉到海底去，进行底层延绳钓，免得被海面上拖网的渔船勾缠住。 那些渔网现在都在表面作业，专门抓沙丁鱼跟里头捕食的大鱼。 一个小时后，排钩才全部放完，他把浮标扔下去后就不管了，延绳钓就是这样省事。 看向海面上连绵不绝的那群沙丁鱼，他就又雄赳赳气昂昂的拿起手抛网。 …. 累不死就继续干！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他又恢复了些力气，让他爹把船向鱼群驶近一点，还好今天没有风，浪都是大鱼带来的。 他瞅准了不远处正在捕食的鬼头刀鱼，谁让它颜色艳丽显眼，就拿它开刀了。 叶耀东将网朝它撒去，非常顺利的就将它笼罩在内。 「中了！」 叶父顿时喜形于色，连忙去帮忙拖拽。 鬼头刀鱼正吃的开心就被打断了，暴躁着在渔网里拼命挣扎甩动鱼尾，父子俩比拽沙丁鱼更费劲的收网，丝毫不敢松开。 鬼头刀鱼又名鲯鳅，是海洋中的颜值担当，颜色为绿色，所以 有的人说：「这种鱼看着像假鱼」。 它又特别贪食，常追捕飞鱼及沙丁类等表层鱼类，有时会跳出水面捕食，是金枪鱼与剑鱼的伴生鱼。 其实海洋鱼类多种多样，形态各异即使海边生活的渔民，也不能全部认识附近的鱼类，鬼头刀鱼因为它艳丽的色彩，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它体延长侧扁，前部高大，向后渐变细。头大，背部很窄，雄性头部背面则隆起呈方形，鱼脸立陡如鬼头，这也是它们「鬼头刀」俗称的来源。 同时它还有个「水下狐狸」的绰号，它会像陆地上的狐狸一样，危难之时躺下装死。 此时，它就有点在装死了，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这倒是方便了他们拉上来。 等解开渔网，这条鱼又活蹦乱跳的在沙丁鱼堆里摆尾，它对比沙丁鱼体型过大，收网的时候正好在上方，一网的沙丁鱼也没能挤死它。 有了一条漂亮的大鱼，叶父也高兴了，有一就有二啊，今天时间还有大把，干不死就继续干！ 他兴冲冲的用昨天自制长柄手捞网将那条鬼头刀，从沙丁鱼堆里拨弄到跟前，这么一折腾，它也出气多进气少了。 随着生命渐渐的流逝，它鱼体绚烂的色彩也会很快褪去，最终只剩下了暗澹无光的一片灰白。 叶父将它直接捧在手里，这还是他第一次打到这种鱼，他乐呵呵的道：「有一米长，20多斤了。」 「再多来几条！」 「你去放血，让我撒一网！」叶父放下还在不停张嘴的鬼头刀，兴冲冲的就去拿手抛网试试。 叶耀东也随他去，让他也爽一把！ 他捧起甲板上已经没有了漂亮色彩的的鬼头刀，拍了拍它，踮起脚尖就去拿刀子，这会儿甲板上到处都散落着沙丁鱼，都快没地方踩脚了，也就船舱跟前还有一小片空地。 手上用力过度，这会儿拿刀子居然抖动了起来，估计等晚上回去连吃饭都困难了。 他抖着手，费劲的切开腮丝与鳃盖之间的白膜，割断动脉，让血液流向鳃部，又抬起胸鳍，在胸鳍下切出一个短而浅的横断面，这样可以割断海鱼的另外一条主要血管。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 ，再切胸鳍，最后鱼尾的小鳍部位，也来一刀，完事也扔到一旁，让它跟鬼头刀当难兄难弟，一块流血。 「东子，东子……」 他爹那里又需要他了…… 这时随着海水的流动，他们的船只也逐渐离阿光他们的越来越近，阿光跟他爹在收网的时候，也看到他们父子俩在那里费劲的收网。 「东子，东子。」 叶耀东闻声抬头一看，本来用力过度手就有点抖，这会儿转移了一下注意力，手上抓着的网差点被里头的大鱼挣扎的松开了，还好他反应快又抓住了。 这次里头还是一条炸弹鱼，谁让这条鱼离他们船最近，叶父只能抓最近的，幸运的是，里头又有一只塘鹅，叶父网的很准。 极度吃力的将这一网又拉了上来后，叶耀东长舒一口气，「累死老子了。」 他甩动着手臂，看向不远处阿光他们的船只，只见他们这一网也拉上去了，刚刚虽然匆匆看了一眼，但他也看到了里头有一条鬼头刀，那颜色显眼，一眼就看到了。 也不知道阿光这家伙抓了几条好货，他冲那家伙喊道：「抓了几条大货了？」 阿光笑眯了眼，「很多条。」 两条船间隔着有点远，说话不方便，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忙活去了。 叶父也感觉手臂酸涩，打算再休息一下，干个饭再继续，体力活消耗能量很快，一个上午还没过去，他就饿了。 叶耀东也觉得体力活饿得快，但他也不着急，鱼要先放血。 顺便把第一条差不多放完血的鬼头刀放进有着冰块的塑料大箱子里。 大鱼当然要有大鱼的待遇，豪华单间肯定要有，这可是他新准备的，前几天黄鳍金枪鱼就没享受到，怠慢它了。 叶耀东捧着饭盒，手脱力抖的饭盒都差点掉甲板上，还好接的快，不然要么喝西北风，要么舔甲板了。 重回19@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96章 最后一网 看着海面上的奇观下饭，父子俩都可惜自己没有四只手，旁边的渔船都肉眼可见的堆满了货，一船船的都是沙丁鱼，还有各种大鱼。 其他船上的人也大多都靠在甲板上休息，惋惜人力有限。 阿光他们把渔网重新放下去后，也在那里中场休息，并将船靠了过来。 「东子，你们捞几网了？捞多少斤了？」 「两三千斤吧，臂力吃不消啊，不然也不用休息了，你们呢？」 「也差不多，就是比你们多了几条大鱼，一网也不敢捞太多，捞太多的话怕拉不上来。」 叶父笑着道：「有几条大鱼就够了，那些沙丁鱼可不值钱，随便一条深海大鱼都抵得上大几百斤的沙丁鱼了。」 裴父笑眯眯的道：「就是这么说，所以天亮后，我们尽量抓大货。」 「就是比较费手啊，今天这一票干完之后，大家都得歇个几天，不能出来了。」阿光甩了甩酸涩手臂，也不知道高兴好，还是高兴好，还是高兴好…… 叶耀东把吃了一半的饭盒收了起来，抹了一把嘴巴才说：「今天一天把一年的钱都挣了，别说歇几天，歇一个月都行！」 裴父哈哈大笑，「东子说的对。」 「歇够了，继续继续。」 叶耀东被阿光渔船上的大鱼刺激到，抖了抖手抛网，打算抓紧时间继续干，他已经瞅中了不远处的那条黄鳍金枪鱼。 沙丁鱼现在在这些捕鱼人眼里都只是鱼饵，是他们抓大鱼的鱼饵，抓它都只是顺便的事。 可惜他们周围没有看到蓝鳍金枪鱼，到处都是船只，换个点也不好换，只能跟前有啥抓啥，免得落一场空。 阿光见他们又开始忙活起来，还又捞上来一条黄鳍金枪鱼，也兴冲冲的不甘落后喊上他爹继续。 努力干完这一票，结婚也不愁三转一响了！ 海面上的其他渔船也不敢多做歇息，少捕一网就是好几十块的损失。 海面上的密密麻麻的沙丁鱼不断游动的，大鱼在身后追逐捕食，渔船也紧跟其后，从天亮到黄昏。 突然，他们前方一条船上突然传来了惊呼声，原本正在缓慢前进捕捞的渔船，全部都一条接一条的停滞不前。 叶耀东他们正好刚费劲的收上来一网，人还靠在船舷上休息，就听到前方的渔船传来阵阵的呼救声。 叶父伸着半个身子探出船舷张望着，只看到前方海面上好像有个人在那里沉沉浮浮…… 「前面的船好像出事了，东子！」 叶耀东也皱着眉头看着，「我看到了，好像是有人掉下去了，爹，我们把船开上去一点，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海上有一条公认的约定，海上遇难必须要救，即使你正在拖网，正在上货，都必须将救人放在首位。 这海面上到处都是大鱼，他前面还看到好几头大白鲨，一般鲸鱼鲨鱼是不吃人的，但是难保出现万一，要是出现血腥味…… …. 不止他们的渔船，周围很多渔船都看到了这一事故，大家都快速的驱动马力朝那条船靠近，然后自发的将那一片区域围拢起来，尽量不让海面上的那些大鱼靠近。 说时迟那时快，等他们围拢的时候，海面上挣扎的水花都小了，叶耀东看着周围应该还比较安全，一把脱掉外套，解下手表跳了下去，旁边还有两条船也跳了两个人下来。 他一潜入水面就看到往底下沉去的一个中年女人，还带有微弱的挣扎，连忙朝她游去，奈何之前收网力气损耗过多，臂力有限，女人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在那里揪着他的衣服挣扎，还好，另外跳下来的两个人也游了过来帮忙，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也看到了不远处海面下密密麻麻的沙丁鱼，壮丽的景观比海面上看到的更甚。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只见数不尽的沙丁鱼就在眼前不断穿梭，以各种规则或不规则的成群排列，像是在起舞一般。 只是短暂的几秒，这一壮丽的自然景观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待他浮出水面时，他都还有些神情呆愣，眼底都还放着光芒。 其他两人也是同样的表情，他们都没想到海面上的沙丁鱼只是沙丁鱼风暴的冰山一角，真正壮观的景象是在海里。 但是只不过一瞬间，他们看到周围聚拢的船只跟耳边的嘈杂声，立即就回过神来。 三人跟船上女人的老公还有船上一些热心的渔民，合力将手上的中年妇女拖上船，然后也跟着爬上的那条船。 叶耀东上船后就脱力的直接坐在角落喘气，看着其他人急救。 周围的船只也全部都并拢过来，关心的看着。 还好捞上来施救的及时，中年妇女急救后吐了一口水，也慢悠悠的醒了。 女人老公喜的差点老泪纵横，嘴上没停的不断向大家感谢，并说都怪他自己不会游泳，然后留下了帮忙的几个人地址，表明回去后一定上门感谢。 叶耀东自报了家门后，也爬上了自家的船，继续瘫坐着甩动手臂，望着远处海面上的各种大鱼，脑海里又闪过刚刚在海底看过的画面，回味无穷，心里也多了一些想法。 人的眼界都是需要拓展的，眼界宽了，格局也大了，人生就宽了。 叶父让他先把湿衣服脱掉，穿着外套免得感冒，这会儿才下午2点多，谁也舍不得早早回去。 「还有这块表，啥时候买的，败家玩意儿，这么贵的东西也买得下手……」 叶耀东接过手表看了下时间就将表放到口袋，也不回答他爹的问题，爱唠叨就给他唠叨几句。 叶父也知道儿子这几个月变化挺多的，他说话也没有了以前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最多就是看不过眼的时候爱念叨几句。 等休息好了后，叶父就让船随波荡漾，他们要继续再努力多抓几条大鱼，今天是阴天，天色看着有点暗，他们需要抓紧时间。 …. 在整理渔网时，叶耀东发现在不断的高强度抛撒当中，渔网已经有部分地方损坏了，漏洞太大，都是因为大鱼挣扎的太厉害了。也能继续抓，就是容易漏鱼，但是他们主要是为了捕大鱼，沙丁鱼跑了就跑了。 他揉了揉手臂上酸疼的肌肉，他们现在撒网也没有一开始的手劲了，网也不能完全张开，他们原本也不指望那些沙丁鱼，只要能网一条大鱼就够了。 还好他们的希望也没有落空，海面上的大鱼还是很多的，都在跟着沙丁鱼跑，就是他们视野范围内可选择的鱼比较少，只能有啥抓啥。 每次上来的货不管沙丁鱼有多少，大鱼都会带一条，即使两人已经累瘫了，手都快抬不起来了，但是还是希望能多抓两条。 这时，叶耀东瞅准当前离他们最近的一条大青鲨。 之前他们都特意避开那些超大型的鲸鱼鲨鱼，那不是他们能捞的上来，但是没办法，视野里现在就只有大青鲨离他们最近。 还好，大青鲨在鲨鱼里头个头算小的，这一只长两米不到，体型修长，大概就100斤出头，但是网里的沙丁鱼也不少，父子俩呲牙咧嘴的，努努力照旧将它拉了上来。 虽然鲨鱼的肉价值不高，但是它的鱼鳍值钱，那可是鱼翅，总比抓一网沙丁鱼强。 将大青鲨跟一同捞上来的沙丁鱼随意的散落到甲板上后，父子俩已经快累瘫了，靠在船舷上，不停 的大喘气，两只手都抖得厉害。 「爹，还抓吗？快五点了。」 虽然男人不能说不行，但是人的力量有穷尽，高强度的体力活他真的快不行了，感觉手已经不是他自己的，而且满船都是沙丁鱼，个别角落堆的跟小山丘一样，他们已经没地方下脚了。 天也昏暗了下来，本来秋冬了天就黑的快，今天还是阴天，更显天暗。 延绳钓都还丢在身后海里，两人都没舍得离开去收。错过这一次机会，以后还不一定能遇上，他们船上又没有多余的食物，可以让他们追逐沙丁鱼跑一两天，又没那么多冰块保鲜，他们都想尽可能的趁现在多捞一网。 「要回去了吗？太可惜了……」 叶父也大喘着出气，手都已经酸的抬不起来了，但是他都还舍不得走。 「你手还能抬得起来？」叶耀东也舍不得走啊，但是没办法，继续呆下去，他们也只能在那里看，在船上追着沙丁鱼群跑一两天，他们也照样没力气抓。 当断则断，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叶父虽然不舍得，但是也知道再呆下去也没用，他眼巴巴的看着海面道：「走吧走吧，回去吧……」 「哎等等，还有排钩没收呢，咋办，咱们手上都没劲了？」 这个叶耀东也想到了。 「那些排钩，只能将它扔到海里一晚上，明天我让大哥二哥开船过来帮我收，应该不至于没掉，顺便带他们来这一片海域拖网，沙丁鱼风暴刚过，这片海域的货肯定比别处海域强。」 …. 「也行，可惜了，他们今天不知道跑哪里拖网，我在海面上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家里的船。」 「嗯，那就回……唉？」 叶耀东发现旁边海面上突然冒出来了一只马林鱼，他瞬间双眼发光的盯上了。 叶父也看到了海面上突然出现在他们周边的马林鱼，狠狠心的道：「东子，最后再抓一网，把那条马林鱼抓了我们就回去。」 「行！」 这一条马林鱼长有两米多，大概有一百多斤，算是未成年的，成年的马林鱼一般都有三四米长。 它的顶部是钴蓝色，下面和银白色；有着明显的背鳍，还有着长长的、能致命的矛状上颚。 叶耀东强忍着抬起手臂撒网，将它网住后两人都喜形于色，这等于成功了一半，就差将它拉上来。 父子俩原本已经力量枯竭的手臂，又再次爆发出了力量。 两人手上、额头都青筋鼓起，咬着后牙槽打算使出最后的力气，但是这一网对他们来说却尤其的沉重。 他们使出吃奶的劲，才将渔网拖拽到船舷边上，正打算再使使劲，却不成想怎么都拉不上来，只能僵持在那里。 叶耀东嘴里骂骂咧咧，郁闷死了，想放弃又觉得可惜，跟叶父两人一时觉得有些两难了。 最后一网，就不能让他抓一条像样的吗？ 重回19@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97章 鱼货装满船 「东子？你们还在啊？我以为你们回去了。」 及时雨来了！ 叶耀东双眼放光的看着阿光，果然是他的好兄弟，该出现的时候就出现了。 「阿光，快点，手上还有没有劲？爬过来帮我把这一网拉上来。」 「啊？哦，来了。」 其实他跟他爹手臂也都抬不起来了，再呆下去的意义也不大，正打算返程了。 但是吧，那可是他心目中的老丈人，大舅哥，没力气也得上啊。 裴父把船靠过去让两条船并拢，方便阿光过去。 阿光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拍打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走到跟前后又甩了甩手，然后才帮忙一起拉。 三人呲牙咧嘴的后牙槽都快咬碎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一点点的将渔网往上挪。 刚挪上来，三人就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下，这下真的脱力了。 「可以啊你们，就这么一张破网居然还能拉上来马林鱼？」阿光看到渔网上面到处都是断线大洞。 「拉大鱼又不影响，玛德，总算是拉上来了，刚刚都想放弃了。」 「那是不是该感谢我来得及时？」 「是，感谢你八辈祖宗！」 叶父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 「啊，没事啊叔，我们向来都是这么说话的。」阿光也嘻嘻哈哈的道。 「我爹少见多怪！」 「哈哈哈，你们这下要回去了吧？」 「要，天快黑了，我跟我爹也废了，本来就打算回去的，结果看到旁边来了一条马林鱼，不把它捞上来，感觉对不起自己辛苦一整天。」 阿光踢了踢还在网里面的马林鱼，「是挺极品的，就是感觉比我抓的那一条小，我们刚刚也抓了一条马林鱼，费了老大的劲。」 叶耀东羡慕嫉妒恨的看了他一眼，「能不能不要说出来让我嫉妒？」 「哈哈哈，你们也抓不老少了，满船的鱼，今天真的是满载而归了。走了走了，回去了，累死了，晚上估计要用脚吃饭了。」 真的是要用脚吃饭，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也不能动了。 但是再不能动弹，也要爬起来把船开回去，那一条马林鱼，还要操刀给它放血。 但是当他拿着刀子爬到马林鱼身旁，要给它放血时，手却抖的不行，刀子直接落了下来，砸到他大腿，顺着大腿往大腿根滑…… 他惊的腿抖了一下…… 裤裆瞬间被割了一个口子，刀子冷冰冰的就贴着他命根子…… 「卧槽踏马的……」 叶耀东感觉裤裆凉飕飕的，惊的直接把刀子拿开了，这把刀他前几天可是特意磨过，就为了方便杀鱼！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老子差点就没了第三条腿。」 叶父才不信他，整天一张嘴胡咧咧，就知道湖弄人。 叶耀东瞪着面前的马林鱼，嘴里骂骂咧咧，「老子抓你上来容易吗？居然还想给我来一刀？操……」 …. 他整理了一下裤子，这下换半蹲着了，拍了一下右手背才巍巍颤颤给它来了一个全套，随手扔一旁。 单间就别想了，来晚了，满了。 干完活他又重新站起来看向海面，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但是还有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到远处海面上少了许多船只，但是依旧还有不少的船逗留在那里，有些来晚了的船可舍不得走。 等他们的船越行越远后，天色也越来越黑，身边除了阿光的船，还有几艘跟他们一起同个方向返回的船只，他基本可以判定是他们周 边村子的。 今天一个个都撞大运了。 没得热闹看了，叶耀东只好瘫坐在角落休息，自然垂下来的手臂也越来越沉，越来越感觉不是自己的手一样。 又得当几天废人了。 越靠近沿岸，同个方向的船只越少，只见一条条船，要么在镇上码头靠岸，要么在附近村落的码头靠岸，那条中年妇女掉下去的船原来是他们隔壁的隔壁村。 继续再往前开的只有零散的六七条船了，叶耀东这时才发现，原来还有两条是他们村子的，一条还是林经业林叔的。 之前船只太多，天黑看不清，他们也没有去留意，这回才发现，原来林叔跟他儿子今天也在那片海域作业。 叶父笑着冲他打招呼，「你今天也追着沙丁鱼跑？」 「好家伙，原来你也在！国源也在？」 裴国源是阿光他爹的名字！ 「那可不，发财的活，当然有我。」叶父得意洋洋的道。 叶耀东听到这话，也想到了一点，今天收获这么大，他爹那边必须得多算点钱才是，今天可都下了死力气的，可不比以往轻松。 看着满船的沙丁鱼，这些都能有个几千斤了，能卖好几百了，还有那十几条大鱼，都能卖一千块吧？ 还有十九只塘鹅！ 这一趟直接就把这条船的本钱都挣了，这船买的太踏马值了！ 他在心里估算了一遍，脸上都笑开了花，心里美滋滋的，手臂疼个几天就让它疼。 五条渔船先后靠岸后，整齐的停靠排列成一排，岸上这时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几个妇女还担心的等着家里未回来的男人。 连林秀清都忍不住担忧的跑出来等，实在是太晚了，叶耀东出海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她好担心他遇到什么事了，在家里怎么也坐不住，坐立难安了，等把两个孩子喂饱后就交代给大嫂看，然后赶紧跑出来等。 叶母也担心，一般他们这种渔船在天黑前都回来了，连老大老二都回来了，他爹跟老三居然这么晚都还没影，这让人不得不担心他们遇到啥事。 还好码头上还有其他妇女也在等，他们才放心了不少，并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能今天货多，所以多逗留了一会儿。 直到远远的看到渔船，岸上的妇女才放心了。 …. 等船只一靠岸，大家都蜂拥而至，关心的询问，结果话还没说一半，她们都被满船的鱼获惊呆了，未尽之言也卡在了喉咙。 「阿…阿东……怎么怎么这么多？」林秀清目瞪口呆的看着渔船上满满当当的银白色的沙丁鱼，感觉自己眼花了，还多眨了几下眼睛。 叶母也惊的嘴巴都合不拢，「这…你们这是遇到鱼群了？」 「何止是一群，是数十亿的沙丁鱼风暴，运气好，给我们遇上了，一直都舍不得离开，所以才耽搁到了现在。」 旁边其他渔船也在那里兴奋的又说又比划。 那些妇女听了都喜出望外，嘴巴都要笑歪了，这满船的货得值多少钱？ 心眼多的，都还将眼神偷瞄别人家的船，看看人家的鱼货是不是比自家的多？ 「娘，你们快去阿财那里把筐都拿过来，赶紧把这些鱼弄上岸。」 「对对对？」 叶母经他这么一提醒，赶紧拔腿就跑，晚一点被其他人抢先了，他们就得等了，这么晚了，谁不想早点搞完回家？谁不是饿肚子在这里等？ 林秀清也赶紧跟上帮忙。 其他人这下也反应过来，都跟着去拿筐。 也幸好码头有好几家收购点，另外两条船不是跟他们固定一 家收货，不然一条条船收货过秤，得等好几个小时了。 等筐送上船后，叶耀东就让林秀清先回去，刚刚看到她跟在叶母身后跑那么利索，他都怕她摔了。 「两个孩子有大嫂看着，我就在这里帮你装货，没事的。」 叶耀东瞪了她一眼，「你去把大哥二哥叫出来一起帮忙，不然等一下这一筐筐也没人抬。」 他跟他爹已经不行了，时间越久，手臂越酸涩，也越疼越抬不起来，这会只能笔直的垂在那里，回去还需要茶油抹抹。 林秀清听到原来不是不让她帮忙，这才愿意回去叫人。 「走慢一点，路上小心，记得看路，别摔了，我的头灯给你带着照。」 「知道了，啰嗦，我又不是孩子，这么多人，也不怕给人笑……」林秀清有些尴尬的看着旁边人，还好她们都在喜气洋洋的装货，没去听叶耀东那么直白的关心话，现在的人大多都含蓄的很。 叶母边装鱼货边在那里开心的问他们怎么抓的？海上沙丁鱼是不是很多？船多不多？还问角落里堆放的那些大鱼都是一些什么鱼？值不值钱？ 叶父正愁没有人可以分享，叶母的话直接问到他的心坎了，他兴奋地将凌晨到下午的所见所闻，都跟她滔滔不绝的讲了一遍，叶耀东在一旁补充 叶母跟旁边船上妇女都不断的惊呼，惊呼完又欢天喜地的再次详细的发问细节。 …… 重回19@小渔村. 一杯冰柠檬水 第198章 过秤 叶耀鹏跟叶耀华出来看到满船的鱼跟其他人反应也一样，都惊呆了，本来还猜老三捕了多少货，居然还忙不过来？需要他们出来帮忙。 这一看，立即傻眼了！ 难怪阿清刚刚叫他们出来时只说看了就知道了，这若不是亲眼所见，说了，他们肯定也不能信啊。 这是捅了沙丁鱼的窝了吧？ 而且还不止沙丁鱼，角落里还堆了十几条一两米的大鱼，叶耀鹏跟叶耀华看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旁边好几条船居然也都是满船的鱼货只多不少，他们是在同一块地方遇上了沙丁鱼群吧？ 他们怎么就没有这个运气呢？ 叶耀鹏跟叶耀华羡慕的都要说不出话了。 叶母见他们在那里发愣，连忙喊他们快点帮忙，并且兴冲冲的跟他们说他爹跟老三是怎么抓的这些沙丁鱼，还问他们都去哪里拖网了？怎么就没遇上？…… 他们羡慕的嘴里都泛起了苦涩，他们没有发财的运道啊…… 人多力量大，有叶耀鹏跟叶耀华帮忙后，速度就快多了，也省心多了。 林秀清见大家都在装鱼货，而他跟叶父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也察觉了不对劲，「你咋了？」 「脱力了啊，手臂抬不起来，只能出一张嘴了。」 她上前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他顿时龇牙咧嘴的五官都皱巴在一起，「疼疼疼…轻点……」 「这么严重啊，我都没有使劲，咋这么拼命呢？」 「这不是想着错过可惜吗？难得遇上，能多抓几条，肯定多抓几条啊。」 林秀清看着满船几千斤的鱼货，才想到这些可是全靠他们人力拉上来的，顿时都心疼了，前面一直光顾着高兴，也没多想这么多鱼货拉上来得费多少力气。 「等忙活完回去，我给你茶油抹抹，接下去在家里多休息个几天，不要出海了。」 叶耀东乐呵呵的应了。 其实夜里还要出去的，排钩还没收回来，他不放心。 阿财看着那么多的沙丁鱼，还有极品大鱼都笑得合不拢嘴，也不枉他等到现在还没关门。 以往他们码头那些大鱼一条都难见着，今天居然大批量的出现了，虽然给他固定收货的只有两条船，其他船是别的收购点预订的，但是也足够他赚了。 阿财喜滋滋的进进出出帮忙抬货，嘴巴都笑得合不拢，其他收货点也一样。 其他船上的人也都来来回回几十趟的搬运，脸上洋溢的笑容比过年还开心。 满船的货，把阿财收购点的几十个塑料筐都装满了还装不下，叶耀东让他们拿他装排钩的筐暂时先拿去装鱼，但都还装不下，阿财只能临时叫人送筐过来，顺便接货。 一筐五六十斤，连续过秤，称完就装车，一车装好就拉走，紧接着又来一车装货…… …. 沙丁鱼称完就轮到那些大鱼了，那个才是重头戏。 一条大青鲨，3只杜氏鰤，4条炸弹鱼，一条巨型丝鯵，4条鬼头刀鱼，2条长鳍金枪鱼，一条黄鳍金枪鱼，一条马林鱼。 阿财看着一条比一条极品的大鱼，眼睛都冒着蓝光，还有不少的塘鹅！ 叶耀东却有点不舍了，小鱼给他收收无所谓，这么多大货，从他手上过一道，油水都得给他吃进去好几斤。 但是，看他那放着狼光的眼睛，他要是说不卖了，阿财估计都能把他吃了，一两条没给他看到，自己截留下来倒还好，这么多截留不给这家伙收的话太得罪人了。 毕竟别人家都收了那么多大货，他故意不给他的话，那他就太没面子了，毕竟他们还要长久合作的。 阿财见叶耀东站在那些大鱼跟前不让人抬货过秤，还眼神幽幽的看着他，也明白过来。 顿时笑眯眯的踮起脚尖想要伸手搭他的肩膀，却发现够不着，又尴尬的笑着收手。 「老弟啊，咱们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坑……别人，都不会坑你……咱们都老交情了，绝对童叟无欺。」 他也知道说这话不太合适，说的时候眼神还左右瞄了一眼，压低声音，然后将他拉到角落去。 叶耀东澹澹的一句，「你有前科。」就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甭管他是不是有这个小心思，多敲打几遍总是没有错的。 「哎…你说这话就太伤人心，我做生意一直都是价格公道的，人家什么价格我也是什么价格，而且因为是你，我个别货都还额外加价……」 「那这些你也给我加价？」 阿财顿时皱巴着一张脸，满嘴苦涩，***叶耀东，钱真不好赚。 「老弟啊，我也得赚钱不是？今天这里这么多人，不是你一条船，其他人还排队等着过秤，这要是让他们知道我额外给你加价，大家也会有意见的……」 「没事，你算别人多少也算我多少，等我过两天过来结账的时候，每斤货你再另外看着办给我加一点。」 阿财：踏马的，真会打算！ 看着那边都还等着他过秤，郁闷的直接说：「先过秤，这些鱼货多少价格，我等一下跟其他人商量一下，反正不会让你吃亏，你要是觉得亏了，到时候过来砸我摊子。」 这时其他收购点的人也过来了，今天突然间出现了很多他们码头不常见的大鱼，他们需要问一下现在市场价多少，毕竟很多鱼货价格每天都在浮动。 然后他们也要商量一下，每一种鱼货多少钱收？不然谁家多谁家少都不合适。 叶耀东得到他的保证，勉强信他一回，反正不管如何，还是得卖给他的，敲打一下，让他悠着点赚就是了。 他们捞的那些大鱼，大青鲨跟金枪鱼还有马林鱼都超一百斤了，马林鱼最大，过了称后居然有182斤，他就说当时怎么那么费劲？还以为是因为力量枯竭的原因。 …. 所有的货都过完称后，沙丁鱼总共6506斤，8分钱收购的，总共卖了585块5毛。 塘鹅16只，332斤暂时没有价格，那些大鱼单子上也只有重量还没有价格，他们还在商量。 他还特意留了两只，准备拿回去明天杀了好好补补，今天他跟他爹今天累坏了。 另外还单独留了三百斤沙丁鱼，准备分一百斤给他爹，这个鱼价格太便宜了，他打算拿来晒鱼干慢慢吃。 不然延绳钓没有小鱼，他们以后想要吃小鱼干都还要花钱买了晒，正好这个鱼便宜又好吃个头又还行，可以趁现在北风天多晒点，到时分一点给他老丈人，可以跟海蛇酒一起送去。 他们海边特产也就这些海货干货了。 而且听说沙丁鱼吃多了人会聪明，让他老婆多吃点，说不定明年还能生出一个会读书的，光宗耀祖！ 其实是沙丁鱼中含有丰富的dha，能够提高智力，增强记忆力，所以沙丁鱼又被称为「聪明食品」。 等他们都过完秤后又轮到阿光他们过秤，叶耀东打算先回去吃饭，反正不怕他跑了，过两天拿单子过来结账的时候问一下其他人，都是多少钱收购的就知道。 按他心中估算，一千多应该是有的，相当于船的本钱快回来了，而且船上就他爹一个人工，油费支出也 不大，相当于净赚了，等结账时可以直接单独抽成一笔给他爹，也不用等月结了。 林秀清喜滋滋的收起单子，边走边笑着对叶母道：「爹娘晚上要么去我们那吃，我那边饭菜都有多煮，还热着。」 叶母笑眯眯的道：「不用不用，惠美应该已经煮好了，我们回去就能吃上。你回去记得拿茶油给东子抹一抹，不然明天手臂会酸疼的更厉害，后背都得抹。」 她笑着点点头，「我晓得。」 「让大哥先把鱼给你送去吧？」叶耀东看着板车上面几筐的沙丁鱼说道。 「不用，你们先推回去，我等吃完饭再过去帮忙一起杀，趁着新鲜，晚上都杀了放着晒，晒完再拿一点就是了。」 他点点头，让他娘帮着一起杀也好，速度快一点，不然他老婆要干到半夜。 一到家后，叶耀东就打算先洗个澡，下午救人，衣服裤子都湿了，紧贴着身上一下午，虽然他现在年轻，勉强能算力壮，但是换季天气凉，本来就容易感冒，他没必要遭这个罪。 万一感冒了，很容易传给老婆孩子。 但是，他却有心无力，手臂抬不起来，衣服都脱不了。 「阿清……」 林秀清正在屋里将单子收起来，听到他叫唤，立马就出来了，「咋了？」 「帮我洗澡……」 「啊？」 「手臂抬不起来了。」 「完全抬不起来？」 「完全抬不起来！」 看他不似作假故意逗弄她，她点点头，「那你先进屋等着，我先给你倒热水。」 …. 还好俩孩子在隔壁玩，她端着水进来后，率先把房门锁上。 脱裤子不用抬手，还算方便，叶耀东一进屋就把裤子脱了，只穿短裤等在那里，衣服的纽扣就要等林秀清帮他一个个解开。 「怎么身上都湿了？也不知道小心一点，这种天气最容易感冒了，等会多喝点开水……」 听着她念念叨叨的话，他笑眯眯的居高临下看着她忽闪忽闪的睫毛，突然升起了逗弄的心思，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短裤的边缘。 「短裤也要脱！」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上半身先洗！」 「上半身洗完，洗下半身！」 她闭紧嘴巴也不说话了，直接去拧毛巾，先给他脸上擦了一把…… 然后再重新拧了一把，在毛巾上打了一下香皂再去搓他脖子…胸口…胳肢窝…手臂… 「嘶～噢～轻点…轻点……疼…啊……」 「不准叫！」 「你都能叫！」 「闭嘴！」 「嗷～疼疼……你恼羞成怒，公报私仇……」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也不搓他手臂了，喊他转过身去要给他搓背，背对着他后嘴角没忍住上扬了。 「老婆，背都搓红了吧？可以了，该洗下半身了吧……」 她闭着眼睛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期待。 等她拿着毛巾重新去盆里搓洗拧水的时候，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站起来，等着她帮他脱裤子了。 「自己脱。」 「我手……」 「你外面的裤子都能自己脱。」 「行吧。」 叶耀东直接就把短裤脱了下来，对着自己老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更何况，他不觉得自己哪里差了！哪里短了！ 男人都恨不得自己的本钱，天下皆知！ 一杯冰柠檬水 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199章 爽歪歪 林秀清蹲在地上拧毛巾，从下往上看了一眼，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让她耳根子都红了。 虽然结婚好几年了，但是前几年村子里没有通电，他们都是摸黑办事，蜡烛都没点，哪里有这么亮堂看的这么仔细？ 「快来啊，别墨迹，等会水都凉了，我要感冒了……」 「别害羞，老夫老妻了……」 「别光顾着洗后面，前面也要搓一搓……」 「别敷衍啊，仔细一点……」 「缝隙也要擦一擦……」 「还有下面两颗……」 「对……就是这样……」 叶耀东嘴巴咧的都快到后脑勺了，今天这个待遇不错，手臂可以让它多疼个十天半个月的！ 「老婆，要么再帮个忙？」 「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不是顺便的事吗？」 林秀清才不搭理他，最麻烦的清洗部位完成后就让他把脚搁到盆里，但是…… 「你能不能把你的脚并拢？」 「这不行，你见过哪个男人的坐姿是双腿并拢着坐的？又不是女人，叉开腿坐才是男人的坐姿。」 「可是你在洗脚啊！」 「那我脚在盆里了啊！没毛病～你洗你的，不要偷看我就好了。」 「你以为我爱看？」 「那可说不准。」 林秀清气结，太不要脸了。 他直接转头去柜子里，把他短裤拿出来，作势就要给他套上。 「急什么，脚都还湿着，都还没洗完呢。」 林秀清狠狠的拍了几下他的小腿，这不要脸的狗男人，「穿，赶紧给我穿上。」 叶耀东一脸遗憾的意犹未尽的将脚抬起来套上去。 林秀清这才满意的给他洗脚擦干，穿上衣服，但是吃饭时她又头疼了。 竟然还得把他当儿子一样喂！ 叶耀东终于享受到了一把什么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心里美滋滋的～ 「娘，爹怎么还要人喂？」 「羞羞脸～」 「你爹手受伤了，不能自己吃饭。」 「啊，那爹好可怜～爹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俩孩子一听说他受伤了，连忙跑到他身旁要掀起他的袖子，叶成洋居然还都着嘴巴给他呼呼？ 然后奶声奶气的说：「呼呼不痛～」 叶耀东顿时一脸感动，他儿子挺有孝心的…… 「好了，自己去玩了，你爹没事，先让你爹把饭吃完。」 「好吧。」 俩孩子也没舍得走，乖乖的站到一旁看着。 叶耀东无比欣慰，这段时间总算是没有白疼他们。 林秀清把他喂饱后也松了口气，让他去房间看着两个孩子，等睡前她再帮他抹茶油，这会儿她还要去杀鱼。 叶母跟叶惠美已经早早来了，在门口杀鱼了，还把大嫂二嫂都叫出来帮忙，她也得赶紧去。 不然自家的活都叫别人干，自己反而没在干，不太好。 叶耀东被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也心满意足的把俩孩子带上回屋里，心甘情愿的看孩子，顺便把他俩哄睡了才出来。 …. 「大哥二哥，你们夜里出海的时候带上我吧，我跟爹白天用力过勐，排钩丢海里没办法收，夜里要麻烦你们帮我收回来，还有地笼的货今天也没来得及收。」 叶父在一旁也帮叶耀东说道：「沙丁鱼风暴刚过，那边海域应该挺多货的，让老三带你们去白天那片海域拖网，肯定比别的 地方强，你们顺便帮他把钩子都收回来。」 「好，行。」 兄弟之间帮个忙也是应该的，没有叶父这话，他们也会帮忙去收货。 林秀清看了叶耀东一眼也没说什么，收完回来正好休息几天。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是他们回来后才知道，老三家这回又发了大财，心里都开始泛起酸味。 自从他变好之后，赚钱都比人家简单多了，短短几个月，家里比她们谁都丰厚了，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羡慕的话语，在边干活边聊天中也都带了出来…… 林秀清听着她们的酸话，面上只笑笑不接话，要么轻描澹写的略过。 叶母也装作没听见，反正都分家了，也不需要她来平衡，各家过各家的日子，而且他们连船都贡献出去给了老大老二了，赚钱的运气没有老三好，那也没办法。 300斤的沙丁鱼，五个人帮忙干，处理起来也快，边杀边晒，两小时就全部都干完了，门口墙角侧面整齐的立着一排排长竹扁，大家也各自收拾好回家睡觉。 林秀清回屋后才拿着茶油，帮他把衣服脱了，给他抹，怕灯光太亮吵醒孩子，两人就在堂屋。 「嘶～轻点～噢～」 「你能不能不要叫，别吵醒孩子了。」 「可是疼啊……」 「有那么夸张吗？」 「就是疼！你都不知道我跟爹从凌晨网到天黑，体力耗费多少，力气损耗多少，腰力又透支多少，手都抬不起来了我们才返程，不然不至于耽搁到了天黑，就是想着多撒几网，多赚点钱……」 原本以为他故意夸大逗她，这下听着也心疼了，手上又温柔了不少。 「后背臂膀那里也要抹，还有腰，腰也好酸，今天使上大劲了，明天早上你记得去买个猪腰回来给我补补。」 林秀清白了他后背一眼，腰酸刚刚洗澡时还那么多花花肠子。 「知道了。」 「接下去每天都买一个。」 「嗯。」 叶耀东满意极了，果然需要偶尔卖卖惨。 「那两只塘鹅你明天也看着办炖一只，给老宅那边多装点过去，那一只都有20多斤，够咱们两家吃了，还有一只明天拿给大嫂二嫂让她们自己分，之前都忘了说了。」 「好，没差别，明天拿给她们分也一样。」 夫妻俩闲话家常的聊了一通才回屋睡觉。 叶耀东晚上特意睡的小床，他怕两个小崽子睡觉太坏，乱滚压到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日里太过劳累，他一趴下去，立马就睡沉了，夜里都不知道醒来，还是林秀清做完饭，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把他叫醒。 …. 即使醒了，他都还感觉疲惫的睁不开眼睛，而且手臂更疼了，他感觉肌肉肯定拉伤了，等钩子都收回来后，真的要好好养一段时间才行。 「太累了要么就不要去了？明天白天再叫你朋友陪你一起收？」 「不用，没事，我这就起来，他们也有自己的活要干，叫大哥二哥也是因为顺带，我反正在船上也能休息。」 他缓了缓才爬起来，还打了两个喷嚏。 林秀清帮他穿好衣服裤子后，又给他拿了一件旧棉袄，虽然才十月，但是海上气温低，风大，日夜温差也大。 「穿厚一点，免得感冒了，你昨天湿衣服都还贴身穿了那么多。」 叶耀东揉了揉有点痒的鼻子，「嗯…」 吃完饭，让他大哥二哥帮忙推上板车带着竹筐，他们三兄弟就往码头去。 这一回还是他们三个 第一次一起出海。 叶耀鹏也笑着这么说道。 「是啊，难得，呵呵。」叶耀华推着板车附和着。 「是难得，今天出海要看着你们发财了。」 「呵呵，发不发财不好说，昨天太可惜了，也不知道今天能拖到啥货，能不能给我们剩一点。」 「应该会的吧，可惜不知道半天过去，沙丁鱼游哪里去了，不然说不定还能追一追。」 叶耀东也不知道半晚上过去，沙丁鱼往哪处走了，这种运气可不是天天都有。 三人上了船后，他就在一旁看着指南针，指示着航行方向。 等开了一个多小时，他感觉差不多到了，就让他大哥放慢速度，仔细用手电筒照着海面寻找起来。 直到在附近海面转悠了半小时，他才找到浮标，还好还在，还好夜里也没有大浪，不然他就没处找了。 叶耀鹏也看到了远处他的浮标，调整渔船方向，往那处位置驶去。 「就是这个吧？」 「对，就是这个，要麻烦大哥二哥了。」 「没事，我们也好奇你这个延绳钓今天能钓上来啥，听说延绳钓只钓大鱼，不钓小鱼，我们也试试看你这个效率有多高。爹昨天还跟我们说延绳钓好使，让我们可以试试。」 「延绳钓挺好的，就是咱村子都以拖网为主。我这个鱼钩不大，渔船也不行，大概就钓个几斤重的鱼，再大一点就凭运气了，有的延绳钓可以专门在深海钓金枪鱼，那个就厉害了，可惜咱们的船去不了。」 那个需要中型或大型渔船，快速驰骋于广阔的海洋，去追踪金枪鱼群，船上的设备也要到位，可不是他们这种简陋的铁皮船就能去的。 而且延绳的总纲绳也有很大的要求。 一般用多股尼龙绳，直径4-5毫米，拉力值保持在100-150千克。 系钩支线直径3-4毫米，拉力值保持在60-80千克，每根支线长50米。 钓钩为2.2.3.5，钩柄上端带圈环，用优质钢材制面的海洋捕捞倒刺钩，其拉力值应不小于支线拉力，每根支线拴一根。 还需要有很多的辅助工具，比如说大型浮标、电信标、测向仪、延绳绞车、绞盘、吊车、搭钩、套绳等。 他现在可没这本事，只能在近海碰碰运气。 一杯冰柠檬水 第200章 三兄弟一起去（月票1500加更） 确定是这个浮标后，叶耀华就率先将它拔起，然后拉起沉石线，开始收线。 其他两人在一旁看着，都好奇能拉上来什么好东西，毕竟昨天有沙丁鱼风暴。 叶耀东没有很高的期望，毕竟沙丁鱼可是现成的活饵，那些大鱼吃它们都还来不及呢。 他这些钩子估摸着只能钓个头小一点的，吞不进去沙丁鱼的，但是也不好说，万一有傻呢？ 「沉不沉？」叶耀鹏在一旁看着他收线问道。 「不沉，很好拉。」叶耀华说道。 叶耀东也没有失望，「那应该个头不大。」 叶耀华继续收线，三兄弟这时也看到了鱼儿被拉出水面。 「是拉伦。」 叶耀鹏跟叶耀华都有些高兴，第一条就上来了一个拉伦鱼，个头看着还不小。 叶耀华摘钩后放手里掂量了下，笑着道：「运气挺好的，有3斤了。」 拉伦鱼身体是纺锤形状，体背蓝黑色，腹面银白带浅蓝色调，体侧面有2条平行的浅蓝色纵带，看着还挺漂亮的。 叶耀东挺满意的，不指望大鱼，有收获就行，拉伦鱼是极品刺身材料，这一条也值两三块了。 叶耀鹏看着有些蠢蠢欲动，也想上手试试，等叶耀华又接连拉上来两条1斤多重的黑鲷，3条1斤左右的丁公鱼后，他彻底忍不住了。 「我来，我来，让我也收一下……」 谁能抵挡得了延绳钓不断开盲盒上鱼的魅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给你怎样的惊喜~ 叶耀东呵呵直笑，居然还抢着干。 那3条丁公鱼也挺不错的，丁公鱼是小型鱼类，一般只有2-3两大，这3条能有一斤很不容易了，一条能值个一块钱了。 丁公鱼是典型的海水肉食性鱼类，它又叫花身鸡鱼，广泛分布于许多海域，属于热带和亚热带暖水性近底层鱼类。 它们常生活于石砾底、沙底或礁石附近的沿岸浅海区，也可以生活于海水中或咸澹水。 【推荐下，@ 也没有很大，大概就一斤半左右。 但是还是挺值得高兴的，他这几个月也抓了不少的石斑鱼跟极品鱼，但是青石斑鱼还是第一次上钩。 可能有点集卡的心理，心里的青石斑鱼卡牌被点亮了。 老虎斑，大龙趸，鲈滑，红斑，蓝瓜子石斑鱼，再加上今天的青石斑鱼，他感觉自己有生之年或许有机会集齐已知石斑鱼品种。 想想就觉得美滋滋，感觉人生履历又多了一笔。 「又是一条大马交鱼……」 「这一条包公鱼也不小，有两斤多了……」 「空钩了，没东西……」 …… 叶耀东靠着船舷悠哉悠哉的看着他两个哥哥兴致高昂的模样，今天收货不错，空钩比较少，频繁上货确实挺值得高兴的。 但是，就在这时，他却皱起了眉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兄弟俩都有点懵逼的停止了收货的动作跟说话。 「好像是狗叫声？」 「不能吧？海上哪来的狗？」 叶耀东也皱着眉头道：「我也听到了狗叫声？」 「不会这么灵异吧？」 叶耀东奇怪的到处扫视，又将手电筒照向海面，却见船舷边上一条小鱼在那里扑腾。 他找了一下手捞网，拿手电筒对着它，将它捞了起来，结果狗叫声更明显了，瞬间叶耀东又赶紧将它放回了海里。 他想起来了。 「东子？不是捞起来了吗？怎么又放回去了。」 「还没看仔细呢，那狗叫声是这个鱼发出的吗？这么奇怪？」 叶耀鹏跟叶耀华都有些好奇。 「这小鱼叫箱鲀，是世界上十大奇怪物种之一。它表面有毒，毒素非常厉害，脾气不好，一言不合或者被抓被碰就会放毒，然后自己把自己毒死，要是在海里还好，还有海水稀释一下。」 「所以狗叫声，是它发出的？」叶耀华感觉太不可思议了，鱼居然也能发出狗叫声。 「嗯对。」 「这…这可真奇怪……」 「别管它了，放回去它就毒不死自己了，你们快点收线，天都快亮了，收完你们就能马上拖网了，免得耽误你们干活。」 海洋之大，无奇不有，有的碰到会认出来，会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是大多都是碰到了都是认不出来。 ….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两兄弟也不废话了，都抓紧时间收鱼收线，但是一个不查，钓上来了一只大乌贼，叶耀华摘钩时没有注意，直接被它喷了一脸墨汁，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去，这么狠……」 叶耀东哭笑不得的看着，前面几个乌贼要么没有喷墨，要么拉上来时就喷了，没有这只准头这么好， 叶耀华顺手摸了一把，好家伙，更均匀了…… 「你去洗洗，这里我来收。」叶耀鹏趁机接过主线，继续收货。 直到花了近两小时，所有的排钩才都收完，兄弟三人也都兴奋的看着，倒数的几个钩子上有一个居然还挂了一条炸弹鱼，这让三人都很是高兴，还以为今天大鱼没戏了。 虽然这条炸弹鱼个头也没有很大，大概30斤不到一点，但是也是炸弹鱼，是今天延绳钓钓上来最大的一条鱼了。 其他鱼货都是青占鱼，海狼鱼，马交鱼，黑鲷，鳗鱼，鲈鱼等等，其中青占鱼占了三分之一，数量最多。 而丁公鱼跟拉伦鱼就只有一开始拉的几条，青石斑鱼跟炸弹鱼还只有一条，乌贼倒是钓了二十几个，可能有十几斤。 虽然今天没有特别贵重的，但是抵挡不住数量多，叶耀鹏跟叶耀华都心动了，打算回去也做几百个试试。 他们特意把他的鱼货单独装好放到一个角落，方便到时候区分开来。 将所有的排钩都收上来后，叶耀东就无所事事的随处找个角落歪着睡大觉了，昨天实在是太累了，他前面就一直哈欠连连。 这会儿事办完了，他就脑袋一歪立即就睡了过去。 反正拖网也没他啥事，而且网放下去后也都要拖两三个小时起网，睡醒了看他们都有哪些收货正好。 一杯冰柠檬水 第201章 海市蜃楼 今天的天气比较阴沉，渔船在海上沉沉浮浮着，像是天然的摇篮，你适合睡觉的，但是耳边要是没有机器的嘈杂声就好了。 他半睡半醒的眯着，直到听到他大哥二哥的惊呼声才迷迷湖湖的睁开眼睛。 「真的有大货，这几条青甘好大啊！」 「一个个应该都有20几斤。」 「这一网剑虾倒是不少……」 叶耀东听着他大哥二哥兴奋地说话声音，闭着眼睛扭了扭脖子，缓了缓才睁眼朝他们走去，只见甲板上散落着一堆的鱼虾，还有几条个头不小的青甘鱼还在摆动着鱼尾。 「运气挺好的，一网就抓了4条20多斤的青甘。」 叶耀鹏喜滋滋的说：「确实，没想到还能喝口汤。」 「大哥你收拾，我继续放网。」 兄弟两人磨合了几天，已经能很好的分工合作。 青甘鱼，学名鰤鱼，也有青甘鱼、平安鱼等叫法，主要分布在r海及湾湾以南海域，肉质鲜美，营养丰富。 叶耀东蹲在那里看着他大哥在那里分拣，想起忘记跟他们说鱼饵的事情了。 前两天买的鱼饵没有用，存阿财那，昨天用上了，但是接下来又要休整个十天半个月的，一时也不用买鱼饵。 而且看他大哥二哥现在感兴趣的模样，估计他们拖网的小鱼小虾要留着自己当鱼饵用了。 「你们回去是不是要做排钩啊？」 叶耀鹏笑着道：「刚刚跟阿华商量了一下，先做个三五百个试试看。」 「那拖网的小鱼小虾正好拿来当饵。」 「嗯嗯，就是这么想的。」 行吧，那他只能把钱给阿财赚了。 他在船上闲着无所事事，手又抬不起来，又不能帮忙，只能睡觉，睡醒了看看他们捕捞的鱼货，再看看广袤无垠的海面。 叫他大哥二哥特意送他回去，这是不可能的，他也不会开口，太耽误事了，本来一个月能出海的时间也就半个月左右，来回都还要柴油费，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在船上呆个一天半天的，也无所谓。 睡睡醒醒大半日后，他也睡不着了，正撑着下巴，靠着船舷无聊发呆时，前方海面上居然惊现了一座海市蜃楼。 他瞬间就打起了精神看过去，并且提醒还在分拣鱼货的叶耀鹏。 他跑船多年，海市蜃楼也见过多次，但是他发现这一回的海市蜃楼有点稀罕。 它居然不是建筑物，出现的居然是海啸！ 还是会移动的海啸！ 半空中的画面中，海面上掀起滔天的大浪，巨浪涌动，阵阵海浪滔天卷起，他们隔得老远，都仿佛听到了海浪拍打的声音，而且上面还有一条渔船被风浪吹得像一片树叶般，在海浪中起起伏伏。 三兄弟震惊的看着海上的画面，他们不是没见过海市蜃楼，但是一般海市蜃楼不都是虚幻的静止的建筑物吗？ 开船的叶耀华连忙放缓拖网的速度，难得一见的画面，三人都紧盯着远处的半空中。 只见那条渔船在海面上随波逐流，几层楼高的巨浪一会把渔船抛到浪尖，一会儿又推到谷底。 突然间，渔船出现了重心偏移现象，船体开始了左倾斜，随着大浪肆虐，瞬间达到了90度，渔船开始下沉，海水迅速地把船体吞没…… 三人看着仿佛喉咙被掐住了般，发不出声音，身体汗毛直竖，那壮丽的画面仿佛就在他们眼前发生，但是他们根本无法看清船上有无人员。 直到船体被全部淹没，海浪依旧肆虐着呼啸，巨浪翻滚着，仿佛要从半空中倾盆砸下来，淹没他们的渔船…… 随着他们渔船的前进，远处海面渐渐泛起了朦朦胧胧的雾气，空气中的水汽也在增加。 惊涛巨浪的海市蜃楼依旧浮现在半空中还未消失…… 「我们调转方向，前面起雾了，这一网拖网我们就提早回去。」叶耀鹏果断的道。 「好，东子，几点了？」 「快三点了。」 「那就早点回去，免得雾气弥漫开来，海上能见度太低，容易触礁。」 海面上雾气扩散的很快，没过多久就弥漫了过来。 除了认真开船辨别方向的叶耀华，叶耀东跟他大哥的眼睛依旧盯着半空中，舍不得离开。 但是画面中现在只有浪，没有船了…… 叶耀东在心中惋惜，要是有相机拍下来记录这个画面就好了，也不知道这个画面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光的折射现象。 这时，他想起前世看过的一则新闻播放，蓬地区来曾经连续出现了三次海市蜃楼，最长的时间甚至达到了6个小时，人们大饱眼福的同时却发现画面中的建筑，是目前地球上所没有的。 因此，有人怀疑海市蜃楼中的画面根本就不是地球上发生的事情，而是平行宇宙中的场景。 那里的环境也许与我们所处的宇宙环境相类似，甚至一模一样也有可能。 具体到每个人身上的话，也就是说另外的平行宇宙中也可能有一个自己，只不过具体的进化阶段可能会有所不同。 换句话说，有些宇宙也许发展到了22世纪，有些宇宙也许还在80年代。 叶耀东联想到了自身，心绪纷杂。 渔船朝着海市蜃楼相反的方向继续拖网，直到一小时后才起网。 这时，海上的雾气也弥漫得越发厉害，半空中的海市蜃楼渐渐的被雾气掩盖，澹出他们的视野。 叶耀东也收拾了一下心情，作为普通人的他无法去探寻，但他可以选择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 随着最后一网的鱼货提前拉上来后，他们也顾不得高兴再次爆网，立马开船返回，周围水汽太重了，呼吸时都能明显的感觉到。 身后海面已经白茫茫一片，周围雾气也开始弥漫开来，他们将手电筒跟头灯全部都打开，仔细辨别的方向，抓紧时间返程。 海面上天气变化太大了，早晨天气虽然比较阴沉，但是也只是云层较厚而已，没想到下午就起雾了。 还好今天连续爆网，虽然最后一网提前收，早上帮他收延绳钓也耽搁了点时间，但是收获还是很不错的。 返回的路程没开多久海上就又起风了，大风吹着大雾弥漫的更快了，海上的能见度也越来越低，渔船的行驶速度也放慢了。 也还好无惊无险，渔船顺利的进入沿岸海域，周围的若隐若现的山峰都是他们所熟悉的，三人也都放心了。 等船开到叶耀东放地笼的那处海面，他们顺便停下船帮他把地笼的货也收缴了。 「东子，你接下去要修养，那你这些地笼要不要收回去？」 「嗯……」 叶耀东想了想，感觉把网收回来放着太浪费了，扔海里，隔一两天过去收点海货吃还是挺美的。他没法去收，也可以叫阿正小小他们收啊，收回来的货大家可以分吃，当下酒菜。 「放着好了，你们要是有空就去收一点货拿回来吃，没空的话我就叫其他人去收，收回来大家也能一人分一点。」 刚挣了一笔大钱，他还是挺舍得的，毕竟也是要麻烦亲友。 「呵呵，那行，那就把笼子扔海里吧，有空我们就过来帮你收。」 「你们看着办好了，反正我也使不上力气，最近是不 出海了，别浪费了就好。」 地笼扔海里放了两天，收获还是挺可观的，鱼虾蟹都不少，全部都到桶里，合起来也有30多斤。 他单独将那一只老虎斑捡出来，还有十来个大响螺，打算等会儿回去给林集上送去。 本来昨天留了两只的塘鹅，原本打算砍半只给他送去，结果没考虑周全，发现不够分，那只能紧着自己家的人先。 这只老虎斑也不错，有个三斤的，再加十多个大响螺，送过去也能见人，海边人都是识货的。 家里的孩子都爱吃虾，他又单独留了两斤的大剑虾，三只单脚的青蟹三兄弟一人分一只。 另外又挑了两只大红膏蟹出来，打算等一下给他爹送去，让他跟老太太一人一只补补，青蟹长力气正好合适，其他鱼货也拿了个单独的小篮筐装。 小鱼小虾留回去晒，其他的跟延绳钓的货放一起，等靠岸后就直接卖了。 这时，岸边已经停靠了许多的船只，都是因为起雾了匆忙赶回来，他们身后也有许多的船只正在陆陆续续返回。 渔民是真的完全靠天吃饭，高风险，收入又不稳定，但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没有办法，他也没有多余的聪明脑子。 在他大哥二哥的帮忙下，他的所有货都过秤卖了，他又顺便问了阿财昨天卖的那批货什么时候能拿钱？ 那可是好多钱，早入兜里，早安心。 等他确定说三天后，他才放心的回去。 今天他延绳钓的货跟地笼网合一起卖了58块，而他大哥二哥的收获也很不错，也卖了62块多，比他们以往拖网多卖十来块，两人都开心极了，今天还算回来的早了。 他们将船上的十筐排钩跟自留的鱼货都搬到板车上后，就有说有笑的往家里去。 原本叶耀东与他大哥二哥的关系很一般，澹澹的，日常交流沟通甚少，这几个月兄弟感情倒是和谐了不少。 第202章 日常打一顿 今天回来的时间算是早的。 一到家后，林秀清就帮他把外套脱了，给他装了一碗塘鹅肉。 他老婆是拿来炖的补药，甜的，他们当地炖补都是去药店抓点补药，然后放米酒炖甜的。 林秀清舀了一勺递到他跟前，笑着道：「多喝点汤，我们中午都吃过了，老宅那边我舀了半锅过去，这只塘鹅杀完都还有20斤，你多吃点。」 「嗯，既然那么多，你再去舀一碗吃，多补补，你底子虚，一人吃两人补。」 「现在吃了晚饭该吃不下了，我晚一点再吃，你先吃，垫垫肚子，吃完去眯一会儿，睡醒了，咱们再吃晚饭。」 真是太贴心了～ 叶耀东美滋滋的干了这一碗塘鹅汤，感觉浑身都有劲儿了，本来在船上除了晃悠，他也不累，这会儿更是精神饱满。 吃完他也不打算睡觉，这会要是睡了，晚上就没办法睡了。 把在后门借口浇菜，实则借机玩水的大儿子叫过来，让他帮忙拎着桶里的鱼货，跟他上老宅去。 两只红膏蟹，几条鱼，就四五斤重，让他挂在手肘上，差不多也拎得动，男孩子就得锻炼一下，叶耀东使唤起来也不心疼。 老太太坐在门口老远就看到他们了，欢喜的迎了上去，接过叶成洋手中的桶，然后搂着孩子，心肝宝贝的喊了一通，又好一顿夸。 稀罕完曾孙后，老太太又关心的来来回回摸叶耀东的手臂，「咋样啊，手臂还疼吗？你爹连快子都拿不了，你是不是也一样？太遭罪了，怎么就那么拼命呢？有没有让你媳妇给你擦油抹抹？你娘还说你今天跟你两个哥哥出海收那个排钩，是不是刚回来？怎么也没有多休息一会儿就过来了？」 老太太一口气就问了一大串，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叶耀东哭笑不得。 他强忍着手臂酸涩，勉强的抬起来搂着老太太的肩膀往屋里去，边走边笑着道：「你一连串的问了那么多，叫我怎么回答？茶油都有抹，问题不大，歇几天就好了。阿清送来的塘鹅肉，你有没有吃？好吃吗？」 「好吃，好吃。」 「桶里我刚刚又特意留了两只大青蟹，是红膏蟹，特意挑硬的留，明天让我娘炖酒，你们一人吃一点，补补。」 「啊？哎幼，两只脚都好的啊？我还以为是缺脚的拿过来，怎么也不拿去卖钱，还留回来吃，我们有那一锅塘鹅肉就够了……」 老太太心疼死了，青蟹可不是梭子蟹，这个还是红膏蟹，值钱着呢。 「不冲突，今天吃塘鹅肉，这两只留着明天再炖了吃，不会死没事。」 「不要不要…你拿回去自己吃，我们都有……」 「阿嫲，你就放心的吃吧，我昨天挣大钱了，挣了好多好多钱。」 老太太依旧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你昨天都遭了大罪了，拿回去自己吃了补补，不用管我们。」 「我有给自己留了。」 叶耀东又笑眯眯的俯身在老太太耳边小声的说，自己昨天把船的本钱都赚回来了。 可能会差一点，但是这不妨碍他多说一点让老太太高兴。 老太太闻言欢喜的小声的说：「真的？」 她顺手将桶放在灶台边交给叶母，然后拉他进房间。 叶母在后头滴咕了两句神神秘秘，看到桶里的青蟹还想问两句，奶孙两人就没影了。 老太太一进屋就欢喜的问：「你爹娘昨天回来只说能卖不少钱，多少价格收说还不知道。」 是他交代他爹娘不要到处嚷嚷，他娘本来家里有点好事就爱说给左邻右舍听，这都还不确定能卖多少钱，没必要拉仇恨。 虽然一晚上过去，村里肯定传开了，但是也不止他一家撞大运，别人拉的货都比他多，他娘不要那么高调，人家就不会把眼睛一直放到他们家身上。 低调一点好，能省很多事，他老婆的肚子都还要藏呢。 万一哪里招人眼红了，被盯上了，发现后直接把他们给举报了，那就完了。 「差不多能挣回来，我只和你说，你自己知道就好了，让我爹娘也别嚷嚷，省的让人眼红。」 「这个我晓得，你娘就是藏不住事，我晚一点说说她，人家要猜就给人家猜，自家的底可别抖的谁都知道了。」 「还是阿嫲你有智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太太被他哄得眉开眼笑。 叶耀东坐了一会儿，然后跟他娘又说了几句话才出去找儿子，这家伙一过来就跟别人家的小子疯玩，吵的脸都红彤彤的。 回去后又继续使唤这小子给他提桶，把老虎斑跟十几个大响螺又朝林集上家送去。 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娘在做饭，他还要留他喝两杯酒。 叶耀东连忙摇头，解释说自己昨天用力过度，最近几天估计手都抬不起来，喝酒就免了，等下次吧。 边说边留意了一下他家，这是第一次上他们家，没想到走私活干的风生水起，他家里却那么简朴，跟别人家没有啥差别。 一样是老旧的折胳膊断腿的家具衣柜，堂屋里也没有啥稀奇值钱的东西，都是一般人家常见的，连个收音机都没看到，只有门口一辆自行车算是大件。 但是现在有自行车也不打眼，村里条件好一点的人家都有，或许其他大件的都藏屋里了也说不定。 这只能说明他们家谨慎，在村民的眼皮子底下，都还能藏那么严实暂时没人发现。 要知道，现在可是在严打沿海一带走私，抓到进去没个几年绝对出不来。 前世有流言已经是几多年后，他们家还是挺小心的。 叶耀东跟他客套的随意聊了几句就说要赶回家吃饭。 原本还想着跟他不是一路人，两人没必要深交，现在倒是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反正他不掺和进他们捣鼓的东西就好了。 万一自己想买啥，找他买更方便！代购么！ 叶耀东一从他家里出来后，又找不着儿子了…… 小兔崽子太能跑了！ 他站在门口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轮流扯着嗓子叫喊：「叶成湖～叶成湖～～」 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听到他远远的若有似无的回应，只得在原地等他。 等人气喘吁吁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出来后，叶耀东看着他鼻涕直流，袖子裤脚到处都是泥巴，还抓着袖子抹了一下鼻涕都想揍他了，就没见他有干净的时候。 泥巴跟鼻涕搅和沾了一脸，他都没眼看了。 「走，回家让你娘打你一顿。」 「为啥啊？」叶成湖生气的瞪眼，「我都乖乖的陪你跑腿了，凭啥要打我！」 「不凭啥，你回去给你娘看看你的模样，你看她打不打你。」 叶成湖低头检查了一下自身，顿时也觉得有点心虚，瘪了瘪嘴，「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回去跟她解释，跟我解释没用，走快点。」 「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不能。」 「为什么，我都帮你拎东西跑腿了？」 「你只是帮我拎东西，而我接下来日常生活还要仰仗她，不能跟她唱反调，要顺着她，她要是打你，我肯定得给她递鞭子，夸她打的好。」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不能因小失大，福利要紧！ 叶成湖眼神斜着往上瞄，非常鄙视的看着他。 叶耀东手痒的好想拍他一脑袋，但是手臂实在酸疼的厉害。 「看什么看，给我看路，万一再把裤子摔破洞，看你娘不狠狠的打你。」 「哼哼～」 叶成湖朝他做了个鬼脸，一跑一跳的走在前头，打算先一步回去求情。 叶耀东紧跟其后，却没想到回去后看到桌面上摆了一堆的东西，两孩子嗷嗷叫的兴奋的往外拿东西，还一人捧了一个罐头，有些意外。 林秀清边骂边收起来，看到他回来连忙问道：「你回来了，你昨天在海上还救人了吗？怎么也没提起，我都不知道。」 她之前在烧菜却看到有两个陌生人上门，还吓了一跳，这年头陌生人上门可没啥好事，问清后她才放心了。 「一时忘记了，昨晚太累了，沾着枕头就睡了，这是他们送来的？」他也没惦记着人家的感谢，所以就没特意说了，免得她担心。 「是啊，他们说今天一早去买东西，然后挨家挨户上门，咱家离得远了，走过来费了点时间，所以才到这个点。跟你出门就前后脚，瞅着都到饭点了，也不适合多留，待了会儿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走了。」 叶耀东随意的点点头，并不在意。 「爹，我们想吃罐头～」 「罐头～罐头～」 林秀清骂道：「要吃饭了，吃啥罐头，啥都不准吃。」 叶耀东也道：「鞭子吃不吃？你给你娘看看你身上都脏成啥样了？」 「嗷～爹，你怎么还提醒了，娘都没看到！ ！」 叶成湖气得瞪眼，然后麻熘的爬下桌准备开熘，却毫无意外的被抓住了后衣领。 「啊～噢～娘，轻点～别打～别打～」 林秀清边打边骂，「还想蒙混过关，今天都换了几件了，中午裤子还破了个洞………」 第203章 放电影 看着身旁的闹腾，叶耀东觉得，这才叫过日子。 打完孩子，在俩孩子眼巴巴的目光下，林秀清将人家送来的水果罐头糕点烟酒干货统统都收起来，省的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饭也不吃了。 叶成湖被打了一顿心里气愤的边吃饭边时不时拿小眼神瞪他爹，叶耀东看得觉得好笑，这小子还挺有脾气的。 「再瞪我，等会儿吃完饭罐头给你弟弟吃，不给你吃。」 「哼哼……娘一定会分配均匀的。」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快点乖乖吃饭，没吃完谁也别想吃罐头。」 她被买布料棉花的事，还有缝纫机治了一回，也不再抠抠搜搜的了，刚刚其实也想过先攒起来，万一家里有啥事也有东西能拿的出手。 但是看俩孩子都很馋，想想也没必要，现在家里确实不困难了，又刚入了一笔大钱，万一有啥事去买就是了。 「那我们吃完饭就给我们吃罐头。」这是陈述的语气。 夫妻俩都不搭理大儿子，叶成湖直接就当他们默认了，开心的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等吃完饭，两人就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林秀清。 「给他们拿吧，先拿一个给他们分，也不是多难得的东西，吃了就吃了吧。」 两兄弟点头如捣蒜开心附和他们爹的话，然后继续看着他们娘。 林秀清无奈，只得给他们拿了一个罐头，再拿两个小碗给他们分吃。 叶成湖鸡贼的直接捧着碗往门口走。 当然要去门口吃啦，别人要是没看到，怎么知道他吃罐头了？ 顺便去大伯母二伯母家熘达一圈…… 叶成洋也想有样学样，但是碗一端就把汁洒得满桌子，被臭骂了一顿，也不敢动弹了。 林秀清这才有空问他，「你在海上是怎么救的人？」 叶耀东轻描澹写的之间几句话就带过了，但是林秀清也不是好湖弄的，「那会你手上也没多少力气吧？多危险啊？万一那女人把你拖着往海里拽呢？」 「不怕，我也是听到了有其他两个年轻人说他们下去，这才也跟着脱衣服，三个人怎么也能把一个人救上来吧？」 「下次小心一点，救人没事，但是别逞强，要想想你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嗯，你多吃点，沙丁鱼吃聪明的，俩儿子看着估计就这样了，努力再生个聪明的。」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自己没文化，也怪不得孩子。」 「过几天我就趁空闲去报个扫盲班，做个好榜样。」 「啊？」林秀清顿时惊讶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不识字的话，太不方便了，想看个报纸都只能认识个一二三四五。」 以后要是有啥事，不认识字就麻烦了，容易被骗。 林秀清觉得去扫盲班，认识一些常用的字，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最近空闲，到时候出海的话，晚上去上个一两小时也不耽误。 「咱们村之前还有扫盲班的，这两年，一个个村民上没几天就不上了，人数越来越少，教员也待不住跑了，现在扫盲班好像要去隔壁东桥村，东桥村人口比咱们村多两倍，现在都得去那边上。」 「嗯，明天过去问问看。」 林秀清碗快都收拾好后，就把还在外头显摆，半天都没吃完的大儿子揪回来洗澡。 次日，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突然间就放晴了，叶耀东难得悠闲，吃完饭闲着没事就在村里面到处熘达，听听村里面的八卦。 结果村民们都还在围绕着前两天的沙丁鱼风暴在那里讲，说村里谁谁撞大运了，发财了…… 他估摸着没有新鲜事出来的话，大家伙还能再翻来覆去的讲个几天。 这时却有人从码头回来，直接边跑边叫：「放电影了，放电影了，晚上7点晒谷场放电影了。」 路上的村民们顿时眼睛发光地拦住他，「村里要放电影了？」 「对，码头外面的喇叭都在那里播放，说有流动放映队晚上6点半到晒谷场放电影。」 这下村子里顿时炸开了锅，放电影可是当下人最期盼的文化娱乐形式，是所有人的精神食粮，大家都兴奋的奔相告走。 没过多久，公社又另外安排了人骑着自行车，边骑边叫喊晚上要放电影了。 这时候娱乐活动少，流动放映队可受欢迎了，公社里也很重视。 叶耀东无感，但是也赶紧回去告诉他老婆这个好消息，这对这时候的村民们来说确实是好消息。 大儿子这时也兴奋地跳了起来，「啊，放电影了，放电影了。」 小儿子不懂，但是也更跟着傻乐呵…… 等到了下午，家家户户都早早的吃完饭，搬着凳子去到晒谷场，早早的占地盘，生怕去晚了，占的位置靠后了，就会被坐在前面的人挡住视线而看不到电影。 叶耀东夫妻俩被孩子催促的不行，也早早的安排吃晚饭，然后拿着木方凳往晒谷场走。 叶大嫂叶二嫂两家的孩子饭还没吃完，见他们走了，也不吃，立马也跟着跑，叫都叫不住。 晒谷场上到处都是乱跑乱跳的孩子，他们比大人都还来的早，那喜气洋洋的模样比过年还高兴。 夫妻俩来的还算早的，叶耀东看到小小跟阿正胖子带着老婆孩子也都早早来了，就在他们身旁占了一个位置，然后边闲聊边等着。 「东子，听说你跟阿光前两天又发财了？」 「钱还没到手呢，也不知道能挣多少。」 「真羡慕你，刚换了大船又走了狗屎运。」 「运气好也是要有代价的，手臂得废个几天，过两天等钱到手了，手也能抬起来了，我弄几个菜大家聚聚？我看最近你们也忙得很。」 「还行吧……」 「我最近都不能出海收网，地笼扔在那里，你们有空就去收一点货吃吃。」 「这个可以有……」 没一会儿，晒谷场就挤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到处都是嘈杂声。 周围村子的村民们听说后，傍晚也都纷纷赶过来，这时候天都还没黑，放映员都还没有来，但是丝毫却不影响村民们高涨的热情。 终于盼来了放映员！ 一辆地排车，拉着放影机、发电机等设备。刚到晒谷场，便有不少孩子迎上去，高兴的孩子们边跑边喊着：「放电影的来了！」 村干部早有人迎接，赶忙接过地排车，边走边千恩万谢地客气着，那阵势决不亚于迎接上级领导视察工作的情形。 这时候，放映员可是个高级职业。 孩子们兴奋地在身旁跟前跟后，村干部笑骂着将他们赶走，然后才叫人帮忙装卸设备，都不用放映员自己动手搬。 阿正一脸艳羡的道：「这放映员可真吃香，走哪里哪个村都夹道欢迎。」 「可不是吗？全村都没两台戏匣子，这放映员跟香馍馍一样，你看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哪个不爱凑过去跟他说话？」胖子看了也羡慕不已。 「看看，看看，啧啧啧……居然又送吃的，又送喝的，还怕人家冷了，送衣服给他披……」 「别眼热了，羡慕也没用，家里已经有个老婆了，知足吧……」 叶耀东听着耳边朋友们的谈论声到处张望着， 感觉还挺新鲜的。 等将银幕拉起来，启动发电机，放影机后，人群才逐渐安静了下。 影片放的是《地道战》很老的片子，叶耀东看了很多遍了，但是还是却看得津津有味，他原本就喜欢看战争片，武打片，今天的场面又格外的引人怀念。 场面黑压压一大片人头涌涌，大家聚精会神观电影，还好他们来的早，坐位比较靠前面，后面的就看的不是很清楚了，孩子们一个个都坐在大人的脖子上，有的都还爬上了树，真的很火爆。 等一场影片放完后，大家又意犹未尽，嚷嚷着再放一个，没想到放映员也好说话的很，竟然真的再放一个《白毛女》。 或许可能是周围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功劳。 村民们看完一部又接着看第二部，有的夜里都还要出海的，都还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动都没有挪动一下。 难得能看电影，谁舍得走？ 直到10点电影放映完，村里面的孩子们都还追着问放映员明天要去哪里放？ 听到是隔壁东桥村后，都兴奋的欢呼，嚷嚷着明天还要继续去看…… 村民们也有些意犹未尽，边走边兴奋地讨论着刚刚影片的内容，并且高兴的想着明天晚上又能看了。 叶耀东拉着妻儿，也不着急跟人家人挤人，打算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再走。 等人少了许多后，他才看到，他爹娘老太太小妹都还在，阿光居然也在！ 草，难怪刚刚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他。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门女婿！ 叶耀东走过去狠狠的剐了他好几眼，「你不跟你爹还有你妹妹们看？跑这里来干嘛？」 阿光讪笑，「这不是碰巧遇上了吗？想着把老太太送回家，我再回去。」 「老太太？」 叶惠美脸都红了。 「连手都抬不起来的人，一拳就能被人干倒，还好意思送别人回家？」 林秀清笑着扯了一下他衣摆，「这么较真干嘛？都说了，碰巧遇到了。」 叶父笑笑说：「这几天大家都手疼，不然原本你裴叔还说了这两天要上门坐坐的。」 「急什么。」叶耀东没好气的道。 「没什么人了，我们先回去吧，爹娘老太太这里就让阿光送一下好了。」 「你们回去吧，我们要回去了。」 叶耀东警告的瞥了阿光一眼，对他道：「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家。」 「知道，知道……」阿光乐呵呵的道。 他这才不高兴的被林秀清拉走。 免费阅读. 第204章 扫盲班 等回到家后，林秀清才道：「我看小妹的婚事应该快了，咱们是不是得给她买点啥当嫁妆？」 叶耀东抿着嘴，一言不发。 给小妹买点啥当嫁妆，他是没意见，就是这朋友变妹夫，让他觉得有些别扭，总感觉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 那么轻易的就被叼走了，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她好笑的看着他的反应，「你说你以后要是有女儿了，你也这样？」 叶耀东这下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更不爽了。 「生儿子吧？」 林秀清呵笑一声，白了他一眼，「你说儿子就儿子，说女儿就是女儿？两个儿子已经够够的了，一天到晚的调皮捣蛋，我都打得手疼。」 「那你也可以不要打啊！」叶成湖郁闷的插了一下嘴。 林秀清用食指戳了一下他额头，「你要是乖乖的，不捣蛋，不天天弄得脏兮兮的，我会打你吗？」 「爹说了，一动不动的是傻子？我又不是傻子！」 「你还顶嘴！」 叶成湖见状后退两步，「是爹说的！」 叶成洋也很机灵的跟着后退…… 叶耀东摸摸鼻子，不语…… 林秀清心塞的看着一个两个三个，感觉没有一个省心的。 「我去打水，你们三个都给我把衣服裤子脱了，洗个脚睡觉。」 好的。 父子三人排排坐在床边，等着！ 林秀清端了一脸盆水进来，看到三人一模一样的表情看着她，更心塞了。 「不是叫你们脱衣服裤子吗？」 「爹那么大的人都还不动，要等的娘脱，那我们也不能自己脱。」勇敢无畏的叶成湖理所当然的说道。 林秀清突然感觉脑壳有点疼，「鞭子在哪里？」 他迅速地弹跳起来，「啊？别！我马上脱！」 叶成洋向来跟他哥哥看齐，也站起来扯扯衣服，扯扯裤子，手忙脚乱的，然后衣服裤子没脱成，反而把纽扣扯下来了一个。 他心里一紧，握着纽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娘，脖子缩了缩，身子往他哥身旁藏了藏…… 「别想躲我身后。」叶成湖幸灾乐祸的赶紧躲开。 林秀清叹了口气，把他手里的扣子收起来，帮他把衣服裤子都脱了，「我叫哥哥自己脱又没叫你脱？等会给你缝一下。」 也就这一个年纪小，还不能打，不然她手也好痒。 从左到右，给三个都洗了一把脸后，衣服裤子也都脱了，她才把洗脸盆里的水倒到洗脚盆里，「两个坐小凳子上，把脚伸到盆里去。」 一个盆里三双脚，你踩我一下，我踩你一下，水溅的满地都是，林秀清给他们搓脚都溅了一脸，差点都要气炸了。 她毫不手软的狠狠的拍了两下，「都给我老实点。」 叶耀东看着他被无辜拍红的腿，他怀疑他老婆是故意的，他明明老老实实的都没有动。 但是吧，他也不敢吭声就是了，打都打了。 可能就是因为他不动？ 把3双脚都擦干净后，林秀清才直起腰，「为什么我感觉我养了三个儿子？」 「对，没错，把我当儿子养就行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去倒洗脚水，懒得跟他贫嘴，「你们三个快给我睡！」 「没有你，我们睡不着啊！」 「没有你，我们睡不着啊！」 「睡不着……」 俩儿子也嘻嘻哈哈的跟着附和。 林秀清头疼，直接无视，理都不想理他们了… … 叶耀东乐呵呵的看着她无奈的模样，然后指使大儿子去关灯，又招呼两个躺下，两个都兴奋的叽叽喳喳的说起晚上看电影的事。 「爹，你明天继续带我们去看电影吧？」 「今天没看够？」 「嗯，电影太好看了。」 「我手痛，抱不了你们，你娘也不能抱，去不了，下次我带你们去镇上的电影院看，那里的电影更好看，电影院又很大，不是咱们晚上看的这种露天的。」 「真的吗？」 两孩子被他哄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一直追问着电影院长啥样。 叶耀东只好耐心的跟他们普及了一下电影院，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俩孩子像听故事一样，听着听着居然听睡着了，叶耀东也昏昏欲睡。 林秀清自己也洗干净进来后，才发现都睡，也松了口气，不用哄睡觉当然好了。 「阿东？」 「嗯。」 「茶油抹了再睡。」 「嗯。」 他只好打起精神，又坐起来。 在家里悠哉悠哉的过了两天后，叶耀东瞅着今天应该差不多可以去拿货款了。 这笔钱可不少，他跟他老婆都挂在心里好几天了，钱当然要入到自己口袋才能放心。 他特意等到傍晚饭后，想着别人家应该差不多都拿到货款后，才去阿光家问了一下他们钱拿了没有，多少钱收购的，了解后才带上单据上阿财家拿钱。 他可是很厚道的，从来都不一大早去要钱，给人家添堵。 不止生意人忌讳，一般人家也最讨厌有人一大早上门要钱，这明摆着让人不爽。 晚饭后去算账正好，带上老婆当散步。 打了那么久的交道，阿财也不敢坑他，他一过去后，他就将单据上缺失的单价都补上，跟阿光家的卖货价一样。 根据阿财说的，这是当天的收购价，谁家都是一样的价格，还说他不放心的话可以去打听打听。 叶耀东心中乐翻了，面上却还绷着，翻了个白眼，抖了抖票据，只说了一句，「再加点。」 话不多，却很混！ 阿财郁闷的肝疼，但对他的赖皮又没办法，这个混子！就没有好说话的时候。 「1836块6毛，给你凑合整1850，你不准再给我叨叨。」 「行吧，别这副肉痛的表情，凭咱俩的关系，谁跟谁啊？我知道你没少赚，我不说出去。」 「唉，赚你点钱还真不容易。」 「哪里不容易了，做人不能太抠搜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这是抠搜吗？我是生意人……」 「所以女干诈！」 阿财语塞，瞪了他一眼，说不过他只好闭嘴了，用手指沾了点口水，然后开始清点大团结。 林秀清在一旁越听越开心，原来混子还有这好处，卖的价还能比别人多一点。 他点完一沓100张的就放到桌子上，然后再拿钱出来点。 等第二沓清点完，他就递到叶耀东跟前，在他笑眯眯的准备伸手接过时，居然故意拿钱砸了一下他的手。 「这是你能伸手的吗？」 然后又将钱递到林秀清跟前。 叶耀东瘪瘪嘴，也不理他，伸手去拿桌上的钱，清点起来。 跟他老婆清点了两遍都没问题后，他才笑眯眯的给他拔了两根烟，勾着他肩膀套了一会儿交情才回去。 林秀清一路上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叶耀东握住她的小手，笑呵呵的道：「这么高 兴呢？」 「当然啦，咱们新船的本钱都快回来了。」 「嗯，应该够交罚款了吧？」 「你就不能让我多高兴高兴吗？」 「挺值得高兴的啊！还有好几个月，咱们也不愁交不起，要不要给你买个手表庆祝一下？」 林秀清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整天就琢磨着怎么花钱？刚买了缝纫机，你就又想买手表了？都有一个了还买。」 「那个是男士的，你又不能带，不然就给你，我跟你说真的，买一个呗？百多块钱够了……」 「不准，我不要，我有缝纫机就够了？」 「那买个收音机，让你在家里听听广播？」 林秀清拧着他腰上的肉90度旋转…… 「嘶～好好好，不买不买，你说啥就是啥……」 「明天就去上扫盲班，省得一天到晚在家看着碍眼。」 「这话说的，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天天盼着我在家里，最好哪儿都不要去，现在又觉得我碍眼了？女人真是善变……」 「你还说？」 「啊，不说了，不说了，你仔细手疼……」 林秀清顿时绷不住，被他整笑了…… 这家伙…… 好讨厌…… 东桥村的扫盲班是在村小学，是晚上开课，就是为了照顾白天要干活的工人农民渔夫妇女，也是免费的。 叶耀东第二天傍晚吃完饭就当散步一样的往东桥村走，路边的房屋到处都印刷着各种标语，比如「优生优育，男孩女孩都一样。」 「钱可十年不挣，书不可一日不读。」 「不娶文盲妻，不嫁文盲汉。」 …… 走到村小学后，班级里人数还真不少，看着里头不同年纪的男女老少，因为手不方便，他也没有带纸笔，两手空空，脸皮厚厚的张望了一圈才走到角落里坐下。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也凑到他旁边坐了下来，看着他桌面空空的，啥也没有，还好奇的问他。 叶耀东只说自己手不方便，对方也就没有多问了。 有了开头后，叶耀东也跟他闲聊开了一些扫盲班的事，知道这个扫盲班的老师是个未婚女同志的，还是小学老师兼职的，不是以前村子里认识几个字的教员。 所以这个班，男性尤其的多…… 不一会儿，扫盲班的老师也来了，这个老师也有点意思，她在黑板上写了一堆的字，然后叶耀东听到她的教学顿时傻眼了。 「螃蟹，这两个复杂的字叫螃蟹，你们拿纸笔一笔一画的抄在纸上，回去多念几遍。」 「尤鱼…章鱼…白虾…乌贼…今天的任务是要认识这几个字。」 叶耀东听着她把黑板上一个一个词都念完，忍不住捅了捅身旁正在认真抄写的兄弟。 「同志，这个女老师都教这么复杂的吗？」 「没有啊，是你来晚了，我们一开始是学一二三四五……九十，人口手，上中下，大小多少，斤两，马牛羊毛皮……」 同桌还好心的给他翻看了之前他记录的字。 「上个礼拜认的是白菜，土豆，萝卜，黄瓜……」 「再上个礼拜认的是锄头，镰刀，菜刀……」 「一点点变难的，这个礼拜说是要认识一些常见的海鲜要怎么写，毕竟咱们这里靠海……」 叶耀东听得直点头，有道理，是他来晚了。 他饶有兴致的跟着读了好几遍，然后听着这个女老师分析着笔划，紧接着让他们自己在纸上多练习几遍。 他其实对这些字都挺有 印象的，毕竟大半辈子都跟海鲜打交道，有的字也印象深刻，就是没有现在这么清楚的印在脑子里，也不会写就是了。 一节课的时间不久，也就一个小时，毕竟他们都是文盲，一下子给他们认太多字，他们也记不住，一天能认得五个词语十个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下课后，班上的男同志们都借机找这个姓周的女老师说话，调侃，叶耀东不感兴趣跟同桌互通姓名后，就离开了。 回家后，林秀清见他一脸高兴的模样，好奇的问了一句，「捡到钱了？」 「不是。」叶耀东跟她说了一下，晚上老师教的内容，林秀清也乐了。 「那你肚子饿了吗？馋了没有？」 「哈哈哈～白天大哥二哥收了地笼回来，不是有两只青蟹，你晚上炖了没有？你们吃肉，让我喝口汤就行。」 林秀清呵呵笑着，「也只有汤了，两个孩子把肉都吃的差不多。」 「我就说说而已，你把汤喝了吧。」 一连上了好几天的扫盲班，叶耀东还真把大概的海鲜的字都认识了，写却不会，毕竟他还没有拿过笔，那些字又太复杂了。 但是也无所谓，反正他只求能认得，会不会写不是很重要。 等他手好多了后，他才费劲的把这段时间认得的字都抄了一遍在纸上。 免费阅读. 第205章 收地笼网 没过几天，他们才刚吃完饭，叶母就笑眯眯的突然来家里喊他们三兄弟去老家，说是陪阿光跟他爹喝几杯。 他瞬间就明白过来，他爹娘肯定同意嫁女儿了。 他娘怎么也没坚持坚持？为难为难？ 难道还真的是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便宜阿光这家伙了！草！ 叶耀东严肃着一张脸往老宅去，看着他爹跟裴叔两人满脸通红的模样，也知道他们已经喝过一轮了。 阿光则红光满面的一直傻笑，看得他眼睛疼。 喝！必须喝！ 三兄弟很有默契的轮流上，把父子俩灌得醉醉的，舌头都打结说不出话才送回去。 重新回到老宅后，叶母才高兴的说他们家准备出「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当彩礼。 「蝴蝶牌缝纫机，凤凰牌自行车，上海梅花牌手表，还有戏匣子，阿光他爹说他们这几天都去供销社看过了，确定了就马上买，绝对不亏了惠美……」 叶耀东撇撇嘴，三转一响搁其他人家挺困难的，他们周围村子能买得起这四大件也不多，这些得在机关、国企单位工作的人才能整齐。 但是他们家买得起啊，他爹娘这两月手里肯定也攒了一些，他前些天拿到货款也拿了300块给他爹了。 真是的，这么轻易就松口了。 「我也提前问过你们妹妹了，她也没意见，现在等他们家找个媒人上门提亲，咱们就把这事定下来，现在离过年也就两个月，应该会在年前结婚。」 「太快了吧？」叶耀东忍不住道。 「快啥啊？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想当初，你十天就结婚了……」 「那不一样……」 「是不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乐意（眼瞎）的，确实得早点定下来。阿光不一样，咱们一个村的也算知根知底…」 叶母喜气洋洋的又道，「算了，等媒人上门了再说。」 看着他小妹羞涩的模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叶耀东也不说了，女大不中留，还是回去让他媳妇到时候看着办，准备点嫁妆吧。 【讲真，最近一直用@ ？手好了？」 「差不多吧，养了大半个月了，最近日常都没啥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叶二嫂笑的有些勉强。 「那你出海得小心些，使不上劲就别逞强，等你大哥二哥傍晚回来帮忙收也一样。都是一家人，让他们帮忙收货也没啥，你能休息就多休息几天，养好一点，万一以后留下啥后遗症就不好了……哎……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完全好了最好，不然一家人也不用客气，帮忙做点事，没什么……」 还是他大嫂说话比较有水平，段位比较高，瞧瞧话说的多漂亮。 明明两人刚刚笑容还有点勉强，眼里神情都写着舍不得这段时间的好货，偏偏她就能把话说得漂亮，让人听着舒坦。 叶二嫂就比较直接，藏不住事。 「嗯，应该没什么事了，去海上收个地笼看看，问题不大就打算出海去，都大半个月没出海了，人都要废了，真要回到以前那样整天玩不干活，爹要没活干了。」 最后一句也算是提醒她们了，大哥，二哥的船可是他爹的，他爹要是没活干，大哥二哥的船就悬了。 叶大嫂脑子转的也快，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些，「是啊，差不多好了是该好好出海赚钱。」 「嗯。」 叶耀东随意的点点头，顺手把门口倒下来的晒衣服的竹竿撑起来，然后才往码头外面走。 「哎哎…阿东啊，那明天初一要去淘海不？」叶二嫂又叫住了他。 他都差点忘了这事了，在家休息了半个月，早就抛诸在脑后了。 他停下脚步后，想了想说道：「应该不去了吧？半个多月都没有出海捕捞了，夜里应该要出海，家里晒干的那些干货都还有。大哥二哥，现在也有船，你们要去的话可以叫大哥二哥休息一天，让他们带你们去。」 嗯…自己的老婆自己照顾，他们现在又不是没船，他也不想担责任。 叶二嫂有些失望的点点头，没有风浪，家里的船肯定是要出海赚钱。 叶耀东也不管她们了。 今天天气还挺好的，晴空万里，路都好走了。 前几天下雨，路上到处都是泥泞，水坑，只要出门，不是鞋子就是裤脚满是泥巴，大儿子都被频繁的一天三顿打，以往可都是三天打一顿的，还好男孩子皮实。 …. 他最近都是睡到自然醒才起来，今天也是，算是晚的了，码头都没多少船只，都出去作业了。 「哟～你活过来了呀？」阿财坐在他的收购点门口，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 「是咯，要养家湖口，没办法当废物了，真是怀念啊，还是你爽。」 阿财嘴角抽了抽，这话他怎么听着不得劲呢，感觉好像在骂他是废物一样。 「去去去，多弄点好货送过来。」 「行。」 叶耀东笑笑着往自己船停靠的方向走去，船被浪涌动的一直在摇摆着，半个多月没有开船捕鱼，还真是有些可惜，不过那一趟也赚够本了。 他地笼的数量还是那么多，自从弄了排钩之后，他就没有再增加了，怕收不过来，但是卖掉了他还是有点舍不得，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而且这几个月地笼的收获也还行。 浮标的位置还是在那处，他们帮他收完货后，地笼还是放回原地。 叶耀东拔起浮标开始收网，地笼网在水里的分量还是比较重的，但是收，他手上还是有劲的。 隔了一天没收了，第一网收上来还可以的，一斤大的黄山鱼有两只，其他是一些巴掌大的水谷鱼，白虾也有半斤，叶耀东全部都倒到桶里去，这里估摸着有4斤多的 货了。 只是除了第一网，接下去几网的收获就不是很理想了，每一网就只有一斤不到的货，一排地笼才收了大概10斤左右，没有大货，最好的就是那两条一斤左右的黄山鱼，值个两块钱。 后面两排地笼更差，两排才收了十一二斤的货，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红虾，小杂鱼，虾姑有个两斤左右。 叶耀东感觉最近天冷了，鱼货不是很丰富了。 等他将6排地笼都收回来后，两个大桶才勉强装满，最大的一条是五斤左右的海鳗鱼，还有就是两条三斤多的鲈鱼，两条一斤左右的黄山，三斤白虾，章鱼倒是不少，有个十几斤，虾姑也有个3斤多，其他就全是一些小鱼小虾，那些加起来也就只有20多斤。 梭子蟹应该是过季节了，一只都没有。青蟹也是，前两天都还能收货两只，以往每一次地笼都能网到几只青蟹，多的时候十几只。 天气冷了，沿岸的海鲜也少了。 今天的收获比以往的都少，但是也马马虎虎可以了，起码夜里出海的鱼饵有了，等会再去阿才那里补充一点就行。 将所有的地笼都放回海里后，他就将开去周边海域转悠了一下，也不知道小小跟阿正现在放网放到哪里去，出来一趟也没看到他们的船。 往海域外面又开出去1海里，他才看到阿正跟小小俩人的小木船，狗胆真大！ 小木船就跟树叶一样，在海面上飘荡摇晃，他感觉一个浪花打上来船都能翻了。 将船往他们那条小船靠近，正好看到他们正在收排钩。 …. 「你们胆子真大，这么一条小木船也敢划这么远出来？」 「怕什么，反正还是在沿岸，掉下去，爬上来就是了。」阿正满不在乎的说道。 小小好奇的问：「你手好了，有劲了？怎么跑出来了？」 「差不多吧，出来把地笼货收一收。」 「好了那我们就不用去给你收货了。」 「真奢侈，收个地笼还要开个十几米的大船出来。」 叶耀东耸耸肩，「没办法，老子刚发了一笔财，不差这点油费。」 虽然费点油钱，但是效率是真的高，比小木船揺橹划半死要好，从岸边开到这里的话，大概也就十几分钟，但是摇橹的话至少半小时以上。 前段时间揺橹了两个月，他都感觉手臂的肌肉结实了不少，腰上的一点肥肉也没了。 「要不要说这么招人恨的话？」阿正瞪了他一眼，「说要请我们喝酒也没影。」 「晚上安排，前段时间手都抬不起来，拿快子都成问题，晚上上我家去吧，正好刚刚地笼收了点货，下酒还是够的。」 扫盲班一天不去也不打紧，反正他也是半路加入，来日方长，慢慢来。 「行，晚上把胖子他们……啊幼幼幼～卧槽……金钱斑……」 阿正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小拉了一条极品石斑鱼上来，惊的瞪大眼睛，高兴的连连卧槽。 「卧槽，什么狗屎运，我一来你们就上来了一条金钱斑！」叶耀东也瞪大了眼睛，将船开近了一点。 小小笑得合不拢嘴，也没摘钩，直接就拎着金钱斑在太阳底下照着，「东子你真是福星，好大的一条金钱斑！我们放了几个月网，还是第一次抓到这么大条的石斑！」 「有几斤了？」 「应该有三四斤！全身都是六角形的斑点的，啧啧啧～」小小眼睛都放着光，高兴坏了。 「玛德，值个十来块钱了。」 叶耀东看着眼馋，他还没抓过金钱斑斑呢。 这一条金钱斑实际上应该叫玳冒石斑 鱼，也叫过鱼，花头梅，肾石斑鱼当中的贵族，主要栖息于近岸碎屑的珊瑚礁区，近海沿岸经常会出现。 阿正也高兴的嚷嚷，「让我来摘钩，这条鱼厉害了，老子第一次钓到，哈哈哈～～」 一杯冰柠檬水 第206章 喝酒 叶耀东原本还打算随便看看就走，这会儿倒不急着走了。 「要是蓝身大石斑更牛逼，那个也叫金钱斑来着。」 「哈哈，想想就好了，这条金钱斑也难得了。」 两人喜滋滋的把桶里的鱼都倒到船上，特意把桶腾出来装水，才把金钱斑放进去。 活的跟死的价钱可不一样。 叶耀东闲着没事多逗留了一会儿，只见他们还没收几个支线，就连续又上了一条红甘鱼，没一会儿又上来一条狗鲨，看得他眼馋不已。 「延绳钓真好用！」 阿正乐颠颠的道：「还好听我老丈人的，拿了一盘试了一下，又省事，效率又高。」 说到这个，他突然想起了手抛网还没还给他，「哦对了，那张手抛网已经修补好了，晚一点给你送过去。」 「没事，你留着吧，我们现在用不上。」 「那我就留船上备用了，我前段时间又让娘给我织了一张拖网的渔网，应该也用不上手抛网。」 「啧啧啧，你真贪心，有了延绳钓不够，还要拖网。」 「这不是想着把排钩放海里的中间时间空闲，正好可以拖一网，省的浪费时间。」 「你不是有鱼竿？」小小插了个嘴。 「之前钓大鱼的时候断掉了，重新做了一根，也没派上用场，这要是没有碰到好的钓点，一个小时都钓不了几条，不如拖网。」 「那你晚上夜里要出海了？」 「嗯，要，半个多月没去了。」 「你现在赚钱的速度有点快啊」，两人都有些羡慕，阿正念叨了一下，「啥时候也让我们多走走狗屎运，整上一条船，离远一点的海域瞧瞧。」 「多攒点本钱就好了，卧槽…大黄鱼～」 「卧槽……」 「卧槽……」 两人连连惊喜，竟然又上了一条6斤重的极品大黄鱼。 叶耀东看的眼睛都疼了，这么大只金光闪闪的大黄鱼，简直要闪瞎他的狗眼。 「你们什么时候放的钩子？该不会是早上刚放的吧？」 「不是，学你昨天傍晚放的，不然早上放，怎么可能空钩这么少，放过夜，第二天来收货才有这么多。」 「再看下去，老子要眼馋，走了，我回去了。」 对比他桶里的那些三瓜两枣，真的一个天一个地。 「滚滚滚～」 叶耀东又看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大货上来了才安心的往回开。 靠岸后，他留了一条黄山打算拿回去煮鱼汤，三斤小白虾也留下，章鱼跟虾姑也留了一半，打算晚上下酒。 留了那么多货，其他货也卖不上价钱了，总共才卖了七块八毛钱。 有点少了。 但是对比其他渔民，这个价格才是正常的，之前都是他运气太好了。 他也不嫌少，积少成多吧，将留的鱼货提回家，正好赶得上中午吃午饭，让他老婆把白虾倒了一斤出来白灼，加餐。 …. 刚上岸的海鲜真不需要其他煮法，虾子甚至都不需要煮，直接生吃也很鲜甜，要不是因为已经开饭了，白灼比较省事，而且小孩子也爱吃，不然还可以让他老婆做个醉虾。 「剩下的一些小白虾，你晚上要么做个醉虾？我叫几个朋友过来喝酒。」 「好，我说你怎么又留了这么多的货回来？」 「嗯，挺久都没有聚一块聊聊天了。」 「娘早上过来说，阿光家已经叫了媒人上门提亲，拿了生辰八字去看日子了。」 叶耀东皱了一下 眉头，「这么快？」 「拿个八字而已，日子还没定，下午应该会过来说吧。」 「嗯。」 他感觉心里头有点憋闷，也没有来说话的欲望。 林秀清又继续道：「我想着这几天去买几块大红花布给她做一套被面，再给她做一套红色棉袄当嫁衣，正好家里有缝纫机方便。前段时间买的布料，在忙活个两三天，应该就能做完了。」 「你看着办打算吧，三转一响阿光家都会准备。」 「嗯，大嫂，二嫂说她们到时候给买热水瓶跟脸盆毛巾啥的。」 「嗯。」 到了傍晚，吃完饭没一会儿，阿光就红光满面的率先过来了。 叶耀东看到他那喜气洋洋的模样，感觉手脚又有点痒了。 等他走进后，直接一脚踹了过，没想到阿光却机敏的躲了过去。 「哎～嘿嘿～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小心眼的很……」阿光有些得意 叶耀东又追了上去，两人你追我赶，围着房子转圈圈就是打不到人。 其他人过来看到他们俩人这么幼稚的举动，纳闷的很。 「你俩干嘛？」 阿光边跑边道：「我三舅哥心里别扭，想打我一顿出出气，别的时候打就打了，这时候可不行，老子的俊脸要留着见人的，可不能要定亲了，还鼻青脸肿的给人家看了笑话。」 啊！ 小小阿正胖子三人都惊讶了。 「你要定亲了？」 「嘿嘿，到时候给你们下帖……噢～你偷袭～」 阿光说话时被追上了，被踹了一屁股，他连忙躲到三人身后。 「三舅哥，你也不想你妹夫鼻青脸肿的订婚，让你妹妹脸上无光吧？」 「草」，叶耀东瞪了他一眼，「滚进来。」 阿光喜滋滋的搓搓手，「多谢舅哥手下留情。」 叶耀东见他还贫嘴，抬脚作势要再揍他，却被他快速的熘了进屋。 其他人也跟着进屋调侃他。 「恭喜恭喜啊，马上要当新郎官了。」 「这么快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嘿嘿，同喜同喜～少说几句，不然我舅哥心里又不痛快了，哈哈哈哈～」 「哈哈～」胖子拍了拍叶耀东的肩膀，「后方失守，心里不得劲了吧？哈哈～把他抓过来打一顿就好了。」 「打过了，打过了，可不能再打了……」阿光连忙讨饶。 …. 大家围绕着阿光的喜事直接就聊开了。 「啥时候的日子，合八字了没有？」 「看了，12月初2订婚，结婚的日子有两个，一个是12月12，一个是正月初五，让他们家选，下午媒人上门去说，我丈母娘还没订下来。」 「那肯定是年前啊！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值得开心的事，你不得先干个三杯？」 「三杯完了之后不得再来个三杯？好事成双啊……」 一群人气氛活跃的连连灌阿光酒，他也高兴的来者不拒。 俩孩子见家里难得这么热闹，也开心的站在桌边看热闹。 这时阿正将一旁的叶成洋提在了手上，笑着指着阿光，然后怂恿他，「快叫姑丈。」 叶成洋一脸懵逼的看着红光满面的阿光，也傻傻的跟着叫：「姑丈！」 「哈哈哈～」 叶耀东看着这个傻儿子，哭笑不得，然后瞪着阿光，「赶紧的，先掏个改口费！」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安装最新版。】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对对对，改口费必须得给一个。」 阿光乐呵呵的掏口袋道：「给！必须给！」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堆的毛票子，大方的直接拿了两块八出来，放到叶成洋跟前。 叶成湖看了心痒难耐，也挤到了桌子上，「姑丈，姑丈，还有我呢？」 「哈哈哈～还有一个呢～」 「不要厚此薄彼，赶紧的，都是当姑丈的人了。」 大家都跟着调侃，场面的气氛直接推到了最高潮。 林秀清在一旁也看得哭笑不得，连忙弹了一下叶成湖的额头，「你羞不羞？多大了？」 「应该的，应该的，改口费么。」阿光喜滋滋又摸了两块八出来。 叶成湖拿到改口费高兴的都快跳了起，压岁钱都没有这么多，很兴奋的就要往门口冲，想去跟其他人炫耀一下…… 林秀清连忙揪住他后衣领，将他往屋里提，可别让他把隔壁家的几个孩子招都来了，这样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他们家孩子可不少，本来阿东几个朋友也是朝阿光打趣，开玩笑，要是全部孩子都围过来讨红包那就尴尬了。 而且，小孩子口袋可不能放那么多钱！ 「娘给你收着，以后还给你。」 「不要，你去年拿我压岁钱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我帮你收着，不然你会掉。」 「洋洋的你都不去收。」 「他跑不了。」 「那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等你长大了就还给你。」 「你骗人……」叶成湖扭头就想跑，但是他一个小孩子，哪里是他娘的对手。 最后林秀清就给他口袋里留了一毛。 「放我这里攒着，以后给你娶老婆。」 「我不要老婆……」 叶成湖欲哭无泪，老婆什么的太讨厌，他还这么小就要让他攒钱了。 林秀清将钱收好，也不管他。 现在叫着不要老婆，等长大了就知道要找老婆了。 一杯冰柠檬水 第207章 现实版皮卡丘（月票2000加更） 叶耀东揉了揉有点疼的脑袋坐起身。 林秀清有些心疼的上前给他揉了揉太阳穴，小声的说：「明知道夜里要出海，晚上还喝那么多酒。」 叶耀东抱住她的腰，脑袋埋进她怀里蹭了蹭，「没事，等会儿多喝几口茶，醒醒神就好了。」 「好点了没有？好点了就起来吃饭，等会儿出海的时候让爹开船，你就躺船上多眯一会儿。」 「嗯。」 又抱了一会儿，在她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才放开她起身穿衣服。 再不起来，要来不及了。 叶父已经早早的在码头等着了，还将他娘织好的渔网带上来了，见他姗姗来迟又念叨了两句，让他下次。 他胡乱的点点头，先和他爹一起将渔网搬上船，然后又抓紧时间去买柴油买冰块，准备妥当后，才驶离岸边。 海风呼呼的吹，倒是让他头脑清明了不少，夜空中繁星点点，明天应该又是一个好天气。 几十年后，天空中的星星都没有这时候来的明亮，乡下亦然。 叶耀东没有让叶父开船，自个开，他想要自己找钓点，这几个月的经验让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与方向感。 而叶父也很放心，老三认真起来还是挺靠谱的。 虽然因为他的磨蹭，他们今天出来的比较晚，但是因为现在昼短夜长，4点多开到他选择的钓点，天还是依旧黑乎乎的，一点亮光都没有。 叶父鱼饵已经挂了大半上去了，他减缓速度，让船慢行，然后就上去帮忙。 两个人做瞬间速度就快了，一个切，一个边挂边放。 他先将已经穿好鱼饵的钩子陆陆续续放到海里，今天他没有捆绑浮子，打算让钓具都沉到底下去，钓底层的鱼货。 等全部的排钩都放到水里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父子俩又紧接着去整理渔网，准备妥当后，叶耀东就将船开离他放延绳钓的这处位置，然后放缓速度，边行驶边下网。 他这也算是拼了，一点时间都不浪费，效益最大化。 拖网这业务他也熟悉的，跟着他爹也干了两月。 但是船行驶了一海里出去后，他却感觉有点不对了，远处海面好像有许多的漂浮物，随着渔船的靠近，不知道是看的更清楚了，还是增加的更多了？ 越来越密集了。 叶父也留意到了，「东子，那些是鱼吗？」 「看着好像是。」 叶耀东也疑惑的很，怎么突然海面上多了这么多的鱼翻肚皮。 等临近后，他们都看清楚了。 「是小黄鱼！」 确切的说应该是密密麻麻的小黄鱼！ 「那边，那边，大群白晃晃的小黄鱼又突然浮出水面。」 叶耀东惊奇的看着，他亲眼所见，这些鱼都是突然间就翻肚皮了，有点惊人，明明前面远远的看的时候还不是很多。 「这…这咋回事啊？」 …. 「咱们用手捞网捞一点上来看看。」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又浮上来更多了，而且鱼群正往渔船的方向漂浮过来。 叶父捞起一网，发现鱼鳃还鲜红着，都新鲜的很，个别的捞起来时都还能弹跳几下。 「还很新鲜，东子……」 话刚落下，叶耀东已经兴奋的跑去船舱拿手抛网了，还好昨天没有还给阿正！ 「爹，你用手捞网，我用手抛网多抓点。」 小黄鱼收购价一毛5分钱一斤！ 白捡的钱啊！ 就在他们兴奋的 捞鱼的时候，海面上又不断的浮起小黄鱼，父子俩高兴坏了，这不就是捡钱吗？ 还没一会儿，他们却发现他们的渔船已经被鱼群呈椭圆形包围了，叶父边捞边高兴的道：「这鱼好像越浮越多了？」 「好事啊，多来点！」 他可以再废几天！ 就是都围绕着渔船，远处已经没有多少鱼，手抛网不好使了，叶耀东只抛了两网，才抓了60多斤，就只能放弃了，也改用手捞网。 叶父刚捞上来一网，突然停顿了下，「我好像听老太太说过，村子里前几十年好像也有一回这样，听说有一回码头外面突然间漂浮着好多的鱼，都是个头很小的鱼，什么鱼都有，海面上密密麻麻的被浪冲刷进来，还都很新鲜。」 「啊？真的啊？」 「好像是吧，我小时候的事，几十年了，有点记不清了，等回去了问一下。」 叶耀东双眼泛光，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太太岁数这么大，肯定见过不少海上奇观。 「回去就找老太太听故事。」 父子俩一人一个手捞网边说边努力的捞，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就明显发现海上漂浮的小黄鱼在减少。 这是已经不增加了？ 两人不知疲惫，一边捞完就甩甩手走另到一边继续，拖网拖一半也没管，打算捞完再继续。 毕竟这是在捡钱啊…… 直到一个半小时后，父子俩将漂浮的小黄鱼都捞完，才一屁股摊坐下来休息了一下缓缓。 叶耀东捏着手臂，左右手又时不时的轮换着拍打了几下，「再来几次这样的，我觉得我手要废啊！」 叶父也是满脸笑容的活动着手臂说道：「别人想遇还遇不上呢。」 「都是命啊！哈哈哈～」 「这些有一两千斤吧？」 「应该有的，就是手捞网的网口太小，咱们捞的慢。」 「捞的慢没事，全捞上来了就好。」 父子俩看着满船的鱼，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 「今天太阳太大了，这些小黄鱼不能就这么放甲板上晒太长时间，我们把渔网捞起来，就去把排钩收了，然后返程。」 叶父点点头，没意见，这些小黄鱼都能卖一两百块钱了。 …. 休息了大半个小时，感觉手臂没那么酸了，叶耀东就起身去开船，将渔船往刚刚放排钩的位置开去，在离得不远的位置停下来后，他就准备起网了。 叶父收绞着网具，叶耀东也帮忙一起起网，却感觉刚刚没拖多久的渔网格外的沉。 父子俩咬紧牙关，手臂上的肱二头肌都鼓起来了，才慢慢的将渔网拉了上来。 这时叶耀东也傻眼了，这…这…卧槽……皮卡丘啊？ 「瑶鱼？」 「谁跟你瑶鱼啊，这是电鳐啊爹！是踏马现实版皮卡丘啊！」 「啊？」 叶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什么丘，但是听到了他说是电鳐，仔细看了一下还真是电鳐。 「我终于知道刚刚那里为啥浮了那么多小黄鱼上来了，这踏马的是小黄鱼群遇到电鳐鱼群，直接被触发，电麻了浮上水面了啊！一群电鳐释放出来的电力，踏马的谁挡得住啊。」 「先倒出来。」 「小心一点，里面好像有一只个头很大，被它电一下，要完！还好渔网不导电。」 叶耀东提醒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上比较好，「我来吧，你老人家一边去，我年轻力壮，抖 不死我。」 叶父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说话真不中听，「去去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电鳐的模样很怪，扁平的身子，头和胸部连在一起，浑身光滑无鳞，后面拖着一条肉滚滚的粗棒般的尾巴，看上去，就像一柄大蒲扇。 背前方长着一对小眼睛，腹面前端生着一张小嘴，两侧各有五个鳃孔。 倒出来的一群电鳐里有一个长约1.6米，宽约1米，是这一网里最大的一只，其他的大概在五六十公分左右。 拉上来的时候父子俩都有感觉，这些鳐鱼跟里头的杂鱼大概有个两百斤左右。 电鳐的头部两侧能发电，用于防御和捕获猎物，大型电鳐发出的电流足以击倒成人，就比如这里头最大的那只，估计可以让他抖上几抖！ 听说电池还是受它的放电特性启发创造出来的。 这群电鳐还没完全死透了，父子俩都小心的不去碰它，就这么随便的扔甲板上。 「你刚刚说这是什么丘？」 「什么丘？蚯引的蚯？你听错了」，叶耀东连忙转移他爹的注意力，「卧槽，刚刚应该在那里多转悠几圈，底下肯定还要电鳐。」 「都开到这里了，先把排钩收上来。」 一杯冰柠檬水 第208章 青占鱼 叶耀东交代他爹站远一点，别太靠近了后，就去开船朝放排钩的浮标开去。 又是拖网又是捞鱼，这时离延绳钓放下去已经隔了快五个小时了。 他收起浮标，然后拉了一下石头，结果试了几下都没有拉上来，他不由皱起了眉头，上次也放过一回底层的延绳钓，但是也没有遇到石头拉不上来啊。 叶父见他站在那里拉绳子，却半天没有看到有鱼拉上来，就走过去看了一下。 「咋回事？」 「石头拉不上来，我估摸着会不会被海底的暗礁卡住了？」 叶父皱着眉头，「那咋整，你今天没有放浮子。」 「我下水看看。」 「别下去太深了，不舒服就上来。」 叶耀东点点头，然后将衣服裤子手臂统统脱掉，简单的做了一下热身，吸了一口气就往水里跳。 已经深秋了，刚跳下去感觉海水很冰凉，他也不急着往下潜，在海面上动了一下，适应了就感觉还好，然后才往下潜。 他也没有下降的多深，能见度还是挺高的。 这时候海洋还没有经过污染，水底下看着很是清澈今天又没有暗流。 靠着身体的重量，他顺着直线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大约有3米左右的地方，他看到了正在游动的一小群对虾，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有些惊喜的伸手抓了一只。 他好奇地继续左顾右盼，正好，这时又有一条黑鲷从他身旁游过，正在摆尾，他顺手将它也一把抓住。 这条黑鲷不到就只有一斤多，挣扎的力度，他可以忽略不计。 闭气太久，感觉有点受不了，抓了个黑鲷后，虽然有些眼馋那一小群对虾，但是他还是果断的浮上了水面，打算换口气先。 「咋了，你潜下去多深？有看到石头吗？」 「没，我就下了三米左右深度，看到了对虾跟一条黑鲷，我就先把它抓了，顺便上来换口气。」 叶父接过他递上来的黑鲷，还有一只三四两左右的大对虾，有些纳闷，「这么好抓的吗？」 「还行，我再下去看看，找一下看看石头卡在哪里？」 「太深了，去不了的话就找另外一头的线，直接把线咬断，把另外一端的线拉上来就好了。」 「嗯，我晓得。」 叶耀东吸了一口气后就顺着直线再往下沉，这回他也不好奇了，还是先把石头卡住的事解决了，他再慢慢摸鱼也可以。 身旁的一小群对虾在来回游动，远处间或还有几只小鱼在那里悠闲的吞吐摆尾，他只瞄了一眼就顺着绳子继续下沉。 但是也不知道潜下去多深，在他看到石头卡在暗礁的缝隙时，他也同时看到暗礁上吸附着好几个大海螺，还有鲍鱼，还有几条海参也在底下游动。 他心中一喜，正打算再往下潜一点把它解出来，却感觉耳朵不行了，气压太强了，又没有带任何潜水装备。 …. 感觉到不适，他果断的让身体上浮，迅速的冲上水面。 叶父一直提着心注视着海下面的动静，见他从水上冲了上来，连忙问道：「怎么样？」 「找到了，沉石绳卡在暗礁了，我还看到周围吸附着好多鲍鱼大海螺，海参都有几条，但是下不去，气压太强了，没有装备，我估摸自己最多就潜了十米深，下面离我刚刚的位置还有好几米，没办法下去。」 叶父面上一喜，但是听到后面又皱起眉头，「可惜了，下不去就不要了，把绑石头绳子另外一端的线找到就行了。」 「嗯。」 叶耀东也觉得太可惜了，明明好东西就在跟前， 现在只能暂时先抛诸脑后。 他在水面上缓了缓又再次调整呼吸，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这回他特意留意着自己下降的深度，大概在五米左右，他就在周围游动寻找，遇到了小鱼他也都特意避开。 在海里寻找了一圈，他才看到绳子的另一端，这才欣喜的游过去拉住鱼线，只见旁边支线的钩子上挂了两条比目鱼，他就连忙扯住这一端的主线，往上浮去。 叶父看他带着主线上来后也松了口气了，正准备拿剪刀把另一端的主线剪掉，却听叶耀东道：「海里那一截主线上还绑着三个支线，上门有三个钩子，挂了两条比目鱼，我先去把那两条鱼摘了你再剪。」 等他将海里的比目鱼摘钩抓了扔到船上后，叶父才用剪刀把底下卡住的那一端剪掉，就让它沉在海里，等晚上回去再让人修复接一段就行了。 他拉住主线纳闷的朝还在海里游动的叶耀东道：「你还不上来，还泡在那里干嘛？不冷吗？可别感冒了，赶紧上来。」 「爹啊，我想再去底下看看，前面看到一小群对虾，没把它捞上来，感觉有点可惜，上面这些线就交给你收呗？」 叶父瞪眼，「别胡闹，你才能游多深？感冒是小，可别搞得耳鼻都出血留下后遗症。」 「我不去太深，我就在底下五六米左右，憋不住气了，我就上来。」 「你都来回好几趟了，要么先上来歇会？」 「没事，年轻人体力好，我还行，你把那个小的手捞网给我。」 「你要抓啥？」 叶耀东头大，他爹真的是太墨迹了，「你先把手捞网给我。」 儿大不由爹，更何况他只是个打工的，这个老三也越来越有主意，想不听他的都不行，叶父只好把脚边的手捞网递给他。 他一拿到手捞网后也不废话，直接朝海里游去，刚刚都看到好几次对虾，不把它们捞上岸，他心里难受。 那一群对虾也***的很，来来回回，就在这一圈游动，他一下去都不用特意去找就又看到了。 拿着手捞网，他毫不客气地朝那一小群对虾网过去，由于网口不大，这一捞只抓住了一半，其他都四散开了。 …. 这些对虾分散后就不好抓了，他只好放弃，紧接着赶紧将网收住，往上游去，看到远处有一小群青占鱼游过来，他也顾不得抓了，反正那鱼便宜。 今天在水里来来回回已经太多次了，没有带护目镜，他怕眼睛会感染，太深了也潜不下去，而且体力也有点吃不消，今天只能先到此为止。 正往上游的时候，他正好看到海下一条黄鳍鲷正咬着鱼钩，摇摆着身子，随着鱼线的拉扯往上面浮去。 还可以啊，这条黄鳍鲷看着有两斤多的样子。 他浮出水面时，叶父正好喜滋滋的将那条黄鳍鲷取下来。 「爹，帮我接住这个。」 「你捞了什么？」叶父见手捞网那网袋口子都被他捏紧了，握着手柄接了过来，好奇的往里看，「这么多对虾？」 他惊喜了一下，里头的大对虾都还活蹦乱跳的乱弹，一个个个头都不小，他连忙将虾都倒到桶里去，单独装。 「你刚刚拿手捞网下去，就是为了要抓这些对虾？」 叶耀东手脚并用的往上爬，上来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才道：「嗯，前面来回几次都看到了，就是没有趁手的工具去抓它，所以才想着用手捞网试试，就只抓了一半，其他分散了也不敢抓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 u】 「可以了，这些也有五六斤了，船上也没有毛巾，你先随便拿块布身上擦擦，先把衣服穿起来，别感冒了。这些线都给我来收就好了。」 「嗯。」 他连打了两个喷嚏，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有些嫌弃船上的布太脏了，干脆直接拿秋衣擦，反正收完绳子应该就回去了。 船上的那些小黄鱼随便堆在那里可不经晒，还有那些电鳐也不知道值多少钱，估计就大的那一条比较值钱。 叶耀东穿好衣服裤子后也上去帮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运气到头了，还是最近到了青占鱼的季节，他们收线的时候钩子上居然有一大半是青占鱼。 这会儿居然又上了一条，他都要郁闷了，这不是浪费鱼饵吗？ 青占鱼的便宜程度可是跟秋刀鱼，巴浪鱼不相上下的，收购一斤就那么3分钱。 「这破鱼怎么这么多？」 他刚刚在海里都看到了。 「9月～12月是它的汛期，多也是正常的。」叶父也没有很失望，总比空钩好吧，而且满船的小黄鱼，今天赚的也不少了，要是不想卖的话，就拿回去留着明后天当鱼饵也行。 青占鱼的渔期一般春汛为4～7月份；秋汛为9～12月份，沿海全年都可捕捞。 叶耀东越收越觉得郁闷，收了大半了，竟然就3只黑鲷，跟1只黄鳍鲷，3条比目鱼，还有八九个的软丝，其他竟然都是青占鱼，真是日了狗了。 还不如拖网，前头拖网拖到电鳐时，里头都还有不少的其他鱼货参杂着。 其实青占鱼也很营养，很健康，至于为何这么便宜，是因为它肉质老，口感差，而且腥味重，不受欢迎，再加上它产量高，全年可捕捞。 等所有的排钩都收上来后，太阳已经高悬天空，船上也多了三筐不值钱的青占鱼，看样子也有200斤左右，还有十斤左右的软丝，5条比目鱼，三条鲈鱼，五条黑鲷，一条黄鳍鲷。 「看来只能拿来一部分晒，一部分当鱼饵了。」 「留着吧，不用卖了，晒干了放着也不会坏，留着慢慢吃，到时候给你老丈人那边也多送一点过去，那边人口也多。」 「嗯。」 「直接回去吧，今天太阳有点大，有点热。」 「好。」 不能因小失大。 他直接放弃了再回去网电鳐的想法，谁知道底下还有没有，能有多少？万一浪费时间呢？ 提早回去他也能午睡一下，昨天他们酒喝到快十点才散去，夜里两点他就起来了，这会儿感觉有点熬不住。 一杯冰柠檬水 第209章 又有点想法了 因为提前返程，船靠岸码头后，才不过中午12点。 岸边这时也没有多少船只，毕竟今天晴空万里，无风无浪，非常适合出海。 他们要不是白捡了那么多小黄鱼，也不会甘心这么早就回来，来回一趟油费可不便宜。 叶母不知道他们会提前回来，也没有出来，父子俩就自己慢慢装货，阿财也过来帮忙。 看到满船的小黄鱼，他都惊呆了。 「你们不是搞延绳钓吗？怎么有这么多小黄鱼？」 「看到角落里那些电鳐了没有？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给我们白捡了大便宜。」 阿财经他提醒才看到船上角落里那二十多条电鳐，都懵逼了。 「所以这些小黄鱼都是被电了？」 「对滴，白捡的，我们刚到那处海面就看到小黄鱼越浮越多，捞都来不及。」 这都可以？ 什么狗屎运？ 「别傻愣着了，帮忙干活了。」 「还真有你的，回回出海都能遇到好事。」 「你可别提了，看到角落那些三筐青占鱼了没有？这才是我今天真正的战利品，都要亏到姥姥家了，油钱都赚不回来了。」 「不至于，不至于，不还有其他的货。」 「自己不要留点吃啊！」 叶父瞥了他一眼，再成熟也是败家玩意，回回都没少留货，还都是挑好的。 返程的时候就看他往自个桶里装软丝，装对虾，装小黄鱼，看得他这个老父亲都眼睛疼，但是也知道说没用，只能装作没看见。 「爹，你自己要吃啥自己留，别客气，别心疼，你不吃我阿嫲我娘我妹也要吃呢。」 叶父懒得搭理他，前段时间地笼的货他们都没少吃，一家子都心疼死了，再拿回去霍霍，他绝对会被骂。 忙活了快一个小时，他们才把小黄鱼都装完，总共装了26筐，都抬下船后，又继续抬其他货。 今天午间，岸边倒是没什么人，不然村民们又该羡慕了，随便出海一趟都能捡一两千斤的鱼回来，又要招人眼红了。 所有的小黄鱼过秤后是1632斤，收购价是一毛二，比他预期低。 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什么货都要逼着人家抬高价格，只是会偶尔敲打一下，愁瞅着差不多符合市场价就行了，市场价原本也是会浮动的。 电鳐只比普通鳐鱼贵一点点，大的4毛5钱，小的2毛，大的那一条有22斤，小的合起来132斤，其他还有几十斤的小鱼小虾和皮皮虾杂鱼，这些分拣出来也只卖了11块钱。 他抓的那五斤半的对虾，自己留了一斤，对虾价格高一些，一斤1块2毛钱，还有其他的软丝鱼货也卖了10块左右。 总的来说，今天半天的收获算是非常大了，大头还是白捡的那一船小黄鱼。 「今天码头渔船里估计还是你卖的货最多，人家一个个一天都只卖个三四十，那个四五十都算好运气，偶尔才有渔船撞大运，你怎么天天运气都这么好？」 …. 「那是我会找地方，他们不行，你看看我拖的货哪一回不是有鱼群或者有大鱼，人家拖的都是杂货居多。」 「好小子，浪子回头后，老天都照顾着你。」 叶耀东有些得意地收好单据，「多谢了。」 他将自留的那三筐青占鱼过了一下称，也有165斤，拿回去也能晒个大几十斤了，搬上板车后他就往家里去。 林秀清见他那么早回来都有些意外，还垫起脚尖看了一下远处海面。 「海上没浪吧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叶耀东将单据递给她，喜滋滋的将海上发生的事告诉她，门口在一旁织网的两妯里又羡慕坏了。 林秀清也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高兴好，还是高兴好，看着旁边空地上的板车，忍不住道：「感觉这段时间我把一辈子的鱼都杀了。」 「哈哈哈～这才哪到哪？你以后要杀的鱼还多着呢。」 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我每次回娘家，我娘都说我在海边住久了，身上都是鱼腥味。」 「不至于，肯定是你每一次回去都带了鱼货的原因。」 「早点回来也好，你夜里都起不来，也没睡多久，去洗个澡，我给你煮个面条，吃了你去歇一会儿。」 「煮个‘鬼子，吃吧？我带了两条软丝回来。」 「行，正好早上买了一块瘦肉。」 ‘鬼子，是他们当地的方言翻译过来的，实际上是闽南湖的另一种形态，里头用料跟闽南湖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闽南湖是炒的，而‘鬼子，是汤的。 林秀清去后门菜地里砍了一棵包菜，再摘了一把芹菜葱，然后就先进屋给他做。 她将包菜切半个，然后切成小片，大概只比拇指盖大一点点，紧接着又将芹菜也切成指甲盖那么短，再将肉切成细丝，带回来的软丝也拿了一个洗洗将它切成丁。 材料都准备齐全后，全都放到一个脸盆里，然后往里头放调料，再放入自家做的地瓜淀粉，加一点点水搅拌成湖状，不可以太稀了。 叶耀东洗完头，洗完澡出来正好看她拿着一个勺子挖湖，准备下锅。 「要是有榨好的花生米放进去就更好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就你会吃。」 「咱们后院明年也种一点花生吧？」 「你别出一张嘴，要种想吃的话，自己拿锄头去开垦。」 「行啊，那些地不都是我开垦的吗，我啥时候只出一张嘴了，明年多种点也能给几个孩子解馋。」 「嗯，对了，小妹的婚事定下来了，娘早上过来说年前的日子，十二月初二订婚，十二结婚，我跟两个嫂子约好明天一早去镇上买东西，提前准备起来。」 叶耀东皱了下眉头，「不用我陪你去吗？你能拿的动东西吗？」 「两个嫂子会帮忙的，你出你的海，不用管我。」 「要么我直接让林集上留吧？省得你跑来跑去。」 …. 「不用，几块布料而已，也不是什么贵重不好弄的东西，别麻烦人家，我们自己去镇上置办就好了。」 林秀清边说边拿锅铲搅拌了一下锅底，防止黏连了，她只挖了十五勺，够他吃了，剩下还有半脸盆的湖湖，她打算留着晚上煮一碗加餐。 叶耀东其实是自己想找林集上的，他从沉石绳卡在暗礁上，发现自己无法沉下去时，心里就萌生了一个念头。 他想买套潜水装备！ 海里的物产丰富的让他流口水…… 今天看到暗礁上的大海螺跟鲍鱼他就很想去捡，奈何条件不允许。 其实沙丁鱼风暴那会儿他就隐约有点想法了。 但是国内这时候可没有生产，刚刚改开，物资短缺，经济还落后的很，就是不知道林集上好不好搞来，那个买一套得多少钱…… 或许可以先买一个护目镜、呼吸管跟脚蹼这三个，应该也暂时够用了，现在只要能让他下潜到十米左右就行了。 林秀清将出锅后的‘鬼子，放到桌上后，却见叶耀东也不知道在想啥，竟然还傻愣着站在灶台边上，也不知道过来。 她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 一下，「你想啥呢？」 「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我想去镇上的台货商店看看。」 「看啥？你又想花钱？」林秀清皱着眉头，他又想买啥了。 叶耀东无奈的弹了一下她额头，「我一天天的都花啥钱了，钱不都在你手里？」 林秀清轻哼一声，「手里没钱你都能先斩后奏的买缝纫机，我当然要防着点。」 「那不是想让你高兴高兴吗？又不是买不起。」 「你就是一有钱就惦记着想买这个，想买那个，家里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林秀清念叨了几句也就停了，「快来吃吧，吃完去睡觉。」 叶耀东点点头走到桌边去吃，却忘记了这是刚出锅的，直接烫了一嘴，「嘶～」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想什么呢，一直走神。」 「还不是你一直在那里吧啦吧啦的讲个没完。」 林秀清横眉怒视，这都能怪她了？ 叶耀东见她打算开骂的模样，直接扣着她后脑勺亲了上去，堵住她的嘴，省得她喋喋不休…… 林秀清毫无防备，呆愣了片刻后赶紧推开他，有些做贼心虚的看向门口，见没有人才放心了。 「你干嘛？青天白日的，大门都还开着，你不怕被人看到。」 软绵娇嗔的语气听着就是让人舒坦，眉眼神态都不一样了，女人就得这么治她！ 让她唠唠叨叨个没完！ 叶耀东舔了舔唇瓣，心里有些得意，「一直听你说话，注意力转移了，嘴巴才被烫的，你不得负责啊？」 「大白天的耍流氓也不怕被人看到。」 「怕啥，我们是合法夫妻，亲个嘴怎么就叫耍流氓了，大白天又咋了。」 林秀清见他理直气壮的模样，都感觉有些尴尬，生怕被人听到，连忙看向门口，吓！ 「娘，你怎么来了……」林秀清瞬间就站起来，尴尬的满脸通红。 叶母剐了叶耀东一眼，「我来帮忙杀鱼。」 叶耀东觉得他娘出现的不是时候。 一杯冰柠檬水 第210章 听老太太讲 填饱肚子后，他还真的有些困了。 那句话那怎么说来着？ 啊对，饱暖思**～ 可惜了…… 前三个月不行，后三个月不行，这叫他老婆怎么活啊？ 咦～不对……都11月多了…… 叶耀东喜滋滋的顺手把碗快洗了，然后才回屋躺下，继续想刚刚被打断的事。 护目镜、呼吸管、脚蹼…… 结果脑子还没开始转，人就已经睡过去了…… 等他睡醒，太阳都下山了，他睡眼惺忪的看着正在叠衣服的林秀清，含含湖湖的问道：「几点了？」 「你手表不是在枕头边？」 他摸了一下手表，一看都4点半了，竟然睡了一下午，他重新又闭上眼睛，打算再缓一缓。 「起来了，把老太太的棉袄给她送去吧。」 「做好了？」 「嗯，你拿过去让她试一下看看有没有要改的。」 「好。」 这下他也不赖床了，坐起来伸了伸懒腰，就起床穿衣服了。 林秀清将叠好的两套棉衣棉裤递给他，「早点回来，我去做饭了。」 「知道了。」他抱着衣服出去朝门口一阵吆喝，「兔崽子们，去老家了。」 叶成湖也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嗷嗷叫着：「爹，等等我～」 叶成洋也边跑边摔爬了过来。 叶耀东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一手将他抱起来，一手拿着衣服，把两个孩子带走，省的在家里调皮惹他老婆生气。 偏偏这家伙还不领情，看到叶成湖在前面s型的乱跑，也在怀里乱扭着要下去自己走。 叶耀东只觉得烦死了，抱他还不乐意，只好放地上狠狠拍了他屁股一下，「老子还不想抱你，滚滚滚……」 叶成洋一被放在地上就撒欢的往前跑，结果又被地上的小石子滑了一下，摔了一个狗吃屎，他也不哭，爬起来，嘴巴上呸了几下土，就又接着跑…… 叶耀东已经伸出去的手，只好又收了回来，果然皮实！摔摔长的快！ 两个在前头开路，他慢悠悠的在身后跟着，还没到老家，隔了老远的距离两个孩子就开始嚷嚷：「阿太，阿太，我们来看你了。」 老太太正在坐门口帮忙摘豆，看到他们高兴的摸摸这个头，摸摸那个脸，「慢慢走，不要跑。」 叶耀东将手上两套花棉袄递给老太太，笑眯眯的道：「阿嫲，阿清给你做的！」 「啊？！」老太太惊的站起来瞪大眼睛，「给我的？哎幼～你个败家孩子，给我做啥衣服？你这孩子……要气死我……」 老太太惊讶过后就生气的连连拍打着他手臂，边打边骂他败家…… 「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都要吃年糕去了，给我做什么衣服？浪费钱，到时候都要烧掉，你要气死我，有点钱这样子花……」 叶耀东嘻嘻哈哈的站着不动给她打，故意叫了两声，「疼啊，疼死了，轻一点打啊～」 旁边的邻居笑着恭维着老太太，「你命好啊，一把年纪了，孙子还给你做新衣服穿。」 「我们屁呀，一辈子都指望不了儿孙……」 「是啊，还用的花布，这么好看……」 老太太红光满面的羊装生气的抱怨道：「这孩子一有点钱就想着乱花，前几个月刚给我配了假牙，又三天两头的送吃的，这回居然要做衣服，阿青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拦一下，我都没几年好活了，还浪费钱……」 「哎呀，你这是命好～」 「我们都还没这个命……」 「哎幼，可别啊，年轻人挣点钱不容易，就这么在我老太太身上霍霍了，多浪费」，老太太心疼的看着他手上那蓬松的棉袄，也知道肯定用了不少的棉花，「你拿回去让你媳妇拆掉改改，让她给自己做，我不要，我旧衣服穿穿，到时候烧掉也不心疼……」 「说这个干嘛？」叶耀东有点烦老太太整天把身后事扯出来说。 他搂着她肩膀往屋里去，「阿清她自个也有做了两身了，你留着穿，下个月小妹要出嫁了，你也穿的好看一点。」 「好看啥啊？我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穿那么好看干啥？你拿回去改了给你小妹……」 「阿清在给她做了，这个是孝敬你的，你不要再说了，拿进屋试试。」 叶母正在灶膛前烧火煮饭，刚刚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看着奶孙两个，也皱着眉头说：「有点钱，整天想着乱花，也不说好好攒着。」 老太太赞同的点点头，抱怨着道：「就是这么说，做什么衣服，浪费钱，我能穿几次……」 叶耀东只觉得有点头大，早知道就让他老婆送过来了，女人真难搞！ 从小到老，都难搞！ 送点东西，想要对她们好一点，还要被埋怨，挨两顿骂。 叶父坐在角落里吞云吐雾，好一会儿后才帮忙说：「东子给孝敬的，你就收着，他这段时间运气好，没少挣钱，花了就花了，也不算乱花钱，过两月惠美出嫁了，正好拿来穿，喜庆一点，也沾沾喜气。」 「对对对，我爹都发话了，」叶耀东赶紧把衣服塞到老太太手上，「你赶紧拿回屋套一下，哪里不合适的，我让阿清改。」 老太太一脸心疼的看着手上的花棉袄，手伸着都不敢摸，生怕手上厚重的茧子，把衣服给刮坏了。 低头的瞬间，没有人留意到，其实她眼眶都有点红了。 苦了半辈子，她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没想到临到老了，还能享这个福。 她低着头往屋里去，不让所有人看到她的神态。 回到屋里后才悄悄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才小心的把新棉袄展开换上。 叶耀东坐在屋里抖着脚，张望了一圈，「小妹呢？」 过来老半天了，也没见她从屋里出来。 「和阿光出去了，说是去镇上买东西了，应该快回来了。」 草，定了亲就光明正大了。 叶母指了指墙角的一堆番薯，「你大阿姨拿的，等会儿拿几个回去煮番薯饭，她这个红心的，很甜。」 「哦。」 他自己后院也种了一小片，只是他种的有点晚，还没到收的时间。 老太太这时一脸不自在的从屋里出来，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感觉浑身别扭，手脚都不知道要如何放。 「这…这好像太花了，太年轻了，我太老了……」 「不会呀，多好看，看着多年轻，你穿这衣服走出去，肯定是全村最好看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下子被他逗得眉开眼笑，笑骂他，「乱说，我都满脸皱纹，好看什么……」 「真的，你走出去全村老头子都要多看你两眼！」 「胡说八道……」 「你再贫嘴，你爷爷要不放心了，晚上从地下跳上来打你。」叶母没好气的道。 「我说实话啊，哪有人不喜欢看好看的，这一身多好看，整天穿的灰扑扑的偶尔也得换换颜色……」 有叶耀东在场，家里总是热闹的，他还特意拿镜子给老太太照，老太太被他哄得眉开眼笑。 「啥事这么高兴啊？我们老远就听到屋里的声音了。」这时阿光也带着叶惠美回 来了，两人是骑着自行车回来的。 叶母看到门口的自行车，连忙惊喜地将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站起来往外走。 「买自行车了？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有说一声？」 「看着合适就买了，反正总是要买的，接下来去镇上的次数还多着呢，有辆自行车也方便。」阿光红光满面的说。 叶父也一脸高兴的看着门口的自行车，三转一响他们家一个都没有，这下可长脸了，「快进来坐，晚上就在家里吃饭了，饭菜都多煮了。」 「咦？老太太这一身真好看，看着整个人都精神了，年轻了，说你60多都有人信……」 果然是好兄弟，哄人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老太太刚被哄完，又紧接着被灌迷魂汤，嘴巴都笑的合不拢了。 叶耀东斜睨了这家伙一眼，感觉地位要不保了，他都不敢说这么违心的话！ 「是东子送的，东子刚刚拿了两套过来，都可好看了。」 叶惠美也笑着点点头，「是挺好看的，又年轻又喜庆，还特别精神！」 老太太乐呵呵的扯着衣角，「两套都很合身，不用改了，我进屋去把衣服换了，收起来，可别弄脏了。」 叶父叶母在阿光惠美进来后就一直跟他俩说话，问都买了什么东西，毕竟阿光没有娘，有些东西他拜托他姑姑帮忙张罗着，叶母觉得不放心，要多看着点。 没有叶耀东什么事后，他就陪老太太坐门口去摘豆子，顺便闲聊几句，然后又把今天早上在海上白捡小黄鱼的事，跟老太太说了一下。 老太太笑眯眯的道：「咱们码头几十年前也有过，而且比你遇到的数量多得多，还不止小黄鱼，各种鱼类都有。」 她一脸回忆的看向远方，然后侃侃而谈。 「好像是40多年前，刚过完年没多久，就有人发现码头外面漂浮着很多鱼，有人好奇的捞了上来，发现都还很新鲜。然后一下子就传开了，全村人都往码头去，海面上的鱼也越聚越多，随着海浪的冲刷，一堆的鱼都搁浅到了沙滩上，有大有小，但是小鱼居多……」 「当时整个村都轰动了，连别的村的人都往我们沙滩跑，村民们全家出动把家里所有的容器都带来了，一盆盆一筐筐的捡，整个海滩都是人，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 叶耀东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就没人说是咋回事吗？突然间发生这样的情况。」 「后来听人说可能跟水流有关，说是正好遇到了黄海的冷水团和湾湾的暖水团在咱们这片海域交汇，形成了「水障」，引起鱼群不适，主动浮上海面，然后被海浪冲进来了，听说别的村子也有，但是没有咱们村子出现的多。」 「太神奇了，我都没有听过。」 老太太笑着道：「当时你爹都还没有你儿子大，你知道才怪。那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人也早就忘了，而且海上出现的事也多，每年都有各种各样的事发生。」 他瞬间又来了点兴趣，「还有啥新奇的事啊？您给我讲讲。」 「那我得好好想想了。」 「你慢慢想，想到啥说啥，就当活跃活跃脑子，预防老年痴呆。」 老太太笑着拍打了他一下，「我都80了，都没得老年痴呆，过几年都要入土了，肯定也不会。」 第211章 死皮赖脸 老太太想了想，紧接着又道：「赤潮知道吗？」 「知道，就是没见到过。」 其实他上一辈子见过，蓝眼泪其实也是赤潮的一种现象，只是蓝眼泪看起来比较美丽。 赤潮是由浮游生物组成的，由于浮游生物的种类不同，所以赤潮呈现的颜色也不同，多为红色或红褐色，有时还呈灰褐、棕黄、黑褐和蓝绿色等。 「赤潮的话，每隔几年都会出现，但是最严重的还是30年前。那一次，也是多年来咱们这里出现的规模最大的一次。当时周围海域海水都变成了橙红色，海上不间断的浮上许多的鱼虾蟹贝类，持续了好几天没有间断，那段时间海水都臭了，全村人都不敢出海打鱼，周边的村子也一样。」 「听当时的老渔民说，引起赤潮的原因是各种毒藻类，它们会放出毒素，或者聚集在鱼类的鳃盖上，海里的鱼儿就是这样窒息死的，或者被毒死。没有死的鱼类，身上也带着毒，有一个来月吧，咱们镇上周围一带都没有人敢吃海鲜。」 「还有那些毒藻，在发生赤潮的那一天，原本还只是海水变了颜色，结果才过去一晚上，整一个海面都是各类毒藻，密密麻麻的，看着村民们都吓死了，一整个月来，我们都只吃地里种的菜，海里的货碰都不敢碰。」 「然后呢，持续了多久？」 他上一辈子在渔船上面也碰到过挺多次的，但都是提前检测到，然后渔船早早的就避开了，没有近距离清楚的看到过，还是有一回在平潭海域看过蓝眼泪。 「一个多星期才自动退了下去，那会儿每天海边都站满了村民。等赤潮退下去后，海滩上面搁浅了好多的鱼虾，像鲸鱼，鲨鱼，海豚，海狮都有，还有很多的大鱼，但是谁也不敢把它们捡回家。搞不好，会吃死人的。村民们当时合力通通将它们推回海里，好歹也能给大海当养分吧。」 「嗯，尘归尘，土归土，海里来的，海里去。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太太你就是我们家的福星。」 老太太笑笑，「村子里上了年纪的都知道，也见识过不少，快把这些豆拿进去让你娘炒了，该吃饭了。」 「不讲了？」叶耀东有些遗憾，才听了一会儿呢，「那明天再说，我去给你倒碗茶。」 「我自己来。」 他扶着老太太刚走进屋，阿光就仿佛人般招呼他，「东子，快来一起喝两杯，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不喝了，昨天头疼的都差点起不来出海，刚缓过劲来。」 「夜里还要出海吗？」 「废话，难得这两天天气好。」 「听说后天又有雨了。」 「那明天更应该去，后天正好休息，你不去？」 「去啊，昨天就没去了，今天夜里要出海的。」 …. 「那你们少喝点，我先回去了。」 叶耀东原本还想找他小妹说说话的，但是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小妹一个人在屋里也不知道干嘛？这时候人都在，他也不好敲门进去，只好先回去吃饭。 等会儿吃完饭，他还要去上扫盲班，昨天就已经没去了，今天必须得去，坚持下去才能多认识字。 去门口扯着嗓子喊两个儿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叫半天都没有应，他只好到处找。 附近的邻居帮他指了个方向，一路走过去，结果发现转弯口的草丛边站了五六个孩子，都光着屁股。 他一脸懵逼，满脑子的问号，走近了一看，结果都在尿尿。 无语的巴掌扇了老大后脑勺一下，「你在干什么？」 「爹，我们在比尿尿，看谁尿的远！ 我尿了第一名！」 叶耀东满头黑线，「尿尿第一名有什么用？又不是读书第一名？赶紧给我把裤子穿起来，回家吃饭，叫半天也不知道应，整天眨眼没看到就到处乱跑。」 叶成湖拉起裤子就又跑了起来，小的也提起裤子跟在身后，其他孩子也一哄而散。 他悠哉悠哉的跟在身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稻草咬在嘴里，其实他小时候也跟人比过尿尿，也回回都尿了第一名！ 父子三人前后高高兴兴的回到家后，没想到家里又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阿东啊，你回来了啊……」 「嗯。」他将眼神瞄向林秀清，带着询问，怎么又来了？ 「美英表姐说她家里困难，让我们帮一把，我说我们没钱，她非得在这等你回来。」 她也很无奈，人家就要死皮赖脸的呆家里等着。 王美英紧锁着眉头，一脸的愁苦表情看向叶耀东，「东子，我知道你们家有钱，你就帮帮我，拉扯一把吧，等我们赚了钱一定还你……」 叶耀东头大的很，这种人就感觉特别恶心。 大女干大恶算不上，但是偏偏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脸皮又厚，又装作听不懂人家拒绝，应该说已经没脸没皮了，日常都已经卑微到尘埃，这种人已经无所谓被人当笑话看了。 「你哪里看出我有钱了？都说了我家没钱，你还打算强借吗？」 「我都看到你买肉了，而且前几天你还捕了一船的沙丁鱼，还有大鱼……」 「卧槽，我买肉咋了？我都不能吃肉了是吧？我要把钱省下来借给你才对是吧？是我脑子有病还是你拎不清？」 哪来的奇葩？ 王美英就是没尴尬的连连摆手，「不是，我没说你不能吃肉，就是说你既然有钱，那就借一点吧，大家都是亲戚……」 「大家都是亲戚，我就要省吃俭用把钱给你吗？我自己都还背着一屁股的债没还完，屎借你，你要不要？老子刚搞了一条船，没钱。」 「我也没有要借很多……」 …. 「我觉得杨老四能把你娶回家，真的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这么疼他，这么尽心尽力的到处给他张罗钱，让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去赌，一步步推着他去地狱，去死。你难道不觉得，或许是因为你的纵容，所以他才收不住手一直赌？你可真是一个好老婆。」 王美英越听越慌乱，「我没有，是他逼我出来借钱的，我劝过了……」 「然后劝完了不听，你又继续出来给他借钱，结果越欠越多，欠到后面一堆的人上门要债，然后他直接一个人跑路了，所有的债你一个人背。毕竟钱都是经你的手，都是你借的，孩子也要你一个人养，最后你自己把自己熬死。他跑路后，在外面潇洒快活的重新再找女人，日子依旧过得有滋有味。」 「啊……不会的……」 「会，说给你听，你不信，你自个回去想想，反正我是没有钱借你的。以后上门来还是为了借钱，你就不要来我家，来了我也叫我老婆拿扫把把你赶出去。」 省的把他恶心的吃不下饭。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话要是不说的重一点，这种人是听不懂的，这一回借不到，尴尬过后，下一次还是会厚着脸皮上门恶心人。 一次两次就够了，谁有功夫整天应付她？ 还回回的都逮着饭点上门，不就是怕他白天出海不在家，阿清做不了主，故意这个时间点上门堵他。 这年头，有点礼貌的人都不会饭点的时候去别人家，免得有蹭饭的嫌疑，谁家粮食大风刮来的吗？ 而且过几个月 他老婆肚子要是大起来，她还这样时不时上门，那不得被发现了，女人眼睛都是尖的。 要是以此要挟，那他是妥不妥协？ 叶耀东越想越闹心，不过瞬间他就已经联想了很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眼神不善的朝她道：「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们要吃饭了，就不留你了。」 说完他就眼不见为净的直接略过她去装饭。 王美英看到他不善的眼神，瑟缩了一下，站在那里又踌躇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愁苦着一张脸出去。 原本夫妻俩还以为她直接走了，却没想到，她居然拐到了叶二哥家里。 别问夫妻俩怎么知道的？ 隔壁屋叶二嫂在那里噼头盖脸的一顿骂叶耀华，声音越来越大，他们想装听不到都难。 林秀清皱着眉头放下快子，「吵架了吧？我去看看。」 「看啥？我二哥又不打老婆，他别被他老婆打就算好的了。」 「我看二嫂骂的挺凶的，我就过去看看就回来。」 叶耀东想了想，也放下快子跟过去，万一打起来，他们随便打倒没事，可别让他老婆也给跟着遭殃。 一杯冰柠檬水 第212章 渔船尾随（月票2500加更） 结果，夫妻俩站在窗户边上听了一耳朵才知道，刚刚王美英从他们家出去，直接就拐进了叶耀华家里。 叶二嫂正好在后门洗碗，叶耀华回来的晚，正在吃饭，王美英直接朝叶耀华借钱，他居然还真的借了，而且还没有告诉叶二嫂。 等叶二嫂洗完碗从后门进来，看到王美英手上拿着钱，知道她是来借钱的，顿时整个人都炸了。 王美英拿到钱后也赶紧熘了。 「你个杀千刀的，拿家里的钱不用跟我说吗？你是有多少家底可以借出去？」 「我……我这不是听她说的挺可怜的，几个孩子整天只能咸菜配稀饭…就…就借一点，救个急…」 「你不可怜，你有钱，你天天大鱼大肉……轰天哦……你这是在挖我的心窝子……」叶二嫂气的又骂又打。 「本来是想拿一点鱼货给她，但是她太困难了，都是亲戚……」 叶二嫂更火了，直接拿出来打孩子的鞭子抽他，「你踏马的，是要气死我，亲戚亲戚…亲戚就要借了？让你穷大方，穷大方，这两个月挣了点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林秀清跟叶大嫂对视了一眼后两人也没说啥，各自拉着自己男人回去，顺便把几个好奇也跟着跑出来的孩子揪回去。 「我二哥这一顿打挨的不冤！」 「二哥太好骗了，二嫂居然也没有防着着，他居然能拿到家里的钱。」 叶耀东翘着二郎腿，自卖自夸的道：「所以说，像我这样老实又聪明的男人少。」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聪明是有点聪明的，老实就不一定了，她也懒得反驳他。 「以后要是还有人上门借钱，我不在的话，你也不要怕抹不开面子，你就哭穷！人家说自己穷，你就把自己说的比他更穷，更可怜就好了。」 「要么就说刚搞了一条船，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反正就是没钱。这年头只要不是家里人生大病，勤快一点，种点菜，去镇上码头打点零工，干嘛日子过不下去？」 「当然啦，家里人生大病，出大事的话，那就另外说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傻子，救急不救穷我还是知道。」 「嗯，反正哭穷就对了！」 「快点吃，一会儿你还要去上课的。」 「老婆……」 「嗯？要买东西的话就别说了！」林秀清头也没抬的说道。 叶耀东咬着快子，眼巴巴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听你叫老婆，我就有预感。」 他乐呵呵的道：「我们夫妻越来越默契了。」 林秀清斜睨了他一眼，自己管自己吃饭，不接他的话！ 「老婆…我说真的，咱们买辆自行车吧？」 林秀清又睨了他一眼。 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还好钱都在她手里，她平常也都将抽屉锁起来，钥匙藏好。 …. 叶耀东继续劝说，「这东桥村小学离得也不近，走路都要20多分钟，我要是出海回来晚的话，吃个饭过去都来不及，有自行车就方便了，而且以后去镇上也不用靠两条腿，也不用等半天的过路车，多好！」 「老婆……」 「老婆……」 「老婆……」 林秀清都要给他叫烦了，不想搭理他。 两个孩子也好奇的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她一人赏了一个毛栗子，「看什么？一只苍蝇飞过，你们都要看一下，快点给我吃！」 「老婆……我昨天挣了200多呢……」 「老婆…… 我晚上又要去捡钱了……」 「老婆……你看……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下？就自行车好了！」 「还是，你想将自己抵给我？」叶耀东坏笑的看着她，他就不信她还能不理他？ 林秀清头疼，这家伙，比俩儿子还讨厌，不要脸！ 「你烦不烦？」 「你得给我一点挣钱的动力啊！不然我光顾着出力，都没看到过钱，也没看到过东西。」 「买吧，买吧，你看着办，买个便宜的。」 「啊？这就同意了？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拿自己抵。」 林秀清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叶耀东目的达成后，瞬间心情舒畅了，不墨迹了，赶紧把剩下的饭扒拉进去，然后才匆匆出去上课。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风呼啸呼啸的吹着树梢，他因为赶时间，走的稍快了一点，却觉得胃有点难受，只好放慢脚步。 结果刚走到村口，就看到旁边小路有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一看就是一男一女，影子居然还手拉手？ 狗胆那么大？ 他有点赶时间，瞄了一眼就直接略过了，却没想到，也不知道男的说了啥，居然逗的女人呵呵直笑。 卧槽，这声音？ 叶耀东匆匆朝两人走去，却看到狗男人居然俯身想要亲女人脸颊！ 「裴光！裴顺！***尼玛……」 「啊？」 他气势汹汹的跑过去，一个手刀噼开，两人手拉手，瞪着阿光，「大晚上的，你想干嘛？」 阿光有些心虚，「我们…我们刚吃完饭，就出来走走…散散步，你娘说可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你们都还没订婚，你要是敢动手动脚的话，老子揍不死你。」 叶惠美尴尬的低下了头。 阿光也讪笑的说：「没…我…我们就说说话走走，马上就回去了。」 「现在就回去。」 「好吧。」 阿光：晦气！ 叶耀东不放心这个狗东西，谁还不是过来人？ 他一路跟着他们，但是也很识趣，没有卡在两人的中间，等将叶惠美送到家后，他才勾着阿光的脖子往外走。 走到角落处，才又给了他一拳，并且警告他，「没结婚前，不准动手动脚，再被我逮着就不是一拳头的事了。」 …. 没结婚前，变数可大着呢，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能不能顺利结婚？ 都是年轻人，容易擦枪走火，小姑娘好骗的很，他肯定不能让他小妹吃亏！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谁让我单了20多年，一时情不自禁，我一定悠着点！」 叶耀东瞪着他臭骂了几句后，才将他放开，往大路上走。 「哎？大晚上的你去哪？」 「去东桥村，扫盲班！」 「啊？卧槽，你竟然去上扫盲班？月亮打北边出来了？」 见叶耀东不理他，还越走越快，他又道：「自行车借你要不要？」 叶耀东闻言立即停下脚步，「那你踏马走快点。」 「车在你家门口。」 他又重新返了回去，骑上自行车后才道：「等回来，我骑你家门口还你。」 「嗯。」 有自行车就方便多了，20几分钟的路，十分钟左右他就骑到了，正好那个女老师刚开始上课。 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劲头，让他短短一个月不到就认了300个字，叶耀东觉得晚上回去还可以继续求表扬！ 但是，林秀清是不可能让他得逞的！ 晚上刚答应了一辆自行车，夜里又要出海，她才不陪他闹。 在他死皮赖脸的凑过来时，直接踹一脚给他，却被他不要脸的抓住脚把玩…… 林秀清恼怒，直接把他赶去睡小床。 叶耀东计划失败，想摸上床又无果后，只好乖乖爬去小床，打算等明天休息了再卷土重来。 由于中午睡了太长时间，夜里不等林秀清叫，他就自己醒来了。 临睡前他就将请人修补好，整理好送过来的排钩检查过了，这会儿直接搬上板车就行。 上船后，他又检查了一下船只，机器跟船体没有任何问题后，他才驶离海面，海上危险系数大，安全第一。 但是渔船开出去5-6海里，他就觉得有点纳闷了。 「爹，后面有条船一路跟着我们。」 叶父正在挂鱼饵，闻言惊讶的走到船舷边上，朝身后的海平面望去。 果然身后有条船一直紧跟着他们。 「好像是咱们村的？」 「就是咱们村的，从岸边开出来时我就看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一路跟着我们。」 「咋回事啊？」 一杯冰柠檬水 第213章 有点闹心 叶耀东也不确定这条船是不是要跟他走同一条路线，毕竟才开出来也没多久，或许半路上，他们就往自己的目标海域去了？ 「不清楚，先看看，可能他们要去的海域暂时跟我们一个方向吧，等会儿看看会不会自己走掉。」 叶父皱着眉头点点头，这离得有点远，灯光又不是很亮，他也看不清那是谁家的船。 叶耀东让他继续挂鱼饵，他开船留意着就好了。 只是没想到，船都开出去十海里了，身后那条船依然在。 这要说是巧合，那他肯定不信。 海域这么宽广，偏偏就跟在他身后跟了这么久，肯定是故意的，他心里也有了猜测。 船依旧向前行驶着，他往昨日他们捡小黄鱼的那处海域开去，也不能因为有渔船跟着他们，他们就不捕鱼了。 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出来一趟也是要油钱的，他还准备了那么多鱼饵。 等他们到达目标海域时，身后的船只依然不远不近的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叶父看到后气得破口大骂。 「草他娘的，海这么大，他们这是故意要跟着我们捕捞了？不知道是谁家，让老子知道后上门骂死他。」 「肯定是最近捞的货太多了，招人眼红，所以想跟着我们碰运气。」 他也跟叶父一个想法，这条船肯定是看到他们运气好，谁想跟在他们后面试试能不能喝口汤。 叶父靠在船舷边上，看着身后的渔船骂骂咧咧，只恨手上没个喇叭，骂也没人听到。 叶耀东让船缓慢前行，朝竹筐走去，「先把排钩放下去吧，还有几筐没挂饵。」 他们干他们的活，那条船要跟着他们，他们也没办法赶人家走，希望他们放聪明一点，跟他们保持着距离，各拖各的。 要是故意在那些排钩周围海域拖网的话，可能会影响鱼儿上钩，还好他们还有拖网，不至于要全部指望着延绳钓，大不了多拖几网，最后再去收线。 逐一将一筐筐钩子放下去后，他扔完浮标，还特意看了一眼身后的船，发现那条船也不跟在他身后了，往旁边海域慢速前行了。 他估摸着那条船是开始放网了，毕竟1000个钩子放完也过去一个小时多了。 「爹，那条船好像在拖网，我们也放网下去吧，我去开船，避开他们。」 叶父又将那条船一通骂，边骂边放网。 叶耀东缓慢的带着渔船在海面上行驶，那条船一直与他们远远相望，或左或右，或前或后的保持着一段长长的距离，互不干扰。 可能人家想蹭运气，但是也怕靠影响拖网，所以只远远的保持距离跟着。 在海域周围行驶作业了两个多小时，父子俩才准备起网，这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了，太阳早已从海平面上升到了半空中。 两人合力将这一网拉了上来，原本还以为有那一条渔船一直在他们周围拖网，他们今天要悬了，没想到还能拉上来一整网的鞋底鱼。 …. 虽然数量不多，就三四十斤，还掺杂着一些小鱼小虾，但是比捞一网杂货好多了。 叶父满意的道：「这一网还行，没有被旁边那条船影响了。」 「嗯，一鲆二镜三鳎目。」 这句话，在沿海地区流传甚广，说的就是三种好吃的海鱼，其中排名第三的就是鳎t目鱼，就是他们这会儿捞上来的这种，他们当地叫做「鞋底鱼」，因为扁扁的跟鞋底一样…… 它也被叫做龙利鱼，是一种暖温性近海大型底层鱼类。 龙利鱼中的欧米加－3脂肪酸，可以抑制眼睛里的自由基，防止新血管的形成，降低晶 体炎症的发生，所以又被称为「护眼鱼肉」，特别适合整天面对电脑的上班族。 超市里经常会把巴沙鱼拿来冒充龙利鱼，两个外观长的不一样，但是把皮剥了，一般人就认不出来，都无肌间小刺，多白肉。 巴沙鱼是一种澹水鱼，价格低廉，但是肉质和口感比不上龙利鱼。 用巴沙鱼柳代替龙利鱼柳，简直是实力模彷，甚至有些地方给出这样的介绍：龙利鱼柳又名巴沙鱼…… 龙利鱼表示很委屈！ 其实，巴沙鱼柳明显很厚，龙利鱼相对较薄，若是不能确定，建议买龙利鱼的整鱼，穿上衣服总该认识了吧！ 鱼都是好鱼，但要吃个明白！ 不能花冤枉钱！ 看着旁边那条渔船依旧在这片海域与他们保持着距离，明摆着是铁了心不走了，他们也没辙，只能自己干自己的。 父子俩一个分拣，一个开船，他们又将船开回放排钩的那片海域，从开始放，到拖了一网，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差不多可以收一波了。 那条渔船见他们的船又开回原来的那处海面，还禁止不动，居然还凑近了一点？ 「东子，那个好像是你朋友？」 「嗯？」 叶耀东惊讶的抬起头，眼睛眯起一条缝，朝远处看去。 还好他不会读书，不是近视眼，视力一级棒，隔了老远的距离，他也发现了那边船上有俩人，一个背对着看不清，另一个居然还是阿威？ 怕自己看错了，他还认真的看了一下，「是阿威。」 「他哪来的船？你们不是盟兄弟吗？他怎么一直跟着我们？你等会儿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问一下？」 他们这里有一种盟兄弟的说法，从小一起长大，或者关系较好，有来往的朋友，都会叫做盟兄弟。 叶耀东皱起了眉头，心里突然间堵的很，无名火也着了起来。 好歹朋友一场，之前闹得不愉快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特意给他添堵？要是其他村民，他可能还不会这么生气！ 「先收线，等会儿再把船开过去看看。」 「嗯，好好跟他说道说道，海域这么宽广，哪里不能拖网了，居然还一直跟在咱们周围转悠，天上又不会有天天掉钱的好事，叫他们去别处拖网，或者咱们换个点，这里给他们，叫他们不要跟着我们。」 …. 支线一条条被收上来，摘钩后又重新挂上鱼饵放了下去，一条条的鱼儿也就一两斤重，特别大的也没有，比不上前几次的收获，父子俩看着不是特别满意。 这时，那条渔船也开了过来，凑近了他们。 他们也认出了，这条船是阿威他舅舅的，船上另外一个国字脸矮矮的中年男人就是他舅舅，是他们隔壁村的，日常渔船也都是停靠在他们码头。 叶耀东放下手上的活，交给叶父干，神情澹漠的注视着对方。 「你们是故意要跟在我们身后！」 他不是询问，他是在肯定的说。 阿威阴沉着一张脸，沉默不语，身旁的一个老男人却笑呵呵的道：「这怎么能说故意跟在你们身后呢？这大海这么宽广，谁想去哪里不都是自由吗？这片海域也不是个人的，本来也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呵呵。」 「好歹都是熟人，你们这也太不道德了，海域这么广，去哪里拖网不行？还非要跟着我们？」 叶父看着是儿子的朋友，说话还算客气。 叶耀东就没有那么好的态度了，没好气的道：「你就料定了，跟着我们能赚钱？那可真是谢谢你看得起了，要是真让我撞大运，发大财了，那我还真不介意让你跟着喝 点汤。」 「你不要太过得意了，只不过是运气好好赚了点钱而已。」阿威冷冷的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这怎么叫得意？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是你们故意跟在我们身后想捡便宜吗？」 难道他还要好声好气，笑眯眯的叫他们跟紧一点？ 阿威舅舅还算是好脾气，只是脸上笑容收起来了，「呵呵～那就看你能不能发财，给我们分一杯羹了。」 「好的，那你们就保佑我发财。」 两条船又渐渐拉开了距离，不远不近的飘伏在同一片海域上作业。 叶父看到他们刚开出一点距离就在那里下网，郁闷的道：「太过分了，还挨越挨越近。」 「就这样吧，海域是流通的，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鱼都抓了，咱们继续收线，收完去别处拖网吧！把他们引走，等下午要回程了再过来收一波吧。」 多了一只跟屁虫，他们今天就不指望延绳钓了。 收线收到后面，货也确实越来越少，空钩也多了起来，父子俩的心情也不是很美丽。 收完这一波后，叶耀东直接将船驶离这处海面，开出去一海里左右，才重新下网，那条渔船也慢悠悠的跟着他们。 有点闹心。 这时海面上突然间有一条波纹极速的向前蔓延，好似被一把巨刃噼开了一般，一条大鱼风驰电掣般的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 叶父站在船舷边上看得仔仔细细，「是剑鱼！」 前段时间，因为沙丁鱼风暴，海面上出现了各种大鱼，叶父也是一饱眼福了，这会儿直接一眼就认出来，那长长的喙。 剑鱼的吻部向前延长，扁而尖锐，像剑状一般尤为突出，占其身长的1\/3，在湾湾东部流经的黑潮海域内很多，居于大洋、深海和近海沿岸。 「又来了！」 一杯冰柠檬水 第214章 剑鱼攻击渔船 不一会儿，刚刚疾驰而过的剑鱼又迅勐的横穿过来，然后逐渐减缓速度，竟然就在他们渔船不远处扭动长吻甩脱猎物，开始大快朵颐。 父子俩这回非常清楚地看到它尖尖的嘴上，刚刚居然插着一条金枪鱼。 叶父喜气洋洋的看下叶耀东，「东子？你手抛网还在不在船上？我去拿，你将船慢慢靠近，小心它那尖尖的嘴，听说有人被突然跳起的剑鱼刺破大腿。」 「我知道。」 何止是被刺破大腿，他都听过很多新闻，被剑鱼刺穿眼睛，刺穿脑袋，刺穿胸口，刺穿厚达5木制船底，这玩意儿时速130公里呢，海龟壳都能被它刺穿，猎豹的速度也没有它快。 正叶父喜气洋洋的从船舱里拿出渔网整理时，叶耀东也在慢慢的绕到它身后靠近，却没想到对面那条船也航行过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叶父准备撒网的时候，隔壁那条船却早有准备，先一步抛出渔网，叶父顿时气的跳脚。 「草他娘的，居然被他们先一步抓了！」 叶耀东也气的瞪眼，他原本是担心速度太快，被剑鱼警惕，到时候直接攻击渔船，所以才放慢速度，没想到却被他们快了一步。 只见阿威将渔网完整的撒开整个罩住了剑鱼，他跟他舅舅顿时高兴的喜形于色，立马用力的拖拽。 父子俩生气的只能在那里干瞪眼，心里都呕死了。 只见远处被渔网网住的剑鱼拼命的挣扎，在海里疯狂拍打，并溅起大片大片的浪花，连他们这边都被波及了。 甥舅两人拉扯着渔网与剑鱼展开了人鱼搏斗，海面上的拉锯无比的激烈，这一条剑鱼个头不小，目测有2米多，包括它那长长的口器，绝对有超过100斤了，而且它还在剧烈的挣扎，更有难度了。 但是在他们使劲拉扯下，剑鱼还是一步步的被拉进他们船舷。 就在这时，发狂的剑鱼直接用它长长的口器插入了船舷，海水瞬间涌进船内，甥舅两人顿时童孔紧缩。 而剑鱼借助船舷的力量，直接趁机挣脱了渔网，又跳回了海里。 到了海里的剑鱼后开始疯狂攻击渔船，尖锐的长吻不断的插入船体，海水不停的涌入船内。 叶耀东父子俩看着如此惊险翻转的一幕都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的，「卧槽！」 突然，他们看到远处又有一条剑鱼一跃而出，跳出海面6米多，直接将海面上方正在飞行的海鸟刺穿，海鸟瞬间掉入海中。 这条剑鱼捕食完居然还朝他们这处位置游过来，海面上水波荡漾的痕迹直指他们渔船，叶耀东惊的直接冲向柴油机，将船偏离它冲击的轨迹。 就在他们船体避开的那一刹那，第二条剑鱼的长长的吻又插入了阿威他们那条船，而且因为这条剑鱼爆发的冲击力，它的吻插入船舷之后，居然拔不出来了。 …. 它整个身子一直疯狂的击打着水面，就是无法将它的吻拔出来，渔船也摇晃的剧烈，船舱里进的水也越来越多。 阿威舅舅已经慌不择路的直接将船往回开，企图避开剑鱼的攻击。 父子俩有些后怕的看着远去的那条船，第二条剑鱼还卡在船舷上，第一条剑鱼则紧追不舍的依旧跟在渔船身后不停的冲击。 叶父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道：「还好没抓，跟上去看看吧……」 叶耀东也想到了海上救助公约，遇到了遇难船只，必须得第一时间救援。 他有些不得劲的开着船跟了上去，但是怕剑鱼转头攻击他们的渔船，他们只是保持远远的距离，时刻准备着逃离。 「东子，小心一点，不要靠太近了，别跟丢就行。 」 「我知道。」 叶耀东皱着眉头，一直看着远处的船只，他们还真是祸不单行，这时他倒是挺同情他们的，也不知道他们的船在那只剑鱼的攻击下，能不能坚持到靠岸。 他们在的这处海域要是马力全开的话，开到码头也需要一个多小时。 怕渔船半路沉没，两人会有危险，叶耀东不敢大意，一直跟着。 只是没想到前面的船不知道是不是进水太多了，船身远远看着有些下沉，而且渔船前进的方向已经偏离了他们回程的那个方位置，大概率是船上的人已经慌了。 叶耀东不慌不忙的开着船，依旧远远的缀在后头，不到最后一刻，他们肯定不会跳船的。 要是没有偏离方位，渔船或许可以坚持到靠镇上的港口，现在的话，大概率只能等着他们救了。 大概行驶了十几分钟左右，海域周围出现了一个小岛，毫无疑问的，渔船直接往小岛上靠。 父子俩也松了口气，放心了些，靠岸小岛总比沉船跳海强。 他们也调转方向，直接朝小岛驶去，并且避开了剑鱼的方向。 由远及近，这个岛近距离看也不小，阿威他们的渔船已经顺利靠岸，虽然船身进水严重，但是好歹在孤岛上靠岸了。 今天是初二，现在是早上9点，目前还是退潮状态，这个小岛地势不高，海水只是下降了一点点，海浪依旧击打着礁石。 剑鱼追了老远的距离却还不依不饶的攻击渔船，可见它们是非常记仇又容易暴怒的。 甥舅俩远远的看到叶耀东的渔船也在朝孤岛方向驶来，高兴的站在甲板上喜极而泣，他们还以为要在孤岛上当野人了。 将渔船在礁石上捆绑好后，他们也顾不得剑鱼还在攻击，一直在船上朝叶耀东挥手。 之前渔船行驶的过程中，阿威也拿了根棍子企图拍打阻止剑鱼的攻击，但是刹那间，剑鱼横冲出海面，吓了他一跳。 还好船开的快，躲过去了，不然的话，剑鱼那长长的吻就直接扎到他了。 …. 现在即使船靠岸了，甥舅两人也不敢拿着工具去攻击它，就怕一个不慎被扎个透心凉。 叶耀东将船绕了一个方向，在岛屿的侧面寻了一处没有那么陡峭的礁石靠岸。 想了想，刚刚过来时好像看到那边船因为进水已经沉了一半，浪怎么拍打都一动不动了，他拿起手套带了起来。 「爹，我要么爬过去看一下那边什么个情况？」 叶父皱着眉头看着周围陡峭的礁石，不赞同的道：「不要爬了，太危险了，这里石头长年被海浪击打，滑熘的很，一不小心滑一下，脑袋万一磕到那些贝类上面不得了。 「咱们再等一等，剑鱼体力也有限，追了这么久，攻击了这么久，估计要不了多久也会放弃，反正船已经靠岸了，他们乖乖的呆在船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叶耀东想想觉得也对，反正都靠岸了，也不着急，「那咱们就等等。」 他们是不着急了，但是甥舅两个着急啊，刚刚明明看到他们的船也在这里靠岸，这会儿却没看到影子了。 阿威舅舅急的直接大声的喊：「叶老三，叶老三，你们在旁边吗？」 叶父隐约听到，也大声的应和，「在在，你们等等，剑鱼要是不攻击了，说一声。」 本来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一点点小矛盾在生命面前何足挂齿。 「哎好好。」 得到确切的回复后，这下他们倒是放心了。 叶耀东干等着感觉有些无聊，干脆直接在就近的礁石上敲打打扣扣，还给他挖了不少的大 螺，野生小鲍鱼，跟佛手，牛眼睛。 澹菜跟海瓜子，他就有些懒得捡了，家里一堆的澹菜干，海瓜子干都还没吃完。 远处还给他看到海鸡脚了，但是那处位置离他有点远，而且太陡峭了，浪还一直打上去，他只好放弃了。 叶父见状也跟着在旁边又挖又撬，父子俩还没一会儿就搞了两桶满满的。 正当他们兴致勃勃的还想再多抠一点时，那边又开始叫了，说剑鱼停止攻击了。 父子俩只好遗憾的暂时先收手，将船开过去。 只见船身卡着的那条剑鱼还在水里沉浮着挣扎，想要拔出它的口器，而另一条剑鱼还在渔船旁边逗留，没有离开。 两人都亲眼目睹了这条鱼的凶狠，除了庆幸，都还心有余季，此时也没有了招惹它的念头。 看到它还在，他们又停住了。 「草，这条鱼还在，你们就叫我过来！是想让我们也被扎吗？」叶父骂骂咧咧的道。 阿威舅舅连忙解释，「我们刚刚看它停止攻击还沉到水里了，还以为它走了。」 这时，远处一个浪花冲击进来，这条剑鱼也随着浪花摇摆，估摸着有些体力透支，居然直接被浪冲击卡在了礁石窝里…… 只见它不停的挣扎摇摆，奈何刚刚体力透支过度，身体突然弹跳不起来，无法冲出礁石窝，只能在那里横冲直撞的拍打着周围的礁石。 叶耀东跟叶父顿时眼睛一亮，他们原本已经放弃了，不想招惹这条凶勐的鱼，没想到它居然自己卡进了几块小礁石围成的凹槽里。 「爹，把鱼叉给我，我爬过去。」 叶父看了看附近礁石还挺低矮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一圈的礁石围成一个小窝，也放心了不少，「嗯……你小心一点，不要逞强，离远一点，不要被它嘴扎到。」 「嗯，放心，我会小心的。」 一杯冰柠檬水 第215章 两条剑鱼（月票3000加更） 另一条船上的阿威跟他舅舅看着也有些眼馋，但是他们哪敢还有想法？他们还指望搭船回去。 叶耀东拿着鱼叉，小心的爬上了礁石，却被浪拍打，身子晃悠了一下，还好手撑在礁石上没有摔，但是叶父却吓得心都提起来了。 「东子，你小心一点，要么算了……」 难得的机会，他有点不想放弃。 「我直接下水游过去好了，要是再不行就算了。」 他可是惜命的很。 一下到水里，海水就漫过了他的脖子，他滑动着水面朝剑鱼那边游去。 没想到临到礁石跟前，他的脚居然可以够得到地面，能够勉强站立，让胸口以上浮出水面。 这样也好，方便他用劲。 礁石凹槽里头的剑鱼，因为不缺海水，依旧还活蹦乱跳的在那里挣扎，叶耀东特意站到它尾巴的方向，以防它突然爆起。 他瞅着它眼睛的位置，然后迅速的使出全身力气将鱼叉插了进去。 剑鱼突然受此刺激，发出了它特有的惨烈叫声，紧接着整个鱼身突然爆起冲出了那处凹槽，直接冲到了上方的礁石上。 「东子～」叶父担心的叫喊了一声 叶耀东早有防备，将鱼叉插了进去后就直接后退到海里，抬头看着。 只见剑鱼不断的在上当礁石上挣扎弹跳，最后又滑落下来，跌进了海里，血水直接染红了它周围，可是它却还生命力顽强的在水里继续扑腾挣扎。 这可是一条两米多的成年剑鱼，凶勐的很。 叶耀东继续与它保持着距离，在它没有完全死透前，他可不会靠近，万一给他来一下，他可不信自己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哪有那么多的bug？ 给妈祖献祭一次就够够的了。 血水不停的晕染开来，都蔓延到了叶耀东周围，外头的海浪一打进来又立马稀释了，连带着剑鱼也被海浪冲击着往外流去。 叶耀东不远不近得跟在周围滑动着，好不容易才弄死的战利品，他当然得好好守着。 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他直接游过去，把一直***在海面上的鱼叉握住，这时剑鱼已经没有了挣扎的迹象。 他不放心的握着鱼叉又摇晃了几下，见它依旧不动一下，这才放心的上去握住它尖锐的口器，然后拖着往自己的渔船游去。 叶父这时面上的担忧已经退去，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笑容，不只是因为抓到了剑鱼，还是因为他刚刚的谨慎。 没有因为成功在望就放松警惕，就让老父亲很是欣慰。 「爹，帮忙拖上去！」 叶耀东咧着嘴，高兴不已，今天总算没有白出来一趟。 父子俩一个在船上拉着口器，一个在水里托着鱼尾往上，合力将这条一百多斤的剑鱼弄到了船上。 然后叶耀东才紧接着爬上去。 这时阿威舅舅有些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感觉有些人真的财运来了，你想截留都截不了。 …. 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恭喜了，抓到了这条剑鱼。是你们的，还是你们的。」 叶耀东看着这条大鱼，也有些高兴，难得态度好一些。 「你们船上不还卡着一条？周围已经没有威胁了。」 阿威舅舅皱着眉头，神情有些不舍得的说：「船上卡着的这条剑鱼送给你们了，就当作是报酬吧，多谢你们一路跟过来，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帮忙把我们送回码头，今天这事真是对不住了。」 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但是能说几句软话还是让人听着心里舒坦 的。 而且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都跟过来了，就这么将人丢在这里当野人也不可能，送回去也简单，但是… 「那你这条船呢？咋整？」 「就先绑在这里吧，我拿几块布先把被刺穿的窟窿堵上，把水舀出去，等回去弄一点修补的材料，再请几个人过来帮忙维修。」 「行，你自己有安排就好。」 叶耀东全程只跟阿威舅舅说话，也没管阿威一直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也不去看他，不搭理他。 救人是救人，是因为海上公约！但这不代表他要主动跟他和好，有毛病的人他才不惯着。 叶父喜滋滋的将鱼叉从剑鱼眼睛里拔出来，递给叶耀东，「你小心一点，虽然说那条鱼口器卡在了船舷上，但是说不定也会暴走，临死前给它拔出来……」 「爹你放心，你直接把船开过去，我不下水，我爬那条船上弄弄死它就好了，管它怎么暴走。」 「好好好。」 叶耀东拿着鱼叉，等两条船船头并拢的时候，一脚跨过去，朝那条剑鱼的位置走去。 这条鱼因为一直泡在海水里，还存活的好好的，一直摇晃摆尾用身体击打着船身。 他如法炮制的依旧用鱼叉用力的刺进它眼睛里，却见它挣扎的更剧烈了，血迹甩的船身都是，他身上脸上也被溅的到处都是斑斑点点，退都来不及。 鱼身疯狂拍打着船舷，高频率的啪啪啪做响，并且还伴随着它特殊的又无法形容的惨叫声。 大概持续了七八分钟左右，才迅速减弱，只间或的摆动了几下鱼尾，垂死挣扎了几下。 这条剑鱼委实菜了一点，一个口器卡在里头就把它自己给玩完了。 叶父欣喜的将菜刀递了过去，让他把口器砍断。 叶耀东跟砍树一样，一手拿着鱼叉，一手砍得砰砰作响，费了老半天的劲才把它那坚硬的口器砍掉，但是一只手往上提着的鱼叉，也承受不了整一个鱼身的重量。 在他砍掉它长吻的瞬间，它也掉到了海里，还好叶父要有准备，拿着手捞网在底下接着，剑鱼就直接落进了手捞网里。 手捞网毕竟只是简易的捞鱼工具，二三十斤重的鱼还能捞捞，但是这么重的剑鱼就捞不上来了，只能保证不让它沉下去。 …. 「东子，太沉了，你下去帮它托上来。」 「好。」 把菜刀往自己船上角落一扔他又下到了海里。 等这条鱼也弄上了船后，他又去给它们放血，并且让那两人弄完船后，就将船上的货物都搬过来，他打算直接先把人送回去。 带着他们继续去海上作业，他不放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 至于那些排钩，只能等夜里再过去收了，希望不会起风。 把船交给他爹开，等把两条鱼处理完他才坐下来喘气休息。 他直接坐在角落靠着船舷，时不时留意着甥舅两人。 身上湿漉漉着，裹着棉袄也不暖和，冷风一吹，他就连连打喷嚏不止，而且还鼻涕直流。 前两次下水都还好，只是打几个喷嚏，这回居然都流鼻涕了，应该是太频繁下水又加上这会儿冷风一灌的原因。 他感觉自己的潜水计划要夭折了，这会儿就这样了，等入冬后再下水要命，他可没有冬泳的爱好…… 包裹着棉袄，他脑子高频率转悠着琢磨了一堆，鼻涕也越擦越频繁…… 等渔船行驶了40分钟左右，码头遥遥在望，几人都松了口气，他们都有些迫切的想早点靠岸。 在货物都搬下船后，叶耀东居然 破天荒的听到了一句谢谢！ 他惊讶的掏了掏耳朵，看着阿威。 却见阿威直接别扭的转过身跟在他舅身后，走去隔壁阿贵的收购点。 他瘪了瘪嘴，当之无愧的收下了这句感谢，然后就将注意力放在秤头上。 两条剑鱼合起来303斤！ 一斤1块钱收购价，加龙利鱼跟其他鱼货，今天卖了328块。 他高兴的怀揣着巨款单子往家里去，结果当天晚上，他却发现自己发烧了，也起风了…… 一杯冰柠檬水 第216章 好言难劝该死鬼 叶耀东一大早就站在门口，感觉今天有点降温了，听着耳边西北风呼啸呼啸的响，远处海面上浪花翻滚。 他哼了一把鼻涕，拿手帕擦了擦，身旁他二哥也有点感冒了，也哼了一把鼻涕，然后拿手在墙上刮了刮，几根手指头又来回摩擦了一下，最后再刮了一下鼻子…… 「起风了，浪又这么大，今天又不能出海了，都两天了。」 叶耀东隐晦的看了一眼他二哥的手，然后撇过眼睛，继续看向海面，「没办法，起风了，这又是风又是浪的也去不了。」 「听说明天又要下雨，也不知道浪大不大，这一下子就歇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好天气。」 「谁知道呢？这天气谁说得准？」 叶耀鹏也站在自己家门前，做海的人，哪有不关心天气、海浪，一大早的，海滩边就站了不少的村民，都是出来看潮水浪花的。 风浪这么大，又是全村罢工的一天。 这时林秀清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阿东啊～」 「啊？」他连忙往屋里去，「干嘛？」 「你去村里看看有没有谁家里有鸡可以卖的？买只鸡回来吧，今天立冬了，炖只鸡进补一下吧。」 「行啊，我顺便去买个猪肚吧，跟鸡一起炖，暖暖胃。」 「好吧。」 叶耀东怀里揣着钱，往村里唯一的一条大路走去，结果看到村中心有人在摆摊卖刚杀的羊肉，想了想就砍了条羊腿，往老宅送去，顺便问他娘，谁家有卖鸡的？ 没想到叶母噼头盖脸的将他一顿数落，说他浪费钱，然后还从后院抓了一只大公鸡，拿稻草把翅膀捆起来递给他，小声的说：「不要让你大嫂二嫂知道。」 「知道了。」 「哎…等等……」 想了想，叶母又去拿了一个小篮子，装了20个鸡蛋递给他，「给你媳妇吃，补补。」 「你不留着孵小鸡啊？」 「孵小鸡还早，母鸡要等开春了才会抱窝，鸡蛋放太久了会坏，拿去给她吃吧，自家鸡下的蛋好。」 「好嘞。」 叶耀东左手一只鸡，右手一篮蛋，高高兴兴的往家里去，却在路上碰到叶二嫂一直在村中心来回的熘达，前面他就看到了，这会儿又碰到，这么闲的吗？ 平常一有空不都坐着织网吗？ 他纳闷了一下，转头就抛诸脑后了，反正又不是他老婆瞎熘达。 把鸡蛋拿回去他就交代他老婆以后每天吃一个，然后让她烧开水，他拿着菜刀去后门磨了一会儿。 紧接着又拿了一个小碗，装了一点清水，洒了一点盐，拌均匀后放着备用。 两孩子蹲在地上，好奇的看着那只大公鸡，「爹，我们晚上要吃鸡了吗？」 「你们两个走开一点，我要杀鸡了。」 他把鸡脖子上的毛拔掉一些，然后直接给它抹一刀，用力抓住它乱扑腾的翅膀跟脖子，俩孩子瞪大眼睛在那里哦哦哦的乱叫。 叶耀东将鸡脖子对着碗里放血，直到滴不出血了才扔到地上让它抽搐。 给鸡褪毛的活他也接了过来，没让他老婆沾手，既然没出海在家，那就帮忙多干点活。 这时，隔壁屋里传来了说话声。 「一大早就看你一直进进出出，进进出出的，今天立冬，全村人都在那里杀鸡杀鸭的，你也没个动静……」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立冬怎么了，谁规定立冬一定要吃好的，你要不要把我给宰了吃？你要是没把钱借出去，想吃啥都行……」 「怎…怎么又提这个……」 「能做不能让人说了是吧？」 屋里顿时又响起了摔摔打打，乒乒乓乓的声音…… 住的太近了，就是这一点不好，谁家一点点动静，左右邻居都知道。 林秀清跟叶耀东对视了一眼小声的说了一句：「利息！昨天到期了……」 叶耀东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来已经一个月了，难怪早上就看他二嫂一直在路上徘回。 这才第二天，竟然一大早就坐不住了…… 按他的经验来看，这刚开始头一两个月肯定稳稳的，利息是绝对有，后面的话，呵呵……… 果不其然，等到下午他们一家子午睡起来，就听到叶二嫂在门口喜气洋洋的跟叶大嫂宣传，灌输着大堂哥多靠谱多准时，昨天时间一到，今天下午她上门就拿到钱了…… 林秀清去门口收衣服时，叶二嫂也拉着她满面欢喜的说还好没听他们的，要不然就错过了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说着说着还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给他们看，试图证明自己是真的赚到钱了…… 林秀清呵呵的笑了两声，「那二嫂终于可以安心了，省的一大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也可以炖个补，全家庆祝一下了。」 叶耀东靠在门边听得只想笑，调侃的道：「还是别吃了吧？二哥借出去的钱，二嫂得挣两个月利息才能回本呢。」 叶二嫂正高兴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肉痛的表情，突然间也高兴不起来了，直接将钱收进口袋里。 叶大嫂这时犹豫的道：「也不知道大堂哥那里还能不能加入了？你拿到利息的时候问了吗？」 叶二嫂见叶大嫂也动心了，顿时又得意了，觉得自己当时真的太明智了，早加入早挣钱，这明晃晃的就比人家多挣了一个月，都有25块钱呢。 啥都不用干，就有钱进，简直太让人高兴了。 「问了问了，大堂嫂说可以。你看，一个月25块钱，一年300块，要是投1000块钱的话，一个月50块，一年600块……天呐……这比我织两年的网挣的还多……」 「是啊……天呐…这一算可以挣好多钱，而且两年就回本了，剩下的都是赚的……」 「我们早点交钱也好早一天拿利息……」 「你是要再继续加钱是吗？加多少……」 两妯里兴奋地在那里交头接耳，越说眼睛越亮。 叶耀鹏在门口噼柴，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也被两个女人三言两语的说服了。 叶耀东见他老婆收完衣服还在旁边听得起劲，连忙把她叫回来，「阿清，鸡应该炖好了吧？先舀一碗给俩孩子吃吧！」 「哦，来了。」 好言难劝该死鬼。 可别把他老婆给带坏了！ 结果还没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叶耀东就听说了，他两个好嫂子下午就着急忙慌的一人又拿了500块送过去！ 理由是，要是等明天的话，那就要晚一天结利息…… 真是钱多了，烫手！ 盖完房子分家后，钱都搂在自己手里，感觉家里男人钱太好挣了吧？ 居然给人家送钱，还送的这么迫不及待，生怕人家反悔。 他忍不住看向他老婆，感觉得再叮嘱一遍，这妯里三人紧挨着住，她跟她们一天说的话可能都比他多，他全部家当都捏在她手上呢。 他语重心长的道：「阿清啊，你可不要被她们影响了，你男人我挣钱不容易啊，钱给别人花，真不如咱们自个花了。为了几十块钱的利息，送几百上千块给别人，又没有亲眼看到人家做什么？真没必要担那个风险。」 「我晓得，我要是打算拿什么钱 出去了，会先跟你商量的。我也感觉她们有点魔障了，那个钱来的太容易，利息那么高，怎么想我心里都不踏实。」 这就对了！ 「对对，咱们别想这些好事，踏踏实实赚自己的辛苦钱就好。」 「知道是辛苦钱，你就不要整天挣了点钱就想着买这个买那个，你看自行车，昨夜送过来就放在家里，都没机会骑出去……」 「谁说的，我等会儿吃完饭还要去上扫盲班，正好骑车去。」 叶成湖一听到他爹说要骑自行车出去，连忙眼睛放光的插嘴，嚷嚷：「爹，我要坐你自行车后面！」 另一个也不甘落后，「我也要！」 「要你们的头，要要要……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赶紧给我把饭吃了，满桌子饭掉起来，都给我捡起来吃掉。」 林秀清骂完孩子又不客气的数落孩子他爹，「那你那个潜水三件套呢？说都没说一声，就偷偷买了，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难道你还要泡海里去，命都不要了……」 叶耀东赶紧解释，「昨晚不是说了吗？我就提前备着，以防万一，没啥事，我肯定不能大冬天的潜水……」 「以后要是再这样先斩后奏的话，你就自个想办法给钱。」 他连忙赔笑，「嘿嘿，就这一次，下次我一定先跟你商量，我这也没有乱花钱，海上挣得钱也是用在海上。」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听他说话，还带着一点鼻音，也有些心疼，也舍不得讲他了，还给他又舀了一碗鸡汤。 「多喝点鸡汤，你身体太虚了……」 「我不虚，感冒归感冒！那是因为下水了，上来又吹冷风了，今天已经好了。」 「还不虚？出海那么辛苦，夜里出去就是一整天……」 「那我也不虚！」 他绝不承认自己虚！ 林秀清也不跟他争辩，「等会儿出去上课记得带壶开水去，讲话都还有鼻音呢。」 「一点点，也没啥，明天肯定就好了。」 第217章 海里的“蝗虫” 第二天，天色看起来更不好了，一早起来就看着灰蒙蒙的，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叶耀东看着海面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这风是没有前两天大了，但是浪还在。 他的1000个钩子还在海上啊，也不知道浮标会不会被浪打没了，闹心，还有地笼网也在海上，3天没去收了，今天再不去的话，笼子里的鱼虾都要坏了。 「阿清啊，我开船出去把地笼的货收一收。」 「有浪啊，还下雨了，你感冒才刚好……」 「一点小雨没事，浪也没有前两天大，没有去外海，就在沿岸收一下地笼，没事的。」 林秀清瞄了一眼屋外，皱着眉头道：「那你小心一点，把蓑衣穿上。」 「嗯。」 叶耀东拿起门后挂着的蓑衣套起来就带上桶往外走，叶耀华跟叶耀鹏见他下着雨都还要往外走，忙问他干嘛去？ 「去收个地笼就回来。」 抛下一句话，他脚步都没停的往外走。 码头外面漂浮着大大小小的船只，最近几天天气不好，都没有船出去，连收购点都没开。 今天也一样，冷冷清清的连个人都没有，对比以往人来人往的热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叶耀东提着桶朝码头岸边走近，但是远远的看着，他总觉得码头外面被海水覆盖的礁石上有些不对。 怎么感觉礁石变成彩色的了？ 看起来黄黄的又紫紫的？好像还会动？ 他满头问号的冒雨快步向前走去，却惊的他瞪大了眼睛，「卧槽……海星？？？那么多？」 入眼所及的水下礁石壁上，密密麻麻触角乱动的竟然是海星！ 目前是退潮状态，但是潮水退不到底，岸边的礁石虽然都被海水浸没，但他还是能清楚的看到，触目所及水下的礁石上，竟然连绵一片过去都是海星，他嘴巴都张大了，连连卧槽…… 再走近一点，虽然海水有点混浊，但是他还是能隐约看到，连底下沙滩上都趴伏着大片的黄紫色的海星，毕竟它的颜色挺亮眼的。 「草，这得捡到什么时候？」 他是又高兴又有点犯愁，没有东西装这些玩意儿啊…… 今天只是想去收个地笼而已，就拎着两个桶，连板车都没推出来，捡了都没地方放，他的船不小，停靠不进来，这一处水位正处退潮状态太浅了。 日常他们都是在涨潮时分坐公交船出去，然后上到自己船上，再把自己船靠到岸边装货或者装东西。 岸边水位在退潮时分太浅了，每天两个涨潮，两个退潮，一天天的涨退时间都不一样，靠岸边容易搁浅，搁浅了就出不去。 以往船都是涨潮时进来靠岸卸货，卸完也会开到外面一点去停靠，然后个人再让公交船接到岸上。 小木船倒是不怕水位浅，都是停靠在岸边的，但是他的小木船早就卖了，愁人！ 眼神扫视着周围，瞬间，他眼睛一亮，他看到了，阿正跟小小的小木船！ 「好家伙，就你了！先借我救救急！」 别人的船不好动，被看到了，到时候有的闹腾了，他们的肯定没问题！ 他甩着两个桶，兴冲冲的朝他们的船走去。 干脆从他们船停靠的旁边附近的礁石上面开始捡。 从近距离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海星有的有五个角像五角星一样，但是也有四个的，有六个的。 它的角下面并排长有4列密密的管足。用管足，它们既能捕获猎物，又能让自己攀附岩礁。 水下礁石上大个的海星，直径拒他目测有的有20几厘 米，看着惊人，下侧长着密密麻麻的管足，小的也有5-6厘米左右，没看到还有更小的。 这些海星一个个都在蠕动着它的触角进食，它们包裹着礁石上面的小澹菜，用触角撬开了极细的一个口子，再将里头的肉消灭。 别看这一个个海星长的很漂亮又萌萌哒，但是它特别能吃，只要是水里游的，体积比它小的生物，什么牡蛎、鲍鱼、海参，鱼卵、螃蟹和扇贝一概通吃。 有时候狠起来，连自己的同类都不放过… 它就跟地上的蝗虫一样，破坏性特别强，在海底所到之处，贝类所剩无几。 而且它还有超强的繁殖能力，一只雌海星一次能产卵两千万颗！ 叶耀东捡起一个放手里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它的几个触角都还在动。 「玛德，这么一大片，码头礁石上的货都要被吃空了，沙滩下面的沙蛤都要被吃光了。」 他将海星扔到桶里，又继续捡，这么一大片，他率先挑大个的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这几天因为风浪没有人走出来码头，居然也没人发现。 估摸着应该是被海浪冲刷，所以才大批量的出现在岸边觅食。 他弯着腰，还没一会儿就捡满了一桶，扭了扭腰他又继续。 等他两桶都捡满了，也只是消灭了一小片，周围挨挨挤挤的都布满了海星，这叫他捡个一天一夜，估计都捡不完啊！ 草，管他呢，能捡多少先捡多少，趁没有发现，先把那条小船先装满了。 他将两个桶的海星全部都倒到小船上，然后又继续返回去装，裤脚鞋子都进水了也浑然不在意。 来来去去，水桶满了就去倒，也不知道倒了多少回，小船看着都铺了半满了，他的腰也快不行了。 雨也不知道何时停了，天空看着都明亮了一些。 叶耀东一看手表才惊觉都已经12点多了，出来4个多小时，难怪他都饿了。 「啊？这是啥？」 叶耀东听到声音，抬眼看去，「娘？你怎么出来了？」 「是我，阿清不是说你出海拉地笼了吗？怎么在这里？这些密密麻麻的是啥？是海星？」 他肯定的道：「是海星，原本是要出海拉地笼的，结果一到码头却看到这里到处都是海星，我就在这里捡了。」 腰都快捡断了。 前段时间猪腰感觉都白补了，没在关键时候使上劲，今天都耗在这里了。 叶母闻言双眼立即放光的看着这里大片的海星，「你怎么也不知道回去说一声？这里这么多，你一个人捡要捡到什么时候？」 「这不是想着，既然看到了，那就趁还没人发现先捡一会儿。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我吃完饭看着雨停了，就去你那边看看，谁知道阿清说你出来收地笼，到现在都还没回去，心里担心浪大你有个啥闪失，叫我出来看看。你也不知道回去说一声。」 叶母说着说着就拍了一下大腿，兴奋的道：「哎幼，我得回去把你爹妹妹，你大哥二哥他们都叫上，都叫出来捡，这可都是钱啊！」 她话才刚说完就兴高采烈的往回跑。 「等等啊娘，你麻袋多帮我带几个，把小小阿正他们俩都叫上……」 也不能白白征用他们的船。 「知道了，知道了……」 叶母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叶耀东才放心的找了一处位置高一点的礁石坐了下来，腰都要断了，他要休息一会儿。 看着周围礁石，都还依旧被海星覆盖的严严实实，只有他呆的周围才空了出来。 玛德，努力了一 早上，居然还只捡了小半地方，真是泛滥了。 叶母去的快，叫来的人也快。 只见叶父跟叶惠美率先推着板车过来了，叶大哥叶大嫂，叶二哥叶二嫂也紧随其后。 他们看到岸边被海水覆盖的礁石上都是海星都惊呆了。 「真的都是海星啊！」 「好多啊……」 「快快，我们快下去捡……」 「阿东都捡了这么多了？」 「这条小船上都是你捡的啊？怎么也没回去说一声啊？」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他干嘛要浪费时间回去说？ 碰到好些东西不应该自己先捡吗？ 要不是他娘出来了，他还能再继续捡，捡到天黑或者把船装满了再回去！ 「还在那里啰嗦，还不快捡？」叶父说了一声后，叶二嫂立马噤声了。 他们一人抖着一个麻袋，各自找了一处位置，兴奋的开始捡钱了。 激动的心情促使着她们叽里呱啦的又开始说了起来。 「怎么这么多海星？」 「是啊，怎么岸边突然间冒出来这么多的海星。一个个都还挺漂亮的，平常在海滩上只能偶尔捡到一两个，今天好多好大啊！」 「是不是这几天海浪的原因？」 「海里都有，你们看，海里沙滩上到处都是。」 …… 不一会儿，叶母也带着阿正跟小小珊珊来迟。 两人不明所以的被叶母叫出来，还以为东子有要紧事，所以他娘才这么着急忙慌的叫他们带着麻袋赶紧出来。 他们原本都还纳闷，带着麻袋去码头干嘛？这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海上还有浪。 只一眼他们也惊喜了，立马就反应过来，也跟着叶母冲上去。 果然是好兄弟，有好事想着家里人就算了，居然也想着他们！ 太感动了！ 「卧槽，你踏马的都已经装了一条船了？」 「这船好像有点眼熟？」 「草，这是咱们的船，你是不是傻？」小小瞪眼，难怪特意绕路去叫他们。 第218章 干上了 叶耀东笑眯眯的抖了一下麻袋，「江湖救急，征用一下，你们用麻袋装更省事，装完直接提岸上去，我等捡完了都还要再扒拉一遍。」 小小边捡边问：「你啥时候发现的，都已经捡了快一船了。」 「早上，原本想着地笼放海里好几天都没有收，怕里头的鱼虾死掉，想着出来看看能不能把地笼里头的货收了，没想到看到这么多海星在这里偷吃。」 「玛德，这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还真踏马的多……」 「快捡快捡，这玩意虽然便宜的要死，但是扛不住这么多量，白捡的玩意儿，拿回去晒干还是泡酒都好……」 旁边的叶母他们也在高兴的谈论，「这玩意好多年前也出现过一次，当时整一个沙滩的沙蛤都被它们吃光了，潮水退下去，沙滩露出来时，除了海星，剩下的都是空贝壳。」 叶大嫂也兴奋地说：「我记得呢，那会儿还是做姑娘的时候，全家都出来捡……」 「何止全家，全村人都在沙滩狂捡……」叶二嫂手脚麻利的边捡边道，只一小会她就已经捡了小半袋了，笑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靠海吃海，海滩边时不时就出现这些奇怪的事物，谁知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叶父笑着提着麻袋抖了抖，然后又继续弯腰下去捡。 一家人都在欢喜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 没过多久，他们一个个麻袋都已经七八分满了，然后就将各自捡的相互帮忙抬上岸。 叶耀东已经捡了一上午了，效率都慢了许多，捡捡一会儿，他就站起身来扭扭腰胯，转转脖子，缓解一下酸痛。 看了一下周围，海水好像已经退到底了，礁石水位又下降了一些，近处礁石已经大部分都***了，表面的海星已经被大家捡了，只有远处被海水覆盖的还没有人淌过去捡。 脚下的沙滩水位也只到小腿肚，手脚快的叶母都已经俯身在水里捡了。 这时叶耀东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啊，他二嫂呢？ 他往岸上看过去，却见他大嫂整理了一下麻袋，往远处看了一眼后又迅速的往里头跑…… 叶耀东：…… 他不相信她们两个是去上茅厕了！ 抬着头，他眼神都还没收回来，就听到岸上传来吵杂声，还没两分钟，视野里就出现了一群奔跑的男女老少…… 叶二嫂跑在前面领头，看着礁石上抬着头看着她的一群人，她不以为意地催促着身后的人快点，然后自己率先爬下来。 叶母恼怒的瞪着她，「你咋回事啊？」 「啊？呵呵，娘，我这不想着这么多海星，咱们也不知道要捡到什么时候，我娘家也不是外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就跑回去叫家里人也一块过来捡」，叶二嫂赔笑道，「我刚看到大嫂也回去叫娘家人了。」 叶母看着亲家一群人都从岸边下来了，也不好说啥，脸上还得堆起笑容打招呼…… 还没五分钟，岸边又出现了一群人…… 这回是叶大嫂的娘家人。 然后还没十分钟，岸边又多出了一大群人，这回是他们娘家嫂子的娘家人…… 又过了半小时，码头礁石已经被人占满……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身边到处都是撅着屁股伸着手的人，还好他已经捡了一上午。 「阿东？」 他听到有人叫他，抬头往岸上看去，只见他老婆正拿着一个饭盒，在朝他招手。 顿时，一脸感动的眼泪往肚里流，还是他老婆疼他，知道他饿到现在没有饭吃，特意出来给他送饭。 正好他手上这一麻袋也装满了，身后那半船海星他老 早就用麻袋先暂时盖住，勉强遮挡一下，省得太打眼了，招人眼红。 虽然没办法遮盖的太严实，但是好歹没有那么显眼。 他把麻袋的口子收了一下捏住，然后扛在肩上往上走。 「你吃过了吗？你跑出来，那两个孩子呢？」 「之前一直等你吃饭，你没回来，娘匆忙的从码头跑回来说你在捡海星，我就赶紧给两个喂饭，吃完送到老宅让老太太看一会儿，这才过来给你送饭。」 「嗯，正好我也饿了。」 他把一麻袋的海星放到自家板车旁边，顺便把身上的蓑衣脱了，放到车上，这会已经雨停了。 然后接过她手上的饭盒跟快子快速的吃了起来，边吃边灌茶水，速战速决。 码头人越来越多了，都是闻风而来的村里人。 村子里本来也没啥秘密，都是拐着弯的亲戚，一传十，十传百，从他家里人过来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小时，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出来了，隔壁村的都有人闻风来了。 他把饭盒里面的饭菜都吃干净后递给林秀清，又看了一下四周，「这里现在到处都是人，你要么先在这里帮忙看一会儿，咱家人都在底下捡，可别刚抬上来，就被别人搬走了。」 反正她一个孕妇也不适合下去，让她回去肯定也坐不住。 「好。」 「底下那条小船，上面用麻袋盖住的，那船上的海星也都是我捡的，你在这里看的时候留意一下，不要被人偷了。」 水里现在到处都是人，难免有人想着混水摸鱼，他又不可能一直在船边上看着，总会有没看到的时候。 林秀清点点头，「好，我会留意的。」 叶耀东满意的拍了拍她脑袋，重新又拿了一个麻袋走下去。 他都感觉自己都要没地方站了，到处都是人，好多都将裤脚卷到大腿根，将袖子卷到肩膀，光着脚淌着水伸手在海水里捞，也不觉得冷，还一脸兴奋的还跟身边的人说话。 所以说，海边人容易得风湿病关节炎，老一辈的都喜欢喝各种各样的药酒，去风湿。 这个海星也很适合泡药酒，一旁上了年纪的中年老头都在那里聊，说捡了要留着晒干了泡药酒，还说自个胃不好，吃海星可以改善…… 叶耀东看了一圈，除非走到潮水外面，周围石头壁上已经没什么海星了。 还是那句话，人多力量大，村民们就跟蝗虫过境一样，入眼所及一个都没拉下。 他只好也学着其他人，撸起袖子开始在水里捞，还好他们这里也不算很冷。 潜水区域的海星，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村民们都慢慢的撅着屁股往潮水外面移动，有的居然还能顺手捡一些被海水冲进来的八爪鱼，大海螺，还有各种鱼类。 大家一捡到好货，就开心的嚷嚷着抓在手上，其他人看着热情度就更高了。 「啊～这是我捡到的！」 「草泥马，明明是我捡到的，我都抓到它的触角了……」 「我也抓到了，明明是我先看到先冲上去的……」 「滚尼玛的，明明是我先抓到手上的，你自己慢了一步，又不是谁先看到就是谁的，大伙都看到这条红章了……」 「***你踏马的，明明是老娘先看到的……」 一个中年妇女抓着一只大八爪鱼的触角，跟另外一个同样抓着这条八爪鱼的中年男人大吵，两人互不相让。 这只大八爪鱼看起来个头不小，看着都有三斤多的样子，被两人抓在放空中，其他触角都乱动，挥舞在缠绕着他们双方的手臂上。 身旁的村民们听到动静，都纷纷转头 看过去，两个人的家人也都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围了过去，开始了争吵。 两家男人们都撸起了袖子，唾沫横飞，推推攘攘…… 女人们也在那里破口大骂，互相说对方不道德…… 眼看的大战一触即发，一旁相熟关系较好的村民们都纷纷上前帮忙拉架劝和，但是两家人依旧拉扯着那只大红章，谁都不甘心放手？ 手上被粘液沾满了，就换一只手，继续抓紧了…… 就在大家都在看热闹的时，林秀清却在岸边大叫，「阿东，阿东，有人偷咱们船上的海星……」 叶耀东转头看去，正好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混水摸鱼，手上抓着船上的海星往自个麻袋里装。 他气得瞪眼，正好离得不远，直接拖着麻袋冲过去干了一拳，「***的，老子辛苦捡了一上午，你居然敢偷我的。」 中年男人被打了一拳，也恼怒的冲过去要跟叶耀东干起来。 却被也冲过来的叶父干了一拳，「你踏马的张老六居然趁乱偷拿，老子打不死你……」 「你们干嘛？干嘛？打人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快来啊，你爹被人打了……你们凭什么打人？凭什么打人？不要以为你们家人多，我们就怕了……」 一个又黑又瘦还满脸芝麻的中年妇女冲过来，边说边用双手推着叶父，并且用脑袋顶着叶父的肚子，推他。 叶父被这个女人顶着有些束手束脚，推又推不开，只能在水里连连后退，正好叶母冲过来彪悍的揪着她的短发，将她脑袋扯开，并且咒骂。 「你踏马的想男人想疯了？青天白日的，这么多人看着，脑袋就要往我男人怀里钻，你个不要脸的骚娘们，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骚，也不看看自己满脸的苍蝇屎，哪来的脸……」 中年女人气的满脸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瞪着叶母，伸手就要去挠她的脸，「你个满嘴喷粪的老娘们，谁稀罕你家老男人了……」 「你不稀罕，你往他怀里钻？长的那么丑，倒是挺骚的，难怪能生一窝……」 叶母可不是怕事的，有人惹上门，她向来都是直接先喷回去再问原由，她可是有八个兄弟姐妹，还都在一个村子！ 村民们看着两边戏剧性的一幕，感觉眼睛都快不够看了，前面一出戏还没看完，这边就已经打起来了，回头再看看那边，也开始动拳头了…… 第219章 一袋袋的货 叶大嫂叶二嫂也站不住了，将手上装的半满的麻袋往船上一扔，也冲上去帮叶母拉扯骂人。 那芝麻脸的女人的几个儿媳妇也围了过，推推搡搡，脏话乱喷…… 女人的战争，看着比叶耀东他们还要精彩。 叶耀东三兄弟还有叶父，跟张老六还有他家的四个儿子也在狂喷口水乱骂，阿正跟小小也撸着袖子冲了上来…… 「你们想干嘛？要干嘛……」 「你踏马了个的，要打架是吧？来啊，来啊…草……」 阿光跟他爹迟迟的过来，也在周围，也都围了上来…… 「干嘛，干嘛，要打架？草泥马……老子叫一群人过来……」 那些热心村民赶紧拉住这群年轻气盛的后生仔，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就开干。 双方亲戚熟人越聚越多，圈子越围越大，但是还都是以劝架拉架为主，这么多人，许多都还是拐着弯的亲戚，毕竟村子就这么大。 有人帮着拉架劝架，想集体打起来就有点难，只能推推嚷嚷着打点口水仗。 但是女人那边却没有那么容易善了，最有看头，矛盾激化最大的还是这一群女人。 叶母甩开旁边给她拉架的人，把满脸芝麻的中年女人推的跌坐在水里，正想冲上去就又被人拉住了，她只能张着嘴在那里继续骂…… 这时几个村干部也都匆匆挤进来帮忙调节，妇女干部也去女人那一边调节。 动手的事是阻止了，但是动嘴的就没有那么容易停了。 两方妇女都在那里叉腰，伸着食指，指着半空骂，这时候的乡下妇女都彪悍的很，男人哪有她们嘴皮子利索。 最后芝麻脸妇女先被亲友团拉回去换衣服，骂架才缓了下来。 中年男人因为手脚不干净也底气不足，在村干部的调节下，也骂骂咧咧的撂了几句狠话，扛着自己捡的海星也上岸去了。 他们这一边才落幕了。 旁边也快接近尾声，说是把那一只章鱼拿去公社切了分…… 其他村民们津津有味的看了两出大戏，都顾不上捡海星，这哪比不上看热闹重要，更何况一直弯腰也受不了，正好站直了身体看热闹，休息。 两场骂架落幕后，村民们才意犹未尽的又开始面朝水面背朝天的开始捡海星。 这时，靠岸边的水面已经没多少海星，要是捡的话，只能往潮水下面继续走。 很多人在海里泡太久了，脚都有点受不了，再加上腰也不舒服，就陆陆续续的有人去岸上休息。 叶耀东也不打算再继续捡了，他早上已经捡了半船，这会儿也没心情再继续，这么多人，下面的海星也不好捡了。 他直接爬上了小船，打算把里头的海星全部都装到麻袋里，提到岸上就好了，这些也够他忙活一会儿。 等他又提了一麻袋满满的海星上岸后，林秀清才心急的围上来拉着他，「刚刚怎么就动手了？两边那么多人聚在一起骂，又推来推去的，我都吓死了，生怕你们打起来。」 「怕啥，揍不死他，老子费了半天的劲才捡了小半船，居然还趁乱偷我的。」 「但是看着太吓人了，娘还跟人打架……」 「推了一把而已，是那女人没站住，没事了，我再去把剩下的都装到麻袋里，扛上来。」 「别捡了，底下那么多人，水位浅的地方都被捡的差不多了……」 「不捡，我只要把船上的都装起来搬到岸上就好了。」 「那就好。」 林秀清生怕他们再起冲突，而且在水里泡太久了也不好。 叶父叶母各自又捡了 一袋满了，上来后也不准备再下去了，他们本来就有一点风湿，雨鞋里头早就被浸湿了。 上来后他们又将叶惠美也叫上来，其他两个儿子跟儿媳妇就不管他们了，受不了，捡够了他们自然会上来，用不着说。 「东子捡了几袋？」 「这里有两袋满了，下面船上还有半船，他刚刚下去说把里头的都装麻袋里搬上来。」 「嗯，全部都搬上来，也不用去捡了，省的再被人浑水摸鱼，后面那些不好捡了」，叶母又看向叶父，「你去船上帮他一起装吧，快一点。」 「嗯，行，先把这些海星抬到车上。我看收购点门都开了，你去问问看，这么多海星多少钱收？一会直接用板车推过去，省的抬。」 「哎好好。」叶母喜滋滋的看着板车上好几麻袋的海星。 他们三个人捡，又比其他人早到，数量也比其他人多了些。 后面来的人一下子太多了，大家捡的速度都没有一开始快，而且越到后面人越多越不好捡。 叶母让林秀清跟叶惠美看着板车，她跑去收购点，结果没有看到阿财，又在岸边周围找了一圈，才看到他蹲在哪里跟人闲扯。 正打算问，就听到周围的人在那里讨论，说一斤两分钱，大家今天都要赚翻了，平常这些妇女在家里从早做到天黑，织一天网都才挣1块钱。 这下也不用问了，叶母喜滋滋的又跑回来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 姑嫂两人都高兴的很。 叶耀东跟叶父两人陆陆续续的一麻袋，一麻袋的扛上岸，阿光跟他爹本来也是闲着没事出来凑热闹顺便捡几个，也帮他们一起装。 人多速度快。 在他们忙活的时候，部分村民们也扛不住海水浸泡，陆陆续续的收手，有的半途休息还凑过来看他们装货。 「阿东几时发现的？居然都捡了这么多了，我们全家齐上阵才捡了一两袋。」 叶耀东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老宅隔壁邻居，他随口解释一句，「早上出来看潮水，想着能不能去收个地笼，谁知道码头这里全都是海星。」 「运气真好，这么早就发现了，还捡了这么多，又发财了……」 「谁说不是，这比别人多捡了几个小时，难怪这么多……」 「叶老三啊，你家这日子看着是越过越红火啊，才几个月，家里都多了两条船，未来女婿家都还有船，全家都在那里挣钱啊，不得了……不得了……」 叶父高兴的红光满面，「这都是几个孩子争气，你家也不差啊，听说都买了自行车跟戏匣子了，啥时候拿出来放门口，让大伙都听听……」 人家给叶父这么一夸，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但是嘴上却很谦虚的说：「哎呀，戏匣子而已，又不是电视机，有啥好稀罕的，你那大侄子才出息，听说生意做的可大了，今早好多村里人都上他家去问情况，要找他入股呢……」 叶耀东闻言惊讶了一下，摊子铺的这么大的吗？都不止朝亲戚下手了，村里人也不准备放过？ 前世都没听说村里人有入股他那里，难道是因为叶二嫂大方投钱，让他看到了村里人的商机，准备大干一场？ 「叔你咋知道村里人要入股啊？」 「不是你二嫂回娘家宣传的吗？今早村里都传遍了，你大堂哥那里生意又稳，利息又多，给的又准时……」 得……他大堂哥找了一个好代言！ 难怪不一样了。 白送上门的钱，谁会往外推？ 叶父疑惑的道：「你不知道你二嫂投钱了啊？」 「知道啊，我觉得不靠谱，但是她们想挣这个钱」，叶 耀东耸耸肩，突然想到了啥，连忙叮嘱他爹一句，「你可别让娘也投钱了，别信。」 「她早上也在那里念叨着，中午吃完饭就上你们那，说要问问你二嫂……」 叶耀东忍不住扶额，他二嫂可真强大！ 「别听二嫂的，她也只拿了一个月利息。送了人家500块，才领了25块，她就觉得人家多好多靠谱了。爹，你觉得每个月分期领25块，要几个月才能把500块领回来？这几个月人家要是跑了呢？你琢磨琢磨……」 他简单的提了一句后就继续装海星，叶父也皱起了眉头…… 老宅邻居也皱眉道：「好像是不太靠谱……」 阿光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他一听就知道不靠谱，也就偏偏被利益迷了眼的人。 忍不住插嘴道：「用屁股想也知道不靠谱啊，拿你自己的钱给你发利息，谁知道能发几个月？再有钱的老板，每个月给那么多利息出去，应该也会肉痛的吧？高利贷利息才多少？而且，你看到人家做啥买卖了吗？」 「那我回去得跟你娘好好说说，也让她跟你二嫂说说……」 「你拦着点我娘，二嫂那边的话……好言难劝该死鬼，你看着办。」 说多了，人家觉得你在挡她的财路！ 要不是他爹说他娘也心动了，他都不想跟他爹费这个口水。 「怎么说话的呢，都是一家人……」 叶耀东瘪瘪嘴也不说了，继续干他的活。 等他们将船上的海星都装完扛上岸后，水里的村民已经不多了，潮水也正在慢慢的上涨。 只有一些家里特别困难的，还舍不得走，能多挣几分是几分，多挣几毛是几毛。 收购点也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家喜气洋洋的都在那里讨论着能卖多少钱，希望以后这种事情再多来一点。 这可比去码头扛一天的货挣的多多了，又轻松，来钱又快。 第220章 “海绵宝宝？” 长长的队伍不止有人还有货，排了好几个长条，今天几乎全村人都出动了，岸边现在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跟货。 周围道路到处都是泥泞水坑，大家的裤脚鞋子都是溅起来的黄土浆，冰冷的手脚却无损他们的激动的心情。 码头也从未有过这么热闹的时候，到处都闹哄哄的，都快连踩脚的地方都没了，大家脸上洋溢的笑容都快赶上过年了。 这是赚钱的快乐，谁不想发财。 就是大家都有点惋惜人太多了，被分薄了，而且涨潮了，水位上涨不好捡了。 叶耀东将最后半袋海星也都搬到板车上，才喘口气，「几袋了？」 林秀清一直在板车边守着，自家的货她都看到牢牢的，哪几袋是，她一清二楚。 「7袋半，底下没有了吧？」 「没有了。」 她笑着道：「娘跟爹还有小妹三人捡了快7袋，大哥大嫂跟二哥二嫂他们也都捡了4袋多一点。」 叶耀东点点头，他下午捡得少，忙活了一上午，他腰都要直不起来，只捡了2袋不到，剩下的基本都是早上捡的。 他看其他村民，一个个身边都是麻袋，好像也捡了不少，大家大多都是全家齐上阵，一家都好几口人，估计都是合起来捡，捡完再分账。 队伍缓慢的朝前挪动着，他们的货都在板车上，对比其他人也省力。 这时，他又听到了有人在身后朝他二嫂打听大堂哥那挣钱的事，叶二嫂也兴奋的转过头去跟别人呱啦呱啦讲自己赚了多少钱，也怂恿着人家一起投资。 叶耀东见她那么卖力，都忍不住猜测，叶耀宏是不是额外给她算人头费了？ 林秀清也看了他一眼，他笑笑，「这里有我排队就行，你要么先回去看着两小子，那两个精力那么旺盛，老太太估计要头疼。」 「应该要不了多久，等会儿一起回去呗？」 她也很好奇其他人能卖多少钱？在这里也能听听八卦。 全村人都在这里，这么热闹，她哪里舍得走？ 自从搬到新家后，她没事也很少出来走动，村里的新鲜事大都是从叶大嫂叶二嫂嘴里知道的。 这会儿正好听听。 虽然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也听着挺有意思的，比如谁家说亲了，那男的是个瘸子，花了大价钱娶了个外乡的漂亮老婆…… 谁家男人在外面跟寡妇有一腿，被老婆抓到了…… 又比如谁家前段时间生了个兔唇的孩子，产妇哭死，村里都说是因为她贪吃，怀孕吃了兔子的原因…… 又谈论羊肉也不能吃，孩子生出来会得羊癫疯……… 然后谁家孩子上山偷摘橘子被主人追的摔断了手，孩子家里人上门讹钱…… 再有是谁家老人去世了，家里几个儿子分不平家产，都快打起来…… …… 什么奇葩的事都有，乡下地方啥事都传。 林秀清竖着耳朵，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听得津津有味。 叶耀东看她东张西望的忍不住摇摇头，「你要不要几个队伍都逛一圈下来？」 「啊？呵呵，我就是听着觉得挺有意思的。」 叶母在前面回头看了她一眼，隐晦的提醒她，「没事少出去串门，天冷了，村子里也冷清，也没人乐意坐家门口织网聊天的，都窝屋里了。」 她笑笑，她明白叶母的担心。 「我知道，最近都在给小妹缝被子，做嫁衣，也没空到处走动。」 一旁同样竖着耳朵听人家讲八卦的人闻言也好事的问叶母，叶惠美啥时候结婚？ 还说叶母会找，找了一个没有婆婆的，女儿以后舒坦了…… 叶母对此也很得意，一开始觉得没有婆婆，女儿会比较累，要张罗的事多。后面经别人一提醒，立马拍着大腿，没婆婆好啊…… 看阿光也越看越满意…… 几个收购点同时收货，队伍前进的速度不慢，没一会儿就往前挪了一大截，因为叶母他们提前上岸，排的队伍也比较靠前，现在只要再等两三个就到他们了。 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表，已经4点多了，他还惦记着他地笼的货，这会儿潮水涨上来了，正好。 等轮到他们后，他们就分开称，本来各自的货，也没混合。 叶大哥跟叶二哥的货相对少一点，他们的先过秤，两人一个420斤，一个408斤，叶大嫂跟叶二嫂都喜笑颜开，还好他们来的早。 叶母三人捡了快7袋，称了692，卖了13块8毛4分。 叶耀东一个人捡了7袋半，有736斤，卖14块7毛2分。 还好他比人家多捡了一早上，不然他一个人单打独斗，别人家都是全家一起上，要亏死。 他们也都没怎么留货，只留了几个吃，因为最近都没有天气，没办法晒海星干。 把单据交给林秀清收好后，他就让她先回去，「地笼还没收，趁现在涨潮了，浪也不大，我去海上收一下，也就两小时多点就回来了。」 「明天收不行吗？」 「这天一直阴着，也不知道明天下不下雨，夜里起不起风，趁现在能出去先赶紧收了。」 扫盲班一天两天没去上也没事，反正他本来就是半路的，到时候多学几天就是了。 他估摸着地笼里也都是海星！ 地笼向来可是抓海星的最好工具，就是他地笼数量少了点。 转头看到阿正跟小小，想到他们也有地笼，也向他们提醒了一句，「你们地笼还在海上吧？等会儿可以去收一下，应该还有不少海星！」 两人闻言眼睛又亮了，「你这会儿要出去？」 「准备再去收一波。」 「一起！」 两人现在对叶耀东可是信服的很，跟着他身后，他们这几个月都没少赚钱。 把排队卖货的任务交给家里老婆后，他们也跟着出海收地笼去。 其他村民闻言心里也活络开来，跟家里人打了个招呼后，也想趁着天还没黑，出海收一波。 他们的心更活泛，想着今天收完放下去，明天有好天气再继续去收，比在码头跟一堆人抢来的快多了，省事多了。 一些没有放地笼的人都惋惜了。 叶耀东把小小跟阿正也叫上自己的船，就他们那小木船，划到放地笼的点估计天都黑了。 这会儿都4点多了，秋冬天天色本来就黑的早。 他启动船，马力全开，哒哒哒的柴油机声音响动，耳边听着他们在那里谈论着，啥时候也要换一条动力船，省时省力…… 在岸边看着浪花不大，但是船一开到海上，才能真切的感受到浪花一朵朵。 他先将船开到自己放地笼的大概海域，结果在周围找了半天浮标，才看到被浪冲的偏移了位置。 将浮标收了，把地笼拉上来时，他发现地笼底下的集鱼袋里果然挤满了海星，鱼货都被它们包围了。 「草…还真的都是海星，哪里来的海星那么多？整片海域都有吗？」小小帮忙一起把地笼拉上来。 「看下午码头那密密麻麻的样子，肯定都是外头冲刷进来的，沿岸这一带海底肯定不少。」 阿正也乐呵呵的道：「今天全村人都发 了一笔大财，还好我们来的早，比别人都多装了一袋。」 「这玩意可是号称海底的蝗虫，它们所过之处，贝类通通都会被消灭干净。先倒出来看看。」 底下的集鱼袋被海星装的满满的，叶耀东将绳子解开，通通倒到甲板上，只见里头除了海星，只有鱼了，石头蟹虾子都被吃的只剩一层壳了。 叶耀东随意的翻动了一下，就那些只剩壳的虾蟹随手扔回海里，这时他却看到有一个个头比较大的海星，怀里还抱着一个黄色的形状不规则的软绵东西。 「海绵宝宝？」 他感觉挺有趣的，将海绵拿在手上捏了捏。 动画里都是骗人的，海绵宝宝跟派大星哪有什么友谊，海绵也是海星的食物。 阿正无语的看着他，「海绵就海绵吧，还海绵宝宝？当爹当傻了？」 「你知道个屁！正好拿回去给我老婆洗碗。」 现在家用刷碗的海绵都是合成的，以前人都是用的海里的海绵。 「快点把剩下的地笼都拉拉完，天要黑了，没发现你这个人这么磨蹭的。」 「急什么，又不会让你游回去。」 说是这么说，但是叶耀东还是加快速度赶紧拉网，毫无疑问，接下来几网倒出来的，除了海星就只有鱼，没有贝类，但是海绵却冒出了好几个。 这倒是让叶耀东惊讶了，但是又有些惋惜。 它是天然海绵，也叫海绵丝，它并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一种多细胞海洋动物，是活物。 海绵丝遇水变得柔软有弹性，一直以来都被当做卫浴用品，也有作为陶器、绘画、手术的用品，在古希腊的时候，可是被称为软黄金，现在依然值钱。 但是搁他们这里海边的话，没卵用，只能拿回去给孩子玩，或者刷碗。 收了好几网，满船都是海星跟鱼或者贝壳，他让两人帮忙挑，顺便让他们把海星都捡到麻袋里，一会儿好方便抬下船。 当最后就剩两排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打开船上的手电筒，加快速度，却发现这一网收上来没有海星了，集鱼袋里被一个超大白色水母给占满了。 第221章 帮我治治 这个水母看起来很透明，大概有五六十斤，但是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价值，这玩意儿处理起来太麻烦了，没人要。 叶耀东套了个手套，才重新将这个巨大的白色水母推进海里，因为水母触手上的刺细胞有毒，不小心被它的触手，皮肤会溃烂，颜色越鲜艳的水母越毒。 他之前放地笼都运气很好，没怎么抓到过水母，有也是很小个的，今天却不知咋滴，地笼里却接二连三的进来了好几只水母，都是白色透明的。 连续收了三四个网，里头除了几只小鱼，跟几个海星，几乎都是水母，他统统都推进水里。 直到将60个地笼都收完，船上也多了7袋的海星，鱼货也多了两桶，还扔了不少坏的，好多天没出来收了，里面的鱼都死了不少，不新鲜了。 他又借着手电筒昏暗的光线，紧接着开船去两人放地笼的点，他们两人的地笼倒是比他多，有80个。 虽然他们地笼里也有水母，但是货看起来还是比他多，两人都高兴傻了，倒的满船都是，还好他的已经装袋打包放到角落了。 「没想到地笼真的抓了这么多海星。」 「说不定底下还有很多，明天看看，有天气的话，咱们再过来收一波，虽然便宜的要死，但是量是真的多。」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 两人被风吹得头发乱飞，跟鸡窝一样，鼻涕直流，却还兴奋的在那里拼命的一个劲的装海星。 叶耀东也摸了摸自己被风吹得凌乱的鸡窝头，感觉可以去剃个头发了，他瑟缩了一下脖子，打了一个冷颤，开着船往回走。 夜晚海面上风呼呼的吹，浪花时不时就冲击到甲板上，风中突然又飘起了雨丝，吹到了他的脸上，感觉有点冰凉的湿意，看样子明天又出不了海了。 海面上零星的移动着一点点的灯光，都是傍晚划着船出来收网的小木船，正在返回。 叶耀东看了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他加快速度往回走，有柴油机的动力船航行的速度就是会快，海上有的小木船都还在飘飘荡荡划着，他就已经靠岸了。 三人合力将所有的海星都抬上船，因为有渔船还在海上没回来，收购点也没有关门。 将所有的海星都抬去过秤后，叶耀东手里又多了一张702斤的单据，而小小阿正两人也卖了915斤，又到手了十几块。 其他地笼放的比他们多的人，数量更是不得了，都卖了1000多斤，整一个收购点都堆满了海星，听说都已经拉走了好几车，依旧还拉不完，海面上还有船没有回来，这就是海底的蝗虫，数量多的要死。 叶耀东快步往家里走，只见村子里难得灯火通明，今天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赚了几块钱，村里专门放地笼的说不定比他挣得还多。 远远看着家门口正站着的女人，他提着桶大步走过去，然后放下手里的桶，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有风，怎么等在门口？」 「天都黑透了，看你半天都没回来，我就出来门口看看，快点进来洗手吃饭，我们都吃过了。」 「嗯。」 叶耀东将刚刚又卖的700斤的海星单子还有鱼货的给她，又让她高兴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 「不知道呢，休息了几天没有收获，还好今天捡了一些海星，中午加晚上也卖了20多块钱，还有鱼，可以了。」 「嗯，」她高兴的点点头，把锅里热着的饭菜端到他跟前，催促着他先吃饭，「我去杀鱼。」 「放着等一下我来吧，你去哄孩子睡觉。」 「不用，他们两个在隔壁玩 的好好的，晚一点睡也没什么。你都累了一整天了，我收拾一下也很快的。」 「确实挺累的，要不你等会儿给我捏捏肩？敲敲背？按按腰？」 林秀清原本还笑容满面的往后门去，听到这话顿时停下脚步，斜睨了他一眼，「我要不要再给你捶捶腿？揉揉胸？」 叶耀东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那要不要顺便再紧一紧皮子？」 他笑容瞬间凝固了，「呵呵…这…这最后一个就不用了吧？我最近不挺老实的？」 「三天两头大半夜凑过来，叫老实？」 「也就这两个晚上抱着你睡，这不是怕太久了，你有需要什么的……」 林秀清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滚蛋。」 叶耀东看她恼羞成怒的去后门杀鱼，心里乐滋滋的。 累了一整天了，回到家里才觉得放松了些，不调侃她，调侃谁？但是腰酸背痛也的确是事实。 吃完饭后，他就随便的擦了一下身上，去屋里趴下了，两个小兔崽子也自己跑回来了。 正好，他叫两个爬上他的腰背，给他踩一踩。 两个家伙兴奋的立即脱掉鞋子袜子，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 他怕两个没站稳摔到底下，还特意往里面挪了挪。 「爹，是这样吗？啊啊啊砰……」叶成湖踩上去刚站稳，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冬的一声摔下来，脑袋磕到床头的围板。 叶耀东只转头看了一眼，也没去哄他，床板而已，能疼得到哪里去？男孩子皮实，反正也只听他叫了一声，又没哭。 身上还有一个正手脚并用的，趴在他身上咯咯咯的笑呢。 「你别口水滴到我身上啊，口水滴下来，我要揍你的！」 「没有～」 「有，爹，我看到他拉丝了……哦…他又吸回去了……恶～又滴下来了……」 叶耀东听着大儿子的播报，也感觉到了背上有一滴水渍滴下来，嫌恶的赶紧转过头去呲着牙，嫌弃的擦掉身上的口水。 「刚说完你就那么恶心，都多大了，还整天流口水，嫌弃你，快点下来，不要你了。」 「就要，就要！」 叶成洋嬉笑着死皮赖脸的整一个人都趴了下去，压在他身上，还在那里故意的左摇右晃的玩。 叶成湖看着也觉得好玩，也跟着泰山压顶，用力的压了上去，叠罗汉。 「噢～卧槽～你们两个要压死我。」 「哈哈哈～」 其实也就刚压下来那一瞬间，勐一下的重量增加，他故意夸张了一些逗两个孩子玩。 这会儿又故意左摇右晃的扭着后背逗他们玩，把他们都甩下来，他们还嘻嘻哈哈的又紧接着爬上去叠罗汉。 叶耀东也玩的起劲，又震了两下身体，把他们都从身上震下来摔床板上，两人摔做了一堆，在那里哎呀哎呀的又笑又叫，不屈不挠的又爬了上来。 这回两个选择跨坐在他的腰背上，一前一后，「哈哈，驾驾～」 「噢～兔崽子，我是叫你们给我踩后背的，你们把我当马骑。」 「驾驾～」 坐在前面的叶成洋，调皮的直接一把揪住他有点长的头发，让他整一个脑袋都往后面仰，嘴里还嚷嚷着驾驾～ 「噢～你个兔崽子～」 他明天就去理头发。 「哈哈～爹变马马……马马……」 那小屁股还抬一下，再坐下来，抬一下，再坐下来。 叶成湖那么大了，也有样学样…… 「啊～老子的腰 ，你们给我下去……」 「不要！」 「不要！」 叶耀东后悔叫他们踩背了。 此起彼伏的一下一下往他背上坐，他的腰要断了…… 「快给老子下去。」 「你们干嘛那么吵？我在后院都听到了，这么晚了也不睡觉，还在那里吵，要吃鞭子是吗？」 「老婆救我～你看你生两个兔崽子……」 「我生的，那也是你的种。」说是这么说，但是林秀清还是上前把两个拎下来，往他们屁股上一人拍了一巴掌。 「快点给我睡觉，早早就洗完澡了，还到处乱跑，回来还要吵。」 「嘻嘻～是爹叫我们给他踩踩后背。」 叶耀东也趁机哭诉，「我的腰真的要给这两个小崽子折腾断了，你快来给我揉揉。」 「爹，我来我来～」叶成湖又自告奋勇的要给他揉。 「去去去～你们一边去睡觉。」 林秀清白了这三个大小男人一眼，顺手把灯关了，不关灯他们是不会睡觉的，这段时间真的是越来越吵了，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先折腾一出，才舍得睡觉，头都大了，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闹腾。 她希望这一回肚子千万不要太争气了，这一个一定不要再生儿子了…… 再来一个调皮的，屋顶都要被掀了！ 「快点给我睡觉！」 灯一关，两个这才老实的排排躺到角落里去。 叶耀东也念叨了两句，「都那么大了，还跟我们一起睡，叶成湖你羞不羞？明天自己去睡小床。」 「我不要，你去睡。」 「信不信我揍你一顿？」 「哼哼…要睡你去睡……」 「下雨天，明天正好闲着也是闲着……」 「都别吵了！你们三个快点给我睡！」林秀清一个头两个大，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养了「三个儿子」。 母老虎发威，三人立马噤声了！ 没有声音，不一会儿两个小的呼吸立马就均匀了，小孩子都是说睡就睡的。 叶耀东顺手给两个孩子把被子盖好，然后才凑到林秀清身旁，小声地呼唤：「老婆？」 「老婆？」 「老婆？」 林秀清郁闷的睁开眼睛，「你又要干嘛？」 「我腰酸！」 她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侧过身子，伸手给他揉了揉他的后腰。 「我背也痛……」 「我肩膀也疼……」 林秀清停下手上的动作，挑了下眉，「然后呢？」 「你给我治治？」 「怎么治？」 叶耀东直接翻身压了上去，「我教你……」 林秀清拍打着他的肩，「别闹……你前面还说腰酸……」 「那是因为经脉堵塞，通一通就好了……」 「什么啊？」 …… 第222章 混乱 次日一早，叶耀东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看了下时间8点，还惊讶了一下，他都很久没有睡到这么晚起来了。 即使前两天休息没有出海，他也都是一大早就起来看潮水。 或许？可能？昨天日干夜干，累坏了？ 下床后，他扭扭脖子，扭扭腰，睡了一觉醒来也觉得还好，没有很累。 年轻就是资本！ 累了，睡一觉醒来又生龙活虎。 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醒了？」 「嗯，怎么也没叫我起来？」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昨晚不是叫着腰酸背痛肩膀疼，哪哪都疼，哪哪都酸，体力又不支，想着你昨天都那么累了，就不叫你起来了，让你多睡一会儿。」 他尴尬的干咳一声，「咳～昨天确实有点累了。」 说完又立马转移话题，「对了，今天码头外面还有海星吗？村里人都跑出去了吗？」 「有，听说凌晨天没亮，潮水还没退，就有人打着手电筒去等着了。这会儿全村人除了不能动的，估计都在码头了，还有隔壁几个村的，我站在门口都能看到码头外面全都是人，比昨天还多。」 他赶紧把衣服裤子套上，「那你应该早点叫我的。」 「我不是想着你太辛苦了吗？明明只有一个人捡，却捡的比谁都多，今天这么多人，估计弯一天腰也捡不了多少，而且人多又容易起冲突，你昨天捡的够多的了，咱们今天就不要跟那么多人争了，去收地笼还更快更省事。」 他一般情况下都不打呼噜的，除非太累了，就像前段时间连续出海他才会打呼噜。 昨晚也是，她都听到他的呼噜声了，说明太累了，叫她弯腰一整天，她肯定也累。 他那么努力，她也心疼。 「那我也得出去看看。」 「那你小心一点，别跟人起冲突了，中午早点回来，我早上买了个猪腰，中午炒了给你吃，顺便再给你炒个生蚝炒鸡蛋。」 「这个可以，顺便再加点韭菜。」 叶耀东边穿外套边往外走，隔了老远，他也看到了码头外面来来回回都是人，隔壁他大哥家跟二哥家也都空了。 还没走到码头外面，他已经听到纷扰嘈杂的各种声音，比菜市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岸上到处都是各种板车，地排车，还有没去上学的孩子，或者辍学的，都是被大人叫过来准备一会儿帮忙在岸上看东西的…… 走近后，看着海面上密密麻麻的人，他瞪大眼睛，简直了，这人数比昨天翻了一倍都不止！ 看潮水也才刚开始退没多久啊，太拼了！ 这时，海面上突然又乱了起来，人群推推搡搡，还伴随着骂骂咧咧，有的人还被撞倒跌进了水里…… 周围的影响好像越来越广了，摔进水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火气冲的人都冲身边的人骂了起来，也反推了回去，场面一下子乱了。 一些年轻气盛的人不止骂，还直接撸起袖子动起手来，无缘无故的被人推进水里，搁谁身上也窝火。 海面上越来越混乱，都没人捡海星了，到处都是冲突，三三两两成群打架，有的人见事不妙，纷纷躲在角落，或者直接上岸了，但是更多的都聚在了一起打群架。 叶耀东眼睛都不够看了，扫视着海里的人群，想找一下家里人在哪里。 这么多人聚在一块本来就很容易发生冲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吃亏。 这时，他看到水里角落边站着着他爹跟他妹，阿光正护着他们往岸边走。 一些不长眼的人被推着朝他们那边倒的时候，阿光都毫不客气 的一把将他们推开，也不管会不会摔进水里。 打架挡路的，他更不客气了，通通都一脚踹进水里。 叶耀东连忙下去帮忙接应，帮他们把手里的麻袋拎上，「我娘呢？」 「不知道啊，前面还在身旁呢，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到处都在打架，去哪里找人？这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叶父皱着眉头回头看。 「你们先上来！」 叶惠美上岸后，后怕的道：「吓死我了，也不知道咋地，突然就打起来了，身边的人突然倒了一片，我都差点摔进水里，幸好光子哥扶了我一下。」 阿光也皱着眉头看向海面混乱的场面，海面上的冲突蔓延的越来越广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那里又推又打，还好他两个妹妹在家里杀海星没出来。 他们昨天迟迟的出来也没捡几斤，价格那么便宜，所以也都没有卖，直接拎回家了。 就在这时，水里有人高高举起了一条大鱼，就在这一瞬间，那人又被身旁发生冲突的人推进了水里，直接脸朝下趴下，手上的鱼一下子又掉进了水里。 「卧槽……」 叶耀东瞪大眼睛，原来被浪冲进来一条老虎斑。 阿光也骂了一句，「草，老虎斑！难怪一个个都要打死打活的抢鱼了。」 岸上上去的人也才明白过来，原来混乱的罪魁祸首是条老虎斑。 底下人一开始就是为了抓这条鱼，才碰撞到身边的人，然后就接二连三的倒了一大片，紧接着才发生了冲突。 海面上有几处位置的打斗的越来越厉害了，现在可不是昨天，就一小块地方发生冲突，周围的人还能上前帮忙拉一下架。 现在是周围到处都在吵架打架，一个个都进入冲突里面，分身乏术，自身都被殃及池鱼了，哪有人上去拉架。 一些幸运的没有陷入冲突里面的人，都害怕的陆陆续续赶紧上岸了，吃了点亏的人，有些还有理智的也都上岸了。 比如叶大哥叶大嫂，叶二哥叶二嫂也都上岸了，但是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而且全身都湿了。 叶耀东看到了正想走过去，却听到他爹在那伸着食指，指着前方海面叫唤，「哎？你们看那边，那个在用屁股顶来顶去的妇女，是不是你娘啊？」 「靠！」 叶耀东满头黑线，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娘这么彪悍的，在人群里左突右撞，也不怕被人一拳都打倒？ 「我下去带她。」 他也跟阿光一样，挡路的通通用力推开，摔就摔了，反正一个个都湿的不能再湿了。 叶母一看到叶耀东也惊喜了，将手里拎着的麻袋直接递给他，「东子快帮我拿着，重死了。」 叶耀东直接扛在肩上，一路踹着人往岸边走，海里的这群人估计都已经打出了火气，踢两脚让他们躺进水里，清醒清醒脑子。 等上岸后，他才开始数落他娘，「别人看着苗头不对，都早早上岸了，你在底下干嘛？旁边人都要打死了，你还在那里磨蹭，多捡几个有什么用？」 「哎呀你知道啥？」叶母直接去掏她的麻袋，突然间捧了一条老虎斑出来，大家都惊呆了！ 这一条看样子有三斤多啊。 「卧槽！」 叶母这才得意的道：「看看，还是得看老娘！」 「你就是为了抓这条鱼，才在底下磨蹭到现在？」叶父皱着眉头，生气的说。 「它就在我跟前，我能不抓吗？」叶母白了叶父一眼，理直气壮的道，「当时海水直接就将这鱼冲到我脚边了，我正想抓来着，就被旁边人抢先了，还好他被人推进了水里……」 叶母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大战的起因，并且最后还洋洋得意的说自己一抓到手，就马上搂怀里扔进麻袋，到角落去避开，然后才往回走。 叶耀东都好想敲她一脑袋，那么多人抓鱼，她一个妇女也挤进去，也不怕被人一拳头打倒。 叶父也生气的数落了几句还被她呛声，差点气半死，这老娘们脑子不清楚，「你看看底下人都打成啥样了，再呆一会儿，你也得躺进水里。」 「这不是没事了吗？老大，老二他们都上来了吗？」 叶母左右张望着才看到他们就在身后站着，看他们一个个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乱糟糟的，都还能去数落。 「你们几个也太没用了吧？早早的上来，还这么狼狈。」 叶二嫂抓了抓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娘啊，你以为我们一个个都像你啊，底下人都在混战，我们能没沾边就上来已经不错了。」 叶母直接把这话当成夸赞笑纳了。 叶耀鹏皱着眉头看着底下忧心的道：「这村干部今天怎么还没下去拉架啊？」 「不怕被打啊？」叶耀东说道 「说不定已经被打了？」阿光朝不远处的几个角落努努嘴。 他们这才看到有几个脸上都被抓，衣衫都不整了。 「打累了就停下来了。」 这会儿其实水里也没多少人，一个个都挂着彩，陆陆续续的爬上来，只剩下几个年轻人还在斗殴。 岸上的人都看着海面，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谈论着。 「我就知道今天肯定要出事，那么多人，比昨天都多多了。」 「谁说不是，昨天咱们自己村的都还打起来，今天还多了很多隔壁村的……」 「我都不知道被谁推到水里了……」 「这一个个的后生仔，火气真大，还在那里打，这才刚捡一会儿，我身上都湿了……」 「这人都比海星多了，捡毛线，好几个小时半袋都没有捡满……」 「害我都一大早出来等着，才捡那么小半袋……」 「也可以了，捡一会儿也能卖个一天的工钱了，再等等，等下面打完了，估计人也少了，等会儿再下去捡一点凑个数……」 听着耳边的谈论，跟嘈杂声，叶耀东皱紧了眉头，「等会儿都不要下去捡了，这么多人，还会再出状况的。」 叶父也点点头，「对，等会儿都别下去了，直接回去，这事完不了。」 那么多人聚一块，怎么可能会没有矛盾？ 再随便来一点海货，肯定又能打起来。 第223章 丑陋的怪鱼 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们一个想法，岸边走的人也有，但是留下来看情况的人更多。 白花花的钱，谁舍得不要，捡个一麻袋就有一天的工钱了，早上才一会儿，一个个都捡了半袋了，昨天就更不用说了。 叶母虽然浑水摸鱼得了一条老虎斑，但是也不想再下去跟那么多人挤，搞不好后面真的又要打起来，已经得了便宜了，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她身上也被水溅的湿了。 「那咱们就把货卖一卖，回去了，洗完澡再出来看热闹。」 阿光小声的跟叶惠美道：「我送你回去泡个脚，等一下要出来了，我再陪你出来看热闹，捡就别下去了。早上跟你说了，别下水，你不听……」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混乱啊。」 叶惠美也后怕了，也不想再下去捡了。 「走吧，我手上半袋留着拿回去晒，你们手上的拿去称，顺便那条石斑也一起卖了。」 叶父发话后，他们就都往收购点去。现在没什么人卖，他们也不需要等，过完秤后就走出来了。 出来才看到，老大老二两夫妻都还站着不动，还在那里看着，问就说，先看看…… 那就不管他们了，又不是孩子。 叶耀东等他爹娘走后，又在岸边站了一会儿，水面上那些打架的年轻人，这会儿也终于打累了，浑身湿嗒嗒的，鼻青脸肿的被相熟的亲朋好友们拉开爬上岸了。 岸上原本正在观望的人又呼啦啦的下水……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拉着各自的男人继续下去…… 他们都想的很好，万一再起冲突，他们直接爬上岸，走快点就好，天上掉钱不捡太可惜了，三四个海星就有两分钱呢。 叶耀东也不管他们，他打算出海收地笼，看大家今早的收获，海底的海星肯定还有不少，可以再去收一波。 将船驶离岸边，往远处海面驶去，路上时不时碰到一些小船在作业，或者回程，他都能看到上面都堆满了海星，船上的人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可不是高兴吗？ 不用在码头那里下水跟一群人抢，就能轻轻松松收获大半船。 他开到自己放地笼的那片海域，昨晚刚收过一波，这才过去几个小时，他地笼一拉上来，底下的集鱼袋里又满是海星。 将所有的地笼都薅一遍后，他再次收获了小半船的海星，还有一丁点的小鱼，个头大一点的倒是没有，毕竟昨晚刚收过。 把地笼又重新放回海里后，他就直接返程，今天海面上看着已经没什么浪了，估计夜里应该差不多可以出海了。 等渔船重新又回到码头后，他才拿着麻袋，一个人在船上慢慢的装货，顺便看看不远处的热闹。 这才过去两三个小时，水里就又有人起冲突了。 不过这回人少了许多，而且见机不妙，上岸的人也不少，大部分在水里的都是在帮忙拉架…… 身旁的几条刚回来的渔船也在那里看的津津有味。 今天码头有的闹腾了。 叶耀东将所有的海星都拿去过秤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管岸边依旧人山人海。 这会儿早就过了吃饭的点了，这些人不吃，他要吃的。 等他回去后，林秀清才放心了，「你再不回来，我都打算出去找了。」 「还好你没去，码头外面人挤人。」 他又跟林秀清说起早上接连不断的冲突，她皱起眉头，「你没下水吧？」 「没有，我就在岸上看热闹，」 她不由庆幸，「还好你早上醒的晚，没有出去，那么多人，稍微碰撞一下，都容易引发矛 盾。」 「嗯。」 他本来今天也没打算出去捡，昨天捡了一天，腰都要断了，还不如收收地笼网，来得轻松又快。 「刚刚地笼的海星又卖了510斤，10块2毛钱，明天估计还能再收一波。」 她笑着收好单子，「这样子好，省得跟一堆人抢。」 「现在看着海上已经没什么浪了，夜里我应该会出海。」 「嗯好，我知道了。」 叶耀东吃了一堆补腰子的菜后，又去午睡休养生息，补充睡眠。 等他半下午醒来，站门口抽了两口烟，他才看到隔壁四个大人落汤鸡一样的回来。 他也是服了，居然能坚持到现在，看样子都在水里走了一遭。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看样子今天又发了不少财啊？」 「呃…还好吧，今天人太多了，就卖了6块……」叶二哥话还没说完就被叶二嫂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瞪了一眼，然后就被推着往屋里去。 叶耀东瘪瘪嘴，切～不说就不说～ 提前跟叶父说好，夜里三点左右出海，他到点后就按时去码头外面等着。 由于排钩丢海里好几天，这几天又有浪，他有点不太确定能不能找到，今晚就没有提前准备鱼饵，打算今天还是先以拖网为主。 加好柴油后，等叶父一来，他们就直接出发。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几天明显温度降了好几度，海上对比陆地更冷，船在行驶的过程中带起的冷风，刺骨就算了，还有点湿冷湿冷的感觉。 他傍晚刚理的板寸头，这会儿感觉脑袋光光的，特别的冷，逆风而行，风都从帽子里灌进来，冷飕飕。 也不知道他爹发际线上移了的大脑门，冷不冷。 「你看啥啊？」叶父感觉到他的视线，摸了摸脑门，有点纳闷。 「没，就感觉海上挺冷的。」 「认真开船，别左顾右盼的，小心触礁。」 「知道了。」 他辨别着方向，在黑暗中匀速前进，等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大概的目标海域后，他才放缓了速度，在海面上寻找了起来。 叶父也打着手电筒在海边上到处照，这里离岸太远了，本来就不适合放过夜。 海域那么宽广，即使知道大概位置，但想要找一个浮标，其实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而且无法保证什么时候就起风了，浪一大就很容易把浮标冲没了。 父子俩开着船在海面上找了好一会儿都没在周围一带看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偏离了。 叶耀东有点郁闷，「先不浪费时间了，现在天黑光线又不好，咱们边拖网边找吧。」 「也好，天亮了好找一点，边拖网边在附近看看，我去放网。」 也还好他们还能拖网。 他以每小时3-5海里缓慢的在周围海域转着，等天光大亮他又行驶了好一会儿，直到七点了，他才拉起第一网。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气温低的原因，鱼不活跃，不常觅食，虽然这几天有浪，但是第一网上来的鱼获也没有很多，最多的还是皮皮虾，有个二十斤的样子。 但是这时候的皮皮虾也没有很肥，叶耀东将货倒出来挑拣了几个，看了一下，只能说很一般，虽然没有空，但是肉也没有很满，红膏就更别想了，而且还有很大部分个头都特别小。 「爹，天冷了，鱼都不活跃了，都沉到底下去，不好捕了。」 「嗯，冬天天冷是这样的，该洄游的，都洄游了。」 他皱着眉头，挑挑拣拣了一下，说道：「我回去请人做一张粘网试试？下得深一些，冬天 用粘网好像比较合适。」 叶父想了想道：「粘网做的话成本不高，但是一张网就只能用个三五次，而且网到大鱼的话容易破网。」 「先做一张试试。」 「那你自己看着办，等回去了先做一张试试水也可以。」 他让他爹去开船，他来放网，顺便挑拣。 一些个头特别小的，他统统挑拣出来扔海里去，这又不能卖钱，又不好当鱼饵，还是让它回归大海继续再长长。 看着海面上有几只一直跟随着他们渔船，在低空飞行的海鸟，他又顺便挑了几条小鱼扔向海面，这些海鸟立即飞冲而下捕食，嘴里叼起猎物后，又迅速的飞到半空中。 将鱼货分拣的差不多后，看起来数量更少了，大多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鱼虾，能卖钱的也就那几斤皮皮虾，跟几条个头大一点的鱼。 就在他抬头站起来的瞬间，他看到了远处他的浮标。 叶父也看到了，欣喜的道：「东子，找到了。」 「嗯，先把这一网拖网拉起来再过去。」 能找到就好，不然重新再做又要花不少的钱。 在周围海域又转悠了两小时后，叶父才再次起网，这次货还是不多，而且又特别的杂，依旧是皮皮虾比较多。 还好现在天冷了，海上风又大，出海的渔船会少一些，皮皮虾虽然不肥，但是价格最近还是上涨了。 前一段时间小的都掉到2毛一斤，最近又开始涨到四毛了。 将鱼货都倒出来后，他们也顾不得整理，就先返回去收钩子，4天没出海了，也不知道有的鱼是不是都臭了。 靠近浮标后，叶耀东就把浮标收起来，试着拉了一下，这一回，沉石绳倒是没有被卡住，很顺利的就拉上来了。 有过一回卡住的经验后，他收的时候都会有点担心，天这么冷，下水一趟可不是好受的。 他继续收线，四天了，时间太久了，他原本还不怎么抱有希望，拉扯了一下感觉还有点分量。 他卷动着主线，将支线往上拉，却看到海面上突然上来了一条黑色的怪鱼。 「这是啥？」 叶父一脸懵逼的看着海面上刚被拉上来的大鱼，它嘴巴还在一开一合，鱼钩都刺穿了它的下鄂。 叶耀东也好懵，这鱼这么丑，他也没见过啊？？ 「先拉上来，有点分量的。」 这个鱼正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拉上来的时候也没有挣扎，很顺利。 只见这条丑陋吓人的怪鱼，长有40多厘米，全身发黑，它的牙齿像尖尖的玻璃碎片，头顶还有一个小黑扫把一样的「竿」，好像一个灯泡一样。 它张开的嘴巴特别大，可以吞下和它一样大的鱼，牙齿尤其的锋利。 第224章 蛤蟆鱼 「哎？它背上还有一只小的呢。」 叶耀东放在地上，看着它嘴巴还一张一张，怎么看怎么眼熟？ 「卧槽，这是蛤蟆鱼啊！」 他仔细看了两眼，瞬间想到了这是啥，难怪觉得它头上的那条杆子这么熟悉，长的跟蛤蟆鱼的脸那么像，这踏马就是蛤蟆鱼。 常见的蛤蟆鱼是棕色的，这一只突然是黑色的，难怪他们一时没有认出来。 「蛤蟆鱼吗？蛤蟆鱼不都是棕色的？」 「也有黑色的，比较少见，品种不一样。真恶心，那大张的嘴巴都还在那里动，还没死透，我给它拍一棍子，先让它死吧。」 一般拉上来的大鱼，他们都会先把它弄死，免得有些鱼没死透会爆起伤人。 这条鱼之前没有认出来，他们才好奇的一时没有动弹。 等弄死后，叶父想将它背上的那一只小的拿下来，却发现粘在上面拿不下来，这小的目测就只有三四厘米大。 叶耀东解释道：「这只一丁点大的是公的，底下那条大的是母的。」 雄的蛤蟆鱼遇到雌的，就会寄生，终身相附至死，俗称吃软饭！ 蛤蟆鱼是他们当地人的叫，它官方名字叫鮟鱇鱼，琵琶鱼，是近海底层肉食性鱼类，一般冬天和春天最多。 它们的身体呈短圆锥形，头体却宽大而扁平，活像一只蛤蟆，嘴巴又大大的，里面长满了参差不齐的利齿，双眼长在头背上，全身没有鳞片。 但它们的额嵴上有低而圆的瘤突，正是这些瘤突让它们显得「五官不端正」，长得奇丑。 他上一回放的延绳钓也是没有放浮子，而是沉到底下去，钓低层鱼货的，所以才能将这条黑的蛤蟆鱼钓起来。 这条鱼的特点就是头部上方有个肉状突出，像小灯笼一样，这是由鮟鱇鱼的第一背鳍逐渐向上延伸形成的。小灯笼之所以会发光，是因为在灯笼内具有腺细胞。 海中有很多鱼都有趋光性，所以它经常利用它的小灯笼来捕食。 它身上有很多黏黏湖湖的粘液，摸着让人觉得很恶心，但是是一种胶质，里面的肉泡的纤维有非常高的弹性，皮肤胶质丰富，美容养颜，增加皮肤弹性。 但是也因为它看着又丑，摸着又恶心，所以价格非常的便宜。 「丑鱼多作怪，浪费时间，继续收线吧。」 这一只个头这么大，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分钱一斤，个头小的可能就只有两三分钱一斤。 叶耀东念叨了一句后就继续收线，结果却是空钩，上面的鱼饵早就没了，肯定是太长时间没有过来收，被跑了。 他原本也不抱什么希望，能将这些线收回来就很好了。 继续收拢着线，却发现又上了一条蛤蟆鱼，这一条长的倒是正常了，是棕色的。 可能是钓底层货的缘故，除了空钩了大半，剩下的钩子，蛤蟆鱼接二连三的上货，而且鲜度都还挺好的。 虽然便宜，但是也聊胜于无吧。 收着收着，他却发现钩子有点沉，顿时又打起了精神，随着线越收越短，父子俩都看到了一条白色长条形的大鱼，抖着水花被拉扯着浮出了身影。 叶父也惊讶了，「大海鲢！」 这鱼不仅仅在海里能钓上来，在一些澹水河流也能钓上来，大海鲢有洄游的习性，它分布于海洋近岸，及澹海交界处水域 叶耀东咧着嘴笑了起来，总算是有一条大鱼，「爹，帮忙拿手捞网过来，这一条有大几十斤了，不好拉。」 可能是因为上钩的时间太长了，大白鲢的活性没有那么好，感觉有点出气多进气少的感觉。 以 前他可是听说过大白鲢上钩的时候，很容易就蹦出水面2-3米。 正当他将线拉扯的距离缩短，让鱼靠近船舷边上方便他爹捞时，他却看到不远处海面，有一大群大海鲢在海面上不停的跳跃，此起彼落。 「爹，你看那里。」 叶父正拿着手捞网准备俯身捞鱼，却听到他的叫唤，疑惑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惊讶了，「都是大海鲢？」 只见他们居然跳出花样了，居然在飞跃的时候还不停的转变着方向。 大海鲢的身体细长侧扁，好像一把笨重的军刀，银光闪闪，周身透着一股寒气。 这种细长的鱼很擅长跳跃，并能借助其背鳍后缘的延长鳍条，在跳跃中不时改变方向。 「先把这条捞起来，我重新放浮标，正好这条鱼收上来，刚好到一筐支线的接口，将线解开收回来，把上浮标重新绑上扔下去做记号，咱们把船开到那边去看看。」 这个大白鲢也很便宜，虽然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但实际上它肉质软烂而多刺，肉味较差，通常腌渍成咸鱼。 但是吧，虽然便宜，但个头摆在那里，一条也能值个几块钱，万一能多抓几条的话，也能挣些油钱回来，本来今天的收获情况本来就不太好了。 但是却有些事与愿违，父子俩合力将这条大白鲢拖上岸，再把鱼线的事弄好过去时，却发现那群大海鲢已经不跳了，都往水里潜去了。 叶耀东没有放弃，提高马力将船往刚刚他们跳跃的海面开去。 看着海面下越变越小的身影，叶父动作快速的直接将手抛网甩开张到最大化，刚刚开船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整理好渔网，一过来发现它们往水底潜去，就速度抛撒。 停留了一小会儿后，两人就合力的往上拉，手臂上的肱二头肌高高鼓起。 「卧槽，这么重。」 每一条都有大几十斤，随便抓个几条都不好拉。 他觉得他需要一个起网机，三天两头的拖这么重的货，臂力受不了。原本还想着要入冬了，出海的机会减少，等来年春天再整不迟，现在看来还是提前准备了放那里的好。 万一时不时来一个大货或者大鱼，手臂受不了。 父子两人咬着后槽牙，一点一点的将这一网挪了上来，这一网只有四条鱼，但是每一条都超过一米了，大概都有一米3到1米5之间，合起来都有两三百斤了。 「我再扔一网试试看还有没有。」 「应该没了，它们可能都往海底深处游去了。」 叶父觉得还是试一下的好，没想到真的没了，这一网子只抓了4个软丝跟9只对虾。 「不错，也还好，没有落空，这几个晚上可以带回去吃了。」叶耀东喜滋滋的将甲板上的这几个都捡到桶里，单独放。 这软丝跟大对虾对他来说都是好货，他们一家四口都喜欢。 叶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就惦记着吃！ 叶耀东也看到了他爹的眼神，不以为意，他哪里懂得这简简单单吃吃喝喝的快乐。 试了一网，没东西抓后，他们又继续返回去收排钩。 结果收了两条海鲷都臭了，放太长时间了，钩子又吞的比较深，早早就死了。 接下去收的线也都以空钩居多，很多鱼都被挣脱了。 收到后面，也上来了几条比目鱼，是鲆鱼，也是多宝鱼。 因为左鲆右鲽。 鲽形比目鱼类因两眼均位于头一侧，另侧无眼，形状奇特，很容易引人注意。 将鱼平放，让鱼腹朝向自己。头朝左的是鲆鱼（多宝鱼），头朝右的是鲽鱼，也叫***鱼。 叶耀东陆续收了两条后就直接丢到筐里。 1000个钩子只收了他一个多小时，也是因为空钩多，所以今天省力了一点，不需要与大鱼拉锯搏斗，速度也快了些。 全部都将绳子拆解回来后，他查看了一下货物，除了手抛网抓的4条大海鲢，延绳钓也钓了3条，还有两筐蛤蟆鱼，几条小魔鬼，几条比目鱼，都是底层鱼类，软丝也有几条，也勉强可以了。 「爹，先吃饭吧，吃完再拖两网也差不多了。」 「几点了？」 以往没有手表的时候，他们也不看时间，反正饿了就吃，等太阳西斜了就返程，没有太阳的话都是看情况返程，若是起风了也是早早回去。 现在有手表可以看时间，还是方便很多的。 「11点了。」 「嗯。」 两人去船舱挡挡风，各自拿出已经冰凉的饭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没有条件，他们也不讲究，能填饱肚子就好。 好在虽然冷了，但是食物也是真的鲜美，份量也是足足的，出海本来就辛苦，吃饱是最基本的要求。 叶耀东边吃又开始琢磨着，等回去了或许可以买个煤炉，然后把饭盒放在上面加热一下，不然大冬天的，冷冰冰饭菜吃到肚子里也不舒服。 还可以带个小锅，带一点澹水上船，吃饭时弄一点刚捞的虾蟹扔到里头煮了加餐，要是再带一小壶米酒，加热一下，喝两杯暖暖身体，想想感觉也挺美的。 顿时手里冰冷的饭菜也不香，但是该吃还是得吃，他加快进食的速度。 叶父见状也加快速度。 两人吃完饭又在船舱里休息了一会儿，才又出去继续继续放网。 天凉了后，指不定什么时候海面上说起风就起风了，趁这会儿赶紧放网，争取再拖两网。 第225章 东拼西凑，收货也好 渔船匀速行驶作业，海风呼呼的在耳畔吹着，寒风刺骨，一切都是为了生计。 作业的过程中又碰上了一条渔船，他远远看到就直接避让开来，各干各的，互不干扰。 直到渔船作业了2个小时后，叶耀东才选择起网，这一网要是不论价值的话，收货量也很好。 满满当当的一大包鱼被拉了上来，收获很喜人，比天没亮拖的那一网收获多多了。 这一网大多都是泥勐鱼，一条条都比巴掌大，约莫半斤左右，这时候的泥勐鱼最肥美，夏天的时候一条基本才只有2两左右。 闽南一带方言管它叫娘哀，也有的地方叫臭肚鱼，他们当地一带还是叫泥勐鱼比较多，只能说各个地方的叫法都不一样。 他们沿海一带有一句顺口熘，「一魟二虎三沙毛四金古五娘哀。」 这条民间俗语概括了海洋世界里鱼刺有毒，鱼肉却鲜美的棘毒鱼类排行榜，其中五娘哀说的就是泥勐鱼。 它的刺不但锋利而且具有毒性，刺到有如蜜蜂螫到般的痛楚，尤其是杀的过程中很容易就会被它的刺扎到。 但是这种鱼好吃确实真的，它没有鱼鳞，杀的时候要用剪刀，给它开膛破肚，但是要小心，不能将它的肚子里头的肠子弄破，要整个完好的扣掉，不然整条鱼煮起来都会很苦，失去了它本原有的鲜美。 然后把它身上背部跟腹部上坚硬的整排刺都剪去。 拿来煮鱼汤，先将两面油煎后放水煮开，然后放一点姜丝，再拿一个萝卜推成丝煮开后放下去，再放味道。 这样炖出来的鱼汤是奶白色的，特别鲜美，出锅时撒一点葱花，色香味俱全…… 吸熘～ 叶耀东边把鱼倒出来，边小心的往自个桶里捡几只，小灶肯定得开的，看到这鱼他脑子就已经过了一遍要怎么煮了，回去就安排！ 「爹你要不要这个鱼啊，拿回去煮萝卜丝啊，正好后院一大堆萝卜都长大了，可以吃了。」 「随便拿几条吧。」 他拿了个篮子，往里头丢了十几条，顺便将他桶里的软丝跟对虾也分一分，蛤蟆鱼也扔了两条进去，随便加两个素菜差不多够他们吃一整天。 他们海边人发财得靠命，但是吃还是不愁的，勤快的在海滩边弄几张围网，等退潮后随便都能收货一大桶，吃都吃不完。 叶耀东随便分了分自留的货后，也不管船板上的鱼了，拍拍手站起来，「爹，你去开船吧，我来放网。」 抓紧时间再下一网就回家，这天气看着不太好，早上还有点微弱的太阳，中午就阴了，下午现在才两点，天就有些昏暗了。 叶父依旧在附近海域转悠，叶耀东下好渔网后，就拿了个筐装那些泥勐鱼，足足装了两筐满，看样子有个八九十斤的样子。 底下还有一些杂鱼小虾，他另外装，这些只能拿回去晒了，排钩要拿回去修补一下，最近两天不需要鱼饵，接下来啥时候就起风了也不好说。 还好北风天，没有太阳，鱼货吹吹风也能风干。 海边人少不了晒鱼货，尤其是秋冬天，只要不下雨，家家户户门口、墙上、路边，都是立着长竹扁，走在路上哪里都能闻到浓浓的鱼腥味。 叶耀东理完货后，就闲着没事搂着衣服靠在船舱门口挡挡风，看看波光粼粼的海面。 以往天还没凉的时候，海面上还会经常有小鱼跳出水面，今天都没有了，只正好碰到了大白鲢，它们现在估计也往海底潜去了。 赚钱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他边看着海面边想着之前脑子闪过的粘网，琢磨着等回去了就搞一张试试。 琢磨了一会 儿，一条正急驰而过的旗鱼打断了他的思路。 那么快的速度，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原因是他看到了它的背鳍，那张开的背鳍就像一面飘展着的旗帜一样显眼，即使它一下子呼啸而过，他还是认出来了。 旗鱼跟剑鱼一样都有着长长的口器，但是它比剑鱼多了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子。 这回他兴不起追逐的心思了，玛德，那尖尖的吻听说连潜艇都能刺穿，原本他还不太信的，直到前几天亲眼看到剑鱼刺穿铁皮船才信。 但是前面碰到的那条渔船，这会儿居然马力全开的追了上去，真是勇！祝你好运！ 叶父也盯着看，犹豫的道：「东子，这回咱们不跟了吧？」 「不跟了，省得没事找事，反正又没当场看到。」 「那鱼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别想着捡便宜了。」 「嗯。」 等以后他钓鱼装备升级了，有条件了，他可以试着用钓的！到时候钓它个一船！ 叶耀东意y了一会儿后，海面上也没看到那渔船的身影，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抓到，他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起网。 晚间海面上风好像大了一点，看样子又要起风了，早点收了也能早点回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海被泥勐鱼独点了，这一网连小鱼小虾都少，倒出来的都是泥勐鱼，只有几条大对虾混进去了。 叶耀东拨弄了一下，发现这一网的鱼更大，大半都超过一斤了，好家伙，长的可真好。 他随手又捡了两条扔到自个桶里跟他爹的篮子了…… 自己辛苦抓的，当然得留两条大的。 叶父看了也没说啥，这个鱼也便宜的很，随便他霍霍了。 今天抓的鱼货价值都不高，但是后面这两网的泥勐鱼数量还是很多的，两网加起来也有两百多斤了，叶父还是很满意的。 叶耀东也觉得勉强可以吧，也不能指望天天撞大运，已经入冬了，今天这收货还算不错了。 依旧让他爹开船，他将鱼都装筐里去，大小就没有分拣了，等到了岸上再慢慢挑不迟。 渔船靠近沿岸时，他接过他爹手上的活，今天返程的时间还算早，才4点不到，他打算去收一下地笼。 他估计今天地笼里还会有海星，没个几天它不会消失的，收一收也能补贴一下今天的鱼货，今天捞的鱼价值都太低了。 蛤蟆鱼跟大白鲢还有泥勐放几十年后价格都还是个位数，偶尔大白鲢跟泥勐能涨价到十几块吧，也是要看季节。 等他收起一网的海星，叶父脸上满是沟壑的脸都笑开了花，「这个海星也不知道还能持续几天，天天这么源源不断的收货个几百斤，持续几天也很乐观。」 叶耀东闻言翻了个白眼，现在他爹说这话没关系，反正周围岸边礁石上的贝类都不值钱。 等几十年后，他再说这话，就要给人骂死，养殖户可最怕这些海星了，对养殖户来说，海星就跟蝗虫一样，所过之处养殖贝类生蚝鲍鱼等损失惨重。 「想想就好咯，这个跟蝗虫一样，等它退走，咱们该有好几个月吃不到澹菜海蛎那些了，也不知道周围孤岛有没有幸存的，还是全往咱们岸边冲。」 「那个有啥关系，能卖钱要紧，那些贝壳没了就没了，反正有海水冲刷，过两月还会长出来。」 「嗯。」 反正他家里多的是干货。 他紧接着一网又一网的将地笼陆续收上来，将里面的海星都倒出来后，又将地笼放回海里，叶父则拿着麻袋帮着装货。 所有的地笼都薅了一遍后，他清点了一下数量，又收货了7袋半，比昨天多收了一袋， 心里无比满意。 东拼西凑的，今天收货好像也还不错？果然需要多方拓展业务。 将船往岸边开去，现在是涨潮状态，渔船可以直接靠岸卸货。 这个时候，岸边依旧人山人海的都是人，到处都是嘈杂，对比昨天也不遑多让，看样子大家又都奋斗了一天。 这会儿估计都刚上岸没多久，都在排队卖货吧？ 叶母一直留意着海面，见他们回来了，让叶惠美看着货排队，就过来帮忙，顺便给他们讲今天捡海星时，在水里发生了几起冲突，打的有多惨，还从水里打到了岸上，波及了一大片人，有的都还拿上了扁担打人…… 有人头还被打出血了，都送去包扎了，闹到了刚刚才停。 父子俩听得咋舌…… 「那你们有没有事啊？我们今天不在家，你们几个女人有没有吃亏啊，明天别来捡了。」 叶耀东也附和，这冲突都一天天升级了，一个个都打出经验来了。 第一天被打了，心胸狭窄的人第二天肯定瞅准了机会找回场子，第三天更甚，要是再多来几天，估计都能打出人命来。 叶母也有些后怕的道：「没，就早上捡了一会儿，看到打起来了，我就赶紧拉着惠美上岸，也不敢再下去了。」 「明天码头这里也别让小妹出来，让她好好在家里待嫁就好。」叶耀东皱着眉头说道，这么混乱已经不适合她小姑娘出来了。 「嗯……」 就在这时，身后又进来了一条船，跟他们的船并排着停靠。 叶母抬货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却惊了一下，「哎幼，怎么到处都是血，这不是东桥村的那个林围英吗？你们出啥事了？怎么受伤了？」 第226章 叫拖拉机 叶耀东跟叶父闻言转头看去，只见船上到处都是血渍，一个年轻男人正焦急的停靠渔船，中年男人应该是他爹，正血淋淋的靠在船舷边上，明显能看出肩膀受伤了，船体中间还有一条体型巨大的旗鱼。 父子俩都瞪大了眼睛，心里也琢磨过来了，这是抓旗鱼时受伤了？ 叶父凑到船舷边上，关心的喊了一句，「你咋样了？哪里受伤了？」 就在隔壁村，都是做海的，大家也都认识，看到了也该去问两声。 「叔，我爹肩膀被旗鱼刺穿了，你能不能帮忙叫个人去我家喊一下人？」 「啊？」这让他叫谁去？ 他转头看向叶母，「岸上的有没有东桥村的还没走？你上岸去问问看，有没有人认识他们家的？住的比较近的，让人帮忙去报个信。」 叶母看着那血淋淋的，也觉得吓人，大家乡里乡亲的传个话也没啥，她赶忙上岸。 岸上的人早就看到了，都在那里议论纷纷，叶母上去随便说了一句，有没有认识他们家的？就有人自告奋勇的说是他们邻居，已经叫人回去报信了。 叶耀东也不着急卸货了，在船上跟对面叫林进阳的年轻人聊开了。 「原来在海上碰到的那条船是你们，有点巧。」 「嗯，这条鱼当时就从我们旁边飞过，还好没有直冲我们的船，不然要完蛋。」 「你们也看到这条鱼了？那你们怎么没有追上去？我们还以为你们没看到。」 原本，林进阳开船追那条旗鱼的时候，看到他们渔船在都还担心了一下，后面见他们没有动作，还以为没看到，放心了些。 叶耀东呵呵两声，似假非假的道：「这不是看到你们的船先一步追上去了，想着就不跟了，更何况这个鱼凶勐的很。」 林进阳点点头，「这鱼是真的很凶勐，我们也是第一次抓，渔网都被它挣破了，它挣脱掉进水里后还冲出水面，朝正靠在船舷边上的我爹直面冲过去，这才刺到了我爹的肩膀。然后也才掉到船上……」 嘶～ 听着的都觉得疼，直接刺穿肩膀。 这要是偏一点，刺穿心脏那就完蛋了。 「然后你们才抓住的这条鱼？」 「嗯，因为冲击力，我爹倒在船上，它也掉到甲板上，而且它都还能爆起，后面被我拿棍子敲晕了，杀了，这才消停了，这鱼不好抓。」 「不好抓才是正常的。」 这可是旗鱼，这一条可以让他们好几天都不用干了，不过代价也挺大的，还好也算福大命大了，幸亏他没有跟上去。 闲聊的几句，等他们家人匆匆来了后，叶耀东他们才继续搬货下船。 两筐的蛤蟆鱼，小的一斤两分钱被收购了，个头大一点的是4分钱，那条黑色巨丑的倒是6分钱一斤。 大海鲢6条465斤，一斤6分钱，那些泥勐鱼236斤，大的6分钱，小的4分钱，还有几条比目鱼，这个值钱一点，6毛一斤。 半筐皮皮虾也有24斤，也值十几块，延绳钓拉上来的杂七杂八的鱼也有十来条。 还有721斤的海星，也有十几块。 杂七杂八的货，拼凑一下，今天所有的货，包括海星，也卖了78块多了，也很不错了。 就是等的时间太长了。 从天亮等到天黑，草，整个码头都是人，全是排队卖海星的，也不知道要持续几天。 他早早就让他爹先回去，顺便帮他把留货送回去加餐，自己在那里排队，卖完了又先将十筐的排钩送去给人修补，然后才推着板车回家。 「回来了，我给你装饭。」 「爹，今天的大虾跟尤鱼都好好吃啊……」 老婆的温言软语，孩子的欢声笑闹，一进屋就洗去了他满身的疲惫，他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只是还没等他说话，就看到他老婆装完饭，转瞬又皱起眉头，有些忧心忡忡的说：「我娘托人送来口信，说我爹上山摘橘子的时候，从山坡上滚下来摔到脚了，」 「啥时候的事？」他有些惊讶。 「就昨天摔的，听说都打上了石膏，娘家村子里没有通电话，我也没办法打电话回去……」 叶耀东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安抚的道：「别担心，只说摔了腿打上石膏，没说其他的，那应该还好，我明天带你们回去看一下。」 林秀清轻蹙着眉头，犹豫的道：「你这还要出海的，我明天白天把俩孩子送去给娘，然后我自己回去一趟，傍晚就回来……」 「傍晚已经起风了，夜里可能去不了，一两天不去也没事，正好把海蛇酒，晒的那些鱼干给你娘家送去。明天我再早一点出去收一下地笼，新鲜的海星也带一袋过去。」 林秀清听着他的安排，眉头都舒展了，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五官又柔和了。 她点点头，「好，那咱们就回去看看，俩孩子交代给娘吧？」 「带着吧，带过去玩两天吧。」 「那行，那我去把东西收拾一下。」 「嗯，鱼干多拿一点过去，咱家别的没有，这东西多的要死，到时候遇到便宜的鱼，还能再留一点晒。今天没有早点说，蛤蟆鱼都卖了，不然也带一点回去，它那鱼肝可是好东西。」 林秀清笑笑，「不用拿那么多，我分一半出来就差不多了，咱家也要留一点吃，以后有多晒了，再弄一点回去就好了。」 「嗯，你看着办吧！」 都是一些自家晒的干货，随她安排就好了。 叶耀东拿起快子先夹了一块蛤蟆鱼的鱼肚吃，紧接着又喝了一口泥勐鱼的鱼汤。 热乎乎的，整个身体都暖了。 阿清将蛤蟆鱼拿来煮酒糟了，酒香混合着鱼香，特别的鲜美，就正常红烧时，挖一大勺酒糟放进去，别有一番风味。 他们当地有吃酒糟鱼的习惯，很多鱼类都可以拿来煮酒糟鱼，海蛎也经常会拿来煮酒糟。 累了一天了，一顿丰盛合胃口的晚饭让他无比满足。 翌日，天刚亮他就爬起来了，心里搁着事，他睡不沉。 早点去把地笼的货收回来，也能早点出发。 到码头时看着岸边没啥人，他还以为今天一个个怕了，没什么人出来捡海星了。谁知道等他将地笼都收一边回到岸边时，岸上已经占了密密麻麻等着退潮的人。 财帛动人心，天天打死打活的人也没见变少。 但是今天的海星，确实少了，他将所有的地笼都收了，总共也才收了一袋货，虽然昨天傍晚才刚收过，但是对比昨天7袋，明显少了。 这说明海底的海星数量在减少，估计是周围一带海底跟岸边的贝类都被吃空了，也被地笼抓了许多，应该没几天就退走了。 他停好船后，就扛着一麻袋海星拎着桶上岸，没多少东西，一麻袋海星也就值个2块钱，桶里也只有一条两斤重的鲈鱼，其他就只有两斤的小鱼小虾。 已经算运气好了，还有一条鲈鱼，毕竟昨天傍晚刚收过一趟了。 将货都放到板车上后，他又去阿财的收购点转了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新鲜的鱼货买一点，却啥也没有，昨天东西都运走。 他只好作罢，推着板车回去。 没想到在家门口碰到他老娘，手上拎着一条大鲈鱼，还 有一个水桶。 「娘，你干嘛？」 「给你送鱼啊干嘛，听说亲家脚摔了，正好阿光夜里送来一条鲈鱼还有一桶的龙头鱼，给你带着送过去。」 「那正好了，我正想买一条鲈鱼，但是这么早码头外面没货，渔船没有这么早进来。」 他觉得鲜活的就只有一条两斤的鲈鱼，有点少了，拿不出手。 「嗯，东西都收拾好没有？」 「差不多吧，等会儿吃个早饭就走。」 「孩子也带上吗？要不留下来给我看着？」 「不了，带着吧，反正在家里也是到处乱跑，我们带去玩吧！」 叶母也无所谓，不叫她看孩子，她更省事。 林秀清这时正在屋里犯愁，东西好像太多了，不好拿啊…… 叶耀东进屋后只说先吃早饭，他有办法。 在他们的纳闷中，门口来了一辆拖拉机，说是叶耀东叫来的，这可惊到林秀清跟叶母了。 在她们瞪眼时，叶耀东连忙解释：「这不是不好拿东西吗？这么多，还有两个孩子，根本就没办法拿，所以我昨晚干脆叫了一个拖拉机，直接送我们到安河乡就好了，省事一点。」 他昨晚去东桥村上扫盲班时，就顺便去找了一户开拖拉机的人家，定好今早7点半过来接人。 实在是上一回阴影太大了，带两个那么小的，还带一大堆的东西，走了大半个小时的路，太要人命了。 大人累一点，受点罪没啥，就是孩子挺遭罪的，也跟着他们走了老远的路。 更何况现在他老婆肚子里又揣了一个，总不能再叫她走那么远，所以他就直接先斩后奏了，本来也不差叫车的那点钱。 叶母原本要骂的，听到这话又看了旁边一堆的东西，还有整整一麻袋的海星。 想到儿媳妇肚子里还有一个，只好又咽回去，只瞪了他一眼，念叨了一句。 「也不知道要省一点。」 林秀清也没话说，她本来也愁要怎么拿回去，还想着要么干脆推板车慢慢走回去，让俩孩子坐在上头。现在既然已经叫了拖拉机了，那就坐拖拉机吧。 把难搞的两个女人的嘴都堵了，叶耀东就赶紧把东西搬上去。 看到上面还周到放了几张木头小板凳，更满意了。 俩孩子听说他们要坐拖拉机去外婆家，早就高兴疯了，围着拖拉机跑了一圈又一圈，兴奋的不得了，嘴里还嚷嚷着他们要坐拖拉机了…… 旁边还没去上学的叶成海等人，都一脸羡慕的看着，然后被人拍了一脑勺，赶去上学。 叶耀东一手揪住一个，将他们俩同时卡在腋下往车上送，两人也麻利的爬了上去，然后又紧接着在车上蹦…… 「你们两个给我乖乖坐好，再蹦蹦跳跳的话就不要去了，留在家里看家！」 俩孩子瞬间就消停了，但是他们眼睛还晶亮的到处看。 将林秀清也扶上去坐好后，他又去家里检查了一遍，确认门窗抽屉啥啥都锁了，才放心的将大门也锁上。 他们家现在宝贝可不少，当然得小心一点。 第227章 甲鱼 拖拉机师傅拿着拖拉机的启动手把，插到车头的机器孔里，用力的转了几圈，拖拉机就得得得的开始响了起来，灰黑色的尾气也冒了出来。 两孩子也兴奋的叫了起来，「哦哦哦～要去外婆家咯，我们要去外婆家咯……」 拖拉机从村里经过的时候，叶成湖看到熟悉的小伙伴，就自豪得意的冲他们嚷嚷，「我们要坐拖拉机去外婆家啦……」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的举动，他怎么不知道大儿子小时候这么爱炫的？ 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给我老实点坐着，不然你就留下来看家。」 这小子瞬间捂着屁股讨好的冲他爹笑笑，然后赶忙坐下。 拖拉机一路上摇摇晃晃，带起了一大片的尘土，他顿时觉得有点失策，应该带一块布将头脸包起来，要是就这么坐着敞篷车到目的地的话，一家子该灰头土脸的了。 想了想，他就将外套脱下，给母子三人将头罩上，顺便也能挡挡风。 「这风吹过来多冷，你快把衣服穿起。」 「没事，我们挨紧一点坐就好了，也能裹一裹，不然等下车后一家子都灰头土脸的。」 林秀清只好将大儿子放到他怀里，小儿子抱到自个腿上，这样他也能多裹住一个，一家子抱在一起也能暖和一点。 两人都相互为对方着想，所以感情才能日益精进。 拖拉机的速度比公交车的速度快不到哪里去，好处是到了金嘉镇后，不用停下来走路，紧接着又往安河乡去。 进村后，为了方便林秀清指路，他们才将头上罩着的衣服拿掉。 叶耀东拍了拍上面的一层尘土，才将衣服重新穿起来。 拖拉机在林家门口停下来后，周围一圈的左邻右舍都好奇的围了过来，看到是林秀清回来后，都惊讶了。 「我的乖乖，阿清啊，你家男人是发财了啊？你们居然还特意叫拖拉机送。」 「哎幼，这啥呀，车上这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不老少啊！」 「啧啧啧～这么多东西都往娘家搬啊？」 …… 乡亲们都好奇的围着拖拉机指指点点的说着羡慕的话。 林母听到门口的动静，也都赶紧从屋里出来。 看到自家门口的拖拉机，还有里三层外三层的左邻右舍，也都惊讶了，等看到叶耀东从车上搬了一堆的东西下来后，更是不知所措。 「呃，阿清啊，你们来就来了，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 林母生怕是女儿自作主张，搬空家里填补娘家，赶紧将她拉到一旁去小声的滴咕，别让她带那么多东西，免得惹女婿不高兴。 等听到是叶耀东的主意，林母这才放心了，脸上也笑开了花，赶紧去招呼女婿，又一脸欢喜的帮忙搬东西，还顺便跟左邻右舍说笑几句。 「哎呀，阿清跟东子太孝顺了，我就昨天托人送了个口信，今天他们就带这么多东西过来看望，这叫我们怎么吃得完……」 女儿女婿今天太给她长脸了…… 叶耀东笑笑跟在身后进屋，能给他们长脸他也高兴。 看到林父打着石膏坐在靠椅上，他就搬了张椅子坐在他身边，关心的问了几句，然后又闲聊起来。 原来他的舅子们都上山摘橘子了，难怪家里只看到林父林母，没有看到其他人。 「阿东，你这都拿了啥，怎么这么多啊？」林母一进屋就开始给他们煮点心，煮完招呼他们吃，这才有空翻看了一下他们带来的东西。 「大半袋的鱼干，还有一麻袋的海星，最近码头海星泛滥，都不值啥钱，刚好早上收了就给你们扛一袋过来，你 们可以拿来晒干。还有前段时间抓了一些海蛇，就拿几条来泡酒，上个月刚泡的，时间没多长，再多泡几个月更好。还有鲈鱼龙头鱼……」 林父林母见他是真心实意的，脸上也没有不痛快，心里都很高兴。 「我就脚摔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怎么还特意跑一趟呢，这多耽误事，你们家里还有一堆的事情……」 「家里没啥事，天冷了，三天两头就起风出不了海，这几天也空闲，原本就有打算抽空将晒好的鱼干跟海蛇酒送过来，今天只是赶趟了。」 林父红光满面的说道：「又不是别人，下次不要再拿这么多东西过来了，你们该拿去卖钱的就卖钱，不需要惦记我们，我们山里随便种点东西，也不缺吃喝……」 「哎呀，先不要聊了，先吃，让他们先吃点心，吃完再慢慢说。」 「对对对，你们先吃，先吃点心。」 女婿是娇客，去丈母娘家时，都会有点心吃。 依旧是长寿面煮米酒，上面点缀着香孤木耳黄花菜，还有肉丝跟他上回送来的虾干，酒香味浓郁。 吃完点心，叶耀东就自告奋勇的带着大儿子上山，准备帮忙摘橘子，最近正好是橘子收货的季节，他站在门口就看到山上漫山遍野都是黄黄的果子。 叶成洋被落下后，哭闹了很久，拿出鞭子吓唬了一通才停了下来。 林秀清则呆在家里看孩子，顺便跟她爹娘说说话，并且将他们又换了一条大船的事告诉她爸妈，这又让他们好一通高兴，但是又忧心他们是不是欠钱了。 她简单的解释几句没欠钱，他们才放心下来…… 叶耀东带着蹦蹦跳跳的大儿子往山上去，上次来过一回，他也算熟门熟路。 山脚下那一条长长宽宽的河也是他所熟悉的，他边走边看着河面，这河是山里的水流出来的，看起来很清澈，没有被污染，在岸上就能清楚的看到水面下，有一小群巴掌大的小鱼游动。 「个头有点小了，拿来炸估计丈母娘要舍不得油了。」叶耀东看着有点可惜。 「爹，你要抓鱼啊？」 「想是这么想，但是没看到大鱼，算了，最近有点冷了，不适合下水。」 「爹，抓乌龟啊，那里，你看那里，抓一只回去给我玩吧。」 乌龟？王八？甲鱼？鳖？ 叶耀东双眼放光，「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在那里，我看到它刚从水里爬上来躲那里草丛了。」 顺着大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叶耀东也看到了草丛里躲着的那只大王八，这是特意爬上来晒太阳了？ 这背上没有纹路，边缘还有裙边，明显是鳖！ 他高兴的拍了拍大儿子的脑袋，夸奖道：「不错，眼神很好，在这等着，看你老子给你抓只鳖回去炖！」 「啊？要把它吃了吗？」 「这个大补的，儿子，等着。」 他挽起裤脚，脱掉鞋子小心的爬下去，但是走到草丛里时，好像惊到它了，它居然警惕的抻着脖子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紧接着想要往水里爬。 都被他看到了，怎么可以让它跑掉？ 叶耀东三步并作两步走，快速上前，在它快要入水的时候，一把将它抓住，并且高兴的拍了拍它的脑袋，「小样，还想跑！」 甲鱼脑袋被拍打了下，瞬间就往里缩，但是它的四只可是缩不进去的。 「哇～抓到了，抓到了……爹，快给我，给我玩……」 叶耀东笑呵呵将这甲鱼递上去给他，嘱咐他不要被咬了，就在这时，叶成湖又瞪大了眼睛，高兴的道：「爹，那水里还有一只。」 他扭头看去，身后水里果然有个圆圆的东西正在游动，看着都快爬上水面。 「卧槽，好事成双啊。」 他撸起袖子，小心的靠近，却见这只鳖刚游到他身旁不远处的浅水处，就直接趴下嵌进泥里一动不动了。 这不是方便他了吗？ 叶耀东高兴的慢慢靠近，这只傻了一点，一直没有动弹，还好他看着它游动的，不然它嵌进了泥了，还真看不明显了。 他将手探进泥里，反复辨识，分清甲鱼的头尾。 在泥中伏着的甲鱼极其老实，它可能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缩起脖子，也不咬人。 抓甲鱼他有经验，在甲鱼的两只后腿与腹部的结合处，有两个凹，以双手的拇指与食指刚好能抠住，扣死了，然后就将甲鱼举出水面。 出水的甲鱼，心知被捉，四肢乱舞，头部扭动着，拼命向后弯，试图咬捉它的手。 但有自己坚硬的盖子阻碍，它的后部恰好是个死角，无论它怎样努力，也是无济于事。 叶耀东咧着嘴，看着它在半空中胡乱挣扎，听着耳边儿子的欢呼，他高兴的道：「晚上炖一只，给你留一只玩。」 「好啊，好啊。」叶成湖兴奋的欢呼。 这只比前面一只个头小了一点，看起来只有两斤左右，前面那一只有个三斤，随便哪一只都够吃了。 只是想去山上摘个橘子而已，没想到还能捡两个大便宜。 他顺手将身上满是泥巴的甲鱼，又放进水里洗了洗，干净后把拿上岸跟叶成湖交换了一下，教他扣住甲鱼的两只后腿与腹部的结合处，别被咬了。 那只重一点，他怕他拿不好。 叶成湖眼睛都舍不得离开，高兴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爹，两只乌龟好大啊！」 「不是乌龟，这是鳖，是甲鱼，乌龟不能吃，但是这个大补！」 叶成湖似懂非懂，反正在他看来这就是乌龟！ 第228章 镇河之鳖 父子俩一人手里抓着一只鳖，高兴的一前一后往山上走。 山上的路比山下的路更不平整，长长的陡坡一直往上，叶成湖没走几步就直接摔了一跤，手里的那只鳖直接就被他甩了出去，滚了两滚。 「啊，我的乌龟……」 「龟啥龟，没掉，就在这，自己爬起来，不要矫情。」 叶成湖见这只鳖摔了一下，头缩了进去，四脚朝天的模样，瞬间又笑了，赶紧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还好入冬了，虽然他们这里不怎么冷，但是小孩子衣服还是穿的会厚实些，摔的不怎么疼。 他赶紧上前将他的鳖抓起来，还小心的都着嘴给它吹了吹，拍了拍它身上的灰尘。 叶耀东对这个傻儿子都快没眼看了，「走快点，磨磨蹭蹭的，等到了山上随你玩。」 「爹，它都脏了，给它放水里洗洗吧？」 「别多事，洗啥啊？」 自己手乌漆抹黑的也没说要洗一下，一只鳖，还当宝贝一样。 迟早下锅！ 叶成湖也不管他爹反对，自己就抓着鳖爬下去，准备去河里给它洗洗。 「我靠，你小心一点，别摔进河里，也别让它跑了，不然要给老子吊起来打！」叶耀东皱着眉头看着他的举动，带孩子出来真的是太讨厌了，还好只带了一个。 「不会啦！」 叶耀东看他小不点点一个，不放心，也跟着走下河岸，结果刚走下来，就感觉好像踩到什么东西，爆浆了？ 他抬脚一看，一个蛋？ 野鸡蛋？野鸭蛋！ 「儿子，快来，这里有鸭蛋。」 叶成湖瞬间也顾不得给王八洗澡，又乐颠颠的回过头，「啊～爹，你都踩碎了一个。」 「谁知道草丛里有蛋，我又没有仔细看，还有俩呢，你快捡起来放兜里，晚上回去让你娘给你们炖了吃，这只鳖我给你洗。」 省得他一不小心栽水里去了，回去的话就不止他要被打，当老子的也得被骂。 叶耀东拎着那只鳖，刚凑近水面，就看到底下居然还有一只更大的，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水虽然清澈，但是底下有泥巴，那只大王八趴在泥里，嵌进去显得不是很清楚，还是因为水够清，他才能勉强看个轮廓。 「卧槽，镇河之鳖啊！儿子，过来过来，这里有一只脸盆那么大的鳖。」 叶成湖被他老爹使唤的团团转，感觉都要忙不过来了，刚捡了两个野鸭蛋放兜里，就听他爹又叫了，赶紧捂着口袋跑过去看。 「在哪儿，在哪儿？」 叶耀东随地捡了一块树枝伸到水里指了一下，叶成湖瞬间兴奋的都快跳起来，「好大个，爹，它比脸盆都还大，快抓，你快下去抓……」 叶成湖边说还边推着他爹要往水里去。 叶耀东被他推的身体晃悠了几下，差点都要摔水里去。 这个龟儿子，看到王八，老子都不要了。 他拍了一下臭小子的后脑勺，「抓你的头啊抓，河水这么冰，竟然叫你老子下水。」 「可是那个乌龟好大个。」 「看看长点见识就好了，小个的，咱们抓了就抓了，底下那一只那么大，保不准是镇河之鳖，看看就好了。」 底下那一只，背上的壳看起来都快比脸盆大了，这么大只的鳖，现在可没有养殖货，保不齐就是货真价实的「百年老鳖」了。 这么大只，现在人又迷信的很，农村人有的都相信它能「通灵」，这谁要是敢抓，得被唾沫星子淹死，而且听说放生者也会被保佑。 叶成湖一脸遗憾的蹲在那里，「 不能抓回家养吗？」 「不能，它在这里长那么大，只能呆在这里保佑一方水土。」 叶耀东说完就将手里满是泥巴的小鳖在水里划拉了一圈，洗了个战斗澡，然后提起来放到大儿子的跟前。 「拿着，这两只小的带回去玩玩就好了。」 「可是你不是要吃它们吗？」 他顿时语塞，「吃一只，给你留一只？」 「那好吧！」 叶成湖勉为其难的抓着小鳖点点头，后又安抚的摸了摸小鳖的壳。 「走吧，上去了，磨磨蹭蹭了半天，上个山走一个小时都没走到目的地，说出去给人笑死……」 「不是你吗？」 「你没磨蹭吗？」 「乌龟可是你抓的。」 「不是你看到的吗？你刚刚都还摔了……」 「你都还蹲在那里看半天的乌龟，还叫我一起看……」 …… 父子俩打着嘴仗，一个嫌弃，一个顶嘴，互不相让，一人捧着一只王八，吵吵嚷嚷的慢慢的走到了山上。 山脚下种着的几棵柚子树，都还挂着果，叶成湖调皮的跑上去甩了一下柚子，让它来回摆动。 结果甩着甩着，柚子掉了下来，直接滚下了土坡，叶耀东伸脚将它顶住，捡起来看了一下屁股，圆圆的很正，又放手上掂量了一下，感觉挺沉的，应该皮薄很有肉，才放到树下。 「不要调皮啊，这个先放在这里，等会儿下山的时候给你抱回去。」 「好啊好啊，等会我们多摘几个回家吃。」 「嗯，你外公家的随便吃，不要钱，等会儿多摘几个，现在先往上走」，他伸手又指了指上面的桔子树，「看到黄黄的那些橘子了没？下午的任务就是摘橘子，先上去找你两个舅舅吧。」 「好嘞，表哥表弟们都在山上嘛？我要给他们看看我的乌龟。」 「是鳖，不是乌龟，或者你可以叫它王八，这是乌龟跟鳖的统称。」 「哈哈哈，王八蛋！」 叶耀东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先上山了。 「等等我啊，爹～」 「啊？谁来啦？」山上这时传来一道男声。 「啊，是我啊老舅，我是叶成湖，我跟我爹过来摘橘子了。」 「啊？阿东来了啊？」 「表弟表弟……」 稀稀疏疏的声音从上方林子里传来，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就从上方跑下来。 是大舅子。 紧接着，他身后又跟下来一大串的孩子，边跑边叫着表弟…… 叶成湖也兴奋的往上跑，并且捧着他的小鳖，高举着给他的表哥表姐们看，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兴奋的围着那一只鳖那里兴奋讨论…… 叶耀东也将手上的那一只递过去给他们玩，又叮嘱他们不要被鳖咬了，要抓的话，一定要抠鳖的腹部底下，两个凹点。 「哇塞，小姑丈好厉害……」 「好大啊……」 「哪里抓的？」 …… 「几个孩子今天都没去上学啊？」 林向辉小跑着上前，「这不是家里太忙了，我爹脚又摔了，我娘又得照看他，又得煮饭，人手不够吗，所以就让他们几个请假一天，帮忙上山摘橘子。你啥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在家里坐会儿，跑山上来了？」 「有坐了一会儿，陪咱爹说了会话，吃完点心，闲着没事就想着上来帮忙摘橘子，听说最近橘子价格很好啊？」 林向辉黝黑的脸庞满脸笑容，「还行，听说比去年多了5 厘，所以才想着这两天抓紧时间摘，怕晚了掉价。」 「那很好啊，还多了5厘，很难得，那我来的正是时候，可以帮你们摘两天。」 两人边说边往山上走。 「呵呵～听说今年是罐头厂下来收橘子，要收过去做成橘子罐头，所以价格比往年多了5厘，村子里没有种橘子的，都拍着大腿后悔，琢磨着开春都要买桔子树，这样过个两三年就能收。」 「那你们运气好，正好赶上了好价格，明年种的人多了，说不定就掉价了。」 「是啊，但是这个不好说。」 「柚子的收成咋样了？我看底下都还挂着果。」 「柚子也还行，底下那几棵是晚熟的，爹原本打算等摘完桔子，过几天再把底下的那些都摘了给你们送去，正好你们过来了，等走了刚好带回去吃。」 「那敢情好，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听说孕妇要多吃水果，正好多搬点柚子回去给他老婆慢慢吃，橘子就算了吧？听说橘子吃多了会黄！还上火！会牙疼！ 叶耀东走到上山，跟两个嫂子，还有小舅子打了一下招呼，也拿了个麻袋出来抖了一下，寻了一颗还没摘过的树先底下摘。 「阿东，那棵是苦柑，先别摘，先摘橘子，橘子值钱，苦柑可以等过两天再摘。」 叶耀东仔细看了一下，头顶有点尖尖的，皮放还泛着一点绿，是苦柑来着，这个吃凉的，过两天可以摘点回去！ 他又往旁边转悠了一下，辨认了是橘子后才开始摘。 这些橘子树才种下去两三年，树都不大，矮矮的，好摘的很，也不用爬来爬去，比柿子树省事多了。 边摘他边剥了一个吃，瞬间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五官都皱巴了，有点酸，不好吃，没有几十年后的那种橘子，吃起来甜。 偏偏底下的傻儿子在那里吃的有津津有味，还不停的叫好吃！ 还嚷嚷着要喂王八吃…… 「你们几个不准调皮，不要把它们玩死了，赶紧干活，不准偷懒，等回去了再玩。」 几个孩子立马噤声，依依不舍的又玩了一会儿，等他们娘喊人了才不得不继续干活。 「表弟，你要看好它们，不要让它们爬走了。」 叶成湖坐在地上身边放了一堆的橘子，高兴的点点头，「放心好了，我用橘子围一个圈圈保证不让它们跑掉。」 那群孩子这才放心的去干活。 第229章 摘橘子 叶成湖坐在地上玩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有点无聊，所有人都在那里摘橘子，就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吃。 这吃多了也酸啊，牙齿也受不了，而且他也闲不住。 用橘子将两个圈又加高了一层，把两只鳖团团围住后，他又爬上了山坡，凑到他爹身旁。 「爹，我也要摘。」 「吃够了？牙齿都给你吃软掉，旁边那个矮矮的，正适合你摘，去吧！」 叶成湖摸了摸腮帮子，感觉是有点酸软了，不敢再吃了。 小孩子本来就没有定性，才一会儿又转头看看他的两只鳖，确定还在橘子里头，他们又放心的跑回去继续摘。 来来回回好几次也不嫌麻烦，被人骂了几句后才消停的老老实实干活。 叶耀东他们今日是叫拖拉机直接送过来，速度快一点，到的时候才不过九点，吃完点心，再加上路上抓王八耽误了点时间，上山都十点多了。 这还没摘两小时，他就听到林母在底下叫吃饭了。 扭头看过去，她正用扁担挑着两个竹筐，筐里面还有两个桶跟两个汤盆，一个桶装的碗快，一个桶装的米饭，汤盆里装着菜。 听到要吃饭了，孩子们嗷嗷叫的扔下手上的活，立马窜下来，结果叶成湖发现他的两个王八不见，瞬间大哭了起来。 「我明明用橘子围住了，他们怎么还爬走了？」 叶耀东也看到他堆的橘子城堡倒了，左右找了一下，也没看到。 「哭啥，肯定就在这周围找一找就好了。」 大家一起跟着找，最后在老远处草丛里找到了一只，还有一只跌下了小土坡，四脚朝天的趴在那里四肢胡乱的挥舞。 「草，跑得还挺远的。」 叶耀东将两只都拎到林母送饭的竹筐里，「放里头就不会跑了，晚一点让你外婆带回去。」 「留一只在这里吧，我一定好好看着他，不让他跑掉。」 「随你，反正要是跑了死了，我就打你。」 叶成湖瘪瘪嘴，整天就知道吓唬他！又不是没被打过？ 「快点吃饭，忙活了一上午，该饿了。」 叶耀东觉得还好，前面九点多刚吃过点心了，他只装了半碗饭，就席地而坐，午饭是三个菜，一碗土豆咸菜汤，一碗他带来的鱼干，还有一碗是韭菜炒鸡蛋。 一群孩子都朝韭菜炒鸡蛋伸手，将自个碗里夹得满满的冒尖，被骂了几句才开始吃。 一个个快速扒拉着饭菜，吃完后，就兴奋的跑到角落去玩鳖了。 他们大人边吃边聊，大多都是围绕着叶耀东说话，问他出海的情况了，收获如何…… 随便的聊了几句，等吃完饭后，大家又紧接着马不停蹄的干活。 一整个下午，大家都在山上摘橘子，隔壁山头的也都有人头耸动，都是在摘橘子。 今天白天天气好，九点多出了太阳，只是有点风，在山上边晒太阳，边摘橘子还是有点舒服的。 只是到了下午太阳就早早的缩进了云层里，风也大了，吹过来就有点凉飕飕了。 等摘到了4点左右，大舅子就叫他跟小舅子俩人帮忙，把橘子一袋袋捆绑起来，抬到山下的板车上，他要把橘子送到公社里去，收购的人差不多这个点会去公社收。 其他人则继续摘，剩下的摘了可以放到明天再卖。 但是孩子们已经没有心情摘了，都偷偷摸摸的躲到一边去玩王八了，大人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来也不指望他们从头干到尾，能帮忙摘一点是一点。 直到天色有点暗了，小舅子才发话收工。 孩子 们都欢呼着直接往山下冲。 叶耀东看到山顶上还有小半片，估计还要再摘一两天才能摘完。 板车已经被大舅子推走了，剩下的几袋橘子，他们4个大人一人扛一袋正好。 几个孩子在前面连蹦带跳，摔了，翻个滚又爬起来继续跑，不管大人在后面如何叫他们小心一点，慢慢走，一个个都是当耳边风。 「叶成湖，记得把你刚刚摘的柚子带上。」叶耀东冲他喊道。 叶成湖瞬间刹车刹了一下，倒退回去，把刚刚被他甩掉下来的柚子又捧到怀里，想想也又抱不动，一只手还拿着乌龟。 他又舔着脸，叫他大表哥林光远帮忙拿，然后这才又嘻嘻哈哈的往前冲。 最小的一个，偏偏嗓门最大，还吆喝着说要带他们去河边看大王八…… 叶耀东在后面扛着橘子只好小跑着跟上，却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前面又哇的一声哭了。 「555……我的蛋…我的蛋没了，蛋碎一地了…555…」 叶耀东听得脑壳突突的疼，跑上去只见叶成湖蹲在地上，眼泪哗啦啦的流，一只手还在破蛋壳里捞他那碎掉的蛋液。 「自己不小心怪谁？碎都碎了，赶紧起来，口袋里不是还有一个，不要再弄碎了，碎了晚上就没得吃了。」 他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泪，「我是不小心的，是它自己从口袋里掉出来。」 「你不跑的话，它能掉吗？给我好好走路，要是把鳖给我摔进水里了，回去脱了裤子打。」 「爹，我们等等再去河边找找野鸭蛋吧？」 「哪有空？没看我们正扛着橘子吗，先回家，天都黑了，赶紧回家吃饭。」 也不知道一个个哪来那么旺盛的精力，摘了一整天橘子都还能活蹦乱跳，还想着玩。 林大嫂跟林二嫂也骂骂咧咧的让几个孩子不准捣蛋，赶紧回家吃饭，他们这才望着河边恋恋不舍的往回走。 然后几个交头接耳的在那里说明天再过来找野鸭蛋，还很开心的分享他们以前来河边找野鸭蛋的过程…… 经过大王八的那条河段，叶成湖还记性很好的，停下来指给他们看，说就在河底下。 正当他们兴奋的准备爬下去的时候，又被大人骂了一通，他们这才遗憾的放弃，然后只能小跑的继续往回走了。 林向阳靠近河边时也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后问叶耀东，「你真看到了那只大王八？」 「嗯，下午路过的时候看到两只小鳖，下来抓的时候正好看到底下还有一个脸盆那么大的。」 「村子里一直都有流言，说这条河里有一只大王八在保佑我们，传了很多年了，又听说以前有人抓到过，又放了回去，这几年倒是没听说了。」 「那应该是吧！个头那么大，应该有百年吧。」 叶耀东确信那只是镇河之鳖无疑了，野生的长那么大，很难得了，成不成精的老人家会比较信。 「可能有。小的可以抓，那只大的不能动。」 「我知道。」 没看他两手空空的吗？ 一群人先后小跑着到了家里，林母已经煮好了香喷喷的一大桌饭菜，就等他们回来开饭。 叶成湖一脸委屈的掏出口袋里的野鸭蛋递给林母，「外婆，你帮我把鸭蛋炖了吧？」 「还有一个呢？」 中午在山上时都还献宝似的，拿出来两个炫，她要给他带回来，还不肯，说要放自己口袋。 「下山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砸碎了。」 「这么不小心，那这个留着明天早上煮白煮蛋给你吃，晚上的饭菜有了，先吃饭 。」 「好吧。」 林家的孩子不比他们叶家的少，两兄弟一个生三个，一个生四个，一上桌就坐了满满当当的孩子。 他们早就分家了，也就干活农忙的时候会合在一块吃。 人多一起吃饭也热闹，饭桌上吵吵嚷嚷的都是孩子们的叫声，这个手不够长，夹不到菜，在那里叫，那个又说别人夹太多了，他也要…… 一顿饭吃的屋顶都要被掀了，直到孩子们都吃饱下桌后，屋里的大人才能清净的安心吃饭。 叶耀东分家后清净了几天，现在又一大家子一起吃饭，感觉脑壳都要崩了，一直突突的疼，全都下桌后，他才松了口气。 这么多孩子，真的太可怕了！ 老一辈的有的还生七八个，十几个，比如他娘的兄弟姐妹就好多，再加上堂的表的，过年时济济一堂……太可怕了…… 他赶紧甩甩头，还好他最多只有三个！ 赶紧喝一口汤，压压惊。 他丈母娘拿鲈鱼炖米酒了，鲈鱼对伤口很有好处，大家都知道，所以桌上这一碗鲈鱼汤谁都没碰，只有孩子们吃了一点。 大家都只吃龙头鱼煮的酸辣汤，天冷了，酸酸辣辣的吃进去，特别的开胃暖和。 桌上除了蔬菜，其他的都是他带来的，林母还蒸了一大盘的海星。 他最近几天在家里都吃的够够的，早就不想吃了，但是还是拿了一个剥给他老婆，刚刚就看她光给小儿子喂饭了。 来丈母娘家了，怎么都得好好表现一下。 他从中间位置把海星掰开，分成一瓣一瓣的，取一个瓣再从中间掰开，就看到海星的肉了，然后放到她碗里，让她直接蘸酱油汁吃就可以了。 这个海星吃多了会拉肚子，他只剥了一个就没有再动手。 林母看到又开始了念叨，说他怎么送了那么多过来？ 怎么吃的完…… 下次一定不要再拿东西过来了…… 第230章 炖了 饭后天才刚刚擦黑，叶耀东就坐到门口去，跟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姨邻居们聊聊，反正他不跟他们聊，他们也会背后聊他。 当面聊聊，他还能听几句好的。 顺便给一旁的老大爷们拔两根烟，但是这些老大爷们都很客气的摆摆手，说他们抽卷烟或者水烟就行了。 就是随便拿一张纸，把烟丝卷一卷就能抽了。 大多老大爷都跟他爹一样，水烟壶不离手，抽的咕噜咕噜的响，他们抽惯了水烟，香烟可能还抽不习惯。 叶耀东看看旁边的孩子们在那里玩王八，他叮嘱他们不要去抓它，放地上玩就好了。 然后又再跟这些邻居们聊聊今年地里的收成，果树的收成，顺便也说说海边的日子，再顺着老人家说赞美***的话，让大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 然后再听几句大家对他的夸赞，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老丈人一出事，他就立马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看望，夸阿清找了一个好老公，以前没遇事也都不知道，光听闲言碎语了…… 叶耀东听得心里乐呵呵的，这说明他这段时间印象扭转的很好。 这时林母刷完锅碗，打算拿一只鳖杀了炖，偏偏几个孩子跟护宝贝似的，死活不肯让林母杀，还抱起来躲远远的。 林光远一时没留意，刚走几步没一会儿就被手上的鳖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一声惨叫。 叶耀东连忙跑上前，只见那只鳖咬住林光远的手紧紧的并没有松嘴，任他们几个孩子怎么扯，它都咬着不放。 「走开，走开，都走开，别乱拔，这鳖心狠着呢，咬住了可不容易松口，」叶耀东挥退这些碍事的孩子，边摸口袋，「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教过你们要怎么抓了，你还被咬。」 林光远已经是小少年了，即使疼得要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还强忍着不掉下来。 叶耀东摸出口袋里的火柴划拉了一下，冒出了小火苗后，就猥琐的烫了一下这只鳖的屁股，见效非常快！ 它立马就松口掉到了地下，整个脑袋都缩了进去。 林光远是食指被咬的，血淋淋的，林母跟林大嫂心疼的赶紧围着他进屋，给他拿锅底灰摸摸止血。 这下孩子们都吓到了，都不敢伸手去抓了，叶成湖赶紧将手上的鳖扔到地上，生怕也被咬。 「这下知道厉害了吧？跟你们说了，玩的时候小心一点，少动手抓，你们都当耳边风。」 「是外婆说要拿去炖了，我们才抓手上的。」 「不准再抓了，就给它放地上。」 「知道了，那爹你不要炖它们了行不行？」 叶耀东已经斜睨了他们一眼，给他们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一个个这下也都怕了，老实了，只敢拿着树枝去戳它，不敢再动手给它翻来翻去的玩了。 他又进屋去看了一眼，林光远的手已经拿纱布包起来，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看着挺棒的。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晚上炖了给你报仇。」 林光远瞬间笑了，「小姑丈你是自己想吃吧？」 「谁说的，吃只是顺带的，本来还想着留着给他们玩。」 林秀清笑着白了他一眼，「信你个鬼，等他们玩够了，睡了，你肯定会抓过来炖。」 「呵呵～不吃放着养，万一养死了咋办？死了，那就不能吃了，浪费东西。」 林母笑呵呵的道：「现在一个个正在兴头上，等他们睡着了再炖。」 「那现在杀个柚子吃吧？下午上山的时候，老大摇了一下树枝，掉下来了一个。」 林母去角落麻袋里拿了一个出来 ，「刚摘的柚子，得放个几天才会好吃，麻袋里的这前几天摘的，正好拿来吃。」 叶耀东接过柚子拿刀把头那一边切掉，周身又划了几刀，再掏出整个柚子肉，剩下的柚子皮跟一顶帽子似的，他直接拿出去套在叶成洋的脑袋上。 「送你一个帽子！」 「啊，帽子！」叶成洋高兴地摸了摸头顶上的柚子帽，乐颠颠的摇晃着脑袋。 这就是简简单单的快乐！ 将柚子肉分一分，一人分个两瓣，然后他就把孩子们都赶回屋，夜晚风大，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门口也没人。 一个个回到屋里后也舍不得回房，依旧围成一圈，在堂屋地上继续拿树枝戳那两只王八。 林母随便挑了一个顺眼的后脑勺，拍了一下，「这两只王八迟早给你们玩成草包。快都给我回屋洗脚睡觉了，在山上跑了一天了，也不累嫌，还在那里玩，明天天没亮你们就都得给我起来去山上帮忙摘橘子，晚上给我早点睡。」 「知道了。」 「再玩一会儿，天才刚黑……」 话刚落下，旁边的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这回是林大嫂打的自家的老二，「全都给我回屋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 「哦哦哦哦哦……」 一群孩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往房间去。 只剩下叶成湖两兄弟还围在那里。 叶耀东将两只鳖都抓起来，放到脸盆里，吓得两兄弟，一人一边抱住他的两条腿。 「爹，你不要吃它们好不好？」 「知道了，不吃了，回屋睡觉。」 他将俩孩子一边一个，夹在两边的胳肢窝往屋里走，难得看他们那么喜欢，那就先不吃了，多让他们玩两天。 但是，想是这么想的，他忘记了还有林母。 等大家都进屋后，林母转头就抓了一只杀了炖上了。 他躺在床上，都快睡着的时候，闻到了浓郁的香味，瞬间清醒了，这是下锅了？ 好了，这下明天早上起来两个又有的哭了。 想归这么想，但是已经炖了，还是不妨碍他爬起来吃的。 林秀清小声的说：「娘这是把甲鱼炖了？」 「应该是，我出去看一下，这玩意你不能吃。」 「我知道。」 还不等他穿好衣服出去，林母就来敲门了，他赶紧套上裤子去开门。 桌上已经装好了一碗碗的甲鱼汤。 「娘，杀了几只啊？」 「就拿大的那一只杀了。」 「那就好，好歹还留了一只，不然明天两个得哭惨了。」 「就是想着他们会哭，所以才只杀了一只，那一只就先留着，给他们玩两天，到时候你们带回去再炖。快过来趁热吃吧，一人吃两口补补身体。」 大舅哥跟二舅哥这时也从屋里出来，一人端了一碗吃，林母给林父也端了一碗进屋里去。 三个男人边吃边讨论着，明天要抽个空去河边转转。 「实在是被屋里的几个孩子烦的不行，看到表弟们有，他们也都想要一只。」 林向阳也附和，「对啊，刚刚在屋里我也被家里的几个缠的不行，非得叫我明天给他们抓一只回来，说表弟都有，他们也想要……」 「这都炖了一只，明天我那两个也该哭了，估摸着又要叫我给他们再抓一只，爹难当啊。」 「没办法，谁让你今天抓了两只回来。」 「这不是看到了，就顺手的事情？我不信你们看到了，不抓。」 林向辉笑笑，「抓 肯定是要抓的，吃也肯定是要拿来吃的，哭就让他们哭吧。」 林向阳捧着大碗喝了一大口汤，才随意的说：「拿鞭子吓唬两下就好了，实在闹腾的话就打一顿，马上就都老实了。」 叶耀东：…… 全天下的老子都一样！ 这下他可以毫无负担的开吃了，哗啦哗啦先喝一大口汤，然后夹起一块胶状的肉，香～ 三个男人大快朵颐的吃完就将碗快一放，回屋睡觉了。 叶耀东重新又躺回了林秀清身旁，抱着她一块睡。 很纯洁的，这回他可没想着要干嘛。 在丈母娘家，他哪好意思那么不要脸，当然得收敛一点，虽然他感觉现在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但是没关系，能量可以攒一攒，厚积薄发！ 林秀清见他老老实实的也放心睡了。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公鸡就开始打鸣了，整个村子也瞬间沉寂中活了过来，到处都是鸡鸣狗吠声，没多久，门口也多了一些说话声。 叶耀东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就醒了过来，看到一家子都睡得香甜，他轻手轻脚的下床，但是还是惊醒了枕边人。 「这么早？」 「天亮了，你哥昨天说他们都是天刚亮就上山摘橘子，早点起来干，也能早点干完，你继续睡。」 既然来老丈人家帮忙干活了，那肯定也得按他们的时间来，活肯定要干的漂亮一点。 「嗯。」林秀清微笑着，心满意足的又继续闭上眼睛。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林母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看到女婿一大早就爬起来，准备跟他们一起去山上摘橘子，脸上都笑开了花，高兴极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用这么早，天才刚亮，你回屋再补个觉，多睡会儿。」 叶耀东笑笑，「公鸡打鸣，我就醒了，往常出海，凌晨两三点就起来了，今天也不算早。」 「那在家都那么累了，过来也没能睡个好觉……」 「不会，也不是天天都出海的……」 他说完就去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跟他们一起吃了个早饭才往上山去。 孩子们会晚一点，毕竟都在长身体，不可能四五点就把他们叫起来去山上。 等七点左右，林母才去叫他们起来，结果叶成湖叶成洋两兄弟看到鳖少了一只，直接就大哭了起来。 并且边哭边骂他们爹不讲信用，把鳖吃了。 「我讨厌爹！呜呜呜…我的乌龟……」 「讨厌爹！讨厌……」 「呜呜呜……爹说话不算话！」 两人的哭声一阵高过一阵。 叶耀东在山上连连打喷嚏，他搓了搓鼻子，「卧槽，肯定是两个臭小子在骂我！」 第231章 野鸭子 大舅子跟二舅子在不远处也听到他的骂声，都在那里呵呵大笑。 「本来你也惦记着要炖了吃，被骂也不冤枉。」 「我都改主意了，想让他们再玩几天的。」 「但是你昨晚也吃的挺开心的。」 「这倒是！」 …… 等到八点左右，林母将一堆孩子送到了山上，然后叶成湖就直接冲过来。 叶耀东还以为他狗胆包天的想要打老子，结果这家伙却直接赖在他跟前的地上撒泼打滚。 「我的王八，我的王八……爹，你昨晚明明说好不吃的，你骗人，你不讲信用，你把我王八吃了……」 叶耀东满头黑线的看着他的举动，这踏马哪里学来的？ 村里老娘们撒泼耍赖的看家本领，都被他学会了。 「给我起来！」 「我不，我不要，你赔我王八。」他边说还边坐起来，气愤的跺了跺脚。 「给我起来，我吃的又不是你的，我吃的是洋洋的那一只。」 哎？ 叶成湖听到这话，瞬间瞪大眼睛，「吃的是洋洋的那只？」 「没错！你的那一只还活着，不要再给我撒泼打滚的，赶紧给我起来干活。」 机智如他！ 叶成湖愣了愣，「那剩下的一只，是我的了？」 他瞬间反应过来，又惊喜了，「爹，你说的，那剩下一只归我了，你不能再吃了？」 「过几天等回家了吃，给你再玩两天。」 「那你还是要吃它！」他表情丰富的瞬间又控诉的看着他老子。 「你可以帮它选择，是今天被我吃掉，还是过两天被我吃掉！」 叶耀东见他还气愤的瞪着眼睛，直接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你一个男孩子，不要整天耍赖皮，要是乖一点，听话，我可以让你多养几天，你要是不乖，不听话的话，它就要被我吃掉。」 他委委屈屈地道：「那我乖！」 「嗯，这就对了，快去干活！」 叶耀东心里无比满意，这不，难题直接就解决了！ 他已经忘了，家里还有一个。 等傍晚回到家，看到欢快的跑出来迎接他的小儿子时，他高兴地将他一把提起，给他来了一个举高高。 没想到，刚放下来没一会儿，他就洗个手的功夫，就听到叶成湖在那里洋洋得意的道：「爹说了，这只王八是我的，你的昨晚上已经被吃了……」 坏了！ 这家伙！ 叶成洋顿时不肯了，瞬间嚎嚎大哭的叫着，「是我的，是我的……娘～」 魔音入耳，叶耀东头疼的看着哭闹不休的小儿子，头都大了，等看到他老婆上前哄，这才松了口气。 这小子也好骗，随便说明天再带他抓一只，他就不哭了，一家子这才能安心的吃饭。 等天黑要回屋睡觉时，俩孩子都有了心理阴影，生怕一觉醒来，唯一的一只也被炖了，进屋的时候都还要把那只王八放脸盆里搬进去。 然后居然还试图要放到床上去跟他们一起睡？ 最后被林秀清拿着鞭子吓唬了一下，才老老实实放到脸盆里，然后还说要把脸盆放桌子上，说这样子转头就能看到，放地上看不到。 叶耀东也是服了这两个了。 等林秀清精疲力尽的把两个都哄睡后，她才恼怒的转头瞪着罪魁祸首，低声骂道：「你抓啥不好，把这东西抓回来，还在他们兴头上吃掉，惹得两个一早起来就哭，晚上睡觉也要这么折腾，你是觉得我太闲了吗？」 「哎 ，我哪里知道他们会这么宝贝两只王八啊。」 「知道你就不抓了吗？」 「那还是要抓的，吃的话说不定就不吃了，给他们养着。本来也不打算吃了，谁想到你娘动作那么快的。」 「我娘肯定也是想着你要吃啊！」 叶耀东将她揽入怀里，枕着他手臂，「好了，好了，我明天看看能不能再抓一只回来，补偿一下，睡吧睡吧。」 林秀清转头去背对着他。 叶耀东也无所谓啥姿势。 帮老丈人家整整摘了两天的橘子，等到第三天中午，他们才将满山头的橘子都摘了。 连苦柑他都摘了半麻袋，这个他是准备带回去的吃的！ 叶成湖摘完橘子后，又兴冲冲的跑去摘柚子，看到一根垂下来的柚子树枝，他直接抱住树枝，挂在上面荡了一个秋千。 然后连人带树枝带柚子一起掉下来，滚了出去…… 「嗷嗷嗷～疼～嘶哈～嘶～」 他在地上稳住身体后，就立马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然后捂住自己的半边肩膀。 叶耀东喊都来不及，就看他摔了出去，「你这个家伙，昨天还跟我保证要乖，要听话，你就是这样听话的？你这样甩出去，万一脑袋磕到石头怎么办？」 越想越来气，他捡起地上的树枝，狠狠地抽了他屁股两下，打得他上蹿下跳的嗷嗷叫。 还能这么蹦哒躲闪，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事，他又放心了些。 「哪里摔疼了，给我看一下。」 「手臂……」 叶耀东撸起他的手臂看了一下，臂膀那一块摔得有点淤青了，「回去先让你娘打一顿，然后茶油抹抹就能好。」 「不打一顿，就不能好吗？」 叶成湖有点委屈，他都摔了，还要挨他爹的打，回去还要挨娘的打。 「打一顿再抹茶油，见效快，还能预防复发。老实一点，给我站一边去，再调皮，把你裤子脱了打。」 一群孩子们都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被骂，然后又嘻嘻哈哈的爬树上去摘柚子，看着叶成湖眼热不已。 他偷瞄着他爹，趁他不注意，又熘去跟他那些表兄弟们一起玩，一起上树，看样子都已经忘记了手臂的疼。 叶耀东看了只觉得不止脑壳疼，天灵盖都要疼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带了两天的娃，都要被他气死，感觉鞭子就不能离手。 「叶成湖，你给我下来，不听话我晚上回去就把你那只王八炖了。」 男人的保证没有用，即使是一个5岁的孩子！ 昨天刚说自己会乖，会听话来着！ 屁话！ 命脉被按住了，叶成湖瞬间老实的从树上下来，这下不敢轻举妄动了，老老实实的只敢在树下摘。 等摘够了一麻袋，叶耀东才停手将麻袋捆绑起来，搬到板车上跟橘子放一块，一行人才往山下去。 今天因为摘完桔子，收工的早，才中午，大家还能赶得及回去吃午饭，所以下山时也算悠哉悠哉了。 等冲下山，看到身旁的河流，一个个孩子又摩拳擦掌了。 「爹啊，时间还早，我们去旁边草丛里找一下看看有没有野鸭蛋吧？」 林向辉笑看着小儿子道：「天都冷了，野鸭子也不爱下蛋了，找啥啊……」 「前天表弟都找到三个，说不定还有呢？」 「爹，刚好这两天天气好，白天都有出一会儿太阳，野鸭子说不定就偷跑出来下蛋呢？」林光远也兴奋的双眼放光的看着河面说道。 「你手都受伤了，还惦记着玩？」 「不影响不影响，那爹我们下去了。」 「小心一点，看好弟弟妹妹们，就在河边找找就好了。」 「哎。」 一群孩子仿佛得到了特赦令一般，瞬间兴奋的跳了起来，然后一起往河边走下去。 叶成湖也兴奋的跟着跑，但是突然又想到了啥，转过头来眼巴巴的看着他爹。 叶耀东挥挥手，「去吧。」 瞬间他五官又明亮了，直接多云转晴！也嗷嗷叫的跟着他们一起走去岸边。 叶耀东也跟在身后，他打算看着他们一点，这么一大串孩子，皮实是皮实，但是跑河边玩也要看着点，大冷天的掉下水可不是好玩的。 「啊啊啊～爹，鸭子，鸭子，鸭子飞来了……」 「啊啊啊～它们飞的好高啊……」 「鸭子，鸭子，爹～爹～鸭子……」 只见远处飞来了一群野鸭子，直接落入这条河流的上游，一群孩子站在河岸边，手舞足蹈的高兴的嚷嚷着。 他们岸上的大人也双眼放光的看着，但是又有些惋惜，野鸭不好抓啊…… 「爹，你们快抓啊，快抓啊……」 「抓鸭子～抓鸭子～」 一群孩子纷纷嚷嚷着让他们爹赶紧上。 叶成湖也在叫。 叶耀东摊了摊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啥工具都没有就叫他冲进水里当***吗？ 「抓不到，它们会飞，没有渔网，有渔网我说不定晚上还真能给你们加餐。」 「啊？现在抓不了吗？」 「是抓不到。」 「好吧。」 孩子们瞬间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又焉了。 「别找了，先回去吃饭，吃完饭再出来看看有没有野鸭蛋，它们刚飞过来，等会儿说不定真的有野鸭蛋捡。」 「对，先回去吃饭吧，吃完饭再带你们出来找野鸭蛋，顺便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抓两只王八。」 他们瞬间又开心了，想着野鸭蛋又想要王八，一个个心甘情愿的爬上岸，但是往回走时，眼睛都没舍得离开野鸭子。 叶成湖恋恋不舍的道：「爹，野鸭子真的抓不到吗？」 「不好抓，等会儿出来看看还在不在，现在手上是没工具，而且它们又都在水里，没办法抓，上岸了才好抓。」 他其实也挺手痒想抓来着。 男人至死是少年！ 第232章 土方法 一顿午饭吃的跟打仗一样。 一群孩子都快速的扒拉着饭菜，以往碗底都要舔干净，今天米饭还到处掉起来就直接放下快子。 「我吃完了……」 「我也吃完啦……」 …… 此起彼伏的嚷嚷的声音刚落下，屁股才刚挪动了一下，就被身旁的大人一个个揪住衣领。 林大嫂骂道：「满桌子的饭粒到处掉起来，小鸡啄米吗，快给我捡起来吃干净，还有碗里的饭。碗里的饭没吃干净，长大后找的老婆满脸麻子。」 林二嫂也补充道：「你们几个丫头也是，碗里饭没吃干净，以后长大了满脸麻子。」 「为啥他们男孩子饭没吃干净，麻子是长在老婆脸上？而我们是要长在自己脸上？」 众人：「……」 这个他们还真不知道…… 叶耀东觉得这大侄女还真聪明，难怪以后是他们村第一个大学生。 林大嫂瞪了她一眼，「小孩子什么话那么多，快点给我把饭吃干净。」 「这时候我就是小孩子了，平常都说我是大姑娘了，衣服该帮忙洗，碗也要刷，饭也得学会做……」 林冬雪瘪瘪嘴，低着头都囔了几句，重新又捡起快子把碗里的米粒都吃干净。 林大嫂气竭：「一个个大了，都不能让人说了，说一句还顶嘴……」 林秀清笑笑，「你们是有啥要紧事啊，这么急匆匆的就要跑？」 「我们下山的时候看到河边飞来了一群野鸭子，我们要去看看有没有野鸭蛋捡，小姑丈你要么想办法帮我们抓鸭子吧？」 「嗯嗯，小姑丈你帮我们抓鸭子吧……」 一个个半大的孩子都嚷嚷着，眼神都渴望的盯着他看。 「嗯？」叶耀东挑眉，「你们不是应该叫你们爹想办法吗？」 「我觉得小姑丈比较本事，会抓。」 大侄女真会说话！ 听得小姑丈心花怒放！ 叶耀东嘴角咧的大大的，「等着，没有渔网，我等一下拿个筐给你们抓，用抓小鸟的方法，看看能不能抓到？」 「好啊好啊～」 孩子们瞬间高兴了。 「那小姑丈你快点吃啊！老半天了，你的饭都还好好的。」 林母瞪着一群没大没小的孩子们，挥着手赶他们，「催什么催，吃完就去门口等着……」 那么多大侄子，大侄女都在那里期待的等着，他也不但让他们等太久，快速的将碗里的半碗饭扒拉进去，然后碗快一放，他也匆匆的跑出去。 顿时，身后又响起小儿子的嚷嚷声，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带一个碍事的，身后立马又消停了，被哄住了，他这才放心的去门口找工具。 其实挺简单的，拿一根筐，拿一根短棍子，再拿一个根长长的线，稻谷一把，办法虽然土了一点，但是有效就行了。 他觉得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惜老丈人家没有渔网，不然他能抓一堆回来！ 「好了吗，小姑丈？」 「顺便让你们爹把手捞网跟虾笼带上吧。」 顺便抓点鱼虾回来，河虾也挺美味的。 「好嘞。」 叶耀东在一群孩子们的簇拥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河边去，还好今天不是周末，村子里的孩子都去上学了，除了一些不到年纪的还那里疯跑。 那些小孩看到他们一大帮人，也好奇的跟了上来。结果被林家几个孩子阻止，不让人跟，跟的话就要打他们，这才把村子里的孩子们都唬住。 叶耀东看着啼笑皆非，这都还没去 呢，就生怕被人捡便宜了。 在几个孩子边跑边叫的催促声中，他们不停加快了脚步，没一会儿就来到了河边。 「啊～野鸭子更多了～」 「小姑丈，抓它，抓它……」 才吃了个饭的时间，飞过来的鸭子更多了，可能是正午的太阳更耀眼，暖融融的。 上山下山也有不少的村民路过，看到他们想抓鸭子，都不以为意，大家都试过了，这野鸭子可不好抓。 他们还好心的提醒两句，「这野鸭子可不好抓，都在水里，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了，小孩子离远一点……」 大小两个舅子看到熟人也会打两声招呼，其他人就当没听到了，来都来了。 叶耀东拿着工具提醒他们，「你们就在周围岸边找找有没有野鸭蛋？我去那边设个陷阱看看。」 他凑近了野鸭群，却惊的它们到处乱飞，将绳子的一端绑上木棍，然后放在河水旁边的草丛里，支撑起了竹筐，将口袋里一把稻谷洒了一点到草丛里，就握着另外一端的线，远远的推开。 林光远跟林冬雪俩人一直紧跟着他，陪着他一起蹲着，「小姑丈这能行吗？」 「能行吧？看看就知道了。」 他也是第一回试。 等他远远推开后，能被他惊的飞到半空中的野鸭又重新飞了回来，而且有的居然还往笼子里走，去啄底下的稻谷…… 「小姑丈…小姑丈……」 「小姑丈…两只……」 俩孩子都激动了。 叶耀东也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进来了两只野鸭子，这些野鸭子警惕性太差了。 他也略微有些激动，瞅准空隙后就把绳子一拉，竹筐直接罩了下来，三人紧接着立马冲上去。 底下的两只鸭子被罩住了，慌不择路的正扑腾着翅膀，刚把框给先掀开了一点缝隙，正准备逃，就又被他们重新压了下来。 「抓到了，抓到了……」 「小姑丈……」 「你们走开，去旁边稻草拔几根给我，我一只一只揪出来，把它们翅膀捆起来，就不会飞了。」 林光远兴奋的立马跑去路边找稻草，直接抓了一大把，递到他跟前。 叶耀东掏出一只胡乱扑腾的野鸭子，抓了几根稻草，将它翅膀给捆了起来，顺便把它脚也绑了，然后递给大外甥。 依样画葫芦又从里面掏了一只捆了，这一只递给大侄女。 两人一人抓了一只，兴奋的朝其他正在找野鸭蛋的兄弟姐妹们跑去。 叶耀东继续将竹筐撑起来，又从兜里掏出一把稻谷，刚走远一点蹲下，就被一群孩子围了过来。 「小姑丈，小姑丈，也给我抓一只……」 「我也要，我也要……」 「爹，我也要野鸭子……」 叶耀东一下子就被一群孩子给淹没了，耳朵嗡嗡的响…… 「啊…停了停了，走开走开……我正在抓…正在抓……」 「小姑丈让我来，我来抓……」林光远自告奋勇的道。 「那给你给你……」 叶耀东如蒙大赦，逃一般的赶紧跑了。 天……受孩子们欢迎，好像也不是一件好事？ 受不了，受不了…… 他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皱紧了眉头，哭笑不得的看着不远处那些围挤成一堆吵着「我来我来」的孩子，忍不住提醒他们。 「你们不要推来推去，等一下谁要是滚进河里了，回去全部都得一起挨打。」 这下都老实了一点。 林向辉刚把虾笼放 下去，走过来时居然还顺手在草丛里捡了一个野鸭蛋，笑笑的道：「还真的有的捡。」 「那么多野鸭子乱飞呢，总会有几个蛋的。」 顿时，孩子堆里突然传出来了一阵欢呼声，他们转头看去，只见所有人都跑上前去压住竹筐，一旁的那些野鸭子都被惊吓的乱飞。 「抓到了，抓到了……」 「小姑丈，还有没有稻谷？」 叶耀东听到那边的嚷嚷声，摸摸口袋，将所有的稻谷都掏了出来，递给他们派过来的小兵。 「没多少了，等会不够的话，让你们爹拿手捞网抓几条小鱼小虾放着当诱饵也行。」 若不是因为他是女婿，家里人谁要是敢抓稻谷出去喂鸟，林母得骂死。 那群孩子有林光远带头，又兴奋的继续捕捉。 没一会儿，林向辉就被孩子们缠住了，要叫他给它们捞小鱼小虾当诱饵。一个个都抓上瘾了，草丛里都捆了好几只野鸭子。 野鸭子对抓捕工具并不敏感，而且警惕性是比较差的，所以在岸边是比较好抓捕的。 林向阳这时突然间抓了一只鳖过来，高兴的一群孩子又差点蹦上了天。 「不用读书真好！爹，我们明天可以继续呆家里玩吗？」 林向阳满脸的笑容顿时拉了下，瞪着他们，「光惦记着玩，一个个学费都交了不少，不好好读书的话，老子打死你们。」 大家顿时瑟缩了一下脖子，赶紧远离林向阳。 叶耀东笑呵呵的看着，也在周围河岸转悠了起来，也想看看能不能捡几个野鸭蛋回去。 看到河岸边上还有许多的螺丝吸附在小石头上，他就顺便蹲下来捡，这个河水挺清澈的，看着很干净，村子里的妇女洗衣服也基本都是在河流的分支下游浅滩处洗。 将石头表面的螺丝都捡了后，掰开石头却看到底下居然还有河蚬。 一个个个头都不大，壳表面具有光泽，捡了几个黑褐色还有黄色的，比他们沙滩的那个沙蛤小一点，这个河蚬是河里的贝壳，拿来炒也挺鲜的。 叶耀东看到后也开始摸这个，抓了都放到草丛里，跟螺丝区分开来，分做堆。 还间或看到了几个从泥里露出一点点外壳后边缘的河蚌，这个河蚌可比河蚬xin大多了。 叶耀东双眼放光的看着水面，赶紧挽起袖子，身体往前倾，朝河里掏去。它的蚌体大部分都埋在泥中了，露出的那一小部分，估计是因为天气好，所以露出来呼吸了。 他将把目光所及的几个河蚌，轻轻地从土里拔出来，却有一个稍显用力了一些，拔出来时被他按破了壳。 刚拔出来的河蚌，身上的肉都还***在外头，在他甩了甩水渍的时候，它的肉也瞬间全部都缩进了壳里。 「抓到河蚌了？」林向辉刚应付完孩子们，走过来时，正好看到他抓上来了几个河蚌。 「是啊，刚好看到底下泥巴里露了一小节的外壳，我就顺手拔上来了。」 「多抓几个，晚上可以煮一碗河蚌豆腐汤。」 林向辉看到河岸旁边有一条细线，也玩起袖子顺着这条线摸下去，不一会儿也抓到了一个***着白肉的大河蚌，因为太过用力了，也被他捏碎了壳。 他放到水里洗了洗上面的泥巴后，就直接扔到了草丛里，跟叶耀东抓的那几个丢在了一起。 结果他眼角余光，却突然间瞄到了一个白色的珠子，在蚌壳与蚌壳的碰撞中***了出来。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抓。 第233章 丈母娘看女婿 叶耀东也看到了他惊讶的表情。 「咋了？」 「我好像看到了珍珠？」 林向辉拿起他刚刚丢到地上外壳裂掉的大河蚌，打开来一看，里头真的有两颗圆滚滚的珍珠。 叶耀东也瞪大了眼睛，「幼呵？澹水珍珠！大哥运气真好啊。」 林向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河蚌他们村子里的人从小到大也没少抓，珍珠，前些年也有人意外开出来，但是很少，几年都不一定有一个。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看到了一条细缝，本能反应，顺着这个孔，随便掏了一下，掏出来的大河蚌，居然里头有两颗珍珠？ 「愣啥啊，大哥？把珍珠抠出来看一下啊。」 叶耀东毕竟是开出过生蚝珠子的人，对河蚌开出来的澹水珍珠，已经有些见怪不怪，没啥激动的情绪。 林向辉经他提醒，赶紧将里头的两颗珍珠扣了出来，放在手心里，笑眯了眼，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 没想到今天还有这个意外之喜，这两个珍珠圆滚滚的应该值不少钱，他越想心里越是激动，连忙朝弯着腰在草丛里拨弄的林向阳喊道。 「向阳，你快过来。」 「啥事？」 林向阳拿着棍子拨弄着草丛，不慌不忙的慢慢挪了过来，「干啥啊？」 林向辉让手里闪亮亮的两颗珍珠伸到他跟前，笑容满面的道：「你看，我刚刚河蚌里开出来的。」 「卧槽，珍珠？」林向阳不以为意的脸庞瞬间又瞪大眼。 「是啊，看到阿东在这里摸螺蛳，捡河蚬，我就走过来看看，结果看到他摸了几个河蚌，我也试试摸了一下，没想到一下子摸到一个大的，还不小心被我捏碎了外壳。」 林向辉越说越开心，他要是没有捏碎的话，说不定还发现不了，只能等煮出来，或者拿回去抠肉才知道。 说到这里，他突然间想到了叶耀东还抓了好几个在边上，正想提醒他，他却已经在掰壳了。 叶耀东把自己刚刚捞的几个河蚌，全部都掰开壳看了一下，里头毛都没有一根，只有白花花的肉。 林向辉关心的问：「都没有吗？」 他耸耸肩：「没有。」 没有才是正常的，他也没有抱很高的期望，大舅子今天是走了狗屎运啊！ 「可惜了……」 「没啥好可惜的，这些也不是珍珠蚌，偶尔能开出一个来也很稀罕了。大哥，要么趁今天手气好，再多摸几个？」 林向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们也多抓几个试试看，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收橘子的客人还没过来，我也还有空。」 他边说边将两颗珍珠小心的放到胸口的口袋里，还小心的拍了两下。 林向阳已经兴致勃勃的开始朝河道边缘的淤泥摸了起来，他们都是瞅准了缝隙，然后开始掏，也是一掏一个准，沿着一条河道慢慢的掏…… 叶耀东掏了几个没啥收获后，也不准备掏了，就让两个舅哥们慢慢掏吧，河里的东西他们熟。 他甩了甩湿漉漉的手，朝那些玩的不亦乐乎的孩子们走去，想看看他们收获如何？顺便再敲打他们，老实一点。 「野鸭子，抓几只了？」 「抓6只了！」 「小姑丈，我们都抓6只了，这些野鸭子都好蠢，飞走了，又过来。」 「是挺蠢的，多抓几只，晚上可以敞开来吃了。」 「嗯嗯。」 这些野鸭子警惕性都不高，还挺好抓的，他就是可惜手上没渔网，不然可以省事很多，一次性网一群。 岸边这时也蹲着 一些好奇的小孩儿，原本他们也是要下来凑热闹的，但都被林家的这群小子威胁，说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不准下来，不然就揍…… 叶耀东叮嘱他们小心一点后，就又往上游走，惊起了那一堆的野鸭子乱飞，上游的野鸭子多，他还真的在草丛里顺手捡了好几个野鸭蛋。 清澈的水里时不时游过几条大鱼小鱼还有一些泥鳅，看得他有些手痒，但是大舅哥只有一个虾笼，早就放下去了。 没有任何工具的他，只能看着干瞪眼，他琢磨着啥时候再有过来的话，或许可以把手抛网带上？也不知道会不会挨骂…… 在河流上方转悠了一圈后，他的衣摆都已经张开来装鸭蛋了，数了数刚刚好有十个，他喜滋滋的正准备往回走。 就听到前方孩子们的惊呼声，吓得他立马抱紧怀里的野鸭蛋，赶紧往前跑。 大舅哥，二舅哥也听到了惊呼声，吓得立马就跑过来。 「咋了，谁干嘛了？」 「表弟滑了一下，坐到水里了……」 「还有，爹，你看河里上来了一只好大的王八，超大……」 「对对，你看，比脸盆还大……」 河岸上没有离开的孩子也兴奋的哇哇大叫，说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大的乌龟…… 这时叶成湖已经被他们的哥哥姐姐拎着站起来了，谁让一群人里他最小。 他半条腿都湿了，都还兴奋着在那里比划的说：「看吧，我没骗你们，昨天我们看到的就是这只大王八，是不是超大，比脸盆还大……」 叶耀东凑近后只瞄了一眼河中的大王八，就赶紧放下怀里的鸭蛋，上前检查了一下大儿子，还好只有膝盖以下湿了。 「还有没有哪摔到？只有腿湿了吗？」 「没有摔倒，就是突然看到大王八爬上来的时候激动的滑了一下，两条腿伸到水里了。」叶成湖说的时候还瑟缩了一下，有些害怕又要被打了。 谁知道他爹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只是皱着眉头。 「等下跟我回去洗澡换衣服。」 没有打，没有骂他，他瞬间又开心了。 两个大舅子跑过来也看到了河面上突然爬上来的大王八，也觉得惊奇。 「还真的比脸盆大，以前一直有听说这条河里有一只大王八，今天难得居然看它爬上来晒太阳了。」 「天气凉了，乌龟王八也都喜欢出来晒太阳。」 「胆子这么大，也不怕被抓。」 「这谁敢抓？都成精了，谁要是抓去要遭报应的……」 两人惊奇了一下才想起来询问叶成湖如何。 「没事，只是看到那么大只鳖浮出水面，太激动了，滑了一下，脚伸进水里了，还好，我先带他回去。」 叶耀东又交代大舅子记得把草丛里的螺丝、河蚬、河蚌捡起来，还有他刚刚捡了十个野鸭蛋，就先一步带着大儿子回去。 下半身湿湿的贴着身体，虽然刚入冬，他们这里气温也有十几度，但是小孩子抵抗力差，本来也很容易感冒，他得先带回去洗个澡。 林向辉点点头，又拧紧了眉头朝林光远骂道：「叫你看着弟弟妹妹，你也没看好，还让你表弟摔了，给我把东西都收了，回家了，都不准玩了。」 林光远不服气的道：「我有看着他们，是他自己太激动了不小心，我有什么办法。更何况你们自己当大人的也都到处乱跑着玩，你还好意思怪我。」 「还顶嘴了，交代你看，你没有看好，就是你的错，回去给我打一顿。」 「哼～」 林光远并不怕他爹，但是也知道小 表弟是客人，他爹怎么样也得做做样子骂他们几句。 今天看样子是没办法再继续玩了，他只好招呼其他弟妹们，把东西都收起来，把抓的野鸭子都放到竹筐里去。 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感觉都还没抓过瘾呢，就要回家了。 林光远也很有当大哥哥的风范，「今天抓的差不多了，够吃了，咱们过两天周末再来。」 反正已经知道了方法，要是有好天气的话，还会有野鸭子飞来的，他们还可以如法炮制继续抓。 叶成湖知道因为自己不小心，连累的大家都没得玩，他低垂着头，不敢吭声，老老实实跟在他爹身后往家里去。 一路上，叶耀东也没有说他，小孩子摔倒也正常，没什么好骂，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没有整一个人都掉进河里，算好的了。 等回去后，孩子倒是没有被骂，他倒是被骂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林秀清给叶成湖把裤子脱了，然后又皱着眉头瞪着叶耀东，「你怎么也没看好他？居然还让他摔水里了？」 「这我哪知道，他自个看到大王八太激动了。」 「那你也没在他身边看紧一点，去河边又不是去别的地方，出去时就交代你了，干什么也不知道，一天天的……」 林母连忙帮忙说道：「这小孩子跑跑跳跳的，哪里能真的看住？你别跟阿东这样子说话，还长脾气了，这种语气！哪里能怪得了他？」 林秀清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娘，什么叫她长脾气？她啥语气了？ 「他没看好孩子，我就数落两句还不行了？怎么叫我长脾气？娘，你咋说话的？」 「这哪里能怪得了他？你少唠叨几句，别整天骂完小的，骂大的，小孩子不小心儿而已，快给你儿子洗洗，裤子穿起来，别感冒了。」 「我哪有骂完小的骂大的，娘你说你自己呢？」 林秀清忍不住腹诽，明明是她亲娘，结果反而却站在她男人那一边，还说她唠叨！ 「说你还顶嘴了，快给你儿子擦擦，裤子穿起来……」 叶耀东顿时乐了。 丈母娘看女婿，果然越看越满意！ 第234章 回家 两个舅子在他回来后没多久，也带着一群孩子们回来了，还带着他们满满的收获。 林向辉一进屋就立马掏出他兜里的两颗珍珠给家里人看，惊的大家都张大了嘴巴。 「运气好，没想到随便掏了一个河蚌，居然掏出了两颗珍珠，后面我跟向阳两个人又掏了好多个，但是都没有。」 他满脸笑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林父林母跟林大嫂欢喜不已，这不就相当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真的捡到宝贝了。 林二嫂也没啥失望的情绪，脸上也是笑眯眯的，还看了看身后孩子们围着的筐跟桶里面的收获。 「幼～这么多只野鸭子啊？你们咋抓的？这玩意可不好抓啊，这都谁抓的？你们小姑丈？」 林光远兴奋的道：「小姑丈开头教我们抓了两只，后面都是我们自己抓的。」 「这么厉害啊，抓几只啊？」 「八只。」 「娘，咱们晚上就杀鸭子炖吧？」 「要炒，我要吃炒的！」 「我要吃炖的，我要喝汤……」 「我要吃鸭子炒萝卜干片……」 一群半大的孩子，每个人的意见都不一样，吵吵嚷嚷的。 林母头疼的连忙呵骂，「都不准吵了，晚上炖一只，炒一只。」 这样才没话说了，一个个顿时心满意足了。 「还有河虾，十几条鱼，娘你看着办收拾，河蚌拿来炖豆腐汤，河蚬炒一碗，螺蛳让几个孩子拿去敲。」 昨天跟前天一桌子有半桌是他带来的海鲜，今天倒是有半桌都是河里的河鲜。 河鲜也有河鲜的风味，有别于海鲜，叶耀东不挑，他觉得河鲜也挺好吃，挺鲜美的。 那一锅野鸭汤炖补他只吃了一碗，前一天的老鳖汤补的能量都还充足的呢，他怕满出来。 倒是炒的那一碗，他觉得比较合他口味，放了很多的老姜去臊，还有刚晒的萝卜干片一起炒，吃起来特别的有嚼劲。 酒足饭饱后，叶耀东也被灌得半醉扶回了屋里。这两天因为要摘橘子，天刚亮就得上山，全家人也都不敢多喝酒，今晚吃饭时才敞开来喝。 家里几个男人也都喝个半醉，但是第二天早上，一个个也都精神抖擞的爬起来。 叶耀东起来时正好看到他们推着板车出去，连忙问他们干嘛？ 「去收红薯，地里的红薯也该收了。」 林母在一旁连忙说道：「你就在家里歇着，过来两三天了，一直在那里帮忙干活，也没有坐下来歇过。」 「没事，我在家里也没啥事，爹腿脚不方便，我能帮忙干一点是一点。」 林母这两天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接下去不着急了，活可以慢慢干，红薯慢慢收没关系，你就在家玩……」 玩？叶耀东尬笑，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去哪里玩？到处都是土路泥瓦房，纯纯的原始乡下，连个景都没有，还不如去地里帮忙干点活，刷一刷好感。 他也不反驳，等洗漱好，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后，聊了几句他就也往地里去，林家的地也是在那一块山脚下，走过去，看到两个挥着锄头干活的大小舅子两口子，就知道找到了。 他们正在锄红薯，锄完一垄，两个嫂子就去把一个个捡到筐里面，然后红薯藤全部都收起来放板车上，这些是要拿回去喂猪的。 大家看到叶耀东来了，都笑笑打招呼，「怎么也过来了？」 「吃完饭没啥事，闲着也是闲着。」 这确实是实话，闲着坐屋里跟老丈人丈母娘尬聊，还不如出来干点活。 林家 两兄弟跟两妯里对叶耀东的印象也越来越好，以前觉得他的各种不好，小妹瞎了眼，仿佛是他们的错觉一样。 叶耀东跟着又帮忙干了半天搬搬抬抬的活后，回去吃午饭时也回屋跟林秀清商量着第二天该回去了。 该看望的也看望了，该摘的橘子也都摘了，地里的活可是干不完的，反正又不着急，他们慢慢干就是了。 小住个三四天也差不多了，他们自己家里太多天没有人看也不行。 林秀清也是这么想的，「我早上的时候也跟娘说过了，咱们明天就回去，你累不累？说是回来看望我爹的，结果让你干活干了好几天。」 「那你给我补偿补偿？」 干点活没啥事，一个女婿半个儿，要是能趁机讨个赏，让人心疼一下就更好了。 林秀清嗔怪的瞥了他一眼，拍了拍身边的床板，「那你坐下来，我给你捏捏肩。」 「好嘞。」 叶耀东喜滋滋的在她身旁坐下，感受着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肩膀上揉捏着，感觉早上挑担子的酸痛感都没了。 「舒服～用力一点～使点劲～」 「这样吗？」 「嗯～对～就是这样～嗯～真棒～舒服～」 叶耀东闭着眼睛享受着她难得的温柔服务。 「往下一点……」 林秀清听话的往下按，整个背部都帮他揉捏按压了一遍，爽的他都闭上了眼睛。 结果才一会儿就停了一只手，他都还没有爽够呢。 「老婆？」 「手酸了。」 「那换我给你揉揉？」 叶耀东才刚上手，两人你农我农刚挨到一块，就听到屋外头林母在叫林秀清，她顿时有点做贼心虚的模样，立马站起来要往外走。 怀里顿时空落落的，他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直接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翘着脚，看向床顶，这怀孕怀一下就要十个月，真是太难熬了。 他掰着手指数了一下，好像才过四个月？还是第五个月？玛德，也不知道怎么算。 唉，也没有vcd，也没有小电影…… 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了一堆，没想到直接想睡着了，身旁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人，他也不知道。 直到下午三点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把小儿子当枕头，枕在脑后睡了一觉，难怪还挺舒服的。 儿子还有点用。 轻手轻脚的起来，给他盖上被子后，他才往外头走。 这时林母正在翻箱倒柜的倒腾。 叶耀东站放门口伸了伸懒腰，看着他丈母娘一袋袋，一罐罐的将东西拿出来放灶面上，嘴里在念叨手里的是啥啥，然后说要给他们带回去。 他看着瓶瓶罐罐这些有点多啊，连忙道：「娘啊，你怎么又开始翻箱倒柜的，不用什么都给我们带回去，家里不缺吃的。就那柚子扛一袋，苦柑扛半袋就够了……」 「哎呀，难得来一趟，什么不用啊，这都是自己家吃不完晒的，你看那萝卜干，家里都晒了一麻袋，吃到明年都吃不完。还有那个酸笋，前几个月腌的……黄花菜，莴笋干也是前几个月晒的……家里多着呢，都吃不完……」 林父也笑着道：「我们乡下地方也就只有菜了，没啥好东西。这两天又要慢慢的收红薯了，收完到时候要推成丝晒干，还要拿来做红薯淀粉，等你们过年来的时候，到时候再给你们带点回去……」 林母也跟着附和，「对对，都是自家种的，晒了一堆，都吃不完，明天红薯你们也装一麻袋带回去吧？」 以前没分家，拿的少，现在分家了，各过各的，林母啥都想 让他们带一份回去。 「啊，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家都有种了，也可以收了，不用带，你们自己留着……」 叶耀东连连摆手，连红薯都要带，他不得扛死？ 「那些南瓜再带几个，上回带回去的吃完了吧？家里还有一堆呢……」 林母说着又要去一旁的柴房搬南瓜。 南瓜更重啊…… 林秀清也道：「南瓜家里还有，娘你不用装……」 「多带几个慢慢吃……」 夫妻俩有些盛情难却，只能看着林母忙碌的在那里翻东西。 第二天一早，林家门口就停了一辆拖拉机，哒哒哒哒在那里响，吸引了周围的一片邻居，大家纷纷出来看热闹，打招呼。 「你家女婿要回家了？还叫拖拉机啊？」 「幼…又叫拖拉机送回去啊？这来时拖拉机，走的时候又是拖拉机，你家女婿条件这么好的？以前怎么没有听说？」 「啧啧啧，这送一趟得多少钱啊？」 「可真舍得啊……」 叶耀东笑笑说道：「这不是我老丈人丈母娘他们太热情了嘛，你看这大包小包的准备了这么一大堆，非要叫我们拿回去，想不要都不行，我们两个大人又带着两个孩子，怎么拿？来时也没有推板车，这大老远的路，小孩子的腿可走不动，还不是图叫拖拉机省事吗？」 这还是他昨晚说服阿清，让她去问了一辆拖拉机，不然他们怎么拿的了？好几个麻袋在那里，一袋南瓜都要上百斤了。 该省省，该花花。 他说了一句后就去扛东西，也不管旁边的人说啥。 都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慌，左邻右舍有点啥动静都爱凑上来。 两个舅子也帮忙将林母早就提前收拾好的，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扛上拖拉机，连前天抓的那野鸭子，都给他装了两只放麻袋里要给他们带回去。 回回过来，老丈人家都这么热情，大包小包的东西非要让他们带走，叶耀东都要觉得不好意思了，幸好他来时送的海货也不少，不然真的要成打秋风的了。 叶成湖看着他的老表们也都有点舍不得走，外婆家太好玩了，有的吃又有的玩，他嘴巴一天到晚都没有停过。 「你们下次去我家玩吧，我带你们去沙滩挖沙蛤。」 「好的，你也可以下次再过来玩。」 「嗯，我一定还来，你们要保护好你们的王八不要被吃了，我也会保护好我的王八，不要被我爹吃。」 叶耀东听着他还在那里叨叨个不停，直接将他拎上了拖拉机。 跟林家人简单的告别了一下，他就让拖拉机出发。 第235章 爱炫的好大儿 拖拉机晃悠悠的开着，还好他们家几个都没有晕车的，林秀清也不晕车。 照她的意思说，肚子里这一个是最省心的，怀了跟没怀一样，没啥区别，口味也没变，啥感觉也没有，不像怀前面两个孩子一样，那么折腾，天天吐的没胃口。 一定是女儿。 夫妻俩都这般确信。 摇摇晃晃的坐一个多小时，拖拉机才进白沙村。 蔫了吧唧了一路的叶成湖看到熟悉的村子，瞬间又精神了，连忙伸着脑袋到处张望着，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小伙伴？ 看到有认识的，他又兴奋地在那里打招呼：「我从我外婆家回来了，等会找你们玩啊。」 他实在是太有的得瑟了，人家外婆家就在村子里，走几步就到，而他的外婆家却是要坐拖拉机去的…… 想想，他心里就乐开了花，等会儿到家后可以好好跟小伙伴们分享，他外婆家有多好玩。 知子莫若父，叶耀东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这小子在高兴啥，合着他叫一辆拖拉机是给他长脸了。 这爱炫的毛病得改改。 拖拉机直接将他们送到了家门口省了不少的事，要是他二嫂没有说酸话，那就更好了。 叶耀东来回搬货进屋，也没搭理她，只林秀清跟她搭腔着说几句，然后转移话题。 「海星没有了吗？」 「这几天都没多少，没什么人去码头捡了，前几天天天都打死打活的，很多人都怕了，正好这几天都没多少数量了，而且赶上了小潮，潮水退不下来，就没人去了。」叶大嫂笑着说道。 小潮指的是在农历初七和二十二左右，由于太阳和月亮对地球潮汐的影响部份相消，所以所产生的潮汐高度也较低而被称为小潮。 意思就是这一天涨潮退潮的潮差最小，海水退得少，退到潮底时海水还很深。 「没有了也好，天天打架，我看着都觉得吓人，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谁说不是，你们走了后，我们就没去捡了，就只在岸边看看。」 林秀清说了几句，打发两孩子自己玩就进屋去收拾东西了，她老娘给他们装的东西可不少，一麻袋一麻袋的。 她将所有的麻袋都拆开后，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还装了一袋红薯…… 「我的天，都跟她说家里有种了，她还给我们装了一麻袋。」 叶耀东也有些无语，丈母娘是怕他们没东西吃啊？ 「可能是知道咱们直接叫拖拉机送回来，比较方便，所以又临时多扛了一袋吧？」 林秀清哭笑不得，「那就先把这一袋挪到角落去吧，还有那一袋的南瓜，我的天，啥都要给我带回来……」 夫妻俩边整理边念念有词，还真是甜蜜的负担，这都是老人家的爱。 叶耀东将东西先给她整理，他进屋去检查了一下屋子，里里外外都没有什么异常，宝贝们都还在才放心下来去帮忙。 等他们将一堆的土货整理完都临近中午，又要开始做午饭，叶耀东顺便将刚带回来的两只野鸭，拿了一只给老宅送去，给他们尝个鲜。 老太太看到了，却拉着他的手，摸了摸他手臂，又摸了摸他肚子，「在丈母娘家吃的好不好？那边山里的东西吃不习惯吧？」 老太太还把他当孩子看待。 「还好，我有带了一点鱼货干货过去，河鲜也挺好吃的，你老人家不用操心，你看，我们在那边还抓了好几只野鸭子，正好给你磨磨牙。」 叶耀东说着，就将野鸭子递给他爹，让他爹拿去杀。 叶父拎着野鸭子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太 瘦了，没有家鸭肥，肉估计柴得很。」 「拿来炒倒是挺好吃的，放点晒干的萝卜片，多放点姜，我丈母娘这么炒挺好吃的，没有晒干的萝卜片，就去我那里拿，她都给我装了一大袋。」 「今天风平浪静的，夜里要出海吧？」 「要，等会儿吃完午饭，我就去把地笼的货收一收，弄点鱼饵，挺多天没去了，不知道货多不多。」 「估摸着又是海星。」 虽然码头外面没人去捡了，但是是因为小潮的原因，不代表海星彻底没了。 「那就拿来跟阿财换点便宜的鱼虾当鱼饵，等会我去看看托人做的粘网做好了没有，夜里出去正好拿去试试水。」 叶父点点头，「嗯，昨日跟你林叔喝酒随口说你准备下粘网试试，他说他有一台滚动轮闲置在那里，可以借你用用，能省力不少。」 「行啊，那敢情好，等会咱们就去他那里搬。夜里顺便把老宅的煤炉带上，到时候也能吃点热乎的。」 「嗯。」 叶耀东跟他爹说完话后又跟老太太聊了几句，然后才又顺路去看看粘网做好了没。 粘网也被称作丝网，通常是采用一种比较透明细小的尼龙线编织而成，并绑有铅坠和浮子，在水中比较隐形，鱼一旦游到网上，因为身上有鳞片的缘故，头及身子就会卡在网眼中，越挣扎卡的越紧，想要逃脱很难。 粘网一般分为四种，即浮网、沉网、单层渔网、三尾渔网。 浮网的浮子大一点，铅坠轻一点，用来捕捉中上层鱼。 沉网的浮子小一点，铅坠重一点，用来捕捉中低层鱼。 单层渔网只有一层网面，上面装着浮子，下面装着坠子，网子在水中隐蔽性较好。 三尾渔网有两层大眼外网、一层小眼内网。内网长，外网短。网在水里，内网松弛，外网紧，捕鱼效果好，有机会缠住更大的鱼。 粘网还分大小，不同的空径捕捞不同大小的鱼。一般都是按手指来算，分为2指（两个手指并排那么大）、3指、4指、5指，一般3—5指大小就可以。 叶耀东让人做的就是3指的，而且是三尾渔网，要做就做好一点的，现在海洋资源丰富，海底大鱼还是比较多的。 看了一下，已经做好了，他就约好吃完饭过来取，就放心的先回去了。 粘网跟流刺网唯一的区别就是流刺网有钩子，粘网没有，流刺网的杀伤力特别大，但是目前还没有禁止，他准备先试试粘网看看。 转了一大圈，正准备回家时，正好听到他的好大儿正在跟一群小屁孩在吹牛逼…… 「你们都不知道那野鸭子飞得有多高……我爹可厉害了，用竹筐一下子就抓了两只……」 「我表哥们还抓了一大筐，说是有八只呢，我们当天晚上就吵了一只，炖了一只，可香了……」 「我家还有一只大王八，本来抓了两只，被我爹给偷吃了一只，剩了这一只还是我好不容易从我爹手上保下来的……」 「你们等会可以去我家看看，还有一只脸盆大的，我爹说不能抓，可惜了，不然还可以让你们看看……」 「其实那拖拉机点都不好坐，屁股一直在那里颠上颠下……」 叶耀东满头黑线的看着这小子一脸兴奋的在那里比划，皱着眉头走过去，将他后衣领拎了起来。 「说什么呢，这么兴奋？回家吃饭了，还在这里吹牛逼！」 「爹，你放手，我自己走……」 他挣扎着扭动，却怎么也睁不开，还被拖着越走越远，他只好认命的朝小伙伴们喊：「你们等会来我家看王八啊，我爹说那叫鳖，可好玩了 ……」 我了个去的，这个臭小子…… 「爹，你松开松开，不要拖了，我自己走啊……」 叶耀东敲了一下他脑袋，「走快点，拖拖拉拉的回去了揍你，什么话那么多？还讲个不停，弟弟在家里，不知道看一下到处乱跑。」 「他一个人在家里玩王八，好好的啊，我就出来找小伙伴玩一会儿，正准备回去了。」 「我没拖你，你舍得回去？」 聊的那么眉飞色舞的，他要是没拖他走，他都能讲到天黑！ 「我要回去吃饭啊，你不吃饭，我还要吃饭呢。」 叶成湖说完这句就撒腿的往家里跑，只留下叶耀东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干瞪眼，哪学的也不知道？现在啥都会说，还讲这话！ 他快步追了上去，他也饿了。 中午没有煮鸭子，最近在娘家天天吃，林秀清打算放在那里养两天再杀。 叶耀东看着桌上的澹菜干炒芹菜，小鲍鱼干蒸蛋，蒸鱼干，萝卜清汤，胃口大开，河鲜有河鲜的美味，海鲜有海鲜的鲜美，交换着吃挺好的。 俩孩子看见有蒸蛋，都高兴的站起来，拿着勺子手伸的长长的，林秀清边扶着小孩子边骂。 「吵什么，都坐好，我给你们装……」 「你别只顾着吃，给他们装一下啊？」 叶耀东看着手上刚拿起的快子，他都还没夹呢，哪只眼睛看到他吃了？ 他只好又放下快子，拿起勺子给俩孩子装鸡蛋羹，装小鲍鱼干，然后才拿起快子吃。 「家里的贝类干货还多不多？」 「还好吧，吃一两个月没问题，上月你弄回来挺多的，拿了一点给我娘家，还剩一半吧。咋了？」 「我看两个还挺喜欢吃的，要是快没了，我就去孤岛上再转转。」叶耀东边吃着红薯放边道，脑子里也在转悠着。 老丈人家自己种的红薯，煮出来红彤彤的，还挺甜的。他想着啥时候抽个空，也可以把家里的红薯收了，数量多的话晒一点红薯干给他老婆孩子当零嘴也不错。 「估计附近的贝类都被海星吃光了吧？最近几个月应该没有货了。」 「可以去远一点的，再说吧，家里还有就不着急，天冷了，时不时就起风，不一定能正好赶上大潮。」 「够吃到开春了，家里鱼干也不少，偶尔出海吃点新鲜的也有，他们两个也不挑，啥都能吃，有鸡蛋更好。」 「等开春了，看看娘那里小鸡能孵多少，不够分的话，咱们再去别人家抓几只，自家养的鸡下的蛋比较有营养。」 林秀清笑着点点头。 他们家刚起炉灶，屋前屋后啥小动物都没有，就等着开春后多抓点小鸡养。 第236章 蝉虾 (月票加更一) 饭后，叶耀东就推着板车去拿粘网，还要顺便把前几天拿去修补的排钩也一起收回。 然后紧接着他又马不停蹄的出海收地笼，趁现在涨潮，船出的去，快点收了还能赶得及在退潮前进来。 顺便看看傍晚的浪大不大，夜里能不能出去，再考虑收点鱼货当饵料。 搬滚动轮倒是不着急，等把地笼收回来，再叫他爹一起去林叔家也来得及。 他把事情等先后顺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就上船去，几天没开了，他将船里外机器都检查了一遍，没问题后加了个油就直接开出去。 天青青水蓝蓝，海面碧波荡漾，渔船行驶出去，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今日难得又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听岸边的大伙儿聊天，最近渔船收获都还不错，主要是有价，就是能抓的鱼货种类少了，很多原本中上层拖网的现在都选择加铅坠做底层拖网。 他们船上没有起网机，很吃臂力，现在也要看情况安排上了。 将船驶向他放地笼的那片区域，看到熟悉的浮标后，他才停止前进。 在柴油机哒哒哒的声音中，他将浮标拔起，开始收网，果不其然，地龙网里依旧还是海星居多。 ***，他看到海星已经提不起劲了，早就没有最早时在岸边看到的那般高兴，都已经收麻木了。 将这一网的货都倒到船上，大部分都是海星，也有一丁点的鱼虾，他也不着急分拣，紧接着又继续收。 通通都是倒到船上，他打算等靠岸后再慢慢的分拣装货。 谁知道收了一半地笼后，手上这一网刚解开居然滑出来好几只的超大虾姑头，他瞬间眼睛一亮。 这虾姑头样子肥肥胖胖，很有趣，其实它是禅虾的一种，爪粗而短，暗红色泽，额角扁平呈五角形，甲壳硬而厚。 刚从网里掉出来的这三只个头都超大，有成人巴掌大，一只大概有五两左右，这个这么大只价格可是直追龙虾，搁现在价格也不低，可惜了只有三只。 叶耀东单独将这三只虾姑头先提前捡出来后，又高兴的继续再接再厉。 没想到，紧接着拉上来一网巨沉，他还以为有什么大货惊喜了一下，结果拖出海面时，却发现是一个超大的水母。 奶奶的，他骂骂咧咧的将网拖上来，「玛德，浪费老子一网，啥时候海里水母这么多了？」 边骂他边去解集鱼袋，再讨厌水母他还是照样要把网拉上来，再把它扔回水里。 正在解绳子的时候，看到集鱼袋里还有海星露出来，他不以为意，最近沿岸的海星确实太多了。 他抖了抖渔网，本想看看里头还有啥货被水母压到底下，却没想到却抖出来一些海知了。 「卧槽，原来有好东西被压在底下了，好家伙，这些全被水母给挡着住了，难怪拉上来的时候没看到……」 他手上灵活的将绳子迅速地解开，一小堆海知了从里头滑了出来，还夹杂着一些海星。 其实，这些海知了学名叫解放眉足蟹，也是属于蝉虾的一种，只是这些海知了的个头非常的小，比不得他刚刚抓的那三只虾姑头，他们当地叫法也区分的很细。 大的叫虾蛄头，小的叫海知了。这种海知了是介于虾和蟹之间的海洋生物，偶尔退潮时海滩上也经常能捡到，它的味道比螃蟹还鲜美。 可以说是生长在海里的知了猴，但是却是比知了猴更为美味。 别看它个头小，却比虾肉更为鲜嫩好吃，而且里面有很多黄，比蟹黄肥美鲜香。就是因为它长得像知了猴，常被人误会，也有人把它误认为蝼蛄虾。 叶耀东率先将那只碍事的白色大水母 扔下水，然后才开始拨弄这些海知了，估摸着有个四五斤左右，几十年后值些钱，放现在却卖不上多少钱，但是好吃却真的。 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他先将这些拨弄到角落去，打算把所有的地笼网都收完之后再慢慢分拣。 将刚刚的地笼又放下去后，紧接着又开始收货。 依旧是那么多数量的地笼网，只是被海星影响，鱼货减少大半。 前几天海星数量多，每一网都爆，放地笼的人都笑开了花，但是这两天数量减少，又笑不出来了。 所有的地笼网都收完，货都倒到船上，虽然成堆的像小山似的，但是却没有多少货，大部分都是海星。 分分拣拣的，先将这些海星扔到麻袋里，却也只收了两麻袋，值个四块钱左右。 草～四五天没来收，居然也只有这么点，看样子海星是真的快没了。 那些海知了跟虾姑头倒是挺可观的，而且还运气好，地笼还抓了一条两斤左右的青石斑，估计是刚跑进去的，还能垂死蹦哒两下。 叶耀东先将个头大的虾姑头先捡到桶里，也有小半桶，看起来有个五六斤左右。 然后将剩下的鱼挑拣一下，有的都不新鲜了，放海里太多天了，地笼上来的鱼一般都是死的。 因为鱼进入到地笼之后，最后都会集中到集鱼袋里，然后集鱼袋里空间狭小，易造成局部密度过高而出现缺氧，闷死。 隔天收货虽然死了都还是新鲜的，这都过了四五天了，大部分鱼鳃都不鲜红，眼珠也变白或者凹陷下去，鱼身按压的也都没有弹性了。 叶耀东有些可惜的将这些不新鲜的鱼都挑出来扔回海里，海面上空的海鸟，尝到甜头后就虎视眈眈的一直飞在渔船的周围，等他一将不新鲜的鱼甩进海里，它们就俯冲而下叼起。 辨别鱼新不新鲜，主要看鱼的体表跟鱼鳃。 第一个是看鱼眼，眼膜健全透亮的是鲜鱼；不新鲜的鱼一般眼膜有血丝，眼珠开始凹陷。 第二个看鱼鳃，新鲜鱼的鳃是鲜红的，若鳃发白、有许多黏液，说明鱼已经死很久了。 第三个看鱼身，用手指按压鱼肉，鱼肉凹陷迟迟不反弹的就是不新鲜。 虾也是，臭了大半，不新鲜的虾有一股霉味，像腐烂的肉。 叶耀东边扔边分拣，看到有一条三四斤的鲈鱼跟八九斤的海狼鱼也不新鲜了，他都可惜死了，走的时候忘记交代他爹出来收了，他也不知道一回丈母娘家就住了那么多天。 估计他爹以为他交代他大哥二哥，而他大哥二哥以为他交代他爹了。 大半的鱼虾都便宜这些海鸟了，只有一小点刚被网进去的还算新鲜。 将剩余还新鲜的货都拣出来放到桶里后，周围的海鸟都还飞舞在半空中，舍不得走。 「还没吃饱？再不走就把你们都抓了！」 因为他的投喂，附近的海鸟都聚集到他渔船的周围，看着数量也还算可观，这不，直接就吸引着不远处的渔船，都朝他这边过来。 等他抬起头看向周围海面的时候，才发现他周围多了七八条小木船，有的离得近，有的离得远，但是都在往他这里靠拢。 他顿时有些无语了…… 妥妥的闹了个乌龙！ 一般渔民都知道，有海鸟聚集的地方，往往会有鱼群出没，但是今天没有啊…… 是他在投喂啊…… 有一条渔船率先朝他划来了，在周围附近转了一圈，却啥也没看到，不由有些纳闷，又朝他靠拢了一些。 「是阿东啊？周围刚刚是不是有鱼群啊？这是已经散去了吗？你抓到了吗？」 这是他们村的老渔民，叶耀东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没有鱼群，这些鸟是因为我刚刚扔了不少不新鲜的鱼货，所以才飞了那么多过来。」 「啊，是这样吗？你扔了多少啊？这么多海鸟都飞过来…」 「大半的收获都扔了吧，有四五天没在家，忘记交代我爹过来收了，地笼里面的鱼虾大多都臭了。」 「这样啊，那多可惜……白白喂鸟了……」 他皱着眉头，有些遗憾，看到周围又有渔船靠近，他连忙朝人家边揺橹边喊道：「这里没有鱼群，不用过来了。」 但是人家哪能听他的，不看一眼，哪里会相信，哪里能死心，照样还朝这个方向划过来。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刚刚也没浪费口水的喊，反正过来看了就知道了。 周围的小木船全部朝他这边驶来，越靠越近，他也没管他们，随他们聚集，开着船先走一步，直接往岸上去。 他马力全开，将身后的渔船全部都甩下，离得远的渔船，看他这么大的船都离开这一片，可能会那里懊悔，错过了……没来得及靠近…… 反正不管他们。 等靠近码头后，他就将有限的收获搬下船过秤。 海知了不值钱，他全部都留下了，虾姑头他也留了4个，其他的就海星，还有青石斑一起卖了。 青石斑鱼在石斑鱼中不算贵，他之前也抓到过，一斤也就2块钱左右，虾姑头8毛一斤，有个5斤6两，两麻袋的海星卖了4块钱，下午的货合起来也就卖个十五块多，扔掉的太多了。 但是也还行，马马虎虎吧，一般地笼收获也就这样。 第237章 抖一抖（月票加更二） 过完秤后，他又跟阿财买了100斤便宜的小杂鱼，20斤的小虾，这些都是打算拿来当鱼饵的，他桶里还有十几斤今天地笼的货。 夜里出去拖网估计也能再拖一点，应该勉强够用，这些货就直接记账，反正到时候时扣掉就好了。 阿财记完账后还给他拔了两根烟，聊了两句，「老弟啊，有几天没看到你了，这两天风平浪静的，你怎么没去啊，怎么就只整了这点货？」 「老丈人脚摔断了，陪老婆回去看望了一下，顺便帮他干了两天活，早上刚回来，地笼放海里有几天没收了，鱼都臭掉了扔了，所以看着都没多少货。」 「哦，这样啊，那是该回去看一下。最近村子里搞延绳钓的人多了不少，我这小鱼小虾的都特别好卖，也就你今天来的早，再晚一点就没了。你下次要的话提前说，我给你留啊，不然你这鱼饵还不好搞。」 「行，那多谢了。」 这句多谢他还挺真诚的，没有平常的吊儿郎当。 没鱼饵可是不好办，他那1000个钩子需要的鱼饵可不少，打个招呼，能提前给他留最好不过了。 不然他去别处买，说不定价格还会高一点，还不好买，小鱼小虾的，大多人家都留回去自己晒了，少有人卖。 听说村子里有的人因为鱼饵凑不齐，大多人拿沙丁鱼，青占鱼切了当鱼饵，这个算是最便宜的鱼了，但是有小鱼小虾凑数的话，能更省一点。 这家伙女干归女干，这会儿看着还挺肝胆的！ 叶耀东跟他聊了一会儿天，抽完一根烟后，看到又有渔船进来，他该忙着收货了，就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桶里的海知了看着有十斤多点，他自己一家子肯定吃不完，回家后他就给隔壁的大嫂二嫂，一人倒个一碗，看着也有一人一斤。 给老宅也送了两斤过去，林集上那边也送了两斤过去，阿光家人少，他也只倒了一碗。 自家留个一斤左右，看着还剩个两斤多点，他又给林经业林叔家送去，顺便说了一声等晚饭后再过来搬滚动轮。 林秀清看到他把东西都分出去，也不心疼，这全部留在自己家吃的话，她才心疼。 这玩意要做的好吃的话，可是很费油的，送出去也好。 「老婆，晚上炸一碗海知了？就这些了，炸了拿来下酒正好。」 「嗯，这个大虾呢，白灼？」 叶耀东讨好的笑笑，「切两半葱油呗？天天虾都拿来白灼，难得这个虾姑头这么大，葱油一下？」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就你会吃，好东西都留回来吃，也不心疼。」 「民以食为天，我这不是想着改善家里的伙食吗？」 「家里伙食哪里差了？」 「你就说你做不做吧！」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直接将虾姑头跟海知了拿进去冲一冲，顺着他的意思，将虾姑头从上到下切了一刀，成两半，他留了4个回来，都这样子切。 正好锅里煮着饭，架几根快子放上面蒸。 叶耀东有些得意的伸着脑袋在她身后看了几眼，然后将抱着她大腿的小儿子拎走，「去玩你的王八，不然晚上我炖了。」 大儿子正在门口跟他的几个堂兄弟玩，突然听到这句话，立马冲了进来，将装王八的脸盆直接抱到怀里，警惕的看着他，梗着脖子说：「你说过不吃，给我养的。」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听话只听一半的，懒得搭理这个傻蛋，他拎着桶往后门去。 里头除了小鱼小虾，还有两只个头不小的傻呆，可以杀了腌咸鱼下饭，顺便拿一点，晚上煮鱼片酸辣汤。 他觉得自己 越来越有居家好男人的样子了，从海上回来都还帮忙杀鱼，别人家的男人干完活回来，可是翘着脚等着伺候的。 比如他大哥，二哥，虽然没有一回来就等着伺候，但是他们回来也鲜少还会帮忙杀鱼，都是赶紧洗澡，然后坐桌边喝两杯，吃饱后就回屋里躺着休息。 只有没出海的时候才会帮家里干点活，这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一般村里男人不管能不能挣钱，在家里都是大爷，洗脚水都要端到跟前。 叶耀东等处理完鱼之后就交给林秀清煮，自己才去屋里洗澡。 在洗澡时，他又听到隔壁屋里闹开了，听到的都是他二嫂的大嗓门，没听到他二哥的声音，也不知道咋回事，以前他二嫂虽然爱计较了一些，但是大面上都过得去，也不会朝他二哥大喊大叫。 等他洗完澡出来，隔壁都还有摔摔打打的声音，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老婆。 林秀清将刚炸好的海知了装出锅，然后小声的说：「二嫂下午回娘家好像听说了美英表姐家欠了不少钱，然后就上她家要钱了，好像没要到，一直不高兴的臭着一张脸。二哥刚回来，她就开始骂了。」 「哦，我说怎么光听到她的骂声？没听到二哥的声音。」 叶耀东边说边接过她手中的大碗，抓了一个塞嘴里，结果烫的海知了在嘴巴里滚来滚去，好一会儿不烫了，他才嚼巴着咽下去。 「刚出锅烫的很，你小心烫破嘴皮子。隔壁应该一会儿就消停了，我们先吃饭。」 「嗯，别管他们，这个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叶耀东用舌尖顶了顶上颚，有点难受，好像烫起皮了，「你给我吹吹，好像烫破皮了。」 他边说边蹲下身体，张着嘴……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他，端过他手里的碗，就往桌边走，然后喊两个正在玩王八的儿子吃饭。 「儿子嘴巴被饭烫到了，你都能帮他吹。」 他跟了上去，见她不理，又继续道：「那晚上等孩子睡觉了吹？」 「爹，我帮你吹吧？」 叶耀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有你啥事？给我坐下吃饭！」 「洋洋，你给你爹吹吹，他嘴巴被烫到了。」林秀清直接将小儿子塞到他怀里。 叶耀东被迫接过，看着儿子都着一张嘴凑过来，在那里一开一合的吹气，口水都喷到他脸上，顿时嫌恶的不行，赶紧将他抱走。 「啊不吹了，不吹了～可以了，可以了～你坐回你娘旁边……」 刚将小儿子放下，他连忙把脸上的口水擦了擦。 林秀清眼里带笑的撇了他一眼，脸上还装作啥事也没有的模样招呼两个孩子吃。 她将海知了放味道，腌了一会儿，然后用地瓜淀粉裹了一层，油热锅后才放下去炸，炸出来的海知了澹黄酥脆，泛着油香味，两个孩子一坐下，立马就伸着手朝海知了抓去。 酥酥脆脆的一下子就得到了他们的喜爱，俩人跟前都抓了好几个在那里，生怕晚了就没了，这是在老宅吃饭时留下的陋习，只要有好吃的，孩子们都是抢着先抓一些放到自己跟前。 「慢一点，会烫，没人跟你们抢，一大碗在那里呢。」 这么一说，俩孩子也觉得对，现在就他们一家子吃饭了，没人抢菜。 叶耀东只觉得上颚好像真的烫破皮了，伸手触摸撕了一下，一小块白色的皮被他撕下来。 「你看，我没骗你，真的被烫破皮。」 「谁让你那么着急，过两天就好了。」 「那吹吹？」 林秀清撇了他一眼，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叶耀东觉得有戏。 也不能怪他死皮赖脸，谁让这几天在丈母娘家吃的有点补！ 等夜晚两孩子睡觉后，他熟练的给他们挪了一个窝…… 林秀清看着凑过来某人，推着他的肩膀，小声的道：「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吧？」 「是那只鳖有点补啊……」 「别碰……」 「吹一吹痛痛飞，擦一擦十万八，……」 林秀清瞬间羞红了脸，「你说的啥啊……」 「没啥，就你想的那意思，还有一句呢……」 「什么？」 「抖一抖，活到九十九……」 「？？」 她瞬间回过味来，涨红了脸，「你夜里还要出海……」 「不影响，我很快的……」 第238章 鱼死网破（月票加更三） 凌晨两点，叶耀东准时醒来，精神状态极佳，神清气爽，一点都没有睡眠不充足的疲惫感。 林秀清也醒了过来，正准备下床。 叶耀东小声的道：「你不要起来了，我随便煮个鸡蛋吃就好了。」 「那怎么吃得饱？你要去一整天的。」 「我让爹把老宅的煤炉带上，等会拿几片米粉，跟一些干货，再去后院砍一颗白菜，在船上煮，这样大冷天的也能吃一口热乎的。」 「是哦，可以把老宅的煤炉带到船上去。那也不能一整天吃面，反正我都醒了……」 「没事，你接着睡，偶尔吃两天也没有天天吃。」 搞个煤炉在船上煮，她也能省事一点，不用再大半夜的跟着他爬起来给他做饭吃，过两个月肚子大了，更不方便，一举多得。 林秀清见他坚持，她也就顺势躺下了，大冷天的她也犯困呢。 叶耀东拿了一个篮子，装了4片干米粉，抓了一把生蚝干，又去后院砍了一颗大白菜，摘了几片叶子洗洗，都放到篮子里，其他配菜海里捞就是了。 再把碗快带上，装一点调料，顺便又把桶洗一洗，装一桶的清水，啥都准备齐全后他就推着板车往码头去。 今天不用吃饭，他速度比他爹快，到的时候码头人也不多，他先去开船，等把东西都搬上船后，叶父才姗姗来迟。 「你怎么这么快？」 他瞥了他爹一眼，怎么问话的也不知道。 叶父也没指望他回答，将煤炉提上船后，就打算去切鱼饵。 「爹，你去开船吧，我先煮个面条。」 「啥？你还没吃饭呢？」 「没，我带了面，打算在船上做，省事一点的，省得阿清还要大半夜的爬起来做饭。」 旁边渔船的人调侃了一句，「呵呵～看不出来阿东这么疼老婆的啊？谁家婆娘不是半夜起来煮饭，有的都是要跟出海的……」 叶耀东没管人家说话，掏了个火柴出来点了一小把稻草，放到煤炉里先烧煤，然后再给小锅装上清水，放着慢慢煮就去切鱼挂饵。 叶父随意的搭了两句话后就将船往远处海面开去。 锅里煮着，叶耀东忙活他的，也不会费时间。 等水开了后，他就随便撕两片白菜，再把干米粉放下去，生蚝干放几个，小虾放几个，味道再撒一点，熟了就能出锅。 今天还没撒网，只能简单的放一点小虾，但是也挺鲜的。 「爹，你要不要再来一点？」 「你吃吧，我吃过了。」 感觉跟过家家一样，但是也挺有滋有味，叶耀东大口大口的吸熘着，把汤都喝光光，才又开始干活。 叶父按照自己的习性开到他自己熟悉的海域后就停下来去帮忙，此时才不过三点多，天还黑的很。 叶耀东将挂饵的活交给他爹后，就打算把排钩放下去，结果刚转身，眼角余光处就瞄到一道身影跃出海面，紧接着，白光一现又听到冬的一声。 他仔细往海面上看去，却只看到有白色的身影，紧接着又淹没下去，海面上又空荡荡的，只剩下波光粼粼水波。 「刚刚是有鱼跃出水面吗？」叶父也听到了冬的一声，但是转头看去就啥也没看。 「好像是，刚刚好像是有鱼捕捉海鸟？没看清。」 他觉得那白色的身影应该是海鸟。 「你留意一下，很多鱼都是夜晚活动的，天气转凉鱼群也少了，难得有大鱼跃出水面。」 「嗯，爹你去开船吧，剩下的我来。」 他将手抛网整理好放到身旁，时刻准备 着撒网。然后挂好鱼饵的排钩放入水里，眼光四路耳听八方注意着周围的水面，却再也没看到啥动静，他略有些失望。 难道是已经吃饱了？ 等到一整串的排钩都放完后，他放下沉石绳准备钓低层鱼，就在他扔浮标的时候，一条线条优美的大鱼嗖的一声突然划破平静的海面，将正在低空飞行的海鸟一口咬住，拖入水下。 「爹，在那边！」 叶父边开船边留意着海面，也看到了，离得不远，就十几米，刚调转船身过去，叶耀东就瞅准了甩开手抛网，打算蛮试试。 结果拖动的时候却发现真的有货，他连忙叫他爹过来帮忙。 这个手抛网还挺好使的，很适合随机应变。 父子俩感受到手里的重量后喜形于色，费劲的将渔网拖到船舷边上时，借着头灯也看清了鱼网里的货。 「这是牛港鲹？」 夜晚光线不是很好，叶父不确定的道。 叶耀东稍一用力就将渔网甩到甲板上，头灯来回照耀了一下才满脸喜色的确定的道：「是牛港鲹，一条大家伙啊，嘴里还有一只燕鸥。」 他边说边迅速的解开渔网，将里头的大货倒出来，在重力的拖拽下，还有外界的压力下，它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但是它的鱼鳃还是在那里一动一动的。 叶耀东打着手电筒来回照着这条牛港鲹，难怪能看到鱼飞出水面抓鸟，原来是这家伙。 它可是能够飞天吃鸟的神奇小飞鱼，它酷爱吃海鸟，为了捕食甚至学会了「飞行」，还有一个响亮的称号叫「爱吃海鸟的战神。」 这个牛港鲹也叫浪人鲹，是近沿海洄游性鱼类，主要在夜晚的时候觅食，它的腹部呈银白色，体背呈蓝绿色，下颚较为突出，看外貌就给人一种非常凶狠的感觉。 他目测了一下，这条鱼长度大概在一米五左右，差不多有个七八十斤。 才刚出海就收获了一条这么大的鱼，叶父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连忙先将他嘴里含着的燕鸥拿了出来。 只见燕鸥身上已经包裹着一层膜，牛港鲹还没来得及吞咽，就被他们抓了。 他直接将还未咽下去的燕鸥随手扔到海里去，没想到却紧接着又蹦出一条牛港鯵。 叶父低着头，抬也没抬的就扔了，啥也没看到，叶耀东却看到了海面上冒了一个鱼头出。 「还有，爹……」 他边说边激动的迅速将一旁的手抛网，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然后就朝水面抛弃。 匆忙抛撒，渔网没有完全张开，有的位置还打结了，又耽搁了点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抓住。 「又飞出水面了吗？」 「你刚刚扔燕鸥的时候，海面上又冒出了一个大鱼头。」 说话间，他又开始将渔网收起，没想到这回网里的鱼拉扯的力度更大，感觉手臂上有些脱力。 叶父也是同样的感觉。 「草，这一网该不会抓了好几只吧？」叶耀东骂骂咧咧的使劲。 父子俩来回用劲，在渔网拖到水面上，即将靠近船舷边上时，两人也看到了，一下子渔网里面竟然有两条大鱼，还有不少的乌鲻鱼。 「难怪那么沉，东子使点劲……」 渔网一点点的从海面被拽倒船舷边，再缓慢的被拉了上来。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渔网的承受力不够，还是里头的牛港鲹挣扎的太过厉害。 渔网刚拉过船舷三分之一，马上就能掉到甲板上的瞬间，尾部居然破了一个口子，爆了，底部的鱼哗啦啦的，直接掉向了水面…… 同时渔网也被他们拉的掉到了甲板上，父子 俩都傻眼了。 「卧槽……」 就这么一瞬间，居然掉了一半，留了一半？ 「还好还好……两条牛港鲹比较大，还没来得及掉就被拉上船了。」 叶耀东看着渔网里只剩两条大牛港鲹，跟零散的没来得及掉的乌鲻鱼，不由庆幸。 叶父也庆幸着，还好是底下破洞，虽然漏了一大部分乌鲻鱼，但是能保住牛港鲹已经很好了。 叶耀东甩掉了手上的手抛网，也没管渔网里头的两条牛港鲹，反正已经拉上来了。 他跑到船舷边上，想看看掉进海里的乌鲻鱼咋样了，没想到却看到这些鱼居然都浮在水面上，顿时大喜。 「爹，快拿手捞网过来，这些乌鲻鱼被牛港鲹压死了，浮上水面了。」 叶父顾不得去看，连忙去拿两个手捞网。 两人捞了两网就将海面上的乌鲻鱼都捞到了船上。 可能不一定是被牛港鲹压死了，海鱼长期生活在海水中，海水盐量高，压力大，被拖拽上岸时，由于外界压力的突然变化，会使鱼的鱼鳔膨大爆裂，或使体内的小血管破裂，然后就这么死了也不一定。 虽然鱼死网破，但是好歹都没漏掉，都被捞起来了。 叶耀东甩掉手上的手捞网，「玛德，差点就打水漂了。」 「都捞起来了就好，鱼网拿回去补补，还能用。」叶父乐呵呵的边说边去解渔网。 「等回去之后就请人织一张新的赔给阿正，这张破的，咱们缝缝补补自个留着继续用吧！」 当时说要拿去还，阿正又说不用，一直留在他手上用了一两个月了，那就给他用好了，重新织一张新的还。 「这个手抛网虽然费劲了一点，但是有时候还是很实用的。」 「嗯，所以织一张新的还给他好了，这一张咱们就自己留着吧。」 叶耀东也上前帮忙把渔网里的两只牛港鲹拖出来，跟前面一只并排放到一起。 第239章 银白色的“缎带”（月票加更四） 三只并排着，明显能看到后面的两只个头比不上第一只，小了整整一圈。 他用手电筒来回照着，后面两只的个头据他目测大概在一米二三左右，应该有个六七十斤。 有一只肚子鼓鼓的，他估摸着应该是刚吞下那只燕鸥，还没消化就被抓了，他去角落拿了一把刀过来，打算给它放血。 叶父高兴不已，「这三只加在一起有两百多斤了，这鱼小的不值啥钱，但是这么大的还挺值钱的。」 「嗯，应该值个大几十块吧，有这三只，今天这一趟已经赚了。」 叶耀东熟练的给它操刀放血，叶父也不急着去开船，而是在旁边看着他动作欣慰不已。 老三这段时间的老练程度，让他看了都觉得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渔民，真是长大了。 果然，有的男人成长的就是会比较晚。 看了好一会儿后，等他处理完一条鱼后，叶父才去把旁边的乌鲻鱼都捡到筐里去。 这些乌鲻鱼个头大小不一，但是最小的也有一斤多，个别一两条个头比较大，应该有五斤，他拿在手上一掂量就知道。 乌鲻鱼也被叫做乌头鱼，身体背面是青灰色的，颜色比较暗。腹部则是银白色的，颜色比较澹，另外它们的身体上还有一些黑色的斑块。 每年的立冬前后这段时间，是乌鲻鱼最肥腴的时候，也是一年中乌鲻鱼最活跃的时候，此时的乌鲻鱼为越冬及产卵前做着精心准备，四处游动，抢吃食物，积蓄体力。 叶父边捡边道：「这些乌鲻鱼也有几十斤，运气不错。」 「嗯，刚立冬，这个鱼肯定多。我这快好了，爹你好了去开船，往前开一点，我去把粘网下下去。」 「好。」 叶耀东将手头的三条牛港鲹处理完后就放入筐里，然后再去船舱里拿粘网。 他们从来没有放过粘网，但是没放过，不代表不知道。 每到冬天，因为气温低，大多数鱼都不活跃，而且基本一直待在水域底部，不常觅食，因而捕鱼的难度较大，村子里有的渔民就会做粘网去捕。大概怎么放的，他们还是知道的。 等叶父将船开出长长的一段距离后，叶耀东就冲他喊道：「爹，就在这里吧。」 船上风大，再加上机器的声音，他必须得大点声，叶父听到后也立马减缓速度停船。 下粘网跟拖网不一样，不能边开船边放网，而是要在静水或者缓水中下网，不然网容易被冲走，还需要下得深一些，这样才能接触到底部鱼密集的位置。 而且下网时要按照浮头顺序，一个浮子一个浮子挨个下，不能越位，不然收网时容易缠成一团，那么网就废了。 叶耀东下完网后就扔下浮标，这个要等回程了再来收。 因为用完一次后重新再用的话，需要收网后洗干净，然后按照一开始做来时的原样打结，然后在太阳底下晒干，才可以重复使用。 水中各种杂质很多，如果不洗很容易让粘鱼网上的各种杂草腐蚀坏网。 这个粘网是有些费劲的，所以只有在冬天的时候，村子里才会有人去放。 不然谁吃饱了撑着，每天就出去放一网，收一网，拿回来洗了还要晒一天，干了才能继续用。 一般人家放粘网，也都是顺带的，除非你专门放粘网，这个他们村还没有专门放粘网的。 紧接着他又拿出拖网的渔网，时间一点都不浪费，趁着等待收延绳钓的空档，还能勉强拖一网。 为了努力赚钱，他也是拼了。 叶父见他放完粘网后，就又将船启动。 父子俩因为这段时间的配合，关系 好了不少，也有了点默契，一个开船一个放网，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时，天空也已经大亮了，只是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挡住了，今天没有海上日出可以看。 不过，等到八点多的时候，太阳就从厚重的云层里出来了，刺眼的阳光照耀着海面，显得整一个海平面都金光灿灿的，今天又是一个暖阳高照的好天气。 叶耀东看了一下时间，觉得也差不多可以起网了，就去收绞网具，叶父也放缓船的行驶速度让它缓慢前进，并且去帮忙将网具从尾滑道拖到甲板上。 沉甸甸的一网，在父子两人的合力之下，直接拖到了甲板上。 「是乌鲻鱼。」 「到了它的汛期了吧？往年这时候，乌鲻鱼也是最多的。」 叶父有些高兴，他们拖网最喜欢拖到鱼群了，同类的鱼拖到大量，这可比拖一堆杂七杂八的鱼好。 「应该是。」 这一整网七八十斤都是乌鲻鱼，收货还不错。 叶耀东随意拨弄着鱼堆，里头除了乌鲻鱼还有一些青占鱼，「爹，等会儿要是鱼饵不够的话，拿青占鱼来切。」 「嗯我晓得。」 「咦？」 他拨弄着鱼堆，却从里面翻出来一条花纹比较特别的，它全身密布深褐色圆点，腹部则颜色澹无斑点。 「石斑鱼？」叶父不确定的道，实在是它身上能斑点，看着跟石斑鱼挺像。 「不是，应该是厚唇石鲈，快两斤重了，先单独捡起来。」 「对对对，这个是厚唇石鲈。」叶父经他一说也回过神来。 是不是值钱的好鱼，一般看身上的花纹都能知道，这些鱼身上要么花纹不一样，要么个头超一般。 石鲈的话会比一般鱼贵一点，比不得稀有的石斑鱼，但是跟老虎斑青石斑的价格应该差不了多少，这一条应该能卖个三四块。 叶耀东让他爹整理鱼货，他去开船，排钩放下去差不多也有三四个小时了，该去收一波了。 正当他开着船准备往放延绳钓的那处海面驶去时，却看到前方海面上出现了一条银色的缎带。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前方确实像是有一条银色的丝带，在海面上摇曳。 「爹，你过来一下。」 他行驶着船只往那条银色的缎带开去，并且叫他爹也一起过来看一下。 「咋回事？」 「你看那边海面。」 叶父顿时瞪大了眼睛，「那是啥？怎么白白的，长长的在那里动？」 「不知道啊，所以才叫你过来看看。」 「跟上去看看。」 「嗯，漂的还挺快的，那么长，不知道啥玩意儿。」叶耀东皱紧了眉头。 叶父伸长了脖子还是看不明白，「是什么垃圾吗？看着像丝带一样，白色上面又有一点红色。」 「只是看着像，要是布料的话，直接就漂在海面了，那里还能在水里摆动。看着有点像海蛇，但是有点长了。」 海洋真奇妙，啥神奇的东西都有，也不知道是啥？ 他不远不近的跟在那条长长的「缎带」身后，并没有加大马力的追上去，毕竟是未知的东西，万一靠太近攻击渔船咋办。 而且他看到它正在往前方的一个小岛漂去，打算先跟着看看是不是就是要去那边的小岛。 渔船匀速前进，却逐渐拉近了距离，是那条「缎带」飘动的速度放缓了，对面的小岛也越临越近。 等到鱼船即将靠近小岛上，父子俩也清楚的看到了浅海滩处现若隐若现的身影。 「带鱼？」 「皇带鱼！」 父子俩异口同声，前一句是叶父说的，后一句是叶耀东说的。 两人都惊呆了！ 居然是皇带鱼？ 「卧槽！这踏马的是皇带鱼！」 叶父激动的道：「是皇带鱼，东子，去小岛上停靠！」 不用他爹说他也知道先去小岛上停靠。 这处小岛地势还挺高的，现在是退潮状态，部分海滩***了出来，就在渔船靠近小岛的时候，那条皇带鱼身体已经大半***在了沙滩上。 「卧槽，好长……」叶父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叶耀东看着这条皇带鱼直接被海水冲刷到了沙滩上，只剩半截身体还在水里头摆动，也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他想到了皇带鱼的别称，它又被叫为地震鱼，因为只有当发生海底地震时，这种深海鱼才会受惊吓，被震上来游到浅水海域避难。 也有的说是因为每当皇带鱼出现之后，当地紧接着就会出现地震或者是海啸。 还有人叫它为龙王鱼，龙宫使者等等，其实它真正的学名是叫做勒氏皇带鱼。 「我先把船停靠好。」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条皇带鱼整个身体几乎都已经冲刷在了海滩上，被搁浅了。 叶父不等船停靠好，就先从船上爬下来，淌着水走上海滩。 叶耀东停好船就紧跟其后，周围石头壁上生长的密密麻麻的稚贝，他都顾不得多看两眼。 近距离一看，它的体长更让人震撼，只见这条皇带鱼身体巨长，约莫四五米，外部亮银色，头像马头状，腹鳍是红色的，背鳍也是红色的，并且从头顶上长下来的，跟流苏一样。 它的样子跟普通带鱼长的很像，都长着扁平的身体，乍一看就像一条银光闪闪的带子，只不过一个是超大号，另一个则是小号而已。 这会儿，它虽然搁浅了，但是尾巴还在偶尔摇摆一下，显得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爹，你听说过皇带鱼吗？」 叶父皱起眉头，「听说皇带鱼的出现也意味着地震或者海啸快来了。」 第240章 收线 叶父是土生土长的海边人，活到50来岁了，有些地方传说也是听说过的，虽然他没有见过，但是他可以对号入座。 这踏马皇带鱼可是号称为地震鱼的！ 它可不是带鱼！ 一般人看到它可能会误以为皇带鱼就是一种体形巨大的带鱼，其实皇带鱼和带鱼虽然外表相似，实际上却风马牛不相及。 官方是说皇带鱼隶属月鱼目，而带鱼则隶属鲈形目。 除了体形上存在差异，它们的外形也存在差异。 带鱼一身「银装素裹」，看上去挺素净的。 皇带鱼则靓丽多了，「银装素裹」之外还有一条美丽的「花边」——就是它那些既拉风又漂亮的红色鳍条。 位于头部的长鳍条就像一顶耀眼的红色皇冠，因此得名「皇带鱼」。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在海边的渔民自然是靠打鱼为生。 对于渔民来说，发现大鱼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劳动有了丰厚的回报。 但是他们发现的却是皇带鱼…… 叶父此时心里头莫名的冒出了点恐惧的念头。 因为根据民间传说，皇带鱼是会带来地震的「魔鬼使者」。 叶耀东看他爹神情一直变化莫测，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直都听说湾湾那边发生地震，咱们这里只有偶尔会受影响发生余震，这条鱼说不定就是从湾湾海峡震的慌不择路的逃到这里来了。也有可能传说是假的呢。」 虽然他觉得很有可能是真的，因为他上辈子看过新闻，有皇带鱼被发现在海滩，往往不久后就会有地震发生。 实在是因为没有遇到过，刚刚在海面上看到「白色丝带」的时候，才没有将它跟皇带鱼联想到一块。 叶父皱紧了的眉头微微松了一下，确实是湾湾那边发生的地震比较多，他们这里也只是偶尔会受影响而已。 「那把这条鱼弄回去？」 「肯定的啊！这么大条皇带鱼，太踏马稀罕了，又不是说咱们不抓它，就不来地震了，它是自己主动跑海滩上搁浅的。」 这又不是翻车鱼，忌讳啥，它只是听说有个传说中的预警功能。 「那先把它抬到船上去再说。」 父子俩一个抱住头，一个抱住尾，却发现行不通，它的体型太长了，这样子抬的时候，中间一节都还垂在沙滩上。 两人只好一个抱着头，一个抱着中间段往下一点，让尾巴垂在沙滩上，然后抬着往船上走。 「草……这条好几米，有个百多斤了，不给阿财收了，送镇上码头去，看看有没有识货的老板出高价。」 「嗯，可以，顺便警醒一下大家，可能要来地震了。」 将这条巨长的皇带鱼抬到船上后，它直接就占据了半边的船。 「这条有四五米了……」叶父看着这么长的皇帝带不禁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咱们这里没出现过这个鱼吧？」 「没有，你老子我活了这么多年了，都只听说有这个传说，还以为真的只是传说，没想到真的有皇带鱼，村子里都不一定有人听过皇带鱼。」 说到这里，他不由狐疑，老三咋知道的皇带鱼？这鱼稀罕的一般人连听都没听说过。 「你咋知道皇带鱼的？」 他一开始都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超大带鱼，还是听他点出来，才从脑子里翻出皇带鱼的记忆。 叶耀东正满脸乐呵的伸着巴掌在皇带鱼头上比划着，它那眼眶都快赶上他拳头了，听到他爹的问话，他不以为意的道：「从旧报纸上看到了一篇新闻，知道的。 」 「旧报纸？你唬谁呢？」叶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总共就只上到二年级，还三天两头逃课，一到考试就头疼肚子疼，字都没认识几个你还能看报纸，我都能上天了……」 「别啊～爹你年纪不大，何必自己咒自己……」 叶父顿时瞪眼，「怎么说话的？」 叶耀东嬉皮笑脸的道：「我最近文曲星附身勤奋好学又努力，正在上扫盲班，准备以后去清华北大再上几天光宗耀祖……」 叶父听他前半句还觉得惊讶挺突然的，没想到还有后半句，他只想呸～ 「你当你还没长大？」 「听说有专门老板可以上的课，不对，那叫进修来着……」 「可以，我等着，到时候给你放鞭炮，从村口放到家里，再给你开宗祭祖，席开十八桌。」 「哎，低调一点，咱们自己人知道就好了，席开十八桌就没必要了，挺浪费钱的，咱们挣点钱不容易……」 叶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他之前居然还觉得老三长大了，这满嘴跑火车的，全村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叶耀东嘻嘻哈哈的跟他爹吹了一会儿牛逼，才去解绳子，打算去收延绳钓，却在解绳子的时候，看到岸边礁石上密密麻麻的各种贝类，顿时手也有些痒痒的。 之前就看到了，只是注意力一直在皇带鱼身上。 话说他也挺久没有来淘海了，前段时间海星泛滥，接下去该有老长时间沿岸周围的小岛都没有贝类了，要是想要淘海得出来远一点的海域找找。 今天这个岛就挺合适，地势高，没有大潮都还有一小块沙滩***出来，侧面水位高的地方也能停船。 但是今天他们还有活要干，延绳钓还没收，还要拖网赚钱，没有空去撬这些贝类，他只能可惜的解绳子开船了。 「爹，等过些天十五把娘跟小妹带过来淘海，就这个岛吧，地势高，等大潮过后，沙滩肯定露的更多。」 「嗯，可以，回去跟你娘说说，她一直都想来的，正好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做网也赚不了几个钱。」叶父之前也早就看到了。 现在把船给老大老二了，虽然老三经常留鱼货回去分他们，但是虾仁这些干货晒的就少了，都拿来当鱼饵了，要是能整点贝类晒干，放着慢慢吃也不错。 叶耀东把这个孤岛的大概方位记了下来后，就将船驶离孤岛，朝放延绳钓的海域开去。 现在晴空万里，海面上风平浪静的，让他们立马返程是不可能的。 叶父则一直兴趣盎然的蹲在那条皇带鱼身旁看着，也学着他用手在那里比划着长度，又时不时摸了一下它的流苏，嘴里在那里念念有词，他隔着太远也听不到，只看到他爹嘴巴开合间神情惊叹。 他边开船边思索，上辈子没有发生过海啸，地震是有过几回受湾湾影响，但是他不记得这一年有没有，间隔时间太长了。 影响太大的肯定没有，不然他肯定记得。 现在是公历11月份，湾湾那边或者湾湾海峡，最近可能真的会发生地震也不一定。 回去的时候，最近几天夜晚睡觉多警醒一些就好了。 脑子一直转悠着，直到船开到了放排钩的钓点，他才收回思绪。 叶父也站起了身去帮忙，不再盯着这条皇带鱼看。 延绳钓父子俩现在已经很熟练了，一整脸盆的鱼饵都已经早早切好放在那里，边收鱼就可以直接挂饵。 秋冬季鱼货会比较少，有些货季节性比较强。 最近是真的到了乌鲻鱼的汛期了，他将1000个排钩都快薅了一遍，居然一半是乌鲻鱼，还有一半是蛤蟆鱼， 还有半筐是黑鲷跟鲈鱼还有比目鱼跟鳐鱼。 嗯……秋冬这个时候蛤蟆鱼也是泛滥的很。 牛港鯵也抓到了五六条，但是个头缩水了一半，没有夜里抓到的几只大，重量大概都在十斤左右，这个鱼小的就不怎么值钱了。 就剩最后几个钩子，叶耀东有条不紊的收着线，叶父则去继续切鱼饵，100斤的小鱼跟20斤小虾子，就只够勉强挂两次饵，可能还不够，这个还是因为叶父还把鱼切小块了才够用。 就在这时，他感觉手上这一条线有点沉了，顿时欣喜了一下，今天这一波都没有收到什么特别大的鱼，虽然不至于亏本，但是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其实也是他钩子的原因，想要钓大鱼，鱼钩鱼线必须得配备跟上，他现在完全就是凭运气，因为有些鱼吃饵的时候，钩子会吞的比较深，有些鱼，饵料吃了还能跑掉。 手上用着劲，他慢慢的将绳子一点一点的拉了上来，鱼钩上的鱼也浮上了水面，但是却挣扎的特别厉害。 还是牛港鲹，鱼类还是喜欢扎堆的。 他心里其实也猜测是牛港鯵，毕竟已经在这处抓了好几条了，而且这个鱼是大型鱼类，手上沉甸甸的分量完全能对上。 鱼线不断的被鱼拉扯的，都能看到钩子被吞的比较深，已经穿过鱼的下颚，露出了尖尖的部分，它却依然还在顽强的抵抗挣扎，并且还发出「瓜瓜」的叫声。 有的鱼是会叫的，这个牛港鲹，因为它特殊的叫声也被渔民昵称为瓜瓜鱼。 这条鱼看着体型不算很大，但是也不小，看到它在水面上挣扎，目测应该有一米左右。 人鱼缠斗近2分钟，他才感觉钓线那一头拉力渐渐变小，这说明大鱼已经累了，他才慢慢将鱼拖到船舷边，然后叶父瞅准了空隙用手抄网捞起。 「玛德，这鱼还真不好拉。」 叶父满脸高兴的将它解下来，「没有跑了就好。」 叶耀东继续收着线，就剩几个钩子了，收完之后他们就能继续再拖一网。 拉了一下，结果发现是空勾，鱼饵被偷吃了，他随手挂了一个饵，又放回了海里，紧接着再收。 等最后一钩收完就完事时，他又发现这一钩又尤其的沉，是今天延绳钓里最重的一个。 他还以为又是牛港鯵，但是拉扯间却没有啥挣扎的力度，就只是纯粹的沉而已，他有些纳闷。 等鱼线越缩越短，水下的大货也渐渐往水面上浮，他却看到不对了。 怎么是一团的？ 第241章 收粘网 等拉上水面，他看到熟悉的白色巨大身影时，直接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草踏马的，水母居然也能钓吗？害老子白费力气拉了这么久，草……」 他直接将线凑到嘴边，用力的咬断，这一条支线不要了，浪费力气，草…… 叶父前面看他拉的那么吃力，还以为是什么大货，还兴奋的凑到船舷边上看，没想到是水母，也无语了。 「可能是刚好游过时，被你钩子缠住了脱不了身。」 「晦气！爹你来开船吧，我去放网，把网放下去后，咱们就煮面吃。」 「嗯。」 两种渔网兼顾互补，就是费点人力而已，这时候轮机还没普及，大多都是以人力为主，像他这种的，其实还只能叫做小船，只有个别船只上会配备一些简单设备。 等将渔网放下去后，叶耀东就又开始安排煮米粉的事，凌晨吃的米粉，到现在他早就饿了。 本来拖完网时就想煮几只皮皮虾跟虾子垫垫肚子的，谁知道碰上了皇带鱼耽搁了，也忘记了，等收完岩延绳钓这会儿都到了中午，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跟早上一样，也是煮的米粉汤，只是多放了几只皮皮虾，跟刚刚捞上来的虾子，更鲜美了。 锅里的汤一直滚着滚着，父子俩一人捧着一个碗，拿快子捞米粉，吃完一碗又装一碗。 「明天记得拔两根芹菜，加芹菜更香。」 「嗯，早上忘记了，砍了个白菜掰了几片下来洗洗就匆忙走了。」 叶耀东把碗里的米粉吃完，汤全部都喝掉后，又续了一碗汤，海上风大，喝汤可以暖暖身体，不能浪费。 叶父也一样，将锅里剩余的汤跟料都倒到碗里，又捧着慢慢吃了起来。 之前天气不冷，吃冷的饭菜也无所谓，现在天冷了，冷饭冷菜就尤其的难以下咽，一口热乎的汤面马上就能让整个身体都暖起来。 填饱肚子后，叶耀东又给锅里加了清水，渴了随时可以喝口热的。 然后又继续不厌其烦的在海上匀速前进作业。 一个下午拖了两网结果都是蛤蟆鱼，紧接着的延绳钓上来的也大半都是乌鲻鱼，还有一小半的杂货。 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挪窝，都是在这一块海域作业，也因为这个鱼最近确实泛滥。 虽然鱼便宜了一些，但是数量还挺不错的，等把最后的延绳钓钩子都收回来后，整个船上也都摆满了竹筐。 十个竹筐是装排钩的线，剩下十个全部都是蛤蟆鱼跟乌鲻鱼，其中有一筐是杂鱼，父子俩将线跟线，鱼跟鱼相互都叠上去，免得船上挤得满满当当的。 刚刚收线收获的时候，到处都摆满了，都快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只有靠近船舷边缘的那一条皇带鱼身旁还有站脚的位置。 将东西都规整好后，他们紧接着又将船开去放粘网的浮标处，太阳已经西斜了，他们需要尽快将粘网收回来。 为了捕捉深水处的底层鱼，他的粘网下得非常的深，这也是因为有滚动轮可以帮忙收网，可以省力。 只见他将浮标收起后就扯动粘网，挂在滚动轮上，渔网就顺着滚轮收了上来，但是海面的风却有点大，散乱的渔网被风吹得到处都是，有些却挂在机器零件的部位。 为了快速将渔网取下来，叶耀东只能扯断网丝，将渔网理顺，才能继续。 他拉动着粘网让滚动轮转动起来，而粘网则在轮子的转动中，一点一点的被拉了上来。 而叶父就站在身后，准备收绞他拉上来的粘网里头的货。 父子俩分工合作，一个收网一个收货，只见粘网刚被 滚动轮转了一圈，叶耀东就看到下面粘网上有一条色彩艳丽的海红斑。 「卧槽……红斑……」 还没等他惊叹完他就看清了那条海红斑个头好小，手上渔网一拉扯，滚动轮直接就将海红斑转到了他跟前。 「靠，就巴掌大拿来干嘛？」 这个鱼名贵是名贵，但是也太小了吧？这条估计就三两左右。 他看着这条鱼还在那里抖动鲜活的很，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他爹去拿一根空心的针过来，在它肚子上扎一下，然后把它扔回海里放生了。 这么小也卖不上价格，要是普通的小鱼抓了就抓了，这么小的海红斑抓上来有点浪费了，不如放生。 这个海红斑是深海鱼，他刚刚是给它的鱼鳔扎一个洞，给它排气，不然即使放生它也活不了，直接内脏爆破而死。 因为深海鱼一直生活在深海环境中，那里的水压非常的高，它们早已适应了深海的环境。 而当它被给打捞上来时，它们所处的环境是会让它们根本受不了，体内的高压会和外界的气压失衡。 如果不及时放气的话，鱼就会由于体内体外气压的差异，产生很多反应，比如眼珠会突出放大，鱼胆也会从体内出来，甚至有些鱼会原地爆炸。 其实用针扎鱼鳔这个方法是用于给鱼类保鲜的。 因为这时候船只技术不发达，出一次远海可能要三五天才能回来，所以将深海鱼放气保存在船只上，奄奄一息的鱼还能坚持个几天。 如果不放气的话，鱼被打捞上来不一会儿就会自爆而亡，即便不自爆也会因为不适应船上的水压而死亡。 第一时间给鱼放气，鱼就不会那么快的死去了。 同样的道理，放生也是一样，如果将已经适应了船上气压的鱼儿直接扔进大海，那么鱼儿也会因为无法适应海水中的气压而死亡。 在鱼身上戳一个小孔，再将鱼扔进大海，这样鱼儿虽然会有些疼痛，但是这个孔可以保证体内体外气压一致，让它放回海里以后可以存活。 比如带鱼就是深海鱼的一种，在上岸后，它们的身体也会发生这种巨大的改变，所以我们在市场上看到的带鱼经常都是鱼肚爆出来的。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无法见到活带鱼的原因。 将那么小只的海红斑放回海里后，叶耀东继续转动滚动轮，却看到直接上来一连串的蛤蟆鱼，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水草…… 「卧槽，这只大！」 只见一连串的蛤蟆鱼里头有一只个头特别大只，这些鱼都被粘网团团粘住，动弹不得。 等渔网转到叶父手上的时候，叶耀东也一起过去帮忙。被粘网粘住的蛤蟆鱼是很难逃脱的，也很不好取下来。 因为海水的压力，收上来的这些蛤蟆鱼都是张着口子的。 这些蛤蟆鱼张着血盆大口，极其丑陋，最大的那只目测超过20斤了。 叶父将它抓出来后，还稀罕了一会儿，今天拖网拖的那几筐全部都是几斤重的，还没有这么大只的看到。 将这一连串的蛤蟆鱼都取下后，叶耀东继续去拉扯渔网，在滚动轮的帮助下，渔网快速的收回，这是他收过最省力的一次渔网。 连续收了八九只的蛤蟆鱼，大的七八斤，小的一两斤都有，中间还夹杂着两条比目鱼，他收着渔网也没空去分辨这个比目鱼是鲽鱼还是鲆鱼。 从水下的渔网，可以发现鱼儿被拖上来的身影，叶耀东刚收完一条3斤重的比目鱼，就伸着脑袋去看了一下海面。 结果看到粘网里有一条色彩艳丽，个头不小的鹦嘴鱼，目测有三四十公分长。 「卧槽……爹， 有条鹦嘴鱼……」 「哦？鹦鹉鱼？我还以为这粘网今天只能粘蛤蟆鱼跟比目鱼了。」 叶父抬头看了一眼惊喜了下，但是手上没停，他跟前的渔网里还有一只一斤左右的蛤蟆鱼被沾在里面，没拿出来。 反正等会儿这条鹦鹉鱼也是会被拉扯到他跟前来的。 「可能是今天下的比较深。」 鹦嘴鱼因其色彩艳丽，嘴型酷似鹦鹉嘴型而得名，也被称为「海中的鹦鹉」。 叶耀东欣喜的继续转动着滚动轮，把那条鹦嘴鱼拉了上来，在被粘网缠住的鹦嘴鱼经过他的手的时候，却看它的嘴里有一颗红色的东西。 他疑惑的停顿了一下，然后伸手将它抠了出来，却发现原来是一小截红珊瑚，大概也就比大拇指的指甲盖大一点。 鹦嘴鱼是世界上最强的咀嚼者，牙齿是由世界上最坚固的生物矿物之一的氟磷灰石组成的，它每天基本都会吃下大量的珊瑚，然后排出白沙。 从它嘴里抠出红珊瑚，他一点都不奇怪。 现在的珊瑚不值钱，即使是红珊瑚也不值钱，被它咬下来的卡在嘴里的那一小个，最多也只能拿来磨戒面，或者镶手镯上点缀，但是也算是白捡到的，他顺手放到口袋里。 虽然不值钱，但是颜色艳丽好看，也很喜庆，而且放到以后就值钱了，这么一点点红珊瑚也是要千把块的。 可以留着给他老婆镶一个红珊瑚戒指，出门装逼还是很好看，而且听说珊瑚带着对身体好。 上辈子早死，这辈子必须得活的好好的才行，有机会可以趁着不值钱多搞一点，堆家里看都行。 第242章 珊瑚 他转动着滚动轮，收着渔网让他爹在后头收鱼，鹦嘴鱼也被拉到了叶父跟前。 叶父欣喜的道：「这鱼看着个头不小啊，有三斤多了。」 「我刚刚在它嘴里捡到了一截红珊瑚，比指甲盖大一点吧。」 「那个拿来干嘛？没用，直接扔回海里吧。」 「干嘛扔了，大红色看着多喜庆，拿回去收着，以后说不定就值钱了。」 「这东西值啥钱啊，送人人家还不想要的……」叶父不以为意的道，「你大姑前几年拿了一篮子红的粉的白的黑的，都被你娘当垃圾扔海里……」 「卧槽！」 叶耀东惊的直接瞪大眼睛转头看向他爹，也不收网了，「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叶父白了他一眼，「干嘛那么大反应？还不快点干活，收完赶紧靠岸了，趁太阳下山前回去，你不是还要去镇上卖皇带鱼吗？还磨叽什么？剩下一点点收完赶紧回去了。」 「啊…不是，我娘真的扔了一篮子珊瑚啊？」 叶父见他有些莫名其妙，一些不值钱的玩意而已，也不搭理他的发问，顺手给鹦鹉鱼放了血后，就自己上前转动滚动轮。 剩下的粘网没多长了，本来也是做的三指100米的3层网。 「不是啊爹，我娘真扔了一篮子珊瑚啊？」 不问清楚，他心里难受啊！猫抓一样！ 操操操……一篮子珊瑚扔海里去？要不要这么奢侈腐败？ 虽然现在珊瑚不值钱，可是以后值钱啊啊啊…… 难受…… 怎么听怎么难受，为什么要告诉他？ 叶父转动着滚动轮看到间隔了两三米又上来一条蛤蟆鱼，连忙催促他，「快点干活，问啥问啊，真的扔了，那会儿你大伯母二伯母也都扔了，拿来干嘛？」 「卧槽……」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三篮子啊…… 更难受了… 「干嘛扔啊？哪来的珊瑚啊？」见他爹一再的催促，他只好忍着心痛，边说边将那丑陋得蛤蟆鱼从网里拿出来。 「不扔留着干嘛？最大的也就手指那么大的原枝，小的只有半截手指那么长，有的位置还比快子细，拿来又没有用，放着多占地方。」 「谁说没用，就在家里看看也好啊，那红的粉的看着多好看，那一点东西怎么就占地方了？」 卧槽，叶耀东好想捶胸顿足！好想骂人！ 「哪来的？」 不问清楚他不甘心。 「你大姑前几年拿了一大篮子过来，老太太给她们三人分了一下，结果你娘她们转头等你大姑走了就拿去倒了……」 叶父不以为意的说着，粘网也在滚动轮的转动中，全部收了上来，后面他收上来的最后几米只有四只四五斤的蛤蟆鱼。 叶耀东将所有粘网里面的蛤蟆鱼都拿出来，扔到旁边的竹筐里，边心痛问：「大姑哪里来的？」 「说是你大姑丈这几年跑大船，偶尔会经过r海域，作业的时候经常会捕到，大的船老大留了，小小个的他们也都捡了不少，家里零零散散的到处扔，就想拿一点过来看我们要不要？」 「然后她们就拿去扔了？卧槽……拿都拿来了，干嘛还扔？」叶耀东一脸神情难受，便秘的模样。 还有没有啊？ 「没用不是拿去扔？」 叶父说着话，手上也没停，将鱼线整齐地放入框里，粘网上面夹杂着一些杂乱的海草海藻，他们都没管它，反正拿回去也是要洗，洗完还要晒，晒了还要补，然后才能再继续投入使用。 「你干嘛 这种表情？去开船回家了，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扔了就扔了，又不值钱，有什么好可惜的，想要的话等回去问一下老太太，她那里肯定还有一堆呢。」 老太太肯定舍不得扔掉，女儿送过来的东西，没用也都是收在那里。 嗯？还有？峰回路转，叶耀东惊喜了下，但是瞬间又郁闷了。 上辈子老太太去世之后，他也没看到有啥珊瑚，估计不是被他娘她们给拿去烧掉，就是又扔回海里了。 他那会难得用心的一直忙前忙后弄着治丧的活，也没去留意她留下的东西，老太太临死前也只偷偷给了他一手帕包裹的几张大团结，估计也是觉得珊瑚不值钱给他没用吧，所以才没有说。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有些难受，扔了就扔了吧，回去问一下老太太，要是她那里还有就叫她收好，要是也不想要了，那就给他收着，扔是千万不能再扔了。 「爹，你回去跟娘说一下，下次要是还有的话，别扔，她不要就给我，要是有看到别人扔的话，也叫她捡回来或者告诉我，我去捡，我要的。」 叶父白了他一眼，「拿来干嘛呀？」 「存着，现在不值钱，不代表以后不值钱，万一以后值钱了呢？反正你们要是不要，就给我，我要。哪一年扔掉的？」 「前年正月？还是大前年？你现在就知道以后值钱了？」 「唉～」 大过年的谁呆在家里？难怪他不知道。 叶父只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没人要的东西，边角料而已，他还当成宝，还以后能值钱？现在就能预料到以后了？ 「去去去，我来开船，你别碍事了。」干嘛也不知道？磨磨唧唧的问了半天。 开船的活被他爹接手了，叶耀东只好坐回小板凳叹气，真是浪费东西。 他又摸摸口袋，将那一小个珊瑚拿出来仔细看了一下，这一颗红珊瑚颜色还挺均匀的，大红色没有掺杂着粉白，表面上还有一点花纹，看着很漂亮抢眼，镶个戒指或者点缀在镯子上，绝对好看。 他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就又放回了口袋，准备等拿回家就存起来。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他就挽了一下袖子，打算趁现在空闲提前把那一筐筐的蛤蟆鱼挑拣一下，大的小的价格不一样。 这回他打算将小的留回去晒，正好这几天有天气。 最后那个粘网今天初试水的收获也算不错了，粘了一只20多斤的，七八斤的也有3只，就渔网的数量太少，需要放很多张一起收获，那样量就大了。 但是叶耀东刚开始也只想着拖网收获不好，弄张粘网试试水，补贴一下而已，毕竟这个网很麻烦，回回都要洗晒，不像拖网的渔网只需要隔几天修补一下。 现在有这个滚动轮，倒是可以多放几张专门粘蛤蟆鱼跟比目鱼，量大可以管饱，又省力，拖网的次数或许可以适当减少。 叶耀东心里已经琢磨开了，毕竟秋冬天底层鱼还是得粘网比较好抓。 回程路上，海面上也陆陆续续多了许多返回的船只，他们这里作业的渔船有当天去当天回，也有去个三五天的，每天傍晚海面上的渔船是最多的。 虽然最后他们还多收了一个粘网，耽误了点时间，但是他们本来也是提前收网，今天天气又晴朗，海面波浪小，行船也比较平缓，渔船靠岸时太阳都才正下山。 几筐的蛤蟆鱼他也都分拣的差不多，乌鲻鱼也分拣了两筐，乌鲻鱼雄鱼跟雌鱼价格是不一样的。 雌鱼的卵巢被称为乌鱼子，是一种名贵的食品，是湾湾的名产之一。 这个还剩下几筐没挑好的，等上岸再交给他爹娘分拣。 渔船 才靠近岸边海域，周围凑的比较近的船只相熟的都纷纷喊话，然后相互询问一下，今天都捕了多少货。 那条白色巨长的皇带鱼搁在船舷边上，旁边全部都是一堆堆叠起来的竹筐，视线上就被遮挡住了，所以旁边的渔船也没看到那条皇带鱼，只看到一堆堆的竹筐，都笑着恭维叶父。 叶父看了满船的收获，也高兴不已，「都是蛤蟆鱼跟乌鲻鱼，就是运气好，抓了几条牛港鲹，我看你们船上也都堆满了筐，收获也很好啊。」 「都差不多，最近拖网都是蛤蟆鱼跟乌鲻鱼，比目鱼也不少……」 「我们也差不多，正好留两筐小的回去晒……」 叶父没有特意把皇带鱼点出来说，反正等会儿抬下岸自然会看到，他直接看向叶耀东，「东子，你下了船就去镇上吗？」 「嗯，趁天还亮着，我去叫个拖拉机直接送我到镇上码头。」 趁着刚捕到还新鲜，这会送到镇上的码头，那边渔船进港正好热闹着。 叶母这时也看到了自家的渔船，也从岸上下来，等渔船一停靠，她就乐呵呵的直接爬上去。 「今天收获挺好的，筐都装满船……啊！这个是啥？是什么？带鱼吗？怎么这么长？」 叶母刚一爬上船，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到紧贴着船舷边上放着那条皇带鱼，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长的鱼。 「这个是皇带鱼。」 「什么皇带鱼？」 「皇带鱼？」旁边渔船上的男人也听了一耳朵，惊讶地重复了一句，「你们抓到皇带鱼了？」 他凑到船舷边上，伸着脑袋看去，视线却被竹筐挡住了，只能看到一点点的鱼头跟鱼头上红色的流苏。 旁边的妇女连忙问男人什么是皇带鱼，是不是就是带鱼啊？ 叶母也激动的问道：「这个是不是就是带鱼里头的皇帝？所以才长这么大的，所以才叫皇带鱼？」 叶父满脸黑线，「不是一个品种，只是长得像而已，这个也叫地震鱼，接下去几天你警醒一点。」 「啊？地震鱼？难道抓到这个鱼就会发生地震？」叶母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不是抓到会发生，是这个鱼出现就意味着可能会有地震或者海啸发生，不然它不会从深海底下跑上来避难。」叶耀东连忙解释道。 身旁渔船上的那对夫妻俩也听到了解释，女人恍然大悟，男人则有些好奇，「你们把皇带鱼抬起来看一看，看看长啥样，以前听老人说过，还真没看到过。」 「等会就看到了。」 叶耀东跟他爸妈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在船上等着，就先下船，他要先去叫拖拉机，免得耽搁下去天都黑了。 第243章 震惊 等他匆忙间问阿财借了辆自行车，找了个拖拉机过来时，岸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得满满的。 「大家让让，让让……」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们抓到皇带鱼的消息传开来了，岸边的这些村民都是围在那里等着看热闹的。 叶耀东刚要从人群里挤进去，就被小小跟阿正拽住了。 「卧槽…东子，你在这啊，正准备找你呢，你在哪抓的皇带鱼啊？」 「对啊，你在哪抓的，***，那么大条，差点亮瞎我的眼。」 旁边的村民们看到他也纷纷围拢着问道：「那皇带鱼有几米，看着好长，哪抓的啊？」 「刚刚听说那个叫地震鱼……」 「是这里要来地震了吗？」 「听说也有可能是海啸……」 大家七嘴八舌的围着他，直接抛出一大堆问题，这会儿正好是渔船靠岸的时候，除了凌晨，就只有这会是码头上最热闹的时候，到处都是人。 叶耀东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问的耳朵边嗡嗡的，他连忙举起双手，「等等啊，等等再说，先让我把鱼抬上岸先，大家配合点，让一让……」 「哦……让一让……让一让……你们让阿东过了先……」 「前面的让一让…阿东来了……」 叶耀东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进去爬上船，小小阿正他们也顺势跟着爬上了船。 船上已经有好几个他爹相熟的村民在那里讨论，还有他家的几个亲戚，阿财也在近距离的测量长度。 正好，他也想知道有几米，叶耀东连忙上前帮忙。 「好了吗？几米？」 「6米3，卧槽，你这条皇带鱼不得了啊，这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一条，我帮你联系卖家吧？」阿财渴望的看着他。 「我爹没跟你说么？我打算送到镇上码头，警醒一下大家，顺便看看有没有竞价的？」 「唉，说了，这不是想问你吗？直接我给你联系买家多省事啊……」 「船上那些货你先收着吧，还有一条鹦嘴鱼，这一条皇带鱼我得送到镇上去。」 送到码头去更醒目，更轰动，知道的人也更多，广而告之，竞价的老板肯定比他联系的人多，他可不做亏本买卖！ 叶耀东边说边招呼俩朋友一起抬，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手。 妈呀，这么大的皇带鱼，这辈子第一次见！当然得上手抬一抬了！ 叶父早就已经摸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这会儿就留在船上看货，等下送走了他再慢慢的搬货过秤不迟。 阿财连忙跟在旁边说道：「那不过我的手，也让我称一称，大家都还好奇这条皇带鱼有几斤。」 「行啊。」 「我先去叫人把称搬出来。」 这皇带鱼身体的宽度都快赶上成年人身体的宽度了，体型大的吓人。 七八个人抬着鱼身从船上缓缓的走下来，其实要不了这么多人，但是大家都新奇的很，都想上手帮忙。 叶耀东有些可惜，要是有个照相机就好了，拍个照记录下来，这个算是他难得的高光时刻。 「大家让一下，让一下……」 「让一让，让我们把鱼抬上岸……」 「轰天咯～这么大的带鱼啊，这辈子都没看到这么大的。」 「都说了是皇带鱼，你还带鱼带鱼……这是地震鱼……老稀罕了……」 「天呐……真的好大……好长……从来都没见过……」 「真的假的会来地震？还是海啸？那接下去几天不平静了？」 「这是要送到镇上去 拍卖吗……」 阿财招呼了旁边看热闹的人，帮忙把秤从里面的抬了出来，摆在门口空地上。 怕鱼太长了，不好称，他拿了一块宽宽的破木板垫在秤上面，这样比较好过秤。 人群自动闪出了一条路，大家一起将这条长长的皇带鱼团成好几个圈，放在木板上面过秤。 所有人都围拢在跟前，统统伸着脑袋看着阿财一个一个的加砝码，等到天秤开始浮动，他才来回拨弄着刻度，直到天秤在中间来回摆动，他才兴奋的道：「卧槽，202斤4两，踏马的这么大，比前几天称过的那条大龙趸都还重。」 村民们哗然，人群也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叶耀东连忙提醒他，「还有板呢，木板的重量也要扣掉！」 「知道知道，你先把鱼搬走，刚刚都还来不及称木板你们就把鱼抬上来了。」 阿财等他们将鱼搬走后，才又有将砝码都拿下来，然后放上一个五斤的，一个一斤的。 「木板正好扣掉6斤，这鱼重196斤4两。」 大家连连卧槽，激动的情绪，或许别的村的人过来看了，会让人以为是他们大家一起抓的…… 「行了，量也量了，称也称了，我们抓紧时间搬上车。」 在村民们的议论纷纷中，也在大家的帮助下，一行人又将皇带鱼抬向拖拉机，然后团成好几圈才放到上面，叶耀东紧跟着跳上了拖拉机，小心的站在空隙处，不踩到它。 他顺便又招呼小小阿正他们一起上来，这么大的鱼当然要多叫几个人帮忙。 人多势众，当然比单枪匹马强。 万一碰到不讲理的呢？ 「东子，让你两个表哥也一起去吧？人多一点也能搬搬抬抬，有事也能搭把手。」叶母感觉他们人有点少了，大儿子跟二儿子出海又还没回来，她准备把两个大外甥也一起叫去帮忙。 「行啊，我正准备叫两个表哥也一起去。」 其他人也有些跃跃欲试，想跟去看热闹，但是人家没有开口，又不好意思跟。 等人都在车上站好后，拖拉机才开始调转方向，村民们这才配合的让出道路，正当拖拉机打算开走时，身后又传出叫唤声。 「等等啊，东子，等等我啊，我还没上车……」 叶耀东闻言看了过去，是阿光正从人堆里挤过来，他连忙叫拖拉机师傅先停一下。 「你刚回来？」 阿光快跑上前，到单手撑在拖拉机上面，然后跳了上去。 「卧槽，踏马的，真的这么大？你爹刚在船上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真踏马大只……」 他边说还边上手摸了一下鱼头，「这一条有几斤啊几米？」 「6米3，196斤4两。」 「***泥马，又发财了，哪抓的啊我咋都没有碰到这种好事？看样子还是得跟着你混啊？」 叶耀东开心的咧着嘴道：「就是要去收延绳钓的时候，在海面上发现的，但是那会儿还不知道是啥呢，只是在水面下看着有些奇怪，开船跟了上去……」 他将遇到皇带鱼经过给车上的大伙儿简单的说了一下，大家都忍不住暗骂他狗屎运。 同样是出海作业的，他们怎么都没有这样的奇遇？啥好事都是他头一份，气半死。 「玛德，明天带我去你遇见的那个岛看看，看看能不能给我也捡一条？」阿光羡慕嫉妒恨的道。 「给我们也一人上一条！」 「操，做梦呢你们？」 「老子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什么皇带鱼？看到了，都可能直接忽略过去，你竟然还能跟上去。」 叶耀东洋洋得意的道：「所以今天就给你们上一节课，在海上遇到奇怪的事物，最好跟上去看看，要是怕危险的话，可以不要跟那么近，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还真的是。」 244章 招摇过市 大家羡慕嫉妒恨的在车上七嘴八舌兴奋的讨论着，阿光来的晚，没有稀罕过，正蹲在那里，伸着手丈量着它的头，又时不时摸摸它头上的流苏。 「东子，你这皇带鱼能卖多少钱啊？」 「我哪知道，又没抓到过，也没听说有人有抓到过，先送到码头去看看。」 其他人也感兴趣的说道：「肯定能卖好几百，说不定能卖上千块……」 「卧槽，这么多吗？」 「快200斤啊，这么稀罕的鱼谁见过？那些有钱的老板不得买回去尝一尝肉？搞一个全鱼宴？妈的，这多有面子啊！」 「靠，那确实是，这么大一条，扛着在街上走一圈，脸上都有光。」 「所以这就是你死皮赖脸的要跟上来的理由？」 阿光瞪眼，「怎么说话的？谁死皮赖脸的？我可是未来妹夫，自己人，你们才是一群死不要脸的……」 几个人在拖拉机上斗着嘴骂骂咧咧，直到进入了镇上街道他们才消停了一点。 「你说咱们是不是直接把皇带鱼抬起来，这样显眼一点，来都来了，肯定得招摇过市一点对吧？」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点点头，「有道理，那你们几个扛起来吧！」 他就不上了…… 几人还真的兴致勃勃的抬身体的抬身体，捧鱼头的捧鱼头，抱尾巴的抱尾巴，一脸光荣的模样，看得他有些尴尬…… 大家刚把鱼抬起来，就看到街边路过的人惊得瞪大了眼睛。 有一个人肩膀上还挑着担子，惊的瞬间都掉在了地上，卖剩的白菜萝卜都掉了出来。 「卧槽，什么鱼那么长？」 「啊？带鱼吗？这么长……」 「轰天咯～那是什么鱼？假的吧？」 「喂…你们这是什么鱼……」 阿正兴奋的冲着街上的人喊了一句：「这是皇带鱼，长六米三，重快200斤了，要看的去渔井码头……」 其他人也兴奋的冲街上嚷嚷，给大家科普了皇带鱼…… 叶耀东不由得扶了一下额头，感谢兄弟们帮忙宣传，叫上你们是对的…… 这时已经快到了饭点，收摊的人比较多，路上到处都是挑的竹筐返家的农民，还好他们是站在车上，只有已经走过去的人才看到，一时还不影响拖拉机前进。 一些好事的人看到这么大条鱼，顿时也好奇不走了，直接挑着担跟在车后面，打算跟上去看看热闹。 有兄弟们的大嗓门宣传，还没到渔井码头拖拉机后面已经跟了一大波的人，路过街边的一些商户也纷纷跑出来看。 等拖拉机开到渔井码头的时候，拖拉机身后已经被围得差点都要水泄不通了，人群中已经相互宣传了，知道这个鱼是地震鱼。 码头周围停满了各种各样车辆，有地托车，有板车，还有拖拉机在搬货，人来人往的鱼贩子，还有卸货，搬运鱼货的苦力，人声鼎沸…… 等拖拉机一停下时，他们想下车都感觉没办法下。 「不用下去，咱们就站在车上高一点，显眼一点，省得下去被人挤，万一哪个缺德的拿刀子在鱼身上划烂个几刀？我不是亏大了？」 「对对对，就站在拖拉机上保险一点。」 不等他们吆喝，就有一群人在那里追着问他们手上的鱼的情况，码头上正在干活收货的人也全都围了过来看热闹，又震惊了一批人。 「你这个皇带鱼要怎么卖？」 「对啊，你这个皇带鱼要怎么卖？这个听说是地震鱼……」 旁边不懂货的人在那里纷纷的问，懂货的，或者已经被科普过的人连 忙解释，场面吵吵嚷嚷的。 但是叶耀东也不着急就是了，刚来肯定也要给人一些反应的时间。 底下的人一直追着问价格，他就只说等等。 「东子，咱们要等多久？」 「等半小时看看，也要给有些人反应的时间。」 拖拉机周围的人越围越多，还好他们帮手也多，一直扛着皇带鱼轮换一下也不会很累。 直到叶耀东看到不远处先后来了两个骑摩托车的，旁边还有几辆自行车，他这才眼前一亮，这才像是有钱人的标配嘛。 走近一看，原来还是老熟人，宏升酒店太子爷洪文乐嘛，还有一个骑摩托车的中年人也不知道是。 「让让，让让，让我们少东家进去……」 「是你啊，老熟人了，怎么有好货没有抬到我们酒店去？跑码头外面来了，害我听到消息跑都差点来不及。」 叶耀东笑呵呵的打招，「这不是想着这皇带鱼太稀罕了吗？送到码头来，人多，先出出风头。」 「确实稀罕，当地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皇带鱼，大家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你这条多长多重称过了吗？需要叫人抬个称过来吗？」 「称过了，长6米3，重196斤4两。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码头那边借个称推过来。」 「这还是信得过的，你打算怎么卖？」 「卧槽，这鱼还真不小……」 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也挤进了人堆里，刚感叹完就笑着朝洪文乐打招，「大侄子怎么也来了，看这样子，你还认识这个卖鱼的后生仔啊。」 「跟他买过几次货，他每隔一段时间手上就有稀罕的东西，这不有段时间没看到他了，居然还搞到了一条皇带鱼？程叔消息还挺灵通的？竟然也抛下店里的活跑过来了。」 「这不是听说有人抓到了皇带鱼，所以出来长长眼，这鱼不得了，听说这个鱼一出现地面都要抖三抖。从来都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鱼，居然还有人能抓到？」 「说是这样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是稀罕是真稀罕，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长的鱼……」 他们说话间又来了几个穿着中山装，皮鞋光亮，头发三七分打着发蜡，看起来有些人模狗样的男人。 有钱人认识的果然都是有钱人，自动有人开路后，几人居然笑眯眯的打起了招呼。 陈老板你来啦？ 王老板你也来啦？ 生意兴隆哈…… 叶耀东也不着急，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闲聊，眼睛继续看着远处，想看看还有没有有钱的老板。 等他们打完招呼，寒暄完，他们才转头问他，鱼要怎么卖？ 叶耀东看了看时间，感觉也差不多了，才道：「这条鱼叫皇带鱼也叫地震鱼，这么一会儿，应该大家都知道了，这是我今早在海上意外抓到的，刚开始看到我也是挺蒙的，不知道是啥，后面才想到这个是皇带鱼。」 「这鱼稀罕的光看个头都不用我说，应该也都知道有多难得。一般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看到，它的传说，刚刚大家应该也都互相听说了，接下去几天，大家都警醒一点，夜里睡觉也不要睡太死了。」 谁知道两辈子是不是会有变化？该提醒还是得提醒。 底下的老板吆喝着，「这我们都知道了，你就说你这皇带鱼要怎么卖？」 叶耀东笑眯眯的看向跟前的老板，「不着急，你先听我说。这条皇带鱼量过了，体长6米3，体重196斤4两，想必各位既然都来了，肯定是想要的，毕竟几十年难得一见，这要是买到手了，脸上也有光，说出去也倍有面子。」 「各位老板膀 大腰粗，财气逼人，一看就知道实力雄厚，这鱼要是买回去，可以跟后辈吹嘘几十年，镇上都能留着你们的传说……」 「哈哈哈……你小子还真会说话，说的我们不买都不行了，你快点说，怎么卖？」 「那行，天色不早了，你们人也挺多的，那就直接竞价吧，底价300，每次加价不低于十块钱，价高者得。」 他价格一喊出来，人群中立马哗然，这价格都能直接买两件三转一响了，这还是起步价，除了有钱的老板，单位里的都买不起。 反正他也不是为了要卖给普通人，普通人也别想买。 顿时，大家又兴奋起来，不是只买回去的人可以吹嘘，像他们在场亲眼看到的，回去也能吹嘘了。 「一条近200斤，300块起拍，也不算贵，买个稀罕，我出350……」 「400……」 「420……」 「我450……」 「我出500……」 这些矮胖子都不差钱，他们这边港口，穷人是真的穷，但是有钱的一个个也都富的流油，海上走私的哪一个没有参一脚？手指头随便漏一点都有几百块。 有钱人好的，就是那一口面子！ 这么大的皇带鱼，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在他们港口，真的，谁买了，说出去脸上都有光，还能广为流传。 还不浪费，拿来办个家宴妥妥的。说自己吃过6米长的皇带鱼，简直是整个地方头一份。 有头有脸的人就是讲究面子。至于好不好吃？肉质好不好？也要买过来吃了才能知道，目前肯定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几个老板都不差钱，一个个价格喊得节节高，等叫到800，一个个也都没有了一开始的笑眯眯的模样，都有点笑脸藏刀的模样。 「陈老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为啥我每次加完价后？你就紧跟着，别人加价你就不跟？」 「李老板说哪里话，大家都是朋友，谁加价还看人的？」 「这可说不准，保不齐你何时就对我有意见了？」 洪文乐笑着道：「各位叔伯还是别争了，免得伤了和气，让给我吧，我出@0晚上我在酒店搞一桌，大家都一起来尝个鲜如何？」 大家都含笑不语，似笑非笑的相互看着，这别人请的，跟自己买回家的能一样吗？说不出去也不是自己的。 叶耀东在旁边笑眯眯的，「叫价到@0了，快200斤的鱼，一斤4块出头也不算贵，这可是快200斤的皇带鱼，可遇不可求，说不定这辈子也只能遇见一回……」 第245章 快跑 洪文乐看他还在扇风点火，郁闷的瞪了他一眼，忍不住提醒他一句，「价格卖太高了，对你没好处啊，兄弟！」 叶耀东笑笑，这个他晓得，不然为什么叫上这么多人一起出来？ 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价格抬的太狠了，一个个老板叫出了火气，一时不能拿对方如何，但是可以打他出气。 要是回程时，半路找一群人把他们围起来打一顿，钱抢了，他哭都没地方哭。 所以他才没让拖拉机走，准备等会拿了钱，直接坐车跑路，不然靠两条腿走回去真的要出事。 这年代可不平安。 而且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看着你收了那么多钱，不止这些老板可能叫人，群众里头的混混更有可能尾随跟上抢劫，毕竟800多块放这个年代可是巨款，眼红是正常。 虽然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但是洪文乐能提醒不是威胁，他还是感激的，从语气神态中他还是能分辨出来好赖。 他冲他笑笑，「多谢，我晓得。」 「820了，各位老板要加价吗？若是不准备加价的话，那就卖给……」 「着什么急？又没有说不加价……」 「李叔要就快点喊价格，不然天要黑了，我还要尽快叫人抬着鱼回去的……」 「等等……」 这时人群里挤进来两人，「还没卖掉吧？」 「咦～赵局长怎么也来啦？」 被称为赵局长的中年男人笑笑，「来得及就好，就叫价多少了？」 「820…」 叶耀东一脸懵懵的看着刚来的中年男人，小声的问旁边的洪文乐，这人是谁？ 「是边防所的赵局长。」 「哦哦，晓得了。」 这时赵局长也跟身旁的那些人寒暄着，「大家不如卖我个面子？把这条鱼让给我了？明天上头正好有人下来，正好拿这条鱼招待，到时候还要叫大家一起作陪。」 「哦？」 在场的人眼神都不停的闪烁着，心里都琢磨开了，这离过年也没多久了，可别下来拿人开刀。 洪文乐笑笑道：「我说今天赵局长怎么临时定了最大的一个包厢，这条鱼目前是我叫价最高820，赵局长要的话就让给您了。」 「哈哈，好说好说，赵局长要的话，那就给赵局长了，咱们往后还有很多地方还要仰仗赵局长行方便的。」 叶耀东听着他们在那里打官腔也不出声，这些大老说话可不是他一个小喽啰能插嘴的，还是等他们商量完吧，反正他就卖个鱼。 不一会儿，那个赵局长就笑着看向叶耀东，「这位同志，刚刚洪文乐叫的820还作数的吧？」 「作数作数，洪同志既然让给赵局长了，那还是这个数，您算个整数800就好。」 他又不是不识抬举的人，直接卖给这个赵局长也好，价格也很美丽，那些人又没意见，皆大欢喜。 「那就好。」 这个赵局长也是有备而来，直接从手上的皮包里点清了钞票递给他，然后让身旁的人帮忙抬，旁边的那些老板们也都喜笑颜开的纷纷伸手帮忙。 洪文乐转头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小声的说：「建议你马上就走。」 「多谢，我知道。」 叶耀东感激的说完，也顾不得数，直接将一大把的大团结都放进裤兜里，然后催促拖拉机赶紧走。 但是这时群众们都还兴奋的都聚集在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全都围着那一条皇带鱼，拖拉机根本出不去。 赵局长也兴奋的很，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相机过来，还叫人捧 着皇带鱼拉长了，在那里拍照合影。 叶耀东瞄了一眼，心里也有些可惜自己没能跟这条皇带鱼合影，他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抓到的机会。 「东子，你说我们回去的路上，会不会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打劫了？」 「乌鸦嘴……」 「我是说认真的，800块啊，谁看了都心动，咱们前几年来镇上玩的时候，可没少跟混混们打架，那些人不学无术，看到这么一大笔钱，不得提前在半道上等着。」 虽然那些混混们可能也跟他们一样都老了，但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哪里都少不了混混，他们今天又挺招摇。 「还真的有可能，东子……」 「对啊，趁天还没黑，赶紧回去，好歹咱们有拖拉机，能跑的快一点，说不定人家还没叫好人……」 他们也不是怕打架，就是人家有备而来，他们赤手空拳，很有可能人财两失，这样就亏惨了，而且一把年纪了，他们早就收心了。 能高高兴兴的发大财，避免麻烦，谁也不想打架斗殴招惹是非。 叶耀东看了看已经有些昏暗下来的天色，还有旁边依旧围着好几层看热闹的人群，拖拉机这会儿要从人群里出去也不容易，等出去估计天都要黑了。 看来原本的打算，只能打消了。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个地方给咱们公社里打电话，让我爹开船来码头接咱们，咱们坐船回去。」 「这个可以，咱们从码头走水路……」 「玛德，坐船就做船吧，说什么走水路了，说的感觉咱们身后有追兵刺客，危机感重重一样……」 「你是什么武侠片看太多了吧？」 「哎呀，不是一样吗？」 「我怎么感觉太怂了？」 「明知道打不过，还硬上，不是傻吗？我敢保证半路上真的有人等着，前面就看到好几个可疑的人头提前偷熘了，肯定是去叫人了。」 叶耀东刚刚注意力一直在跟前，没有留意人群，听到小小这话，觉得还是让他爹开船过来比较保险。 800块巨款损失不起！ 他又朝拖拉机师傅道：「周叔啊，车费还是算两趟的，你要么找个地方停车，然后跟我们一起坐船回去？」 「算了吧？我就开一个空车，车上又没人，不至于为难我吧？」 「不好说，你看吧！明天过来开也一样。」 「不了，不了，车扔在外面，我不放心，你们去码头坐船，我直接开车回去。」 「那行吧。」 拖拉机司机听到他们讨论心里也慌，赶紧握着把手转动拖拉机，迅速启动起来，就赶紧爬上去。 但是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拖拉机只能边吆喝边一点点的挪动。 等到他们抬着皇带鱼往街道上走，人群才跟着移动，拖拉机才因此突破重围，跑上了街道。 天已经只剩一点亮光，除了跟着皇带鱼走的人群，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走动了，个别巷子里做特殊生意的红灯笼也已经亮了起来。 叶耀东在附近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有大一点的店，跑了老远才看到一家酒楼，然后借了个电话打去村子里公社，还好公社里住了一个孤寡老头看门，电话还有人接。 让人帮忙去他家传了个话后，他就安心的挂上，返回走。 天一点一点的黑下来，码头上的风也有些大，吹的人汗毛直竖，一群人站在岸边，无聊的只能相互拔烟，边抽边等。 阿光好整以暇的问道：「东子啊，赚了这么大一笔钱，打算怎么花？」 「花？狗屁，老子刚买的船，债都还没还清 呢。」 「你可拉倒吧，对着我们还不说实话，就你那狗屎运，即使有欠债，也早就还清了吧？我都看到你家有自行车了。」 「手上还有块表呢！」 「自行车归自行车，那是为了上扫盲班方便，手表是为了出海方便看时间。」 大家都翻了个白眼。 阿正坏笑着指着远处巷子里被风吹着摇晃的红灯笼，还有间或进去的人，「发财了，是不是该请我们去潇洒潇洒？」 叶耀东斜睨了他一眼，「老婆都还刚娶没几个月，就开始动歪脑筋了？」 「按摩而已，你想哪里去？」 「哼哼，我不信，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呢。」 「兄弟我看着像是那种人吗？」 大家异口同声的道：「像！」 「***……」 「明天我留点好货回来，一起上我家喝酒。」 「感觉挺久没出去玩了……」 叶耀东拍了拍阿正肩膀，「结婚了兄弟，该收收心了，***无情，老婆才是那个会一心一意陪你到老，为你着想的人。」 「我就那么一说……」 「说归说，该老实的时候还是得老实一点。」 「东子现在真不一样了。」大表哥呵呵的笑着道。 「哎，总会长大的么。」 只是他成长的代价有点大。 「挺好的，现在你们家日子也好过，谁家能像你们家一样有两条铁皮船吗，你们可是全村独一份了，这日子可真是越过越红火了。」 其他也附和着。 「还行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发不了大财，起码也能湖口……」 在他们闲聊的说话间，突然有一辆拖拉机朝他们开了过来，原本他们还没有留意。 结果却发现拖拉机在他们跟前停了下来，然后从车上下饺子般跳下来一个个拿棍子的。 「卧槽踏马的……」 「跑啊……」 「往巷子里……」 「红灯区……就红灯区……随便找一家……」 那么多人，还拿着棍子，不跑是傻子啊！ 第246章 反杀（月票加更五） 他们一行6人一看到车上站着好多个拿棍子的，立马反应敏捷的赶紧跑，这种事他们最有经验了。 打不过就跑！ 几人直接快速的朝不远处的巷子冲去，那一家家挂着灯笼的店铺，他们看也不看的，就直接推门进去。 身后拿着棍子的人也紧跟着冲了两个进来，女菩萨们吓得惊慌失措，店妈咪挺身而出，却直接被甩到一边。 小小的店面直接乱成了一锅粥，叶耀东在一张张挂着帘子的按摩小床周围乱转，里头的客人也惊慌失措，骂骂咧咧了一通。 只见有一个人举着棍子就要朝他头顶打来，他直接蹲了下去，往旁边一躲，然后抓过角落里受到惊吓的女菩萨，往他怀里一送，又躲过了店妈咪的魔爪。 顺便又扯下一个窗帘布往旁边举着棍子，又要朝他冲过来的人脸上一甩，然后滚过一张按摩床，直接朝屋外头冲去。 他感觉心里头有点兴奋，边跑还边往身后一看，周围闹哄哄的，女菩萨跟客人们都衣衫不整的从屋里跑出来了。 想到跑出来的那会儿，他都听到隔壁楼上都是砰砰砰跑跳声，刺激～ 「东子，等等我……」 他脚步暂缓又转头看去，阿光跟阿正也从里头逛了一圈跑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拿棍子的，其他人都被红灯区的女菩萨还有妈妈咪们缠住了。 「踏马的，反杀啊，后面就两个！」 叶耀东喊完又调着方向，直接朝他们冲去，两人往身后看了一眼，瞬间也反应过来。 「踏马的，草～」 「上！」 身后拿棍子的人，见他们仨人朝他们冲来，也有点懵，都差点忘记要挥棍子了。 叶耀东故意绕着他们跑了一圈，然后一脚踹到一个人的屁股上，在他往前扑的时候，冲上去夺过他的棍子，然后朝着他后背就是一棒。 看到阿正正好挨了一棍子，他连忙举着棍子冲过去，朝举着棍子的那的手臂就是一棍棒。 一声惨叫声响起，棍子直接落地。 「幼呵，打折了！」 阿光捡起地上掉落的棍子朝他后背又是一棍棒，「草泥踏马的，居然追着老子跑……」 阿正也狠狠的踹了好几脚，咒骂着，「卧槽尼玛的，敢打老子，草～」 两个混混手上的武器都被夺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挨揍。 叶耀东把棍子交给阿正，从路边抓了一把稻草放在手上搓，搓成了粗粗的草绳，然后才上去将两个人捆起来，免得跑了。 就在他绑人的时候，远处又有人哇哇叫的跑出来，身后还跟了三个拿棍子的，阿光跟阿正见状，立马拎着棍子冲上去。 「卧槽，你们居然跑出来了，老子踏马的挨了好几棍，快救我……」 叶耀东绑完人也冲上去帮忙，4对3，虽然少了一根棍子，但是一样没吃亏，夺下了他们手中的一根棍子，他们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一声声惨叫声响起，四人却毫不手软，玛德，要不是他们见势不妙跑的快，这会被打的缩成一团的就是他们了！ 等大家出完气后，这三个家伙也躺在地上蜷缩着了，叶耀东又去搓了几根草绳，全部捆着拎到角落去蹲着。 「我两个表哥呢？出来时有没有看到？」 他伸着脖子张望了一下红灯区，却没看到还有人出来，有点纳闷。 「之前跑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被妈咪们留下，我也被堵，差点就被留下了。还好有三个追兵，人多势众，一起跑出来，然后带着三个尾巴往另外一个方向，绕了一大圈才跑过来。」 「你这待遇不错，还 给你配了三个！」 「草…还说呢，老子跑进去在屋里都挨好几棍！胳膊都差点抬不起来，背上都青了呢。」 「晚上回去让你老婆给你擦点茶油，揉一揉。我过去看一下，你们去一个人站码头外面看一下船来了没？」 叶耀东一点不放心他的两个表哥，该不会真被扣下了吧？ 这么不灵活？ 果然老实人就是经验太少了，容易吃亏。 刚往前走没几步，就看到远处走来了两个衣衫不整的人，正在边走边提裤子。 「卧槽……」 难道赔不起钱，还肉偿了？ 还有这好事？ 他快走几步上前，正想调侃他们两句，却看到他表哥们哭丧着脸，「咋了？被打了吗？」 「没……」 紧接着，他们身后又走出来5个只穿短裤的混混，衣服裤子都还抱在手上，棍子是已经没了。 他们一见到他，立马警觉的就想跑。 「卧槽，抓住他们！」 他边说边冲了上去，先踢倒一个，「你们帮我看着这个。」 「阿光阿正小小，快来干活了……」 说话间，他又追上去放倒了一个。 一个个只着短裤，鞋子都没穿好，衣服裤子都还抱在手里的，能跑多快？ 几个人一阵风一般，一人追一个，虽然跑的远了点，但是还是一个个都放倒了。 看着这几个都光熘熘的只穿短裤，大家都还有点蒙，都跟叶耀东一个想法。 「卧槽踏马的，跑的慢的，还有这福利？还能肉偿吗？草……早知道老子就不跑了！」 「就是你们这出来的速度有点快啊！好像没多久？你们也太不行了吧？」 「笑死，想得美！这明显是搜身找钱赔偿了。」 还是阿光人间清醒！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哪有这种好事？」 「搜身也可以啊，那小手在身上乱摸……啧啧啧～让你们爽到了～」别说阿正还羡慕的狠狠地踢了一脚。 「都带到那边去捆起来凑作堆吧。表哥，你们被收走了多少钱？」 「没多少，收走了两三块……」 「我也是，还好兜里没放多少钱。」 叶耀东点点头，让他们先把衣服穿上，现在不是补偿的时候。 将所有人都捆起来凑作堆后，小小有些损的将他们衣服裤子全部都扔海里去，前面几个捆起来的衣服不好脱，他们就脱裤子，然后也扔海里去，只让他们穿着短裤。 「哈哈哈，你看他们像不像白条鸡？」 「哈哈～要不然把他们扔到边防所去吧？」 「走走走，正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人，我搓一条长长的麻花绳将他们串一串，捆在边防所大门吧。」 「卧槽，你可以啊，东子！这都能想的出来，还串一串捆在边防所大门边，明天上班的公安们得吓一大跳。」 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好，省得就这样扔到角落去，便宜了他们。 「话说，他们是怎么知道咱们在码头的？」叶耀东边搓草绳边想起来这事，前面跑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对哦，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码头等船？」 大家这才回过味来，这些人刚刚可是叫了一辆拖拉机，直接送到他们跟前，那有备而来的架势，怎么可能是路过？ 一看就知道目标是他们，不然他们跑什么？ 阿正冲上前去，直接朝其中一人踹了一脚，「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码头？还这么刚好的，直接 叫拖拉机送到跟前？」 那个小混混抱着头蹲在地上，眼泪混合着鼻涕，口齿有些含湖的道：「我们之前在半路上等着，但是只等到一辆空的拖拉机，把那司机打了一顿后，知道了你们在码头等着，就直接赶紧过来了。」 「卧槽，难怪来的这么快。」 「你们把人打成啥样了？」叶耀东皱着眉头，该死的，可别把人打的太狠了，不然他回去后多不好做。 「没，我们着急过来，就随便打了一顿……」 「草……人家就是赚个车费而已，踏马的，你们真差劲！」 几个人心里又不爽的将这群人痛殴了一遍，直到他表哥在那里叫喊，他们才停了下来。 「东子，那个好像是你的船，姨丈开船来了。」 「我爹来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后，又补了一脚，「都把他们捆起来先。」 本来他们一个个手上都捆着绳子，现在也只要拿着麻花在他们手上绑着的绳子上面再打一个结。 串了一串十个人后，叶耀东才道：「你们先上船，阿光跟我一起将这些人都拉到边防所捆起来。」 小小哈哈大笑，「一大串，我看着怎么感觉像人形糖葫芦！」 阿正也拍着大腿勐笑，「哈哈哈，光熘熘的糖葫芦！」 「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顺便把他们的嘴堵了吧？不然的话，乱喊乱叫等不到天亮，说不定就招来人把他们放了呢？」 「对，有道理！」 「把他们鞋子脱了，脚上的袜子拿过来堵嘴！」 一群人顿时嚎叫起来，「不要啊～不要拿袜子堵嘴～」 大家手脚利索的一个个摁倒在地上，把袜子都脱了塞他们嘴里，谁的袜子堵谁的嘴。 自己的味道，自己尝！ 没毛病！ 大家拍了拍手，都有些嫌弃手上的味道，但是还是很满意他们的杰作。 「嗯，就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好了，你们先上船吧，我跟阿光把他们带去边防所就来。」 「行！那你们快点。」 第247章 后续 叶耀东在前面牵着绳子，拽着一大串光熘熘的混混们，只有刚开始被抓的五个人有衣服穿，剩下的就只有一条短裤，而且还光着脚走在石子路上。 一个个混子们泪流满面，眼泪混合着鼻涕，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阿光拿了一根棍子走在旁边，看着他们一个个踮着脚尖踩在石子路上面，磨磨蹭蹭的，瞅谁不顺眼就往谁屁股上打一棍，一群人敢怒不能言。 「草泥马的，走快点，耽误老子回家，信不信老子再打你们一顿！短裤都不给你们留了。」 一群人嘴巴被堵着，想叫都不能叫，想哭也不能哭，又冷脚又痛，想想都觉得自己好可怜。 555……他们为什么想不开要去打劫啊？这回是真的眼泪往肚子里流了。 「走快点……」 一个在前面拽绳子，另外一个拿着棍子走在旁边，一连串光熘熘的，怎么看怎么喜感？ 可惜天已经黑透透的了，附近路上也没人行走，叶耀东是专挑僻静的小路走。 夜晚港口的冷风吹得他都打了个哆嗦，他不由用力的拽了一下绳子，「走快点，冷死了不知道吗？」 混子们：我们更冷…… 慢慢吞吞的走到了边防所后，叶耀东怕有值班的人，也没敢把人捆在大门上，一下子就被发现，放了，那就没意思了。 找了一下，旁边有一棵粗壮的大桂花树，就干脆把人绑在桂花树上。 他不是只有一端绳子绑在桂花树上，而是让这一串人形糖葫芦围着大树转一圈。 同样，手上的绳子也围着大树转了一圈，然后一个个混子们就变成了都面朝着大树报团了。 紧接着，他又打了好几个稳稳的死结，然后退开一看，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阿光哈哈大笑，「挺好的，围着大树抱团取暖，挤一挤更暖和。」 一群人说不出话，只能在那里呜呜呜的挣扎，看着特别有喜感。 叶耀东也笑眯眯的道：「好了，赶紧回去吧，忙活了大半天，我都要饿死了。」 「走走走……」 两人也不管这群人了，勾肩搭背的赶紧往码头去，反正捆在这里，一晚上又冻不死，明天自然有人发现。 其他人都已经在船上等着了，只有小小还等在岸边，一看到他们跑过来，就冲他们喊快点。 看到儿子上船后，叶父才放心了。 「唉，这太招摇了，也不是好事……差点就被打劫了，这年头不安稳，无所事事的街熘子多的很，这一个个后生仔闲着没事也不帮家里干点活，整天到处熘达……」 叶父皱着眉头念叨了几句，说着说着，眼神还瞄向了叶耀东…… 「你说归说，看***嘛？我不是都洗心革面好好干活了吗？」 叶耀东回了他爹一句，就去开船。 「我说归说，我又没有说你。好好的卖个鱼，居然又打架了，有没有哪里被打到了？钱呢？没有掉了吧？」 他瞥了他爹一眼，将手伸进去摸摸口袋，顿时他惊得瞪大眼睛，童孔紧缩，「卧槽……」 「啊？咋了？掉了吗？」叶父顿时慌的一批。 「卧槽，掉了？」 「卧槽，不是吧？」 「不会真的掉了吧？今天白忙活了？」 大家顿时吓了一跳，纷纷上前询问，那么大一笔钱，心都得滴血。 「赶紧上岸找找，说不定掉哪个角落，地上，还能找得到……」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肯定是刚刚又是打架，又是跑跳的，赶紧找找……」 叶耀东看着大家顿时比他还要慌，顿时笑了，将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手上抓着一大把的钞票。 「哈哈，还在呢……」 「卧槽……」 大家连连卧槽，顿时一口老血涌上喉咙，好想喷那狗东西一脸！ 一群人瞬间全围了过去，动拳头的动拳头，伸脚的伸脚。 「噢……别打，别打……开个玩笑嘛…噢……」 「几把…还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就是，害老子都慌了……」 「踏马的，老子都吓死了，还以为800块真的掉了。」 叶父的脸也倏地黑了，原本揪着的心，顿时又荡回了原来，胸膛一直起伏着。 可以看出，他正在暴走的边缘，手边要是有一个棍子，他绝对要敲下去，把狗儿子的屁股打烂掉！ 这个混账！ 他气个半死，狠狠剐了一眼被人群围殴的儿子，然后连连吸气，走去开船。 「噢，可以了，可以了，放开我了！我就开个玩笑，这么小气。」 「草，800块真的掉了，看你怎么办？」 「嘿嘿，我特意让我老婆裤子口袋缝的深一点，就是怕掉钱。」他的口袋比一般衣服的正常口袋会深一两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钱掉了。 这年头，钱放口袋里掉了可不少，万一掉钱了，多可惜。 他们高高兴兴的闲聊了一会儿后，叶耀东又看一下他爹，「爹，村子里开拖拉机的那个周叔，晚上回去的时候好像也被那些混混们打了，他到家了没有？」 「不知道，公社看门的那个老头过来说你叫我开船来镇上码头，我就直接过来了，等回去后，你上门看一下人咋样了。」 「嗯，行，正好车费也还没给他，买点东西送过去吧。」 「嗯，下次小心一点……」 海面上风大，大家抱团坐在角落里说说话，也就20分钟不到，船就靠岸码头了。 大家上船后正打算各自离开，一直忙活到现在，他们几个饭也都还没吃，肚子早就叫了，但是叶耀东却叫住他们。 他摸摸口袋里的钞票，也没有零的，只有刚刚入手的800块，只好给他两个表哥一人递了一张大团结。 「你们前面被搜身，身上的钱都没了，这也是我的原因，就当作补偿了，晚上也忙活了这么久……」 「东子，你这就见外了，咱们又不是别人，表兄弟帮点忙算得了什么？你还拿钱给我们，这不是要让我们给人笑。」 「就是，你收回去，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见外，也是我们笨，跑不及时，还好没让你来赎人。」 「哈哈哈，这要是去赎人，表嫂们指不定以为你们干嘛了？」 俩人也笑笑，「好了，把钱收好吧，都先回去吃饭。」 叶耀东见两人也没有臭着一张脸，说的都是真心话，就也不那么见外了，把钱又放回兜里。 「那行，那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明天我整点好菜回来，上我家喝两杯，天冷了，喝点酒，正好暖暖身体。」 「这个可以！」 两个表哥走了，叶耀东又看向其他人，「你们就不用了吧？打一顿也算不了啥，对吧？」 「切～」 「走了走了，别忘了请我们喝酒就好。」 把人都送走后，叶耀东跟叶父说好夜里出海，就也各回各家。 林秀清一直久等他没回来，也都坐不住，时不时就跑门口张望，看到夜色的远远走过来的人影，才放心了。 等人走近后才道：「回来了就好，还给你热着 饭菜，快去洗手吃饭。」 「嗯。」 他摸摸口袋，将那一把的大团结递给她，「那条皇带鱼卖了800块，你收好，爹那边的分红等月底再一起结给他。」 「这么多啊……」林秀清满脸喜意。 「正好让你数钱数到手软。」 她嗔怪的瞥了他一眼，「哪里就数到手软了？」 「加上这段时间攒的家底，你数的不累啊？」 「快去吃饭，别贫嘴。」 「咱们有多少钱了？」 林秀清小声的道：「加你今天给的这800块，5000多一点吧。」 叶耀东点点头，还可以，赚钱的速度不慢，但是接下来天越来越冷，风大就不好出海了。 他又重新从口袋里，摸出来下午从鹦嘴鱼里抠出来的半截红珊瑚原枝，「这个你也收着，以后拿去镶戒指或者镶手镯或者镶项链，都好看。」 「啊？这个又不值钱你捡回来干嘛？娘都扔了一篮子……」 「卧槽，你别说了，说的我心疼，我都不知道她竟然扔了一篮子，这个以后值钱的，你先存起来，下次要是有看到你就都捡回来，知道吗？」 「真的假的呀，这么一点点也值钱？村里都没人要。」林秀清捏在手里滚动着摩挲把玩了下，有些不以为意。 「骗你干嘛？你不觉得这个到时候磨成椭圆形，镶在戒指上戴手上红灿灿的会很漂亮吧？」 「颜色倒是喜庆，好不好看我也不知道，既然你说以后值钱那我就先收起来吧，反正也不占地方。」 「嗯，以后看到了都捡回家。」 她随口一应就先拿回屋把钱跟东西先收好。 叶耀东这才去洗手，坐下来吃饭，然后等她出来后，又跟她说起抓皇带鱼的经过。 有时候在海上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或者让人意外，新奇的事物他都会回来跟她说，就跟讲故事一样，林秀清也听得饶有兴致。 「等过两年我也跟你一起去。」 「可别…在海上可没你想的那么轻松，我只是挑新奇的事跟你说而已，不好的都没说呢。一般人都会晕船的，我不需要你跟我一起出海，你照看家里跟孩子就好了，赚钱的活有我呢。」 林秀清双手托着下巴坐在旁边，「但是听你说起来感觉挺有意思的。」 「这只是一小部分，实际苦着呢，危险也大着呢，每年死在海里的都不知道多少人。」 她顿时心中一紧，神情也严肃起来，「那你要多小心一点，多留意一下海上的风浪，一有不对劲的赶紧回来。」 「我晓得，我还没活够呢，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别放心上」，感觉吓到她了，他立马转移话题，「皇带鱼又叫地震鱼，你接下去几天警醒一点。」 万一两辈子有啥不一样呢？ 「我知道。」 第248章 地震海啸？ 夜里叶耀东照常起来出海，只要没有起风，没有大浪，他们都是要按时出海的，毕竟冬日好天气的时候少，就得趁好天气的时候多出去几趟。 就是延绳钓今天放不了了，没有提前去收鱼饵，他忘记交代他爹也没交代阿财留，匆匆忙忙就抬着皇带鱼走人了。 粘网也不能放，需要拿去请人清洗整理，还要晒，不过还好，他还可以拖网。 想的好好的，今天就拖网，结果船刚开出去，却发现外海的风浪有点大，他联想到地震鱼的传说，果断的放弃了，直接调转船头往回走。 原本想着上辈子他们这里也没听说有地震，应该不至于有啥大影响，没想到这么快夜里就起风浪了，海上的事真的不可预测，变幻无常。 一来一去的开船也浪费了一个多小时，等回到家后，跟老婆解释了一下，他又重新包回了被窝，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 直到9点才睡醒，起床时看到外面晴空万里，虽然不是大太阳，但是也有微弱的阳光，一点都看不出来海上风浪肆虐。 他想了想，跟阿清说了一声后，就去码头外面看看，要是外面的浪不算大的话，他打算去收个地笼。 小木船承受不了今天的浪花，他的那条铁皮船要是没有去外海的话，在沿岸收个地笼还是没问题的。 等到了码头后，却发现还挺多人的，都是在讨论着夜里海上浪大，会不会真的要来地震了？ 他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倒是有人拉着他问昨天那条皇带鱼卖了多少钱？ 他随便打了个哈哈，东拉西扯了一堆，直接应付过去，然后就朝海岸走，也没管身后的人在那里小声地说三道四。 不招人妒是庸才，他最近几个月风头倒是挺足的，接连搞到稀罕的好货，又接连换渔船，有人看着眼红也正常。 在岸上看着浪花时不时翻滚，这只能看个表面，只有到了海上，你才能真切体会到海浪的无情。 将船驶离岸边后，船只被浪冲击的不停的摇晃，但是他的船还能承受，周围不远处的那条小木船就没有那么稳了，随着浪花的起伏，摇摆的弧度还挺大的。 等他船只驶过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才看到是在把地笼收回家，这会儿正在往岸边划去，就是浪大，船划的有点慢。 「是阿东啊，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出来收个地笼，你怎么浪这么大还跑出来收地笼啊？」 「这不是怕来地震或者海啸，浪太大了，把地笼冲走了吗？想着今天天气还可以，赶紧出来把地笼收回去，也不知道海啸地震啥时候来。」 「哦呵呵，说不定没有呢？」 「不好说啊，今天看着天气挺好的，也没什么风，但是海上的浪就挺大的，有点反常啊！」 「好吧，那你小心点，我也要去收个地笼。」叶耀东随意说了几句就往自个放地笼的位置开去。 一路上，海面上都没看到有什么浮标，估计今天一大早，村民们就出来把该收的网跟地笼全部都拿回家了。 他不打算收回家，把货收了，地笼照旧扔海里，大风大浪意味着货也多，上辈子他就没什么印象有大影响，干脆不管它了。 今天的地笼里头倒是虾子比较多，每一个地笼里头倒出来都有几两的虾子，大多都是红虾，偶尔有一点白虾。 红虾当地的叫法，有的地方叫蛎虾，也有的叫厚虾，其实学名是叫鹰爪虾，冬天的时候最多了，今天收的感觉有20多斤。 石头蟹也不少，他顺手摸了一下个头都还挺硬的，适合下酒。 他将所有地笼收来的货全都倒到桶里，没有分拣。 因为夜里有浪，今天地笼里头的货还算多的了。 上岸后，他分拣了一下，将晚上的下酒菜都留了出来，然后又多留了两斤的红虾，两条2斤左右的鲈鱼。 这是要留着等会拿去看一下昨天被打的开拖拉机的周叔。人家被他连累，无辜的遭了池鱼之殃，他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等会正好送一点鱼货过去意思一下，看一下人，顺便把车费结一下。 今天的地笼收获也不错，除了留下来的货，其他的也卖了20块。 他拎着货回去后，赶在饭点前又去看了一下周叔，聊了两句，知道了昨晚的经过后，他也只是挨了一些拳脚，没有什么大碍，茶油抹几天就好，他也就顺势离开了。 平静无波的过了一天后，第二天一早大伙儿却发现海面上浪花翻滚的剧烈，一层卷比一层高，那冲天的浪花时不时就卷的还比他们家房屋还高，他们站在家门口看着无比的壮观，还好打不到跟前。 岸边周围站着不少的村民，一个个忧心忡忡的，在那里讨论着今天的浪比台风天还厉害，都在猜测会不会是外海发生了海啸？又或者是哪里发生了地震？引发了整个海面都在翻滚。 一整天海面都没有停歇，他们在家里都能听到海浪翻腾击打的声音。 隔壁的叶二嫂跟叶大嫂都站在门口说，早知道房子就不要盖在这里，虽然浪打不到跟前，但是耳边听着都感觉太吓人了…… 仿佛近在迟尺，随时都能把房子给冲了…… 叶耀东全部都装没听到，盖都盖了，还占了那么一大片的菜地，现在才来后悔？以后这里可是别墅区。 村子里也不太平静，一整天大家都议论纷纷，说真的要来地震或者海啸了。 傍晚时分，连老太太都不放心的走下来交代他们，夜里不要睡得太死了，家里的钱都提前放身上，万一有啥事也能带着跑…… 还叫他要么搬回老家住两天。 叶耀东听得哭笑不得，为了安老人家的心，只能连连点头附和，搬就不搬了，太麻烦了，老宅的床他们三兄弟都搬过来了，房间都让出去了，过去也不好睡。 他只说自己夜里会警醒一点，然后再把她送回去。 当天夜里，村子里也难得的灯火通明，往常为了省电，村民可都舍不得开灯，一入夜都早早的上床。 今天的海浪真的惊到了大家，联想到皇带鱼的传说，个个都有些害怕，都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万一夜里突然来地震，或者来海啸把房子给冲了，跑来不及咋办？ 听说，有的人坐在家门口坐了一整晚…… 又听说，有的人连家当都收拾背在背上等着…… 还听说，有的人全家夜里躲到山上去了…… 叶耀东一家子虽然不至于那么夸张，也没有开灯到天明，但是他们夫妻俩也没睡。 上辈子村子里可没有这么戒备的时候，即使有发生地震啥的，很多都是事后的时候才后知后觉。 他这个蝴蝶翅膀扇动的力量太大了，搞了一条皇带鱼回来，全村都草木皆兵，不然只是海浪有点大，大家也只是觉得反常，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没冲击到村子。 全村的人都做着万全的准备，结果一整晚过去，直到天亮，却啥事也没有发生，大家说不准是啥心态，但是松了一口气是真的。 大清早，天刚亮，海岸周围就站了许多的人。 「玛德，吓死老子了，全家整晚都没有睡，还以为真的会发生地震海啸，没想到是自己吓自己……」 「谁说不是，我们大半夜就坐在那里等，结果到天亮，啥事也没有……」 「别提了，我们都在山上吃了一晚上的西北风……」 「都是那条皇带鱼，要是没有那条鱼，大家都不会想那么多。」 「有没有可能是还没有发生，或许是今天呢？」 「卧槽，你个乌鸦嘴……」 「应该不至于吧，看着海面上的浪好像没有昨天大了？」 「不好说……」 「说不定地震跟海啸发生在其他的地方呢，所以我们这里才没有被影响，只是浪大了一点？」 叶耀东看着海面上的浪花，也觉得应该已经过去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发生了海啸或者地震。 一整天海岸边来来去去的都是人，大家都关注着潮水，但是浪花一直翻腾着，看起来并没有减弱。 村民们提着心看着天又黑下来，收拾好的东西并不敢重新放回去，都抱在怀里，又熬了一晚上，又啥事也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全村人一大早都在那里骂骂咧咧，说白白熬了两个晚，有的人说闲话时还把叶耀东带上了，怪他整回来一条皇带鱼回来，害全村人都跟着听心吊胆。 这话传到叶母耳朵里，她就站在门口破口大骂，「我儿子不把皇带鱼捡回来，难道就没有浪了吗？他又不是老天爷，来不来地震，来不来海啸？来在哪里，几点来，谁知道？」 「说不定已经来过了，只是运气好的没有发生在我们这里，村子里没有被影响，还不好吗？一个个都吃饱了撑着，怕又要怕，骂又要骂，我就不信你们看到了会不捡，一个个就是妒忌我儿子……」 叶母一通乱骂，周围议论的声音也小了一点。 叶耀东听闻后，也不以为意，来不来地震海啸又不关他的事，皇带鱼据说有警醒作用。 但是被他捡到了，又不代表一定会发生在他们这，会不会被影响，谁知道？提高警惕又没有错。 还能怪他捡回来？谁看到了不捡？ 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等到九点多，他才往公社去。 他想看看今天的日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闻？这两天海上不平静，肯定哪里发生了啥。 可惜这时候信息不流通，没有后世网络发达，前一秒地震海啸，后一秒全国都能知道。 第249章 好三哥（月票加更六） 在公社里借看了一下报纸，他只稍微惊讶了一下，就又恢复正常了。 「原来前天晚上真的发生地震了，还发生了两起，地震鱼的传说是真的……」一旁的陈书记也才刚看完报纸。 「是啊，还好，咱们这里没有受影响，湾湾海峡海面上发生了5.7级，引发了海啸，湾湾南部那里竟然也同时发生了一起4.1级的，还好是白天。」 「也不知道海啸什么时候能平静，你们等没浪了再出去，我可是听说你还台风天出去冒过险。」 「啊哈…就去过一次，不去了，呵呵…命重要。」 陈书记点点头，笑着道：「你啥时候认的字，我还以为你看不懂。」 「上了一个来月的扫盲班，认得了一些，连蒙带猜的也能看个半懂吧。」 「是该认得一些字比较方便，我这里还有一些旧报纸，你要不要带回去？」 「行啊」，正好可以了解一下以往发生的事，「陈书记要么也帮我订一份报纸？」 「行，到时候让邮递员直接送你家去。」 「多谢了。」 叶耀东手里捧着一大堆报纸从公社里出来，就直接往家里去。 在家门口碰到大侄子，还被这家伙取笑了一下。 「三叔，你拿这么多报纸干嘛？要拿来烧火吗？」 「就不能是看吗？」 「卧槽…这不可能……你能看报我都能考100分。」 「你先考及格了再来笑我，说不定你认得的字还没有我多呢。」 「那怎么可能？你别说笑了，我天天考不及格也比你强。」 「你考试果然不及格」，叶耀东女干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大嫂，阿海说他考试从来没有及格过，天天拿红笔自己改分数。」 「卧槽……三叔你坑我！」 叶成海惊恐的瞪大眼睛立马跳离他的身边，眼睛又忍不住朝门口瞄去。 结果还没看到人，就先听到他娘大吼着叶成海…… 人未到，声先至。 叶成海抖了抖身子四处张望着要往哪里躲？ 还没想好就看到他娘手里拿着鞭子，从屋里冲出来，噼里啪啦的道：「我说你前两天怎么突然考了@ 」 「没呢，这不是说实话吗？」 「来来，教我认认字，小学毕业生。」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故意的这家伙，「别妨碍我煮午饭，看孩子去。」 叶耀东看了一眼蹲在那里，把王八翻过来，不停的戳着王八肚子的两个小子，也不管他们，坐到桌子边翻看了起来。 看到不认识的字就拿铅笔画了个圈圈，准备等会儿问他老婆。 林秀清刚烧完火转头就看到他在那里看报转笔，从没有过的认真好学的模样差点让她惊呆了，她还真的从没看过他认真专注的模样！ 真的好稀奇…… 还以为他装模作样，她特意跑上前瞄了一眼，结果却看到报纸上画了好多个圈圈，她的腰也被搂住了。 「这个啥字啊……」 林秀清低着头看他好像是真的在认真请教，也连忙温和的说给他听。 夫妻俩一个学一个教，也相得益彰，连午饭都差点忘了煮，还是两儿子叫着肚子饿林秀清才回过神来。 「爹啊，你真的要考大学啦？」 「靠，你别胡说，你爹我就随便认识几个字，你别出去说，会给人家笑的……」 这家伙嘴上没把门的，万一出去瞎嚷嚷，他真的要被人笑死，老脸都丢光了。 「哦，那娘还说你要考大学。」 「她跟你爹开玩笑的，去玩你的王八，要是出去乱说，我就把它炖了。」 「切～」 越来越觉得大儿子讨人嫌了！ 等到晚间风浪才小了一点，但是夜里还没什么人出海。 又多等了一天，天空依旧晴朗，海上才陆续有人出海放地笼放网。 叶耀东也去把请人修补的排钩跟粘网收回来，这些零散的麻烦事，他都是请村子里一些老人妇女做，也能给人家增加一点收入，他自己也省事。 又去找阿财预订了100来斤的杂鱼小虾，准备妥当后，他才去找他爹说了夜里出海的事，结果他老娘却兴致勃勃的说她也要去！ 「正好明天就十五了，有大潮，我跟你们一起去，你们把我放到孤岛上，我去淘点海货，你们返程的时候再来接我。」 叶耀东不赞成的皱眉：「不行，你一个人呆孤岛多不安全？」 「那我把你几个阿姨叫上。」 「卧槽，娘啊，你当这是赶集啊？」 「不是你说不安全吗？人多我也有个伴，反正淘一些不值钱的海货，让你的阿姨们也弄点回去。码头周围被海星霍霍的接下去老长时间都没有贝类了，想打一点海蛎，挖一点海瓜子都没有，正好多弄点回去慢慢吃。你就找一个地势高一点，安全一点的小岛，把我们放下就行，不影响你们放网的。」 「开春了再去吧，这大冷天的，还要去海岛上吹风……」 「家里都要揭不开锅，没东西吃了，还冷，冷什么？正好多准备一点，趁天气好提前晒一点年货，大冷天的也不用出海，正月多歇几天也不怕没东西吃，不然到时候去哪里搞？光吃菜吗？」 他娘都考虑的好好的，叫他怎么说？这是他老娘！ 正好前段时间发现皇带鱼的那个小岛地势好像挺高的，碰到十五潮水退到底，***出来的部分应该更大，应该能有小片沙滩露出来，浪打不到礁石上，小心一点，应该也还好。 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行吧，那你人不要叫那么多啊，万一出啥事责任付不起的。」 「放心好了，我就只叫你大姨，二姨，三姨，其他人我就先不叫了，我们会小心的，又不是年轻小姑娘不懂事。」 「只能两个，不 然人太多了，不好放网，空间不够。」 「你就把我们放到孤岛上，又不影响你放网。」 「那也不行！」 「那好吧，那就叫你大姨二姨吧！下次再叫你三姨。」 中年妇女真难搞，还是老娘，真麻烦。 但是也不能只带兄弟，不带老娘。 头疼，还好他爷奶生的少，就大姑二姑，还有他爹三兄弟。 他娘的亲戚就多了…… 「行吧，那就你们几个，提前说好，你要是再叫人那就都不用去了。」 他得提前给他娘打一个预防针，不然她七大姑八大姨都能全部稍上。 「哎呀，放心了，我晓得的，人太多了，自己挖的不就少了。」 叶惠美在旁边看的一脸羡慕，「三哥，我能不能也去？」 「你凑啥热闹？马上就要嫁人了，给我老实呆在家里，出海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母也瞪她，「有你啥事啊？你就呆在家里，闲的话就去你三嫂那边给她看看孩子，帮忙做一下衣服被子，别呆在家里当甩手掌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三嫂要嫁人呢？」 「就是因为要嫁人了，我才要去，不然等嫁了的人我不得跟三嫂一样，不是生孩子就是带孩子，哪有机会去淘海。三哥…你就带上我吧……」 「不行，你不是都去过一回了，还去啥？玩上瘾了？」 「谁说去过了就不能再去了？你就再带我去吧？」叶惠美可怜巴巴的拽着他的衣袖，「三哥我知道你最好了，求求你了……」 「去去去，别碍事……」 叶惠美瞪了他一眼，又转头朝他爹拉袖子，「爹～你就让三哥带我去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万一有啥宝贝，咱们自己捡不就好了。」 「啊这……」叶父拿水烟壶的手顿了顿，「这哪可能天天都有宝贝给你捡。」 「那没有宝贝，我也想去玩，海边人都没出过几次海，怎么叫海边人？我都要嫁人了，爹～就让我跟娘做伴，刚好呀～爹～就让我去吧，好吧？爹～」 衣摆一直揪着甩来甩去的，娇娇软软的一直叫爹，这哪一个老父亲能抵挡得了，烟都抽不进去了。 「那个，东子啊，那就带上你小妹吧？就让她去玩一下，上回那个皇带鱼的小岛，看着挺安全的，地势看着又高，礁石那一片也不陡又矮。」 「三哥～」 叶耀东瞪了叶惠美一眼，看着她在那里讨好的朝他笑，只能无奈的点头。 「那行吧，那你跟娘做伴吧，阿姨就不要带了。」 「啊，不叫上你阿姨了？」 「叫那么多干嘛？去海上赶集啊？」 「那…那好吧。」 第250章 暗礁 等夜里，他照常起来，今天又特意多带了一些面跟菜，总不能饿着他老娘跟老妹。 板车上的渔网跟钩子都检查了一遍，数量没有少，他才匆匆的推去码头外面，他老娘妹妹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爹呢？」 「他先下去开船了。」 「那你们先在这里看着，我去买柴油。」 等他到东西都准备妥当后，一家人帮忙帮帮抬抬的比他以往速度快多了。 叶惠美还没坐过这条船，也没有夜里出过海，有些新奇的前后左右乱逛着，「三哥，你这条船好大。」 「大什么？才十几米，等啥时候你三哥整一条三四十米的楼船，那才叫大船，到时候带你跑远海见识见识。」 「吹牛，晚上这条船你都不想让我上了，你还能带我跑远海？就知道哄人。」 「也是，女人不能上船，牛逼都差点吹忘了。」 「为啥女人不能上船？」 「不是不能上船，是不能跑远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别问那么多，也别好奇，以后有啥问题，问你的光子哥。」 带女人跑远海……莫不是活腻了，不想活着回来了？ 想一想，海洋幅员辽阔，一群男人在海上漂泊个几个月，船上要是有个女人的话…… 等下船了，孩子不知道是谁的，还算是好的，更有可能的是直接引发血腥事故，全船覆没。 叶惠美哼哼两声，也不问了。 叶母正在给大伙煮面，她也带了面条跟菜，煮了半天才沸腾，虽然费劲了一点，但是大冷天有一口热乎的汤面吃还是很舒服的，一家子围在火炉旁边也挺有氛围的。 「感觉跟吃火锅一样，哈哈～」叶惠美有点新鲜兴奋。 叶耀东也笑笑，「中午的时候整点海鲜，咱们就在小岛上吃火锅了。」 「哈哈，早上忘记去后院拔点同蒿了，同蒿烫火锅好吃……」 「是叫你来野炊的吗？」 「是三哥说的，要煮火锅……」 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笑闹着吃完今天的第一顿饭，就开始干活了。 叶母帮着剁鱼，叶父挂鱼饵，叶惠美也闲的帮忙挂虾饵。 等叶耀东将船开到上回来过的那个小岛周围的海域，他们已经将十筐的钩子都挂满了鱼饵，人多效率就是杠杠的！ 他不放心把老娘跟妹妹两人长时间放岛上，所以打算干脆就在附近深一点的海域放延绳钓，放粘网，拖网的话等将她们放下了再去。 到时候打完一网看看收获如何，要是收获一般的话，干脆就不拖网了，在岛上陪她们淘一淘，挖一挖。 叶惠美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三哥老练的将钩子一个个扔到海里，扔完一筐又将另外一筐的线衔接上继续扔…… 「三哥，话说你怎么就突然开窍了？」 叶耀东斜睨了她一眼，「不开窍你养我啊！」 「切，想得美，哪有嫁姑娘陪嫁大舅子的？」 「有扶弟狂魔来着！」 「那是啥？」 「帮扶弟弟的狂魔，村子里不是有好多叫招娣、来娣、盼娣、迎娣、爱娣啥的，保不齐从小就被洗脑了……」 「靠……」叶惠美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还好我没有弟弟，不然顶上这么个名字多难受。」 「哈哈哈～那你得多亏了咱娘争气！」 叶母忍不住剐了他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胡说八道啥？人家那是确实生不出儿子，没办法，才取这些名字。」 「那生不出儿子，关女儿啥事？还取这么些个名字，生怕人家不知 道家里人想要儿子想疯了。」 「还不是因为老人家想要儿子，儿子多了好干活。」 「还好现在政策只能生一个了。」叶惠美想想就颤抖，他们村可是有一个妇女连生了七个女儿都是叫什么娣，第八个才盼来儿子。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想要儿子的话，总能想办法继续生」，叶耀东将最后的浮标扔下去就拍了拍手，「好了，爹，可以加速换一块地方放粘网了。」 「阿光家没有婆婆，倒是挺好的，公公还不至于跟儿媳妇儿说生孩子的事。」叶母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说得好。 叶惠美却有点羞涩，不敢再说了。 等叶耀东将粘网都下完后，他们才开着船往附近那个小岛过去，这时候还没有亮，还是漆黑一片，但是叶父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却感觉有些不对。 「东子啊，是不是开错位置了？我怎么看到这里附近好像有两个岛？」他打着手电筒来回照耀着。 叶耀东闻言也站起身，握着头灯，仔细的照着周围海面，却发现周围不远处好像是有两个岛，一个高一点，一个低一点，跟他们上回来过时，看到的景观有些不太一样。 「看一下指南针，好像没有开错方向吧？」 「看着没有错啊！」 「先去大一点的岛停靠看一下，不要上岸，天好像马上要亮了，天亮了，看一下情况先，现在夜晚，手电筒照的不清楚。」 「嗯行，那就先停靠等天亮了看一下，也不差这一会儿时间。」 叶母有点疑惑，「你们开了这么久的船了，还能开错？」 「一般不会错，喝口热茶，等个十几分钟看看吧，马上天要亮了。天亮了看看地形，没啥问题再上岛。」 这会儿快凌晨五点了，是水位最高涨的时候，中午12点跟夜里12点是最低潮。 大概早上六点钟左右会开始退潮，12点退到底之后，然后1-2点又会慢慢开始涨，到下午六点的时候，是潮水最高峰。 叶父将船停靠好后，还特意看了一下小岛，发现周围礁石确实有些不一样，感觉礁石高了一点点？难道是他停靠的方位跟上次不一样？ 算了，等天亮的时候再看看。 一家子在船上没事干，只能剁鱼的剁鱼，整理工具的整理工具，叶耀东嘱咐叶惠美手套要带好，不然很容易被刮伤。 「也不要爬上爬下，就站在底下能够得着的地方挖挖就行了，知道吗？」 「知道了，我有经验，你放心。」 「你毛的经验，去了一回就叫有经验了，帽子带好。」 叶惠美嬉笑的点点头。 这时，远处天边已经有些微亮了，紧接着突然几句惊呼声响起！ 「啊～哎幼？」 「卧槽～那是啥？」 「啊～好漂亮～」 「幼？」 前面两句是叶父跟叶耀东的，后面两句是叶惠美跟叶母的。 「你们看～好漂亮啊！海上日出好好看啊～」 只见才一小会儿，太阳就蹦出了水面，顿时金光闪闪，照耀着海面波光粼粼的，驱散了一片黑暗。 叶母点点头，「是挺好看的。」 叶耀东没搭理她们，而是朝他爹道：「卧槽，爹，你看那处，黑漆漆的一片小岛，我怎么看着有点怪？难道是暗礁被顶上来吗？」 「你也这么觉得？」 「你也这么想的？」 父子俩的念头不谋而合！ 「卧槽，该不会真的是海底暗礁被顶上来了吧？」 「把船开过去看看！」 叶耀东有些激动，「马上！」 万一是海底暗礁被顶上来，指不定有啥好东西。 「爹，三哥，这海底暗礁被顶上来会如何？」 「不如何，可以减少渔船海底触礁的几率，过去看看先。」 没看到谁也不知道周围有啥，暗礁被顶上来避免渔船触礁，倒是真的。 叶耀东将渔船从岸边撑开，启动机器朝不远处凸起的那一片黑色的不明礁岛驶去。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从地平线上跳出来，刚升起来的太阳看起来格外的金灿美丽。 渔船朝着太阳升起来的右侧方向开去，不一会儿就临近那片小礁岛。 「卧槽，还真的是海底的暗礁被顶上来了，黑漆漆一片，除了海草，一点植被都没有。」 「再开近一点看看，水底下好像有东西在游。」 不要看叶父有点年纪了，眼力倒是很好的，离着老远都看到那边水面下小水花扑腾。 叶耀东眼力也不差，他也看到了周围的小水花一直扑腾，而且礁石上面带壳的好像不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今天带他娘出来，还真是带对了，不然就要错过这个被顶上来的暗礁了。 也不知道上面有啥？ 等鱼船越开越近后，船上四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片暗礁。 「哇塞，好多大海螺啊！」叶惠美瞪大眼睛张着嘴。 「哪止大海螺啊，你仔细看看海水下面扑腾的是啥？」 「龙虾？」 「是小青龙！」叶耀东满脸惊喜，「还有，你看石头壁上那密密麻麻的……」 「鲍鱼！」 第251章 鲍鱼集体上岸 只见海床被整个「拱」出海面平均一米多，最明显的地方甚至高出海面3米。 原本应该很深的海床突然抬升成了陆地，大片的暗礁暴露出来，而生活在水下岩石暗礁的鲍鱼、龙虾、螃蟹等海洋生物瞬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成千上万的鲍鱼通通都吸附在暗礁上面，以往鲍鱼多潜伏在暗礁，今天全部都暴露在阳光底下。 而小青龙则在水下焦石附近游动着，那些螃蟹反而有些不值一提了。 叶母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观，惊的一时发不出声音，好一会儿才道：「这……这都是突然冒出来的吗？」 「对，我跟老三上一次过来的时候，附近还没有这个礁岛，这应该是受到地震影响，海底的暗礁被顶上来了。」叶父喜气洋洋的搓着手道。 全部都是黑漆漆的暗礁，上面一点植被都没有，只有一些海草在那里摇摆，一看知道是刚出现在海面没多久。 「地震还这么好的，将暗礁都顶上来？这…这么多鲍鱼，还有小青龙都露了出来……」 「管他呢，先抓啊，发财了，卧槽……」 叶耀东一脸喜色的直接爬下船，试探性的踩进了靠近暗礁的水里，海水瞬间就满到了他膝盖，旁边的小青龙跟螃蟹惊的四处乱窜，它们行动又敏捷，很快就撒腿跑回海里。 水下的地不是很平整，但是还好他穿着雨鞋，不会硌脚，湿就湿吧。 只见数以万计的硕大鲍鱼一览无余，成群成群地***在地表，这可是好东西啊。 「我跟爹下水就好，娘你跟小妹就不要下水了，海水太冰了，你们就拿着手抄网，捞水里的小青龙跟螃蟹就好。」 叶母看着水下也有不少的活物，清晰可见，用手抄网捞还是没问题的，「行，我去拿手抄网，跟你小妹一人一边。」 叶耀东跟叶父看着周围石壁上面爬满了成千上万的鲍鱼，眼睛都放出狼光，它们个儿大，丰满，一个挨一个附着在岸边的礁石上，看上去非常壮观。 通常情况下，鲍鱼离开水面能存活三五天，但如果在强烈阳光的照射下，几小时就会死亡。 还好这两天虽然晴天，但是冬天的阳光都没有很刺眼，都很微弱。 也不知道这个暗礁是什么时候被顶出水面的，这些鲍鱼现在依旧吸附在暗礁上，或许是因为海水时不时的冲刷，所以都还活的好好的。 叶耀东试着伸手掰了一下，却发现它吸附得非常的牢固，很不好掰扯下来，他费了老大的劲才掰下来一个。 刚扯下来的鲍鱼，呈椭圆形，是市面上常见的九孔鲍，外壳绿褐色，有着珍珠样彩色光泽，个头还不小，约莫婴儿拳头那么大，上面的软肉还在那里收缩了一下。 他用大指腹磨搓了一下，喜的转头朝叶惠美道：「帮我拿一个桶跟钩子来，在船舱里面，角落的篮子里有钩子，顺便也给爹拿一个，这个掰的太慢了。」 鲍鱼的外形比较奇特，它的身体只有一面有壳，另一面附着在礁石上，一旦外界有风吹草动，就依靠发达的肌肉力量把自己牢牢的吸附在礁石上，这时就是把外壳砸碎它也不会从礁石上下来。 若是用蛮力的话会比较费劲，最好是小心的接近，然后用小铁钩突然钩住它的外壳，这样才能攻其不备的一举拿下。 叶惠美听话的直接跑到船舱里去找铁钩子，然后给他跟老爹一人递了一个钩子跟水桶。 这时叶母有些气急败坏的道：「这些小青龙跟螃蟹跑的太快了，我才刚捞一网，旁边的就立马都窜到海里去了，捞不到了，总共也没捞几只。」 叶耀东爬上了一块暗礁看了一下他娘刚刚捞的那个位置，好像是跑光了。 「那你换个方向看看，哪里有就捞哪里呗？那个也不是死的，肯定不会等在那里给你捞啊，没人的时候，它们还能悠哉悠哉的在那里游，有人抓的话，它们肯定会反应过来直接躲海里去。」 「这一下子跑太快了，捞不了两网就跑光了，也太可惜了吧？」 「能捞几次就捞几只吧，反正也都是白捡的。」 这些都在暗礁附近乱窜，除了手抄网，没其他工具效率高，跑了的话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跟着潜进水里去抓吧？ 还好这些鲍鱼行动迟缓，且辨不清方向，只能在礁石上等死，等着他们捡了。 这些暗礁上面不止吸附着鲍鱼，还吸附着很多海螺，都是大海螺或者海蛎螺，一个个最少都有婴儿拳头大小，有的还有成***头大，都牢固的吸附在暗礁上面，看着很是喜人。 叶耀东跟叶父两人只要是入眼的通通都用小钩子把它钩下来，桶里时不时响起冬冬冬的声音，听着非常的悦耳。 还没一会儿他们就又听到叶母在那里叫，「没有小青龙了，都跑光了，我要么也下水吧，跟你们一起挖鲍鱼。」 暗礁上面密密麻麻的大鲍鱼，也不知道他们要捡到何时，她光在船上看着也干着急，心也痒痒的，也好想上手。 「下什么水啊？这冬天在海水里泡着，对你们女人不好，实在没有的捞，那等会叫东子送你们去那边的小岛上，你们去那边挖贝类。」 「娘，你们捞了多少只小青龙，有数了吗？」 「没多少，跟螃蟹装一块儿，一个筐都没有满，而且看起来还螃蟹比较多。」 「那你先数数，看看有多少只小青龙，数完叫爹送你们去小岛吧，这里暗礁交给我跟爹就行了，反正你俩本来也是要去挖贝壳的。」 这大冷天的，海水冰冷冰冷的，她俩还真不能下来泡着。 「那行吧。」叶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起码有活干，不用在船上光看着。 叶惠美也知道自己快结婚了，这么长时间泡海水里不太好，一直都没有吭声要求下水，跟娘去旁边孤岛挖点贝壳也可以，说不定也能捡宝。 在叶母数小青龙的空档，父子俩的桶都快半满了，根本就停不下来。 他们没有特意把鲍鱼跟海螺区分开，太麻烦了，全部一起挖到桶里，稍后再慢慢分拣也一样。 「靠，挖了半桶才挖了一片，这些鲍鱼跟海螺都挖回去得有多少？」 叶父也高兴的眉开眼笑，「肯定能卖不少钱，鲍鱼可贵着呢，这一个个的可都不小，平常都在海底暗礁，哪里能抓得到？」 「爹，今天这货咱们一人一半，那些小青龙跟螃蟹都是娘跟小妹抓的，也算你们的，前两天的皇带鱼等月底的时候我再算给你。」 「没事都一起算，对半就好，给你请了当船工我可没少挣钱，这段时间比跟你大哥二哥拖网挣的多多了。皇带鱼的话就跟平常卖的鱼货一起算利润就好了，毕竟是你发现的，我就是帮着抬一抬，要是给我看到，指不定就直接忽略过去了。」 叶父头脑还是很清明的，老三运气确实比一般人好，看着眼前暗礁上密密麻麻的鲍鱼，他老脸都笑开了花。 「那再说吧，先挖，先把暗礁上的鲍鱼全部都捡回去。」 「这也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今天都不用拖网了。」 「还拖啥网呢？光这些鲍鱼都捡不过来，那些排钩跟粘网直接丢海里了，等回去的时候再收回来就好了。」 这些鲍鱼就够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了，延绳钓跟粘钩不要都可以，叶耀东笑得见牙不见眼。 叶惠美这时有些得意洋洋的邀功，「我就说带上我 吧，这要是带上大姨，二姨，指不定要分出去大半，咱家要少赚一半了。」 叶母忍不住道：「你大姨二姨又不是外人……」 「那也不是咱自家的呀，肥水不流外人田呀，是吧爹！」 叶父笑着点点头，「自家人好。」 「我数好了，有26只小青龙，有的就两三两大，个别大的有六七两，还行，应该能卖个好价格。」 「这小青龙也不知道是啥味道……」叶惠美拎起一只个头大的触角，只见它尾巴立马蜷缩起，不停的动弹着。 叶母瞪了叶惠美，「什么时候跟你三哥一样了，就知道吃。」 「还不是被你们养的，爹跟着三哥出海，三天两头就有好东西带回来，嘿嘿，比带着大哥二哥出海强多了……」 「你爹跟大哥二哥那是会过日子，你三哥……」 「我咋滴了，给你吃还要说？吃都堵不住娘你的嘴」，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老妹，咱们今天再多留几只小青龙，一人一只，大家都尝尝味！」 「嘿嘿～」 「你个败家子～啥也要吃……就不能留着卖钱……」 叶父也念叨着，「别啥都留下来嚯嚯，该卖钱就卖钱……」 「娘啊，你看咱今天这些鲍鱼肯定没少挣钱，留几只小青龙回去犒劳一下自己也不过分啊？」 「钱要挣，但也不能亏了自己啊？以前没钱，抠抠搜搜的就算了。但是现在，你看你三个儿子都结婚了，房子都盖了，都分家了，女儿也马上要嫁了。你跟爹也没有啥未了的心愿，也没啥地方要花大钱的，你们攒那么多钱也不能带到棺材里啊？」 「攒点钱养老，以备不时之需，偶尔赚大钱了吃点好的，也没啥吧？没必要再扣扣搜搜的亏了自己啊……」 叶母原本听到前面还想反驳几句的，但是等听完后就觉得，老三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 都给儿子盖了房，娶了老婆，女儿都嫁出去了，好像确实没啥要花大钱的地方了？ 那偶尔吃点好的，改善伙食好像也不过分？ 「哈哈哈…三哥真会讲！」 第252章 下沉？（月票加更七） 叶惠美看着他爹娘都有些动摇的模样，哈哈大笑，还是他三哥嘴巴厉害。 叶耀东斜了她一眼，「我说的是事实，好不好？咱爹娘该办的大事都办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有花大钱的地方吗？平常吃喝又不怎么花钱，何必再抠抠搜搜？」 「哈哈哈，所以小青龙还是一人留一只吧！」 「对的！」 叶母这时候也没话说了，只瞪了兄妹俩一眼，「就你们一张嘴厉害，又会说又会吃，专门挑好东西嚯嚯，等你嫁人了，看你还能这么霍霍。」 「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等你嫁人了，你可得省着点，你以后还有两个小姑子要嫁，日常指头缝可不能太松了，自己男人也要管好一点……」 叶惠美原本高高兴兴的给他娘说的都尴尬起来，都还没嫁人呢？就叫她要管男人了…… 「你别说了，都还没嫁呢……」 叶父也琢磨过味来，抠抠索索的攒那么多钱，以后还不是留给三个儿子分，他们都苦了半辈子，差不多是该享点口福…… 更何况今天可以捡这么多鲍鱼，一人留一只小青龙好像也不过份？ 他瞥了老三一眼，跟这败家子呆在一起久了，感觉都要变得跟他一样了，竟然觉得一人留一只没毛病…… 叶父干咳一声，「那就挑小的，一人留一只吧！」 叶耀东眼底的笑意都泄露了出来，好笑的看着他爹装模作样，感觉他爹娘都要被他带坏了。 「嗯，一只二三两的也不贵，咱们合起来八个人，留个八只也就两斤多。」 「反正都留了，再多留几只，你大哥二哥家都有三个孩子，一家留个三只给几个孩子也尝一口。」 叶父也是一个会心疼孩子的，当祖父的有点好东西，儿子可以不给他留，孙子总是会惦记的。 「行啊。」叶耀东没意见，都他娘跟妹妹捞的呢，他爹自己看着办分配。 叶母有些心疼，一下子就要留下一半来嚯嚯，但是她也做不到只自己吃，孙子们没得吃。 她只好皱着眉头，眼不见为净。 「好了，你们先停一停，先送我们去小岛上，不然我们光在这里站着看，浪费时间。」 「爹，你送我娘他们去吧，顺便上岸歇一会儿，光一直这么泡着不好。」 他还年轻，回去可以喝点海蛇酒去去湿气。 「行，顺便把桶里的货先倒到麻袋里，一直拎着也重。」 叶耀东也先将桶递上去清空一下，然后又继续爬上暗礁，从上头开始挖下来可以少在水里泡一会儿，这会才刚开始退潮，等十二点水位最低时再下水也能漫的浅一点。 就是这些暗礁崎区不平又很滑熘，需要小心一点。 他们也不着急就是了，安全第一，反正这一摞一摞的鲍鱼，依旧紧紧的趴附在上面，跑不掉。 叶父将船开去旁边的小岛，将母女俩人跟工具麻袋放下来后，叮嘱了让她们小心一点，不要爬上爬下，拿不动就随便放哪里，等他们来了再搬，然后就又开着船返回暗礁。 这时叶耀东已经叮叮冬冬的又挖了小半桶了，熟能生巧，这一个个拳头大的鲍鱼抠的是真的爽。 「东子，这些鲍鱼跟海螺咱们得挖一天了。」 「应该不至于吧，虽然看着密密麻麻，那也是因为个头大，这一个个抠下来也快，你看，不是空了一大片？有的地方爬的也没有很密集，两个人挖，快着呢。」 「还好这里没有海星，不然这些鲍鱼又得被嚯嚯了。」 「确实。」 「快点挖，等8点左右咱们就过去你娘那边看一下， 顺便歇会儿煮点东西吃。」 叶父说着话，人也爬上了一块暗礁，然后将雨鞋里的水倒了倒，但是却一个没坐稳，差点滑了下去，把叶耀东都吓了一大跳，摇晃了下身体也差点跟着摔。 「啊，爹你小心一点。」 「屁股太滑了，一时没坐稳。」 「你悠着点，要么去旁边那里，那块暗礁平一点，你站那去，高的我来。」 叶父伸着脑袋看了一眼，也不勉强，「嗯好。」 这一片暗礁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人做伴，父子俩说说话，也觉得时间过得不慢，关键是两人都干劲十足，一想到即将有大笔钱进账都兴致高昂的很。 直到两人各自又倒了两桶，看了下时间都8点了，才都爬上船。 叶耀东脱下雨鞋，脱掉袜子看着自己泡的发白皱巴的脚板，突然也觉得这个钱没那么好挣，想要发财都必须要付出代价的。 要不怎么海边人老了多多少少都有点风湿病。 而且海边人都爱喝酒，尤其喜欢泡各种海货药酒，就是为了去湿气。 他随手拿了一块破布擦了擦脚，也不准备穿鞋了，先给脚晾一晾，将船开小岛去吃个早饭先。 叶父也同样赤裸着脚没有穿鞋，他将裤脚拧了一把水后就挽的高高的，免得一直贴着腿。 瞅着空档，他先将水放锅里烧起来，这个锅没那么大，四个人得煮两锅。 等船开到小岛停靠后，锅里的水也差不多开了，本来两个礁岛离得也没多远。 叶父撕了几片白菜下去，等再开后又将米粉放下去，接着又扔了一点澹菜干，搅一搅准备盖起来却听到叶耀东道。 「爹，挖几个鲍鱼下去……」 叶父闻言手抖了抖，盖锅盖的时候瞬间没盖好，歪了一下掉在了船板了。 叶耀东嬉笑着，「脚都泡发白了，吃一个不过份吧？」 他爹娘那么抠搜的舍不得吃喝可不行，他得把他们掰正了！ 叶父瞪了败家儿子一眼，又默默的去掏了四个看起来个头小一点的鲍鱼，将鲍鱼肉挖了出来，肚子扣掉，简单的用澹水冲了冲，也没用刀子划几刀就扔了进去一起煮。 「这就对了，人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过的好一点吗，对吧爹。」 「你可别说了，自己败家就算了，还要带着老爹老娘一起败。」 「这叫有福同享，老子老娘不得好好孝顺啊。」 叶父已经对他很无力了，还好现在肯好好干活了，赚的也不少，有赚钱，那拿一点出来吃就吃吧。 总比再像以前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到处玩的好。 「去叫一下你娘跟妹妹，先上船吃点东西，夜里到现在也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上来吃点热乎的暖暖身体，不着急挖。」 「嗯好。」 叶耀东也懒得下船，直接就站在船上扯着嗓子喊，没喊几声她们的身影也都从礁石边露了出来，就着海水洗了下手她们就上岸了。 「总算吃饭了，感觉好饿啊。」 「米粉没有年糕抗饿，过几天我问其他人家买点糯米，拿作坊去加工年糕，反正到时候过年也要囤点年糕，提前备起来。」 「这么早就做年糕，太早了吧？」 「先做一点。」 「先吃吧……」 等叶父锅盖一掀开，叶母看着锅里的鲍鱼也没说啥，大家一人先捞一碗也吃的美滋滋。 「再煮一锅，再放几个鲍鱼吧。」 这鲍鱼肉厚，鼓壮饱满，软嫩爽滑，比养殖的口感好多了。 「真会 吃……」 叶母念叨了一句，看着角落里的麻袋还挺满的，还是去掏了四个，一人一个。 可见叶耀东洗脑的很成功！ 叶惠美偷笑着朝她三哥眨巴了下眼睛，叶耀东咧嘴笑了笑。 其实他爹娘身体也没有很好，前些年大锅饭吃不饱，又费大力气干活挣工分，劳作过度，现在上了年纪该吃点好的养养。 煮了两锅，一家子吃的饱饱的，歇了一会儿，叶母跟叶惠美又下去孤岛继续忙活。 叶耀东跟叶父也将船开去礁岛，准备继续干活，前面捡了一麻袋还没有很满，只有6分满，现在吃饱了有力气，继续回去干。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明明现在是正在退潮，他却觉得水位没有半点降下来，反而还有点高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他爹，「爹，你觉不觉得这个暗礁好像在…在下沉？」 对，就是下沉！ 他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词，不是潮水没退，而是暗礁在下沉，所以明明潮水正在退，这个海床的地势却没有***的更多，反而水位变高了。 叶父也惊讶了下，「你不说我还没觉得，这个暗礁确实在下沉。」 「靠，这是地壳运动过后，又要沉下去了？」 「很可能是，说不定一直在下沉，咱们之前挖的太专注了，没有去留意。」 「卧槽，那赶紧挖啊，感觉好像水位又高了？明明在退潮来着。」 「那快点……」 这都入了宝山了，没道理让它又沉了回去，父子俩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后就赶忙提着空桶下去。 叶耀东留意了一下水位，早上下水的时候，同样的位置还只到膝盖的，现在却在膝盖上面一点了，明明正在退潮的。 「草，真是日了狗了，还真的又要沉下去了，昙花一现啊？赶紧挖，正好潮水在退，能缓一缓下降的速度，咱们能挖多少挖多少。」 「嗯，手脚快点。」 第253章 叽叽喳喳 父子俩着急忙慌的直接爬上了礁石，这回他们不从上面往下挖，而是从下面往上挖，免得到后面沉下去不好挖。 「爹，先挑鲍鱼挖！海螺先放着。」 「我晓得。」 还没挖几个，叶父就又停下来道：「我去接你娘跟妹妹也过来，人多一起快一点，免得沉的太快了，挖来不及。在水里泡一会就泡一会吧，挖完早点回去洗个澡泡个脚就好了。」 「那行吧，等会儿将她们抱到高一点的地方，尽量少泡一点水。」 事有轻重缓急，前面还想着他们两个大男人慢慢挖就是了，反正也不着急，谁知道竟然在下沉？那就只能让老娘老妹一起帮忙，免得错过。 叶父匆匆的又爬上船去接叶母跟叶惠美。 叶耀东边挖边看好两个好踩脚的点，等她们一来，他就跟他爹一人抱一个过去。 「你们就在这里挖好了，这里地势高一点也好踩脚，小心一点，别滑倒了。」 叶母念叨着，「就泡一泡水也没啥，冷就冷一点，回去泡一下脚，歇几天就好了，赶紧挖要紧，惠美少泡水里。早知道，早上也跟你们下来挖，还快一点。」 「谁知道这个还会下沉的？以为我跟爹两个慢慢挖就可以了。」 「快点挖，快点挖，还好去叫我了，这要是就你们两个能挖得了多少？」 …… 四个人一人拎着一个桶，铁钩子不够，就用扁的螺丝刀挖。 还好现在正在退潮，水位下降，暗礁虽然在那里下沉但是并没有漫上来多少，一个退一个沉，勉强能持平。 等叶惠美的水桶半满了，叶耀东就过去帮忙倒到船上，不然她一个小姑娘手上的臂力不够，太重了不好拎，顺便再给她换好挖的位置，对这个妹妹，他还挺心疼的。 等12点左右，潮水退到底后，整一个暗礁也下降了快一米，船上也多了两麻袋满。 此时他们一个个也都已经爬到高一点的位置上去挖了，底下来不及挖的，也只能让它沉下去了。长时间泡在水里，大冷天的，谁也受不了？ 这大半天，叶耀东都觉得自己脚板都要浮肿了，膝盖以下湿漉漉的也被冻的没有知觉了。 等潮水退到底后，重新再上涨时，大家明显的发现，海水漫过暗礁的速度特别的快，是退潮时的两倍还多。 毕竟上午一个在沉下去，一个水位同时在退，除了暗礁的高度变低，水位倒是没有变化。 下午的时候，在沉下去的同时，水位又上涨，那淹没的速度直接翻倍了。 一家四口也顾不得上船弄点东西吃，打算赶紧再挖一会儿，能挖多少挖多少。 等到1点半时，因为潮水上涨的速度快，整一个暗礁最高处已经只剩下一米多的位置，还***出来，这个高处周围还不好站人。 他们只好放弃挣扎，先把两个女人抱上船，然后自个也跟着爬上去，此时他跟叶父两人身上已经湿的差不多了。 正常出海也不会弄得浑身都湿漉漉的，谁也没想着多带一套衣服。 将雨鞋脱掉，倒出满满的海水后，父子俩就随便扔到角落。 叶母跟叶惠美鞋子也早就湿了，也脱掉了，光着脚。 大家靠在船舷边上，看着暗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没，都有些可惜，还有挺多没挖的。 「太可惜了，这样就沉到海里了？挖不到了？」叶母皱着眉头，心疼的道。 叶惠美伸着脑袋也心疼，「会不会啥时候又被顶上来？」 「这谁知道啊？」 也不知道会沉下去多深，要是没有那么深的话，等天气暖起来， 他倒是可以潜下去抓。 「挖了几袋了？」叶父边说边朝角落里那几袋麻袋走去，拎着口子抖了抖。 两袋半的大鲍鱼，还有一袋是鲍鱼混合着海螺。 原本吃早饭前他们父子俩就挖了大半袋鲍鱼混合着海螺，下午涨潮时，他们也顾不得只挖鲍鱼了，反正手边有啥就挖啥，也挖了半袋混合着倒进去，凑满了一袋。 「还好，还好，咱们也挖了挺多的，剩下的应该也就差个1/3多一点，没挖就沉下去，也很好了。」 「嗯嗯，三哥说的对，白捡了这么多呢，咱们已经发财了。」叶惠美欢喜的点点头，眼睛都笑弯了。 「爹，你跟三哥赶紧把裤子脱下来拧一拧水，我给你们拿到火炉边烤一烤。」 「嗯。」 「等会去把延绳钓跟粘网收一收，收完咱们直接回去。」 浑身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太难受了，他的脚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挣钱太不容易了。 叶父点点头，「早点回去。」 叶母连忙又道：「旁边那个岛上还有大半袋的带壳的还没扛上船呢，先过去搬上船先。」 「知道了。」 叶耀东又看了看旁边筐里乱爬的小青龙，随手抓了几只，看了下个头。 它们的外壳是橄榄色的，看起来很坚硬，颜色又色彩斑斓，就是头大腹部短小。 有的个头小的，就跟他娘说的一样，大概就两三两，个别的比较大有五六两，六七两。留个十几只下来，剩下的也没多少。 可惜了，这小青龙跑得快，手抄网一捞就吓得到处乱窜，跑回海里了，不然还能抓得更多。 「当时看到挺多的，就是一捞，跑光光。」叶惠美在旁边有些惋惜的道。 「也可以了，这个小青龙可不好抓，晚上都有口福了。」 叶耀东说完就将小青龙放下，然后去开船，要先去小岛上给他娘扛那大半袋贝壳，然后他紧接着又开船去收粘网。 粘网就放了一张，有滚动轮帮忙着转动，轻省的很，叶母跟叶惠美直接接过活，去上手了，他跟叶父先坐在炉子边先烤烤火。 还没一会儿就听到耳边一直传来他妹的惊呼声。 「啊……好大……好丑啊…」 「怎么这么多蛤蟆鱼？」 「咦～这是啥？形状看起来像鲳鱼，但是是彩色的条纹……」 叶耀东随口一答：「是珊瑚礁的鱼，叫啥不知道，太小了，放回海里养养吧！旁边工具篮里面有针，你从鱼肚侧面戳进去，将鱼鳔给刺破，再扔回去吧。」 「哦，干嘛要这么麻烦？」叶惠美嘴上问着，但是还是照办了，然后再将鱼扔回海里，一下子就没影了。 还好粘网也没有放海里很久，刚拉上来鱼的活性都还很大，扔回海里后就又活蹦乱跳的潜了下去。 「不刺破它的鱼鳔放生，它还是会死，长得挺好看的，死了可惜。」 有素质的老渔民，碰到活的小鱼，一般都会放生，后世的渔民也都知道海洋可持续发展，捕大鱼，放小鱼，除非抓上来就已经死了，比如拖网。 「为啥啊？」 「因为海底气压跟海面上的气压不一样，它不适应，肚子会爆炸，你直接放生照样会死。」 「哦。」 「快点干活，啥都要问！」 「好奇嘛，我又没有出过海。」 叶耀东跟叶父两人四只脚都搭在煤炉上面，四只脚都泡的皱巴得厉害，在煤炉上面烤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点知觉。 「爹，回去用生姜煮水泡脚，泡个几天会好一点。」 「嗯，接下去又有几天不能出海了，还好今天也挖了不少鲍鱼……」 「啊，小青龙！好大……」 父子俩听到那边的惊呼声，又转头看去，只见叶惠美正拨弄着鱼网，将里头被缠住的那一只小青龙解开。 被抓在半空中的小青龙长长的须一直乱动，尾巴不停的蜷缩又放开，这一只明显比框里头的那些个头上要大上许多。 「这一只好大，你们看！」 「有一斤了吧？可以啊！今天居然还有小青龙给你粘到。」 叶惠美高兴的嘴巴都笑合不拢。 「快点干活，别玩了，里头还有两条蛤蟆鱼还没拿出来，剩下的渔网没有多长了，赶紧拉拉上来，等会还要去收延绳钓。」叶母催促道。 「哦，来了。」 她将小青龙放到筐里去，又兴奋的跑去帮忙收粘网，但是看到蛤蟆鱼那浑身的粘液，伸手抓的时候又嫌弃的不得了。 「真丑，手上都粘粘的了……」 嫌弃归嫌弃，但是也不妨碍她利索的上手抓。 等看到比目鱼扁扁的身体，两个眼睛在同一侧时，她又念叨：「海底的鱼长的可真奇怪。」 虽然她在海边长大，但是她还真没出过海，以前家里没船，她只在家里帮忙织网，或者大潮的时候跟家里人一起去沙滩，去码头淘海，今天出来捕鱼，还真是第一次，让她有些兴奋。 等看到一条五六斤的魔鬼鱼也被粘住的时候，她又继续叨叨：「海底的鱼都这么扁的吗？听说这鱼的尾刺好像有毒，要先剪掉吧？」 整个船上都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倒是显得有些热闹，一点都不无聊。 「等一下，那个延绳钓也给我收呗？」她在兴头上，感觉还没收过瘾，收鱼的感觉太好玩了。 叶耀东笑着朝她喊话，「你不累，不困啊？夜里到现在，也干了一整天了。」 「还好啊，我感觉挺好玩的。」 「正经的让你以后跟你男人出海，你就会觉得累，不想干。」 叶母随口的一句话瞬间又让叶惠美破防了。 「说什么呢娘，快点收你的网！」 第254章 叶惠美的小红手 今天粘网里面的货也基本都是蛤蟆鱼，收了有一筐，十五六只左右，比目鱼跟魔鬼鱼也各有个3-4条，大头的还是那一只一斤左右的小青龙。 叶耀东光着脚，去将船往放延绳钓的海域开去。 等收起浮标跟沉石绳后，他才不过收了几个钩子，就听到耳边一直在叫。 「三哥，让我来吧？」 「哇塞，这啥鱼啊，好大……三哥……让我试试吧？」 「啊，那是黄鳍鲷，我看到它金色的鱼鳍了。」 「老虎斑…老虎斑……啊啊啊，三哥，你好厉害，也让我收一下吧？三哥……」 叶耀东听着耳边不停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头疼，「你能不能安静一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叫的？」 边说他边把手上这一只四斤重的老虎斑从钩子上解下来，这条鱼还不停的摆尾，拍打了他手臂好几下，他直接丢到装着水的桶里去。 这是值钱活鱼的待遇，一般的鱼只配呆到筐里。 「我这不是兴奋吗？随便一拉钩子上大都有货，好厉害，还抓到这么一大的一条石斑鱼，三哥你太厉害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多了一个小迷妹，感觉是挺好的，但是也挺吵的…… 呱啦呱啦的一直讲，他都不知道他小妹这么能说，那兴奋劲跟他大儿子都有的一拼。 「快点快点，继续啊，让我也试试吧？」说着她就直接伸手了。 叶耀东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瞪着她，「来什么来，一边去，一会要是碰到大鱼，拽你一下，把你拽到海里去，看谁下去救你。」 叶惠美摸了摸被拍红的手背，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会被拉到海里？而且我看你拉上来的鱼也没多大。」 叶耀东斜睨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你没见到，别闹，一边呆着去，在旁边看看就好了。」 叶母也在一旁伸着脑袋看着，「会有大鱼么？多大？不然让我来，你去边上烤烤火，没穿裤子冻的很。」 「对啊三哥，我看你腿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谁叫你看了？男人腿能随便看的吗？」 「切～又不是没看过，大夏天的你们在后门洗澡，我可没少看到。」 叶耀东瞥了她一眼，却感觉手上被拉扯的力道有点勐，嘴角上扬，「这不来了吗？」 「啥？」 「给你看看大鱼。」 他手上没停的收着线，又时不时停顿下来与海里的鱼进行拉锯，一放一松后，又紧接着迅速收线。 其他人的目光也一直注视着海面，只见海面波纹荡漾，不一会儿，水下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灰色身影。 「来了，来了，真的好大只，这是啥鱼啊？」小迷妹叶惠美一看到水面相出现的身影，就兴奋的叫了出来。 「是鲨鱼！」她看到了冒出水面尖凸裂宽的大嘴，还有它背上的鲨鱼鳍了。 叶母也高兴的道：「这只鲨鱼个头不小啊。」 叶父也好奇的走过来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鲨鱼？」 海里的鲨鱼品种多样，一般人也没有都认得，叶耀东倒是恰好认识。 「这是灰鲭鲨，我先拉上来先。」 他与这条鲨鱼博弈了好一会儿，等它不怎么挣扎了，才将它缓缓来拉到船舷边上提了上来，摔到甲板上。 长时间的博弈，他手也有些酸，刚捏了两下，叶惠美就笑眯眯的凑上来给他捏捏手臂，还朝他讨好的笑笑。 「累了吧三哥？等下我来帮你！」 叶耀东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么想干 活，等会都给你干，去去去，这一条是幼鲨，还没成年。」 「没成年啊，个头都这么大了……」 叶母看着这条鲨鱼在甲板上还在那里弹跳着乱蹦，惊叹道：「我的乖乖，这么大只了都还没成年，那这个要是成年了得多大只？不得要吃人了？」 「吃人倒不至于，一般鱼也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你身上有血腥味。」 叶耀东目测了一下，甲板上那条还在蹦哒的灰鲭鲨，大概就一米五六的样子，距离成鱼还差了一点。 这种鲨鱼会巡游于大海，有时会游至沿岸及近海大陆架及岛架水域。 它身体呈纺锤型，背部是青灰色的，嘴巴跟腹部是澹色至白色，躯干较粗壮，头、尾渐细细小。 背鳍有2个，第一背鳍中大，第二背鳍很小，它还有胸鳍，尾鳍。 大名鼎鼎的鱼翅就是鲨鱼鳍中的细丝状软骨，是由鲨鱼的胸、腹、尾等处的鳍翅干燥制成，形状有点像粉丝，但咬起来比粉丝更脆，口感要好一些。 炒起来的话，其实更像红薯粉丝…… 只是它不像红薯粉丝那么长，比较短，而且两头尖。 不识货的人第一次吃炒鱼翅，可能会把它当成炒红薯粉丝……（作者有次吃炒的就以为是红薯粉丝…） 叶耀东等它挣扎的不厉害了，才上去一棍子把它拍晕，看着的身旁跟前跟后的小妹，他转头道：「去忙活你的，不是想帮忙收线？」 「啊，好好，我来我来……」她高兴的立马转头就去。 「小心一点，感觉到手上拉扯的力度比较大，比较重的话就喊人。」 「知道了。」 叶耀东等将这条鲨鱼弄死后，也过去看着她，却听到她的惊呼。 「啊……大黄鱼？好像不是……」 叶惠美将线拉上来，把鱼捧在手心翻看，感觉好像是大黄鱼，又感觉好像不是。 「爹，三哥，我怎么感觉这是大黄鱼？又感觉颜色好像不对。」 大家伸着脑袋一看，叶父跟叶耀东肯定的异口同声的道：「是大黄鱼。」 「我靠，运气可以啊！这条大黄鱼有一斤多了。」 「可是颜色不对啊，大黄鱼不是金灿灿的吗？这个颜色有点白。」 叶耀东解释道：「大黄鱼白天的颜色是有点偏白的澹黄色，有点浅，晚上抓的才会是金黄色的。」 「这样的？这么神奇？」 「嗯，很厉害！刚上手就抓了一条。」 叶惠美顿时裂开了嘴，「是就好，我就说让我来吧，你看！」 叶耀东朝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帮忙摘钩，将线收到筐里，「你继续，多来几条。」 「嘿嘿……」 她忙活的不亦乐乎，遇到比较大一点的鱼不好拉的时候，叶耀东就上手帮着她一起。 因为夜里放下去，到现在才收第一波，空饵的钩子还挺少的，差劲的也会上一条呆鱼，或者蛤蟆鱼。今天连乌鲻鱼钓上来的也比较少。 在上来第一条黄鱼后，叶惠美又接连收了好几次的好货，黄丁斑也被她收了一条上来，大概2斤左右，乐得她高兴的合不拢嘴。 叶耀东将黄丁斑也扔进水桶里，跟之前那条老虎斑做伴。 紧接着，收到最后一排的时候，竟然又爆了一钩，很沉，她兴奋的直接叫，「三哥，快来，快来，有大鱼，我拉了一下好沉。」 叶耀东闻言连忙上手帮忙。 「三哥，你说会不会又是一条鲨鱼？」 「谁知道，前两天海里地震一下，海面翻滚了两天，也不知道有多少鱼被卷 进来，今天拖网的要发财了。」 鱼线一点点的被缩短，海里的这条大鱼的面貌也露了出来，直接揭晓了答桉。 「巨型军曹鱼！」 「啊？哈哈…我太厉害了……这鱼好大……」 叶耀东也很开心，「嗯，真棒！」 「这鱼个头不小啊，挺厉害的，倒是拉了几条好鱼。」叶父也笑着夸赞她。 「嘿嘿，三哥快拉上来。」 叶耀东拽了好一会儿，这条鱼特别的凶勐，挣扎的力度跟那条灰鲭鲨有的一拼，他胳膊跟腰都酸了，才将它拉来上，鱼钩也没解就直接摔到甲板上让它蹦哒一会儿。 这鱼也是长条型的，长得身材细长，体表上的间色纵带十分吸引人的眼球，胸鳍是澹褐色，腹鳍和尾鳍上边缘则是灰白色，号称海中「小军舰」。 少数军曹鱼不仅身体颜色与众不同，还有排列整齐的发光点，像极了军官服上缀着的金属纽扣。这些发光点耀眼夺目，数量惊人，有300个之多。 因而军曹鱼有了「发光」这项技能。但它们平时几乎不用自身发的光来照明，只有到了交配季节，军曹鱼才会施展「军曹」风威，大放光辉。 「这条也差不多快30斤了，惠美今天很厉害！」 「那是……前面让你给我收线，你还不乐意？」叶惠美得意洋洋的道。 叶父笑着道：「今天带你出海是来对了。」 「还好没有带阿姨呢，你们看我多有用，三哥昨天都还不乐意，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夸你两句，你还上天了？」 叶母也夸赞她，「是个能出海的料。」 叶惠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娘真不会夸人。 「娘，你该夸我厉害才对。」 「是是是，那你快去，剩下没多少了，收收完。」 「好啊好啊。」 今天她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收鱼收到手软，这延绳钓一连串的钩子挂在那里，相当于鱼儿在排着队等着上岸。 第255章 眼睛瞪凸掉 剩余的钩子没多少了，叶惠美熟能生巧，顺绳摸鱼，剩下的除了偶尔的空钩，大部分挂的都是蛤蟆鱼，她边嫌弃边摘钩。 「怎么这么多蛤蟆鱼啊？大半都是它，抓不完。」 「大冬天的，不就是蛤蟆鱼多？你不也吃的很香？」 「那吃归吃，但也不妨碍我嫌弃它丑啊！」 「晚上再留一点回去晒蛤蟆鱼干吧，多整一点当年货，正月就不出海了，在家过个好年。」 蛤蟆鱼身上没有硬骨，晒成鱼干后，鱼骨很酥脆，丑并不影响它的美味。 其实他还想再晒一点马交鱼干呢，但是想想马交鱼现在还值个两三毛钱的，还是卖了吧，这种几分钱的蛤蟆鱼拿来晒，留着吃，不心疼。 叶母点点头，「行，今年日子好过，可以多留点，不用那么紧巴，上次晒的那200斤，晒干了也只有30多斤，分一分也没多少。」 「那今天这个鱼就不卖了，都拿来晒吧，也没多少，那几筐值钱的拿去卖。」 今天收了5筐的蛤蟆鱼，2筐的马交鱼，半筐的比目鱼，一筐的混合鱼，比如鞋底鱼、呆鱼、黑鲷、魔鬼鱼等等，还另外有几条好鱼，最喜人的就是那条巨型军曹鱼了。 大黄鱼上岸即死，倒是两条石斑鱼还在桶里游的很好，今天的延绳钓收获也还行，就是没空多放几钩，也没空拖网。 也不知道今天拖网的船是不是个个都爆网了。 将鱼线都收到筐里以后，他就跟叶母两个人将筐都抬到角落去叠起来，省的占空间。 叶父也去开船返程，这回已经两点多了，返回靠岸的话，估计要三点多了。 叶耀东光着腿冻得不行，腿上寒毛直竖，都是鸡皮疙瘩，太遭罪了，但也让他长记性了，以后出海要多带一套衣服。 船有他爹开，他就又坐在炉子边，将腿抬上去烤烤火，取取暖。 返程的路上还没有什么船只，今天天气好，这会儿太阳都才刚刚西斜，离下山还要好一会儿，还能再打一网，估计渔船都没这么快靠港。 叶惠美这个筐看看那个筐看看，然后又跑到角落里去翻看麻袋，脸上满满的笑容，兴奋的不得了，好一会儿才又凑过来。 「三哥，等下一个初一咱们再出来淘海吧？」 「吃太饱了？家里太舒服了，还是没吹过海风？大冷天的，好好家里不待，还想着往孤岛跑，冷风吹死你。」叶耀东没好气的道。 「就偶尔一次，又没三天两头去，偶尔吹会儿，没事的啦。」 「还偶尔吹会儿没事……看看我的脸，才几个月，就从小白脸变成地道的渔民脸了。」 叶惠美看着她三哥短短几个月就大变的模样，那被海风吹得有些黑红的脸，对比以前的白嫩，突然也有些心疼。 她三哥从小到大被惯的，最多自己调皮夏日晒黑一点，但是很快就白回来了，还真没有像现在这般晒伤过，看着都显老了。 这几个月他还真没少干活。 但是她也没说啥扇情的话，而是调皮的打击他，「啊哈哈…还好吧，比不过爹，他那才是地道的渔民脸，你还差点，需要继续努力，所以再带我去呗。」 叶耀东白了她一眼，「你再多出海几趟就跟我一样了。」 「哼哼……」 她耸着鼻子轻哼几声后，又不甘心的转头冲她娘喊道：「娘……」 「干啥？」 「嘿嘿……咱们今天带壳的也没挖多少，那礁石上密密麻麻都是，等下个月初，咱们再叫三哥带咱们来一趟吧，不然年货晒不成了。」 叶母赞同的点点头，「是得再来一趟，今天都 没撬多少，半麻袋，肉都挖不了多少。」 叶耀东在一旁干瞪眼，臭丫头就会找救兵。 「东子，过段时间再带我们来一趟，趁年前我们多晒一点……」 「差不多就行了，整那么多干嘛，之前不是也有剩，还有那么多鱼干，正月过完，天暖和些再带你们出海来得及的，干嘛非要赶现在大冷天的去？那海岛上风那么大……」 叶母打断他的话，「就下个月再来一趟，又不耽误你啥事，你顺便把我们捎上然后放小岛上，我们自个挖就行了，用不着你干嘛。」 「今年确实是得多晒点，阿光没有娘，家里也没个女人张罗，到时候得多晒一点送过去，你妹妹年前就要嫁他家去了……」 说到这个，叶耀东也没话说了，「行吧行吧，下个月初一要是没有风浪，有好天气的话就带你们来。」 「嗯。」 叶惠美目的达成后，还得意的朝他挑挑眉，叶耀东赏了她一个大白眼，继续烤火。 等渔船快靠近码头了，他才将没那么湿的裤子套上去，将就一下。 这会儿是涨潮状态，渔船直接靠岸，叶耀东跟叶父先将要留的蛤蟆鱼抬到板车上，让叶惠美看着。 阿财坐在门口看着父子俩搬运，有些意外，看了看天又看了下表，不是才三点出头？ 「起风了吗？你们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今天还这么多人去？」 「没有起风，还没有拖网的船靠岸是吗？」 「对，你们最早靠岸，今天都有啥货？这些蛤蟆鱼是要留起来晒？」 「对，看最近天气好打算多晒点存着过年，船上还有别的，等会儿。」 叶耀东跟叶父将要留的货都搬到板车上后，然后才去抬其他的鱼货，一筐筐的鱼货抬进了阿财的收购点，紧接着他们又抬了装着军曹鱼跟灰鲭鲨的竹筐，顿时让阿财眼睛一亮。 「这么大的军曹鱼？这是巨型军曹鱼了啊，可以啊，果然大风大浪有大鱼，后头还有没有大的？」 「没有大鱼了。」 「啊？」阿财有些纳闷，「没有了？就只有这些了？海上的浪翻滚了两天，你们就这么些收获？那你们还这么早回来？」 「急什么，没有大鱼，还有其他的，等着。」 叶耀东说完就跟他爹往外走，阿财也好奇还有啥，也跟着走到岸边，看他们又从船上抬了一筐下来，伸着脖子看了一下。 「卧槽，小青龙！」 他又惊喜又意外，「还不少啊！咋抓的啊，这玩意在海底珊瑚礁，可不好抓。」 「今天运气好，你帮我们拿进去，这个不重，船上还有其他货，等等……」 阿财接过他手上的筐，骂了一句，「玛德，前面跟我说没有，现在又还有，逗我玩呢？」 「你问问还有没有大鱼？那我不是跟你说没有？」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去船上搬运。 阿财其实也只是低估两句，发发牢骚而已，将装着小青龙的竹筐搬到收购点，他还高兴的抓出来几个看了一下，结果眼角余光却撇见父子俩抬了一个超***袋进来。 把连忙放下手上的小龙虾，好奇的问道：「这又是啥？贝壳？你们今天淘海了，没有拖网？难怪这么多人去，鱼货还严重缩水了。」 他边说边伸着手将麻袋上捆着的草绳解开，伸头一望，结果惊的他直接瞪大了眼，「啊？我靠，鲍鱼？这一麻袋都是鲍鱼？」 叶耀东没管他的聒噪，跟叶父又越往外走。 「卧槽，你们船上还有？」阿财瞪着他们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挖了这么多鲍鱼回来？ 什么时候鲍鱼这么好抓？这么泛滥的？ 这不都是生活在海底的暗礁货吗？哪儿整的，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还不止一麻袋，难怪今天提前靠岸了，前面都还在纳闷呢。 我靠！ 他连忙也跟了上去，等父子俩刚从船上把货抬上岸，他就赶紧帮忙接手。 将三袋半的鲍鱼都抬上岸后，阿财已经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连忙还问：「还有没有？还有没有？」 「没有了，都在这里了，这一袋是大海螺跟鲍鱼，要倒出来挑一挑，其他两袋半都挑好了」。 「你们这是捅了鲍鱼的窝了吗？怎么这么多？」 「是暗礁，海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暗礁，上面爬满了鲍鱼……」不等他说，叶母就兴奋的噼里啪啦的说。 阿财眼睛瞪得都快突出来了，「我靠，他玛德这好事都能让你们遇上？」 叶耀东看着他娘一脸眉飞色舞的在那里兴奋的又说又比划，一直在形容鲍鱼有多大，暗礁上爬满了，他们只挖了一半都不到，太可惜了…… 说的挺夸张的……明明都挖了快2/3…… 他忍不住扶额……中年妇女……终于见识了一回什么叫讹传讹…… 其实不怕告诉阿财，反正那暗礁又都沉回海里了，他不说，村里人知道后可能讨论猜测的更厉害。 他打断他娘的话，补充道：「我们今早在海上意外碰到了一座被顶上来的暗礁，估计是前几天地震的原因，顶上来的暗礁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鲍鱼跟海螺，可惜它露出水面的时间不长，我们都还没挖多少，它就又沉下去了……」 「小青龙也是在那暗礁附近捞的，可惜它跑的太快了，刚用手抄网捞了一网，剩下的就跑光光。」 「草，啥好事都被你遇上了，难怪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也没那么好挖的，脚都泡肿了。好了，快点把麻袋里的货挑一挑过秤了，不然等一下渔船全部都进来了，你忙不过来。」 第256章 晒蛤蟆鱼 还好他们回来的早，这个点也还没渔船靠岸，码头也不忙碌，附近收购点的鱼贩子听到这边的动静后，也连忙跑过来看热闹，连连惊叹。 「啧啧啧～这些鲍鱼个头都不小啊，阿东运气很好啊，自从你们家打了一网大黄鱼后，就一直走运，仿佛都受到了妈祖的保佑了……」 「谁说不是？之前还说是新房子的风水好，盖房子的基地都被人看上买去了，结果换了块地基也没影响……」 「那个哪里说得准？」 「这些海螺也不小啊，大多都有拳头那么大，平常码头哪里能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更何况这好几袋的鲍鱼……」 「这鲍鱼可不好搞啊，大冬天的谁下水，没想到居然还有暗礁被顶上来了……」 「运气这么好，活该你们家发财……」 「那小岛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冒出来……」 叶母喜气洋洋的道：「哎呀，这个不好说，能遇到一次已经不错了。也挺受罪的，东子跟他爹俩人泡在水里，脚都泡肿了，他爹都还有风湿病呢……」 「要是能给我遇到，整个人泡水里都行……」 「哈哈哈……快帮忙一起分拣了……」 人多力量大，在大家的羡慕嫉妒中，海螺跟鲍鱼都分拣出来了，这些海螺的个头都差不了多少，除了个别特别大一点的挑出来，其他都不用怎么挑。 「都抬上去过秤，看看有多重。」 「鲍鱼，鲍鱼先来……」 「那就先鲍鱼吧，一袋一袋称……」 大家围拢在那里伸着脑袋看着。 「这一袋98斤……抬旁边去，那里再抬过来……」 「这一袋92斤6两……」 「这袋86斤7两……这里还有挑出来的一筐海螺，也抬上来……54斤……」 阿财过完秤后就念斤数，边念边拿笔记下。 「轰天咯，这些个都多少斤？快300斤了？」 「277斤3两。」 「我的乖乖……发财了……这鲍鱼一斤好几块吧？」 「几块啊，阿财几块收的啊？」 叶耀东也瞅着他呢，基于这段时间两人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他才没有追着问价钱，现在都称了，不给出一个满意的价格，下次好货就不给他了。 阿财打哈哈道：「数额太大，数额太大，先称，称完我还得多联系几个买家。」 说完他又看向叶耀东，笑眯眯的道：「你放心，咱们都老交情了，这个我就赚介绍费。」 这么多数量，介绍费就够他赚了！ 叶耀东点点头，这倒是可以。 将斤两都记好后，又继续称，叶耀东也顺便将要留的小青龙挑出来。 叶母心疼的忍不住一直道：「留小的……留小的……」 阿财看着他的动作，瞪着眼睛直接夺过了他的桶，「干啥啊，干啥啊……」 「留着吃啊，还能干啥？」 「靠，这么奢侈？这么贵，你怎么吃的进去？都卖给我，别吃了，别吃了。」 叶耀东想夺过他的桶却被他躲过去，两人还拉锯了一下…… 「还我啊，那么多鲍鱼都给你收了，我还不能留几只小青龙吃了？」 「你个败家玩意儿，你这是留几只我？」 「你管我…去去去，先去称鱼……」 叶耀东一把夺过水桶，继续抓小青龙，看的阿财心疼死，心里狂骂他败家子…… 「你少抓几只……少吃点……」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自己那么大肚子，好意思叫他 少吃一点？ 阿财看着他不停的一直抓，心痛死，只好先去称鱼。 那条巨型军曹鱼个头比较大，一斤4毛被收购，整条鱼重27斤3，这条能卖10块9毛2分。 灰鲭鲨鱼鳍有价值，但是要处理后，肉却没啥价值，整一头被收才6块多，才顶上那一条大黄鱼。 只能说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等都称完，他拿过单子看到鲍鱼跟海螺还有小青龙那一栏价格空的，其他货都写上了价格了，确认无误后才收起来。 「我过两天过来算账？没问题吧？」 这时码头上也有渔船陆续靠岸了，人家一上岸就听说了叶耀东跟叶父挖了两百多斤的鲍鱼，放下手上的货后，都顾不得再去船上抬，连忙凑近了去看那几麻袋的鲍鱼，顺便听大家谈论。 叶耀东看着人越来越多，随便笑笑的应付了几句话后，就赶紧从人群里挤出来？ 叶父也笑着回了几句后，就也从人群里走出来，顺便把说的正开心的叶母也一起拉出来。 「别说了，你都重复讲了好几遍了，赶紧回家洗澡泡脚，身上正难受呢。」 「走走走，这就回去，刚刚就是太高兴了，今天的惊喜太大了，大家也都好奇，我才给他们说道说道。」叶母风光了一下，嘴巴都笑的合不拢。 虚荣心，每一个人都有，乡下妇女一般都直来直往，毫不掩饰。 「走吧，先回去吧，身上都还湿的，别管人家怎么谈论，要羡慕就给他们羡慕。」叶耀东推着板车先走一步。 叶母在后头道：「你推回去就放门口，我等会儿就过去杀鱼。」 「知道了。」 林秀清意外他今天回来的这么早，等听说今天在海上发生的事后，也惊奇极了。 但是等听说他在海里泡了大半天，也心疼了，递给她的单子都顾不得仔细看，就赶紧去后门多挖两块生姜，给他烧开水去，用生姜水泡脚多少也能缓解一下，去去湿气。 叶耀东舒服的洗了个澡后，又泡了个脚，才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身上也有了点暖意。 林秀清特意将煮好的点心给他端了进来，「知道你在海上一整天吃面，我就没有煮面了，这是早上买的九层糕，里头我特意放了今天去沙滩挖的沙蛤，很鲜。 「本来想明天给你带出海换换口味的，现在也不用带了，你快趁热吃，垫垫肚子，晚一点再吃晚饭。」 「嗯，你早上还去沙滩挖沙蛤？胆子那么大！」 「又看不出来，我就带着两孩子在门口沙滩挖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大嫂二嫂她们还去码头外面挖，那里人太多了，我没敢去。」 「别去人多的地方。」 「我知道，我去给你再加点热水，多泡会吧。」 「嗯好。」 一碗的九层糕都下肚后，他整个人都暖洋洋有些犯困起来了，脚还泡在那里，人已经仰躺在起床了。 「你困了就眯一会儿，我看到门口板车上又有好几筐的蛤蟆鱼，怎么又留了这么多回来，上回晒的都还有。」 「上回晒的分一半给老宅，剩下的也吃不了多久。正月不准备出海了，到时候没有新鲜的，也能吃点干的换换口味。最近气温一天天下降，但是天气还挺好，快冬至了，正好多晒一点。」 「行吧，那你再泡一会儿，水凉之前再把脚抬起来，我去杀鱼了。」 「门口的鱼等娘过来了再杀吧，你现在蹲在那里也不方便。」 「没事，不影响，有小板凳。」 叶耀东泡完脚后原本还想眯一会儿的，但是听着屋前屋后的跑跳声，跟此起彼伏的孩童 吵闹声，也只好去门口看看。 却正好看到林秀清站起身时整个身体都晃了一下，吓了他一跳。 还好他反应快，快走几步上去扶了她一下，「你怎么了？」 「啊……没事……我就是一下子站起来太勐了，眼前一黑……」 叶母刚刚也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咋了，「你这是贫血，家里有没有红枣，偶尔煮个红糖红枣汤喝喝，或者煮菠菜猪肝汤多吃吃。」 「你歇着，去屋里躺着，别干了。」 林秀清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缓过来就好了，真的就是一下子站起来太勐了。」 「不行，你还是去躺着休息一下吧，刚刚我没扶你，你都要倒下去了。」 「我明天再给你拿几个土鸡蛋过来，你拿来炖红枣吃。」 叶耀东也琢磨着明早得去买猪肝，她现在可是一人吃两人补。 见她还蹲下准备拿剪刀杀鱼，叶耀东连忙夺过，「我来吧，你去洗手煮晚饭吧，小心一点。」 叫她去躺，她肯定躺不住的，还不如叫她去做晚饭。 「那好吧，我去做饭。」 叶耀东拿着剪刀直接拉了一筐鱼到身旁，这些鱼也不需要洗，直接杀就行。 杀蛤蟆鱼要用剪刀，沿着嘴将鱼肚剪开，麻利地剔除内脏，均匀地搓上适量食盐，鱼肚跟鱼肝是好东西，要另外收起来。 等鲜鱼腌渍好后，再用山中的泉水洗净并开始晾晒，为了能快速晾干，每个架子都是朝着北方向倾斜摆放，因为刮的是北风，现在没什么太阳了，只能靠冷风吹气。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他没事就在村子里熘达。 可能是最近天气好，地震过后鱼货又特别的多，家家户户房前屋后到处晾晒着各种晒鱼片，整个村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澹澹的鱼腥味，小村庄充盈着忙碌而又喜悦的景象。 他从一户户人家门口经过，看到有的人家不是用长竹扁，而是用的鱼架子，宽约3米、长约5米左右，鱼架上摆着整整齐齐的鱼，马交鱼、剥皮鱼、鳗鱼、青占鱼、最多的还是蛤蟆鱼…… 有的屋檐下也用绳子整齐的挂着鱼片，迎着太阳散发出诱人的色泽，分外耀眼，构成了一幅别样的渔家景象。 一大早吃完饭，叶耀东就悠闲的在村子里转了几圈，听了几句有关他挖鲍鱼的各种八卦，已经传的很离谱了，都传他已经是万元户了，尼玛，明明还差的远。 倒是这两天渔船收货都很好，村子里一派喜气洋洋，弥漫着丰收的喜悦。 听完八卦，熘达完他正准备回去时，却看到村口开进来了一个大车，在路上走动的村民们都停下脚步好奇的瞪大眼睛。 有些屋里的听到动静都从屋里走出来，或者打开窗探出脑袋来。 大车直接在村中心停下来，并且下来了一个中年板寸头的国字脸男人，他直接朝周围好奇的村民们道：「挑虾皮了，挑虾皮了，里面的小鱼丁挑出来，一斤1毛钱了……」 大家一听立马围了上去，「怎么挑啊，是把里面混杂没用的小鱼挑出来吗？」 「对对对，谁都可以干……」 第257章 挑虾皮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问清怎么做后，就高兴的到处奔走，相互转告。 大车也在晒谷场的空地上重新停好位置，那些早早就搬着小板凳，拿着圆簸其等在一旁的村民们，一看立马围了上去，生怕晚了一步就没货给他们挑了。 叶耀东也看了看，打算也转去老宅告诉他娘一声，这种事一般少不了他老娘的份。 没想到走到一半，就看到他娘跟他小妹一人拿着一个板凳，一个圆簸其，跑得急匆匆的。 消息真灵通！ 「急什么？那一大车的虾皮呢，全村都能挑一天。」 「怕去晚了没位置，你既然闲着没事就去把你大嫂二嫂也叫过来，不然她们离得远，也没人去说。」 叶母说着就急匆匆的跑了，也不等他应声。 他摇摇头，只好晃回家去告诉两个嫂子，没想到他老婆倒是也挺心动的。 「我也去，坐在那里挑也不累……」 叶耀东眼神幽幽的看着她，还被她瞪了一眼，「又看不出来，干嘛这样子，前面生两个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那不一样，你昨晚站起来眼前都黑了，差点摔了，忘记了？」 「坐着不会，我会小心点」，边说她就边去找个圆簸其，还小声的道，「有的人怀孕七八个月都还上山砍柴，我这才4个月，肚子才一点点，棉袄一裹，谁能看到……」 她絮絮叨叨了一会儿，拿着板凳就准备出去了，叶耀东只好上去帮她拿，「那就挑一会儿就回来。」 「嗯嗯。」 小孩子也跟小尾巴似的，跑在前面一蹦一跳的。 等跑到晒谷场，好家伙，已经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基本都是村里的妇女老人还有一些半大的孩子都在挑，青壮年都很少，大多都干活去了。 场地里，每个人膝盖上都放了一个圆簸箕，手上不是拿着水瓢，就是拿着小篮子，另一只手在那里拨弄着虾皮。 有的人是直接两只手在那里挑，然后放在簸其的角落，等着一会儿直接抓了放到水瓢里。 就在这时，大车司机直接瞪向一位妇女，「把你口袋里的虾皮都拿出来，不给你挑了，这些小鱼拿去称一称，你走吧。」 「啊……我…我没……」 「我都看到你抓了一大把虾皮放口袋，我是请你们来挑的，不是请你们来吃的，尝两个就算了，还大把塞口袋，都掏出来，把你篮子里的小杂鱼拿去称，不需要你了。」 那位妇女大庭广众之下被揭露了出来私藏，瞬间面色涨的通红，都是一个村的，谁不认识谁，感觉瞬间脸都丢光了…… 其他口袋里也装了的人，也都有些尴尬了悄悄的往外掏，这要是被逮了，面子里子都没了，还会成为村子里所有人的谈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厚脸皮的毫不在乎。 她尬红着脸，听着其他人在那里窃窃私语，耳边又响起她婆婆骂骂咧咧的说她丢人现眼，她直接承受不住，东西也没拿，尴尬的双手捂着脸就跑了。 大车司机这时又朝大家喊话，「都不准偷拿，偷吃，把你们口袋里的虾皮都掏出来，不然的话，发现了要赔偿……」 人群中这才老实了，纷纷找机会把口袋里的虾皮掏出来，一些人的腮帮子也不敢再动了。 刚来就看了一场热闹，叶耀东也朝林秀清道：「虾皮补钙，等一会儿，我们买一点回去。」 林秀清点点头，也拉住了正准备朝叶母簸其伸手的儿子，「现在不准吃，等买了你才能吃，不然要被人当小偷，砍掉你的手，怕不怕？」 「可是其他人……」 叶母悄摸摸的拿了一小点塞到叶成湖嘴里，他立 马嚼巴了起来…… 夫妻俩顿时皱起眉头，教孩子的时候，最怕这样的猪队友了。 这时，大车司机又扯着嗓子喊：「大人也要看好自己的小孩，不然到时候称数的时候都要扣钱，我们有两个人巡视，会记得你们谁谁偷吃，要是再这样的话，我们就走了，不给挑了……」 顿时骂声跟孩子们的哭闹声同时响了起来…… 林秀清不好说叶母，只能瞪着自己的大儿子，「看到了没有？不能乱拿别人的东西吃，一样都是要花钱的，等爹娘买了你才能吃。」 「那好吧。」 叶成洋没有吃到，又不敢伸手，只能眼巴巴的在那里看着，叫完爹之后又叫娘，叫完之后又叫阿嫲，那垂涎三尺的模样，谁都知道他馋。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去给你们买一点，跟我来。」 大车司机没想到还有人这么上道，居然还愿意主动掏钱买，而不是偷吃，也高兴的称货。 叶耀东将虾皮分别装满两个孩子的口袋后，也拔了两根烟跟他攀谈了起来。 原来，这一车虾皮都是渔船从沉家门带回来的，还有好几车也都拉到附近的村子里找人挑，里头的杂质小鱼太多了，需要挑一挑，才能装箱。 想到阿光上辈子就是跟他爹跑去沉家门搞虾皮，到四十来岁改了名后才发了点财，他忍不住拔了两根烟，跟司机聊了起来。 「沉家门海域虾皮多到泛滥了，但是咱们渔船小，只能近海捕捞，所以产量也不高，效益差，也没有设备，鲜虾又不能放船里直接烘干，也就马马虎虎吧……」 阿光这时也走了过来，听到这话，笑笑道：「在家里拖网也挺好的，我爹前几个月还想着跟朋友一起去沉家门呢，还好没去。」 哼哼……去了你就成不了我妹夫了，只能中年当鳏夫了。 「你今天怎么没有出海？」 「机器坏了，开到半路只能赶紧回来了，正好休息两天。」 两人聊了几句后也去帮忙挑虾皮了，叶耀东帮他老婆挑，阿光当然是帮叶惠美挑了。 只是前面的闹剧刚结束没多久，周围跑跑跳跳的孩子们见叶成湖跟叶成洋两人兜里装满着虾皮，也跑去告诉家里的大人，说他们口袋都是虾皮，他们也要。 大人被吵得不行，也悄悄的给他们口袋抓了一把，想着别人都可以，那他们也可以。 谁知道直接又被当场抓包了。 「你把袋子里的小鱼干称一称，不要你干了。」 「凭啥啊，他们都可以给小孩口袋装满，那他们也不能干了。」 叶耀东听着吵闹声，抬头一看，只见阿威的老婆伸着食指指着他们，梗着脖子说话。 都是许家的，难怪被抓了还能厚着脸皮，理直气壮的将别人也攀咬一口。 「凭他们是自己买的，把小孩兜里的虾皮掏出来，杂货称一下你就可以走了，不需要你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以为谁都那么爱占便宜？人家就是自己掏钱买的，去去去，也不用称了，这些小杂鱼就抵你刚刚偷吃的，还有小孩兜里的。」 阿威老婆有些不服气，还想据理力争，却被阿威拉住呵骂制止，他觉得太丢人了。 阿威老婆却浑然不觉得，甩开他的手，在那里收拾东西，还骂骂咧咧的，「都是你那个朋友，没事还给小孩兜里装满虾皮诱惑人，钱多烧的慌……」 「闭嘴……」 他老婆手里拿着圆簸其跟凳子，边走还边转头狠狠的剐了叶耀东夫妻俩一眼。 叶耀东远远看着，骂了一句，「踏马的，老子乐意。 」 林秀清拽了拽他的袖子，「别管人家了。」 凭白给心里添了一层堵，郁闷的他直接去找司机提建议了。 「你这样是禁止不了他们偷吃的，建议你把所有的虾皮都先收回来，然后一人称个十斤过去。挑完后，虾皮跟小鱼一起拿过来过称，加起来要是没有十斤的话，缺几两直接从工钱里头扣，数量可以重复本子上。」 司机闻言立马眼睛一亮，「这个好，省的一直盯在那里看他们偷吃。」 等叶耀东回到原来的位置，没多久，那俩人商量了一下就直接让所有人都过来称，然后按他的方法实行。 这下子谁也不敢偷吃多了，一劳永逸的省事了。 耳边间或还能听到一些打骂声，跟小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 叶耀东边挑边跟阿光聊天，也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么一坐就坐了两三个小时，夫妻俩还挑了不少，中午饭点回家时称了也有6毛。 这个活赚不了大钱，只能说凑个乐趣，但是对村子里的妇女老人来说，挺不错的，又轻松，毕竟织网织一天都赚不了一块呢，而且还能偷吃几口，问题不大。 中午饭后林秀清又去挑虾皮了，叶耀东将晒的鱼干翻一翻，就打算出海把地笼收一收，早上退潮出不去，下午潮水刚好到了，可以出海。 自从地震前收了一趟后，他在地震过后就没有再去收了。 杀蛤蟆鱼那晚，交代他大哥二哥回来时帮他收一下，结果他们第二天回来晚了，就没有收。 昨天回来去收的时候却说没找着，他一时有些纳闷，该不会没了吧，打算等下午潮水涨上来的时候自己出去看看。 第258章 海鳝 到码头时，他顺便跟阿财打了个招呼，等会回来要找他算账的，前两天鲍鱼的账还没有算呢。提前跟他吱个声，让他把钱准备一下。 大冬天的，难得一直连续晴了好多天，码头外面停靠的船只不多，大多都开出去了。 停靠在那里最大的两条船，一条是阿光的，另外一条就是他的了，他看到裴父正趴在船上弄发动机，就将船往那边靠拢了一下。 「裴叔，听说你的船发动机出问题了，哪里坏了？」 裴父在船还没靠近时，就已经听到了机器的声响，只是没空去看谁家的船，这会听到有人叫他，倒是坐起身体看了一下。 「是阿东啊，零件有几个生锈老化了，怕在海上出事，今天就没敢出去，早上刚去镇上买了零件，这会正在换。」 「那还好，出海前发现了及时换掉就好了，不然的话，在海上万一发动机出故障，那就麻烦了。」 「是啊，所以每次出海前都要检查一下，小心一点，你这会儿是要去哪？」 「去收个地笼，好多天没去收了。」 「挺勤快的，你放的网还挺多的。」 他呵呵笑了两声，「这不是想着提高效益么，出去一趟，怎么也得赚够本啊，船上多放几种网，有备无患。」 「村子里面被你起了个好头，大多都开始放延绳钓了，听说收获都很不错，钓上来的都是大鱼，没有小鱼。」 「还行，你们可以试试，你先修机器，我也要出海了，不打扰你了。」 「去吧去吧。」 叶耀东将船又往外面开出去，结果到了他熟悉的那片海域，他却找不到他的浮标了！ ！ 「草，该不会真的被浪打没了吧？」 他在周围海域转了一大圈都没有看到熟悉的浮标，只看到别人的，有些郁闷，不死心的又往外面海域开去，想再找找。 却啥也没看到，倒是看到不少人在海上作业。 又逛了一大圈，还是没找到，正打算回去时，却听到有人在叫他，他转头寻找了一下声音的来源，就看到一条小木船朝他滑过来。 哦，是阿正跟小小两人。 他将船朝他们驶去，看他们划的那么费劲，忍不住道：「你们可以换船了。」 小小耸耸肩，「我们也想啊，缺点本钱咯，东哥要不要赞助一点？」 「你们缺多少啊？」 有这个上进心想换大船是好事，拉兄弟一把，也没什么，总比借给不知所谓的人好。 「还没算，只是有这个打算，先看看二手的好不好买吧，新船搞不起。」 「那你们就慢慢寻摸一下，有合适的话就出手，差的不多的话，我还是能帮一把。」 「嘿嘿，不多不多，两个人分摊一下也没多少，可能就差个几百块，具体差多少也得有船才行。」 阿正边整理船上的货边道：「东子，你地笼重新分散换位置了吗？」 「啊？你看到我地笼了？」叶耀东顿时惊喜了下。 「看到了，东边那里有两个应该是你的吧？早上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你的浮标，你分开放了？」 他们上个月帮他收过几次，认得他的浮标。 「没，这不是因为前几天地震没收回来吗，大前天又在海里泡太久了，想着休息两天，交代我大哥二哥出来收。谁知道他们没找到，我只能自己出来找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没了，刚刚都逛了一大圈。」 「我们还以为你吃太饱，分开放。」 「就几排地笼，我脑子有病分开放。先不说了，我先过去看看。」 找到了就好。 他兴冲冲的将船往他们指的方向开过去，却只看到周围只有两个浮标，一时半会他也顾不得再找，打算先把这两个收了先。 一顿收网操作，鱼虾爆笼，但是有些可惜，放了太多天了，一个个都翻着白肚皮，只有零散的一些还鲜活着。 又得半天挑拣，有点可惜，这么多鱼虾。早两天收应该不至于坏，谁知道居然会被冲到这里来。 这会儿他也没空去分拣，才收回一个地笼，后面还要接着收，接着继续找，将货全部都倒到筐里，他也不管死的活的，继续收地笼。 每一个地笼都很沉，货很多，但是活着还真没多少。 泪奔，一排地笼都收完了，才只有三条海鳝还活着，有一些可能刚死的还新鲜，但是大部分鱼眼睛都混浊了，随手翻看几条，鱼腮都暗红还有粘液了。 这三条海鳝凶勐的很，张着大口，在筐里面还相互攻击。 好不容易有活的，叶耀东打了一桶海水，将它们夹到水桶里面去，这一条条都有一米多点，成人手臂粗，倒是挺难得的。 海鳝跟海鳗可是不一样的，胸前有鱼鳍的是海鳗，没有鱼鳍的是海鳝。 海鳗的头部是又尖又长的，而海鳝则是长的像蛇，身上又带有鲜明的花纹，皮很厚，很凶勐，脑袋会比较小，牙齿比较大，有两副尖锐的牙齿，一副在外用来撕咬对手，一副用来吞食东西。 收完一排，他又将船往另外一个浮标开去，谁知这一笼居然还有6条海鳝，倒出来的时候，差点就攻击他，咬到他手背，还好他反应快缩了回去。 这6条海鳝有大有小，大的估计都有超一米二，小一点的大概可能一米不到一些，全部都倒到框里后，又相互攻击。 还不等他一一抓到桶里，他就突然看到有一只大海鳝居然张着巨大的嘴，咬住另外一条身体稍微纤细一点的海鳝，用它那宽大尖锐的牙齿撕咬着，死死不松口。 看着有点吓人，它那个嘴巴居然咬住另外一条海鳝身体的中间段，而且还能往里吞咽。 这时其他海鳝也瞅准了冲上来撕咬，同类相残。 叶耀东见状就赶紧将大的跟小的分开来放，并且将被咬的半死不活那条海鳝从虎口里解救出来，刚将它夹起来，它身上还挂着好几条，死活不松口的。 他小心的一条条夹下来扔桶里，大的装一个水桶，小的装个水桶。 却一个不小心，夹的滑熘了一个，掉到了船上，这厮居然异常凶勐，抬起它昂扬的头，趁他不防备，直接冲他脚边咬去。 「草！还好老子穿着雨鞋。」 只见这一条海鳝张着巨大的口子刚咬住雨鞋，结果却滑熘的没咬住，叶耀东反应快速的在它要再次攻击时，一脚踩着它的头，用力的碾了一下。 「给你死！」 它那长条的尾巴拼命游动着挣扎，从反抗激烈到后面变成微弱的扭动，等彻底不动后，叶耀东又等了一会儿，才放心的将脚挪开。 只见它的头已经给他踩扁了，还爆浆了。 他嫌弃的用钳子将它捡起来扔到筐里，等会再跟那些鱼一起挑拣就好。 这一网的海鳝，还是倒是费了他不少的功夫，主要是太凶勐了，一个不好容易被咬。 还有几个地笼他继续收缴着，几乎每一个地笼里面多多少少都会有个一两条条，多的有三四条。 都没有刚刚那一笼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吃了，笼子里剩余的那几条个头倒是挺大只，一个个都有三四斤的样子。 等他将最后一个地笼收上来，在倒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正在蠕动的小白章，被身旁的海鳝蹿起一口咬住了头部 ，然后整一只直接吞咽。 「靠，阻止都来不及，一个眨眼就被吞了，还光挑好东西吃。」 叶耀东念了一句将它夹到桶里后，就将地笼折叠起来，最后一个地笼里只有一条。 他要将这些地笼都收起来了，拿到原来的位置去放，顺便他还得再在周围，或者往外找找。 一两条，两三条海鳝他可能还不看在眼里，但是刚刚两排地笼可抓了不少，第一排收了3条，第二排可是收了15条。 那十几条合起来都有五十来斤，这个可不便宜，比海鳗贵多了，他得再找找看，剩下的地笼被浪卷哪里去了。 在周围转了一圈，他又在相隔有点距离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又放心了一些，能找到一排是一排。 将地笼往上拉，却发现集鱼袋里有点空？只有几只石头蟹跟小河鲀？ 他继续收绞着，结果又是空的，袋子解开里头都没有一斤货…… 「***，被偷了！」 他骂骂咧咧了两句，然后将一整排的网都收了上来，还真没几斤过，整排地笼全部合起来都抵不过刚刚的一个。 可能是放太久了，所以被人偷了，他看了下周围，倒是还真的漂浮着几个浮标。 郁闷了一下，他又继续找，周围没看到，他就又往远一点的海域开去，没想的还真的让他又找到了一个，而且还有不少的好货。 他收上来第一网的时候，看到里头货不少就重新拿一个筐装，大部分不新鲜了，但是有一只超大青蟹！ 「卧槽，青蟹王！」 叶耀东惊喜的看着在筐里乱爬的巨大青蟹！ 他伸手就去抓，却发现五指张开，手掌居然还掌控不了，抓不了它背上的壳，需要两只手才能抓。 正常一两斤的青蟹，成人手掌张开就来抓住它。 果然大风大浪，意味着有大货，这么大只青蟹，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第259章 万元户？ 叶耀东拿在手上稀罕了一会儿，就将这只青蟹王单独放到一个筐里，然后继续收网。 剩下的地笼里头货也都不少，每一个集鱼袋里货都满满的，就是有活的也有死的，海鳝也有好几条。 等将全部的地笼都收上来，海鳝多了10条，青蟹多了两个，天冷了，青蟹可不好抓，挺难得，居然还有一个青蟹王。 他将所有的鱼货全部堆到一起，然后继续行驶着船在周围海域转悠着。 结果逛了快一个小时，却一无所获，耽搁到快4点，太阳都没了，海风吹得越来越冻人，他只好郁闷的打道回府，回到原来的海域，把那几个地笼重新放下去，然后才靠岸。 在岸边碰到小小阿正时，他们还朝他打招呼。 「地笼有没有找到？」 「找到四个，另外两个找不到了，也不是真的没人，还是被人偷了？」 「还真不好说，你要是没有偏离固定的位置倒还好，这被浪打的东一个西一个的，保不齐就被偷了。」 「算了，不管他，都找一下午了，没了就没了。」 能找回四个已经很好了，下次还是得学村民们谨慎一点，不能这样子抱着侥幸的心理。 「这么多天了，你都抓了啥？」阿正站在自己船上，伸着脑袋探头探脑的。 「得挑一下，有的死了，等一下帮我抬一下货。」 两人把自个的货抬上岸后又紧接着帮他抬。 「幼呵，海鳝？还活着，不错啊，竟然有两大桶。」 「还有3大筐的鱼虾蟹，不错啊，你就那么几个地笼还挺能抓的。」 「也就这玩意还坚挺着，这么多天了，大部分都死光光了，这里还有一只大货呢。」 叶耀东边说边将旁边筐里的那只巨大的青蟹抓出来给他们看，让他们狠狠地惊讶了一下。 「靠，还有这么大的青蟹？」 「这都行，这种天气竟然还有这么大的青蟹？」 「应该是浪大，都从海底卷上来了」，展示完他就又放回了筐里，「快抬上岸，一会儿还要分拣半天。」 「早几天没出来收货，可惜了，还有两排呢。」 「拜托别人的事，哪里有自个亲自去上心，还好还剩四排，就是没了两排而已。」他还损失得起。 一想到等会儿鲍鱼的钱就入账了，他也不郁闷了，反正现在也没靠地笼赚钱，只能算是额外收入的副业而已。 将货都抬上岸后，他多拿了几个小篮子小筐，一个人慢慢分拣起来，不新鲜的就都扔到一个大竹筐里。 旁边有认识的人，闲的无事也过来帮忙分拣，闲聊几句。 大多都是恭维夸赞的好话，听得叶耀东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他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出海打鱼本来就是凭借运气，他就是比别人运气好一点。 果然人一有钱了，别人就自动帮你洗白了，自带滤镜，过往的都是浪子回头，反而还赢得了美名。 「阿东那些鲍鱼能卖多少啊？」 呵呵～问道点上了。 「还不知道，还没算账，晚一点吧，也不着急，不怕阿财跑路了。」 「你最近又接连发财了，是不是离万元户不远了啊，听说这几个月没少挣……」 叶耀东横眉一挑，谁说男人不八卦来着？ 八卦不分男女。 真不见外，瞎传话就算了，竟然还问到正主头上。 「哪个王八蛋瞎传的，老子刚换船没多久，当时都还举债，还没还清，还差着几百块，你帮我还呢？」 「啊呵呵，就是 听说，随便问问，想着你要是万元户的话可是可以受到县里的表彰的，多光荣啊……」 何止是受到表彰，还可以上报纸头条，举国闻名呢。 叶耀东撇撇嘴，光荣是光荣了，就是容易多出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亲戚，家门也要被左邻右舍踏破门槛，每天只要应付上门的亲戚邻居啥事都不用干。 想到前两天看的旧报纸，头版头条刊登了一个张三万，他以生产粮食一万斤、送售肥猪一万斤、总收入一万元，成为了人人羡慕的劳动致富「明星」。 就是不知道人家风光的背后，有多少眼红的人？ 上辈子倒是听说过不少直接飘了，没有把持住，然后没多长时间，万元户就直接倒了。 也有抹不开亲友的面子，借出去一大堆，结果想要催人家还的时候一个个喊着没钱，叫嚷着：你不是万元户吗，还差这点钱？ 还有眼红，朝你使绊子的。 满足虚荣心的同时，也有代价的，这年头，谁还没有几十个亲友？ 「是挺光荣的，就是离万元户还差了点距离。」 「差多少？差的不多，可以亲友借一点，凑整上报。」 「差一万块呢，你说咋整？」 说话的人顿时语塞，这话没办法接了。 「哈哈哈，我也差一万块就成万元户呢，也不知道借遍全村能不能凑得齐？」阿正刚卖完货出来听了哈哈大笑。 「别笑了，快帮我挑一挑，家里还等着鱼下锅呢。」 人多速度快，不一会儿，所有的货都分拣出来，不新鲜的捡了一大筐，原本他还想着直接倒回海里，但是想到都抬上岸了，不如拿回去给他娘喂鸡。 将所有的货都过秤后，那些海鳝果然比海鳗值钱，总共28条，86斤，一斤3毛6收购，卖了30块9毛6分。 青蟹王一斤一块二收购，这一只3斤多，卖了4块。还有其他还新鲜的鱼货也卖了15块多。 今天出来一趟收货也很不错，还是浪大好发财，就是地笼损失了两排，要贴点钱进去了，但是这么久也赚了不少了。 这会儿渔船都陆续回来了，阿财也在忙碌，算账的事只好作罢，说好饭后再去他家。 将板车直接推到老宅，他娘却还在晒谷场挑虾皮没回来，他放下后想跟老太太说说话，老太太却直接将他拉到屋里去。 他一头雾水，「咋了？」 「你先进来。」老太太笑着朝他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去拉抽屉，「你看。」 叶耀东瞪大了眼睛，只见满满一抽屉都是珊瑚原枝，啥形状都有，大的像剪刀手，小的就指甲盖，大红，粉色，白色，黑色都有。 「你存了这么多啊？」 「你大姑拿的，没啥用，只是觉得扔了可惜就全部放抽屉里了，前几天你爹还交代我说你想要，说以后这玩意会值钱，问我有没有，叫我别扔。」 「对，千万不要扔啊，这么多颜色，看着也好看，您先留着，收起来。」 老太太转身就去找小篮子，「我留着干嘛？占地方，正好你要，你就都拿去，你娘前两年还扔掉了一篮子，当时不知道，不然我就去捡回来了。」 「下次大姑再有送来，你就都留着，也不用给我，你先攒着吧，说不定大哥二哥也要呢？」 「他们要这个干嘛，前两年看着你娘拿去丢也没说要，你都拿去。」老太太统统都抓到小篮子里，一个都没留，然后推到他怀里。 「拿着，拿回去收着，我正好也把抽屉腾出来。」 叶耀东只好将篮子收下，「那好吧，我拿回去问大哥，二哥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都留下。」 「哎，他们肯定不要。等过年，你大姑要是有过来了，我再问问她还有没有，她反正也是到处送人。你要的话，我就问她多拿一点，说不定她拿着也觉得占地方。」 「你看着办吧，这些够了，我也是拿来收着，一时半会也用不上。」 现在拿来做首饰也没必要，没有那么多闲钱，还会挨骂，而且现在也没这技术，毕竟不值钱，还没兴起。 「嗯，这两天脚好点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爹晚上的时候一直叫腿疼，白天问他都说没事，估计是风湿病犯了。」 「睡前海蛇酒可以喝一点，也泡了两月了，可以喝了，泡久一点更好。」 「有，这两天都有看他喝，你也不要以为自个年轻不当回事，多歇两天，不着急出海。」 「嗯嗯，知道。」 「马上快冬至了，今年家里有船了，手头也宽松了，到时候让你娘多做一点米饺，做咸的，你爱吃……」 叶耀东听着老太太的絮絮叨叨，心里暖暖的，「你喜欢吃甜的，让我老娘也多做点甜的，把地里的红薯收回来，拿新鲜的红薯加到红薯淀粉里去。」 老太太笑容满面，「我能吃得了多少，多做点到时候给你带出海，省得你跟你爹天天吃面……」 第260章 收钱 在老宅待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老爹老娘小妹都回来了，他才跟他娘说那一筐鱼虾给她喂鸡。 叶母埋怨的道：「浪费东西，明知道地震了，也不知道把地笼收回来，这么一大筐得多少钱？我挑一天虾皮也才挣了一两块……」 叶耀东觉得要是跟她说上回也这样，边挑边扔去喂海鸟了，也不知道他娘会不会打人？ 这也是习惯使然，在海上抓的鱼虾不好的，大家都是扔海里，海鸟能叼的叼去，没叼去的就沉下去回归大海，谁还费劲的单独捡回来。 「谁要你就拿给谁喂鸡鸭，别念叨了，我走了。」 「邻居谁要，谁来拿吧，明年看样子得多养几只鸡……」 叶耀东将盖着破布的篮子放到板车上，走远了，都还能听到他娘吆喝着邻居的声音。 家里林秀清已经在烧火做饭了，他刚提着一篮子珊瑚进屋，两个小子就跑上来，一个抱着他的大腿试图往上爬，另外一个则踮着脚尖要去拿他的篮子。 「爹，你买啥好吃的？给我看看…看看…」 「油饼……糕糕……罐头……麦芽糖……」叶成洋拽着他的裤子，满脸晶亮的昂着头望着。 叶成湖眼睛一亮，「是不是啊爹？」 「是你的头啊是，一天天的光惦记着吃了，「五更垂」要不要吃？走开……」 「那你篮子里是啥？」 「小孩子干嘛那么好奇？」 叶耀东抬着脚，拖着腿上的挂件费劲的往屋里去。 林秀清也好奇的问他，「篮子里是啥啊？」 「珊瑚，刚刚去老宅老太太拿的，她说放她那没用，知道我要就直接全给我装了。」 「全拿回来了？那么多，多占地方啊……」 「那放我柜子里，不妨碍你。」 哼哼……一个两个都觉得占地方，等过几十年不要偷着笑就好了。 「爹，你拿的不是吃的啊？」 「去去去……一边去……」 「爹，你啥时候再去镇上给我们买好吃的。」 「屁要不要吃？现在就给你崩一个！」说着，叶耀东还真的崩了一个出来…… 「啊……好臭……」 「啊……好臭好臭……爹你怎么说放就放！」 两个听了一声巨响，立马捏着鼻子躲开。 「哼，哪里会臭，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我知道，我知道，连环屁又臭又响！」叶成湖兴奋的道，仿佛接上了对联。 叶耀东斜睨了一眼这个草包儿子，这也值得他高兴？ 他先把一篮子的珊瑚先拿回屋，就把留回来的鱼杀一下，一条一斤重的黄山鱼拿来清蒸，两条白鲳他切成片打算让他老婆煮酸辣汤。 这几个月经常帮忙杀鱼打下手，他业务已经很熟练，要怎么煮，就怎么切，顺便他还将切成片的白鲳放调味料腌了一下。 黄山鱼也是放好调料，放点姜蒜就直接放在米饭上面，煮饭的时候顺便蒸鱼。 两孩子一直围着他转悠，追着问他什么时候再去镇上，跟前跟后的特别碍事。 「不要再跟在我屁股后面，不然再赏你们两个屁蛋！」 「切～你再放，你再放～」叶成湖边说边调皮的一直拍打着他爹的屁股。 结果就在这时，叶耀东又崩了一个出来，吓得他脸上立马变色，往一旁跳。 叶成洋也反应迟钝，后知后觉的捏着鼻子跑向他哥。 「啊，爹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说放屁就放屁？」 「有屁不放，憋坏心脏，没屁硬挤， 强身健体！都叫你们走开了，谁让你们不走开，还拍我屁股。」 叶成湖连吃了两个屁后，气呼呼的瞪着他，不敢再凑近了，生怕再来一个。 林秀清坐在灶膛前面笑得直乐呵，「去玩你们的，等会吃饭叫你们，别在这里碍事，不然你爹随时都能挤两个出来。」 「啊，太过分了，太过分，我要告诉阿海哥，爹是放屁大王……」 他说着撒腿就跑。 「这个臭小子，又要败我名声！」 「你在他们几个里面还有啥名声？」 「过份了，老子三天两头给他们买东西吃，还天天讲我小话！」 「自己为老不尊，整天爱逗他们玩，也好意思说。」 「明明是他们几个没大没小的。」 「那也怪你，没有三叔的威严。」 「威严啥啊威严，拿起鞭子来，照样吓死他们。」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也不跟他瞎扯，他拿过几回鞭子？从来都是她当坏人的好吗？ 饭熟后，装出来让其他人先吃，林秀清紧接着又煮汤。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鲳鱼腌过后把汤倒掉，放点地瓜粉搅拌，然后下锅放点姜蒜，芹菜，还有林母腌的酸笋，再放点辣椒，胡椒粉，可惜没有金针孤。 冬天一碗酸辣汤下肚，整个身体都暖了。 「你明天没出海吧？要么去把地里的萝卜都收一收，趁这两天天气好，推成丝咱们晒点萝卜丝，还有半个多月就冬至了，晒一点包米饺。」 「行，老太太下午也在那里说包米饺。」 他原本是想着歇两天，就紧接着趁天气好多出海几次，但是他爹的风湿病犯了，还是缓缓。 这病又不能根治，还是挺麻烦的，又很容易复发，他爹这个人肯定不会说的，要不是老太太下午说起，他都不知道。 「肯定是惦记着你爱吃。」 「你是不是也惦记我？所以也早早的念叨起来？」 林秀清不承认，「我是想着快冬至了，要祭灶。」 当地的习俗是冬至吃米饺，还要祭灶，祭灶的话要用汤圆，这是小祭，小年夜大祭。 「口是心非！」叶耀东咧着嘴高兴的眉开眼笑，「我明天顺便把地里的红薯收一收，咱们再顺便种点盖菜。」 「好的，顺便再撒点菠菜跟同蒿种子。」 「小妹的嫁妆准备好了吗？」 「被子已经缝好了，衣服还差一点，再过两天应该也好了。」 「冬至过完就到了……」 林秀清点点头，这个离的还早，她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鲍鱼的钱咱们是不是可以拿了啊？」 这个她一直挂在心里，也因为最近两天叶大嫂叶二嫂天天问她钱拿到了没有，卖了多少钱，她一概都说钱没拿到，不知道。 事实上，她也确实不知道。 这不，晚上挑完虾皮回来的时候，她们又问说可以去拿了。 比她还关心她家能卖多少钱！ 「嗯，刚刚回来的时候跟阿财说了饭后过去。」 「那赶紧吃，可别到天黑了再去，现在天冷，大家天黑了，都是直接躺下了。」 「我去就好了，你在家等着。」 林秀清没意见，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现在也认识挺多字的，不认识字的时候，就不好骗了，现在更不好湖弄。 叶耀东将剩下的饭菜扒拉进去，就去算账拿钱了。 阿财么，现在看着也挺靠谱的。 鲍鱼总共是277斤3两，在收购点是统一 过秤的，没有全部倒出来挑拣大小，因为挑拣过一袋，大都是属于七八头鲍鱼，所以剩下的就没有空细挑。 但是阿财在找买家的时候，可是都细挑过的，规格不同，价格当然也不同。 虽然大部分都是属于七八头鲍鱼，但是仔细挑拣一下，也有一些达到了五头鲍鱼的规格，这部分也有10几斤，六头鲍鱼的也有20几，可以多卖一点钱。 鲍鱼几头的说法是源自重量，也就是一斤能称几个的意思。 一斤2个的鲍鱼称之为双头鲍鱼，一斤3个的鲍鱼称之为3头鲍鱼…… 一斤6个的鲍鱼称之为6头鲍鱼……以此类推。 一般个头越大生长的周期越长，品质越好，价格越贵。 双头鲍是非常珍贵的，所以市面上又有「千金难买双头鲍」的说法。 虽然他收货的那些里面没有这么极品的，但是也很不错了，那些鲍鱼跟海螺还有当天临时的货，总共卖了1080。 这个数，还是阿财四舍五入给他凑了个整数。 叶耀东美滋滋的直接收下了，「多谢了。」 「哈哈，该我多谢你才是。」 「双赢，双赢……」 阿财笑着给他拔两根烟，「你小子这几个月很逆天啊，听说都快成万元户了？」 「卧槽，你别寒碜我了，村子里面瞎传的，你也信？我挣多少钱你还心里没数吗？咱村要是有万元户，你肯定是第一个！」 「别……老子就是挣一点辛苦钱而已，隔壁村养猪的年初爆出来的万元户，现在家里都还不得安宁。」 「所以啊，那些虚名没有用，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可惜他的收获基本都要上岸的，众目睽睽之下，大多人心里都有数。 管他呢，反正他死不承认就好了，就说自己欠钱，还好有那条船可以遮掩一下。 「对的，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倒是看的挺明白的。一般上了年纪的都抵挡不了那份虚荣心，更何况年轻人。」 叶耀东笑笑，「小看人了，老哥，你不也是明白人，看看你的肚子。给谁方便，都不如给自己吃的膀大腰粗。」 「哈哈哈……」 「走了，我还要去分钱的，这可不是我一个人挣的，老子真没有挣多少，都是村里那些长舌妇瞎传！」 「哈哈，我懂，我懂！」 第261章 分钱 叶耀东怀揣着巨款从阿财家里出来，看着天还亮着就往老宅去，这个钱要先拿来分的。 正好老宅刚吃完饭，他娘在后门洗碗，他爹在砍柴，他把两人都叫进屋。 「啥事啊，就不能让我先把碗洗了？还神神秘秘着急忙慌的……」叶母念念叨叨的将双手放在围裙上面，擦了擦就跟着进屋。 等叶耀东笑***的将一大把的大团结拿出来时，叶母顿时瞪大眼睛，满脸喜色，「鲍鱼的钱拿回来了？」 「对滴，这下你要不要进屋？」 叶母笑着瞪了他一眼，「多少钱啊？」 叶父黑黑的脸上也笑得皱成了一团，「鲍鱼加海螺有没有一千？」 「有，那天那一单加杂货总共卖了1079块6毛，阿财直接算整数了，给了1080。」 「还挺会做人卖好的。」 「不然呢？大把的钱都给他挣了，还差这几毛钱？是我也得给凑个整。」 叶母笑眯眯的道：「钱数过了没有？可不要数错了，这么多。」 「前面数过一遍了，你要么再数数？」 「我数数……」叶母用大拇指沾了一下口水开始清点起来，又叫叶父也一起数数。 叶耀东坐在桌子边翘着二郎腿，抖着脚笑看着他俩。 叶惠美这时也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着爹娘手上捧着一叠的钞票在那里数，也惊喜了，「钱拿到了？」 「你干嘛整天没事呆在屋里？」 「做衣服啊。」 「你三嫂不是在给你做了吗？」 「三嫂还能从里到外头都给我做啊？袜子什么的不得自己做啊，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啥都要问……」 叶耀东瞬间了然，也不问了。 「三哥，总共卖了多少钱啊？」 「1080。」 「哇，这么多啊！」 这时叶母也停止了数钞票，笑眯眯的道：「没错，就是1080。」 「错了，你也不能转过头问人家讨啊，都离了人家眼皮子底下，有错谁还会认？说都说不清。」 而且争执起来也容易伤和气，钱这东西就是得当面清点。 叶惠美挽着叶母的手臂道：「娘就是纯粹想数一数，过一下手瘾吧？」 叶母笑着睨了她一眼，「我没数过钱是吧？」 「好了，数好了咱们就把钱分一分……」叶耀东随便抓了一把就开始清点。 另外三个人都期待的看着他数钱。 他清点了40张出来，就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将剩下的也点了一遍，没错后就推到他娘跟前。 嗯…他家他娘管钱当家…… 叶母惊讶的看着厚度明显不一样的钞票，「我们这么多吗？你数了多少？」 「我400，你们680……先别急着说，你们跟小妹也是出了劳力的，爹也挺遭罪的，我这么分也算公平……」 「不用，不用，我们算一份就好，我跟你小妹本来也是顺带着帮忙挖，你爹跟着你出海本来就占便宜了。」 叶父也点点头道：「对，你请个帮工才多少钱……」 「请个帮工，说不定我命都没了，自家人，该你们的就拿着吧，那条皇带鱼我都卖忘了，钱都没拿出来分。」 「不用不用，那个不用分，算分红就已经占了便宜了。」 叶父坚决不要，还重新将钱数一遍，对半后，推给他。 「对半分就好，也是我跟你娘占便宜了。」 叶母也附和，「对，你拿着吧。」 叶耀东看 着推到跟前的钞票，也不装模作样的推来推去，干脆直接收下了，然后他又清点了4张出来，递给叶惠美。 「呐，奖励你！」 叶惠美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啊，我也有啊？」 她就是在边上凑个热闹啊。 「当然了，你都那么卖力的给***活了，我不得给你发个红包奖励一下，你自己拿红纸包一包。」 「哈哈，谢谢三哥～三哥大气～」叶惠美高高兴兴的接过了。 叶母瞪了她一眼，「手那么快，人家一个月工资才这么多……」 叶惠美高兴的甩了甩手上的大团结，「嘿嘿……我三哥财大气粗，出手大方，***嘛不要。哈哈～娘，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叶耀东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看着她的小妹做戏！ 叶母拍打了她一下，「40块呢，你这妮子还不够？还惦记上我的了，没门！」 「小气！」她又笑眯眯的看向她爹，挽着他手臂，「爹，我都给你当帮工了，你看三哥给了这么多呢……」 叶父笑眯眯的看着一家子欢喜的模样，「那就给你一张。」 叶母瞪着眼睛！ 「给她吧，给她一张，也没有多，她也出力了……」 「娘…你看我爹都发话了！」叶惠美得意洋洋。 叶母嗔怪的瞪了叶父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抽了一张出来，「你就惯着吧，等去了别人家看你还这么惯着……」 「唉…这不是还没嫁吗……」 说起这个，老父亲心里就憋闷，刚说亲的时候还没啥感觉，但是越临近日子就感觉越是难受，每次阿光上门送东西，他是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偏偏家里的婆娘是越看越满意…… 唯一的女儿啊……唉…… 「哎？有人在家吗？」 「阿光来的挺勤的啊？」叶耀东边说边去开门。 「东子也在？」 「你怎么回回都是天黑了来？见不得人还是咋滴？」 「刚在码头给我姑丈挑完货，我就给送过来了。」 「拿了啥鱼？大对虾，鞋底鱼……」 「嗯，知道你们晒了很多蛤蟆鱼干，就没拿蛤蟆鱼了，今天我姑丈回来晚了，所以才现在拿过来，但是现在天冷放明天也不会坏。」 叶耀东将篮子递给他娘，「行了，放下就好了，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起走吧！」 「啊？」阿光被拉着往外走，瞪着眼睛又转头多看了几眼。 叶母正好在说：「啊？不进来坐会？」 叶父的声音在后面小声的传来，「天都黑了……」 「你姑丈收货咋样啊？去了几天？」叶耀东搭着他的肩膀边走边说。 阿光无奈的看了一眼未来的舅哥，只好勉强跟他去了，反正今天都待一块挑了一天的虾皮，说了一天的话，晚上也无所谓进不进门了。 「挺好的，最近晴了好几天，他去了三天才回来，满船的收获，网了两千斤多斤的蛤蟆鱼，还有两百多斤鞋底鱼，还有一百来斤的比目鱼，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货，还行吧。」 「你家船修好了有没有，夜里要去吗？」 「修好了，要去的，歇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啊，你还没歇够？」 「打算多歇几天，我爹风湿病犯了，正扛着。」 「那也行，反正你这一趟也赚够了，歇他个十天半个月都没事。」 「谁说的，这一趟也不是我一个人挣的，但是也不错了，多歇几天就多歇几天吧。」 两人勾肩搭背的往前走，发现口袋没烟了，就准备去小卖 铺买个烟，结果刚走进一个小道却听到骂声，然后路上零零散散的人在那里滴滴咕咕的各回各家。 他们好奇地走近一听。 「不是说发财了吗？挣了老多钱了吗？还差这点电费……」 「冷死了，要不是想着看电视，谁乐意出来？」 「听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三天两头的找借口不让人看，下雨天也不让看，风大也不让看。这才晴了几天，大伙才看了没几天，今天就直接翻脸了……」 「乡里乡亲的，反正她家也是要看的，分大家一起看又怎么了？太小气了……」 「那以后都不给人看了？」 「不来了，谁乐意来，挣点钱就鼻孔朝天的看人，有钱了不起……」 …… 两人听着村民们议论纷纷的，顿时也明白了发生啥事了。 「是你堂哥家吧？」 「是吧？村子里总共也就只有他家里有一台电视机？」 「这是不给看了。」 「管他呢，反正我又不感兴趣。」 「去看看，就在旁边，好像还在骂呢。」 闲着也是闲着，叶耀东就跟他一起往前，只见他大堂嫂拿着扫把正在门口扫地，嘴里念念有词。 「看了几天，意思一下就好了，还天天上门来，当我家的电视是大队共有的吗？不要电费的吗？也好意思……」 「看完拍拍屁股就走，满地的瓜子壳老娘还得跟着收拾……」 「大冷天的，还得搬进搬出，吃太饱了……」 确实！ 叶耀东看着满地的狼藉，这些人才刚到地方，就已经满地的瓜子壳，橘子皮，垃圾乱扔，等看几个小时，那地上不更吓人？谁看了不脑壳疼？ 自家花了大价钱买的电视，凭啥天天搬出来给人看？还要跟在后面当老妈子搞卫生。 关键是这大冷天的，还要陪着在门口吹风，自个坐家里舒舒服服的看电视不舒服吗？ 意思一下看几天就不错了，这些人真不识趣，不给看，还在背后滴咕。 做人就不能太好说话，容易让人登鼻子上脸。 叶耀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不准备上去打招呼，吃个瓜就勾着阿光肩膀，打算走人。 「走了，回家，反正我买不起电视。」 「切～谁信啊，你都快成村里的万元户，村子里都传遍了。」 「瞎扯澹！老子踏马的才出海多久？人家养猪一整年才挣了个万元户，净乱传话。」 「传你发财了，成万元户还不开心？」 「开心个屁，我差的，你补我？」 「想得美，你怎么不接济一下妹夫我？」阿光轻哼一声，「没事，你慢慢挣，应该也快了，等你成万元户买电视机了，这些人就上你家看电视去了！」 「草，万元户不万元户的不重要。等老子买电视机了，看这些人敢上我家，让我搬出来共享不？」 …… 第262章 红薯粉 大冬天的，包在被窝里面，睡觉睡到自然醒，再抱着老婆赖个半天的床，这应该是所有人最想要的。 但是，臭小子太讨厌了！ 叶耀东睡得正香，迷迷湖湖中却突然间感觉身上湿了，那水浇在身上还有点热乎…… 他醒来一看，感觉胸口被压着，还湿了大片，掀开被子一看，臭小子两只脚翘在他胸口，裤裆湿了一大片，还睡得可香了。 「草……」 「咋了？」 林秀清躺在一旁听到动静，也醒来了，看到他胸口架着两只小脚，还有一片水渍。 「儿子尿了？」 「这臭小子尿我胸口了！」 叶耀东皱巴着一张脸，要不是怕他老婆躺里面，被这两个孩子乱七八糟的睡姿乱踢到肚子，他才不跟他们躺一块睡。 臭小子，一大早就尿了他一身。 这时叶成洋好像感觉身上没被子盖，有点冷嗖嗖的，竟然还翻了个身，撅着屁股朝着夫妻俩，然后又继续睡，看的叶耀东好想一巴掌拍下去。 「这家伙还能睡？也不觉得难受……」 他皱巴着一张脸，坐起身来，准备换件衣服，却听到他老婆说了一句，「还好没尿到床上。」 「老子成了尿垫子啊。」 「你就身上湿了，擦一擦就好了，床上要是湿了的话，咱们晚上睡什么？」 林秀清边说边拍了一下小儿子的屁股，然后给他把裤子脱下来，这时他也醒了，睡眼惺惺地揉着眼睛喊娘。 「尿床了知道吗？」 他顿时瞪大眼睛瑟缩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钻到被窝里躲起，然后还奶声奶气的从里面传出声音，「没有尿床！不能打！」 「要不要给你看一下你的裤子，以为躲起来就打不到了？」 「不能打！不能打我！」 这时，叶成湖也被吵醒了，「洋洋尿床了？娘，我帮你把他拉出来。」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好哥哥！」 「臭哥哥～」 「别闹了……」 才7点，就被折腾起床了，他也不用再躺回去了，正好扛着锄头去地里翻红薯，拔萝卜。 「小的们，快来干活了！」 只是吆喝了一声，叶成海就屁颠屁颠的从屋里跑出来，身后还跟了一串。 「三叔，你干嘛？」 「烤红薯吃不吃？」 「吃！」 「那就快来给***活。」 「可是我……」 「吃早饭了，知道吗？你们几个又死哪里去？」 「正经叫你们吃饭，都没这么勤快，你们三叔一吆喝，跑的兔子还快，快给我滚回来吃饭，吃了赶紧给我去上学……」 叶大嫂在门口喊完，叶二嫂紧接着又骂。 一串的孩子来的快，跑的也快，只剩下自已家的两个还蹲在那里。 他拍了拍两个脑袋，「还是你们靠谱，等会卖力点，中午给你们烤红薯吃！」 两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爹，我们一定努力干活！」 因为孩子不上学，林秀清也比较晚煮，这会儿米才下锅，煮了一会儿，开了后就用锅铲搅拌了几下，然后就给它闷着，也去帮忙收红薯。 看到俩孩子蹲在那里捡红薯，玩得很起劲，一手的泥巴，身上脸上也到处沾起来，又有些头疼。 「你们去旁边那里拔萝卜吧，这里不要你们了。」 「好嘞，我最喜欢拔萝卜。」 叶成海在屋里吃着吃着，结果连饭碗也一起端出来了，「三 叔啊，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没得商量！」 叶成海咬着快子瞪眼，「我都还没说呢。」 「你肯定是叫我红薯多烤一个，等你放学了留给你吃。」 「嘿嘿，知我者，三叔也。」 「你又没干活，***嘛要给你吃？要么你早上不要去了，跟我下地，我就给你烤个红薯。」 「那不行，一个红薯怎么可以收买我？我娘会打死我的。」 「反正你也不会读书。」 「除非你让我娘不要打我。」 「所以一个红薯还是可以收买你？」 叶成海瞪着眼睛，郁闷的直勾勾的瞅着他，叶耀东哈哈大笑，「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转头看看，你娘已经拿鞭子出来了。」 叶成海瞬间扭过头看去，他娘正好拿着鞭子走下台阶，他赶紧把碗里剩了一丁点稀饭倒进嘴里，然后立马就跑。 「娘……我已经吃完啦……啊…别打…我真的已经吃完了…真的……」 叶耀东摇摇头，「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谁让你整天爱逗着他玩？锄个红薯也要叫他。」 「他不也跑的很积极？人多力量大啊，你可不能小看了童工，要物尽其用才行。」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真是没个正形，也懒得说他，会干活就行了。 叶耀东笑嘻嘻的道：「你别蹲太久了，去把稀饭装出来凉一凉，我来干就行。」 「闷一会儿，我帮着一起做快一点。怎么…虐待童工就行，虐待孕妇就舍不得了。」 「那是，孩子生下来讨债的，老婆可是要疼的。」 林秀清被他哄得有些开心，却抿着唇偷着乐，不笑出来，其实上扬的嘴角跟憋笑的模样早就暴露了。 「开心就笑呗，我知道你高兴着呢。」 她转头嘴角上扬，含嗔带笑的瞪了他一眼，「我去把稀饭装出来凉。」 叶耀东咧着嘴继续挥着锄头，感觉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有盼头。 林秀清进去了一小会儿就出来，结果正好看到小儿子抱着一个萝卜，用力过度往后倒翻了半个跟头。 然后又随手把萝卜扔到一旁，继续去拔下一个，结果又一个屁股蹲坐到地上…… 她简直没眼看了，快走几步向前，将他拎到一旁，「你快没衣服换了，你知道吗？」 叶成洋无辜的瞪着眼睛。 林秀清头大，瞪着不远处的叶耀东，「你怎么也不看着点？」 「怎么看啊？我正在锄红薯呢，谁没事一直盯着他，偶尔瞄几眼没出事就好，反正都是要脏的，你管他啊，不要爬上床就好了。」叶耀东满不在乎的道 「一个两个三个的都这么不省心……」 「等会拍几下就干净了！」 林秀清：「……」 心塞！ 「不然呢，等一下换了，到晚上又是一身，管他呢。」 看着小儿子都那么脏，她也自暴自弃不想管了，松开手，随便他玩了，「去去去……」 叶成洋高兴的屁颠屁颠的又跑去拔萝卜，但是还知道小心的偷看一下他娘的反应，没有骂人他才放心的上手了。 叶耀东挥着锄头道：「这些红薯打算怎么办？」 「看下娘今年有没有做红薯粉，有做的话，咱们就不要做，全部推成丝晒干存起来就好，省的麻烦，做红薯粉太费劲了。」 「晒点红薯干给你跟两个孩子当零嘴吧。」 「你自己想吃吧？」 「胡说啥，我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爱吃 这些小东西。」 「你闲的话，你折腾。」 「没问题。」 夫妻俩一个锄一个捡，锄了六筐才暂时收手打算去吃饭，两个小的也很给力，萝卜都拔了两垄，玩的小脸都红扑扑的。 今天吃饭也无比的认真，迅速的就干了一整碗的稀饭，不用人在耳边催，一吃完立马就滑下去，又跑去旁边地里拔萝卜。 叶耀东则是将红薯都锄完才上去老宅，一去才看到家门口热火朝天的，家里的几个女人都在洗红薯，他爹正在一旁的搅碎机顶上的口子塞红薯，周围站了不少围观的邻居。 他撸起袖子就上前帮忙，「要做红薯粉，昨天怎么没有说？去把大嫂二嫂都叫过来一起帮忙啊。」 「不用，我们忙得过来，也没多少，做一半留一半推丝晒。」 叶父见他伸手帮忙，就把搅碎的活交给他，自己把已经搅碎的红薯抬到一边去加水，拿棍子搅拌。 叶母也腾出手去准备过滤网、过滤架子，将它们搭起来放在用来装过滤水的大水缸上面。 然后叶父才将搅拌好的红薯浆舀了几瓢倒入到过滤网当中，叶母摆弄着过滤架子让里面的浆过滤到大缸里，剩余的渣渣再用手挤出其中的水份。 这些过滤出来的水分大概要沉淀12个小时，然后第二天把水倒掉，再加水再浸泡沉淀。 反复三四次把里面的杂质漂干净，再把沉淀物掏出来晒干就是红薯粉了。 红心的红薯没有白心的番薯出粉高，但是红心的好吃。 过程费劲了一些，但是却是正宗的农家红薯粉，拿来做粉条也很方便。 叶耀东忙活的热火朝天，一旁洗红薯粉妇女们却止不住的一直在夸他。 「没想到阿东说变就变……」 「谁说不是，这几个月一下子就长大了，还本事了，买上了大船，抓了那么多好货……」 「一下子就勤快起来了，还知道帮家里干活，出息了，都说要成为咱村第一个万元户，丽香做梦都要笑醒了……」 「以前还天天骂，一天三顿骂，突然就变好了，咋开窍的？」 她们说着说着还丝毫不见外的问当事人，「阿东啊，你咋突然开窍了？」 「哪里就突然了，这不是一点点帮家里干活，感觉出海也挺有意思的。」 「还有意思……咱们海边人没办法，才只能出海讨生活……」 另一个好事的妇女问：「听说你要成为万元户了，真的吗？」 「瞎扯澹，我离万元户可能还差个九千九百块呢。」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些妇女真不见外。 「说笑了，怎么可能，跟我们说一说也没什么吧……」 「春花婶子要么借我九千块，让我上个报纸全国出名一下？」 「吓…开什么玩笑……」 「你都跟我开玩笑了，我不得跟你说笑几句？」 「滑头……」 叶母笑着道：「都瞎传的，只听说养猪养了个万元户出来，没听过哪个村子打鱼还打了个万元户出来……」 叶耀东把剩下半筐洗好的红薯，全部都倒到搅碎机的最顶上面的口子，然后拍拍屁股就熘，这些妇女太能说了，眼不见为净。 第263章 可是我阳尾（月票加更八） 结果抬脚回到家里，又得接着干活。 就他去老宅的这一个多小时里，林秀清已经将早上挖的萝卜都清洗好了，一筐筐的都摆在那里，自己还拿了一个超大的盆，放了一个推丝器在上面，里头已经推了一点萝卜丝了。 「你这么快就清洗好了，就不能歇会？」 「这不是想着，趁天气好，干干完吗？推成丝，今天晒半天，明天晒一天就能收起来了。正好蛤蟆鱼都晒干，收起来了，竹扁都空出来，等吃完午饭，我刷一刷，拿来晒晒萝卜丝正好。」 「是不是也想着趁我这两天没出海，多使唤***点活？」 「你心里明白就好！」 叶耀东无奈的朝她挥了挥手，「去去去，我来吧，你快去做饭吧，饿死了。」 林秀清笑眯眯的起身把活交给他干，身旁两个孩子也兴奋的叫，「烤红薯，烤红薯，娘快去烤红薯……」 蹲在那里等了大半天了，终于可以烤红薯了。 「那你们自己去和泥巴，用棍子搅拌，袖子拉起来，不准把泥巴弄到身上。」 「好的～」叶成湖一阵风似的冲到地里去，叶成洋也紧跟其后。 叶耀东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推萝卜丝，没管他们，搅拌个泥土而已，谁还不会了？ 没一会儿，俩孩子又一前一后的急匆匆的过来筐里拿红薯。 「不要贪心拿太大了，不然不容易熟，拿椭圆形中等大小。」 「知道了爹！」 叶耀东见两人一人捧了一个就跑，又喊了一句，「多湖几个。」 想了想，他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好像没看到他们进屋舀水？ 「你们拿什么和泥巴啊？」 「尿啊～」 他闻言，瞪大了眼睛，「卧槽……你们真可以……」 边说他边跑过去，将两个正拿着棍子搅拌的孩子拎起来，「童子尿大补是吧？调皮，进去洗手，我给你们弄。」 他也想吃烤红薯来着，用尿…… 这谁顶得住…… 舀了一瓢的水，和了一堆泥巴，裹了七八个红薯后，他就拿进去扔到灶膛里面。 「不务正业，叫你推萝卜丝，你还带着两个玩泥巴……」 叶耀东郁闷的道：「知道你两个好儿子，拿什么和泥巴吗？」 「啊？什么？」 「尿啊，还好我问了一嘴，不然我们都在劫难逃。」 「怎么这么好死不死的让你发现了？反正我不吃。」 林秀清见他故意斜着眼神鄙视她，好笑得伸手掰正了他的脸，「快去洗手干活，整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 叶耀东趁着孩子不注意，迅速的亲了她脸颊一下才去洗手接着干活。 忙碌了一下午，他才把所有的萝卜都推丝的推丝，切片的切片，并且都晒到竹扁上。 扭了扭酸疼的腰，一直弯着腰推丝，他都感觉腰又酸了。 这时一只小手抚上了他的腰，给他轻捏了几下。 「怎么，发福利了？」 「想要牛跑，当然要让牛吃饱，明天还要晒番薯丝呢，趁着天气好，该晒得都晒了，接下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天气了。」 「干个不停了。」 「你不是还说要晒番薯干？」 叶耀东搭着她的肩膀往屋里去，「你说啥就啥吧，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嘶～」 林秀清偷偷的掐了他后腰一下。 …… 又连续干了两天，收完地里的萝卜红薯后又重新播种，等把家里的活都干 的差不多后，叶耀东才去老宅看了下，除了还在沉淀的红薯粉，家里也没啥可忙活的。 问了下他爹风湿的情况后，说是好多了，他才又准备去找阿财，结果才从老宅出来，就被拦截了。 「找了你一大圈，原来你在这！」 叶耀东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陈书记。 「咋了，有啥事吗？要给订报纸的钱了吗？」 除了这事，他想不出来，陈书记叫他能有啥事。 他都还没定几天啊，这么着急？ 陈书记轻笑一声，「订报的钱，我至于追着你找吗？更何况哪里需要我去要，送报的邮递员会问你要的。」 「那找我啥事啊？还找了我一大圈，有啥好事不成？」 他只是这么随口一说，调侃一下，没想到陈书记居然笑着点点头，「就是有好事才想着你，走吧，先去你家说。」 「啥好事啊，村干部缺人了，需要我这样的人才顶上？」 「想得挺美的啊你，才上了几天扫盲班就敢想了？」 「这不是想着有陈书记你这个后门吗？呵呵～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找我啥事？」 「去你家再说！」 「还神神秘秘的？」叶耀东突然有些狐疑，觉得不是啥好事。 「反正是好事找你。」 两人边走边随意的聊起最近村子里发生的新鲜事。 一路上想破了脑袋，叶耀东都想不出来陈书记突然间找上他有啥好事？ 直到回到了家里，他听到陈书记的问话，才明白了原由，也吓了一跳。 「你离万元户还差多少？」 「吓……」叶耀东瞪大了眼睛，「村子里瞎传的流言你也信？」 「真的是瞎传的吗？」 「废话么，我哪来的一万块啊？你是万元户还差不多。」 陈书记瞪眼，「胡说，我就种个地，去哪儿挣一个万元户？你是想要我直接进去。」 「那你没有，我更没有了，」 「可是你这几个月卖货卖了不少啊！前段时间沙丁鱼风暴，听说被你赶上了，挣得盆满钵满，这几天又是皇带鱼又是鲍鱼的，绝对没少赚。即使不是万元户，应该也差不离了。」 叶耀东赶紧讨饶，「陈书记，你高看我了，这满船的货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爹也有份，我去哪挣万元户，我那条船都才刚换没多久。」 「可是你也绝对挣了不少。」 「我欠钱谁又知道？」 「别跟我打哈哈，我跟你说认真的，」陈书记觉得不能顺着这个家伙的话头说话，容易被牵着鼻子走，牵着他打太极。 「现在快临近年关了，县里下达了文件，让我们上报一下各个村里面有没有万元户？需要以此来激励人民群众，还会开表彰大会颁发荣誉，还可以上报纸，多难得的机会，你确定自己不是万元户？」 关他屁事，他真的离万元户还差了一大半呢，***，也不知道谁那里先传出来。 「我当然确定了，外面的人瞎几把乱说，我挣了多少钱，自己还能心里没数，距离万元户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陈书记将信将疑，却有些的遗憾说：「真不是啊？我还以为你应该差不离了，想着可以借你一点钱，操作一下，先把万元户的美名落实了，咱们村也能顺便出名一下。」 叶耀东嘻嘻哈哈的道：「陈书记钱多想借我一点，这没问题，但是万元户就算了吧？」 「好好说话！」 好吧，他放下一直翘着的二郎腿，说道：「这么光荣的万元户我也想啊，但是差 多了，我也不能湖弄人啊？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 「唉，借点钱也不行吗？还以为咱们村子要出名了，可惜了。」 「嗯嗯，您先等着，啥时候我攒够了钱通知你啊。」 「难得的机会要是错过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等你攒够了钱，说不定都不稀奇了。」 「那就算了吧，你要么村子里再寻摸寻摸，看看谁家比较有钱？差一点的就凑一凑，给他送上天…啊不，送上报纸……」 一样都是黑白的，差点口误。 陈书记皱着眉头，「全村现在就你名声最大，你都还差得老远，谁能上？」 他耸耸肩，「反正我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可是我真不行，我阳尾啊。」 陈书记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这家伙！ 「行了，知道你不行，我走了，我得去拦截一下，也不知道上报了没有。」 「卧槽……你们这是不问过当事人，弄虚作假，也不怕捅了篓子……」 「谁知道你阳尾？」 第264章 草包粿 陈书记没好气的说完，就愁眉不展，搁下茶碗站起身往外走。 「你走快点，晚了要是拦截不及时，到时候我可不管你。」 陈书记耷拉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你就不能争气点？」 「够争气了啊，我才出海半年不到，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啊。」 陈书记摇了摇头，双手背在身后往外走。 叶耀东看着他那慢悠悠的动作都替他着急。 林秀清坐在灶膛前煮饭，从头听到尾，只是没吭声，听到他自己说自己阳尾，她手上的烧火钳都没拿稳，尴尬的耳朵都红了，这家伙真的百无禁忌。 「走了？」 「嗯，走了，还说有好事找我，害我还高兴了一下，原来就这？」 「要是咱们有一万块就好了。」林秀清有些遗憾，她也觉得机会难得。 「有一万块是好事，但是没必要广而告之，接踵而来的麻烦事不会少，咱们又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跟那么多的空闲应付？人怕出名猪怕壮，等咱们钱多到不怕人打秋风，那就无所谓了。」 林秀清眨巴了下眼睛，觉得也挺有道理的。 叶耀东弹了一下她脑袋，「快点做饭，干了一天的活，饿死了。」 夫妻俩以为陈书记来说的这事，说过了就过去了，没想到居然还没完。 一家子热热闹闹的正在吃晚饭，陈书记居然又匆匆的过来了，叶耀东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要是拦截下来了，他不至于再跑这一趟吧？ 「阿东啊，真是对不住了，我下午就是出来找你确认了一下，结果回去一看，报告居然已经打上去，他们怕来不及提前交了。」 「村委那一群人一个个都觉得你应该八九不离十，可能差一点，到时候村里面帮忙稍微补一下，借你挪动几天就可以了，所以自作主张了。」陈书记一走进来就诚恳的道歉。 叶耀东惊的直接扔下快子站起来，「卧槽……你们这是乱来！我不都说了，我差老大一截吗？你们这是先斩后奏，真以为钱那么好赚啊？」 「唉，我也不知道啊，下午还跟他们说找你问问看，谁知道他们生怕被其他村子给抢了先，也担心太晚了来不及，要耽搁到明天就直接就报上去了。谁让你这段时间风头出的太多了……」 「靠，你们自作主张还怪我了？」 陈书记不好意思的讪笑，「你看，这都报上去了，要么你就顶上，然后到时候来人了，你就把你这段时间捕鱼的经历都说一说？差的钱村里面先挪一点借你？」 「不用还吗？我差九千块！」 他拔高声音，「九千块？你开玩笑呢？」 陈书记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那不行，那是借你的，不是给你的，不管多少钱，应付过去后，要还的。」 「那你说毛线，我还以为直接给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上了。」 「你看你这话说的，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当万元户都没这机会，那可是公开表彰，还有上报纸，这机会都摆在眼前给你了……」 叶耀东皱巴着个脸，挥了挥手，「爱莫能助，爱莫能助。我是老实人，搞不来弄虚作假这一套，你找别人，到时候县里来人了直接领去别人家就好，我真不行。前段时间村里发财的人不少，你去问问看，随便安排个人顶上。」 陈书记直接自动略过了他说自己老实人的那句话，也觉得现在这个事情有点难办了，卡着不上不下的，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要想着那些虚名。 「真不行？」 「真不行！」 「我先看看情况吧，你要么接下来这几天就先不要出海了？先呆家里，说 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人了？」 真是日了狗了！ 「我不管」，他郁闷的直勾勾的瞪着陈书记，「一天没出海，就是一天的损失，你补我？没事硬给我找事……」 「我回去商量商量，我们再寻摸寻摸，先这么说吧，你也心里有个数，我先走了……」陈书记边说边退。 「啥叫心里有个数啊？不会还要我硬着头皮顶上吧……喂……话说清楚一点……」 叶耀东站在门口喊，只见陈书记的脚步越走越快，到后面都跑起来，生怕他追上去一样。 刚回来的叶耀鹏跟叶耀华也听到他的说话声，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啥事啊老三？」 「咋了？陈书记来找你干嘛？上哪里啊？」叶耀鹏看着远去的背影，有些纳闷的问。 「***，给我挖了一个坑，还非要叫我跳，没事找事，要被他气死……」 「啥事啊？」 「说出来听听？」 叶耀东看着两个哥哥好奇的模样，觉得也没啥好说的，被两个嫂子知道了，要是再到处瞎嚷嚷，又不能消停了，到时候说不定更坐实了他万元户的名声，真是日了狗了。 「没事没事，事情还没到跟前，我就发发牢骚，都先去吃饭吧！」 「真没事啊？刚看你反应那么大……」 他摆摆手，直接往屋里去，「再说吧！」 吃完他还要上扫盲班，他现在是只要来得及就去，来不及就罢，反正是一直开在那。 白天原本想找阿财订鱼饵，被陈书记拦截直接回家后，耽搁了老半天，再过去已经没有多少杂鱼小虾了，只要一到下午，他都是边收货边装车，没有早交代，一般都要看运气。 没有鱼饵，他夜里也要照常出海，延绳钓放不了，他还有拖网跟粘网。那啥万元户的事，他哪有空一直坐在家里等。 至于县里会不会来人？会不会依旧叫他顶上？还是已经找好了其他人？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本来就不是他意愿。 连续出了四天海，又把该收的地笼的货收一收。 冬天鱼儿活性低，一到下午也容易起风，最近几天都是到了两三点就起风提前回来。 大差不差的每天收入也有四十多，有时候加地笼的货也有六七十，没啥大货，但是收货也挺好的，扣掉油钱也能剩不少，总比在家里闲着好。 天气一连晴了十来天，他才出海了四天就紧接着又起风下雨，变成了阴雨天气。还好前些日子把该晒的都晒了，鱼干、红薯、萝卜通通都晒干收起来了。 虽然下雨天难受的一点，但是大冬天的，天气干燥也不会很潮湿，就是气温又下降了，一家子每天吃了饭就包在被窝里不舍得起来。 一连阴雨了好些天，林秀清闲在家里没事干，想着快冬至了，前几天又晒了萝卜丝，还有叶母拿的新做的红薯粉，就打算做点米饺吃。 当地也管米饺叫「草包粿。」 冬至吃米饺是当地习俗，一般都会提前做好放在那里，想吃的时候随时蒸几个。 其实她也有点不太想一大早就起来煮早饭，天太冷了，做一点米饺放在那里，每天早上只要起来蒸几个就行，省事方便又好吃。 叶耀东知道她要做米饺后，也兴致勃勃的要给她收罗材料，米饺里要放尤鱼才好吃，他几天没出海了，家里也没有存货。 所以一大早，他瞅准时间就打算去村中心那条路上等着，今天风很大，但是没雨，应该会有小推车过来卖货。最近又是冬至，小推车上肯定有尤鱼 肉卖。 他刚走到，就看到小推车周围围了许多的妇女在那里买东西，一大半都在买尤鱼，快过年了，一般人家也都舍得花点钱。 更何况冬至快到了，对当地人来说，冬至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气。 叶耀东等那些妇女们抢完，才把剩余的尤鱼肉包圆了，小摊上卖的尤鱼可不是市面上那种小尤鱼，卖的是超大的一整片的尤鱼肉，要多少切多少。 这种体型的巨大尤鱼只有深海才有的，它体型大，身上的肉还特别的厚实，平铺开来比菜板还要大一两倍。 剩下的尤鱼肉差不多有一斤左右，够用了，小摊贩直接拿刀子扎一个孔，拿草绳穿过去就拎给他，他又让小贩切了一条三层肉，草包粿里面也需要放肉的。 其他的配料家里都齐全的，就不需要买了。 等回到家后，林秀清才喊他去洗红薯刮皮，她则去拔芹菜跟蒜叶，要先把馅料炒熟了先，没买到肉跟尤鱼，她也不敢提前准备。 肉切丁，尤鱼也切丁，芹菜跟蒜叶也切小段，再跟萝卜丝一起炒熟放味道。 他们当地很喜欢芹菜，煮啥都喜欢放点芹菜。 还好是土灶，够大，方便翻炒，没一会儿，香喷喷的一大盆的馅料就出锅了。 两孩子等在一旁闻着味道早就流口水了，林秀清给他们一人装了一小碗，就将他们打发走，省得碍事。 然后她又紧接着将削好的红薯切块上锅蒸，准备一会儿混到红薯粉里面。 这样做的面皮是红棕色的，特别q软，也可以不放新鲜的红薯，只是放了比较好吃，不放蒸出来是白色的，或者也可以放紫薯，这样蒸出来的草包粿就是紫色的了。 叶耀东看她忙的团团转，想着还有红薯粉没有装出来，就拿空罐头瓶子，去麻袋里舀前几天新做的红薯粉，倒了大半脸盆后才开始加水和面。 「你会？」林秀清质疑的看的他的动作，她可从没见他干过。 「和面而已，有啥不会的？我力气大，正好揉。」 「这点红薯粉不够，还要再活一脸盆，多包一点，到时候给老宅送一点过去。」 「有没有糖，包一点甜的，老太太爱吃甜的草包粿。」 「我也爱吃甜的！」叶成湖吃着咸的馅料，还不忘点一份甜的。 林秀清没搭理大儿子，「那你等会去小卖铺买点花生碾碎，白糖家里有。」 叶耀东点点头。 第265章 乌龙？ 夫妻俩将红薯加到和好的面团里，揉搓均匀后，就开始揪一个个小ji箕子，搓圆压扁然后像包饺子一样将馅料包进去，捏好边缘。 包好的草包粿就像一个超大的饺子，所以当地也叫米饺。 两人包了十几个咸的，就先上锅蒸一锅， 两个孩子自从草包粿上锅后就一直围着灶台转悠，不停的问好了吗？好了吗？ 听的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夫妻俩忍着想打人的冲动，等出锅后就第一时间一人分了一个，这才安静了。 「吃不完，等一下要给我打死！」叶耀东瞪着一直吵的两个。 两人就点了点头，说话都来不及，也不顾还烫着，就直接咬了一小口，然后斯哈斯哈了好一会儿才随便咬了两口咽下去，不知道尝到味了没有。 叶耀东也给林秀清递了一个，「这个就当午饭了，不用再煮了。」 她点点头。 等包完估计都过了饭点了，也不用煮饭了。 这个草包粿个头大，比成人的拳头还大，一顿吃两三个差不多就能饱腹。 他们一人吃了两个后又接着包，直到所有的馅料都包，才又紧接着包甜的，甜的只有20个。 他们家不喜欢甜的，就叶成湖刚刚吵闹着要甜的，就给他留了两个，其他的跟咸的加一起送了50个去老宅，又给大哥二哥家一人拿了10个，自家留了60多个。 没有冰箱可以速冻，这种天气也只能放个三四天，自家够吃就行了。 接下去又阴了两天才渐渐又出太阳，一大早，林秀清就将被子衣服都搬出来晾满了门口。 叶耀东正坐在门口悠闲的晒着太阳，并且琢磨着夜里出海的事，而且明天初一，还要带上老娘老妹，计算着要带多少鱼饵，结果就看到陈书记老远的开始边跑边叫他。 「卧槽…又来？」 一连过了好几天，都没有见着人，他还以为这事就过去，或者是已经找到顶缸的，没想到又来？ 「阿东啊，你快点准备准备，县里来人了，就在公社，一会儿就过来了。」 「草……」 他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顿，整张脸都黑了。 「你让你媳妇儿快点准备准备，该烧水的烧水，一会儿就过来你家了。」 「我不是说了吗，让你换人。」 「换不了，问了好几户人家，都差的远呢。」 「我也差的远。」 「但是你已经报上去了。」 mmp的**** 「啥事啊，陈书记？」叶大嫂跟叶二嫂坐门口织网，听到了也好奇的很。 陈书记没管他们发问，反而求爷爷告奶奶的请他配合一点，「今天过来就问一下你的大概情况，真的不麻烦，你就把你这段时间网的大货，跟讲故事一样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就好了。」 叶耀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斜着往上看他！ 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陈书记讪笑着摸摸鼻子，「应付过去就好了，到时候还会有表彰大会，有奖励的，听说会奖一辆自行车……」 「我有了，不需要……」 话音才刚落下，他们就看到远处来了一伙人，身后跟了一大串长长的尾巴。全部都是本村的村民，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嘈杂声，比他兴奋多了，都在那里议论纷纷。 「来了，来了，你配合点……」 叶耀东皱着眉头，他都要被村委那一帮人气死了，他们家现在正需要低调，他老婆肚子都四个多月了。 万元户啊，那不妥妥的醒目的靶子？ 他脸上勉强微笑了一下，看着走来的一群黑压压的人，领头的都有几个还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 「你好，你就是叶耀东同志吧，听说你今年靠捕鱼成了本村的第一个万元户，前段时间轰动全县的那一条皇带鱼，听说也是你抓的，没想到这么年轻，果然能干……」 「听说这房子也是新盖的，你们家真是蒸蒸日上啊……」 叶耀东扯动着嘴角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陈书记一直朝他使眼色，他也不能不给面子。 旁边又都是村民们纷纷讨论的声音，说他果然是万元户…… 「真是发财了……阿东这才出海多久，居然成了万元户了，真的假的？」 「他是不是还捞到啥宝贝了？」 「谁知道呀，咱们就在这听听，听听就知道了……」 「听说成了万元户还给上报纸，还有奖励，也不知道能奖励啥？」 「搪瓷缸？热水瓶？脸盆吧？」 「怎么可能？好歹是万元户，要上报纸的，怎么可以跟以前的优秀社员一样对待！奖励搪瓷缸、脸盆多寒酸啊……」 「就是，我听说是奖励自行车，戏匣子……」 「我听说是三转一响都有，县里可大方了，听说还能上电视露脸……」 「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啊！你看县里领导都下乡了，亲自上门了……」 「阿东不得了啊，以前还跟混子一样，整日游手好闲，现在才多久？竟然转眼一变成万元户了……不得了……不得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在叶耀东一脸为难，心里天人交战的时候，突然间有一个女声在人群里大喊了一声，「我家是万元户，我家也是万元户啊……」 她边喊边往人群里拼命的挤，「让让，大家让让，让我进去……」 叶耀东听到这一声大喊，顿时分辨出来是谁，眼睛瞬间一亮。 在县里这几个***转头看去的时候，他立马笑着道：「真是不好意思，村里上报万元户的时候写错了，把我大堂哥跟我的名字搞混了，其实万元户是我堂哥叶耀宏。」 他边说边把刚挤进人群的大堂嫂拽到身旁，「就是她，这是我大堂嫂，她家才是万元户。」 叶大堂嫂不明白刚刚发生了啥事，但是并不影响她承认自个家是万元户，她拼命的点头，并且朝跟前县领导讨好的笑笑。 跟前的几个县领导顿时傻眼，连村委的几个干部也都蒙了。 叶耀东赶紧朝陈书记使眼色。 陈书记无奈的只好硬着头皮出来解释，「对，是把名字搞错了，我们也没发现，直到领导们今天过来说，我们才想到把叶耀东跟叶耀宏两兄弟名字弄错了。刚刚一直想不出来该怎么解释，只好先带过来。」 「唉……我们一帮老家伙都是上了年纪的，村里的年轻人名字有时候都叫不出来，结果上报的时候给弄混了……」 陈书记郁闷死了，不是他没上叶耀宏家去问，而是因为叶耀宏人不在家，家里女人能知道啥？所以当时才没上她家问是不是万元户。 早知道直接去她家了。 看看这直接兜了一大圈子…… 叶大堂嫂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些事，原来，村里要上报的是她家啊？ 她就说嘛，村子里要上报万元户，那肯定是她家才对，她想明白后脸上就堆满了笑容，高兴的不行，坚定的承认。 「我家才是万元户！」 顿时，峰回路转，村民们感 觉自己脑子也不够用了，议论声更大了。 「就说嘛，阿东家啥家电都没有，怎么能是万元户？原来是搞错了。」 「就是，他才打了几天的鱼，怎么可能就成万元户了？他要是万元户，我也可以是……」 「原来叶耀宏家才是万元户啊，听说他现在生意做的可大了，家里买了好多的家电，三转一响，电视机通通都有……」 「是他家就难怪了，听说咱村子里现在好多人都跟着他做生意呢，每个月利息钱都给不少，他们家现在可有钱了……」 几个县领导听着群众们的议论声，才知道原来真的搞错了？不是借口？ 几人皱的眉头，对视了几眼，才有人出声问：「真的是搞错名字了吗？叶耀宏才是万元户？」 叶大堂嫂满脸笑容热情的道：「对，叶耀宏才是万元户，他跟阿东是堂兄弟，领导们不如去我家坐一下？我家三转一响，电视机统统都有，你们来看了就相信了。」 陈书记这时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对对对，咱们去叶耀宏家里坐坐，离得不远，挺近的。」 「本来叶耀东这几个月打鱼收获也很不错，我们也想着既然弄错名字了，不如过来了解一下，看看他达到了万元户没有。」 「要是达到了，那我们村就有两个万元户，那就光荣了，没达到的话，也没啥损失，了解过后我们也要带领导们去叶耀宏家的，这万元户的事，可不能弄混了。」 话说到这里，也轮到叶耀东出马了。 他笑呵呵的道：「我就是运气好，打到几条好鱼，这不，前段时间换了一条船欠了一点外债，马上就还清了。我相信自己成为万元户，只是时间问题，等我成为万元户了，一定上报，给村子里增添光彩。」 一位国字脸，满脸坚毅神色的中年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挺厉害的，居然能捡到皇带鱼，我相信你能成为万元户。」 「那吴县长，既然弄错了，那咱们去叶耀宏家了解一下？」 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点点头。 叶堂嫂看着领头的男人都同意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脸喜色的赶紧在前面带路。 想到不久后要上报纸，上电视，她已经琢磨上了到时候要做啥颜色的衣服。 红色肯定够喜庆…… 紫色也行，大红大紫…… 第266章 瞧热闹 叶耀东看着她欢天喜地的模样，心里给她捏了一把冷汗，也不知道等他大堂哥回来，她会如何…… 左邻右舍都在，应该不至于被打得很惨吧？ 就是不知道，他堂哥的「商业帝国」还能保持多久？ 这可是她自个撞上来的，可不关他的事，他这人一向不主动断人财路。 人群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群人簇拥着那些领导跟村干部，又欢欢喜喜，议论纷纷的跟着叶大堂嫂往她家去。 家门口一下子又空了，恢复了冷清。 他大哥二哥两家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只听了个大概，似懂非懂，等人一走，就连忙问他。 「咋回事啊东子，怎么说你是万元户，又突然不是了，真搞错了？」 「难怪前些天陈书记一直上门来……」 「怎么会弄错啊，万元户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把名字弄错了？」 「我都看的稀里湖涂的，到底咋回事啊……」 叶成湖也歪着脑袋看他，「爹，什么是万元户啊，怎么那么多人来我们家？」 叶耀东低头看了一眼大儿子，又看着好奇的四人，「县里下发指令，要上报万元户，村里搞错名字了，本来要上报大堂哥的，结果一群老湖涂写错了名字，搞了个乌龙。唉，我也想当万元户来着，瞧瞧…多光荣啊……没那么命啊……唉……」 他越说越可惜，还摇了摇头…… 叶二嫂明显松了口气，原本严肃的神情也带上了笑脸，「原来是弄错了，我就说你家底怎么攒这么快。」 「呵呵……照阿东的运气来说，也是迟早的事，今年不行，明年说不定就能成了。」叶大嫂面上也堆上了笑脸。 叶大哥也跟着点点头，「嗯，堂哥家确实有钱，啥家电都买了，原来都是万元户了。」 叶二哥也憨笑着：「马上过几天又能拿利息了。」 「对对对，又快一个月了，这个月的利息又能拿了」，叶二嫂喜滋滋的接话，「大堂嫂真有福气，这么快就享福了，而且还要上报纸，上电视……」 叶大嫂也笑着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大堂哥太争气了……」 叶耀东嘿嘿直笑，「对对，大堂哥太争气了……」 两个嫂子高高兴兴的又谈论了一小会儿万元户的事，还期待着过两天一起去领利息，说着说着就想着现在去看看热闹。 「阿清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我这被子还没拧，还没晒，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刚刚一群人上门，都吓了她一大跳，她才不上去凑这个热闹。 两人也就随口一邀请，不去她们就拉着自己男人看热闹去了。 叶耀东等他们背影离了好远后才说了一句，「大堂哥那里要爆了。」 「真的，这么快？」 「家里有个作死，虚荣的婆娘咯，不然可能还能再坚持几个月。」 「唉，不知道到时候会如何？说不定人家真的是做买卖呢？」 「你就看着吧！」 「唉，没咱们啥事就好，就是可惜了，大嫂二嫂不听劝，不管她们了，你快点帮我拧一下被子，都是水，太沉了。」 叶耀东上前跟她一起一人抓住被子的一头，两人朝相反的方向一拧，水哗啦啦的流了满地，手也冰凉凉的。 「冻死了，大冷天的洗啥被子啊……」 「你儿子头上都长虱子了，还不洗？也不知道从谁那里传染来的？恶心死了，我三天两头给他洗澡洗头，竟然还长虱子。等把被子晒了，我还要给他抓虱子洗头洗澡……」 「这年头头上长虱子不是很正常？」 「那是别人……他俩除了调皮身上衣服脏一点，我都给他们洗的很勤好吗……快点，再拧一把……」 「那就是跟别人靠太近，传染来的……」 两人将被子拧完挂上竹竿晒之后，又紧接着拧被单，被单薄薄的好拧。 叶耀东全部拧完后就搓了搓手，太他妈冻手了，顺便把他老婆的手也拿过来搓一搓，她的手更冰，还红彤彤的。 将她的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又搓了好几下才道：「去把你那蛤蜊油拿出来抹一抹，不要长冻疮了。大冷天的还洗被子，等会就把两个揪过来打一顿，这么不省心。」 「关我们啥事？」叶成湖刚把他的王八端出来晒太阳，就听到这话，立马警惕的后退两步。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林秀清笑着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那个拿来抹手多奢侈啊……」 「奢侈啥啊，几分钱的东西，花不起了还是咋滴？过几天买好一点的雪花膏抹脸，这个蛤蜊油随便抹手。」 她嗔怪的瞥了他一眼，「就你会说，东西都不要钱一样。」 「能花多少钱，这个买来也能用好久吧。」说着他就直接往屋里去，打算自己去拿。 她也不反驳，只是朝他喊道：「帮我把梳子拿出来。」 然后就坐到靠椅上。朝到儿子招招手，「你给我过来。」 「干嘛？」 「蹲下来，趴我膝盖上，我看看你的头，给你抓一下虱子。」 叶耀东把梳子跟蛤蜊油一起拿出来，「先抹一下。」 「先放着吧，我给他抓完虱子洗了手再抹吧，现在抹了，一会儿还要洗手多浪费。」 唉！ 叶耀东干脆将梳子插在她脑袋上，自己挖了一点蛤蜊油放手臂上，然后不由分说的抓住她的手，将蛤蜊油蹭到她的手背上，给她抹开了。 「要抹就赶紧抹，哪里就去至于差这一点点的。」 林秀清一动也不动，嘴角噙着笑，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粗鲁的动作，「等会再抹来得及。」 「看着都红彤彤的了，还等会儿？等什么，等屁吃啊。」 「就不能说点好的？」她白了他一眼，才高兴暖心一会儿就屁啊屁的。 抽回了手，自己随意来回搓了几下手，她就拿下头上的梳子，低头给大儿子找虱子。 才梳了一下，就看到两个，用梳子挑了一下，她就用两个大拇指一压，连续噼啪两声，就弄死了。 然后继续用梳子梳，叶成洋也好奇的将脑袋伸过来，林秀清假装用手背碰了一下他嘴巴，「给你吃！凑这么近……」 吓得他立马后退两步，直接坐到了地上。 叶耀东一把将他拎起，「你怎么那么笨？等你哥哥抓完就给你抓。」 「你去帮我热水烧一锅，我等会给他们洗澡。」 「哦，顺便蒸几个草包粿吧，不浪费柴禾。」前天跟昨天他大哥二哥家也包草包粿了，也拿了几个过来。 「那你蒸吧。」 将水烧上后他看着没啥事，就想往老宅走一遭，今天放晴了，要是没什么问题，海上风浪不大的话，夜里要准备出海的，歇了老多天了，一到冬天就是这样，特别容易起风。 叶耀东一个人慢悠悠的，专挑有太阳的路走，走过之处，路边都坐着一些老人在那里拢着袖子晒太阳，青壮年都是少见，估计都去看热闹了。 想到这里，他也往他大堂哥家旁边那条路走，没出来就算了，出来还是顺路去凑个热闹，看看事情发展走向如何了？ 结果还没靠近门口，站的老远就看到前方房子那里，里三层外三层被围的水泄不通，门口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他看着咋舌，怎么比上他家时候的人还多？ 莫不是那会消息还不灵通，大多人没有跟上，兜了一圈，过了这么久，全村能动弹的人都上这里了？ 叫他怎么挤去看热闹？ 他走上前去垫着脚尖，跳了两下，只看到黑压压一片人头，却啥也没看到，不由拍了拍身前的人。 「咋回事啊，有听到啥了吗？」 「听说阿宏家要成万元户了，县里领导都下乡上门拜访了……」 「这我知道，有啥进展吗？」 「不知道啊，还没出来，听说有好多奖励，还能上电视……」 「咱们村第一个万元户，太牛逼了……」 这说的不都是废话吗？ 感觉这些围观的人知道的还没他多，问了也白问，叶耀东索性也不问了，跟着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吹捧的话。 居然还有人在那里说，「不知道叶耀宏还要不要人投资，跟着他挣一点钱补贴家用也不错啊……」 身旁的***也跟着附和，「是啊，他都成万元户了，跟着他干，肯定错不了……」 「等会等领导走了，咱们上他家问问看……」 原来不止一个***。 「一起啊……就是他没在家，他老婆也不知道能不能做主……」 「等要上报纸上电视了，他应该会回来吧？」 「过几天就知道了，听说上一波投资的人，过几天又能领利息了，咱们可以看看是不是能按时领，再决定要不要加入……」 这一个个的，都被金钱迷晕了眼了，他估计再来一波就要到收网的时候了。 叶耀东心里忍不住吐槽，但也不准备说啥，好言难劝该死鬼，试过一回就好了。 看样子应该要不了多久了，熬不到过年了。 今年的年，全村人民估计都不好过了……… 第267章 汗毛直竖 叶耀东听着耳边乱七八糟的谈论，又站了好一会儿，老半天都没有动静，感觉有些浪费时间，正打算走的时候就看到前方人头耸动，并且伴随着人群里传出来的喧闹声。 「来了，来了，出来了……」 外头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们顿时都沸腾了，感觉好像什么大领导位临一样，都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试图一观庐山真面目。 人群里这时也自动让开了一条路，叶耀东也清楚的看到村委们脸上都堆着笑，他堂嫂也赔着笑送了出来。 看样子好像也没啥不愉快的，相谈甚欢的感觉？ 「好好，不用再送了，我们再了解了解，还会再上门的……」 陈书记也笑着说：「评选万元户是大事，肯定要了解清楚，你也不要急，等县里面了解清楚，肯定会开表彰大会的……」 叶大堂嫂满面笑容的拼命点头，「哎好好好…也怪我一个村妇对外头男人的事了解的不清楚，只知道他做买卖赚了挺多的，过几天他应该会回来，到时候我去跟书记说……」 那群人都笑着点点头，然后往外走……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这情景应该是他堂嫂一问三不知了，所以这些县领导也不好直接确定下来，估计得摸摸底，然后等他堂哥回来才会再来一趟。 至于回来了是何命运，那就不好说了…… 那些村委们一直陪着笑，跟着县领导们往公社走，身后又跟了一大串没看够热闹的村民。 叶耀东等他们走远了，才朝他大堂嫂走去，想问问什么个情况，就见她身旁已经围了一堆的妇女，正在七嘴八舌的问她什么时候上报纸，上电视？那生意他们还能不能再拿钱投了？ 他嘴角抽了抽，停下了脚步。 算了，没必要好奇这个。 既然刚刚都说了，过几天人就回来了，那过几天就知道怎么个发展了。 他调转方向，直接走向旁边的小路，往老家的方向走去。 叶母此时正在门口拍打着棉被，门口用竹竿撑着，晾着一堆的棉被、衣服。 他小妹好像刚洗完头，正在门口低着头拿毛巾擦着头发，旁边还摆着凳子跟一脸盆的水。 老太太闲不住，他爹在旁边削竹条，她也在那里编竹筐。 「挺舒服的啊，都在晒着太阳。」 「东子来了啊，快过来这里坐，晒会太阳。」老太太欣喜的招呼着他在她边上坐。 叶母此时也好奇的问：「东子啊，你刚过来有没有在路上听说县领导下乡去你大堂哥家了？听说他家是万元户来着，而且我怎么听说还有你的啥事，说还去你家了？」 「刚刚一直在后门洗衣服也不知道，出来晾衣服的时候才听左邻右舍说起，到底咋回事啊？」 叶耀东又把自己圆的一套说辞拿出来搪塞，当然还是说村委搞错名字了，所以才往他家去，后面堂嫂跳出来就又顺理成章的往叶耀宏家去。 「可惜了，要是你是万元户该多好，那就可以上报纸了，也不知道有啥奖励？便宜他们家了，都那么有钱了，还有奖励……」 他随意的点了点头，也不接这个他娘的话了，转头看向他老爹，「下午看一下，要是没啥风浪的话，准备一下，夜里出海。」 叶父点点头。 旁边的叶惠美也兴奋的道：「刚好今天好天气，阴雨了这么多天，终于放晴了，明天应该也是好天气，娘，夜里咱们跟三哥一起出海，刚好明天初一。」 叶母边拿棍子拍打被子边道：「还好放晴了，不然还去不了。」 「在家里舒舒服服的晒太阳不要，非要去海岛上吹冷风……」叶耀东没 好气的道。 「淘海很有意思啊三哥，带好帽子，围好围巾，带好手套就不怕吹风了。」 「管你！」 叶耀东其实也就嘴上说说，等夜里出海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她们。 挂上鱼饵又放下排钩后，趁着天没亮又在岛屿附近拖一网，等到天完全大亮后才收绞网具，然后把货交给他爹整理，他将船往皇带鱼岛上开去。 那个无人岛已经直接被他命名为皇带鱼岛了…… 渔船靠岸时大概也就7点左右，六点开始退潮，这会儿部分位置水位还挺高的，叶耀东在海岛周围转了一圈，在一处低矮的礁石周围停靠。 然后才扶着老妈跟小妹小心的下船，爬上礁石。 礁石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澹菜，还有一些辣螺吸附在上面，叶惠美一站上去就高兴的弯下腰去捡，偏偏她瞄上那一个头特别大。 螺肉吸附在上面的力道特别大，她用力的拔了一下，身体晃悠着差点就摔了，还好叶耀东揪着她后衣领，才把她稳住了。 他厉声的道：「你着什么急？整片孤岛的就只有咱们，你还怕没的挖？刚踩上去还没站稳你就伸手，也不知道小心一点，底下礁石上都是尖锐的稚贝跟各种带壳的，这要是摔下去磕到后脑勺看你咋整？」 叶惠美从来没见他这么严厉过，还真有点被唬住了，心虚的不敢吭声。 叶母也骂道：「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小心一点，风这么大，吹都能把你吹倒，下次再挖也来得及。」 叶惠美委屈的低下头，「我错了，我就是太兴奋了，接下去我一定小心。」 「好了好了，不要说她了，先下去，这这里有点高了」，叶父连忙打圆场，「前面露出一点沙子位置的那里水位有点浅，不好靠岸，只能停在这里，先从石头上下去再说。」 叶惠美这下倒是非常小心的手脚并用的往下走，叶耀东也上去扶着她。 底下***出来的沙滩面积也才不过十个平方不到，不过潮水正在退，接下去还会露出更大的面积。 他们刚在沙滩上站住脚，叶耀东就看到前面海水冲刷着，有一只大章鱼在那里随着浪起起伏伏。 他小跑上去，先用烧火钳将它夹住，免得它被海水冲刷的又往海里去，然后才弯下腰抓了起来。 那乱舞的触角，瞬间就将他手臂缠绕着紧紧的，滑熘熘的触感，跟紧紧的吸附力让人有些恶心，他抓到后就往回走。 叶母高兴的道：「还是东子反应快，一下子就抓到了一只大红章，这只个头还不小。」 叶耀东两只手并用才将它从手上抓下来扔到水桶了，但是没一会儿它的触角就又爬上了水桶边缘，试图越狱，他只好将它抓着扔到麻袋里。 「开干，开干，你们小心一点，不要爬上爬下，先把好挖的挖了先，尤其是叶惠美同志，再出幺蛾子就再也不带你来了。」 叶惠美缓过来后，也不怕他了，还怂着鼻子哼了两声，「有下次，你肯定也不带我来了。」 「也对，你马上就是别人家的了，也不归我们管了，赶紧把你打包送走。」 「哼哼，之前还天天在我跟前说光子哥的坏话，现在就恨不得赶紧把我扫地出门，三哥你真善变！」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日子都看好了，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没意见，那不是赶紧嫁了省事？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懂不懂？」 「滚蛋，快去拖你的网。」 「不去了，今天准备看着你们。」 看他小妹那毛毛躁躁的样子，他跟他爹还是看着点为好，不过是浪费一天时间而已，他也不差这一天，省得出啥状况。 「你们不去拖网了？」叶母刚用一字螺丝刀撬两个小鲍鱼（小锅盖）下来，就听到他说不去了，连忙问道。 「今天看样子也没什么货，刚刚拖了一网全是蛤蟆鱼，拖不拖也无所谓，不如陪你们多挖一点海货，多晒一点。」 「那也行，人多也能多挖一点回去，多存一点过年吃，接下去出海的人越来越少。」 叶父也没意见，一样是干活。他拿着麻袋第一时间就开干了。 叶耀东将装着八爪鱼的麻袋先暂时扔到一边，重新从桶里又拿了一个抖开来，知道今天要淘海，他们麻袋都多带了，不怕没东西装。 他照旧按照个人习惯，先在周围寻摸了一圈，才找好位置，先从小鲍鱼（小锅盖）多的位置挖起。 人多，闲聊一下，时间过得也快，但是就是孤岛上四面漏风，海风尤其的大，无孔不入吹的冷飕飕的。 他特意带上他老婆前几天趁着空闲，窝床上勾的毛线帽子跟围巾，但是脸颊依旧被风吹的有点刺痛，即使背对着偶尔抬头转头也会吹到。 看了眼正在挖的起劲的其他三人，也都背对着呼啸的西北风。 感觉回去得叫他老婆再做几个口罩，随便拿块布，缝一缝，能挡一挡脸就行，不然就这么吹着脸太难受了。 说实话，他现在面皮还挺嫩的，要是保持住，不能被海风被吹毁更好。 脑袋一直乱转，但是手上的动作他也不慢。 跟前一大片的小鲍鱼（小锅盖）挖完他也懒得浪费时间到处找，紧接着就捡上面吸附的辣螺，花螺，猫眼螺，佛手等等，打算挖完回去再慢慢挑。 除了澹菜跟海瓜子还有稚贝，其他都来者不拒。 这三个量太大了，单独拿一个麻袋装比较好。 他勤勤恳恳即将装满一麻袋后，他才扭了扭脖子，扭了扭腰，停歇了一会儿，然后就将麻袋往旁边拖去。 旁边空地上已经摆了两***袋，他转头看了一下，他老爹老娘这会儿手上拿着袋子空荡荡的，这两袋是他们挖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还是他们速度快。 他紧接着重新再拿了一个空袋子，边走边展开，顺便看一下前方的潮水退到哪里了。 但是，只一眼，他就惊的睁大眼睛，童孔紧缩，心底也咯噔了一下，手上寒毛直竖。 不是吧…… 这种事都让他遇上了…… 第268章 “他”（月票加更九） 看着海上的漂浮物，随着海水的冲刷越来越靠近小岛，他不止手上的汗毛竖起来，全身的鸡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看着越来越清晰了。 这个时候他好想把自己双目挖掉，没事，视力这么好干嘛？ 叶惠美这时感觉自己手上的袋子也装的差不多满了，抬头寻找了一下，想叫她三哥或者他爹帮忙拖一下，就看到他三哥呆愣的傻站那里。 “三哥，你干嘛呢？干啥啊，快来帮我……啊………” 叶惠美边说边转头顺着她三哥的视线看去，顿时惊叫一声，脸色都吓得惨白惨白的，瞬间又赶紧闭上了眼。 “别看……”叶耀东说都来不及，就已经被她看到了。 叶父跟叶母也被她的尖叫声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关心的问：“怎么了？出啥事了” “咋了？干嘛一惊一乍的？你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这么会叫……” 叶母埋怨的说着话，同时从角落里快步的走出来朝叶惠美走去，“干嘛这样子？” 叶惠美哭丧着一张脸，眼睛紧闭着，不敢张开，随手朝海上指了一下，让她娘自己看。 叶耀东提前挡在他娘的身前，出声道：“前面海上漂浮着一具男尸，你们不要看，转过身去。” 阳气聚面，男人面重，溺死面部必朝下。阴气聚背，所以女人背重，溺死的必定面部朝上。 所以叶耀东只一眼就知道是男尸，而且出海的女人也少，死的一般都是男人。 叶母闻言也惊吓到了，感觉浑身都有些发冷，寒毛直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是…是尸体？从我们这边飘来了？” 叶父刚从礁石堆里走出来，就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头也一惊，也朝前方看去。 只一眼，他就觉得头皮瞬间有些发麻，面色也不太好看，“怎么……怎么就被我们遇上了？” 在海上遇到尸体，也好事，也有可能是坏事。 海边人迷信的很，有一种说法。 在海上要是遇上尸体，伱若是害怕退缩，不敢靠近，当没看到直接就开船跑了，那么阴魂就会跟上你。 因为能够遇上，也是‘他’故意找上的，你若是害怕视而不见，那么‘他’就会一直缠着你，你也会连连走霉运，诸事不顺，严重的可能会中邪，甚至直接替命！！ 若是你能忍着害怕恶心，把‘他’打捞上来，找座孤岛将‘他’埋了…… 相反，你会得到‘他’的护佑，走大运，好事连连。 遇到这事的概率不大，但是也不是没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叶父想到了这个迷信的说法，叶耀东也早就想到了，父子俩站在一块，无声的对视了一眼，暂时谁也没吭声。 他们都是普通人，会害怕才是正常的。 前方的尸体随着海浪的冲刷，一直在孤岛边缘徘徊，任海浪如何击打都无法将‘他’又卷回海里，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将‘他’往孤岛推移，却又无法让他搁浅。 只是一直在那里前进后退，前进后退…… 好似在逼迫着父子俩尽快做决定…… 叶母虽然被提前告知，没有看到尸体，但是心中也有些慌，她张嘴问道：“那咱们现在咋办啊？” 她又联想到了村里面流传的一个事，紧接着又慌乱的道：“那个村后墩那里之前住着的那个林大山夫妻，听说就是在海上遇上…遇上这个，原本想着捞，结果靠近后刚网了上来，看到脸后又吓得丢回了海里，直接跑了，后面不出七天，夫妻俩就…就直接没……没了……” 叶母越想脸越白…… 叶惠美听了更害怕了，紧紧抓住她娘的手臂。 为母则刚，叶母看女儿害怕的闭紧眼睛，睫毛都还一直在颤抖着，抓着她手臂的手也一直在那里抖动，她连连拍打着安抚。 “没事，没事……不要怕……你不要去想就没事，有你爹跟你三哥在呢，走，我带你去角落等着，别站这里。” 叶惠美点头如捣蒜，跟着她娘走到角落去。 事情发生也不过片刻，叶耀东看着尸体一直在前进后退，仿佛认准了他们，转头喉咙干涩的咽了咽口水，才道：“上吧爹……” 刚刚看到时，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止是看到尸体惊慌，他还联想到了自己上辈子跟‘他’一个下场。 无论如何，他怎么也会将‘他’埋了。 但是埋归埋，心里也需要一点建设，他只是普通人。 “嗯，上吧，上吧，又把……把锅铲带上，一会儿方便挖坑……” “正好漂到这个岛了，拖上来，弄到上山去埋了吧，也省得打捞，也不用弄到船上去……” “嗯嗯，一起先去拖上来，省得被浪又卷走了，到时候咱们就惨了。” “没什么好怕的，反正面朝下……” “嗯嗯，没什么好怕的，把人埋了也是功德一件。” 父子俩相互鼓励的往前走，但是越走心里也越是有点慌，还好两人也有个伴，一个人真的会吓死。 等走近后，他们明显看到尸体肿胀了一大圈，身上还缠绕着许多凌乱的海草，还有许多虫卵，跟正在蠕动的动物，后脖颈裸露出来的皮肤带着大片的尸斑，明显看出死了有段时间了。 父子俩相视一眼，眼神中明显带着惊悸！ “爹，一人一边，往那边走……”叶耀东咽了咽口水边说边指了个方向。 现在潮水已经退的挺下去的，沙滩也露了一大片出来，叶耀东转头就看到在他们侧面，小岛有一处没有岩石，只有碎石堆。 往那边拖比较方便弄上山，这里沙滩日常露出来的面积太少了，要是埋在沙滩，挖开底下都是水不说，稍微几个大浪就容易又把底下的尸体冲刷上来，那他们就白埋了，拉去山上比较妥当一点。 父子俩强忍着恶心，借着水的浮力，拖着尸体往孤岛侧面走去。 还好两人都带着手套，尸体刚拖到沙滩上，一路滑动不止留下拖动的痕迹，还有特殊水渍，稍微有点绿有点儿黑，那是拖动中尸体泡发的肿胀破皮留下的尸水… 并且还有一些白色的令人作呕的小动物。 海洋的菌类其实非常多，笼罩整具尸体的是海虱、小型节肢动物。 海虱可以理解为海里的蛆…… 父子俩忍着不低头向后看，勇往直前的往山上走。 也没有走的很远，只不过走到浪打不到的位置，并且周围空地足够挖个大坑。 两人将尸体扔到角落，连一个眼神都尽量能不给就不给，依旧让“他”趴着，然后一人拿了一个锅铲，努力的挖坑。 这处荒岛久未有人涉及，周围的树木林立，密密麻麻，大冬天的都还绿树常青，埋在这里也算是个风水宝地了，直接面朝大海，他们海边也有人故意把墓地都设在周围荒岛上。 父子俩努力的挖着，有活干，心里也不容易乱想，也镇定多了，就是这个土壤严实的很，不是很好挖，而且他们还没有锄头，只有淘海用的锅铲。 费劲的挖了快两个小时，两人才挖了可以容纳一个人躺的大坑。 “差不多可以了吧？” 叶父点点头，又挖了两下才道：“差不多了，把他反过来再放下去。” “嗯……” 事到临头也没什么好怕的，都忙活到了最后一步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父子俩朝尸体走去，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尸体周围已经爬满了白色的一动物。 叶耀东活动了一下五指，跟他爹站在了同一方向，两人一些翻肩膀，一个翻动腰间，将尸体翻转了过来…… 瞬间……大冬天的，父子俩身上都沁出了一身的冷汗，头皮发麻…… 两人的眼睛倏地闭上了，然后脑袋往旁边空地看去。 “一……一人一边……抬下去……” 叶父说话都大舌头了…… 叶耀东慌乱的点点头，走到尸体的脚边，也不顾‘他’身上的恶心玩意儿，跟他爹两人，一个头，一个脚抬到坑里。 然后赶忙用手拨弄着泥土，往‘他’脸上洒，先把‘他’给遮住先，太他妈吓人了…… 顺便把手上的小动物也给甩掉先。 父子俩把刚刚挖出来的土又重新推了下去，直到将尸体全部掩盖，地上多了一个土包后，两人才送了一口气。 叶耀东把手上的手套解下来，扔到一旁朝叶父道：“爹，你去船上拿三只香过来，我在这里等着，顺便把面跟淡菜干拿过来。” 叶父点点头，“我快去快回。” “嗯，把娘跟小妹也叫上，过来鞠个躬意思一下吧。” 以防万一，船上他们都是有备着香的。 将人埋了后，叶耀东心里也安定了，也不害怕了，他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老兄，既然遇上了，我肯定给你找一处安身之处，希望你下辈子万事顺意，大富大贵………” 祝福祈祷了一小会儿，没多久他爹就带着他娘跟惊悸未定的小妹过来了。 他安慰道：“没事，不用怕，已经安葬好了，咱们上个香，鞠个躬就好。” 两人点点头。 叶父将带来的面跟淡菜干摆在坟前，还摆了一碗茶水，“兄弟，我们船上也没啥像样的祭品，你将就一下……” 叶耀东掏出兜里的打火机，点燃了三柱香，全家人一起鞠了三个躬后，插在了坟前，他又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然后才朝家人道：“走吧，没事了。” 写尸体时，原本想详细的描述一番，还去百度找照片，把自己吓得够呛，也不敢细写，这会儿脑海里都还是画面 (本章完) 第269章 海“运” 一家人一路无言的又回到了海滩上，又洗了个手后，全家这才都松了口气。 叶母拍了拍胸口，心有余季的道：「居然遇上这种事，还好有你们男人在，要是只有我跟你小妹两个人在这孤岛上，那真的是要被吓个半死，又不敢上前。」 叶惠美也重重的点头，「还好爹跟三哥你们没有走，我看一眼都要吓死掉。」 「看你下次还敢跟吗？」 「又不会天天遇到，而且不还有你跟爹在吗？」 「不怕了？」 「都埋了，当然不怕了。」 叶耀东摇了摇头，脸上都还苍白的没有血色，还嘴硬。 这时叶父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画着符的黄纸，并且又摸出了一盒火柴，「东子，先帮忙拿一下，我划拉一下火柴，大家都去去邪。」 这是他刚刚上船拿香跟祭品的时候，一起拿了放兜里，就打算上完香点两张黄纸去去邪气。 叶耀东帮忙拿着黄纸，叶父点燃后，就接过黄纸在他头顶上绕了三圈，然后又在叶母头上绕了三圈，紧接着是叶惠美，最后才到自己，每个人头顶都绕了三圈后，黄纸才燃烧成灰尽。 海边人是真的迷信。 「好了。」 叶母皱着眉头道：「等回去找人做几天好事（法事），虽然已经埋了，但是也「出新」一下，以防万一。」 「没必要吧？」叶耀东挑了下眉，埋都埋了。 「你懂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都说埋了就没事了，但是谁敢保证？」 叶父摇摇头，「别搞事情，前几年严打忘记了？」 然后又看向叶惠美，「回去后去药店买点珍珠粉，晚上睡前吃一点。」 「爹，我不怕了。」 叶耀东挑挑眉看向叶惠美，「不怕了？那就继续淘海？」 她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呵呵，不…不直接回去吗？」 叶母抢先出声，「回去啥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会儿才几点？太阳都还正正的高挂在半空中，埋都埋了有啥关系，大白天的阳气重，不用怕，再挖一点……」 叶惠美在心中腹诽了一下，那还不是因为没看到，所以才无所畏惧。 叶父也点点头，「再挖一点吧，不然来回一趟都不够油钱的，咱们也没做啥亏心事。」 「算了，怕的话就回去吧，没关系，也挖了不少。」叶耀东却不逗她了，小姑娘胆小。 「现在也走不了，这会儿潮水退到底，船被搁浅了，要等到下午潮水涨上来才能开船。」叶父补充道。 叶耀东转头看了一下海面，还真的是退到底了，又看了下手表，12点多，当天潮水最低位，走不了，都忙活忘了。 「那我跟娘挨一块吧……」 「不要勉强，怕的话就在一旁歇着。」 叶惠美摇摇头，「没事，就当时看到的时候有点慌，现在缓过来感觉也没什么。」 「那就随你，我去船上拿米饺，夜里蒸的还有剩，还温在炉子里，吃了再挖一会儿潮水涨上来了就回去。」 大家都没意见。 潮水都退到底了，也不用爬岩石上面过，叶耀东直接沿着***的礁石边缘走在沙滩上，往渔船停靠的方向走去。 路过看到礁石上面吸附着的大海螺，他就顺手掰下来握在手心，低头又看到脚下有个猫眼螺，他也顺手捡起来。 上面的白色螺肉整一个都***在外面，被他抓在手上后，就立马往回缩，他用大拇指按压了一下，几道水花嗞一下喷出来。 走几步路就能捡到一个，他就一路捡一路挤，还 有点好玩的，解压！缓解心情！ 还没走到渔船边上，他的怀里就已经捧满了各种海螺跟猫眼螺，淘海其实比捕鱼好玩多了，石头壁上一个个扣，浅水滩处一个个捡，惊喜更多。 路上他还看到好多的气泡孔，他可以断定，底下不是蛏子就是蛤蜊，就是没空挖，一时也腾不出手装。 礁石跟礁石之间的浅滩处，还有石头边缘，他一路走过去也看到很多的石头蟹，还有石九公，几个小章鱼，但是碍于没容器装，他直接就先略过了。 不过是去船上拿点吃的，谁能想的到路上看到这么多的货？只能等会儿去船上拿个桶，再边走边捡。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渔船，他就看到渔船周围爬满了黑色的生物，离渔船不远处的海里，还有源源不断的黑色生物正在往渔船的方向游上岸，他大吃一惊。 黑色的生物远远看着好像有点像小魔鬼鱼，但是又不像。 他怀里捧着一堆的螺快速向前跑着，离得近了之后，他才看清了游满了船底的是啥。 「卧槽……这么多？」 他也顾得先将怀里的螺扔船上，直接扯着嗓喊：「爹，你们都过来，这里有夫妻鱼，好多的夫妻鱼。」 喊完后，他才淌着水走到浅水的位置。 「卧槽，怎么突然这么多？居然都围着渔船？」 他弯腰想抓起一只，却看到这些鲎鱼是两两叠在一起，其实它有一个别称叫做海中鸳鸯。 因为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雌雄成对出现的，体积较大的雌性会背着雄性，习性跟蛤蟆鱼有些类似…… 又是一种吃软饭的鱼。 他抓起来看了翻看了下，发现还真没有认错，这些围着船体的就是夫妻鱼。 将手上的这叠在一起的两只甩到船上，他又踢开脚边的几只鲎，才靠近船舷边上，将怀里抱着的螺随意的扔在船上，然后才爬上去拿竹筐。 「啥？什么东西？」叶父他们离得远，听得不是很仔细。 「过来啊。」 不要以为他刚刚那么踢两脚，随意的对待，就以为这东西没啥用不值钱，这东西可是海里的活化石！ 可是跟恐龙一个时代！ 刚刚只是在前面挡路碍事，而且围着渔船的数量也太多了，所以他才那么随意的对待。 叶父他们以为出啥状况了，急匆匆的赶紧跑过来，却看到他正往船下扔竹筐，没出啥意外，顿时都放心了。 等走近一点后，他们也都发现了渔船周围的异常。 叶母率先出声了，「船旁边围着的都是啥啊？那黑黑的一堆，看着好像会动？」 「不知道，都是黑黑的看不清楚，走近些……」叶父边说又跑起来。 「啊？这么多的夫妻鱼啊。」他惊讶的叫出声。 「这么多夫妻鱼啊。」叶母也惊的重复了一下。 叶惠美并不认得，好奇的问：「什么夫妻鱼啊，这个长的灰不熘秋的，好像没见过？」 「这是夫妻鱼，其实是叫鲎[hu]，它的血是蓝色的，很特别。」 听说可以治疗癌症，还能将它们制作成毒素试剂，因为鲎血可以判断出是否存在可以导致人休克，甚至是死亡的细菌性毒素。 就是这些原因导致捕捞过度，后世鲎鱼数量已经不多了，1升鲎血的价格接近10万元了，现在不至于那么稀有，但是也算是白捡的。 「哎…问那么多干嘛，先一人吃两个草包粿，然后赶紧帮忙抓啊。」叶耀东给他们一人递了两个，自己也拿了两个吃。 三两口填饱肚子后，他又紧接着扔了好个竹筐下去。 「怎么突然间冒出来这么多啊？」叶母边吃边将海面上漂浮着的竹筐，拖了一个到身边。 她其实也不指望得到答桉，就是感慨的念叨几句。 叶父也纳闷的道：「我前面来船上拿香的时候都没看到有，这些好像刚冒出来没多久？」 叶母咀嚼的嘴停顿了下，有些疑神疑鬼的看了一下周围，不确定的道：「这…这个是不是就是回报……」 「啊……不会吧？这么快吗？应该不是吧？我们的海运也一向挺好的……」叶父也不确定的道。 「听……听说，埋了后会一路顺风顺水，做什么都特别顺利…运气也特别好……」叶母不由得联想了起来。 叶耀东打断他爹娘玄乎的谈论，「不要多想，一些夫妻鱼而已，咱们家的运气不是一向都挺好的？自从爹捕了一网大黄鱼后，咱家就连连走好运。」 「可是你大哥二哥，他们的运气好像很一般啊。」 「可能他们的海运没有我跟爹的强，我跟爹两个海运强大，也不干啥，鱼都能找上门来……」 海边人也讲究海运，有一种说法，海运强盛的人，出海总会遇到好东西，这种人出海就不是人找鱼，而是鱼找人。 至于海运差的人，只要出海，必遇上意外状况。 可能是渔网突然坏了，也可能是机器临时坏了，也可能是挂桨不行了，总是会有意外突***况。 这种人就不适合出海，容易出意外。可能日常都没啥问题，但是出海就不行，这就是海运差的影响。 叶父很赞同叶耀东的说法，「我也这么觉得，东子的海运很旺，别的地方看他一事无成，整日懒懒散散没个正经的。但是只要一出海，他的海运就很强，这段时间经常都能遇到好事。」 「那今天那个……也算好事？」叶惠美忍不住出声。 「这个要看你怎么选择了，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运气这种事不好说，反正咱们做了好事。」 叶耀东拍了拍叶惠美的脑袋，「赶紧干活，脑袋瓜子别乱转。」 「好吧。」 第270章 噩梦 围着整条船体的夫妻鱼，还真不少，一家子没捡一会儿，就直起身体捶捶腰，然后又接着弯腰捡。 叶耀东先从外面开始捡，毕竟要不了多久就要涨潮了，万一涨潮被海水推动的又回到海里，那就可惜了。 捡满一筐，他就拉着竹筐往前走，跟他爹两人抬上船，紧接着又拿一个空的继续捡。 一家四口捡得浑然忘我，高高兴兴的早就忘了之前的事了。 等他们将船体周围的夫妻鱼都捡的差不多时，潮水也一点点涨了上来。 叶父风湿病难受了好几天，一直不敢走的太下去，叶耀东看着捡的差不多了，就让他爹上船把那一筐筐的夫妻鱼堆的好一点，剩下的一点点他们捡就行了。 直到所有的鱼都一扫而空，也过去了一个小时，大家的腰背都要直不起来了。 等最后一筐的货都抬上船后，叶耀东才扭扭腰感慨，「这挣的都是辛苦钱啊……」 「不然呢，你以为挣钱那么容易啊？这几年还算好了，你看前些年吃大锅饭的时候，想都别想着挣钱，那什么都是集体的。」 「是啊，现在日子好过多了」，叶父也跟着附和，「想当初……」 「不用想当初了……」叶耀东打断他爹的忆往昔，这会哪有空听？ 「潮水都涨上来了，先把刚刚挖的那些贝类都抬上船吧，不然等会儿水位太满了不好搬，岩石上面更不好走。」 「对对对，先去搬上船。」 叶母有些可惜的道：「时间好像还早，我要么再去挖一点？」 「不早了，两点多了，等会儿还要去收个延绳钓，跟粘网，收完回去也要四五点了，差不多了。」 「这么快啊，感觉今天也没干啥……」 「你腰不酸吗？背不疼吗？」叶耀东看着她娘一手扶着腰，居然还在那里说今天也没干啥？ 船上都要堆满了，还说没干啥？ 老一辈人真能干！ 「有点，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快。」 「那可不是？有活干的时候，时间不都过的挺快的？」 叶耀东等他爹将货都放角落里堆好后，就一起下船搬，叶母跟叶惠美在船上等着，顺便搭把手。 把东西都弄上船后，他们又休息了一会儿，等潮水又上涨了一些后，船才勉强能开出去。 延绳钓倒是没有上啥特别的货，依旧是那些底层鱼，倒是粘网粘了不少的手掌长的九节虾，让叶惠美高兴不少。 这年头常见的海货里头，九节虾算是比较贵的了，尤其是这么大的个头，一斤大概十二只左右，要好几块一斤。 这一网抓了有七八斤了，九节虾上岸即死，它都是自杀的，是最有节气的虾。 上水后，它会吐出分泌物，令自己死亡，让喜欢尝鲜的人不得染指，颇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英勇壮烈。 不过他们要靠岸了，死就死，不影响。 叶耀东摇了摇篮子里的九节虾，笑着道：「正好你明天订婚，可以留下来上桌。」 叶惠美有些害羞的脸颊泛起红晕，也不吭声。 此时的模样倒是看着顺眼多了，之前在岛上时，一直都惨白着。 叶母也点点头，「等会儿挑拣一下，留点货，反正是自家的东西。」 又是满载而归的一天，夫妻鱼在这时代不是很稀奇，渔民偶尔就能网到几只，但是满船都是倒是引来不少村民们好奇的目光。 等他们抬下船时，一个个都围着问，「 你们哪抓的这么多夫妻鱼啊，这玩意不都是夏天才有的吗？」 「这些有多少筐啊？看着你们船上都叠满，一个个筐都满满当当的了……」 「最近都是蛤蟆鱼比目鱼那些，这个鱼但是少见，还抓了那么多……」 叶母笑笑，边抬着走边说：「它自己游上来，成堆的围着我们的船打转的，还一个个叠到一起，成双成对，我们都还抓了好久，腰都要断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捡的累死……」 叶耀东抬另一边没有吭声，随便他娘凡尔赛吧… 这东西他也没吃过，留了几只尝鲜，其他的全部过秤。 十二筐，过秤后净重667斤，这时候还不贵只有2毛一斤，但也卖了一百多，还有延绳钓和拖网的货，加起来也卖了近两百块。 捡的那几个海螺跟猫眼螺他就都留下了，打算拿回去自个吃。 林秀清看到他带回来的夫妻鱼，顿时也不知道从何入手，「这个要怎么弄？我没杀过。」 「我来就行。」 吃没吃过，但是怎么杀他还是知道的。 肉取下来，壳可不要，然后将取下来的肉洗干净，用刀砍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不要太小。 完事交代林秀清爆炒他就不管了，他只会吃，不怎么会煮，分工合作就很好。 但是要注意的是，成年的夫妻鱼无毒，只是幼鲎有毒。幼鲎又称鬼鲎，全身皆有毒。 还好他们抓的都是成年的，小的无用放生。 怕林秀清担心，也怕吓到她，叶耀东回来只字未提海上遇到漂子的事，也没有去买珍珠粉吃，他自认为已经过去了，没放在心上，也没必要吃珍珠粉安神。 却没想到夜里居然做了个噩梦，梦到泡的肿胀看不出五官的脸，居然清晰可见，而且那张脸是那么的熟悉，分明是他年老后的模样。 他瞬间就从梦中惊醒，直接坐了起来。 他感觉应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脑海中无意的一个联想居然就让他做了这个梦，太可怕了，自己给自己收尸了？让上辈子的自己，保佑这辈子的自己？ 「怎么了？」林秀清感觉到身旁的动静也坐了起来。 「没啥事，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啊？这么大的人了，做噩梦还这么大反应」，林秀清安抚的给他拍了拍胸口，「没事了，做梦而已，快点睡，明天小妹订婚呢。」 叶耀东抓住她的手，「嗯，睡吧。」 「做啥噩梦啊？」 「说出来吓死你，还是别听了，快点睡。」 这时叶成洋也翻了个身哼唧唧的，叶耀东连忙将他抱起来，「乖……抱你尿尿了……」 忙活了一下，他也将刚刚的噩梦暂时抛到脑后，抱着他老婆感觉有些心安，手也忍不住覆盖上她的小腹，平躺着已经有些微微隆起了。 林秀清醒了后顿时也有些睡不着了，「明天初二了，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过年了，咱们该准备年礼回去给我爹娘送年了。」 「嗯，行，等小妹订完婚，你看下是冬至前去，还是冬至后去，都可以，没啥事年前应该都不出海了，要歇过年了，我都有空。」 「也差不多，接下去也不一定有天气，快过年了也忙，送完年回来还要洗房子，赶集准备年货。」 「咱家不用洗了吧？刚搬家没多久。」 「嗯，咱们房子不用洗，玻璃擦一擦，东西整理一下就行。老宅肯定要洗，到时候过去帮忙一下。」 「用不上你，你看孩子就好。」 黑夜里林秀清偏过头去看了他侧脸，嘴里上扬，这半年来，他真的转变了好 多。 「阿东……」 「嗯？」 林秀清侧过身体，一只脚搭在他腰上，伸手抱住他的腰身，脑袋还在他肩膀蹭了蹭。 「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你这么主动？是不是想了？」 「没有……」 他侧过身体，将她掰正了躺，「别压着肚子了，我来就行……」 「睡觉了，大半夜的……」 叶耀东也只是嘴贱逗她玩而已。 他一只手探进衣摆，在她身上留连，又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几个月了？」 「你也好意思问，几个月你都不知道，怎么当爹的。」 「这种事不是你们女人清楚吗，谁还整天去算几个月？我知道是自己的种不就好了？」 林秀清掐了他腰上的软肉，「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嘶～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嘛……我都说知道是自己的种，你还掐我……」 「那你说说我肚子几个月？」 「这叫我怎么猜啊？」 他老婆都被他惯坏了，居然反问他，他都没特意去记。 在心里想了想，好像是公历8月份怀的，那现在应该是，「5个月？」 「5个月多点。」 「那没错，是我的！嘶～是我的啊～没错啊～嘶～放手～放手～」 感觉肉都90度旋转了，腰上绝对又青了两块，真是被他惯坏了，居然都习惯性的掐他了。 林秀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踢了他一脚，「睡觉！躺小床去，别挨着我！」 「哎……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第271章 大堂哥回来了 次日一早，全家人都穿上新棉衣，吃了饭后就跟叶耀鹏、叶耀华一家往老宅去。 老宅里叶惠美也梳妆打扮，戴上阿光之前送的那对黄金丁香，就是有天夜里送的，让叶耀东还回去的那对。 并且换上了自己做的碎花新棉衣，林秀清做的那套比较厚实，她打算留着结婚那天穿。 他们订婚挺简单的，没有娘家什么事，订婚结婚的所有事基本都是男方包的，林秀清几个妯里过去就是帮忙煮点心。 订婚是有办酒的，但是是男方办酒，女方家不去人，只会有两个兄弟跟去，本地方言应该是叫「六日舅」，但是他们三兄弟都跟着一起去了，因为叶耀东可以算是朋友。 等9点多，阿光就骑着自行车，上门接人了，自行车前面还绑了几条红绳子，带着几个朋友挑着好几担的喜糖，长寿面，糕饼送过来。 屋里的孩子们都欢天喜地的，各个都有红包收又有好多的糖吃。 订婚也只是订婚，很省事，仪式感不多。 等上门吃了点心后，人就被接走了，叶耀东三兄弟都跟着去，林秀清几个妯里也开始给亲戚跟左邻右舍分喜糖。 中午吃完席后，叶惠美还是回到了自己家，真正出门子还得等农历十二那天，还有十天。但是他们也算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了。 叶耀东三兄弟是舅子，受到了特殊招待，等回到家时，脸颊通红就不说了，腿脚都打晃，还是被几个朋友搀扶着送回的。 先送到老家，在林秀清的请求下，又被送到了新家，一躺下去他就呼呼大睡。 可能昨夜做了个噩梦，后半夜就没怎么睡了，中午喝了酒之后，他就直接睡到了夜幕降临，还是被孩子们的吵闹声吵醒的。 揉了揉太阳穴，他感觉脑袋还晕乎乎的，室内一片昏暗，窗外也只有一点亮光，耳边还此起彼伏的响起孩子们的嬉笑声。 他缓了缓才起身，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感觉浑身发冷，赶紧将一旁的棉衣拿过来套上，然后才走出去。 林秀清坐在灶膛前，听着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转头看了一下，「醒了？醒了就吃饭吧，两个在门口跟大家玩斗鸡，你去叫回来吃饭。」 「嗯。」 他将双手插到口袋，刚打开大门，一阵冷风就灌进了脖子，冻的他瑟缩了一下，门口的吵闹声更响了。 一个个孩子，男的女的，大的小的都抱着一只脚，单只脚站立着相互冲击，地上还用粉笔画了一个大大的正方形。 冷风那么吹，一个个玩的鼻涕直流，都还兴高采烈的。 「叶成湖，叶成洋，吃饭了。」 几个当耳边风一样，啥反应也没有，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还在那里抱着一只脚冲击。 叶耀东挑了挑眉，上去一手一个揪住后衣领，「耳朵聋了？」 「再玩一会儿……天都还没黑……」 「还没黑？」他将小儿子放下，手掌摊开，五根手指头弯曲伸到叶成湖前面，还很有节奏的摆动，「看的清这是啥吗？」 叶成湖立马噤声了。 五更锤啊，还能是啥？ 识时务者为俊杰！ 知道害怕就好，叶耀东又冲其他正在吵闹的人喊道：「都给我进屋吃饭。」 一群人顿时作鸟兽散，各回各家，他也跟在两孩子身后进屋。 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两个直接就爬上桌，叶耀东看着他们鼻子一直在那里吸一下，吸一下的，下面还有深深的两条沟壑，被风吹干结痂了，然后又湿了…… 只见小儿子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而大儿子抓着袖子一抹而过…… 林秀清嫌弃的在那里骂：「你们恶不恶心？不是给你们口袋里放了手帕？」 说着就伸手去掏他们口袋，却发现空空的。 「手帕呢？」 叶成湖整想躲，眼角余光却发现他爹站在身后虎视眈眈的，只好小声的弱弱的道：「丢手绢的时候，被风吹飞了，洋洋的也飞了……」 林秀清顿时恼火，直接让兄弟俩站墙角去。 「嗯～晚上有水蒸蛋哎～哇塞～***好滑好香啊～」 「啧啧啧～上面还有肉沫～真香～」 叶耀东边说边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然后大声的吸熘～ 「咳咳咳～卧槽～怎么这么烫……嘶……咳咳……」 「哈哈哈～」 叶成湖的小眼神一直盯着他爹，原本还伸长了脖子，满脸渴望的看着，瞬间就哈哈大笑起来。 「活该～哈哈哈～活该～」 叶耀东捂着喉咙，瞪着幸灾乐祸的两个。 林秀清眼底都是满满的笑意，「刚端出锅不是烫？想提醒你都来不及，看你还诱惑他们不？」 「再笑，再笑就拿鞭子揍你们……」 「你以大欺小！」 「没办法，谁让我是你老子！」 叶成湖敢怒不敢言，气鼓鼓的瞪着他。 等夫妻俩吃得差不多了，林秀清去给他们洗了一把脸，洗了个手才让他们上桌。 一上桌，他们就直扑那一碗水蒸蛋，这会儿温温的正适合他们入口，两人舀了满满一碗冒尖才开始吃。 叶耀东问林秀清：「打算什么时候送年？」 「过两天吧，我看了下初六有日子，我们提前一天去镇上买点烟酒糕点，初六一早去。」 「行，不要带孩子了，把他们送到老宅，我们当天去当天回。」 林秀清点点头，快年关了，谁家都很忙，没必要再过夜给她家人添麻烦，更何况要不了多久，初二也要回门。 等到初六这一天，夫妻俩去送年留了顿午饭略坐了会儿就回来，结果刚一回来就看到叶大嫂叶二嫂也一脸喜滋滋结伴回来。 「大嫂二嫂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叶耀东玩味的道：「应该是又白捡了一个月利息？」 叶二嫂高兴的合不拢嘴，「是啊，我们刚从堂哥家回来，下午去的很巧，正好碰到堂哥回来了，直接就把这个月的利息给我们了。」 叶大嫂也开心不已，「听说大堂哥这次是特意回来过冬至，过完冬至又要走了，阿清啊，你们真的不考虑考虑吗？给的挺准时的，挺稳的。」 「对啊，我都拿了两个月了，我琢磨着是不是再多加点？一千块每月就有50块钱，那两千块不得有100块，一年就能回本一半多了。」 叶耀东听得都不敢置信，这是要把全部家底都压上了？ 林秀清也皱起了眉头，「二嫂还是别贪心了，太多钱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全部鸡蛋都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你这拿这么多钱出去，怎么放心的了。」 「这有什么不放心？大堂哥都要评万元户了，都要上报纸上电视了。」 「他刚回来，你们有跟他聊过，他马上就要评万元户，要上报纸上电视吗？」叶耀东好奇的问道。 「说了，大堂哥都吃惊极了，好像高兴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有没有可能他是惊吓到了？」 「怎么会惊吓，上报纸上电视啊，惊喜都来不及呢。」 想想 ，叶耀东还是提醒了一句，「建议你们明天再上门看看大堂嫂有没有啥事，要是真想再继续投钱的话，可以等年后再看看，他即使再出门，到过年也是肯定会回来的，不怕没机会。」 两个傻女人，他大哥二哥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挣钱可不容易，可别真的全部家底都砸进去了，那真的要鸡飞蛋打，这个年也不要过了。 那真的都是辛苦钱，2000块真的太多了。 叶大嫂疑惑的问：「大堂嫂能有啥事？」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明天上门看看？」 叶二嫂皱着眉头，「那要是等过年的话，不就要错过一个月吗？」 「你这钱投进去也不少了吧？有1000了吧，不要太贪心了，你还是跟我二哥商量商量吧。」 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治了。 女人的钱真好骗。 这时叶大嫂也拉了拉叶二嫂的衣服，「是该商量一下，2000块太多了，多少年才能攒下来。咱们等过几天大堂哥上了报纸，上个电视之后再投钱也来得及。他要走的话，肯定也会等这些事都办完才能走。」 叶二嫂闻言也缓过神来点点头，「也对，他肯定不能错过上报纸出名的机会。」 林秀清也附和，「对的，这上报纸上电视也不是马上就能上，县里肯定还会再来人了解，然后再安排，说不定他年前还出不了门呢？离过年一个月都不到了。」 「也是，那就再看看。」 两人被说服后也不着急了，笑着继续劝说：「阿清啊，你们真不考虑考虑？投个500块，一个月吃个25块的利钱也不错啊，起码一家子的开销钱有了。」 「不了，500够我们日常开销好几年的了。」 叶二嫂摇摇头，「真不会打算，这要不了两年就回本了……」 林秀清尬笑，「没事，你们赚钱就好了，我们家俩孩子都还没上学，负担轻一点，你们多赚点。」 「算了，不劝你们了。」 夫妻俩看着俩人高高兴兴的各回各家，也提着从娘家带回来的东西进屋。 一进屋，叶耀东就道：「看吧，她们前脚出门，后脚大堂嫂绝对要挨打。」 「真的？」 「明天就知道了。」 第272章 搓圆圆的出处 因为有叶耀东昨日的一番话，叶大嫂跟叶二嫂还真的有些好奇，大堂嫂能有啥事？ 一早将家里都拾掇好后，她们就结伴往叶耀宏家去。 她们心里盘算着，即使没啥事，上门去坐坐，跟大堂嫂多说说话，走亲近一点，好好搞好关系也不错，说不定人家以后手指头缝里面漏一点就够她们吃了。 今天早上走时也没叫林秀清，她们知道即使叫了，她也不会去，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林秀清正在门口晾衣服，也浑然不在意，反正如何，一会儿等她们回来就知道了。 叶耀东正带着两个孩子在给菜地浇水，也没管她们。 他们都以为她们会去很久，起码也得坐下来，说了几句，倒是没想到还没一会儿她们就回来了。 「那么快就回来了？」 叶大嫂叶二嫂神情犹豫不决，只随意的应了一声。 这神情倒是看得夫妻俩都纳闷了。 「咋了？怎么这种表情，不是去跟大堂嫂说说话吗？这么快就回来？」 「堂哥家围了好多的村民，都是想投钱的，我们想着要不要也现在就投？听说他一会儿就要走了。」 「啊？不是说回来过冬至吗？县里面都还等着他回来上报纸啊？怎么这么赶？这么突然就要走？」林秀清惊讶的道。 叶大嫂眉头紧缩的道：「不知道呢，好像听说临时又有急事要去处理，他说可能过几天会抽空回来，也可能要年后，说不定，大家都想着早点投钱，下个月也好早点拿钱。」 叶耀东挑挑眉，「你们有见到大堂嫂吗？」 「这倒没有，听说昨晚感冒发烧了，今天起不来。」 他嘴角抽了抽，被打得下来床吧？ 「那你们就没有去床边看一看？关心一下？」 「大堂哥让我们不要进去，说怕传染给我们。」 林秀清道：「那反正他过几天还会回来，你们着急啥？」 「这不是想着早一点吗？他不一定下次什么时候回来，说想趁着过年多赚点钱，过年最好赚了。」 叶大嫂补充道：「他说上不上报纸无所谓，赚钱比较重要，他也不差那一点奖励。他人要是不在家，但是利钱还是可以照样来他家拿的，他会提前寄钱回来。」 昨天都还跟她们说等上了报纸年后再看，现在被人家三言两语一说服，又这么迫不及待？ 真的是没治了！ 叶耀东看向一旁晒着太阳，眉头紧锁的两个哥哥，「建议你们不要再投钱了，挣点钱不容易，50块的利息你们运气好的话，出一趟海就能赚回来，差的话，两次也能挣回来，何必投那么多钱冒风险呢？」 他大哥二哥都是老实人，尤其二哥，特别憨厚，两人性格都不错，不然他真的不想再费这个口舌，2000块不是小数目。 这是最后一次，不听他的就拉倒。 谁乐意像个老妈子一样，在后面讲个半天，人家还不听，费力不讨好。 叶大哥叶二哥倒是很领情，都点点头，「东子说的对，咱们还是踏实的挣钱，别东想西想的走捷径。」 「嗯，你们现在投进去的钱已经不少了，就这样吧。」 叶二嫂皱巴着一张脸，「真的不投了？」 「够多了，一千块咱们得挣一年呢。」 「那…那好吧。」 把满脑子稻草的嫂子解决了，减少了两个哥哥家的损失，叶耀东又不放心，往老宅走了一遭，他担心他娘脑子也进水。 今天这情形明显就是想搜罗一波钱，然后直接跑路。 去的时候，正好听 到他娘在门口跟邻居说话，那邻居是去送钱的，还怂恿他老娘，他老娘竟然还一脸意动的神情。 玛德，一个个这么心动，难怪都说傻子太多了，骗子不够用。 他直接上前把他老娘拉进屋，警告道：「你可不要瞎凑热闹，大堂哥不是正经在做买卖的，这一波钱卷了，他估计是要直接跑路了。」 「啊？」叶母大惊失色，「真的假的？他不是挣了很多钱，要万元户了吗？怎么还会跑路？」 「一个个都给他送钱，凑起来不就万元户了？他躺着不干也是万元户。跟你说，你得听，不要随便听人家瞎传。看着吧，离完蛋不远了，估计年前有结果。」 叶母将信将疑，「咋知道的？」 「猜的！」 叶母顿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瞎猜什么，我还以为你真的知道啥，好多人都领过利息呢。」 叶耀东不由头大，实话跟他老娘说，居然还不信？ 也就是他老娘，对着别人他都没说的这么直白，看破不说破。 「反正你别瞎掺和。」 叶父也在那里琢磨，「东子你说的是真的？」 「八成要跑路了，不然的话，给县里摸清了底细他就跑不了，所以昨天回来还说要过冬至，今天直接就说要走了。」 要不是临时不好买车票，他估计昨晚就该跑了，早上应该是被上门的村民堵着，所以才想着最后再捞一波跑路。 叶父点点头也嘱咐叶母，「听东子的，歪门邪道的事，他懂得多。」 叶耀东：卒！ 什么叫他歪门邪道的事懂得多！ 郁闷！ 「这倒是，那算了。」叶母也附和，顿时蠢蠢欲动的心又被按了回去。 叶耀东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没想到回去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叶耀宏，他手上还提着一个密码箱。 「宏哥要走了？」 叶耀宏转头看去，笑笑，「是阿东啊，哪里来啊？」 「刚从老家出来，怎么回来的这么匆忙？」他明知故问。 「事情太多了，走个一天半天的都不行，这不，回来呆了一晚上又得走。」 「万元户都不要了？村委上回搞错了，把我给报上万元户了，还好大堂嫂精明啊，又把人给拉去家里了，哈哈。」 叶耀宏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面色还变得有些难看，顿时也不想跟他说话了。 「我有事，先走一步。」 叶耀东看着他加快脚步，步履匆匆的背影，脸上也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结果还没到傍晚，叶二嫂就从外面回来，眉头紧锁的在门口跟叶大嫂说话。 林秀清正在屋里活糯米粉，准备搓汤圆，腾不出手，就喊叶耀东去门口收衣服，正好听到她们说话。 「我听说大堂嫂被打了，还打得很厉害，鼻青脸肿的都下不了床，听说额头都还破了个口子。」 叶大嫂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好好的，怎么会被打？啥时候的事？」 「听他们旁边的邻居说，昨天傍晚他们家里就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还夹杂着骂声。不然，平日傍晚的时候都是电视机的声音，而且还都是开的超大声，昨天破天荒的没有听到。」 「有听到骂啥吗？怎么好好的一回来就打人啊？」 「说是什么万元户？说堂嫂在那里边哭边骂，说自己明明是做的好事，为了他好啥啥的，好像就是万元户的事情。」 这下叶大嫂心里也没底了，「这不是好事吗？怎么还挨打？难怪早上拦着不让我们去看望。」 「就是说啊，万元户多风 光啊……」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收完衣服就打算进屋，却被叶大嫂叫住了。 「阿东啊，你是不是知道啥啊？不然你昨天怎么会叫我们去看看大堂嫂？」 「我猜的，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大堂哥不靠谱？这万元户的名头送给他，他都不敢要，你们等着看吧。」 两人这下知道慌了。 「不会吧？」 「他应该就是生意太忙了吧？所以才没空出这个风头……」 「正常的生意人上报纸不是好事？上了报纸有了名声，生意不是更好做？」 「这……」 两人无言。 叶耀东也不管她们了，花点钱买个教训，长长脑子吧。 「说啥了？」林秀清屋里就听到他门口的说话声。 「听说大堂嫂昨天被打了。」 林秀清只是有一点微微的惊讶，毕竟被他打过预防针，「还真的被打了？」 「嗯，听说都头破血流，下不来床。」 这下也不用考虑穿红还是穿紫了，不能大红大紫，倒也姹紫嫣红了…… 「这么严重啊？」 「篓子被捅大了，也不知道他拿钱去干嘛？估计不是好事，不然不会这么生气，打的这么狠。」 林秀清皱着眉头，「这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或者做一点小本的买卖不好吗？」 「等出事了就知道他拿钱干嘛了。」 叶耀东将衣服放下后就去洗了个手，然后挽起袖子，也一起帮忙。 「来，小子们，老子教你们搓圆圆……」 林秀清一听到这三个字，耳根子就红透了，转头瞪他。 叶耀东嬉笑着朝她挤眉弄眼，并冲孩子们道：「口号喊起来，搓圆圆，赚大钱。」 「嗯嗯…搓圆圆，赚大钱！爹，我喜欢搓圆圆……」 「你爹也喜欢呐…」 「我也喜欢……」叶成洋也不甘落后。 「你正经一点。」 林秀清觉得两儿子迟早要被他给带坏了。 明明很正经的话给他说的，都变得不正经了。 「我哪里不正经了？明明是你自己思想不健康，想歪了」，叶耀东嘿嘿直笑，「多搓一点，等会儿要煮了祭灶公灶婆，来年会赚大钱。」 第273章 老鼠会（月票加更十） 当地冬至有祭灶的习俗，冬至小祭，小年夜大祭。 搓完汤圆后，林秀清就将汤圆煮熟了装四碗，灶公灶婆的贴纸下面摆两碗，门口摆两碗。 还有橘子跟橄榄，天金元宝，三杯茶，三杯米酒，香炉还要插两朵花。 有一句俗语：「桔子圆圆，橄榄尖尖，灶公灶婆吃了会上天。」 前些年破封建迷信，村子里啥也不敢整，这几年改开后又死灰复燃了，把旧的一些习俗又慢慢的捡起来了。 将要祭的东西都摆好后，林秀清点了8只香，拜了三拜后，就给灶公灶婆跟前的香炉里插上三根，依旧是用左手上香。 然后去到门口，摆着两碗汤圆的凳子旁边已经插了一根小竹竿，拜了三拜后又插上了三根。 剩下两根要插在门边，左边一根，右边一根。 完事后，她就叫叶耀东放鞭炮。 这时，村子里也断断续续响起了鞭炮声。 隔壁叶成海兴匆匆的直接抢过放鞭炮的活，却没想到，放鞭炮的时候，没有跑太远，鞭炮直接炸到衣服上，烫了一个洞。 这下完了，一顿鸡飞狗跳的吵闹声又开始了。 「还好我没有说要放鞭炮……」叶成湖拍了拍胸口，庆幸的道。 叶耀东拍了一下他后脑勺，「给我进屋去，吃饭了。」 等饭后，林秀清才将祭了好一会儿的天金元宝拿到门口去烧，用废弃的小铁锅装，这些天金元宝烧剩下的灰是可以卖钱的。 小年夜跟除夕还要烧。 祭到了天黑，等香都点完之后，林秀清才将东西都收起来，装灰尽的锅也端进屋。 两孩子跟前跟后的，就等着吃，「娘，橄榄可以吃了吗？」 橘子他们前段时间天天吃，已经不稀罕了。 「吃吧吃吧。」 「那汤圆呢？」 「晚一点放点白菜跟虾，再在锅里煮一遍，给你们当夜宵。」 没错…汤圆是煮咸的，里面没有馅，煮咸的也很好吃。 两孩子都开心的点点头。 连续两天，叶耀东都看到两嫂子一直忧心忡忡的模样。 现在知道担心了？ 还好他拦着她们继续，不然现在更吃不下睡不着了。 村子里这几天也多了一些闲言碎语，都在猜叶耀宏在外头做啥生意，怎么听说老婆上报万元户，就打人了？还打得那么惨，第二天迫不及待的就走了？ 虽然之前也有许多人在那里猜测，但是村民们言谈的话语间质疑偏少，羡慕居多，现在只有一些投了钱的还主动帮叶耀宏说话。 不帮着说话不行啊，他们都投了钱的，万一真的出啥事了，那真的是要哭惨了。 帮忙着说话，也能给自己带来点心理安慰，虽然实际上心里也挺没底的。 更可能的是一个个心里都后悔惨了，嘴上都还硬撑的。 叶耀东在村子里熘达了一圈，当做晨练，然后才回家吃饭，刚好邮递员正送报纸上门，他就随手接过。 这段时间，他已经养成了每天早上看报的好习惯，即使出海，他晚上回来也会看一会儿当天的报纸。 他边往屋里走，边翻开了报纸，那醒目的头条标题，一下次就让他惊讶了。 「改革开放腐败第一桉！」 「xxx死刑！」 这是要开始严打「走私潮」了？ 改开后，沉寂许久的大地勐然国门大开，当时百废待兴，但是人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期许，所以在生活开支方面，大家不再像以前一样，仅仅考虑温饱，也开始追求 花样和新潮。 不过尴尬的是，当时各种日用品特别短缺，比如黑白电视机，录像机、手表、摩托车等等，很多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让很多不法分子看到了「商机」。 所以，东南沿海一带都疯狂了。 「工人不做工，农民不种地，学生不上课，干bu搞私利」的局面。甚至一些地区从海外贩运色情录像带，各种（情）***也暗地生长迅速。 他顿住脚步，大概的浏览了一下，直到林秀清一连唤了他好几声，喊他吃早饭，他才又慢慢的走到桌边。 「看啥啊，还这么入迷。」 「改开后腐败第一桉，昨天公开审理了，今天就直接上人民日报了，你们先吃，我先看看。」 林秀清不以为意的道：「关咱们啥事啊？咱们就一普通小老百姓，你关心这么多干嘛？字都还不没认全，就整天报纸不离手了。」 「哎……别吵别吵…让我看看完先……」 他还特意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只是没一会儿他又转过头来，「这个是啥字？」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还嫌我唠叨吗？现在又问我了。」 「哎呀，快说这是啥字？」 「暴利的暴！」 「知道了。」 「哎，等等……」林秀清又抓住他的袖子，「粤省沿海流传着一句话：无论什么新款轿车今天到了香港，明天就能出现在我们的街头……」 「我先看，你吃你的，等会再给你看。」 叶耀东转过身子，又继续看了起来。 林秀清只得先把孩子喂好先。 等他来回重复的看了两遍后，他才将报纸放下，也没心思去看其他板块的内容。 上辈子只听说改开后这十几年沿海这一带走私疯狂，但是他不认识字，也不怎么关注时事，还不知道原来真的这么疯狂。 难怪林集上一家上辈子那么有钱，全村首富来着。 估计接下去会收着点吧？ 还想叫他搞个起网机，也不知道好不好搞了，这会儿主要发展重工业，轮机还没普及，小船渔民基本都是靠人力。 这个只能晚一点再说了，反正年前他又不出海，年后至少也要等出了正月十五再说。 看到暴利，不动心思是假的。但是他原本就没有什么大的野心，两辈子都胸无大志来着，一心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小富即安就好。 贪心的念头也只是一时的。 想想自己这几个月靠劳力本事挣钱也不差，没必要挺而走险，这要是严打被抓到的话，牢底要坐穿了。 何必呢，难道他重生回来，就是为了进去卷毛线？ 走正途挺好的。 虽然他这个人有时候吊儿郎当的，不太正经了一点，但是三观还是正的。 林秀清等喂完孩子后，就捡起他身旁的报纸看，看完后才小声道：「林集上是不是就是？」 她戳了戳报纸…… 「嘘……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 一开始给他们家送表，还跟她男人打哑迷似的说一堆，她就很疑惑了。 然后又看他都是半夜送缝纫机，送自行车过来，她心里就百转千回了，就是没有问出来。 「难怪涉及的这么广，都是暴利啊，还都是用的银元交易。只能怪现在物资太贵乏，很多人有钱都没地方花。」 「嗯，看看就好了，不关咱们的事。应该是快过年了，所以才在年前处决，并且接下来肯定会严厉打击。」 说到这里，他又联想到了叶耀宏。 也不知道他搜罗了这么钱，都拿去干嘛了？总不能就握在手里，花用？ 「你说的大堂哥男人拿那么多钱都干嘛去？会不会也去走私了？」 「难说，看看吧。」 他将报纸又拿回来，打算看下其他的板块，却看到有一处角落上写着湾湾那一带出现了「老鼠会」，让人民群众多警惕，不要上当受骗。 「老鼠会」最怕的就是资金链断裂，资金链只要不断，就可以骗新钱付老账，周而复始，越滚越多。 报纸上就只留了一个小板块，有啥用？ 现在文盲多的是，又不是谁家都会订报纸，没文化的乡下老百姓的钱最好骗了。 叶耀宏这行为差不多就是老鼠会，还好有一个「聪明」的老婆，不然村里倒霉的人可能更多。 心里明了之后，他也没打算去举报。 估计村委要是看到这一期的报纸上的这个老鼠会，心里应该也都有数，想一想也能对上号，知道被骗了。 正常借贷，谁给这么高的利息？ 之前也只是叶二嫂小规模宣传，村委也没人重视，大家又不是那么闲，但是前几天万元户的事情，无疑于又给叶耀宏打了一个广告。 他风头正劲，给他送钱的人多了，村子里谈论的当然更多了，又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村委想不多想都难。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村委就有人去叶耀宏家，想了解这个事，却被叶耀宏的娘阻拦，这几天都是她拦着看望的人。 最后当然是没拦住了，村委一进房门就，没想到被卧床的叶大堂嫂吓了一跳。 那鼻青脸肿的脸，一看就知道被打的不轻，听说这两天都是大女儿在照料，床边站着的大女儿单边的脸也被扇肿了。 几个小的，听说当时在外面疯跑，倒是啥也不知道，也没挨打。 原本还被叶耀宏娘捂着的伤情，一下子就暴露开来了。 连「老鼠会」这三个词顿时也传遍了整个村，一些投钱的人家顿时气得跳脚，纷纷上门辱骂，并逼他们还钱…… 叶耀东人在家中坐，都能听到整个村都沸腾了。 第274章 闹开 原本他以为得过个好几天，村委会或者县委摸底后才会暴露出来，没想到这么快，第二天下午就被暴露了。 要是不把老婆打得那么惨，叶耀宏估计还不会那么快暴露。 还是那句话，有因必有果！ 叶耀东午睡醒来就被林秀清叫着去打醋。 「突然间感觉嘴巴淡的没味道，想吃点酸的萝卜，刚刚去地里拔了一个，你快去买，我先切片用盐巴腌出水。」 「想吃啥不行，吃酸萝卜？这有啥好吃的？不然我骑车去镇上给你买几个苹果？听说吃苹果好。」 「爹…爹…我要跟你去…我也想吃苹果……」 「爹，苹果…苹果……」 一旁听到动静的俩孩子立马跑过来，又抱着他的腿，兴奋的嚷嚷。 叶耀东一人后脑勺赏了一巴掌，「去去去，有你们啥事？耳朵那么尖的，一说吃的老远都能跑过来。」 「我想去，我都没坐过你自行车后面……」 「不是在屋里让你坐过瘾了？别碍事，等过几天赶集了再带你们去，现在去镇上不热闹。」 叶成湖眼睛一亮，「那好吧，你不准骗我们，我会记住的，你上次还说要带我们看电影，一直都没有带我们去。」 记性真好！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把两个孩子都打发走后就朝屋里停着的自行车走去。 林秀清却拉住他，「你别忙活，我不想吃苹果，我就想吃点酸的，你不用特意这一趟。」 「不是吧？那个是说酸儿辣女吧？你别吓我，儿子两个就够够的了……」 「胡说什么，我就这会儿想吃，那我不吃了。」 她也不想再来个儿子…… 「哎……算了算了，想吃啥就吃啥吧，我给你去打醋。」 叶耀东手里拿着空瓶子，慢悠悠地特意走在太阳能照到的小路上，耳边传来的都是各种议论叶耀宏的声音，细细碎碎的。 等到了小卖部打醋的时候，倒是听到还有人在为他脱开。 「叶耀宏真不是人啊，乡里乡亲的钱也骗，他哪里是做生意啊？分明就是骗钱。」 「会不会真有什么误会啊，他才刚走，说不定真的有事呢，说不定下个月利息能照样付呢？」 「对啊，可能他就是不想出风头？家里的婆娘不知道男人做什么生意也很正常啊！」 「拉倒吧，村委都说他有做老鼠会的嫌疑，而且只是纯粹的不想出风头，干嘛把老婆打那么惨？他肯定是心虚了，所以连冬至都不过就跑了。」 「听说昨天早上好多人都送了500过去，原本打算只是试试的，这下才一天肠子都要悔青了。」 「还好我慢了一点，去的时候，正好听说他已经走了，妈呀，还好还好，吓死我了，500块差点就打水漂了，这个是我们家大半年的收入。」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找回来，这会儿他家里都闹得不行，一大堆人都上他家去闹了，好多人都在站门口看热闹，都挤满了。他老娘还在那里保证他过年就会回来，一定会给钱的……」…. 「阿东啊，阿宏那边万元户悬了，是不是可以轮到你了？」 吓！ 怎么又扯到他了？ 叶耀东拿着刚打好了醋瓶子瞪眼，「关我啥事啊？我又没有一万块，上回都说了是弄错了。说不定我堂哥真的是有急事才匆匆的提前离开呢？他借钱做生意又不犯法，对吧？想要知道是真是假等等就是了，县里都知道他是万元户，肯定会重视的。」 「也不知道大家的钱能不能要回来，知道有老鼠会后谁还敢给他拿钱……」 叶耀东打完醋就拿着醋瓶子往外走，想到村子里现在到处都在说这个事，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过去看一眼，看看啥情况了。 没想到才睡了一个午觉的功夫，都传得这么广了。 等他走到叶耀宏家门口时，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的水泄不通，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人，苦主都在家里面理论。 「让让，让让……」 叶耀东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进去，就听到有拍桌子的声音，威胁他们最迟月底拿钱，而且还要连本带利的还回来，不然就把这房子给扒拉掉。 屋里面还站了好多个帮忙说话的叶耀宏的表兄弟堂兄弟，他大伯、二伯、他爹也在，都在帮忙安抚村民。 他也过去站在他爹身旁，听亲友们道：「大家都先回去，这事如何还不好说，起码前两个月利息都给的很准时，你们把本钱给他，不就是图他每个月的利息吗？」 「这钱刚给的，肯定要等到下个月才到期，大家不妨再等等看看……」 「村委都说他是老鼠会了，他肯定拿钱跑了。」 「就是…就是…」 「村委只是过来了解了一下，还说有老鼠会这一个现象，又没说他就是做的老鼠会，做买卖的人缺钱周转很正常，乡里乡亲的，他之前利息也都按时给了，又没缺了谁。」 「秋菊现在受伤躺床上也没办法起来跟大伙儿解释，大伙儿给宽限一点时间……」 「对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家现在就只有一堆的孩子，女人还起不来，大伙给宽限一点时间，县里面还挂了他万元户的名头，肯定会找的。」 他爹也帮忙说了几句。 自家亲戚处的如何是自家亲戚的事，但是对着外人的话，家里亲戚也都会团结起来。 那么多亲友，他算是里头年纪最小的，也不用他出声。村民们虽然人多，但是帮忙说话的亲友们也不少。大家一人一句就把话说完了，他只要站他老爹身旁壮壮人势就好了。 最后还是闹了个无果，因为确实还没有定论，钱也是刚给，还没有超出期限。 说着说着也只能先回去，看看能不能把人找回来先。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他才看到角落里站着他大嫂二嫂，还有四五个表嫂堂嫂…… 原来亲戚里有份的也不少。…. 等村民们都散去后，他们就将门关上，自己人开始询问大伯父大伯母，奈何他俩也一无所知。 问床上的大堂嫂，她也只会哭跟摇头。 大家询问无果后也只能暂时离开，叶耀东跟他老爹走在一块，他俩嫂子也跟在旁边。 叶父皱着眉头问道：「你俩投了多少钱出去？」 两人眉头深锁，心里恼火的不行，刚刚却又碍于那么多亲戚跟公公在，不好吭声，只能站在那里观望。 叶二嫂苦着个脸，「一千啊，还好，昨天被阿东劝住了，没有再给钱。」 叶父恨铁不成钢，也不好骂儿媳妇，瞪了她一眼，又看叶大嫂，「你呢？」 叶大嫂也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我也给了一千……」 「嗯？」叶耀东惊讶了下。 叶二嫂也诧异了，「你不是500吗？」 她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头，「前天早上临时又送过去了，想着跟你投一样的。」 叶耀东忍不住扶额，他大嫂不是向来挺清醒的？没想到二嫂被劝住了，大嫂却反而心有不甘。 或许是妯里之间的攀比？ 你拿的比我多？ 所以我也不能跟你拉开差距？也得追加？ 「大哥， 知道吗？」 叶大嫂沉默不语！ 叶父顿时生气的破口大骂，也顾不得自己是公公，「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吗？一个个就是这么当家的，拿钱都不要跟家里男人说的？1000块说给就给了，你们心怎么这么大？」 「这1000块得攒多久？干活都不累的吗？你们织网一天才赚多少，1块啊，你们怎么就觉得1000块不值钱了吗？」 叶二嫂弱弱的道：「这…这不是想着大家都是自己人吗……」 「你当人家自己人，人家当你自己人吗？猪脑子，要被你们气死。」叶父狠狠的瞪了她们两眼，然后直接转身走，这骂儿媳妇的活还是的婆娘来。 事已至此，叶耀东也懒得说她们了，头疼，又不是他老婆，还是等他大哥二哥出海回来吧。 他不打算出海，就地笼的货隔天收一收，但是叶大哥叶二哥却舍不得早早休息，毕竟要算租金给老爹，觉得离过年还有段时间，能去就去。 他们还不知道这事，估计傍晚回来还有得闹了。 叶耀东拿着醋瓶子直接大步往家里走，没管身后的两个嫂子。 林秀清等了半天才看到人，「你是走去镇上了吗？到现在才回来，打得醋而已，居然老半天都没回来，我还以为你买睡着了。」 「听到村子里的议论，就去大堂哥家看了一下。」 她接过他手上的醋瓶子，好奇的问：「咋样了他家？」 「一群人闹上门了，亲戚一大堆都在他家帮忙说话，爹也去了。」 「咋说啊？」 「没咋说，这不是还没肯定吗？咱家亲戚也不少，都暂时先打发走了。」 「那过几天应该还会再上门，还好咱们没拿钱，大嫂，二嫂估计肠子都悔青了。二嫂还拿了1000，这下要伤筋动骨了」 「大嫂也差不了多少，昨天早上又偷偷去送了500。」 「啊？」 林秀清看到叶大嫂叶二嫂两人紧皱着眉头，脸色难看的远远的走过来，也不说话了。 两人看了夫妻俩一眼，也没打招呼，直接各自进屋了。 她跟叶耀东对视一眼，拉了拉他袖子，示意进屋去说。 「大嫂怎么突然间这么不理智了？」 「财帛动人心，要么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拿50利息，我才拿25，那不行，我也得跟你一样？或许就是这样的心理？」 林秀清也没话说了。 过了一会儿，孩子们都放学回来了，正当家里两个要跑过去找哥哥姐姐们玩时，隔壁传来了阵阵骂声。 她拦住了两孩子，只让他们在自己家玩，不要过去找骂。. 一杯冰柠檬水 第275章 严打 没一会儿叶母也过来了，然后就只剩下她的声音。 叶大嫂也自知理亏，跟鹌鹑一样，吭都没有吭声，叶二嫂倒是回嘴了两句，倒是被骂的更惨了。 夫妻俩就出去看了一眼，然后就进屋了，骂一骂长点脑子也好。 叶母自己都忘了，自己也心动，差点也送钱去，还好被东子说服了，不然她也没办法这么理直气壮的骂人，估计她也要被骂。 过了好一会儿，叶父帮忙去码头拣货，也跟着叶耀鹏叶耀华一起回来了，可能是路上已经跟他们说了，两人脸色都有点难看。 叶耀鹏也难得用手指指着叶大嫂严厉的骂，还把她往屋里拽，不知道动手了没有，反正骂声没有停。 叶耀华也是，黑着脸就把叶二嫂拉进屋，倒是没听到有多严厉的声音，反而叶二嫂的声音还不小。 比如说：「我给钱你是知道的，你当时又没有反对，现在反而来怪我了？」 听得叶父叶母在门口气的肝疼，叶母继续破口大骂：「家里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拿那么多钱出去打水漂，也不觉得心疼，还这么理直气壮，你是能挣多少钱……」 叶父摇摇头，「还好听了东子的话，不然你也得犯傻。」 叶母顿时又没话说了，只又嘟囔了几句，「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都分家了，离得又远，管不到他们了，算了算了…」 她拎过脚边剩回来的鱼货，去叶耀东家里拿了把菜刀帮忙杀了起来，杀完就给他们放门口，等他们骂完了，随便他们怎么分。 叶耀东夫妻俩也进屋去，隔壁没有太大的动静他们就先不管了。 接下去几日，村子里的流言颇有越演越烈的趋势，都是在谈论叶耀宏，连几个村干部只要出来，就会被村民们拉着问，有没有叶耀宏的消息。 他们当然是没有啥实质性的回应了。 在村民们的议论纷纷中，也到了叶惠美出嫁的日子，叶耀东一家倒是高高兴兴的去老家送嫁。 叶大哥跟叶二哥一家却只是强颜欢笑，连孩子们都耷拉着个脑袋，没啥高兴的情绪，这几天在家里，他们都夹着尾巴做人，稍不留意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算是轻的，动不动就得挨打，过的水深火热。 也还好女儿出嫁不办酒，只有回门的时候办一桌招待女婿，不然就这两家的模样都招待不了亲友。 看他大哥，二哥的情绪都不高涨，叶耀东就自己出马背她小妹出门，在门口时，还有哭嫁一流程。 女儿哭舍不得父母，女婿则保证会好好对待，好一会儿，叶父叶母这才红着眼眶含着泪点点头，将女儿交给他。 仪式走完了，叶惠美也坐了阿光绑着大红花的自行车。 两家离得近，阿光家又买了三转一响，他们就选择坐自行车结婚，没有坐拖拉机，也没有坐轿子骑马。…. 沿途鞭炮声不断，朋友们都围在左右，有自行车的也都骑着自行车，没有的也尽量借，停停顿顿的放鞭炮。 一溜的自行车不亚于后世用豪车接亲的场面，村子里倒是难得热闹了，大半个村子的村民都跟了一路围观，边吃喜糖瓜边跟到了阿光家里。 当地结婚，女方父母照样是没有到场，也是只有两个兄弟去送嫁吃酒，不像几十年后，男方要把双方的亲戚全部都请了。 女方那边的人情，全部都落入了女方父母的口袋，又不用出钱，有良心的父母会把这个钱给女儿压箱底，一般都是没得。 叶耀东在小妹出嫁前一天还拿了两百块给她，算是给她压箱底钱吧，阿光把三转一响都买了，他想给她陪嫁个硬货都不好买，就干脆拿200给她，让她自己看着办花用。 当天还帮阿光挡了不少的酒，夜里长桌酒点烟环节，大家全都看在他的面子上，也没人为难叶惠美，都让她顺顺利利的过关了，他也醉的差不多了。 摇摇晃晃的往家里走时，好巧不巧，居然碰上了林集上一伙人，挺长时间没有夜里出来走动了，难怪挺久都没碰到。 他的酒也瞬间醒了一半，看到人时还打了一个酒嗝，「巧啊，有段时间没见了。」 「听说今天是你妹妹结婚，恭喜了。」 「前几天改开腐败第一案被公开审理，沿海一带开始严打了，你报纸看了没有？」可能是喝了酒了的，他说话比较直接了当。 林集上顿了顿，神情也有些严肃，「人民日报？哪一期？临近年关了，出货比较多，我在家的时候不多，这几天报纸送过来倒是没有空看。」 「1月17日公开审理，第二天就上日报了，建议你回去看一下。」 「多谢提醒！」说完他就先打发人往码头去，自己反而跟他走在一块，「我送你回去。」 「这么客气？」 「不都是朋友？」 「呵呵……该低调低调一点。」 林集上笑道：「所以你才不想上报，顺水推舟给你堂哥？」 「那不是我堂嫂主动撞上来吗？我当时都想硬着头皮接了，再找人凑钱，村委那帮人可不是好得罪的。说起万元户，你才更有资格吧！」 「别……我消受不起这个名头，还是给你堂哥吧。」 「听说***发话了，‘雷厉风行，抓住不放，，估计接下去是有一批人要进去。咱们村小码头，潮水没到还靠不了岸，比不了大港，村民们又一无所知，应该还安全的。」 「嗯，只要你不出卖我。」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瞎几把乱说，老子不是这种人，你挣多挣少关我屁事，我还指望着你帮我搞好东西呢。」 林集上笑笑，「那就好，你想要啥好东西。」 「起网机好不好搞？」 天天靠人力，他海运又强大，再继续一段时间他胳膊得废。…. 「我留意一下，你应该不着急吧？」 「不着急，至少也要正月十五之后才会出海，你看着办，年后再说吧，不要顶风作案，安全第一。」 「我心里有数。」 一路闲聊到家门口，林集上才离开，叶耀东也揉了揉太阳穴推门进去。 家里一片静悄悄的，从今天早上送嫁出门他就没有回来过，一整天都在阿光家，吃完酒空闲的时候也是跟一群朋友打牌，也挺久没有跟他们一起热闹了。 第二天回门，老宅那边要办酒，林秀清一早就跟两个妯里过去帮忙。 她们面上看着没有什么伤，应该没有挨揍，叶家三兄弟就是这一点比较好，不会打老婆。 就是看起来还是愁眉苦脸的，一过去两人就被叶母一阵劈头盖脸的骂，「今天是惠美回门，别给我哭丧着一张脸，昨天那么多人都没好意思说你们……」 任谁那么多钱有可能拿水漂了，都高兴不起来啊，偏偏两人也心虚的不敢吭声。 叶耀东宿醉起的晚，带着两孩子慢悠悠的往老宅走，却碰上了同样往公社走的陈书记。 他笑着打了个招呼，「早啊，陈书记，去上班啊？」 「早？到九点多十点了，你倒是提前歇过年了。」 「不差这几天，年底事多，我大堂哥的事情怎么说？县里还有安排他上万元户吗？」 既然碰上了，他就顺便问一嘴。 陈书记没好气的道：「还万元户？想的美，不过也幸亏他老婆自作聪明，不 然不拿他顶上大家都还不知道老鼠会是啥。虽然老鼠会不犯法，但是不怕告诉你，上头这几天已经发了公告，要严厉打击违法犯罪，严惩不贷。县里正愁没业绩，好像听说查到他走私犯罪了，正在着手准备抓人。」 「找到人了？」叶耀东惊讶，啥时候当官的效率这么高了？ 「听说是吧，具体要等上面下达公告，这事也是我这几天来回跑县里开会听到的。是你，我才顺口提两句，你先别漏了口风，等公告广播吧，最近村子里沸沸扬扬的，年都要不好过了。」 「晓得了，那你们也不用再继续找万元了吧？」 「别的村有了，听说是养猪的，还养了不少鸡鸭，靠自己劳力发的财，比他瞎传做买卖合适多了。也用不上你了，你也不用担心。」 他嬉笑着：「那我就放心了。」 「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哦，你小妹昨天结婚，今天回门。」 「对，那您忙您的去，不打扰了。」 陈书记随意的摆摆手，自顾自的往公社走。 叶耀东心里也琢磨开来了，既然已经高效的找到了人，那被抓应该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他边走边想，两孩子撒欢的自己跑前头，反正村里他们熟，叶耀东就只坠在后头。. 一杯冰柠檬水 第276章 不读书能干大事 早上才听陈书记说人找到了，没想到等回门酒吃完，叶耀宏家里又闹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村委家属透露出来的消息，才一顿饭的功夫，村里面都听到了风声，一堆村民们都跑叶耀宏家去闹腾，要让他们立马赔钱。 叶父他们饭后听着邻居们谈论，带着三兄弟跟新女婿又往叶耀宏家去。 他们去的时候，一路上都能碰到好多村民们也在往同个方向走，刚好饭后没啥事，一个个还边走边谈论，大多应该都是听到消息，跑去看热闹的。 没办法，谁让现在娱乐活动太少了，一有点风吹草动，全村都能出动瞧热闹，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许多人钱都被骗没了。 很多人当时也心动，就是犹豫着晚了一步而已，现在只剩满满的庆幸了。 等他们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屋里围挤着一堆人，村民们抬电视的抬电视，搬自行车的拿搬自行车，抱收音机的抱收音机…… 一样东西都有好几个人在那里抢，有的都打起来了，各自亲友团们都相互帮忙着抢东西，有没有浑水摸鱼的也不好说。 看着想过来帮忙的众人在门口都大开了眼界，一时都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了。 叶大伯跟叶大伯母在那里拍着大腿嚎叫着：「大家不要抢，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不要这样…」 「大家不要听风就是雨，先把电器放下，不要抢啊……」 奈何场面一起太混乱了，屋里空间本来就不大，一群人挤都快挤不开了，都是人，推推搡搡的，都有人摔倒，还有人直接踩过去。 叶大伯夫妻也被混乱的人群直接推了一把，撞到桌子边顿时也没有了声音。 小孩子们都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只敢开一小个门缝，露出一双双小眼睛，眼眶红红的在那里看着。 门口站着的亲戚不少，挤不进去，大家就在门口帮忙喊着，但是哪里能制止得了疯狂的人。 这些小家电哪里能弥补得了那么多人的损失，大家都抱着能抢一点，是一点的心理，手慢就全部都没有了，谁还能听他们的？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都在那里嘀咕着，造孽啊…… 「他们家之前多风光呀，唉，怎么就这样了呢？」 「都是骗的黑心钱，不然大伙能这样吗？大家都被骗的可惨了，还好我那天去的时候晚了一步，不然我也得拍大腿后悔……」 「我也是，还好被当家的拦住了，说再看看稳不稳当……」 「谁知道还没几天就出状况了，还好因为万元户爆出来了，不然村子里该有更多的人倒霉了，这个年也不用过了。」 「估计很多人都过不好这个年了，那些家电才值多少钱，还不够分的……」 叶耀东跟叶父等人还有其他亲戚都进不去屋里，只能站在门口，时不时有人怀里抱着各种小东西从里头跑出来，但是又不停的有人加入进去，现在一户人家的人口可不少。 屋里闹哄哄的，争抢中都动起了手脚，相互争的面红耳赤，这时候想帮忙的人也束手无策。 场面闹腾不休，慢慢的，里面也逐渐分出了结果，亲友团强大的人胜出后，就匆匆抱着东西往屋外跑，门口原本挤不进去的人见状也冲上去抢夺，场面渐渐的又转移到了门口。 一旁看热闹的村民生怕被殃及池鱼，一再往后退，叶父等亲友们见屋里人不多了，也往屋里去，打算看一下人咋样了。 却看到各个房间里头都还闹哄哄，叶父他们往旁边的房门看进去，结果看到几个年轻人在那里踢孩子的踢孩子，翻抽屉的翻抽屉，叶大堂嫂坐在床上流着眼泪，焦急的直叫着别打…… 这还得了 ，叶耀东三兄弟跟阿光直接上去制止了，这些不学无术的年轻人明显就是想趁乱混水摸鱼。 有两个还眼熟的很，一个许来富，一个是他狐朋狗友，隔壁村的，之前还在阿正结婚时拦轿子要烟的。 叶耀东直接一拳干过去，跟阿光一人揍一个，并把他们手上抢的一块表还有零碎的东西夺了回来，两人见势不妙直接跑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则是拉起地上的孩子安抚。 对着床上的女人，一堆大男人也不知道该说啥，而且也不方便多待，就将夺回来的东西放下，让他们先待屋里，就先出去了。 堂屋里的闹剧也暂时告了一段落，只有屋外头还闹哄哄的，亲戚们都在安抚着正骂人的叶大伯，还有坐在凳子上哭天抢地的大伯母。 屋里长辈不少，都是他爹那一辈的，轮不到叶耀东说话，他就站那里听着。 也没有说啥实质性的东西，只是问怎么突然间大家都来哄抢，说什么听到风声之类的…… 他听了一会儿就站到门口去，看着外头的闹剧也差不多快落幕了，抢到东西的都快速脱离人群跑了。 只留下意犹未尽，还在那里交头接耳议论的村民们。 该抢的，屋内也被一抢而空，大家再呆在那里也没有意义，人没有受伤，安抚了一通后，大家也各自离开。 说不好听的，叶耀宏这般也只是咎由自取。.z.br> 村子里又议论纷纷了好几天，直到三天后村里面才有消息传出来，说叶耀宏涉嫌走私被抓了。 这时舆论也达到了顶峰。 听说每天都有人去他们家骂，激进一点的听说还有人往他们家大门泼粪水…… 叶二嫂也坐在家门口狂骂，「缺德鬼，专骗老百姓的辛苦钱，大家做海的都是拿命去挣，可不是舒舒服服的工人，得多辛苦才能攒下来，都是大家的家底啊……」 叶大嫂也精神不佳的附和，「是啊，谁能想到有什么老鼠会，咱们乡下人又不懂这些，真的被骗惨了……」 「真的是气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回来？」 「这…这不能吧，被吃了，人家还能给你吐出来？」 「唉……这不是这么希望，这么想吗？」 「好好的，快过年了，闹出这样的事……」 叶耀鹏在一旁生气的道：「还不是你们太贪心了？你们要是不贪心，能有这事吗？你看看东子两口子，早就劝你们了，要是早听东子的，不就啥事也没有？」 「你现在在这里马后炮，当时拿钱的时候你不也没反对？现在在这里说这些有啥用？」 「说没啥用，那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说？第一次我也鬼迷了心窍同意了，那第二次呢？跟你说不投了了，你当耳边风，还自作主张偷偷送钱去。」叶耀鹏越想越气，她竟然还敢大声起来。 「谁知道他连咱们自己人也骗啊，我不是看二弟他们挺稳的都拿了两个月。」 叶耀鹏狠狠地戳了一下她脑门，「猪脑子！」 叶大嫂不甘示弱的也用力拍掉他的手，「说话就说话，伸什么手。」 「要被你活活气死！」 叶二嫂见叶耀华也在瞪她，也缩着脖子不敢吭声，村里现在都有好多人也连她一起骂了，说都怪她，一直宣传叶耀宏多靠谱，他们才信了，她这几天都不敢走到村子里去。 家里的孩子们也都放假了，最近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大声的吵闹，在家里走路都轻手轻脚的，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得挨骂。 叶成海跟叶耀东蹲在一块，轻声的叹着气：「唉…三叔，还是你靠谱！」 叶耀东正在抽烟，突然听 到这话，被呛了一下，猛咳了几声，第一次听人夸他靠谱！ 草，太难得了。 「太受宠若惊了吗？三叔。」 叶耀东睨了他一眼，往旁边挪动了一下，他也跟着移动了过来，「干啥？三叔你还会不好意思啊？」 「去去去，一边玩去，别挨着我。」 「不行啊，这会就挨着你是安全的，不然我要是敢动一下，我娘的火力就直接朝我开了。这几天真的太难挨了，我都想搬你家去住了。」 「想的美，信不信这会儿我大喊一声你就要吃鞭子？」 「别啊，我小腿都还一条条的没有消啊，你可别再坑我了，给你看看……」 边说他还将裤脚撩起来，果然小腿肚上还有红色血条，看样子还很新。 叶耀东瞥了一眼也不说什么了，还拔了一根烟给他，「给你压压惊？」 「嘘嘘～」 他做贼心虚似的回头瞄了一眼他娘，手脚快速的要去拿，却被叶耀东眼疾手快的缩了回去。 「草…老子就随便试探一下，你还真会？啥时候学的？你真的要挨揍了，屁股要给你打烂掉，小小年纪居然都学会抽烟了，你才12还是13？」 他就是闲着无聊逗这家伙玩一下，没想到居然还真敢伸手，真的要挨揍了。 叶成海心虚的道：「啊，嘘嘘嘘～小声点，我没有啊，我就是好奇你们大人怎么都喜欢抽烟来着。」 「然后觉得很酷？」 「呵呵……呵呵……」 叶耀东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不想读书，以后要跟我们一样出海冒风险讨生活。」 叶成海嘿嘿直笑不敢吭声。 叶耀东白了他一眼，「好好读书，打工难得很，现在快过年了不合适，等过完年，三叔带你去码头看看那些抗货干苦力的人有多难。」 「那读书也不能让我当大老板啊？」 「野心还不小，居然还想当大老板！书先给我读好，你现在去给人抗货，人家还觉得你年纪小不想要。」 叶成海不服气的道：「谁说的，不读书也能干大事！」 「什么不读书也能干大事？」叶耀鹏听到他说的话，皱着眉头瞪过来。 完蛋，一个不注意说话声音就大了！叶成海听到他爹的问话，瑟缩了下脖子，讪笑着，「没啥，随便说说……」 叶大嫂刚跟叶耀鹏争执吵了一架，心里正窝火着，直接去窗户上拿鞭子冲过去。 「什么不读书能干大事，你不读书你还想干大事？老娘打不死你……天天都不想读书……你能干什么大事……」 「啊啊啊……三叔……又被你坑惨了……」 「娘啊，我就跟三叔随便聊聊啊，不信你问他啊……」 「还狡辩……」 叶耀东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这回他是真没想坑他啊，明明是他自己把自己坑了。 第277章 蓝眼泪 村子里沸沸扬扬闹了几天后，除了受害者依旧天天上叶耀宏家骂，看热闹的人倒是消停了不少，毕竟还要准备过年的事宜。 受害者其实有一部分是亲戚，骂归骂，但是还真做不出多过分的事情，闹上家门的除了村民，还有浑水摸鱼的人才显得混乱。 但是人都已经被抓了，光骂也于事无补，骂了几天后，大家也都该干嘛干嘛去了，就是叶大堂嫂能下床了也不敢出来走动，一家子也都不敢出门。 听说孩子出门也会被同龄的打，每天只要出门，回去都是鼻青脸肿，身上都是泥巴，像是从泥里滚过一样。 叶耀东正在帮他老婆晒红薯干就听到叶成海回来绘声绘色的说叶耀宏家两个小的被打的事。 林秀清切红薯的动作顿了顿，摇了摇头，「大人造的孽偏偏要孩子也跟着承受。」 「不然怎么会有父债子偿这个说法？」 「也不知道会怎么判刑，听说都收到拘留通知书了，连二堂哥也被抓了。大伯母眼睛都哭肿了，大伯说是要去县里看看能不能探望，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折腾的只剩下孤儿寡母的。」 「所以还是脚踏实地的干活挣钱好，别东想西想心那么大。」 林秀清睨了他一眼，「嗯，说的对，脚踏实地的干活就很好，只要肯干，多晚都不算晚。」 叶耀东听着意有所指的话，讪笑几声，连忙抢活干，「我来切，我来切，你去洗个手歇会儿，站了这么久了，应该都腰酸了吧？叶成海，扶你三婶去一旁歇着。」 「啊，三婶自己不能走了吗，还要扶？又不是阿太……」 「找打是吧？叫你干嘛就干嘛，什么话那么多。」 林秀清瞪了叶耀东一眼，「就你事多！」 「去歇着吧，没多少了。」 叶耀东拿过她手上的刀，学着她刚刚的动作切片，晾晒，直到将一脸盆的红薯都切完，他才将菜刀菜板收起来。 红薯干也是孩子们难得的零嘴，大家都围着竹扁转圈圈纷纷问什时候可以吃，等不及伸手的都被他给拍了。 「干了才好吃，不然你们先往灶膛里扔几个，中午煮饭正好烤，解解馋，烤的也很香。」 一群孩子吸溜着口水，然后纷纷回家偷拿红薯，然后裹上泥巴全部都塞叶耀东家的灶膛里，自家的不敢啊…… 家里都有喷火龙，他们哪里还敢搞七搞八的，没得挨一顿打还吃不着，现在只有三叔家比较安全。 然后一个中午，所有的孩子都围着灶台等，时不时的问，一吃完饭又跑过来，一整天都呆他家。 而且连续几天他家都是他们的大本营，天天都吵翻天，赶出去没一会儿又过来，叶耀东都后悔了，没事给他们烤什么红薯？ 直到腊月二十四小年，一个个才都待自己家，因为祭灶有太多东西吃了。 叶耀东也一早就骑着自行车去镇上买水果糖果等要祭灶的东西，要摆十样，苹果、橘子、甘蔗、柚子、糖果、橄榄、年糕、板糖、红薯溜溜、年糖，还另外有天金元宝，三茶三酒，一碗清水。 没有规定要用啥祭，吉利的寓意都行，八样十样都可。 小孩子们都可兴奋了，都等着祭完灶吃。 人吃过的食物是不能用来祭灶，小年这天家里会买年糖，小孩子嘴馋会想方设法地吃到嘴里，祭祀用的灶糖一定要提前放好，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无论祭祀先祖还是神灵，都绝不能用吃过的食物，以免适得其反。 虽说除夕才是新年的伊始，但小年已经正式拉开了过年的序幕，被称为「忙年」，也就是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过年了。 准备 年货、除尘迎新，除了损失惨重的一些人家，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忙碌欢快的气氛中。 等祭完灶，烧完天金元宝后，祭品撤下来就是家里孩子最高兴的时候了，一年到头小孩子最期待的就是过年了。 但是叶耀东却觉得天黑下来的海面有点不太一样？ 他抬头看了一下，感觉刚刚海水冲刷的时候，看到了「蓝眼泪」。 仔细一看，海浪冲刷中又惊现了一抹蓝色的光影，「啊？还真的是，阿清啊～」 「啊？干嘛？」 「你出来看一下。」 林秀清闻声擦了擦手走了出来，「咋了，天都黑了，你不进来，还叫我出来，干嘛？」 「叫你出来一起看海！」 「神经病啊你？冷死了不进屋叫我出来看什么海？又不是没看过。」z.br> 她刚走出大门，就想转身进去，懒得搭理他，却被他拉住，「你看一下！」 「看什……啊？蓝色的？怎么回事啊？海水怎么变成蓝色的了？」 林秀清话说了一半，抬头时正好看到海浪的一波冲刷，带起了一条蓝色的波浪，看着还怪好看的？ 「这个叫蓝眼泪，没想到大冬天的居然还发生了赤潮！」 其实现在还没有被叫做蓝眼泪，村民们都觉得这是赤潮的一种，因为每次这东西一出来，出海的话基本没什么收货。 「蓝眼泪」是一种生物发光现象，是赤潮的一种，自然分布于闽省、湾湾等地沿海。 它的始作俑者是甲藻类或海萤。大多蓝眼泪的出现以荧光藻为主要代表。 这种夜光藻受到潮汐、风力、水流的作用容易局部聚集，受到外界的刺激会产生浅蓝色的荧光。 一般都是春末夏初适宜夜光藻繁殖，当海水中夜光藻密度较高时，就容易形成肉眼可见的「蓝眼泪」。 没想到今年冬天也难得出现了赤潮，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夜光藻的暴发性增殖往往从1-2月起，展现出由南往北扩散的现象。先从海南开始，接着粤省也会出现，然后是闽省..逐步向北。 就他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蓝色的波浪线接二连三的出现，家里的两娃看到爹娘都在外头也跑了出来。 结果看向海平面瞬间惊喜的在那里喊叫，「啊，我们的海变成蓝色的，好漂亮啊～阿海哥，阿江哥……你们快点出来啊……」 隔壁两家的孩子正在吃撤下来的祭品，听到他的呼唤声，也纷纷从家里跑出来，然后响起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家里的大人也都被吸引了跑出来。 「啊？是赤潮？」 「怎么突然间发生赤潮了？」 孩子们却很高兴的蹦蹦跳跳，「好漂亮啊，我们的海水变成会发光了。」 「是蓝色的。」 「爹，我们可以下去沙滩吗？」 「正在涨潮，去什么去，天都黑了。」 「可是好漂亮……」 「在岸上看看就好。」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还好是蓝色的，要是红色的估计影响就大了。」 也还好，这年代还没有什么养殖户，现在也没人出海，都歇过年了，对大家的影响不大，就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去。 林秀清这时也说了一句，「还怪好看的，但是赤潮不都是红色的吗？」 「不一定，看是哪一种海洋生物引发的，什么颜色都有。」 「那明天沙滩上会不会冲刷上来一堆死鱼？」 「蓝眼泪而已，夜光藻是无毒的藻类，不会让鱼类死亡。」 「那还好。」 大家都在门口稀罕的看着讨论着，赤潮也不是每年都会有，蓝色的大家都还是第一次见。 几个孩子装了满口袋的零食，边吃边看景，兴奋不已，他们也都是第一次看到「蓝眼泪」。 被海风吹的鼻涕横流，他们都还舍不得进屋，后面还是被各家喊打喊骂的，才把他们都揪回去，让他们明天再看。 等第二天一早，一个个口袋里装满了年糖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村里面，跟自己的朋友们分享昨夜看到的「蓝眼泪」。 讲的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并用他们有限的形容词描述，惹的一群孩子哇哇乱叫，大人们也都知道了。 等到傍晚饭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跑到海边来等着了。 等夜幕降临后，蓝眼泪果然还在，海浪冲刷中带出了一道一道的蓝色波纹，而且海浪击打中，礁石区那本也带出来蓝色耀眼的光芒。 孩子们不懂这一现象的由来，只觉得真好看，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跳起来嚷嚷着。 但是蓝眼泪的现象并没有持续很久，只维持了三天，第四天晚上大家出来看的时候就没有了，已经退下去了。 虽然好看是好看，但是村民们也松了一口气，不影响大家年后出海就好。 第278章 赶集（月票加更十一） 越临近年关，家里的孩子越高兴。 虽然蓝眼泪没了，孩子们失望了一下，但是听到叶耀东要带他们去赶集，他们更开心了。 但是林秀清的兴致却不高，「你们去吧，我在家里看家，你注意点，看好孩子，别把孩子弄丢了，过年了拐子多。」 「一起去吧，冬天的衣服厚，棉袄又宽松，看不到的。」 「我怕人挤人……」 「不至于，才一丁点大，又没有七八个月，咱们逛一会儿就回来。」 「爹，你答应要带我们去看电影的！」 叶耀东点点头，笑着道：「对，咱家还要一起去看电影的。一起去吧，难得今年喜事连连，咱们可以热热闹闹的过一个富足的年。」 这么说林秀清也意动的很，犹豫了一下，也点点头，到时候自己留意一下，多护着点肚子就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怀，月份也不大，还算安全，村里妇女七八个月都还扛着锄头下地。z.br> 「好哎，我们要去赶集了～我们要去赶集了～」叶成湖兴奋的直接跑门口嚷嚷，他要告诉他的哥哥姐姐们。 毫无疑问，又收获了一波羡慕的眼神。 他们也想去，但是不敢说，怕挨骂！ 都怪他们娘没有听三叔的话，现在还要迁怒他们，他们当孩子的太难了！ 也不知道今年过年他们娘还给不给零花钱，压岁钱他们是不敢想了，反正每年都是没收，但是没收后还会给个一两毛零花，今年估计悬了…… 想想，叶成海的脸就垮了下来！ 当他看到叶耀东一家四口往外走的时候，突然间又灵机一动。 「三叔？」 叶耀东停住脚步，「干嘛？要赶集让你爹娘带你去，人太多了，我看不住。」 「不是……」他小跑着上前将叶耀东拉到角落去说悄悄话。 「三叔，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啥？」 「你跟三婶说，让她后天给压岁钱的时候，能不能只给一半？而剩下的一半，你再偷偷的给？」 「啊？」叶耀东有点懵，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压岁钱我娘肯定会没收，她亏了大钱，心情不好肯定不会给我们零花钱，你这样分开给，我就不怕了。」他边说边讨好的笑笑。 叶耀东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滑头，后天再说！」 「嘿嘿，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叶耀东笑笑也不管他，继续带着一大两小往外走，虽然自行车前面的大杠那里可以坐一个，但是后面要是坐两个的话，他怕会挤。 更何况推着自行车不方便逛街，他还要照看一大两小，不方便，自行车停路边也容易被偷。 坐车去，坐车回更方便，他们村口可以等到县城去镇上的各种过路车。 最近几天村子里去赶集的人真不少，有的舍得坐车在路边等着，有的结伴而行走去镇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临近年关了，过路车也多了起来，他们才走到村口没一会儿，就来了一辆县城到镇上的小巴士，一家四口直接高高兴兴的排着队上了车。 一路上，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没停，在车上还跟同村的小朋友兴奋的交流。 「我爹说逛完街还要带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听说跟村里面放的不一样……」 「真的吗？你爹真好……」 「也这么觉得，我看完回来告诉你们啊……」 「好啊好啊……你看完回来，跟我们说说电影院长什么样……」 叶耀东扶额，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吧？大人都爱 炫，更何况孩子，应该没毛病吧？ 在两孩子的期待下，他们在街上就直接下了车，没有坐到车站里面。临近年关，镇上也都人挤人，车子都不好通行，跟龟速一样的挪动。 叶耀东抱一个牵一个，并且让林秀清挽着他的袖子不要走丢了，他们跟随着人群慢慢的往前挪动着。 街道两旁都是摆着筐卖菜的，卖鱼的，或者零散的卖天金元宝，窗花对联的，还有各种吃食，小吃。 他沿途一路逛了过去，小孩子兴奋的感觉眼睛都不看了，「爹，娘，镇上今天好热闹啊。」 「不要乱挤，容易被挤没了，要是丢了，我们没处找的，到时候给人抱走手脚砍掉，放大街乞讨去。」 「啊！」两孩子惊吓的拽得更紧了，叶成湖也不敢拉着他往前冲。 但是听到卖棉花糖的叫卖声，他就又忍不住，「娘，我想吃棉花糖！」 「先走过去……」难得一家人出来赶集，林秀清还是会满足孩子的要求。 他们顺着人流走到了卖棉花糖的跟前，一个老大爷，一辆三轮自行车，一台简易制糖机，小摊子周围还围了的不少的大人跟孩子。 老大爷一只手拿着木棍，一只手舀着糖放到机器中间的圆孔里，让它高速运转，然后制糖机里面瞬间就凝结出像蜘蛛线一样的白色细丝，老大爷搅动着木棒，让白色细丝缠绕在木棍上。 不一会儿，白色细丝越来越多，棉花糖也越滚越大，大爷又重新拿了一个棍子接替，继续卷细丝，手上的棉花糖就递给身旁的小朋友。 一手给钱，一手拿糖，孩子欢天喜地的接过，然后跟大人离去。 在两孩子渴望的眼神下，也轮到他们了，一人拿了一个超大的棉花糖就直接舔上了。 「好好吃，好甜啊～」 「嗯，好甜！」 俩孩子一脸满足的笑容，看着夫妻俩也满脸欢喜。 叶耀东正好看到路边有一个照相馆，心里一动，「阿清，我们去照相馆拍个全家福吧？咱们一家四口还没有一起照过相。」 叶成湖瞬间兴奋的跳起来，「啊啊啊…好啊好啊，我们照相了，我要照相了。」 林秀清含笑着点点头，「好啊！」 他们一家子确实没有拍过照，是该拍一张留念。 没想到照相馆的生意也很好，进来也是要排队，大家应该都是想趁着过年精神面貌好，手头又宽松，拍个全家福留念。 没一会儿就到他们了，他们规规矩矩的坐着拍了一张后，叶耀东又叫照相师再多拍一张，自然一点的。 两孩子站在他们身旁，一人舔着一个棉花糖，夫妻俩满含笑意的看着俩孩子，画面特别有爱，满满的幸福感，直接从相机里都能感觉到。 刚一拍完，叶成湖就兴奋的跑到照相师旁边，「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你看不清的，要等照片洗出来才可以。」 「那什么时候洗出来啊？」 「最快一个礼拜，你们把钱交了，一个礼拜后再过来拿，这还是因为过年照相的人多，胶卷用的快，不然的话平常要半个月才能拿。」 叶耀东点点头，正常，现在技术不行，能一个礼拜拿算快的了。 还能照相已经算是算是意外之喜了，虽然不能马上看到，但是两孩子已经无比的满足。 叶耀东琢磨着啥时候带老太太跟他老爹老娘过来拍几张，留个纪念。 从照相馆走出来，没走几步，又看到卖糖人的，两个又走不动路了。 只见路边小摊子上面插满了各种各样形状的糖人，有小鸡的，也有小猴子的，更有插着凤凰 的…… 这个是画糖人的小摊子，小摊子上画糖人的石板旁边，还带着一个画着花鸟兽虫的圆盘。 交过钱后可以转动盘上指针，指在哪儿就做什么，周围的孩子都被吸引着央求着大人。 叶成湖跟叶成洋手上的棉花糖都没吃完，就蠢蠢欲动的拉着袖子，看着他们爹娘。 「爹，有糖人……」 叶成湖当然知道他爹比他娘好说话！ 一个两分钱而已，叶耀东没啥不应的，既然出来了，那全家就好好的玩个开心。 他掏了钱后就让两个孩子转动盘子上的指针，叶成湖在周围孩童们的羡慕下，往手心里呸了两口，然后搓了搓手。 「跟谁学的？竟然还朝手心里吐口水，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体力活吗？」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大儿子的举动，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小孩子模仿能力真的太强了。 「哈哈，爹你别吵，我要转一个凤凰！凤凰……凤凰……」 他摆动了一下指针，指针迅速旋转着，最后缓慢的运转的时候，他还鼓起腮帮子吹气，要把指针吹往的那一格凤凰，但是却在老虎的位置停下来。 「啊哈哈，老虎也可以，我也喜欢老虎！」 「到洋洋了，学着你哥的动作试试。」林秀清笑着温柔的在他耳边教他。 但是叶成洋不太会，手指勾了一下，指针都没有转够一圈就停下了。 叶成湖嫌弃的道：「你个笨蛋，早知道我帮你转了。」 「没事，猴子也很好，正好他属猴子！」 叶成洋则是开心的点点头，「猴子，我是猴子！」 画糖人的老师傅在他们转完就开始画。 画糖人是在石板上用糖浆画出的，石板多用光滑冰凉的大理石，用时在上面涂一层防粘的油。 老师傅用小勺舀起熬好的糖稀后，在石板上流畅的浇出线条，经过千百次的锤炼，他们手艺非常老练，一气呵成，没有停顿。 而且糖稀在石板上很快就冷却了，所以也必须要一气呵成。 糖人的制作过程很是精彩，一勺的糖稀用完后，一直用线条勾勒出来的大老虎也栩栩如生的成型了。 老师傅用小铲刀将糖画铲起，粘上竹签，就递给叶成湖。 叶成湖兴奋不已的接过，「我的老虎……我的老虎……哈哈……」 画完叶成湖的老虎又紧跟着画叶成洋的猴子，猴子更为简单，不一会儿在老师傅娴熟的技艺下，也凝结成型了。 旁边围观的孩子们也看得惊叹不已，哪个孩子能抵挡的了糖人的魅力，纷纷哀求身后的父母，一些疼爱孩子的家长们只能跟着掏钱。 第279章 买药 一个老虎一个猴子，两孩子高兴的谁也舍不得现在就吃，都小心的拿在手上，准备带回去分其他小伙伴们看看。 手上的棉花糖却因为接触空气太久了，表面有一点糖化啊，两人吃都来不及，叶耀东干脆张着嘴帮他们大口吃了两口，却感觉嘴角粘满了糖，有点黏黏湖湖的，伸长了舌头却怎么也舔不到。 林秀清见状就拉着他们走到路边角落去，「我去旁边店铺给你弄点清水擦一擦。」 他点点头等在路边，闲着没事就左看右看身旁的店铺，却没想到在旁边的药店里还看到了个老熟人。 林秀清给他擦嘴角的时候，却看到他一直盯着药店，也好奇的看了过去，「你看什么呢？认识里头的人？」 「进去看看！」 遇上了好歹打个招呼。 一家四口刚走进药店就引起里头的人注意，那里头的年轻人也惊讶了，「是你啊，有点巧，带老婆孩子出来赶集？」 「是啊，刚在门口看到洪同志，就进来打个招呼，你是来买药的吗？」 洪文乐手上拿了个小盒子给他看了下，「提前让药店帮我买的，过来拿一下。」 说完他就看向药店老板，「一百二十是吧？」 「对，我们就赚个路费辛苦钱。」 夫妻俩在旁边听的都瞪大了眼睛，什么药要一百二这么贵？ 叶耀东也好奇的问了一下，「啥药啊，人参啊？这么贵。」 「不是，是安宫牛黄丸，家里老人年纪大了，备两颗以防万一可以急救。」 安宫牛黄丸？ 他以前短视频刷到过这个药的新闻！ 80年代的安宫牛黄丸天价啊…… 这可是三大救命药之一！ 难怪卖120！ 他心里微微一动，老太太也年纪大了，因为大堂哥二堂哥的事情，老太太心里也难受的吃不下，睡不着，这两天明显看着精神有些萎靡，没有了以前看着那个容光焕发的精神头。 坐门口晒太阳也没啥笑脸了，还动不动就打起了瞌睡，看的他都担心老人家一口精神气泄了。 「还有没有？」 他又去不了京城，今天这机会还真可遇不可求！ 虽然贵，但是难买老人家的健康，这对老人家来说可是能救命的药，80年代的安宫牛黄丸可是很珍贵的。 它是康熙年间的宫廷秘方，为皇帝的御用名药。 里头有一味非常珍贵的药材，名叫犀牛角，犀牛以后是属于一级保护动物，因此以后的药物里面不能含有犀牛角这味中药，以前含有犀牛角的药自然被奉为珍品。 而且92年之前中国还没有加入世界动物保护组织，这药采取的是犀角成分和天然牛黄，从92年以后就被水牛角取代了，从那以后药效就大打折扣。 以后这药都能炒到好几万一颗，他没指望囤这个药发财，时间成本太大了，而且放几十年药效也大打折扣了，价格炒这么高的人，一般也是只为了收藏，他只想备两颗给老太太和家里的老人用，以防万一急救。 洪文乐挑了挑眉，「你要买？」 这个可不便宜，一般人家哪里舍得买？ 「我家也有老人，有备无患。」 120一颗他还买得起。 药店老板笑着道：「正好有多带了几粒，这药好的很，价格高也不愁卖，你要几粒？」 「两粒……三粒吧，算了，算了…五粒有没有？」 他家3个老人，还有老丈人家，万一自个也能用上呢？5粒也不多，下次不一定能遇上。 死过一回了 ，他怕死的很。 林秀清听着眼睛越瞪越大，赶紧拉着他的袖子，小声的道：「你疯了？这药这么贵，还五粒，一粒都不准买！什么神仙妙药要120，你不准自作主张。」 「这难得遇上，下回想要都不一定有……」 掌柜的点点头，「这是以前宫廷皇帝御用药，拿来急救的，不是我卖的贵，这药可是京城同仁堂的秘方，洪先生特意让我带的，不然还没有，他都买了两颗，我这里也只有3颗了。」 他说着还将药拿出来摆在柜台上。 叶耀东看向林秀清，「买吧，买吧，命重要，我看老太太被大堂哥的事打击到了，这几天精神气不太好，多买两粒备用。」 一说起老太太，林秀清就没辙了，老太太确实把她男人挂在心尖上，孝顺老人也应该的，她也不想这么好的老太太有啥事。 这几天受大堂哥二堂哥的事影响，老太太心里也难受担心的很，那也是她的大孙子，而且她也年纪大了。 「那就买一颗？」 「就只有三颗，都要了吧，备用。」他现在家底也算还行，花个几百买几粒救命药也花的起。 「可是咱们没带这么多钱出来……」 啊！ 他忘了这一茬了。 只是出来赶集而已，谁带那么多钱，生怕不够掉吗？ 这下抓瞎了。 叶耀东尴尬的不好意思的道：「我们出来赶集，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下午再来可以吗？」 「可以，但是不敢保证你来了还有，我也不能因为你空口白话的就给你留着。」 正当他想着只能等下午再过来碰个运气时，洪文乐开口了，「我可以先帮你把这三颗买下来，等你下午拿了钱后再去酒店找我。」 叶耀东惊讶他的帮忙，瞬间又满脸感激，「那就多谢了，我一定拿钱过去。」 「呵呵，不过来也没事，我不嫌多。」 「那我要的，我午饭后就去酒店取。」 洪文乐不在意的笑笑，拿过药又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又将药给也给他仔细看了下，没问题才把钱都付了。 从药店走出来后，叶耀东又说了自己肯定会去取后才告别。 打了几回交道，他还是相信这个人的人品，本来他也没必要揽事情。 一家四口从药店出来后，又一路逛着集市，只要是孩童感兴趣的，他们就停下来尽量满足两孩子的要求，本来也是带他们出来好好玩的。 等他们将一条集市都逛下来后，林秀清手上也多了好多的小吃，像麦芽糖，光饼，油饼，面茶糕，吹的糖人，糖葫芦，米棒等等。 她头疼不已，从来不知道阿东原来还挺惯着孩子，平常天天看他喊打喊骂，这会儿一出门给他们买起来都停不下手。 看到两个又吵着要跳跳蛤蟆，林秀清顿时板下脸，「这个买了就不许再买，你看看我手上都挂满了，都是你们的。」 「对联跟福字不是我们买的！毛线也不是，瓜子核桃也不是，红枣也不是。」 核桃红枣是叶耀东买给他老婆吃的。 「就这些不是，其他都是你们的。」 叶耀东也笑呵呵的道：「好了，你娘都发话了，那再来一个跳跳蛤蟆就不准买了。」 「那就去看电影！」 「还没忘记呢，我以为你已经高兴的都忘了。」 「嘿嘿，当然没有忘记，大家都等着我看完电影告诉他们电影院好不好。」 「我要是不带你去，那你这牛皮不得吹破了？」叶耀东看弹了一下大儿子的脑袋，「不准那么高调，不准你拿家里的事 情出去说，知道吗？」 「知道了！」 一家子又兴高采烈的往电影院走去。 电影院是一幢五楼的老式建筑，在他看来房子有些略显陈旧，绿油漆墙，但是在这到处都是低矮的一两层瓦房的年代，已经是高楼了。 对现在的人来说，去电影院看电影却是最新颖最潮流的，在没有手机、没有f、电视还未走进普通百姓家庭的年代，影院简直是人们心目中的文化圣殿。 乡下人一般都等流动电影放映队下乡，平常舍得去电影院的少之又少，但是过年大家进城也都很舍得去看一场电影。 电影院一层有个售票窗口，买票的窗口很小，铁栏杆竖在那里，只能将手伸进去买票。 窗口周围还贴着很富有年代感的电影海报，周围墙壁还有各种时代标语。 叶耀东看到售票窗口前人头攒动，买票、换票、退票的人群川流不息。 临近年关了，很多家庭都舍得花钱，那蜂拥的人流甚至还把影院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不少混杂在人流里的黄牛拿着票子「翻跟头」，不停叫唤：「要票子?要票吗?」 叶耀东没有去窗口排队买票，而且去问黄牛买今天上午的，马上就能看的场次，不然电影院前人头耸动，不知道得排到什么时候。 而且现在看电影这项活动要分两部分来完成。因为电影少，观众多，一般都是买预售票，然后等一两天或者更长的时间才能看上。 一毛钱一张的电影票，带给人们的快乐能持续很长时间。 因为拥有了电影票，有了对看电影的期盼，也陡然增加了几分快乐、几分激动、几分憧憬，便觉得日子过得很快，过得很充实。 身高在一米三以下的不用买票，当然座位必须跟大人用一个，所以叶耀东只买了两张，电影是叫少林寺，今年新出的影片，一直在循环播放，热度不减。 等电影票到手后，两孩子就迫不及待的踮起脚尖，抓着他的手，「给我看看，给我看看，电影票长啥样子……」 「我也要看……」 叶耀东将手上的票递给两孩子，「不要弄坏了，弄坏了就看不了电影了，直接回家了。」. 「不会。」 两人小心翼翼的用手托着电影票笑的见牙不见眼，「终于能看电影了！」 「走了，去入口等着，一会到点了就检票。」叶耀东又将小的抱起来，牵着大的，让他老婆抓住他的衣摆跟上。 进影院的入口处有一段铁栅栏，持票的观众需要站着排队检了票，才能入内。 等快到点了，他们就上前排队进去。 简陋的放映厅内一排排木质的椅子，充满岁月的痕迹，里头人头攒动，已经进来了不少的大人小孩，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开心跟幸福，都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讨论，说着高兴的事。 他们费劲的找了一圈，找到自己的座位后，才高兴的坐了下来，边吃零食边等着，之前买的瓜子这些也都派上了用场。 有的吃又有的看，新奇的体验，让电影院里的大人小孩们都叽叽喳喳的停不下嘴。 一直到要开始放映了，场面才安静下来。 所有的人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屏幕，林秀清也的嘴角也一直上扬着，眼底的晶亮或许可以称之为幸福感。 第280章 老太太的心疼 等一个半小时影片结束时，大家都意犹未尽，都舍不得离席，但是再舍不得，也得离开，把位置直腾出来给下一场次的人进来。 叶成湖依依不舍的道：「爹，咱们什么时候再来电影院看电影啊？」 「你乖一点还有下次，不乖的话，就没有下次。」 「爹，我也想剃个光头，我也想去少林寺学武。」 「我也是……」 周围出口处的小孩子也都在那里嚷嚷着要去剃光头，听得大人都无奈的很。 「瞎起哄，回家了！」 快中午了，他还惦记着回家拿钱赎药。 「啊，这么快就要回家了吗？不能再多逛一会儿吗？」 「玩了一个上午了，还没玩够？差不多就可以了，该逛的逛了，该买的不该买的，都买了，还看了电影，不要得寸进尺了。你娘也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看着他老娘手上挂着的一堆吃的，叶成湖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吧。」 一家人玩好后又高高兴兴的坐上了乡村小巴士回家。 车子刚在村口停下，两孩子就迫不及待的一人拿着一个跳跳蛤蟆，跟糖人就率先下车往村子里跑。 叶成湖边跑边大喊大叫的呼朋唤友，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身后的叶成洋跟屁虫一直喊着：「哥哥等等我……」 叶耀东也不管俩孩子，随他们瞎跑，等吃饭了，出来喊他们就行了。 他接过林秀清手上的一堆东西，边走边关心的问：「累不累？」 林秀清笑着摇摇头。 「那开不开心？」 她仰着脑袋笑看着他，「开心，就是花了太多钱。」 「挣得少花的少，挣的多花的多，花钱买了喜欢的东西才会觉得高兴，更何况这些东西也没花多少钱，都是几分几毛的。」 「还说没多少钱？那三粒药不要钱啊？」 一说起这个，她就觉得郁闷，不过就是进去打了个招呼，300多就没了，这可是一般人家大半年的收入啊。 「那是救命药，三百多块买3颗很值得了，以后不一定能买到，今天也是运气。」 都跟人家说好了，人家还给帮忙买了，她还能说什么，只得闭嘴往家里走。 叶耀东笑呵呵的跟上。 刚一到家，他就被一群侄子侄女缠上，他只好将带回来的零食分一点出去，还好有的数量多。 像米棒，受所有孩子的一致好评，有粉色，黄色，白色，大家一人拿了一根长长的，就满足了。 「唉，我们啥时候也能去赶集啊……」 「要么求求你爹？」 「别想了，只要敢说，不是打就是噼头盖脸一顿骂。」 叶耀东耸耸肩，那他也没辙，不是他不想带他们一起去，而是集市上到处都是人，一不留心容易走丢，走丢的孩子被拐走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他们到家时都已经12点多了，再做饭也来不及，林秀清就简单的煮了一锅年糕，填饱肚子后，叶耀东就带着钱，骑着自行车飞奔去镇上。 做人该有诚信，不能食言而肥，而且对那个药他也很看重。 洪文乐也讲信用的很，他去酒店跟前台一说，前台就去叫人，应该是有受到过嘱咐。 而且洪文乐还把五粒药都摆出来，「你可以先检查一下，以防万一。」 「我相信你，你又不差这点钱，没必要拿假药湖弄我。」 这点信任感还是有的。 「还是检查一下稳妥一点。」 人家谨慎，那他就却之不恭了。 仔 细看了跟刚刚在店里看的无误后，他就将钱直接付了，并且好好感谢了一番。 「不用谢，下次万一还碰到皇带鱼这样的稀有货，记得直接送过来，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抢的过其他人。」 「啊？哈哈，这玩意可不一定能再遇到第二次。」 「反正稀罕的我都要。」 「那行，运气这个不好说，万一有，我就送来。」 「嗯。」 宝贝药到手后，叶耀东就放在深深地口袋里，然后骑车往家里赶。 进村时，他还特意拐到了老宅，想看一下老太太今天精神头如何了，却没想到他老娘说她去大堂哥家了。 他在老宅呆了一会儿就也去大伯家，那么大年纪了还到处走，他有点不放心，准备去把她带回来。 结果刚站在大堂嫂家门口，就看到老太太将手绢里包裹的几张大团结推给大堂嫂，他干脆也不进去了，就在门口等着。 老太太的私房钱她想给谁就给谁，大堂哥也是她亲孙子，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是心疼他一家也正常。 屋里细细碎碎的说话声音暂停没多久后，老太太就走了出来。 「啊？阿东也在这里？」 「嗯，去老宅我爹娘说你过来这里，我就来接你了，我扶你回去吧。」 老太太看着情绪不高，眼睛都还闪着泪花，只是悄悄眨没了。 叶耀东也没说破，扶着她慢慢走。 「你堂哥自己作孽，倒是可怜了家里的孩子，一个个的都过不好年了。」 「嗯。」 「你们可不能学他，得脚踏实地赚钱，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都整整齐齐，咱们没本事就不要想东想西的，平平安安的才重要。」 「嗯，我知道。」 老太太笑着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就拿了五十块给他们过年，我还有剩一点私房钱，以后都给你。」 叶耀东笑笑，「不用给我，我自己会挣，你想吃啥就买啥，现在牙口好了别舍不得吃喝。」 「唉，我都一把年纪了，哪有什么地方花钱的，都攒着，都给你们攒着。」 他也不跟她争辩这个，反而转移话题，「儿孙自有儿孙福，您都一把年纪了不要什么都操心，明天就除夕了，等会儿记得让我娘给你剪个头发，咱们穿上新衣服高高兴兴的过大年。」 老太太高兴的道：「阿清给做的两套新衣服我都舍不得穿，惠美订婚跟出嫁穿了一套，大家都夸好看的紧，等我明天穿上另外一套，大家又该羡慕我了。」 「嗯，你肯定是全村最好看的老太太。」 看着老太太又恢复了红光满面的神色，叶耀东也放心了。 把人送到家后，他才骑着自行车回去。 只是没想到，他才离开一两个小时，家门口竟然多了两个小光头！ 他新奇的摸了摸他们光熘的后脑勺，然后才往屋里走，「怎么给他们剃了个光头？不怕冷啊？」 「在家里吵着死活要剃，不剃不行，我就带他们去剃了，正好剃了过大年，这两天抽个空给他们勾几个帽子戴吧。」 叶耀东看着他们不停歇的在门口挥着小拳头，踢着腿在那里东施效颦的打拳，并且还带着解说…… 有些哭笑不得……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第281章 跨年 除夕，为岁末的最后一天夜晚，岁末的最后一天称为「岁除」，意为旧岁至此而除，另换新岁。 一大早，叶耀东就起来贴年红，跟林秀清两人洒扫门口，然后就开始准备年夜饭，虽然今年只有一家四口过年，但是该有的，还是得有。 「阿东啊，老宅现在就三个人，你要么叫爹娘今天啥都不要准备，年夜饭来咱们这吃？家里菜还买的挺多的。」 「我去看看。」 之前他老娘有说过，今年是他们搬新家的第一年，不能冷锅冷灶，必须在自己新家起灶过年，不然的话他们就叫大家去老家吃了，更热闹。 他大哥二哥家今年的年不太好过，两对夫妻都没啥心思过年，家里时不时就响起打骂声，估计也不会想到去老宅叫人过年。 正好他去的也及时，老宅也是刚贴完年红，他娘还没开始准备饭菜。 他一张嘴说去他们新家过年，老太太就欢喜地一口应下了，他老爹老娘见状也顺势答应下来，不然就俩人怎么煮？ 当下他就顺势将老太太扶回新宅子，让她坐门口晒太阳，顺便看孩子吵闹也能高兴一点。 人老了，就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自从他们都搬走后，老宅里就冷冷清清的，没啥人气，连叶惠美都嫁出去后，老太太身边也没个小辈。 叶耀东在屋里帮忙烧火都能听到老太太在外头喊这个慢一点，那个慢一点，别摔了啥啥的，听着洪亮的声音都能感觉出老人家很高兴。 等他老爹老娘带着杀好的鸡过来后，也轮不到他打下手了，他就出去乱逛。 村子里年味十足，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到处都在贴对联，挂上新灯笼，杀鸡杀鸭。 路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孩子们拿着鞭炮你追我赶，玩着、闹着、笑着。 他每走几步路，就能看到一张小桌子，一群男人围在那里打牌，或者赌钱，这里一堆，那里一堆。 过年了，村民们都趁着过年的时候放松一下，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能好好歇着，这时候家里女人也不会管，过年不赌钱就不像过年了。 叶耀东这个摊子看看，那个摊子看看，有拿着骰子赌大小的，也有开盖赌点数的，也有三三两两聚一块打牌的，更有甚者，直接就在小卖部赌牌九。 女人们基本都在家里准备着年夜饭，家家户户的烟囱，从早上就开始炊烟鸟鸟，到处都弥漫着香味。 一路瞎逛过去，结果碰到了阿正几个，大家都闲的无聊，一拍即合，直接就近去胖子家打牌，正好他老婆刚卤了大肠小肠猪肚猪耳朵，直接就端出来招呼他们了，大气！ 人家打牌嗑瓜子，他们倒是上了个硬货，打牌吃卤料。 「难怪你们两公婆吃的一个比一个胖，伙食这么好，哪像我们天天只能吃带壳的海鲜，长不了肉。」 「这就是有一个好老婆的重要性，羡慕不来的。」胖子有些得意，这年头，想成为一个胖子可不容易，没点家底是不行的。 直到饭点了一群人才散去，约好下午再战。 叶耀东摸摸口袋里赢的几块钱，看到路上的孩子都在那里玩鞭炮，经过小店铺时，也买了几盒鞭炮，还有线条的。 一拿回去，家门口的一个个就兴奋的嗷嗷叫，叶耀东也没有厚此薄彼，八个孩子人人有份。 「小心不要炸到手了。」 「哇…三叔，我最喜欢你了……」 「有鞭炮玩啦……」 「三叔真好，早上问我娘要钱买鞭炮时，还臭骂了一顿。」 「没关系，熬过今天，明天大年初一你娘就不能骂你了！」 孩子们 都点点头，「还好新衣服提前做了，不然的话连新衣服都没有。」 「快点回屋吃饭，吃完再出来玩。」 中午只是简单的炒了一个番薯粉条配鱼丸汤，一家子吃的正开心，却没一会儿就听到隔壁传来骂声。 叶母顿时也皱眉了，站起身，准备过去看看，嘴里还念叨着：「自己造的孽，还整天骂孩子，这么多天了，也没个消停，一个个都要被骂的跟鹌鹑似的，都要被骂傻了，吃个饭也要骂……」 老太太也叹了口气，然后招呼停下来的俩孩子，「吃，吃，你们吃你们的，别管隔壁。」 没一会儿，隔壁就消停了，叶母也唠唠叨叨的回来了。 一整天都有叶母帮忙，林秀清也轻省多了，下午三四点，他们就给灶公灶婆点香，然后放鞭炮开饭。 村子里也陆陆续续响起了开饭的鞭炮声。 只要过年过节，一般都开饭的比较早，年夜饭鱼是必备的，而且吃的时候必须留头尾，这叫年年有余。 一桌十几个硬菜，吃的大家都满嘴流油，饭后有叶母帮着收拾，林秀清则去给两孩子洗澡换新衣，顺便把压岁钱准备了用红包壳装起来。 不止家里的两孩子有，隔壁两家的6个孩子也都有，每个红包壳里都有一块钱。 等叶成海拿到压岁钱，看到里面的数额后，顿时垮下了脸，小声的说：「三婶，三叔没跟你说，让你给一半就好吗？」 林秀清惊讶了，「什么叫做给一半？你还嫌多啊？」 「不是……这拿了到不了我口袋啊」，他朝屋里努了努嘴，「你知道的……」 叶成江也跟着附和，「是啊三婶，你可不可以只给8毛，剩下两毛偷偷给我们，不要跟我娘他们说。」 此提议得到了一众孩子们的认同。 林秀清哭笑不得，「那不行，给少了，万一你娘觉得是我这个做婶婶的太小气了咋办？往年都是给一块的。」 几个孩子顿时垂头丧气的。 叶耀东洗完澡出来看到了，忙问道：「干嘛了？放鞭炮还不开心了？幼，有压岁钱拿了……」 「唉～要上交的，又剩不下……」 原来如此，想到这小子昨天还鸡贼的偷拉着他，让他压岁钱给一半就好，剩下的另外给，他失笑的弹了一下他额头。 「多大点事啊，等着，等我晚一点打牌赢一点回来，给你们一人拿几张毛票子买鞭炮。」 「嘿嘿，那保佑三叔你赢多多的，我跟你一起去，给你当保镖……」 「别碍事！」 「你这出去，肯定得睡觉了才会回来……」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去去去，饭前刚刚买的几盒够你们玩一会儿了，这会儿给钱给衰了咋办，别碍事，回来了给你们。」 这时叶二嫂也收拾完出来喊几个孩子洗澡，他们才消停的不围着他，叶耀东也赶紧趁机熘了。 过年难得悠闲，他刚走出家门，就看到村子里到处又摆起了小桌子，男人们吃完饭就撒手不管直接又开始赌钱。 他还看到他那个赌鬼表姐夫，居然明目张胆的伙同几个隔壁村的，在路边支起了摊子推牌九。 这是过年了就不用收敛了？ 哪来的本钱也不知道，多亏有个好老婆。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他心里也有一杆秤，偶尔打打牌就好了。 但是他这个牌一打就打到了半夜，本想早点回家的，却被几个朋友拉着喝酒，说过了12点，等妈祖庙钟声响了一起去上香。 大年初一去妈祖庙上香是他们这里的习俗，头柱香是不用想了，庙 祝到点就第一个点了。 但是夜里等着上香的人还不少，妈祖庙里络绎不绝的都是人，叶耀东上完香回来又开始放鞭炮，村子里也陆陆续续响起了鞭炮声。 今晚整个村子难得灯火通明，守不守岁不一定，但是除夕夜家家户户都要开着灯到天明。 屋里的孩子还熟睡着，林秀清倒是醒着。 「这么晚回来？」 「等着12点上香呢，回来又顺便放了个鞭炮」，他边说话边脱衣服上床，「怎么还没睡？等我啊。」 「被吵醒了。」 「嘴硬。」 他躺下后就顺手将她揽入怀里，摸了摸她的肚子，「今天累不累？」 「不累，有娘帮忙干，我也没做啥。」她扭动了一下，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初二好像没日子，要不要晚几天回娘家？」 「等十三四再回去吧？我娘家村子有闹元宵的习俗，很热闹，正好回去看热闹。」 「也行。」边说他手也没闲着。 「离得有点远了，不然我们可以初二回，闹元宵再回。」 「你现在这样来回太折腾了，明年要是想回就多回去几次。」 「嗯，再说吧，回去太勤了我爸妈他们也折腾」，林秀清抓住他上下其手的手，「你干嘛总是喜欢半夜瞎折腾。」 「白天又不方便，正好新年了，来个跨年炮？除旧迎新一下？」 「什么东西？三天两头说一些奇奇怪怪的……」 叶耀东翻身覆盖上去咬耳朵，嘴里说着骚话，「嘿嘿……跨年炮就是那啥……鞭炮一响黄金万两，烟花一放子孙满堂……就这意思……懂了吧……嘿嘿……来吧……庆祝一下新年……」 林秀清又好气又好笑，什么正经词到他嘴里都变得不正经了。 「别压着肚子了。」 「我小心些呢，你要么侧过去？省力也不压着肚子？」… 第282章 摇摆的触角 初一一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灶公灶婆点香，门口也要点，点完放鞭炮。 一群孩子捂着耳朵，等鞭炮噼里啪啦的一响完，就全部围了上来兴奋的叫三叔，他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们想干嘛。 「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们想干嘛，正好昨天晚上还真的赢钱了，来来来，给我排好队，一人两毛。」 「哇哈哈哈～三叔真好～」 「快点…快点…」 一人领了两毛钱后，一个个都开心到飞起，可以买好多的鞭炮了。 紧接着他们又开始满地的找刚刚没有响完，还有剩余的小鞭炮。 「找什么啊，还不够你们买的啊？」 「不能浪费啊，没有放完的，还可以捡起来继续放！」. 不一会儿，一个个手上都多了好几个小鞭炮，兴高采烈的都说着要去海边放，要炸水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起风了的原因，一大早就感觉浪花有点大，而且天气有些阴沉，岸边的风有点大。 这一个月来只有间或有几天阴雨天气，大部分都是大晴天，今天初一却阴了下来，天公不作美了。 叶耀东想着反正还没有吃早饭，也不能一大早的就去打牌，就跟他们一起往岸边走，看着他们一个个将鞭炮往海里扔，时不时又炸起一个个小水花，也有的毫无声响。 三两下，将手里的捡的小鞭炮放完后，又觉得不过瘾，摸着口袋里还没捂热的2毛钱，又屁颠屁颠的全部往村里跑，要去买鞭炮了。 叶耀东闲着没事就继续蹲在岸边，看着潮水在那里退，随手又捡起几块扁平的石头打水漂。 连续打了好几个三连发，正起劲时就听到他老婆在门口喊着叫吃饭，他只好将手上的石头扔掉，拍拍手。 正当他准备转身之际，眼角余光处却看到远处海面上好像有点异常，多了几条白色的触手乱舞，但是一下子又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又开始动弹。 他看着觉得有点奇怪，啥触手隔这么老远还能看得清？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也不着急回去了，继续盯着海面，但是潮水却退的有点慢，有点难等。 林秀清发现叫不动他，就走过来，「你干嘛？叫你吃饭叫半天都不动，还在这里看，看什么啊？俩孩子呢？」 「跟他们几个去买鞭炮了，估计回不来，卡半路上了，等会凉一凉再吃。」 「那你在这里干啥呢？不是正退潮？等退下去也要十一二点了，你想下去也得等中午啊。」她纳闷的道。 「不是，你看远处，那里是不是有一条像鞭子一样的东西在乱舞击打着水面？」 林秀清抬眼看去，还真的是像有鞭子在胡乱舞动，只是动作有些缓慢。 「那是啥？」 「不知道，大家伙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潮水退下去后会不会搁浅。」 在海里，还会动的活物，那肯定是大家伙啊，想都不用想，而且今天还是初一，有大潮也正常。 他越想越兴奋，真的是人在家里坐，财从天上来，这大半个月就只偶尔去收个地笼，都没有正经的放网，他竟然海运强大到好货都自动送上门。 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林秀清听他说是大家伙后也兴奋了，「真的吗？又会是什么大货吗？可是看那几条像鞭子一样的，应该是触角吧？看着老长的样子，隔了这么远，都能看到，那它个头得多大啊？」 「没有看到模样，不好猜，但是个头肯定很大就是，看着触角还挺像章鱼的，就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有点稀奇。」 「章鱼吗？还真的挺像的，就是触角粗了一点。」 「个头大，触角不是也会粗大？还是昨晚的跨年炮吉利，今天直接就给我送上来一个大货。」 「在外头呢，也不知道收着点，胡说什么？」林秀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那你在这里慢慢看，我先把孩子找回来吃饭先。」 「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看着。」 那位置也挺尴尬的，船又开不过去，正在退潮，水位太浅了。游过去么，又太冷了，只能先在岸边干等着退潮。 还好今天初一天气有点阴，没有太阳，女人都忙着煮饭，小孩忙着放鞭炮，男人忙着打牌，一大早的没什么人跑海边来吹冷风，连他们家几个孩子出去买个鞭炮都回不来了。 叶耀东就一直蹲在海边发呆，边抽烟边看着海面，看着潮水一点点的退下去，但是那个大家伙却还是在那个位置摆动，没有随着潮水的冲刷往前移动，看的人有些束手无策。 但是也幸好今天初一，潮水能退到底，退个一百多两百米下去的话估计、应该、也差不多距离不远了，就是有些难等。 刚弹了下手上的烟灰，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我给你把饭端出来了。」 「好老婆，真懂事！」他嬉笑着将手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掉，接过她递来的大碗。 「海边风大，要不要给你拿个帽子戴一下？」 「没事，你先进去吧，别吹感冒了。」 「那你要不要进去等？潮水没那么快退下去，在这里吹几个小时冷风不好受。」 「我晓得，我再看一会儿，你先进去。」在这里看着保险一点，万一眨眼没看到，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那他得拍大腿后悔。 林秀清拿他没辙只好先进去，两孩子还在自己吃饭也不知道吃的像不像样。 叶耀东边吃边留意着海面，将一整碗的稀饭都扒拉进去后，就先将碗快拿进屋。 林秀清见他进屋就赶紧给他戴上帽子，系上围巾，「大过年的，你可不要感冒了，不吉利，这样包起来暖和点。」 他搂着她现在已经有些粗壮的腰，笑呵呵的亲了一下她红润的脸蛋，「没事，在海上也吹惯了，哪里那么容易就感冒了。」 「爹，羞羞脸～偷亲娘～不要脸～」 「羞羞脸～羞羞脸～」 叶成洋也学着他哥哥的话，然后还伸着食指刮着自己的脸蛋。 林秀清在两个孩子面前也有些不好意思，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声音娇软的道：「在孩子面前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别带坏了他们，小孩子嘴上没把门会出去乱说的，多难为情。」 叶耀东立马斜睨着身旁两个儿子，不等他警告，叶成湖就很有颜色的道：「我没有告诉别人，爹偷亲娘！也没告诉别人爹天天不要脸的抱着娘睡觉。」 叶成洋也跟在一旁点点头，「我也没有！」 他直接忽略了大儿子骂他不要脸，「嗯，你们爱怎么吹牛逼就怎么吹牛逼，但是不准把家里的事情往外说，尤其是爹娘的事情，知道吗？」 两人一头。 叶耀东拍了拍两个脑袋就往外走，看到岸边周围都没人，也放心了，没被人留意到就好。 原本要朝岸边走去的，想了想，他又停下脚步，往他大哥二哥家走去。 万一真是个大家伙的话，他一个人也没办法搞定，总得把他两个哥哥叫上一起帮忙，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三家又紧挨着，近在眼前的货，他也不可能吃独食。 先敲了敲他二哥家的窗户，不等他二哥的反应，他也紧接着去敲了一下他大哥家的窗户，然后就在门口等着。 叶耀鹏跟叶耀华都有些纳闷，都在各自的屋里喊了 一句，干嘛？ 见叶耀东没应，两人就不约而同端着碗快出来看了一下，「咋了东子，怎么光敲窗户不吱声？啥事啊？」 「是啊，怎么不进去说？」 「你们快点吃，吃了跟我一起去岸边，我刚刚看到海上有点不一样。」 「啊？又有赤潮了吗？」叶大哥伸长了脖子看向海面，「海水好像没有变化啊？」 叶二哥也顾不得吃饭，踮起脚尖，拉长了脖子，「看不出来啊，是不是又要到夜晚才能看到变化？」 「你们仔细的看一下，就没觉得有哪里不一样的？」 「不对，海上那个啥玩意？好像会动？」 「好像鞭子一样的，一甩一甩的。」 「你们先把饭吃了，我去岸边先看着。」说完叶耀东就抬脚往岸边走去。 叶大哥叶二哥这时也顾不得慢慢吃了，随便拨弄了两口，将剩下的稀饭倒到进嘴里，就把碗快拿进去，腮帮子鼓鼓的也没有咽下去，就赶紧跟上。 「东子，你啥时候发现？」 「就刚刚吃早饭前，陪几个孩子来岸边放鞭炮，一开始海面还没有动静的，过了好一会才看到有东西在那里摆动，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大货，所以没敢离开，但是也一时看不清是啥东西。」 三兄弟排排站在岸边，一起眺望着远处，相互在那里讨论。 「我看着有点像章鱼的须！」 「我也这么觉得，除了章鱼我想象不到，还有啥东西有这么长的触角。」 「大王乌贼也有可能。」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两种都有可能，这世界上有巨型章鱼也有大王乌贼，海面上挥舞的那几只触角挺符合这两种生物的，但是没有近距离看到，还真没办法辨认。 感谢大佬20170125000213800打赏白银盟 中午快12点时刚睡醒，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习惯性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后台，看到有一个打赏的图标亮了，就很随意的点进去，想着把红点消掉。 没想到只这一下就把我惊到了，那数不清的零直接让我呆滞了…… 也让我瞬间惊醒了！ 一开始还以为是盟主，后面发现不对，那么多个零啊…… 数了好几遍，又去的外网看了一下，我才确信没有眼花！ 哎呀妈呀，竟然有大佬给我打赏了白银盟，太惊喜了！！！太意外了！！ 我知道自己的书友圈不活跃，我也都没去管它，只写书，其他运营我也不懂，但是我是真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高兴的我午饭都顾不得吃了，一直在外网跟后台来回切换的看。. 第一次收到这么大一笔巨额打赏，还以为有两个盟主已经够我高兴的，我没想到还可以更高兴，今天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惊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感谢了！ 真的非常感谢大佬20170125000213800打赏白银盟！ 今天是我阳了的第三天，肩背疼的不得了，很多读者都知道，我都是现写现发，一点存稿都没有，我是真的硬扛着在那里写。 前天刚阳时，烧到39多，头疼，肩背酸痛，昏昏沉沉的昏睡了一整天，晚饭后才去挂水，当时怕断更，真的是边挂水边写，才赶上凌晨发出来。 也还好挂了水，整个人都精神了，头不疼了才能写，现在除了咳嗽腰背还依旧会疼，已经不发烧了。 大佬的这一打赏，不亚于安宫牛黄丸，瞬间又让我生龙活虎了，哈哈哈哈哈…… 非常感谢！ 不知道大佬要加更多少章，前几天「谁的燚龘」上的盟主还欠三更没加。 这几天打算先加更盟主，感觉还不清了 这就是所谓痛并快乐着！ 开心到模糊～ 努力肝，还不清也得努力写。 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大佬打赏的，但是不影响我开单章感谢。 感谢大佬厚爱！ 这就码字去…… 第283章 还活着 什么是大王鱿？” 兄弟俩都不明白，看向叶耀东，等着他解释。 “或许你可以理解为巨大的鱿鱼，这个频繁摇摆甩动的触角跟鱿鱼的须不也挺像的。” “那乌贼是不是也有可能？” “大王乌贼也是指的大王鱿。大王乌贼名字里有乌贼，但它并不是乌贼，而是鱿鱼的一种。至于巨大鱿鱼，有一种叫大王酸浆鱿，这个是生活在南极的，别的地方没有，这个很大王鱿不一样。” 两兄弟听得有的懵，东子好像懂得很多？ “那这个个头这么大，应该很值钱吧？” “肯定很值钱，这么大个鱿鱼或者章鱼谁见过啊，就跟东子之前抓的皇带鱼一样，谁见过那么大的带鱼啊？” 两兄弟越讨论，心里头越是火热，一想起东子那条皇带鱼卖了800块，他们看向海面的眼睛里都放着亮光。 叶耀东解释道：“皇带鱼跟带鱼也不一样，那是两个品种。” “长得差不多！就是一个大，一个小。” 他也懒得纠正了，大家都是渔民，又不是学术考究党，对他们来说叫啥都一样，只要能卖上好价钱就好了。 “这潮水一点点在退，但是好像也没有看到浪将那大家伙往前移动，今天浪不是还挺大的？” “有没有可能是那章鱼还是鱿鱼乌贼的太大了，太重了，触手又乱动，浪也冲不动？” “也有可能，咱们先看着吧，怎么也得等潮水退下去再说。” “嗯，等退下去，应该能够得着吧？” “先看看。” 三兄弟一站就是一上午，叶大嫂跟叶二嫂这几天都跟家里男人闹矛盾，正在冷战当中，也不搭理他们，随便他们吹冷风当雕像，也没有上去关心的问一下他们在干嘛。 更不好意思过来问林秀清了，总觉得不听人劝吃了个大亏后，单独在她面前会稍显不自在，最近家里矛盾又大，也觉得被看了笑话。 林秀清倒是一直坐在窗前撑着下巴看着。 几个孩子兜里有钱又有鞭炮，吃完饭早就跑没影了。 她想了想又送了一壶热茶过去，省得站那里干等着，说话也口渴，顺便看看潮水退到哪里了。 叶耀东见她那么体贴，心里也暖暖的，“叫你不要出来吹风，怎么没有听？渴了我们会自己进去喝水。” “我也好奇潮水退哪里了，海里那东西有没有被冲刷进来了。” “没呢，除了潮水退了一点下去，那不知道是大章鱼还是大鱿鱼大乌贼的，还在原地，没有被浪冲进来。” “也不知道等会退潮了，够不够得着？那么大的个头，见都没见过……” “海里啥都有，不稀奇，再大的家伙可能都有，就是一般人见不到而已。” “你们要不要轮流看着潮水？省得三个一起站着吹冷风。”她看叶大哥叶二哥两人都缩着脖子，双手插在袖子里，头发都被吹的竖起来露出宽阔的大额头。 叶耀东也看向缩成一圈的两人，“你们要么先回屋里系个围巾，戴个帽子手套，等会再出来？” “也行。” 两人就穿一件棉袄，岸边的风比家门口的大，毕竟房子坐北朝南，坐在门口有房子挡着风，没觉得有多冷，出来岸边吹着确实冷。 他们进去没一会儿，全部武装好又跑出来，并且让叶耀东进去休息。 叶耀东看着一旁还站着的老婆，就先跟她一起进去，有人看着不让人捷足先登就行。 半个上午，三兄弟就轮流进进出出，后面连叶大嫂叶二嫂也知道海上有大家伙，他们在等着退潮。 两人也兴奋的一直跟着跑岸边看，心里都琢磨着要是搞回来跟皇带鱼一样卖个几百块话，一家分一点也能缓解一下损失。 叶二嫂在一旁兴奋的道：“不是可以下去了？潮水都退了一截了。” “就在这等着吧，没退到底，在这里跟站前面一样是等着。”叶耀东说着还张望了一下周围，今天还真的没有人来海边。 天气不好，没人来吹风。 在大家的期待中，潮水一点一点的退了下去，他们也走到了沙滩上，跟着潮水往最低处走去。 一连走出了近百米，离那个大家伙的距离也不远了，拉近距离看，它那个触角更粗壮了，时不时就扬起来抽打一下海面，然后激起大片的水花。 等走到目前潮水最低处，大概离那个大家伙只有几十米时，他们也勉强看清了海里的那个庞然大物。 主要是大概看清了它那露了一点点，在水面上的白色椭圆形的巨大身体。 “卧槽，还真的是大王鱿，不是巨型章鱼！”叶耀东远远的看着它那身体，也辨认了出来。 可能是一直在退潮，潮水越来越浅，它那庞大的身体已经早早就搁浅在了水里，所以无法随着潮水的冲刷往前移动，只能借用触角垂死挣扎。 也因为潮水太浅，它身体太大，裸露了一半在海面上，所以他们这会即使隔了四五十米远也勉强辨认出来了。 在一旁一直跟着的叶大嫂叶二嫂，两人也都激动了，“哇，还真的是鱿鱼？真的有这么大的鱿鱼？” “什么是大王鱿？是不是就是大鱿鱼？这一只好大，天呐，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鱿鱼，快往前走走……” 林秀清也跟了下来，满脸兴奋的看着，“阿东，你快说说什么叫大王鱿？太惊喜了，还真的是大鱿鱼，这也太大了吧，看着感觉都有好几米，咱们这里都还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鱿鱼，太稀奇了。” “什么是大王鱿？大王鱿其实就是大鱿鱼啊，也有人管大王鱿叫做大王乌贼，这个东西跟普通鱿鱼好像就只有个头上的区别？种类是一样的。” 大王鱿也有被称作“大王乌贼”。 其实鱿鱼与乌贼是有区别的，就普通大小的鱿鱼和乌贼而言，它们在外貌上很相似，但又有明显的不同。 鱿鱼身体狭长，有点像标枪的枪头，所以又叫枪乌贼。鱿鱼的触手没有乌贼的触手长，而且不能全部缩到身体内，而且乌贼有硬骨。 “那它就是鱿鱼了？鱿鱼中的大王？” “差不多。” 叶二嫂兴奋的补充道：“就是跟皇带鱼是带鱼中的皇帝一样！” 呃……要这么理解，那就这么理解吧，不过带鱼跟皇带鱼真不是一个品种…… 不解释了！ 几个人随着潮水的退下去，紧跟着往前走，嘴里都在那里连连惊叹，并且七嘴八舌的谈论这个大王鱿鱼有几米。 “这个大鱿鱼应该也值个几百块吧？这么大，发财了……”叶大嫂满脸笑容的道。 叶二嫂也笑着合不拢嘴，附和道：“肯定能卖个几百块，这么大个头谁见过，老太太过了这么久肯定也没见过。” “说早了，等先靠近了再说有多大吧。”叶大哥话虽然说的保守，但是眼底的兴奋，跟快咧到耳后的嘴角泄露了他的言不由衷。 越走越近后，估计潮水也退到底了，他们距离那条大王鱿大概只有五六米左右。 只见巨大的白色身躯半搁浅在沙滩上，浅浅的海水来回浮动，一条条触手纠缠在一起，上面的吸盘密密麻麻，远远的都清晰可见，实在是它的个体太大了。 而且它好像还有生命气息，偶尔还能摆动一下触手，但是已经不像一开始他们在岸上能看到的那种，能挥舞着长长的鞭子甩动。 叶耀东让她们三个女人就站在原地，不要再往前了，万一要是生命力还旺盛的话，那个触角一甩，你都能飞出去。 “它看样子已经快没气了吧？刚刚只稍微摆动了几下。” “估计应该快死了，它体型那么大，这里水太少了。” “不好说，我三个上去看看就行，有不对劲的也能赶紧跑。” 林秀清点点头，“那你小心一点。” “嗯。” 叶耀东边说边脱掉鞋袜，并且将裤脚高高拉起，跟着他两个哥哥一起往前淌水。 寒风凛冽潇潇，海水冰冷刺骨，但是三人的心头却是火热的。 等到海水漫过了膝盖，他们也走到了这条巨大的鱿鱼跟前，这巨大的体型，在近距离观看下更为震撼。 铁板鱿鱼在夜市的小吃摊上可是必不可少的食物，常见的鱿鱼20-30厘米，一串都不够吃的，但是搁这条大王鱿跟前，都还没它眼珠子大。 “我的乖乖……这不得有三四米啊？难怪到了这个位置，海水就冲刷不进来，这得有几百斤啊！天呐……”叶大哥走近后看清了这条大鱿鱼的体型后，不由咋舌。 叶二哥也又惊又喜，一脸震撼，“真的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鱿鱼？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以往几年才会出现稀罕的事物，最近半年总是频繁出现怪事。” 叶大哥闻言也附和的点点头，“对对对，今年的怪事出现太多了，大鱼也多，那沙丁鱼风暴，村子里好多都赚的盆满钵满，大家今年出海打鱼收获也都比往年好。” “妈祖保佑啊……” 兄弟俩边说边围着这条大王鱿打转，兴奋的一起来回搓手。 突然间，它的一条触角甩动了一下，直接就击打在了叶耀鹏的背上，叶耀鹏没有防备之下，被抽打了一下，身体直接往前倾，踉跄了一下，双手撑在水里面，才稳住了身体。 “啊？它还活着？” 第284章 大王鱿（大王乌贼） 叶耀鹏说完立马退后好几步，叶耀东跟叶耀华也连连后退。 之前看它只微弱的动弹了两下，还以为它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没想到还这么有劲。 「没事吧大哥？」 「没事，没事，就是太意外了，没有防备，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还好冬天棉袄穿的厚，打一下也没有很疼。」 「咋回事啊？」叶大嫂看到自个男人被大王尤鞭打了一下，担心的高声询问。 「没事，它还没有死透，你们都不要过来。」 三人稍微退开了一点，没有站的太近，以防它没有死透，还在那里垂死挣扎。 果不其然，他们刚刚退开了一点距离，它的触角又开始动弹了几下，只是摆动的弧度不大，可以说是蠕动了几下，没有像刚刚击打叶耀鹏那样，扬的高高的。 「它身上有伤，估计要不了一会就死了，等它死了再上前吧，不然要是临死反扑一下也麻烦。」 大王尤有十只触角，两只捕食性长触手上末端膨大，长有强大吸盘，而吸盘环上长有利齿，其它8条触手上也有长利齿的吸盘，成为它们有力的捕食工具。 这使得猎物一旦被抓住就难以逃脱，而尖而有力的喙状嘴以可怕的效率解决无助的猎物。 传说巨大的吸盘能撕裂小型船只，还好这只快死了，不然他们可不一定能拿下它。 叶耀东从刚刚靠近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它身上伤痕累累，有许多吸盘状的伤口，跟它们的触角形状非常相似。 大王尤最大的天敌除了抹香鲸外，就是它们自己本身了。 这是活的未消化的「龙涎香」…… （抹香鲸的肠道可以排出龙涎香。） 这显然不是自己造成的，而是与同类搏斗造成的，可见大王尤的「内卷」也很严重，这条明显是打输了，所以才半死不活的逃出来。 三人围着它慢慢打转了好一会儿，明显可以看出，它的生命气息正在减弱，缓慢的流逝，因为它已经不怎么动弹了。 「是不是可以上前了？」 「一起。」 三人站三个角，试探性的缓缓上前。 「要是手上有根棍子就好了，看看它是活的还是死…的……」叶耀东话刚一说完，就看到离他最近的那只触角抬了起来，吓了他一跳，还以为要朝他打过来。 叶大哥跟叶二哥也惊的退后两步。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它触角扬起来，又直接放了下去。 「草，吓了老子一跳，逗我玩呢？」 「生命力还挺强的，搁浅了这么久，居然还能动弹。」 「毕竟个头那么大，生命力旺盛也正常。」 他们又等了一小会儿，直到它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这才放心的上前试探性的踢了两脚。 它只是受到刺激扭动了一下后又毫无反应，大家这才放心下来。 「应该没啥事了，死透了，咱们是不是现在就把它拖岸上？」 「一人抓一条触角，先拉一下看看，也不知道这一条大尤鱼多重？」 「先看看能不能拉得动，不然的话叫两个嫂子也过来帮忙。」 「试试先。」 叶耀东手上戴着手套，也没有解下来，触角入手时也少了一股柔软粘湖的恶心感觉。 三人一人抓着一只触角，试着拉了一下，却无法把它拉动。 「好家伙，这一个两三百斤都不止。」 叶耀东喜得又转头看了一眼，然后紧接着将它的长长触角挂在肩膀上，「一起使劲拉。」 叶大嫂叶二嫂看他们一人 抓着一个触角，也知道这条大王尤已经死了，没有危险了，立马也卷起裤脚上前帮忙。 林秀清知道自己情况特殊，并不敢上去添乱，而是依旧在原地乖乖的站着，刚刚跟两个嫂子一起等待的时候，她们都顺手捡了几个大蛤蜊放口袋。 她另外还捡了一条被搁浅的黑鲷，刚刚看到，想着离得也不远，过去捡一下也不废啥劲，正好拿回去，晚上清蒸。 脚边周围其实还有几只石头蟹在那里爬，可惜没有带东西装，谁都没管。 人多力量大，五个人合力，一人拖着一只触角，缓缓的将这条从浅水处，拉上了海滩。 林秀清也近距离看到了这个庞然大物，「天呐，这么大啊！它的触角都比我大腿粗了，这不得有几百斤啊？」 叶耀东兴奋的道：「三四百斤应该有，太沉了，有点不敢拖，我都有点担心，拖太久了，把它的触角给扯断了，怎么办？那价值不得大打折扣。」 「对对对，不能再拽触角，万一把角扯断几条，那就损失惨重了。」 「那怎么办啊？咱们还要把它弄上岸啊，要不然晚一点涨潮了更抓瞎，更不好弄了。」 「可是这么大个也抬不动啊……」 「不然我们直接去叫拖拉机吧，让拖拉机开到这里，大家再合力把这条大王尤抬到拖拉机上？直接就送走？」叶耀东想了想提议道。 正好少一些人知道，直接送走，低调一点，不然村子又该有人说酸话，传他要成为万元户啥啥的了。 叶大哥赞同的点点头，「可以可以，反正拉到岸上也要用拖拉机送去卖，这样省事一点。」 「送到哪里去卖？今天大年初一，阿财那里可不收货。」说到这里叶二嫂有些忧愁了。 「送到宏升去，酒店肯定开门的。」 正好卖给洪文乐，他应该喜闻乐见，前几天都还跟他说有好东西送去，这不马上就来了。 「对对对，大酒店肯定有开门营业。」 「那就直接叫一个拖拉机，大家合力帮忙搬上去，送送走就好，省得还要费大力气。」叶耀东说道。 大家都没意见，林秀清就笑着出声道：「那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反正闲着，我去帮你们叫。」 「你就不要去吧，你又不能跑，走路慢吞吞的浪费时间。大嫂二嫂你们谁帮忙跑一趟吧？这样速度快一点。」 叶大嫂见叶二嫂不吭声，神情有些舍不得走，便自告奋勇的道：「我去吧，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快去快回。」 「麻烦大嫂了。」 「不麻烦，应该的。」 第285章 这太顺手了吧 叶大嫂这个人虽然有一点小心思，但是大体上都还是靠谱，起码说话做事让人看着还比较舒坦的。 叶二嫂这时倒是意外的关心了一下林秀清，“阿清你要么先回去歇着，海边风大可别吹感冒了。” 叶耀东也看了过去，海风吹得她头发飞扬乱舞，小碎发都沾到了嘴角，这半年来，她没有再剪过头发，原本只到耳的短发，这会儿倒是齐肩了。 只是还不好扎起来，她依旧披在肩头，显得面容更为秀丽了，就是这会海风太大，将她脸颊吹的没有了以往的血色。 “对，你先回去吧，海滩上风太大了，反正看也看了，也好奇够了，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你回去煮碗红糖姜水喝，放几个红枣。” 林秀清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不冷，衣服暖和的很，我还系着围巾呢，我就在这里看看完，也要不了多久。” “有啥好看的？不都看到了？听话，进去吧，大家都跑出来了，万一几个孩子回来看不到该找了。” “已经在找了……”叶大哥示意大家朝岸上看去。 一群孩子正在疯跑过来，身后还有两个大人在那里跟着。 “全跑回来了？”叶二哥惊讶的道，“难得这么快就回来，平常不是不到饭点不着家的吗？” 叶耀东笑道：“或许放完鞭炮，没钱买了，也有可能是调皮被揪回来了。” 不一会儿，一群孩子哇哇叫的直接冲到了跟前，然后一个个瞪大眼睛，兴奋的七嘴八舌的道。 “啊，好大的鱿鱼啊！” “哇塞……啊啊啊啊……好大啊……” “爹啊，这鱿鱼怎么这么大……” “真的好大啊，哪里来的啊？” “你这笨蛋，当然是海里来的，不然哪里来的。” 一群孩子一个比一个兴奋，全部都围着鱿鱼打转，时不时还调皮的用手戳了戳大王鱿的肚子，又揪着它的触角拉扯。 叶成湖居然还调皮的直接爬它身上，跨坐上去，其他人顿时也有样学样，还好这只大王鱿体型大，一连串的孩子都能集体跨坐上去。 林秀清连忙上去将自个儿子拉下来，“快下来，别把这个大鱿鱼坐坏了……” 叶二嫂也急得在那里骂，“都给我下来，不准调皮，这是要拿去卖钱的，你们要是坐坏了，我屁股都把你们打烂掉，快给我下来……” 身后的叶父叶母带着叶成洋跑得气喘吁吁的，才到了跟前，“一群兔崽子，那么能跑……” 叶父也顾不得喘气，边深呼吸边围着大王鱿绕圈，“你们几个兔崽子都给我下来，再调皮，腿都得给我打断掉，一天到晚吵个没完！” 看着几个孩子被陆续拽下来，叶父才看向三兄弟问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乌贼？应该是鱿鱼吧？刚搁浅的吗？这个头，这辈子都没见过啊……我的乖乖……怎么又突然冒出来这么大个家伙？” “是啊爹，我们也奇怪呢，早上阿东叫我们来岸边看的时候，我们还惊讶是啥东西，一直在那里猜来猜去的，刚刚退潮了下来才看清楚。”叶大哥笑容满满的道。 叶二哥也憨笑着，“我们也是刚下来没多久，刚合力把它从前面水滩那里拉到这里来，老重了，300多斤肯定有的。” 叶耀东也点点头，“还好人多还能拉的动，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那几个臭小子，跑到老宅放鞭炮，还朝鸡窝里扔，吓得一群公鸡母鸡乱飞，这会儿还在鸡窝里瑟瑟发抖，刚被我抓了给你们送回来。” “谁知道就看到海滩上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屋里又没人，几个孩子觉得海滩上应该是你们，就全部往海滩跑了，也不知道冷不冷，跑那么快……” 叶母碎碎念的抱怨完，也新奇的围着大王鱿观看，“是鱿鱼啊？海里竟然还有这么大个鱿鱼？啧啧啧～这得值多少钱啊？杀都不好杀吧？刚刚过来时，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那赶紧拉回去啊，让你爹也一起帮忙，要不要弄个地排车？可不要拖坏掉了……我这就回去给你们拉个地排车过来……” 叶耀东赶紧拉住马上就要往回跑的他老娘，“别急着忙活了娘，大嫂已经去帮忙叫拖拉机了，我们打算直接搬到拖拉机上面，趁着刚死，还新鲜的赶紧送到镇上去卖了。” “那也行，趁着新鲜也能卖个好价钱，这么大个头，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肯定不少……你们几个不要调皮……赶紧给我回去……” “不要，我们也要在这里看着，这鱿鱼大的我都可以躺上面睡觉了……” “想得美，身上要是脏了，你要给我打……” 大家兴奋的围着鱿鱼讨论，顺便骂骂几个调皮的孩子，等了一小会儿，拖拉机才远远的开下了海滩。 机械的速度就是比人类快，四个轮子跑起来没一会儿就到了跟前，还是老熟人周叔。 叶耀东上前直接先递了两根烟过去，“又要麻烦你了周叔。” “不麻烦，正好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打牌还输钱呢。说实话，还是你面子大，陈书记都说给你行方便，不然大过年的肯定不批。”周叔将两根烟都夹上两个耳朵上面，这是现在人的习惯。 “好家伙，这么大的鱿鱼，少见啊，这一个不得有几百斤？你们这是又捡到宝贝了？是今早退潮的搁浅的吗？” “啧啧啧，难怪你们要把新宅子盖在海滩边上，这有啥货一搁浅了，马上就知道了，来海滩都比别人快一步啊！活该你们发财啊……” 叶父笑呵呵的道：“运气好，这也是意外碰上了。” “风水好吧？听说年后也有两家人盖房子要盖你们边上，说你们这风水好，要跟你们做邻居，看看能不能也有财运。” “啊？谁家啊？”叶耀东怔了一下，好死不死，怎么年后要在他们旁边盖房子。 “村里那个祠堂再进去那个兰正平跟东墩小路的周永盛，两家几个儿子都结婚了，听说准备年后分家，说是也要盖在你旁边……” “哎呀，管人家盖不盖房子？盖哪里？先把这个鱿鱼抬上车吧。”叶母心急的赶紧招呼几个儿子先干活。 “对对对，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先把这个大鱿鱼先搬上车。”叶父也附和着挽起袖子准备出力。 9个大人一起帮忙，这只大王鱿鱼轻而易举的就被抬了起来，孩子们兴奋的哇哇乱叫也在那里伸着手，想要抬，大人们一通骂才缩手退后。 将大王鱿轻轻的斜放到拖拉机上都还放不下，1/3的身体跟触角都还裸露在外面，十根触角都还垂到地上……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子放，它的这些须都垂地上了，要给它换个方向，让它头朝里面，身体露一点出来那就露出来，没关系。” “换一个方向不得大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拖拉机颠簸一下，该掉地上了了，先就这样吧。一会儿把拖拉机开到门口去，拿几根绳子，把它的头跟触角捆绑起来咱们在车上拉好绳子，让它重心在拖拉机上就好了。” “那就这样吧，那你们都上车。” 三兄弟都爬了上去，看的底下的小子们都跃跃欲试，“我也好想一起去……” “我也是……” “我也想坐拖拉机……” “我告诉你们，其实拖拉机一点都不好坐…太颠了，一直晃着难受，还一直上上下下的……” 大家都鄙视的看了叶成湖一眼，“你这话都说了几百遍了……” “嘿嘿嘿……” 直到拖拉机哒哒哒的开走之后，大家伙儿才带着孩子往家里走，但是几个孩子却不甘心了。 “沙滩上有好多螃蟹，还有好多嘎嘎（蛤蜊），我们要在沙滩上捡嘎嘎，抓螃蟹。” “那边还有一条鱼！” “那你还有一只青蟹在爬！” “那你们也得回去，海滩上风太大了，你们鼻涕都挂的老长了，没看到吗？” 林秀清拉着两儿子，不准他们乱跑，刚刚随手捡的一小堆的蛤蜊跟一条黑鲷，她就交代给叶母帮忙拿。 叶母也赶着他们回去，“你们都先回去，我跟你们爷在沙滩上转转，给你抓。也没带个桶什么的，你们等会儿谁带个桶过来装。” “我我我……” 叶大嫂一巴掌就直接拍到了叶成海的后脑勺，“啥都有你？” “能不能不要整天拍我脑袋？我都多大了？” “多大了，也是我儿子，还不能打了？” “我就是这样被你打傻的，所以才不会读书！” “你也承认你傻？” 其他人也在那里嘿嘿直笑，气得叶成海直接举起拳头，“再笑我就揍你们！” “你还能耐了？还会威胁弟弟妹妹们了……”叶大嫂顺手又想再打他一下时，这下却被他眼疾手快的躲开了。 “哼…打不着……” 说完他就赶紧跑。 叶二嫂也在拍自家孩子的后脑勺，喊骂：“你们也给我走快点，没吹过冷风是吧？” “娘，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喜欢拍人后脑勺？” “什么问题这么多？” 林秀清在旁边笑着说了一句，“可能是太顺手了。” “那也太顺手了吧？” …… 还有一章正在写 (本章完) 第286章 喷射 叶耀东三兄弟兴奋的一路上都在谈论，眼睛都舍不得离开那只大王尤。 「这要是能抓活的，肯定更值钱。」 「这要是活的，你前面挨的那一鞭，估计直接都能让你趴下，而且它的那些触角可不是吃素的，直接把你缠绕，都能……你都吃不消。」 本来想说「都能把你给勒死」，叶耀东及时收住嘴了，大过年的说死不吉利。 叶大哥呵呵直笑，「我就随口一说，这玩意儿半死不活的我都被吓了一跳，要是活的还得了，谁敢靠近。」 叶二哥也笑着说：「大哥别贪心了，能碰上就已经运气很好了，还好今天大年初一，海边风又大，没什么人来海滩，不然的话，要是被一群人同时发现估计还有的闹腾。」 叶耀东赞同的点点头，还好今天海边没人，不用跟人扯皮。 而且一般海里的鱼虾上岸即死，尤鱼也一样，只要新鲜，都不影响买卖。螃蟹、皮皮虾、八爪鱼等会顽强一点。 更何况这只大王尤的个头摆在那里，人家看了都将稀奇的不行。 「东子，这个大王尤咱们不放街上叫卖了吗？在街上叫卖，多吸引一些老板竞价会不会好一点？就跟你上回卖皇带鱼一样？」 「是啊，人多竞争，也能卖得高一点。」 「别吧，上回沿街喊话出够了风头，都被一群混混盯上了，差点都回不来了，还是低调一点吧。那宏升太子爷人品看着可以，打过几回交道，应该不会太过分，要是出价太少的话，咱们也可以不卖，换一家，镇上也不是就只有他一家酒店。」 已经被盯上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保不齐回不来了，也许可能新仇旧恨一起算，得缺胳膊短腿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 我找你，几天没见，王经理看着越发红光满面了，一看就是要走大运了。」 「呵呵呵……过年么，谁看着不喜气，精神面貌肯定跟平常不一样，你不也是满脸喜气洋洋的，这是又有好事发生了？」 「哈哈哈，王经理的嘴真吉利，难怪能当上这么大酒店的经理，这说话可是一门大学问。」 王茂全还真的被他的实话捧得有些舒坦，嘴角都笑弯了，「啥事快说，我没空在这里跟你贫嘴半天。」 「来来来，有好东西让你看看，在后门，咱们出来说。」 「啥好东西啊，你直接说就得了……」 叶耀东瞅他今天挺好说话的样子，就不见外的搭着他的肩膀往外走，「这个得亲眼看了才行，没亲眼看到，说了你都不信。」 「要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白白耽误我时间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待会不要眼睛瞪掉下来就好了……」 「少说大话，老子见识比你广多了，在这里啥稀罕货我没见过？」 「皇带鱼你见过？」 王茂全顿时语塞，边走边斜了他一眼，「难道你又搞了一条？」 「那还真没有……」 王茂全给了他一个「那不就得了」的眼神。 叶耀东却女干笑了一下，在走进拖拉机前，直接将手放在他眼睛上，蒙了一下。 「啊，你干嘛？你干嘛？没大没小的，你这小子越来越过分了，就不能给你好脸色，要不是看我们少东家对你印象很好，看我还能给你好脸……」 叶耀东在他抓着他的手掰扯时，就把他推了一下，推到拖拉机前才将手从他眼睛上拿开。 王茂全原本还不满的骂骂咧咧，被推了一下后更不高兴，瞪着眼睛准备转头骂人时。 刚扭过去一半的脖子，身体还没跟着转过去就硬生生的卡住了，然后自己又不敢置信的把它又掰正了，看向眼前。 他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伸着食指，指着拖拉机上面的白色大家伙道：「这…这是啥？尤鱼？还是乌贼？这么大只？真的还是假的？」 「你摸一摸，看看真的还是假的？这个名叫大王乌贼，但是实际是尤鱼，所以也叫大王尤。」 王茂全闻言还真的上手摸了一下它的触角，滑滑黏黏的，捏了捏还挺有弹性的，这明显是真的啊…… 他惊讶极了，「草！这世上还真的有这么大的尤鱼？这得几米啊？」 「现在还觉得我过分吗？王经理，嘿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这个大家伙，你还满意吗？」 王茂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后又笑了，「你小子果然胆大，还真是有仰仗才敢这么没大没小的。」 「哈哈，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这样不是更惊喜？对吧？」 王茂全伸着食指，笑着在半空中点了他两下，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转过头继续看向拖拉机上的大王尤鱼。 「这个大尤鱼量过了没有？几米知道吗？多重？」 「没有，刚抓的，之前还活着，还能动两下，这会应该已经死了，你找东西量一下，过过称看看。我也不知道多长多重？」 「等着。」 说完他就一阵风似的赶紧往屋里跑，那灵活的哪里能看出来是个矮胖子？ 不一会儿，就有两人推着一台大秤出来，后面还有人抬着一块板。 「就放这，这就行，这里空一点……」 王茂全指使人先将秤跟板放好，把木板的重量秤好才笑眯眯的跟叶耀东说道：「老弟，我已经让人去喊我们少东家了，这大家伙还是得他来做主，咱们先量尺寸，称个重先，刚 刚那块木板6斤，待会直接扣除。」 「好的，你让你的伙计们也一起来帮忙抬一下，这一只大王尤有好几百斤重，沉的很，不好抬。」 「去，你们都一起去帮忙抬一下。」 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将这个大家伙稳稳的放到木板上，刚一放上去，刻度杆直接噔一下撞到顶。 放上去的木板还是不够大，只能放个大王尤的身体，它的头部跟触角还垂到地上。 他们小心地调整挪动了一下，才把他的头跟触角也弄在木板上。 这一称重也不得了，砝码加了又加，然后又换，叠了4个50公斤又叠了一个10公斤的，都快叠不下了。 当场他们还以为还要换砝码时，刻度杆浮动了一下，又下垂了一点，然后在中间摆动了几下。 「哟呵，411斤，扣掉木板6斤，这条大王尤405斤。」 叶耀东双眼放光的看着刻度，他猜测应该是有三四百斤，但是没想到都超400斤了。 乖乖，这条大王尤是我到现在为止，捕到最重的一个大货了！ 草，居然有405斤！ 就在所有人都惊叹它的重量时，酒店后门口匆匆走出来几个年轻男女。 「巨大的尤鱼在哪呢？」 「让开让开，你们别围着……」 王茂全立马将围成堆的伙计挥退，脸上堆满笑容，迎了上去，「少东家……」 「哇靠，真的好大……」 「啊？还真的有这么大的尤鱼……」 这下轮到一群公子哥跟小姐惊叹了，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大王尤鱼呢。 「好家伙，光身体就这么长了，要是加上触角，不得有个十米？」 「啧啧啧……倒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尤鱼，也不知道是啥味道，好不好吃？」 「上回那个皇带鱼也没吃到有些可惜了，这次一定得尝尝……」 洪文乐看着也兴奋不已，他好歹也是海边人，对海鲜哪有不喜欢的，而且还真没有哪样海鲜是他没吃过，上回的皇带鱼错过了，这回可没人跟他争了。 他笑眯眯的看下叶耀东，「果然还是你有本事，啥好东西，稀罕物都能搞得来！」 「啊哈哈……运气好而已……」他谦虚的道，本来也确实是运气，是这条大王尤找上门来的。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也不是谁都有你这运气的，我看好你，以后要是还有这类的巨无霸，通通都送来！」 叶耀东笑着道：「这类东西稀罕的很，可遇不可求啊，我哪敢保证？」 「再说，再说，这个多少斤来着？」 「405斤！长度还没量……」 「好家伙，长度我来！」 洪文乐兴致勃勃的拿过卷尺打算亲自上手，这么大的尤鱼，想想就兴奋，这可是全镇全县全市都头一份，别的地方他就不敢肯定了。 「你们去拿个相机过来，等会儿多拍几张照。还有卷尺拉过去，先给它身体量一下，然后再量头跟触角……」 他满脸笑容，嘴角咧的大大的蹲在大王尤的头部旁边。 却在这时，大王尤的两只触角，或者应该说是茎化腕里，突然间喷出了大量的精荚…… 而且还直接喷射到了蹲在跟前的某人…… 第287章 一口价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还能动？ 原来是只公尤鱼…… 还好，还好，洪文乐蹲的比较高，大王尤的精荚只喷到了他的衣领。 这些喷出来的精荚是白色粉丝状，一般精荚排出后遇到雌性身体，会自动勾住雌性。 人吃尤鱼刺身的时候，如果生吃到精荚，它就会勾住人的嘴，你一拔就是一嘴的血，所以要***荚，就做熟了吃。 嗯…大补……精华……咳咳……以形补形…… 还好没喷到洪文乐的皮肤上，不然就惨了，直接勾住肉，好事变坏事。 其他人也惊讶了，纷纷的问：「啊……那是啥？」 「啊？这大尤鱼还活着？」 「它喷的啥？」 「大堂哥你还好吧？」 「少东家你咋样了？」 洪文乐嫌弃的看了一下自己胸前的衣服，见它还在那里喷射，立马后退两步，然后皱眉道：「这是它的精荚？」 叶耀东解释道：「对，听说尤鱼在要死不死的时候就有可能会喷出精荚，没想到这么大个的大王尤也一样。」 恭喜你中奖了！ 这会儿大王尤还在那里喷射，一条条粉丝状的精荚从它的茎化腕里喷出来，满地都是。 「王茂全，你来你来……」洪文乐这下也不想量了，直接喊王茂全。 他旁边的兄弟姐妹们倒是取笑他，「还好只是喷在衣服上，没有喷你嘴里，嘿嘿……」 「哈哈……喷嘴里还得了，那可是公的，是精荚……」 「那不是爆浆了？」 洪文乐嫌弃的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兄弟姐妹们，「这玩意儿会勾肉的，喷嘴里，我嘴上得挂一排门帘！」 「啊？哈哈哈……门帘……」 「门帘……卧槽……」 大家想到那个画面瞬间笑不活了。 叶耀东也笑着露出了闪亮的牙齿，门帘这个词用的挺形象的。 叶大哥叶二哥也在那里憨笑，他们跟这些人不熟，从头到尾并不敢随意出声，东子会认识，就交给东子就行了。 王茂全仔细的量了一下它的白色身体，才兴奋的道，「3米2，这条尤鱼身体长3米2，但是这个须有长有短的不好量，而且还在**荚……」 「不好量就算了。」 「草……这么长，真可怕，这要是在海里遇到了，直接一口就能把人吞了。」 「也是牛逼，这几个人竟然还能抓到这么大只尤鱼。」 「咋抓的啊，居然没有翻船？」 「你管人家咋抓的？你难道还想去抓啊？我比较关心这个要咋吃？好不好吃啊？」 「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所有人里面，你最胖了……」 那群年轻人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洪文乐也高兴的围着大王尤走来走去，「还真够大的，相机还没拿来吗？」 叶耀东见他们一个个好像忘了这尤鱼还是他的，还没问他买呢就想拍照，还谈论要怎么吃，连忙笑着提醒了一句。 「洪少，这体重也称了，长度也量了个大概，我看你们应该是要的。」 「要要要……」洪文乐连忙点头，「我要的，你准备怎么卖。」 他双手一摊，「这玩意我们也是第一次抓到，前面称了有405斤，应该是抓到的现有的尤鱼中最大的一只了，还挺稀罕的，这拍照上报纸，或者做成标本放在酒店当活招牌也能吸引一大波人，你看你打算出多少钱？」 「做标本就算了，国内百废待兴，没这技术，买来宣传一下倒是可以。」 洪文乐摸了摸下巴，也思考了起来，「皇带鱼没买到挺遗憾的，当时也是竞价，200斤不到一点，喊到了800块，一斤差不多4块了。这个大王尤的价格…参考…皇带鱼……」 叶耀东闻言眼睛一亮，参考皇带鱼？那就按皇带鱼的价？1620块？！！ 赚大发了！！！ 叶大哥叶二哥闻言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一千多？？这么多？ 「不行，这个重量太足了，不能跟皇带鱼比，拿来竞价的话，肯定也到不了1600多，价格太高了。」洪文乐念念有词地琢磨着，给他们来了一个大转弯。 「这个不好说啊！万一有不差钱的老板就想要买一个稀罕的……」 他玩味的挑眉，「不然你再当街来一个竞价？」 「呵呵……这不是想着回报你帮我买下安宫牛黄丸，特意送过来吗？」他嫌命长才再当街卖。 「那就1200一口价，也不是什么货都是越大越重，价格也越高的，这玩意图的就是一个稀罕，谁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这价格也差不多了，够高了，别贪心。」 叶耀东还没说啥，他大哥，二哥就已经连连点头。 「东子……」 他看了他们一眼，想着洪文乐这人也可以，1200也不少了，三兄弟分，一人也有400块，本来这条大王尤大家也是顺手从潜水里拖上来，也没冒什么风险，白捡的钱。 「好的，行，你说1200就1200，我相信洪少。」 洪文乐也高兴不已，没有压力就拿下了，「王茂全，去记账拿钱。」 「是。」 叶耀东三兄弟耐心的等在一旁，看着他们高兴的围着大王尤拍照，讨论，合影，然后又叫人抬到正门口去…… 说是要摆个台子，晚一点要现场解剖…… 王茂全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沓的钱，他神情复杂的看向叶耀东，「你这钱好像挣的有点快啊，就这么一条大尤鱼就挣了我一年的工钱。」 叶耀东嘻嘻哈哈的道：「王经理说差了，你那可是舒舒服服，体体面面的活计，不用风吹日晒，还能吃好喝好。」 「哪里像我们？风里来雨里去的在海上干体力活，都是拿命在挣钱。大过年的，人家都在那里玩，我们还出海。」 「刚刚那条大王尤你也看了，那么大个头，一般人能捕的到吗？不死也得残，我们三兄弟也就是有妈祖保佑，海运强大，才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你可别羡慕我了，我都要羡慕你还来不及。你想想半年前，你第一次见到我时，我还跟你一样白白嫩嫩的呢，你看这才多久？我一下子都老了十岁了。」 王茂全给他说的还真有点汗颜，他讪笑了下，「是哦，变化还真挺大的，要不是隔段时间就见到你一次，我还真认不出是你。」 「唉，渔民苦啊，没办法，要在海上讨生活……」 「咳……你数数看，数量对不对？」 「哦，我看看！」叶耀东立马收声，停止诉苦。 很多人你不跟他诉诉苦，他还以为你来钱很快，指不定越想越嫉妒，下回遇见了不给你好脸色，也没有以前的态度，还为难你。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以后还要常来常往的！ 叶耀东来回数了两遍，又将钱递给他大哥，「你数数？」 「不用不用，你数过了就行。」 他点点头，然后笑眯眯的抽了两张出来，塞王茂全手里，「大过年的给王经理买烟抽，买酒喝，辛苦你跑来跑去了。」 刚入手了一大笔钱，他也不介意分口汤，该 给的辛苦费还是得给的。 「哎不用不用，客气啥啊……」 嘴上这么说着，手上都还紧紧握着…… 「应该的，应该的，大过年的都沾沾喜气，以后说不定还有啥事，还得来找王经理呢。」 王茂全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那大过年的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恭喜发财啊，以后多捕点好东西送过来，我们少东家大方的很。」 「嗯嗯，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这时有人过来唤他了，他说了一句后又赶紧进去，「我还要忙活去，你们自便。」 「好好……」 叶耀东等人进去后，转身笑眯眯的甩了甩手上的一沓钞票，朝他大哥二哥道：「回去再分钱！」 叶大哥叶二哥也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 三兄弟高高兴兴又爬上拖拉机。 往回开的时候，叶耀东看到有台货商店还开着门，就临时让拖拉机停了一下，买了两包中华，两包沉香，福矛窖酒也买了两瓶，罐头也买了两瓶。 走出来时，他将酒跟用网兜装着的罐头，交给他大哥二哥帮忙拿，然后才将两包沉香递给周叔，笑着道：「大过年的，辛苦你今天跑一趟了周叔，拿着抽，沾沾喜气。」 「幼呵呵～这么客气啊，还沉香，随便给我包友谊烟就好了，又不是别人，乡里乡亲的，我也就是跑跑腿而已，你给陈书记送去就好了……」 「收着收着，别客气，都劳烦你好几次了。」 「那就多谢了。」周叔喜滋滋的收下了。 叶耀东笑呵呵的周到的打点完，正打算爬上去时，却看到不远处一群人正在疯狂地朝他这边跑来，他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睛。 「卧槽，快跑，快跑啊……」他边喊边赶紧爬上了拖拉机。 「咋回事？」 「不知道啊，可能是上回想要打劫，结果被我们捆边防所的那群人吧？可能认出我来了，快跑，快跑，快点周叔……」 「别跑……***尼玛……别跑……」 「站住……」 在身后的人距离他们三四米左右的位置，拖拉机快速动了起来。 好险…… 第288章 大过年的 也还好镇上这条大路是水泥地，跑起来不慢，这要是外面的土路，分分钟就被追上。 那群混混在身后边追边骂，追了一会儿距离越拉越大后，也放弃了，只朝拖拉机远远的砸石头。 叶耀东三兄弟左躲右闪的避开了几个石头后也松了口气。 「还好有拖拉机，不然咱们都跑不了。」 「这也还好跑得快，差一点点就被追上了。」 大家都被突如其来的这群人吓了一跳，才刚卖了钱，这要是遇上了，被打一顿事小，钱要是被抢了，他们哭都没地方哭！ 「还好我反应快。」 也还好他多看了一眼，玛德好死不死就撞上了，幸亏没有在店里多逗留。 这回又让他长了一次记性，兜里有大笔钱后一定要先拿回家，不能在外面逗留，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出变故。 要是没有在台货商店跟前停下，啥事都没有。 有惊无险的一路颠簸到了家门口，还不等他们跳下车，一群孩子就兴奋的围了上来。 「啊，爹回来了，爹回来了……」 「爹，有没有买好吃的……」 「有没有麦芽糖……」 「我想吃画糖人……洋洋他们前两天带回来的那种……」 「我也要……」 三个当爹的都懵了，他们没说给他们带好吃的啊？而且大年初一，谁摆摊啊？都歇过年了。 「啊，有罐头……」 叶耀东下车的时候，手上提着的网兜正好给他们看到了。 「啊？三叔买了罐头，爹，你买了啥？」 「爹，你呢，你又买了啥？我看看……」 「在哪儿啊？有没有在口袋？」 一群孩子围着各自的老爹转悠寻找着，却发现他们的老爹手里拿着酒，其他啥也没有，又准备去掏口袋。 「去去去……自己一边一边玩去，大过年的，镇上哪里有摆摊的？啥也没有，」 三人被一群孩子围着吵着脑瓜疼，直接越过这群孩子往屋里走。 「啊，可是三叔不是买了罐头吗？」 叶耀东解释道：「这是要拿去送人的，不是给你们吃的。」 一群孩子原本还兴奋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啥也没有啊……」 叶耀鹏瞪着自己跟前跟后的大儿子骂道：「你都多大了，还跟一群孩子起哄？还惦记着吃，羞不羞？」 「我这不是好奇，你们卖了多少钱吗？」 「别碍事……」 叶成海看着他们进了三叔家还把门关上，瘪了瘪嘴，白期待了。 叶耀东进屋后就将刚刚卖货的钱全部都掏出，并且说道：「给了王茂全20块，还买了烟酒罐头，剩个1170多块钱，这些烟酒罐头的钱算我的，等会从我的那份里头扣……」 「不用不用，就直接总数扣就好了，你这是要送去给陈书记吧？大家一人出一点。」 「我自己要送的……」 「没事，本来也是你发现的，是我们占了便宜了。」 叶耀东笑笑，「它自己搁浅的，也不是我抓的，我不告诉你们，你们也会看到，都冲到家门口了，肯定都有份。」 「就剩下的这些平分好了，都是亲兄弟，又不是外人，今天我们确实占便宜了。」叶耀鹏一锤定音。 叶耀华也笑着附和，「对，这些也没多少钱，大头的都在这里，我们都赚大发了，这可是白捡的钱。」 既然两个哥都好说话，叶耀东也不矫情，这些钱也好分的，不复杂。 1200一人40 0块，谁都会算，花了20几块就按30块算，一人少数一张就行，零的先扔桌面。 三人各自数了39张后，桌上还剩个2块多，叶大哥叶二哥也没要。 「够了，大头都被我们赚了，几毛钱就不用分了，你留着自己买烟。」 「那行，我也不跟你们客气。」叶耀东也不矫情，把大钱拿给林秀清收起来，桌上的零钱，他就直接抓到口袋里。 林秀清高兴不已，大年初一就捡到这么大笔钱，开门红啊。 「卖了1200这么多吗？那个大尤鱼那么值钱啊？」 「嗯，主要是重量大，405斤啊，而且洪文乐这人也不错。」 「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人家要啥有啥，咱们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拿的出手的都还想着要卖给他……这叫我怎么感谢……」 林秀清想想也对。 「不用多想，啥时候要是还有遇上好东西，咱们再送他好了，意思一下。」 她点点头。 「你去把钱收起来，烟酒这些也先收进柜子，过两天我再去一趟书记家，给他拜个年。」 今天大年初一，不兴去别人家拜年，初二一般女儿回门，他去打扰人家一家团聚也不合适，所以得晚两天。 「锅里还热着饭菜，你自己端出来吃。」 不说他都忘了，已经过了中午了，光故顾着高兴了。 中午只炒了个大白菜，其他都是昨天年夜饭剩的，满是油水，估计还得吃个两天才能吃完。 饭饱后，叶耀东打了一个嗝，拿牙签剔了剔牙齿就往外走，打算出去熘达一圈，今天大半天都耗在那条大王尤上了，也没有出去走走。 谁成想，他刚走出家门，迎面跑来一堆孩子，全都哭丧着脸，他纳闷，正想问他们咋了？ 结果近距离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你们干嘛了？踩水坑了？这段时间也没下雨啊？」 「不是啊三叔，这是牛粪……」叶成海欲哭无泪，「完了，今天屁股真的要被打烂了……」 叶耀东一听牛粪，惊的又后退了两步，「你们怎么溅了一身的牛粪？」 「爹，是阿海哥说要拿鞭炮炸牛粪，他觉得一个鞭炮炸的威力不够，叫我们大家一块扔！」 「卧槽……你要被吊起来打了。」 「我叫他们要及时跑，是他们傻。我都要被他们害惨了，他们要是跑快点，不就啥事都没有？我身上都没有牛粪！」 「你带他们炸牛粪你还有理了？大嫂二嫂阿清，你们快出来～」 叶成海一听，立马往后小跑了几步，站的远远的。 「啥事啊？」 三人刚入手了一笔钱，正高兴着，叶大嫂叶二嫂也算是回血了一小半，弥补了一点之前被骗的损失。 只是还没高兴多久，三人一出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你们干嘛了？」 「身上怎么这么脏？」 一群孩子你推我，我推你的，都害怕的往后退，没人敢吭声…… 「现在知道怕了？」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一个个瞬间就跟鹌鹑一样。 「咋回事，给我说！叶成海，你给我过来！你们一个个身上都是什么，都干嘛了？」 叶耀东帮他们回答道：「叶成海带他们炸牛粪了，他们身上溅的都是牛粪！」 三个女人脸瞬间黑了！ 叶成海打了个冷颤，狡辩道：「不能全怪我啊！我有叫他们跑，是他们自己跑慢了。」 叶大嫂顿时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你给我滚过来……」 「娘……今天是大年初一，不能打孩子，不能骂孩子啊，我还是孩子啊……」 叶耀东也被他的怂样逗笑了，「打得就是孩子！」 叶大嫂见他半天不过来，只能自己冲过去，一群孩子吓得赶紧四散开。 叶成海也上蹿下跳的到处躲，「娘，你快去给他们收拾一下，换衣服啊，我这里不用你啊………」 叶大嫂差点要被他气笑了，「我先把你给收拾了先！」 「大过年的，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母子俩在门口你追我赶，偏偏又抓不到，谁又奈何不了谁，只能嘴上在那里一个骂，一个回……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安卓苹果均可。】 最后还是叶大哥拿着棍子出来才逮着人。 叶二嫂跟阿清也黑着脸的去领各自的孩子，也就因为大年初一不能骂人打人，不然这一个个谁也逃不掉皮开肉绽。 林秀清看着小儿子几乎身上都溅满了牛粪，连头上脸上都有，几个孩子里，他最脏了，她都想拿鞭子狠狠地抽叶成海。 带的什么头也不知道，怎么做大哥的？ 他那么小，哪里知道要跑？ 林秀清伸着食指狠狠的戳了一下小儿子的额头，「你多大，他们多大？他们吵，你也跟着吵？你看看你！」 叶成洋无辜的看着她，又看向叶耀东，「我想跟哥哥玩！」 「你那么小跟他们玩什么？」 叶耀东打圆场道：「哎，小孩子就喜欢跟大孩子玩，正常，别说他了，他知道啥？最调皮最不要好的就是叶成海了，账先记着，今天不能打，等出十五，我把他吊起来打！」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给他们钱买鞭炮！」 「这咋能怪我呢？我也是心疼他们大过年的口袋空空，我又没叫他们炸牛粪……」 叶耀东看着一个个都被领进屋收拾，也不急着出门熘达了。 他靠在大房的门边，看着叶成海垂着脑袋被罚站，幸灾乐祸的道：「还好今天是大年初一，让你逃过了一劫！屁股跟手脚保住了。」 叶成海伸着脑袋偷看了一下他爹，然后才悄悄的朝叶耀东眨眨眼。 「都十几岁了，还整天疯玩，不想读书，年后就跟我出海帮忙，省得整天在家里待坏弟弟妹妹。」 「随便！」 叶耀鹏听到他满不在乎的话，气的肝疼，「多少人想要读书都还没这机会……」 「大哥，年后带他去码头扛几天货，他就知道了。」 「嗯，是得让他吃点苦头。」 「叶成海，站有站相，贴墙站直一点！」 「三叔你看看你自己的站姿再说我。」叶成海嬉笑的道。 「是你在罚站，又不是我在罚站。」 叶耀鹏也瞪着叶成海，「给我贴着墙，站直一点，弯腰驼背的耷拉着肩膀，像什么？」 叶成海斜着眼鄙视了叶耀东一眼。 叶耀东直接朝他露出了八颗牙齿！ 第289章 送礼（盟主谁的燚龘加更一） 大年初二叶惠美回门，叶大嫂跟叶二嫂反正也是本村的，回娘家就只要走几步路，都不用留饭，几时回去都行，而且她们也不是新嫁娘，结婚十几年了，无所谓。 新女婿第一年上门拜年，老宅得好好招待的，妯里三人一早就去老宅帮忙烧饭做菜。 叶耀东三兄弟也一早过去陪阿光聊天打牌，四人正好凑一桌，就是可惜了叶父也手痒难耐，偏偏插不进去。 后面还是叶耀华退出让他爹上了，叶父才能摸几把牌，但是没多久就收工吃饭了，叶父有些不舍。 还好下午又继续，叶父倒是过足了手瘾。 一整天最开心的就要数几个孩子了，全部都围着叶惠美。 叶惠美不止给老爹老娘送了烟酒罐头糕点，三个哥哥家也每人一份同样的，还额外给孩子们多准备了一份糖果跟红包，把他们都给高兴坏了。 一个个张嘴闭嘴的就是，小姑真好，小姑真棒，小姑恭喜发财，小姑…… 叶惠美都被他们喊的头疼不已，又哭笑不得只能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省得他们又拿钱去买鞭炮炸牛粪。 今天刚刚过来，她就听说了他们的丰功伟业，可真能玩。 「都怪阿海哥，新衣服上到处都是牛粪，昨天都被娘骂惨了。」 「没有把你们的皮揭掉都算好的了。」 「你乱说，昨天初一，娘没有打人也没有骂人！」 叶成海翻了个白眼，「那是你们，我昨天罚站了大半天都肩酸背痛，你们爽了，啥事也没用。」 「你活该！」 「再说我揍你。」 「揍我，我就告诉大伯母，让她抽你，她说了先给你记账，攒起来，等过几天一起打。」 说没几句，一群孩子都要吵起来，反正也没人管他们，只要不打起来就好。 在老宅热热闹闹的蹭吃蹭喝一整天，临走了，还一人提了一份礼回家。 初三一早，叶耀东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后，就拎着烟酒罐头往陈书记家去，还专挑小路走。 今天照旧没有太阳，村民们大部分都走亲戚去了，或者在屋内打牌赌钱，又或者聚集到小卖铺周围，没什么人在门口吹风，路上除了疯跑玩闹放鞭炮的孩子，还真没啥人看到。 叶耀东到陈书记家时，正好他前脚刚走，他老婆直接让大孙子出去找人，并且招呼叶耀东坐下来。 「过年好啊，怎么这么客气，来就来了，怎么还拿东西了？我去给你煮点心……」 他们当地习俗，正月带着礼上门拜年的都要煮点心招呼。 叶耀东连忙拦下，「不用不用，我刚吃了早饭出来，煮了也浪费，不用忙活，也不是别人，我就过来坐会就走……」 这时陈书记也被大孙子叫了回来，笑眯眯的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咋想起来我家拜年了？」 「新年快乐啊，瞧您说的，在村子里不得多仰仗仰仗您，当然得趁着过年好好上门巴结一下啊。」 「哈哈哈，这么诚实。」 「当然啦」，叶耀东看向一旁的小男孩，掏了掏口袋，摸了两块钱出来，递给他。 「压岁钱，拿去买鞭炮玩。」 小男孩不敢拿，看向陈书记。 陈书记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着道：「收着吧，拿去买鞭炮，你叶三叔昨天可是又刚发了一笔财。」 「谢谢叶三叔。」 叶耀东笑着道：「看他脸色红润挺健康的，溺水对他应该没啥影响吧。」 「就是不敢去海边，其他没事。」 「长大了克服了就好了。」 陈书记点 点头，「听说你昨天抓的大王鱿有400来斤？」 「对，卖了1200，三兄弟一人分一点。」 都知道重量了，不说他也肯定知道价格，周叔回来肯定提过，没必要藏着掖着，三人分，也不算很多。 「正好也能弥补一下你大哥二哥前段时间的损失，还有，下次你要是再捕到啥稀罕货，也别急着送走，提前通知一下，村里也能找人拍拍照，投递到报社说不定也能上报纸，出名一下。」 「干嘛总想着要出名？」 「村子出名了，大家的日子也好过，而且捕到大货也是咱们村的荣誉不是吗？」 叶耀东点点头，「好吧，这也要靠运气，不是所有就能遇上。」 陈书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浪子回头后运气倒是不差，还是新房子风水好？年后该多几家邻居了。」 一说起这个叶耀东就郁闷了，「还真的有人要跟我们做邻居啊？」 他老婆都6个多月了，肚子都有点显出来了，本来还以为新房子那边没啥人过去，应该能瞒得住，这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嗯，年后去丈量了就批。」 那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哦，还真有眼光。」 「村子里地少，以往人家都觉得那里太靠近海滩了，宁愿挤在村子里见缝插针的找块地，现在大家瞧你们蒸蒸日上的，倒是不少人瞧中了那一片。正好，房子多盖点，你们那一处也能热闹一点。」 他随意的点了点头，他还真不想要那份热闹，家里孩子那么多本来就够热闹的了。 「对了，上回那万元户的事，村委没记我一笔吧？」 「不要紧，揭过了，也是叶耀宏老婆自己撞上来，县里也顺便得了个业绩，没有为难大家。」 「那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有陈书记周旋帮忙说话，反正这条大腿抱好了，不会有坏处，朝中有人好办事。 叶耀东继续又跟陈书记闲聊了几句然后才离开。 回去的途中倒是意外碰到他大姑一家子了。 搬家那会儿他大姑没空来，半年了，他倒是第一次见到他大姑，还是人家叫他，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谁。 「大姑，大姑丈，过年好啊，刚进村吗？」 「刚进村，你从哪来啊东子？」 「瞎逛了一圈，大姑丈今年倒是难得没跑大船，还能在家过年。」 大姑丈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也是典型的海边人脸，黝黑的脸庞满是风霜，两鬓白发显得有些老态，嘴唇看着青紫有些干涩起皮。 面上的笑容却是看着挺和蔼可亲的。 「正好二十九晚上回来了，还能在家过个年，听说你都买上大船了，比你两个哥哥都出息了，厉害了，听说才半年不到……」 「呵呵～运气呢，别夸，我会骄傲的。」 「确实厉害，谁家小子能半年就买上十几米大船的，还不靠家里人……」 「谁瞎吹牛逼了，我老爹老娘也帮了一把的，不然我还在家混吃等死呢。」 「哈哈哈～」 叶大姑笑着道：「老太太，还能是谁？上回过来把你夸的不得了。」 第290章 海滩赶海 一路说笑的陪着他大姑一家去老宅，屁股还没坐热，叶母又打发他回去叫他大嫂二嫂过来帮忙煮饭，顺便叫他大哥二哥也过来陪他大姑丈说话。 过年就是这样，一堆亲戚来来往往，吃吃喝喝，打打牌，闲聊…… 没过完十五就不算过完年。 只是才过了初三，就天公不作美，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阴雨天到快出了正月。 连孩子们心心念念的外婆家都没去成，他们早就惦记了很久的元宵节花灯也没看到，俩孩子心中都憋闷不已。 其实天气不好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林秀清肚子已经很显怀了，之前还以为可以藏住。 元宵节是公历2月27号，这时她都7个月了，穿着宽松的棉袄虽然看不到肚子，但是走路也能看出孕像。 现在的人眼尖的很，不一定要看肚子才能确定，万一给人举报了，他们这么久都白瞒了。 他也托人捎了口信，林父林母早就知道情况，只让他们有需要的时候再过来躲躲。 叶耀东看着气鼓鼓，双手交叉在胸前，斜着眼睛看他的两个孩子，就伸手往口袋里掏了掏，拿了8个5分硬币出来。 「一人两毛钱，谁都不许生气了？」 「哼！我就要去外婆家！」 「下雨了怎么去？下雨了也没有花灯花车，去了你连门都出不了。」 「那我也想去。」 「那你自己走路去」，叶耀东随手就将手上的几个硬币都塞给叶成洋，「你哥不要了，你听话，都给你。」 叶成洋高兴的点点头接过。 叶成湖却不干了，直接转头就抢他的，「这是我的，不能给他！」 「你不是不要！」 「我要！」 哼哼，治不了他！ 把两个都解决了，打发去隔壁玩后，屋里才清净下来，叶耀东才皱着眉头道：「咱们旁边要盖房子了，接下来你都不用出门了，就呆家里，有啥事就叫老大去跑腿，平常没啥事门就关起来。」 「我晓得。」 月份越大，林秀清也开始忧心起来，原本还以为新房子周围没啥人应该能坚持到生，现在估计要不了多久还是得躲。 还没过几天，他们房子旁边的地就有人过来测量了，然后还没出了正月，刚放晴两天就开始动工。 每天房子周围来来往往都是干活的村民们，热火朝天，时不时还经常会坐他们门口聊天。 叶耀东放心不下，天天就搬着个凳子坐门口看着，就怕自个一走开，就有人上他家讨茶水喝，或者借这个借那个。 叶大哥跟叶二哥等晴天了也出海去了，村民们也大都出了十五就陆陆续续的冒着小雨出海干活，只有他还在家，现在都农历二月份了。 唉，不是他变懒了，他是不放心。 他老爹老娘这两天都有些着急，之前一直下雨没办法，最近几天都开始放晴了，他们就天天过来催他出海去。 夜晚时，林秀清也犹豫的道：「要么我回娘家去？有我爸妈在，我也不用出门，万一有啥事，我也能躲到山上去？」 躲到山上去他才担心。 「我们茶山也有一个小寮子，有啥事也能住人……」 叶耀东安抚的拍了拍她，「没几天也要采头茶了，茶山上都是人，也不好呆。晚一两月出海也没啥，大年初一赚了几百块，不动老本都够开销几个月了。」 「那太久了，你这一天天的啥也干不了，只能在家守着我，太耽误事了，你明天就跟爹出海吧，娘说她会每天过来看着……」 「也才刚放 晴几天，才出了正月，不着急。」 「你该出海就出海，爹跟娘也催的紧，这一天没去就是一天的损失，我反正也不出门。」 「唉，我明天看看天气先吧。」 他一直手抚摸着她圆滚滚的肚皮，时不时还摸到小鼓包，但是一下子就没了，没一会儿又凸出来。 他新奇不已，一只手在肚子上来回找，但是只玩了一会儿就没了。 「不动了？」 林秀清笑着道：「刚刚说话前就动了好一会儿，这会儿估计累了，睡着了。」 叶耀东遗憾的收回了手，「这还有多久生啊？」 「5.1后吧。」 他算了算，「那还有两个月左右。」 「嗯，坚持一下。」 「小衣服都准备好了吗？」 林秀清扶摸着肚子笑着点点头，「准备好了，这两天有太阳，都已经重新又洗了晒了。」 叶耀东心中也多了几分期待，前两个没有啥参与感，这一个来的在他意料之外，但是却是他一直惦记着放在心上的。 再坚持坚持。 第二日一早，太阳刚升起来没多久，屋外头就响起了敲敲打打，搬搬抬抬的声音。 一家子只能睡眼惺惺的爬起来，不能再快乐的睡到自然醒了。 「好吵啊，他们为什么要在我们家旁边盖房子？村子里没地方盖了吗？」 「他们觉得我们这里好。」 「讨厌死了。」叶成湖一早起来就气鼓鼓的。 「过段时间就好了，太阳也晒屁股了，该起来了。」林秀清边说边给两孩子穿上衣服。 叶耀东站在门口看着天边晴空万里，海滩上潮水一点点的退下来，今天看起来风浪不大。 但是叶耀鹏却难得的没有出海，而是在门口催促叶成海快点。 「夜里起风了吗？」 「不是，要带这家伙去镇上码头搬两天货，夜里爹跟老二去了。」 「哦～好日子结束了～要自力更生了啊？记得赚了钱好好孝敬三叔啊。」叶耀东笑眯眯的拍了拍叶成海的肩膀。 「三叔要不要一起去？」 「不要，我等你孝敬，加油少年！」 叶成海眼睛晶亮的，兴奋的点点头，对他来说，可以自己动手赚钱了，这无疑是新奇的，值得期待的。 叶耀东心里给他点了一根蜡，自求多福吧少年！ 「爹，阿海哥要去赚钱了吗？」 「他是去接受毒打了。」 「啊？」 「等他晚上回来，你问他今天赚钱赚的开不开心？码头的风大不大，货重不重，馒头好不好吃？肩膀还好吗？」 叶成湖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脑袋，「别学你阿海哥。」 「哦，爹，退潮了，我们等会可以去海滩上玩吗？好无聊，我们都好久没有去海滩玩了。」 「可以，等吃完早饭我陪你们去玩一会儿。」 难得最近天气好，陪他们玩一下，过两天可能就没空了。 两孩子兴奋的一蹦一跳的跑进屋催着要吃饭，已经开学了，大家都去上学，就他们在家，他们也无聊的很，难得可以去沙滩上玩，他们也迫不及待。. 【讲真，最近一直用 天天都是萝卜汤他们都吃腻了，中午我炒盖菜饭，弄一碗沙蛤汤正好。」 「知道了，我们出去后你就把门关上，谁来敲门你都当没人在家。」 「嗯，我等会去补个觉，最近肚子大了夜里一直睡不好。」 叶耀东点点头，然后就拎着桶，带着两短柄锅铲跟烧火钳，还有两孩子往海滩走。 这会儿沙滩刚***出来，还没什么人来海滩。 两孩子在前头兴奋的疯跑，还没跑一会儿叶成湖就弯腰捡起来一个海胆，「啊，好扎！」 又被他扔回了地上。 「爹，我们捡到一个海胆！」 叶耀东小跑着上前捡起脚下那颗「海底仙人掌」扔到桶里，夸了夸他们，「运气不错，再多找几个，中午给你们蒸蛋。」 海胆虽说外表看来其貌不扬，跟仙人球似的，黑乎乎的带点刺，但是剥开后的海胆黄却令人惊艳。 它呈鲜艳的橙黄色，表面颗粒感清晰，一瓣大概只有小指头大小，食用时不需加任何调料，口感清澹、甘甜，带有自然的海洋气息，质感轻盈而柔滑。 海胆黄也是海胆内唯一能吃的部位，特别适合拿来做刺身。 拿海胆黄蒸蛋，滑嫩的蒸蛋上有一抹丰腴的海味，海胆和鸡蛋都有各自独特的鲜美，一勺把蒸蛋加海胆黄一网打尽，非常契合。 「好啊，好啊。」 两人转身又在沙滩上奔跑了起来～ 「哥哥～等等我～」 叶耀东看到旁边沙子底下埋了一个大毛螺，看着比他大儿子的拳头大，用烧火钳拨弄一下，将它从沙子里挖了出来。 只见它翻滚了一下，停下来的位置旁边还有一个小的。 它头顶上的螺肉还***在外头，突然受此惊吓，正在不停地收缩，等叶耀东弯腰捡起来时，整一个肉都已经缩进去了，只剩冒盖。 这毛螺看起来跟海螺比较相似，但是比普通海螺头要尖长一些，而且外皮上全是毛，颜色跟普通的也截然不同，摸起来跟翻牛皮差不多。 但是个头不小，里面的螺肉也很厚，吃起来绝对爽。 他将旁边另外一个小的也捡了起来扔桶里，中午加餐。 「爹，爹，这里有一个好丑的大螃蟹，它有眼睛，它跑了，你快来……」 俩孩子小跑着兴奋的喊叫。 第291章 收获满满 原本还想再在旁边找找，看看能不能多捡几个螺，这才两个，放锅里不好煮，浪费柴禾，就听到他儿子的叫声，他只好小跑过去。 「在这，在这，爹～它横着跑了～」 叶耀东人高腿长，抬脚走了两步就追上了，他用烧火钳夹住还想逃跑的那只鬼头蟹。 这个鬼头蟹应该是螃蟹里面长的最丑的，大眼睛都长到屁股上去了，嫌弃！ 「啊，抓到了……」 「爹，这只螃蟹好丑！」 「嗯，这是鬼头蟹，丑是丑了一点，好吃就好了。」 「我不要，它太丑了，我要吃青蟹！」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你倒是识货，还知道吃青蟹，屁给你吃，要不要吃？」 「卟卟卟，屁放给你自己吃！」 叶成洋也有样学样的撅着屁股，「卟卟卟～给你吃～」 放完马上也跟着跑。 叶耀东在身后笑骂道：「跑慢一点，不准跑到水里，前面还在退潮，不能太靠近了。」 「知道了～」 两人跑跑停停，直到两只手都捧满了才又叫他们爹。 他们的手总共就那么点大，一人只能捡两三个螺跟蛤蜊。 「那里还有两条鱼，我们手装不下了。」 「嗯。」 他顺着两个孩子手指的方向走过去，将两条已经死掉的泥猛鱼捡起来扔桶里，旁边还有一个鸽子蛋大的毛蚶，也顺便被他收入囊中。 赶海么？就是有这一点不好，东西太零散了，品种太多了，都是一个两个的捡，没有给你捡一窝。 即使原本应该都是成群的，但冲刷到岸上也会分散开，海浪又不管你们是不是一家子。 没走两步，又看到前方有一个黑黑的圆球，他快走几步上去，又是一个海胆，两孩子可以有一人一碗海胆蒸蛋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炖一碗大的？ 那当然是因为分配不均会打起来了！ 为了家庭的和睦，也为了可以清静的吃一顿饭，必须得一人一碗单独蒸，不然一顿饭吃下来，你会有断不清的「案子」。 「爹，这里还有一只丑螃蟹，他在偷吃沙蛤！」 「是鬼头蟹！」叶成洋奶声奶气的道。 叶耀东随叫随到。 两孩子正蹲在那里津津有味的看一只鬼头蟹正在啄食，和它体积差不多大的沙蛤身体里的肉。 「哇塞，爹，它的两只大脚好厉害啊，都能掰开沙蛤的嘴巴～」 只见这只鬼头蟹真的很「鬼」：用它的两个钳子用力掰开活蚶子的两片外壳后，一个钳子支撑，一个钳子去夹蚶子肉。 「所以一直告诉你们不能抓螃蟹，给它的大脚一夹，你们的手指要断！」 叶成湖正伸出来的食指又立马害怕的缩了回去，「我没有抓！」 「啊……吃了吃了……」 叶成洋看到沙蛤肉被挖了出来，瞬间激动的叫了起来。 「嗯，让它做个饱死鬼！」叶耀东等它饱餐一顿后，就将它抓到桶里。 这一只可能比较贪吃，个头比桶里之前抓的那一只大了一整圈，看起来有个四五两，很硬。 「给我看看，捡到多少了？啊……有两个海胆，一人一个……」 「你们再多找找，晚上的还没着落呢！」 「好的，爹！」 俩孩子又撒欢的跑在了沙滩上。 叶耀东觉得晚一点或许可以叫他爹趁着空闲，编两个小篮子给他们拎着，下次出来淘海方便。 一大两小一路边 走边捡，倒是捡了不少的猫眼螺跟蛤蜊，毛蚶也捡了好几个。 叶耀东也没有光顾着看脚下，时不时就抬头看一下两孩子跑哪里去，又会回过头看一下岸上。 就在这时，叶成洋突然间又惊又恐，撕心裂肺的大哭了起来，「爹～爹～」 叶成湖也焦急的道：「爹，八爪鱼爬上洋洋的脸了……」 他还以为出啥事了，心急的赶紧跑过来。 只见一只小白章正在叶成洋脸上爬动，那乱舞的触角嚣张的摊开，覆盖上他整张脸，吓得叶成洋手脚都在那里发抖，眼泪鼻涕横流。 他随手就将小白章抓了下来，捏在手里，「吓我一跳！还以为出啥事了，小白章而已，抓下来不就好了，怕什么？」 叶成洋抱着叶耀东的大腿依旧就在那里哇哇大哭。 叶成湖无辜的道：「我抓了呀，但是抓不下来，它的脚缠得太紧了。」 「不用怕，怕什么，这么小一个，中午煮了给你吃，你把它吃到肚子里就不怕了。」 叶成洋立马止住了，但是还是在那里时不时的吸吸鼻子，松松肩膀。 叶耀东转移话题，「咦～那里水滩有一个半透明海葵。」 两人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叶成洋连鼻子也不吸了，跟在他爹身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啊，海葵，好漂亮啊……」 小孩子就是这样，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被埋在沙子底下的透明海葵只有口盘***在沙滩上，几十条触角在浅浅的海水里摇曳摆动，看起来像花朵一样。 叶成湖好奇的伸手就要去抓，被叶耀东直接拍掉了，「有毒啊，不要碰，我给你们挖，这个不好挖。」 「怎么挖啊？」 「看着，教你们，从侧面挖，在旁边的沙子那里，斜着切入开始淘沙子……它底下还长着呢，深的很，不要挖断了，要连根拔起。」 叶耀东边说边开始淘沙子，却意外的掏出了一个沙蛤？ 顺手扔到桶里后，他又继续不停的挖，挖一个大坑下去，手也真到底下去淘。 海葵底下根部还长的很，呈圆柱形，全部掏出来口底下根部却是一个圆球。 他拽着它的根部，连根拔起后甩了甩水渍，递给两人看，「留着晚上煮酸辣汤，没有你们的份！」 「切～我们要吃海胆蒸蛋！」 「但是桶里只有两个，不够你们吃两顿的，快去找。」 「略略略～」 叶耀东在旁边跟不远处又看到了几个，全部都依样画葫芦都挖了出来，一个不够一碗呐～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家门口的货随便捡，身在海边还是不愁吃喝的。 就是从小淘海，他早就腻了，也不爱来，不然天天退潮出来都能捡个小半桶杂七杂八的海货回去当菜。 他们顺着潮水一直往下走，直到快走到浅水区，他就不让两孩子往前了，只让他们在沙滩上转悠。 这时沙滩上也多了不少的孩童，大人不怎么爱来海边捡这些不值钱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废时间，量又不多，不值得他们跑一趟，但是小孩子喜欢啊。 有的时候家里的大人也会在退潮的时候，叫家里孩子出来捡点东西回去，省的小孩子到处疯跑。 叶耀东领着他们往侧面的礁石区走去，看看有没有被搁浅的鱼货捡一点，今天都没啥鱼捡到，只有两条泥猛鱼。 「爹，青蟹，青蟹～」 这是叶成湖最喜欢吃的螃蟹，他当然认得，叶耀东拿着烧火钳将它从石头底下夹了出来。 「晚上让你娘给你炖党参，吃了长 力气！」 「好啊，好啊！」 叶耀东又领着他们在旁边的沙滩蹲下，试着刨了几下，挖出来两个沙蛤，顿时满意的道：「你们就这里挖沙蛤，不要乱跑了，你娘交代要多挖一点，我去旁边转转。」 礁石区都是乱石，就不带着他们了，他也只打算转一圈。 石头上没有啥大的贝类，小的他也不稀罕，所以他也基本不看石头壁，只看看有没有啥搁浅的。 石头蟹、青蟹、鬼头蟹倒是真不少，缝隙、石头底下、碎石堆……刚退潮，到处都能看到。 太小的他也懒得抓，都挑个头大一点，目测有个二三两以上的夹到桶里，没一会儿，桶里上层就被各种螃蟹给覆盖满了。 但是今天还真的没啥鱼看到，只捡了3条石九公。 今天潮水水位也没有退的很低，远一点的都走不出去，叶耀东转了一圈没啥发现后，就回去找两儿子。 两个倒是很认真，很努力的蹲在那里，没有乱跑。 「挖多少了？」他边走边问，走近后一看，原来两个在挖坑，根本就没有认真干活？ 「挖到两个！」叶成洋献宝似的将自己埋沙子里的两个沙蛤掏了出来。 「不错，继续努力，不要玩了，你娘交代的任务要完成，不然中午就没有海胆蒸蛋了。」 「知道了。」 两个挪动了下小屁股，往旁边移动了下，还真的认真干活了，只不过坚持不久，又放飞自我了。 叶耀东也不指望他们能挖多少，本来也是带出来玩。 「别把沙子弄头上，不然回去要挨揍。」 弄衣服上就不用管了，海沙拍一拍就干净了。 「啊！我挖到一个好大的！」 叶成湖只不过是要挖沙子玩，没想到挖出来一个比他拳头还大的沙蛤。 他瞬间兴奋不已，「啊哈哈哈，好大个，我好厉害……」 「运气不错，再多挖几个！」 「嗯嗯！」 他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呼哧呼哧的努力挖了起来。 基本一铲子一个，还真一下子让他挖了不少，他也越挖越兴奋。 「又一个……」 「还有……」 「又一个好大……」 第292章 年后第一次出海 听着耳边的惊呼，叶耀东也加快了刨的动作，可不能被儿子给比下去。 挖出来的一个个沙蛤，他都随手扔在一旁，堆在空地上。 前几个月海星肆虐，沙滩上老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蛤蜊，几个月过去，外海的蛤蜊又被不断冲刷进来，埋在沙子下。 还没一会儿，他身旁就堆了一小堆，小山似的，挖的丝毫不费劲。 就在这时，叶成洋突然大叫了起来，「螃蟹……螃蟹跑了……爹……螃蟹跑了……」 叶耀东转头一看，周围到处都爬满了螃蟹，水桶的边缘都还吊着两个，两只大钳子相互夹着，一只挂在了半空中，瞬间两个一起掉了下来。 「啊？一转眼没看到都越狱了？」 可能是刚刚水桶装的太满了，一个个叠高高就越狱了。 只是出来捡点海货儿而已，他带的桶就没有以往出海带的大，就家里常见的红色塑料桶。 他将满地乱爬的螃蟹都抓回桶里，顺便将挖的蛤蜊也都放进去，满满当当的，已经八分满了。 只是随便出来逛逛，就有一桶，很不错了。 看着桶里的螃蟹又开始叠高高，他朝两个崽子喊道：「走了，不挖了，回家了。」 「这么快，才出来，再玩一会儿吧爹，我都没挖很多。」 「都满满一桶了，再不拿回去下锅，螃蟹又要跑了，你中午没得吃了。快点了，前面叫你挖，你不挖，现在倒是起劲了……」 叶成湖不死心的又挖了两个，就被叶耀东拎了起来，「等等啊……我的嘎嘎（沙蛤）……」 当地小孩子口头上都是称呼沙蛤为嘎嘎…… 将自己挖的几个都放进桶里后，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身后往回走。 「这么快就回去了……爹，咱们啥时候再来挖嘎嘎啊？」 「下次吧。」 「下次是啥时候？」 「看我有没有空，有没有心情？」 叶成湖小声的都囔着：「那我自己偷偷的来……」 叶耀东也不管他，只催着他们走快点。 虽然大人都不让小孩子去海边，但是哪能看的住，家门口就是海，尤其是夏天，哪有孩子不玩水，现在的孩子也都是放养。 刚走到岸上，隔着远远的就看到他老娘在旁边空地，跟人家聊的热火朝天的，嘴巴都笑的合不拢，也不知道什么那么值得高兴的。 他直接喊了她一下，满桶的海鲜，有半桶都是蟹，他也吃不完，让她带点回去。 叶母看着一桶都快满了的蟹，惊讶的道：「今天海滩上这么多螃蟹啊？」 「底下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 「住这里倒是方便，退潮了就能去海滩，瞧瞧，这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都能随便捡个一桶满满的，还是得去的早一点才有。」说话的是他新邻居的妈。 叶耀东笑笑，「正好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潮水退下去，就带两孩子下去走走。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兰婶要不要拿一点回去？」 「不了，家里每天出海回来也一堆虾蟹，剥都没空剥，吃这个麻烦，我哪有这闲工夫……」 不要，他就提后门去，从后门进屋拿脸盆倒，给他大哥二哥家拿了几只，他老娘也不要，他爹跟二哥出海了，家里就她跟老太太。 林秀清听到家里的动静也知道他回来了，偷看了一眼，确定后才放心从房里出来。 叶母看到她，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小声的说：「看不出来啊？」 「棉袄裹着而已，不仔细看还好。」 「那你别出门就行了，东子该出海还是得 出海，这还有两月，总不能一直呆家里玩，明天跟后天日子都不错，都可以去……」叶母碎碎念着。 叶耀东随便应了一声，将青蟹单独挑出来，留着晚上炖给两个吃，还有海胆跟鱼，蛤蜊也挑出来，其他货直接用水冲一冲，等会一锅蒸，省事。 「你中午要么就不要煮了，就在这吃吧，把老太太也带下来，两个人煮什么，浪费柴禾。」 「也行，那我来煮，阿清回屋去吧，门口来来去去都是人……」 「我已经煮好饭了，打算中午炒盖菜饭，肉跟盖菜都切好了……」 「那我来炒……」 三月初三吃芥菜饭（盖菜饭）是当地的习俗，现在还没到时间，但是他们自家种的盖菜已经长了非常大棵了，可以提前砍一棵炒盖菜饭。 这个也很受欢迎，全家上下都非常喜欢吃，两孩子盖菜饭配海胆蒸蛋都吃了满满一大碗，嚷嚷着晚上还要吃。 傍晚的时候，叶耀东只好再去旁边菜地砍一棵，却在进家门的时候看到他大哥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垮着肩膀，生无可恋的叶成海。 他挑了挑眉，「幼？干完大事，挣完大钱回来了？有没有买啥孝敬三叔啊？」 叶成海哭丧着一张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三叔，你就别嘲笑我了……」 「不是你说的，不读书能干大事？」 「我错了，我都差点爬着回来……」他看到门口的靠椅，直接瘫坐上去，四肢自然垂下。 「今天挣了多少钱了？」 「1块钱……」 「不错，明天再去，干一个月就有30块，干一年365块，干十年3650块，干一辈子可以赚两三万了，牛逼了，比别人平白多干几年……」 叶成海听他说比别人多干几年，脸色都白了，差点滑坐在地上，「啊！！不不不……我爱读书……」 叶耀东差点笑死，假装惊讶道：「咋了，挣钱还不好。」 「我都差点没命了……我爹都还叫我要干干完……亲爹啊……呜呜呜……我还走了大老远的路回来……我爱读书，我要去上学……」 屋里玩的其他人也纷纷跑出来七嘴八舌的问：「阿海哥是不是挣了好多钱了？」 「阿海哥码头好玩吗？」 「大哥太厉害了，都能跟爹一样赚钱了……」 「大哥是不是要请客，请我们买东西吃……」 叶成海欲哭无泪，「都滚蛋！」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脑袋，「读书才是最舒服的，好好珍惜吧少年，晚上你三婶炒盖菜饭，等会给你装一碗。」 「谢谢三叔。」他有气无力的道。 叶耀鹏夜里有空出海后，就用不上叶父帮忙了。 叶耀东想了想饭后就去跟他爹说，让他准备一下，他们夜里也出海去，让他娘白天去他那多看着点。 本想待家里两月，现在倒是有些扛不住催促了，而且一直呆家里不出海也容易被问起。 没有提前准备鱼饵，也可以拖网。 夜里睡觉时，叶耀东还一直抚摸着她的肚子，不放心的交代。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夜里他居然做梦，梦到上辈子林秀清滑胎后被抬回来，面色惨白的模样，他醒来后直接坐起身，想想就揪心。 「到点了？」林秀清也被身旁的动静吵醒。 他看了下手表，正好2点了，「嗯，你睡你的。」 一个梦而已，这辈子不去山上应该会没事。 已经跟他爹说好了，也不能做个梦就不去了。 他睡前就将渔网跟工具都 搬到板车上，只要带点吃的跟清水就行了。 开年第一天出海，叶耀东也重视的很，去码头的路上会先经过妈祖庙，他特意停下来，先进去点三柱香。 有些更迷信的人，每次出海都会进去先点三柱香，回来再上三柱香。 到了船上后，叶父还拿出黄纸点燃在他头上绕三圈，左右手各绕三圈，嘴里念念有词，是祈祷的祝词。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安卓苹果均可。】 叶耀东本人还好，年轻人讲究会少一点，老人是特别特别的迷信。 把仪式感走完后，他才去开船，叶父也去整理渔网。 码头的渔船也陆陆续续的都在往外开。 初春的海风吹来依旧冰凉刺骨，还好他有经验，没有掉以轻心，戴着针线帽跟围巾，还额外戴了阿清自己缝的口罩，挡风。惹得叶父还多看了他几眼。. 他摸了摸口袋，也给他爹拿了一个，「试试，挡风挺好的，这样风吹的脸不疼。」 叶父点点头。 开年第一次出海，他打算往自己最常去的那处海域，结果到的时候却发现那边已经有渔船在作业了，他只好临时换个方向，往旁边偏移一点，并且让他爹准备放网。 边拖网，边避开，免得产生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也怕货少。 结果没成想，渔船在作业时，不知不觉间他又将船行驶到了皇带鱼的那个孤岛。 他不确定的用手电筒来回照耀了下，才确定是那个孤岛，而且他在照耀时，还发现之前沉下去的那一处暗礁，居然又冒出了一点尖尖的头，大概就一米左右。 海底暗礁防不胜防，尤其夜晚，到处都漆黑一片，还好提前发现了，不然等会儿可能要撞上去，那就完蛋了。 「东子，那边是暗礁……」 「我看到了，是之前鲍鱼集体上岸的那个暗礁。没想到沉下去的暗礁，短时间还又会冒出来，等会儿收完网的时候再开过去看看。」 不然渔网容易被暗礁勾住破损。 「是鲍鱼那个暗礁？又升上来了？」叶父心头顿时火热了一下。 「对，晚一点再过去，先在附近拖网。」 天黑也看不清情况。 第293章 意外发现 将第一网的鱼货拖起来后，发现没啥好货跟特别的货后，叶耀东就没去管，交给他爹整理，他将船往暗礁开去。 这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不开头灯海面上的情景也清晰可见。 那一处暗礁确实是又升了上来。 他心情略有些激动，该不会是刚冒头，还正在上升吧？ 他缓慢的开着船靠近，小心的避免船体触礁。 等靠近后，暗礁上面确实又吸附着许多的鲍鱼跟海螺，清晰可见。 就是高度不高，暗礁冒出水面的最高位置，大概也就只有一米，大部分都还在水底下，而且周围也没有小青龙了。 「爹，你来看看，这个暗礁是在上升还是在下沉？」他看不明显，无法确定。 叶父匆匆的丢下手上忙活的鱼，跑到船头仔细观看了下，「我怎么看着没有动弹？」 「我也是这么觉得。」 「这冒出水面的暗礁面积太小了，周围也没办法踩脚，那些鲍鱼跟海螺不好抠。」 叶耀东也皱起眉头来，确实没地方踩脚，上次暗礁也是下沉到大概这个位置左右，他们就放弃，提前上船。 「不然，咱们就在这里等等看，看看它还会不会动？」叶父提议道，实在是鲍鱼的价值太大了，他也舍不得放弃。 万一直接沉下去呢？ 叶耀东想了想琢磨了一下，「爹，咱们把钩子绑到竹竿上，我们就在船上握着竹竿扣，拿手抄网接住。」 「鲍鱼跟海螺个头大，吸力还挺强，可能不好勾。」 「试试，费力一点就费力一点，能勾几个是几个。」 钩子跟竹竿船上都是现成的，就是得捆的紧一点，一点点松动都会歪了不好勾。 父子俩通力合作，一个拿着手抄网，一个拿着长钩子，叶耀东用力的勾了一下，没成想还真的让他们成功的掀翻一个肥都都的鲍鱼。 「成了！」 两人顿时信心大增，虽然费劲了一点，但是只要能挖下来就是成功的。 叶耀东又试着去钩了一下海螺，却半天都没有勾成功，头顶的肉面积太大，吸附的太紧了。 其实鲍鱼的吸附力也非常惊人，它们大多生活在深水石头上，那石头多是悬崖峭壁类型，且海流湍急。 海流带来的食物流过悬崖峭壁上的鲍鱼身边时，鲍鱼捕捉食物必须保证自己不让海流卷走。 所以它必须以较大吸附力吸附在礁石上，也就是需要较大吸盘面积附在礁石上，而吸盘就是鲍鱼的软足，人若想揭开它，须付出较大力气。 所以捕捉鲍鱼时，只能乘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铲下来或将它掀翻，否则即使砸碎它的壳也休想把它取下来。 叶耀东有过一回经验，刚刚就是快狠准一钩，才让它掉到手抄网里。 海螺勾不下来了，只能先作罢。 才一米高的礁石，鲍鱼的数量也不多，他忙活了一会儿，暗礁表面上的鲍鱼就给他们挖光，连水面下能够得着的也被挖了一些，但是暗礁还是一动不动。 这让父子俩都有些纳闷了。 「或许这个暗礁以后就这样了，不升也不降了？不然去先海岛上停靠一下，煮点东西吃当早饭，吃完再看看？」 叶耀东点点头。 有些自然现象太怪异了，你根本预料不到，只能多观察一会儿看看了。 旁边那座孤岛他也熟的很，虽然想到那个尸体心里头有些别扭，但是考虑到自个做的梦，他觉得既然已经又过来这里，等会不妨上一碗祭品，就当作祭奠上辈子的自己。 今天带出来的是年 糕，开年出来赚钱得吃年糕，寓意着一年更比一年高。 放进去新鲜的海货跟白菜，煮开后，他先捞了一碗出来。 「爹，既然在这里停靠了，我就端一碗去上山。」 「啊？」叶父皱着眉头，犹豫了下，虽然觉得晦气，但也没说啥，死者为大，「那你快去快回。」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安卓苹果均可。】 叶耀东匆匆的上山，也没多远，离海边就十几米。 之前放的祭品已经没了，只有碗还在，应该是被雨水冲刷走了。 他放下刚煮好，还热腾腾的年糕，拜了三拜，「没想到今天又回到这里，那就顺便来拜拜，保佑我这辈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发不发财倒不是最重要的，万事顺利才能心想事成。 念叨了一句后，他就打算快速的转身离去，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左边树下有一块石头在阳光的反射下，刺了一下他的眼睛。 他眼睛不适的眯了一下，后又好奇的走过去看了一下。 一块拳头大的金色石头，一半好像还埋在了泥里，他好奇的捡起来一看，转动检查之下却瞬间童孔紧缩。 「狗头金！」 「卧槽！真是狗头金？」 手上这块金色石头周身虽较为圆润，但表面有一些蜂窝一样的小坑，还有一些突起的部分，形状有点像一憨态十足、仰天而吠的狮子狗？ 狗头金又称「马蹄金」，虽然名字带有「金」，实际上它是一种天然产出、含有大颗粒不规则砂金成分的混合矿物。 简单来说「狗头金」属于纯度不高的金矿石，但是它却有收藏的意义。 大多数人都爱讲求一个「吉利」，狗头金长得周正、圆润，形状又奇特，常被认为是福禄、祥瑞的象征，会给人带来财运。 更重要的是，「狗头金」的出现并不是偶然的，往往意味着发现地存在着金矿，如果带着专业设备到现场「顺藤摸瓜」，就很有可能发现矿藏。 叶耀东喜滋滋的来回翻看，瞬间他又想到了啥，将手上的那块狗头金塞回口袋，就地找了块扁平的石头挖掘，挖了20多厘米下去，却没有看到有什么。 又换了块位置，在旁边继续挖。 连续挖了五个小坑，正当他听到他老爹的声音，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在十几厘米深的坑里，他碰到了个硬物。 他放下手上的石头，用手刨了几下，就又看到金光闪闪的圆润的一角，他惊喜的瞪大眼睛。 又一个？ 耳边他爹的叫声越来越近，他连忙先转头应了一句，然后欣喜的快速刨起来。 随着他的挖掘，圆润的一角越露越多，底下也有冒了一个角出来，他以为是两个，没想到拔出来的是一个。 只是这一块狗头金个头小了一些，颜色也没前一块那块金黄，刚刚***出来的两个角像两只「耳朵」，活像一个兔头？ 难怪都说狗头金一般都是兽形态。 听着他爹的声音越来越近，他转头看了一下，也顾不得再找，一边口袋放一个赶紧先跑下山，免得他担心。 第294章 传家宝 叶父皱着眉头，看着他匆匆跑下山，纳闷的看了看他身后，「你干嘛？怎么去这么久？叫半天也不知道应？」 叶耀东摸了摸口袋，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爹了，都上了年纪了，没必要让他操这个心。 这里要是真有金矿也不是他们可以染指的，说了也没啥用，而且这座山也不小，他们俩也没办法翻找。 能意外挖到两块也是运气，可能是雨水冲刷，所以第一块狮子狗形状的狗头金才冒出了土壤表面。 他觉得这是福报，还是别太贪心了，贪心容易降低福报，而且狗头金也不是烂大街的东西，再去山上找也是大海捞针。 「摔了一跤，有点疼，就坐着缓了缓。」 叶父也看到他身上手上都有土，也信了，「小心一点，这么大人了，走路还摔跤，快去船上吃年糕吧，还好煮的是年糕，不会糊。」 他点点头，先用海水洗了个手才上船。 两块狗头金沉甸甸的，份量感十足，还好他口袋够大。 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后，他们看到远处的暗礁依旧没什么变化，还是露出水面1米左右，心里有些失望。 「过去看看，要是没啥收获就算了。」 「嗯。」 叶耀东点点头，将船缓缓开过去，暗礁却依旧保留着他们之前钩鲍鱼时的样子，没有上浮也没有下沉。 「应该就这样了吧？」 「可惜了，底下暗礁应该还有不少的鲍鱼，小青龙肯定也不少。」 叶耀东耸耸肩，「可惜也没用，现在也不适合下水，等天热了到时候再过来，我到时候再潜下去看看。」 他的潜水装备早早就买来了，就是天冷一直派不上用场，这里这个暗礁是个宝地，等天热了可以再来这里初试水看看。 「那走吧，还能再拖几网，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点点头将船从这一片暗礁驶离，离得有一段距离后，叶父才将整理好的渔网慢慢放下去。 在水流的助力下，大海迅速把拖网「吸」了进去。 一整天，渔船就在这一片作业，时不时也会看到别的正在作业的渔船，大家互不干扰。 但是正当他们打算放完最后一网就准备回程时，远处竟然匀速驶来一条20多大船，大船身后还拉着一条稍小一点的小船。 他抬头看去，小船上只有一人还站立在开船，另外有三人蜷缩的躺在甲板那里。 他犹豫着是不是结仇了，所以小船上的人被打了？船被拖了？那船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大船上倒是人不少，有四五个青壮年站在那里，看样子，不是他们周围村子。 心里在那里琢磨着是谁家的船，一时没注意，他的拖网先后和这两条渔船的拖网来了个「亲密接触」，等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卧槽，我的网，完蛋了，这下麻烦了。」…. 叶父刚刚也一直留意大船，弱肉强食也适用于海上，大船欺负小船也是常有的，所以一般碰到比自己大的渔船，都会远远避开。 也是因为那条大船拖着小船，他们才没有动弹，多看了几眼。 「怎么那么不小心……这下麻烦了……」叶父在船上一路小跑着，匆忙地准备收网。 「我在看他们是哪个村子的，那小船有点眼熟，也不知道要被拖去哪里。」 「没看到人脸，但是那条小船是兰正平的，那条大船是鹿州岛的，鹿州岛的人都凶狠好斗，爱欺负小船抢渔网，抢机器，去年东桥村跟咱们村都有船也被拖走了。」 叶父刚刚在两条船经过时没看清人，但是认出船来了，船体有用油漆 刷着记号。 鹿州岛在镇的最边缘处，三面环水，另一面也环水，倒是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岛。 「在我旁边盖房子的那家人？」 「对，等会儿回去通知他们家去鹿州岛找人就好了。」 「他们真倒霉。」 「出海久了也难免会遇到，先把渔网拖上来。」 父子俩合力一段一段把拖网的各个部件慢慢地拖出水面，有缠绕不清的他直接用菜刀砍断，让他爹抓住拖绳，他把拖网捆扎起来。 没有机器的帮助，他们全部依靠人工一段一段地操作，把渔网边收边整理，整个过程漫长又艰辛。 这一不留神的一个小疏忽，让他们马不停蹄地白白瞎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一网也白下了。 等渔网全部都收上来后，他就交给他爹整，他去开船返回。 今天算起来，就只打了3网，而且最后一网浪费了，网都破了，但是收获还算不错。 螃蟹网了3筐，虾姑也有两筐，还有各种大小鱼类也有4筐。 上岸时看到兰正平老婆也在岸上张望着等渔船靠岸，他连忙提醒道：「兰婶，叔的船好像被鹿州岛的人拖走了？」 「啥？」她拍着大腿惊叫一声，「人没事吧？哎呀，杀千刀的鹿州岛人，要死了，又拖走我们的船，他们都是海盗啊，缺德鬼，抢东西搬机器就算了，还把我们的船也拖走……」 叶耀东打断兰婶呼天抢地的一通乱骂，「人被打了，具体啥情况我们不清楚，就是从我们身边经过时看到了，你赶紧回去叫人，一起去鹿州岛找人。」 「对，你快点多叫些人，叫拖拉机送一趟，天都快黑了……」 「那群都不是人，人多叫一点……」 「鹿州岛人以前可都是海盗，坏着呢……」 「那群海盗怎么就没死绝了，怎么还天天祸害人，王八蛋，全家狗比………」她唱作俱佳的边骂边往回走，步履匆匆的。 岸边的村民们也在那里议论纷纷的讨论，以往只要碰到鹿州岛的船，只要船比他们小，就是要被欺负，鱼货机器被搬走就算了，人还要挨打，还会故意把人和船一起拖走。…. 有人看到还好，还能马上去把人跟船找回来，要是没人看到，等自己回来都得一两天后了。 叶母关心的问道：「你们碰上了没事吧？」 「我们正好在拖网，经过时渔网都被他们弄乱了，等回要拿回去修补一下。」 「那还好，只是渔网坏了，等会搬回去给我补一下，下次碰到大船就避开，省得麻烦。」 「这还用你说，快点帮忙分拣一下，今天就只打了3网……」叶父念叨着。 「啊？怎么还有半筐鲍鱼？」叶母扫视了一下，看到鲍鱼都惊讶了，瞬间又欣喜的道，「那个暗礁那里挖的？又升上来了？」 他们也就只在那里挖到过鲍鱼，容不得她不多想。 「只露了1米左右，可能那会是退潮状态，水位低才露了出来，这些也就只有20斤不到点，算是补偿最后一网的损失了。」 他挖到两块狗头金就离开了，事后才琢磨过来，可能不是暗礁又升上来了，而应该是潮水涨退的原因。 他们早上那会遇见时是退潮状态，潮水退到底后会持续一段时间才会再上涨。 所以暗礁才***了一点出来，不然一直露在那里，鲍鱼早就晒死了，等不了他们挖。 「那下次有经过再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捡一点。」 「再说吧……」 他们边说边把整理好的货先抬下船，这会儿渔船都陆续进来了，需要排队过秤。 在等待的时间里，大家都在谈论今天的收获，跟兰正平父子三人遇到鹿州岛人的事，还一直问叶耀东跟叶父。 叶耀东归心似箭，没啥说话的心情，都是叶父在那里跟大伙说话。 等卖完货，他就匆匆往家里去，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两个孩子开心的往家里跑，并且大喊大叫着：「娘，爹回来了～」 他笑着越走越快…… 等进到屋里时，林秀清正在一碗一碗的从锅里往外端菜，看到他进来还巧笑嫣兮的回头道：「快去洗手吃饭。」 「好。」 嘴上应着，他却先往屋里去。 林秀清纳闷的也跟进去，却看到他从口袋里掏了两大块金黄色的石头出来。 「这是什么？你怎么总能带回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嘘，先收好。」 林秀清好奇的拿在手上掂量着，「还挺重的，这是啥石头啊，怎么跟黄金一样金灿灿的？」 「这是狗头金，一种矿石。」 「捡回来干嘛？能卖钱吗？」 「能，很值钱，你先收起来，等啥时候缺钱了再拿去卖了。」 林秀清闻言眼睛都放光了，「真的？是不是就是黄金啊？这么大块能值好多钱了，你哪里挖的？还是海里捞上来的。」 「不是黄金，但是它出现的地方有可能有金矿。」 林秀清拿着狗头金的手哆嗦了一下，差点就掉了，嘴里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金…金矿？那…那咋办……咱们要上交吗？」 「有两个，需要的时候可以卖一个，留一个，至于上交的话等以后吧，现在不保险。」 她肚子里的还没生，上交不一定能保命，不是一个体系，被发现可能还催命，得不偿失。 就先在手上，以后看情况再交不迟，这种东西，何时交都不晚。 「卖掉没事吗？」 「没事，捡了就是我的，咱们又不碰金矿，也没那本事。」 那她就放心，他们就一普通小老百姓，违法的事可不能干。 「先收起来，这个狗头金寓意好，能存着就存着。」 她笑笑，「好的，拿来当传家宝。」 「也不错。」. 一杯冰柠檬水 第295章 报应 夜里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还起风了，原本还想着渔网坏了，也不耽误，还可以放延绳钓，现在去不成了。 春天里雨水也多，他估计这两个月应该也去不了几次。 倒是正合叶耀东心意。 第二天一早，他刚走出家门就看到兰婶正抱着一大块尼龙袋，走到旁边宅基地，给沙土遮盖起来，省得雨水冲刷一下冲没了。 他好奇的打招呼问了一下，「兰婶，叔昨天找回了吗？」 「找到了，那些该死的海盗把船随便扔码头，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起不来，今天都还下不了床。」兰婶边说边骂，恨恨不平。 「下次看到大船就提前避开，咱们周围村子都是认识的，还好，别的村子的人没那么讲理。」 「还是船小，船要是大，谁怕他们，打都能把他们打死，还能天天任他们欺负。」 叶耀东耸耸肩，哪里都是拳头大说话。 「唉，不说了，还要回去照看。」 原本还以为不关他啥事，当个新闻听听，没想到还没过几天，风水轮流转，他出海时，也被他碰上了。 还是那片熟悉的海域，只是看着不知道是哪里的船。 父子俩看到有大船正在往他们这个方向过来，船一看就比他们大，他们就连忙跑路，还好他们刚收了延绳钓，还没拖网，可以跑的快一点。 身后的大船不断的在那里跟随追逐，气得叶父都要跳脚，「晦气，怎么也被咱们遇上了，好好的大船，去远海去个几天收货不是更好。」 「说不定正好返程遇到，打算收割一波，不浪费？你看得出是哪里的船吗？」 「不知道，离得太远了，你再开快点，咱们马力没有他足，得想想办法，不然等会儿一样会被追上。」 「海面上空荡荡的，能有什么办法？」叶耀东皱着眉头，也有些犯愁，时不时就回头看。 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得甩掉那条船，不然要不了多久就得被追上。 「在周围找找看有没有认识的渔船？」: 两条渔船一前一后，船尾带起一条长长的水波，一个跑一个追。 他往周围海域跑了好几圈，明明之前这一片都能看到有渔船作业，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跑了老长距离居然一条船都没看到。 不然万一有认识的，还能联合一下。 看着身后的大船紧追不舍，他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只能尽快提速，但是距离还是一点点被拉短。 他都能清楚的看到对方渔船上面有五六个人，这要是被对方的船追上，损失一点货都还好，机器可不行啊。 他们没有起网机，绞机稳车啥的，但是有滚动轮，那可是林叔好心借的，被抢走了，他们要赔偿的。 而且被追上还得挨一顿打！ 玛德，向来都是他打人，怎么可以被打？ 心跳越来越快，都快被他提到嗓子眼，慌不择路之下，没想到他又绕回了皇带鱼那座岛。 看着熟悉的小岛，他瞬间眼睛一亮。 暗礁！ 那座暗礁！ 现在是涨潮！ 他往熟悉的那一块区域看去，果然前几天看到上升的那一块暗礁又没了！ 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不是暗礁在那里上升下降，而是因为潮水涨退的原因。 退潮时，水位下降，暗礁自然而然就露了出来。涨潮时，水位上升，暗礁就给淹没了。 这下自救的机会来了！ 他顿时心里头一松。 那一块暗礁位置他一直记着，他驾驶 着船只，看了身后的渔船一眼，嘴角咧着大大的笑容。 「东子？」叶父看着他不正常的笑容，以为他吓傻了。 「没事，看我的。」 他坏笑着调转船身方向，往暗礁那个方向冲去，在即将靠近时又偏移了一点，然后又将船开到暗礁前方。 身后的大船不知道他为何绕了一下，原本还以为他要调转方向，也打算跟着调转，却看到他又回正了，就改成加足马力追上去。 「砰！」 叶耀东时刻留意着后方，柴油机的声音太大，他又离得太远，没有听到船底撞击发出的巨响，但是他看到身后的大船船身剧烈震动，而且瞬间开始倾斜了。 「卧槽，真猛！」他停下船，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叶父也看到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啊？那里是暗礁！」 他一直担心着被大船追上，忧心之下都没有仔细去想周围的环境，这时才反应过来，那一处是鲍鱼暗礁！ 「对，刚刚开到这边，突然间想起来，前几天的那个暗礁没了，应该是涨潮被吞没。所以我刚刚绕了一下后，又开到暗礁前面，尽量跟那条船还要暗礁，保持在一条线上。」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那条船肯定是直线追上来，这个无疑。 直线追上来，就绕不来暗礁。 叶父顿时也欣喜若狂，「活该！让他们追我们的船，这下好了，直接让他们赔上一条船。」 附近有岛，跳下船，死是死不了的，但是没有救援，船就保不住了。 叶耀东好想仰天长啸三声，活该！ 他兴奋的调转船头，打算回过头看看。 近距离一看，船身倾斜了差不多有45度，触礁后被迫搁浅，水也已经漫了一点到甲板上面，可见大船当时加足马力冲击的有多猛。 船上五六个青壮年此时正在那里破口大骂，面上又带着惊慌失措，正是前几天拖走兰正平那条船的那伙人。 他认出了人跟船身标记。 活该，一报还一报！ 如果没有及时救援，这条船肯定会倾斜沉下去。因为没多久就回退潮，随着潮水退下去，那个倾斜度会越来越厉害，再倾斜差不多十几二十公分，船舱就会进水，渔船有可能会发生倾覆。 人不至于会有事，旁边就是孤岛，游过去就成，不至于没有一个人会游泳，即使真不会，拿块木板也能坐上面划过去。 叶耀东也不想沾人命，看明白他们不至于有人员伤亡，最多船沉没，就开船撤退。 他没兴趣在这里陪着，他们已经得到该得的教训。 叶父兴奋的在一旁说道：「前几天拖走兰正平的就是这条船，活该，报应。」 「这叫风水轮流转。」 「再过一小时就会开始退潮，要是没有碰到救援，他们只能去岛上当几天野人。」 「死不了就好了，也不知道抢了多少条船，今天活该了，他们的船肯定没了，我们刚刚在周围海域转了一大圈了，都没看到有船，今天肯定没有船来这一块海域。还好老子聪明，脑子转的快。」叶耀东也很兴奋。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原本以为今天要栽了，没想到还能自救，再给对方一击。 「回去吧，把延绳钓收一下，不拖网了，今天也有点凶险，早点回去。」 「嗯，行。」 叶耀东开船去将延绳钓都收起来，准备返回的时候，他又回到暗礁附近看了一下。 船身倾斜的更厉害了，已经呈6度了，估计船舱已经进了不少的水了。 船上的几个***居然在朝他们挥手，还大喊救 命…… 莫不是忘了他是始作俑者？ 好像已经有一个下水游了？ 「走走走，不管他们，死不了。」 他将船往回开，提前返程。 这会儿才下午一点多，等靠岸时才3点不到。 阿财看他笑眯眯的还以为他今天收获很好，所以提前回来，结果却发现货也没有多？ 「船坏了？机器坏了？所以提前回来？」 「我呸，乌鸦嘴，胡说八糟。」 「那怎么提前回来了，今天难得天气好。」 「手疼，提前回来休息一下。」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 把人家船弄沉了这种事还是不要说出去，传的沸沸扬扬，万一被人找上门来，那就平白给自己添麻烦了。 「天天靠人力，手确实不行，那渔网本来就重，可以多花点钱找人弄一台机器，省力一点。」 「有，打算搞一台起网机，这个要订货，得等货到。」 年前就交代林集上了，估计开始严打，他也不敢顶风作案，可能还得等等。 「哪儿搞得？」 「镇上船用零件铺子，自己去问。」 敷衍着把货称了，他就闪人。 仔细留意了三天，他才听到隔壁宅基地有人谈论说鹿州岛有条船沉没了，一个个都在拍手称快。 「啊？有船沉了？咋回事啊？」 他正好在砍盖菜就听到盖房子那些人在谈论，兴奋的也插了一句嘴。 兰婶眉飞色舞的拍了下手道：「今早送沙子的拖拉机师傅过来时说的，说前两三天鹿州岛有条船触礁沉了，真是老天有眼啊，坏事做多了，果然要遭报应。」 「真的啊？那船上的人呢？得救了？」 「听说都跳海游小岛上了，天天吃生鱼虾，这两天喝雨水，昨天才有路过的渔船把他们救了。」 「哦，那还真实命不该绝……」 「可不是吗，也是活该，赔上了一条船。」 旁边的人搭话，「我听亲戚说，听说当时也是在追一条船，结果没想到撞上暗礁。」 「好像是……」 「这是报应！」 第296章 病倒了 叶耀东听着满意无比，确定沉了就好，一条船没了绝对伤筋动骨，那个应该是各家一起合买的，现在看他们还怎么打劫，只能去扛沙包了。 他喜滋滋的顺便砍了两大颗盖菜送给兰婶，自己也砍了个小的拿进屋，准备炒虾皮。 这盖菜的份量可不轻，大个的一棵都能有七八斤，他屋子侧面种了两垄，每天吃都吃不完，过两天估计得都砍下来晒，晒干了让他老娘帮忙腌咸菜。 现在主妇各个都有手艺，啥都会做。 正当他在后门清洗盖菜时，就听到屋里的叫唤声，他顺口应了一下，以为是他老婆催促他快点，将洗好的菜放进脸盆里，他就赶紧端进屋。 「阿正、小小？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等会留下来吃饭……」 「哎…不是…你这瞒的也太好了吧？」小小隐晦的看了一眼林秀清的肚子，惊奇的道。 他苦笑，「没办法，谁让我种子太强大了，这随随便便的居然又有一个了……哎……」 「是挺中用的，比阿正强了，阿正也挺勤奋的，老婆都才刚怀上。」 「哎？卧槽他妈的，说东子就说东子，关我啥事，你在家就知道我勤奋了？你天天去我家听墙角了吧？」阿正不满的瞪着小小。 「谁还不是过来人，这刚结婚，一天几次不过份吧，你看你老婆肚子跟东子老婆肚子，这差距！劲白使了……」 「尼玛戈壁，信不信老子用拳头堵你的嘴……」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们，「你们是特意过来说荤话的？要不要先出去打一架，打完再进来说？」 「就随便瞎扯几句。你这悠着点，每个月都会不定时有人下乡来挨家挨户检查，听说前些天十几公里外的五敦村被抓了两个，罚了一个，家里猪羊都被拉走了。」 「嗯，我会留意的，我这里也住的远。你们过来啥事啊，坐下说。」 小小跟阿正两人对视一眼，才出声道：「去年十一二月的时候不是有跟你提了一句，想要换船来着，小木船太小了，只能在沿岸作业，承载也有限，也就只能拉拉地笼，拉拉手抛网。」 「那你们这是有眉目了？」 阿正点点头，「对，听我舅说隔壁镇的渔业队要放几条船出来，他有认识的朋友，可以帮我弄一条。」 「好事啊，那你们合计过了没有，还差多少钱，不够吱个声，千八百块的兄弟还是能拿的出来。」 两人闻言高兴的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仗义。」 「还是得你！好兄弟！」 叶耀东笑笑，「这有啥，买船是正经事，大家都是好兄弟，有困难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又不是借钱去吃喝嫖赌。 「我们打听过了，那边因为是渔业队解散，所以船都很便宜，跟你那条差不多的2000块就成，比往常便宜了几百。」…. 「我们合计过，就差个500块。家里兄弟姐妹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没多少钱能借，想了想就来问你看看。本来还想把会钱收了凑一凑，但是时间还没到，等不到标会。」 叶耀东点点头，「没事，有困难说一声，500块我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啥时候要？」 「约好后天去看船，顺利的话当天就能开回来。」 他转头看向了正坐在灶膛前烧火的林秀清，「阿清……」 林秀清立马站起身，「我进屋去拿。」 两人拿到钱，清点过无误后，连连表示感谢。 实在是这年头，家家户户手头都不宽裕，五百块也不少，没那么好借，亲兄弟的钱都不好借更不用说别人。 「欠条我等会儿让人写一张 送过来。」 「没事，我还能信不过你们吗？」叶耀东摆摆手不在意的道，五百说多不多，他也不怕他们赖掉，大家一起长大，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一码事归一码事，信不信得过欠条也得打一张。」 阿正点点头，「对，等船开回来，我喊你们喝酒。」 「这个可以有。」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提醒的话才离开了。 林秀清等人走后才念叨：「你倒是对朋友仗义，五百块钱那么多，说借就借了。」 叶耀东顺手先将门关上，然后才道：「这几个月他们也挺勤快努力的，难得那么上进，我不得帮一把啊？大家一起共同进步，不挺好的？」 「是变化挺大的，一群人以前天天就知道吃吃喝喝玩玩，突然间居然全都一起浪子回头了，倒是稀奇。」 她其实也就那么一说，刚刚也没出声反对，毕竟买船确实是正经事。 「顿悟了吧？哈哈，我带的好头。」 她翻了个白眼，「下次借钱不准那么干脆了，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多有钱呢，五百说借就借了。」 「别人我还不借呢。」 「吃饭吧，去隔壁把两个叫回来。」 「好。」 一家人正热热闹闹的吃着饭，没想到屋外头又响起了敲门声，夫妻俩都警觉起来，他们现在都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东子，老太太生病了，正挂水。」 叶耀东惊的立即搁下碗筷，匆匆开门出去，「咋回事啊，怎么生病了？感冒了？」 叶耀鹏边走边道：「刚刚去买当归时碰到爹去卫生所叫人，我就赶紧回来跟你们说了。说是今早大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上门说大堂哥被判了6年，二堂哥被判了一年半，老太太当场就情绪不好了。」 「草踏马的，不知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吗？要说也不知道避着她……」 被抓快三个月了，现在严打期间，是差不多该判刑，杀鸡儆猴了。 「谁知道，大伯那人向来不怎么靠谱，两儿子都出事，没了主心骨了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自己都心思不正，教出来两个儿子都想走捷径……」…. 「也不知道老太太咋样了，都一把年纪了，临到老还要操心儿孙……」 三兄弟边走边说，都对叶大伯很不满。 等到了老宅后，正好看到村医从屋里出来，三人立马围上去询问。 「看着没啥大碍，应该是精神上受刺激病倒了，挂两瓶葡萄糖看看。」 叶耀东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就挂葡萄糖？」 「老太太以往身体挺好的，缓过这个劲头应该没啥大碍，先挂两天看看。」 赤脚大夫！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就直接进屋了，问这赤脚大夫，还不如亲眼看看。 屋里只有叶父叶母在，老太太双目禁闭躺在那里，面色苍白没啥血色，床边还立着落地衣架，上头吊着玻璃瓶，手上还插着针管，面容看着比之前更苍老了一些，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老太太咋样了？咋回事啊？」他看向叶父小声的问道。 「醒着，心里难受吧。」 叶母补充道：「早上你大伯说了你两个堂哥的事，两人就一块流眼泪，被劝住后，回屋就没出来了，中午叫她吃饭，就起不来了，你爹担心就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了。」 「好好的，干嘛告诉老太太，本来这段时间她的精神头才看着好一点……」 「东子来了？」这时老太太听到熟悉的声音，倒是转头寻找了一下。 叶耀东立马坐到床边去，「哎，是我，我来了，你咋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村里医生医术不好，要是哪里不舒服你要说出来，不然咱们去县里看。」 「你别折腾，我没啥，就觉得胸闷，浑身没啥力气，你们不用这么麻烦，我躺两天就好了……」 老太太睁开的双眼都还带着红血丝，眼里还带了点泪花，看的人心疼不已。 叶耀东在心里又把叶大伯一家臭骂了一遍，真是害人害己。 「您得快点养好身体，家里两个孩子整天疯跑，阿清现在看不过来，你得起来帮我看孩子的，再过一个多月，你还要抱曾孙的，不然我可忙不过来。」 老太太闻言立马精神了些，笑着道：「让你娘多过去帮忙看着，要么你把两个带过来，放老宅住段时间，我过两天就好了。男孩子就是会调皮捣蛋……」 「对，所以你得给我看孩子啊，你一堆曾孙都读书了，就我家的还小，你不能不管啊。」 「不会不会，我明天就能下床了。」 「你先躺着好好养两天，不然都看不住两个。有没有想吃的，我等会去给你买点水果？」 「不要，不要，你别浪费钱，我不吃，冷冰冰的有什么好吃的，你别乱花钱啊。」老太太一听他要给她买水果，瞬间又有点急了。 「那你好快点，我就不买。」 「哎好好…我很快就好了……」 看着她精神头又好了一点，他也放心了些。 等会儿去地笼收一收，看看有没有啥好的鱼虾留一点回来，夜里下雨了没有出海，早上倒是放晴了。 「有没有稀饭啊娘，煮点稀饭吧？稀饭好消化。」 「哎好好，我去煮稀饭。」 「唉，让你们也都跟着瞎忙活，我也没啥事，儿孙自有儿孙福……」 叶耀东帮她把枕头垫高一点，让她靠着能舒服些，「你也知道，那就不要操心了，反正过几年就放出来，把身体养好一点，过几年你还能看到他们回来。」 「我知道，我现在好多了……」. 一杯冰柠檬水 第297章 使劲薅羊毛 下午叶耀东去收地笼，现在地笼只剩四排，勉强能卖个七八块，偶尔运气好能卖个十来块。 最近天气回暖，鲈鱼倒是挺多的，他留了两条个头大的，可以煮鱼汤，还有黄山鱼也留了两条，拿来清蒸。 没必要留太多，够晚上跟明天吃就行了，后天一早再过来收一下。 自家老婆孩子爱吃虾，他也留了两斤。 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货，也收了一整筐，卖了8块多，在没出海的时候，也能补贴家用。 卖完送鱼去老宅时，正好看到阿光跟叶惠美也在那边，两人也拿了不少东西过来。 叶惠美正在堂屋骂，「不知道老太太上了年龄吗？好好的，跟她说什么，年前那会儿爆出来，她都被打击到了，还好过年热闹气氛冲一下，很快就缓过来了……」 「别说了，给老太太听到了，又该难受了。」阿光安抚的道。 叶耀东看到桌上还有一盒燕窝，好奇的拿起来一看，「哪来的，你们还有这好东西？」 「听说孕妇吃燕窝好，前两天买了两盒，今天正好给老太太拿一盒过来。」 啊？ 叶耀东瞪眼，看向略有些不自在的叶惠美。 这么快？ 叶母也高兴的看了过去，「怀了啊？这么快，怎么也没出声？」 「这不是想着月份还小吗？」 「去跟老太太说说，也让她高兴高兴，好的快一点。」 「哦……」 可能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可能老太太怕给儿孙添麻烦，躺了才两天，她就能下床走动了。 叶耀东跟叶父也能放心的出海，不然他们谁都不敢走开。 小小跟阿正的渔船也在前一天开回来了，今天夜里也要试水，他还特意等放了鞭炮后，大家一起出海。 第一趟出去，阿正的爹不放心也跟着一块上船了，但是他们觉得第一次去还是有熟悉的船一起比较好，有个照应。 而且他们早就见识过阿东的运气，就商量着今天先跟着他们作业。 叶耀东没啥意见，一起也有伴，万一再遇到大船也不会被欺负。 两条渔船迫不及待地开船冲出港口，并列行驶，驶向一望无垠的黑暗，往同一块海域开去，渔民的「田地」就在大海上。 夜晚的天空，星光点点，最亮的那颗启明星一闪一闪的指引着方位，它是黎明前东方一颗最亮的星星。 突然间成了带头大哥，叶耀东也想着保险一点，就带他们去到最近几个月常去的那处皇带鱼岛海域，他觉得那一带是他的福地。 到地方后，他就用旗子朝他们的船挥舞了一下，提醒他们。 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 大家手上都没有通讯设备，在海上不方便联络喊话，多船一起出海就会用到旗子。 叶耀东找了处位置就先把延绳钓放下去，小小跟阿正得到指示后，就将船开到远一点的位置开始放网。 他们当然是拖网，村子里基本都是以拖网为主，个别也有学叶耀东两手抓，反正都是以人力，到地方放下去，回程时收了，多费一点功夫而已。 大家在同一处海域作业，就是分散的开一点，两条船尽量保持着距离，互不影响。 等他将所有的排钩都放下去后，他又将船往暗礁开去，船上有他提前准备好的一排地笼，他打算放到暗礁那边试试。 之前考虑到暗礁周围石头多，地笼容易被勾住，万一勾住了，大冷天可没办法下水，一直也没想着放。 最近天气回暖了，他心思又活络开来了，白天收地笼的时候，特意拉了一排带回家 ，打算今天拿过来试试。 他连潜水装备都带上来，以防万一。 叶父看到他把船又开到暗礁，都纳闷了，「怎么又来这里了？」 「我带了一排地笼，打算放这里试试，看看能不能抓到小青龙。」 「都是暗礁，会被勾住，拉不上来的。」 「不怕，我带了装备，4月天应该还好。」 叶父看他都安排妥妥的，也就随便他了，这小子现在主意大的很。 他也一起帮着把地笼张开，抓住一头，让它慢慢沉下去。 「好了，等要返程了再过来收，去拖网吧，阿正跟小小估计第一网要拉上来了，先开过去看看。」 「你开船，我去把渔网先整理一下。」 叶耀东开着船直线行驶过去，海面上一望无垠。 这一块只有他们两条船，间隔的也比较远，他开了五六分钟才靠近他们，靠近后就放缓了速度。 小小在船上朝他喊道：「你还没下网？」 「还没，刚放完排钩，打算过来看看，还没起网？」 「才拖了两小时，打算多拖一会儿的，要么先提前收一网看看？」 「收吧收吧，拖太久，货太多了也不好拉。」 「行，那就先收一网看看。」 两人对拖网没啥经验，但是阿正他爹有经验，他先熟练的收绞网具。 对了，他们渔船还有一台老式的稳机链接着发动机，会稍微省力一点，渔业队的渔船配备还是好的。 李父让两人牵住拖网的拖绳，然后一点点地缠绕在稳车上，一段一段的把拖网的各个部件慢慢地拖出水面。 渔网里的货也一点点的浮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我靠，好多鲈鱼。」 「卧槽，你瞎啊，有条油斑。」叶耀东兴奋的喊道，渔网刚拖上水面他就看到了有条鱼花纹不一样。 石斑鱼的花纹都很特殊，一眼就能把它跟其他品种的鱼区分开来。 「哪呢？」 阿正疑惑的拨弄了一下渔网，也看到了被几只鲈鱼遮挡住的油斑。 「啊，还真的是油斑！赚了赚了……」 李父也欣喜的道：「这一网好，开门红。」 油斑其实是叫云纹石斑，一般被称为电纹石斑，因其油脂含量十分丰富，所以才又被称为油斑。 这条体长目测13-15厘米，体型呈椭圆形，为浅褐色，体侧有5条暗棕色斑带，斑带在腹部分叉，体侧和各鳍上皆无斑点，常栖息于岛屿和大陆的沿岸。 叶父也笑着道：「运气挺好的，除了油斑，其他鱼也不错，开春了，到了鲈鱼的产卵季节，最近倒是多的很。」 「螃蟹也不少啊，你们这条船买的太值了，才2000块，还带一台稳机，省力了。」叶耀东看他们刚刚轻轻松松就将渔网拖了上来，羡慕不已。 等回去他就去催一催林集上看看。 「我也觉得赚到了了，也是有我舅的关系，不然差点就被人截胡了。」 「走走走，我们也下网去。」叶耀东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后也抓紧时间去放网。 惊蛰过后，一声春雷响，万物复苏，海里的海鲜也会增加活动度了，货也会越来越多，就是春天雨水多，天气不太好，能出海的时候有限。 父子俩合作将渔网都下下去后就保持匀速在周围作业，都是干惯了了，就是起网的时候，叶耀东又忍不住开始吐槽起来费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咱们也得赶紧弄台机器，省事一点。」 「先拉上来。」 一整网大半都是鲈鱼，虾蟹也不少，最近鲈鱼多，也掉价了，一斤只有2毛2分钱，但是还好数量多。 将货都倒出来后，两人又继续下网，除了吃饭，他们争分夺秒也没有多做停歇。 一连拖了三网，后面两网倒是乌头鱼比较多，两网拖了小山堆一样乌头鱼，还有其他的杂鱼虾蟹。 顾不得分拣，将鱼都倒到甲板上，叶耀东就打算先去收地笼，他也要把时间多留一点出来，待会还要收延绳钓。 这会儿潮水在涨，看不到暗礁，被海水漫过了，但是他熟的很，而且浮标正在随浪漂浮。 他提前放缓速度，避免触礁，然后才俯身把浮标收掉。 他试着收了一下，可能是头尾距离暗礁中心比较远，倒是没有阻碍的拉起了第一笼。 在他收的过程中，他将脑袋伸出来看了一下，正好看到有只小青龙正钩在渔网上，在他收绞的时候，又掉了下去，落入集鱼袋里。 他高兴的咧着嘴，「没白忙活，看到小青龙了。」 「几只啊？」 「不知道，刚刚看到两只扒拉在渔网上，还有几只九节虾，也一起掉进集鱼袋了。」 「先收上来……」叶父也放下手上分拣的活，一起帮忙。 等将第一个地笼收上来后，父子两人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了，双眼放光的看着集鱼袋。 「还有海参！这底下原来还有海参！」叶父惊喜不已。 刚拉倒甲板上，集鱼袋都还在淌水，还没解开，他们就看到里头灰不溜秋，胖乎乎的海参，那个头一个个都快赶上他的二两肉了。 「玛德，没白折腾。」 他边说边解开集鱼袋，将里头零散的货都倒到甲板上。 4只橄榄色的小青龙一逃脱束缚后，立马在甲板上乱爬，叶耀东没管它们，反正逃不掉。 他欣喜的抓起一只粗壮海参，掂量了，「有三两了，真肥。」 叶父也一手抓起一只高兴的道：「有3只，个头都不小。」 「还有9个地笼，肯定还有不少。」 第298章 潜入海里 原本只想着看看能不能抓几只小青龙，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野生海参是「海人参」，百补之王，古书记载，海参与野生虫草、山上灵芝、林中鹿胎并称「天然四仙」。 叶耀东把手里的海参扔进装海水的桶里，顺便把逃跑的几只小青龙也都抓起来放进去，这几只小青龙也都肥的很，尾巴蜷缩着，一个个看起来都有四五两。 甲板上还有几条一起被捕上来的鱼货，有3只九节虾，个头还不小，还有鲈鱼，多宝鱼，鞋底鱼，小鳐鱼，另外有几条小的彩色条纹的珊瑚礁鱼，看着还活着，嘴巴一直在动，他直接放生了。 「我来收拾，你继续收地笼。」叶父欢喜的催促他，并把甲板上的鱼都分门别类的放到其他鱼筐里。 叶耀东拍拍手直起身，「好。」 他拉住绳子的一端又继续收绞地笼，非常顺利的就将第二个地笼又收了上来，隔着渔网，他们都看到了里头乱爬的小青龙。 「又有好几只小青龙。」 叶父眼角的皱纹都笑出了好几条深深沟壑，「好好好，这几条鱼也不错，先解开……」 集鱼袋一松开，又散落一地，但是这回只有一只海参。 「也不知道这些海参长了几年，一个个都还挺大只的，身上的刺也粗壮。」 野生的海参，生长在深海区，由于承受着水深压力，洋流涌动，潮汐等考验，加上要依靠自己捕食，活动量大，海参刺变得粗壮，矮短，有力。 海参也主要是看刺是否粗壮，只有粗大有力的才说明其活力好，这样海参的口感和营养价值才高。 养殖海参，生长年限短，且不需要自己捕食，养殖的水又浅，压力小，环境相对安静，没有自然潮汐等因素，其海参的刺就变得细长一些。 他捕到的当然是纯野生的了，握在手中，大拇指来回摩挲刮了几遍把玩过后，他就将海参跟小青龙又清点了一下。 第二个地笼抓了1只海参，3只小青龙，五六只九节虾，那些鱼就不说了，心里有数后就交给他爹整理，他继续收。 但是在拉的时候，他却发现，拉不动了。 「哦？完了，果然被勾住了？」 「勾住了？」叶父放下手头的货，也走向船舷边上，试着拉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无法扯动。 「咋整？原本就担心会被勾住拉不上来，还真的卡住了，这才收了两个上来……」 叶耀东早就预料到了，底下毕竟是暗礁，被勾住才是正常的。 他淡定的转身去小船舱里拿出他夜里特意带的潜水装备，还有自制的网兜，「我下水看看。」 叶父看着他利索的脱掉外套，戴上面镜，空气管，又将脚套里的固形硬塑块取下，脱掉鞋子套进去，只觉得惊奇，东子咋啥玩意都有？ 「这…你带上这些可以吗？管用吗？啥时候买的，能不能行啊？水越深，压力越强……」…. 「不知道管不管用，我先试试看能潜多深，底下有暗礁，前段时间还有沉船，应该不会很深。」 这些是林集上那搞来的，上面还有英文，应该不至于太差。 他简单的做了几下热身运动后，在叶父谆谆嘱咐中，跳进了水里。 他也不急着潜下去，先在浅水处试着游了一会儿，熟悉一下，又试了一下面镜松紧度，脚蹼摆动中会不会容易脱落。 感觉都没问题，适应了之后，他才往底下潜去。 去年没啥工具，他只大概潜下去不到十米就感觉气压有点大，不舒服的上浮，这一次他倒觉得还行。 慢慢摆动脚蹼，大概下潜了五米左右，这里海水的能见度 很不错，水下光线还是比较充足的，能清楚的看到周围零星游动的小鱼小虾。 往下看去能勉强隐约的看见有一条沉没的船只正倾斜着，船头朝上，跟暗礁紧挨在一起。 他朝海底暗礁跟渔船的方向继续下潜。 下到大概海底十米左右，他都感觉还行，没有任何不适，果然还是得借助工具才行。 虽然这个深度看周围水下景观不是很清晰，有点灰蒙蒙的感觉，但是光线还是很亮的，周围游动的大鱼也多了起来，就是没有成群结队，只是零散的游过。 正好这时有两条一大一小的鲈鱼正朝他走过来，大的有五六斤，小的看起来也有个三斤左右，就是可惜他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可以抓，只好略过。 左前方也同时游了七八条乌头鱼，他也同样避让开来，又往下面继续潜。 也不知道又潜了多深，估计有十三四米左右，他没觉得身上没有任何的不适，就大胆向下朝那条渔船周围的暗礁靠近。 隔的不远，他就看到周围有小青龙在游动，还有一小群的九节虾，杂七杂八的小鱼，旁边的礁石上还卡了一个地笼。 找到目标了，他顿时欣喜不已，摆动着脚蹼朝礁石那边游去。 正好一只小青龙正迎面朝他游过来，白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他顺手就将它抓住。 只见它奋力的挣扎，触角乱动，身体不断的蜷缩又放开，又蜷缩，企图逃脱，但是到手的东西，叶耀东怎么会松手让它跑掉。 他高高兴兴的就将它放进腰间的网兜里，并且朝周围的九节虾伸出了魔爪。 小群的九节虾吓得四处乱窜，他两只手同时开动，也只抓到了两只。 放进了网兜里后，他并没有继续去抓，而是先把被勾住的地笼从暗礁上挪开放到一旁，方便一会儿上岸后，拉上去。 地笼里喜人的有好几只小青龙正在爬动，他不着急现在就去抓出来，等一会拉上去再解开不迟，他网兜还要装其他货。 旁边暗礁上密密麻麻的吸附着一堆的海螺跟鲍鱼，缝隙里还间或有几条小青龙跟小鱼游过，这些都看着他兴奋不已。…. 他将伸手能够得着的小青龙先抓了。 抓龙虾要从往后去抓，因为它是用尾巴一弹一弹往后游的。 因为周围都是礁石缝隙，空间小，只要手能够得着，还是很好抓的，他一连抓了三只，跑了一只，其他躲在缝隙的太里面，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也够不着太里面了。 还是经验太少了，不然带个小的手抄网也行。 在周围又扫视了一下，没有再看到小青龙了，他看着离底下不远，想了想就再往下一点，让脚着地先。 至于礁石上面挤挤攘攘趴伏的鲍鱼，他一时也不着急抠，这些跑不掉的。 这一块区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近海的原因，或者是因为底壳运动过，海水不是很深，他估计这里离海面应该也就十几米。 脚下是细软的泥沙，边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石块，扫视着四周，除了水声，感觉安静得有点可怕，不过还好周围海底生物不少。 大片的海草海藻在水中摇摆，一些鱼类在水草周围游动，不远处还生长着小片的珊瑚礁，小青龙，珊瑚礁鱼都在其中穿插。 这处海底没有想象中的五彩缤纷，也没有成群结队的鱼围绕在身边，但是看着却一片欣欣向荣。 他在周围仔细的寻找了下，才看到前方海藻茂密处藏了一只海参，他挪动脚步，拨弄开低矮的海藻，抓起那只一动不动的海参，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藏的还贼几把严实，差点就略过了，还好老子火眼金睛。」 将手中的海参也放进网兜里，他却突然看到脚边泥沙底下还藏了一只，背上那粗壮的短刺暴露了几根在他眼底。 试着用手扣了一下，还真让他又扣了一只出来。 他又腹诽了一句，「还好我眼力好，这也能让我抠出来。」 脚下穿着脚蹼不方便他用脚踢泥沙，他干脆直接略过底下的，先把海草里躲藏的那只小青龙抓了先。 别问他怎么知道海草里头有，原因是前方两条长长的触角，露出在翠绿的海草外面，他用屁股想都可以肯定这是龙虾的触须。 看着这细长的枝叶随着海水一摆一摆的，忽然他的脑里竟然不受控制，诡异一般地开始了吟唱。 海草，海草，随波飘摇…… 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 他瞬间身体打了一个抖擞。 这歌也太魔障了。 他甩甩头，将这魔音神曲驱逐出脑海，上前拨弄开茂盛的水草，那只小青龙被他的动作惊的正想逃窜，他眼疾手快的就要去揪触须。 却在手刚碰到触须时，海草噌的一下搅动了一下，海草中间周围的水立马像扬起了灰尘一样，就变得浑浊起来。 咚的一下，居然撞到他大腿上，瞬间又从他胯下钻了过去。 他转头追去，只见它又逃窜到了海藻丛中，怕再次被它跑了，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在它要再次逃窜时，他五指山迅速压下，终于抓住了它的身体。 「被我找到了还想跑，没门……」 这一切都源自于他的心理活动，谁还不是老小子了？ 这只个头还挺大的，看着有七八两的样子。 不顾它的挣扎，他又放入了腰间的网兜。. 一杯冰柠檬水 第299章 刺激 徒手抓太费劲了，一不留神就让它跑了，他琢磨着等会上岸休息过后，要带个手抄网，方便一点。 他不认为一排地笼只会卡了一个，等会儿继续收的时候，肯定还会有被卡住的，更何况海底这么多货，下水是肯定还得下水，但是现在要先把网兜装满先。 自己动手抓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比下笼子抓到的要激动多了，而且更有乐趣，要不是在水下，他肯定会更兴奋。 不过小青龙太活跃了，又能蹦哒，有点费时间，也太费体力了，他体力有限，一直去追逐小青龙有些得不偿失，他打算先找找海参，顺便挖点鲍鱼。 这里的海底，是泥沙底层，适合海参生存。 但是周围却有不少的岩石，大大小小，尖的，圆的，什么奇形怪状都用，他觉得是前段时间地震的原因，所以才到处散落，连珊瑚都有断裂掉在泥沙上。 而且还有大片暗礁，渔网没办法在这里捕捉到货，也许也是因为这样的地理环境，这里才成了小青龙的避难所吧。 他在周围仔细转悠着，只见前方有两只海参正趴在泥沙表层，匍匐式的前进，有点类似一个大毛虫，运动及其缓慢。 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将两只抓了起来，却又看到前方海藻丛里居然有一个半只的趴在那里？ 他边走边将那两只塞网兜里，走上前一看，这只趴在这的，还真的只有半截身体，但是是活的。 海参有点类似蚯蚓，有神奇的再生能力，被吃掉一半，甚斩断三截，只要不完全吃掉，都会自我修复，一般2－7个月即可修复伤口，每一段也会愈合成完整的海参个体。 这个半截的可以留着自己吃了，到时候再偷藏几只，先斩后奏，不然他爹又该心疼死了。 正好老太太跟阿清都需要好好补补。 他拨弄着周围的海藻，又找到了两只。 这里的海参数量还真不少，可能因为它行动缓慢，所以海参常停留在一个地方，很少移动，抓也特别方便，只要看到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一路往前寻找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沉船边上，他对刚沉下去的这条鱼船不感兴趣，又不是古代沉船，屁的宝贝给他找，他直接忽略过了。 但是就在这时，竟然从船底下游出来一条石头鱼，顿时吓了他一大跳。 正当他准备远离时，那条石头鱼居然游向了他左前方，然后就趴伏在礁岩边上一动不动。 还好，还好！ 他在心里不由庆幸，还好看到了…… 那处礁岩周围吸附着不少的鲍鱼啊…… 石头鱼貌不惊人，身长只有30厘米左右，喜欢躲在海底或岩礁下，将自己伪装成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但是它却是世界上最毒的鱼，它的保护色与海底完美融合。它不主动攻击猎物，但是如果有人不留意踩着了它，它就会毫不客气地立刻反击，向外发射出致命剧毒。…. 它的脊背上那12至14根像针一样锐利的背刺，会轻而易举地穿透鞋底刺入脚掌，使人很快中毒并一直处于剧烈的疼痛中，直到死亡。 想想叶耀东就打了个冷颤，还好提前看到了，不然这鱼很容易就会被忽略，以为是石头随意踩上去。 海里的东西真的不能乱摸乱碰，除非是你认识的，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上岸。 他记住了石头鱼隐藏的位置后，就避让开，打算去旁边挖几个鲍鱼，把网兜装满就上浮，免得耽搁太久了，他爹在上头担心。 第一次潜这么深，还是得先上去报平安。 他小心的看好周围落脚的点，没有不明生物，才放心的站在一处 小礁石跟前落脚。 这一处应该是鲍鱼窝，一块的小礁石上都没有海螺看到，只有鲍鱼。 他掏出兜里的小刀，这是他为了以防万一脚被海草缠上准备的。 将铁片对准鲍鱼和石头之间缝隙，猛地一插…… 再往上一撬，把鲍鱼给掀翻。 只是才刚撬了一会儿，他就觉得有些疲惫，体力不支了，在水里活动太耗费体力了，他下来时间也不短了。 在感觉身体有点疲惫时，他果断放弃了眼前的鲍鱼，收好工具，摆动着脚蹼往上游。 周围一些游动的鱼儿他都尽量避开，不一会儿，他就浮上了水面，还不等他爬上去，他就听到他爹又是焦急又是松了口气的声音。 「你个混账，下去弄一下地笼网而已，去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吓了老子了，正准备跳下去看一下。」 叶耀东拿掉目镜看着他爹就只穿秋衣，脸色难看的站在船舷边上正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把他揪上来狠狠地打一顿。 他讪笑道：「这不是看到海底货太多了，舍不得走吗……」 「还不快给我滚上来，没泡够水是吧？」 「就上来了。」 他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一上去后他就立即瘫坐在甲板上喘气。 他以为这半年劳作，他体力应该不差才对，掏了一下旁边外套兜里的手表，原来才过去20多分钟，加上之前在海面适应的时间，在海里也没多长。 好虚啊……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靠谱？下水找地笼，好了就该上来，一待就在底下待了那么久，我地笼都拉上来了，你人都没出现。还好我是你爹，要是随便一个船工，人家指不定当你死在下面，直接开船回去了……」 叶父气得指着他数落，说着说着就又去角落拿棍子。 刚刚越想越担心，差点就老泪纵横，这可是亲儿子，想着不能放弃怎么也得下水看看。 「啊？爹，怎么就拿棍子了，至于吗？啊……别打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叶耀东还没喘够气，脚蹼都还没脱下来就手脚并用，连滚打爬的赶紧躲避。…. 「说你妈！越想越窝火！」 叶父拿着手臂粗的棍子下手毫不留情，直接朝着他挺翘的屁股打下去。 「噢～还真打，我等会儿还要下水的啊，网兜还没收上来……」 结结实实的一棍子，疼的他呲牙咧嘴，偏偏带着脚蹼，腰间还绑着网兜的绳子，网兜还在海里没收上来，他跑不了。 「还下？你还要下？打不死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让人担心……」 「嘶～好了，好了，等会儿再打，等会儿再打啊……」 连续挨了好几下，叶父才收手。 叶耀东捂着屁股，率先把脚蹼脱了，这碍事的玩意儿，害他都跑不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底下挺多货，想着在有限的时间里先把网兜装满就上来。」 「你把地笼弄好先上来就来不及了？」 「这不是想着节省时间吗？」 叶父拿着棍子又比划了一下，叶耀东立马住嘴，「好好好，你是我老子，你说啥就是啥，你想打就打，现在先让我把网兜收上来……」 他手上做着投降动作，然后抓着腰间绑着的绳子走到船舷边上，用力的拉着绳子。 不一会儿，砰的一声，一个装满了海货的网兜被叶耀东用力的扯上了船。 满满的一网兜，里面塞满龙虾和大鲍鱼，还有海参。 刚刚上来时他感觉有些体力不支，想着能省力一点就省 力一点，就把腰间绑着的绳子放长，人先上来，然后再把放在海底的海货拉上来。 叶父看了那满满一网兜，有些惊喜，里头装了4只小青龙，十几只海参，还有半兜的大鲍鱼，叶耀东也没去数多少个，反正份量不轻。 「下面这么多海参啊？」 「这下没话说了吧？知道我为啥舍不得上来了吧？」 叶父横眉怒视，「你还有理了，先上来晚点再下去也来得及，揍不死你，一段时间没打皮就痒了。」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他都20多岁了，他爹居然还想打就打，气死人了，还好没人看见。 「你啥时候把地笼拉上来的？我刚在下面光顾着找海参了，也没留意到。」 「你下水十分钟左右，我瞅着你老半天没上来，就试着拉一下地笼，发现已经可以拉上来了。谁知道等了很久却一直等不到你的人，还以为你上不来了………」 「啊，行了行了……我的错……我的错……」听他爹又念叨起来，他连忙转移话题，「那拉了几个地笼了？」 「刚刚拉上来两个，又卡住不动了。」 「等会儿，我先歇一会儿，歇够了再下去，下面小青龙不少，刚刚没带网兜不好抓，又浪费时间，浪费体力，只好去找海参跟挖鲍鱼了。」 「安全不啊，海底看得到吗？有多深啊？」叶父有点担心，刚刚都差点吓死。 「小心一点，别乱碰不认识的东西，基本问题不大。底下可能是有暗礁的原因，只有十几米深就到底了，能见度还行，今天天气好。」 「你才刚上来，要么多歇一会儿，地笼先放这里也不会没了，先去收排钩，我来收，你休息，收完再过来。不然等会儿你也不知道会耽搁多久。」 「也行。」 正好收排钩的时间，休息一下，等会儿再来。. 一杯冰柠檬水 第300章 东星斑？ 他帮着叶父一起将排钩都收了上来，这段时间雨水多，出海的渔船少，码头鱼饵也不是很好买。 好一点的鱼拿来当饵又会觉得奢侈，不如以拖网为主，春天货多，拖网收获都很不错。 所以最近延绳钓的饵他们都只挂一次，只在渔船开出来时放下去，回程前收起，其他时间拖网，灵活变通。 等排钩收完他就将船继续往暗礁开，此时已经四点了，虽然之前提前留了充足的时间，但是还是耽搁的挺晚的。 叶父一到地方就皱眉道：「还有6个地笼还没收上来，也不知道后面的有没有被卡住，你要再下水的话，先把被卡住的地笼找到先，我在岸上直接先收，万一还有被卡住的，你在水下多留意一点。早点收上来，早点回去，太阳快落山了。」 叶耀东边点头边脱衣服，并把之前换下来的那套湿衣服拧了一把，「知道了。」 叶父看着他又换上湿衣服，带上奇怪的面镜跟管子还有脚蹼，忍不住又念叨：「记得啊！不要一下水又忘记了，反正还能再来，地笼先收回来。」 「知道了，最多20分钟我就上来了。手表在外套口袋，你自己看时间。」 他也不嫌湿衣服穿的难受，反正马上就下水了。 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他现在出海都会多带一套衣服，刚刚上岸时换了干的，现在要下水了，还是换回湿的。 不然一会儿上来又没衣服穿了，只能穿湿的贴在身上。 叶耀东又将小的手抄网插在腰间系着网兜的绳子上固定住，简单的做了一下热身运动后，他就往水里跳去。 这回不用再在表面水层练习了，他熟门熟路的直接往海里深处潜去，不在半路多做停留，耽误时间。 但是在下潜的时候，在六七米的水层倒是意外的让他碰到了白鳞鱼群，那一群白鳞鱼全身银白色，密密麻麻的都往同一个方向游动。 他可惜了一下，这要是一网拖下去，少说有两三百斤，这个季节正好到了它们的产卵期，行动迟缓，形成渔汛期。 看着这么一大群白鳞鱼，他动作迟缓了一下，结果瞬间就被这群鱼给包围了，一条条二三十公分的鱼儿也不怕他，可能是仗着鱼多势众，直接绕过他的身体继续前进。 水下世界好奇妙…… 他新奇的停留了一下，伸手戳了一下从他眼前游过的白鳞鱼，结果见它惊的摆尾，甩了一个小水花，又赶紧游走。 怕耽搁太久，浪费时间，他也不等于鱼群游过，摆动的脚蹼继续快速的往下。 叶父见船上气泵连接的空气管停留了一会儿没有动，紧接着又继续被拉长，心都提了一下，生怕出啥事了。 心里也把这个不省心的儿子狠狠的骂了一下，「好好的放网打鱼不行吗？非要这样搞七搞八的瞎折腾，这么不安分，老子一把年纪了，还要跟着提心吊胆……」 叶耀东不知道他爹又气得开始跳脚，再次往下时不敢再多耽误，一口气直接潜到了海底礁石，这一回落脚点距离前一次差了三四米。 他分辨了一下方位，干脆就围着下方礁石开始转悠，先把被卡住的地笼解救出来。 结果他转了一大圈，居然都没在附近看，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奇了怪了，按照方位来说，应该就在这一片的，不可能没掉了。 他再次转悠着，看着眼前碍事的沉船，想着会不会下到船上了？所以才转了一圈没有看到？ 抱着再找找的心态，他试着爬上了渔船，结果只一眼，他就看到了被柴油机卡住的地笼。 玛德，难怪找不到，原来被放到这里面了。 这时，上头的叶父也在试着拽动着绳子， 地笼一端瞬间飘了起来，但是没有被拽动，有一段地笼被卡在机器边缘的零件上了。 叶耀东赶紧上前把那一块渔网解出来，瞬间地笼就被拉动浮了上去，他爹真及时。 看到底下集鱼袋里零散的几条小鱼，他心想着亏大了，这一网小青龙跟海参都没有一只。 拍了拍手边的机器，没有鱼货倒是可以拿这个机器顶上，等回去后，下次带一捆粗壮一点的绳子过来，把它绑上，拖上岸。 这条沉船他是没办法拖上去的，但是机器费劲一点，多叫两人帮忙还是可以的。 就是沉海里几天了，拉上去还要费劲请师傅整一个拆下来清洗修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死马当活马医吧，破船还有三千钉，不能用还能当破烂卖。 原本不想瞎折腾的，太麻烦了，现在既然看到了，倒不如拉上去试试，万一可以的话，也能值不少钱。 心里百转千回的思考了一下，拿定主意后，他就打算去到海底那边，当务之急是先把网兜装满。 谁知正当他收手打算游走时，从机器底下钻出了一条石斑鱼？ 石斑鱼？ 深红色的？ 东星斑啊？卧槽！ 叶耀东惊的瞳孔紧缩，可惜在海底，不然的话，他得连连卧槽几声才能表达心中的惊喜！ 怕惊着这条「东星斑」，他身体一动不敢乱动，生怕把它吓跑了，手上慢动作的拿下腰上插着的抄网，怕动作过大带来海水波动。 他将手抄网的网口对准这条鱼，往前要捞过去的时候，却见这条鱼警觉的瞬间摆动了一下尾巴，往旁边弹走了。 他拿着手抄网跟了上去，想着要是游太远就放弃，毕竟石斑鱼凶猛活跃的很，不好抓，他时间有限。 跟着它游出了这条船，看着它游向旁边的一片暗礁，跟他顺路，他这才紧随其后。 只见它游到暗礁后，就钻进了一条缝隙里，那个石缝只有一个进出口，叶耀东瞬间惊喜了，还以为抓不到要放弃了。 他迅速的用抄网堵住出口，然后猛的往石头两边敲击，「东星斑」受惊往出口外冲，直接冲进了抄网里面，自投罗网。 瞬间，他也感觉到一下撞击，手抄网内被激烈的左突右撞着。 他立马直接抓紧网口，不让它逃掉，这条鱼还挺凶猛的，被网住后还在那里挣扎。 他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欣喜不已，将网口松开一条小缝，把手伸进去，打算把它抓起来放到网兜里。 却在抓出来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立马呆滞了。 这是啥？ 卧槽踏马，这不是东星斑！ 这是白线红鲈！ 卧槽，水底下光线不是很好，没有抓在手上近距离看，给认错了…… 玛德，两种鱼长的太相似了，白高兴了。 啊啊啊啊，叶耀东气竭…… 还浪费了半天劲，还追着屁股后面跑，***戈壁…… 他在心里咒骂了一通后，郁闷的还是将这条鱼扔到网兜里，抓都抓了，总不能不要吧。 唉，气死人了！ 白线红鲈这名字是俗称，它官方的名字叫尾纹九棘鲈，前半部鲜红色，后半部较暗，有时变成暗褐斑纹， 因为跟东星斑长的相似，经常被无良商家拿来假冒东星斑。 其实它尾部有2条白色斜带「」字白色纹，极易辨认，但是他刚刚惊喜之下，又被它逃走了，没有仔细看到，隔着面镜，水下视线也没有那么清晰，被他给忽略了。 唉，不能郁闷了，他紧接着赶紧转身往暗礁周围游去。 时间不多了，刚刚又是找地笼又是抓鱼耽搁太长时间了，他要抓紧一点，直接撬鲍鱼吧，省事一点，不然这一趟下来亏大了。 他留意着脚下，避免碰到有石头鱼，或者其他不明物体，却看到斜上方礁石上趴了一只小青龙，目测有七八两，不小了。 他先将手抄网对准它的屁股，以防万一被跑了，另一只手准备去抓，却还没等他靠近，就被它警觉的往后一弹，落入网中。 手中的抄网被撞的拉直了，紧接着又传来不停的拉着感。 进了手抄网还想逃那是不可能的。 叶耀东把手抄网拿到面前，小青龙正在里面不停的挣扎，不过越挣扎它那些脚就被网缠的得越紧。 他伸手从龙虾后面抓住，从抄网里将它被缠住的脚解出来。 抓住龙虾的手同时感觉到一阵阵的震动感，这是龙虾的尾巴不停地向前弯着，做推车运动…… 收入囊中后，他紧接着又抓紧时间撬鲍鱼，下来老半天了，网兜里都还只有一条鱼一只小青龙，只能先用鲍鱼填充，还好鲍鱼也不差。 他动作熟练的趁其不备快速撬动，一个接一个放进网兜里…… 在感觉快到极限时，他就摆动着脚蹼上浮，冲出水面。 叶父看到他浮上来也放心。 「下次要是没必要，还是少下水吧，这每次一下去都这么久，太不安全了。」 「还行吧！我也没有下去很深。」 「那没事，也不要下去了。」 「其实还挺好玩，待在船上守株待兔开盲盒，虽然惊喜，但是不如海底探险刺激。」 叶父又担心又无奈，「刺激你个头啊刺激，这是拿命在冒险，本来在海上风险就大，你还去海底，真是嫌命太长了。」 叶耀东嗯嗯啊啊的应着往船上爬，他觉得十几米还算安全吧。 第301章 心疼死 照旧人上去后，他才靠在船舷边上，边喘气边拉扯着线，把网兜拉上来，并且询问他爹，「地笼都拉上来了吗？」 「收上来4个，还有两个，正准备收收完就看到你浮出水面了。」 「哦，没有再卡住就好。」他现在有些体力不支，短时间不能再下去了，能都收回来就好。 叶父收着地笼，又分心看向他刚拉上来的网兜，「全是鲍鱼？」 「差不多吧」，他嘴上说着话，手上也没有停下忙碌，将网兜里的货都倒出来，「有一条小青龙，一条……」 「东星斑？」 东你妹…… 这要不是他爹，他就直接这么应了。 「是白线红鲈！不是东星斑，刚刚在水下视线看的不清晰，我也以为是东星斑。」 叶父惊喜的表情瞬间一收，「哦，对，尾巴不像，认错了。」 叶耀东也懒得给它放气，扔到一旁的筐里，反正马上就返程了。 「怎么这趟都是鲍鱼啊，小青龙也只有一条。」 他抬眼看了他爹一眼，刚刚还一直叫他不要再下水，这会儿又觉得货少了？ 「之前找地笼废了点时间，那个地笼下到沉船里了，我在周围找了半天没看到，后面在沉船里找到的，这条白线红鲈也是在沉船里看到的……」 「对了，那条船上的柴油机咱们下次试着拉上来一下。」 「不好拉，都沉到底下去了，泡了几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那再说吧。」 或许可以等林集上的起网机送来了再安排，省力一点。 船上的滚动轮承重有限，拖不了那台机器，不然可以直接用滚动轮。 拖网用的起网机，承重量大，但是速度慢。 卷网机是拉渔网的速度快，但是能承受的重量不大。 滚动轮速度慢，承受重量也有限，而且船上这台借来的也很老旧了，他打算搬去还了。 对他来说用处不大，粘网下了几次后就破损的厉害，他也没再放了，更何况就一张，只是下着玩，试试水而已，不如拖网跟延绳钓好，地笼也比它实用省事。 叶父连续将最后两张地笼都收上来后，他们就去周围寻找阿正小小的船，打算喊他们一块返程。 这回换叶父开船，叶耀东去拣货，他都还没看到后面地笼的收获，所以自告奋勇了。 一排地笼十张网，加他两次下水，收获了半筐乱爬的小青龙，他估算着应该有个30多只。 海参也不少，他第一次下水就抓了十几只，地笼抓的会少了点，毕竟海参不爱动弹，又贴着底层，大概就三十只左右。 但是它个头大，小的都有二两，一个个基本都在3两多。 叶耀东拨弄了一下，将有两只半截的跟三分之二截的，还有个头明显小的也偷偷挑了两只出来，扔到自个的桶里。 这是要带回家吃的！想到小妹也怀孕了，他又多拿出来两只。 还有鲍鱼也来几个吧，两个小子还没吃过…… 小青龙就算了，数量不多，上回一人一只也都吃过了。 他挑挑拣拣着，又拿了几条鱼货扔桶里，就把桶单独拿到一旁。 此时，阿正小小他们的船还正在作业，见他们的渔船靠近，就减缓速度，让两条船靠近。 「准备回去了吗？」 「差不多了，快5点了，回去得6点了。」 「行，我们没个手表也不方便，马上起网，收了就回去。」 他们就在旁边稍微等了一下，有机器果然省力，起网的速度也比人力拉 拽的快，一大包的鱼货直接被他们拉到甲板上。 「今天收获不错啊，看着这一包也有一百多斤了。」 阿正喜滋滋的道：「是挺好的，比在沿岸放地笼强，上货多，夜里没有准备鱼饵，不然我们也能顺便放几百个排钩。」 小小也笑着问：「你们今天拖了几网？收获咋样？」 「就拖了3网，还行吧，延绳钓上的鱼货挺多的，个头都不小，也有两三百斤。」 「还是外海收获好。」 「不然谁要花大价钱换大船，不就为了去远一点的海域多捕一点吗？」 随意的聊了几句后，他们就加快速度往回赶。 累了一天，大家都有点归心似箭。 夜里两点起来到这会儿下午五六点，那么长时间在船上漂泊劳累，人都会极度疲劳，叶耀东尤其觉得累，他直接席地而坐，靠着船舱等着靠岸。 正当他昏昏欲睡的打瞌睡时，渔船靠岸了，感觉到船身慢了下来，他也瞬间清醒了。 小小跟阿正原本以为他也是在正常的拖网，大家捕到的鱼货种类应该都差不多的，也没有好奇的多问。 谁想到抬下船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小青龙？鲍鱼？还有海参？ 「卧槽，你哪来的这些啊？别告诉我是拖网拖到的？」 叶耀东得意的道：「哼哼，秘密，人多眼杂，先不告诉你们。」 阿财看到他送过来的好货时也惊喜了，「又有鲍鱼跟小青龙了？啊，今天还另外有海参？好家伙还得是你，小青龙偶尔粘网也能粘到一些，鲍鱼跟海参可不好打捞啊。」 「废话少说，快点称，累死了，赶紧称完回去吃饭睡觉了。」 太疲惫了，不然送去镇上酒店价格说不定能更高一点。 都是老熟人了，阿财也不多说，把其他货都先放一放，给他先过秤。 都是稀罕的好东西，大家也都好奇的很，都没意见，而且都还纷纷打听，他是在哪一处捞的。 「阿东都挖了不止一次鲍鱼了，哪挖的啊？」 「最多的一次听说是地震过后，暗礁被顶上来了，暗礁上面挖的，难道还有？」. 「我们怎么都没遇到这种好事？还有吗阿东？」 「应该还有吧？看他都挖到好几次了……」 「今天还有海参，之前可没看到，也不知道哪儿抓的，这玩意不都在海底吗？可不好捞，贵的很……」 叶耀东笑笑没有多说，只是道：「运气好碰上了就抓了一点，下次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 之前以为暗礁下沉了，不会出现，所以就直说是暗礁顶上来的原因。 现在么，当然是不能告诉他们具体海域了，他还要继续薅羊毛，即使他们下不了海底，他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这海参能卖多少钱啊？」 「个头这么大，十几块要吧？」 「轰天……这么贵……又要发财了……」 「阿东哪抓的啊？」 叶耀东算完帐，就直接开溜，也没管身后大家说着酸话，议论纷纷。 他走远了后，才把桶里被几条鱼压着的海参掏了出来，叶父看着直瞪眼。 「你啥时候偷藏的？你个败家玩意儿，十六块一斤啊，一只都要好几块，这么贵，你怎么咽的下去，你个混账，赶紧再送过去卖了……」 叶父夺过他手里的海参，扔回桶里就想又提回去卖，被叶耀东一把夺过了。 知道价格后看着桶里的这几只，他也觉得肉痛呢，但是留都留了，干嘛那么小家子气，还送回去。 「称都 称完了，还送过去干嘛，留着吧，又不是给你吃的。」 叶父心塞的就想找棍子，奈何周围没看到棍子竹条的，只有稻草。 「你怎么咽得下去……吃啥啥没够，看到啥都想留下来尝两口……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啥都想吃……也不心疼……」 叶耀东打断他老爹的心疼，「两只给小妹，两只给老太太，还有两只给阿清，让她们一天吃一只。」 他又不是没吃过海参，这回数量不多，他还真没想着给自己留，他老爹老娘都没份呢。 叶父听着他的安排后，也没话说了，只恨铁不成钢的重重的唉了一声。 「吃啥东西不成，还吃这么金贵的，别人家天天都还咸菜稀饭的，就你瞎讲究。跟阿光一样，还买啥燕窝，送到跟前存心气我跟你娘……」 「这海参，你看她们到时候咽不咽的下去……」 「东西都不要钱一样，以为赚钱很容易，难怪两个人能成为朋友，咋不跟你大哥二哥学学……」 叶耀东掏了掏耳朵，随他老爹念叨。 将几只海参扔到他桶里后，又拿了两条鱼给他，「念好了吗？好了回去了，累死了。」 「你也知道累死了，还那么舍得……」 「海参对身体好，没啥舍不得的，走了。」 回回都要念叨，所以他才要藏起来。 「什么东西不能吃？回去看你娘不骂死你，老太太都得心疼死。」 「你口渴不？」 叶父气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角依旧念叨着败家玩意…… 林秀清看到海参后也忍不住一直问多少钱。 虽然不知道价格，她也知道这是好东西，不便宜。 叶耀东哪能告诉她，只说几块钱，没说具体数字，而且他留了一只半截的，只有一只是完好的。 听说只要几块钱后，林秀清也不纠结了，但是她也没独享，直接切成小段炖蛋，一家人一起吃。 直到饭后，叶耀东把货单给她，她看了价格才知道。 顿时心疼的狠狠捶了他几下！ 「哎哟～我的天～这么贵～怎么下得了嘴啊………」 第302章 做会 叶耀东呲着牙，咧着嘴，缩着脖子挨揍。 「吃都吃了，你刚不也觉得很q弹很好吃？」 林秀清狠狠的掐着他腰上的软肉，90度拧了一下，「你不是跟我说几块钱吗？我的天，十几块啊，你怎么舍得？这一口就要好几毛了……」 「嘶～这不是想着你应该没吃过，让你尝一尝，不然***嘛那么辛苦冒险。」 他边说着话，边拍掉她的手，揉着被掐疼的肉，又看向吃着津津有味的两个儿子，「好吃吧，儿子？」 「嗯嗯，好吃，我明天还要吃！」 林秀清心塞，这么贵，当然好吃了，「一个个多少都吃不够……」 「吃都吃了，这有啥，反正也没少抓，没称进去的都不算亏，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 「天天都这些歪理。」 「这怎么叫歪理？我都是为了你们，不然我天天躺家里挺尸不是更舒坦。」 林秀清斜睨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争辩了，吃都吃了。 叶耀东累了一整天，见她进屋，也跟着进屋躺下，正当他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儿的时候，就听到堂屋外头有人在叫阿清。 夫妻俩瞬间警觉的看向门口，叶耀东也弹坐起来打算去堂屋看看，估计是叶成湖去开门，把人放进来的。 只是还不等他出去，不速之客已经站在他敞开的房门口，往里张望着喊人。 「阿清……啊……」 来人话刚喊了一半，就惊讶的看着林秀清高耸的肚子。 叶耀东心想坏了，他想着阿清收好单子就会出去收拾桌子，也就没有顺手关门了。 这时要挡在她身前也来不及了…… 他直接站到来人跟前，「大舅妈怎么有空过来？」 大舅妈闪烁着眼神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笑着道：「哦…是这样的，我正在做会，想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加一名，刚从你你大哥二哥那边过来，他们都说要加一名。」 他们当地有***的习惯，各个村都有许多人加会，有的还不止加一名两名。 每月固定一个日期标会，会头第一个收钱，不需要标。 次月会脚才开始标会，暗标，价高者得。 叶耀东一听做会就皱起眉头，这个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非法集资。 但是真缺钱了，加一名会，在有需要的时候标回来，也能让手头宽松一点，也省得拉下脸跟别人到处借。 就是有风险，万一会头跑了，你就白交几个月了。 他现在又不缺钱，干嘛要冒这个风险？ 万一真缺钱了，肯定也是缺大笔的钱，那一点会钱也是杯水车薪。 前世听过太多的会头卷款跑路了，他果断摇头拒绝。 「不做，你去问别人吧。」 「啊？你别急着拒绝啊，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个会，钱也不多，每个月就十块钱，我打算做50名，你们等有需要的时候标一下就500块了。」 「要是不差钱的话，做一名放在那里，也能存利息，很划算的，你反正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加一名会，生利息。」 「那要四年多才能满，时间太久了，太麻烦了，不做。」 那点利息吸引不了他，一般都是没钱人才会去做会。 比如说，约定好多少个人做一个会，比如30个人，每月1000块，5号标会。 那就5号当天，会头去30个人家里把每人1000收到手里，当天有需要的人去会头家里标。 小纸条写个数字，价高的当月会钱归那个人。 标去的人要是30 0标的，那么，他下个月会钱就要出1300。 接下去每个月的会钱就是1300，没有标的人会钱基数还是1000。越后面标的人，得的钱越多。 「你麻烦什么，每个月到时间了，我过来收一下会钱就是了，一个月十块钱不多的……」 叶耀东打断她的劝说，「不做，你去问问别人吧。」 钱确实不多，但是麻烦，时间又久。 「我是你舅妈，还信不过我吗？」 「我是不想做，怕麻烦。」 「那…那好吧…」 大舅妈无功而返，离去前还伸着脑袋看了一眼屋内，奈何叶耀东站在房门口，遮挡的严严实实。 等人一出去后，他立马将大门反锁，并且转头瞪向正在磨蹭着吃饭的俩儿子。 「谁给开门的？不是跟你们说了，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可是，那是舅婆啊……」 「祖宗都不行！白交代你们了，以后听到谁敲门都不准开门。」 「哦，是因为娘的大肚子吗？」叶成湖6岁了，隐约知道一点。 「对，你们娘要给你们生妹妹了，在生下来前不能被人发现。」 「哦，为什么不能被人发现？」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跟你们说不要开门，要记住。」 「哦。」 他揉了揉太阳穴，真是够烦恼的，眼瞅着已经熬过了上辈子出事的时间，都快9个月了，再坚持坚持就能生了，可别出啥意外。 林秀清抚摸着肚子，也有些忧心忡忡，「舅妈是自己人，应该不会有啥事。」 「希望吧。」 这时，屋外头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叶耀东推开窗一看，明天又出不了海了。 最近经常这样，干一天歇几天，还好今天也算大赚了一笔，抵别人出海好几天了。 「下雨了，正好又能在家陪你们。别担心，坚持就是胜利，就是你这肚子好像有点大啊。」 「你也这么觉得吗？我也觉得，尤其是这一两个月，跟吹气一样。冬天衣服穿的多，不明显，这春天衣服穿薄了，看着肚子就有点大的吓人。我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坐灶膛前烧火都差点坐不下去。」 「可能是我天天啥好货都留回来，你吃的太好了，肚子长太大了？」 「是这样吗？」 「嗯，我看村里面的那些孕妇，脸色蜡黄，满脸菜色，哪有你看着这么红润健康。」 林秀清摸摸自己的脸，确实！ 每天早上洗脸梳头的时候，她都能看到自己脸庞一天比一天圆，还红扑扑的。 「你还是别再留好东西了，这肚子万一太大了，不好生。」 「这样的？」 「嗯。」 叶耀东点点头，确实肚子有点大，反正该吃的也吃了，该补的也补过了，接下来就收着点吧。 下雨了，一家子吃完饭就早早的上了床。 叶成湖跟叶成洋也习惯性的一上床就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的围着林秀清。 在她把衣服撩起来，想看看肚子的时候，两个都好奇的伸着手贴上来。 正好肚子在这时动弹了一下，鼓起了一块小包，踢到叶成湖的手了，惊的他兴奋的叫嚷，「啊，她会动！妹妹动了？」 这时叶成洋抚摸着另外一边也动了一下，「啊啊啊，动了动了……」 「我看到一只小脚印了……」 叶耀东听到他们兴奋的叫喊，也围了上去，「小脚印？还能看到小脚印？去 去去……走开……让我看看。」 「不要，我还没玩够，她一直在踢我的手。」 「好好玩……」 林秀清微笑着看着围着她身前的三个男人，「都各就各位了，老大躺小床去。」 「再玩一会儿……」 「你们觉得是弟弟还是妹妹？」 「妹妹！」 「弟弟！」 「是妹妹！」叶成湖横眉怒视着叶成洋。 叶成洋也不甘示弱着梗着脖子，「是弟弟！」 「爹说是妹妹！」 「是弟弟！」 「是妹妹…」 「是弟弟……」 无限循环…… 林秀清的笑脸瞬间拉垮了，「完了……人家说小孩子眼睛亮，能看到是弟弟还是妹妹？说的话可准了，不会又是儿子吧？」 「老大不是说是妹妹？」 「可是洋洋说是弟弟！他比较小，眼睛比较亮，说的比较准！」 「啊？」 叶耀东闻言也瞬间皱起眉头，儿子够多了啊。 看着两个还在那里争吵，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别吵了，都给我睡觉了，烦死了，天天吵个没完，每天睡觉都要吵，什么话这么多。」 两个瞬间安静了，感觉他们爹翻脸比翻书还快。 「叶成湖滚去你的小床睡觉。」 「哦……」叶成湖小眼神鄙视的看了他爹一眼，然后才爬下床，去到自己的小床上躺着。 年后因为林秀清肚子大了，两个睡觉又不安分，他就被赶去一个人睡小床了。 叶耀东看着幸灾乐祸在做鬼脸的小儿子，也瞪了他一眼，「你也快给我睡觉，不然就跟你哥哥一起去睡小床！」 叶成洋瞬间乖觉的往角落里躺，然后拉过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只是小眼睛还瞪着老大，在那里转悠着。 「儿子就儿子吧，这生男生女也不是能控制的，命中注定也没办法，你别迁怒他们。」 「没迁怒，就觉得头大，吵得我脑壳痛，睡觉睡觉。」 上辈子听说是个女儿的，他觉得应该差不离。 「原来爹想要妹妹，那你应该骂洋洋才对，我说了是妹妹。」 「你想引战是吧？焉坏焉坏的，睡你的觉。」林秀清笑骂了他一句，顺手把灯关了。 「娘，是弟弟！」 「睡你的觉，啰嗦！」 叶成洋听到他爹嫌弃的话，瞬间就将脑袋缩进了被窝里。 「包紧一点，等会放个屁给你吃。」 他又赶紧将脑袋钻出来…… 林秀清笑着拍了一下叶耀东，「你别逗他，快睡你的觉，夜里出去到现在，不累啊？」 「累，还好下雨了……」 就在这时，叶耀东感觉一个小屁股挪了过来，贴着他身体，然后一声震天响…… 「卧槽，叶成洋你屁股要给我打烂掉……」 叶成洋哈哈笑的迅速的从被窝里钻出来，往另一头爬过去…… 「太过徳了……」 叶耀东黑着脸，抖着被子扇了好几下风…… 第303章 送进去 连续下了两日小雨，这天才又放晴，路面上到处都是水坑泥泞，一走出去就是一脚泥巴。 大人嫌弃，小孩子倒是很喜欢踩水坑，尤其是调皮的男孩子。 两孩子在门口没玩一会儿，身后裤脚就都是斑斑点点的泥，鞋子倒还好，都穿的雨鞋。 林秀清在屋内这个骂骂那个喊喊…… 叶耀东闲的坐在门口，翘着二郎腿，摇着靠椅，却看到远远的有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走过来，他眉头瞬间拧的像是要夹死苍蝇。 这赌鬼怎么来了？ 他起身敲了敲窗户，「阿清去屋里，别出来，有人来了。」 「啊？」林秀清紧张的立马将两个孩子带去屋里。 来人越走越近，还笑着跟他打招呼，「阿东啊，呵呵，吃完饭了没有？」 「吃过了。」他又坐回了靠椅，淡淡的道。 「有没有空啊，咱们聊几句？」 「啥事？」 来人看了眼旁边空地上正热火朝天的盖房子，笑笑道：「呵呵，你这周围现在人倒是挺多，挺热闹的，之前没啥人，难怪能藏那么久，这下倒是人多眼杂了。」 叶耀东心里咯噔了一下，玛德，这家伙是意有所指了。 「你想说啥？」 「听说前段时间隔壁村抓了两个孕妇，你小心一点啊，现在越来越严了，下乡的越来越频繁，查的更紧了。」 叶耀东烦闷的站起来，看着跟前没下限的赌鬼，「表姐夫想干吗？」 「呵呵，最近家里开销太大了，手头有点紧，想找你帮帮忙，周转一下。」 「哦，那你刚刚是在威胁我了？」他冷冷的看着这个赌鬼。 估计是前两天他大舅妈说给王美英知道了，那两个是两母女，所以这个赌鬼也知道了，想上门来讹他一笔。 踏马的！ 「不不不，大家都是亲戚，本来就应该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拉倒吧，狗屁亲戚。 「我最近手头也挺紧的，船上机器坏了，说是要全拆了检查，也不知道能不能修，不能修还得换新的，要一大笔钱。」 「哎，听说你这几个月不停的发财，修个机器而已，哪里至于差这一点？你就帮帮忙吧，我就只借100块，会还的。」 ***戈壁的，趁火打劫，叶耀东强忍着一拳呼他脸上的冲动。 「没有100，我哪有钱。刚盖了房子，又买了船，还欠着一屁股债，又要修机器。我要有钱的话，前两天舅妈过来叫我做会，我也不会拒绝了。」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家都是自己人啊，你就帮帮忙，也就这一次，昂？」 叶耀东忍着气，装作满脸为难的道：「这家里的钱都是阿清管着，我也不知道够不够，她这会儿吃完饭睡下了，等她起来了，我再问问看，你要么先等等？」 「行，那我等傍晚再来！」 看着他干脆离去的背影，叶耀东气的肝疼。 亲戚不亲戚的，赌鬼可不一定在乎。 叶大哥跟叶二哥两对夫妻都坐在门口织网的织网，砍柴的砍柴，也都听到了，只是不好吭声。 等人走远了叶大哥才问：「林建强他怎么知道的？」 「大舅妈说的吧？她前天过来问我要不要做会的时候，看到阿清的肚子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这都快了……」叶二哥也皱眉，「他看样子都不好打发。」 叶大嫂也关心的问：「好像也没多久就到日子了吧？」 「说是五一后，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吧。」 「不然回娘家待段时间？」叶二嫂提议道。 叶大嫂附和着：「对啊，听说他们家都欠了挺多钱了，到处钱都借遍了，连会都加了好多名。」 「欠我们50块钱，我都上门催着要了几趟了，一直都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没有，真是要气死。」 「你要是不借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去举报吧？不然大家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叶耀东烦躁的抓了抓脑袋，要是能100块钱买条命，那给了就给了，就是怕太干脆了，把他胃口养刁了。 今天能张口要100，明天就能问他要200，后天就直接能狮子大开口要500！ 那他给是不给？ 真的是日了狗了。 「我想想……」 他皱着眉直接往屋里去，身后的讨论声不断入耳。 「听说村口路边的春芳肚子也大了，她家都两个女儿了……」 「唉，没儿子可不行……」 「对啊……」 叶耀东进屋后又跟林秀清说了一下，林秀清也愁了，低头看着高耸的肚子，「不然给了吧？」 「傍晚看看，先稳住他，你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不要临到跟前手忙脚乱。」 「有，我都收拾好装起来了，连新剪刀都被我煮了收起来了。不然，现在去叫拖拉机送我回娘家吧？」 「拖拉机太颠簸了，我怕你受不了，别担心。」他随意的安抚了一句，减缓她的焦虑，他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嗯。」 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家子正在吃饭时，林建强果然又按时上门了。 「呵呵～正在吃饭啊，伙食挺好的，有鱼有干货。」 夫妻俩都没吭声，自顾自的继续吃饭，只有两孩子好奇的一直抬眼看。 林建强自言自语的又道：「你们慢慢吃，不着急，我就坐着等会儿。」.z.br> 影响食欲，叶耀东扒拉了两口后就放下筷子，开门见山的道：「阿清说最近家里人情开销大，会钱又有好几笔都是刚付的，还都是死会，标不了，手头实在是困难，只能挪个50块。」 林建强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没事，那就先拿50块周转吧，也能撑两天，你们帮我哪里再借个50呗？呵呵……」 叶耀东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他一通，面上装作很为难的道：「今年村里头大家好像都挺困难的，被阿宏搞了一次，一个个都怕了，钱都不好借啊。」 「所以才想叫你帮帮忙，呵呵，你们肯定有办法的……」 「我想想办法吧……」 「嗯行，那我过两天再来……」 林秀清默默进屋去拿钱，身后林建强继续道：「这肚子，月份不小了啊……」 叶耀东没有接话，拿了钱赶紧给他滚！ 林建强眉开眼笑的接过后也不久留。 看着人出去，林秀清忧心的道：「看样子他过两天还要来……消停不了啊……」 「嗯，我知道，你吃你的饭，我出去一下。」 叶耀东心情憋闷的一路尾随，不知道能不能有收获，但是总比等在家里，让人家上门威胁的好。 他远远的坠在林建强身后，看着他乐颠颠的往村外走，心里头也放心了，赌鬼手里头就是不能有钱，一有钱哪里能忍得住。 天色也逐渐黑了下来，叶耀东一路放轻脚步，默默的跟到了东桥村，看着他走近东桥村卫生所后门的一间小房子后，叶耀东也小心的靠近。 在侧面的窗户底下，他清楚的听到里头的喊叫声，「哎呀， 杂二啊，第二把就这烂牌……」 「哈哈哈，我杂七……」 「啊？天高九…通吃通吃……」 「再来再来……押押押……」 这地方倒是好辨认！ 叶耀东确认后又赶紧匆匆的往回走，然后越走越快，到大路上就小跑起来，那里一时半会应该也散不了。 紧赶慢赶的跑回家后，他就推着自行车往外走，林秀清以为他要去上扫盲班就也没多问。 叶耀东骑着自行车往镇上去，脚下蹬的飞快，然后去到边防所。 举报，当然要举报！ 老子的钱可没那么好拿！ 还敢威胁他！ 烂赌鬼，让他进去蹲个十天半个月的，看他还怎么要钱。 给他50块就是想着能不能钓一钓。 把事办了后，他心里头也松快了。 下午他就琢磨着怎么把这事解决？ 犹豫着是打断狗腿让他没得去举报，还是让他进去蹲几天？ 想了想，还是先让他蹲个几天，拖延半个月，不然直接打断腿，他还能指使老婆出来。 现在开始严打，警局绝不会放过，小罪重罚，大罪枪毙！ 要是出来了，再打断他的腿不迟，让他躺个几个月。 至于进去时举报他？还不至于。举报又没有好处，又不知道是他搞鬼，也就蹲几天，出来还能再朝他敲一笔翻本呢。 而且，真被举报了，进村时村民们肯定能知道，第一个跑的就是村口的那个春芳。 他还能缓冲一下，比一直受制于人强。 再不济，他们离岸边近，他还能带阿清上个船，他不信那些人还能开船了。 第304章 拉沉船机器 回到家后，林秀清都惊讶了。 「回来了？这么快？」 「那你要我多久？」 她没好气的道：「你不是去扫盲班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啊，我出去买烟，顺便逛了一圈。」 「买个烟还要骑自行车？你腿怎么这么金贵？」 「可不是吗？200米就算长途了。」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听他瞎扯澹倒是心情松快了些，澹化了一直有些紧张的情绪，她摸摸肚子，真的希望赶紧生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叶耀东看着她抚摸的动作，安慰道：「别担心，坚持就是胜利！」 「嗯。」 因为白天的事，夜里叶耀东就没有出海了。 第二天一早倒是听隔壁盖房子那边，在那里热火朝天的说昨天隔壁村赌博被抓了十几个，都是周围几个村子的。 「抓的好啊，都是一群烂赌鬼，就该全部都抓抓走……」 「最好多关几天……」 「咱们村好像也抓了几个……」 他听了后也放心了些，聚众赌博，蹲个十天半个月还是要的。 他们现在就是缺时间，平安熬过这段时间就成功了。 林秀清听叶耀东说表姐夫赌博被抓进去后，心里松了口气，「这应该能关个几天吧？」 「现在严打，小错严惩，关个十天半个月要的，还得罚一笔钱。」 她闻言，顿时欣喜，「太好了，那咱们能清净一段时间。太巧了，昨晚傍晚刚给了钱，马上就听说他被抓了。」 说到这里，她顿时停了一下，联想到昨天人刚出门，阿东就紧跟其后，然后隔了好一会儿又回来骑自行车出去…… 「你举报的？」她小声的问。 叶耀东点点头。 腿脚打折了，还能指使人，没有送进去好，送进去能争取的时间长。 打人什么时候都行。 而且前脚刚上门讹诈，后脚就被揍了，容易联想到他。送去关个十天半个月就挺好的。 林秀清愤愤的道：「才关几天，便宜他了。」 「等你平安生了，再好好教训他」，叶耀东摸了摸她的肚子，滴咕的道：「你争气一点，快点出来。」 「快了快了……」 在家里又多等了两天，一直风平浪静的叶耀东也放心了。 这两天闲着没事，他又顺便去林集上家，本想问问他起网机的事情，却被他老婆告知他不在家。 想想，他只好缓一缓，过几天再来看看。 倒是没想到第二天夜里，林集上就把他要的东西送过来。 「这机器又重，又占地方，又冷门，没那些小家电好搞，大家都不乐意带，所以才拖到现在，你明天试试。」 「多谢了。」 他给帮忙抬机器的几个小弟都拔了两根烟，每个人都照顾到了。 话说，他的烟消耗的有点快，零花钱都花这上面了。 林集上见他挺会做人的，也不介意多帮点忙，「要不要顺便给你抬上船？」 …. 「啊，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顺便的事，反正人手都是现成的。」 随着相交，两人都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感。 抬上船后又顺便试了一下运行，没问题后叶耀东才回去拿钱。 夜里他就迫不及待的出海了。 等叶父看到起网机后，他都惊讶极了。 「你这哪搞的？」 「你管我哪 搞的？反正省力就好了，这段时间可累死我了。」 「就你手脚金贵，大家谁不都是这样的？这台机器得多少钱啊？」 「别问，有的用就好了。」 说了又得挨骂，他才不说。 「不便宜吧？几百啊？」 「可以用很多年，划算的。」 叶父见他死活不说多少钱，骂骂咧咧的又念叨了几句败家子后也不问了。 等用机器试着拉上来一网后，叶父也高兴了，「这个省力很多啊，承重也不错。」 「当然了，不然干嘛花这个钱？不就是为了少受点罪？而且用机器比用人力拉快多了。」 叶耀东边说边把渔网解开，将里头的货都全部倒到甲板上，因为太密集，货太多了，鱼都被压死了，但是螃蟹跟皮皮虾大部分都还活蹦乱跳，还能蹦哒着。 父子俩快速的整理着渔网，然后兴冲冲的继续放下去，接着一个人开船，一个人分拣。 为了一次性多拖点货，叶耀东第二***意多作业了一点儿时间，然后才起网。 鱼网在起网机的拉力作用下，海面上网口开始逐渐收紧，等到完全收紧以后，随着拉力越来越大，渔网又被缓缓的拖出了水面。 他们也清楚的看到渔网里，一大包全是白鲳！ 没想到第二网直接就爆网了，碰到白鲳鱼群了，一包拉上来有100多斤，高兴的叶父都合不拢嘴。 渔民拖网最喜欢遇到鱼群了。 「白鲳好，白鲳好，这一包个头都不小啊。」 叶耀东也高兴的然后都倒出来，稍微拨弄了一下，「这一网白鲳至少都是五两，都是大白鲳。」 「那继续在这一块放。」 「行。」 连续又放了两网，后面数量就少，杂货多了一些，但是却是真的省力多了，不用费劲的拉拽半天。 叶耀东瞅着时间差不多，就提前往暗礁去收地笼，夜里出海的时候，他照常把一排地笼下到暗礁了。 羊毛得使劲的薅，海参那么贵，绝对不能错过。 只是今天第一个地笼就被卡住了，拉拽不动。 「我下水看看，顺便把底下的那台柴油机捆起来，等会用机器拉上来。」 叶父皱着眉头，「那你小心一点，先找地笼，再去捆绑机器。」 「知道了。」 叶耀东把他的装备又带上，简单的热身运动过后，就潜进水里，半路看到鱼虾他都直接略过，直奔海底，节约时间。 今天的地笼很好找，因为他下的比较密集。 …. 一下来，他就看到一连被卡了四个，两个卡在礁石缝隙里，一个被珊瑚礁勾住了，还有一个还被尖锐的礁石顶端勾住了。 四个相距的有点距离，但是还好，还算挺好找的，他在下来的时候，在周围转了一圈就看到了。 将地笼一一解救出来放到一旁，顺便看了一下里头的收获，有多有少，基本都是鱼，小青龙也有几只。 旁边间隔不远的海底位置也有没被卡住的地笼，沉在海底泥沙上的地笼，里头收获的海参多一点，毕竟海参移动速度慢。 这些放着等着他老爹拉上去就行，他直接朝远处的沉船游去，直奔主题。 然后才将身上背的绳子放下来，将那台柴油机五花大绑捆的紧紧的。 在海里活动，比不得在岸上，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将机器捆紧，他也累的喘息，但是想到腰间的网兜都还空空如也，他就又从沉船上下来，往海底游去。 却正好看到一只胖乎乎的海参正被一只海星紧紧抱住。 这还得了！ 暴殄天物啊。 他伸手将海星拎起来扔到一旁，然后才将海参捡起来，应该是还未来得及享用，这只海参还完好无损的。 收到网兜里，他就慢慢往礁石边挪去。 挖鲍鱼比较省事，不用到处找，最近几次下水都有任务，来去都有点匆匆的，没那么多空闲让他慢慢去找海参，只能尽量能多装一点是一点。 但是他的火眼金睛，也让他从旁边的海藻丛里抓到了两只。 等将网兜装的七分满，他也快到了极限了。 他又快速的回到沉船那边，将绳子拉在手上，迅速的往上浮，正好看到身边有一个地笼，也在往上拉，一起浮出了水面。 亲眼见过他下水了几次，叶父今天倒是少了许多担心，只关心的问：「咋样，都捆绑好了吗？今天地笼倒是拉的顺畅，就是第一个卡住了，后面就没有再被卡。」 「那是因为我刚刚把所有被卡住的地笼都解出来了，不然哪有那么顺畅，底下可是暗礁。」 他边说边爬了上去，并且将手上捆机器的绳子暂时先栓起来，将网兜先拉上来，把货都倒到筐里。 叶父瞄了一眼，看到都是鲍鱼，没有失望的情绪，但是也没有多高兴，这是见太多了，不新鲜，不惊奇了…… 「等下，还有两个地笼收收完，就拉机器。」 叶耀东点点头，地笼交给他爹忙活，他先去把绳子挂起网机上先，把准备工作提前做好。 等叶父腾出手后，他才将机器启动。 绳子缓慢的一段一段的被卷起来，随着拉力的增大，起网机也开始发出绷紧的声音，这让一直在着的叶耀东跟叶父都伸长了脖子看向海面。 好一会儿过去，一台五花大绑的机器才缓缓的浮上水面，父子俩都欣喜的凑到边上，在拉上岸的时候，也帮忙抬了一下。 直接机器稳稳的落到甲板上后，两人才松了口气。 「还好有起网机，不然靠人力咱们还拉不上来，得多叫几个人才行。」 「等回去后，叫个师傅上门清洗一下，看看还能不能用。」 「嗯，可惜了那条船没办法捞。」 「能把这台机器捞上来就不错了，走吧，把延绳钓收一下，早点回去。」 返程的路上他们又顺路碰到了小小跟阿正他们，原来他们就在离他们不远的海域作业。 相互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收获如何后，大家就一同往回走。 到岸边时还碰上了阿光的船也同时靠岸，三条船并排停靠，大家收获都挺不错的，一筐筐鱼货堆满甲板，个个脸上都扬起大丰收的笑容。 原本一起当废物的兄弟们，都开上了船，叶耀东倒是打心眼里高兴。 一杯冰柠檬水 第305章 生了 「东子，你船上那台五花大绑的柴油机哪来的？」 「咦？对哦，怎么多了一台柴油机？你该不会也去当了一回海盗吧？」 「瞎几把乱说，老子是这种人吗，等会帮忙抬一下。」 「那你哪来的啊？」 「捡来的。」 嗯？大家都瞪眼了。 「哪儿捡的，告诉我，我也去捡个十台八台的。」 「告诉你，你也捡不到。」 「不会是前段时间鹿州岛人沉下去的那条船上的机器吧？」小小灵光一闪。 叶耀东呵呵两声，「从古至今，海底沉船那么多，谁知道是哪条沉船，你别乱说，老子费劲的拖上来，那就是老子的。」 「看着都还没生锈呢，肯定还没沉下去多久。」 「意外沉船的多了去了，能捞上来也是东子的本事，你管是哪条船上的。」阿光帮忙说话道。 「海水能腐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修一下就知道了，不能用，当废铁也能卖点钱。」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直接把捞机器的事揭过了。 只是等他们卖完货帮忙上船抬机器的时候，发现竟然不止多了一台柴油机，船尾还多了一台起网机！ 「卧槽，别告诉我这台起网机也是海里捞的？这么新。」 「你管我，快点帮忙抬吧。」叶耀东催促道。 其他人也跑船尾去，之前被中间的小船舱挡住了，还真没看到船尾的那台机器。 「啧啧啧，还得是你，这一下子又省力了，船上还有没有啥好东西？」 「没了，快点帮忙抬板车上。」他不停的催促着好奇的几人。 「哎，干活干活，早点搬完，早点回家。」 在大家合力帮忙下，那台机器被搬上了板车。 岸边的人好奇的问，都被他们随意搪塞过去，只说机器坏了抬回去修。 今天天色已经晚了，叶耀东就让他爹回去的路上顺便叫村里的师傅明天上门拆洗。 林秀清看到他推了一个大机器回来，也好奇不已，坐在屋里窗户边上往外张望，并问道，「你哪来的机器？」 「捡的，明天修修看能不能用？能用也能转手多卖点钱。」 「机器还能捡啊？」 「干嘛不能捡？」 「东子…东子……快跑，来人检查了，正在村口……」 正当夫妻俩隔着窗说话时，阿光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叶耀东惊的差点跳起来。 林秀清在屋里闻言也惊的勐站起来，凳子都倒了。 正坐门口织网的叶大嫂叶二嫂也惊讶的围过来。 阿光气都没喘匀又道：「我刚回去，在村口的时候看到了，正在挨家挨户的查。」 「啊…肚子……阿东……我要生了……」 「啊？要生了？卧槽……」叶耀东瞬间慌的一批。 叶大嫂叶二嫂毕竟生过孩子，经验足，瞬间就反应过来，「阿光快去老宅叫咱娘过来，我们先进去看看。」 …. 叶耀东也赶紧跟在身后进屋。 「哎？羊水破了？」叶大嫂一进去就看到林秀清裤子有水印，「阿东快，快将她抱进屋。」 「羊水破了生的快，阿清都第三胎了，好生的很……来得及，来得及，不要慌……」叶二嫂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还能安慰人几句。 「先抱进去，抱到床上去，然后你快去烧水……」 叶耀东又不懂生孩子的事，只能指哪打哪，两个嫂子 叫他干嘛？他就干嘛？ 锅里还有阿清刚煮好的饭菜，他慌的哪里还能顾得上烫？直接上手全部都端出来，饭都差点用手把它抄出来。 正当他抖着手，刚把水烧上后，屋里就开始传出阵阵的痛叫声，塞柴禾的手都被火蛇烫了一下，袖子都烧了一小截，这时候他哪里还能想起来有烧火钳可以用？ 生老大，老二的时候他在外面瞎晃，又不着家，反正回家就当爹了，没啥紧张感。 这会儿双重夹击之下，他额上就开始冒冷汗了。 烧上水后，他就赶紧去屋外头看着，这时叶母也飞快的跑来了。 「啊，要生了是吗？」 「对对对，说是破水了，不知道破啥水，你快进去看看。」 「哎幼，破水好，破水好，破水生的快……」叶母边说边往屋里跑。 叶父也前后脚就到了，站在门口，「赶紧生了好，生了好，省得提着心。」 阿光也扶着老太太姗姗来迟。 「咋样了？」 「不知道，刚进去」，叶耀东紧张的看着阿光，「你去看看人到哪了？陈书记在不在？有没有陪同？叫他帮忙想办法拖一会儿，花点钱没事，算我的。」 「好，我这就去看看。」 阿光又匆匆的跑的飞快。 叶耀东急的一会儿看着屋内，一会儿又看着路边，一会儿又抬手看看手表，听说女人生孩子慢的很。 「要生多久啊？」 老太太安慰道：「这都第三个了，生很快的，你娘生你的时候，连一个小时都没有，都差点来不及，生在沙滩上。」 他胡乱的点头，从小听到大，他知道自己差点被生在沙滩上。 村里有的妇女都还差点生在田里，生在山上，希望阿清也能生快点。 听着屋里的痛呼声一阵高过一阵，他心都提起来了。 看着他娘出来打热水，他连忙凑上去，「咋样了，生了吗？」 「没呢，你去门口等着，有人来了赶紧拦着。」 他只好又跑到门口守着。 正当他紧张的来回踱步时，阿光又飞快的跑回来了。 「来了？这么快？」叶耀东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有，没有，我悄悄告诉了陈书记，陈书记正领着人往另外一条路去。」 他瞬间松了口气，「那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也落下山头，旁边盖房子的工人也准备收工了，要不是春天雨水多，三天两头不能干活，旁边的房子早就该完工了。 ….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安卓苹果均可。】 叶耀东不停的低头看着手腕，这都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生？不是说很快吗？ 紧张死了！ 这时叶耀鹏跟叶耀华两人也出海回来了，叶成湖跟叶成洋也在外头玩好，踩着饭点回来，听说林秀清正在生孩子，都一起在门口等着。 「爹，娘要生妹妹了吗？」 「嗯。」 叶耀东一直看着路边，正当他看到路口出现一群人时，他心都提起来，可是就在这瞬间，屋里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啼哭。 他喜的差点跳起来。 「生了，生了……」 屋外头守着的人也都松了口气。 老太太也欢喜不已，「生了就好，生了就好，我还以为我一把老骨头了，还得躺地上去。」 「这下没事了。」 「还好生的快。」 来人越走越近，也听到了屋内婴儿的啼哭声，陈书记松了一口气，其他人倒是脸都黑了。 只能无功而返。 陈书记陪笑着跟随左右，「这太阳都下山了，领导们都累了一天，咱们先去吃饭吧，这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等陈书记将人又送走后，大家伙这才都舒了一口气。 叶耀东也兴奋的赶紧进屋，「阿清咋样了？男孩女孩？快给我看看……」 「等一下，等一下，急什么？」 叶耀东房门刚推进去，就又被叶母赶了出来。 「我看看啊！人都走了，没事了，让我进去啊！」 「等会儿，还没收拾好。」 房门毫不留情的又被关了起来。 「好歹告诉我是男是女啊？」他伸着脖子站在屋外，心里激动不已。 这是惊险伴随着刺激，又夹杂着当爹的喜悦。 老太太笑着道：「别急，马上就知道了。」 「哎！」 反正已经平安生下来，叶耀东搓了搓手，脸上笑容满满。 「爹，肯定是妹妹！」 叶成洋也跟着点点头。 他笑着揉了叶成洋脸蛋一把，「不是弟弟了？」 「我想要弟弟。」 「为啥？」 「因为妹妹会被送人。」 啊？叶耀东惊讶了一下，然后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不会，放心好了，不会被送人。」 村里挺多女婴被送人的，为了能生个男孩。 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小就知道了，难怪一直说是弟弟。 这时，房门也被打开了，叶母笑着抱了一个小娃娃出来。 叶耀东瞬间欢喜的凑上去，「啊，男的女的？头发真多……」 那肉都都红彤彤的脸蛋，皱巴的模样，他也不能违心的夸好看，只能夸头发多了…… 「女孩，正好你也没女儿，以后有猪脚吃了。」 他闻言欣喜不已，果然是女儿！ 「给我抱抱……」 虽然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爹，但是好歹也是抱过孩子的，虽然不是很熟练，但是会抱的。 「真小，几斤啊？」 「7斤2，不小了，家里所有的孩子生下来都没有她大，你留回来那些好东西没有白吃。」 大胖姑娘！ 叶耀东得意不已，难怪看他媳妇肚子挺的那么高，还是他投喂的好。 「爹，让我看看……」 「我也要看……」 裤脚被两个抓住，他只好蹲了下来，让两儿子看一眼。 「啊，好丑！」 「好丑！」 「你知道啥？你们小时候更丑，瘦巴巴的，脸都还没有我拳头大，妹妹比你们好看多了。」 「我不信，她脸上红红的，难看死了。」 老太太笑呵呵的道：「等明天就好看了，这孩子有福气，生的正是时候。」 叶大嫂也笑着说：「确实有福气，耳垂挺大的。」 「对对，耳垂大有福气……」 一杯冰柠檬水 第306章 又当爹了（给盟主谁的燚龘加更二） 「你们别堵在门口，让我进去看看。」叶耀东乐呵呵的抱着孩子往屋里去。 林秀清头上包着一块布，躺在那里满脸笑容的看着他，「还好生了，我都差点急死了，这下终于放心了。」 「生的太及时了，还好生的快。」 「都生好几个了，可不是快？」 叶耀东将孩子放到她枕边给她看，「辛苦了，累不累？还疼不疼？饿不饿？」 她笑着摇摇头，「生完就不疼了。」 叶母此时也拍了一下额头，「瞧我这记性，刚刚就说要给你炖鸡蛋，给说忘记了。生孩子可累的很，这马上又饭点了，我先给你炖两个蛋吃，垫垫肚子……」 「我饭菜都煮好了……」 「那我炖两个蛋给你配饭」，叶母说完话又转头指使叶父，「你快点回去把我攒的那一桶鸡蛋拿过来，还有月子酒，最大的那一壶20斤的拎过来。」 当地坐月子是要喝月子酒的，这个需要提前几个月就开始酿，其实就是米酒，只是专门做了给产妇月子喝，暖宫。 月子里吃的月子餐，煮啥都会放米酒。 「哎。」叶父应了一声后就匆匆的回去拿。 阿光见孩子平安生下来，也没他啥事了，也说了一声先回去了。 叶大嫂叶二嫂将屋内生产过后的东西都收拾了，也回自己家整治晚饭了。 老太太也帮忙去招呼两个孩子先吃饭，让他们俩在屋里慢慢说话。 叶耀东满脸欣喜的摸摸孩子的脸，又摸摸孩子的手，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是女儿，开心吗？」林秀清看他满脸稀罕的样子，心里也高兴不已。 「当然了，还好不是儿子，两个我都嫌多，再来一个，我都打不过来了。」 「切～明明都是我打人，你就是扇个风，递个鞭子而已。别一直摸她了，让她睡觉吧，多睡睡才能长得快。」 叶耀东乐呵呵的收回手，「才刚生下来，你就要她长的快了。她是不是肚子饿了？嘴巴张那么大个，还歪来歪去的到处找。」 「我看看。」 林秀清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孩子正好张着嘴不停的舔着小抱被，她笑容满面，「真是个贪吃鬼，才生下来就要吃。」 「这不是到了饭点吗？她也会饿，你赶紧给她喂个奶。」 「嗯。」 都老夫老妻了，林秀清也没矫情，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喂奶。 叶耀东没啥邪念，又不是没看过没吃过。 看着闺女津津有味的吃着吧唧吧唧的响，他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你看她都饿坏了，吃的那么着急。」 「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 「啊对，你说叫啥好？」 夫妻俩一直都担心孩子生不下来，叶耀东还有上辈子的阴影，两人都不敢多想，还真没有想好要叫啥。 「让我取吗？」 他想了想，「还是等等吧，明天让娘去找算命的算一下生辰八字，到时候缺什么取什么就好了。」 …. 「行。」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后，叶母就端着饭菜进来了。 「在喂奶啊？好了吗，没好的话就先拔出来。」 「等会儿吧，她才刚吃。」 「没关系，大人先吃，吃了才有奶水喂她，不然等一下饭菜冷了，你不能吃冷的。东子也先吃去吃饭，你俩儿子吃的都要打起来了，老太太剥都来不及。」 「两个兔崽子，皮痒了……」叶耀东骂了一句后就往外走。 老太太正在给他们 剥皮皮虾，桌面上已经一堆的壳了，她剥都来不及，两个都张着嘴在那里嚷嚷。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安卓苹果均可。】 「我的……我的……」 「是我的……你都吃过了一口……」 「你吃的多……」 老太太笑得一脸和蔼，满面红光，一点都不介意两个吵嘴，「不要急，都有的吃，这么多呢，一人一口轮着来。」 「惯着他们干嘛？剥都来不及他们吃的，叶成湖都那么大了，居然不会剥，不会剥就不要吃。」 「哎呀，他们都还小，哪里会？这边上的刺还会割嘴巴，我给他们慢慢剥就好，你快吃你的。」 「给他们自己吃就好，你也吃，饭菜都有。」 「不着急，我不饿，俩孩子没人喂，哪里能吃得像样。」老太太笑着又剥了一块肉出来，然后一分两半，一人嘴里塞一块，两孩子这才心满意足的挖一口饭，然后又继续等着。 叶耀东摇了摇头，「我来剥吧。」 「我来我来，你快去装饭，你都出海累了一整天了，快点去吃饭，别饿坏了。」 「没事，不差这一会儿」，他又瞪向两儿子，「快点吃，不要磨蹭，吃完可以去看妹妹。」 一听可以去看妹妹，两人立马快速的拿勺子挖了起来，也不等着人投喂了。 「慢点吃，不着急……」 三两下一碗饭就见底了，也不用配菜了。 「啊？这么快就吃完了？有没有吃饱啊，再吃一点吧？」老太太手上都还剥了一半，两个就已经滑下桌了，「那这一口吃吃完，剥都剥了……」 两人头也没回的直接就往屋里跑，老太太埋怨的看着叶耀东，「你看你，催他们做什么？饭都没认真吃就跑了。」 「吃饱了就好了，饿不着他们，我给你装饭。」 「不忙活，你先吃，我等会回去吃，你娘已经做好饭菜了。」 「就在这吃吧，饭菜有的，不怕不够吃。」 「你多吃点，出海很累的，夜里出去到现在一整天，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还要不停的拉网干体力活，太辛苦了。明天让你娘杀一只鸡给阿清吃，你也吃一点补补……」 叶耀东把满满的一碗饭递到老太太跟前，自己也坐下来。 还没拿上快子，老太太就把碗里的饭又拨了过来，「给我装这么多干嘛？我老人家哪里吃的完，你要干体力活，多吃点……」 …. 「你吃你的，还有呢。」 「你吃，你吃……」 叶耀东拿老太太没办法，只好把灶台边上，用盘子盖住的一大汤碗饭端到桌子上给她看，里头还剩了一些，还能装个一碗半。 「看到没有，饭还怕不够吃吗？你吃你的。」 老太太笑笑，「你吃你吃，我够了……」 他摇摇头也不管她了，只给她多夹了一点菜，营养都在菜里面。 叶母在屋里看了一会儿孩子才出来，「明天得托人去你丈母家报个信，告诉他们一声阿清生了，还要去多买一点鸭蛋，滚红蛋。」 「嗯，知道了，你这两天也抽空去给孩子算个生辰八字。」 「行，陈书记那里你也得买点东西去走动一下，看看能不能少罚一点。」 他点点头，罚多少也不是陈书记一个人说了算，但是肯定得备个厚礼上门好好感谢一下。 一命抵一命，他救了陈书记大孙子一名，陈书记也回报他了，两条小生命都活了。 老太太也提醒道：「多买 点东西送过去，多亏了陈书记。」 「我晓得，娘要不要在这里吃饭？」 「不了，家里煮了饭菜了，我先回去吃饭，吃完再过来收拾。你记得别让阿清碰水，孩子要换尿布干嘛的，你就学着帮忙换一下，不然现在没有住到一块，夜里我可没办法过来换。」 「哦，知道了。」 还要学着换尿布…… 这是要训练他当奶爸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 叶母刚走没一会儿，叶成湖跟叶成洋就哇哇叫着捏着鼻子跑出来，「啊，好臭好臭……爹……妹妹拉大便了……好恶心……」 叶耀东嘴里一口饭都还含在那里，硬嚼了两下，干咽了下去才起来。 老太太先一步站起来了，「我来，你吃你的，你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换尿布。」 「没事。」 现在不换，夜里也得帮忙换，迟早得上手。 只是现在有老太太在，还真轮不到他上手，他只帮忙兑了一下温水，就在一旁看着老太太给孩子换尿布。 两孩子站的远远的，又是好奇的想看，又觉得恶心，一直在那里yue～ 叶耀东也觉得剩下的饭吃不进去了。 孩子哭闹了一会儿，等换完尿布后也就不哭了。 「光打雷不下雨！」他笑着调侃了一句。 叶成湖等她拉干净后也凑近看了一眼后，然后鄙视的道：「一点眼泪都没有，假哭！」 林秀清笑着道：「她还小，哪来的眼泪？」 「咦～不睡觉了？睁开眼睛了。」叶耀东新奇的看着，「有双眼皮……像你……」 老太太却笑着道：「鼻子向东子，嘴巴也像东子。」 「这么小，这小鼻子，小嘴巴的，能看出来？」 他怎么没觉得？ 「像，跟你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高高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可好看了……」 叶成湖也怀疑的看着老太太，「哪里好看了？明明这么丑！」 「等长开就好看了。」 叶耀东汗颜，这么屁点大，哪来的高鼻梁，前面干嚎时嘴巴还张的那么大！ 老太太自带滤镜啊，果然爱屋及乌。 老太太笑着道：「真的像，女儿像爹，她这嘴型跟你一模一样……」 「嗯嗯。说得对，俩儿子都像阿清，是该轮到女儿像我了。」 一杯冰柠檬水 第309章 叶扒皮 “三叔，你那麻袋不方便，我们抓一只都还要跑来跑去的扔进去。” “那你们把篮子腾出来，先抓到篮子里，等会儿倒到麻袋里。” “好。” 那些孩子们纷纷将自己刚刚捡来的小海鲜，集中倒到一个篮子里，然后拿自个篮子先装。 “哇塞，这一条条的好肥～”叶成海抓起一条正在蠕动的沙虫，“三叔，咱们把这些沙虫都抓了，能卖多少钱？” “卖不了多少钱，直接拿来晒干，大家一人分一点，自己吃。” “卖不了多少钱啊？” 叶耀东挑挑眉，“想赚钱去码头扛货啊！” “啊？不不不……自己吃挺好的……” 笑死！ 其他人纷纷取笑他，“阿海哥，你不是最期待着能去赚钱吗？” “他上次都赚了1块钱了……” “干嘛不再去啊？” 叶成海翻了个白眼，“你们也去扛一天就知道了。” “嘻嘻～那我还是比较喜欢去放羊，山上有好多好吃的，我看到那边山上的枇杷都长的好大个了。” “你是想去放羊，还是想去偷摘？” “嘿嘿～” 叶耀东听着他们插科打诨，忍不住催促，“快点抓，不要啰嗦，不然等会缩回去就不好挖了。” 每年4至9月是沙虫繁殖季节，“怀春”的沙虫为了提高受精率，就爬出沙面进行交配。 既然让他们遇上了，那肯定一网打尽啊，家里那么多人头，不多抓点都不够分。 沙虫肉质脆嫩，味道鲜美，营养丰富，富含蛋白质，特别是味道，还胜过海参、鱼翅。 因为海参和鱼翅本身没有什么味道，所以烹饪时一定要加鸡肉或瘦肉等配料，否则就索然无味。 而沙虫具有鲜美味道，不必加别的配料就很有特色，它和什么东西煮都可以，都能把它的鲜甜味道调出来。 干制后炸、炒、炖、烩、煮汤均可，煮汤白如牛奶，味极鲜美，且浓度大，有“天然味精”之称。油炸酥松香脆，非常适合下酒。 现在拿去卖，是卖不上多少价钱的，留下来吃，倒是美味，正好给阿清下奶。 他带着手套也不嫌恶心，跟前小片钻出沙子表面的，或半截身子埋进沙子的都被他抓出来扔到麻袋里。 不一会儿，麻袋底层都布满了正在蠕动的沙虫，孩子们的篮子里也都是密密麻麻的。 三个女娃虽然也在那里抓，但是却满脸嫌弃，没有几个男孩兴奋，也没有他们高效。 他们边抓，嘴上也高兴的滴咕个不停。 “好多啊……” “很多都还钻到沙子里了……” “抓表面的就好了，那边还有好多呢……” “你们这天天都有这个沙虫吗？”林光远眉飞色舞，满眼晶亮，抓的不亦乐乎。 “怎么可能天天有啊，就是偶尔能看到，但是也没那么多，蛤蜊倒是天天都有的捡。” “螃蟹也是，反正退潮了来沙滩都有东西捡。” 林光远一脸羡慕，“你们这里真好，出门就有小海鲜捡，嘴巴都要吃歪了……” “哈哈哈～”叶耀东听着他们的童言稚语，感觉特别好笑，“把你们篮子里的沙虫都倒过来，快满了不好拎。” “来了来了……” 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拎着满满的篮子过来排队倒，男孩子就是皮实，倒的时候居然还伸手到麻袋里去接着玩。 把他们的篮子都清空后，叶耀东拎着麻袋掂量了一下，感觉已经有快20斤了，效率真高，才一小会儿。 还真不能小看了童工，一个个有的玩，都特别的积极。 “等会儿回去给你们炸一碗，奖励你们！” “啊，太好了，多挖点……” 孩子们有了这句承诺后，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更积极了，拎着篮子走的更远出去抓了。 叶耀东将麻袋拎到旁边去，拿起铁铲继续刮船底，趁着抓沙虫休息了一会儿，现在手臂也不酸了。 船底还有大片大片的稚贝藤壶还在等着他铲下来，他要抓紧时间干，抓沙虫的活交给几个孩子就够了。 等抓完沙虫再使唤他们过来继续捡，物尽其用！ 清理船底也是一项体力活，而且还要举高了用力铲，船底的面积也不小，叶耀东干一会儿停一会儿。 停下来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拿起麻袋先捡，有些稚贝被他铲坏了，壳裂开，露出了类似鼻涕状的黄绿色小海蛎。 个别澹菜的壳也被他敲裂了，露出了新鲜的肉。 他捡的时候还特意挑过，空壳的，裂开的，都远远的扔出去，没一会儿就捡了半麻袋的澹菜跟藤壶。 因为有的澹菜跟藤壶是连接在一起的，藤壶吸附在了澹菜上，这个得拿回去再敲下来。 船底贝类，在他重复干干停停之下，整片整片的掉落，船底也越来越干净，等他费劲的全部都撬干净之后，他也捡满2个麻袋了。 他双手合拢，放在嘴边，大声的朝那群分散开来的大小朋友们喊道：“小的们，快回来干活了！” “来了来了……” 一群大孩子，小孩子都兴高采烈的飞奔而来，但是叶成洋人小腿短，偏偏又怕被抛下，心急之下直接跑摔了，一小篮子的沙虫全部都被倒了出来。 沙虫接触到沙子的那一瞬间，就全部都往沙子里钻。 叶成洋顿时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啊，我的沙虫～沙虫～” 叶耀东小跑过去将他拎起，“跑了就跑了吧，那边麻袋里很多呢。” “不要，我的沙虫～” 叶耀东看着沙滩表面的孔，试着淘了一下，还真又被他掏了出来，“呐，抓到了，别哭了。” 他瞬间就止住啼哭，眼睫毛都还湿湿的，就瞪大了眼睛，然后立马就破涕而笑，“还有，还有。” 说着，他自己就伸手去抠。 “去哥哥那边帮忙捡，这里我帮你抓。” “嗯嗯。”他点头如捣蒜的应了，然后立马又高兴的撒腿往大家那里去。 叶耀东也拎着空荡荡的篮子站起来跟在身后。 忽悠忽悠就好了，干嘛那么费劲的掏？小孩子忘性大，一会就不记得了。 把活交给童工后，叶地主就双手插兜的在周围转悠起来，没一会儿就一手一个大鬼头蟹。 扔到麻袋里后，他又顺手拎着篮子逛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捡了一小篮子杂七杂八的小海鲜。 “三叔～” “小姑丈～” “爹～我们都捡好了！” “好了？这么快？”叶耀东掰开一条呆鱼的腮看了一下，还新鲜的，就顺手扔到篮子里，然后往回走。 看到地上满满的四袋，还有一袋只有半满，另外还有一袋装了四五十斤的海虫，他满意无比，效率不错。 果然，孩子生多了还是有点用处的，难怪以前人不停的生，这才是生孩子的意义啊…… “干的不错，也可以安排多炸一点！” “炸一脸盆，三叔，多炸点，不然不够吃！” “那你们再去找找，多抓点，多劳多得！抓得多，才能吃得多。”叶扒皮使唤起童工来毫不留情。 “好嘞～” “小心一点，不要往潮水下面去。” “知道了～” 一群孩子们又兴奋的各自拎着篮子撒丫子乱跑，为了一口吃的，他们也是拼了！ 打发他们继续干活后，叶耀东就往回走，他得去推个板车过来，不然用扛的得累死。 叶母一见他回来就念叨，“跑哪里去了？半天都没看到，你老丈人跟丈母娘来了，你也不知道多陪着说话。” “带几个小的去沙滩……” “就知道玩，也不知道要招呼人，拍拍屁股就熘……” 叶耀东头疼，就不能让他解释一下？一看到他就噼里啪啦的说。 “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我去清理船底了，刮点带壳的回来，想说晚一点给他们带回去。” “不然我那么多天没有出海了，早上地笼的货，除了留回来给阿清下奶，其他都卖了，家里也没啥能让他们带回去的，两手空空的把人送走，多不好。” 叶母这才没话说，“那不说一声，还以为你干嘛去？” “我天天呆家里，还能干嘛去？撬了好几袋带壳的，等会儿叫大嫂二嫂帮忙一起开海蛎，还抓了四五十斤的沙虫，大家分一分。” “今天有那么多沙虫？” “嗯，正好碰上了，几个孩子还在那里抓，我先回来推个板车，把那些带壳的推回来先。” “那你快去，正好饭熟了，等会儿可以多加两个菜招呼亲家。” 叶耀东推着板车匆匆的又往沙滩去，将几个麻袋都扛到板车上后，就把那些童工都叫回来。 “不要再找了，回家了。” “啊？这么快就回家了，再玩一会儿吧？”林光远抬头看了一眼后，又依依不舍的看向周围海滩，惊喜的又朝远处跑去，捡起来一只海蛎螺。 其他人也玩的正兴起，都不舍得回去，脚步都没有挪一下，继续在原地。 “还要不要吃油炸沙虫了？先回家吃饭，吃完饭再来。” “那我们吃了再来！” “走走走，回家炸沙虫吃咯～” “哦哦哦～吃炸沙虫咯～” 一说吃的，他们就舍得迈开腿了。 第307章 重判 新生命的诞生是一切奇迹的开始。 屋内欢声笑语，大家都围在床边看着新生儿，脸上带着喜悦的神情。 偏偏小宝宝不买账了，在你一言我一语的高兴议论声中，她却哭了起来，估计是觉得耳边嗡嗡嗡的，太吵了。 她张着嘴，委屈的嚎啕大哭，露出两排肉粉色的牙床，叶耀东看着面上笑意更深了。 「肯定是觉得太吵了，出去出去，你们两个臭小子出去玩，别一直摸她，她要睡觉了。」 「爹，我晚上能跟妹妹一起睡吗？」 「不能，你们两个睡觉太坏了，会踢到她的，你们都去睡小床。」 叶成洋眨巴着眼，「我也要去睡小床吗？」 「对，出去玩吧，听话过两天就有红色喜蛋吃，还有鸳鸯饼……」 两人一说吃的立马高兴的点头，配合的出去玩了。 这时叶母也吃完饭过来帮忙收拾了，看到脸盆里刚换下来的尿布，她顺手又拿到后门去洗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换源，.huanyuan安装最新版。】 回到屋里她才道：「你们表姐夫出事了，知道吗？」 夫妻俩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相视一眼，叶耀东才皱着眉头道：「林建强？前两天因为赌博抓进去的那个？」 「对，我刚刚回去吃饭的路上碰到你大舅妈了，她说阿强可能要被判刑，你美英表姐在家都哭惨了。」 他惊讶了下，小赌而已，应该只是拘留罚款吧？怎么会被判刑？ 过年期间，他们这里满村子都在打牌赌钱都没事。 林秀清也纳闷的问道：「不是应该就拘留几天吗？」 「听说跟一起赌钱的其中一人闹过矛盾，被人供出来偷自行车了，所以要从严处理。」 该！ 原来除了赌博，还有前科。 那他也算误打误撞了。 老太太也皱起了眉头，「这叫啥事，一个个的……好好的有手有脚，怎么就不干点正事？」 「沾了赌哪里那么容易就戒了，进去了也好，省的祸害家小，他老婆还没有拖累，勤快一点也能养的活孩子，生活也不用过的一团糟乱。没有他，一家子能过的更好。」 他感觉自己的行为拯救了一个家庭…… 叶母赞同的点点头，「说的也是，没有他更好。」 老太太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还是你乖，不该沾的都没有沾，老老实实的。」 叶耀东：「……」 林秀清：乖？？？ 叶母：老老实实？？？ 叶耀东讪笑，老老实实当个废物就是他的优点！ 「好了，天都黑透了，阿清下午生孩子也累坏了，晚上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 「嗯，天黑你们路上小心一点，走慢点。」 叶母扶着老太太出去后，叶耀东就把俩孩子叫回来睡觉。 今天一天他也累坏了，出海回来又紧接着提着心，身心俱疲，还好母女平安。 …. 命令俩儿子不准吵，必须立马睡觉，他才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关上灯，躺到母女俩的另一头去睡。 虽然他精疲力尽，但是脑子却亢奋的很，躺下后怎么也睡不着，角落小床上的两孩子也在那里小声的滴滴咕咕，没一会儿又大声的嬉笑。 「你们要是再吵的话，我明天就把小床挪到另外一个屋里，你们单独一个屋睡。」 瞬间就噤声了。 但是小的却哭了起来…… 一整晚，叶耀东也不知道起来了多少回，他总觉得自己前一会儿眼睛刚闭上，结果还没五分钟就又得爬起来。 然后天才刚亮，叶母就过来给他们煮早饭，又另外给阿清单独煮月子餐。 他又没得睡了。 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爬起来骑自行车去镇上，把他娘交代的东西，该买的都买了，又顺便买了烟酒点心，这是要送去陈书记家。 直到回到家，看到门口竹竿上挂了一排的尿布，数了一下数量，他才知道自己昨夜起来了多少回。 8条尿布，吃没吃多少，居然那么能拉？他也是服了。 将他娘要他买的东西都放下后，他带上特意准备的厚礼就往陈书记家走去，却被告知他去上班了，不在家。 叶耀东只好将东西放下，等到饭点过后再去，结果人又不在家，说是去开会了。 他只好等第二天一早拎着红蛋上门，这下倒是让他堵到人了。 「想上门表示感谢都还找不到人，陈书记还真是大忙人。」 「这段时间忙的很，整个县城都在严打。你前天可真险啊，居然好巧不巧的正好卡在那时候生了，这要是迟一步，我都保不下来。」 陈书记前天听到阿光找他悄悄说了后，心里也替他们捏一把汗。 「是啊，生的太及时了，还好有您帮忙拖延了一下时间，多谢了，刚滚出来的红蛋，也给你们沾沾喜气。」 「谢什么，帮把手的事情，就是你这罚款少不了，而且你老婆得去结扎，本来是要叫你们这两天就得去，我给说情，可以等出了月子后再去。」 叶耀东心里感慨，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少受一点罪也好。 「多谢帮忙说情了，罚款多少，我一定交，只要大人能少受点罪。」 「你这罚款本来我可以做主少罚一点的，但是前天你们时间卡的太好了，那些人进去知道是刚生，脸都黑了，回去让我们要多罚一点。」 操！ 「这罚多少不都村里说了算的吗？那现在要罚多少？」 「我们商量过了，也不用多罚，跟村里其他人一样，罚个500。」 他皱着眉头又瞬间松开，「那还好，那多谢了，我等会就回家拿钱去大队交钱。」 还以为要被罚上千，500还好。 隔壁村听说有户有钱的被罚了1000，就因为家里买上了电视机，所以平白比别人罚的多。 …. 「嗯，不着急，这几天上交了就行。」 「还是早交早了吧。」 「你看着办，我去上班了。」 「哎，等等，问你个事……」叶耀东想到前天他老娘说的事，连忙拦住陈书记。 陈书记刚迈出去的脚步，又停下了，「啥事啊？」 「听说林建强要被判刑了，真的假的？」 「哦对，他是你亲戚。我也是昨天下午去开会，正好拿了下发的报告。他被判了十年，他也是倒霉的，好死不死的在这关口撞上去，还偷窃，直接就被重判了。要是早几个月，罚点钱，关个半个月就出来了。」 「这才抓进去几天？怎么这么快就被判刑了？」 「现在讲究高效从严，听说流程缩短到三天，这几个月可是抓了不少人。」 也好，蹲个十年！省得祸害人。 「改开了，又加上这几年知青陆续回城里，那些年轻人无所事事，没事做就容易寻衅滋事。」 「谁说不是……唉……」陈书记边说边背着手，叹了一口气就往外走。 知道赌鬼被判了十年后，叶耀东心里舒畅 了，回去就马上拿钱去交罚款。 他们乡下地方，基本上啥事都是村里面说了算，罚款也是上交给村里。 钱交了，这事也就揭过了。 林秀清知道林建强被判了十年后，倒是觉得有点太狠了…… 「这也久了吧……我还以为就几天。」 「活该，谁让他偷窃，他要是流氓罪，那更完蛋，直接就能被枪毙！」 「现在外面治安太混乱了。」 叶母端着炖好的蛋进来，说道：「抓了也好，省得逼你表姐到处给他借钱翻本，以前都不知道他会赌钱。来趁热吃……」 叶母敲了三个蛋，往炖蛋里加了红枣桂圆，还有红糖，看起来是暗红色。 林秀清只吃了两个，就将碗勺递给叶耀东，「我饱了，你吃……」 「这是特意炖给你吃的，你多吃点，我不吃。」 「早饭刚吃的长寿面煮酒，这才9点，娘又炖了蛋，我哪里能吃的下，你帮我吃掉吧，别浪费。」 叶耀东只好接过她的碗勺，将那一个蛋吃掉。 这两天他没少吃她剩的月子餐，因为她的月子餐里都有酒，不是鱼汤里加酒，就是寿面加酒，要么白虾炖酒，都是带酒的汤汤水水，两儿子吃不了，都进了他的肚子。 他也明显感觉自己体重在涨…… 「吃不了那么多，下次叫娘炖两个就好了。」 林秀清笑笑不语。 叶母插嘴，「两个我担心她不够吃，她刚生完可不能饿肚子。鸡蛋我攒了很多，早早就留起来了，除了拿了一些孵小鸡，剩下的也够她吃了，还有几只大公鸡，养了一年多了，早上杀了一只炖上了，这两天给她配饭。」 说是给她配饭，但他也吃上了鸡头鸡脖鸡脚…… 这都还没几天，他腰上都能掐出一大把的软肉了。 一杯冰柠檬水 第308章 挖船底贝类 月子刚过十天左右，林父林母也带上提前准备好的小衣服跟鸡、鸡蛋、长寿面，红枣桂圆等产妇吃的食物，上门探望。 已经不是第一个了，他们也没有那么紧赶慢赶，干完家里的活，准备好东西才过来。 林母笑呵呵的抱着孩子，「还好你这都第三个了，生的快，平平安安就好。还以为年后阿东会把你送回去。」 「他是想着开春，咱家里面又要开始采茶，太忙碌了，就不要给你们添麻烦，而且我们这位置偏，就在海滩边，有啥动静也方便上船，可以去镇上或者是去哪里呆一两天再回来。」 林父也点点头，「也是，上个月我们一整个月都在山上，早上四点天没亮就上山，傍晚才回来，你去了也没人能照看。」 「不说这个了，生了就好。」 「表妹叫啥名字啊？她脸上好有肉啊，都要垂下来了……」大侄子林光远今天也跟过来玩了，也伸着脖子在那里看着。 林母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能这样子说。」 「叫叶小溪。」叶成湖在一旁嚷嚷着。 「叫小九！」叶成洋不甘示弱的喊道。 林秀清笑着道：「算命的说她啥都不缺，名字随便取，阿东就说他们几个小的名字都带水，就叫小溪好了。刚好一家三个，她在他们几个堂兄弟姐妹里面排第九，几个小的都管她叫小九。」 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 叶耀东前两天听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子喊她九妹时，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这首歌的旋律，觉得也挺好的…… 小名随便叫。 「那你现在生了后，谁照看你啊？你婆婆又不住在一起了。」 「她白天都在这照看洗洗煮煮，晚上天黑了才回去，夜里都是阿东起来忙活。」 林母惊讶了一下，然后眼里的笑意怎么止不住，「阿东给换的尿布啊？呵呵，他真是越来越好了，辛苦他了，夜里得起来好几次。」 林父：「他夜里没出海吗？」 「没有，他现在就白天隔天去拉一次地笼，弄点鱼虾回来给我下奶，我说我可以自己换尿布，他非不肯。」 林秀清说起这事，脸上都扬起了满满的幸福感，她没想到他还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虽然每次换尿布都嫌弃的要死，但是小九只要一哭，他都是第一时间爬起来摸摸她是尿了还是饿了。 生两个儿子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上心过。 「你这会生的时间倒好，有海货吃。」 看着女儿白白嫩嫩的脸蛋，林秀清也笑着道：「是啊，现在天天都有鱼汤，比生他两个哥哥的时候好多了。」 叶耀东在屋里陪着，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出去了。 门口一群孩子在那里相约着要去沙滩上挖蛤蜊，捡螃蟹。 他也抬眼看了一下海滩，确定潮水已经退下去，他就往村里头去叫人。 …. 他的那条船在海里泡久了，船底下长了一堆的稚贝，藤壶，这几天开船出去拉地笼的时候，他都感觉到了严重吃水。 在茫茫的大海中，最不缺的就是微生物和寄居动物了。 尤其是一种叫做藤壶的生物，它可以附着在天然岩礁、码头堤坝、船舶浮标、海水管道还可以附着在蓝鲸、海龟等活物身上。 长期在海面上行驶的船只，不论大小，船底都会长满藤壶、稚贝、澹菜等，越长时间没清理，它们长的越多越大。 它们都会加重船的吃水，增大船航行的阻力，同时船的速度也变慢了，船的耗油量也增大了。因此，每艘船都需要定期进行清理。 早上收完地笼回来，他就将船往沙滩上停靠，等潮水退下去后，它就会搁浅在沙滩上 正好今天他老丈人丈母娘都来了，他把船底下刮一刮，可以弄点新鲜的海蛎，澹菜给他们带回去。 他叫了一伙儿相熟的青壮年，还有几个表兄弟，带了几捆绳子都往沙滩去，他们要先将船侧翻过来才行。 一群小的兴奋的在沙滩上捡搁浅的小海鲜，就见叶耀东带了一群人过来，都纷纷围了上去。 「三叔，你怎么来了？你们也是要去淘海吗？」 「三叔，你看，我们抓了好几只螃蟹，还捡了好多的螺跟蛤蜊……」 「我这还有一条鱼……」 「我这里有海胆，还有海星……」 一群孩子献宝似的拎着他们的小篮子，要给他看。 叶耀东笑着安抚，「好好好，你们再去捡，等会我再喊你们帮忙。」 「你要干嘛啊三叔？」 「我们要将船侧过来，清理一下船底，等会喊你们帮忙一起捡。」 「好啊好啊～」 有的玩，他们哪里有不应的？ 全部都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往船的方向走去，也不到处跑了。 「离得远一点，别碍事，去边上等着。」 叶耀东将几个孩子打发到一边后，就爬上船将绳子都捆好，在孩子们兴奋的哇哇大叫声中，船也被一群青壮年们立了起来。 「啊啊啊，船下面好多澹菜。」 「还有藤壶……」 「好多啊！哇～」 他们一见船被立了起来，就迫不及待的兴奋的跑过去，当场就要往船底下钻，叶耀东立即呵住他们。 「都一边去，我没说可以靠近的时候，你们谁都不能靠近，不然等一下要被压成肉泥，怕不怕？」 他们顿时又做鸟兽散。 重生回来，他倒是对这些孩子多了几分耐心，有啥事也都会想着带他们玩。 等船侧立的稳稳的，他对一群人表示了感谢后，等他们走了就从口袋里掏出麻袋抖了抖，然后兴奋的招呼孩子们。 「来来来，我来铲，你们等会帮忙捡到麻袋里。」 「好啊，好啊……」 船底下密密麻麻的生长着一堆的贝壳，什么都有，大的小的澹菜生长了成片，还有绿色的，不过没有黑紫色的好吃。 …. 也有长得像小火山口的藤壶，还有里面生长着海蛎的稚贝，也有没啥用的壳。 他的船底下没有刷红漆，打下来的这些贝壳都是可以吃的。 轮船底部一般都会涂上呈红色的特殊漆。这种漆能赶走或杀死那些附在船底的生物。 为了不使这些贝壳和虫子附着在船底下，为了减少船壳受海水的腐蚀，就用含有毒质的油漆，如氧化铜、***和氧化铁等涂在吃水线下的船壳下。 这些掺在油漆里的含毒物质，都是红色的，所以轮船的底部都呈红色。 海产品吸附在这层油漆上，打下来一般都不能食用。 他这种小船，是没有刷这种漆的。 叶耀东手里拿着大铁铲，瞅准一小片生长密集的澹菜，用力的朝船底一刮，瞬间就掉落了一大串连在一块的澹菜。 一旁小的门哄抢而上，「我来…我来……」 「三叔你多铲一点……」 「好嘞，你们先退后，我多铲一点下来，你们再慢慢捡，不然会砸到你们。」 这群家伙全部都围在一旁，他可不好施展，铲下来可是会砸到他们脑袋上。 「那你快点 。」 「知道了，啰嗦……」 这些澹菜个头都不大，倒是绿色的比较大，他们都统一叫澹菜，市面上叫青口，用力的一铲又掉下一片。 他一小片一小片的铲了过去，沙滩上刷刷刷的就砸落了一堆，他手也有些酸了，就停下来招呼几个孩子们先捡。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麻袋抖了抖，船底下密密麻麻的，一个怎么够装？ 「你们小心一点，不要割到手，这些贝壳边边都锋利的很。」 「放心啦……」 「小姑丈，你们这里真好玩，沙滩上好有东西捡……」 「好玩吧？早就叫你来我们这里玩了，谁让你一直都不来？」 「他们都不带我啊，说要走老长的路……」 「啊？你们走路来的，干嘛不坐拖拉机，虽然那拖拉机一点都不好坐……」 叶成湖又开始巴拉巴拉的讲，拖拉机怎么怎么颠簸……怎么怎么不好坐……又说自己鼻孔里都是灰…… 听得叶成海好想锤他几下，「你可拉倒吧，别人想坐都没得坐，只能靠两条腿，我都还没坐过呢……」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换源，.huanyuan安装最新版。】 叶耀东边捡边道：「觉得好玩就留下来住几天，跟你俩表弟一起吃一起睡，让他们带你在海边玩几天。」 海边的觉得山里好玩，山里的却觉得海边好玩！ 「好啊好啊……那小姑丈你帮我……啊，有虫子……好多虫子……沙滩上也有蚯引吗？」 叶耀东抬头看去，只见他跟前沙滩上多了好几条虫子，长的跟肠子一样在那里蠕动。 「是沙虫！不是蚯引，沙滩上哪来的蚯引？」 其他人也发现了，他们周围的沙滩上突然间钻出了好多密密麻麻的沙虫。 「跟蚯引一样，好像啊。」 「好多啊……」 「那边的也有……」 「那里那里也有……」 「啊啊啊……好恶心呀……」几个女娃子看着密密麻麻的沙虫，都纷纷叫着好恶心。 「切，恶心啥，没玩过蚯引吗？快抓快抓啊……」叶成海兴奋的叫嚷着。 其他男孩子也都兴奋的不行，哪里会觉得恶心害怕不敢抓，他们可没少抓虫子玩。 叶耀东也兴奋的抖了抖麻袋，「拿这个装！」 还好他周到，多带了几个麻袋。 一杯冰柠檬水 第309章 叶扒皮 「三叔，你那麻袋不方便，我们抓一只都还要跑来跑去的扔进去。」 「那你们把篮子腾出来，先抓到篮子里，等会儿倒到麻袋里。」 「好。」 那些孩子们纷纷将自己刚刚捡来的小海鲜，集中倒到一个篮子里，然后拿自个篮子先装。 「哇塞，这一条条的好肥～」叶成海抓起一条正在蠕动的沙虫，「三叔，咱们把这些沙虫都抓了，能卖多少钱？」 「卖不了多少钱，直接拿来晒干，大家一人分一点，自己吃。」 「卖不了多少钱啊？」 叶耀东挑挑眉，「想赚钱去码头扛货啊！」 「啊？不不不……自己吃挺好的……」 笑死！ 其他人纷纷取笑他，「阿海哥，你不是最期待着能去赚钱吗？」 「他上次都赚了1块钱了……」 「干嘛不再去啊？」 叶成海翻了个白眼，「你们也去扛一天就知道了。」 「嘻嘻～那我还是比较喜欢去放羊，山上有好多好吃的，我看到那边山上的枇杷都长的好大个了。」 「你是想去放羊，还是想去偷摘？」 「嘿嘿～」 叶耀东听着他们插科打诨，忍不住催促，「快点抓，不要啰嗦，不然等会缩回去就不好挖了。」 每年4至9月是沙虫繁殖季节，「怀春」的沙虫为了提高受精率，就爬出沙面进行交配。 既然让他们遇上了，那肯定一网打尽啊，家里那么多人头，不多抓点都不够分。 沙虫肉质脆嫩，味道鲜美，营养丰富，富含蛋白质，特别是味道，还胜过海参、鱼翅。 因为海参和鱼翅本身没有什么味道，所以烹饪时一定要加鸡肉或瘦肉等配料，否则就索然无味。 而沙虫具有鲜美味道，不必加别的配料就很有特色，它和什么东西煮都可以，都能把它的鲜甜味道调出来。 干制后炸、炒、炖、烩、煮汤均可，煮汤白如牛奶，味极鲜美，且浓度大，有「天然味精」之称。油炸酥松香脆，非常适合下酒。 现在拿去卖，是卖不上多少价钱的，留下来吃，倒是美味，正好给阿清下奶。 他带着手套也不嫌恶心，跟前小片钻出沙子表面的，或半截身子埋进沙子的都被他抓出来扔到麻袋里。 不一会儿，麻袋底层都布满了正在蠕动的沙虫，孩子们的篮子里也都是密密麻麻的。 三个女娃虽然也在那里抓，但是却满脸嫌弃，没有几个男孩兴奋，也没有他们高效。 他们边抓，嘴上也高兴的滴咕个不停。 「好多啊……」 「很多都还钻到沙子里了……」 「抓表面的就好了，那边还有好多呢……」 「你们这天天都有这个沙虫吗？」林光远眉飞色舞，满眼晶亮，抓的不亦乐乎。 「怎么可能天天有啊，就是偶尔能看到，但是也没那么多，蛤蜊倒是天天都有的捡。」 ….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安卓苹果均可。】 「螃蟹也是，反正退潮了来沙滩都有东西捡。」 林光远一脸羡慕，「你们这里真好，出门就有小海鲜捡，嘴巴都要吃歪了……」 「哈哈哈～」叶耀东听着他们的童言稚语，感觉特别好笑，「把你们篮子里的沙虫都倒过来，快满了不好拎。」 「来了来了……」 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拎着满满的篮子过来排队倒，男孩子就是皮 实，倒的时候居然还伸手到麻袋里去接着玩。 把他们的篮子都清空后，叶耀东拎着麻袋掂量了一下，感觉已经有快20斤了，效率真高，才一小会儿。 还真不能小看了童工，一个个有的玩，都特别的积极。 「等会儿回去给你们炸一碗，奖励你们！」 「啊，太好了，多挖点……」 孩子们有了这句承诺后，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更积极了，拎着篮子走的更远出去抓了。 叶耀东将麻袋拎到旁边去，拿起铁铲继续刮船底，趁着抓沙虫休息了一会儿，现在手臂也不酸了。 船底还有大片大片的稚贝藤壶还在等着他铲下来，他要抓紧时间干，抓沙虫的活交给几个孩子就够了。 等抓完沙虫再使唤他们过来继续捡，物尽其用！ 清理船底也是一项体力活，而且还要举高了用力铲，船底的面积也不小，叶耀东干一会儿停一会儿。 停下来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拿起麻袋先捡，有些稚贝被他铲坏了，壳裂开，露出了类似鼻涕状的黄绿色小海蛎。 个别澹菜的壳也被他敲裂了，露出了新鲜的肉。 他捡的时候还特意挑过，空壳的，裂开的，都远远的扔出去，没一会儿就捡了半麻袋的澹菜跟藤壶。 因为有的澹菜跟藤壶是连接在一起的，藤壶吸附在了澹菜上，这个得拿回去再敲下来。 船底贝类，在他重复干干停停之下，整片整片的掉落，船底也越来越干净，等他费劲的全部都撬干净之后，他也捡满2个麻袋了。 他双手合拢，放在嘴边，大声的朝那群分散开来的大小朋友们喊道：「小的们，快回来干活了！」 「来了来了……」 一群大孩子，小孩子都兴高采烈的飞奔而来，但是叶成洋人小腿短，偏偏又怕被抛下，心急之下直接跑摔了，一小篮子的沙虫全部都被倒了出来。 沙虫接触到沙子的那一瞬间，就全部都往沙子里钻。 叶成洋顿时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啊，我的沙虫～沙虫～」 叶耀东小跑过去将他拎起，「跑了就跑了吧，那边麻袋里很多呢。」 「不要，我的沙虫～」 叶耀东看着沙滩表面的孔，试着淘了一下，还真又被他掏了出来，「呐，抓到了，别哭了。」 …. 他瞬间就止住啼哭，眼睫毛都还湿湿的，就瞪大了眼睛，然后立马就破涕而笑，「还有，还有。」 说着，他自己就伸手去抠。 「去哥哥那边帮忙捡，这里我帮你抓。」 「嗯嗯。」他点头如捣蒜的应了，然后立马又高兴的撒腿往大家那里去。 叶耀东也拎着空荡荡的篮子站起来跟在身后。 忽悠忽悠就好了，干嘛那么费劲的掏？小孩子忘性大，一会就不记得了。 把活交给童工后，叶地主就双手插兜的在周围转悠起来，没一会儿就一手一个大鬼头蟹。 扔到麻袋里后，他又顺手拎着篮子逛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捡了一小篮子杂七杂八的小海鲜。 「三叔～」 「小姑丈～」 「爹～我们都捡好了！」 「好了？这么快？」叶耀东掰开一条呆鱼的腮看了一下，还新鲜的，就顺手扔到篮子里，然后往回走。 看到地上满满的四袋，还有一袋只有半满，另外还有一袋装了四五十斤的海虫，他满意无比，效率不错。 果然，孩子生多了还是有点用处的，难怪以前人不停的生，这才是生孩子的意义啊…… 「干的不错，也可以安排多炸一点！」 「炸一脸盆，三叔，多炸点，不然不够吃！」 「那你们再去找找，多抓点，多劳多得！抓得多，才能吃得多。」叶扒皮使唤起童工来毫不留情。 「好嘞～」 「小心一点，不要往潮水下面去。」 「知道了～」 一群孩子们又兴奋的各自拎着篮子撒丫子乱跑，为了一口吃的，他们也是拼了！ 打发他们继续干活后，叶耀东就往回走，他得去推个板车过来，不然用扛的得累死。 叶母一见他回来就念叨，「跑哪里去了？半天都没看到，你老丈人跟丈母娘来了，你也不知道多陪着说话。」 「带几个小的去沙滩……」 「就知道玩，也不知道要招呼人，拍拍屁股就熘……」 叶耀东头疼，就不能让他解释一下？一看到他就噼里啪啦的说。 「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我去清理船底了，刮点带壳的回来，想说晚一点给他们带回去。」 「不然我那么多天没有出海了，早上地笼的货，除了留回来给阿清下奶，其他都卖了，家里也没啥能让他们带回去的，两手空空的把人送走，多不好。」 叶母这才没话说，「那不说一声，还以为你干嘛去？」 「我天天呆家里，还能干嘛去？撬了好几袋带壳的，等会儿叫大嫂二嫂帮忙一起开海蛎，还抓了四五十斤的沙虫，大家分一分。」 「今天有那么多沙虫？」 「嗯，正好碰上了，几个孩子还在那里抓，我先回来推个板车，把那些带壳的推回来先。」 「那你快去，正好饭熟了，等会儿可以多加两个菜招呼亲家。」 叶耀东推着板车匆匆的又往沙滩去，将几个麻袋都扛到板车上后，就把那些童工都叫回来。 「不要再找了，回家了。」 「啊？这么快就回家了，再玩一会儿吧？」林光远抬头看了一眼后，又依依不舍的看向周围海滩，惊喜的又朝远处跑去，捡起来一只海蛎螺。 其他人也玩的正兴起，都不舍得回去，脚步都没有挪一下，继续在原地。 「还要不要吃油炸沙虫了？先回家吃饭，吃完饭再来。」 「那我们吃了再来！」 「走走走，回家炸沙虫吃咯～」 「哦哦哦～吃炸沙虫咯～」 一说吃的，他们就舍得迈开腿了。 一杯冰柠檬水 第310章 小姑丈我明白你的意思 叶母一直在家门口等着，看到一群孙子飞奔而来，嚷嚷着要她炸沙虫，她瞬间就张口骂了回去。 「炸什么炸，不要油啊，一个个屁点大，倒是会吃，还知道要炸着吃，皮痒了是吧？」 「嘿嘿，是三叔说的！他说要给我们炸一脸盆」，叶成海说完，立马朝身后喊去，「三叔，你刚刚说要给我们炸一脸盆沙虫，算不算数？」 叶耀东慢悠悠的推着板车过来，笑眯眯的道：「我要是说骗你们的，你们会咋样？」 「啊啊啊啊？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亏我们刚刚还那么卖力！」 「就是就是，气死我了……」 「爹你说话不算数，你太过分了……」 「啊啊啊，我们以后再也不帮你干活了……」 一群孩子气愤不已，纷纷怒视他。 叶耀东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公愤，不敢忽悠他们，「没说不炸啊，我不就是那么反问一下，逗你们玩吗？炸，肯定得炸，炸它个一脸盆，让你们吃个够！」 「哼，这还差不多！」 「哼什么哼」，叶母给了叶成海一个爆栗，又瞪向叶耀东，「炸什么炸，还要炸一脸盆，不要油啊，钱多烫手吗？」 「哎，能用多少油，给他们炸一下吧，这些沙虫都是他们捡的，那些麻袋里的也都是他们捡的，今天很积极，干活很卖力，是得奖励一下。」 「你就惯着吧，明天让你炸星星炸月亮，你也给他们炸。」 「嘿嘿，那也要能捞到星星月亮啊。」 叶母瞪着叶成海一眼，「就你会瞎起头，肯定是你说要炸的！」 叶耀东摸摸鼻子不吭声！ 「我冤枉啊！明明是三叔自己说的！」叶成海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天天被三叔坑就算了，现在还要帮他背锅！ 叶耀东继续保持沉默，并且默默的将板车上的麻袋都搬下来。 「你们叔侄俩一个样，就惦记着吃，还炸着吃，真会想……」 叶母念叨了两句，也去帮忙搬，看着小半袋正在蠕动的沙虫，也是满脸喜色，「等会儿拿桶装一点，让亲家带回去。」 「还有这几袋带壳的，也得收拾一下，分类挑拣。」 「你们几个都过来帮忙挑，干活才有东西吃。」叶母也不客气的使唤上几个孩子。 「那你得给我们炸！」 「就会讨价还价的……」 她说了一句后，就进屋拿快子。 今天不炸给他们吃，看样子是不能罢休了。 鲜活沙虫，用快子捅翻要快，才能将内脏中的沙除去，否则沙陷肉中。 翻后在海水中清洗并下锅味道更佳。 或者将翻洗后的沙虫放置锅中，煮开后立即端出，此时沙虫最鲜嫩可口。 叶耀东将那几袋的贝类通通都倒到地上，让一群孩子分拣，然后也拿起快子帮忙一起清理沙虫。 「叶成湖，去叫你两个伯母也过来帮忙。」 …. 「哦。」 林母听到屋外头的动静，出来一看，也惊讶了下，「哎幼，怎么这么多贝壳？还有沙虫？哪来的啊？」 叶母笑着解释道：「那些带壳的是东子船底下撬下来，沙虫是意外抓的，没想到今天沙滩上有这么多沙虫。」 「阿嫲，我们还捡了好多的小海鲜，有螃蟹，还有搁浅的鱼虾，海螺，蛤蜊也有好多……」 林母满脸羡慕的道：「还是你们海边好啊，这出门海鲜随便捡，不愁吃喝啊。」 「也不是天天都有的，平时沙虫也很少能看到，但是退潮去沙滩多 少是会有点东西捡的。」 「真好。」 林母知道怎么收拾沙虫，但是不是很熟练，她主动去一旁帮孩子们分拣。 「这船底下的贝壳还挺多的，难怪你们有那么多的干货。」 「晚一点新鲜的带一些回去，现在天气还不热，这些不洗也可以放个两三天，不会坏。」 「你们留着自个吃，吃不完拿来晒，我们家里还有阿东去年送的……」 「干的跟新鲜的不一样，别客气，都是自己人，这些都不值啥钱，我们海边多的是。」 林母笑笑，「哎好好……」 叶母收拾了小半盆出来后，就拿水冲洗，然后放了点盐腌制一会儿，趁着灶膛里还有微弱的红光，直接生火倒油。 腌好的沙虫再沾一点红薯淀粉液，七成热油倒进去，小火慢炸，一边炸一边观察沙虫的颜色，待几分钟后沙虫变成金黄色就可以捞出来。 几个孩子在屋外头闻到香味，也坐不住了，通通都往屋里跑，也不干活了，围在灶台边上，伸着脖子等着出锅。 「好香啊～」 「好了吗？」 「要炸多久啊？」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都看不到……」 叶母被他们吵得烦死了，在灶台边都还转不开身，拿着锅铲直接挥赶他们。 「去去去，都给我去外头等着，不要在这里碍事，不然谁都不要吃了。」 一个个吸熘着口水，眼巴巴的一步三回头。 「好了叫我们啊！」 叶耀东在外头也冲他们喊，「快点来干活，少不了你们的，一会儿肯定能吃个够。」 没多久，叶父跟林父也踩着饭点熘达回来，也纷纷加入了帮忙的行列。 门口都坐满了干活的人，等叶母端着炸好的沙虫出来后，瞬间就被围住了，还好她脸盆端的高，只有叶成海跟林光远伸手够着了。 「快点去洗手，洗了再来吃，手那么脏，怎么吃的进去？」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叶成海又偷吃了一个后，才跑去洗手。 叶耀东擦了擦手也偷吃了一个，「真香，还是炸着好吃。」 沙虫本来就鲜美，除了一点盐巴，不需要加其他调料，炸出来酥脆无比，还带着海鲜的咸鲜味。 「可不是好吃？倒了半锅的油进去。」 …. 林母也笑着说：「啥东西只要是用油炸出来的，就没有不好吃，更何况这沙虫本来就鲜的很。」 「等会煮几条给阿清下奶，其他的就都晒干呗，存起来慢慢吃，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 「三叔，咱们明天退潮了再去沙滩找。」 「明天礼拜一，你准备请假一天抓沙虫？」 叶成海瞬间焉了。 林光远倒是兴致勃勃的边吃边道：「我们可以晚上拿着手电筒去沙滩照，听说夜晚很多……」 林母打断他的话，「谁跟你晚上？你还不准备回去了是吧？」 「可以多住几天，在这里玩一下，反正他初中也没上，不用上学。」叶耀东笑着帮忙说话。 林光远拼命点点，「对对对，就让我在这里玩两天吧，顺便帮忙看两个表弟。」 「是啊，新家他也没来过，难得来一趟，就让他多住几天吧。」 「正好留下来帮忙干活，看孩子……」 「对啊，正好留下来跟成湖还有洋洋做伴……」 大家都帮着说话，林母无奈，只得让他在这里多住几天。 「要听话，不能调皮，也不能带着两个表弟 到处跑，要看紧他们，知道吗？」 林光远兴奋的用力点头，「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一定听话，帮忙干活。」 成功留下后，几个孩子们都高兴了，纷纷讨论着晚上要去沙滩上照海鲜。 「没有大人陪着，不准去，夜晚的海滩很危险，万一被浪卷走了怎么办？」林母皱着眉头不放心的道。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换源，.huanyuan安装最新版。】 「小姑丈陪我们去！」 「你刚刚还应着会乖乖听话的，现在就要怂恿他们调皮了？要是胡来的话，你就跟我回家。」 林光远顿时不敢吭声了。 叶耀东笑着朝他眨了眨眼，他又瞬间高兴了，他觉得他已经领会到了小姑丈的意思了！ 还是小姑丈好！ 一脸盆的沙虫特别受大人跟孩子们的欢迎，叶母等他们吃的剩一半了，就不给他们吃了。 「留着等一下配饭，不然你们等一下饭又吃不进去。」 大家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上的油，还眼巴巴的看着，没吃够。 「现在就吃饭吧？不然软了就不好吃了，这会儿多酥脆！」 「吃啥啥没够，快点先帮忙干活。」 叶母骂了一句后就端进屋，然后又炒了两个菜，煮了一锅新鲜的澹菜，还有海蛎煎蛋，才喊大家吃饭。 饱餐一顿后，林父林母又帮忙把海蛎都开出来，才离去。 离去前，叶母拿了两个小桶，给装了些沙虫跟海蛎，又装了半袋的藤壶跟澹菜，让他们带回去。 老人家节省惯了，叶耀东怕他们又走路回去，特意送他们到村口等车。 虽然他们这里是个小村子，但是正好处在路边，经常会有镇上的过路车经过，多等一些时间，还是能等到顺路的过路车。 他等两人上车后，又把车费给付了才往回走。 林光远也陪在一旁，把人送走后，他就兴奋的道：「小姑丈，咱们晚上是不是去海边照螃蟹捡螺摸鱼抓虾？」 「抓瞎？刚刚应的那么好听，说会乖会听话的。」 「你刚不是冲我使眼色了吗？」 「什么时候？」 「就刚刚啊？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没说话啊？我就眨了下眼睛……」 「对，就是眨眼睛，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个鬼！」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抬着大长腿，大步往前走。 林光远不死心的在后头小跑着追上，「哎……小姑丈，你不能赖了……说好了的……」 一杯冰柠檬水 第311章 拖鞋换糖 叶耀东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哎……小姑丈……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我是客人啊！客人！你知道啥叫客人吗？」林光远小跑着跟在身旁仰望着他。 「我知道客随主便，给我老实点，你现在是寄人篱下，知道吗？」 「啥寄人篱下，我是来做客的，你得好好照顾我呀。」 叶耀东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爆栗，「成天就惦记着玩，明天领你去码头扛货，好好赚钱孝敬你小姑小姑丈。」 「啊……这个有点过份了……我们打个商量吧小姑父，就晚上去一下，接下来我一定老老实实的……」 「别走那么快啊！慢一点啊……小姑丈…小姑丈…咱们就去一回……」 「说不定有好多货呢，白天都有沙虫了，晚上肯定还有……今天十五啊……」 叶耀东脚步停了一下，「今天十五？」 「是啊，今天十五！」 他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叶小溪三月初五生的，今天可不是十五吗。 林光远感觉有戏，笑得一脸谄媚，「听说十五有大潮，小姑丈……」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小孩子多睡睡才会长得高，半夜不睡觉熘出去小心你以后长成小矮子。」 「没关系，不影响我以后娶老婆。」 「但是影响泡妞找富婆啊。」 「啊？我靠，小姑丈，原来你是这种人……」 「你收买我吧？收买我，我就不告诉小姑……」 林光远跟在身旁极力的劝说…… 叶耀东大掌摊开直接覆盖在他脸上，用力的推了一把，「闭上你的嘴，再啰嗦，晚上就不带你去了！」 林光远瞬间惊喜的一蹦三尺高，「哦吼～好哎～」 「我不喊你的，你起得来就去，起不来就不要去。」 「我一定能爬起来！」 林光远兴奋的直接往家门口冲，并且大嘴巴的嚷嚷告诉其他人这个好消息。 叶耀东想阻止都来不及，远远的就听到那些小朋友们高兴的欢呼，然后紧接着又被人噼头盖脸的一顿骂。 他瞬间停住脚步，这会儿不能往前了…… 这时候回去他也得挨骂…… 比如说，20多岁的人了，还跟几岁的孩子一样，成天就惦记着玩，没长大一样，还大晚上的去海边…… 去什么海边，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没去过海边吗…… 一天天的，就爱瞎折腾，还带着一群孩子折腾，吃太饱了…… …… 他直接又扭头出去，准备去村里熘达几圈，反正家里有他老爹老娘在，阿清不怕没人照顾。 古朴宁静的小渔村，面朝大海，背靠青山。 谷雨时节刚过，正是百鱼上岸的时节，渔民跟妇女都在忙碌的准备着出海打鱼的网具，或者三五成群的拿着梭子快速的穿插在渔网之中。 道路两旁空地也都晒着斑驳的旧渔网、浮子，跟冬天晒鱼干完全不同的景象，但是同样的都是一片忙碌，欣欣向荣的景象。 …. 周围小道上到处都能传来各种孩童的嬉笑声。 叶耀东走在幽静的阡陌小道上，边抽烟边瞎熘达，结果听到冬冬冬冬的声音，还有叫卖声。 「麦芽糖，麦芽糖～破烂换糖了～」 「麦芽糖，麦芽糖～买麦芽糖了～」 刚走出小路的路口，他就看到一群孩子手里拿着各种旧拖鞋，追着一个挑着担的中年人，里头还有一大块的糖，他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嘴里吆喝着「破烂换糖了」… … 麦芽糖有固体的，也有液体，中年人挑过来卖的是固体的。 中年人听到一群孩子在身后叫，就满脸笑容的放下扁担。 换糖摊的木板上搁着一张大大的糖饼，澹黄色的糖饼上撒着面粉，中年人左手拿着一块薄薄的铁皮，右手拿着一个小榔头，轻轻一敲，一角麦芽糖就敲下来了。 孩子们急切的不行，中年人却不管他们如何着急，他都不紧不慢地做着这一切，而孩子们的口水就快流下来了。 他敲下来一小堆的麦芽糖后，才一一跟孩子们交换他们手里的破拖鞋。 也可以用钱或大米，但一般人家的大人都不舍得，孩子们都是回家搜罗旧拖鞋，或者其他破烂。 叶耀东走近后也闻到一股麦芽糖的微弱气味，这是现在的孩子最喜欢的美味之一。 他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换到麦芽糖后，在那里舔着，神情上无比的满足，想到自个家里也有一堆的小朋友，他也耐心的等在一旁。 直到所有的孩子都换到糖，满足的边走边舔后，他也摸出口袋里的硬币，都是一分两分五分的。 「一块多少钱？」 「一分钱。」 真便宜。 「给我敲个十块。」他数了一毛钱出来递给卖糖的。 中年男人脸上都笑开了花，难得碰上有舍得花钱的，而且还一次性买那么多，他慢悠悠的敲着，还多敲了一块送给叶耀东。 叶耀东接过用旧报纸包裹着的麦芽糖，感谢了一下，打开拿起一颗小的塞到嘴里，边走边吃。 很硬，他含着在嘴里滚动。 暖了一会儿嘴，才变软了些，咬起来很有嚼劲，又甜又好吃，也很粘牙，真丝般的甜蜜感觉，直抵心底。 「几十年没吃了，还是这时候的麦芽糖正宗。」他心想。 慢悠悠的，他又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逐渐倾斜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的他就听到热热闹闹的吵闹声，一群孩子在那里嗷嗷叫着丢沙包玩，喊叫着说自己有几条命了。 叶耀东走近后，扬了扬手上的一小包，「麦芽糖要不要吃？」 「啊？麦芽糖？」 「麦芽糖？」 「啊啊～有麦芽糖吃了～」 「我要～我要～」 「我也要～」 「等等我啊～我也要……」 …. 一群大孩子，小孩子全部都兴奋的围拢过来，这时候家家户户家庭条件有限，吃食也少，就没有哪个孩子能抗拒的了麦芽糖。 「哇塞，好多啊，三叔真好！」 叶耀东笑眯眯的摊着手，让他们自取，「一人一块，不能多拿。」 「嗯，真好吃，好甜！」 其他人也特别赞同的点头，都伸着舌头舔着，等有点软了，就咬一口，拉出长长的丝来。 「我去拿快子！」 「我也要……」 叶耀东看着他们一人拿着一根快子，将它卷在快子上慢慢地吮着，吃得嘴上沾满了白色的面粉，一边享受着甜蜜，还一边互相取笑着。 一小块糖被他们边吃边玩，吃了好长时间。 他手上还剩了一块，可惜叶小溪刚生下来，还不能吃，阿清也正在坐月子，好像也不能吃。 一块可不够他们分了，不然该打起来了，他又随便包起来，放回口袋，往屋里去。 好一会儿没看到叶小溪了，这小娃娃还真是一天一个样，招人稀罕。 结果刚进屋就看到他 娘跟老太太从屋里出来，「回来了？又死哪里去了？送人送没影了。」 叶耀东嬉笑，「闲着没事熘达了一圈。」 他又掏掏口袋把刚刚剩的那一块麦芽糖递给老太太，「麦芽糖，刚买的，你甜甜嘴。」 老太太笑着露出了牙床，「我不吃，你自己吃。」 「我刚吃了一块，门口那群孩子也都有了，还剩了一块，你留着甜甜嘴。」他不由分说的塞到老太太口袋。 老太太将手插到兜里，摸了摸也没有掏出来，只是笑得更开心了，「少花点钱，你挣点钱不容易，最近又都没有出海，不然晚上让你娘过来打地铺，你跟你爹出海去，听说最近货多。」 叶母也点点头，「两孩子怕吵，现在一个屋睡，你去陪他们，铺张草席打个地铺，我就在阿清屋里睡，顺便照看。」 叶耀东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可以，林光远跟俩小子睡一张床，他在地上打个地铺，也就坚持几天。 「那行，那就等明后天再出海。」 「夜里要带几个小子去沙滩？」叶母皱着眉头。 他讪笑道：「阿远一直缠着，晚上就带他去海滩边逛一逛吧，其他人肯定起不来，我也没想着带那么多个去，谁知道他那么大嘴巴。」 「去什么？白天就不能玩了？还要晚上去，吃太饱了，也不怕危险……」 「他都特意留下来玩，我不得满足他啊，就带出去玩一会儿，都那么大了，知道厉害的。」 老太太叮嘱道：「小心一点，别人家的孩子多看着点，别出啥事，赔不起的。」 「放心好了，退潮了再去，不会走去水里的。」又不是去游泳，赶海而已，他还看得住的。 叶母也懒得管，干脆眼不见为净往外走，又得开始准备晚饭了，她得去拔一些菠菜。 等到夜幕降临，孩子们才不甘不愿的回屋睡觉，分开前一个个都还相互叮嘱着，夜里谁要是醒了，记得叫一声。 结果毫无意外的通通都挨骂了，但是他们一个个都皮糙肉厚的，无所谓挨不挨骂，挨打都没事，都挤眉弄眼的各回各家。 叶成海都还特意抓着林光远小声的嘱咐，记得叫他…… 短短一天，他们已经建立起了革命的友谊！ 一杯冰柠檬水 第312章 夜晚赶海 明天农历十六，潮水大概凌晨12点多会涨满，然后维持一个多小时的满状态，才会开始退。 叶耀东眯了一下，等到差不多一点半左右他就轻手轻脚的爬起来。 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但是床板的吱呀声还是吵醒了林秀清，身旁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她本来睡眠就浅，一有点动静，她就会醒来摸摸孩子。 但是这动静，一听就知道不是孩子发出来的。 听着他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也不像是起来上厕所。 “阿东？大晚上的，你还真带阿远去淘海啊？” “我们出去转转就回，你睡你的。” 他也挺想去看看夜晚能有啥收获？ “阿远真该打一顿了，就惦记着玩，白天还玩不够，还想着夜里去。” “别怪他，我自己也想去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大晚上的，大家都睡觉，伱闲什么？” “嘘，别吵醒孩子了，我去去就回，很快的哈～”他安抚的说了一句后，就赶紧溜了。 他刚打开房门，正要去隔壁唤一下林光远，就见面前的房门也打开了。 “吓！”林光远拍了拍胸口，小声的道：“吓我一跳！” “嘘，还挺警觉的。” “我一直半睡半醒的，听到你那边的开门声就赶紧起来了。” “别把其他人都吵醒了，我先去尿个尿，你去门口等我。” “好。” 结果等他尿完，门口又多了个人，他瞪着兴奋的交头接耳的两人，“你们啥时候感情这么好了吗？” “三叔不仗义，带三婶的侄子，不带自家侄子！”叶成海控诉道。 “你不是已经出来了吗？走了，潮水已经开始退了。” 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还好没有把其他小的叫起来。 躺下前他就已经把工具都拿到桶里了，他习惯性提前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现在直接提上就能走，不用再翻找。 俩半大小子兴奋的跟在身后，“三叔，你说夜里会不会比白天货多？” “不知道！” “小姑丈，你们晚上都没有下去过海边吗？” “不要睡觉吗？你当我每天都很闲吗？” “你不闲吗？” 叶成海插嘴道：“我三叔以前很闲的，最近这一年来不知道吃错啥药了，突然间积极奋斗，努力向上，要不是性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们都要以为他鬼上身了……” 丝毫不避嫌，当着当事人的面这么说，好吗？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闭上你们的嘴，再啰嗦就不要去了。” “嘿嘿，太安静了有点不习惯，还是说说话吧？” “你确定跟出来，明天上学能起得来？” “你当我娘吃素的吗？肯定能把我拖起来的！” 林光远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跟我娘一样，还好我不用上学了。” “还是你好，不用上学，也不用去码头抗货，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玩……” “谁说的？我也要帮忙下地干活……” 叶耀东听着他们闲聊，瘪瘪嘴，一个比一个没出息，家族遗传无疑了。 “等会儿不准下水，知道吗？” “知道了。” 他们刚走下沙滩，叶耀东就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个水桶，两人共用一个手电筒，他自己则带着头灯，拿着麻袋，这个比较适合他，跟他气质般配！ “海螺，海螺……小姑丈，好大个海螺……滚了滚了……” 叶耀东也看到了潮水刚刚送上来的海螺，还没停留又往海里滚去，他小跑着上前用脚踩了一下，才拦下来，捡起来他就顺手扔到林光远的桶里。 “个头不错挺大个的，再找找，潮水还正在退，慢慢跟着往前走。” “海胆海胆……有两个……” “这儿……这儿……这条鱼尾巴还在动，还活着，哈哈哈……” 两人边走边捡，兴奋不已，桶里也一直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叶耀东也捡了一条黑鲷，两条一大一小的白鲳，还有一些大蛤蜊。 走到一小片碎石堆时，他头灯摇晃照耀下，看到周围一堆的石头蟹在那里乱爬，还间或有几只梭子蟹。 两少年跟在身旁也用手电筒来回照着，也惊喜的道：“啊，好多螃蟹～” “哈哈，我就说晚上出来吧～” “这里石头多，潮水退下去时，海货容易被石头卡住搁浅，快抓吧，大的抓了，小的不要了，小心手不要被夹了。” 周围还有许多被石头卡住搁浅的蛤蜊，还有一些小鱼小虾，叶耀东把看到的都捡到麻袋里。 三人都弯着腰，手电筒来回照着，忙的不行，将这一小片碎石堆里的杂七杂八的货都捡了，他们的桶也快三分之一满了。 “真多啊，你们海边真好。” “还好吧，也不是天天都有这么多货的，要看潮水，你来的巧。”叶成海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该知道也懂，海边人么。 叶耀东也直起腰揉了一下，然后抖了抖麻袋，底层已经覆盖满满的。 他又抬头，左右摇晃着借着头灯的光亮看了下周围，没啥收获后，他就喊上两个继续往前。 “走吧，再往前走走。潮水一点点的正在退，等退到底了，咱们就回去。差不多就行了，早点回去睡觉，你们都在长身体，太晚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哑然而止了，被愣住了。 他突然看见前方几十米远的地方海水泛着亮光，是那种朦朦胧胧的亮光，就好像夜光漂最后好没有亮度一样那种，一大面直径几十米一个大圆圈。 两小子见他瞅着海面直发呆，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阿哈？那是啥？小姑丈？” “该不会又是蓝眼泪吧，三叔？” “应该不是，看着就不像。” 海里晚上能发光的东西有很多，比如鱼卵，赤潮的夜光藻，鱿鱼等等，晚上这个现象一看就知道不是蓝眼泪。 那能朦朦胧胧的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涌到水面上，似乎还在移动扩散。 大概持续了十几秒，亮光渐渐散开，然后消散掉。 “没了？” “那是啥啊？你们海边好神奇啊……”林光远新奇不已，“蓝眼泪又是啥？” 叶成海敷衍的道：“就是泛着蓝光的海水，夜晚看起来很好看……” “往前走走看看。”叶耀东率先往前迈开腿。 就在这时，他们都发现不远处的水里有东西往岸上爬，四周传来密密麻麻的声音。 哗啦哗啦之间，周围黑乎乎的，还隔距离，用手电筒照也看的不是很清楚。 “是什么啊？听着声音有点奇怪……”林光远第一次夜里出来海边，听着怪异的声音有些头皮发麻。 叶耀东小跑着上前几步用头灯照着，仔细一看，这不螃蟹么？ “卧槽，这么多螃蟹？” 哗啦啦全都是石头蟹和梭子蟹，正随着潮水从水里往岸上爬。 身后两小子也跟着他跑，也惊喜了。 “好多螃蟹！” 叶耀东高兴的不行，重新从兜里掏出一个新的麻袋递给他们，“快快，先别说话，赶紧抓，卧槽，这也太踏马多了，密密麻麻的，刚刚还以为是啥玩意。” 螃蟹是大潮喜欢上岸，但是都是靠在贴近岸边的礁石上，像这种直接跑岸上的事还是很少见的。 大海无比宽广，人类对大海的探索还很少，总会有神奇的事情发生。 “三叔，你带了多少个麻袋啊？我怎么看你总是能从口袋里掏出麻袋？跟人家变戏法的一样。” “你懂什么？我这叫周全，麻袋的用处多的很！多带几个，有备无患，别废话了，赶紧抓。” 两个小子也不啰嗦了，将桶里的货先倒到麻袋里，然后赶紧抓。 叶耀东也将烧火钳扔一边先，用这个抓太慢了，他直接蹲下去上手抓快一点。 随着潮水的退下去，越来越多的螃蟹爬上了岸，喜的三人连连直呼，好多好多…… “好多啊！晚上应该把他们都叫上的，这得抓到什么时候？” “能抓多少抓多少，抓了明天卖钱给你们买好吃的，奖励你们。” “不对，应该分一份才对，三叔你不能太抠搜了！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操，还想分一份，胆子不小，还真敢想。”叶耀东没好气的道。 “嘻嘻～见者有份啊！” “好的，明天就分成三份，把你那一份的钱拿给你娘，到时候我买东西给几个小的，你可都别吃。” 叶成海瞪眼，“干嘛要给我娘？” “你要分钱，当然要把钱交给她了。” “给我不行吗？” “当然不行，小孩子手里不能有太多钱。” “你好奸诈！” “快点干活，想吃啥，明天给你们买。” 林光远说道：“小姑丈天天都拿吃的骗人干活，还好我不是小孩子。” “你接下去几天可是要吃我的住我的，你好意思分钱？” 林光远瘪瘪嘴，“周扒皮！” “我姓叶！” “哦，叶扒皮！” “小电影没少看啊？” “哼，我都能走好几里路去别的村看电影！” “别贫嘴，快干活了，赚了钱明天给你们发零花钱。” 两小子嘴上吐槽着，但是干活还是很卖力，积极的将一个个螃蟹都抓到桶里，半满了就再倒到麻袋里。 明明还没到五月份，夜晚的风吹来也凉习习的，偏偏他们身上却热出汗来。 “三叔，它们好像又往海里跑了？” “快抓快抓～” (本章完) 第313章 鱼儿争先恐后上岸 「嘶～***戈壁，被咬了一口……」 叶耀东听着熟悉的骂人的话，抬头看了林光远一眼，无语了，也就是跟着他，不然阿清在的话，肯定得骂了，半大的小子最喜欢学大人出口成脏。 「小心一点，手别被夹了。」 「刚被夹了一下，还好螃蟹不大，就疼了一下。」 叶成海鄙视了他一眼，「你太没用了，抓螃蟹居然还能被咬？」 「我又不是海边人。」 「快点抓，都要跑光了……」 叶耀东一直弯着腰，只要是跟前的都不分大小，通通捡到桶里或者麻袋里。 「说话又不耽误干活！」 俩小子拎着桶，只要半满了，就拿去倒到麻袋，来来回回也没有叫累，只是嘴巴啰嗦闲扯个没停。 「玛德，一下子来这么多，就不能一批一批的上岸吗？」 「你以为排队打饭呢？想的倒是美，送死还想叫它们排队？」叶耀东边抓边回了林光远一句。 「它们为啥要夜里上岸啊？」 「因为在晚上的时候，岸上环境比较安静，还有晚上水中氧气比较少，所以螃蟹会大量爬边上岸活动或者找吃的。你们一直啰里吧嗦的说话，所以它们才被吓跑了。」 「啊？这样的？那闭嘴闭嘴，不要说话了！」 「***，它们不是已经在往海里爬了？」 这些螃蟹也就上岸逗留了一会儿，然后又扭头纷纷往海里爬去，三人这时都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要是跑了多可惜，这可都是钱。 值得庆幸的是，海水正在退，延长了一点它们返回海里的路，可以让他们多抓一会儿。 但是前后也就抓了20分左右，岸上的螃蟹就都跑光光，下水了。 三人又提着桶继续下水抓，趁着还没游太远，他们还能下水抓一会儿。 等两个桶都半满了，周围浅水处也没有螃蟹了，他们才上岸。 「可惜了，没有在浅滩处围几张网，不然都能将它们一网打尽。」 「已经抓了很多了。」 「对啊，我们都抓了小半袋了，肯定有二三十斤。」 叶耀东将桶里的螃蟹都倒到麻袋里，伸手提了提自个这一袋，才满意的道：「差不多能有个20来斤了，主要是这一个个的个头挺大，你们那一袋应该会多点。」 「发财了～」叶成海喜滋滋的道。 「小财而已，明天卖了给你们发零花钱。」 林光远高兴的道：「刚退潮，咱们再找找，肯定还有其他货的，刚刚都光顾着抓螃蟹了。」 「对对对，再找找，肯定还有别的。」 叶耀东看了下手表，才过去一个小时，潮水这会儿才退到底，没那么快涨起来，都出来了，那就再逛一下吧。 「往那一片礁石区过去看看，这两袋就先扔这里吧，省得提来提去的，反正大半夜的也没人出来，就你们吃太饱了。」 …. 「三叔，你也一样，也吃太饱了！」 「嗯，我确实吃太饱了，闲的慌，大半夜不睡觉居然跟你们一起出来淘海，过两天就没有这么悠闲了。走了，搞快点，搞完回家睡觉。」 结果还没走出去多远，叶耀东就觉得脚底下有一点踩屎的感觉，手电筒这时也照到了沙滩表层突然间又冒出了好多的沙虫。 「啊？小姑丈，又有沙虫……」 叶耀东踩脚看了一下，脚下已经有许多条被他踩扁了半截，还有半截还在沙子里，还没来得及钻出来。 「月圆之夜出来交配繁衍了，快抓，能抓多少抓多 少。」 不用他说，两个小子就已经兴奋的上前蹲下往桶里捞。 听到熟悉的抖麻袋的声音，叶成海惊讶的抬起头，「三叔，你身上是带了多少个麻袋？怎么随时都能摸出来？」 「你管我？赶紧干活，别啰嗦。」 他身上还有呢，这叫以备不时之需，海星那一回没带麻袋就给他长了记性了。 「应该把大家都叫起来，好可惜，就咱们仨，怎么抓的完？」 「能抓多少抓多少，小姑丈，明天中午再炸一盆吧？」 「何该骂的不是你，所以你无所谓？别想了，明天炒韭菜吃。」 …… 在滴滴咕咕中，他们又抓了小半袋，这时三人都已经累的脖子酸腰酸了。 「唉，这小海鲜太多了，捡不过来也好愁人啊……」 「是啊，晚上的沙虫也比白天多，抓不完了，明明白天都抓了那么多了，晚上还冒出来更多。」 「累了？累了就回去睡觉，差不多就行了。」 虽然没抓完有些可惜，但是抓太多，他们收拾起来也很麻烦，留着可持续发展吧。 「不要，我不困！」 「我也不困！」 「好的，反正明天起不来，挨打的不是我，你们就在这里慢慢抓，我去旁边转一转。」 正好有点累了，去旁边礁石周围转转，看看还有没有啥收获，没有再回来继续。 「我也想去……」 「你们就在这里抓，谁知道前面有没有东西，别耽误。」 两小子只能仰着脖子看着他边说边熘。 「我怎么觉得小姑丈是在偷懒，然后让我们在这里干苦力！」 「不要觉得，他就是把我们当劳力使唤了，我看透他了。」 「可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 听着身后俩半大小子在那滴滴咕咕的，叶耀东边走边扭扭脖子，揉揉腰，看着远处黑漆漆一片，心想着还好没有跟损友来，不然，你吓我，我吓你的，啥也不用干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换源，.huann.安装最新版。】 他头灯时不时照着地面，又时不时照向不远处的礁石，边走还抠了好几个埋在沙子里，只露出了呼吸孔的猫眼螺。 原本还不想抠的，但是谁让他看到洞了，不抠的话，有点心痒痒…… …. 抠到了心里才舒坦，上面的软肉摸起来也特别解压，还能嗞出水来，特别有成就感。 走近后，看到礁石上密密麻麻的小藤壶小澹菜，他直接忽略了，个头小的还没他鼻屎大。 低头仔细看着礁石与礁石周围的缝隙，还真让他捡了两只鬼头蟹。 就在这时，他却听到了耳畔不停的有水花击打的声音，好奇的他直接用头灯照向周围的海面，头灯摇晃之下，海面上却平静无比。 他有些纳闷，结果正当他打算转头时，头灯的光线里却冒出了银白色细长的身影，并且还跳出了水面。 「咦？」 他不再乱动脑袋，定睛一看，正想仔细看一下是什么鱼时，却发现光线的晕圈里，白色的身影居然越聚越多，而且还争先恐后不停的跳跃着，白色的水花被溅得四散。 刚刚就是这些鱼乱挤乱跳发出的声响吧？ 他好奇的继续挪动着脑袋，让头灯往旁边照耀，却见这一小片鱼群又陆续跟了过来，围在灯光圆圈里面。 趋光性！ 很多鱼儿都有趋光性！ 所以才有灯光捕鱼这种方式 。 他往鱼群走去，并且将脑袋往周围转去，没想到又在旁边浅水的礁石边照到了一群银白色的鱼儿，但是背上却是蓝色的，在光亮的灯光下，它们蹦哒的更活跃了，水花不停的嗞打着四散。 「卧槽，这么多啊？难怪动静那么大！」 「啥啊？三叔？你说啥啊？」听到他自言自语，却听不清在说什么，叶成海大声的喊道。 「把你们旁边的手抄网给我拿过来！」叶耀东也冲他们喊了一嘴，然后继续往前走。 他头灯照到哪里，那些鱼儿就都跟着光线游到哪里。 等凑近后他才看到，这些是鯷鱼。 银白色的是它的腹部的颜色，在夜晚里看的比较明显。 鳀鱼是一种趋光性很强的小型鱼类，所以他的头灯一开始照着海面的时候还没发现，等了一小会儿鳀鱼被吸引了，游过来才看到，而且随着照的时间越久，还越来越多。 叶成海听到他三叔叫他拿手抄网过去，他立马兴奋的跟林光远两人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拿手抄网干嘛啊三叔？」 「抓鱼！」 「啊，有鱼！好多啊！」叶成海跑过来后也看到了。 林光远也用手电筒不停的照着海面，眼睛放光的道：「哇塞～小姑丈，这是啥鱼啊？怎么这么多？快抓啊～」 说着，他就把手电筒塞给叶成海，往前冲…… 叶耀东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扯回来，「有你啥事啊？给我在这里等着！」 然后他又夺过叶成海手里的手抄网，「都在这等着，用手电筒帮忙照一下，我去捞。」 「我又没有手电筒，我去帮忙捞。」 叶耀东又将往前冲的他拽了回来，「就一个手抄网，你用什么捞？衣服脱下来捞吗？」 「这也不是不可以……」 叶耀东瞪了他一眼，「给我老实点！」 林光远皱巴着个脸，哀怨的看着叶耀东，「你说你都出来了，怎么不多带一个？」 「我怎么知道会有鱼，本来就是随便带带的，家里也只有一个，其他的在船上。在这等着。」 他上前走到浅水滩处，灯光所照一下，鳀鱼争先恐后的往岸上涌，用手抄网轻轻一捞，就是满满一网。 紧接着，旁边的鱼儿又挤上来补上空档。 「这是啥鱼啊小姑丈，你都还没说呢，这鱼好小啊，就我巴掌长，又细。」 「这是鳀鱼，我们也叫海蜒，可以拿来做鱼露。」 一杯冰柠檬水 第314章 不虚此行 「这鱼不值钱！」叶成海对这鱼没啥兴趣，那么小。 「是不值钱，但是可以拿来做鱼露，鳀鱼做的鱼露味道又咸又鲜，好吃的很，拿来沾毛芋正好。」 鱼露是他们当地很受欢迎的一种调味料，是沿海地区很古老的一种调味品。不管是在潮菜、闽菜还是东南亚料理中，鱼露都是必不可少的调味品。 若不是想着捞回去做鱼露，他才不费那个劲捞这不值钱的小鱼，有的都还没他巴掌长。 好在这个鱼争先恐后的聚集过来，不需要他费什么劲，随便捞一下，就是满满的一网。 「手电筒打好一点，不要瞎晃，就照在我跟前的海面，它们自己会游过来了。」 「哦。」叶成海原本到处照的手电筒又集中在叶耀东跟前。 他不感兴趣，不代表林光远也不感兴趣。 山里人看海边，啥都觉得稀奇，那争先恐后急着上岸的鱼群，一直吸引着他的眼球，让他心里跟猫抓似的。 「小姑丈，你累了没有？手酸了没有？我来帮你吧，你歇歇啊，不要太累了……」 「哈哈哈～你是没见过鱼啊～」叶成海在一旁哈哈大笑。 「废话，我」 叶耀东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那么想干活，那你来吧！」 正好他也不想干了，费腰！ 腰力要用到关键处！ 「好嘞！」 林光远兴奋的挽起裤脚，小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手抄网，并且抓着麻袋的口子，一手捞，一手张开麻袋装。 「哇塞，才一小会儿就捞了这么多？」 「那边还有，阿海你凑过来一点，你俩配合一下，我去礁石边再转转。」 「又当甩手掌柜了……」叶成海都囔了一下。 叶耀东顺手又用五更垂敲了一下他脑袋，「你什么意见这么多？零花钱不想要了？」 「哼哼～」 刚退潮还是挺有东西捡的，叶耀东甩着他们的小桶，在礁石周围晃了一下，就看到一块大石头底下有一条大海鳗，看着有五六斤左右，有点凶勐。 在他拿火钳子要去夹的时候，居然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咬住他的火钳。 要知道，他的火钳可是被他张开了一个口子的，它那嘴张着都能吞下跟它同样粗大的海鳗了。 他将火钳子又用力的张开了一点，它的嘴也紧跟着被撑大。 叶耀东将火钳子拿高了，将它拎到半空中，它尾巴不断的甩动挣扎着，但是嘴巴被撑的太大了，被火钳子卡住了，收不回去。 他一手拿着水桶去接着，另一只手的火钳子也合了起来，甩了两下才将它甩到水桶里。 即使这样，它都还扬起头颅想要咬人，但是水桶的高度却让它够不着，只能老老实实的盘在那里。 「收获不错，又可以拿回去下奶了。」 想起叶小溪肉都都的小脸，还有吃奶时急切的样子，那吧唧的声响，他脸上也忍不住扬起笑容。 …. 小宝宝当然要白白胖胖的才可爱。 鳗鱼炖酒下奶正好，最近天天鲈鱼汤，正好换换。 他又继续在周围转悠着，头灯还是很方便，不需要他腾出手来拿，想照哪就照哪，这不，又在一个石头缝里面发现一个大青蟹。 用火钳子夹起来一看，幼呵，还是只母的红膏蟹！ 又可以炖米酒下奶了。 阿清这一胎生的正是时候，比生前面两个幸运，每天都有吃不完的好东西。 等出完月子就要去结扎，这是最后一个月子，得养好 一点，免得留下后遗症，上辈子她可是肠癌没了。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难受。 叶耀东边找边想着，明天确实得出海去，抓几条海参，弄点鲍鱼给她炖汤多补补。 心里想着事，差点就让他错过了一条大货！ 「我靠，竟然还有大黄鱼！」 他瞪大眼睛，只见两块礁石围拢起来的一块凹槽水沟里，有一条被搁浅了，正在水沟里摆尾游动的金灿灿的大黄鱼！ 他刚刚想事情，头灯一直照着前方，没有仔细去照着礁石周围，差点就忽略了。 还是因为他听到「咕咕」的鸣声，才疑惑的停下脚步左右张望，然后眼角余光处，让他瞄到了金灿灿的光芒，他这才发现。 大黄鱼是会发声的。 就那一小摊子水，估计熬不到涨潮这条鱼就要嗝屁又回到海里，还好给他发现了。 也就只有夜晚的大黄鱼才是金灿灿的颜色，所以大黄鱼一般要晚上抓。 它的渔汛分春秋两汛，春汛一般在4～6月，渔场集中在苏浙、闽各处近海的产卵区。秋汛则在9～10月间的浙江北部海区形成。 「叶成海，把另一个桶拿过来。」 这条大黄鱼配得上独立豪华单间！ 「哦，来了。」叶成海将手电筒塞给林光远，拎着水桶屁颠屁颠的又跑过来，「三叔，你又找到啥好东西了？一个桶还不够装吗？」 叶耀东咧着嘴笑道：「三斤多的大黄鱼，明天零花钱加倍！」 「哇～真的吗？我靠，好漂亮～金光闪闪的！」 叶耀东双手去抓这条大黄鱼，却滑熘的很，被它又滑到水坑里，溅了一脸的水渍，他用袖子抹了一下，嘴上骂了一句，又继续抓。 「把你的桶递过来接着。」 他抓到后就直接甩到桶里，然后看着它蹦哒了好一会儿才停止挣扎，大黄鱼一般上岸即死。 「三叔，这条鱼能卖不少钱吧？」 「当然，晚上收获不错！又是螃蟹，又是沙虫，又有鳀鱼，这会刚来了一条大海鳗，又来了一条大黄鱼！」叶耀东越说越兴奋。 「那零花钱加倍是多少？」叶成海也高兴的来回搓着手。 「1毛变2毛？」 「啊？」叶成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不是吧？这条鱼都能卖十几块了，还有那几十斤的螃蟹呢！」 …. 「掉钱眼里了？」 「是你说的零花钱加倍！」 叶耀东也不逗他了，笑着道：「那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们再加个零！」 他瞬间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 就在这时，林光远大声的嚷嚷道：「小姑丈，我都捞完了，没有鱼了，麻袋提不动啊！」 「来了。」 两人又小跑过去，只见麻袋都快装满了。 「卧槽，这么多？你还真没有少捞！」 「又见到，不放过！这捞了还有，捞了还有，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就是手酸哇，太多了，我腰都酸了。」 「小孩子哪来的腰！」 「跟我娘说的话一模一样，谁说小孩子没有腰了？」 「你的腰能干嘛？」 叶耀东反问了一句后，又用头灯照了一下周围的海面，还真没剩多少了，捞得挺干净的。 「腰不就是腰，能干嘛？」林光远纳闷的问道。 叶耀东坏笑了一下，「小屁孩不用懂，快上去吧，我来拖。」 周围没有麻绳可以捆住口子，不好扛，只能用拖的。 他将这满满 一袋的鳀鱼拖到刚刚他们抓沙虫的位置，跟装沙虫的麻袋，还有螃蟹的麻袋放到一起。 看到不远处还有挪动的沙虫，他转头看向两个，「你们还要不要抓？」 「不要了……」 「抓吧？不抓多可惜……」 叶成海一脸嫌弃的看着林光远，「没干过活啊？这都抓了小半袋了……」 「那不抓不是浪费吗？」 「浪费啥，又不能卖钱，拿回去也是到处分，我不干，要抓你自己抓。」 叶耀东拍了拍林光远的脑袋，「那你一个人再抓一会儿，我回去推板车！不准乱跑。」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n.安卓苹果均可。】 「那你们都不干，我肯定也不能干！」 「嘿嘿，你多待几天，到时候就可以玩个够了，抓这个太没难度了。」 林光远点点头，「还有啥可以玩的吗？」 「过几天去偷摘枇杷，你去不去？」 「不去，我家多的是，至于去山上偷摘吗？」 「你不懂，偷摘才好玩。」 「然后被人撵着满山跑，抓住送回家后屁股被打开花？」 叶成海瞬间闭嘴了，他没少挨揍。 叶耀东快去快回，推着板车在沙滩上跑的飞快，将几大袋的货都扛上板车后，他也不准备再去礁石周围转悠了。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叶成海明天还要上学，差不多就行了。 但是林光远却依旧有些意犹未尽，「小姑丈，咱们明天晚上再来？」 「来你的头，还没捞过瘾呢？」 「是啊，太好玩了，晚上的海边比白天好玩。」 「不来了，明天夜里我要出海。」 林光远瞬间眼睛一亮，「那我跟你去！」 「去你个鬼，你当出海是玩的吗？累死你。」 …. 「试试啊，大不了我躺船上睡觉。」 「别惦记了，在沙滩上玩玩就好了。」 带是不可能带的，海上多危险，半大的孩子，还不是自家的，出事咋整？ 「唉，那他们明天都上学了，我跟谁玩？」 「你两个表弟就不是人了？今天留下来时说的那么好听，会帮忙看着两个表弟。」 林光远讪笑，「嘿嘿～那我带着他们玩吧。」 叶耀东将板车推到门口后，就将几袋的货搬下来，然后倒到竹筐里。 螃蟹分两袋装，一袋只装了二三十斤，还压不死，倒到框里都还活碰乱跳，就是放明天早上拿去卖的话，估计悬了，要大打折扣了。 鳀鱼倒了三筐满满的，但是都被压死了。 沙虫也倒了两筐，还扭来扭去，看着有些恶心。 门口堆满了筐，也不枉他不睡觉，半夜起来折腾。 其他杂七杂八捡的货也跟螃蟹混在一起，大半夜的他也懒得分拣，反正明天螃蟹也要挑拣。 梭子蟹跟石头蟹得分出来，还有大小也要挑，价格不一样的。 将货都倒好，他就打发两个小的去睡觉。 「叶成海，明天早上叫小声一点，不要扰人清梦。」 「啊？」 「皮绷紧一点，打的可能没那么疼！」 「小姑丈，你好有经验……」 一杯冰柠檬水 om，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315章 我帮你 把两个都打发进屋睡觉后，叶耀东才将桶里的大黄鱼拎到屋里角落，并且盖上水桶的盖子，又拿了件破衣服将水桶包上，免得天亮光亮透进去。 这是为了隔离光线，使得大黄鱼的色泽更加金黄，可惜家里没冰块，不然最好还得低温保存。 在我国金色有着比较美好的寓意，象征着高贵，是皇家御用，而且金色代表着财富。 民国时期，上海人会把10司马两的金条称为「大黄鱼」、1司马两的称为「小黄鱼」。将黄金比作黄鱼，吃黄鱼自然也与财富搭上了关系。 一条黄鱼端上桌，金黄闪闪，寓意财源广进。这就好比广东人爱吃东星斑，寓意红红火火一样。 黄鱼携带着对财运的美好象征，很难不成为国人的心头好，所以金灿灿的大黄鱼在我国很受欢迎。 夜晚捕的大黄鱼又会比白天捕的值钱，就是因为夜晚捕的是金色的，他当然得好好包裹一遍。 至于那条大海鳗跟青蟹，随便放哪个角落里都能活到明天下锅，不用管。 把事都弄完后，他才去洗了个手进屋。 「大半夜的，你回来还不睡觉，进进出出的干啥啊？」 叶耀东脱衣服的动作停了一下，「吵醒你了？」 「我没睡好吗，从你出去后我就一直醒着呢。」 「干嘛不睡啊，我就去个海边而已，熟门熟路的，有啥不放心？」 「瞎折腾，我是涨奶睡不着，你刚出门没多久，你女儿就开始干嚎了，给她喂奶一吃就是半小时，偏偏还没吃多少，我胀的疼，没办法睡。」 叶耀东***了衣服爬上床，也没掀开被子，就直接压到她身上，「我帮你揉揉？」 林秀清拍掉他的咸猪手，「别烦，揉有啥用？」 「那我帮你挤挤！」 说着，他就撩开她身上的被子，又去撩她衣摆…… 她手忙脚乱的想阻止他，却还是被他掌握了。 「我给你揉揉吧……」 …… 可能是夫妻俩话吵到身旁的小宝宝了，或者也有可能是叶小溪感觉到了口粮危机，就在这时，她闭着眼睛，张大着嘴嚎嚎大哭起来。 林秀清赶紧将身上的巨婴推开，顾不得拉下衣服就侧过身体去拍拍孩子，嘴里轻声哄着。 却见孩子一直往她怀里钻，然后熟悉的叼起她的口粮，一只手捧着吃了起来。 「这么及时啊！这是感觉到了危机，醒过来护自己口粮了。」 林秀清转头白了他一眼，「都叫你给她留一点了。」 叶耀东嬉笑着，「吃空了，你不正好睡觉？可惜我睡不着了，熊熊烈火啊，唉～牺牲大了……」 「啰嗦，快睡吧，很晚了，明天一早娘过来煮早饭，你又没得睡了。」 「没事，正好早起卖货。」 「卖啥？晚上抓了啥好东西吗？」 「一麻袋的鳀鱼，正好拿来做鱼露，还有两筐沙虫，明天有的忙活了，还有五六十斤的梭子蟹跟石头蟹，可能还有几只鬼头蟹吧，明早也要分拣一下，拿去卖。」 …. 林秀清听了都惊讶了，「那么多货啊，你们几个人去啊？没去多久吧？」 「两小时吧，阿远把阿海叫上了，两小子积极得很，恨不得把沙滩都搬空了，叫他们回来都还舍不得回来，还想着下次呢。」 「阿海明天不是得上学啊，大半夜的还跟你们出去，大嫂知道了不得打死他。」 「管他呢，反正挨揍的不是我，又不是我去叫他的。」 说着叶耀东又把之前在海滩的见闻，当 趣事一样说给她听，听的她都有些向往了。 「为啥我每次去海滩就只能挖些蛤蜊，捡一点海货，偶尔运气好，捡到大鱼或者青蟹，你却三天两头遇到好事。」 「因为我海运强大，别人是人找鱼，我是鱼找人！」 林秀清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老话经常会这么说。 出海的收获本来就是全凭运气，所以海边人才格外迷信。 「那你闲着没事就多去海边转转，不出海也能发一点小财，多捡点海货回来，也不愁吃喝了。」 「打算明天夜里出海去，也大半个月没去了，在家也闲，明晚让娘过来跟你一个屋睡，夜里也能照看孩子，我去隔壁屋打地铺。」 她点点头，「是该这样，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前段时间老太太身体不太好，担心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看着。」 「夜晚都在屋里睡觉还好吧？白天一早就过来了，在这边吃喝，最近看起来精神头也不错。」 「嗯，赶紧睡吧，明天一早你还有的忙活。」 「嗯好。」 忙活了几个小时，他还真有点困了，应了一声躺下后，眼睛一闭直接就睡过去了。 挺好睡的，说睡就能睡。 林秀清听他刚应完，还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比猪还好睡，心里忍不住腹诽：刚刚还说，我没睡，他怎么睡得着？这会儿睡得比猪还香！ 作者：狗男人！ 她熬到现在也挺困的，侧躺着边喂奶边闭目养神，结果没一会儿也睡过去了。 夜里睡的晚，大清早的一家子都睡的香甜，连叶母过来都没察觉，但是却被隔壁的隔壁突然传来的鬼哭狼嚎声惊醒了。 叶耀东迷迷湖湖睁开了眼，听到动静后心里痛骂了叶成海一顿。 明明昨夜交代他今早动静小一点，叫小声一点，都给当成了耳边风了。 今天零花钱减半！ 想闭上眼继续眯一会儿，但是动静越来越大，再加上他老娘的嗓门，也不用睡了。 想到门口那两筐螃蟹还等着分拣，他干脆爬起来。 看到也醒过来的阿清，他小声道：「你再多睡一会儿，还早，7点还没到。」 「嗯，是阿海被打了吧？」 「嗯，兔崽子，活该屁股被打开花！」 他边说边穿上衣服往外走。 灶膛里还燃着熊熊火焰，锅里的稀饭被煮的咕噜咕噜响，他看到后就连忙掀开锅盖，拿锅铲搅动了一下稀饭。 …. 看着快熟了，顺便又加上两双长快子，摆成井字状，然后又抓了一把鱼干放盘子里，切了几片姜，拍个大蒜，再倒上一点醋，然后放快子上蒸。 做完这些后，他才走去门。 只见叶成海被撵的在门口乱蹿，衣服裤子都还没穿好，只穿了个背心短裤，小腿肚上都还有红色血条…… 这是睡梦中就挨打了。 「打死你个混账，大半夜的不睡觉，乱跑，早上又起不来，跟你说的话都当耳边风……」 「没去过海边吗，三更半夜的怎么不去当贼？今天要上学，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打打死好了，要你有什么用？」 「生下来就只会气我，还跑……给我滚过来……」 「娘啊……我没有，冤枉啊……谁告诉你我半夜起来去淘海了，我一直在屋里睡觉，哪也没去啊……」 叶成海嚎叫了几声，看到叶耀东出来后，连忙冲他喊道：「三叔，救命，你帮我解释 解释……」 「你那两个黑眼圈，我没办法解释啊！」 这时叶母也数落他道：「自己去海边就算了，还把阿海叫上，本来就不想读书了，心玩的更野了……」 「我没叫他。」 「没叫他，他怎么知道起来？一个两个的都那么不省心，都是你起的坏头，他该是你生的才对，你大哥从小就听话……」 叶耀东挑挑眉，男孩子调皮不是天生的吗？ 还能赖他了？ 他才不想再多一个儿子。 「娘啊，别打了，我真没半夜爬起来，我就是夜里睡不着……」 「还狡辩，你爹夜里醒来都看到你跟你三叔去海滩了。」 「啊，原来是我爹出卖我，噢～嘶～」 重重的一鞭又抽在了他大腿上，他大腿又多了一条血痕。 叶耀东见他可怜，难得大发慈悲的道：「大嫂，上学时间要到了，回来再打吧。」 「对对对，娘，先攒着……」 一杯冰柠檬水 第316章 拾缀 大清早的闹剧在叶大嫂的骂骂咧咧下逐渐落幕。 一群孩子吃完饭后，就背着书包在门口看着他们分拣螃蟹，捆螃蟹脚，都有些舍不得去上学。 叶大嫂洗完碗快出来看到他们都还围在那里谈论，没有出门上学，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回屋拿起鞭子又朝他们甩去。 遭殃的当然还是叶成海。 他瞬间弹跳起，哭丧着一张脸，「怎么又打我？」 「打的就是你，到点了一个个都还舍不得走，早饭没吃饱等着吃鞭子吗？」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哎……你们别跑啊……等等我……」 走的慢了，结果又挨了一鞭子…… 唉，当老大真的太难了…… 叶耀东跟叶父叶母三人将两筐的螃蟹都边捆边分拣，老太太也在一旁慢悠悠的帮忙。 四人就只花了点时间，就将螃蟹都挑好，脚绑好。 瘦一点的，大脚断掉的，还有死了的，他们就自个留下吃了，完好的挑出来也有40多斤，螃蟹的生命力还是挺顽强的。 自留的十多斤，他让他娘看着办给亲友分，反正自家也吃不完，然后将分拣好的几筐抬上车。 虽然每一筐数量不多，但是分拣出来也得拿筐装，顺便把昨天晚上抓的那一条大黄鱼也拎上板车。 送去码头，螃蟹卖了十二块多，大黄鱼卖了16块多，两个合起来卖了29块不到。 这也算是意外之财了。 他高兴的收好货单，并且让阿财今天再帮他留个50斤的杂鱼小虾当饵料。 家里还有不少的沙虫，这个也可以拿来当鱼饵，所以鱼虾可以适当的少一点，若不是想着鱼饵品种丰富一点，而且他也想多晒一点沙虫干，不然他完全不用买，用沙虫当饵就够了。 他喜滋滋的往家里去，那两大筐的沙虫，还不知道得清理到什么时候，还好家里能帮忙干活的人多。 回去时，叶大嫂叶二嫂也在拿着快子帮忙清理，并且在谈论着等退潮她们也要去多抓一点回来晒，沙虫确实美味，而且还能滋阴补肾。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别看这里有两筐还有昨天剩的，合起来数量不少，实际上晒出来也没多少，一斤沙虫大概能晒个一两多，八斤左右才能出一斤干的。 他又另外留了几斤当饵，昨天还给老丈人丈母娘带了一桶回去，剩下的估计也就晒个六七斤左右，等他们过来接林光远，还得让他们带一点干的回去，算起来还真的没多少，一家都还只够分个一两斤的…… 不行，下午还得打发林光远去多抓一点！ 叶母也在那里说道：「等下午退潮了我也跟你们一块去，多抓一点，这个怎么煮都好吃。开春后雨水多，都没怎么出海，家里都没啥存货，那些干货都吃的差不多了，得多晒点。」 ….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今天农历十六，潮水是下午1点多涨满，持续一个多小时g潮，然后才会逐渐开始退，7点多退到底。 正好，下午那个时间点几个小的也放学了，可以派出去！ 他也不怕今天没沙虫抓，一般出来交配繁衍都会持续个几天，表面沙滩若是没有，往沙子底下挖，也能挖的到。 只是正当他们忙活的时候，隔壁的兰婶跟她三个儿媳妇过来打扫房子，看到了，也凑过来打招呼。 「幼～这么多啊沙虫呢？沙滩上抓的啊，你们那么早就去沙滩上抓？」 兰大嫂也道： 「这得有好几十斤啊，能晒不少啊，你们是装了多久啊？下午退潮了应该也还有吧？我们到时候也去抓一点，这个鲜的很。」 叶母笑笑：「房子盖好有几天了，啥时候搬家啊？」 「还要过半个月才有日子，我们抽空过来先提前打扫一下，门口周围也得整一整，弄小块地出来种点菜。」 「是得种点菜，咱们这周围地少，只能见缝插针的种一点自家吃。」 「是啊，所以提前过来整一整，男人不在家，出海去了，只能我们女人干了。」 …… 她们说了几句话后，就去旁边新房子忙活了。 叶二嫂倒是有些不乐意的道：「好好的旁边又多出几户人家，还好正月那条大王乌贼发现的早，不然指不定会被他们先发现。」 叶耀东意外的看了他二嫂一眼，脑子挺清奇的，居然能联想到那么远？都几个月过去了…… 可能被骗钱后，突然收入一大笔，让她牢刻在心里了，要知道她之前可是嫌新宅这一片有些偏了。 「周勇盛家也要盖在旁边，听说他们要等五一过后开工」，叶母边忙活边随口说道，「多几户人家在这里盖房子也好，也热闹。」 「也不一起盖，一天到晚都敲敲打打的，那么吵……」 「盖房子不都这样……」 人多力量大，大家闲聊着，手上的动作也不慢，两筐沙虫逐渐见底。 叶母看着底下就剩一点就交给他们干，她去提水清洗。 洗完沙虫，趁着这两天好天气晾晒上，然后她还要忙活那几筐鳀鱼。 鱼露是用小鱼跟盐发酵而成，它的做法很哇塞，与臭名远扬的鲱鱼罐头毫不逊色。 叶耀东看着他娘将小鱼倒到大缸里，跟海盐以3:2的比例混合开始腌制，至于一***袋的鳀鱼能出多少鱼露，他就不知道了，没有算过。 做好之后倒是可以拿来卖，那一大缸他们一家子吃到猴年马月也吃不完，又不能当饭吃，只是拿来提鲜的调味品而已，不过，确是他们当地家家户户不可或缺的。 有叶父给叶母打下手，他就去屋里陪孩子玩。 等到下午退潮时，他们一家子才带着工具去海滩，准备多抓点沙虫。 …. 也不知道是不是隔壁兰婶一家走漏了风声，下午退潮时，海滩还来了挺多人的，浅水滩的沙虫刚冒出头就被一扫而空，搞得他们只能在沙滩上苦逼的慢慢挖，效率大大降低。 挖沙虫也并不是直接在洞口直接铲出，而是在洞口周边，然后用脚一踩铁锹就能够把它们迅速地翻出，这样效率会高一点。 这会儿就是叶父叶母各拿一把铁锹在那里翻，叶大嫂叶二嫂捡。 孩子们放学过来看到沙滩都是人，也都懵了。 「这得挖到什么时候？」 「慢慢挖，就当作玩了。」 来了一群帮工后，叶耀东也不认真干活了，又开始到处转悠起来，顺便去看一下别人家的收获。 嗯……不如他们家用铁锹抓的多…… 到处转了一圈，只捡到几个会喷水的猫眼螺，还有几只跳跳鱼。 沙滩人太多了，大概被捡的差不多了。 他两只手都装满了，只能往回走，却看到叶成湖正朝沙滩上的一个海螺伸手，吓得他立马跑上前去一脚踢开。 「爹？」 「别啥不认识的都伸手捡」，边说他边又走到那个螺旁边，「给我过来。」 叶成湖一脸纳闷的过去，「啊？」 「教你认一下，这个叫鸡心螺，外壳前方尖瘦，后面粗大 ，形状有点像鸡的心脏或者像芋头。这个剧毒，那个很小的开口里面有毒牙，可以射出毒液，碰一下能让你死翘翘。」 海边有很多小海鲜可以捡，但是也有致命的东西，需要小心一点，尤其是这个年代，海洋物产丰富，经常会有不明之物出现在沙滩上。 叶成湖瞬间吓得愣住了，一动不动。 「以后又不认识的东西，不要碰」，他又看向旁边几个围过来的孩子，「你们也一样，来沙滩玩也要小心一点，不认识的东西不要捡。」 「哦，知道了三叔。」 「去玩吧！」 让他们仔细认了一下后，他才一脚将这个鸡心螺远远的踢回海里，这个螺其实也很好辨认。 见叶成湖还在原地，他又拍了拍他脑袋，「去挖沙虫，等会回去给你们发零花钱！」 「真的？」叶成湖惊喜的满眼放光。 小孩子就是忘性大。 「真的，好好干活才有，去吧。」 他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将这个插曲抛在脑后。 一大家子从刚退潮就出来，忙活了两三个小时，饭点回去，才挖了20来斤，被一众孩子们嫌弃。 「不如我们昨天抓的多！」 「不如我们夜里抓的多！」 「人太多了！」 叶耀东也觉得今天效率太低了，以后处理这些东西，还是得放到后门去。 「小姑丈，我们夜里……」 叶耀东不客气的敲了一下他脑袋，「夜里给我呆家里睡觉，若是被我发现你偷偷跑去沙滩，明天直接就把你送回家，以后再也不让你过来玩了。」 林光远立马收住嘴，「我是说，你夜里几点出海？」 「两点多。」 「那你几点回来啊？」 「下午不知道几点，看情况，看潮水，看天气，看收获。」 「好吧。」 「想出海玩，等你大一点。」 「好吧。」 因为夜里要出海，上完扫盲班回来叶耀东就去睡觉。 他上扫盲班颇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架势，只有空闲才会去，所以至今还未毕业，他也抱着能认识就多认识几个字的心态，继续上着。 一杯冰柠檬水 第317章 乌贼 夜里到点他就准时醒过来，看着床上三个小子睡得歪七扭八的，他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叶成洋依旧是趴在那里，撅着屁股睡，不变的姿势。 林光远那么大了，居然睡的两只脚翘到床尾的铁栏杆上？ 头在叶成洋屁股底下？ 叶成湖更夸张了，两只脚都着地了，然后上半身却还趴在床上…… 也不知道咋睡的，三个居然还能睡成这样？ 通通不盖被子，睡姿一个比一个奇葩！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也不知道昨晚他们咋睡，是不是也这样？ 可惜没有手机，不然还可以拍几张，让他们明天自个看一下。 他只将叶成湖抱上去躺好，听着他都噜了一声，又翻身朝里滚去，另外两人的姿势就不管他们了，夜还长着呢，掰正了躺还会挪动。 给他们都盖上被子后，他才往外走。 一般谷雨时节前后，雨水会比较集中，前段时间也确实断断续续的下了好长时间的雨，这个月也就间或放晴了几天。 大家都趁着天气好赶紧出海，这段时间正好百鱼上岸，正是鱼多肥美的时候。 因为经历了一个冬天的积蓄，此时鱼体内积蓄了大量的营养物质，再加上都到了产卵期，所以此时的鱼，身体肥而坚实。 叶耀东放下排钩后，又去放地笼，紧接着又拖了两网，收获极为不错，捕获了大量的马交鱼跟梭子蟹，还有其他鱼类跟小虾。 有起网机的帮助下，他们收绞时一点都不费力，而且货物又多。 但是今天他还是要去摸海参跟鲍鱼，拖了三网后他就收工往暗礁去，叶父也没有多说什么。 鲍鱼跟海参价值比这些鱼货高多了，而且看东子几次下水都挺稳妥的，他也放心不少，不怎么担忧了。 叶耀东将潜水装备都穿上后，带上呼吸管就直冲海底。 他今天不打算收地笼了，放的时间太短暂了，收获很一般，每个地笼的收获都是寥寥可数，本来他放的数量就很少，只有一排。 他打算等明天过来的时候再收，若是天气不好，晚个两三天过来再收，问题也不大，附近都是暗礁，地笼一放下去就卡在那里，被浪冲走的概率也比较小。 多放个一天两天的，货也能多一点，省的天天卡在那里，他下水都要先去找地笼，货少就算了，还要耽误事。 一下水，他就发现周围的鱼虾比前头几回下水时看到的多多了，可能也因为周围这里是暗礁，不好拖网，目前看起来鱼虾有越聚越多的趋势，这倒是方便了他，放个一两天地笼的收获应该也不错。 今天不用到处找地笼，他时间充足多了，也照常没管那些鱼虾，他直奔海底的海参去，打算先找海参，顺便抓几只小青龙，最后十分钟再去挖点鲍鱼，填充一下网兜。…. 理想很丰满，现实也很给力。 海底里匍匐在地像蜗牛一样挪动的海参，只要没有躲藏在海藻或者海草里面，都还挺好找的。 黑不熘秋的趴在那里还挺醒目的，就是数量不多，他在周围转悠了也只找到了七八只，还是得去海藻海草丛里扒拉。 沿着海藻丛一路搜寻着，在经过一片矮小的珊瑚礁时，他却看到上面挂着许多透明的长长的，像一串串葡萄似的东西。 周围这片珊瑚礁上的珊瑚造型和树枝很类似，色彩缤纷，近距离下看就像许多灵动的活泼的精灵集聚一起，稍有海水的流动就会一齐舞动，带动着上面一连串的「葡萄」也跟着摆动。 他好奇的停留了一下，仔细辨认，这一串串的跟葡萄一样的，好像是乌贼的卵？ 透明的圆球里面物质十分澄澈，仔细看的话，依稀还能看到里面在一点一点跳动的小小的乌贼。 珊瑚礁不可以乱摸，它的形成需要漫长的岁月，里面有活着的珊瑚虫，稍微触碰海底这一片珊瑚立马就死了，而且有的种类的珊瑚是有毒的。 叶耀东向来惜命，不认识的他从来不碰，即使辨认出来是乌贼卵挂在上面，他也没有去动。 产都产下来了，当然是让它自然孵化了。 同时他也在心里琢磨开来，现在好像到了乌贼产卵的季节了，这些乌贼的蛋应该还没产下多久。 乌贼的渔汛在4月底至5月，刚好到它产卵的时间了！ 心里这么想着他也去周围找了一下地笼，看到距离他最近的地笼里头有几只乌贼在活动，他有些意动，但是现在还不是他动脑筋的时候。 这些地笼可以等明天再收，放着多网一点。 前面找海参抓小青龙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现在他得去挖鲍鱼填充网兜。 他熟门熟路的挖着，等填了七分满后，他就快速的浮上去，回回他时间都卡的刚刚好。 叶父也趁他下水的空档，用煤炉煮了一锅海鲜面，等他上岸后，正好可以吃，不耽误。 之前一直在拖网拣货也没空张罗吃喝。 他上岸后就将网兜里的收获都倒到筐里，然后边吃面边朝叶父道：「最近好像到了乌贼的渔汛，我在海底珊瑚礁上看到一些乌贼卵了。」 叶父点点头，「是差不多到了乌贼的渔汛，等回去弄点树枝捆绑投到海底，趁着乌贼汛期到了，多捕点乌贼。」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回去就去山上多砍点树枝。」 乌贼平时喜欢在远海遨游，到了春末时节，它们才成群结队地游到近海来产卵。 它喜欢把卵产在珊瑚礁，或者树枝上面，像一串串葡萄似的挂在上面。 所以他们可以把树枝之类的东西捆成一束一束的，投入海中，引诱乌贼来产卵，等成群的乌贼游来产卵时，再张网捕捞。…. 叶父是老渔民比他更知道怎么用树枝抓乌贼，这是土方法，叶耀东是属于知道，但没做过。 他吃完一碗又捞一碗，里头放了不少的剑虾跟皮皮虾，鲜的很，他连汤都喝干净了才放下碗快。 「这些乌贼产了卵就死，等3-4点退潮时我们去旁边小岛看看。」 叶父没有意见，老三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渔民了。 叶耀东吃完又歇了一会儿，才又继续潜到水里，来回反复了3次才去收排钩，顺便喘口气休息一下，潜水也是一项体力活。 还好有人可以帮忙，轮换着干活，收排钩就是叶父在那里忙活，他在一旁看着。 这一次他们挂了不少的沙虫，结果收获了不少的乌贼跟乌丝斑，还有不少的马交鱼。 马交鱼个个都有五六斤斤以上，肥硕的很，现在也到了它们春汛的时候。 后面有一条支线拉的时候，叶父还挺吃力的，叶耀东就拿着手抄网上前帮忙，那是一条20多斤的马交鱼，体长都朝一米了，上岸的时候，挣扎的特别的凶。 叶父跟它鏖战了好一会儿，才拉到船舷边上，被他捞了起来。 两人都高兴的很，「这一条够大！」 「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了。」 「最后一点钩子收回来，再去暗礁那，回去前再抓点货。」 叶父犹豫了下，「等会要么换我下水？」 「啊？」 「我跟你替 换一下，也免得你吃不消。」 还是亲爹好，他是亲生的。 叶耀东摇了摇头，「那是潜水，不是闹着玩的，海底越深气压越大，没人跟着一起下水陪着，你对这个又不熟，会有危险的。我上就行了，你在岸上就好。」 「知道有危险，你那会儿还直接往下跳，一下去就那么久，瞎折腾……」 「嗯呢，因为我有把握啊。」叶耀东打断他爹的念叨。 不打断他，他能数落挺久的，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娘生活久了，两人有些时候一模一样。 等收完排钩后，叶耀东就将船往暗礁那边开去，但是经过皇带鱼岛附近时，他却远远的看到海滩上布满了许多白色的不明物体。 而且随着海浪冲刷退下去时，浅水滩处又有许多白色的身影被送上海滩。 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他的幸运岛了，这一片海域是他的幸运海。 联想到了之前的发现，他直接就调转船头往这个岛屿靠岸。 「那些是乌贼吧？」叶父在一旁也看到了，猜想道。 「应该是。」 乌贼生长快，只能存活个一两年左右，产卵后即死。 这会儿正在退潮，海滩的水位浅的很，他只能绕到旁边去停靠，然后跟叶父两人带着工具下船，准备淌着水走向海滩。 刚下水，父子俩就发现了，周围跟随着潮水涌动的白色东西的确是乌贼，随着潮水退去，它也搁浅在了沙滩上。 叶耀东欣喜的拿起手抄网捞起一个看了一下，是暗白色的，闻了一下又有一点澹澹的海腥味，然后才递给他爹。 「还新鲜的。」 叶父也闻了一下，摸了摸它肚子，肉质饱满有弹性，背后的骨板也完好，才高兴的道：「抓紧时间捡，正好退潮了。」 「先去沙滩上，上面看着也有不少。」 两人淌着水往上走，叶耀东也边走边将水桶里的麻袋递了一个给他爹。 「感觉捡不过来……」. 一杯冰柠檬水 第318章 乌漆麻黑 刚踏上海滩，他就看到到处都搁浅着大大小小的乌贼，零散的分布在海滩上。 四周的潮水还在不断的将海里死去的乌贼往上推。 叶父满脸喜悦的道：「能捡多少捡多少，捡不完明天再来。」 说着他已经蹲下去迫不及待的捡了起来。 「你快点，别磨叽，不要到处看了，快点捡。」 「我就看看周围有多少？」 「不用看……看什……啊……」 叶父的声音突然间哑然而止，叶耀东疑惑的转头看去，「哎幼，卧槽，还活的啊？」 只见他爹没有防备下，被一只垂死的乌贼喷了满脸墨，然后他还伸手抹了一把脸…… 更加乌漆麻黑了。 「没想到还没死透。」 「去水里洗洗吧。」说完他也蹲下去开始捡了起来。 只是还没捡几个，他也被乌贼喷了一脸，还好离得有点远，喷的有点偏，只喷到单边脸颊上。 昨天被喷白的，今天被喷黑的，白加黑了。 他也没管，就这么放着，继续捡，反正等一下肯定还会被喷，海滩上这么多乌贼。 有一句话是说：乌贼腹中血及胆如墨，可以书，其字迹经年即化。 意思就是乌贼的墨可以用来写字，但是时间久了会褪掉。 乌贼之所以叫做乌「贼」，就是因为曾经有人用它的汁来写东西，写的是欠条。 而乌贼的墨汁写出字后会保留一段时间，但时间长了，在空气的作用下发生氧化，所以字就没有了，这样，人便可以赖账。 古时候有个传说名叫「河伯从事」，就是江东人用它的墨用来写契约，诈骗别人的钱物。 叶耀东蹲在那里挪动着，将跟前的乌贼一个个捡到麻袋里，偶尔还能捡到其他被搁浅的小鱼跟海螺，他都一起扔到麻袋里。 还没一会儿，他的脸跟手也乌漆麻黑了。 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他爹，刚刚脸白洗了，两个人半斤八两。 扭了扭脖子，他又继续。 唉，可惜不能带那群孩子出来，只能自个费劲的捡。 正当他们捡的腰酸背痛时，一群海鸟也飞了过来，在他们虎口下夺食。 大部分海鸟喜欢吃鱼类、乌贼、甲壳动物、软体动物等，可以说啥都吃。 叶父看那群海鸟在那里不停的刁啄，看的心痛死了。 「快点捡，就咱们两个人捡的，还没有它们吃的快。」 「可恶！哪哪都有它们，这刚退潮就飞过来了。」 「没办法，反正我们也捡不完，只能便宜它们了。」 「还想着明天继续过来捡，明天过来，估计毛都没剩。」 …… 在叶耀东骂骂咧咧中，太阳逐渐落下了山头，沙滩上的海鸟也越来越多，两人的麻袋也捡了差不多，快满了。 叶耀东揉了揉酸疼的老腰，心里叹息了一下，这挣的都是辛苦钱啊！ …. 还沦落到要从一群海鸟口中夺食，玛德。 不对，那是它们在抢他的，是他先发现的。 「走吧爹，差不多了，太阳都下山了，回去都要天黑了。」 正当他说完话，活动完脖子扭完腰，打算将这一袋的乌贼的口子抓起来时，有只海鸟竟然嚣张的还想冲到他袋子里叼乌贼。 他本能的抬起手打了过去，却被它反应灵敏的躲了过去。 「玛德，沙滩上还有，不吃，还故意过来偷。」 「说啥呢？走了，回去了。」 叶父将自个捡了一袋扛起来，见他还在那里滴滴咕咕，脑袋到处转，连忙催促了一下。 「哦，来了。」 他也将麻袋的口子抓紧了，然后扛在肩上，往渔船走去。 现在还是退潮状态，还好他停到侧面，也停的比较远，潮水退到底渔船也没有被搁浅，还能勉强出的去。 淌着水将两麻袋扛上岸后，他们就立即将乌贼倒到竹筐里，一直压着容易压坏掉，倒竹筐里比较好。 「这一袋估计能有个100斤了。」 叶父高兴的点点头，「差不多，一斤3毛钱多，接下去乌贼泛滥应该还会掉价，但这两袋也能卖个六七十了，再加上之前拖的两网，还有延绳钓收的货，跟跟潜水抓的那些，应该也能卖个快两百块钱了。」 叶耀东心情也很好，好多天没有出海了，一出来收获就不错，还白捡了那么多乌贼。 「明天去山上砍点柴，多捆一点扔海里诱捕，趁这段时间汛期多抓点。」 「回去叫你大哥二哥也多弄点树枝捆起来扔到海里，让他们接下去也捕乌贼，这一段时间下去乌贼不会少。」 「嗯，回去吧，你开船，我来挑拣一下。」 叶父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又要留货，皱着眉头心疼的道：「你少留一点，别再把值钱的那些海参鲍鱼留下来，随便啥杂鱼留一点吃就够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开船，天都要黑了，我都快看不清你的脸了。」 父子俩都一脸乌漆麻黑的，也没空去洗，前面一直在那里争分夺秒的跟海鸟抢夺，扛上船后，自己也紧跟着上船整理。 不过问题不大，男人么，本来就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形象，反正在海上又没人看到。 而且又没镜子，父子俩都是感觉脸上有点湿了就随便在脸上抹了几下，谁也不用嘲笑谁。 指望他们相互给对方温温柔柔的擦脸，这是不可能的。 叶父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两句，说他们只要随便什么杂鱼螃蟹弄几只，够吃一顿就行了，别的不用给他们留，让他自己也少留点…… 「知道了，你快去开船，我心里有数。」 因为阿清生孩子，他老娘要照顾月子餐，这段时间老爹老娘老太太都在他那吃，省的他娘还跑来跑去，两边开火。 …. 把他老爹赶去开船后，他拎着桶背对着他，率先朝那些乌贼伸出魔爪，按人头来，一人一个！ 还有今天，明天，两天的量。 这乌贼一煮就会缩水，一人一个不算多，拿来卤着吃，香的很。 还有海参，今天留4条就好，阿清跟老太太一人一条，吃两天。 其他就算了，留一点虾给两孩子配饭就好了，等会儿上岸后再杂鱼跟挑一点出来红烧。 桶里还有一点用剩的沙虫，拿回去还能跟韭菜再炒一碗，螃蟹再留个四五只对半煎。 海边人只能顿顿海鲜了，蔬菜再炒一两个，一大家子也够吃了。 把该留的都捡到桶里，脑子里又把菜单过了一遍后，他才满意的将桶拎到角落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等渔船靠岸后天也黑了。 叶母在岸上接应，都等的焦急死了，天都黑了，才看到熟悉的船靠岸。 等她一跑到岸边，差点没吓了她一大跳，「你…你们……」 「干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快上来帮忙。」 叶耀东看了他爹一眼，「可不是一副鬼样子？」 听到两道熟悉的 声音，叶母才松了口气，「你俩怎么都乌漆麻黑的？当海盗去了？」 「捡乌贼了，被喷了一脸，也没空收拾。」叶耀东听说还边抹了一把脸，瞬间几道黑几道黄…… 叶母都要没眼看了，「大晚上的，给人看了要吓死，拿个手帕沾点水擦一擦不就好。」 叶父也相同的动作，抹了一把脸，「瞎讲究，有啥关系啊，反正本来也是黑，水都拿来煮饭了，哪有空打海水。」 两个糙汉子，叶母也懒得说，上船帮忙了。 「别的船都早早靠岸了，你们怎么到这个点？」 「不是说了捡乌贼？角落那里不是好几筐？」 叶母这才留意到他说的是捡。 「捡？不是捕的？」 「不是，这些乌贼产卵后就死了，被海水冲刷到小岛上搁浅了，我们捡了半下午才捡了两袋。」 「啊？还有这好事」，叶母喜不自胜，「到乌贼的渔汛了啊，那明天还能去捡，可惜了，我得在家照看月子，不然我也跟着你们去帮忙。」 「明天不一定有，一堆的海鸟在那岛上盘旋着，我们走了，它们都还没走，吃的比我们捡的都多。」 「可惜了。」 「没啥好可惜的，能捡个200斤也不错了，明天砍点树枝去诱捕，比捡来的快。」 「也是，我看今天他们拖网回来也有一些乌贼，估计接下来都要开始诱捕了。」 「先抬下去再说」，叶耀东催促道。 几个收购点都已经关门了，只有阿财的还开在那里，主要是为了等叶耀东的货。 叶耀东渔船的货都是给他收的，再晚他都得等渔船回来把货收了再关门，一般也不会很晚。 阿财看到他们的货抬过来，忍不住道：「怎么这么晚啊，就你一条船还没回来，其他船早早都回来了。」 …. 「你不知道压轴总是最后登场吗？」叶耀东贫嘴的回了一句。 「又有啥好东西？海参鲍鱼小青龙？」 「都有。」 「行啊你，回回出海都能搞到，是不是有啥秘密基地？」 「你当我自己养着呢？」 「我也这么怀疑来着。」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别废话了，赶紧称，我老婆还等着我的鱼下奶。」 「行行行，罚了多少钱啊？」 「不都统一500吗？」 「你们跟陈书记关系不错，我还以为你能少一点。」 「想得美，陈书记公正无私呢，大家都一样。」 「能生下来就行，500块钱对你来说不算啥。」 「谁说的，500块对我来说可是巨款，差点掏空我家底了。」 阿财无语了，信他个鬼，他挣多少钱他还能心里没数？只多不少！ 「最近乌贼多少钱？」叶耀东转移话题道。 「3毛6分，这两天乌贼多了起来了。」 「还会再掉价了？」 「差不多，接下去多起来应该会再跌个几分。」 「知道了，快称。」 叶耀东把自留的货放到之前留货的桶里，交给他娘，让她先提回去，家里还有老人、孩子、产妇。 一杯冰柠檬水 第319章 上山（给盟主谁的燚龘加更三） 等卖完货，他才跟他爹往回走。 回到家时，怕吓着孩子，父子俩先去后门洗了一把脸，才回屋吃饭。 叶母一回来就趁新鲜将乌贼卤上，满屋子都是卤香味，还没出锅，两孩子就围在那里问东问西的。 “去去去，别整天围在灶台边边碍事，饭都刚吃饱饱的，还问啥问？留着明天配饭，泡一晚上入味一点。” “可是很香啊，什么时候能卤好啊？” “卤不好了，要明天。” …… 林光远则坐在桌边托着腮帮问叶耀东，“小姑丈，你今天收获咋样啊，是不是满载而归了？” “差不多。” “都抓了啥货啊？” “问那么多干嘛？说了你也不知道，带你去又太远！” “又是这句话，今天小姑也这么说来着”，林光远满眼好奇，又谄媚的道，“小姑丈伱船上还缺不缺人干活啊？” “你还小，等你大一点再说。” “唉～” “今天有没有去海滩玩？” “去了，捡了点沙虫，又捡了几个猫眼螺，这个螺是真好玩，那头上的肉好大一朵，还会往里缩，缩进去就变小了。我们打了一小桶海水，把它放进去，没一会儿它头上的肉又慢慢露出来，跟沙蛤一样。” “明天带你去山上玩！” 林光远不感兴趣的道：“山上有啥好玩的，我们那多的是，我玩的都不想玩了，从小就在山上跑，我只想去海边。” “你已经在海边了。” “爹，表哥不想去山上，我跟你去！”叶成湖听到要去山上玩也不围着灶台了，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我也要去！”叶成洋也跟过来。 “嗯，可以，你们都去让你表哥在家里看家！” “啊～”林光远哀嚎了一声，“算了算了，我也勉为其难的跟你去吧，不然他们一个个都去上学，就剩我一个，不好玩，去海滩都没有伴。” 叶耀东暼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等他这句话呢。 多个人多份力，两个小的只能去凑个人头，干活可是还差人的，送上门的劳力肯定要物尽其用啊。 不然过几天走了就不能使唤了！ 叶母看着身后的柴垛堆里也没多少柴禾了，“正好家里也没柴烧了，明天多砍点柴回来。” “嗯。” 听到这句嘱咐，林光远总感觉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等第二天一大早被挖起来上山时，他就后悔了。 前一晚上下雨了，这山上到处都是泥泞，他脚下的泥巴，已经沾的比他鞋底还厚了，还打滑。 每一次抬脚，他都觉得吃力，而且他还不像他们有雨鞋穿。 “小姑丈，我现在下山，还来得及吗？” 叶耀东将手里的砍刀甩了甩，“你觉得呢？” 林光远看着他手上的刀，咽了咽口水，“我怎么觉得咱们不是上山来玩的？” “本来是想带你们山上来玩的，可是你不是不乐意吗？正好我老娘叫我来砍树，那就砍树吧，记得给我好好干活。” “我就知道！” 上当了，早知道昨天就不说要跟了。 明明一开始拒绝是对的！ 唉，失策！ “知道啥啊知道，给我走快点，磨磨蹭蹭的跟个娘们儿一样，就你走的最慢了。” 林光远瞪了一眼坐在叶父肩膀上幸灾乐祸的叶成湖，心里腹诽着：今早地湿，就没有带叶成洋，就他跟叶成湖跟来，可不是他走的最慢了吗？ 他边走边在旁边草丛里蹭掉脚底下的红泥，然后东张西望的，看到山上两边硕果累累的黄橙橙的枇杷树，心里也痒痒的想摘。 家里有归有，但是也不影响他摘外面吧？更何况，他也一年没吃到枇杷了。 他早就忘了，昨天还在那说山上不好玩了。 看到不远处还有好多的杨梅树正泛着红，还没转黑，他嘴里已经感觉到酸，分泌出唾液了。 还有零散几颗桃子树，尾端尖尖的部分的都泛红了，这不摘感觉对不起自己啊…… 叶成湖也兴奋的在那里嚷嚷着，“枇杷熟了，桃子也熟了，还有红李，爹…阿爷…我们等会去摘啊……” “不是我们的，我们家没有种果树。” “小姑丈，你们这山上也种了挺多果树的啊？” “还行吧，都是勤快人，一家种个两三棵够家里孩子吃就行了，不像你们那边人专门种果树。” “我爹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们那都是山，只能种树了。” 叶父瞅准一片树木多的位置停了下来，“就这吧，我砍树枝，东子你捡，你们两个别乱跑，乱摘果子被抓了要挨打，等会砍完柴带你们去摘野桃子。” “好啊好啊，我喜欢吃野桃子。” 林光远看着好像也不需要他帮啥忙，就在周围转悠了起来，顺便捡一点枯枝，来都来了，也不能真的啥都不干，反正他在家里也干惯了。 只是没想到转了一圈，却让他发现了好东西，“小姑丈，这里有好多雷笋，都才冒一点尖。” “哪里，哪里？”叶成湖闻声率先兴奋的跑过来了，“真的有笋，快拔快拔……” 他已经直接上手，还拔了一根下来。 叶耀东将柴堆做一堆后，也跑过去看了一下，“呦呵，不少啊，一整片都是，这活交给你们了，统统都拔回去，有见过不放过。”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林光远还高高兴兴的请了一个军礼。 叶耀东摸摸口袋，掏了一个麻袋出来抖了抖，递给他们。 这是他的好习惯哇！ 他本来也是想着拿来装野桃子的，既然上山了，怎么可能只砍柴？ 多少也得整点吃的回去，家里那么多张嘴呢。 “爹，你的口袋里怎么老是有麻袋？” “有备无患，快点干活，多拔一点回去，晚上吃竹笋炒肉。” “啊？” 两人都有点不约而同的摸了摸屁股，瞬间激情没了。 林光远嘟囔着：“好好的说什么竹笋炒肉……” 叶成湖也附和着，“就是……” “拔吧拔吧，炒咸菜也好吃。” “那我还是喜欢炒肉。” “好的，晚上跟小姑说，你想吃竹笋炒肉。” “哼哼～” 两人边拌嘴边拔笋，也不无聊。 叶耀东也想去拔笋来着，但是奈何正事没干完，要是偷跑的话，该轮到他爹请他吃竹笋炒肉了。 他将砍下来的树枝叠高高的，然后捆了起来。 又拿出一条草绳子铺在地上，继续将树枝放在上头。 板车推不到山上，搁在山脚下又怕被人偷了，所以他们也没推出来，打算把柴扛下山，到时候先放到路边再回去推车。 忙活了三个小时，才捆了六七堆，还不够，但是已经快到饭点，差不多得收工了。 叶耀东拍了拍手，看他爹准备把一棵小树都砍回去，就让他慢慢干，他先去寻两个小子。 刚刚那一片的雷笋已经被两小子拔光光了，麻袋都装满了，只是这会人跑哪里去？ 他在周围转悠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只看到一麻袋的笋，只能大喊他们名字。 “林光远！叶成湖！” “林光远！叶成湖！你们死哪里去了？” 见没人应他，他只好往路边走去，边走边喊。 也不知道他们往上走还是往下走，他先往下走，碰碰运气，声音也越喊越大声。 就在这时，旁边李子树下突然间钻出了两个小子，他们还朝着他嘘…… “嘘～爹，别喊了，可别招来人了。” “跑出来也不说一声，摘多少了？” “口袋太小了，我就把外套反过来穿，你看……” 叶耀东拍了拍他脑袋，拿起一个在身上擦了擦，边道：“干的不错，但是下次不要干，被人抓了，我可是要大义灭亲的！” “我懂，这叫人前教子，枕边教妻！其实小姑丈你也想偷摘的，我知道！” 叶耀东咬了一口红李，酸脆的味道让他双眼立即眯了起来，缓过来后他才弹了一下林光远额头。 “书没念几年，知道的倒是不少。” “爹，你把你衣服脱下来装，我再去摘一点。” “这个李子有点酸，建议你们去那边摘枇杷！” “哈哈哈～” “笑个屁！”叶耀东翻了个了个白眼，这些小子没有一个可爱的。 “我就知道小姑丈，你是这种人！” “把李子给我，快去干活，等你阿爷砍完树我们就要回去吃饭了。” “知道了。” 那小子把李子都倒到叶耀东那里后，立即撒腿就跑，时间紧迫啊！ 叶耀东则捧着一包的李子边啃边往回走，这山上指不定他们比他还熟呢，丢不了。 叶父见他回来了，问道：“那两个呢？” “摘枇杷去了。” “雨后的枇杷不好吃。” “了胜于无吧，对那群孩子来说，什么都好吃，就没有不好吃的。” “少摘一点，别被人抓了。” “没事，打一顿就好了。” 叶父瞥了他一眼，也没说啥，小孩子哪有不贪嘴的。 谁没有被撵过？ “去带回来吧，带他们去摘野桃子，我把这棵树砍完就回去了。” “行，野桃子树在哪？” 叶父随手给他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有两棵，长了挺多年了。” “知道了。” (本章完) 第320章 差点被抓 叶耀东将用衣服兜住的这些李子，全部都倒到装竹笋的麻袋里，小小的个头直接顺着竹笋的空隙，滚到了麻袋底下。 他将外套又抖了抖，穿到身上，然后又匆匆去寻那两个臭小子。 这回他也不满山头的喊人了，只是顺着原路又返回去。 之前有看到他们从哪一条小路钻了进，走到分开的地方后，他也顺着那条道走了进去。 走了大概五六米，他就看到了枇杷树，但是没看到那两个小子的身影，他只能继续往前。 走过了3棵枇杷树，又往里头转弯进去，他才看到两个小子一个在底下接，一个在上面摘。 地上用衣服摊开的位置上，已经堆了一小堆的枇杷。 「表哥，那边那边……那边有好多，好黄……多来点……」 「你小声一点……」 「没人，有啥关系……」 「咳咳～」 就在这时，叶耀东干咳了两声。 「啊！！！」 林光远听到动静吓得差点没站稳，还好他只是慌了一下，手上还紧紧抓住了树枝，这才没从树上掉下来。 而叶成湖听到动静直接撒腿就跑，头也没回…… 将他的好表哥抛诸在身后…… 做贼心虚哇～ 「卧槽小姑丈，你踏马要吓死我啊，走路都没声音，还故意咳嗽。***戈壁的叶成湖，你给我滚回来！」 叶耀东也满脸黑线的喊道：「跑啥啊？给我回来！」 「啊？」 叶成湖已经跑出去老远的身影，又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卧槽，爹啊，人吓人要吓死人啊……」 发现是自己人后，叶成湖又往回跑。 「踏马的叶成湖，你跑的比兔子还快，这是想把我留下来当垫背！」 叶成湖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道：「我这不是害怕被抓吗？嘿嘿，谁让你反应慢？」 「玛德，看样子你没少上山！撒腿就跑……」 「都怪我爹！故意吓人。」 「哪学的粗话，一个个的，天天卧槽，踏马的，***戈壁的挂在嘴边，比我还流利。」叶耀东皱着眉头看了两个。 他口头禅一样挂在嘴边，不代表能听两个孩子当成口头禅。 叶成湖无辜的道：「我只说了一个卧槽，跟爹你学的。」 「小姑丈，你不要转移话题！居然故意吓我们，但是这一试探也知道叶成湖太不靠谱了，靠……」 「你才转移话题。好了，差不多了，不要摘了，我带你们去摘野桃……」 「谁在那里？」 卧槽！ 三人这下是真的惊到了，叶成湖照旧撒腿就跑…… 林光远也迅速从树上跳下来，赶紧跟着跑…… 叶耀东见两人反应都那么迅速，地上的枇杷就不要了，心里暗骂了一句后，赶紧将地上的衣服包裹起来，提着也跟着跑…… 身后的人一直在那里喊叫着，「谁在那里偷摘？抓到要打死……」 …. 「别跑……我看到你们了……」 「站住，踏马的，谁家的兔崽子………」 两个兔崽子越跑越快，在山上如履平地，这里钻那里跳，叶耀东在身后差点都被他们甩下来，感觉自己有点不中用了…… 「你们跑慢点，等等我……」 「不行啊小姑丈，你快点～要是被抓了就丢人了……」 抓到确实丢人，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听着远远的身后骂声，他只能继续跟着他们到处钻。 还没一会儿叶耀东就已经满身都是汗，感觉到身后没动静了，他才停下来喘气。 「行了，不用跑了，没追来了。差点被你们两个害死，一世英名都要被你们毁了！」 两个一前一后也停了下来。 「你还没死，哪来的一世英名啊？」 叶耀东敲了一下林光远的脑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嘿嘿～」 「爹，你还把枇杷都带上了啊！」 「不然呢，摘了那么久，没带上不是白白摘了？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东西都不要了……」 「这不是害怕被抓到吗？」 「走了，先返回去，你爷还在砍树，也不知道砍好了没有？」 「还要不要摘野桃子了？」林光远还惦记着。 「这些还不够你们吃？」 「不一样啊，枇杷是枇杷，李子是李子，桃子是桃子！」 「过几天回家你还怕没得吃？走了……」 叶耀东辨别了一下方向，又带着两人走上了大路。 等快要经过刚刚那个枇杷树的路口时，三人都不约而同的跑了起来，耳边都还能听到隐约的骂声。 「还好没被抓！」 「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 「是你叫我们去偷摘的，被抓了，我就把你供出来！」林光远坏笑的道。 叶耀东举起手又想给他一个爆栗，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扭过身体躲了过去，然后他还喊了一句，「有人偷摘枇杷了……」 边喊边拉了一下叶成湖，迅速的跑掉…… 「卧槽，你踏马的林光远，给老子抓到，打烂你屁股……」 叶耀东气急败坏的赶紧追了上去。 叶成湖也边跑边骂，也不喊表哥了，「林光远，你也太绝了吧？」 …… 三人陆续的又跑回了叶父那里，都累的瘫坐在地上，大喘气。 叶父刚把树砍下来，正在把最后一捆树枝绑好，纳闷的看着三个，「你们干嘛跑成这样？」 「我们摘枇杷的时候差点被抓了，还好跑得快。」 叶父无奈的摇摇头，「下次别干这种事，给人家在背后骂死。」 「爹叫我们去的。」 叶耀东站起身来斜睨了他们一眼，然后走向麻袋，并将手里的包裹打开，将枇杷也慢慢倒了进去。 叶父也将两捆柴背在背上，「好了，差不多到饭点了，先回去吧，下午再来砍一点。」 …. 两个小子都没意见，干了一上午的活，又跑了一大圈，早上那一碗稀饭早就消化了，连尿都没有，全部都转化成汗了。两人都满头大汗，双脸红彤彤的。 【鉴于大环境如此， 叶耀东先扛上一麻袋的笋跟果子，剩下的树枝跟树等会儿再上来几趟。 两小子两手空空的，早就已经先一步下山，跑没影了。 等到了山脚下的时候，才看到他们等在路边，「爹，你们快点，咱们先把果子拿回家吧？」 「就知道吃！」 叶父也道：「你先扛回去，顺便把他们俩送回去，再推个板车过来。」 「好。」 两个小子兴奋的又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带路。 还没跑到家门口，隔了十几米远他们就边跑边大喊着：「我们回来了～我们拔了好多的笋～」 叶成海他们也放完学回来了，正在屋里吃饭，听到屋外头的叫喊声，他立即端着饭碗就跑出来。 「你们还 拔了笋啊？我爹跟二叔一早去山上，啥都没有带回来，只有树枝！」 「叶成海！给我把饭端回来吃……」 「哦～来了来了～」 嘴里应着，他还伸着脑袋往麻袋里看了两眼，看到有李子跟枇杷后，他双眼都发光了。 「啊，哇塞，还有枇杷李子……」 「叶成海！」 屋里正在吃饭的叶大嫂气个半死，儿子生下来就是来气她的！ 「来了来了～」叶成海应完后，连忙又道，「给我留一点啊……」 关键的话说完后，他才端着饭碗回屋，快速扒拉起来，伴随着他娘的骂声，下饭！ 「叶成海你皮怎么那么厚？」 叶成海充耳不闻，吃完就赶紧跑到隔壁的隔壁去，其他孩子也放下碗快，嘴巴一抹跟着跑。 …… 叶耀东跟叶父推着一板车的柴禾回来，就看到门口一堆童工在那里卖力的剥雷笋。 「这么勤快啊？」 「因为剥完才有枇杷跟李子吃！阿嫲说的……」大家七嘴八舌的道。 「好好干！」 叶成海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三叔，你下午还去吗？」 「去啊，你要不要请假半天跟我上山砍柴去？很好玩的，我们下午还要去摘野桃子……」叶耀东声音里故意充满诱惑的道。 叶母刚刚洗完碗从屋里出来就听到这话，没好气的道：「还不去洗手吃饭，还在这里诱惑他们，整天好的不教，天天怂恿他们……」 「唉～我要上学的！」 「那可惜了……」 老太太笑着拿着一根竹笋敲了他后背一下，「你再说，他下午就不去读书了，又得挨打了，你快去吃饭。」 叶耀东咧着嘴往屋里去，却听到身后的林光远接替他开始诱惑了起来。 「太可惜了，我们早上摘李子，摘枇杷，别提多好玩了……」 「还有拔笋，好多的笋，我们都拔不过来呢，下午还要去……」叶成湖补充道。 「真的啊？」 一众孩子们都很艳羡的看着他们…… 叶耀东忙活了一上午，也饿坏了，大口大口的吃着，昨夜卤的乌贼泡了一晚上，特别的入味。 乌贼就得卤着吃，比炒着吃，还有白灼香多了。 他吃完将它身上的那条硬骨收起来，将叶父桌面上的硬骨也收起来。 乌贼全身仅有的一根白色骨头，有浮力，可当作玩具。 这骨头又轻又糙，像一条微型小帆板模型，在骨上弄个小孔插个小小三角帆，就是一条小船了，可以给他们放水里玩。 这年头玩具少，小孩子啥都能玩。 一杯冰柠檬水 第321章 野桃子 等叶耀东拿着两条小船献宝似的递到他们跟前，跟他们说可以放在水上漂着玩，他们也不干活了。 一下子就跑光了！ 叶母白了他一眼，「搞七搞八的，人都跑光了你来剥。」 「也没多少了啊，我来剥就我来剥。」 「20几岁的人了，还没长大一样，还带着他们瞎混……」 叶母念叨一句后就进屋拿刀跟菜板出来，要把这些笋都切一下，然后撒点盐巴放到锅里煮。 煮好以后取出放在筐中，上面压上重物，把竹笋中的水分去掉，再拿来晒。 这年头没有冰箱，他们只能晒笋干保存了，不然煮熟后，一份一份的装起来放冰箱冻着，要吃的时候随时拿来化冻了炒更好。 「等会儿上山的时候再多挖一点回来，这个晒干放着不会坏。」 「知道了，到时候打发阿远跟成湖去找。」 等剥完这些笋，叶耀东将那些树枝交给他老娘捆绑，就又招呼林光远跟叶成湖上山去了，他俩可是他的好帮手！ 只是叶成洋又被抛下了，在家里哭的撕心裂肺，还好有枇杷跟李子，还没嚎两声就被堵住了。 下午叶耀东将树枝砍的差不多后就交给他老爹，实在是受不了两个小子的催促，只能先带他们去摘野桃子。 两孩子一上山，得到指令后就到处找雷笋，等将两个麻袋装好后，无所事事的他们又惦记着去摘果子。 结果还没走到跟前却发现有人看着，徘回了一会儿后，只能无功而返，去折磨他了。 叶耀东忍无可忍，「马上就好了，催什么催？走了……」 「三叔～三叔～你们在哪里？」 「咦？」 「是阿海哥他们！」 林光远跟叶成湖瞬间惊喜了，纷纷往大路上跑，又大声的回应着。 不一会儿，一拖二的队伍直接就壮大了。 叶耀东看着身后一串的孩子，「一放学就跑上山，你们真积极，怎么知道我在这座山？怎么不去你们爹那里？」 「才不要，跟着我爹他们不好玩。」 「中午阿远说你们在这个山上的。」 「三叔，你们还没要回去吧？」 叶成湖高兴的道：「我们正准备去摘野桃子，你们来的太及时了。」 「走走走～快点，不然一会儿又要回去吃饭了。」 两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叶耀东也无所谓了。 「走快点，跟紧大部队！」 山上看果树的人看到他们都警惕的一直盯着，从视线范围内到走出视线范围，就没有离开过。 「哼哼……下次再来光顾！」 「最近果子快收了，天天都有人在山上看着，别想了。」 叶耀东带着他们来到叶父指的那两个野桃子树，还不等他发号施令，身后的孩子们就已经嗷嗷叫的都上树了。 他只好摊开麻袋在树下接着，「你们小心一点，别把树枝掰断了，明年还要再来的。」 …. 「三叔，我以为你会叫我们小心一点，别摔着。」 「摔了不是更好？手折了，脚瘸了就不用去上学了。」 「哈哈哈～有道理！」林光远哈哈大笑，「叶成海，你要不要试一试？成功了就可以在家里玩好多天了。」 「滚蛋！」 野桃子都硬的很，一个个都当投球一样的往麻袋扔，时不时就砸到叶耀东。 「叶成海，我有必要怀疑你在公报私仇，砸到我胸口还情有可原，砸到我额头你就过分了！」 「啊哈哈哈，对不起啊，三叔我不是故意的！」 「你们谁再砸我一次，谁就下来撑麻袋，换我来，看我不砸的你们满头包。」 「三叔，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叶耀东威胁的看着他。 接下去一个个准头就好了很多了。 因为是无主的，大家都摘的很开心，尽情的玩，都不用时刻提着心准备随时跑路。 「不要都摘光了，把屁股红的摘过来，剩下的过几天再来，不然吃不完，放着坏。」 「再来点……」 他们都还没玩够呢。 「差不多就行了，该回去了。」 在他再三的催促下，一个个才依依不舍的从树上下来，不止男孩子调皮，家里三个女孩子也调皮很，都上树了，还都有些意犹未尽。 叶耀东抖了抖麻袋，感觉20斤都不止了，「摘这么多，你们吃的完吗？」 「我们可以带到学校去吃！」 「小心吃多了窜稀！」 「带报纸就好了～」 「你家有报纸？」 「你有！」叶成海理所当然的道。 「不给！」 「那我用树叶。」 叶耀东女干笑，「用树叶擦得满屁股都是，越擦越脏。」 「你管我～我还可以用竹片刮！用稻草！」 「才不管你呢，你用手指都跟我没关系。走快点，磨磨唧唧的，路没走几步，话说一箩筐……」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 才刚上山玩了没一会儿又要下山了，一个个都舍不得走，边走边揪着路边的花花草草，叶耀东赶鸭子般催促着。 【鉴于大环境如此， 等回到家里后，他发现他大哥二哥下午也学聪明了，不止带回来好几捆树枝，也带了两麻袋的笋回来了。 「啊！爹，你们也拔了笋啊？」 叶大嫂顺手用手里的笋打了一下他的小腿，手里的笋直接断成了两截。 「你爹说在山上没看到你们，我还以为你们被狼叼走了。」 「嘿嘿，我们找三叔去了啊！我们摘了好多的野桃子！」 「你干脆给你三叔当儿子去吧。」 「那不行！」叶耀东跟叶成海异口同声的拒绝了。 「三叔整天坑我！」 「你太笨了，嫌弃你！」 叶成海直翻白眼，看到叶母拿脸盆倒野桃子，他也赶紧回屋去拿脸盆。 …. 一家倒了一脸盆，都分了点，叶母才拿剩下的去洗，擦干净后又撒了点盐巴才端出来。 纯天然的野桃子，没有杀虫剂、没有转基因，汲取日月之精华，受天地之滋养，营养丰富，女人吃了容颜俏丽，男人吃了雄刚威勐。 虽然口味稍有酸涩，但是有表面盐巴综合了一下，多嚼几下还能感觉到甘甜，尤其是一口咬进去，里面的心是红色的，而且桃核还不沾桃肉。 吃完，桃核干干净净，没有沾一点肉，看得强迫症的人，心里特别舒坦！ 靠近桃核的果肉还更甜。 「好吃！」 「就是太小了。」 「野桃子本来就小。」 家里人多，一人抓几个，没一会儿就见底了。 林秀清在屋里也知道他们在吃野桃子，可惜她不能吃来着。 叶耀东这时也端了一汤盆的果子进来，有野桃子，枇杷，李子，还摆在她跟前。 「想吃啥？」 「我不能吃啊！」 「没事，我吃给你看，顺便告诉你啥味道。」 林秀清无语的看着他，「出去吃。」 「刚刚吃了挺多桃子了，李子也有点算，那先从枇杷开始？枇杷挺甜的，可惜等你出了月子，枇杷也快过季了，那会儿的枇杷不好吃……」他自说自话的剥了起来。 林秀清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踢了他一脚，「滚蛋，明知道我不能吃，还故意端到我跟前来吃。」 叶耀东咧着嘴，笑着将剥好的枇杷凑到她鼻尖，给她闻了闻，「吃不到，闻一闻味道也好啊，你看，橙色的，皮一剥就到底，肯定甜！」 「屁，昨天下过雨，肯定不甜！」 「那不一定！」 她转移话题道：「你树枝都捆好了吗？还有空在这里吃。」 「早上收回来的，娘绑的差不多了，等会儿吃完饭再干活。」 「还好昨夜下雨了，也不能出海，不然要浪费一天。昨天白天太阳又大，沙虫也干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知道夜里会不会有雨，反正睡前全部都搞定了就好。接下去几天看看乌贼的收获如何，要是多的话，就留一点下来晒。你坐月子吃点乌贼鲞比较好，等出了月子还要去结扎，也得补补。」 「不要了，你都拿去卖钱，我每天都好吃好喝的，不是鱼就是虾，要么就是猪脚炖黄豆，猪肝猪腰的，够了。海参也别留了，吃的我心疼，老太太也都一口都没吃。」 「那算了。」 叶耀东吃了个枇杷就没再动了，逗她玩一会儿就好了，把水果搁在一旁，又开始亲女儿了。 奶香奶香的，肉都都的。 但是叶小溪有点不配合，皱着眉头扭到了另一边。 「她刚睡，你别弄她，胡子都没刮干净，会扎到她。」 他摸了摸下巴，好像是有点扎。 「好吧，那我去干活了，早干完早睡觉。」 「把那碗水果端走。」 「没事，放着闻果香味也挺好的，屋里都是奶味。」 说到这里，他坏笑得伸了下手，「今天奶涨不涨，要不要帮你？不然夜里我娘在，我不能帮你了。」 林秀清拍掉他的手，没好气的道：「你女儿刚吃完奶睡着了，不涨。」 「可是我感觉还挺大的！」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了。 「可惜了，有需要喊我，我随叫随到。」 「快去干活。」 「好吧。」 叶耀东亲了亲她的脸，也亲了一下叶小溪的额头，才出去。 一杯冰柠檬水 第325章 收获颇丰 叶父见他去开船，就打算去数一数今天的收获。 看着那叠起来的竹筐，他脸上都笑开了花，要是天天都能出海，天天都有这么多收获，还愁不能发财吗？ 走到那些竹筐旁边，他心里默默算着今天的这些货能卖多少钱？ 除掉那些被螺旋桨切割坏了的剥皮鱼等鱼货，剩下的也不少…… 数完数量，他对今天的收获，心里也有个数。 正当他搬来一个小凳子，坐下去打算趁着渔船行驶时休息一下，却看到船舱门口角落位置放着的那个网兜。 嗯？网兜怎么随便乱扔也不收好一点，那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收拾，东西都乱扔，等要找的时候又到处翻…… 叶父心里腹诽了一下，打算给他把网兜收到桶里，跟他的那些工具放到一起，但是提起来时，却发现网兜里面还有东西？ 他拎起来一看，“江珧？瑶柱？” 感觉有些意外，啥时候捡的，怎么也没说？ 叶父将网兜打开，掏出叶耀东随手拔的几个江珧，就五个，个头有大有小，他惊喜了下，然后朝叶耀东走去。 “东子，啥时候捡的江珧，什么也没说，到处扔起来。” 叶耀东看到他爹手里的江珧才想起来，“哦！给忙活忘了，一整个下午都在那里忙活乌贼，这个放角落里就忘了。” “这是中午下水时找地笼，意外发现不远处海底插着一片的江珧，跟丰碑一样。看到时，时间就不够了，就随手拔了几个带上来。” 叶父听了高兴不已，本来江珧在海底也是成片的生长，“那明天再下水，多拔一些上来，这个也不便宜，大的一个都要1毛5分钱，小的1毛钱。” “我知道。” 今天也是来不及多捡，不然他就装满了网兜再上来。 不过这个价值还是比不过海参鲍鱼，但是好在就那一片，可以全部拔回来再继续挖鲍鱼，海底礁石上的鲍鱼还有很多，可以把江珧拔光了再回去继续慢慢挖，不耽误，数量少的好解决的，先解决。 “你这运气不错，总是能碰到好东西。” “也可能是海底没人下去，所以底下货多，让我遇上了。” 叶父心里有些意动，“那你这一套下水的器材好不好买？不然也让你大哥二哥弄一套？让他们也去海底淘一淘？” “啊？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这东西不好买，又贵，不用想了，而且下海底可不是去玩的，有一定危险的，他们还是老老实实拖网吧，别瞎折腾。” “那你那会儿还瞎折腾？” “我不一样，我知道这个。” 海底世界那么精彩漂亮，自从在海底看到沙丁鱼风暴的景象后，他心里早就野了，蠢蠢欲动了。 叶父只好打消念头，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叶耀东又道：“把江珧放到桶里去吧，就那么几个，留着自家吃吧，晚上带回去蒸。” “就你会吃，啥都想尝一口。” 叶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就这么几个也不好卖，还是给他扔到桶里。 叶耀东又笑眯眯的说：“乌贼也挑几个有米饭的吧，其他货就不要了，那几筐切割过的剥皮鱼也够晒了。” 他在分拣的时候早就另外留了两斤白虾，一半给孩子吃，一半炖酒下奶。其他鱼就不用了，自留的剥皮鱼随便留一点就够吃了。 “嗯。” 那么多乌贼，留一点叶父也不再心疼了。 渔船快速返回，夜晚的风带着暖的意，吹过来倒是还挺舒服的，就是头发被吹的全部往脑后跑，炸的根根竖起，露出宽阔的额头有点难看。 不过没关系，脸都乌漆麻黑的了，谁还管头发。 等渔船快到码头时，天都黑了，海面上返回的渔船也多了起来，到处都是头灯闪烁。 都是趁着最近货多，又天气好，就想多网一点，所以大家都回来晚了。 碰到熟悉的关系好的，大家都相互打招呼，问了几句各自的收获。 这才发现，大家今天都收获了不少的乌贼，不比马交鱼少，这时，其他人这才感觉到乌贼的渔汛到了。 乌贼比马交鱼值钱来着，而且还能用树枝引诱产卵，再张网捕捞，收益更大。 等渔船靠岸后，大家在码头就纷纷讨论起来，看到一脸乌漆麻黑的的叶耀东父子俩，大家都意外了，还好认出来五官。 再看到他们抬下船的货，大家更意外了，纷纷问道：“你们今天是特意捕乌贼了吗？脸被喷的这么黑？” “这么多，几百斤啊？” “好多啊，这得有十来筐吧，是用树枝引诱的吗？” “今天才开始抓的吗？昨天好像还没这么多，是汛期开始了吧？” “还有不少的马交鱼跟剥皮鱼，你们今天没少抓啊？” 叶父笑着道：“还好还好，乌贼的渔汛是来了，你们今天收获也不错啊。” “没有你们捕的多啊，这些乌贼都有五六百斤了吧？” “咦，你们家老大跟老二也回来了。”旁边的人看到身后又有人抬着一筐筐的货下来，而且乌贼也不少。 叶父看着叶耀鹏跟叶耀华抬过来的货，也走过去帮忙看着。 等一筐筐的乌贼还有鱼货都摆在空地上时，他也满意了，两儿子也都没少抓，他就放心了。 “你们家反应真快，这是先人一步了，两条船都没少捕啊？” “大家捞的也不差……” “是不是往海里投树枝了？咱们明天也得开始诱捕，上半年都没出几次海，就指望着趁渔汛时多赚点钱了。” “对对对，明天上山多砍点树枝……” “这又得耽误一天了，这一天没去，又是一天的损失啊……” “没办法，用树枝诱捕能抓更多。” “要是早一天知道就好了，昨天闲在家里上山砍柴也能节省时间………”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能抓的更多，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乌贼的渔汛没有这么快结束。” “又让你们父子几个抢先了，运道真好……” 听着耳边的议论声，叶家父子几个时不时也搭嘴说几句，气氛还挺热烈，大家知道乌贼渔汛来了后也都情绪高涨，恨不得现在就再出海。 在大家羡慕的话语中，他们把货过秤卖了后，就赶紧回去。 叶耀东的板车上还堆了不少的剥皮鱼，有四个竹筐，还有几个水桶里也都零散的装着货，这些推回去又得忙活好久。 父子四人都一脸包公模样的一同往回走，漆黑的脸上都遮挡不住他们的喜悦之情。 今天两家收获都差不多，大丰收，都卖了两百多，就是叶耀鹏跟叶耀华捕获得乌贼，还会比叶耀东多一点。 叶父笑着问叶耀鹏跟叶耀华，“我们放树枝的那处海域旁边有个岛，那岛上海滩上搁浅了不少产过卵的乌贼，夜里要是没风没雨没浪，就让你们媳妇儿跟我们出海去捡吧，别浪费，多挣点钱也好。” 叶耀鹏跟叶耀华笑着对视了一眼说道：“不巧了，我们今天在船上也商量着夜里要把她们带上，孩子就留娘照看一下……” 叶耀华补充道：“我们今天也特意找了一个小岛，然后在周围投放树枝。” “还是因为那座小岛周围有很多海鸟停留在那里，我们疑惑才往那处去，谁知道就发现海滩上搁浅了很多的乌贼。” “然后我们在海岛周围投放了树枝后，就上岛捡乌贼了，可惜那周围海鸟太多了，搁浅的乌贼被吃了不少。” 两兄弟一人一句补充道。 叶耀东这才了然，所以他们鱼货才不多，反而乌贼比他多挺多的。 叶父点点头，“那也好，跟着你们出海多捡一点乌贼也好，在家里织网也赚不了多少钱。” “就是这么想的，回去要跟娘说一下帮忙照看孩子们。” 叶母没意见，顺手照看一下几个孙子而已，也就多煮点饭菜，就是可惜了，她也挺想跟出海的。 也不知道等阿清出了月子，乌贼汛期会不会过去。 她边腌制乌贼蛋边在心里琢磨着，大概还有半个月就出月子了，应该还能赶上汛期的尾巴。 腌的乌贼蛋非常下饭，他们一般都腌着吃比较多，晒干也可，只是今天叶耀东带回来的数量不多，叶母就拿来腌制了。 腌完乌贼蛋后，叶母紧接着又处理剥皮鱼，叶大嫂叶二嫂也跟着一起搭把手帮忙。 她们听到夜里也要一起出海捡乌贼都很高兴，毕竟今天乌贼收获不小，能多捡一点更好，去年被骗损失的一大笔钱都还没赚回来，她们心里也迫切的想多赚点钱。 这些剥皮鱼大多都七零八落的，零碎的也不用怎么处理，皮剥了就行。 只有少部分只是表面轻微割伤，她们从尾部把皮连头一起扯下去，然后掏掉内脏，清洗干净，用盐腌制半小时，就铺在长竹扁上晾晒。 其实秋冬晒鱼干最好，一是苍蝇没了，二是北风起了，西北风自然风干的鱼干最佳。 但是他们也没那么讲究，正好有鱼需要晒，就直接晒了。 现在没有冰箱，想要保存鱼货慢慢吃，只能腌制或者晒干了，晒干更长久。 第322章 投放附卵器 大家都坐在门口捆柴禾，稻草绳子都是现搓，把一根根细的树枝都折断捆成小捆，然后搁在一旁。 然后叶父叶母将渔网扎制在3根固定竹杆支架上，渔网外部只留一个锥形口，网内部中央悬挂一束树枝，作为接卵器。 做成笼式或枝状式都有比较好的附卵效果。 笼式能够在不影响乌贼产卵的情况下，有效避免大量的乌贼卵堆叠在一起。而且能够有效的保护乌贼卵不被其他海洋生物破坏。 其实若是想要养殖乌贼的话，现在这时候倒是最好的时机。 抓捕完乌贼后，还可以将附卵的树枝收回来进行孵化和培育，利益最大化。 但是这时候可没有养殖的概念，也没有人会养殖，叶耀东也不会，他是打算等它的产卵期过，就将附着的树枝收回来。 乌贼的卵他们也叫乌贼蛋，也是好东西。 几个孩子在那里帮忙搬运，把捆好的树枝跟放到板车上堆好，有的也帮忙折树枝。 林光远无聊的正将一捆树枝拖到跟前，也跟着折，「为什么抓乌贼要绑这么多树枝？」 叶成洋天真的问：「乌贼要吃树枝吗？」 「它会把肚子里的米饭挂在树枝上，我们趁机抓，可以多抓一点乌贼。」 乌贼跟小管肚子里面的籽，他们口头上都会叫米饭，因为跟米饭很像。 孩子们似懂非懂，叶耀东也不多做解释。 没过一会儿，叶母就叫他们吃饭，吃完后他们又继续，一直干到天都黑透了都还在点着灯在做。 叶父叶母帮叶耀东做完后又去帮叶耀鹏跟叶耀华做，直到全部都干完，收拾好后叶父才回老宅睡觉。 夜里父子四人两艘船都往各自熟悉的海域远去。 乌贼喜欢在近海外围岛屿附近产卵，叶耀东照旧将船开去皇带鱼岛，这是他最最经常来的一个近海外围岛屿，而且前天在这个岛之外发现了大量的产过卵死去的乌贼。 这说明，这座岛屿周围的水质海域很适合乌贼产卵，这当然是第一选择了。 叶耀东借着头灯跟手电筒微弱的光亮，看了一下周围，在岛礁周围50米范围内停了下来。 正在他正准备投放附卵树枝时，叶父阻止了他一下，并且打了一桶海水，大概倒了两斤左右到汤锅里，他还用手轻轻拍打了两下汤锅，只见水里出现了五六个光点。 叶耀东惊讶了下，「你干啥啊爹？」 「这是老旧的方法，里头的光点是夜光虫，这个可以判断乌贼的渔汛。2～5个夜光虫放出的光点时，乌贼汛期开始，光点数量达到10～15个时，说明乌贼旺汛期到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那等于是现在汛期才刚开始，还没到最旺的时候。」 「对，接下去货只会一天比一天多。」 「姜还是老的辣，学到了。」 叶父有些自得，「你不懂的还多着呢。」 …. 「嗯呢，我开始放了？」 「放吧，不要放太深了，距离海面十米以内效果比较好，而且乌贼游过来的时候，咱们在海面上也能清楚看到，记得投放的均匀一点。」 「好嘞。」 该听老人言就得听老人言。 叶耀东将一捆捆附着器拿出来，用绳相互连接和固定，并且绑上沉石绳跟浮子，均匀投到海里，将它们适当保持在水面下五米左右。 等全部都投完后，他才投了一个浮标放记号。 在海上弄这些都是需要记号，不然不好找，有记号可以避免成为无头苍蝇。 叶父在一旁看着，感觉很满意，觉得自己作用又大了，「刚放下去，效果没这么快，等中午过后再来，乌贼产卵时间一般是在午后到傍晚，这个时间段收获比较大，这是大家多年来的捕捞经验。」 「懂了，那就去拖网，等12点后再来。」 因为今天存着心要捕捞乌贼，他就没有收集鱼饵，反正最近拖网收获不错，而且他还要收地笼，也不知道一天没来了地笼的收获如何？有没有被浪打的又卡进礁石缝？ 这会才凌晨四点不到，天还乌漆麻黑的，虽然离暗礁近，但是不适合下水。 等船开了一段距离出去后，叶父就将整理好的渔网拖到尾滑道慢慢放了下去。 在作业时，他们还意外的碰到远处另外有两条船，也在同时作业，船上的灯光让他们远远就发现了。 一般人都还算好的，只要不是故意找茬，大多都各自避开，谁也不想故意找事。 叶耀东看到后，也保持着距离，几***训都让他谨记着，没啥意外就远离海上的渔船。 等到天光大亮，他们才打算起第一网。 就在减缓速度，准备起网的时候，他们却看到渔船尾部的海面上漂浮了许多鱼类尸体，还有两只在沉沉浮浮的大鱼，看***出海面的背鳍，好像是鲨鱼？ 「东子，等会再起网，去把手抛网拿过来，撒一网看看。」 「行。」他也看到了海上的那些鱼。 父子俩一个拿网，一个开船往旁边后退过去，然后将手抛网完整的撒开，罩住那条鲨鱼跟周围漂浮的鱼。 略等了几分钟后就借用滚动轮，省力的将手抛网卷起来。 刚拖拽到跟前时，他们就看到了渔网里头包裹着的鱼。 「都是剥皮鱼，只有几条小黄鱼。」 「先拉上来。」 两人合力将一大包的渔网用滚动轮卷上来，拖到甲板上解开渔网，统统都倒了出来，却现这些鱼身上都带着切割的伤口。 叶耀东顾不得去看那些剥皮鱼，率先拿个棍子把那条半死不活的鲨鱼弄死了，免得垂死挣扎时再爆起伤人。 叶父蹲下去将剥皮鱼捡了几条起来翻看了一下，心里也都有数了，而且旁边那个鲨鱼伤口更明显。 …. 他扔手中的鱼说道：「这些鱼应该是被船底的螺旋桨打到了，刚刚应该是遇到剥皮鱼群了，船开过去的时候，船尾的螺旋桨直接就将水下的鱼群高速切割过去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倒到甲板上的这些鱼，不止身上有被螺旋桨切割过的伤口，还有的都成两半或者好几段的，更有甚者直接切割成碎肉了。 叶耀东也捡起几条看了一下，确实像是被螺旋桨割过的痕迹，剥皮鱼的视力也较低，最多只能看到12米，比较瞎，撞上螺旋桨太正常了。 「爹，再撒几网，把海上那些都捞回去晒吧，别浪费。」 「那就再撒两网，顺便把那一条鲨鱼也抓了。」 这些鱼身上都带着切割过的伤口，卖不上价格了，要么拿来当鱼饵，要么拿来晒。正好家里鱼干的存货也快见底了。 本来这个鱼也不受待见，这个年代好鱼多的是，剥皮鱼要剥了皮吃，比较麻烦。 剥皮鱼长着一层粗糙的、磨砂质感的、坚韧且富有弹性的鱼皮，必须剥去才能食用，所以才叫剥皮鱼，官方学名叫马面鲀，不过没人叫，都是叫剥皮鱼。 但是几十年后，海洋资源逐渐枯竭，连狗吐鱼都上得了台面，剥皮鱼的地位自然也上升了。 尤其是剥皮鱼干，又贵又好吃！ 父子俩秉着有见过，不浪费 ，连续撒了五六网才把海面上零碎的鱼都网了上来，大多都是剥皮鱼。 这些鱼身上真的是被切割的七零八落，完好的鱼身上也带着轻微切割过的痕迹。 也不用分拣了，反正都是拿回去自留的，他们通通都倒到筐里，然后推到角落去，这些剥皮鱼数量也不少，堆了4筐，也有快200斤了 两条鲨鱼身上也带着一条一条切割过的痕迹，切割的非常均匀，就像给鱼打了花刀一样，挺好看的！ 父子俩也抬到筐里面，堆一起。 弄完后，他们才有空去启动起网机，把海底的渔网拖上来。 有了刚刚的剥皮鱼收获，叶耀东想着这一网里头绝对少不了，没想到刚拖上来，却发现都是马交鱼，只有网口上面才有一点剥皮鱼。 「应该是刚遇上了，就在这一片，所以只有网口上有一点。」 「马交鱼好，马交鱼值钱一点」，叶父边说边将网口解开倒了出来，「最近也是马交鱼的渔汛，你大哥二哥最近也拖了不少的马交鱼。」 「能挣钱就好了，价格高的数量也少。等会儿再在周围这一带拖一网，剥皮鱼便宜，但是数量多，多网一点也没啥。」 剥皮鱼都是群游的，大型鱼类是它的天敌，等近视的剥皮鱼发现天敌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逃跑，种群要保存下去，只能群游。 足够多的数量，才可以令族群里部分剥皮鱼逃生，剥皮鱼的种群才能生存。 这一特点也是剥皮鱼价格亲民的原因，因为一遇上，一打捞就是一群，足够多的产量，价格也就便宜了。 他们将鱼货到出来后，又将渔网整理好放了下去，然后一个人开船作业，一个人分拣，分工合作。 就在刚刚螺旋桨打到剥皮鱼的这一片海域周围转悠，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快午后了，他才往旁边海域开去。 最后一网，最后一点时间也得利用起来，把船开到暗礁不远处，他才准备起网。 一杯冰柠檬水 第323章 意外惊喜 时间卡的非常好，第二网拉上来，这一回是毫无疑问的一整网大多都是剥皮鱼，有200多斤，里头只有一小部分是杂鱼跟虾蟹，还有一些马交鱼。 沉甸甸的重量，还好有起网机。 「好家伙，这一网比刚刚那一网马交鱼重多了，密密麻麻这么多。」 「这就是遇到鱼群的好处，一网下去就是大量的鱼，比网一些杂货好。」 两人边说边将货都倒出来，然后将渔网收拾起来。 「这里给我收拾，你去把地笼收了吧，也不知道会不会又重新被卡住。」 「没事，卡住了就再下水，这些一时半会儿也拣不完，你看着办吧，不然先煮点东西吃。」 他也有点饿了，已经中午了，吃饱了再下水，体力也能充足一点。 不然他怕一会儿忙起来，还真没空吃。 「几点了？」 「十一点半了。」 叶父闻言也抛下手里头的活，先去煮面。 叶耀东也放缓速度将船往暗礁周围的那个浮标靠近，之前都是凌晨放下去，下午时分收上来，现在间隔了一天，收获应该能多一点。 怀揣着期待，他将地笼拉了上来，看着里头喜人的4-5只海参跟几只小青龙，还有不少的乌贼跟小鱼小虾，他满意极了，还是得放个一两天，收获才好。 将货倒到竹筐里，他又继续收绞，每一个都没有放空，除了海参跟小青龙，乌贼是真不少。 叶父也忍不住跑过来看收获，手里还拿着小锅盖忘记放下，「挺多货的，多放个一两天还挺好的，这里乌贼还真不少。」 「应该都是跑过来产卵的。」 叶耀东边说边又继续收，却发现拉不动了，「哦？又被卡住了，估计是被浪又冲击卡了。」 「还有几个？」 「还有4个。」 「面好了，先吃了再下去，体力足一点。」 他点点头。 他老爹煮的东西，连他娘都没吃过，他何其有幸，咸的要死，他都吃进去了，但是真的有必要问一下。 不然整天不是太咸，就是太甜，要么没味道，那么久了，都还没有长进，这肯定不是意外。 「爹，你是不是分不清糖跟盐？」 「怎么会分不清，盐颗粒那么大，我又不瞎，今天是放了螃蟹了，没有洗，所以有点咸了。以往船摇摇晃晃的，哪里放的准，时不时就多倒了，你将就着吃吧，不然以后都你煮。」 「行吧。」 他吃饱喝足后就将衣服脱了，带上装备，简单的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就跳下水，直往海里潜去。 原本是要先把地笼找到，再抽空找海参挖鲍鱼，可是他潜了一半却看到乌贼鱼群了。 是乌贼鱼群啊！ 叶耀东瞪大眼睛，停下往下潜的动作，保持在原地，只见远处水里朝他这边游过来成片的乌贼。 他兴奋的直接摆动着脚蹼往那片乌贼群游去，却发现它们游的非常的快，他还没摆动几下，本来还离得有些距离的乌贼，都快到他跟前了。 …. 正当他打算往旁边避开时，一片黑色的墨水呈烟雾形状朝他笼罩而来，就像施放的「烟雾弹」，瞬间模湖了他的视线。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他惊的往旁边游动，看不见，遂不及防之下撞到了好几个乌贼，周围浓墨更厚重了，成群的乌贼一起放烟雾弹，可想而知…… 乌贼一般能连续施放五 六次烟幕弹，持续十几分钟，在5分钟内可以将5000升水染黑。 叶耀东发觉往旁边移动无果后，就往下潜，这才避开了浓烟滚滚的墨汁。 在底下往上看，他都能看到特别明显的一团黑雾正在不断扩散稀释，乌贼也一直往前方游去，就有很少的一些还往下游动。 他想到之前自己投放下来的附卵器就在附近，也不着急往上浮，这群乌贼明显就是洄游产卵的，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也没必要追上去，还是得先下去把地笼找到收上来。 若是一个地笼还无所谓的，关键是里头还有不少的货，而且后面还连接着好几个，去找一下，解救出来也不费多少时间。 他看着黑雾逐渐稀释了，周围海水又恢复了清澈，乌贼也游远了，这才又继续下潜。 虽然没有马上上浮，但是他心思也早已经不在海底了，一下来他就直接朝底下那一片暗礁游去，只一眼，他就看到了又被卡住的地笼。 以防后头的地笼也会被卡住，他解救出来后，干脆顺着地笼的另一端线游了过去。 这会儿让他去海底找海参，抓小青龙，他肯定没那个耐心了，不如把地笼搞定了，直接上浮。 顺着地笼的另一端线，他一路摆动脚蹼往前游动，看到周围真的有不少的乌贼聚集在珊瑚礁，而且珊瑚礁上还挂着不少呈串状或堆状的乌贼蛋，跟海葡萄一样。 他一路游动，一路看了过去，那些产完卵的乌贼并没有马上死去，而且还在珊瑚礁周围停留，他只多看了几眼而已，后头的3个地笼又被卡了两个。 他只能先紧着跟前，还好一路寻了过来。 正当他把最后一个地笼从被勾住的缝隙里取出来，放到一旁的泥沙海底时，他却发现这一处周围，有许多黑色三角形的东西插在海底泥沙中。 海底光线不好，今天又没有太阳，昨天下过雨，今天阴天海底视线看的没那么清楚，他特意蹲了下去。 卧槽！江珧！ 瑶柱啊！ 近距离一看，他才认了出来，这黑色的蚌是江珧。 沿海有这么一句俗语：海参鲍鱼江瑶贝。 别看这个插在海底的江珧个头大，其实撬开后只能得指尖大小的柱头肉，这个柱头肉叫闭壳肌，也叫江珧丁，晒干后就是干瑶柱了。 嗯…江珧也叫江瑶。 …. 在古时是进贡皇室的珍品，现在虽然超市里随处都能买到，但大的瑶柱依然昂贵。 因为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仑苏，也不是所有的干贝都叫瑶柱！ 但瑶柱是大的干贝，越大越昂贵。 干贝只是杂贝的干制品，只有晒干了的江珧丁才配叫做瑶柱，其他市面上销售的干贝，绝大多数是便宜的杂贝类的闭壳肌制成的。 干贝在市场上经常被商家用来冒充瑶柱，虽然两者的味道和营养价值相差不大，但吃海鲜制品大家比的就是一个「大」字呀！ 叶耀东看到这一片海底成群聚集的插着这么多江珧，仿佛是海底的一片石林，不禁喜形于色。 活着的江珧是插在海底的，大头朝上，壳才能张开捕食。它们一经定居以后，就终生不再移动了。 这些江珧的壳上面长满了附生物，就像一座座丰碑。 他率先顺手拔下一个眼前最大的，它上宽下尖，模样很像澹菜，但是个头却比澹菜大多了，长达20多厘米，他掂量了一下，大概有一斤重。 可能是无人涉及的原因，个头比他前世见过的大多了，他以前见过的就只有十几厘米，一个大概4～5两左右。 没想到相隔不远的海底，这一片居然立 着这么多的江珧，海底真的太神奇了。 之前一直在暗礁那里徘回，就为了找海参挖鲍鱼方便，也没多余的时间到处乱逛，心也没那么野，没想到今天找个地笼，还能有这意外收获，他高兴的眼泪都快从嘴角流了下来。 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下来耽搁时间挺久的，不是他挖的时候。 在身旁刚解出来的地笼被拉上去时，他也顺手拔了几个放到网兜里，也匆匆跟着上浮。 上浮时，他居然又碰到了乌贼群，这回不敢等在那里观看了，免得又陷入烟雾弹里，而且他浮潜的时间也到了。 等他避开乌贼群冲上水面，他才看到自己距离渔船有点远了。 往常他都是停靠在固定的位置，然后下水，每一次到海底时，距离暗礁的位置都不会相巨很远，再浮上水面，往往都在渔船周围。 还好游泳是他擅长的，浮上水面休息了一会儿后，他直接朝渔船游去。 但是这时他也发现了，他爹好像在撒网？他避开渔网抛撒的方向，快速游了过去。 在他爹起网的时候，他也游到了船舷边上，「乌贼？」 「对，你先上来。」 叶耀东一上船后也顾不得跟他爹说他在海底发现一片江珧，率先帮他把那一网的乌贼拉了上来。 「草，重量不轻啊！」 叶父高兴的道：「前面你下水的时候也游了一群乌贼过来，一开始没有准备，等我拿了渔网准备抛撒的时候，它们已经游过去了。」 「你又拉了那么长的管子在底下，我也不敢开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游走了。还好刚把地笼拉上来，这会儿又来了一群，我的网一直在手边，正好赶上了。」 他边说边把渔网解开。 一堆的乌贼散落在甲板上，有的都乌漆麻黑的，被拉上来的过程中，自己被自己的烟雾弹染色了。 叶耀东捡起一个乌贼摸了一下，发现肚子里都是米饭，也高兴的道：「等会儿去附卵树枝那看看，肯定能抓的更多。」 一杯冰柠檬水 第324章 一网又一网 「对对对，刚刚看到前面一批往那个方向游去了。」 叶父也喜不自胜，将手里的手抛网扔到一边也跟着蹲下去，「这一网也抓了三十多斤了，那几个地笼收上来也有10多斤，今天可以多卖点钱了。」 「嗯，等会儿再收拾吧，爹你先去开船，我去衣服换一套。」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很难受，叶耀东有些不自在。 「好好～」 叶父扔下手上的乌贼，将船往投放附卵树枝的那处开去，两边离得并不远，都在小岛周围。 叶耀东走到小船舱里准备脱衣服的时候，才留意到腰间悬挂的网兜，他拍了一下额头，「看到乌贼群高兴坏了，把这个给忘记了。」 今天网兜里空荡荡的，没啥货，只有两个江珧，没感觉到重量他都差点忘了。 先放到一旁，他把湿的衣服裤子脱下来换上干的后，才拎着网兜走出去，他爹也刚好把船停下来。 「东子，快点～」叶父刚停下船就兴奋的朝他喊道，「把鱼网拿过来。」 叶耀东看到他那兴奋的模样，也知道肯定是看到乌贼群了，连忙先把网兜放到一旁，小跑着拿着鱼网过去。 父子俩都靠在船舷边上看向海面，只见跟前不远处，水面下一两米的位置，聚集了许多的乌贼。 那一片是他们投放附卵树枝的位置，浮标都还在不远处飘荡着。 果然，效果杠杠的！ 「好多乌贼！」 「把渔网整理一下……」 父子俩手脚利索的将渔网整理好，然后就洒向海面，怕把树枝一起网上来，他们也没敢将网撒开的太大。 停留了5分钟不到，他们就快速收网，将手抛网的绳子挂在滚动轮上，随着轮子的滚动运转，渔网一点点被拉上了水面。 两人在一旁接收渔网，扔到甲板上，大量的墨汁直接将甲板染成了黑色，渔网里头包裹着的乌贼也一片黑漆漆的。 叶父笑得合不拢嘴，「这一网也有三十斤了。」 「用树枝引诱乌贼产卵，这方法好使！」 「趁着这会儿周围数量多，赶紧多撒几网。」 父子俩紧接着又撒了一网，结果这一网却把树枝捞了一个上来，这些附卵树枝都是用绳子捆绑连接起来的，一个被拉了上来，其他的也跟着移动，连带着乌贼群也散开了一下。 怎么行？散开了，可没有集中好抓。 等渔网被拉到船舷边时，带动了绳子上其他树枝也浮上了水面，只见那些树枝上面也零散的挂了一串串的乌贼蛋，就跟海葡萄一样，个别的还堆成了堆，看着特别的喜人。 【鉴于大环境如此， 雌性墨鱼在产卵时，缠卵腺会同时分泌很多腺液，将卵粒缠绕起来粘结成串，使卵串附着于树枝上。 叶耀东看到后又去拿了个桶，把被渔网捞起来的树枝率先拿出来，并且把上面的乌贼蛋解了下来，放在桶里，数量不多，就几串。 …. 解下来后，他又将树枝抛回海里，继续吸引乌贼，不过因为树枝被捞了上来，带动了一整条绳子，乌贼群也被打散了些。 「等一等再抓，先把这些乌贼都倒到筐里先。」 「嗯，那里还有一堆鱼货都还没拣，干都来不及。」 这真是甜蜜的负担。 叶耀东笑着道：「你去分拣，我来抓乌贼。」 「我来抓乌贼，你去分拣。」 「要不了多长时间，那些鱼都挺大的。」 「那你去。」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我去就我去，让你一次。」 一把年纪了，也想玩。 他将这些乌贼交给他爹弄，自己去分拣鱼货，也不能就那样扔到甲板上，还好今天没有太阳，下次出海要带冰块了。 甲板上到处都散落着剥皮鱼，之前被螺旋桨割到的剥皮鱼，已经倒筐里堆到角落了，这些是第二网拉起来的。 但是里头也有的身上也带着轻微割过的痕迹，估计是受伤比较轻，死不了，又回到了鱼群了。 叶耀东将身上有切割过的痕迹都单独挑出来，这些要自留的，剩下的按鱼货种类直接扔到筐里。 他身旁周围摆了四五个竹筐，两只手甩动，一二三四的投篮。 正当他挑的起劲的时，船竟然动了起来，他疑惑的停下手上的活，扭着头朝他爹大声喊道：「干嘛开船啊？」 「又有乌贼群过来了，往前挪一点，再撒网。」 他欣喜的站起来，眺望了一下海面，站在船尾看远处不太好看，但是随着渔船前进，船舷周围水下倒是看到不少乌贼的身影。 他又加快动作，快速挑拣起来。 等把货挑的差不多了，才把底下没用的鱼虾全部都装到单独的水桶里，可以拿回去喂鸡，接下去半个月他要专门捕乌贼，应该是没啥空放延绳钓了，最近拖网的收获更好。 把这些一筐筐的鱼货都拖到角落里堆好后，他才跑过去他爹那里。 叶父旁边的竹筐里已经又堆了两筐的乌贼，这会儿这一网又要收起来了。 叶耀东将装着乌贼的筐，又拉到角落堆放好，免得占地方，等会渔网拖上来没地方放，然后才又走过去。 「撒了几网了？」 嘴里说着话，他视线又看向了海面，水下的乌贼又游过来了不少，挤挤挨挨的。 他感觉树枝好像不够用，这还没到最旺的时候呢。 「就两网，刚刚本来想等一会儿再撒网，看到这边有鱼群，就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刚撒了两网。」 「先拉上来。」 两人接住刚被拉上船舷的渔网，准备将它拖到甲板上，却在这时，又被乌贼透过渔网的漏洞喷了满脸。 「呸呸呸～he…tui…还喷到我嘴里……」 叶耀东抹了一把脸后又狂吐口水，并且将舌头长长的伸出来，视线勉强能看到自个舌头已经都墨汁染黑了。 …. 叶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前面收了两网，身上衣服就已经被喷黑了，只是没有喷到脸上，这回倒是又照顾到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都有些习以为常，不在意了。 随便用手抹了两下脸后就抬到角落去，然后又紧接着撒网，趁着现在乌贼都游过来产卵，他们赶紧大捞特捞。 滚动轮还没还回去，他们还能借用，还算省力。 一连又拉了三网后，周围海里的乌贼看着少了许多，父子俩也觉得有些累，就打算停歇一会儿，看一下下一波乌贼什么时候会再涌过来。 反正现在才两点多，时间还早，等数量多的时候再撒网，事半功倍，不然只会事倍功半。 叶父在整理着渔网，叶耀东就转头去数竹筐，光装乌贼的就已经有四个了，一个筐按50斤左右算，这才两个多小时，这里就已经有快二百斤了，还不算那些马交鱼跟剥皮鱼。 「今天收获不错，明天得多带一点竹筐放船上。」 「明天去老宅拿，趁着前段时间空闲，我又编织了不少，顺便也多拿一点给你大哥二哥，不知道他们投放到哪里了，今天收获如何？」 「你昨天捆树枝的时候不是有跟他们说了怎么做？应该懂的，晚上回去 就知道了。」 「嗯，今天乌贼不少，等会儿多拉几网，迟一点再回去，希望明天不要下雨」，叶父又看向旁边飞着大量海鸟的小岛，「可惜了，你娘没有空跟我们出海，不然这么多的海鸟，今天小岛上肯定又搁浅了不少，浪费了。」 叶耀东也眺望远处，「没办法，又没有三头六臂，小妹嫁人了，娘又要照顾月子，不然问一下大嫂，二嫂要不要来？几个小的就让娘照看？也就放学回来煮饭给他们吃而已。」 这么放着给海鸟吃，太奢侈了，数量可不少，还不如便宜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等傍晚回去的时候问一下看看。」 在俩人说话间，乌贼也慢慢的汇聚，越来越多，子俩又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一网一网的抛撒。 虽然拖上来的时候能省力一点，但是撒网的时候需要力道跟巧劲，渔网才能完全张开，多来几次手臂也是会酸疼。 天逐渐暗了下来，为了能多网一点，叶父舍不得休息。 叶耀东中途倒是有心想休息一下，反正接下去天天数量都不会少，但是总不能自己坐在那里看，让他爹累死累活的。 一网一网的没有停歇的上货，数量比不得乌贼群刚汇聚时，但是收获也非常可观，两人身后已经堆满了竹筐。 太频繁了，父子俩轮流也有些吃不消。 在天快要黑下来时，过来产卵的乌贼也减少了，叶父才舍得收手。 俩人都扭动着臂膀，一直撒网，手臂跟肩膀又酸涩的不行。 叶耀东又扭扭脖子，看着他爹一脸乌漆麻黑的样子，说道：「可以甘心回去了吧？」 「回吧回吧，希望夜里不要下雨，明天还能继续捞。」 「不好说，下雨了就去山上砍树枝，多投一点树枝。」 「能出海，当然还是出海了，一天没来就是一天的损失。你看今天这个乌贼都捕了这么多，多少筐了？数一下？要是停一天的话，那损失得多大？」 「十筐吧？」 「那大概有5担左右了，掉价的话，也有快两百块钱，还有其他货，要是一天没来损失大了。」 「嗯呢，先回去，天都黑透了。」叶耀东随意的应着，就去开船。 海上的事，谁说的准？海边的天气又容易反复。 要是没下雨，肯定得出海，乌贼的汛期也就这一个月，肯定不能错过。 前面几个月，因为天气原因，断断续续下雨起风，都没去几天，这会儿当然得好好把握住乌贼的汛期，补偿一下前几个月的损失。 一杯冰柠檬水 第325章 收获颇丰 叶父见他去开船，就打算去数一数今天的收获。 看着那叠起来的竹筐，他脸上都笑开了花，要是天天都能出海，天天都有这么多收获，还愁不能发财吗？ 走到那些竹筐旁边，他心里默默算着今天的这些货能卖多少钱？ 除掉那些被螺旋桨切割坏了的剥皮鱼等鱼货，剩下的也不少…… 数完数量，他对今天的收获，心里也有个数。 正当他搬来一个小凳子，坐下去打算趁着渔船行驶时休息一下，却看到船舱门口角落位置放着的那个网兜。 嗯？网兜怎么随便乱扔也不收好一点，那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收拾，东西都乱扔，等要找的时候又到处翻…… 叶父心里腹诽了一下，打算给他把网兜收到桶里，跟他的那些工具放到一起，但是提起来时，却发现网兜里面还有东西？ 他拎起来一看，「江珧？瑶柱？」 感觉有些意外，啥时候捡的，怎么也没说？ 叶父将网兜打开，掏出叶耀东随手拔的几个江珧，就五个，个头有大有小，他惊喜了下，然后朝叶耀东走去。 「东子，啥时候捡的江珧，什么也没说，到处扔起来。」 叶耀东看到他爹手里的江珧才想起来，「哦！给忙活忘了，一整个下午都在那里忙活乌贼，这个放角落里就忘了。」 「这是中午下水时找地笼，意外发现不远处海底插着一片的江珧，跟丰碑一样。看到时，时间就不够了，就随手拔了几个带上来。」 叶父听了高兴不已，本来江珧在海底也是成片的生长，「那明天再下水，多拔一些上来，这个也不便宜，大的一个都要1毛5分钱，小的1毛钱。」 「我知道。」 今天也是来不及多捡，不然他就装满了网兜再上来。 不过这个价值还是比不过海参鲍鱼，但是好在就那一片，可以全部拔回来再继续挖鲍鱼，海底礁石上的鲍鱼还有很多，可以把江珧拔光了再回去继续慢慢挖，不耽误，数量少的好解决的，先解决。 「你这运气不错，总是能碰到好东西。」 「也可能是海底没人下去，所以底下货多，让我遇上了。」 叶父心里有些意动，「那你这一套下水的器材好不好买？不然也让你大哥二哥弄一套？让他们也去海底淘一淘？」 「啊？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这东西不好买，又贵，不用想了，而且下海底可不是去玩的，有一定危险的，他们还是老老实实拖网吧，别瞎折腾。」 「那你那会儿还瞎折腾？」 「我不一样，我知道这个。」 海底世界那么精彩漂亮，自从在海底看到沙丁鱼风暴的景象后，他心里早就野了，蠢蠢欲动了。 叶父只好打消念头，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叶耀东又道：「把江珧放到桶里去吧，就那么几个，留着自家吃吧，晚上带回去蒸。」 …. 「就你会吃，啥都想尝一口。」 叶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就这么几个也不好卖，还是给他扔到桶里。 叶耀东又笑眯眯的说：「乌贼也挑几个有米饭的吧，其他货就不要了，那几筐切割过的剥皮鱼也够晒了。」 他在分拣的时候早就另外留了两斤白虾，一半给孩子吃，一半炖酒下奶。其他鱼就不用了，自留的剥皮鱼随便留一点就够吃了。 「嗯。」 那么多乌贼，留一点叶父也不再心疼了。 渔船快速返回，夜晚的风带着暖的意，吹过来倒是还挺舒服的，就是头发被吹的全部往脑后跑，炸的根根竖起， 露出宽阔的额头有点难看。 不过没关系，脸都乌漆麻黑的了，谁还管头发。 等渔船快到码头时，天都黑了，海面上返回的渔船也多了起来，到处都是头灯闪烁。 都是趁着最近货多，又天气好，就想多网一点，所以大家都回来晚了。 碰到熟悉的关系好的，大家都相互打招呼，问了几句各自的收获。 这才发现，大家今天都收获了不少的乌贼，不比马交鱼少，这时，其他人这才感觉到乌贼的渔汛到了。 乌贼比马交鱼值钱来着，而且还能用树枝引诱产卵，再张网捕捞，收益更大。 等渔船靠岸后，大家在码头就纷纷讨论起来，看到一脸乌漆麻黑的的叶耀东父子俩，大家都意外了，还好认出来五官。 再看到他们抬下船的货，大家更意外了，纷纷问道：「你们今天是特意捕乌贼了吗？脸被喷的这么黑？」 「这么多，几百斤啊？」 「好多啊，这得有十来筐吧，是用树枝引诱的吗？」 「今天才开始抓的吗？昨天好像还没这么多，是汛期开始了吧？」 「还有不少的马交鱼跟剥皮鱼，你们今天没少抓啊？」 叶父笑着道：「还好还好，乌贼的渔汛是来了，你们今天收获也不错啊。」 「没有你们捕的多啊，这些乌贼都有五六百斤了吧？」 「咦，你们家老大跟老二也回来了。」旁边的人看到身后又有人抬着一筐筐的货下来，而且乌贼也不少。 叶父看着叶耀鹏跟叶耀华抬过来的货，也走过去帮忙看着。 等一筐筐的乌贼还有鱼货都摆在空地上时，他也满意了，两儿子也都没少抓，他就放心了。 「你们家反应真快，这是先人一步了，两条船都没少捕啊？」 「大家捞的也不差……」 「是不是往海里投树枝了？咱们明天也得开始诱捕，上半年都没出几次海，就指望着趁渔汛时多赚点钱了。」 「对对对，明天上山多砍点树枝……」 「这又得耽误一天了，这一天没去，又是一天的损失啊……」 「没办法，用树枝诱捕能抓更多。」 「要是早一天知道就好了，昨天闲在家里上山砍柴也能节省时间………」 ….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能抓的更多，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乌贼的渔汛没有这么快结束。」 「又让你们父子几个抢先了，运道真好……」 听着耳边的议论声，叶家父子几个时不时也搭嘴说几句，气氛还挺热烈，大家知道乌贼渔汛来了后也都情绪高涨，恨不得现在就再出海。 在大家羡慕的话语中，他们把货过秤卖了后，就赶紧回去。 叶耀东的板车上还堆了不少的剥皮鱼，有四个竹筐，还有几个水桶里也都零散的装着货，这些推回去又得忙活好久。 父子四人都一脸包公模样的一同往回走，漆黑的脸上都遮挡不住他们的喜悦之情。 今天两家收获都差不多，大丰收，都卖了两百多，就是叶耀鹏跟叶耀华捕获得乌贼，还会比叶耀东多一点。 叶父笑着问叶耀鹏跟叶耀华，「我们放树枝的那处海域旁边有个岛，那岛上海滩上搁浅了不少产过卵的乌贼，夜里要是没风没雨没浪，就让你们媳妇儿跟我们出海去捡吧，别浪费，多挣点钱也好。」 叶耀鹏跟叶耀华笑着对视了一眼说道：「不巧了，我们今天在船上也商量着夜里要把她们带上，孩子就留娘照看一下……」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 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叶耀华补充道：「我们今天也特意找了一个小岛，然后在周围投放树枝。」 「还是因为那座小岛周围有很多海鸟停留在那里，我们疑惑才往那处去，谁知道就发现海滩上搁浅了很多的乌贼。」 「然后我们在海岛周围投放了树枝后，就上岛捡乌贼了，可惜那周围海鸟太多了，搁浅的乌贼被吃了不少。」 两兄弟一人一句补充道。 叶耀东这才了然，所以他们鱼货才不多，反而乌贼比他多挺多的。 叶父点点头，「那也好，跟着你们出海多捡一点乌贼也好，在家里织网也赚不了多少钱。」 「就是这么想的，回去要跟娘说一下帮忙照看孩子们。」 叶母没意见，顺手照看一下几个孙子而已，也就多煮点饭菜，就是可惜了，她也挺想跟出海的。 也不知道等阿清出了月子，乌贼汛期会不会过去。 她边腌制乌贼蛋边在心里琢磨着，大概还有半个月就出月子了，应该还能赶上汛期的尾巴。 腌的乌贼蛋非常下饭，他们一般都腌着吃比较多，晒干也可，只是今天叶耀东带回来的数量不多，叶母就拿来腌制了。 腌完乌贼蛋后，叶母紧接着又处理剥皮鱼，叶大嫂叶二嫂也跟着一起搭把手帮忙。 她们听到夜里也要一起出海捡乌贼都很高兴，毕竟今天乌贼收获不小，能多捡一点更好，去年被骗损失的一大笔钱都还没赚回来，她们心里也迫切的想多赚点钱。 这些剥皮鱼大多都七零八落的，零碎的也不用怎么处理，皮剥了就行。 只有少部分只是表面轻微割伤，她们从尾部把皮连头一起扯下去，然后掏掉内脏，清洗干净，用盐腌制半小时，就铺在长竹扁上晾晒。 其实秋冬晒鱼干最好，一是苍蝇没了，二是北风起了，西北风自然风干的鱼干最佳。 但是他们也没那么讲究，正好有鱼需要晒，就直接晒了。 现在没有冰箱，想要保存鱼货慢慢吃，只能腌制或者晒干了，晒干更长久。 一杯冰柠檬水 第330章 搞他 那条船看到有两条船停靠在小岛，还以为会很和谐。 正找好位置，打算往海里投放捆好的树枝，就看到他们两条船同时包围了过来，顿时慌了一批，也启动着船打算跑路。 但是刚启动的船，哪里有已经加足了马力的跑得快？ 还没跑出去十几米就被一前一后包围了，跑不了了。 叶耀东刚刚远远的就看到船上是三个人，一个中年，两个年轻的，估计是父子三个。 刚把船包围了，林光远就激动死了，“追上了，追上了，包围了，给他们好看……” 叶耀东给了他一个爆栗，“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闭上你的嘴。” 船上的父子三人见船跑不了了，对面两条船也只是四个大人一个半大小子，他们顿时也没有那么慌了。 “你们这是干嘛？好好的，怎么包围我们的船？” 叶耀东看着他们船上都堆满了树枝，想也知道，肯定是也打算来这个小岛周围诱捕乌贼的，直接开门见山的道：“这座岛周围已经先被我们提前占了，你们换一个，这里不准来放树枝。” “这岛又不是你的，你买下了吗？凭啥不给放？”对面的年轻人梗着脖子，振振有词，颇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就凭是我们先占的，我们不给你放就不给你放，你能咋的？”阿正嚣张的道。 “对对对……就不给你们放……”林光远瞪大眼睛假装出凶狠的模样 叶耀东满头黑线的瞪了他一眼。 船上另外一个年长一点的也道：“这座岛周围那么大，海域那么宽，你放你们的，我放我的，又不碍着你们什么事……” “谁说的，船多了，我们抓捕的数量肯定少了，我们周围都投了大量的树枝，可不是为了便宜别人，你们去别处放，这里我们已经占了，谁都不准来。”小小大声的不客气的道。 “凭什么……” 叶耀东打断他的话，不满的道：“就凭先来后到，我们说不给你们在这放，就不给你们在这放！” 两条船分布在两个方位还能接受一下，要是再放船在周围捕捞，他们还捕什么？ 叶父也出声道：“你们去别处吧，海域那么宽广，总有孤岛的，你们再去找找，或是和亲友一起。实在不行，随便找一处宽阔的海域也能诱捕。” “你说的倒轻松，随便投放的话效果就差了，你们怎么不随便投放？” “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把这座岛当成自家的了？” 叶父好声好气的跟他们说，还不领情，叶耀东也恼火了，“草，你踏马听不懂人话是吧？都跟你说了，先来后到，我们先到这里的，这里的地盘先被我们占了，就是我们的，没有你的份，赶紧滚。” “赶紧滚！”林光远也大声的附和。 “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什么b玩意儿也想来分一杯羹……” 阿正黑着一张脸举着长钩子，作势就要去把他们的船勾过来，让两船并拢。 这动作瞬间让对面的中年男人慌了，一直都没吭声的他立马高喊道：“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有话好好说。” 他也举起了棍子，但是是为了撑开两船之间的距离，好方便他启动船只离开。 叶耀东：“草，早点识相点，不就啥事都没有了。” 小小：“就是，抢别人地方还敢那么嚣张，也就我们好说话，爱好和平。换成鹿州岛人，追上来就得爬你们的船，把你们打半死，船上的东西都抢走，再把你们扔孤岛上当野人。” 阿正：“就是，快点滚……再靠近这个岛，打不死你……” 对面的两个年轻人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但是却被他们的老子紧紧拉住，然后嘴巴不停的动，就是不知道说了啥，然后才愤愤不平的开船走了。 阿正神色不满，“哼，放他们走还嚣张嚣张，晚点不要让我看到他们还回来，不然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没碍着我们啥事就算了，在海上讨生活也不容易，咱们也不是鹿州岛那群海盗。”叶父安抚的说道，这些后生仔就是年轻气盛。 “回去吧……算了，直接去拖网吧，回小岛也没啥事了，去拖一两网回来正好捕乌贼…” “早饭不吃了？” “啊对对对，搞湖涂了，那就先靠岸吃个早饭，夜里醒来到现在都还没吃饭，饿死了。” ……… 煮了三锅，才把一大群人都喂饱了，叶耀东让林父林母还有林光远就在小岛上捡乌贼，虽然有海鸟在那里争抢，但是多少也能再捡一点。 他们不打算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刚刚去浮标那里看了一下，过来产卵的乌贼也有，但是数量还不是不多，需要给它们时间再聚集一下，效益最大化，这会儿再去拖一两网回来正好。 只是没想到，等他们拖完网回来捕乌贼的时候，居然看到那条船又回来了，在海岛周围附近偷偷捕捞，叶耀东瞬间气炸掉。 “草踏马的，这是想死！玛德，上去弄死他。” 他气个半死，骂骂咧咧的直接加足马力冲了上去。 叶父气的在那里骂了一通…… 那条船也是做贼心虚，一直有人在那里望风，看到他的船回来后，那条船也立马收网跑路。 “草，跑的倒是快，马勒戈壁的……” 他一直在后面追赶，前面那条船也拼命跑，但是他们的船会小一点，马力没有那么足，距离一点点被拉近。 但是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反应过来，他们居然也不跑了，还调转船头迎了上来。 父子俩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对方有三个人，他们只有两个人。 “东子，他们回过头来了……” “卧槽，这是看我们船上只有两个人，想要回过头来弄我们，玛德……”叶耀东憋闷的头顶都要气冒烟。 “我们先跑，他们船上有三个人，我们打不过。我们回去先把亲家叫上，不然挨一顿打事小，船上的货没了，还得搭上其他机器啊，这可是大头啊！” 叶父见叶耀东虽然骂归骂，但是还是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也及时调转了船头，他也放心了些，但是还是一直趴在船舷边上往身后看，生怕被追上。 他们现在船上可是还有一台起网机，这个是新买的，大几百块钱，哪里损失的起。 原本还是捕食者的，结果现在反了过来，成了只能跑路的那一个，两人心里憋屈死。 还好对面那条船稍小了一点，马力没有他们这条船来的足，虽然因为他们刚刚追逐缩短了距离，又被他们抢先调转船头，距离更小了。 但是那条船还是跑不过他们，并且距离在一点点的拉大，父子俩也放心了一些。 叶耀东将船一直围着小岛周围转悠，看着周围海域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乌贼，都心痒痒的。 身后那条船也是，追了两圈，发现追不上后，也不追了，反正又拿他们没办法，他们居然嚣张的直接停下来撒网，也不管叶耀东他们了。 他们不追，叶耀东也就不跑了，两条船相隔着距离，那条船上的两个年轻人居然嚣张的用大拇指刮了一下鼻子，还把大拇指朝下比划，露出放肆胜利的笑容。 “我草踏马个狗比东西，这他妈的谁忍得了？气死老子了，走，把我老丈人叫上，把林光远也叫上凑数，半大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正好搞死他们。” 叶耀东气的跳脚，直接往小岛停靠，打架当然要人多势众。 他原本还想着反正又追不上，叫老丈人跟着他打架，好像不太好，这会儿谁忍得了这样的挑衅？ 玛德，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他好欺负。 林光远一听到喊，要叫他去打架抢地盘，兴奋的直接放下水桶，从山上跑了下来。 没错，这小子闲不住，觉得沙滩上的乌贼不多了，就跑山上去耍了。 “小姑丈，这回是真的要打吗？太好了，我去找找家伙……” 林父满脸黑线的看着大孙子，“你干嘛这么积极？” 林光远在船上转悠着，打算找趁手的工具，嘴里也硬气的道：“打架啊，当然不能落了架势，手里有棍子才有气势，这个棍子好，适合我……” “不错，有出息，打赢之后，奖励你5毛钱。” 他更兴奋了！ “小姑丈，我一定不给你丢脸，一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林父听得脸都黑了。 就在这时，远处又出现了一条船，只是距离太远，他们都看不清标志，只能提高警惕，分心的望着。 “东子，那条船会不会是你朋友的船回来？” “有可能，没事，先把那嚣张的父子三个拿下，万一也是来抢地盘的，咱们也不怕。” 叶耀东将船直接往正在作业的那条船靠近，那条船却视若无睹，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那嚣张满不在乎的气焰，瞬间助长了叶耀东跟林光远俩人的小火苗。 “小姑丈，他们真的好嚣张！居然当没看到，也不跑，太欠揍了，不给他们点教训不行啊！” “嗯，所以等一下要看你表现了！表现好，晚上分你一个鸡腿！” “没问题！” 林光远雄纠纠气昂昂的扛着棍子在肩上，就等着随时出手。 第326章 随便捞 夜里一到点，叶耀东就准时起来，看了一下，没啥风，也没雨，他就照常准备出海。 海面上风浪也不大，就是今天夜里码头看着没那么热闹了的，岸边船只很多都还停靠在那里，以往他们夜里出海的时候，码头外到处都是头灯闪烁，今天明显数量减少了许多。 他估摸着应该都修整了，一个个都上山去砍树枝了，毕竟只是休息一天，就能带来巨大的收益。 他前天休息上山的时候，正好夜里下雨了，早上才放晴，也不亏。 照常往那处海域开去，他跟他爹商量过了，今天不下水了，也先不拖网，就去海滩捡乌贼，然后等午后撒网，地笼隔一两天再收也没关系。 不然荒岛上搁浅的乌贼没人捡，都便宜海鸟了，太浪费了，海底的江珧反正跑不了，等过个半个月一个月的再下水挖都来得及。 夜里乌漆麻黑的光线不好，但是带着头灯捡乌贼并不影响，就是现在不是大潮期间，潮水虽然正在退，但是也没有退的很低，沙滩***的不多。 周围的乌贼都被海水冲上来瞬间又带下去，一直重复，搁浅的会少一点，都在浅水处来回荡漾。 叶耀东让他爹在那一小片的沙滩上捡，他下水捞，反正穿着雨鞋，手抄网的手柄也长，不怕不好捞，效率还能更快，大概就费腰吧。 白天的那些海鸟估计都吃饱了，夜晚去林子里睡大觉去了，他们在海滩上忙活的时候，都没有海鸟冒头。 不然即使是夜晚也是会有海鸥，或者塘鹅出来捕食，白额鹱h也会在晚上出现在海面上，它们经常不分昼夜。 昨天估计是都被喂饱了。 叶耀东一手拿着麻袋，一手拿着小号的手抄网，在水里慢慢捞，跟叶父俩分工合作。 随便往水里里一捞就是六七个乌贼，不要太爽了。 刚捞完，海水浮动时又送上来，他就站着不动，前后左右就够他捞一会儿了。 感觉跟前海水冲刷上来的乌贼有点少了，他才慢慢移动位置。 脑袋上的头灯转哪照哪，也吸引了一小片趋光性的鱼儿靠近，那银白色的身影一直在他头灯的光晕下跳动，就跟沸腾了的开水一样滚动着。 他惊讶的捞了起来，看到是凤尾鱼后也不惊讶了。 凤尾鱼也是趋光性的小鱼，实际叫子鲚ji，凤鲚，不值钱，鱼小刺又多，但是香煎，油炸特别香。 就是太奢侈了，前几天刚炸过沙虫，那也是看在阿远刚留他们家玩的份上，叶母才勉为其难炸了一次，现在再叫她炸的话，门都没有。 这鱼自己跑到灯光下，围聚过来，密密麻麻的一直在水面上跳，他想不要都不行，只能勉为其难的抓了，到时候直接卖掉就好了。 他从口袋里又摸出一个麻袋，分开装，省的到时候还要挑半天。…. 刚刚带了两个麻袋下水，就是想着退潮应该有鱼虾搁浅，万一能捞到几条鱼，或者捡到啥海螺贝类也有地方放。 他随手捞一网，有鱼也有乌贼，把乌贼捡出来扔到麻袋里，然后才把凤尾鱼倒到另外的麻袋里。 【鉴于大环境如此，有了这些小鱼的干扰后，他抓乌贼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这让他有些郁闷，乌贼可比小鱼值钱多了，但是没办法，他还需要灯光照明。 随着潮水的退去，他也逐渐往前移动，这也他抓了两条马交鱼，还捞了一只大红章，他全部都放到凤尾鱼的麻袋里。 等到天蒙蒙亮时，他就将头灯关掉，凤尾鱼群也不再沸腾的集中在他周围了，海岛上的林子里也热闹了起来，耳畔不再只有海浪声，各种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林子里也逐渐有海鸟飞出来捕食。 刚没了凤尾鱼群，又来了海鸟，真是让人头大。 有了抢食的鸟干扰，他又不能好好干活了，时不时就拿着手抄网挥退身旁胆大包天，虎口夺食的海鸟。 而且随着天光大亮，海鸟还有逐渐增多的趋势，让人不堪其扰。 叶耀东第n次挥退要抢他跟前乌贼的海鸟，并且骂骂咧咧，「去尼玛的，刚走了凤尾鱼没一会儿，你们就又来了，早晚把你们都炖了。」 「东子，休息一下，吃个饭先吧！」 他随口应了一声，看到麻袋里的乌贼也有七八分满了，就再捞了两下才拖动麻袋往岸上走，顺便把刚刚捞的那半袋凤尾鱼也一起拖上。 「捡了多少了？」叶父直起酸疼的腰杆，一直扭动着。 「就七八分满吧，八十斤应该有了。」 「你不是装了两袋？」 「这里半袋是凤尾鱼，前面天黑，我打着头灯，这鱼自己就被吸引跑过来了。」 「我这一袋也差不多，捡的没你捞的快。现在这么多海鸟都飞出来了，接下去都不好捡了，而且等会又涨潮了。」 叶耀东看着周围海滩上到处都是海鸟，也很头疼，「能捡多少捡多少，要是等会儿涨潮没多少东西可以捡，就开出去拖一网也行，中午再回来，反正就在附近这一带。」 「等会看吧！先弄点东西吃，一直蹲在那里腿都麻了，腰背也酸死，休息一会儿。」 「嗯，这些先扛到船上倒到筐里先。」 正当父子俩一人扛着一麻袋，淌着水往渔船走去时，却发现，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条渔船正在往这个方向开过来。 两人边走边注视着远处，留意着。 待他们将麻袋放到船上时，渔船也越靠越近，父子俩都爬上了船，等看到那条船没有比他们大多少，他们也就没有马上跑，而是在那里注视着。 临近后，叶耀东也辨认出来了，松了口气，「是小小跟阿正的船。」…. 那条船也认出了他们，正减速过来，然后两条船并排停靠。 「东子，是你啊，怎么没有去拖网？我还以为是谁的船，怎么停靠在这边。」 「我在周围放了树枝，打算捕乌贼，就没有去拖网了，刚好这边沙滩上又搁浅了不少乌贼，就在这里捡到天亮了。」 「啊？这样啊」，小小有些遗憾的道，「我想说今天提前先踩个点，明天也打算放树枝捕乌贼的，想到第一回你带我们来到周围海域拖网，记得这里有个岛，所以刚刚拖了一网后，天亮了就过来看看。」 「那巧了，我昨天放下的树枝，昨天下午就在这一带抓捕。」 「那算了，我们再找找。」阿正有些可惜的道。 「没事，这小岛周围海域那么宽广，你们放你们的，我放我的，我投放在海岛的东面，你们投放到西面就好了，影响不大。」 接下去乌贼只会一天天多起来，他又不可能将所有的乌贼都捞完，而且周围树枝投放的越多，吸引停留的乌贼也越多。 小小高兴的道：「那行，那也省的我们到处找，我们也是听我爹说，在岛屿周围投放树枝效果比较好，就想到之前有留意过这个岛，今天提前过来看看，踩个点。」 「那你树枝呢？谁给你整？」 「让我爹跟我娘上山能砍，我们照常出来拖网，不耽误，不然一天没出来，就是一天的损失。」 「行啊，我们的尧哥也变得好勤奋努力了。」 「瞎扯啥，捡了一晚上的乌贼收获咋样？」 「还行，100多斤吧，就是周围海鸟太讨厌了，你们自己看。」 小小跟阿正 都看向不远处的海滩，只见成群的海鸟在那里边走边啄食，时不时海面上又有飞来新的海鸟。 「这么多海鸟，搁浅的都要被他们吃光了。」 「谁说不是？所以能捡这些也差不多了，正准备休息一会儿，煮个面，吃了再继续干活，忙活了几个小时，也累死了。」 「那正好，你多煮点，我们也饿了。」阿正嘻嘻哈哈的道。 「靠，你还真不客气。」 「难得在海上碰上，当然要蹭你一顿。」 「行吧，那让你尝尝我爹的手艺，一般人可是吃不到的。」 叶父刚把面放进去，正打算往锅里放盐的手抖了一下，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小碗水。 然后才将刚刚在沙滩上顺手捡的蛤蜊，还有小虾也放了进去。 「船上放个煤炉也挺方便的，等回去我们也整一个，省的天天吃冷菜冷饭。」 「就是要煮比较麻烦，天热随便混混一顿就过去了，那会儿就是秋冬天，才想弄一个煤炉放船上。你们最近收获咋样？」 「还行，就是三天两头下雨起风，出海的次数少，但也挣了一些，等这一波乌贼渔汛结束，阿财那里钱算过来就能还你了。」 叶耀东不在意的道：「没事，我不着急用钱，你们手头紧就先放着，先把家里安顿好，我就是关心的问一下。」 「这两个月断断续续挣得，一人分一点，够家里开销了，也攒了点，手头不紧。」 阿正也点点头，「欠着债，搁心里也不舒服，能还的我们也想早点还了，无债一身轻。」 「接下去捕捞乌贼能好好赚一笔了。」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三人闲聊着，叶父锅里的面也煮出锅了，「你们爬过来先吃，这锅太小了，还得再煮一锅。」 「好嘞～」 俩人都不客气的跑过去先一人装一碗。 「嗯～好吃，叔的手艺不错啊～」 「嗯……很鲜，你们家伙还带的挺齐全的……」 叶耀东有些怀疑，怎么会好吃呢？ 他看到锅里还有剩，也给自己舀了一回，顺便清空锅里，让他爹再煮一锅。 尝了一下后…… 「爹，你之前是不是都是故意的？这不煮的挺好的？」 叶父白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道：「今天我尝过味，试了……」. 一杯冰柠檬水 第327章 满足他 小小跟阿正饭饱后，打了个招呼就先离开了。 叶耀东看着前方海滩上，乌贼急剧减少，也不打算下去再跟那些海鸟争抢了，趁着这会时间还充足，还能出去再拖一网回来。 等午后，起完网他才又回到放树枝的浮标那，渔船还未靠近，父子俩就看到海面下成群的乌贼聚集，他们也就没有靠的很近，直接就停下来捕捞。 一网下去，满满当当～ 今天乌贼的数量明显比昨天多了一些，一网收上来，水面下的乌贼数量减少了一点，但是没一会儿又聚集了。 他们紧接着又抛了一网，看到水下数量减少了许多，才重新往前开了一点距离。 一整个下午，他们就在周围移动着，两人轮换着来，中间只停下休息了三次，只是每一网收获有多也有少。 等到日暮西山，父子俩才累成狗，靠在船舷边上抹了一把黑漆漆的汗。 叶耀东扭了扭酸疼的手臂，这手抛网就是太频繁撒网，费劲，还好有两个人轮换，而且只干半天。 「太阳下山了，回去了？」 叶父看着不远处又有乌贼游过来了，有些舍不得，「再撒两网吧？看着又有不少乌贼游过来了。」 「抓是抓不完的，夜里出来到现在也累了一天了，差不多就行了，今天也抓了不少，好几百斤了，等夜里再来，反正可以捕好多天。」 每天就睡那么几个小时，在海上又漂那么久，还高强度的一直撒网劳作，谁受得了？ 该适当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不然有命挣钱没命花怎么办？ 叶父还是舍不得，「傍晚后乌贼就少了，最后再撒两网就回去吧。」 哎，老一辈人真的是干惯了！ 叶耀东无奈的道：「行吧，一人再撒一网，这一波乌贼应该也能网的差不多。」 「嗯。」 最后又撒了两网，他们才返程，此时天色也有些暗了下来，叶耀东开着船加快速度往回赶。 等渔船靠岸后，天都已经黑透了，真的是披星戴月的来，又披星戴月的回，还好收获不错，不然叶耀东真的要哭。 渔船上满满当当的都是竹筐，怕占地方都堆叠起来，里头基本都是乌贼，鱼货只有两筐没满。 今天的乌贼蛋，倒是收上来不少，有个三四斤了，都是意外将树枝网上来，叶耀东才顺便取下来。 将货抬下船时，他们也碰到了正在称货的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对夫妻，他们都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看着周围竹筐里满满当当都是乌贼，也知道他们收获很好。 「爹，阿东，你们也忙活到现在才回来。」 「舍不得回来啊，都是钱啊，能多撒两网就多撒两网吧。」叶耀东疲惫的道。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忙活到现在。」 他们边说着也边往船上走，打算先帮忙一起抬下来。 …. 叶父关心的问：「你们今天收了多少担？」 「还没称完，乌贼有十四筐满满的，我们还去拖了两网，鱼货虾蟹也有不少。」叶耀鹏咧着嘴，喜滋滋的道。 他们不怕辛苦，只要有回报。 「那差不多有7担了，比我们强一点，我们十二筐，收获很好了。」 「是啊，我们4个人，两个人捡，两个人去拖网了，明天大家都放树枝诱捕，也不知道数量会不会减少。」 叶父边走边道：「不至于，这会儿还没到旺汛期这两天就已经捕不过来了，怎么也不至于差太多。」 「那就好，上半年都没出海几回，就指望这一波了……」 虽然 今天乌贼掉价了两分钱，但是一家子今天卖的都比昨天多了一点。 大丰收后，他们喜滋滋的往回走，期待着明天再继续出海。 可是天公不作美了，才放晴了一天，夜里又下起了大雨，叶耀东睡梦中都听到了滴滴答答的雨声，醒来了一下后，又继续安心的睡了，夜里不用起来出海了。 村子里刚捆完附卵树枝的渔民，夜里听到雨声后都无奈的又继续睡回笼觉，等第二天早上起来了就在那里骂娘。 都做好准备打算大干一场的，偏偏天有不测风云。 大家只能等着了，盼望着这一场雨赶紧过去，渔汛可不等人，过了就过了。 叶耀东兄弟仨也站在门口一直看着，都无比的惋惜。 「这雨下的太不是时候了。」 「没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还好咱们比别人多做了两天。」 「也不知道啥时候停，这天阴沉沉的，看着没那么快。」 还好昨天大太阳，晾一晚上晒一整天，就把剥皮鱼干晒好了，不然这种天气要放臭掉了，所以一般他们晒鱼干都在秋冬天。 「这一年到头不是下雨就是起风起浪，300多天，总共也就去个百来天，收获还不一定，唉……」 「没办法，靠海吃海，现在日子比前几年好过多了，大家手里头也能存点钱。你看前几年，家家户户忙活一整年，才分那么三四百块，有的人家到头来都还欠着大队粮食。」 「是啊，现在大家都能吃饱穿暖，不用再番薯当饭，手里也能剩钱了。」 「听说别的地方更苦，咱们海边还好，饿不死。」 叶二嫂也走出来可惜的道：「这才去一两天，又下雨，这一天没去少赚多少钱，真是气死人了。」 叶耀东耸耸肩，摊了摊手，「就当休息吧，天天连轴转没停歇，人也受不了。」 「也就累一段时间而已，有钱赚怕累啥？天天出海都行……」 他瘪瘪嘴，也就去一天才能说出这种话。 天天夜里2点起来，在海上干体力活到傍晚五六点回来，一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又吃不好，你试试？ 「一时半会雨也停不了，可以继续回去睡大觉了。」 …. 他正准备伸个懒腰，抬手时却听到屋里传来婴儿的哭声，顿时眉开眼笑的赶紧进去。 一早醒来见母女俩还在睡，一模一样的侧着睡姿，可可爱爱的，他也不敢吵她们，这会儿终于醒了。 刚一推门进去，就看到林秀清正在喂奶。 「怎么又吃？」 「不然呢？她才这么点大，不就是睡醒吃，吃了睡吗？」 「好歹醒过来玩一下啊，我都快两天没抱她了，一直睡。」 「她有醒过来玩，只是你不在家而已。」 这时叶小溪也边叼着她的口粮，边又睁开她湿露露的大眼睛，好奇的左看右看，嘴里还在不停的动着。 「醒了醒了，别吃了，起来玩了……」 母女俩都没搭理他。 叶耀东看着枕头边一堆的红包壳，说道：「啥时候送来了这么多红包？女儿的满月就不要办了吧，毕竟超生了，人情也都不要收了，都退回去吧。」 「昨天一个个陆续送来的，本来昨晚就想跟你商量的，看你昨天回来太晚太累了，就先放一放了。」 「嗯，那就不要办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办酒都是亏的，这都第三个了，不用再办了，人情等雨停了再叫娘送回去。」 叶耀东点点头。 看到孩子吐出她的口粮不 吃了后，他就高兴的直接将她抱起来，「咦～感觉又重了？」 「胡说什么，都当三回老子了，这种话不能讲也不知道。」 「哦对对对，不能说不能说……」 他立马住嘴，专心逗弄孩子，跟她说话，难得见她醒着没睡。 林秀清满脸笑意的靠在床头，眉眼温柔的看着父女俩，他那一脸慈爱温柔的神情，太难得了。 平常对着两儿子不是翻白眼，就斜睨他们，要么挑眉，哪有现在这么温柔傻乐呵的模样，也不枉她冒着风险生了下来。 儿女双全真好。 屋内一片其乐融融，屋外头的雨却一下起来就接连不断的下了三天，叶耀东也在家里高高兴兴的抱了三天孩子。 等第四天一早起来，大家才发现雨停了，阴沉了三天，顿时云开雾明，天空被大雨洗涤的格外明亮清透，天边都泛起了红光，一个个都高兴不已，整个村子也都动了起来，热闹了起来。 叶耀东也趁着放晴了，又跟他爹一起山上多砍点树枝，正好今天空闲，多整点夜里投放。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一家子午后就坐门口干活，结果看到林父林母推着板车过来了，叶父叶母都笑着放下手头的活迎了上去，林光远却垮下了肩膀。 「唉，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叶耀东拿树枝戳了戳他，「没玩够？」 「没啊，才来几天，这下雨又下了好几天。」 「那就多留几天。」 「他们肯定是来接我的，肯定留不了了。」 「那就下次再来玩。」 林光远唉声叹气，「下次来你带我出海吗？」 「真那么想去？」 「当然了。」 「那你问一下你阿爷阿嫲，叫他们留下住一两个晚上，顺便我也带他们去捡捡乌贼。」 给他们放小岛上捡乌贼也安全，正好赶上了，就顺便让他们多捡点带回去，给海鸟吃多浪费。 要是没得捡了也能去石头壁上撬一撬，挖一挖。 林光远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真的？」 「嗯。」 一杯冰柠檬水 第333章 养几只鸡鸭 几个人喜气洋洋的将货都扛上了船，叶耀东将他老丈人丈母娘挖的跟捡的货单独堆到一个角落。 “这些你们自己捡的就自己带回去，或者要卖要干嘛的，你们自己看。” “这些带壳的，我们带回去，乌贼你拿去一起卖掉就好了，都是自家人……”林父笑着道。 “不用，我们都捕了这么多筐了，你们的就自己收着，那一袋多应该也有百斤，也能卖个30来块钱了，不少了。” 林母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么多呢？才出来忙活一天就能挣这么多。” “也不是天天都能出海的，开年到现在，我们出海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而且这也是看运气的。” 叶耀东边说边启动船，只是感觉潮水有点浅了，他用长竹竿抵着岸边的礁石，稍微撑开了一下，然后将船往小岛另外一边开去，准备把阿正小小也叫上，一起回去。 也不知道他们半下午捕了多少乌贼？到这时候都还没有来找他们，还在作业。 等他刚将船驶离岸边时，他们也开着船过来了。 “舍得过来了？我还以为要过去喊你们，你们才舍得回去。” 两船靠近后，小小伸着脑袋看了一下他们的收获，问道：“这不是下午耽误了些时间，想着多撒两网，你捕了多少了？” “凌晨捡了两筐，瓜分了一筐半，自己捕了6筐，亏大了，被那父子三个耽搁的少捕了好几网，不然可以再多个几筐。” 阿正也道：“可不是吗？我们一下午都不敢休息，都想着抓紧时间多捞几网，这会手臂酸的都快抬不起来了，累死人了。” “还好有补偿，先回去吧，太晚了，回去再说。” “对，先回去，先回去……” 两条船同时前行，又时不时一前一后。 贪恋着多捕几网的渔船也不少，快靠岸时，周围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海面上有不少船只都是刚回来，个个都打着头灯。 林父林母那一袋乌贼也没有留，全部都拿去卖了，他们哪里舍得扛回去吃？好几十块钱呢。 一家子卖完货后，都喜气洋洋的往家里去，原本满身的疲惫，等卖完货收了钱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母一直等在家里，见他们披星戴月的回来了，就迎了上去。 “今天收获咋样啊？收了多少担？亲家还好吧？” “收获很好，我们在海岛上都捡了一麻袋多点的乌贼，降价了也能卖35块多呢，就是这出海确实累人，天黑出去，天黑回来。” “是这样的，能卖30几块也不错了，以往人家拖网一天也就卖个三四十，四五十块的，你们快点去洗个手，先吃饭，边吃边说。” “哎好好…” 叶母看到叶耀东又从板车上搬了两麻袋的货下来，又过去看了一下，惊讶的道：“你们还有空挖这个呀？” “我丈母娘顺带挖的，阿远还去山上捡了一桶的海鸟蛋，你拿进去白煮几……” “啊？阿远，还捡了海鸟蛋！” “哇塞，还有海鸟蛋啊！”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捡了多少啊？” “好多啊！” “啊啊啊，你怎么捡了这么多的海鸟蛋？” 叶耀东话还没说完，旁边围着林光远说话的那群孩子们都兴奋的冲过来，要看海鸟蛋，一个个都艳羡无比。 “三叔，你啥时候带我们也去啊？” “是啊，爹，我们也想去掏海鸟窝……” “是啊是啊三叔……” “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累死人了，我要去吃饭了。”叶耀东看着身前都是孩子，头都大了。 “三叔，你不能偏心……” “偏心你的头啊偏心，你怎么不叫你爹带你去？一边去，再吵我的话，等会儿煮海鸟蛋没有你们的份。” “这又不是你捡的蛋！”叶成湖都嚷了一句。 其他人也点点头，小眼神偷瞄着他。 叶耀东敲了一下叶成湖脑袋，“不是我捡的又咋的？林光远坐我的船，我都没收他船费，这桶蛋孝敬小姑小姑丈正好。” 林光远翻了个白眼，“那你夜里再带我去，我再多捡一点。” “你不累吗？” “不累，睡醒我又是一条龙！” 叶母笑道：“先进去吃饭，你们几个别吵，我给你们一人煮一个海鸟蛋吃。” “好耶，好耶～” 大家都欢呼不已。 叶耀东准备进屋时，看到门口墙角有一个小窝，里面有几只毛茸茸的小鸡仔，有些惊奇，“啥时候孵出来的？” 难怪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群孩子都围一堆在那里，还以为他们又在玩什么新鲜的。 “前几天就孵出来了，你阿嫲在家里照看着，让母鸡带了几天，后面我想想干脆直接把母鸡跟小鸡一起带过来养。正好孵了15只出来，你们一家五只，明天给小鸡脚上绑上记号，放一块养就好了。我又寄你阿姨10个蛋，孵了7只，我自己留着。” 叶耀东点点头，“有没有谁家可以抓鸭子的？你帮我再抓几只鸭子呗，正好在海滩边，放养也方便。” 屋前屋后有几只鸡鸭，也不错，到时候海鸭蛋拿来腌更好，那流油的蛋黄，咸香四溢，配稀饭更好。 想想他就觉得很美，想吃随时还能杀一只！ “那得去问问了。” 林母听到后插嘴道：“要养鸭子啊，家里的鸭子也快孵出来了，也有20来天了，到时候我给你们送几只来。” “那太麻烦了，大老远的，我们先村子里问问看。” “不麻烦，不麻烦。” 等他们都进屋吃饭后，一群孩子又开始围在墙角看小鸡仔，并且时不时用手去摸几下。 叶母刚把海鸟蛋下锅，就去门口喊道：“不要抓，别把它捏死了，也不要摸啊，要是摸草包了就长不大了。” 看一个个都没长耳朵，叶母就把他们都赶走，“你们一个个都去玩，不要在这里碍事，小鸡跟母鸡要回笼了。” 再摸下去真的要死几只。 “海鸟蛋好了吗？” “急什么，整天不是惦记着玩，就是惦记着吃！” “那不然呢？” “作业做了没有？” 瞬间一群人都不吭声了。 “你说你们一个个的，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作业也没做，就在那里玩，天都黑了，你们娘最近也跟着出海，你们就没人管了，作业也不做了……” 叶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念叨。 几个孩子也不怕她，脸皮厚厚的，又开始嘻嘻哈哈的。 反正阿嫲不打人。 林母也笑道：“我们家几个孙子也是这样，一天到晚不是惦记着吃就是玩，叫他们上山摘个果子跑得比谁都积极，叫他们干活就没影了。” 林父也道：“孩子贪玩，正常的，哪里能指望他们考大学，认识几个字，别跟我们一样大字不识几个就好了。” “那是…” 第328章 机器换钱 他瞬间精神了，高兴的朝林父林母迎了上去，「阿爷阿嫲，带我们夜里出海抓乌贼，让你们多留下来住几天。」 「出啥海啊，你别胡闹，别给你小姑丈添麻烦了，他一天天出海够累的，你别瞎掺和……」林母一听就皱紧了眉头，生怕自家孩子太闹腾，平白给别人家添乱。 林父也横眉怒视，「走之前怎么交代你的？让你要乖，要听话……」 「哎……不关阿远的事，是我提议的。」 叶耀东见林光远刚一跑过去就被骂，连忙上前解释，日常逗弄一下就算了，无缘无故的可不能真害他回去挨揍了。 「最近到了乌贼的汛期，我们每天都捕不过来，海滩上也搁浅了许多，都便宜那群海鸟了。我想着你们正巧过来，正好带你们出海逛一圈，捡点乌贼带回去或者卖点钱也好，多少也能捡个百来斤的。」 林父林母都惊讶了，「百来斤？」 「能捡百来斤吗？那么多乌贼？」 「可能还不止呢，海岛上海鸟太多了，大部分都被它们叼去吃了。」 林母咋舌，「我的乖乖，随便捡捡就有百来斤，那么多，那能卖多少钱啊？」 「前几天一斤三毛多，正好赶上汛期了，所以才叫阿远问你们，要是数量多了，还会再掉价，一天天价格不一样，看情况吧！」 有林家大人跟着，把林光远带上他们也能放心。 看他最近挺乖的，前段时间干活也挺卖力的，不妨满足一下他小小的心愿。 「那也很多了，还是你们海边好啊！」林母有些心动的看向林父，「咱们要么留下来待一晚上？」 林父听着也心动的很，「会不会太麻烦了？你们应该也很忙，给你们添乱就不好了，这几天阿远放在这里就够你们忙活了……」 「怎么会？这小子还挺乖的，还帮我们挖沙虫还上山砍柴，挖笋，挺勤快的，帮了挺多忙的。」 【鉴于大环境如此，叶耀东夸了几句，林光远顿时雨过天晴，眉开眼笑。 还是小姑丈好，他阿爷阿嫲一听他叫他们留下来，问都不问就骂，气死他了。 叶母也笑着帮忙说道：「阿远还挺省事，挺乖的，跟他们兄弟几个也玩的挺好的，可以让他多在这玩几天。」 「你们不怕辛苦的话，夜里也可以跟东子一起出海，捡点乌贼，赚点钱也好。」 林父客气的道：「我们都干惯了活，哪里会怕辛苦？就是怕给你们添麻烦……」 「哪里会麻烦？那些乌贼给海鸟吃了，我们也心疼死了，正好来了就多捡一点回去。」叶父也挽留他。 「老宅那里还有空屋子，几个搬的搬，嫁的嫁，现在房间多的是，你们就安心留下来待两天。」 「对对对，不怕没得住，屋子多的是……」…. 林光远也点点头，期待的看着林父林母，「是啊是啊，咱们也去捡乌贼吧，不然小姑丈他们没空捡，也是浪费，咱们多捡一点回去或者卖钱吧。」 林父林母也心动的很，见叶耀东一家都笑着邀请他们留下来，也就顺势应了下来。 林光远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 叶成海几个也都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神情，「真好，你都可以出海玩了，我都还没坐过船呢。」 「嘿嘿，你要么求一下小姑丈？」 「别想了，我爹娘都不带我，还叫三叔，腿都要被打折了。」 叶大嫂也斜睨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还不去上学？午饭都吃好了，还赖在家里干什么？」 叶成海瘪了瘪嘴，偷偷的瞪了一下他娘的后脑勺，然后才朝一群兄弟姐妹们挥手，「走 了走了，没指望了，上学去了。」 林父林母确定要留下来后，等看完阿清跟孩子，也向他们打听了起来最近海上货物的情况，顺便也帮忙一起捆柴禾。 叶耀东知无不言，侃侃而谈，让二老又对女婿满意了许多。 他们闲话期间，村里面修理机器的师傅上门了。 叶耀东站起身迎了上去，「机器修好了？」 修机器的师傅不好意思的笑笑，「修好了，这段时间修理店比较忙，耽搁到现在了。」 「没关系，能修好就行。」 当时海上的机器刚拉回来，就正好听说来人检查了，阿清一着急，也立即发动了，一家子谁也没空管机器的事。 还是等过了一两天，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打点好，忙活完了，他才有空叫人过来看一下，结果工具不齐全没办法当场修，只能给师傅抬回去。 没想到这一抬回去就到了现在，20天都过去了，才修好送过来，还好他也不着急。 「你这是多余的机器吗？竟然也没催我。」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不然呢？要不是没啥用的旧机器，我能天天上门催死你。」 「呵呵…我想也是。」 「修理费多少？你看看我这台机器要是卖的话还能值多少钱？」 船上有已经有一台了，这一台对他来说鸡肋，没啥用处，不如卖掉，省的放着生锈。 「拿个10块钱吧，你这个可不好修，所有的零件全部都要拆下来，而且还要从里到外都清洗一下，毕竟被海水泡过。洗完后还要把坏掉的零件都换了，费工夫的很，我都花了好几天才修完。」 「那这机器卖了的话，值多少钱？」叶父也关心的问道。 「200块钱要的吧，毕竟都修好了，还能运转。」 「就200吗？」 「差不多吧，挺高的了。」 「那卖给你，要不要？」 「啊？」师傅瞪眼，「你这是没钱货偿啊？」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十块钱而已，我有那么穷酸吗？只是想着放在手边没啥用，要么转手卖掉，你要不要？不要我就问别人了。」…. 师傅犹豫了一下，想了想，点点头，「也行吧，放我那里卖也行，就是你这价格……」 「200啊，你刚刚说的！你还想反悔？」 「不是，我刚刚说的是值这个价，那你要给我回收，那肯定不能这个价格，我转手肯定要赚钱的，不然我把你这大疙瘩收过来干嘛？」 「那你说多少？」 「160。」 叶耀东瞪眼。 师傅赶紧补充道：「扣掉修理费160，修理费你不还要给我十块钱。」 「那你也太女干了吧？最少还要赚30块。」 「我不是也要承担风险，万一卖不出去砸手里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怎么不可能？又不是谁都配得起机器，那些小木船哪里舍得买来安装？」 「180扣掉修理费10块，你给我170，不然我就自个卖，放出风声去，总会有人来买的，时间久点无所谓。」 「165，就165，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师傅心不甘，情不愿的都嚷了几句，「这搬来搬去的也很费力气的，挣点辛苦钱而已，你还要还价。明明就赚你十块钱，结果还要倒贴那么多……」 「哎呀，那就165吧，你别念叨了，卖掉了你就赚了，快点给钱。」 叶耀东也懒得费唇舌了，反正也是白捡的，能卖这么多也行了。 这下 轮到师傅没好气的道了，「着急什么，谁没事往兜里揣那么多钱？等我回去再给你，你也跟我跑一趟，顺便帮忙搬一下。」 「行，没问题。」 叶耀东又跟着跑了一趟，然后才拿着钱回来。 叶母满意的道：「165也不少了，这白捡的机器能卖这么多也可以了。」 叶二嫂羡慕的道：「这随便捡一台机器都能卖个一两百，难怪鹿州岛那些人那么喜欢大船欺负小船，搬机器。」 「人在做，天在看，那些人迟早倒大霉。」 叶大嫂笑着道：「东子从海里淘的这个机器，该不会是前段时间鹿州岛那条沉船的吧？」 还是叶大嫂聪明，反应快，当然叶耀东可不会承认。 叶父也知道不能承认，「谁说是他们的？海上事故多的很，能卖钱就好，管它是哪条船上的。」 「嗯，我先把钱拿进屋。」 林秀清老早就听到门口的动静了，只是碍于自个只能躺着，不能出去。 一见叶耀东进来，她立即问道：「你们说啥一百六一百八的？」 「机器卖了165，就你生产当天，我们从海里拖回来的，那会儿送去修就修到了现在才送过来。」 「还是修好了卖值钱，那会儿问收破烂的，说只能卖个几块钱，卖个几把毛，还好，还能修。」 「那么值钱啊？」林秀清早就习惯他时不时说几句粗话，不在意的道：「挺好的，又挣了一大笔了，先把钱放抽屉吧。」 叶耀东照办，然后坐到床边讨好的朝她说道：「这是白捡的钱，不如拿来买台戏匣子？手表，缝纫机，自行车，三转咱都有了，就差一响了，买来正好给老太太听听广播戏剧。」 「你可真孝顺。」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是一副假牙，几件衣服或者吃喝花费的那点钱，林秀清有些舍不得，她自个以往也都是省吃俭用的，哪里舍得。 「老太太苦了半辈子，到老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也就这两年改开了日子才好过了点。买吧，给她买一台，让她也不无聊，不然整天坐门口晒太阳，打盹……」 给他看起来就像在等死一样，他心里有点不舒坦。 买台收音机给她听听广播，也能让她娱乐一下，精神面貌或许可以好一点。 精神好了，也能长寿一点。 「反正是捡来的钱，不要心疼，买一台便宜的也就百来块钱，还能有剩的。」 「就你舍得。」 叶耀东笑笑，高兴的亲了亲她的脸颊，「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也只能安慰自己说是白捡的钱了。 林秀清偏过头去，「我都20来天没洗脸刷牙了，你能亲的下去，恶不恶心。」 「还行吧，这不是得讨好一下你？哪能嫌弃。」 「去去去，走开。」. 一杯冰柠檬水 第329章 抢地盘的来了 收音机是大件，拿那么多钱出去买，肯定要给他老婆知道，要是背着她买，事后知道肯定没有好脸色，生气几天是绝对的。 提前告知并且跟她商量，说服她更好一点，她也不是不讲理的。 现在这样就很好，避免了家庭矛盾。 而且捡来的钱，比较容易说服，她也比较能接受。 叶耀东让她再睡睡就出去继续忙活了。 林光远高兴的一整个下午都合不拢嘴，嘴巴一直在那里吧啦吧啦的讲这几天发生的趣事。 「家里有枇杷树不回去摘，还在这里偷摘别人的，万一给人抓到，看谁去赎你，狗腿都给你打断。」 「是小姑丈叫我们去的！」 「我叫你去你就去，我叫你吃屎你去不？」 还转移火力，把他供出来，刚刚白给这好话了。 「你留着自己吃。」 「皮痒了找揍。」 叶耀东手上拿着树枝在手里甩了两下，林光远见状，嘻哈的赶紧躲开，看到旁边一桶的枇杷又顺手捡了两个连在一起的。 「怎么不等晴个几天再摘，前几天下雨，今天摘的枇杷不好吃。」 「这不是想着放晴了赶紧过来接你，省得给你小姑丈添麻烦。既然过来了就顺手上山上摘了一桶，杨梅还要过段时间，等收了我再送过来，顺便给你们泡两坛杨梅酒。」 「不用不用，你们自个留着卖钱，一年到头也就指望着结果的时候卖点钱，可不能给我们嚯嚯了。」 「没事，我们种的多，亲家家里孩子也多，多少也能解解馋。」 「那些孩子多少都不够吃，不用管……」 夜里，叶耀东刚一醒来穿衣服，林光远就立即醒了，刚一坐起来，他才发现自己的睡姿，两条腿伸到栏杆里头都着地了。 另外两个居然都蛤蟆一样撅着屁股朝着墙壁，他忍不住都囔了一句，「天天都睡的乱七八糟的，明明睡前躺的好好的……」 「嘘别啰嗦，快起来。」 还好现在天热起来了，不然得冻死他们，他给两兄弟被子盖好才往外走。 林光远喜滋滋的跟上，「小姑丈，我需要带什么吗？」 「把你人带上就好，到时候晕船不要哭，我是不会把你送回来的。」 他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好了，我才不会晕船。」 「这可不是你说不晕就不晕的，走了，把那两个桶拎板车上，轻一点，里头放着碗快。」 【鉴于大环境如此，「好嘞～我可以也坐上去给你推吗？」 叶耀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尊老爱幼，我坐上去给你推。」 林光远嘻嘻哈哈的道：「你不老，小姑丈你年轻力壮。」 叶耀东白了他一眼，「走快点，磨磨唧唧的……」 「哇塞，小姑丈，码头外面好多头灯，一闪一闪的……」…. 「是不是有很多人啊？你们为啥都半夜出海啊，早上去不行吗？」 「早上去，傍晚回不是就没那么累吗？还能睡够够的……」 「什么话那么多，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话唠。早上去下午回，来回都要三小时了，再耽搁一下，一天就只够拖两网，拖毛线，挣个油钱吗？」 「啊这样的？哦，夜里去可以多拖两网。」 「过来。」叶耀东放下板车朝他招招手。 「啊？」林光远乐颠颠的小跑过去。 叶耀东将他拉到跟前，接替自己的位置，「看你挺闲了，板车给你推，给你涨涨力气。」 「啊？」 「啊什么啊 ，快点干活！小孩子要勤快一点。」 「好吧。」 等到码头时，叶父他们早已经等在那里了，并且跟相熟的人正在说话。 「怎么才来？」 「林光远太磨叽了。」 林光远接收着他家二老的瞪眼，不敢置信的瞪着叶耀东，他哪里磨叽了，叫他干嘛他就干嘛的。 「走吧。」 三个山里人第一次坐船都有些新奇，上船后就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看什么都有点新鲜。 「小姑丈，好多船都夜里出来啊，晚上的码头比白天热闹多了，村子里都没码头热闹啊。」 「大家都是为了生计奔波，不然谁大半夜的不睡觉？」 「啊有鱼，有鱼……」 水面上突然蹦出了一条鱼，跳跃了一下。 林光远看着无动于衷的叶耀东，疑惑的道：「不抓吗？」 「抓啥，又不是鱼群？更何况那一条是傻呆，抓来干嘛，耽误事，值钱的大鱼我就抓了。」 「哦，这个不值钱啊？」 …… 林光远一路上呱啦呱啦的讲个不停，一点都不晕船，也没有精神萎靡的状态，叶耀东也放心了些，起先还怕他们会晕船。 但是他也没放心多久，就发现自己高估他们了。 刚离开岸边才半小时，林父林母的面色就都不好看了，只有林光远依旧还兴奋的活蹦乱跳。 他把船交给他爹开，上前关心的问道：「还好吧？附近这里也没有小岛可以靠岸……」 林父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忍忍就过去了，别因为我们耽误事。」 「没事，要是忍不了，就说一声。」 林母也强撑着，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叶耀东也照旧往小岛去。 林光远凑过来人小鬼大的道：「你们也太没用了吧？我都不晕，坚持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叶耀东拍了拍他脑袋，「不错，是出海的料，基本要求达标了。」 他咧着嘴笑的一脸***！ 在大家的期盼下，渔船终于停靠小岛了，林父林母也吐的稀里哗啦，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的被扶下了船，感觉去了半条命…… 「这…这下了船，感觉腿脚都…都还打晃……」…. 叶耀东厚不道的笑了起来，「有些人晕船是这样的，你们坐礁石边上歇会儿。」 「哇哈哈～真的好多乌贼啊！」林光远刚从船上跳下来，就兴奋的拿着手电筒照来照去。 「这个桶给你，装满了就倒到麻袋里。」 「好的，马上。」 他炮弹一样的冲了出去。 林父林母看着半***的海滩上都是乌贼，瞬间也坐不住了，立马站起来也要去捡。 「哎？你们不坐着休息一会儿？」 「不了不了，我们没事了……」 两人从水桶里也一人拿了一个麻袋，精神百倍的跑去捡。 叶耀东看着他们腿脚利索的模样，也就不管了，让叶父也下水去捞，他要把船上刚做的树枝继续拿去投放。 在他投放的过程中，阿正跟小小也开船过来，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先各自忙活了。 等叶耀东投放完树枝后，他才又靠岸小岛。 林父林母两个边捡边感叹着真多… 「这要是捡一天，得有多少？」 「一整天啥也不用干了，直接在海岛上捡就好了，住这都行啊……」 「还是海边好啊，不愁吃……」 「难怪二三十年前，没东西吃的人都往海边跑……」 天气热起来，天一天比一天亮的早，还不到五点天边就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林子里的鸟也逐渐活动了起来。 不远处的林父林母依旧蹲在那里捡，只是海面上冲刷上来的乌贼不多了，被他们捞的七七八八了。 林光远倒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提着桶在那里晃荡晃荡的，也不认真捡了，还跑到礁石边捡螺了。 这时阿正跟小小也将树枝投放到小岛的另一边，顺便将船靠了过来。 「咦？东子你今天还带你老丈人，丈母娘出来啊？」 叶耀东也喊道：「这不是想着让他们也捡一点回去么。」 「随便留个半袋让他们带回去就好，这还要让他们自己出来捡。」 「这有啥，多劳动劳动才能长寿，你们树枝都投放好了？」 「好了，想着过来蹭顿早饭就去拖网，下午再过来捕乌贼。」 「玛德，真会想，还得管你们吃喝。」 「多两双快子的事……」 叶耀东骂咧咧的将自己抓的那小半袋乌贼拖到海滩上，一小段路还惊起一片海鸟。 「小姑丈，这里海鸟真的好多啊……」 「在石头壁上挖到啥了啊？去船上拿个碗，撬一点海蛎给我煮面。」 「好嘞，我这里还有捡的蛤蜊，还有好多螺跟澹菜。」 叶耀东弹了一下他额头，「正事不干。」 他咧着嘴笑着，跟在身后。 「大侄子也带过来当劳力了？你还真会物尽其用啊。」 「他求着来干活的，我就大发慈悲的带上了。」 「那边又有渔船过来了。」阿正眺望着远处，神情戒备的道。 大家闻言也都朝远处海面看了过去，只见那艘船越驶越近，然后还围着海岛周围转悠。 「抢地盘的来了，船开过去看看。」叶耀东皱着眉头道，并且把正在捞乌贼的他爹也叫上。 有些时候就得仗着人多势众。 势单力薄，容易被欺负，大船之所以可以欺负小船，就是大船上人多。 两条船启动，一左一右的朝不远处海面上的那条船包抄了过去。 林光远激动死了，「小姑丈，咱们这是要去打架吗？对方有多少人？」 「你激动个啥？想哪里去了？我可是爱好和平的人。」 「可是他们来抢地盘了。」 「先礼后兵，懂不懂？真打起来，你就是垫背，瞎激动什么？」 也对。 咦，不对！ 「咱们人说不定比他多！」 叶耀东斜睨了他一眼，哪里来的暴力小子？. 一杯冰柠檬水 第336章 群殴 那父子三人顿时都涨红了脸，叫族里兄弟上门帮忙讨要回机器，打着死不认账的主意，结果对峙落了下风就算了，还自己打自己脸。 “我弟是被你误导的，整片海域那么大，难道都是你家的？我们只在旁边捕捞，又没有靠近你浮标周围，连在远处捕的鱼货也全被你们搬走了。” “草尼玛的还要辨！” 阿正气得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也被村民们拉住。 村委们也在旁边劝说，“别冲动，好好说……” “你想干吗，想干吗……本来就是事实，海又不是你家的，凭啥只有你们能捕，凭什么打人又抢货抢机器。” 叶耀东也瞪着眼，“凭啥？就凭地方我们先占的，就凭那些树枝是我们投放的，就凭我们的拳头比较硬。去尼玛的，再不滚，你们都不要走了。” “你嚣张什么嚣张～”阿秋又伸出食指，瞪红了眼睛指着他，“信不信我明天叫几条船围着那座小岛，把你们的货跟机器也抢了……” “马勒戈壁的……你试试……” 阿正性格会比较跳脱，而且也很容易炸毛，听到这话，顿时气的直接把他食指给掰折了，瞬间一阵惨叫声响起。 “啊……” 那个阿秋的哥哥心急的举起棍子朝阿正打了过去，“我草尼玛……” 阿正及时抬手挡了一下脑袋，手臂顿时传来酸痛感。 但是他身前刚刚帮忙拦着人的村民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被那阿秋的哥哥用棍子打到太阳穴附近了，然后脑袋嗡嗡的偏到一边去。 叶耀东扶了一下阿正，“你没事吧？我草踏马的……你踏马的敢打人……” 说完他就拿着扁担也朝阿秋的哥哥打去。 阿正则扶了一下被打的村民，也举起扁担边挥边骂，“马勒戈壁的……“” 本村的村民们也沸腾了，他们都还没动手，这些外村人居然还敢主动动手打人，太嚣张了。 一个个纷纷举起手上的家伙，气愤的唾沫横飞的骂。 “令木鸡掰……” “赛另凉……” “赛另木……” “马勒戈壁的……” 之前双方争执说话时拖延了点时间，一个个都轮流回家拿扁担拿棍子，或者家人怕吃亏给送了来。 原本被安抚下来的情绪，顿时因为这一下，群体激愤，大战一触即发。 叶耀东那一扁担也打到阿秋哥哥的脸上，顿时红了一个印子。 小小的一扁担也打到他的臂膀，双方直接混战了起来。 两方的村民也各自拿着武器对打，外村的村民气势不足，一下子就落了下风，只能拿武器抵挡。 而且村子里的青壮年在这会儿时间也都从海上回来了，个个都来不及回家吃饭，一听说有外村人来村子里撒野，都气愤的各自拿着趁手的工具也都冲了上来。 本村村民们的气势高涨，原本也只是各自拿着武器对干，占了上风，外村人节节后退，还未把人打趴下。 等不停有人加入后，大家就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碾压他们，有一个人倒下后，瞬间也紧接着倒了一大片。 这时手上的棍子扁担啥的也派不上用场了，大家直接扔到一边去，然后将这些外村人都围起来群殴，拳打脚踢，嘴上也的唾沫横飞，口水乱喷。 “看你们嚣张，还敢打人……” “谁的地方不知道，还敢上门撒野？” “踏马的，敢抢我们村的货，还敢气势汹汹的上门，打不死你……” “玛德，把刚刚打人的那个b拎出来！”叶耀东气愤的道。 他们仔细辨认了一下，叶耀东却看到人群里浑水摸鱼的小子，居然也跟着一群大人在那里拳打脚踢，顿时眼皮子跳了一下。 草，这小子啥时候熘过来的？ 小小眼尖的看着躺到角落抱着头缩成一团的那个阿秋，“在那里！把他拖出来招呼！” 阿正也发了狠的道：“把那父子三个都拖出来……敢打老子，草踏马的……” 热心的村民给他们挪了一下位置，好方便他们拖人。 叶耀东也顾不得将那小子揪出来，先把人拖出来先。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不要机器了……” “你们算哪根葱？说要就要说，说不要就不要？打，狠狠的将他们打到怕，竟然还敢说要去海上抢我们的，打不死你！” 他们几个发了狠的殴打那父子仨，今天不把他们打的躺个半个月一个月，明天在海上被抢的就是他们了。 起码最近十天内，他们都得在那个小岛周围捕乌贼。 宁可先下手为强，免得到时候倒霉的是自己。 村委们自从对方率先打人后也不吭声了，而是站到旁边去围观，现在只要不把人打死都不算事。 男人当然要有血性，被人打了，当然要打回去。 叶父跟林父将板车推到家门口后也匆匆跑过来了，看到叶耀东没事还能打人，也放心了。 但是看到人群里的小人时，林父脸顿时黑了，这小子…… 啥啥都有他的份，还那么卖力，林父臭着一张脸上前去揪住他的后衣领。 林光远正打的起劲的很，见有人拉他，头也没抬扭着身子骂道：“放手，谁踏马揪我衣服……” “你爷爷！” “你大爷……啊？阿爷……” 林父黑红的脸更黑了，“回去再找你算账。” 混战一直持续着… 不对，现在应该是单方面的殴打！ 随着本村青壮年的逐渐增多，站在外围的人都已经看不到里面被打的人了，周围的妇女也在那里指指点点骂。 “活该被打……” “竟然还敢拿着家伙来咱们村！” “刚刚听说还是他们先打人的，很嚣张，不然书记他们还打算讲理的。” “就得打回去，不然以为我们好欺负……” “也不知道是哪个村的？” “谁知道是哪个村的？刚刚好像也没说？” “好像是海青村的吧？” 单方面殴打了好一会儿，陈书记怕他们打出事来，瞅着差不多了，就赶紧拦住，尤其是叶耀东三人。 “好了好了，不能再打了，再打了会出事。” “差不多就行了……” “停了停了，差不多了……别打了……” 他们又呼唤一旁看热闹的村民帮忙拦，有些人都还舍不得停手。 叶耀东看着也差不多了，才停手，然后对着地上那一堆的外村村民道：“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们被人怂恿着过来出头。” “就是，也不看这里是哪里，跑别人村子来嚣张，还打人，活该……” “还不快滚！” 个别人夹在中间，打的不重，闻言立马缓缓起身。 叶耀东捡起地上做了红色标记的自家扁担，此举却吓得他们立马又赶紧重新抱头蹲了下去。 “切～怂逼～赶紧滚！” 他都打累了，高强度劳作回来都还没喘口气呢。 那些人看了他们几眼，试探性的又站了起来，见没有要再打他们后，还能勉强站起来的都相互搀扶着。 有些躺着站不起来了，他们一时没办法，只能等回去了再叫人推着板车过来拉人。 陈书记干脆叫人把躺地上的那些人抬到村口去，还好这里离村口也没有多远。 他又拍了拍叶耀东，“回去吧，等汛期过了，记得换处位置捕捞。” “怕啥，他们还能天天叫几条船跟着一块作业啊。” “哎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知道了，累死了，好好的摊上这事。” 那个海岛周围海底还有不少的江珧，他都还没拔上来，海底暗礁上的鲍鱼也还有不少，他舍不得，到时候看情况，起码最近不用担心了。 “前两天家明也跟另一条船上的人打起来了，还有承令也跟人隔着船打架，其他人在海上也看到很多船拿着棍子打架，这几天海上乱的很，你们悠着点。” “我晓得，会小心的。” 还好他把阿正小小留下了，大家就在周围，一块也能有个照应。 跟大家都打了个招呼后，他才把旁边赔笑的小子后衣领揪住，“怎么啥事都有你？啥时候跟过来的？” 林光远只嘿嘿的赔笑，不说话。 叶耀东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回去后乖一点，别惹事，但是也别怕事就行了。别人打架斗殴，要是不关你的事，你就少掺和，现在外头也乱的很。” “嘿嘿，小姑丈，今天这事可关我的事，所以我就跟上来了。” “累死人了，我都巴不得回去躺着，早知道直接派你来就好了。” “啊？” “啊你的头，走了，回家了。” 林光远扭了一下身体，想要摆脱他的牵制，“你们为啥都这么喜欢揪人后衣领？” “因为顺手。” 阿正也扭了扭头，边走边活动了一下双手，“想念之前不干活的日子，多美多潇洒。”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那你别干了，把船卖了！够你吃喝很久了，等没钱了再想办法。” “开什么玩笑？老子好不容易才有船。” 小小笑着道：“这一天天的可挣不少，比打零工强多了，这搁谁那，谁舍得。阿正要是不干了，那我就勉强独吞了吧。” “你在想屁吃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的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瞎几把乱说，你的狗嘴明明吐的是狗牙……” 两个幼稚鬼。 叶耀东搭着林光远肩膀才不管他们斗嘴，自顾自的走了。 第330章 搞他 那条船看到有两条船停靠在小岛，还以为会很和谐。 正找好位置，打算往海里投放捆好的树枝，就看到他们两条船同时包围了过来，顿时慌了一批，也启动着船打算跑路。 但是刚启动的船，哪里有已经加足了马力的跑得快？ 还没跑出去十几米就被一前一后包围了，跑不了了。 叶耀东刚刚远远的就看到船上是三个人，一个中年，两个年轻的，估计是父子三个。 刚把船包围了，林光远就激动死了，“追上了，追上了，包围了，给他们好看……” 叶耀东给了他一个爆栗，“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闭上你的嘴。” 船上的父子三人见船跑不了了，对面两条船也只是四个大人一个半大小子，他们顿时也没有那么慌了。 “你们这是干嘛？好好的，怎么包围我们的船？” 叶耀东看着他们船上都堆满了树枝，想也知道，肯定是也打算来这个小岛周围诱捕乌贼的，直接开门见山的道：“这座岛周围已经先被我们提前占了，伱们换一个，这里不准来放树枝。” “这岛又不是你的，你买下了吗？凭啥不给放？”对面的年轻人梗着脖子，振振有词，颇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就凭是我们先占的，我们不给你放就不给你放，你能咋的？”阿正嚣张的道。 “对对对……就不给你们放……”林光远瞪大眼睛假装出凶狠的模样 叶耀东满头黑线的瞪了他一眼。 船上另外一个年长一点的也道：“这座岛周围那么大，海域那么宽，你放你们的，我放我的，又不碍着你们什么事……” “谁说的，船多了，我们抓捕的数量肯定少了，我们周围都投了大量的树枝，可不是为了便宜别人，你们去别处放，这里我们已经占了，谁都不准来。”小小大声的不客气的道。 “凭什么……” 叶耀东打断他的话，不满的道：“就凭先来后到，我们说不给你们在这放，就不给你们在这放！” 两条船分布在两个方位还能接受一下，要是再放船在周围捕捞，他们还捕什么？ 叶父也出声道：“你们去别处吧，海域那么宽广，总有孤岛的，你们再去找找，或是和亲友一起。实在不行，随便找一处宽阔的海域也能诱捕。” “你说的倒轻松，随便投放的话效果就差了，你们怎么不随便投放？” “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把这座岛当成自家的了？” 叶父好声好气的跟他们说，还不领情，叶耀东也恼火了，“草，你踏马听不懂人话是吧？都跟你说了，先来后到，我们先到这里的，这里的地盘先被我们占了，就是我们的，没有你的份，赶紧滚。” “赶紧滚！”林光远也大声的附和。 “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什么b玩意儿也想来分一杯羹……” 阿正黑着一张脸举着长钩子，作势就要去把他们的船勾过来，让两船并拢。 这动作瞬间让对面的中年男人慌了，一直都没吭声的他立马高喊道：“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有话好好说。” 他也举起了棍子，但是是为了撑开两船之间的距离，好方便他启动船只离开。 叶耀东：“草，早点识相点，不就啥事都没有了。” 小小：“就是，抢别人地方还敢那么嚣张，也就我们好说话，爱好和平。换成鹿州岛人，追上来就得爬你们的船，把你们打半死，船上的东西都抢走，再把你们扔孤岛上当野人。” 阿正：“就是，快点滚……再靠近这个岛，打不死你……” 对面的两个年轻人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但是却被他们的老子紧紧拉住，然后嘴巴不停的动，就是不知道说了啥，然后才愤愤不平的开船走了。 阿正神色不满，“哼，放他们走还嚣张嚣张，晚点不要让我看到他们还回来，不然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没碍着我们啥事就算了，在海上讨生活也不容易，咱们也不是鹿州岛那群海盗。”叶父安抚的说道，这些后生仔就是年轻气盛。 “回去吧……算了，直接去拖网吧，回小岛也没啥事了，去拖一两网回来正好捕乌贼…” “早饭不吃了？” “啊对对对，搞糊涂了，那就先靠岸吃个早饭，夜里醒来到现在都还没吃饭，饿死了。” ……… 煮了三锅，才把一大群人都喂饱了，叶耀东让林父林母还有林光远就在小岛上捡乌贼，虽然有海鸟在那里争抢，但是多少也能再捡一点。 他们不打算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刚刚去浮标那里看了一下，过来产卵的乌贼也有，但是数量还不是不多，需要给它们时间再聚集一下，效益最大化，这会儿再去拖一两网回来正好。 只是没想到，等他们拖完网回来捕乌贼的时候，居然看到那条船又回来了，在海岛周围附近偷偷捕捞，叶耀东瞬间气炸掉。 “草踏马的，这是想死！玛德，上去弄死他。” 他气个半死，骂骂咧咧的直接加足马力冲了上去。 叶父气的在那里骂了一通…… 那条船也是做贼心虚，一直有人在那里望风，看到他的船回来后，那条船也立马收网跑路。 “草，跑的倒是快，马勒戈壁的……” 他一直在后面追赶，前面那条船也拼命跑，但是他们的船会小一点，马力没有那么足，距离一点点被拉近。 但是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反应过来，他们居然也不跑了，还调转船头迎了上来。 父子俩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对方有三个人，他们只有两个人。 “东子，他们回过头来了……” “卧槽，这是看我们船上只有两个人，想要回过头来弄我们，玛德……”叶耀东憋闷的头顶都要气冒烟。 “我们先跑，他们船上有三个人，我们打不过。我们回去先把亲家叫上，不然挨一顿打事小，船上的货没了，还得搭上其他机器啊，这可是大头啊！” 叶父见叶耀东虽然骂归骂，但是还是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也及时调转了船头，他也放心了些，但是还是一直趴在船舷边上往身后看，生怕被追上。 他们现在船上可是还有一台起网机，这个是新买的，大几百块钱，哪里损失的起。 原本还是捕食者的，结果现在反了过来，成了只能跑路的那一个，两人心里憋屈死。 还好对面那条船稍小了一点，马力没有他们这条船来的足，虽然因为他们刚刚追逐缩短了距离，又被他们抢先调转船头，距离更小了。 但是那条船还是跑不过他们，并且距离在一点点的拉大，父子俩也放心了一些。 叶耀东将船一直围着小岛周围转悠，看着周围海域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乌贼，都心痒痒的。 身后那条船也是，追了两圈，发现追不上后，也不追了，反正又拿他们没办法，他们居然嚣张的直接停下来撒网，也不管叶耀东他们了。 他们不追，叶耀东也就不跑了，两条船相隔着距离，那条船上的两个年轻人居然嚣张的用大拇指刮了一下鼻子，还把大拇指朝下比划，露出放肆胜利的笑容。 “我草踏马个狗比东西，这他妈的谁忍得了？气死老子了，走，把我老丈人叫上，把林光远也叫上凑数，半大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正好搞死他们。” 叶耀东气的跳脚，直接往小岛停靠，打架当然要人多势众。 他原本还想着反正又追不上，叫老丈人跟着他打架，好像不太好，这会儿谁忍得了这样的挑衅？ 玛德，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他好欺负。 林光远一听到喊，要叫他去打架抢地盘，兴奋的直接放下水桶，从山上跑了下来。 没错，这小子闲不住，觉得沙滩上的乌贼不多了，就跑山上去耍了。 “小姑丈，这回是真的要打吗？太好了，我去找找家伙……” 林父满脸黑线的看着大孙子，“你干嘛这么积极？” 林光远在船上转悠着，打算找趁手的工具，嘴里也硬气的道：“打架啊，当然不能落了架势，手里有棍子才有气势，这个棍子好，适合我……” “不错，有出息，打赢之后，奖励你5毛钱。” 他更兴奋了！ “小姑丈，我一定不给你丢脸，一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林父听得脸都黑了。 就在这时，远处又出现了一条船，只是距离太远，他们都看不清标志，只能提高警惕，分心的望着。 “东子，那条船会不会是你朋友的船回来？” “有可能，没事，先把那嚣张的父子三个拿下，万一也是来抢地盘的，咱们也不怕。” 叶耀东将船直接往正在作业的那条船靠近，那条船却视若无睹，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那嚣张满不在乎的气焰，瞬间助长了叶耀东跟林光远俩人的小火苗。 “小姑丈，他们真的好嚣张！居然当没看到，也不跑，太欠揍了，不给他们点教训不行啊！” “嗯，所以等一下要看你表现了！表现好，晚上分你一个鸡腿！” “没问题！” 林光远雄纠纠气昂昂的扛着棍子在肩上，就等着随时出手。 还有一章，等半小时 (本章完) 第331章 统统搬走 这下不止林父脸黑了，连叶父都看不下去了。 「你不要怂恿阿远，半大的小子教他什么不好，教他打架，起这么坏的头。」 叶耀东放缓船的速度，朝他爹招手，把船交给他开。 然后才看向那边的船，满不在乎的道：「半大小子打架才好使，怕什么？不出人命就好了，更何况那b那么嚣张，阿远也看不下去了。」 「对啊，我都看不下去，不给那b点颜色看看不……啊……干嘛打我？」林光远摸着后脑勺瞪眼。 林父沉着脸，抽走他的棍子，皱着眉头道：「谁小孩子这么说话的？再给我有样学样，看我回去不让你爹打断你的腿！净学一些不好的，啥话都要学，到时候给我站一边去，啥都有你。」 林光远摸摸后脑勺，有些委屈的瘪瘪嘴，然后偷偷的看了一眼叶耀东，站到他身后去。 叶耀东笑呵呵的道：「爹啊，干嘛打他啊？男孩子就是要有血性，不然跟个软蛋似的，你不得更看不过眼啊。偶尔打打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是人家招惹我们的，又不是我们主动去打人家，咱们总不能站着给人家欺负吧，您说对吧。」 他边说边去把林父手中的棍子拿了过来，又接着道：「咱们都在身旁看着，能出啥事？打个架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哪个男孩子没有打过架？正常，正常，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叶父也没好气的道：「就你歪理多，带侄子打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哎呀，凑凑人头嘛，三对三也悬啊！我细皮嫩肉的可不想挨揍，你们老胳膊老腿的，也扛不了揍啊，你看多一个阿远也多个胜算。」 「没错！」 林光远从叶耀东身后探出脑袋来，振振有词的附和，神情也瞬间恢复过来，情绪又高涨了。 他的真是太对了！ 两个爹干脆眼不见为净的撇过脑袋，都琢磨着早点让林光远回去，省的被带坏了，才多大就敢拿棍子打架了。 ps：叶耀东可不承认是他怂恿的，他可没叫林光远拿棍子！是这小子自己牛逼！ 两条船越靠越近，船上正兴高采烈捕捞乌贼的父子三人，也瞬间看清楚了船上竟然有四个人，顿时慌乱躁动了一下，刚把一网乌贼拖上来，也顾不得倒出，连忙慌不择路的去开船。 虽然有一个半大的小子，但是也是人啊！ 「要跑了，要跑了，小姑丈……」 「拦住他们，他们的船马力跑不过咱们。」 叶耀东嫌他爹开的慢，又跑上前去夺过掌控权，加足了马力追赶。 他人都叫上了，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两条船一前一后，那条船刚刚还跑的迟，马力又跑不过他们，距离瞬间就缩短了。 林光远清楚的看到船上那一筐筐的乌贼顿时跳了起来，「卧槽，小姑丈，他们捕了好多乌贼，有两筐，地上还有一网，这可都是抢的咱们的，太过分了。」 …. 「***戈壁的，还想着不劳而获，捡现成的便宜，***王八蛋，不能让他们跑了。」 他唾沫横飞的乱骂了一通后，就又朝叶父喊道：「爹，拿钩子准备，等我拦住他们的船，你们先过去，记得拿好棍子，别吃亏了。」 他直接从旁边冲了过去，打算横在他们船头前面，却被他们眼疾手快的调转船头往旁边开。 「踏马的……」 「东子，那边那条船是你朋友的！」 「真及时，来的正好。」 对面驶来的船只也辨认出来了，这边追逐的两条船是谁的，顿时也一个激灵，加足马力的围了上来。 两条船一前一后，叶耀东的船一直冲在前面，就打算拦住他们的前路，那条船左突右冲，却还是被两条船给包抄了。 他们也知道今天善不了了，居然还狠狠心撞了上去。 整条船顿时感觉剧烈的晃荡了一下，船上四人瞬间都没站稳，还好他们一直靠在船舷边上，并且本能反应的牢牢抓住船舷边缘？ 叶耀东也扶着方向盘把手，没摔着，但是也踉跄了一下。 「草～」 叶父站稳后，就拿过手边的钩子，将他们的船靠过来，让两条船并拢。 对面父子三人反应也快，知道船走不了后，也从船上拿起棍子，在叶父他们要爬过去的时候，直接隔着距离就开始乱挥棍子，并且两个年轻人也满嘴芬芳的骂。 「草泥马的，跟你们拼了……」 「***的，整座岛都是你们的，就不准别人捕了，你们踏马的真缺德，草尼玛……」 叶耀东停好船后也拿着棍子去捅他们，「你踏马才缺德，老子放好好的树枝诱捕，却被你们偷抓。」 跟前棍子乱舞，他见机直接用力的捅向那个嘴巴最坏的那家伙肚子，「给你死（何勒西）……」 就在这时，小小阿正的船也靠向了那条船的另外一边，火力有叶耀东他们在那里吸引着，两人直接偷摸着就爬上了船。 一人一棍子直接朝他们背后打去，顿时一阵阵惨叫声响起。 叶耀东见没有悬念了，就朝叶父林父道：「爹，你们不用过去了，有我们就行了。」 说完就身手敏捷的爬了过去。 林光远这小子也不甘落后，跟着爬过去。 「阿远？你给我回来！有你啥事，啥啥都有你，你给我爬过来，不然回去腿给你打折了。」林父阻止不及时，眼睁睁的看着他爬了过去，只能气的干瞪眼。 林光远只给了他阿爷一个后脑勺，就兴冲冲的就地取材拿起棍子，「小姑丈，我来帮你！」 三人自从被小小跟阿正一棍子打下去后，就一直处于弱势，叶耀东又眼疾手快的夺过一个人的棍子。 林光远在旁边见状，趁机扑上一棍子。 他可不能站着看了，5毛钱的奖励，可是怎么也得拿到手！ …. 这小子，别看人小，打人倒是毫不手软，一棍子下去后，又紧接着再补上，一棍接一棍。 另外两人的棍子也被他们见机夺下，这下父子三人只能被动的挨打，惨叫声连连。 叶耀东还在一旁骂道：「让你们偷我的货，还敢嚣张嚣张起来，还敢朝我比了一个向下的大拇指，草尼玛，之前放你们一码还不知道珍惜……」 【鉴于大环境如此， 见他们都没有反抗力后，他也把棍子扔掉了，拳拳到肉比较有感觉。 林光远也学他扔掉棍子，改为用脚踢，「就是，看你们还敢嚣张，早就劝你们去别的地方了，竟然还敢回来偷捕。」 阿正：「草，竟然趁我们不在，还敢嚣张的偷捕了这么多……」 小小：「还好回来的及时，不然还给你们跑了……平白找死……」 叶父看着三人躺到地上，看着差不多就阻止他们，「差不多就行了，可以了，东子……」 叶耀东最后又补了一脚才停止，「今天就先放你们一马，下次再给我碰到，就没那么容易放过。」 林光远也附和了一句，「下次就没这么容易放过……」 「你这大侄子可以啊！」小小也停手笑道。 「必须的！」 林光远听到夸赞就昂首挺胸，「小姑父特意喊上我，我当然 得出分力。」 「可以，好样的，让你小姑丈好好奖励你。」 「奖励我五毛钱，再加一个鸡腿。」 「五毛怎么够，起码翻一倍，得奖励一块才行！你就说我说的！」阿正凑趣道。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手掌心向上伸到他跟前，「拿5毛来，大话都说出来了那缺的你必须补上。」 「我屁的钱，兜比脸干净。」 「那你还说个毛线。」 「你不是小姑丈吗？」 「那你叫一声小姑丈给我听听，我就给你出这5毛钱。」 「几把毛要不要，拔五根给你，正好五毛！」 「哎哎哎……儿童不宜啊，你们两个不要这么粗俗，还有小孩子在。」小小阻止他俩越说越离谱。 「哪里小了不小了？这都快比我高了。」 「那是你矮，不是他高！」叶耀东鄙视的将手发到阿正的脑袋上，然后比划到自己胸口。 这个是他对阿正一直以来，习惯性的动作！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卧槽，跟你拼了！」 叶父看不下去，「东子，别玩了，抓紧时间。」 「就是，你们两个人也太不分场合了，赶紧干活了，把这船上能搬的赶紧搬了，一会还要去抓乌贼。」小小也催促道。 「打完架不得歇歇啊，干活干活！把这两筐乌贼都搬了，还有那个渔网里的，都一起搬走。」 「玛德，还偷抓了不少！胆大包天！」 「吃了熊心豹子胆，早上就不应该放过他们。」 「说什么呢？早上不放过，咱们哪来这么省力？白白的劳力帮咱们捕了这么多呢。」 「打人不费力气啊，还耽误事，有这时间我都能多撒好几网了。」 「也对……」 「通通搬走，渔网也拿走，补偿咱们的损失。」 「我的船还被撞了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渗水，回去估计得叫人检查一下，玛德……」 「把机器抬走不就好了，补偿你的损失正好……」 几个人一人一句的直接就把能搬的都搬了。 一杯冰柠檬水 第332章 后续 叶父跟林父在船上帮忙接，分工合作。 躺地上的三人这下吭都不敢吭一声，虽然心都在滴血，但是也生怕出声后又得多挨几脚，东西损失已经是必然的了。 只能躺在那里，眼神偷偷仇视的瞪着正在搬运的他们。 叶耀东几人哪里还会去多看他们一眼，丧家之犬而已。 但是林光远不一样，他觉得自己刚才打架可威风了，「小姑丈，你看，他们还不服气，还敢瞪眼，我再帮你们教训教训，你们忙你们的。」 「呵，哪里来的暴力小子？」小小正在船上检查，还有什么东西可搬的，就听到这话，顿时忍不住笑了。 「林家的。」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看他踢了两脚后就顺手揪住他的后衣领，不让他继续踢。 半大小子本来就喜欢逞凶斗殴，可别真的学坏掉，现在街熘子可不少，就喜欢使唤这些半大的孩子做一些违法的事。 这么点大的孩子，还真的踏马的崇拜那些街熘子，觉得人家酷，手里又有钱，还有一帮子兄弟或手下。 「你还上瘾了是吧？」 林光远讨好的笑笑，「没，我这不是看他们还不服气嘛，还敢拿眼瞪人，这说明没教训够。」 【鉴于大环境如此， 叶耀东拍了拍他肩膀，将他揽着往船舷边走去，「告诉你啊，等回家后不能打架斗殴，今天也是事出有因，打架斗殴都是没有前途的。那些街熘子混混，在这年代，最终归宿大多都是去蹲大牢。」 「但是也不能排除人家只是瞎混，中途就醒悟了。你既然初中没上了，不读书了，就让家里给你找份手艺活学一下，会点手艺活比种地强。」 林光远仰着脑袋看着叶耀东，「你不也是街熘子混混吗？」 叶耀东抿了下嘴，无语的看着他，「70年代哪来的街熘子混混？都在地里刨食好吗？也就这几年知青返乡了，街熘子才多了。老子可是正经的良民！」 林光远很怀疑，他可是不小了，早几年的记忆都还记得呢，小姑丈可是不事生产的人。 「老子最多懒了点，不想干活而已，干活不要体力？前几年大队上分的那点粮食哪里够吃？几泡尿就没了，我不得节省一***力……」 说着说着，他差点连自己都相信，不干活是吃不饱的原因了…… 连林父也开始自我反省，前几年是不是误会他了？当时确实家家户户吃不饱饭，吃都吃不饱了，还怎么干的动体力活？ 只有叶父撇了撇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知子莫若父，从小到大，儿子什么德性，他还不知道吗？也就这近一年来转了性而已。 林光远想了想，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也是，前几年我爹还找关系安排我下地捡花生呢，这可是个肥差，那会儿大家都抢破了头，我娘还给我衣服里面缝了一个大大的内兜。」 …. 「对吧，所以我跟你说的，你得听。当混混也有风险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缺胳膊断腿残疾了……」 「小姑父你越说越夸张了……」 「哪里夸张？咱们村子里前天不还抬回来一个手筋被挑了的，所以一直叫你老实点。」林父也接过话，警告的看着林光远。 「过几天找人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活可以给你干的？可以让你去当学徒。」 林光远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沉默不语。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爬过去吧。」 「我们也回自个船上了。」阿正说道。 「等会儿先往前开一小段，把货分一下，对半分，柴油机等卖了再分，一人也能分 个几十块。」 他们也不矫情，直接点点头。 「你的船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现问题，待会儿开的时候多留意一下，开回去后也叫人过来检查一下。」 「我晓得。」 等瓜分完乌贼后，他们就回到小岛周围作业，叶耀东则是先把他老丈人跟林光远送到小岛上，让他们继续捡，然后才回到海上捕捞乌贼。 因为那条船他们已经耽误挺长时间了，这会儿都已经快2点了，也不知道都错过多少货了。 连午饭他们都来不及煮了吃，就急匆匆的赶紧去，反正一顿不吃，饿不死，收货要紧，不然今天得亏大了。 叶耀东他们回到放树枝的浮标周围，看着海面下挤挤挨挨的乌贼，船还没完全停下，叶父就着急忙慌的赶紧撒网。 作业期间，他们偶尔还会抬头看看远出海面上的那条船，正在一点点的挪动。 半个下午两人都没有停歇，时间不多了，都想着赶在下山前多拉几网，叶耀东今天也不说休息的话。 看着船上都还空荡荡，没有几筐乌贼，他哪里还舍得休息？他也是能分轻重的。 直到日暮西山，太阳完全落了下去，父子俩才遗憾的收网，海面下乌贼已经不多了，都很零散，一网下去没几斤，乌贼产卵也挑时间的，没有全天。 父子俩都揉了揉酸疼的手臂，「回去小岛吧，把你老丈人跟丈母娘还有阿远都接上，该回去了，这会儿回去天也该黑了。」 「嗯。」 叶耀东看了看远处海面的那条船，已经飘的挺远的了，只是旁边又多了一条船，好像正在拉那条船。 不管它。 他收回视线，开船往小岛去接人。 船刚停靠好，他让他爹就呆在船上，他下水去帮忙扛货就行。 结果他发现，不止有乌贼，他留下来的两个麻袋竟然也都装满了，都是石头壁上的那些贝类。 原来他丈母娘见海鸟太多，海滩上乌贼不好捡，就把这活交给他老丈人，自个去石头壁上挖挖撬撬，没想到没花多少时间就撬了两麻袋，让她高兴死了，一直念叨还是海边好…… 「好的话，那你们就再来，下次我再带你们来小岛，自家的船也不麻烦，都是顺便的事。」 林母笑笑，「就怕麻烦，下次再说。」 「阿远呢？」 「跑山上去了。阿远～回家了～」 林光远远远的应了一声，然后不一会儿，就看到他从礁石上跳下来。 「小姑丈，我捡了好多的海鸟蛋！林子里的树上有好多啊！」 「我看看～我靠，满满的一桶啊，你可真牛逼，这是爬了多少棵树？」 「嘿嘿～」 「大补啊！干的好，你们今天收获可以啊。」 「呵呵，还是你们海边好……」 林父笑着朝林母道：「这话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之前只是听说，今天自己来了一趟，是觉得真好，起码勤快一点，是不愁吃了。」 「回去了，太阳都下山了，回去又要天黑了，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叶耀东率先扛起一麻袋的贝类，这个比较重。 一杯冰柠檬水 第340章 稀罕 叶耀东刚进屋就看到桌子上那个醒目的收音机，箱式造型，所有线条都为直线，显得有棱有角，中规中矩，整体感觉稳重凝练，跟他在别人家看的差不多，但是是红灯牌的。 正面有一个个小孔，侧面有两个圆形的按钮。 现在收音机品牌多种多样，村子里有自行车跟手表的不多，但是有收音机跟缝纫机不少。 缝纫机在他们乡下是最能派上用场的，这时成品衣服都是很贵的，家里面人口多，因此好多衣服是买不起的，冬天的棉袄什么的更是贵，只能自个做。 而收音机是当前人了解外界信息资讯的首要来源，也是重要的娱乐工具。 “咋弄的？有教你们吗？” 叶成河着急忙慌的道：“三叔你不会可别乱按。” 叶成海跟叶成江都跟着出海还没回来，剩下六个孩子也都附和，让他不能乱碰。他们今天都被反复教育了好几遍，要是弄坏了手打断！ 叶母也紧张的喊住他，“你不要乱按。” 然后赶忙放下水桶上前拍掉他的手，“不要乱碰，可别弄坏了，我来。昨天林集上过来说这个可以插电，也可以用电池，分什么长波短波啥玩意儿我没听懂，反正说声音比单电池的大，又清楚，适合听力不好的老人。” 一大家子通通都围到了跟前，看着叶母按了一个按钮，并且小心翼翼的旋转圆形的按钮，顿时，里面便发出了唱戏说书的声音。 “停停停，就这个，就这个，岳飞传！” 叶父一听到熟悉的评书岳飞传，立马眼睛一亮，激动的喊停。 他之前去林经业家听过几次，回回都舍不得走，就是因为听入迷了。 叶成河也激动的到道：“我也喜欢听岳飞传，中午12点就开始放了，可惜阿嫲听了一会儿就转到听戏去了，没想到这会儿还有。” 叶耀东听了几句就知道，这是刘兰芳演播的，他以前也很喜欢听。刘兰芳的评书，是一个时代的象征，是一代人美好的青春记忆，越久越不会忘记，越久越清晰。 她早年唱过大鼓书，嗓音受到过良好训练，铿锵起伏，声韵美感。 说书时高亢嘹亮，用声音作造型，场面立体，特色鲜明，在这个时候家喻户晓。 叶母听着爷孙俩激动的声音，朝叶父翻了个白眼，“刚说你也想听，你还不承认，激动个啥，又不是买来给你听的。” 老太太高兴的道：“都听，都听，你们喜欢就先听这个……” 但是老太太话音刚落下，就没了，到时间了，里头语音播报让他们敬请期待明日中午12点至下午6点。 “啊啊啊～6点了，岳飞传只播放到6点。”叶成河夸张的捶胸顿足。 “听了一天了还没听够呢？” 大侄女叶秀秀忍不住吐槽：“你可别说了，三叔，阿嫲听一会儿就关掉，然后过一会儿又开起来，说怕听的时间长了，会把戏匣子烧坏掉。还一会儿听戏一会儿听书，听一段没一段的，我都抓耳挠腮似的难受，心里跟猫爪一样。”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娘你这得需要两个收音机才够用啊，轮流用就不用怕烧掉了，或者一个给你听书，一个给你听戏。” 叶母不管他取笑，岳飞传没有了，可以听别的。 她又继续旋转圆形按钮。 “沙家浜！沙家浜！” 这是现代革命京剧。 “啥这么热闹啊？” 这时叶耀鹏跟叶耀华夫妻俩都回来了，叶成海跟叶成江炮弹似的冲了进来。 “戏匣子！！？” 两人惊讶的异口同声，然后瞬间又激动非常。 “哪来的？” “谁买的？哇塞，咱们家也有收音机了？” “这是我爹买的！”叶成湖昂首挺胸，自豪的说道。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对夫妻也都惊喜了，纷纷问道：“东子啥时候买的啊？怎么没听说啊？” “对啊，啥时候买的，多少钱啊？你们可真有钱。”叶二嫂羡慕死了。 叶大嫂也羡慕不已，“你们这是啥都齐全了啊。” 叶耀华也憨笑道：“东子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了，今年还给家里添人口了。” “你们也买得起，便宜的几十块也有，就看你们舍不舍得了。” 一群孩子都看向各自的父母，叶二嫂立马瞪着自家的一儿两女，“想屁吃呢你们？家里有一台就够了。” 叶成江撇了撇嘴，“那是三叔买的，又不是我们家的。” “那不也一样能听？你还想一人一个呢，眼睛都还没闭上就开始做梦了？” 他扁扁嘴，不敢吭声，不然他娘该没完没了的数落了，干了一天活，疲惫的时候谁脾气都好不起来。 “哎，别吵了，你们吃你们的饭，我们听我们的戏。” 一群人都围在桌边，听戏的听戏，吃饭的吃饭，眼睛都挂在收音机上面。 这会儿沙家浜唱的是，在沙奶奶家养病的伤病员伤好了要回部队去，沙奶奶以为是嫌她对伤员照顾得不够好，就叫指导员郭建光给她提意见。 台词正好唱到：“沙奶奶，我给你提提意见吧！“ 孩子们哪里听得懂啊，只是一边听，一边怪声怪调地模彷着唱。 叶成海也囫囵吞枣的咽下嘴里的饭，掐着嗓子模彷道：“沙奶奶，我给你剔剔牙吧！“ “？？？” “噗～” 顿时哄堂大笑。 叶成江的饭也喷了出来，满桌子的菜都均匀的分布着他的饭粒… “卧槽，叶成江，你是故意的吧？”叶耀东嫌弃的看着饭菜，手里拿着快子，感觉无从下手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夫妻虽然嫌弃，但是骂了几句后，把米饭弄走又照样吃了起来。 叶成江捏着喉咙干咳了两声，“我不是故意的，是阿海害我的！” “我叫你喷了吗？三叔，他肯定是想独吞所有的菜，之前吃野桃子也是，他把分给他的桃子都用舌头舔了一遍，才放到碗里等下吃，生怕我们偷吃他的，可恶心了。” “你好恶心。” 叶成江无辜的看着他，“不能怪我啊三叔，他们一个个吃啥啥没够，我都舔了一遍了，玩好回来数都少了一个！” 叶耀东：“……” 第333章 养几只鸡鸭 几个人喜气洋洋的将货都扛上了船，叶耀东将他老丈人丈母娘挖的跟捡的货单独堆到一个角落。 「这些你们自己捡的就自己带回去，或者要卖要干嘛的，你们自己看。」 「这些带壳的，我们带回去，乌贼你拿去一起卖掉就好了，都是自家人……」林父笑着道。 「不用，我们都捕了这么多筐了，你们的就自己收着，那一袋多应该也有百斤，也能卖个30来块钱了，不少了。」 林母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么多呢？才出来忙活一天就能挣这么多。」 「也不是天天都能出海的，开年到现在，我们出海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而且这也是看运气的。」 叶耀东边说边启动船，只是感觉潮水有点浅了，他用长竹竿抵着岸边的礁石，稍微撑开了一下，然后将船往小岛另外一边开去，准备把阿正小小也叫上，一起回去。 也不知道他们半下午捕了多少乌贼？到这时候都还没有来找他们，还在作业。 等他刚将船驶离岸边时，他们也开着船过来了。 「舍得过来了？我还以为要过去喊你们，你们才舍得回去。」 两船靠近后，小小伸着脑袋看了一下他们的收获，问道：「这不是下午耽误了些时间，想着多撒两网，你捕了多少了？」 「凌晨捡了两筐，瓜分了一筐半，自己捕了6筐，亏大了，被那父子三个耽搁的少捕了好几网，不然可以再多个几筐。」 阿正也道：「可不是吗？我们一下午都不敢休息，都想着抓紧时间多捞几网，这会手臂酸的都快抬不起来了，累死人了。」 「还好有补偿，先回去吧，太晚了，回去再说。」 「对，先回去，先回去……」 两条船同时前行，又时不时一前一后。 贪恋着多捕几网的渔船也不少，快靠岸时，周围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海面上有不少船只都是刚回来，个个都打着头灯。 林父林母那一袋乌贼也没有留，全部都拿去卖了，他们哪里舍得扛回去吃？好几十块钱呢。 一家子卖完货后，都喜气洋洋的往家里去，原本满身的疲惫，等卖完货收了钱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母一直等在家里，见他们披星戴月的回来了，就迎了上去。 「今天收获咋样啊？收了多少担？亲家还好吧？」 「收获很好，我们在海岛上都捡了一麻袋多点的乌贼，降价了也能卖35块多呢，就是这出海确实累人，天黑出去，天黑回来。」 「是这样的，能卖30几块也不错了，以往人家拖网一天也就卖个三四十，四五十块的，你们快点去洗个手，先吃饭，边吃边说。」 「哎好好…」 叶母看到叶耀东又从板车上搬了两麻袋的货下来，又过去看了一下，惊讶的道：「你们还有空挖这个呀？」 …. 「我丈母娘顺带挖的，阿远还去山上捡了一桶的海鸟蛋，你拿进去白煮几……」 「啊？阿远，还捡了海鸟蛋！」 「哇塞，还有海鸟蛋啊！」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捡了多少啊？」 「好多啊！」 「啊啊啊，你怎么捡了这么多的海鸟蛋？」 叶耀东话还没说完，旁边围着林光远说话的那群孩子们都兴奋的冲过来，要看海鸟蛋，一个个都艳羡无比。 「三叔，你啥时候带我们也去啊？」 「是啊，爹，我们也想去掏海鸟窝……」 「是啊是啊三叔……」 「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累死人了，我要去吃饭了。」叶耀东看着身前都是孩子，头都大了。 「三叔，你不能偏心……」 「偏心你的头啊偏心，你怎么不叫你爹带你去？一边去，再吵我的话，等会儿煮海鸟蛋没有你们的份。」 「这又不是你捡的蛋！」叶成湖都嚷了一句。 其他人也点点头，小眼神偷瞄着他。 叶耀东敲了一下叶成湖脑袋，「不是我捡的又咋的？林光远坐我的船，我都没收他船费，这桶蛋孝敬小姑小姑丈正好。」 林光远翻了个白眼，「那你夜里再带我去，我再多捡一点。」 「你不累吗？」 「不累，睡醒我又是一条龙！」 叶母笑道：「先进去吃饭，你们几个别吵，我给你们一人煮一个海鸟蛋吃。」 「好耶，好耶～」 大家都欢呼不已。 叶耀东准备进屋时，看到门口墙角有一个小窝，里面有几只毛茸茸的小鸡仔，有些惊奇，「啥时候孵出来的？」 难怪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群孩子都围一堆在那里，还以为他们又在玩什么新鲜的。 「前几天就孵出来了，你阿嫲在家里照看着，让母鸡带了几天，后面我想想干脆直接把母鸡跟小鸡一起带过来养。正好孵了15只出来，你们一家五只，明天给小鸡脚上绑上记号，放一块养就好了。我又寄你阿姨10个蛋，孵了7只，我自己留着。」 叶耀东点点头，「有没有谁家可以抓鸭子的？你帮我再抓几只鸭子呗，正好在海滩边，放养也方便。」 屋前屋后有几只鸡鸭，也不错，到时候海鸭蛋拿来腌更好，那流油的蛋黄，咸香四溢，配稀饭更好。 想想他就觉得很美，想吃随时还能杀一只！ 「那得去问问了。」 林母听到后插嘴道：「要养鸭子啊，家里的鸭子也快孵出来了，也有20来天了，到时候我给你们送几只来。」 「那太麻烦了，大老远的，我们先村子里问问看。」 「不麻烦，不麻烦。」 等他们都进屋吃饭后，一群孩子又开始围在墙角看小鸡仔，并且时不时用手去摸几下。 叶母刚把海鸟蛋下锅，就去门口喊道：「不要抓，别把它捏死了，也不要摸啊，要是摸草包了就长不大了。」 看一个个都没长耳朵，叶母就把他们都赶走，「你们一个个都去玩，不要在这里碍事，小鸡跟母鸡要回笼了。」 再摸下去真的要死几只。 「海鸟蛋好了吗？」 「急什么，整天不是惦记着玩，就是惦记着吃！」 「那不然呢？」 「作业做了没有？」 瞬间一群人都不吭声了。 「你说你们一个个的，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作业也没做，就在那里玩，天都黑了，你们娘最近也跟着出海，你们就没人管了，作业也不做了……」 叶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念叨。 几个孩子也不怕她，脸皮厚厚的，又开始嘻嘻哈哈的。 反正阿嫲不打人。 林母也笑道：「我们家几个孙子也是这样，一天到晚不是惦记着吃就是玩，叫他们上山摘个果子跑得比谁都积极，叫他们干活就没影了。」 林父也道：「孩子贪玩，正常的，哪里能指望他们考大学，认识几个字，别跟我们一样大字不识几个就好了。」 「那是…」 一杯冰柠檬水 第334章 海鸥 一群孩子一直围在灶台边上，叶母赶都赶不走，有的还想帮忙烧火，被她骂了几句才去一边抓耳挠腮的伸着脖子等在那里。 林光远好奇的问道：「海鸟蛋好吃吗？」 「应该好吃吧？鸡蛋都很好吃，海鸟蛋肯定也好吃。」 「你们没吃过吗？」 「我们去哪里吃？」 「你们不是海边人吗？海边人没吃过海鸟蛋？」 「谁说海边人一定吃过海鸟蛋？」 他们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叶父笑着道：「海鸟蛋好吃，海鸟跟林子里的鸟不一样，海鸟经常在地上或者乱石堆就下蛋了，就是要碰运气，海岛上比较好捡。」 林光远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当时怎么在地上也捡到海鸟蛋了，而且还一窝一窝的捡，有时候一找到就是十几个，然后隔的不远又有，都在地上。」 「正常。」 「好了好了，可以出锅了，你们站一边去，我要掀锅盖了，别在这碍事。」 他们一听叶母这么说，立马往旁边站，嘴上也兴奋的叫，终于好了。 叶母拿了一个小筐把海鸟蛋都舀到筐里面滴水，然后才倒到大碗里，端到桌上。 「小心烫啊，等会凉一点再吃……」 「我要大的！」 「我也要大的！」 「我也要，我也要大的……」 叶母听得头都大了，「都差不多。」 海鸟体型大小不一，海鸟蛋也有大有小，有的跟鹅蛋一样那么大，有的跟鹌鹑蛋一样小。 她刚刚下锅的时候特意挑了一下，不然的话，等会儿分不公平又要吵起来，每次分吃的，总会有几个分不公平，要哭。 孩子多了就这样，一大串的都是孙子～ 几个孩子也不嫌烫，碗刚端到桌上，就全部一哄而上，一人拿一个，然后烫的一直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嘴都都着在那里不停的呼呼的吹。 「都跟你们说了烫，等会儿再吃就来不及？」 「不烫不烫……」 「都给我，我拿到冷水里泡一下……」 「不用……」 一个个已经放灶台边上敲了，有的还放别人脑袋上敲…… 然后就在那里呼啊呼的把壳剥了，看着莹白色的蛋白，都等不及把剩下的壳剥了，就一口咬了上去，在嘴里滚了两下才咽得下去。 叶耀东吃饱后放下碗快，看着他们猴急的模样，也忍不住道：「急什么？反正都给你们吃了，等凉一点就来不及？这嚼都没嚼两下就咽下去了，知道什么味吗？」 【鉴于大环境如此，一群人都有些懵逼，好像是没尝到味？ 叶耀东摇了摇头，不管他们，直接进屋看了一下母女俩，自己身上脏脏的，也不敢去碰她们，只站旁边看着乐呵了一会儿才又拿着衣服出去，准备冲凉。…. 刚一出去就又听着他们在那里哇塞哇塞的叫。 「这个蛋黄好大！」 「我的也是！」 「啊？我已经咬了！」 其他还没咬到蛋黄的，都赶紧把蛋白吃了，留个蛋黄在手心里滚动。 「我的更大！」 「我比你大！」 「我最大！」 海鸟蛋也往往比林鸟蛋更大，而且蛋黄占比往往更高，也许是因为它们的体型更大，无论是信天翁还是大白鹭、海鸭、塘鹅。 当然也有许多小的，比如海鸥、海燕和一些涉禽。 叶耀东听得满头黑线，都讲的什么东西？ 他皱了下眉头，撇了一眼几个孩子，然后把毛巾甩了一下，披在肩膀上，就往后门去。 顺便看了一下天空，夜色下星空格外明亮，繁星点点，一看就知道明天又是个好天气。 今天船虽然被撞了一下，但是一直作业到开回来都没出啥状况，他准备照旧出海，要是请人上门检查的话，那明天一天就耽搁了。 汛期就那么几天，还时不时下雨起风耽误一下，只有有限的几天可以捕捞，他现在也舍不得停下，一天的损失可大了。反正小小阿正的船就在他附近作业。 前面刚刚吃饭的时候，林父林母也说了，夜里要是没下雨也没起风就再跟他去一趟，后天再回去。 毕竟这个赚钱的机会也挺难得，一天挣30多，真的不少了。 叶耀东没意见，这也是顺带的事，他不介意帮扶一下老丈人，丈母娘，让他们赚点钱，这也是他们自己靠劳力捡的。 只是在他冲凉的时候，叶成海偷摸的跑过来了。 「三叔，你今天晚上能不能把我也带上？明天不上学。」 叶耀东拿毛巾搓身上的手顿了顿，看了过去，「去跟你爹说，让他带你去。」 叶成海犹豫的道：「那他能同意带上我吗？」 「为啥不同意？你就说去体验下当渔民有多苦，以后就会好好珍惜读书了。反正明天也不上学，跟去也能多个劳力，多捡一点。而且就呆小岛上不乱跑，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也能趁空闲帮家里干一点活，赚点钱贴补家用，就这么说。」 叶成海给他说的一愣一愣，然后才眨巴了一下眼睛。 「三叔，你说的好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要这么去说服。」 「因为你是一个机灵的笨蛋！」 「啊？」 这是什么形容词？ 「还不快去说？」 「哦对对！」他赶忙撒腿就跑，他爹娘刚回来一会儿，还在门口。 但是刚抬脚跑了两步，他又折返回来了。 「三叔，你再说一遍，怎么说来着？」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又给他重复了一遍。 叶成海也念念有词的跟着背了一遍，然后才高兴的道：「我记住了！」 紧接着撒丫子就跑。 叶耀东摇了摇头，继续洗澡，背书都没见他这么快记住，个个都以为出海很好玩。…. 等他洗的差不多了，把剩下的一盆水端着朝脚下冲时，叶成海又一阵风似的刮了过来，兴奋的边跑边喊：「三叔，三叔，成了，你太厉害了！」 「切～」 撇了他一眼，叶耀东继续两个脚丫子相互摩擦了一下，冲一冲直接了事。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还要感谢？那我明天捡的海鸟蛋分你一半，叫叶成江也分你一半。二婶说让他也一起去，他都高兴坏了，嘴巴都笑得合不拢。」 「哦，原来你不是要去捡乌贼，而是要去捡海鸟蛋！」 「嘿嘿，都捡都捡。」 「行吧，那就一人给我抽一半的海鸟蛋当人头费！」他边说边拿着脸盆跟毛巾往里走。 林光远听了有些无语，「小姑丈你好女干啊，支个招也要人头费。」 「当然了，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你明天的船费不要忘记付了，多捡一点，到时候赏你几个。」 「哼哼～」 叶扒皮！ 林光远翻了个白眼，接过他的脸盆，也打算冲一下澡，住了几天，他都穿叶成海的衣服，虽然袖子跟裤脚短了一小截，但是天气暖，问题不大。 等到了 夜里，他们就照常出海，不过林父林母跟林光远三人的精神头明显没有昨天好了。 「打起精神来，这才两天呢！」 「小姑丈你真辛苦。」 「可不是嘛，等会儿多捡点海鸟蛋给我补补。」 林光远撇了撇嘴，算了，当他没说。 今天出海倒是再没有不长眼的，一直顺顺利利的，跟阿正小小他们分布海岛两边各自作业，互不干扰。 只是半下午的时候起风了，浪又大，他们硬扛着作业了一会儿，后面发现实在不行，船摇晃的厉害，收网时浪都打到脸上。 阿正跟小小的船也过来了，跟他们说不能继续干了，大家只能遗憾的提前收工。 林父林母那里倒是不影响，而且浪大卷进来的乌贼也多，捡的比昨天还多了一些，带壳的都比昨天多了一麻袋，有3袋，乐的林母嘴巴都合不拢了，这都还没到傍晚就已经满满当当的收获了。 赶海的快乐，就是收获满满。 「不错啊，娘今天还撬的比昨天多。」 林母笑得眼尾都是褶子，开心的不得了，「今天有经验了，撬的快了一点，而且我也提前去挖了，这些海鸟真的太多了，太讨厌了。」 林父也直起腰杆疑惑的问道：「没有去捕乌贼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起风了，浪越来越大，不能再作业了，得回去了。」 「啊？这么快？」林母抬头看着海上的浪，「好像是挺大的。」 林父刚刚也觉得浪有点大，但是他也不是海边人，不懂这个，现在知道要提前回去也觉得有点可惜，但是安全第一 「那就早点回去，先把这些货都扛上船。」说完他还扯着嗓子朝山头那边喊林光远。…. 林光远的声音也若有似无的从林子里传了过来。 他跟林父先把旁边满满的几袋贝类先扛上船，顺便等林光远。 等将几袋满满的扛完后，他肩膀也红了一大片，林母指了指角落那里的一袋，「那里还有……」 「我来了，我来了……」林光远兴奋的声音远远的就传来了。 他们转头看去，只见林光远从林子里跑出来，走到礁石上了，并且从上往下扔了一串的白色的动物？ 白色动物？ 叶耀东定睛一看，这不是海鸟吗？ 白鹭？塘鹅？海鸥？ 「卧槽！你哪来的这么多海鸟？」 林光远小心的从礁石上面爬下来，并且把水桶递给叶耀东，让他帮忙接着，然后才纵身一跃。 「因为我有秘密武器！」 他笑着露出他那白色的12颗牙齿，然后掏出兜里的弹弓。 「你看！我今天可是有备而来！」 林母也高兴的道：「又抓到这么多啊。」 「又？」 「你旁边的那一麻袋里头也有几只。」 叶耀东这才打开手边的麻袋，刚刚还以为也是乌贼。 打开发现里头还真的有几只海鸟，体型都挺大的，他顿时惊喜了。 「准头不错啊。」 林光远有些得意的道：「那当然，我出手必有，百发百中，麻雀那么小，我都能打，更何况这些海鸟。」 「昨天就觉得它们烦人，赶都赶不走，赶走了又飞回来，我昨晚就朝阿河借了一个弹弓，顺便叫阿海跟阿江也都把弹弓带上。」 「你看，我都挑大的打，这些肯定很有肉！」 「小姑丈，海鸟肉好吃吗？」 他咽了咽口水，「我都还没吃过海鸟！」 叶耀东弹了 一下他额头，「海鸥不能打。」 其他随便，白鹭89年才会被列为保护动物，其他海鸟也是差不多时间才会被列为保护动物。 「为啥？我这里面有海鸥吗？我都不认识！」 「有一只，还有一只白鹭，其他是塘鹅，塘鹅在陆地上比较笨拙。」 「对对，有几只看起来是比较傻，海鸥为啥不能抓啊？」 「回船上再说，起风了，浪有点大，先赶紧回去。」 他边说边把一串的海鸟拎起来，一起装到麻袋里，还怪沉的，羽毛都被拖脏了，一块黑一块白，都是泥土，也亏的他还能拖回来。 林光远跟在他身边，边走边惋惜的说：「可惜了我人小拖不动，不然还能再打几只，发现自己拖不动后，我就去掏海鸟窝了。这几只其实也只是顺带的，看它们从海边飞到林子里，我就顺手打下来了。」 「先上船。」 叶父在船上帮忙接货。 东西都搬上船后，他们就往回走，小小阿正他们的船也等在一旁，一起返程。 叶耀东揉了揉肩膀，对林母说道：「今天正好提前返程，回去把货倒出来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也能卖点钱。」…. 「这些贝壳不是都不值啥钱吗？」 「也有个别值钱的，比如鹅劲藤壶，不过估计没有，我们之前来过这个岛没看到，但是个头大一点的螺还是可以卖钱的。」 林母笑眯眯的点头。 「小姑丈，你还没说海鸥为什么不能打？」林光远一上船就又问。 「海鸥海鸥，我的朋友，海鸥～我们的好朋友～」 「这首歌你们老师没教你唱？」 林光远一眨巴了下眼，「好像听过。」 「嗯哼～」叶耀东清了清喉咙，「今天让我给你上一堂课。海鸥除了吃鱼虾、蟹、贝壳外，还爱拣船上人们抛弃的残羹剩饭，所以也叫海港清洁工。」 「海鸥还是海上航行安全的「预报员「。开船在海上航行时，经常会因为不熟悉水域环境而触礁、搁浅，或因天气突然变化而发生海难事故。有经验的渔民都知道，海鸥常着落在浅滩、岩石或暗礁周围，群飞鸣噪，这对人们无疑是发出提防撞礁的信号。」 「哦！这样啊？」林光远有些似懂非懂。 一旁的林父林母倒是听懂了。 「还有呢，它还有沿港口出入飞行的习性，当航行迷路了或者大雾弥漫时，观察海鸥飞行方向，可以寻找到港口。」 「好吧，那哪一只是啊？你掏出来让我看看长啥样？我看它们都长的差不多？」 「啥样？鸟样呗！还能啥样？」 叶耀东说着还把袋子里重伤，被拖的半死不活的海鸥掏了出来，「这只就是海鸥。」 「它贴近海面飞行，那么未来的天气将是晴天，如果它们沿着海边徘回，那么天气将会逐渐变坏。」 「如果海鸥离开水面，高高飞翔，成群结队地从大海远处飞向海边，或者成群的海鸥聚集在沙滩上或岩石缝里，则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海鸥之所以能预见暴风雨，是因为海鸥的骨骼是空心管状的，没有骨髓而充满空气。 这不仅便于飞行，又很像气压表，能及时地预知天气变化。 此外，海鸥翅膀上的一根根空心羽管，也像一个个小型气压表，能灵敏地感觉气压的变化。 林光远挠了挠脑袋，「我怎么看，它们都长的差不多？」 「你瞎呗！」 「哼，我又不是海边人！」. 一杯冰柠檬水 ww.，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335章 闹事 叶父开着船，叶耀东就去整理鱼货，今天就拖了一网，收获马马虎虎，大头还是乌贼。 可惜了，起风了不能作业。 海边的天气真的是反复无常，渔民也都是靠天吃饭，靠运气过活，夜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海？ 今天虽然提前收工，但是也捕了500斤左右乌贼，有一百多斤是捡的，加其他鱼货他们也卖了160多，乌贼的价格也掉到了3毛，估计还会再持续掉价。 林父林母捡的乌贼也卖了37块多，比昨天还多了一块，高兴的他们差点找不着北。 “可惜了，不能多待几天。” “为啥不能多待？家里不是还有两个大舅子，把活交给他们就好了，家里那么多大人，又不是没人，哪里非要你们？多住几天也不碍事。” 叶父也附和着，“对，东子说的是，趁着这几天汛期，多呆几天，挣点钱也好。” “说是这么说，但是家里的田地，几天没去看一看，他搁心里难受，平常没事他也都会扛着锄头上山挥一下，交给儿子，总没有自己伺候的放心。” “更何况我们这次来也没想到要留下，就也没带换洗的衣服。”林母笑着解释了一下。 林父也道：“没带衣服不是事，这都伺候了几十年的田地，突然间有几天不下地不上山了，我浑身难受，还是得回去看看才能安心。” 叶耀东知道这些老一辈人的土地情结，也就不勉强了。 “那你回去锄个两天地就再来，汛期应该还有几天，晚上出来时，让我爹舀一盆海水看一下，进入旺汛还会再保持几天。” “好好好，我们先回去看看。” 卖完货后，他们就将筐跟剩回家的货都重新放到板车上。 这时的码头，吵吵嚷嚷的，到处人头涌动，岸边停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船只，大家都来来回回的搬运。 一筐筐满满当当的乌贼都从船上被抬了下来，大家脸上洋溢着喜悦丰收的笑容，这段时间村民们主要都是在捕捞乌贼。 来往相熟的人都在讨论着今天的收获，并且都很遗憾的谈论起风了。 “也不知道晚上浪大不大，能不能去，不能去就可惜了。” “谁说不是？只能夜里再出来看看……” “你收获咋样？今天收了多少筐？” “九筐，应该就四担多吧。” “哎？叶老三伱们称好了？你今天收了多少担？” 叶父笑着道：“跟你们差不了多少，也就五担多。” 这时候的人算重量，口头上比较少说几百斤，大多都是问几担，因为这会儿的人都是用扁担挑。 一担就是一百斤。 “那比我们多多了……” “我们还在海岛上捡了一担。” “那你运气好，还能找到露出海滩的海岛，我们找的海岛，退潮海水还能打到礁石上，都没有海滩看到。” 另外的人也说：“能找到海岛就不错了，这几天在海上打架斗殴的人多的很，很多人干脆随便往没人作业的海域一扔，收获也还行。” 叶父笑笑，“我们已经称完了，先走了，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 “去吧去吧，我们还得排队……” 正当他们推着板车打算回去时，叶耀东的一个姨表弟突然急色匆匆的跑了过来，然后伸长了脖子在人群里张望，又看向海面。 叶耀东疑惑的喊住他，“建军？找谁啊？” 他转过头来才看到角落的叶耀东，连忙侧着身体挤过去，“老表，有人来寻你的仇了，大家伙儿把那群人堵在村里了，有几个回家拿家伙了，我娘叫我赶紧通知你，阿姨说你们还没回来，也急死了，让我来码头看一下……” 叶耀东瞪眼，“谁来寻仇，走走走……” 他从板车上拿过两个扁担，递了一个给他建军表弟，然后才朝叶父他们道：“爹，你先把车推回家，我过去看看。” 棍子在船上了，没有拿下来，板车上只有扁担。 叶父忧心冲冲的提醒他，“你小心一点，建军有没有去大队上叫人？把村长，书记都叫上，” “东子……等等……一起啊……” “叔啊，你们帮我们把板车也推回家，我晚点去你那推。” 小小跟阿正也一人从车上拿了个扁担就跟了上去，并且边走边道。 “踏马的，估计是昨天被我们揍了的父子仨，找死，居然还能找上门来，走，去看看。” “肯定是那三个，带了多少人过来？玛德，竟然知道我是哪个村的，厉害了。”叶耀东也朝林建军问道。 “咱们船上不是都有记号标记谁家的，估计他们昨天回来后就跑去打听了。” “肯定是，来的还挺快的。” 林建军也跟着他们小跑着，“看起来有二十多号人，一群人来势汹汹的，还拿棍子的拿棍子，拿扁担的拿扁担，还有拿铁锹，一看就不是善茬。” “还好他们才刚进村，村民们就留意到了，把他们拦了下，又到处叫青壮年，这会儿正推推搡搡的对骂着呢。” “他们在那凶狠的要叫你把柴油机还了，你是不是真的搬了他们的机器了？早上村子里都在说你昨天又抬了一台机器回来，刚刚他们一说，大家就知道是你。咋回事啊？” 叶耀东边跑边跟他说了一下昨天在海上发生的事。 “该！就该将他们搬空，居然还敢明抢，船要是撞坏了，就拿他的船抵。” 小小道：“估计是起风了，他们村里人也都回来了，所以才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叶耀东皱着眉头，“管他呢，跑快点……” 刚跑过一个路口，他们就听到不远处转弯口传来的吵杂声，那喊骂声一阵高过一阵，大家的脚步不由得又加快了。 等跑近后，他们已经可以明显的听到叫嚣的声音，又转了一个路口，他们就看到了一群拿着棍子的青壮年在哪里喊。 “叫打人抢机器的人出来。” “出来～” “交出机器～” “滚，这里是白沙村，不是你们撒野的地盘，信不信我们把你们围了，今天不让你们走。” “对，把他们围了，那么嚣张，今天起风了，咱们村在海上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别让他们跑了！” 这时村委及时跑过来喊话了：“吵什么，吵什么，别冲动～有啥事好好说，真打起来都没你们好果子吃，通通都要被抓去边防所。” “对，边防所离咱们这没多远，抓去蹲个几天，你们也不用捕乌贼了，看看是别人的机器损失大，还是大伙儿不能捕捞乌贼损失大。” 陈书记这么喊了一嗓子，一个个原本争吵的脸红脖子粗的，顿时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又冷静了下来。 别人的利益当然没有自己的利益重要。 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所有人都无比的清醒，哪里能为了别人把自己搭上？这一天可是能挣不少钱。 “大家冷静一下，有啥事好好……” “是他！就是他！” 顿时，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指着对面刚走过来的四人喊道：“就是他们，昨天就是他们抢我们的机器。” 所有人都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了过去。 本村的人毫不意外，早就猜到是叶耀东。 昨天他们抬机器回来，码头的许多人都看到了，今天早就传遍了，都猜他从哪里搞了一台又一台的机器？ 前段时间刚抬了一台回来，现在又搞了一台，大家都猜他是不是也学鹿州岛那些海盗？ 这些人来了，他们才知道是抢的，但是本人没过来说清楚前，他们肯定不能让外村人过来撒野，还带着武器耀武扬威的叫他们交人。 叶耀东几个人一人扛着一根扁担大大方方的就过来了。 他不客气的道：“是我们抢的又咋滴？抢的就是你！” “对，就是，这些不要脸的王八蛋，昨天早上刚放了他们一马，昨天中午就偷跑到我们占的那座海岛周围偷捕乌贼，还捕了好几筐。” “周围那些树枝都是我们砍了好几天，陆续扔到海里诱捕。这仨个不是人，居然还嚣张的跑过来偷捕，还撞了东子的船，船都给他撞坏了，都进水了。” “还好我们及时回来了，不然他们三个都还要爬上船打东子跟他爹呢。” “你胡说，明明是他们四个追着我们跑的。” “你要是无缘无故的，老子干嘛追着你跑？老子多捕几网乌贼，不好吗？还要浪费时间去追你？” 那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气的脸红脖子青，伸着食指指向他，“就是因为我们靠近了海岛，你就说我们占用了你的地盘，所以要打我们，把我们打了，然后还抢走了机器。” 叶耀东三人都要气笑了。 赤裸裸的倒打一耙！ 阿正直接一把拍掉他的手指，“别踏马拿手指指着老子。” 那年轻人也是年轻气盛，顿时撸起袖子，瞪着眼睛就冲上去要干架，“令木鸡掰……” “干嘛…干嘛…要打架是吧。”他们身前的村民们纷纷拦住人。 对面的外村人，清醒过来后也纷纷帮忙拉住人，“阿秋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大家又拉又扯的，才把那个叫阿秋的年轻人拦住。 叶耀东也上前道：“老子船底下还有你们昨天撞的痕迹，要不要去海边看看？太踏马不要脸了，跑过来明目张胆的捕捞乌贼还那么嚣张。” 刚从海上回来的人也加入了人群，帮忙说话：“对，阿东的船确实有被撞过的痕迹，我们刚刚靠岸都看到了，还纳闷呢。谁没事会把自己的船拿去撞，不心疼啊，肯定是他们在说谎。” “就是，太不要脸了，贼喊捉贼。” 父子三人都涨红了脸。 “那是因为他在追我们，我们逃不掉。” “那是因为你们偷偷在我们放的附卵树枝周围撒网，凭啥我们种树，你们摘果子？你们算哪根葱？” “你胡说！”叫阿秋的年轻人底气不足的喊。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一边雄赳赳气昂昂，有理有据的；一边明显底气不足，满脸羞愤。 高下立见。 连他们本村人心里也都有数了。 这时陈书记出声道：“反正应该也大概了解事情始末了吧，若是还有不清楚的，你们就再复述一遍。” 叶耀东已经复述过一遍了，刚又大概讲了几句，不想再说第二遍，累了一天了，谁耐烦应付？ 小小不耐烦的只好接过话头，把事情什么又讲了一遍后，大家也了解清楚了。 若不是怕打群架闹大了，大家都得一起去蹲几天大牢，错过汛期，他还真想打的他们今天出不了村口。 “大家别相信他说的，我们是想在海岛周围放树枝，但是却被他们霸占，不允许我放，而且还拦着不让我们走，还上船把我们打了一顿，抢走我们船上的机器鱼网。” 反正没人看到，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避重就轻，刚刚还承认自己开船撞我的船，赶紧滚！还，是不可能还的，老子的船都撞坏了，没叫你赔一条就是好的。” 对面的外村村民帮忙说话道：“机器重新再买一台要好几百，船修一下也要不了多少钱，十几二十块顶天了。不如就让他赔你修理费，你把机器还给他，今天这事就这么了了，大家也不用伤了和气……” “是啊，一人各退一步，大家都在海上讨生活，都不容易……” 刚刚还骂的脸红脖子粗，现在说这种话。 “想的美呢？我们两条船，因为他耽搁了多少时间没去作业，乌贼都没捕几网，就只能返回了，这货物的损失，你们准备替他赔我吗？” “说的倒轻巧，合该不是你自己的损失，嘴巴一张一合的，啥都你说了算？” 叶耀东嗤之以鼻，昨天耽搁的时间，都能让他们两条船合起来少捕了好几百斤。 这一台柴油机二手卖卖，也才能补偿他们的损失，好意思张张嘴十几二十块钱就把他打发了？ 哪来的脸？ 对面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道理，多点时间也能多捕几网。 “我们偷捕的乌贼不都被你们抬走了吗？你们损失啥了？”旁边的人拉着阿秋，但是来不及阻止他说出口了。 “哦～不打自招了！” 周围人顿时一脸了然的看着他们。 “这下没得狡辩了吧？我们可是正经人，从不说谎污蔑人！” (本章完) 第336章 群殴 那父子三人顿时都涨红了脸，叫族里兄弟上门帮忙讨要回机器，打着死不认账的主意，结果对峙落了下风就算了，还自己打自己脸。 「我弟是被你误导的，整片海域那么大，难道都是你家的？我们只在旁边捕捞，又没有靠近你浮标周围，连在远处捕的鱼货也全被你们搬走了。」 「草尼玛的还要辨！」 阿正气得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也被村民们拉住。 村委们也在旁边劝说，「别冲动，好好说……」 「你想干吗，想干吗……本来就是事实，海又不是你家的，凭啥只有你们能捕，凭什么打人又抢货抢机器。」 叶耀东也瞪着眼，「凭啥？就凭地方我们先占的，就凭那些树枝是我们投放的，就凭我们的拳头比较硬。去尼玛的，再不滚，你们都不要走了。」 「你嚣张什么嚣张～」阿秋又伸出食指，瞪红了眼睛指着他，「信不信我明天叫几条船围着那座小岛，把你们的货跟机器也抢了……」 「***戈壁的……你试试……」 阿正性格会比较跳脱，而且也很容易炸毛，听到这话，顿时气的直接把他食指给掰折了，瞬间一阵惨叫声响起。 「啊……」 那个阿秋的哥哥心急的举起棍子朝阿正打了过去，「***尼玛……」 阿正及时抬手挡了一下脑袋，手臂顿时传来酸痛感。 但是他身前刚刚帮忙拦着人的村民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被那阿秋的哥哥用棍子打到太阳穴附近了，然后脑袋嗡嗡的偏到一边去。 叶耀东扶了一下阿正，「你没事吧？***踏马的……你踏马的敢打人……」 说完他就拿着扁担也朝阿秋的哥哥打去。 阿正则扶了一下被打的村民，也举起扁担边挥边骂，「***戈壁的……「」 本村的村民们也沸腾了，他们都还没动手，这些外村人居然还敢主动动手打人，太嚣张了。 一个个纷纷举起手上的家伙，气愤的唾沫横飞的骂。 「令木鸡掰……」 「赛另凉……」 「赛另木……」 「***戈壁的……」 之前双方争执说话时拖延了点时间，一个个都轮流回家拿扁担拿棍子，或者家人怕吃亏给送了来。 原本被安抚下来的情绪，顿时因为这一下，群体激愤，大战一触即发。 叶耀东那一扁担也打到阿秋哥哥的脸上，顿时红了一个印子。 小小的一扁担也打到他的臂膀，双方直接混战了起来。 两方的村民也各自拿着武器对打，外村的村民气势不足，一下子就落了下风，只能拿武器抵挡。 而且村子里的青壮年在这会儿时间也都从海上回来了，个个都来不及回家吃饭，一听说有外村人来村子里撒野，都气愤的各自拿着趁手的工具也都冲了上来。 本村村民们的气势高涨，原本也只是各自拿着武器对干，占了上风，外村人节节后退，还未把人打趴下。…. 等不停有人加入后，大家就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碾压他们，有一个人倒下后，瞬间也紧接着倒了一大片。 这时手上的棍子扁担啥的也派不上用场了，大家直接扔到一边去，然后将这些外村人都围起来群殴，拳打脚踢，嘴上也的唾沫横飞，口水乱喷。 「看你们嚣张，还敢打人……」 「谁的地方不知道，还敢上门撒野？」 「踏马的，敢抢我们村的货，还敢气势汹汹的上门，打不死你……」 「玛德，把刚刚打人的那个b拎出来！」叶耀东气愤的道。 他们仔细辨认了一下，叶耀东却看到人群里浑水摸鱼的小子，居然也跟着一群大人在那里拳打脚踢，顿时眼皮子跳了一下。 草，这小子啥时候熘过来的？ 小小眼尖的看着躺到角落抱着头缩成一团的那个阿秋，「在那里！把他拖出来招呼！」 阿正也发了狠的道：「把那父子三个都拖出来……敢打老子，草踏马的……」 热心的村民给他们挪了一下位置，好方便他们拖人。 叶耀东也顾不得将那小子揪出来，先把人拖出来先。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不要机器了……」 「你们算哪根葱？说要就要说，说不要就不要？打，狠狠的将他们打到怕，竟然还敢说要去海上抢我们的，打不死你！」 他们几个发了狠的殴打那父子仨，今天不把他们打的躺个半个月一个月，明天在海上被抢的就是他们了。 起码最近十天内，他们都得在那个小岛周围捕乌贼。 宁可先下手为强，免得到时候倒霉的是自己。 村委们自从对方率先打人后也不吭声了，而是站到旁边去围观，现在只要不把人打死都不算事。 男人当然要有血性，被人打了，当然要打回去。 叶父跟林父将板车推到家门口后也匆匆跑过来了，看到叶耀东没事还能打人，也放心了。 但是看到人群里的小人时，林父脸顿时黑了，这小子…… 啥啥都有他的份，还那么卖力，林父臭着一张脸上前去揪住他的后衣领。 林光远正打的起劲的很，见有人拉他，头也没抬扭着身子骂道：「放手，谁踏马揪我衣服……」 「你爷爷！」 「你大爷……啊？阿爷……」 林父黑红的脸更黑了，「回去再找你算账。」 混战一直持续着… 不对，现在应该是单方面的殴打！ 随着本村青壮年的逐渐增多，站在外围的人都已经看不到里面被打的人了，周围的妇女也在那里指指点点骂。 「活该被打……」 「竟然还敢拿着家伙来咱们村！」 「刚刚听说还是他们先打人的，很嚣张，不然书记他们还打算讲理的。」 「就得打回去，不然以为我们好欺负……」 「也不知道是哪个村的？」…. 「谁知道是哪个村的？刚刚好像也没说？」 「好像是海青村的吧？」 单方面殴打了好一会儿，陈书记怕他们打出事来，瞅着差不多了，就赶紧拦住，尤其是叶耀东三人。 「好了好了，不能再打了，再打了会出事。」 「差不多就行了……」 「停了停了，差不多了……别打了……」 他们又呼唤一旁看热闹的村民帮忙拦，有些人都还舍不得停手。 叶耀东看着也差不多了，才停手，然后对着地上那一堆的外村村民道：「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们被人怂恿着过来出头。」 「就是，也不看这里是哪里，跑别人村子来嚣张，还打人，活该……」 「还不快滚！」 个别人夹在中间，打的不重，闻言立马缓缓起身。 叶耀东捡起地上做了红色标记的自家扁担，此举却吓得他们立马又赶紧重新抱头蹲了下去。 「切～怂逼～赶紧滚！」 他都打累了，高强度劳作回来都还没喘口气呢。 那些人看了他们几眼，试探性的又站了起来，见没有要再打他们后，还能勉 强站起来的都相互搀扶着。 有些躺着站不起来了，他们一时没办法，只能等回去了再叫人推着板车过来拉人。 陈书记干脆叫人把躺地上的那些人抬到村口去，还好这里离村口也没有多远。 他又拍了拍叶耀东，「回去吧，等汛期过了，记得换处位置捕捞。」 「怕啥，他们还能天天叫几条船跟着一块作业啊。」 「哎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知道了，累死了，好好的摊上这事。」 那个海岛周围海底还有不少的江珧，他都还没拔上来，海底暗礁上的鲍鱼也还有不少，他舍不得，到时候看情况，起码最近不用担心了。 「前两天家明也跟另一条船上的人打起来了，还有承令也跟人隔着船打架，其他人在海上也看到很多船拿着棍子打架，这几天海上乱的很，你们悠着点。」 「我晓得，会小心的。」 还好他把阿正小小留下了，大家就在周围，一块也能有个照应。 跟大家都打了个招呼后，他才把旁边赔笑的小子后衣领揪住，「怎么啥事都有你？啥时候跟过来的？」 林光远只嘿嘿的赔笑，不说话。 叶耀东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回去后乖一点，别惹事，但是也别怕事就行了。别人打架斗殴，要是不关你的事，你就少掺和，现在外头也乱的很。」 「嘿嘿，小姑丈，今天这事可关我的事，所以我就跟上来了。」 「累死人了，我都巴不得回去躺着，早知道直接派你来就好了。」 「啊？」 「啊你的头，走了，回家了。」 林光远扭了一下身体，想要摆脱他的牵制，「你们为啥都这么喜欢揪人后衣领？」 「因为顺手。」 阿正也扭了扭头，边走边活动了一下双手，「想念之前不干活的日子，多美多潇洒。」 【鉴于大环境如此，叶耀东翻了个白眼，「那你别干了，把船卖了！够你吃喝很久了，等没钱了再想办法。」 「开什么玩笑？老子好不容易才有船。」 小小笑着道：「这一天天的可挣不少，比打零工强多了，这搁谁那，谁舍得。阿正要是不干了，那我就勉强独吞了吧。」 「你在想屁吃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的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瞎几把乱说，你的狗嘴明明吐的是狗牙……」 两个幼稚鬼。 叶耀东搭着林光远肩膀才不管他们斗嘴，自顾自的走了。. 一杯冰柠檬水 第337章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林父边走边训林光远，等到家后，林光远已经成了霜打的茄子，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 叶母见大伙儿都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心急的问：“咋回事啊？打起来了吗？你们几个没事吧？” “没事，能有啥事，在咱们村还能吃亏了不成。”叶父摆摆手随意的道。 “打起来了吗？” “打了，把他们都扔到村口了，走走走，进去吃饭，累死了。” 叶母放心了些，这些年打架斗殴这种事太平常了，只要没吃亏就行，村里那么多青壮年，也不能眼看着他们本村人被外村人欺负。 “没啥事就好，等会儿直接把那台机器卖了，正好今天回来的早，有空闲，省得搁在那里招人惦记。” 叶耀东累死了，不想说话，不耐烦的道：“先吃饭。” “我们先走了，东子。” “要不要留下来将就吃一口？” “不用了，累死了，早点回去。” “那行，晚点机器卖了喊你们。” “没事，不着急。” 三人随意说了几句，小小跟阿正就先回去了。 叶耀东吃完饭后在叶母的催促下，只好去叫修理店的师傅上门回收机器。 还，是不可能还的，卖卖掉，把钱分了省事，那么大疙瘩，放门口也碍事。 但是这台机器马力小一点，说是只能卖160，叶耀东见他太坑了，干脆不卖。 前天那一台机器230卖出去他都听说了，转手就赚了他55块！踏马的，卖的草率了。 直到加到180，他也只给了一个大白眼，叶父也一直在那说他不道德，压价太狠了。 就在这时，有人自己跑上门说要买柴油机。 下午两个村子打架，全村都传遍了，都知道他抢了一台柴油机，这不，有刚需的人直接就上门，倒是省了他不少事，叶耀东直接张口200。 张大柱犹犹豫豫的想砍价，“乡里乡亲的，下午打架我也上了，你要么算便宜点190？” “哎呀，兄弟，这二手机器难得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下一台机器我可不知道从哪里搞，200块我也没叫价，买新的要好几百呢。” 还好刚刚没卖！ “昨天那一台马力大，230我没舍得买，这台伱就便宜点吧。” “兄弟啊，实话告诉你，昨天那一台虽然马力大，但是它泡水了，使用过程中容易坏是肯定的，这一台可是从船上现拆没泡过海水。” “这我知道，没泡过水，那台马力那么大，也不能230。” 叶耀东勾着他的肩膀，哥俩好的道：“所以说啊，我这一台也没叫价高，买回去立马安装，立马就能使用，你想想最近乌贼旺汛啊，200不过是忙活一天的工钱而已，对吧？买新的可不止这个钱啊。” 张大柱还在那里犹豫着…… 叶耀东继续大力劝说：“190跟200块没差多少，有舍才有得，花的多，才能赚的也多啊，你不花钱，怎么赚钱？你现在买回去，明天立马就派上用场了，一天就回本了呢，犹豫啥？是男人就干脆一点，不要磨磨唧唧的……” 一旁的师傅嘴角抽了抽，也知道没戏了，直接背着手走了，白跑一趟，但是不一会又停住了，又有人来了。 “阿东啊～” 远处有人跑过来了，叶耀东他们都看了过去。 “立成啊，怎么风把你吹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过来买机器的，你抢来的机器还在不？” “在在在……”叶耀东现实的直接松开搭着张大柱的肩膀，“在这呢，你要是晚来说不定就卖出去了，你看这么多人都是来买机器的……” 他嘴上吆喝着，心里在拍大腿后悔。 踏马的，前面一台卖草率了，早知道那会码头抬上来的时候，就不说自家机器坏了抬回来修了，这一个个的都自己找上门了。 张大柱见有人来竞争，瞬间急了，“我要，我要……” “你刚不还犹豫？”他这下又不着急卖了，有竞争才有压力。 “多少钱？”立成连忙问道。 叶耀东伸出剪刀手，食指还动了两下，“我刚刚是说200的。” “我要了。”立成干脆的立马就要掏钱了。 “啊我要了，我先说的，我先来的。”张大柱也掏口袋数钱，两人都把手上的一大把毛票子加大团结往他怀里塞。 叶耀东乐了，刚刚还不要的，现在争着给他塞钱。 他假装为难的道：“你们这同时给钱，我不知道卖给谁啊，哎…刚都跟大柱你说了，谁让你犹豫了？你看这下叫我咋办？” “我先来的啊…阿东……” “先来没有用，我先给钱了……” 叶母眉开眼笑的道：“这不简单吗？你们谁出的价格高，机器就给谁？” 叶父也帮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买新的可得不少钱，哪有这旧的，现拆下来的划算。” 后来的立成咬咬牙，“我出202！” 张大柱瞪眼，“哪有你这样的，先来后到。” “谁让你先来又不买，机器还在阿东手上，卖给谁他说了算。” 张大柱也气愤的道：“203！” 早知道他刚刚就买下了，这下悔的肠子都青了，还要多亏几块钱。 “204！” “205！” “206！你踏马加价就能不能多加点？” 张大柱瞪了他一眼，“207！” “草，210！” 叶耀东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心里乐开了花，果然有竞争才会有进步，难怪有托这个玩意儿。 他笑眯眯的看着张大柱，“你还加价吗？不加价我就210卖给立成了啊？” 张大柱气呼呼的，手里攥紧了钞票，瞪完立成又瞪叶耀东。 叶耀东怕他心里有怨气，连忙拍了拍他肩膀，“哎呀，别生气，谁让刚刚跟你费了半天唇舌，你还犹犹豫豫的呢？你俩我谁也不好得罪啊，大家乡里乡亲的都是朋友，我这也没办法，理解一下哈，我也为难呢。” 张大柱叹了口气。 立成又数了十块钱的毛票子出来，全部都塞到叶耀东怀里，“归我了。” 叶耀东也乐呵呵的接过，“行，归你了，我等会儿叫我爹跟老丈人一起帮忙抬上板车，给你送货到船上安装。” 下午提前回来，这会儿天色还早，趁着有空给人安装了，万一人家拿回去磕碰坏了，还赖你。 “你这服务可以啊！” “那当然，你毕竟多花了十块钱，服务肯定得到位，肯定得给你安装了，试了之后没问题了才行，可不能卖坏的东西给咱们自己人。” 这话说的人家心里舒坦，原本有点不甘多花钱，这下高兴了。 张大柱遗憾的道：“那你下次再搞来，机器一定得先卖给我啊！” “行，没问题！” 修理店的师傅还站在那里，听到这话无语的道：“你当他是海盗呢？还下次再搞来？” “这可不好说啊，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万一有碰到眼瞎的白白给我送货，我干嘛不要？” 师傅翻了个白眼，背着手又走了。 张大柱也懊悔的无功而返，早知道200就要了，犹犹豫豫的误事。 叶耀东数了数手上的钞票，大团结十五张，其他都是毛票子，毛票子数起来就麻烦了一点，几毛几毛的，他有点怀念红色毛爷爷，两张抵所有，看着又喜庆。 “数额没问题，两个爹干活吧，等会回来再分钱。” 又白捡了210！ 美滋滋！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林父跟叶父两个都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呸，呸～” 然后才搓了搓手心蹲下去，大家合力把机器抬上了板车。 白天蹲在马路边吹冷风写了半章，晚上回去又赶出来，最近有点忙。 (本章完) 第338章 分配 售后服务做到位了，机器给人安装好后也确定能正常使用，他们才回来。 又得了一笔钱大家都精神奕奕，满身的疲惫也少了许多。 叶耀东一回来，就喊叶成海去叫阿正小小过来分钱。 他还特意给了两分钱的走路费，喜的叶成海双手撑在地上翻了个跟头。 铿铿锵锵～一阵声响，他兜里的硬币通通都掉了出来。 “嗯？你哪来的这么多硬币？” 叶耀东惊讶了，好多一两分钱的硬币。 叶成海连忙把所有的硬币都捡到口袋里，然后才咧着嘴笑道：“这些都是我赢的！” “你赌钱！”叶耀东瞪眼，“好的不学，学坏的，还赌钱，你真的要被吊起来打了，告诉伱娘去。” 叶父也皱眉了。 “啊没有没有……这是我打弹珠赢的，别人拿硬币跟我换弹珠！” 叶耀东跟叶父都狐疑的看向他。 “真的，一分钱7个弹珠！我这两天课间的时候打弹珠，赢了好几十个，把他们都赢光了，他们就拿钱跟我买了，店里面一分钱才五个，我多给了他们两个。” “好家伙，生财有道啊！” “那是！”叶成海得意洋洋的道，“把他们的弹珠都赢回来后，我又卖给他们，然后我再赢回来，就赚了好多硬币了。” “那你都这么多钱了，把两分钱还给我。” 叶成海紧紧捂着口袋警惕的看着他，“这是我的走路费，你怎么可以反悔？” 说完他就赶紧去叫人，免得他三叔反悔。 等人到齐后，叶耀东就将一大把的钞票撒在桌上，阿正小小两人也精神了，但是也没伸手，只是看着。 “卖了多少钱啊？” “你猜！” “200！” “你这是买来的二手价吧？卖的话哪有这么高吗？” “也是，那就一百七八？” “说不定只有一百六七。” 两人一人一句讨论着。 “狗日的，村子里修理机器的说150，老子都不搭理他，正好有人上门说要买……” 叶耀东把两人竞价的事，绘声绘色的描述一下。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卖了210。” 小小惊喜的道：“行啊！自动送上门的生意。” 阿正也开心的道：“下午打架宣传到位了。” “行了，分钱吧。” “分几份呢？”他俩看了看身旁的叶父叶母林父林母，还有几个半大孩子。 叶耀东也看了下，把几个小的都赶出去，只剩下几个大一点的，然后才道：“五份吧，我爹我老丈人各算一份，也出力了。” “你大侄子不算人头？” “不用不用，他一个孩子，就凑个热闹，我也是顺带着，我啥也没干……”林父连忙摆摆手出声。 “你怎么会啥也没干？你的作用大着呢，就因为多了你一个壮劳力，3个半对3，他们才虚，看到我们才赶紧跑，不然我跟我爹刚开始都被他们撵着跑。” 叶父点点头，“东子说的对。” 小小想了想，看着叶耀东跟阿正道：“咱们算起来五个人，一人40，多余的那十块钱就直接给你大侄子！他也挺卖力的，不能让他白干活。” “看我干嘛？我肯定同意的啊，我自己家人占便宜呢。” 这个是整的算数，他们还是可以口算的，那种复杂的，除不尽数字又大的话就难了。 林光远闻言眼睛都亮了，兴奋的道：“我也有啊！” 林父瞪了他一眼，他依旧伸长了脖子看着，这会儿他可比刚刚更关心怎么分配，好歹被提名了。 叶成海在一旁羡慕的道：“早知道我夜里就得死皮赖脸的跟三叔去。” “有的去就不错了。”叶成江不挑，只要能跟去他就满足了。 “你们几个别吵！”叶母喊了他们一句，他们立马噤声。 阿正对分配问题也没意见，耸耸肩，“就这样呗，按人头分也公平，你那大侄子也辛苦了呐，昨天先上场，今天又上场。”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各自数各自的。” 叶耀东先给他老丈人拿了4张大团结，又给他爹拿了4张，剩下的等他们数完后，剩的毛票子他就全部搂过来。 “你不数数啊东子？”小小问道。 “数啥？从我口袋里掏出来的，我还能怕你们多拿了？” “小姑丈？呵呵～”林光远憨笑。 “哦！差点忘了你的份。” 叶耀东又数了十块钱毛票子出来，递到他跟前，在他伸手想要接过的时候，又越过他，递到林父手上。 林光远瞪大了眼睛从左看到右，直到钱都落到他阿爷手上，他也不敢吭声。 叶成海嘻嘻哈哈的道：“三叔好损。” 林父憨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这会不会太多了？我们真的没干啥……” “阿远卖力的很，他的辛苦可不能不算数，拿着。” 林父瞥了林光远一眼，才将钱收起来。 林光远看着他阿爷的眼神，总觉得有点不祥的预感。 “行了，分完赃了，你们也各回各家早点睡觉，我也要回屋睡觉了，累死了。” “也不知道夜里能不能出海，大家都养足精神，我们先走了。” 等人走了后，叶母也没收了叶父手里还没捂热的钱，塞到口袋里。 叶父看着自己空空的手，郁闷的道：“你就不能给我留点？” “都是大团结，我咋给你留啊？你天天待海上，拿了去哪儿花？你又抽水烟不抽香烟，三分钱买一铁盒都够你抽半个月了。” 边说她边又摸了摸口袋，掏出来几个一两分的硬币放桌上，“就只有这些了，你要不要？” “要。” 一分也是钱！ 叶父一个个捡起来，放口袋，聊胜于无吧，谁让村子里的女人能撑起村子的半边天，他们这儿大半个村子都是女人当家。 “娘继续去门口帮忙杀海鸟吧，晚上炖半只就好，那些贝类分拣了没有？” 因为老丈人一家没吃过，叶耀东特意留下一只塘鹅，准备炖半只，半只明天给他们带回去，也让其他人尝尝。 其他的都卖了，当然这个钱归老丈人，毕竟都是林光远打的。 二老呆了两天赚了不少钱，都高兴的不得了。 “等会儿把海鸟炖上我再去帮忙拣。” “哦。” 叶耀东对林光远幽怨的眼神视而不见，飘飘然进屋上交钱抱女儿去了。 谁小孩子手里放那么多钱？ 林秀清看到他进来，也用手臂撑起身体背靠着，“分配好了？” “分好了，一人40块，这些毛票子你数数看。” “你自己数就好了，没错就先放抽屉，再有5-6天我就做完月子了，到时候我再收起来，反正没有外人进屋。” 林秀清现在对他是越来越放心了。 “哦。” 他随手将钱放到抽屉了，里面已经有不少钱了。 晚上没有了，明天会再补一章 (本章完) 第339章 戏匣子上场 「乌贼的汛期还能持续十天半个月吧？」 「差不多吧，保持几天旺汛后，就会减少，夜里有去的话，让爹留意一下，他懂这些弯弯道道，会判断。」 叶耀东合上抽屉就坐到床边去，又道：「我女儿怎么天天都在睡，看到她的时候，没有几次是醒着的。」 林秀清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小孩子睡睡才能长的快，你一天到晚有多长时间是在家的？她还小，当然是吃了睡，睡了吃。」 他有些遗憾，还想抱一抱哄一哄，不哭，他也没得抱没得哄了，真是的。 「你说给老太太买戏匣子，买了吗？」 「说了，昨天过去人不在家，留话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送过来。」 「那你先去睡吧，晚上天黑了要是送过来了我先把钱给娘，让她付一下。」 「嗯，要是送来了，记得嘱咐她不要多嘴。」 「我晓得。」 叶耀东又看了会儿孩子，见她睡得香甜，时不时还都着嘴吧唧几声，嘴角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那我去睡了。」 下午提前回来又是打架，又是卖机器，想眯一会儿都没空闲，这会儿天都还没黑他就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门口叶母还在给海鸟拔毛，林父林母跟几个孩子都在分拣贝，他过去说了一句，「我去睡了，晚饭不吃了，不要叫我，等我睡醒了，到时候起来喝一碗汤就可以。」 「那我等会温在锅里，你跟你爹要是起来了再吃。」叶母抬头应了一句。 林父林母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夜里不用出海，他们现在还能扛一扛，把货分拣一下，把活都忙好，他们才能安心去睡。 已经借着亲家赚了那么多钱了，他们怎么好意思把活丢给人家干，自个跑去睡觉。 叶耀东打了个哈欠才又回屋去睡地铺，林光远过了兴头也困了，两人前后脚回屋。 刚一躺下，叶耀东只跟林光远说了几句话后就睡了。 叶成湖跟叶成洋也一直被千交代万交代不能吵他们爹睡觉。 夜里叶耀东起来看了一下，没啥风浪后就又继续出海。现在是在跟时间抢钱，再累再疲惫，只要没有风浪，适合出海，他们就得去，不是天天都有这么高的收入，赚钱要积极。 上船后，叶父就又开始烧符纸了，昨天被人找上门来打了一架，他有些不放心，怕在海上再出啥意外，很多时候，人祸比天灾更要命。 他给自己跟叶耀东各烧了一张，并用当地方言念了一通保平安的话，然后才放心的开船。 这一天，顺顺利利的没有出任何意外。 傍晚天黑到家时，他却又被好一通埋怨。 「你说你们夫妻俩手怎么就这么松？阿清以往看着也不像手松的人，肯定是你又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手上一有点钱，你们就乱花，攒不住，真是气死我了。」 …. 「你们要是攒不住钱就交给我，我给你们攒着，省的你们乱花。偷偷买了缝纫机就算了，这个用处大，没想到还买了自行车，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手表，现在居然连戏匣子都买了，你们这是三转一响就齐全了……」 「村子里一个个有点家底的都捂着紧紧的，这个舍不得花，那个舍不得买，就你们大手大脚的，又不是要结婚娶老婆，还都给买齐全了……」 叶母看到叶耀东回来，嘴巴就吧啦吧啦的数落个不停，心疼不已，大把的钱就这么花出去了。 本来缓冲了一天，她自己也听得津津有味，这会儿看到 他回来，又忍不住想骂他几句，败家子成熟了还是败家子，有点钱就啥都想买。 哎幼，想想就心疼。 叶耀东刚放下板车，就听到他娘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他都一脸懵逼，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讲到后面他才明白。 原来昨天夜里收音机送过来了，他老娘这是老毛病犯了，又心疼钱了。 「娘啊，我都累死了，刚一回来，你就噼头盖脸的一顿骂，就不心疼心疼你儿子啊！」 「老娘就是心疼你，攒点钱多不容易，这钱得花到刀刃上，眼瞅着你家里又多了一张嘴，也不知道要省一点，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 「停啊停啊停啊，别念了，你就说你今天有没有坐家里听了一天收音机？」 叶母顿时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收声了。 叶耀东咧着嘴笑，伸手给他娘捏着肩膀，「好听吧？」 叶母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你也不心疼，啥都买。」 「你就说好不好听？」 老太太这时也从屋里出来，脸上又是高兴又是埋怨，「你咋又花这个钱了呢？你娘说这个买了90块，这么多钱，你怎么就舍得？阿清还说你是特意买过来给我听戏打发时间，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干啥还给我花这钱。」 「好听吧？才90块而已，我现在一天天挣的可多了。」 「有啊，你天天都能挣这么多！」叶母没好气的反问道。 「我以后能挣更多！」 「吹牛逼！」 老太太高兴的说：「对对，你以后肯定能挣得更多。」 叶耀东搂着老太太的肩膀往屋里去，「还是你懂我，所以你不用心疼了，反正我以后能挣更多的钱。去年你80岁，我没钱，不能给你过寿，这个收音机就当补你的80大寿礼物，等你90岁了，我给你办一个大大的寿宴。」 老太太听了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好好好，我们东子是挣大钱的人，那我得努力好好活着，活到90岁让你给我过大寿，好好享福。」 叶母拎着他们带回来的货跟在身后，听到他们奶孙俩说话，瘪了瘪嘴，又被这家伙湖弄过去。 她都怀疑老太太是不是故意出来帮他。 叶父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也插不进去嘴，后面才听明白了，他皱着眉头问叶母道：「你们说啥戏匣子收音机的？东子买的？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 「叫林集上帮忙买的，说是昨晚刚回来就送过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能叫人家帮忙买这大家伙，还给垫了钱，不想要都不行。」 叶父看了一眼，笑得满脸褶子，牙床都露出来的老太太，叹了口气，「买了就买了吧？老太太能吃几年，就当给她打发时间了，你闲着没事也能听听。」 「你也想听吧？」 「你这婆娘咋说话的？我一天到晚在家能有多长时间？」 「哼哼，个个都不心疼，就我心疼。」 「又不花你的钱。」 「那我也心疼！」 女人就是女人。 叶父对戏匣子也好奇的很，也不跟叶母闲扯了，连忙跟进屋。 一杯冰柠檬水 第340章 稀罕 叶耀东刚进屋就看到桌子上那个醒目的收音机，箱式造型，所有线条都为直线，显得有棱有角，中规中矩，整体感觉稳重凝练，跟他在别人家看的差不多，但是是红灯牌的。 正面有一个个小孔，侧面有两个圆形的按钮。 现在收音机品牌多种多样，村子里有自行车跟手表的不多，但是有收音机跟缝纫机不少。 缝纫机在他们乡下是最能派上用场的，这时成品衣服都是很贵的，家里面人口多，因此好多衣服是买不起的，冬天的棉袄什么的更是贵，只能自个做。 而收音机是当前人了解外界信息资讯的首要来源，也是重要的娱乐工具。 “咋弄的？有教你们吗？” 叶成河着急忙慌的道：“三叔你不会可别乱按。” 叶成海跟叶成江都跟着出海还没回来，剩下六个孩子也都附和，让他不能乱碰。他们今天都被反复教育了好几遍，要是弄坏了手打断！ 叶母也紧张的喊住他，“你不要乱按。” 然后赶忙放下水桶上前拍掉他的手，“不要乱碰，可别弄坏了，我来。昨天林集上过来说这个可以插电，也可以用电池，分什么长波短波啥玩意儿我没听懂，反正说声音比单电池的大，又清楚，适合听力不好的老人。” 一大家子通通都围到了跟前，看着叶母按了一个按钮，并且小心翼翼的旋转圆形的按钮，顿时，里面便发出了唱戏说书的声音。 “停停停，就这个，就这个，岳飞传！” 叶父一听到熟悉的评书岳飞传，立马眼睛一亮，激动的喊停。 他之前去林经业家听过几次，回回都舍不得走，就是因为听入迷了。 叶成河也激动的到道：“我也喜欢听岳飞传，中午12点就开始放了，可惜阿嫲听了一会儿就转到听戏去了，没想到这会儿还有。” 叶耀东听了几句就知道，这是刘兰芳演播的，他以前也很喜欢听。刘兰芳的评书，是一个时代的象征，是一代人美好的青春记忆，越久越不会忘记，越久越清晰。 她早年唱过大鼓书，嗓音受到过良好训练，铿锵起伏，声韵美感。 说书时高亢嘹亮，用声音作造型，场面立体，特色鲜明，在这个时候家喻户晓。 叶母听着爷孙俩激动的声音，朝叶父翻了个白眼，“刚说伱也想听，你还不承认，激动个啥，又不是买来给你听的。” 老太太高兴的道：“都听，都听，你们喜欢就先听这个……” 但是老太太话音刚落下，就没了，到时间了，里头语音播报让他们敬请期待明日中午12点至下午6点。 “啊啊啊～6点了，岳飞传只播放到6点。”叶成河夸张的捶胸顿足。 “听了一天了还没听够呢？” 大侄女叶秀秀忍不住吐槽：“你可别说了，三叔，阿嫲听一会儿就关掉，然后过一会儿又开起来，说怕听的时间长了，会把戏匣子烧坏掉。还一会儿听戏一会儿听书，听一段没一段的，我都抓耳挠腮似的难受，心里跟猫爪一样。”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娘你这得需要两个收音机才够用啊，轮流用就不用怕烧掉了，或者一个给你听书，一个给你听戏。” 叶母不管他取笑，岳飞传没有了，可以听别的。 她又继续旋转圆形按钮。 “沙家浜！沙家浜！” 这是现代革命京剧。 “啥这么热闹啊？” 这时叶耀鹏跟叶耀华夫妻俩都回来了，叶成海跟叶成江炮弹似的冲了进来。 “戏匣子！！？” 两人惊讶的异口同声，然后瞬间又激动非常。 “哪来的？” “谁买的？哇塞，咱们家也有收音机了？” “这是我爹买的！”叶成湖昂首挺胸，自豪的说道。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对夫妻也都惊喜了，纷纷问道：“东子啥时候买的啊？怎么没听说啊？” “对啊，啥时候买的，多少钱啊？你们可真有钱。”叶二嫂羡慕死了。 叶大嫂也羡慕不已，“你们这是啥都齐全了啊。” 叶耀华也憨笑道：“东子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了，今年还给家里添人口了。” “你们也买得起，便宜的几十块也有，就看你们舍不舍得了。” 一群孩子都看向各自的父母，叶二嫂立马瞪着自家的一儿两女，“想屁吃呢你们？家里有一台就够了。” 叶成江撇了撇嘴，“那是三叔买的，又不是我们家的。” “那不也一样能听？你还想一人一个呢，眼睛都还没闭上就开始做梦了？” 他扁扁嘴，不敢吭声，不然他娘该没完没了的数落了，干了一天活，疲惫的时候谁脾气都好不起来。 “哎，别吵了，你们吃你们的饭，我们听我们的戏。” 一群人都围在桌边，听戏的听戏，吃饭的吃饭，眼睛都挂在收音机上面。 这会儿沙家浜唱的是，在沙奶奶家养病的伤病员伤好了要回部队去，沙奶奶以为是嫌她对伤员照顾得不够好，就叫指导员郭建光给她提意见。 台词正好唱到：“沙奶奶，我给你提提意见吧！“ 孩子们哪里听得懂啊，只是一边听，一边怪声怪调地模仿着唱。 叶成海也囫囵吞枣的咽下嘴里的饭，掐着嗓子模仿道：“沙奶奶，我给你剔剔牙吧！“ “？？？” “噗～” 顿时哄堂大笑。 叶成江的饭也喷了出来，满桌子的菜都均匀的分布着他的饭粒… “卧槽，叶成江，你是故意的吧？”叶耀东嫌弃的看着饭菜，手里拿着筷子，感觉无从下手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夫妻虽然嫌弃，但是骂了几句后，把米饭弄走又照样吃了起来。 叶成江捏着喉咙干咳了两声，“我不是故意的，是阿海害我的！” “我叫你喷了吗？三叔，他肯定是想独吞所有的菜，之前吃野桃子也是，他把分给他的桃子都用舌头舔了一遍，才放到碗里等下吃，生怕我们偷吃他的，可恶心了。” “你好恶心。” 叶成江无辜的看着他，“不能怪我啊三叔，他们一个个吃啥啥没够，我都舔了一遍了，玩好回来数都少了一个！” 叶耀东：“……” 还有一章白天更，到时候看情况多写点 (本章完) 第341章 哄娃 还好他没吃…… 那会儿看着桌上还有野桃子剩，原本随手拿起一个想吃的，但是听到屋里孩子的哭声，他就又放下，开心的跑进屋抱孩子了。 “下次再干这种恶心的事，万一进了我嘴里，我把你皮都揭掉。” “三叔你别贪吃就不会。” 叶耀东没好气的拿着筷子指了一下桌上的菜，“等会把桌上的剩饭给我扫光，敢浪费的话，腿打断。” 叶成江夹了一筷子菜，谄媚的要放到叶耀东碗里，却被他眼疾手快的端着碗躲掉。 “吃啊，三叔，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叶耀东给了他一个爆栗，他夹着的菜顿时掉了满桌，“皮痒了？这是我家，你是在我家吃饭。给我全部都扫光，吃不进去的话，我拿筷子给伱戳进去。” 叶成江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脑袋，幽怨的瞥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给我把桌上的菜都给捡起来吃了。” 叶成海幸灾乐祸，终于轮到他了，平时可都是他冲锋陷阵，挨打在前的。 “你们吵死了，吃个饭也要吵，安静一点，别打扰我们听戏。” “不骂了？不说我乱花钱了？” 叶母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好听吧？屁股挪不动了哈？桶里的鱼不收拾了？” 叶母白了他一眼，磨磨蹭蹭的又将鱼拿到后门去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并且起锅烧油给煮了。 天气现在热起来，不现杀现煮的话，放到明天要臭掉，煮好只要不搅拌，不拿筷子去戳，放第二天不会坏。 到时候吃饭的时候只需要放锅里，热一热就行。 “这煎鱼的声音太大了，刚刚讲到啥了？” “别吵别吵……”叶父坐在那里头也没回的道。 叶母郁闷的一手拿着锅铲，一手叉腰，干瞪眼，想过去听听，又怕把鱼给煎焦了。 “都不要听了，听了有好长时间了，赶紧关了给它休息休息，别烧坏了。” “你这婆娘，煮你的鱼，别碍事，这才听多久？你都听了一天了，也让我们干活回来的人听一听。” 所有人都跟着点头附和，就叶母在那心疼，生怕听坏了。 “不是你们买的，你们当然不心疼，这个可得一代代传下去的，给你们这么长时间的放，迟早烧坏。” 叶耀东忍不住汗颜，他娘是打算传几代？ 他突然间脑子里有了一个几十年后的画面，曾孙辈在那里敲着这个收音机，说这是他祖传的。 老太太也心疼，也怕听太久了，会坏掉，正好一小段听结束了，她也连忙道：“好了好了，不能听了，得收起来，明天再听，这可是东子新买的，你们可别给他弄坏了。” “啊～可是明天我们都要上学了～听不了了。” “是啊是啊，再听一会儿吧。” “明天要上学，听不了了，晚上让我们多听一会儿吧。” “对啊，再听一会儿，再听一会儿……”一个个半大的孩子在那里嚷嚷着。 叶母头疼的双手叉腰，拿着锅铲指着这些孩子们，“知道明天要上学，你们这两天作业都做了吗？今天一整天都围在戏匣子前赶都赶不走，我管不动你们了？明天一个个要是起不来，我就拿鞭子了。” “还有你们几个出海的，不累吗？吃完饭就赶紧洗澡回屋躺着睡了，夜里还要起来出海。” 老太太也附和，“对对对，你们赶紧去睡觉，等空闲了再听，先收起来。” 叶耀东是无所谓，一个收音机而已，过个几年电视都能普及。 他率先站了起来去洗澡，其他人也不舍的站起来，各自回家。 自从他两个嫂子也跟着出海后，叶母就顺便连他们的饭一起煮了，大家又恢复了一桌吃饭。 当然，大米肯定是从他们各自家里拿过来的，海货是他们自己晚上留回来，蔬菜是菜地里摘的，这些都不需要花钱，现在这个季节啥蔬菜都有。 叶耀东洗完澡就进屋看老婆孩子。 林秀清一看到他就吐槽，“昨天晚上差点没给娘骂死，还好女儿哭了，救场了。” “你不会反驳过去？又没花她的钱，买回来让她不要听。” “那是你亲娘，又不是我亲娘，我能这样说话？” “你坐月子无不无聊？要不要给你也买一台？” 林秀清不敢置信的瞪眼，“你是捡到钱了吗？我过两天就出月子了，买什么？别人家买一台都犹犹豫豫的舍不得，你还想买两台，没得被你娘骂死。” “我花我的钱，关她啥事？” “今天她就已经念叨了一上午，后面听入迷了，才没有叨叨，你再买一台，看她心疼不。” “又不花她的，别管她，给她念叨个两天就好了，正好你在家带孩子，再买一台给你打发时间。” 林秀清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要，你不准乱花钱，不然我跟你没完。” 买一台已经够让她心疼了，再买一台她可舍不得。 叶耀东见她义正言辞的拒绝，只好暂时先作罢，说不定等过几天她听入迷后，自己就惦记着想要买一台回来打发时间了。 “林集上昨天几点送来的？” “八九点好像，正好娘在给我煮夜宵的时候，他敲门了。娘还说不要，让他拿回去，我把钱拿到房门口去，娘才一脸心疼，不情不愿的把钱给了。昨晚我都听她念叨了一晚上。” “哦，你爹娘今早啥时候走的？孩子满月他们来的吧？” “吃了早饭，七点多就走了，说是满月再来，淘的那些贝类留了一半下来，海鸟蛋也只带了几个回去，其他都留下了，说是给我坐月子吃。” “他们有心了，过几天满月留点货回来，煮一桌丰盛一点的，意思一下，自家人吃就好了。” 林秀清笑着点点头。 这时，叶耀东看到孩子睡不安稳的扭来扭去，原本想着拍拍她的胸口，让她继续睡，没想到她却睁开了憨憨的眼睛，没有任何聚焦的左看右看。 他惊喜的道：“睡醒了？好难得，给老子抱抱。” “别，你可别乱抱她，她好好的就让她躺着，不然抱习惯了，以后我可没空天天抱她。” “这睡了不让抱，醒了还不让抱，哭了又有口粮堵嘴，那我啥时候才能抱啊？”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生你两个儿子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积极。” “那不一样，那两个刚生下来天天一到夜里就嚎，我都从来没睡过一个好觉，会想抱他们才怪。” 叶耀东见他说话时，她眼睛一直看着他，心痒痒的就伸手了。 “给我抱一下，就一会儿，好多天没有抱过了，等会我又要去睡觉了。” 轻飘飘的，软绵绵的，身上都奶香奶香，他忍不住亲了亲，却见孩子偏过头去，嘴巴扁扁。 他连忙哦哦哦的哄着～ “你胡子扎到她了。” “是有两三天没刮了，天天早出晚归的，也没想着刮一下。” “今天收获咋样？” “还行，卖了200多，就是费油了一些，油钱就去了六七块，手抛网也坏了，还好阿正他们有备用的，我先拿来用，过几天重新请人织一张还给他。” “你忙过了这阵子，到时候再休息几天。” 叶耀东抱着孩子走来走去，边道：“过了这阵子，又到了雨季了，不休息都不行。” “到时候休息了就好好养养，天天去身体也扛不住。” “嗯。” “把孩子放下了，不要走来走去的摇她了。” “怕啥啊，要是习惯了就给我抱。” “你还能天天在家抱她摇她啊。” “没事，晚点叫村子里的木匠给做一个木头摇篮，不在的时候就让她躺摇篮。” “讨骂是吧？”她扯了扯他的袖子，不让他再走了，并且顺手接过孩子，让她躺下，“手别那么松，别乱花钱，好不容易才攒了一点家底，得存着。” “存着没用，钱会越来越不值钱的。” “胡说，钱多重要，怎么会不值钱？” 他想不出来要怎么解释？干脆不说了，打了个哈欠，直接回屋睡觉。 (本章完) 第342章 实诚人 半夜睡的迷迷湖湖时听到雨声了，他翻了个身，将被子蒙过头顶，直接安心睡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持续着。 第二天醒来，天都还一副灰蒙蒙，雨没下够的样子。 下雨天就适合睡觉，看了下表才六点多，他又继续睡，正好把前几天缺的觉都补回来，今天好好休息一天。 也就下到了下午就放晴了，雨停后，他就去把沿岸的地笼收回来，准备等天晴后，就把4排的地笼都拿到暗礁去放。 估计等汛期过了，他也得换个地方捕捞，避避风头。 就像陈书记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人家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要回来找场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他已经得了实惠。来村子里，人家也不能奈他如何，只要在海上不遇上他们人多的时候，他就不怕。 等汛期过了，换个地方捕捞也一样，就是得趁着这几天，海底的好货能淘多少淘多少，淘不完的就等着风头过后再去。 地笼里头的货不少，两天没收了，留了点他们要下饭跟下奶的，还有捕到的4斤多的白虾都留下来，其他的就都卖了。 他们全家都喜欢吃白虾，可以拿来做醉虾，白灼都很鲜甜，拿来炖米酒也很适合阿清下奶。 刚把货拿回家，他老爹就现吃了一只，然后叶母就抓了一把放碗里，准备趁新鲜先炖上一碗。 叶父边尝边道：「地笼坏了？怎么拿回来了，放那不挺好的？只要空闲去收一下就行，不费什么事。」 叶耀东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叶父才点点头，「换个点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收音机吸引了，也没管父子俩说啥，今天难得都没出海，大家都有空闲，全部都坐在廊下，边听收音机边织网。 隔壁刚搬过来住的兰大兰二两家也都聚集在他们门口，下午雨停了，一听到动静，隔壁的就过来蹭听了。 这时候没有耳机，大大小小收音机全部外放，没有人投诉扰民，只有没有收音机而被吸引过来的左右邻居。 叶耀东看着自个也没离开多久，门口又多了两家人，忍不住道：「你们上门听戏听评书没事，就是瓜子壳这些垃圾别乱丢，不然我们还要跟在后面收拾。」 「晓得晓得……」 「这岳飞传太精彩了，听说现在还有播杨家将的，也说的很精彩。」 「啥时候咱们也买一台。」 叶耀东今天在家里听了大半天，对这个的兴趣也没有特别大，就是全家老小都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老太太高兴的一整天都红光满面，他看了还是很满意的，人老了就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有人气。 夜里可能又要出海了，他们傍晚吃完饭就打算去睡觉，养精蓄锐。没想到，等他们快吃完晚饭时，他大舅子跟二舅子上门来了。 …. 两人都站在门口讪笑没进来，都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叶耀东现在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正好坐在面朝门口方向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他的两个舅子扛着两麻袋上门来了，他连忙起来招呼他们。 「哎呀，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坐，饭吃过了没有。」 「吃过了，吃过了，我们吃了才出发过来的」，林向辉将手上的麻袋放到墙角，然后才朝屋里走，边尴尬的道，「我们又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我欢迎都还来不及，快坐，要不要再吃点？你们这是又带了啥，怎么又扛了麻袋过来。」 「一些家里种的菜，还有两个大冬瓜。」 「啊？我们房子旁边都种了那么多菜，带 啥啊，吃都要吃不完了，大冬瓜一个好几十斤，你们带过来得扛傻了，今天又是走路来的？」 叶耀东看了眼麻袋里的货，都要无语了，太实诚了，那一个冬瓜看着都有30斤了，还扛了两个？ 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满脚的泥泞黄土，即使有刮过蹭过的痕迹，但是一看就知道是走路过来的，下午雨才刚停呢。 林向辉搓了搓手，避重就轻的没有说他们是怎么来的，只是不好意思的道：「家里没有别的，也就菜跟果子了，现在杨梅还没黑，还得再等等。爹说你们没有种冬瓜，就让我们摘了两个一起送来，杨梅等过几天满月看看能不能摘。到时候再送过来。」 「快坐下来歇会儿，喝口水」，叶母也赶紧招呼他们坐下，「亲家也太有心了，那两个冬瓜重的很，下次别送了，多麻烦，这大老远的路，可不轻省。」 「还好还好，这个小木箱里还有5只小鸭子，前天刚孵的，他们也让我们一起带过来了。」 叶母笑眯了眼，「亲家真是太客气了。」 「也没啥，都是自家孵出来的。」 「爹说这两天到乌贼的汛期了，他过来这每天能捡不少钱。回去在家里呆了一天，嘴上一直在那里念叨可惜。等雨停了，他就打发我们来看看了，顺便给你们送点菜过来，我们家里没啥好东西，也就只有菜了。」 林向荣也有些尴尬，他爹过来这边又吃又拿的，还赚钱，现在还要派他们来，虽然他们也听得心痒难耐，但是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明天要去捕捞别的货了，没空去海滩上捡乌贼，便宜那群海鸟可惜了，正好你们来了，给你们捡，不浪费。」 他之前还在那里想，他要下水，他爹也得在船上等着，海滩上的乌贼要便宜海鸟了，每天被海水冲刷上岸都不少，没想到两个大小舅子直接过来了。 「真的吗？你们不要顾及我们而特意去捕捞别的货……」 「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你们放心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真的都进了海鸟的肚子，那就打水漂了。」 「对，就是这么说，所以才说你们来的正及时，不出意外风平浪静的话，夜里就可以出海。」 两个舅子都眼睛一亮，他们也都还没坐过船呢，昨日他们爹娘回去讲的绘声绘色的，他们都心动极了，超级想试试。 「好好好。」 一杯冰柠檬水 第343章 轮到两个舅兄了 他们一家子都在吃饭，两个大舅子拘束的坐在一旁，叶耀东见他俩都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就把收音机拿出来打开给他们听，这样也就不那么尴尬了。 两人有些惊奇的看着那个大匣子，大舅子林向辉惊讶的道：「你啥时候买的啊？」 林向荣也羡慕的说：「你这三转一响都齐全了啊，全村估计也找不出几家吧？这些大件可不便宜，我们村子里也就村长跟村书记家才齐全。」 林向辉附和的点点头，这些可不便宜，不是说买不起，买得起的也大有人在，就是一般人也不舍得买，挣钱那么辛苦，得存着花在刀刃上。 「前几天托人帮忙买的，前天晚上才送过来，你们听一会儿打发时间。」 「这个多少钱啊，难怪爹娘回去时也没说起。」 「百来块吧，你们大老远的走过来也累了，歇一会儿，等我吃完饭再带你去老宅。」 「好好好，你先吃饭，不用管我们。」 饭桌上，叶成湖跟叶成洋吃饭跟打仗一样，一听到收音机的声音，原本还磨磨蹭蹭的两人，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竖着耳朵，快速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恨不得直接倒倒进去。 前面就是因为他们听着收音机吃饭不认真，所以才关掉，这会儿他们只想赶紧吃完，省的耽误他们听书。 隔壁两家的侄子侄女也在吃完饭的第一时间跑了过来，都围在收音机前。上学了，他们也就放学回来才能听一会儿。 叶耀东也将剩余的几口饭吃吃掉，然后才去跟两个大舅子聊天，在孩子睡醒的时候，也将孩子抱出来给他们看了一眼。 「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咦，长的还挺像阿清的，白白嫩嫩的，还有双眼皮，眼睛也很大个，嘴巴小小的。」 林向荣附和着，「是啊，长的很秀气。」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明明是像他好吗？ 全家人家上下都说像他，除了双眼皮，其他哪哪都像他，他们咋看的？肯定是自家人偏向自家人，自带滤镜。 女儿像爹，这个肯定错不了！ 「头发也很密，不像咱家几个孩子，生下来头发稀稀疏疏。」 对对对！这个也像他！ 满头乌黑秀发，长大以后都不需要用霸王。 叶耀东点点头，「怀孕天天好吃好喝的紧着她娘，现在月子里也是，她生下来可不是长得好？她两个哥哥以前跟瘦猴子一样。」 「是个有福气的。」 看着她眼睛滴熘熘的没有焦距，哪里有声音，头就转到哪个方向，三个男人都会心一笑。 其他人注意力都在收音机上，妹妹已经吸引不了他们了。 叶耀东摸了一下她的手，就被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心热乎乎的，有点湿湿的。 …. 抱着她玩了一会儿，见她脑袋往他怀里蹭，他就又送进屋了，他觉得她肯定是饿了，想喝奶了。 出来后，他就跟他爹一起，准备将两个大舅子还有老太太送回老宅，早睡早起。 天气热起来后，大家伙儿也经常在门口摆桌子吃饭，村子里看着也比秋冬天的时候有人气多了，饭后都喜欢在门***动。 一路上碰到相熟的村民，叶父都跟他们相互打招呼，村民们都趁着饭后时间在讨论着乌贼的旺汛，间或还能听到他们嘴里提到他们家。 隐隐约约说他们家灵敏，比大伙儿提前了两天捕捞，又被他们赚到大钱了…… 叶父一路上竖着耳朵，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经过药店时，叶耀东停下脚步拐了进去，买了两个晕船贴，以防他们也晕船，这个得提前两个小时贴才见效，贴的时间越长效果越好。 林向辉尴尬的来回搓了搓手，「真是给你们添麻烦。」 「不麻烦，你们也别这么想，最近海上混乱的很，你们跟去，我们人多一点，也能有个保障。」 叶父也道：「东子说的没错，而且前面都说了，我们也要去捕别的货，你们跟着去捡乌贼正好。」 林光辉跟林向荣在家里也听林父林母说过他们在海上打架的情景，也点点头，没有再说这话了。 「其实也不用买晕船药，爹娘说他们吐着吐着就好了，也没多远。」 叶耀东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会他要给林父林母买的时候，他们说自己从不晕车，肯定也不会晕船。 好了，结果吐的昏天暗地，等第二天他要给他们买晕船贴的时候，他们又说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不用买，他们第二天就回去了。 「吐着吐着会不会吐习惯我不知道，但是会难受，腿脚虚浮影响发挥，你们还是贴上吧，买都买了，贴上去可以管用两天。」 「哦那…那好……」 把两个舅子安排好后就交给他爹了，叶耀东又往回走，只是走到村中心的时候，又被好事的村民们叫住了。 「阿东啊，听说你最近赚大发了。」 「听说你机器都卖了200多，最近没少挣啊！」 「啧啧啧，他们家这一年来，运气一直很好，好像是从盖新房开始？」 「不对，是叶老三捕了一网大黄鱼开始的。」 叶耀东停了下来，看向大伙儿笑着道：「大家不也一样，都在挣钱。」 「那不一样，我们都赚的没你多。」一个中年人还端着汤碗，边说边在那里吸熘面条。 「我花钱的时候你们都没看到。」 「都在村子里，能花啥钱？」 「唉，去年买的船外债都还没还清呢，今年家里又多了一张嘴，前段时间才刚罚了1000，这段时间挣的还不够填补罚款。」叶耀东愁眉不展的道。 哭穷，当然是要哭穷的，罚款多说点又没事，假亦真时真亦假。 「不是500吗？怎么变1000了？」 「估计村里以为他们家有钱，所以多罚了一点，唉，这罚多少不都是村里说了算。」 「那罚的厉害了，女儿还罚1000，又不是儿子。」 「那确实……」 「听说镇上有钱人家为了生一个儿子，被罚了好几次，一次比一次罚的多，都被罚了好几千还在努力生……」 「有钱人家不差钱，只要儿子继承家业，咱们这样的人家都还要儿子，不然就断了香火……」 「确实，没儿子怎么行，说话都不能大声了。那谁家，连生四个女儿，现在头都抬不起来……」 重新抛了一个话题出来给大家讨论后，叶耀东就闪人了。 制止是不可能制止的，嘴长在别人身上，又不是只有妇女才八卦，男人也八卦。 转移别人谈论你的最好方式，就是重新抛下一个让大伙儿都感兴趣的新话题，然后你熘之大吉就对了。 一杯冰柠檬水 第344章 上岛看看 叶耀东刚回到家里，就听到他娘在那里赶人，还有孩子闹哄哄的声音。 他不由皱了下眉头，“吵什么！你们三婶跟妹妹还要休息，要吵给我出去吵。” 一群孩子还没有见他这么严肃的板着脸过，还真有些害怕，顿时一个个都不敢吭声，连抱着叶母手臂跟大腿的手都松开了。 “一个个皮都痒了，还得寸进尺，叫你们回家做作业还死活不肯，都几点了知道吗？还要听，书都不要读了，鞭子放哪里了？” 叶母气的双手叉腰，伸着食指指着一个个骂，刚刚被他们合起伙来钳制住，她想拿鞭子都拿不了。 几人一听到又要拿鞭子，立马作鸟兽散。 叶母也追出去到门口骂，“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过几天你们娘腾出手来，看不把伱们都狠狠打一顿，一个个没人管都要上天了。” 不一会儿，屋里也传来叶大嫂叶二嫂的骂声。 叶耀东等人跑光后，又沉着脸看向两个儿子，两个小子也慌了，对视了一眼后，叶成湖率先跑回屋了，叶成洋也紧随其后。 他俩都忘了，他爹跟他们现在可是一个屋睡觉。 叶耀东直接跟在他们身后进屋，看着他们老老实实的并排躺到床上，拉过被子，假装闭上眼睛睡觉。 他摇了摇头走过去，“一会儿要是没睡着，我打你们屁股。” 叶成洋睫毛颤抖了下，还是紧紧闭着，生怕睁开了要挨打。 叶成湖比较大，没那么怕，睁只眼闭只眼的偷看了下，发现他爹也正在看着他，吓得又迅速的闭上。 这两个一个下午都没睡，一直在吵，这会儿天刚擦黑，现在就睡下也没什么，早睡早起。 见他们老老实实的，他也回到自己的地铺去躺。 夜里出去时，倒是发现有点小浪，小船出不了海，他的船还是能承受的，就是船摇晃的比以往风平浪静时厉害了一点。 两个舅兄跟他的老丈人丈母娘一样，新鲜感还没过去，就开始吐了，也不知道他们晕船贴有没有贴？还是没有效。 两个大男人吐就吐吧，死不了。 反正是不可能返程的，一天没去损失可大了。相比能得到的利润，他们吐一个小时就吐一个小时吧。 老的能承受，没道理两个身强体壮的不行。 “你们忍忍啊，已经开出来好一段了，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没事没事，只是有一点点晕船而已，吐了就舒服了。”林向辉缓了缓说道。 “喝点水吧，等会儿肯定还得吐，胃里有东西还好点。” 两人点点头没有说话，生怕一张口又想吐。 “按摩合谷穴试试，说不定能缓缓，就虎口那里的位置。” “我们试试。” 不知道是晕车贴起效还是按摩穴位起效了，两人之后也没再吐了，就是脸色依旧难看，看得出来一直在压制。 叶父先把船靠岸小岛，将兄弟俩放下，他们才松了口气，心里都想着，这想当渔民也不容易啊，还是种地简单一点。 但是等看到海滩上零散的分布了些，产过卵被冲刷上来的乌贼时，他们就不这么想了，晕船算什么，有钱赚比什么都重要，这可比种地来钱快多了。 他们双眼都放着光，都快比手电筒还亮了。 第一次出海看到这么多货，有这反应也正常。 叶耀东把赶海能派上用场的工具都放桶里拿下船，等会儿说不定他两个大舅子能用上。 “今天初一，这会儿潮水快涨满了，货不多，都被卷回海里了，你们有多少捡多少，等6点开始退潮后会搁浅更多，但是海鸟也多，还是那句话，能捡多少就捡多少。” 他又稍微跟他们说了一下涨潮退潮时间，潮水大概几点会有变化，简单的说了一下后，自己跟叶父也开始捡了。 这会儿天还没亮，没办法下到海底，等天亮后光线好他才能下水。 兄弟俩也赶紧开始干活，时不时还发出惊喜的声音，这是捡到其他好货了。 叶耀东忍不住道：“等退潮后，大片海滩露出来，你们可以在周围走走看看，说不定有好货被搁浅。” 两人高兴的异口同声应下，这会儿哪里还能看出之前在船上焉了吧唧的模样。 叶耀东捡了一会儿，看潮水不断涨上来，海滩上的乌贼又陆续被卷回海里，就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个小号的手抄网。 总共也就做了两个小号的，没趁手的工具，货又不多，他干脆拎着桶爬上了礁石。 这座岛上，他还没上去看过，只上过侧面的土坡埋过尸体。 “你干嘛东子？” “我去林子里逛逛，一会儿天亮了就出来。” 这会儿都4点了，现在天亮的一天比一天早，出海拖网又耗时太久，就那么一点时间，不如去林子里看看。 他沿着礁石走上了草地，粘着露水的青草带了湿意，前方林子黑漆漆一片，不过他打着手电筒也能看得清，也没啥好怕的，林光远都进出好几趟，林子里应该没啥危险。 微亮的光芒下，入目绿叶苍翠，脚下枯叶柔软，轻扬的风吹的树枝摇曳，树叶也发出了沙沙声。 叶耀东用手电筒在周围照耀了下，又往树上照了下，间或飞起了几只海鸟。 他没管那些海鸟，因为他看到了前方丛林里有只野鸡被他的光亮照到，惊的扑棱了一下。 看羽毛灰扑扑的，麻花色的，个子也比较小，应该是只母的，雄野鸡的羽毛是非常漂亮鲜艳的。 他有自知之明，赤手空拳的，抓是抓不到了，但是不妨碍他跟上前看看，反正他也漫无目的。 随着他的靠近，手电筒光亮一直照着，野鸡边叫边扑棱的几下，直接飞进林子里，没影了。 他只好又到处照着，随手捡了根树枝拨弄着周围草丛，没想到拨开了一处隐蔽的杂草丛，里头居然有个简陋的巢窝，里头有十几个蛋。 叶耀东惊喜的捡起一个，看样子，应该是野鸡蛋了，他高兴的统统捡到水桶里。 出师大捷！ 他干脆就在周围转悠起来，时不时就惊起一片躁动，林子里也逐渐热闹了起来，多了许多的虫鸣鸟叫声。 桶里也多了许多的蛋，他也分不清是海鸟蛋还是野鸡蛋，海鸟的品种太多了，没办法分，反正都是蛋，装一起得了。 可能最近飞来的海鸟有些多，又到了它们繁殖的时期，海鸟蛋还挺好捡的，难怪林光远还能听到海滩上有人唤他，他根本没走进去多远。 他又顺便掏了四五个低矮一点的海鸟窝。 在他到处转悠期间，天也一点点的亮了起来，林子里的海鸟也成片成片的飞了出去。 “咦，野草莓？” 一个小坡下面红彤彤一片，他一开始暼见的时候还以为是映山红还是啥，没有特意拿手电筒去照，没想到天亮后看到是成片的野草莓，而且个头还不小，看起来都比弹珠大。 他小心的走下山坡，随手摘了一个，掰开看了一下里面，把里头白色的软棉东西拿掉，然后才尝了一下，很甜，一点都不酸。 好多年没吃过了，差点忘了这玩意儿这会儿山上很多，尤其是草丛里。 野草莓跟刺泡很像，不过刺泡是长在树上，野草莓长在草丛里。 还有一种叫蛇莓，也是长在草丛里的，但是不能吃，它跟野草莓特别像，很容易误食。 听说，蛇莓是因为有毒蛇爬过，然后在上面吐口水，所以可以看到蛇莓上面有很多白白的像唾液一样的东西，微毒，小孩肠胃弱不能吃。 大人一般都是骗小孩说吃了会变哑巴，不能乱吃。 叶耀东看了一下，这一片都是野草莓，就是可惜他没带篮子，摘不了，摘了也会压烂掉。 只能等会儿回去看看有没有空再带篮子过来摘，家里两小子铁定喜欢。 看着远处天边红橙橙的初升太阳，跟一个咸蛋黄似的，他也有些饿了，伸了伸懒腰，水桶里也半满了，可以回去煮个早饭吃了再干活。 只是在他转身时，却又看到了一只羽毛靓丽的雄鸡在那里悠哉悠哉的觅食，可惜他没拿弹弓，几十年没玩了，他自觉自己准头不好，也就没带了。 抓又抓不到，他干脆脚步重重的冲了两步过去，并且大声的呵了一下。 顿时吓得雄鸡一阵扑腾乱飞，羽毛都掉了两根。 皮了一下，心情舒畅，他捡起地上掉落的羽毛放桶里，拿蛋压着，免得被风吹走，然后直接往下走。 叶父见他回来了，也过去看了一眼他的收获，“就只有蛋？你这还不如阿远呢？他还打了一串海鸟回来。” 叶耀东白了他一眼，“你行你上，看你能从林子里淘到啥。” “就捡了几个蛋，说还不让人说了。” “明明是一桶的蛋！” “去煮早饭吧，我再捞几个。等会儿吃了去放地笼，顺便下水。记得多煮几个蛋，中午捕乌贼没空吃就当饭好了，省事。” 叶父也不跟他争了，事实上，后面潮水涨上来，海滩上的乌贼也被捡的差不多了，没有手捞网，他下水手捞的慢。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刚刚还嘲笑他就捡了几个蛋。 (本章完) 第345章 收江珧 海鸟蛋的蛋白q弹，口感细腻，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可惜了没带酱油出来，沾酱油更好吃。 他数着个头，一人三个垫垫肚子差不多了，放了十二个到锅里水煮，熟了后捞出来放一旁，然后才开始煮面条。 天天在海上吃各种面跟米粉，他都有些腻歪了，但是有的吃就不错了，能填饱肚子就好了。 林向辉边吃边道：「林子里的海鸟蛋还挺好淘的啊？」 「不全是海鸟蛋，有的是野鸡蛋，刚进林子还看到野鸡了，但是逮不着，太能飞了，只掏了一窝野鸡蛋。」 「这个得做陷阱，我们以前常去山上放陷阱，以前我们那山上野猪、黄鼠狼、麂子可不少，现在很多都开垦成茶山了，体型大的都被抓了很多，野鸡野兔倒是还常见，偶尔也能逮到。」 「也行啊，偶尔还能打打牙祭。」 「是啊，家里养的舍不得吃，山上逮的也不错，吃着不心疼。」 「那等回去了，傍晚抽个空做几个陷阱？」看到那两只野鸡时，他就手痒很想逮了，却只能眼看着他们飞走，多可惜。 「也行，拿木头铁钉简单的做几个，明天去山上挖几个陷阱就行。」 「好，那接下去吃肉还是吃鱼就看你们表现了。」 叶父没好气的道：「你别怂恿你两个大舅子，早出晚归已经够累了，每天回去天都擦黑了，还要捣鼓什么陷阱，瞎折腾什么。」 林向辉只笑笑，「没关系。」 「那算了，空了再试试，村子里周围山上也挺多的。」 「整天正事不想多干一点，捣鼓这些七七八八的……」叶父又念叨了几句。 反正叶耀东都当成耳边风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爱玩不是很正常？他又不嫖不赌不毒。 简单的填饱了肚子后，他们就分工，各干各的去了，两个大舅哥继续去海岛捞乌贼，这会儿潮水正要开始退，他们正好可以边退边捡，退潮后比较有货。 叶耀东将赶海工具都留给他们，麻袋也给他们留了好几个，随便他们是要捡乌贼还是撬贝类，还是去打海鸟或者捡海鸟蛋。 「你们随意啊，别下水，注意安全就行，我们就在旁边不远，你们爬上礁石就能看到我们的船，有啥事就拿着桶里的红色旗子站在礁石上挥一挥，我们看到会过来。饿了的话，就拿刚煮的蛋填一填肚子，中午我们要忙活，就不张罗吃了。」 「好好，我们晓得的，你们忙活你们的，不用管我们，我们不是孩子，不会乱跑。」 「嗯。」 暗礁就在不远处，有啥事也能照应的到。 简单的说了几句，让他们留心之后，他们就开船过去暗礁了，沿途海面上时不时就能看到飘着的乌贼，海面下也有零散活动着的。 数量不多，又分散，平常的话还可以停下来拿手捞网捞一捞，现在还不值得他们停下来撒一网，他们得把体力留着后面的时候再用。 …. 刺眼的阳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不远处白色的巨大身影漂浮在海面上，父子俩远远看着惊讶了一下。 「那是什么？」 「不清楚，看着体型挺大的。」 「过去看看！」 叶耀东将船往那边开过去时才看清了，「还以为是啥玩意，原来是翻车鱼。」 那么大一只侧躺在海面上晒太阳，害他们刚刚还小激动了一下，以为又遇到啥大货了。 叶父也遗憾的道：「走吧，别管它。」 他迅速的将船头调转了一下，避让开来，又往暗礁去。 到了后，他照旧熟 练的先把叠在一起的地笼张开，一排排放下去，叶父在缓慢的开着船，父子俩配合着，都不需要沟通，各自就知道该怎么做。 今天放下去的地笼他们打算明天再过来拉，时间放久一点，货也能多一些。 所以今早也就没有摸黑先过来放，早一点放跟晚一点放，没啥区别，反正都是要放过夜的。这会过来放完再下水，正好。 等所有的地笼都放下去后，叶耀东看了看高挂的太阳，现在早晚还是有点凉的，这会儿温度有点上升，热起来了。 他将他的潜水装备都带上，又试了一下，没问题后，就在腰上绑上网兜，并且又绑上了一个折叠好的简易大网兜。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那个江瑶体积太大了，个头大的长都有20多厘米，一个网兜都装不了多少个，他之前就叫他老娘抽空给他织一个更大的，好方便他下水捞。 到时候就按老方法，网兜扔海里，人先上来，线抽的长长的，直接拉上来就行。 准备工作都做好后，他简单的做了一个热身，然后才往海里跳。 早晨的海水还是冰凉冰凉，也就冻一会儿扑腾了两下后，他就直冲海底。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是我家后门。 他用最快的速度抵达海底，辨认了一下周围的方位后，又顺手捡了两只正在挪动的海参，他就摆动着脚蹼往前方游去。 天气好，阳光直射海面，海底的光线也很清晰。 才往前游了几步，他就看到前方海底泥沙中矗立着成片的苍黑色江珧，跟上回无意中发现的一样，尖端直立插入泥沙中生活，成群聚集一起。 在沿海有这么一句俗语：海参鲍鱼江瑶贝。 也就是说，江瑶贝可与海参鲍鱼相媲美，它不仅口味鲜美，而且营养丰富，还有补肾的作用！！ 这会儿许多江珧的口子还微开着，它们在捕食藻类。 叶耀东找到后就抓紧时间，打算速战速决，每回下水的时间都是有限的，还好这些江珧是立在海底，不会移动的，省了他不少事。 不然像小青龙一样，老半天都不一定能抓到几只。 …. 所以即使这个相对海参鲍鱼小青龙来说比较便宜，但是这个不会动，花点时间全部弄回去就好了，下次可以直接专心去那边继续搞海参鲍鱼，不用再游到这边过来。 那边暗礁的鲍鱼经过他几次的挖掘，现在数量也少了些，但是还是需要长期作战。 他没有先装小网兜，直接就把大网兜先拿出来，蹲在那里将一个个的江珧拔出来，扔到里面。 这个不难拔，有的开着口子的江珧受到刺激直接就闭紧了。 20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也足够他将大网兜装的满满当当。 等时间一到，他也不贪恋，把网兜的绳子放长了，栓在手上往上游。 周围的鱼虾蟹碰到了，他都当作视而不见，直接冲上水面。 叶父看到不远处他冒出海面的身影，连忙将船开了过去，「怎么在这里冒出来？」 「江珧在这底下呢，没有在暗礁那一片，下来的时候游了一小段，这一片海底地势也比较高，没有暗礁那里深，估计就十米深，退潮可能还没有。」 叶父随意的点点头，他又没下过水，也不知道海底怎么个情况，他说啥就是啥。 「先上来歇会儿，活动一下手脚。」 「嗯。」 叶耀东爬山去后，顺便将手上的绳子交给他爹， 「你来拉，我休息一下。」 「有多少斤？」 「四五十斤有吧？有大有小，借用滚动轮吧，省力一点。」 「行。」 叶父把绳子拴在滚动轮上，一点点将绳子收紧，不一会一大包黑乎乎的货就被拉上了水面。 一杯冰柠檬水 第346章 海底捞 「好家伙，不少啊！你这才下去多长时间啊？整个网都装满了。」 「以前下去的时候，东晃晃西晃晃不是找海参，就是找小青龙，要么就是找地笼，最后的一点时间才去挖鲍鱼填满网兜，今天直接往那一片江珧去了，时间一点也没浪费。」 叶耀东边说边帮忙一起将那一袋满满的江珧拉上来。 叶父欣喜的将网兜解开，随便拿了一个都有他手掌大，形状像簸箕一样，里头大多都比手掌还大。 他掂量了一下，「这一个差不多就有快七八两了，下面是不是还有很多？」 「还行吧，那一片收个千斤还是可以的。」 叶父欣喜了下，「那还不错，附近应该还有吧。」 「不清楚，没空到处逛，先把这一片清了先。」 其实这个江珧在深秋、冬季时，肉质格外鲜美，现在5月份天逐渐热了，口感就不行了。 但是，大冷天的，他才不想下水，又没有冬泳的癖好，一个不好就得感冒，现在既然发现了，肯定现在就把它们都捞上来。 「嗯，先倒到筐里，把网兜腾出来。」 父子俩合力将货都倒到筐里，哗哗哗一阵声响，正好满满当当一筐。 叶耀东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身体，有些难受，他拉扯着胸口的衣服，并且又拧了一下袖子跟裤脚。 「要不，等会我下水？轮流来，有人替换，你也能轻松一点，趁着空闲喘口气。」 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个他爹不懂，容易出变故，还是别让他折腾了。 「不用，我歇一会儿就可以了，这个要潜十来米深下去，可不是玩的。用不上你，我都很熟悉了，你也没带衣服，一会儿搞得一身湿，多难受。」 说着他干脆把衣服裤子都脱了下来拧一把，然后随手扔一旁，自己只穿短裤光裸着席地而坐。 【鉴于大环境如此， 「你教我不就得了？轮流来，效率高一点。」 「等哪天空闲了再说吧，现在哪有空教。」 叶耀东敷衍了两句，等休息够了，他才又将湿衣服穿上，然后再把装备往身上套，准备这就再潜下去赶第二趟。 这个位置跳下来直达海底江珧处，找都不用找了，而且还不用潜那么深，省了点事。 落到江珧丛后，他就立即抓紧时间开工。 断断续续重复了四五趟后，他也不下水了，太累了，***了衣服他就大字型躺在船上晒太阳。 叶父也道：「吃不消就歇歇吧，不要再下水了。」 「嗯。」 「我给你煮几个江珧吃吧，补充体力。」 「嗯？」叶耀东惊奇的立即转头看向他爹。 吃错药了？ 以往那么抠搜的一个人，啥海货都舍不得留回去，现在居然还能主动说给他煮几个吃？ …. 他没听错吧？ 「你给我煮江珧？」 「嗯，这锅小，煮个四个差不多了。」叶父边说边去筐里挑了几个个头小的。 「怎么突然这么舍得，对我这么好了。」他双手枕在脑后，好奇的看着他爹。 叶父用清水随便冲洗了一下，没好气的道：「还不是指望着你多干点活，吃点东西体力能恢复的快一点，等会儿又要捕乌贼了。」 好吧！ 还以为他爹良心发现了，舍得吃吃喝喝了呢。 等四个江珧都煮开后，他让他爹也吃两个，等会儿再煮就是了。 「我不吃，你自己吃，我还有鸟蛋，随便填一下肚子，湖弄过去就 好了。」 「别，一起吃，吃了有劲干活，可不能让我一个人干。」 塞了两个给他爹，他就自己剥开江珧的壳了。 江珧的贝柱跟扇贝的肉挺像的，就是外观相差大。 要是不看外壳的话，估计连经常和它们一起出场的蒜蓉和粉丝都搞不清楚，和自己一起上餐桌的到底是谁。 江珧的贝柱是比较长的，形状像蚕豆，也有被叫做「长带子」。而扇贝的贝柱接近于圆形，被叫做「圆带子」。 叶耀东一口就将贝柱咬了进去咀嚼，鲜是挺鲜的，口感也很筋道，就是比冬天捞的会差一点，但是也还好，现在人没那么讲究。 它的外壳超大，只是熟了后肉就缩了，而且这个白灼没有加蒜蓉粉丝葱油来的味道好。 叶父重新又放锅里水煮4个后，才剥开了叶耀东给他留的。 「很鲜！」 「冬天的比较好吃。」 「那你冬天再来？」 「那再来，你下水？」 「你不是不教我？」 「我几时说不教了？」 一把老骨头了，还潜水，老实在船上呆着就行了，这个潜水运动还是比较容易上瘾的，现在海底货又多。 叶父除了想帮忙减轻他劳动力，也对海底好奇。 看他回回都能从海底带上来好东西，也是有些心痒难耐的想下去看看，海底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还有啥别的？ 等把锅里又煮好的江珧干掉后，他们又顺便把三个鸟蛋也给吃了，叶父才开船往放树枝的浮标去。 虽然一人吃了4个江珧，但是里头只有一个贝柱，肉不大，只能给他们成年壮劳力塞牙缝。 至于没有给两个舅子煮几个送去？问题不大，也不是啥稀罕物，不值当特意跑一趟，留一点回去吃也一样。 趁着叶父开船的空档，叶耀东去船舱里换上干的衣服，父子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劳作。 直到日暮西山，他们还是舍不得离开，最后又搞了两网，等小小跟阿正过来喊他们，他们才不得不去接林向辉跟林向荣一起离开。 「咦？今天换人了？没带老丈人丈母娘，改成两个大舅子了？」 两个大舅子都有些尴尬的讪笑。 叶耀东白了他们一眼，真不会说话。 「老丈人丈母娘放心不下地里的活先回去了……」 「哎？你们捡的那个是啥？」 叶耀东话还没说完，就被阿正打断了，他正好看到他们提上船的小桶。 「什么？」 叶耀东也看到了，好奇的拿起来看了一下，到处都是缺口，残缺不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这是翻车鱼皮？」 「我们也不知道啥，看到了感觉有些稀奇就捡回来了，反正也不占地方。」林向辉笑着道。 叶父也拿来辨认了一下，「是翻车鱼皮，也不知道哪里冲刷来的。」 「可能是刚刚碰到的那一只的也说不定。这个皮很厚，又很有弹性，可以拿回去给孩子绕成球玩。」叶耀东也摩挲了一下鱼皮道。 「那敢情好，可以给他们当玩具。」 「嗯，男孩子没有不喜欢玩球的，绕成球也简单。」 「东子你那江珧哪里捞的？那么多？」小小早就看到想问了，只是之前两条船没有靠太近，说话不方便。 「海底捞啊！」 一杯冰柠檬水 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347章 被偷了 小小瞪大眼睛，「你特意潜到海底去捞？」 「下水的时候看到了，就捡了一些。」 「不是…我是说你就这么下水，那闭气得闭多久？来回多少趟才挖这么多？」 叶耀东笑而不语。 不是不告诉他们，而是事关林集上走私，这可不能瞎嚷嚷。 「切，不说拉倒，晚一点我们也下水试试，正好天气也慢慢热起来，等捕完乌贼就当去海里游一圈，凉快凉快。」 他连忙提醒他们，「不要下的太深，水下气压强，周围海域可以寻一下，或许会有，潮间带也可能会有。」 潮间带是指大潮期的最高潮位和大潮期的最低潮位间的海岸，也就是海水涨到最高时所淹没的地方开始，至潮水退到最低时露出水面的范围。 潮间带也是贝类生存的主要场所，在这里潮汐发挥，这比海浪更重要。 「好，下次试试。」 等上岸后，叶耀东给他们一人拿了十个大的尝鲜，那一个都有一斤，有的还不止，自家也留了十来个个头小的。 「别，拿个头小的给我们尝鲜就好了，大的拿去卖，能值钱一点，我们也不是别人。」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yua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行。」 他下水5趟，捡了也快300斤了，大的一个应该在1毛5左右，小的称斤一斤1毛钱，里头都是个头大的多，应该能卖个30来块钱，比拖网强了。 但是等货拖上岸后，江珧价格却有点出入，个头大的一个只有1毛2，说是夏天的江珧没有冬天的好，卖不了1毛5，小的也只有8分。 叶耀东想了想也觉得正常，这玩意也有季节性，也确实夏天的口感跟冬天没办法比，卖不上价也正常。 虽然比预期低了一点，但是也卖了30块，也很可以了。 阿财边将货抬到角落边道：「这玩意儿得冬天挖。」 「谁去挖，你去挖？水深不深先不说，现在发现了肯定是现在就拔回来，不然留到冬天给别人拔去了，咋办？」 「也是，现在拔回来还是你的，等留到冬天，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今天乌贼又掉价了？」叶耀东看了下收货单问道。 刚刚下船时就看到周围到处都是一筐筐乌贼，几个收购点也都堆满了，最近乌贼一天比一天多，鱼获都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今天又掉了两分。」 「明天呢？」 「那得看明天的市场了。」 旁边的人在一边嚷嚷道：「你们好了没有？好了就让一让，我们还等着称……累死了，都还在这里等着……」 「问一下明天乌贼的价格，你们都不想知道？不关心？」 叶耀东边说边让到一边去，叶父跟两个大舅子也帮忙把筐都整理了拖走。 「问了明天也照样要捕，明天自然就知道。」…. 「起码心里有个数。」 旁边等着的人也接过话题，道：「现在进入旺汛了，估计也就再捕个几天就没了。」 「能捕几天就捕几天，希望接下去不要再下雨，让我们顺顺利利的多挣点钱，上半年到现在就指望着现在了……」 「是啊，接下去又是梅雨季节，又是台风的，干一天休几天……」 周围嘈杂声闹哄哄的，他们将东西都放上板车后，就推着车往外走，边走边喊着让人家让让。 等快走到家门口时，正好看到一群人从他家门口离开，并且嘴上念 叨着明天再来。 他眉头不由得皱起，脸上的神情也不高兴了，这大大小小的一群人明显是上他家来蹭收音机了。 「怎么搞的？这么多人都在我们家门口？」他加快了脚步。 「过来听收音机吧？」叶父说完后推着板车赶紧跟上。 刚走到门口，他就看到吃完的垃圾随便丢，满地的瓜子壳、枇杷皮、枇杷核、桃核、李子核等等，到处都是脏乱，顿时脸都黑了。 他直接进门，朝正拿着扫把准备出来扫地的他娘道：「今天很多人来咱们家？」 「你们回来了」，叶母抬起头来笑呵呵的说：「大伙都知道你买了个收音机，都很好奇的上门来了，然后一听就到了现在。」 「你不是很心疼吗？怎么让人听到了现在？」 「我中间有关了，但是关了他们就等在那里，然后又跟我说，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的，更容易坏。我想着都是邻居嘛，反正收音机咱们打开也是来听的，大家坐一起听也没什么，还能一块聊聊天，打发时间……」 叶耀东听的满头黑线，他娘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还是被捧的飘飘然了？ 「明天他们再过来你就说，这个收音机太耗电了，他们要听的话，就一人帮忙出点电费。」 「啊？这乡里乡亲的，一起听个收音机还要收钱啊……」 「乡里乡亲的又怎么了？乡里乡亲就能理所当然跑别人家乱丢垃圾了？而且吵死了，那么多人，阿清跟孩子不要休息？孩子受到惊吓咋办？我买来是给老太太打发时间，不是拿来造福乡邻的，平常就算了，现在我老婆孩子在坐月子。」 到时候出了月子他娘搬回老宅，他才不管，请全村人上她家听都随她。 叶父也附和道：「人多容易吵闹闹腾，看着就感觉闹哄哄乱糟糟的，自家人本来就已经不少了。万一有手脚不干净的，把家里东西顺走了怎么办？明天不要让人上门了。」 叶母闻言瞬间拍了下大腿，「哎幼你不说我还没留意，也没去检查一下，可别真有手脚不干净的跑进屋了。」 她将手中的扫把放到一旁去，赶忙把屋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下，柜子也打开看了，看着好像没东西丢失，也放心了一下。 「还好还好，应该没有东西丢失，他们都在门口，就口渴了进来喝口水而已。」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家里还有产妇跟孩子，明天直接跟乡亲们说她们需要休息，不能太吵就好了。」叶父沉声道。 「晓得了。」叶母小声的都嚷了一句后，又继续拿起扫把扫门口。 叶耀东跟叶父把板车上的东西都卸下，交给叶母等会儿腾出手来处理，就去洗手吃饭。 但是叶耀东在洗手的时候，却发现他随手扔到后门杂物堆里的假龙涎香不见了。 之前是做了以防万一李老二回过神来，找上门给他惹麻烦，他也能有个东西堵人家的嘴，免得闹开自己鸡飞蛋打。 没想到，这会儿突然不见了！ 他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甩了甩湿漉漉的手，他上前将那两筐杂物翻找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没有了。 所以，这是真的被偷了？ 早上上完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都还看到。 ***！ 太识货了吧？ 也不知道发现是假的后，是啥表情？. 一杯冰柠檬水 第348章 笑死人了 反正是假的，没了就没了，也没什么好心疼的，但是他还是记在了心上，装作若无其事的进屋，先回到自个房间。 林秀清早早的就吃过晚饭了，孩子也在睡觉，她无聊的只能闭目养神了。 见他进来，她还问了一下他吃饭了没有。 没想到他只随口应了一句还没吃，就爬上床，把挂在墙上的篮子拿下来。 林秀清纳闷的看着他，“怎么了？” “看看是不是完好无损。” “没人在房间时，我都把屋子锁了，窗户上有铁栏杆，肯定没事。” 他们之前把这个挂廊下风干了几天，白天放廊下，天黑提进屋，后面干脆直接挂屋里墙上开窗风干，省得麻烦。 龙涎香在使用前至少要晾吹3年，放哪里都没有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反正他们乡下人家，屋里墙面上都到处挂着东西，不奇怪。 “我做的那个假的被偷了，刚刚回来看到不见了。” “啊？”林秀清惊讶了，“会不会是今天很多人来咱们家听收音机，顺走了？” “有可能。这两天留意一下村子里有没有什么流言。”叶耀东边说边检查了一下，看着还完好无损，才又放了回去。 “空了重新换一条干净的毛巾垫底。” “我晓得。” 夫妻俩说了几句话后，就听到房门被敲响了，门口还传来他娘的念叨声，“还不出来吃饭，还躲屋里去，吃完饭再看老婆孩子也来得及吧，老半天也不出来，吃饭还要人叫，赶紧吃了去洗澡睡觉了，还磨磨蹭蹭……” 叶母吧啦吧啦的在门口说了一通，嗓门也没收着，他们在屋里都听的挺清楚的。 “你快去吃饭了。” “嗯，你吃过了吗？” “早就吃了。” 叶耀东随口应了一句后就出去吃饭了，随便关心的问了两个大舅子几句，看他们吃饭都还很收敛，他连忙招呼他们，“别客气啊，当自己家一样，锅里还有很多饭呢。” “好好好……” 叶父也道：“多吃点明天才有力气，吃完再装。” “酒要不要来点？” “我去倒，要海星泡的酒还是海蛇酒？”叶母也连忙道。 “不用不用……” 叶父连忙道：“海蛇酒…海蛇酒……” 叶母白了他一眼，老东西，一说酒眼睛就亮了，喝多少都没够。 一吃完饭，叶耀东就去洗澡了，叶父也带着两个大舅子回老宅了。 没想到正当他冲完凉，打算回屋时，就听到隔壁邻居兰大嫂兰二嫂在那边杀鱼边兴奋的谈论着啥龙涎香。 这么快就有流言了？ 他惊讶的竖起耳朵转过头，“你们说啥龙涎香啊？” “伱还不知道吧？也是，你们刚从海上回来没多久。” “那撒泼打滚的一家子也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听说小儿子下午在海滩捡了一块奇怪的石头，抱回去的路上被人撞上了认出来是龙涎香。” “听说现在紧紧捂着，谁都不给看，好多人都上他们家了，想看一看长啥样呢。” 啊？ 他那个只是用木头刷漆而已，虽然外形看着有点逼真，但是一般人拿着仔细辨别一下，扣一下就知道肯定不是啊，那人莫不是傻子？还是无知孩童？ “你说的是谁家的小儿子？” “就那个东边那个许家，一家子就会撒泼，儿子偷鸡摸狗，叫许什么来着？” 兰大嫂接话，“许来富！” 是那瘪三？ 这家伙怎么会偷一个不认识的东西？而且他还放的那么随意。 好奇心驱使之下，他干脆穿上衣服往外走，叶母还在后头追问，“你去哪？天都黑了还往外跑……” “出去逛逛，一会儿就回来了。” “还能跑出去逛，说明都不累……” “怎么会不累，出海那么辛苦，东子肯定是有啥事”，老太太在后头帮着说话，“啥时候炖一只老母鸡给他们补补吧，多累啊，我看东子眼眶都凹进去，最近都瘦了。” 叶母翻了个白眼，公鸡拿来下奶，吃了就吃了，母鸡可是得留着下蛋的，前段时间月子餐他也没有少吃，哪里眼眶就凹陷了。 叶耀东往许家走，一路上都在那听说许家捡到宝贝，要发财了…… 他听得啼笑皆非。 等快到了许家家门口时，他远远的就看到很多人围拢聚在那里。 “拿出来给大伙看看呗！” “就是啊，反正都被人看到了，干嘛藏着掖着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也长长见识啊？” “就是咯，咱们可还没见过龙涎香长什么样。” “哎呀，你们家真是要发财了，我就说来富这孩子名字取的好，命里带财，名字又招财，这不直接抱了一个金疙瘩回来，下半辈子一家子吃喝都不用愁了。” “就是，这下你们全家都跟着享福了……” “也就是来富这孩子有福气，别人家哪有这个命哦……” “秋菊啊，你们家要发财了，可别把我们给忘了，得拉把一下亲戚啊……” 许家上下都站在门口，笑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许父脸上笑得跟朵花一样还假模假样的道：“谁知道是不是，我们都还没看到呢？那孩子一拿回来就藏起来了，自己也躲屋里。” 许母也道：“我都还在麻将，打一半就赶紧跑回来，结果刚到门口就被你们围上了，长啥样还没看到。” “那正好拿出来给大伙看看，大家都帮忙鉴别一下，顺便称一称多重，听说这玩意老贵了。” “对对对，快点拿出来，大伙都帮忙给鉴定一下，称一称，你们家真的是要发财了……” “快把来富这孩子叫出来啊，大伙儿都等着帮忙长长眼呢。” 许家老太太用她的倒三角眼斜着看人，脸上虽然带着满满的笑容，但是嘴里虽说着不讨喜的话：“那怎么能随便给你们看的？万一给摸坏了咋办？你们赔得起吗？” 大家顿时觉得没意思了，说这种话。 “摸几下怎么会坏？老太太讲这种话就没意思了，乡里乡亲的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就是咯，大家只是好奇而已，看一眼都不肯，那么小气。” “都已经被人家看到了，还藏着掖着，全村都知道你们家里捡到龙涎香了，还怕给我们看几眼看没了吗？” “这还没发财呢，就已经瞧不起大伙了……” “看啥，我们自个家的东西凭啥给你们看？去去去，吵死了，我们自己都还没看两眼，凭啥你们嘴皮子一碰我们就得掏出来。磕了碰了，你们拿什么赔？”老太太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往屋里去。 “就是，我儿子凭自个本事捡的，凭啥给你们看？那可是宝贝疙瘩，能随便拿出来看的吗？看坏了，把你们全家卖了都赔不起。”许母也不客气的道。 有些老人家可敬可爱，有些老人家就很招人嫌招人厌了。 “大家都先回去吧，我们自己要先看看，研究一下。”许父也挥了挥手进屋去了。 其他许家人也陆续进屋去。 他们都才刚听说，一个个匆匆跑回来，都还来不及看一眼问几句，就看到一堆人上门说要见识见识，还大言不惭的说要给他们长长眼，笑死人了。 他们进屋后还把门锁上，也不管屋外头好奇的乡亲们。 许家的这一套举动直接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左邻右舍好奇又没见过这种稀罕玩意，上门来想看也正常，好好招呼一下，客气的把人家打发走就好了。 他们这眼神又不屑，说的话也不讨喜，态度又不好，行为还傲慢，大家看的心里都不爽了。 一个个看别人发财，本来就羡慕的要死了，这下子碰到这样的态度，不好听的酸话也冒了出来。 “嚣张什么，这还没发财呢，就拿鼻孔看人，尾巴还翘上天了。” “就是，还没折现呢，就感觉自己已经卖了好几万到手，抖起来了，狗眼看人低，还说把咱们卖了都赔不起。” “看两眼就能看坏了吗，小气的要死，怎么给这种人发财……” “切，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大家都没看到，他们说真的就是真的？” “之前是谁看到了？” “好像是小卖部的老王，他坐门口嗑瓜子正好看到来富怀里抱了一个东西，然后就在店铺嚷嚷开来了，大伙儿麻将跟扑克打一半就全部都激动的跑过来了。”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老子怎么没有这种运气？” “啥时候也让我捡个宝贝啊……唉…家里都快揭不开锅，过不下去了……” “唉……我家也是，都没米下锅了，天天就红薯芋头，不然就土豆咸菜，那些带壳的吃的太费劲了……” “老天不长眼，竟然给这一群泼皮无赖发财了……” 叶耀东在一旁看着闹剧，心里都要笑死了，假的而已，一个个都没看清，就已经当宝贝疙瘩传开了。 许家上下自己都没看到，听到传闻就真以为自己家得了宝贝疙瘩，还直接抖起来，说看坏了把乡亲们卖了都赔不起，真是笑死人了。 也不知道发现是假的后，会是啥表情，他心里还真有点期待了。 笑死。 (本章完) 第349章 村民们安排的妥妥当当 人群在门口只是聚集了一会儿，见老半天一家子也没人出来，大家都骂骂咧咧，说了一堆酸溜溜的话后，才渐渐的各自离去。 村子里也因此到处都在谈论着他们家捡到龙涎香的事，又传他们捡的龙涎香有多大，多重，能卖多少钱？ 又说他们家发财了就翻脸不认人了，狗眼看人低啥啥的，不好听的话也传了一大通。 乡下地方就是这样，一有啥事，不消几分钟，全村都能传遍了，而且有些时候明明是似是而非，没有坐实的话，都能传的很肯定，有鼻子有眼的。 等他双手插兜，一路听着各种酸溜溜的闲言碎语溜达回到家里前，村民们已经给许家即将要买三转一响和电视机，还有评万元户，统统都给安排上了。 一个没用的东西，随手扔在那里，竟然还能引发这样的闹剧，他嘴巴都要笑歪了。 刚踏进家门，他老娘也拉着他问东问西。 “东子，咱村里真有人捡到龙涎香了啊？” 他老娘在家里足不出户的居然也知道了？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连那稀罕的玩意都能捡到，真是天上掉馅饼，发大财了。”他乐呵呵的跟她娘转说了一遍，刚刚许家门口看到的热闹。 “哎呦，那可真是捡到宝贝了，听说是泼皮许那一家是吗？” “对咯，给他们家捡到宝了！” 叶母遗憾的拍了下大腿，“唉，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啊，竟然给他们家捡到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人家命好啊！” “那一家的泼皮无赖发财了，可不得抖上天了？听说明天就要拿去换钱，搬城里去了。” 叶耀东：“？” 怎么跟他听到的版本不一样了？ 村民们可真能安排！ “我溜达了一圈才知道，你怎么在家就知道了？” “隔壁兰婶兴冲冲的跑去跟她俩儿媳妇说话，我正好在门口听到了，咱们家门口就是海，怎么给他捡到了？真是……真是……” “真是日了狗了……我帮你说了，不用谢！” 叶耀东嘻嘻哈哈的说了一句后就回房去了，叶母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老太太也笑了。 门刚一推进去，没想到阿清也小声的问他了，“是被村里许来富那个后生仔偷了？” 叶耀东笑着一脸灿烂，“那小子偷鸡摸狗惯了，没想到居然偷到咱们家来，等啥时候腾出手了给他好看。” 林秀清也笑着说道：“我在屋里都听到娘跟隔壁那个兰婶说得起劲，这话赶话传的也太快了。” “可不是嘛，过去时，才听说他们捡了龙涎香。等我一路走回来，就已经听到他们说可以去买三转一响电视机了，到后面传的仿佛他们已经赚了好几万，买回来了。” “兰婶可是说他们要搬去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了，不住咱们这乡下鬼地方。” “笑死。” 林秀清突然间想到了啥，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突然闹了这一出，会不会对咱们有啥影响？” “能有啥影响？咱们捡了觉得没用，随便丢在一旁，他觉得是宝贝，偷回去了，关咱啥事？又不是咱们叫他偷的？偷咱们家东西，我都还没上门去骂他呢，他们敢来找事？” 林秀清闻言也放心了，“这倒是，偷咱们家东西，还敢上门来闹的话，给他打出去。” “嗯。” 这时，屋外头突然间又响起了叶母的叫喊声。 “哎呦，哪个杀千刀的把我桂圆给偷了一半？那么要死的，放柜子里还给偷了，哪个王八蛋干的，要是给老娘逮着了，非得把他皮给剥了……” 叶耀东听到外头他娘骂骂咧咧的动静，开门出去看了一下。 “又咋的了？” 叶母唾沫横飞的骂了几句后才道：“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把桂圆给偷抓了两把，数量明显少了，之前检查时也没拎起来看一下，刚刚打算剥肉，等晚上给阿清炖蛋，拿出来时才发现份量不对。应母嫩诶……” “刚刚也不检查清楚，再检查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了。” 还好他贵重的东西都放屋里锁起来。 也就现在不流行把钱存到银行，不然他还想真想把钱存了。 这会儿连邮政储蓄都没有，而且邮局也不叫邮局，而是叫邮电局，邮政跟电信还没分家。 家家户户都是把钱放家里，哪里放心把钱拿到外面去存，自己的钱当然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他也对现在的机制不放心，万一存个几十年，银行更新交替，赖账了咋办？这事又不是没有。 叶母嘴里叨叨个没完，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检查了一遍。 “放角落的桶里面鸟蛋好像也少了，下午拿来给阿清煮点心的时候，明明看着还挺多的，这回好像就底下一点了，也不知道是一个人偷的，还是几个人偷的，一个个手脚那么不干净……” “那么多人上门，小偷小摸的顺一点，谁又知道被谁拿了？所以叫你平常少出去胡咧咧，家里的事藏着点。” “我又没出去说啥？还不是怕吵到伱女儿睡觉，拿门口去听，就把人家吸引过来”，叶母心里也窝火的很，气愤不已，“明天不让那些人上门了，气死我了，一点点东西也要顺走。” “给你长长记性，少让那么多人上咱们家。” 还好偷的都不是啥贵重的东西，现在人可没受过什么教育，又没什么文化素质，小偷小摸的太多了，东西丢了，都不知道谁拿的。 “行了行了，你去睡你的觉吧。” “嗯，今天带回来的那一小桶海鸟蛋，里面有两根野鸡毛，挺好看的，拿去给几个侄女做毽子。” “一天天的就知道玩，这段时间拔的公鸡毛都给她们仨收去了，天天在那里踢，这会儿一大群，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叶耀东在他老娘的唠叨声中回屋了，要早点睡觉，估计再忙活个几天就差不多。 次日他照旧跟前一天一样，只是这一回他特意带了弹弓，眼睁睁的放过就在眼前的野鸡，他总是心有不甘。 只是，在他有准备的时候，居然一只都没看到了，狗日的。 想打鸡，鸡又没有；想打鸟，鸟又打不到！手又生，技术又不行。 昨晚还特意问儿子借的弹弓，空手而归又得被几个小的嘲笑了。 他郁闷的摘了一大篮子的野草莓，希望能收买几个孩子。 等太阳升起回到海滩上，结果又被他爹鄙视了一下，那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有点打击人了。 叶耀东装作啥都没看到，直接喊他爹上船去收地笼。 今日在海上一直顺顺利利的捕捞，累是累了点，但是收获也非常可观，大家心情都很好。 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在傍晚回去时，村子里又闹开了，大家又有热闹看了。 (本章完) 第350章 真假龙涎香 没想到李老二跟许来富一家还沾亲带故，竟然是他舅公，是海青村的。 前几天，海青村的那父子仨带他们村里人上门闹事，李老二几人因为从海上回来晚了，也晚了一步过来，很幸运的避免了一顿打，只在远处胆战心惊的看着。 并且也认出了叶耀东父子，就是他们害他金枪鱼掉海里，而且他还对他们捞去的那块石头耿耿于怀。 没遇到时还好，不知道是哪个村的，现在碰上了，原本抛在脑后的事，又闪现了出来。 他又不想上去挨打，直接就往许家去了，并且朝许来富打听叶耀东一家，顺便指使他去叶耀东家偷那块石头。 这个孙外甥平常偷鸡摸狗，给他一块钱喊他去再好不过了。 只是等了两三天，一直都没啥消息，最近海上都在忙活着捕乌贼，李老二也没空上村子来。 但是傍晚他回去时，却听村里人说白沙村有个后生仔在海边捡到了龙涎香，好大一块，值好多钱，都可以买三转一响电视机，听说还准备搬去城里住了。 李老二顿时瞳孔紧缩，拍了一下大腿，心里懊悔的很，他就说怎么总觉得那块石头不对劲呢？敢情是传说中的龙涎香？ 他顿时心急的也顾不上洗澡吃饭，也顾不上天快黑了，连忙跟婆娘喊上四个儿子一起匆匆的上白沙村。 也不知道这个后生仔是谁？是不是许来富搞到手了？ 只是刚白沙村，他又听到不同的版本，原来那个龙涎香是假的？？？ 他顿时又懵逼了，怎么一会儿真一会儿假？不是都说要搬进城买家电了吗？ 一路走来，耳边传来的都是各种嘲笑许家的声音。 “真是笑死人了，昨天还那么牛逼哄哄的说会被大家看坏了，卖了我们都赔不起。” “是啊，看一眼都还不行，还藏着掖着，结果今早有人上门问他们是不是准备拿去卖了，他们家人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然后小孩跑出来说是木头～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遇到最好笑的事了，一块破木头当成龙涎香～哈哈哈～” “一块破木头，一家子都还没搞清楚，看都还没有看到就已经当成宝，抖起来了。” “哈哈，龙涎香是谁传出的？” “听说是店铺老王～他坐门口嗑瓜子就嚷嚷开来了，然后大家都说来富那孩子捡了块龙涎香回家了。” “哈哈哈～被老王坑惨了～” “或许人家故意说是木头，就是为了骗大家呢？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可是个宝贝啊！” “有可能，听说昨天夜里有人去撬他们家大门了，连门锁都坏掉了，堂屋里的东西都被翻的乱七八糟，还好他们夜里听到动静爬起来把人吓走了。” “哎呦，这财可不好发啊？” “谁说不是？” “也不知道那龙涎香是真是假。” “以他们家那德行也捂不住，卖了大钱后肯定会嚷嚷吧？” “鬼知道，一家子是都是鬼！” “昨天谁还在那里夸许来富是个有福气，生来就带财，以后准能有大出息……哎呦妈呀，笑死我了……” …… 各种各样的流言，在他们进村的时候，全部都涌向李老二一家子的耳朵。 因为龙涎香确实稀有，全村的眼睛都盯着许来富一家，今天他们一家就是全村人的话题中心，从早说到晚都不腻，估计还能谈论好多天，除非有新的其他事情出来替换。 李老二一家子都面面相觑，一时也辨不清真假。 “走，先去许家看看。” 一路走过去又听到了好多幸灾乐祸的闲言碎语。 “他们家人缘好像挺差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人好的……” “也是，突然得了稀罕的宝贝，谁不羡慕嫉妒？” 父子几个边走边道，等去了许家，却发现他们家门窗都紧闭着。 现在天气热起来，大家晚饭后都喜欢坐门口闲聊，哪有人这么早就回屋，门窗紧闭了？ 肯定是有鬼！ 李老二这么想着，也去敲了门。 左右邻居都好奇的看着他们，小声的在那里嘀嘀咕咕，“会不会也是从哪里听到许家发财了，所以上门来要求拉扯一把了？” “有可能，今天来来回回好像挺多人的？” “所以许家才说龙涎香是假的？” “鬼知道……” 李老二听到附近邻居都把他们当成打秋风的穷亲戚后，脸都黑了。 本来干了一天活，还饿着肚子心情就很差劲，这会儿拍门的动作也用力了起来，仿佛要把门板都拍下来，并且还大声的喊他们开门。 “叫魂啊叫，哪个短命鬼天黑了还上门来，把我家门拍坏了，要你赔。”许母火气十足的喊道。 一整天，来了好几波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各种哭穷。 让他们家发财了不要忘了大家亲戚一场，该拉拔一下就得拉拔一把，该帮忙就得帮忙，做人不能忘本啥啥的…… 气的她肝疼，把人通通都轰出去，这会儿又听到有人上门，许母口气能好才怪。 日常要是有人敢来他们家打秋风，借米借钱，他们全家都能喷的他们爹妈都不认识。 “是你老舅！” 许母臭着一张脸开门，直接瞪着他们，“啥时候不能上门，大晚上的，别人都不要睡觉了？门都要被你们拍坏了。” “伱怎么说话的？许来富呢，叫他出来，我有话问他。” “问啥？有啥事你直接说！” 李老二一肚子火，想进屋去找许来富，却被她堵在门口，恼火的直接喊：“许来富，你给我出来！” “许来富，你给我出来……” “许来富……” 许母气的火冒三丈，“叫什么叫？” 屋里其他人也都统统跑出来，大家脸色都不好看，许老太太也拉长了一张脸看着这个小弟。 “你跑来干什么？也想着上门打秋风，让我们家接济你？一个个眼睛都还没闭上，就开始做梦了？” 李老二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正准备破口大骂，却看到许来富一瘸一拐的从屋里出来了。 “许来富，我问你，你昨天那块龙涎香哪里来的？” “去踏马的龙涎香！” 一说起这个，全家都恼火，许母直接爆粗口。 “舅公啊，说好的一块钱，你不能赖”，许来富哭丧着一张脸，指了指灶膛前的那处柴火堆，“你要的那玩意在那。” 李老二直接冲了进去，从柴火堆里捡起一个灰白的木头？ 对，就是木头！ 其他几个面都是灰白色的，只有边缘处被砍了一块，露出棕色的木头，李老二不敢相信的皱起了眉头，又看到角落里被砍下来的另外一块白色的。 他将两块都捡起来，还一手一个，拼了一下，这才喃喃自语，“真的是木头啊？” “爹，会不会是他们家骗人？故意弄一个假的糊弄我们？” 李老二闻言瞬间又精神了，有可能！ 任谁偷了龙涎香都不会承认，也肯定不会舍得交出去。 “胡说八道什么？有毛病吧？我们吃太饱了，还特意整一个假的忽悠你们？你们有那么重要吗？” 许母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的举动，又看向自个小儿子，“你说啥一块钱？什么你舅公要的东西？” 许来富看着所有的家里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这个不是我捡来的，是从叶耀东家偷来的，舅公说我要是偷到后，就给我一块钱。谁知道这东西是龙涎香……啊不对……不是龙涎香……” “啊，爹，你看他都说漏嘴了！暴露了，他偷的就是龙涎香……”李老二的大儿子瞬间激动的道。 “不是不是，我说错了，不是龙涎香，不是龙涎香……是木头……是木头啊……” 李老二眼睛都亮了，也激动了，“少骗人，你刚刚都说了你偷的是龙涎香。” 门口好奇围过来听墙角的村民们也都哗然了。 “啊！！！原来不是海边捡的，是偷来的！” “是阿东家偷来的？快快快……快去通知他们家……宝贝都被人偷走了……” “卧槽……阿东家是不是不识货，所以被偷了也不知道？快去告诉他们啊……” “你们谁快去通知他们……” 许家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转过头去看着那些村民们，他们连忙解释，“不是啊，不是龙涎香……” 许来富也被门口的村民们吓了一跳，“没…没有……我没有偷他的，这是我捡的，我捡的真是木头，不是龙涎香啊……真的不是龙涎香……” “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你说你偷的是龙涎香，而且你还说你是被你这舅公指使着去偷龙涎香……”一个村民义正言辞的喊道。 “大伙儿快去告诉阿东啊，那可是宝贝，可别吃了大亏啊……” “去了去了……小六已经跑去他们家了……” 许家上下都在那里急急忙慌的解释，但是已经没人相信他们了，正主刚刚都张口承认了。 李老二这会儿即使弄明白，许来富是真的偷到龙涎香，也不敢嚷嚷叫他交出来，或者也要分一杯羹了，这么多村民们都听到是从叶耀东那偷的…… 要是没被村民们听到，他还可以从许家分一杯羹…… 玛德，白沙村的村民怎么那么八卦？ (本章完) 第351章 一家草包 叶耀东的船刚一靠岸码头，还没卸货，他就先下来了。 他想看看码头这会儿排队的队伍有多长，要不要留一个人看着，其他人先回去吃饭，等人少了再过来卸货过秤，省的一群人都等在那里饿肚子。 前几天回来的晚，只排了一两个就到他们了，今天码头上的人跟货都很多，所有人都等在那里就没必要了。 结果刚上岸却听到大家在那里边排队边聊着八卦，并且还扯到他了。 “哎？阿东你回来了？哎呀，你赶紧回家看看，不是，是去赖皮许家里看看，许家小子把你龙涎香偷走了……” “啊？”叶耀东一脸懵逼，许家小子是说许来富吗？ 要不是昨晚他检查了一下，这会儿真的要吓一跳。 不过，许来富昨天偷的那个不是木头吗？ 不是大家误认是龙涎香吗？ 这会儿还没人发现是假的？ 不至于吧？ 他做的只可远观，近看只有草包才认不出来。 而且怎么突然还扯到他了？ 好心的大婶看他一脸茫然，莫名其妙的神情，同情的道：“伱还不知道吧？许来富昨天到沙滩上捡来了一块龙涎香，他刚刚承认了说是受了他舅公指使，从你那里偷来的，好多村民们都听到了。” “你是不是从海上捡回来，结果没有认出来是啥，随便乱放，结果被许家小子给偷了？” “啊？” 他怎么越听越听不懂了？什么个情况？什么舅公指使？怎么这么复杂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糊涂？不要啊啊啊的了，赶紧回去啊，那可是宝贝，我出来前就看到你娘匆匆的往许家跑了。” “我娘跑许家去了？” “是啊，你娘气冲冲的跑许家去了，你们家也没一个男人在家的，赶紧回去啊。” 叶耀东闻言也顾不得搞清楚来龙去脉，连忙跑去船上告诉他爹，顺便让他二舅子帮忙在船上看一下货。 让大舅子跟他们一块赶紧往许家跑，他生怕跑慢了，他娘吃大亏，那一家可都是泼皮无赖。 阿正跟小小也义气十足，也把船上的货丢给他二舅子看，也跟着跑去。 半道上碰到被叶母拜托出来寻人的小六，叶耀东听着这个半大小子给他一路复述了刚刚发生的事，这才啼笑皆非。 好一个大乌龙！ 他能说是许家自己把自己坑了吗？ 这下，他也不着急了，那么多围观邻居都正义感十足，觉得他吃了大亏，都站在他这一边。 再加上昨日许家都把看热闹的村民都得罪了，还有左邻右舍日积月累的不满，他们早就很遭人嫌了。 他娘又火力十足，肯定吃不了亏。 叶父也听懵了，还能这么戏剧的吗？ 明明是假的，结果小偷一家傻逼给坐实了是真的，左邻右舍还热心的要叫他们去讨公道？把东西讨要回来？ 然后让许家要赔一个真的龙涎香给他们了？ 叶父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事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阿东？走快点啊……” “不着急，让我娘先过去闹腾一下，居然上我们家偷东西了，先让我娘好好出出气。” 大舅子一脸懵逼，龙涎香不是说很珍贵吗？他怎么不着急？ 小六心急的不行，“东叔啊，那可是龙涎香啊，你赶紧去啊，指不定他们家藏哪里去了。” “许家一家子都是傻逼，许来富那个草包，他分的清木头跟龙涎香吗？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啥？” “我从海里捡来的就是块木头啊！”叶耀东打算‘实话实说’。 “啊？” 这下不止小六惊讶了，小小、阿正还有林向辉都惊掉了下巴。 所有人都认为许来富把叶耀东的龙涎香偷了，连许来富都承认了，结果叶耀东说那就是块木头！！！ 叶耀东笑着露出了十六颗牙齿，“前几个月，也不知道哪个大聪明给木头刷了个漆扔在海上，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宝贝呢，那个李老二当时也发现了，还跟我争，结果被我捞上来了。” “看他心急的抓心挠肝的模样，我故意跟我爹两个把这玩意儿当宝贝，逗他玩呢，回去后就随手扔到杂货堆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惦记着。” “也不知道啥时候打听到我了，竟然还指使许来富那个草包来我那偷。” “卧槽！你别说出来啊，直接以假乱真，承认他把你龙涎香偷了，坑他一个真的龙涎香，看他怎么赔，掏空他家底！把他底裤都给赔了。”阿正瞪着眼。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他又不傻。 要是承认自己捡的是真的龙涎香，许家又没搜出来，到时候指不定倒霉的是他自己。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既然连他确定有龙涎香，那肯定在谁的手里，许家那里是假的，保不齐有人猜测真的还在他那里。 那他家里以后也不用消停了。 直接承认许来富偷的就是假的，店铺老王看错了，许家上下看都没看就欢天喜地的认下来，这才闹了个大乌龙出来。 把龙涎香这事就终止在这里挺好的，许家得到惩罚，李老二也死心了，他也能清净。 “我可是老实人，从不骗人，怎么可以做坑蒙拐骗的事。领导人同志可是告诉过我们，做人得实事求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信他个鬼。 小小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一本正经的扯大旗胡说八道，我就服你。” “唉，其实我这个人很心软的，等会儿过去把那许来富好好打一顿，差不多就得了，乡里乡亲的，大家得相亲相爱，和睦邻里。” “是很心软，先让你娘借势打头阵闹第一场，闹够了，自己再慢悠悠的上第二场了结残局。”小小也一本正经的附和。 阿正转不过弯来，还在那里可惜，“还是让他们赔一个龙涎香好，那可是宝贝，打一顿哪有钱实惠……” 叶耀东语重心长的道：“你觉得他们有多少家底可以赔？先不说家底，先说他们愿不愿意赔，他们可以直接躺地上撒泼打滚，就说自己偷的就是假的，没钱赔，还能倒打一耙。” “这样你也拿人家没辙，那一家子都是泼皮无赖，你把他家砸了，他们都不可能掏钱出来赔你，指不定天天躺你家门口哭丧。向来只有他们讹人的，哪里能轮得到人家讹他。” “有点道理！” “是吧？所以大发慈悲打一顿就好了，老子也不差他们那几个钱，老子爱财，得来的光明正大。” 小六弱弱的道：“那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叶耀东拍了拍他脑袋，“几年级了？课文学的不错，但是我说的是老子，没说君子。” “呃……”小六对他脑子的灵活度也没话说了，“初二了。” “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阿正道：“等会儿那个李老二也不能放过了，一个外村的居然还敢把手伸到咱们村里来，找死。” “就是，没有这b怂恿偷东西，啥事都没。” 小六也了解前因后果后，顿时也对许家的草包行为无语了。 “他们一家脑子里装的稻草吗？” “可是是屎也说不定呐。” “东子，走快点，这么久了，快去看看你娘会不会吃亏，什么个情况？” “行，那就走快点。” (本章完) 第352章 叶母舌战群雄 一群人刚走过来，就看到黑夜里，许家门前的村民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那里看热闹。 周围住户家里微弱的橘黄色灯光透着门窗出来，驱散了门口的黑夜，大家脸上的表情，他们还未凑近就已经看的一清二楚，那眼里透出来的光亮，闪烁着八卦的火苗，明显就是看的正激动起劲。 他们临近距离后就小跑过来，周围的人挤得满满当当，还未等他们挤进去，他耳边就一直传来他娘的大嗓门骂声。 “你他娘个缺德鬼啊，丧了良心啊，啥都偷，手得被砍掉了，我的祖宗哦，你怎么没有把这一家子带去？怎么搁村子里祸害人哦～” “我的龙涎香啊，快给我交出来，不然砸了你们的家，破房子都给伱扒拉掉。” “哎呦，老天爷你怎么没有开开眼？劈下来一道闪电，将他们一家劈死算了，省得祸害人。” “你们这些都不是人，赶紧给我赔钱，我的桂圆，我的鸡蛋，我的龙涎香啊，哎呦，这可比挖了我的心还疼啊～你们一家子的鬼东西……” “别客气啊，大姐二姐三姐四哥五哥六哥八弟，大外甥们，使劲翻，快帮我找找，狗娘养的瘪三b玩意儿，都偷到我家去了，刀呢，刀在哪里？老娘要把他手给剁了……” 叶母呼天抢地的指着许家人乱骂一通。 许家老的，年轻的也都不甘示弱，个个妇人都双手叉腰拦在跟前不让人翻。 “你瞎了眼，聋了耳朵，听风就是雨，谁说我家偷了你家龙涎香，哪个烂了舌头的乱嚼舌根，这得下18层地狱被拔舌头，趟火海……” “就是，一根破木头，你们还当成宝了，我儿子是随手捡来的，谁知道村里瞎传成啥样？一个个舌根都要被拔了……” “我们捡的就是木头，你要你们就拿去，什么破**龙涎香，一根毛都没看到过，滚……” “干嘛？干嘛？你们几个男的给我离远点，不然我告你们一个流氓罪。” 叶母一人舌战群雄，“流氓你个鬼啊流氓罪？尼玛一群不要脸的泼皮骚娘们，偷了人家东西还不承认，乡亲们都听到了，还热心的去告诉我们，你们一群说谎的才该被打下18层地狱。” “一个个老娘们，老妖婆，一把年纪了，死都不知道躺下去，天天搁外头招人嫌。哎呦，看坏了，卖了你们全家可赔不起哦～” 叶母边骂边学舌，顿时闹了乡亲们都哄堂大笑。 实在是昨天这家人那自视甚高的鄙视大家模样，还有那不屑的话语，仿佛钱都已经卖到手了，尔等都是贱民，给大伙看一眼，能把她宝贝污染了。 回想起来，真的能笑掉大牙。 “你踏马的满嘴喷粪，给老娘滚出去。” “你个骚贱老娘们，先把从我家偷走的龙涎香交出来，不然今天这事善不了。你们搜啊，怕他们做什么？咱们占着理呢。” 叶母的兄弟姐妹们外甥们顿时又动起来，许家上下边阻止边推推嚷嚷，许家老太太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哭天抢地。 “哎呦，我不活了，人老不值钱了，被人欺上门了，一把老骨头都没用了……你把我打打死吧，把我打死抵那块木头吧……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许母也跟着哭喊：“先把我弄死吧，竟然被一群强盗打上门了，一块破木头而已，非要赖上我们家，没天理啊，都瞅着我们家好欺负啊，把我的命拿去抵好了。” 叶母居高临下嫌弃的看着她们唱作俱佳，“大点声，没吃饱饭啊，妈祖诞辰时，庙里唱大戏大伙儿没听够，你们继续唱。” 边说她边绕过她们，去角角落落翻了起来，却被许家男人挡住了，还拉扯了一下。 叶母连忙甩开手臂，“你想干嘛？耍流氓啊，大伙儿快看啊，这里有个老男人耍流氓，大家帮忙做个见证啊，把他抓抓去枪毙了。” “我哪有耍流氓？”许家男人顿时慌的有些百口莫辩，现在流氓罪可是很严重的。 “那你干嘛，要打人啊！你打啊，你打啊，大外甥们哦，这不要脸的老男人要打人了，你们快来帮我拉开啊～” “你这老娘们讲讲理，都跟你说了，来富捡回家就是个木头，昨天大伙儿没看仔细瞎传的。” “啊……你还敢瞪人，是不是还要吃人啊？你们偷东西还有理了？大伙儿都听到了，还要狡辩，快给我把龙涎香交出来，不然砸了你们家。” 恶人自有恶人磨！ 叶母不甘示弱的喷了回去，顺便把他往旁边推了一下，却没推动，反被他推了一下，后腰直接撞到了灶台。 这一下瞬间跟捅了蚂蜂窝一样，“哎呦，不得了了，许家男人打人了，要打死人……” 叶母的兄弟跟外甥们瞬间都骂骂咧咧，挥着拳头招呼上来。 许家的男男女女也都上前来拉拉扯扯拦着，屋里闹哄哄的一团糟乱起来。 叶耀东他们边听了一出精彩的大戏，边从人群里挤了进去，揪住了一直躲在角落里，企图隐藏存在感，找机会逃跑的李老二一家子，让门口热心的村民们帮忙看紧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然后又朝场中间拉拉扯扯的人喊了几声，见都没啥反应，他干脆也不管了，反正自家老娘又没吃亏。 结果看到许家的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想上前拉架，他跟小小反应迅速的上前将她拉到角落架住，不让她捣乱。 这人老不值钱，挤到人群里被揍的话，可挨不了几拳，到时候打死了，他们可还得出钱赔，那得多郁闷。 他顺手把人交给大舅子帮忙看着，然后去拍了拍正在到处翻找的老娘的肩膀。 “耍流氓了……”叶母头都没有转过去，就又开始瞎嚷嚷了。 叶耀东无奈的出声提醒道：“娘，是我……” “啊？”叶母转头一看，“是你啊，回来了？你爹他们都过来了？哎呦，你这败家子，捡到龙涎香居然没认出来，还到处扔，快点找找……” “娘……” “……是不是被他们藏到哪个角落了？挨千刀的，柴火堆里也找找……” “娘……” “……角角落落都别放过，那可是龙涎香啊……” 叶耀东忍不住扶额，他娘这劲头太足了，话都不让他说了，“娘，别找龙涎香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那可是龙涎香，干嘛不找……” “不是龙涎香，我捡的就是块木头啊！” 叶母正在柴火堆里翻的手，顿时停顿了下来，“你说啥？” “我捡的就是块木头啊！” 叶母顿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捡的就是块木头，不是龙涎香？” “对啊！我或许认不出龙涎香，但是我还能认不出木头吗？就是认出了那一块是木头，所以才随手乱丢啊。” “啊！！真的是木头？”叶母瞬间呆愣了下，“那还真是乌龙啊？” 堂屋总共就那么点大，里头站了那么多人，叶母嗓门又大，一句乌龙直接就让正在打人的叶母的兄弟侄子们，都停下了手脚，面面相觑。 “搞错了吗？” 大家这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许家老太太顿时又拍着大腿唱作俱佳的又哭又喊：“造孽啊，一群强盗因为一块破木头上门打人了，老天爷快开开眼，把他们收去啊……我的儿啊，你可别被打死了，你们快赔偿我儿的医药费……” 被迫站到角落去了，她也不消停。 门口的邻居们也惊讶的不敢置信，冲叶耀东喊道：“假的吗？许来富从你那里偷走的就是个假的？” “他自个不是承认都说真的吗？” “对啊，他前面自己都承认了……” 许来富被打的躺到地上，只能举起手，抬起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道：“我只是嘴快说错了而已，我偷的真的只是块木头啊，还是我舅公叫我偷的，不是我自己要偷的，555……好疼……” 昨天发现是假的后，就被全家人打了一顿，走路都还一拐一拐的，今天又被别人打，他怎么这么命苦？555～ 门口帮忙看着李老二一家子的村民们也都怒了。 “一个外村人竟然敢指使人在村子里偷东西，找死……” “就是，这个外村人手伸太长了，打不死他……” “揍他，他就是前几天来闹事的海青村的人……” “啊？难怪那么嚣张，揍他们，居然还敢过来？” “拖出去打……” 门口传来阵阵的痛呼声，屋里头也还没完事，弄清楚是乌龙后，许家人又开始了蹦哒表演。 许母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丧的道：“都说是木头了，你们非不信，该死的店铺老王乱传话，他该被打下18层阿鼻地狱去拔舌头……” 许老太太又道：“你们叶家不是人啊，乱打人，快赔钱……” “对对，你们乱打人赔钱……”其他许家人也或坐或躺或站着，嚷嚷着要他们赔钱。 “赔几把毛，上我家偷东西，还好意思叫我们赔钱，打死活该”，叶耀东边说还边又踢了一脚许来富，“老实交代，你还偷了啥？” “没…没有，没有偷啥，就那一个木头啊……” (本章完) 第353章 胜利 叶母本来还觉得闹了个乌龙，把人家打了一顿有点理亏的，听到叶耀东这一提醒，瞬间又理直气壮了。 她双手叉腰，唾沫横飞的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还偷了我家大半桂圆，还偷了我家的海鸟蛋。” “没有，我儿子才不会偷东西，你个老娘们不要含血喷人栽赃嫁祸，赶紧赔钱……” “全村谁不知道他手脚不干净？” “伱才手脚不干净，你全家都手脚不干净，我们只是捡了个木头而已，哪里偷了？是你们自个没放好，到处乱扔。” 叶母见着这一家子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狡辩，干脆自个去翻找，没想到却在未锁的柜子里翻出了三个海鸟蛋。 这下气的她拍了下大腿，“看看，看看，还敢狡辩，给我翻出证据了，连我家的海鸟蛋都偷，我就说家里东西没了大半，原来全被你们搂去了，你挨千刀的，该死的……” 许母顿时也不赖地上了，站起来把她手上的蛋抢过去，“这是我家的蛋，你凭啥说是你的？写你名字了吗？瞎了你的狗眼。” “草你老母，这明明就是我家捡的海鸟蛋，化成灰我都认识……” “这是我们从海边捡回来的。” “刻你们名字了吗？不要脸，几个蛋也偷，没见过东西一样，怎么不去要饭？外头的乞丐都比你们有脸，起码人家是光明正大的要饭，不像你们，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会做一些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事。” 许母被骂的气的手指头都抖了，家里男人被打，女人又被骂的弱了一头。 “指什么指，没话说就闭嘴，一家子都从根里就长歪了……” 这时，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才姗姗来迟。 “爹，娘，阿东，没啥事吧？找到龙涎香了吗？” “等你们回来黄花菜都凉了，这一家子b玩意儿，都还不承认偷咱家东西呢。” “那龙涎香呢？” 看许家男人鼻青脸肿的，或坐或躺在地上，说明他们自家人没吃亏，既然没事了，那两兄弟最关心的就是这玩意儿了，这可是稀罕物。 “屁的龙涎香，东子说他捡的就是块木头，所以才随手丢到杂货堆，才被这家小子偷了。” “啊？没有龙涎香啊？” “没有龙涎香他们也偷了我的蛋，跟桂圆”，叶母又瞪向许母，“赶紧给我赔钱，不然连你们几个老娘们也一块揍。” “没天理啊，令木鸡掰，冤枉人打上门后，还要讹诈钱，你们才是泼皮无赖，你打啊，你打啊，打死了我让我儿子把我棺材抬你们家门口去……” “哼哼，死都不知道躺下去的人，还能躺进棺材里？没钱赔，那就一样抵一样，我的鸟蛋没了十个，你拿鸡蛋还我十个。” “我呸，总共才五个鸟蛋，还要拿我十个鸡蛋……” “草林木，刚刚还嘴硬，这下露馅了吧，还有桂圆，给你儿子偷去了一大半，也直接拿鸡蛋抵。”叶母瞬间得意了。 叶耀东也翻了个白眼，这一家子都是没有脑子，难怪生的儿子也是个草包，遗传！ “没有桂圆，哪里来的桂圆？你不要胡说八道，故意讹诈……” “没有拿回家，那肯定被你儿子偷吃了，我管你呢？反正我家是丢东西，我们家可都是老实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像你们家，一群无赖小偷……” 站在一旁的小小差点忍不住笑喷出来，母子俩果然是母子俩，这连说的话都一样。 叶母边说边去翻找他们家的鸡蛋，乡下人习惯都一样，鸡蛋都是放到篮子里藏柜子里锁起来，免得被家里的孩子偷吃。 “东子，这下面这个柜子锁了，你帮我撬开。” “不能撬，林木鸡掰，这是我家，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都是死人啊，快来帮忙啊……” 偏偏所有的许家人躺的躺，被制住的被制住，被围住的被围住，他家的亲友可没有叶母的兄弟姐妹给力，早就被他们得罪光了，平常又不得人心，哪有人帮他们。 连许母这会儿想阻止，也都被叶耀东大姨二姨拉住，三人正在那里对骂。 叶耀东拿着菜刀很顺利的就把柜子的门给砍了。 叶母别的东西没动，就把那里头的一小篮子鸡蛋给拎了出来，瞄了一眼，她心里也就有数了，里头大概也就20来个。 “就这么一点点？算了，一点点就一点点，抵不了损失，算我倒霉，我也是讲理的人，其他东西可都没有动。” “放你娘的狗屁……” 叶耀东瞪眼，“你踏马嘴巴放干净一点……” 许母顿时脖子瑟缩了一下，但是也就一瞬间，她又声色厉茬的道：“你们偷拿我家的蛋……” “偷你娘，我这是光明正大的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没钱就只能拿东西抵，以为别人家东西那么好拿的吗？哼～” 叶母又看下门口看热闹的村民们，“乡亲们说我这样对不对？他家没教好儿子，偷我十个鸟蛋，还偷了我大半斤的桂圆，我拿他家20个鸡蛋当补偿不过分吧？” “不过份……” “应该的…应该的…” “对，偷拿了别人的东西，肯定要赔……” 大伙儿都觉得他有理，叶母仿佛是斗胜了的公鸡，神情得意。 “听到了吧？我这人做事向来不会让人说嘴，哼～” 叶母顺便将刚刚找到的两个鸟蛋也放到了篮子里。 “我呸，哪里有那么多，不要脸的老女人，一家子都是强盗，狗生的，生儿子没屁眼……” “你再骂，老娘扇不死你……” 叶母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揍她，这时书记跟妇女主任也看完热闹，啊呸，是姗姗来迟，出声阻止这场闹剧。 “好了好了，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反正就是一个乌龙而已，大家都没啥损失，弄明白就好了。” “啊？怎么就没啥损失？他们把我们家人给打了，还拿了我家的鸡蛋……” 妇女主任道：“那也是你们先偷别人的。” “是王丽香胡说八道，总共才拿了五个鸟蛋，她却说十个，还说什么桂圆，屁都没有，你们不能这样不讲理的袒护……” 陈书记沉声道：“或许是你家小子自个藏起来了。好了，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不要再扯出来讲了。大晚上的搞这一出，你们家就不能安分一点吗？啥事都有你们！” “那一篮子鸡蛋就当补偿他们家损失，没有你们，人家家里东西不会没了。以后安分一点，就你家事多。” 所有人对许家的感官都很差劲，陈书记也曾被他们呛声赶出来过。 “啊～没天理了，没天理了，老天爷不开眼啊，都不帮我们，任我们被人欺负啊，菩萨啊～你怎么就没有保佑保佑我们家，我都念了那么多经了，佛祖啊～我们命苦啊……” 老太太见都没人帮他们，干脆直接坐到了地上，嚎天喊地的拍着大腿叫喊。 所有人都忍不住嘴巴抽了抽，很默契的都对这个老太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叶母跨着一篮子鸡蛋，翻了个白眼，对自个兄弟姐妹外甥们道：“好了好了，讨回公道拿到补偿，没事了，咱们都回去了，天都黑透透的了，你们明天也都还要干活，赶紧回去吧！” “好好好，整明白了就好，大家都回去吧。” “回去回去了……” 堵在门口的村民们也都把路让出来了一条，屋里头的人走出来也看到了，一旁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李老二一家子。 “咦，差点把这一家始作俑者给忘了。” “听说就是他们指使的许来富去偷东西的～” “把他们都打出去，咱们村不欢迎他们。” “对对对，把他们都打出去……” 村民们就地取材，有棍子的拿棍子，没棍子的拿扫把，啥都没的就赤手空拳，李老二一家听了赶紧连滚带爬的跑，身后的村民们边打边骂的直接将他们轰出了村口。 叶耀东一行人听到身后屋子里不停的传来咒骂声，哀嚎声，统统都当没听到。 叶父又感谢了一下叶母的一些兄弟姐妹们，村子里亲戚多就是会好点，尤其是兄弟多，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叶母高兴的道：“没想到损失了的还能找补回来。” “就是可惜了，龙涎香要是真的就好了。”叶耀鹏遗憾的道。 一说起这个，叶母忍不住懊恼了，他拍了一下叶耀东手臂，“你说你咋那么嘴快呢？他们自个都承认偷了咱家的龙涎香，你怎么就直接说实话呢？” “娘，你这变得有点快啊，前面你不还在那里说，咱得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实事求是……” “哎，那不是村民们都在吗？不得说的好点给人家听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叶父瞪了她一眼，“别想七想八的，木头就是木头，说龙涎香他们家赔的起吗，你难道还真把人家房子给扒拉了？而且偷了真的，总该能搜出来，搜不出来，大家肯定以为咱们贼喊捉贼，那该轮到咱们家不消停了。” “那倒也是，算了别想了，那龙涎香也不是一般人能捡到的，这得运气有多好，才能天上掉馅饼。” “掉了也砸不到你头上，赶紧回去了，饿死了。” “爹，你们先回去吃饭，我去码头，今天的货还没过秤。” “那就先去码头。” “没事，码头有我二舅兄在，我俩搬搬抬抬就可以了，都这么晚了，你们先回去吃饭吧。” “老大老二货称了没有？”叶父又看向另外两个儿子。 “没，刚抬了几筐下船，就听说这里的事，赶紧过来了，只留了媳妇儿看着。” “那你们等会儿就相互帮忙搬搬抬抬，我回去就不出去了。” “嗯，你跟娘他们先回去吧。” (本章完) 第354章 老太太的爱 等叶耀东忙完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时，他已经累的都不想动弹了，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子的菜反而有些吃不下。 又是下水又是出力气，高强度的劳作，加上晚上的闹剧，他身心俱疲。 狗日的，等他赚够了钱，他一定不这么拼命了，睡到自然醒再悠哉悠哉的开船出去玩，想撒网撒网，想钓鱼钓鱼，想淘海淘海，想潜水潜水。 玛德，想的倒是很美好，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实现，可别真的让他也干到80岁。 虽然现在勤快赚钱养家糊口，但是骨子里，他还是散漫惯了。 唉，当不了富翁，努努力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有钱的老头子，起码年轻时候该干的干了，老了就不用干了，可以轻松一点。 上辈子就是年轻的时候不干，老了惹人嫌就算了，还得拼命干。 招呼林向荣快点吃，他也拿起筷子，打算吃几口填填肚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明天还得继续干呢。 结果挖了两口饭，他就看到林向荣快速的扒拉着饭菜，大口大口吃，那模样说是狼吞虎咽不太合适，但是看起来确实饿狠了。 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叶耀东不知不觉的也一整碗都干了下去，之前还觉得没胃口。 “来点酒？” 林向荣摇摇头，“不要了，昨晚酒喝进去，夜里差点起不来。” “那吃完就回去早点休息。” 他点点头。 叶耀东也搁下筷子去冲了个凉，回屋后看到阿清在喂奶，他瞬间又精神了。 “今天收获咋样？” “还行，江珧卖了40多，乌贼卖了200不到，虽然最近数量多了，但是一天天都在掉价，不然还能卖更多，你哥他们也卖了20多。” 物以稀为贵，数量太多了，价格也被打下来，不过每天都有这收入，也很不错了。 最近天气好，海上渔船都在大肆捕捞，产卵而死的乌贼数量也减少了。 “那很好了，也就指望这时候了，等汛期过了，零散的拖网可赚不了这么多了。” “嗯。” “刚刚娘回来时，喜气洋洋的跟我说从许家拿了一篮子鸡蛋当补偿，那许家一家子明天会不会上咱家闹啊？” “敢来，让娘打出去就好了，你反正躺你的。” “前头听那小六过来说，许家小子偷了咱家龙涎香，喊咱娘赶紧过去，我都吓了一跳，还特意爬起来检查了一下，还好还好。” “慌什么，我昨天不是检查过？你天天在屋里躺床上，东西还能长翅膀飞走了不成？” 林秀清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是刚听到，慌了，就想确认一下嘛。” “家里东西被偷，娘这回应该也长记性了，不会再随便让人跑家里来，等过两天你出了月子，我陪你去做个结扎，到时候再让娘伺候几天。等回老宅了就不管她了，随便她是要放屋里听，还是放门口听。” “嗯。” 叶耀东伸着食指戳了戳女儿肉嘟嘟的小脸，顺手抖了两下她的脸蛋，“都睡着了，不把它拔出来？” “嘴巴还在动呢。” “最近怎么没听你说涨奶？”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帮你啊。” “我自己挤掉了。” “这么浪费。” “出海那么累了，你还有精力想东想西的……” “男人本色嘛。” 嘴巴说归说，但是确实没精力了，不过一点都不影响他嘴硬。 “我回屋了，今天回来太晚了，好累。” “让娘给你炖两个土鸡蛋补补吧。” “不用了，留着给你坐月子吃，我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别逞强，该补的时候就补补。” “我晓得，明天看看有没有青蟹，留几只回来炖酒就好了。” 林秀清见他自己有主意也不多说了，等会儿直接让他娘给他炖两个蛋就好了。 叶耀东回到屋里，揉了揉腰，捶了捶背，准备直接躺下睡觉，却在刚闭上眼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了。 还不等他坐起，房门就被打开了。 “阿嫲？” 老太太做贼似的看了下身后，然后赶紧把门关上，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 “东子，快起来。” 叶耀东看着她手上小心翼翼拎着的篮子，上面还盖了张破棉布，疑惑的道：“你拿的啥？” “嘘！快起来。” 老太太将篮子放到旁边的小床上，才把上面的布揭开，然后再将一个铝饭盒端了出来。 “你拿的啥东西？” 老太太笑的满脸褶子，“给你炖了只老母鸡，你快点吃，吃好我再去老宅装，这个饭盒不够大。” 叶耀东诧异了，还特意给他炖了只老母鸡？ “你哪来的老母鸡？我娘能舍得？”叶耀东瞪眼，“你该不会偷抓的吧？那你明天不得给她骂死？她要留着下蛋的……” “嘘嘘，没有偷抓，我今早找老邻居买了一只，你快吃，趁热吃，好好补补，最近都累坏了，看你脸都瘦了，脸色都不好看了。” 叶耀东摸了摸脸颊，这么明显吗？不是已经黑的看不出脸色吗？ “快吃啊，愣着在干什么？我用小火炖了好几个小时，香的很，快吃，吃了赶紧睡，夜里醒来就不累了，也有力气了。”老太太边说边将筷子塞到他手里。 叶耀东看着手上的筷子，心里满满的感动。 “给我爹来点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一只老母鸡。” “有有，你爹在老宅吃了，你两个大舅子死活不吃，就不管他们了，这些是你的，等吃完了还有。别让你娘知道，不然的话我等会又要给她念叨了，给她念叨几句没事，别被你大嫂二嫂听到了。总共就一只鸡，哪够那么多人分啊？先紧着你，你快吃。” 叶耀东用筷子捞了一下，里头两个大鸡腿，一个大鸡翅膀，还有鸡肝。 好家伙，好东西都捞给他了。 “你快趁热吃，趁几个孩子都在外头玩，还没回来睡觉，吃了把碗筷给我，我拿回老宅去洗，明天晚上再给你热热装一碗。” “嗯。” 炖都炖了，叶耀东也不矫情，先喝了一口热腾腾的鸡汤，鲜美的香味充斥着他的味蕾，他又捞起一根鸡腿啃。 “下次别炖了，偷偷摸摸的多麻烦。” “不麻烦，老宅啥都有，反正你娘这一整个月来也都没有回去开火。” “我是说你摸黑来来去去的麻烦，怕你摔了。” “不会不会，我有手电筒，看得见的，走的慢一点就行了。” 叶耀东摇摇头，也不说她了，好歹也是她的一番心意，等会把她送回去就好了。 等他将鸡腿、鸡肝都吃完，喝了口汤，打了个饱嗝后，打算继续把那个鸡翅膀也啃了。 就在这时，叶母突然间也推开房门端了个碗进来，三人瞬间都愣了。 叶母看着他手上拿着个鸡翅膀，眉头一挑，“你又开小灶？哪来的鸡？” 她要瞪向老太太，“你把我老母鸡杀了？” “哪有，这是我买的，你不心疼儿子，我还心疼孙子呢。” 叶母瘪了瘪嘴，“搞得偷偷摸摸的，难怪一个下午都没看到人，我还纳闷跑哪里去？原来是躲去老宅炖鸡汤了。这既然都有鸡汤喝了，那蛋也白炖了。” “哎…炖都炖了，别端走啊，让东子也一块吃了，多吃点，他这段日子都累坏了，人都要瘦脱相了，多给他补补。” 老太太见叶母就要转身离开，立马上去接过她手上的碗，一起端到叶耀东跟前，“把鸡翅膀跟鸡汤喝了，再吃蛋，多吃点。”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我哪里吃的完这么多？” “吃的完，怎么就吃不完了？才多两个蛋而已，年轻人本来胃口就大，你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把蛋拿去给阿清当夜宵吧，我才刚吃了饭，又吃了一大碗的鸡肉鸡汤，吃太多撑了该睡不着觉了。” “那倒是，吃的太撑了，容易睡不着。那这蛋就不要吃了，给阿清当夜宵，明天再让你娘给你炖两个。”老太太又将碗端还给叶母。 叶母没好气接过，“全家就他一个是心肝宝贝……” 叶耀东赞同的点点头，没错，他就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 亏得她昨天给老太太一说，也觉得家里几个男人最近太累了，晚上又白得了20几个鸡蛋，想着给他们一人炖两个补补，没想到这里已经额外有小灶了。而且还是老母鸡，这老太太可还真舍得。 “……也不怕被老大老二家的知道，到时候又要说七说八。” “我又没有给她们看到，现在又不住一块了，你不要大嘴巴出去说，她们就不会知道。” 叶母没好气的道：“管你，反正是你自个的棺材本，你爱给谁花给谁花。” “本来啊，他们又没啥东西给我的，我想疼谁就疼。” 叶母白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上去了，你老人家也没东西给他们啊，以前偏心的明目张胆，现在倒是知道收敛了。 叶耀东默默的啃着手上的鸡翅膀，也不管老太太跟他老娘说话。 已经得了便宜了就不要卖乖了。 第355章 没有白忙活 天公作美，接下去又连续出海捕捞了三天，这时大家明显发现乌贼少了，而且还是一天天逐渐大批量减少。 从一天可以捕六七百斤，到500斤，再到300多斤，第三天因为下雨才捕了100斤就只能被迫收工。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叶耀东跟叶父浑身从头湿到脚，都还在撑开尼龙袋把那些货盖起来，免得被雨淋湿了。 「干个几把毛，货一天比一天少就算了，还下雨，这才两点呢，还有好几个小时浪费了，也不知道要下多久。」 叶父也有点可惜，还好他们上午的时候下水摸了一些江珧，可以补贴一下今天的损失。 「不用等雨停，直接回去吧，这会儿回去也三点多了，谁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叶耀东点点头，直接去开船，把两个舅子接上，还有把小小阿正也喊上一块回去，雨天浪大，视线又模湖，多一条船也能多一个照应。 两个舅子倒是没觉得多遗憾，本来下午的时候货就捡的差不多了，而且最近乌贼明显一天比一天少，他俩一到下午就去石头上面撬贝壳，或者沿着海岛周围赶海。 今天估计是浪大，给他们抓了不少的螃蟹，青蟹都抓了十几只，鱼货跟蛤蜊也捡了不少，还有一条八斤多的大鲈鱼，高兴的他们差点都舍不得回去。 叶耀东看到两个大舅子的收获，也很高兴，「收获不错，可惜要提前回去了，明天孩子满月，歇一天，也正好下雨了，等过两天再来吧。」 林向辉笑着道：「等孩子满月过后，我们就回去了，在这麻烦你们那么多天，还又吃又赚的……」 「都是一家人，不用说这客气话。」 「也不是客气话，山上的杨梅估计都能摘了，家里好多活要干，咱爹娘上了年纪，我们也得回去帮着点。我看乌贼的汛期也快过了，正好满月过完就回去。」 「那行，那你们自己看着办。」 「今天我们抓的这些货就留下来不卖了，明天好好整治一桌，这些天都辛苦了。」 「行行，回去再说，雨越下越大了，你们去小船舱里躲躲。」 下雨天，雨水会模湖视线，能见度也降低，叶父不放心把船交给叶耀东开，怕他辨别不了方向，也怕他触礁，从船舱里拿出备用的蓑衣穿起来，就将他们都赶进船舱里，自个接手开船的活。 小小跟阿正两个经验不足，但是还好有叶父开船在前面领路，他们只要跟着走就行。 叶父毕竟经验丰富，虽然雨逐渐增大，但是在大雨中，他也无惊无险的靠岸了。 码头上也有许多的小船已经先一步靠岸，这些小船去不了太远，只能在沿岸周围海域捕捞，收获会差一点，但是这段时间也算狠狠的赚了一笔。 今天大伙普遍收获都很差，码头都没多少货堆积，跟前几天比差多了，但是乌贼的收购价也没能往上提一提，实在是供大于求。 …. 下雨天货少，卖货也不需要排队了，叶耀东除了要留下来的货，其他都拿去过秤。 在收购点避雨的村民们也都在那里讨论着，今天的收获没有前段时间好了，乌贼的汛期估计快过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阿东啊，你们捞了多少担啊今天？」 「你们捞的货向来都比大家多，今天应该也不少吧？」 「哪里啊，我捞的也都跟大家差不多，多出来的都是我大舅子捡，今天都才捞了一担多点，差点就白干了。」 看着林向辉林向荣两兄弟抬着江珧过来，村民们都伸长了脖子看。 「又捡了不少江珧啊？你这运气不错啊，最近天 天都有。」 「正好碰上了，明天估计就没了。」 事实上，那一片也快被他挖完了，到时候再在周围寻找一下，看看还有没有。 「你这收获也不差啊，东搞一点货，西搞一点货也不少啊。」 「总得想办法湖口的不是？家里又多了一张嘴呢，刚去了一大笔罚款，得想办法多挣一点，总不能真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过一天是一天。」叶耀东边称货边回应。 「你这段时间捕了有千把块吧？」 「何止啊！」阿财称货时回了一句。 叶耀东瞪了他一眼，才朝八卦的村民们道：「说的好像你们没有卖千把块一样，你们这些天也没少捞啊，五六百斤，六七百斤的断断续续也捞了好多天，不比我少，我还被罚了一大笔钱。」 红眼病哪里都有，还好他现在也没啥把柄可以给人举报的，只要财不外露，多哭哭穷，万元户也按不到他头上来，就是这阿财今天话有点多啊。 「话说，这卖乌贼的钱什么时候能结啊？老大一笔钱了，阿财你可不要携款跑路了。」 老规矩，先把话题转移了！ 阿财刚记完账就听到这话，抬起头来剐了他两眼。 「胡说八道什么？老子做买卖向来童叟无欺，一年到头老子手里可过不少钱，至于皮子浅到要跑路吗？」 「那可不一定，平常都是零散的货，你隔几天就结算，累积的不多。前几天乌贼的量可大着呢，一天好几千斤，你手上过的钱，可是平时的好几倍。不行，今天得先给我结一部分，不然老子晚上去你家守着不走了。」 原本是想着他今天竟然话那么多，那就往他身上开玩笑的转移一下话题，但是说着说着他还真有些担心上了，这都不是他一家的货，还有其他家累积起来，真的很多钱。 这年代，犯罪了直接跑了都不好找，没有身份证，没有摄像头，往火车上一钻，随便去到一个城市都能重新开始生活。 村民们闻言也道：「对对对，先结算一部分，反正汛期也快过了。」 …. 「是啊是啊，我家也急用钱，晚上还想上你家跟你说先结算一点。」 「就是啊，今天先算一部分，等汛期结束了再算剩下的。要是货款没到，到时候晚两天也没事，今天先给点，大家家里也都要走人情，要生活。」 「急什么，我货款也都还没回来。」阿财郁闷的道，他也着急收钱，谁给他垫付？ 「那这么多天过去了，肯定不会都没有，有多少先结算一部分呗。」 「就是咯……」 「行行行，我先垫付一点给你们。着啥急，我还真能跑了？」 叶耀东笑眯眯的道：「反正钱放你手里也是过一遍就得给我们，直接每个人先结算一点，省的到后面数额太大，遭小偷了怎么办？村子里手脚不干净的人可不少。」 「对对对，连木头都有人偷。」 「是啊，谁都知道你家底厚，指不定就趁这段时间货多钱多，直接摸上你家了。」 「谁敢摸上老子家，老子把他手都给剁了」，他又看向叶耀东，「应该把许家瘪三再狠狠收拾一顿，腿打断，那个草包，回回撞见都觉得他恶心。」 「那就留着给你腿打断了。说好了，傍晚去你家算账，先回去了，一身湿难受死了……」 雨不知道啥时候能停，反正都已经浑身湿淋淋的，大家也不差再淋一会儿，早点回去也能早点冲个热水澡，现在换季容易感冒。 叶耀东回去后也在心里算了一下这段时间乌贼赚了多少，两千来块钱是少不了的，因为他不止捕乌贼，海里的货也没少 整。 扣掉超生罚款的钱，还有起网机的钱，他估计还能挣个千把块钱，这段时间也算是没有白忙活了，这个买买那个添添，家底没减少还增加了些。 他吃完饭，洗了个澡还眯了一觉，等傍晚才起来迟迟的去算账。 这时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阿财家里闻讯来算钱的人也不少，他数额大，先拿了500块钱，其他人只拿了两三百，但是也很不错了。 本来下雨天村民们心情都不好，这下子大家也不觉得了，有钱分，大家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各自说着好听话，说要等雨停了明天多捞点。 鬼知道明天还能捞多少，反正他是没空去了，第二天孩子满月，第三天还得陪阿清去结扎。 还好汛期也快结束了，赚了那么多钱，接下来两三天没得去，他也不心疼，就当给自己放假，这段时间确实辛苦了，他的脸也已经晒的快成包公了，跟屁股完全两个颜色。 这还没到夏天呢，到时候更晒了，也难怪渔民都显老。 林秀清也心疼，他下午洗完澡光着膀子进屋拿衣服时，她都看到他背上、脖子上、胸口都有晒斑了，东一块白白的，西一块白白的。 手里握着一大把上交的大团结，她笑着道：「晚一点去药店看看有没有什么药膏，买一条给你抹抹，后背跟脖子都晒脱皮了。」 叶耀东满不在乎的道：「身上有啥关系，倒是脸上得看看有没有啥美白的面油擦擦，这才一年我都黑成啥样了，再过几年人家指不定还以为我是你爹呢。」 林秀清被他给逗乐了，「哪有那么夸张，充其量人家只会以为你是小九爷爷。」 「啊？」 一杯冰柠檬水 第356章 满月 这有啥区别吗？ 叶耀东摸了摸脸，老的像女儿的爷爷？那可不行，这以后不得给她丢脸啊？ “有啥东西可以抹抹白一点，不然越晒越黑，以后女儿长大了，给她丢脸咋办？” “想七想八的，你爹给你丢脸了吗？” “我又不上学，大家的爹也都一样，靠自己劳力吃饭丢啥脸啊？但我女儿可不一样，她以后可是要走出渔村，去到大城市读书的，我可不能她丢人，穷归穷没关系，祖上八辈贫农光荣，但是人家看我问那是你爷爷，那我女儿不得尴尬死，这我可不能给她丢人。” 林秀清听的满头黑线，“她都才刚满月，你就已经想到她上大学了？” “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吗？这才一年不到，我就晒成这样了，再晒个十几二十年的不完蛋？不行，我得捣鼓捣鼓，你看我以前面皮子多白多俊……你以前不就是看上我的脸吗……” 叶耀东边说边在桌面上翻找，结果发现桌面上就一个贝壳装的蛤蜊油，跟一盒的雪花膏，这都还是他给她买的。 “就这些，没啥其他东西了？” “你还想有啥？”林秀清无语死了，哭笑不得，一个大男人，还怕晒黑晒老了？ “唉～” 现在女人真的太朴实了。 “这有得必有失啊，我以前可是比你白的，现在也就屁股比你白了。”说着他还拉开短裤看了一下，跟腰完全两个色。 “我要把裤子脱了，把前面挡一挡，不知道人还以为我穿了白色短裤，身体直接分成三段，上中下。” “不然你把裤子脱了，晒均匀一点？” “大鸟乱甩多不好。” “在海上又没人看到。” “万一有船经过，看到了，他们自卑咋办？” 林秀清：“……” 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天热起来，他们盖的被子也薄，叶耀东看到叶小溪睡梦中还蹬了一下被子，本想拉过被角给她盖上，结果视线却不小心瞄到了林秀清的胸前。 那里被奶水胀满湿了一圈，水印特别的明显，他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 算一算，他好像憋很久了，也亏的这段时间高强度劳作，他也没空没精力去想。 林秀清也留意到了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她胸前，她低头一看，也看到衣服被奶水涨湿了，顿时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衣服。 为了方便喂奶，她没有穿小背心，只穿了一件长袖秋衣，没想到湿了直接透出来了。 “看啥啊看？” “遮什么遮，又不是没看过，都成柿子饼了还遮遮掩掩……” 林秀清听到他的形容顿时瞪大了眼睛，从身后抓过一个枕头就打了过去，恼羞成怒的道：“你个烂嘴瞎说什么？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出去！” “哎哎哎～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嘘嘘～别打别打，不要吵醒孩子了。” 林秀清依旧瞪圆了眼睛，怒视着他，“闭上你的嘴，出去睡你的觉，别在我眼前晃，看到你就生气。” “我就随口说说，村子里那些不要脸的老色鬼天天说，把我给污染了。” “你本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没有，我是正经人……” 叶耀东看着她因为生气，胸口起伏不定，突然间灵机一动，“咦～不如把你的奶给我。” “啊？” 林秀清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恼怒的瞪着他，“我还在坐月子呢，你想干嘛？” “想哪里去了？你挤出来的奶水呢？给我拿去洗洗脸试试看。” “啊？” 怎么感觉有点变态？ “听说牛奶洗脸可以美白护肤，你的奶应该也可以吧？” “神经，都拿去浇菜了，你脑子里都装了啥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 “这不是想着不要晒得太黑，晒得太老了嘛，你看我爹那满脸风霜，被风吹日晒皱巴的脸，跟树皮一样。” “上了年纪的不都这样。” “那可不一定！” 以后的人可是越来越年轻化，50多岁看着跟四十一样，尤其是男人，没有女人显老。 他爹现在才50多岁，但是那饱经风霜，沟壑纵横的脸，放到以后，比人家60多岁还老。 “等你老了再说吧，瞎操心，一段时间没出海不就白回来了？” “那也白不到以前，都晒伤了，算了算了……我戴好帽子跟口罩，应该能好一点，口罩鼻孔那个位置，明天剪两个洞，不然的话，总感觉呼吸不顺畅……” 林秀清听着他嘀嘀咕咕，懒得搭理他，看着孩子因为他们俩说话感觉有点被吵醒了，扭来扭去，她伸手拍了拍她胸口安抚了一下，瞬间又乖乖的睡了，没有再乱动。 “你还不回屋睡觉？” “收了钱，这就赶我了？下午眯了一会儿，现在不困。” “那就出去听一会儿收音机，省得在这里吵你女儿睡觉。” “好吧。” 叶耀东看着女儿粉扑扑的脸，稀罕的多看了几眼，摸了两下才出去。 次日一早，天还灰蒙蒙的，屋里就已经忙碌了起来，叶耀东也一大早就起来骑着自行车去镇上买菜。 虽然不办满月酒，但是还是得像样的整治两桌，他自家人一桌，阿清娘家人也得一桌。 小孩子就不算人头了，吃两口就下桌玩了，她娘家人也不会所有人都来，说是只有兄嫂跟林光远，其他孩子都去上学了，姐妹离得远也没空，反正都第三个了。 林父林母他们一早就带着给孩子准备的虎头衣，虎头鞋，虎头帽，还给打了金银项链，金银手镯。 另外，趁着昨天上午没下雨的时候，他们还摘了一大筐的杨梅，泡了一坛杨梅酒，今天一起送过来了。 原本是没有准备打金的，只打了银项链手镯，毕竟都第三个，还是个女娃。 但是来叶家住了几天，林父林母也看出来，叶家并没有重男轻女，相反女婿还很稀罕外孙女，而且他们也挣了一笔钱，二老商量着就干脆把金项链手镯也给打上。 摇篮跟站笼他们就没有准备了，因为以前送过了，竹子做的又不会坏，还能拿出来洗洗继续用。 叶母看着亲家连黄金都打了，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亲家怎么这么客气？阿清这都第三个了，还是丫头片子，咋还准备这么周全，准备虎头衣服鞋袜就可以了，你看你这多破费啊，这又是银又是金的……” 林秀清也心疼的道：“是啊，老大打了一份就行了，老二都没打了，老三怎么还打金呢，这得多少钱，你们这几年开山种树种茶都还欠了不少钱……” “别说不相干的，我打给外孙女的又不是给你的。”林母今天也打扮的喜气洋洋的，笑着说。 “太破费了，你们都没钱，还打金做什么，我们都没办酒……” “这是应该的，怎么叫破费，我也是又当了一回外婆，跟你们办不办酒有啥关系啊。” 林父也道：“这是给孩子的，不是给你的，等会儿洗完澡给她穿戴上也喜庆，这孩子比她哥哥们长的好，招人稀罕，能生下来也是她的福气。” 叶父笑着接话，“打都打了，那就算了，不要说了，这也是外公外婆的心意。” “对对对～你们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们煮点心，刚烧了艾草汤正在凉，等阿清洗完澡就给孩子弄，你们先坐下来说说话。” “不用忙活…我们吃过早饭了……” “早饭是早饭，点心是点心…不一样，你们等着我去煮，正好烧完艾草，我先把锅里的汤都倒出来，就煮点心。”叶母边说边往外走，并且默数了一下人头。 这点心得一人煮一双蛋放几颗桂圆，还好前段时间捡了不少的鸟蛋，省了不少的鸡蛋。 平常家里来客人煮点心都是长寿面加荷包蛋，这结婚满月的煮点心都是炖双蛋，客人来了，先吃点心，等到中午的时候才吃正餐。 叶耀东买完菜回来时，就看到老丈人跟丈母娘还有阿清兄嫂他们都在吃点心，他笑着打了一下招呼。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么早好像没车？昨天还下了雨，路可不好走。” “不会不会，我们都特意穿着雨鞋，不怕到处甩起来，好走的很，早点过来，也能早点给孩子把虎头衣服鞋袜送过。” 他随意的点点头，眼角余光却突然看到堂屋里角落，有一大筐黑溜溜的大杨梅，看着他口水都分泌出来了。 他顺手拿了两个，扔到嘴里，瞬间眼睛一亮，一点都不酸，贼甜。 “这杨梅贼甜，应该是昨天早上摘的吧？昨天下午下雨了，下雨天摘的可没有这么甜。” “是啊，还好昨天早上就上山摘了一些已经黑了的，不然昨天雨下一下，要掉了。” “摘的很及时”，他又看向他娘，“孩子洗完澡了没？” “还没呢，阿清正在洗澡，你去把村里的剃头匠叫过来，让他给孩子理个满月头，等阿清洗完了，正好给她洗澡，从头洗到脚。” “行，我这就去叫。” 叶耀东又蹬上了立在门口的自行车，骑车快一点，雨后的农村土路他也不想下脚来着。 路上到处都是泥泞，别人家心疼自行车可舍不得骑出去，有的人家自行车骑了两三年了，都还擦的蹭亮蹭亮，跟新的一样，爱护的好好的，他却满不在乎。 去镇上买了个菜，自行车像是从泥里捞出来一样，到处都溅着黄色斑点的泥巴，都没想着擦一下，又骑出去了。 村里人看到他骑着自行车过去，溅起一片泥水，都心疼坏了，直念叨他不会珍惜，不会爱护车，好好的车子骑成这样，要是他们有车后，肯定会咋咋咋地…… 第357章 奶香奶香的 小孩子满月要剃头发，将胎发收集起来做毛笔，有的不讲究的人不要了也有。 叶小溪原本还睡的香香的，在理头发时却被摆弄来摆弄去，还有周围的吵杂声不断，结果把她吵醒了。 她一脸懵逼的左看右看，然后嘴巴一扁，哭了，嘤嘤嘤的啼哭声，大家听了笑的更高兴了。 叶耀东也笑呵呵的哄着一会儿就好。 剃完头发，叶母还拿红鸡蛋在她头上轻轻的来回滚三圈，嘴里还念了几句吉祥话，这有红顶之意，象征未来功成名就，升官吉兆。 虽然不办酒，但是该有的仪式感不能少。 “哦～好了好了，不哭了，去洗澡了。” 把仪式感走完之后，叶母就把孩子抱去洗澡。 中午两桌饭食有叶大嫂叶二嫂帮忙准备，叶惠美也过来一起帮忙，她现在肚子4个多月，月份还不大，并不影响她干活， 她们几个一起忙活两桌菜，也绰绰有余，海鲜鱼类也基本只要清蒸白灼就行，只需要煮一些肉菜，省事的很。 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饭，林父林母他们又抱了一会儿孩子，一家子才准备离开。 叶耀东昨天领了500块回来时，就已经先把他两个大舅子最近赚的先结算给他们，好方便他们今天没有牵挂的回去。 免得等阿财慢吞吞的结算完，还要给他们送去，反正也不需要他垫钱，先分给他们，他到时候拿着他们的货单去算账就可以。 他们这几天也挣了200出头，也还不错。加上林父林母前几天赚了两天，他们一家子这段时间也挣了快300块，都能抵上一般人家小半年的收入了。 连林大嫂林二嫂都高兴的各自给叶小溪都准备了两套小衣服，当做感谢。 林光远依依不舍的跟叶家的一群小孩子告别，“你们啥时候去我家玩啊？我带你们上山摘果子，不用去偷摘别人，我家就有好多，我昨天都还去摘杨梅呢，好多好多杨梅，可好吃……” “我们要上学啊，不然我们就跟你回去摘杨梅了。” “你们可以请假两天，摘完杨梅再回来上课……” 叶耀东拍了一下林光远的后脑勺，“把他们骗去当免费的劳力是吧？摘杨梅可不好玩，杨梅树周围小蚊子多的是，保你们上山摘一次杨梅，回来身上都是包。” “哎呀，戴好帽子，穿好长袖就不会了。” “阿远，你快点，走了，趁现在没雨赶紧回去，不然晚一点下雨就成落汤鸡了。”林大嫂见他还磨磨蹭蹭的，连忙喊道。 他看了一下他娘后又转过来道：“我要走了，只能下次再来找你们玩。” 最终在大伙儿的催促下，他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叶城海和叶成湖几个倒是没有什么舍不得的，等林光远走后，他们就开心的去屋里吃杨梅打弹珠。 外头地上湿漉漉的，不方便出去玩，一出去准会踩一脚的泥巴，裤脚也会溅起来，更多的时候，都是鞋在原地，脚已经迈出去。 这种天出去，回来都是要挨一顿打，在屋里玩，安全一点。 叶耀东等人都走远了，才将那一筐的杨梅拿来分，一家分一点，叶惠美怀着孕正喜欢吃杨梅，他多给装了一些。 那一坛杨梅酒，他也给他爹带回去，他家里海星酒，海蛇酒都还有，而他爹那里都快见底了，老酒鬼一个。 分一分有剩的，他再拿来泡杨梅酒。就是这个头又大又黑的，拿来泡酒有点可惜了，拿去卖都能卖一个好价钱。 他又随手拿了一个塞嘴里，才把筐里剩的杨梅都倒出来。 “爹，我看到白色的小虫子了。” “哪里？正常，杨梅都有虫子，等会儿用盐水泡一泡，就都出来了。”叶耀东不以为意的道。 “在你嘴里了。” “啊？”叶耀东嘴巴瞬间停滞了一下，咬了一半的杨梅在嘴里滚了两圈后，又不在意的嚼了几下，然后连籽都咽了下去。 “没关系，杨梅虫可以吃，都是蛋白质。” 吃都吃了，都到嘴里了，还能咋办？咽下去呗，反正他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吃了不少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反正他又没看到。 “下次看到这种事，就不要说出来了，知道不？” 叶成湖嫌弃的看了他爹一眼。 “去给我把盐巴拿过来。” “哦。” “他们都去打弹珠了，你怎么没有去？” “我输光了，没钱买。” 叶耀东闻言擦了擦湿漉漉红艳艳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一分钱的硬币给他。 “去买吧，看看谁比较多，问他买，阿海那里是卖一分钱七个吧？你问他要八个，不然你就问别人买。” “好的！”叶成湖兴奋的拿着钱就跑了。 林秀清喂完奶也出来了，“这么多杨梅都洗了吃不完会坏。” “等会儿留一小盆吃，其他的拿来泡酒，不然留着也是招蚊子，也都放了一晚上了。” “嗯。” 林秀清就看着他在那里忙活了一通后，然后又骑着车去买酒。 叶母将桌子碗筷都收拾妥当后，就把自己的东西也都搬回老家了，已经出了月子了，也不用她伺候了。 叶耀东买酒的时候，顺便又去叫了一下几个朋友，让他们晚上上他家喝酒，中午剩了不少的菜，现在天热，隔夜的菜容易坏。 大家一起喝酒聊天，把菜消灭了就好，而且也有段时间没有聚一起了。 这段时间大家都各自忙着各自的活，自从一个个有了上进心后，他们聚在一块的时间也少了，正好今天空闲把他们都叫上一块喝两杯聊聊。 大家也不嫌弃剩菜，都是自己人，而且这年头大家也没那么讲究，有的吃喝就不错了。 “东子啊，我看你这日子是越过越红火，越来越有滋有味了。”胖子拿了个螃蟹剥了起来，边道。 小小也附和，“是咯，有儿有女，有房有船又有三转一响，这才多久，不得了啊。” “三转一响也才几百块，买是都买得起，就看你们舍不舍得？”他又看向小小，“你赶紧让你老婆怀一个，说不定儿子就有了。” “不行啊，家底薄罚不起款，头胎女儿，二胎隔五年才能生，我得再等等，正好趁这几年攒点钱，欠你的钱还得过几天阿财那给过来才能还。” “都说了不着急，你咋一直挂在嘴边？喝酒喝酒……” “我们最近都在海上漂着忙活赚钱，一个个晒得跟黑炭一样，胖子你在干嘛呢，怎么发现你又胖了，可以出栏了。”阿光看着坐在他对面又白又胖的胖子问道。 他那白白胖胖的模样，跟他们又黑又瘦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有多美多滋润。 羡慕的他都想去当厨子了，这可比出海爽多了，那一身的膘，猪都养不出来。 胖子边吃边道：“老子上班偷师学艺去了。” “上的啥班啊？” “在宏升呢，之前当临时工时混了个脸熟，跟里头的厨师关系也好，前段时间缺人，把我喊去了，最近都在那上班。” “多少钱一个月啊？” “四五十，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是吃的好啊，哈哈，啥菜都是我们第一个先尝，看看我的肚子，又长膘了。” 胖子边说边侧过身把自个衣服拉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上面的肉还抖了三抖。 那一身的膘，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好东西。 “行啊你，好好混，到时候自己开一家当老板。” “哎呀，想太多了，我哪有这本事，能混口饭吃就好了，你们努努力，我等着你们关照就好。” “你个死胖子，就想着偷懒……” “来来来，喝酒喝酒，东子今天女儿满月，你不得先打个通圈？” “行行行，打个通圈就打个通圈……” “有没有骰子，玩点骰子，挺久没玩的。” 叶耀东起身去找了一些骰子，一人五个，“五个1豹子算6个，顺子为0啊，输的半杯米酒，不准赖啊。” “切，谁赖账～” “你踏马上回都欠了4杯，我还记着，赶紧先还了……” 一群人嚷嚷着，越玩越起劲，越喝越开心，米酒都不知道喝进去多少斤，这些都是月子酒剩的，好入口的很。 直到一个个都看不清骰子数字，叫不出数后，叶耀东才喊他大哥二哥帮忙送他们回去。 叶耀东自己也踉踉跄跄的回屋去。 今天终于不用再打地铺了，那间屋子给两个儿子，他又回到了大床睡觉。 一进屋，他就闻到浓浓的奶香味。 林秀清起床扶了他一下，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老婆，我今天太高兴了，好高兴～” “知道了，喝多了就给我躺脚边去睡。”林秀清闻着他身上的酒气不耐的道。 “女儿平安出生了，啥事也没有～” “咱们现在有儿有女，有房有船，还有三转一响，啥都齐全了～” “不对，戏匣子给老太太了，不算我们的，咱们再买一台？” “对，得再买一台才齐全～明天就买～明天就买～” 叶耀东抱着她嚷嚷个没完，还狂亲了好几下。 林秀清捂着他的臭嘴，“买你的头啊买，一喝酒就罗里吧嗦个没完，别乱摸……” “老婆你真香～嗯～奶香奶香的～软软的～” 第358章 虚惊一场 林秀清刚把他扶到床边，就被他一起带下去压在了他身上，还被扣住后脑勺来了个火辣辣的法式舌吻。 不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又撤离了，满是酒气迷糊的问道：“你今天刷牙了吗？” 林秀清恼羞成怒的狠狠捶了他一下！ 自己嘴里都是酒气海鲜味，也好意思嫌弃她，她早上都刷了两遍，晚上也刷了，气死她了。 “没有，我一个月没刷牙了，今天也没刷，臭死你！” “哦，那就跳过……” 那咸猪手又不消停的上下其手…… 林秀清扯着衣服不让他脱，也不让他摸，“喝醉了就给我安分点，不然把你扔地上睡。” “哎呀，别闹，我就摸摸……摸摸……摸摸就睡……” 林秀清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他才有点清醒过来，“嘶～伱干嘛～谋杀亲夫啊～” 趁着他不再搂搂抱抱，她赶紧从他身上起身。 “给我睡觉。” “睡觉就睡觉……凶什么凶……大晚上的不睡觉还打人……你还有理了……还这么凶……怎么当人老婆的……吼～呼～吼～呼～” 林秀清听着他委屈的嘟囔了几句，还顺手扯过女儿的被子就这么横着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忍不住头大，不跟他个酒鬼一般见识。 她扯过他身上的被子，重新又给孩子盖上，另外又拿了条薄被给他盖，然后才出去收拾桌子洗碗，并且把玩的乐不思蜀的两孩子叫回来睡觉。 次日一早，叶耀东是在孩子的哭声中醒来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因为宿醉有些头晕了，喉咙还有点干涩了。 不一会儿，孩子的哭声就止住了，并且发出来吧唧吧唧的吃奶声音，叶耀东听着声音，眉头都舒展了，起身爬到另一头。 “我怎么睡那边了？” 林秀清背对着他，侧着身体喂奶，脑袋却转过去斜睨着他，“你说呢？” “不知道啊，我记得我抱着你睡的啊。” “记得抱着我？那记不记得我打你了？” “啊？难怪我说一早醒来腰酸背痛的，你趁人之危啊。”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叶耀东见她不说话，就贴了上去，并且搂住她因为生产而有些粗壮的腰身，又顺手往上。 “感觉好像更软了，跟面团一样。” 林秀清抓住他的咸猪手，“别乱摸。” “自己老婆还不能摸了，你昨天都还打我了，你昨天打我哪里了？干嘛打我？” “你忘了？” “没印象。” “那你说啥了记得吗？” 叶耀东瞬间咯噔了一下，他该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林秀清感觉到他僵硬的身体，也狐疑了，“你是不是真有啥事瞒着我？” 此话一出，他瞬间松了口气，他就说嘛，自己向来嘴巴紧，怎么会说不该说的话。 但是这回也给他提了一个醒，喝酒误事，万一喝多了，把不该说的话都说了，那真的要完蛋，以后得收着点，昨天实在是太高兴太放松了。 想明白后，他紧张的状态瞬间放松了，笑呵呵的道：“我能有啥事瞒着你，一天到晚都在海上，没在海上也都呆家里，又没有出去鬼混啥的。” 林秀清还是很怀疑，“可是你刚刚的反应告诉我，你就是有事瞒着我。” “错觉，那就是你的错觉而已。” “你也就这一年来老实勤奋了点，老实交代，是不是之前背着我干嘛了？” “真没有，兜里没钱我能干吗。” “那兜里有钱了，你是不是就想干嘛了？” “哎不是……你怎么能倒打一耙呢，我真没干嘛，有干啥了昨晚喝醉酒肯定就啥都秃噜出来了，你得信我啊。”叶耀东撑起上半身看着她，说的一脸诚恳。 林秀清依旧不信，多年的枕边人，她还能不知道他刚刚浑身僵硬了下，就是他身体的最诚实反应，是心虚了，哪那么容易就让他蒙混过关。 “你给我老实交代，啥事瞒着我？” “真没有，我是以为自己酒后的酒品不好给你发现了，有些不自在。”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 头疼，女人都这么敏感警觉的吗？ 林秀清审视着他，又道：“你又不是第一回喝酒。” “但是我以前也没喝醉过啊。” 在缺衣少食，物资匮乏的年代，你还想能喝醉酒？ 前几年连粮食都不够吃，谁敢拿来酿酒？ 想屁吃呢？ 也就谁家有妇女同志坐月子，那户人家里才会舍得做一点月子酒。 叶耀东看着她不相信的眼神，只能再多解释几句，“是真的，我是真以为自己酒品不好，做了啥不雅的事，然后被你痛殴，不然你肯定不会舍得打我的。” “真的…老婆…你信我，我可老实了，除了吃吃喝喝偶尔懒散了点，我可没有什么不该有的花花肠子。” “我可以摸着你的良心说！”说着他还不要脸的抓上了。 林秀清：“？” 她看着胸口茫然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他的骚操作后，又哭笑不得的拍掉，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量你也不敢，流氓罪被举报可是要被被枪毙的。” “对对对，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命可就只有一条。” 在叶耀东再三保证下，他的态度又诚恳，林秀清想着如果不是耍流氓，那么其他啥事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反正钱都在她手上，男人有点小秘密也正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那就勉为其难信你一次。” 这一关过去后，叶耀东瞬间松了口气，就怕她不依不挠的追问。 扯了一个谎后，往往需要一堆的谎言去圆它，谎言说的越多，越容易被戳破，不揪着，直接揭过，是最好的，反正他惜命的很，绝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 叶耀东高兴的亲了她脸颊一下，“就是得相信我，我又没做过啥见不得光的，相信我就对了。” 林秀清又拍了拍回到腰上的手，“既然醒了，那就去煮个稀饭，小九喝奶没那么快。” “等会儿，刚睡醒先让我缓一下。” “缓啥啊？起来了。” 叶耀东在她身后蹭了两下，“大早上的刚睡醒，你说我缓啥？让我抱一下先。” 林秀清这下不说话了。 今天出去看灯了，还有一章等白天补上，睡觉，晚安 (本章完) 第359章 结扎 一家子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后，叶母也忙活完家里的活过来了。 今早林秀清要去做结扎手术，她是特意过来帮他们看孩子。 那会儿若不是有陈书记帮着说情，生完孩子第二天林秀清就得被拉去结扎，现在出了月子赶紧去，免得人家难做。 林秀清挤了一大碗奶放着给叶母备用，免得她走了孩子没得吃。 其实，要是去镇上的卫生所做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但是叶耀东担心镇上的卫生条件不好，没有专业手术室的地点进行手术，更不要说消毒了。 也担心技术不过关，对以后身体不好，会出现各种毛病，力排众议决定去县城做，也就坐车多费点时间而已。 他还体贴的多带了一条被子，毕竟刚出月子，等术后就给她包起来，上车也能包着，还能垫一下座位，软乎一点。 看着林秀清做完手术，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都心疼了。 “没事了，我们回家了。” 她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他们今天来回运气好，都没有等太久就有车子，医院做结扎手术的人不算多，很快就做好了。 等回到家后中午才刚过，他还体贴的给她端茶倒水。 “我叫娘给你炖两个蛋先垫垫肚子，让她白天再过来煮几天饭，你就好好躺着歇几天。” “小手术而已，村里很多妇女都做过了，你不要小题大做了。” 其实她心里高兴的很，受用极了。 “没事，反正我娘闲着也是闲着，给她找点事情干，省得闲出病来。” 她笑着道：“胡说，家里地里一堆的活计，她哪里能闲着，真有点空闲时间她也要织两张网。” “伱不用管，好好养着，我去说，反正挨骂，骂我就是了。” 果不其然，他刚出去跟他娘说，让她再过来煮几天饭，立马就挨批了。 “结扎而已，又不是啥事，月子都做完了，还不能煮饭了？村子里那谁家媳妇儿，结扎完还走路回来又下地干活，就你事多……” “我自己媳妇，自己疼，你不煮我煮，正好在家歇两天……” “歇啥啊，惯会偷懒的，懒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敢情不是你媳妇想歇，是你自个想歇吧。你大哥二哥夜里就出海了，你还在家里晃荡……” “大家伙儿都想着能再捞一点是一点，汛期马上就结束了，我都还想跟去呢，你这一点不着急，还煮饭……村里哪个男人是在家里煮饭的？说出去给人笑死……”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笑啥啊，男人煮饭咋了？男人就不能煮饭了？那当厨子的不都是男人啊？” “正经活不干，还想着在家煮饭，你是要气死我。” “那你就说你煮不煮？” 居然还理直气壮的？叶母拿起锅铲就想拍他脸上，“煮煮煮，上辈子欠了你的，就你最不省心，你大哥二哥多省心……” “是挺省心的，去年一人被骗了1000块。咦～那我没被骗，是不是相当于赚了1000？我靠，发财了？那一两个月不去海上都没事了……” 叶母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拿着锅铲就拍了过去，还好被他眼疾手快躲了过去。 “你这个混账棺材子，就会气我，打死你算了。” 叶耀东嘻嘻哈哈的道：“气啥呀，算起来，娘你也赚了1000了，当时你也很心动呢。” 叶母心塞极了，“滚滚滚～看着就碍眼。” “你先炖蛋，好了就简单的煮两碗面对付一顿就行，都快1点了，随便吃点。” 叶耀东喊完话后就往外走了，乌贼汛期快结束了，接下来捕不了大量的货，他的延绳钓又得安排起来了。 他得提前把排钩送去叫人整理，还得找阿财预订鱼饵，该准备的工作得先准备起来，不然临时抓瞎。 歇是不可能歇的，赚钱的脚步不能停，大钱没有本事挣，小钱也能积少成多。 傍晚叶耀鹏跟叶耀华回来时也在那里惋惜，今天连捡跟捞，才捕了200斤不到的货，可能明天就更少了。 好在他们还拖了两网，也卖了20块，叶大嫂叶二嫂闲着没事也挖了不少的贝类淡菜海瓜子回来。 叶母边帮忙挑边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因为捕乌贼，很多人在海岛都挖了不少贝类回来，晚上刚吃完饭，我就听说周围村里有好几个人，这几天都从带壳的里头挖出珍珠了，还有人从生蚝里也挖出来了。” 最近一直在这边帮忙伺候月子，她消息落后了不少，不然她早该知道了。 叶耀东挑了挑眉，他下午去码头买鱼饵时，也听说有人挖到马氏珠母贝，开了好多颗珍珠出来。 也挺正常的，每年周边渔村都会意外产出珍珠，就是品质好坏，跟稀有程度的区别，这些随机产出的东西可不好说。 像生蚝珍珠跟美乐珠就很稀有，这个不亚于撞大运，而马氏珠母贝就常见了些，它也是海里产珍珠的主要母贝之一，它产量大、质量好。 马氏珠母贝栖息的深度，一般是在低潮线附近至水深20多米的地方，一般风浪较大，底质不够稳定的海区，栖息得较深；相反，风浪小，底质比较稳定的海区栖息得就较浅。 估计这些人也都是在潮间带或者低潮线挖的，不然他们哪有本事潜水。 “运气挺好的。” 其实江珧也能出产海珍珠，但是就是概率低了一点，而且这个数量也太多了，要是一个个挖，工作量太大了，而且那么多数量，谁知道能不能挖出来，不如直接卖了省事。 鲍鱼也一样，也能有概率产出，但是概率低，万一没有，那就亏大了，没必要赌那超低的概率，直接卖，价格更可观。 生蚝跟海蛎是因为没有人收带壳的，都是撬开来自个拿去摆摊卖，所以他们才直接撬了。 “确实，那些人运气真好。” “咱们把这些开开……” “别做梦了，开了也不会有，这些可都大多都是淡菜，海瓜子，屁都没有一个。” 瞎说什么大实话？叶母白了叶耀东一眼，“拿来晒干也好。” 叶耀东耸了耸肩膀，看他们挑完一筐的贝类了，就去提水帮忙冲洗，洗完她们还要拿去煮，煮熟后还要挖出来晒，晒出来的肉还就只有一丁点。 挺费劲，麻烦的，所以乐意撬这些贝类的人也不多，没船的挖不了，有船的不乐意搞这些。 又不缺一口吃的，有这时间撒几网不香吗？也就最近有妇女同志顺带挖一点。 “东子夜里要出海吧？”叶耀鹏蹲在一旁问道。 “要啊，我排钩都送去找人整理了，乌贼汛期快过去了，弄点其他的补贴一下。” “我们看样子也得整上。” 叶父插嘴道：“多放一些排钩吧，最近很多鱼货都到了产卵季节，听说拖网捞到的小鱼小虾挺多的，不值啥钱，还是用延绳钓比较好，专捕大鱼。” 兄弟俩都点点头。 夜里，叶耀东起来时还顺带给孩子换了一个屎包。 没办法，真的是太顺带了，正好起来穿衣服就听到她哭了，本来还想抱起来哄一哄的，就闻到一股臭味，而且还粘到他手指上了，那粘粘糊糊的稠感，瞬间就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不是看她还这么小，一抱起来又不哭了，他都想狠狠的打她屁股。 林秀清听到孩子的哭声也醒了，“她是饿了，要吃了？” “拉屎了，沾我手上了，我去打水，你躺着吧。” 摸都摸到了，再给她洗个屁股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就是后面尿布他不知道咋包，丢给她娘包了。 叶耀东刮了一下叶小溪的小鼻子，“你老子我可是只给你换过屎包。” 林秀清嘴角一直上扬着，“你快出海吧，我来忙活就行。” “嗯。” “我昨天下午给你做了个帽子，你记得带上，在缝纫机上面。” “好。” 看着时间不早了，叶耀东也赶紧匆匆的出去。 中午就写完了，但是怕你们说我水，想放着晚上一起更新的，既然你们一直催，那就放出来。 骂吧骂吧，我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本章完) 第360章 打窝？ 现在已经五月中旬了，但是夜里海上吹过来的风还是有些凉的，叶耀东依旧穿着外套，并且他今天还全副武装起来。 叶父在给鱼钩上饵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 也不知道几时做的帽子，居然能够把脸也一起遮了，还遮到脖子下面，关键是，连帽子后面都还有布，可以把后脖颈都给挡了。 这包的严严实实的，干嘛也不知道，能看得着路？ 叶耀东却满意的很，他一上船就试着把装备带上了，这帽沿很宽，帽子底下一块布还可以把大部分的脸给挡了，只露眼睛，防晒绝对到位。 他就前天随口提了一下，怕自己晒的太老了，给女儿丢脸，没想到第二天阿清就立马给他做了个防晒这么到位的帽子。 心里有些美滋滋。 叶父越看越觉得怪，也越看越不放心，出声道：“东子，你这什么帽子？看的见吗？” 整个头都包起来了，又不是坐月子，不能吹风，搞得跟海盗一样。 “看得见啊，眼睛不是露着？” 他原本想带着试一下就拿下来，毕竟太阳也还没出来，这会儿还是星星呢，但是想了想，他又继续带着了。 海风吹的也会黑啊！ 反正又不影响视线，也不影响他开船，就这么带着呗。 “瞎搞什么，整天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别人都老老实实的，偏偏你什么花样这么多……” “哎呀，你都老人家了，一把年纪了，不懂就不要说了，这年轻人的玩意，伱知道啥？” “我不知道，就你知道，不要把船开触礁了，不然老子把你皮都剥了。” “知道，知道，放心好了，这一段路我熟的很，闭着眼睛都能开，你忙活你的。” 叶父看着他搞七搞八的就讨厌，别人出海都老老实实的捕鱼，按部就班，正正经经的，哪个渔民像他事那么多？ 整天特立独行，搞一些没见过的玩意儿。 叶耀东加大马力，柴油机哒哒哒的声音更大声了，直接把他爹的碎碎念掩盖了，老头子上了年纪也越来越爱念叨了。 随着渔船越开越远，周围的船只也越来越少。 叶耀东两天没有出海了，打算今天就去把暗礁那的地笼收一收，可能明天就不去放了。 但是在收地笼之前，他要把排钩先放下去，这会儿天还没亮，周围乌漆麻黑的，万一地笼又卡在暗礁哪里，他可不方便下水。 照旧选择周围熟悉的那片海域，放缓渔船行驶的速度后，他就去帮忙了，叶父挂饵，他甩钩。 等将已经挂好的排钩都放进水里后，他也停船帮忙挂饵，让船顺风顺水摇摆。 抓了一把虾子，一手拿鱼钩，一手挂饵，边挂边扔水里，越做越顺手，速度也越来越快。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扔的太顺手了，还是脑子卡壳了，刚抓了一把虾子，挂上去一个后，脑子里是想着把钩子扔水里了，但是行为上却把手里一把的虾子甩了出去。 “啊？” 甩出去的瞬间，他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两只手，左手已经空了，右手还抓着鱼钩，鱼钩上面还挂着虾子。 这时水面下也扑腾了几声，他转头趴船舷边缘看去，只来得及看到几条鱼的身影。 “打窝了？” “脑子里在想什么？鱼钩不知道扔，把鱼饵扔出去了？” “太顺手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就跟有些人有时候剥橘子，然后橘子皮没扔出去，把橘子扔出去了一样。 叶耀东边说边把旁边的手抛网拿起来抖了抖，趁着刚刚扔鱼饵吸引了几条鱼过来，船也没飘得太远，往船尾走去，撒一网看看能不能抓到，不能浪费了他的鱼饵。 他尽量把渔网完全张开，抛甩的远一点。 叶父也没管他，继续挂他的鱼饵，正好挂完一筐，他就把竹筐挪走，换一筐，并且把两框的鱼线连接起来，现在就剩最后一筐了，挂完就好了。 就在这时，叶耀东兴奋的喊叫，“卧槽，哇哈哈哈，大油斑。” 叶父听到他兴奋的嚷嚷着大油斑，惊讶的也扔掉手上的活，跑过去。 “啊！这么大？” 只见甲板上的渔网里，大大小小的鱼在蹦哒弹跳着，里头有一条鱼格外的显眼，主要是它身上的花纹，看着格外的不一样。 它体长约四十公分，体侧有6条暗棕色斑带，体呈浅褐色，也叫褐带石斑鱼，一看就知道身价不一般。 叶耀东高兴的在那里解开渔网，“误打误撞了，没想到撒了一把鱼饵，想着不能浪费，随便抛了一网竟然还抓到了大油斑，这可是日本相扑选手最喜欢的鱼了。” 叶父听着有点懵，“什么日本相扑选手？你咋知道人家喜欢吃这鱼？” “我会看报纸啊。” “报纸还有说这个？” “当然了。” 他说有当然有。 叶父不明所以，干脆直接抛诸脑后，只看着眼前的鱼，笑着道：“看着有四五斤了，运气不错。” 叶耀东把渔网里的鱼全部都哗啦啦倒到甲板上，“这些个午鱼也不错，咱们闽南第一鱼，这一网撒的好。” “蛤？午鱼系吓？” “就是午仔鱼。” “阿！午仔鱼喔，贡虾米午鱼，害哇想半日。” （翻译：说什么午鱼，害我想了半天。） 午鱼，别名午笋、马友鱼，别名四指马鲅，5月生产量集中化，离水后立即死亡。 闽南地区，也有着：“一鯃二红鯋，三鲳四马鲛，五鮸六加腊”的俗话，鯃在闽南地区的叫法，指的就是午鱼。 这也是闽南阿嬷们的心中排第一的鱼，靠海吃海的闽南人家都不陌生。 在湾湾和闽南，大家习惯叫它“午仔鱼”或“午笋鱼”。 粤省湛江人称之为“午鱼”，粤语为“马友鱼”。印度鲑、竹午、大午……叫的都是它。而正式的学名“四指马鲅”，倒是从未听见过。 有大油斑这个珠玉在前，午仔鱼叶父就没管了。 他率先把那条尾巴还在抖动的大油斑按住脑袋，抓了起来，并且从它嘴里掏出一条含了一半的小凤尾鱼。 然后才左右摆动着端详，高兴的说：“你要么再撒一网试试？” “也行。” 既然这一片抓到大货了，那就再撒一网试试，反正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他依样画葫芦，拿小碗装了一把虾，跟切好的鱼块，“你把大油斑先放下，试一下打窝，我来网。” “打窝？”叶父又懵逼了，他咋哪来的这么多听不懂的名词？ 难道认识几个字后，还真的文化水平都提高了，连带着讲的话他都听不明白了？ “呃……打窝就是撒诱饵，你直接往海里抛就好了，别把碗一起扔出去了，等会还要拿碗吃饭的。” “你以为我是你啊？” 叶父明白了意思后，将大油斑又放到甲板上，接过碗，看他准备好了，就将鱼饵都洒向海面。 不一会儿，海面下就出现了一些鱼儿的身影，浪花四溅，叶耀东瞅准后，就向海面抛洒渔网。 稍微停留了一会儿后，就收网拉起。没啥重量，他拉的轻轻松松，都不需要帮忙。 叶父也靠在船舷边上看着渔网逐渐拉了上来，“好像都是午仔鱼。” 叶耀东没有说话，直到把网全部都拉了上来，扔到甲板上。 “几条午仔鱼，三条乌鲻鱼，也算没有白费力气。” “算了，把这些鱼都装到筐里面，继续去放排钩，就剩最后一筐了。” “嗯。” 一网下去就捕那么几条鱼，确实有点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用延绳钓更省事。 父子俩把鱼都捡到大塑料筐里面，为了保鲜都放上了冰块，尤其是那条大油斑，并且盖上了破棉被。 现在天气热起来了，早上捕的鱼要是没放冰块，等傍晚回去都不怎么新鲜了。 弄完这些，叶耀东又去把剩下的排钩边挂饵边放到海里。 到时候等捕完乌贼，准备返程了再过来收获。 晚上别等了，难产中 (本章完) 第361章 “海底肛肠科主任” 把该干的活都干了后，叶耀东闻了闻满是鱼腥味的手，嫌弃的甩了甩，清水洗了也不顶用。 叶父拿了块布，擦了擦手道：“去收地笼吧，估摸着再有一小会儿天就亮了，开过去正好。” “行，我来开船。” 乌贼的捕捞快接近尾声了，以防人家过来寻仇，他们今天就准备把地笼收了，然后等中午的时候再去把乌贼的卵也收了，不能浪费。 傍晚再看一下乌贼的捕捞情况，看看明天是继续在这一块，还是去别的海域捕捞。 若是还能捕个一两百斤的货，他们就继续在这一块再多待一天。 毕竟这一块海域他们捕捞了好几个月，熟悉的很，若是去别的海域，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情况。 在海上这个不法之地，当然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捕捞最好。 不过，不能赌这个万一，他现在船上装备太齐全了，值钱的东西多的很，避避风头是应该的。 暂时离开这一片区域，等过个十天半月再回来。 那海青村的父子三个不可能天天叫一群人都跟着他们，一两回人家看着同村同宗同族的份上，还能跟着去试着找一下场子。 次数多了，怎么可能？人家自己也要捕捞或者干活，也要赚钱的，谁没事天天跟着你寻仇。 更何况上回因为隐瞒事情经过，还主动打人，反而挨了他们村民一顿打，他们海青村的村民不找他们麻烦就已经不错了。 但是亲戚朋友之间帮个忙，一起过来这边转转，看看能不能遇上他们找回场子，还是很有可能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去别处海域捕捞几天也没什么。 或许可以去他爹之前一直呆的那处海域，跟他大哥二哥做伴也可以。 叶耀东想着明后天的打算，船也渐渐放缓速度靠近了暗礁。 这时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随着气候的逐渐升温，天也亮的越来越早。 能看清周围环境后，他们就把手电筒都关掉了，省点电。 叶耀东也将船往浮标靠拢，方便叶父就近收浮标，然后才将船停了下来， “两天没收了，看看有啥。” “还能有啥，应该是小青龙或者海参，或者啥鱼，难道还能给你网到鲍鱼啊？”叶父边拉绳子边道。 “也对。” “希望不要卡住，不然大早上的下水冷的很，现在换季最容易感冒。” “还是爹你疼我。” 亲爹就是亲爹。 “我是怕你感冒了又得找借口歇两天，你娘睡前都还在我耳边叨叨个不停，说你没出息想在家煮饭，歇两天不出海。” “她这是断章取义啊……” “什么玩意儿，才认识几个字，就卖弄了，讲的什么听不懂的，一天天的说话也不能好好说了，上了几天扫盲班，还真成了文化人了？” 一整晚讲的话，就没几句听懂的，叶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结果瞬间更更糟心了，这包的严严实实的，脸在哪儿都不知道，搞什么名堂也不知道。 叶耀东也有些心塞，虽然他以前不识字，但是他不聋啊，看电视刷视频，耳渲目染下，成语还是知道不少的，就是不会看不会写而已。 而他爹这老一辈是真的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只会地方方言。 “我是说娘去头留尾了……” “别啰嗦了，少说话多干活，快收上来了。” 肚子有点墨水他爹不觉得骄傲算了，居然还嫌弃？ 啥时候拿个清华北大毕业证吓死他！ “有狗鲨，咦～还有真鲷，小青龙也有几只，午仔鱼还挺多的。” “先倒出来，倒筐里吧，看着不多，就直接倒筐里好了。” “还行啊，第一网可以啊，几只青龙？一二三……海参呢……”叶耀东翻找了下，“没有啊？第一网没有海参？” “好像是没有海参，刚倒出来时也没看到。” “没有就没有吧，继续收网，得一会儿再分拣吧。” 两人也顾不得整理刚收上来的地笼，紧接着又继续收。 顺利的又接连收了两网才看到第四网爆了，倒出来里头居然有5只小青龙跟4只海参，还有一条6-7斤重的海鲈鱼，其他就只有午仔鱼跟乌鲻鱼各有个4-5条。 父子俩都高兴的很，海参才是最贵的。 只是刚把它跟小青龙捡出来放到水桶里，还没高兴一会儿，毫无意外的第6张网就被卡住了。 两人都有些习惯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谁让这底下是暗礁。 叶耀东这时也才舍得把帽子拿下来，换上装备。 叶父忍不住道：“舍得拿下来了。我还以为你也坐月子了。” “你懂啥，我这是防晒，即使是渔民，我也得是最帅的那个渔民。” “帅能当饭吃吗？” “当然了，可以吃软饭。” 上辈子他就靠这张脸娶了个好老婆，虽然不是富婆，但是吃了大半辈子的软饭。 看他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叶父都想呸他一脸了。 这要是去年说这话，他都能拿起棍子打断他狗腿，有手有脚的年轻人，还想吃软饭。 叶耀东穿戴整齐后，抛下一句，“你先整理地笼，过一会儿再试着收网。” 说完他就跳进了水里。 结果，大早上冰凉的海水冻的他在水里颤抖了下，又立马冒出了水面，嘶嘶的叫了两声，摆动了几下后，才又继续下潜。 这会儿太阳才刚升上来，海底的能见度还不高，灰蒙蒙的视线看的有些不太清晰，但是地笼那么大个还是好找的。 在暗礁转了一圈，他就看到周围一带卡了有7-8个地笼，这么集中的都卡在这一片，应该是这两天海浪冲刷的原因。 解救出来后，他也不着急再去周围找地笼，看到前方正在游动的小青龙，他摆动脚蹼追了过去，没想到却给它躲进了暗礁缝隙里。 他拿过后腰插着的小号手抄网，用手柄捅了捅，想把它勾出来，却没想到它爬的更进去了。 叶耀东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他的时间有限，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只得放弃。没想到转个身，却看到了个熟悉的贝壳。 贝壳黄褐色，状如木瓜，光滑而有黑褐色斑。 椰子螺！ 他瞬间又惊喜了。 海螺在水里也会游泳，不一定都会吸附在礁石上。 这只椰子螺正在悠哉悠哉的随着海水流动而慢慢移动，如果不是认真看了几眼，你都不会发现它在慢慢挪动。 没抓到小青龙，捞个椰子螺更好，虽然这个椰子螺个头没有很大，也就比柠檬大一点点，但是也很不错了。 他用手抄网一捞，就把它囊括其中，不费吹灰之力，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样的好东西可以给他来一打，他不嫌多。 事实上，椰子螺这东西，有一定的聚集性，要是在海里发现一个，往往在其周边也可能会发现它的小伙伴。 他将椰子螺放到网兜里后就继续寻找起来，但是周围空旷一片，除了一些小鱼，没看到任何海螺。 他只好往底下海藻丛里落脚，没想到刚踩在海藻上，就看到海藻丛里露出了半截身体的海参。 正当他弯腰准备抓的时候，却看到一条细长的东西往海参菊花里钻了进去…… 他呆愣了下。 呃……隐鱼？ 海底肛肠科主任？ 他突然想起上辈子看到过的视频，隐鱼是一种独具品味的动物，它们喜欢住在海参的屁股里。 海参的呼吸系统连接着屁眼，它们平时就靠肛门一张一合来吸入新鲜的海水，摄取水中的氧气。 这种奇葩的设计也留下了一个巨大的bug。 每当海参敞开后面吐故纳新，想排奥利给时，隐鱼则出门给它腾地，等排完了，隐鱼就会守株待“吐”，趁虚而入。 】 是人都爱莲之高洁，出淤泥而不染，而隐鱼独爱菊之芳香四溢。 隐鱼的身体就是为了钻屁眼而生，它们的体型扁平，越往后越细，就算你后门紧闭，它也会用尾巴钻入，然后一点一滴循序渐进。 它们白天住在海参的屁股里，晚上出来觅食，出入自由，从来都不把自己当成一条“外鱼”。 有些隐鱼还很好客，没事就请朋友聚餐搞联谊，没羞没躁的开银趴，一条海参曾经被迫接待过15位隐鱼。 为了拒绝这些不受欢迎的房客，有的海参还会在屁眼上安装栅栏，有的还武装到了牙齿，你敢来我就夹死你…… 有的隐鱼也会寻找别的“屁护所”，比如蛤蜊或者母贝，碳酸钙的房子更加高级。 但是它们也不是好惹的，它们会吐露珍珠质将隐鱼包裹其中。 欣赏过无数朵美丽菊花之后，这些隐鱼得到了最高级的“屁护”，永远活在了闪闪发光，美丽迷人的珍珠里面…… 虽然这条海参被钻屁眼了，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条隐鱼，但是它怎么是一条海参，还是可以带回去卖的。 他顺手将这只送上门的捡起来放进网兜里，准备继续找找，不管是找椰子螺还是找海参、小青龙，他不挑的。 周围的海草海藻丛他都顺手用手抄网拨弄了下。 原本只是顺手为之，但是还真给他在一片海草丛边拨开了一处被遮挡的小礁石窝。 第362章 狼牙鳝下奶 黄澄澄，靓丽的颜色瞬间映入眼帘，叶耀东顿时欣喜极了。 两个！ 一家三口啊！ 这一处小礁石窝被海草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若是他没有拨弄了一下，根本就无法发现里头居然还有两个大大的椰子螺。 真的很大！ 一手都还掌握不了。 拿在手上，都比他手掌心还大了，目测外壳长有20公分多一点。 他一手一个拿在手上，习惯性的按压了一下上头的软肉，内唇有齿，外唇很薄。 看着这两个的个头，目测有个三四斤了，刚刚抓的那个小的估摸着也有一两斤。 把这两个也一起放到网兜里，让它们一家三口团聚，叶耀东就又在周围转悠起来。 这会儿，海底的能见度也越来越清晰了，应该是太阳高挂天空，海面上晴空万里，光线透水而下更彻底的原因，这更有利于他在海底寻宝。 在海藻丛里又顺手捡了一只海参跟一只半残的，他也走到了礁石壁前，想着时间也快到了，他就准备直接挖鲍鱼充数，先把网兜都填满了再说。 就在这时，两块礁石缝隙里突然间探出了一只触角，紧跟着另外一个触角也伸了出来。 叶耀东身体比脑子的反应更快，脑子还没动，手就已经把那两只触角抓了，并且用了点力气拉扯了一下，就直接把里头的那只小青龙抓出来了。 它的虾尾瞬间蜷缩起来，然后又放下又蜷缩，一直反复。 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之前追了一只，追到缝隙里掏不出来，现在无意间居然自投罗网了一只。 将它放到网兜里后，他又往那缝隙里张望了一下，里头还有好几只，但是这条缝隙是通的，另外一头也是一个出口，不好掏。 基于现在时间有限，他不打算试，直接放弃了，先多挖一点礁石壁上的鲍鱼把网兜填满是首要的。 经过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周围礁石上面的鲍鱼数量少了许多，但是人力有限，离他掏光还远着呢。 他每次下水基本都是解救地笼，真正挖鲍鱼的时间也就五分钟，一天基本也只下水三次左右。 海底压力对耳膜伤害很大，他要控制一下下水的次数，好在也不是天天都出海都下水。 今天因为有了三个椰子螺，占了网兜一小半的空间，鲍鱼都才刚撬了一小会儿，网兜就装满了。 他也不顾时间还没到，就准备摆动脚蹼上浮了。 但是就在这时，旁边石头缝里突然又冒出了个尖尖的头颅，他警惕的盯着，准备随时游走，却看到头又探出来一点。 叶耀东这时也认出来这玩意，狼牙鳝？ 这可是下奶的好东西啊。 它有着恶狼一样的尖牙，而且毒性强烈。 他们村子里之前有被狼牙鳝咬破手指的渔民，指头肿胀得发黑。 如果肿得太厉害，溃烂了，就要去医院动手术割掉，这狼牙鳝不是好惹的。 但是别看狼牙鳝这么凶恶，价钱却远卖不过海参和鲍鱼，若不是想着抓回去给阿清下奶补身体，他这会儿直接就当没看到走了。 但是看都看到了，怎么也不能放过了。 他拔出腰后头的手抄网，直接伸着手抄网凑过去。 以前听说狼牙鳝视力极差，感觉迟钝，所以危险来临时，动作就缓慢，令人误以为它沉着冷静有胆量。 他怕打草惊蛇，就缓慢的将网挪过去，但是再怎么缓慢，周围的水流也会异样变动。 只是等狼牙鳝警觉到危险时，已经晚了，一张大网就已经将它囊括其中。 叶耀东怕被咬，网住后就不停的转动渔网，把狼牙鳝甩的云里雾里的，然后才趁机抓住它的头，并且上浮。 叶父正在收地笼，看到他浮上来了，就先把收了一半的地笼挂在船上，先拉他一把，但是这时叶父也看到了他手上抓着的狼牙鳝。 “狼牙鳝？” “嗯，拿个装水的水桶过来，先放进去。” 叶父立即转身去拿。 等叶耀东上来后，叶父又看到了他腰间的网兜，满满的一大袋。 “咦？今天还有椰子螺？运气这么好？” “是啊，运气好，找的个小的，又意外找到两个大的。” 叶耀东把脸上跟身上的装备都脱掉，还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边说道。 “底下是一个宝地，就我这每天下水的效率，还真的掏不空。不过掏不空正好，可持续发展，时不时下水就能掏一点。” 叶父虽然不明白他说的什么可持续发展，但是这不妨碍他又心动了。 “底下的货真这么多啊？” “对啊，底下暗礁一大片，之前露出海面的那些只是一部分而已，底下还有呢，也都爬满了鲍鱼，可以慢慢挖。” “要么你教我一下，你的那些玩意儿怎么摆弄？咱们轮流下水，这样效率高一点。” “啊？你都一把老骨头了，下什么水？” 叶父原本还算和蔼的神情，瞬间荡然无存，只觉得堵心。 “我老骨头……我老骨头也比你强，握起来的拳头也比你大。” 就知道他之前都是敷衍。 “切～你都干了几十年，手上关节粗大不是很正常？别想了，都一把年纪了，瞎折腾啥，直接老实在船上呆着吧，钱赚不完的。” 叶父皱着眉头，“我才50多，怎么就一把年纪了？” “够老了，我才20多呢。” 叶父气结，又是被狗儿子气的一天。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不是你问的吗？”叶耀东嬉皮笑脸的笑了两声，“反正你现在也不差钱，我也不差钱，干嘛那么拼命。” “败家子，才干了几个月，挣了点钱，你就觉得自己挣够了，不想干了是吧？整天惯会偷懒的，年纪轻轻的才20几岁，你就不想干，人家一把老骨头了都还摇摆着小船出海挣钱……” “你现在家里还多了一张嘴，一家子都指望你，你也没有说勤快一点……”叶耀东打断他爹的啰嗦，接过话头，皮皮的道。 叶父张着嘴被他堵的死死的，原本还没念叨完的话，只能又咽了回去。 他又嘻嘻哈哈的道：“哎呀，我就知道你要说啥，我娘三天两头就那么几句，不止你记住了，我都会了，你不要被她影响了。” 看着他爹黝黑的脸明显更黑了，他又讨好的拍了拍他肩膀，“安了安了，我一定不拼命赚钱，好好赚钱就好了。” 讲的什么话？ 叶父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只能狠狠的剐了他一眼，继续去收地笼。 再跟混账棺材子聊几句，他得短命几年。 还好跟他一条船，还能看看他，监督他，催促他，要是任意找一个长工，没人管他，他指不定干一天歇三天。 叶耀东：小看他！ 叶父去收网，叶耀东也把网兜里的货都倒出来，倒到另一个装满海水的水桶里。 反正它们互不干扰。 鲍鱼不一会儿就吸附在水桶壁上，海参跟椰子螺沉到底下，只有小青龙在水桶里狭窄的空间游来游去。 旁边角落里还有一个已经装了不少的小青龙跟海参的水桶。 那些都是叶父刚刚地笼里倒出来的货，看着数量也很乐观。 若不是要避风头，他还真舍不得离开这一片暗礁，底下的产出，他任意下水两三次就能抵别人一天拖网的。 昨天夜里写到凌晨4点多，早上7点多又被电话吵醒，出门一整天，头疼了一天，太难受了。晚上就这一章，明天视情况补上，估计也要明晚了 第363章 被发现 在叶父收地笼的时候，他***了身上湿答答的衣服，拧了一下水，然后把竹筐翻过来，随意的将衣服平铺在上面晾晒。 又顺便将船上刚收上来的地笼整理了一下，叠好堆放起来。 这个要收好，留着下次继续拿过来放，或者等回去的时候继续放到沿岸，不浪费，不能给它闲置了。 但是再继续放的时候，他得率先清洗一下。 这些地笼因为长期放在海里，上面沾染了不少的藻类跟鱼虾身体的粘液，看起来太脏了。 通常这样的附着物又比较沉，而且还会阻挡水的流通，更为严重的是，附着物太多会将地笼网给封闭，直接降地笼的捕捉效果。 所以，偶尔有空闲也要适当的清洗一下，正好现在避风头要收回去，趁着天气好洗刷一下晒干再继续投放使用。 「东子，不行了，又拉不上来了。」 叶父手上拉着绳子，脸颊已经被大太阳晒得满脸通红，汗水都从额头上滴了下来，满头大汗的。 「怎么说话的，爹？什么叫做我不行了？」 「啊？我是说地笼不行了，你耳朵听哪里去了？」叶父抹了一下脸颊上流下来的汗，无语的道，「快下去看看是不是又卡住了？」 「地笼卡住了，就说地笼卡住了……什么叫不行了……之前卡了七八个，我都解救出来了，怎么还有？」叶耀东絮絮叨叨的朝他走去。 「谁知道，这底下有暗礁就是麻烦，这要是不会潜水的话，卡了就没辙了，损失大。」 「要是不会潜水的话，我也不会把地笼拿到这里放，又不是钱多任性。」 叶耀东试着拉了两下，确实拉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卡在哪个角落了，真麻烦，海底视线有限，我刚刚只把看到的解救出来。要不是底下有海参，小青龙，谁没事找事往这里放地笼。」 「下去看看，你还能行吗？要不要多歇一会儿？」 「我怎么可能不行？」 「已经收了3排了，就这最后几个，歇一会也没事，不要逞强。」 「没事。」 他又重新把湿答答的衣服穿起来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远处有条船也行驶了过来。 叶父警惕的看着往这边过来的船只，心里顿时有些慌乱，生怕是寻仇的人，东子才刚跳下去，可没这么快上来，他也不能现在就把船开走。 等船越开越近后，看到是东子朋友的船，他才放松了下来。 就说吧，现在乌贼捕捞还没结束，那父子仨个肯定也不好叫人，而且现在大早上的，他们肯定以为他们也在外头拖网，还没过来这周围捕捞乌贼。 小小跟阿正开着船靠近后，跟叶父打了个招呼。 「东子呢？咋没看到？」 叶父想了想，也没啥不能说的，他手上都还拿着地笼的线，船上都还有条管伸到海里了。 「他下水了，地笼放底下卡住了。」 小小懵逼，「啊？地笼放这里？」 阿正也惊讶了，「这里不是有一个暗礁吗？东子之前还提醒过，让我们开船经过这里的时候注意一下，他这地笼放这里妥妥的卡住啊，还能拉的上来？他应该也下不了太深吧？」 「可以下去，他说这里没有多深，你们等会儿，他得好一会儿才会上来。」 「怎么会想到把地笼放这里？也不怕卡了弄不上来赔本。」 「唔唔…这底下有货……」叶父含湖的应着。 小小瞬间灵机一动，「东子这段时间的海参鲍鱼是不是底下挖的？」 「还有小青龙，江珧！」阿正听他这么 一提醒，也回过神来了，那些个好东西，可不好抓。 江珧偶尔在低潮线还能看到，其他的可都在海底，都是得在海底暗礁或者珊瑚礁才有。 「难怪他只要出海，就会有海参，鲍鱼这些收获。」 两人瞬间明了了，一开始还以为他哪里捞的，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迟尺。 被猜出来了，叶父也没得说，谁让他们来的太巧？ 他转移话题道：「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来过来了？没有多拖一网吗？」 小小：「唉，别提了，我们放完排钩后，准备拖一网，结果刚拖了一半发现周围海域也有两条船在，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啥原因，你追我赶的，结果把我们正在放的网也勾了一下，当下就乱了。」 「估计是寻仇。」 阿正点点头，「我们是这么想的，毕竟前段时间海上打架的多，估计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小小补充，「网拖上来后，乱七八糟的我们也没空去整理，干脆今天不拖网了，早点过来看看能不能多捞一点乌贼。」 「嗯……运气不太好，那就看看今天乌贼能不能多弄一点？若是没有多少数量的话，我们最近就不过来这里了，你们也最好避一避。」叶父提醒道。 小小跟阿正对视了一眼，「那今天看一下收获，你们明天若是不来这里的话，我们也不来了。」 「嗯，以防万一吧，船上的财物损失不起。」 两人看着现在时间也还早，干脆就在边上等一等，顺便跟叶父聊聊天，但是越等他们越心惊。 东子在水里潜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正常下去三五分钟就够长了，这都十分钟过去了，他都还没有冒头，什么个情况？正常人哪能在水里呆这么长时间？ 而且在他们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已经下水多久了。 「叔…东子下去多长时间了？这也太久了吧？会不会有啥问题？我们要不要下去看一下？」 「没事，应该也快上来了，快到他潜浮的时间。」叶父边说边拉了一下手上的地笼。 这会儿已经松动，可以拉上来。 两人看着地笼一点点的被拖出水面，看着趴在网上面里还在那里蹦哒的小青龙，心里冒出了「果然」两个字。 「卧槽，这一晚收获还不小，你们这可以啊！」 「我都看到好几只海参了。」 叶父笑笑，「这可麻烦着呢，老是被卡住，也就最近天气热起来，才能下水。」 「东子也是大胆……」 这时水面上哗啦一声，冒出来一个人，大家都看了过去。 「上来了！」 小小跟阿正看着他脸上的装备，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叶耀东拿掉脸上的东西，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你们咋这么早过来了？没有去拖网吗？」 「没……」 他们把刚刚跟叶父说的事又重复了一遍。 「东子，你刚刚戴的是啥呀？我就说船上怎么有一条管伸到海里去了？刚刚还在纳闷呢。」 「是不是有这个，你才能在水里潜这么长时间？」 叶耀东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船上，既然被看到了，那就没啥好隐瞒的，反正不把林集上说出来就行。 「这个是潜水装备，有了这些后可以在水里呆个十几20分钟，但是也不能去的太深，正好周围海底也不深。」 「难怪了，你这买一套多少钱？脚上那个怎么跟鸭的脚蹼一样？」阿正有些心动，有这些装备他们也可以下水淘宝。 「不便宜的，我也是托人找关系才买到的，不然买不到。」 小小摇了摇头，「算了，这玩意儿一看就知道我们买不起，欠的钱都还没还呢。」 「也是。」阿正瞬间泄气了。 「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们，让你们也去水下逛逛，但是你们得保密，不能把我这装备说出去。」 反正这会儿地笼都解救出来了，还没到捕乌贼的时候，而且他心里也有一个想法，他一个人下水效率太慢了，下水次数多了也不好。 两人眼睛瞬间亮了。 「放心，我们一定不出去说。」 「对，你是怕被偷吧？我们谁也不说。」 叶父一脸心塞的看着他，老子不教，教别人。 叶耀东也收到了他爹的眼神，也读懂他的意思，连忙道：「不是我不教你，这个有风险，你都有点年纪了，还有风湿病，别下水的好，反正有我呢，你看着就好了。」 知道儿子是心疼自己，叶父也不说话了。 第364章 共赢 叶耀东轮流教他们两人，要怎么戴这些装备，怎么游怎么摆动，并且也讲了一下注意事项。 交代他们看到啥都不要好奇的伸手乱碰，尤其是不认识的东西，并且提醒他们先不要到底。 以防万一，他还下水依次陪他们潜了一小段，也就4-5米左右，见他们游刃有余，他就上浮了。 都是年轻人，也没啥不能理解的，接受能力都很强，应该也知道深浅。 两人都是第一次下水，新鲜感十足，下去都是等到时间快到了才舍得上来。 阿正居然还一手抓了一只海参上浮了，他冒出水面时，还兴奋的将双手高举过头顶扬了扬。 “你们看，我抓到了啥？” 叶耀东不以为然，就知道这个家伙没有那么规矩。 小小却惊讶的跳脚，“你踏马潜到海底了？卧槽，早知道我也不那么听话了。东子，我再下水一次……” “歇一会儿，最好不要太高强度的下水，对耳膜不好。” “没事，我刚刚都没超过十米深，应该还好。你有没有什么装货的网还是啥玩意儿，可以在水底下装东西的？等我多捞点宝贝上来咱们对半分。” “对对对，最好带上撬鲍鱼的工具，踏马的，我刚刚都在海底暗礁上看到好多，结果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可以挖，气死我了。” 阿正心痛死了，刚刚看到那么多鲍鱼居然没有工具挖，他用手抠了半天都没能抠下来，石头缝里面的小青龙他也弄不出来，气半死，还好随处转转的时候搞了两条海参。 小小一听更激动了，拍着大腿后悔刚刚没有下到底。 “我去我去，让我再下去看看。” 叶耀东耸耸肩，“行吧，伱想下去那就再下去看看，注意安全，感觉有哪里不对了或者不舒服立马上来。” “我晓得。” 小小再次带着网兜潜下，海上的三人都耐心的等着。 还好这一会儿比较空闲，看到周围有零散的乌贼游过来，他们还能随手捞一捞。 阿正下水抓了两条海参后，兴趣正无比的浓郁。 “东子，你这装备哪买？透露一下呗？” “这个不好搞的，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的来，你们还是别想了，偶尔要是遇上了，想下水的话，我还可以借你们使使。” “唉，那就再说吧，现在也没钱。” “好好努力，这才小半年，你就能把欠我的钱还了，那接下去挣了就都是自己的了，慢慢搞，总会发财的。” “还没还呢……哎？还了啊？哦…还了…还了……那你明天记得把借条给我。” “嗯？草，想赖是吧，第三条腿都给你打断了。” 阿正嘻嘻哈哈的道：“不是你说的吗？说我小半年就能把欠你的钱还了，赶紧的，回去就把借条还我。” “行，利息拿600过来。” “草，高利贷呢？” “九出十三归，了解一下，还有利滚利。” “死一边去，屁蹦一个给你。” 两人插科打诨的聊着天也不无聊，叶父在一旁整理地笼网，也有的忙活，难得不赶时间。 这回小小倒是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水面上。 “卧槽，那底下鲍鱼是真的多，我突然也理解了，为啥你天天都有这些货？还好你之前回回靠岸的时候大多天都黑了。” “先上来吧。” 叶耀东看着他腰间一整个网兜都是鲍鱼，也很高兴，“你都挖鲍鱼了？这个网兜也不轻啊，你可以放海底等人上来了再把绳子拉上来。” “啊对，还是你有经验，下回就这样搞。这底下有一只小青龙，还有一只海参，找这些有点费劲了，耽误时间，还是挖鲍鱼快，他们就粘在石头上，咔咔咔一通撬就完了。”小小兴奋的眉开眼笑。 “你上来了，那到我了……” 叶耀东一把拽住他，“多歇一会儿，急啥？” “当然急了，前面下去啥也没带，错过了这么多货，不行，我得再下去多挖一点。” “海底压力对耳膜伤害很大，也耗体力，你们悠着点。” 虽然他也想找几个帮手，但是该提醒的他得提醒一下，现在可没什么高压氧治疗。 “放心啦，我们才刚下水几次？那也才十几米深吧，怕啥，等我们长期下水有几年再考虑这个。” 他们才刚体会到潜水的快乐跟收获的喜悦，正在兴头上呢，又刚好有空，怎么也得多下几次水。 说完阿正又快速的带上装备，跳进了水里。 叶父皱着眉头喊了一句，“你们想下水淘点货没事，但是得注意一下安全。” 小小想事情会比较全面，周全一点，看着刚刚从网兜里倒出来的货，他高兴之余，也思考了一下。 “东子，这个亲兄弟得明算账，小恩小惠小货就算了，但这个鲍鱼不是，这个可不便宜，能卖不少钱，我们也不能挖了就归自己了，这个装备是你的，这暗礁底下的货，也是你先发现的，而且还得耽误你陪在这里等……” “没事，大家都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叶耀东客气的说了一句。 虽然是朋友，但是平常玩笑归玩笑，打闹归打闹，该说的客气话也得说一下。 “说是这么说，要是就下水个一两次，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这不，我也贪心了一点，我是想着你一个人，一天也下水不了几次。” “就像你说的，海底压力对耳膜伤害大，每天下海的次数不能太多。但是多人轮流下水就不一样了，能得的货绝对比一个人多多了。” 叶耀东赞赏的点点头，就是喜欢能玩闹到一起，但又有分寸又人间清醒的朋友。 “我懂你的意思。” 小小见他没有反驳，高兴的道：“你不反对我们分一杯羹就好。” “多两个给我干活的打工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切，说好听点，是合作伙伴。” “对对对，林老板说的是。” “等晚点阿正上来，我再下去一趟，咱们最后再分货。” “嗯，不用给我一半，三分之一吧，三人一人一份，我出装备，你们出劳力。” 小小惊喜了下，“真的？叶老板这么大方？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林老板谦虚了，怎么还自称小弟了。” “哎呀，跟着东哥有肉吃……” “哪里哪里…就勉强混口饭吃，大家都是自己人……” 叶父听着他们瞎几把乱吹牛，林老板叶老板还东哥小弟的……嘴角抽搐的不行，直翻白眼，还好没有旁人，不然他脸都要臊的通红。 真不要脸。 还互吹。 难怪能成为朋友，互吹互擂的本事一流，脸皮也是真的厚，人都要听死掉。 (本章完) 第365章 收获 阿正跟小小轮流又各下了一次，相当于一人下了三次水。 前面一次小小没有收获，而阿正则抓到了两条海参。后面两次，两人收获都挺好的，网兜都装的满满的上来，当然还是鲍鱼占大头。 叶耀东等他们上来后也又下去了一次，当然，他淘的货是归他自己。 阿正看着他们筐里的货，喜气洋洋的道：「这些看起来应该有三十斤了，还有几只海参，跟小青龙。」 「没想到底下这么多鲍鱼，这处真是宝地。」 阿正也兴奋的来回搓了搓手，两人身上都湿答答的，也无所谓，浑然不在意，光顾着高兴了。 「也不知道其他位置的海下面是不是也有很多货？」 「谁知道啊，若是没有必要，谁会潜到海底去？鲍鱼海参贵都是有原因的，江珧还好说，不一定长在海底，低潮线都有可能生长着。」 「东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烧高香了？」 「什么烧高香？我这是祖坟冒青烟，走大运了好嘛，老子未来事事顺利，大吉大利，官运亨通，步步高升，财源滚滚……」 「行了行了，闭上你的嘴吧，别卖弄你那读了几天扫盲班的成果了。」叶父现在是一听他说话就头大，还真把自己当文化人，吹牛吹完了，又开始卖弄。 小小笑着道：「你管他是不是烧高香了？咱们有的沾光就好了，歇一会儿，等会儿我再下去，反正时间看来还早。」 「可以多下几次水，不是说今天要是收获不好的话，明天就不来这边海域了，那就不能下水了，未来几天可能也不能下。」 「对对对，今天得多下几次水，多捞一点。」 「歇会儿，等会儿我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愉快的决定了。 叶耀东看着他们都在兴头上，也不阻止了，年轻人体力好，反正接下去几天不在这里了，没有要下水，今天就让他们再多下水两趟。 他是不准备下去了，今天已经下去三次了，悠着点，反正收获已经比他以往一个人淘的多多了。 可惜他大哥二哥的船没有跟他的汇聚一起，不然还可以叫他大哥二哥也轮流一起下水，分一个杯羹。 这个又不用固定必须要谁下水，人多，他可以躺赚，更省事。反正都是自己人，过几天看情况再问一下就好了。 这个下水淘一点可以当做外快，比他们拖网强一点，双赢。 等他们两人又轮流下水了两次，他们才瘫坐在船上喘息。 小小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又抹了一下脸上的海水，「这潜水也挺耗体力的。」 「主要是你们没歇多长时间，好了，今天就别下水了，捞的货也够了，快中午了，锅里的面快好了，吃了就各自捕捞乌贼去吧。」叶耀东直接将装备收起，免得他们舍不得。 阿正仰头望了望天，「这么快就中午了？」 一直在水里也不知道岸上今夕是何夕，看了眼空中高挂的太阳，他们才惊觉在水里时间过得真快。 「那就把收获分一下，晚点要是乌贼收获不多的话，咱们再过来继续狠狠地挖鲍鱼。」 叶耀东挑了挑眉，有钱挣，一个个都不要命了？ 「别胡来，不然等老了你们身体该出各种毛病了。」 「那还有好几十年，指不定不能活到那时候。」阿正满不在乎的道。 小小拍打了他一下，「啰嗦啥，快点把东西分一分，好像没有称……」 「随便吧，不着急，回去之后再分也一样。」都是朋友，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今天的收获看起来真不少，都装了一筐 半，叶耀东目测光鲍鱼一人就可以分二十来斤了，还有小青龙跟海参，一人也能分个几只。 小小跟阿正高兴的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对他们来说，今天这些不亚于白捡的，又刺激又好玩，收获又好，可能比乌贼收获还要好。 「那就先把小青龙跟海参按数量分了，鲍鱼就等回去过秤后再均分三分。」 「哎呀，没问题，好说的，大家都是兄弟又不是外人。」 「那行，那就等回去之后再分，反正也不会没掉。」 几人简单的吃了一碗面，填饱肚子后，就回到各自放树枝的浮标。 这会儿刚到中午，在树枝周围只有零散的分布着一些乌贼，数量不多，叶耀东干脆直接把乌贼连树枝一起网住，顺便把乌贼的卵也收一收。 【鉴于大环境如此， 他已经两天都没过来了，树枝上面挂着一连串的卵，密密麻麻的，他都一一收集了，把它放到桶里。 乌贼卵用盐腌制，可以长久保存。 吃的时候，清洗一下，一个个摆放在盆里，放入少许料酒、姜片，上锅蒸熟即可。夹一个吃一口，滑腻咸鲜，又有嚼劲，当得起下饭神器。 这段时间三天两头就收获小半桶，家里已经腌制了很多，林父林母走的时候，叶母还给他们装了不少，让他们带回去慢慢吃，剩余的她都拿瓶瓶罐罐装好存起来。 叶父也在一旁搭把手道：「估摸着是真的快没了，可惜了，前两天都没空出来，不然还可以再多捞一点。」 「没什么好可惜的，这两天人家收货的也不多，只能说马马虎虎。」 「你前面你咋就收你朋友1/3啊？他们都说拿一半给你。」 「差不多了，拿那么多良心过得去啊？他们在水下也挺危险的，我就在岸上，啥也没干，就出个装备，而且他们又不是我请的船工，就当是帮扶一下朋友了。」 「那你咋不让你大哥二哥下水，帮扶一下他们？」叶父前面就很想问了，只是碍于东子两朋友都在，不好意思说。 「他们又不在这里！」叶耀东理所当然的道。 他们的船平时都不跟他的一道，他们都习惯性呆在叶父之前带他们去的那边海域，人都不在他这里，叫他怎么教？ 叶父想了想，那也是。 「等明天去你大哥二哥呆的那边海域捕捞，兄弟几个也能有个照应，过段时间让他们也一起回到这里，几个人轮流下水捞的也能多一点。」 「嗯。」 他晓得他爹的心思。 都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有好事当然想先便宜儿子了。 第366章 一张破地笼 叶耀东也无所谓，虽然有些时候跟朋友会比跟亲兄弟亲近，但是兄弟毕竟是兄弟。 只要他们不惧风险就好了，也不是人人都有冒险精神，可能有的人更喜欢稳稳当当的。 做海本来风险就大，但是这是没办法的选择，为了挣钱。下水就不一定了，有的选择。 他随意的应了一下，继续干活，并不曾放在心上。 将放下去的所有树枝都拉上来，把上面的乌贼卵都撸了一遍，也收获了沉甸甸的大半桶。 海面上的乌贼也逐渐多了起来，只是跟前几天挤挤挨挨的盛况比起来，今天这样的算是稀稀拉拉的了。 而且捞完一网后，重新再聚集的话就不怎么容易了，必须得捞一网，换一个位置，捕捞的效率大大降低。 叶耀东心里也觉得可惜了，还好前面下水的时候捞了不少的鲍鱼，补贴一下，不然今天光靠乌贼的话，还真挣不了多少。 这会儿在这里干一会儿停一下，他感觉挺浪费时间的。 他都已经习惯自己比别人挣得多了。 “爹，感觉数量都不多了，一网下去都捞不了几个，不然咱们去拖网吧，反正船上的渔网都是现成的。” “也行，这会儿都聚集不起来了，咱们出去拖一网再回来看一下。” 父子俩达成一致后，就将渔网从小船舱里拖出来，边整理边将船往外海外面开去。 他们也没有去的很远，就近选择，就在附近的一片海域作业，正好今天周围没有船只在这里拖网。 打了一网，收获很普通，大多都是水谷鱼。 海里的鱼获多种多样，没捞上来你都不知道你这一网拖上来都是什么鱼，可能今天捞的是鲳鱼，明天捞的就是小黄鱼，后天捞的就是大黄鱼了。 这些水谷鱼的鱼肚子里面都有鱼子，个头中等的肚子也都鼓鼓的，现在也到了它的产卵季节。 小只的也不少，只是小的卖不上价格，只能留回去晒鱼干，中等以上个头勉强能卖个八分钱一斤。 父子俩也没空现在就挑捡，将货全部都倒到筐里后，看着海域离放延绳钓的位置不远，他们就又去收排钩，反正时间也不早了，前面拖网就耗费了3个小时。 正好把延绳钓收了再回去，最后再捞一点乌贼，然后返程，时间安排的妥妥的，父子俩都是时间管理大师。 正当叶耀东在收排钩时，他看到了不远处顺着水流漂浮过来的一个黑色东西，离得远，看的不是很真切。 他伸手朝那个方向指了指，“爹，你看那边，那是啥东西？” 叶父正在挑拣鱼获，听到他的说话声，直起了腰杆，右手握成空拳，在后腰捶了几下。 上了年纪了，腰都不中用了，弯了一会儿就不行了。 叶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并且朝他走去，“什么是啥东西？黑溜溜的？谁知道是什么东西，等会儿飘过来看一下。伱这头上包得严严实实的，看的还挺远的？” “我这是防晒，我又不瞎。” 叶耀东手上的动作不停的忙活，收鱼收线，眼睛时不时的看向远处，一直留意着。 突然间，他好像联想到了啥，眼睛一亮，“哎～这是漂浮在海上面的，你说会不会也是龙涎香？” “啊？你做梦吧你？这个是黑色的啊，哪里来的那么多龙涎香，咱村子一百年都没见有人捡到过，你能捡到一个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切，这可不好说，万事皆有可能，龙涎香也有黑色的，指不定我运气比较好。更何况，村子里没人捡到不代表没有，不识货的人多的是，可能宝贝飘到你眼前，你都当成垃圾不以为意。” 唔…这倒是…… 叶父还真的认真想了想，若是他，东西抛到他船边，他可能也会当成杂物，不予理会。 “那等会飘过来了，就捞起来看一下。” 叶父也不弯腰忙活了，一直留意着那个漂浮物。 那个漂浮物顺风顺水的漂流着，起起伏伏，时不时一个海浪打一下，沉下去后就又立马浮了上来，越飘越近。 直到那东西飘到离船不远处，父子俩才看清楚那玩意儿的表面，菱角分明，黑不溜秋的。 “淡菜？”叶耀东觉得自己的视力有点好。 “好像是？”叶父也伸长了脖子。 “捞起来看一下。” 叶父拿了个长柄的手抄网，正好能够的着。 刚把货捞起收到跟前，父子俩都略有些失望。 叶耀东从网里掏出一个圆球状的东西，上面长满了乱七八糟的贝类，看着表面菱角分明。 “还真是淡菜。” “我就说吧，哪那么多龙涎香，做梦吧。” “想想又没事，那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近海经常会有渔民往海里扔定位用的浮球，他手上这一个就是。 金属的，空心的，黑色的，用绳子和石块连一起扔海里，时间久了绳子断了，浮球就在海里乱滚，就会有海虹长在上面，长的密密麻麻的。 叶父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就你知道的多。继续收，赶紧把剩下的两筐排钩都收了。” 叶耀东耸了耸肩膀，顺手将手中棱角分明的圆球投到角落的一个竹筐里，继续干活。 怎么也能挖下来吃，不能浪费。 这可是纯天然，纯野生，无污染的海产品。 他将手上抓着的绳子继续使劲往上拉，却发现这一回，这绳子有点沉，重量有点不对。 “大货！”他惊喜的道。 入手拉的时候居然那么沉，“绝对是大货！” “真的假的？你可别一惊一乍的。” 一会儿说龙涎香，一会儿又说大货，叶父都有些质疑了。 “骗你干嘛？不信你来拉一下试试。” 叶父看了他一眼，不像是在忽悠人，这才接过绳子拉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沉，瞬间眉开眼笑，“不错。” 这下也不假手他人了，叶父自个就直接往上拉了。 “好沉，越拉越沉了，看着干嘛，来搭把手，这么没有眼色。” 叶耀东瘪了瘪嘴，不跟他爹一般见识。 “好家伙，感觉很久都没有拉到大货了，居然这么沉？” 叶父也欣喜的附和，“也不知道什么鱼，居然这么沉，这都有好几十斤了。” “知道是大鱼就行了！” “再用力的使点劲。” 叶耀东咬着后槽牙，手上的青筋都爆起，叶父也一样。 两父子身体都向后仰着，手上用着劲，水里的货也渐渐的露出了水面。 看着水面下若隐若现的渔网状东西，父子俩都傻眼了。 叶耀东手上的劲都松了些，他瞪大了眼睛，张着嘴，“草，这什么b玩意儿？还能勾一张渔网上来？” 叶父赶紧拉住又有点往下沉的渔网，“别松开啊，先拉住。” 惊讶归惊讶，但是手上的劲不能松。 叶耀东又使劲拉住绳子，“踏马的，逗我玩呢，今天一会儿是浮球，一会儿是破地笼网，费了半天劲就搞了这破玩意，白高兴了，还以为是啥大鱼。” “地笼就地笼吧，也不知道是哪里被冲走的地笼网，先拉上来看看，拿回去说不定补补还能用。” “到处都破了……” “先拉上来，看着还是能补的，补好也能多一张地笼。” “缝缝补补又三年是吧？难怪刚刚拉的时候那么沉，碰到就是缘分，也不知道底下集鱼袋里有没有货……”叶耀东边嘀咕着边用力往上拉。 长长的地笼网一点点被拉上了甲板，网上面沾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跟海藻海草，脏的都要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而且还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窟窿，看的叶耀东嫌弃死了。 “都破成这样了，还补……还以为里面可能会有点东西，这到处都是洞跟小窟窿的，估计都跑光了。” “有螃蟹，是小青蟹。” 正好刚拉上来的一小节渔网上面挂了一只小青蟹，叶父看到后高兴的道。 “总算没有白干活” “全部拉上来先。” 他们絮絮叨叨的将鱼网都慢慢拉了上来，看着渔网上又卡了两只大蓝花蟹，两人都高兴了。 “不错，一只青蟹，两只兰花蟹，这一网总算没有白……啊～卧槽～东星斑？” “东星斑？” “是东星斑，卧槽……” 父子俩都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只见刚拉上来的集鱼袋里头有一条蓝色的东星斑！ 它身上布满白色的幼细花点，形似天上的星星，这条还是货真价实的东星斑，可不是之前拉机器时网的冒牌货。 东星斑不一定是红色的，但是红色的东星斑一定是最值钱，因为红色充满喜庆的感觉。 集鱼袋里头的那条是蓝色的，因为蓝色的东星斑眼睛中有乌黑的瞳仁。 虽然不是红色的，但是也够让人高兴的了。 叶耀东兴奋的解开集鱼袋那一头的绳子，里头蓝色的东星斑还鲜活的，倒到筐里的时候还在那里蹦哒。 还有零散的几条鱼跟几只皮皮虾，还有石头蟹，有活的，有死的。 数量不多，但是父子俩都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那是东星斑啊，一条抵所有，这一张破地笼网拉的太值了。 “赚了赚了。” “看你刚刚还嫌弃……”叶父一张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看这张地笼都破成这样了，还以为没啥东西，有的话应该也跑光了，没想到还是有货，也不知道是谁家。” “管他谁家的，谁捞的就是谁的，快去给它放气，趁刚拉上来还活的，放了气，养起来。” 活着的比死了的价值高！ “马上。” 叶耀东抓住鱼头，东星斑却挣扎的太厉害，鱼身又不停的在那里抖动，他干脆直接搂在怀里。 还有一章正在写 (本章完) 第367章 给大海施肥 叶耀东边拿针戳，边念叨，“别动了……马上就好了……就一下下……” “咋不是红色的呢？” “搞定～” 扎完鱼膘后，他才将东星斑放到水桶里。 叶父在一旁全程姨母笑。 东星斑啊，他们这片海域可不多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冲刷过来的地笼，还真是意外惊喜，捡了大便宜了。 “别看了，快点干活。哦…这张破地笼还要不要？都破成这样了，直接扔回海里吧？” 叶父立马夺过地笼，“要，干嘛不要？你个败家子，这个拿回去洗洗，缝缝补补一下不就可以用了？而且也没有破的很厉害，补一下比做一个省钱，多一个地笼也能多抓点货，白捡的干嘛不要？” “行吧，那你叫我娘洗，叫我娘补补，阿清得休息不能干。” “就你会疼老婆。” “可不是吗，老了我还指望她伺候的，儿子可靠不住。”叶耀东边说边去把刚刚收了一半就挂在船舷边缘的排钩，拿在手上继续收。 “儿子靠不住？伱也是当儿子的。” “我么，再怎么靠不住，给你养老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你做到了再说。” “切～瞧不起谁呢……” 叶父也各就各位继续分拣鱼货，看到筐里破地笼倒出来还活着的小螃蟹小皮皮虾，他就顺手拣出来扔到海里，趁还活着，丢回海里还能再继续养养，给它们长大。 这么小也没有肉，拿来没啥用，保大弃小。 剩下的就两筐排钩，收起来也很快，叶耀东花了半小时就把货跟钩子都收了回来。 他的脚边也多了两筐鱼货，最少的也有一斤重，就是好货不多，什么鱼都有。 “完事，都收好了，现在去把乌贼收尾一下就收工回家。” “先把拣好的这几筐抬到那边去叠放，别放在这里碍事，这里一堆的地笼都放的快没地方落脚了。还有排钩，也堆叠起来，不然太占地方了。” “嗯…这一筐水谷鱼太小了……。” “那里还有半筐更小的，都是拖网拖的，只能留着晒，这一筐看看能卖多少钱，价格便宜的也拿回去晒吧。” 他们渔民，家里别的没有，就鱼干最多了，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每天每餐桌上都会有一碗鱼干，下饭下酒佳品。 等把一筐筐的货都堆叠差不多，叶耀东就先去开船，叶父继续整理。 实在是今天船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有两筐乌贼，有一筐半拖网弄的，有一筐筐延绳钓钓上来的鱼货，有叶耀东下水弄的鲍鱼那些，还有十筐排钩，4排地笼网，船上都快要堆满，没地方下脚了。 等叶耀东开船回到他投放树枝的浮标周围时，乌贼已经重新汇聚了，只是在他们捕捞了一网后，就又聚集不起来了。 叶父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依旧用手抄网两个三个的捞，打算有见过不放过。 叶耀东将网整理了一下，收起来，不打算再捞了，一网下去收不了几个，太浪费时间了，不如直接回去。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捞了，你这样累个半死也捞不了多少，哪里就差这几个了。” “捞捞完，既然看到了，就不要浪费，太阳还没下山呢，再捞一会儿。” 叶耀东摇了摇头，随他爹去，爱捞就捞吧，反正阿正小小的船还没开过来，那就让他再捞一会儿。 叶父边捞边道：“看样子明天也不用来了，过几天再来把树枝薅一遍就好了，你要不要趁这会儿再下水一趟？接下来好多天不过来这里了，不多弄点东西，太可惜了。” 叶耀东抬头看了眼已经到西边的太阳，最近太阳落山的晚，他估摸着下去一趟，再上来太阳也差不多下山。 他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行吧，那我就再下水一趟。” 叶父撇了他一眼，想说点啥却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叶耀东重新又将头上带面罩的帽子拿掉，并且换上之前放在那里晾晒已经半干的衣服，把装备都带齐全后，他才又跳下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快落山了，水有点凉，在上浮的时候，他突然间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 想要忍耐一下，却感觉有点痛，忍耐不了，汹涌澎湃的感觉，特别强烈…… 上浮到了一半后，他就转了一个方向，游到船的另一边去，打算就在水里就地解决。 他浮上了水面，看到四下无人，只有他的船，他爹也在船的另一边，他就脱了裤子。 由于在水面上飘着，所以他是仰着的，面朝太阳，不然脸一直在水下可没法憋气那么久。 然后过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是新奇还是有水下压强，几次局部地区来了震感，又缓和回去了。 新奇是因为他还是第一次在水里放奥利给…… 酝酿了好一会儿，突然boom的一声，加上肚子一沉，他就知道出货了。 舒爽～ 但叶耀东不知道的是，它们瞬间就浮上来了…… 而且他是仰躺，它们一下子就出现了在他面前，吓得他裤子都没拉上，拼命的仰泳往头的方向游。 为什么怕？一是脏，二是怕被自己吃进去咯…… 就在这时，突然有条船突然驶了过来，就在他身后。 “卧槽，东子你光着屁股在水里干嘛？” 叶耀东老脸瞬间一红…… 靠，他们的船啥时候靠的这么近？ 他赶紧提裤子，本能反应的转头一看，结果入目所及的不是他们，而是一片棕色的东西，吓得他立马闭紧嘴巴，赶紧转头朝前游去。 刚刚耳边都是自己家的船发动机发出来的哒哒哒声音，他一直在酝酿着，也没留意四周，只有在脱裤子的时候看了一下，还真不知道他们的船什么时候靠近了。 草！ “啊！卧槽，东子你在水里拉屎！” 叶耀东：“……” 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的嚷嚷？ “东子，你的屁股好白啊，哈哈哈～” “哈哈哈，卧槽～你居然在海里拉屎！哈哈哈～” 身后还有他的奥利给，叶耀东头也没回，当做啥也没听到赶紧爬上船。 上去后，他才松了口气。 结果耳边的嘲笑声不断，草！ “哈哈哈～” (本章完) 第368章 冤家路窄 人有三急。 尿急、屎急、屁急，这就跟运气来了一样，挡都挡不住。 叶耀东也就刚被发现的那一瞬间，老脸红了一下，等回缓过来后，脸皮厚厚的都当做啥都没听到，上岸的第一时间就是脱掉湿的衣服裤子，顺便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沾到奥利给。 结果眼角余光处看到，一群的小鱼儿游了过来，争抢着他的奥利给…… “草，东子你施肥施到海里来了。” “啧啧啧～还被哄抢～” “呕～晚上不能吃鱼了。” “放心，今天拖网失败，也没有鱼。”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大家吃的菜不也是那玩意儿浇灌的吗？你们这会儿捞一网，还来得及赶得上热乎的。” “草，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小小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看你们一直兴奋的滴咕个不停，我还以为你们遗憾没有吃到呢。” “死一边去，你还不抠一抠，看看屁股擦干净了没有？” “原来你平常都是用抠的？” 小小翻了个白眼，“不用抠的，你用舔的吗？” “你先舔一个示范下。” “你俩恶不恶心？一会儿抠一会儿舔的，还研究这个。东子，你屁股还挺白的，比你之前的脸还白，身上都有点晒黑了，怎么屁股都没变？” “就是，比馒头都还白，在太阳下都能反光了。” “难道你们的屁股比脸黑？我屁股又没有晒太阳。” 他边说边把之前换下来干的那套衣服换上，穿戴整齐，省得他们一直盯着他的裸体看。 皮肤白有错吗？ 不白怎么当小白脸？怎么娶老婆，吃软饭？ 就是因为他白，女儿才能遗传到他的优良基因，白白嫩嫩的。 另外两个儿子嘛，管他有没有遗传到他的优良基因，像他还是像阿清都无所谓，只要不像别人就好了，像别人就不得了了…… 他两个哥哥就是比较像他爹，从来没见他们白过，年纪轻轻的脸庞就黝黑带着晒斑。 而他，从小到大晒黑了，只要捂一个秋冬天，来年就又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后生仔。 现在虽然晒得有点厉害了些，但是好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还可以挽救一下，应该还来得及。 “你这比女人的屁股都还白。” “何止，比胸都还白！” “滚蛋，少跟我开黄腔。” “你咋还特意跑到水里去拉，屁股往船外面撅一下不就行了？”小小好奇的问道。 阿正挤眉弄眼的道：“估摸着打了一个浪花，船摇晃了一下，给他摔水里去了。” “你们是不是这样跌进过海里了，所以一看就明白了？” 叶父见叶耀东都穿好衣服了，他们几个还在没完没了的瞎扯澹，连忙提醒他们，“走了，别扯了，有啥话等回去再说，聒噪……” “听到没有，我爹说你们聒噪，整天嘴巴都没闲的……” 叶耀东走向了柴油机，“回去了，太阳都落山了，还拉着我在这里瞎几把扯。” “谁拉着你几把说话了？是谁光着屁股乱晃，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来着？还好意思说，走了走了，回去了。”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过来？都没啥货了，我还以为你们早早的就会过来叫我们回去。” 叶耀东的话音才刚落下，阿正就重重的拍了一下小小的肩膀，“哎呀，踏马的，被你的屎给湖了脑袋了，忘记跟你说了……” “你踏马的是不是太顺手了？” 小小给他拍了一下，单边肩膀下沉，恼怒的转身也给他肩膀来了一拳，却被阿正反应迅速的避开了。 “哦～这不是你就站我旁边，太顺手了吗？”他嘻嘻哈哈道。 两个还在啰嗦玩闹，叶耀东也不管他们了，自己直接把船马力加大，先走一步，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指望得到答桉。 反正他走了，他们看到肯定也就跟上了，不然等在那里听他们墨迹，谁知道墨迹到什么时候？ “哎哎哎～走了？赶紧跟上，别啰嗦了……最聒噪的就是你了……” “你踏马的话才多……” 站在柴油机的身旁，耳边都是机器的声音，说话都得靠喊，还隔着船，根本就听不清旁边船的声音，但是叶耀东一看就知道，两人还在拌嘴。 跟朋友一起出海，结伴，确实会有意思多了，根本就不会无聊。 船刚驶离浮标周围没多久，身后的两人也开着船赶紧跟了上来，两条船并驾齐驱。 今天没有啥货，太阳刚一落山，许多的船只也都陆续返回了，叶耀东在途中也看到周围多了好几条船。 看着周围船身上的记号，没有一条认识的，他就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道就在这时，不远处竟然有一条船直接朝他们这斜着靠了过来，紧接着那条船身旁又有一条船也朝他们同时靠近，这样异常的表现，惹得周围其他渔船侧目。 叶耀东也抬眼看了过去，只一眼，他就认出了船上的标志，还有由远及近咬牙切齿的父子三人。 真是阴魂不散，没想到返程的时候就遇上了，冤家路窄。 叶耀东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顿时正色了起来，看了看还有另一条同时往他们这边快速驶来的船只，那船上的人头好像也是三个人？ 6对4，要卒！ “爹，去喊一嘴，叫小小阿正快跑。” 说完，他就把马力加足开船冲了出去，免得对方还有船，把他们率先围了，那就惨了，他船上的东西可不便宜，还有不少的货，能跑一个是一个。 小小跟阿正反应也不慢，辨认出冲过来的那两条船是谁家后，也加足马力跟了上去，紧随其后，嘴里也在那里骂骂咧咧，说晦气。 】 叶耀东也在那里边开船边骂，“草踏马的，这都能遇上？这下不用纠结了，明天妥妥的赶紧跑路。” 叶父紧张的一直在船舷边上望着，“跑快点东子，那两条船的马力好像不输咱们。” 他回过头张望了一下，何止是不输他们，有条船可能还比他们快了一点。 “还好是回程，等会看看有没有咱村子的渔船看到，玛德……” 第369章 戏耍 两条船在前面极速的跑着，船尾的水波带起阵阵白花，身后还有两条船一前一后紧跟着。 周围船只看了纷纷避让。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看到了太多的海上争斗，都有经验了。 叶耀东他们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等完全放开速度跑起来后，那些鳖孙子却赶不上他们，只能不远不近的跟着，顿时就放松了。 “草，还以为他们多牛逼呢，菜鸡一个也敢追，也就仗着他们船上人多。” 叶父绷着的心神也放松了，也在那里骂骂咧咧，“狗胆那么大，后面那条船明显马力就不足，跟都跟不上，也敢那么嚣张。” “也就没遇上认识的船，不然反杀他们，狗日的。” “往回程的路上跑，等靠岸了就好，他们这样看着也追不上。” “那就只能被他们撵着跑回去了？” “不然呢，这会儿不也是被他们撵着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往回程的路跑就对了，你的所有身家可都在船上。” 那可不一定。 跑了还没一会儿，叶耀东突然发现，后面两条船距离居然拉的很开，就只有一条船紧随他们后面，还有一条船已经落在身后老远的距离。 估计是舍不得花大价钱买马力大的，所以才落后许多。 “草踏马的……垃圾……” 他朝身旁一直跑在他周围的小小阿正他们喊道：“阿正，返回去～转头回去看看能不能逮个漏。” “啊？” “返回去～反杀～反杀～有没有听到？” 船跑起来，耳边的风声有点大，而且机器的声音就在耳边，听的不是很清楚，还是小小应声了。 “反杀？好好好，草踏马的～阿正～回头～回头………” 叶耀东得到回应后，就减速立马调转船头，朝身后的船只冲了过去。 身后的船只不是阿秋父子仨的船，可能是他们的亲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加速迎了上去。 看到两条船都掉转船头过来，都还无所畏惧，后面还是他们船上的人提醒，他们才紧急减速，匆匆掉头。 “傻逼，有本事别跑……” “东子，你们也别跟的太近了，别被夹击了。” “我晓得。” 这会儿没有通信，真是太不方便，也不知道阿正小小他俩够不够机灵。 那条船也跑的够及时，稍微再迟一步，就直接被他们包抄了，他们都略有些遗憾。 等对方两条船快要汇聚的时候，叶耀东先一步掉头，该跑的时候还得跑。 小小跟阿正也算机灵，见他的船调转船头，他们也跟着调头，叶耀东看了也放心的加速跑了。 等身后的船汇聚掉头时，他们又跑出去老远了，气的他们跳脚骂娘，紧接着又追了上来。 这回他们倒是放聪明了，两条船的距离不敢拉的太开，但是这样的话就无法追上叶耀东的船了，只能远远的坠在后面。 叶耀东也挺贱的，见他们追又不敢放开追，只能跟着，就又转头。 叶父看着他又调头，有点纳闷，“你干嘛？他们六个人啊…” “戏弄他们一下。” 叶父：“？” “吃太饱了？他们追他们的，你跑你的，反正又追不上，你管他们干嘛，直接先开回去了。” “我不，我就要去戏耍一下他们。” 叶父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发什么癫，你管他们干嘛？要是被围攻了怎么办？” “放心了，相信我的开船技术，只要我跑得快，那几个逼绝对追不上。” “颠趴…这样子发神经……” “凭啥被他们撵着跑？那不是太憋屈了？” 叶父皱着眉头直摇头，但也拿他没办法。 叶耀东调转船头朝身后两条船冲过去的时候，那两条船还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又想干嘛？不约而同的都减速，等发现他们友方的船就在边上时才不慌了。 在他们又提速想要包抄叶耀东时，叶耀东又立即朝远处跑了，典型的打一枪换一炮。 小小阿正看着他的举动，也学着他的骚操作去戏耍，冲过去后，在他们迎上来想要包抄时，又立即跑了。 偏偏他们又不敢开船追，实在是有一条船马力太差了，就是那父子仨的那条船。真开船去追，也只是旗鼓相当，而且父子仨的船也就跟不上了，到时候自己的船反而要被叶耀东那两条船包了。 】 在小小阿正的船跑掉时，叶耀东的船又开回来了。 这回他把船交给他爹开了，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弹弓还有几个石子，隔了老远，以他的技术也瞄不准人，反正他也只打算瞄准船就够了。 在船临近的时候，叶耀东算好距离，啪啦一颗石子打到了对方的船上，叶父又迅速的掌控着船往旁边扬长而去，配合的无比默契。 那条船上的人看到挑衅，气的直跳脚，一连串的咒骂声叶耀东是听不到了，但是他可以想象的出来。 看着他们在船上，伸着手指朝他们的船比划来比划去的，他顿时心情无比舒畅。 “哼哼，看你们嚣张个毛线。” 叶父看的有些无语，低估了两句没长大后，就朝他喊道：“你哪来的弹弓？” “工具篮里看到的，应该是阿远把弹弓放到工具篮里忘记带下船了，前几天还听阿海念叨起来，说阿远拿了他的弹弓没还他，要找他算账。” 船舱旁边角落还散落了几颗小石子，应该是林光远顺手捡了几颗放在口袋里方便拿，上船后觉得剩的小石子没用，就直接掏了随地扔了。 他这个人，扫把倒了，都懒得扶一下的，这几天都有看到甲板上的石子，他除了顺脚踢了两下，也都没有去管，也没想着扫一下。 正好刚刚开船的时候琢磨着还能怎么戏耍，就想起弹弓这玩意儿了。 不指望能打到人，弹几颗戏弄一下，让他们不爽就行了。 只要他们不爽，他就爽！ 小小跟阿正也是个不能吃亏的主，等叶耀东的船跑了，他们的船又紧跟着上去骚扰，而且还嚣张的围着那两条船绕了一圈。 仿佛在那里说：“来啊，来啊，来追我啊。” 他们配合着默契，一个跑了，一个就上，直到叶耀东手上没有石子了，他才叫他爹朝小小他们的船开去。 弹尽了，天也都快黑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父子仨估计想象不到会这样，就因为他们的马力跟不上，才搞得如今这么憋屈，明明人数上占优势，但是偏偏不敢敞开的来追。 追杀不成反被戏弄，只收获了一堆的气，把自己气的直跳脚。 “哈哈哈～卧槽，东子，你哪来的弹弓？” “哈哈哈～我看他们脸都气绿了，一直在骂人，我们都还听不到，笑死人了。” 叶耀东也笑着骂了一声，“傻逼！” 叶父也含笑道：“行了，赶紧回去了，天都黑了，别管他们了。” “走走走，气死他们。” 第370章 琵琶虾 把那两艘船戏弄了一通后，叶耀东他们也心情舒畅的直接往回开了，再也不搭理身后那两条船。 那两条船上的人气个半死，却又无可奈何。 原本意外碰到了，阿秋父子仨还想着撞大运了，得来全不费工夫，省的明天还要去找他们麻烦。 正好旁边还有他们亲戚的船，他们就开过去说服亲戚，联合亲戚的船，一起去夹击，只是没想到拿人家没辙就算了，还收获了一肚子气。 真的是气的蛋疼。 但是没办法，谁让拖后腿的是他们自个？他们一开始也忘记考虑自己的船马力没那么大，可能跑不过人家。 还好他们人多，不然的话可能还要再赔一台进去。 看着叶耀东他们扬长而去，他们气的只能破口大骂，却又不想再追了，再追上去也只是无用功。 叶耀东他们开船跑出去一段后，看见两条船已经不追了，依旧飘荡在原地，他嘲讽一笑，“哼哼，给你遇上了又如何。” 这会儿机器的声音有点大，说话得靠喊不方便，叶父也没说啥，等船开了快半小时，快靠岸了才道：“明天换个地方捕捞，不然的话，肯定又会撞上，指不定人家明天叫更多的人去孤岛暗礁那一片。” “嗯。” 他们的渔船刚靠岸，小小阿正的船也紧接着靠岸，两条船并排停靠在一起，叶耀东也再次提醒他们，明天换一个点捕捞。 “我们无所谓在哪里捕捞，就是可惜了不能下水，海底暗礁上还有许多的鲍鱼。” “是啊，那个可都是钱，几天没去，那该少赚多少。” “又没关系，反正不会长脚跑了，就吸附在石头壁上，什么时候过去撬都会在。”叶耀东无所谓的道，反正只有他有下水的装备，别人下不去，他一点都不心急，慢慢来就是了，哪里差这几天？ “这不是想着早点入袋，早点安心吗，进了自己口袋的才是自己的。” “是咯，你是无债一身轻，我们身上都还背着债，就想着多挣点钱还了。以前没背债，感觉日子过的可轻松了，吃吃喝喝，没心没肺，有多少钱就吃多少的饭，现在倒欠钱反而有压力了。” “好事啊，有压力才有动力。行了，那赶紧把货抬下去过秤，被那几个逼玩意儿耽搁的回来天都快黑了，明明今天还回来的挺早的。” 叶耀东边说边去把堆到最上面的那几筐排钩先搬下来，推到角落去，把底下的鱼货先搬出来。 父子俩把鱼货先搬了一筐上岸，然后再把板车推到岸边，接着才把货都抬到板车上，运到收购点，紧接着又继续到岸边接货。 最近几天因为乌贼少了，渔船都回来的挺早的，都等不到天黑就靠岸了，他们今天回来的，算是晚的了，收购点都没什么人，不拥挤。 叶耀东在搬货的时候，突然间看到阿正跟小小从船上抬了一筐满满的江珧下来，他都惊讶了。 “咦？你们哪来的江珧？” 小小抬起头来，疑惑的道：“啊？我们没说吗？” 阿正抓了抓脑袋，看了小小一眼，“没说吗？好像是没说诶，脑子被他的屎糊住了，给忘记了。” 小小解释道：“我们下午看着没多少乌贼，拖网的渔网又缠到一块，没有解出来不能去拖网，就想着干脆裸潜试一下，特意挑一处靠近小岛的，水位没那么深的跳下去。” “就是潜水上瘾了？” “唉，还不是眼馋海底下的那些鲍鱼，想着自个儿裸潜下去试一下看看，要是受不了海底的压力就再上来。” 阿正兴奋的接过话，“谁知道就在水下三四米的位置看到江珧了，运气倒是挺好的。” “哦对了，你之前江珧也是在那附近周围挖的吧？” “嗯，就在暗礁附近不远，你们运气还挺好的。” 两人都美滋滋的。 “我们两个一块下去拔，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那一小片的都拔了，我估摸着附近周围哪里应该还有。” “等过几天再去多整点吧。” 他们轮流称货，先把各自的货都称完后，才将他们下水搞的鲍鱼海参小青龙拿出来称。 “你们也搞到这些好东西了？”阿财也有些惊讶了，这些东西之前可都是叶耀东专属的，村子里也只有他能搞得来这么多数量。 阿正有些得意，“你管我们呢？快点称，乌贼汛期也快结束接近尾声了，记得把钱准备好，明后天过去你那里结账。” 阿财翻了个白眼，“不用你提醒，我晓得，不会欠你们的。”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的话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天天半夜醒来都想着要不要去你家门口蹲着。” “你们几个兄弟商量好了时刻准备着堵我是吧？该不会连棍子菜刀都准备好了吧？说辞还一模一样。” “咦？谁这么聪明？居然跟我想的一样。”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东子也说过要去你家蹲点啊？那就对了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就是被他影响的。” “切～称完记你单子上，下次算账的时候再算，省得记我这里，记乱了。” 叶耀东说完，等他都记下后，他才出去往岸边那里走，叶父趁着他在里头过称时，已经一个人先把船上的排钩搬下来放到板车上，这个重量轻的很，一个人好搬。 他们先将板车推去村子里请人整理排钩后，然后才回家。 谁知返回的路上正好遇上叶惠美了，她正挺着孕肚迎面过来。 “小妹？咋了？” 叶惠美一直在边走边琢磨着事情，听到有人叫唤她后才抬起头看过去，“爹，三哥你们这么晚才回来啊？大哥二哥老早就到家了。” 叶父问道：“阿光回来了吗？” “他也早就回来了，说这几天货少了，他也准备放延绳钓了。” 叶耀东也问道：“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 “阿光小姑拿了一脸盆虾排给我们，我们也吃不完，现在天气又热，放不住，就送了一些过来。” “怎么不拿去卖啊，还拿那么多回来？我记得这个还挺值钱的啊。” “听他小姑说，好像是有两个船工偷藏了，等下船后有个摔了一跤才从行李袋里散落出来，这才被发现，所以也就顺便把另一个人的东西也搜了一下，结果发现也藏了不少，所以就都拿回来了。” “这都行？” “谁知道，说是那两个船工也不敢要了，这两天又得重新再找船工，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怀恨在心，他们那条船毕竟比较大一点，一出海都要去三四天才会回来。” 叶父赞同的道：“那确实，找船工还是找靠谱一点的。” “对啊，还有阿光的大妹也到年纪了，我顺便去问一下娘，没有合适的人，让她给帮忙张罗一下。” “那你早点回去，天黑小心地上，走慢一点，仔细看路。” “嗯，好。” 等叶耀东回到家里，他也看到了4只大虾排，伸手掂量了一下，一个也有半斤重了。 “惠美刚拿过来的，你们回来时有看到吧？” “看到了，这个虾排拿来清蒸葱油吧。” “白灼一下就可以了，干啥还葱油？” “天天都吃白灼的，不腻啊？这个葱油一下更入味，更好吃，我还带了一碗虾回来，虾子拿去白灼就好了。” 林秀清想着已经有一碗虾子白灼了，那干脆听他的好了，“就你最会吃了，人家都是拿来白灼，偏偏你要葱油。” “虽然海鲜就得清蒸白灼才能最大程度保留它的鲜味，但是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啊！我还留了几只螃蟹，你等会炒一个香辣蟹，放一点辣椒，放一点土豆，黄瓜，莴笋啥的……” 林秀清听的一脸懵逼，“啥香辣蟹？我不会做，从哪听来的？奇奇怪怪的，螃蟹不都拿来蒸，要么拿来对半煎，香辣蟹是啥？” “等我洗完澡，我教你。” “神经，瞎折腾，有啥吃啥就好了，别啰嗦，不然你就自个做。这都要开饭了，还土豆，黄瓜，莴笋的，麻不麻烦？” “我都说我教你了……” “那么厉害，你自个来吧！” “我不会啊，我只会说，不会做，算了，你要么先把虾排葱油了，我去洗个澡。” “瞎折腾……”林秀清嘀咕了一句后，还是照他的要求去办了。 等叶耀东洗完澡出来，桌上已经摆的满满当当的了，两儿子也都上桌吃起来了。 他率先倒了一杯海蛇酒，然后朝那一碗的虾排伸手了。 琵琶虾生活在30—100米左右的海底沙泥地里，是渔船底拖网所捕获。 琵琶虾，虾如其名，乍一看此虾扁平扇状，恰似一把倒置的琵琶，因此得名琵琶虾。 虽然其头部一点都不像我们平时看到虾类，但是却是如假包换的龙虾的亲戚。 琵琶虾又叫虾姑排、拖鞋龙虾，九齿扇虾，味道和体型与虾是有区别的，因此常将其归于虾蛄类。 它呃呃呃…有补肾壮阳、通乳补奶之功效。 “来来来，阿清，别忙活了，我给你剥一个，这个听说通乳补奶！” 林秀清：“？” 第371章 换个地方捞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快吃，沾着汤汁味道好，吃起来不比小青龙差。” 叶耀东剥了一个，直接递到她嘴边，又道：“桶里的3个椰子螺开了没有？还有一条狼牙鳝，等会儿给我杀，晚上炖酒给你下奶。” 林秀清看着近在迟尺的肉，直接张嘴含了进去。 “我说桶里那条鳝鱼怎么看起来这么凶？刚刚拿虾排的时候差点被咬了，拿去卖钱就好了，我奶水多的很，天天涨奶，还要下什么奶？” “那三个椰子螺我打算放着等明天再开，今天的菜够了，现在天气热，那螺肉挑出来要是放着等明天再炒就不新鲜，还是放在明天再开吧？” 叶耀东点点头，不可能个个椰子螺都能开出美乐珠，有一个已经是走大运了，他也不着急。 “多吃点补奶，孩子现在还小，吃的少，一天天大了，吃的也就多了。这肉葱油咋样？好吃啊？” “嗯，跟龙虾一样。” 叶成湖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他娘，他咬着快子眼巴巴的道：“我也要吃，爹你给我剥一个。” “剥啥啊，都六岁了，吃个东西还要人家剥？这个都已经对半切了，开口了，随便挖挖就出来了，还不会吗？吃都要人家教，那还吃啥？” 叶成湖瞪大的眼睛，“你都给我娘剥了，还送到嘴巴里。” “你娘是你娘。赶紧吃饭，半天了，一碗饭都还好好的，还在那里看啥？指望谁啊？我要不要帮你把饭也一起吃了？” 叶成湖瘪了瘪嘴，认命的自个拿了一个剥，用快子从口子里一挖，用嘴巴咬了一下，整个肉就出来。 “这不是会？” 林秀清把锅里的螃蟹端了出来后，才脱掉围裙坐了下来，给小儿子也剥了一个，笑着道：“这肉还挺好吃的，快吃吧。” 叶成湖嘴巴都的都能挂猪肉了，“给洋洋剥，不给我剥。” “你多大，他多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啰嗦，快点吃。” 叶成湖哼哼唧唧的又继续吃饭。 叶耀东拿了一个螃蟹剥开，看到里头有红膏就递给林秀清，顺口说了一下，“不是说了拿去炒香辣蟹……” “别啰嗦，有的吃就不错了，我厨艺有限，你想吃，下次你自个儿煮，这带壳的吃起来麻烦死了。” 海鲜也就煮的时候方便，放水里捞一下，或者蒸一蒸沾着酱油醋就行了，是吃起来麻烦，这些带壳的都还要剥半天，肉都没多少肉。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麻烦？以前多少人都没有饭吃，往海边跑就为了能有一口吃的，听说我爷爷都还是讨饭讨到这边来的。” “嗯嗯…知道知道，知道你祖上八辈子贫农你光荣，你快点吃吧。” 叶耀东感觉她态度有些敷衍，挑了挑眉，“嗯？林秀清同志，你这态度不行…我爷爷也是你爷爷……唔……” 林秀清刚剥了一个虾排，原本是要给大儿子的，省的他哼哼唧唧的，听到叶耀东在那里啰嗦，直接塞到他嘴里。 “吃你的吧！出海不累吗？怎么这么多废话？还在那里啰嗦，赶紧吃完去睡觉了。” 】 “难得我今天心情好，想多说几句话，你就这样子对我。” “捡到钱了？” “差不多吧，顺便把找麻烦的人戏耍了一遍。” 小小跟阿正下水挖的那些鲍鱼海参卖了快80块钱，他分三分之一也有20多。 “这段时间海上这么多事啊？” “也没啥，不是什么大事。”他把回来时，海上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怎么还阴魂不散呢？那你明天换一个位置，别去那里了。” “我心里有数……” 突然间，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林秀清饭刚吃了一半就立即放下快子。 “我去抱，我去抱，你吃你的饭。”叶耀东反应比她还快。 一天都没有看到孩子了，他心里还怪想的。 刚一抱起来就不哭了，他心里有些美滋滋。 林秀清跟了进来，“是拉了还是饿了？” “没啊，屁股没湿……啊……” 话刚落下，才说屁股没湿，紧接着他的大掌就变得湿漉漉的了。 “我来吧，你去洗手吃饭吧！”林秀清从他手里接过孩子。 “这家伙，还真不见外，刚回来就送了我个大礼。” “没送你黄金就很好了。” “yue~” 夜里凌晨两点多，叶耀东刚开船驶离岸边，他爹就又开始烧符纸了。 他无奈的道：“怎么又开始烧这个了？” “你知道啥？昨天是你运气好，万一再给碰上了咋办？先绕三圈去去晦气，保平安，增加运气，今天收获多多。” 叶耀东无可无不可的站着，随他爹摆弄，“运气这种事可不好说。” “不好说是不好说，但是烧两张会好一点。像你林叔，听说前几天刚一出海，挂桨就坏了，第二天再去渔网又坏了，第三天去机器又坏了，各种不顺，第四天烧几张符纸就顺顺利利了。” “啊？那他耽搁了三天，可损失不少。” “可不是吗？我也是傍晚的时候才听说的，这有时候运气这种东西可不好说，该信的就得信。” 他点点头，老人家懂得多，上辈子他都断失了这个传承，没人教他，跟他说这些。 虽然也从别人那边听来了一些玄之又玄的，但是谁知道真假？还是吹牛逼瞎编夸大了？ 把手上的符纸烧成灰尽飘向大海后，叶父就走向叶耀东，“我来开，你去挂饵。” 叶耀东看到那满满三大筐的鱼，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的挽起袖子，延绳钓就是这个比较麻烦，要整理鱼线还要挂那么多的鱼饵。 叶耀鹏跟叶耀华是一直都固定的呆在一片地方捕捞，就是一开始叶父带他们出海时常去的那片海域，毕竟那一片周边，他们熟悉一点。 而且近海的捕捞区域都是慢慢形成的，大家经常在哪个地方打鱼，那个地方差不多就算是他们的“责任田”，慢慢形成了默契。 叶耀东到的时候天还漆黑一片，周围海域也有两处圆形的小灯光闪烁，不知道是谁家的船，他大哥二哥是不是也在其中。 之前他出发的时候，就已经看到门口他大哥二哥的板车已经不见了。 他们赚钱可比他勤快多了。 等他爹开船在周围海域逛了一整圈，检查了一下附近有没有人放网，妥当后，才把速度缓下来，他也开始放排钩。 等到太阳悬挂天空，快中午了，他们也拖了两网后，才看到叶耀鹏跟叶耀华的船，他们也刚好正在起网，两条船离得不远。 叶耀东拿起船上的简易红色旗子，朝他们挥了挥，然后才开船向他们靠近。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才发现了他们。 “爹？呃……东子？” 叶耀鹏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又看了一下船身上的标志，还有他爹也在一旁，这才肯定那是他弟弟。 实在是叶耀东脑袋包的严严实实的，这叫他怎么认？也不知道干嘛裹成这样，能看得见吗？ “你们今天怎么在这里？” 叶耀东随口一说，“换个点碰碰运气，拖了两网了？” “是啊，等把这一网捞起来，就准备去收乌贼，那你们今天跑到这里来，海上的乌贼不准备捞了？” “不捞了，昨天都没多少，捕了一下午才百来斤，今天肯定更少了，打算拖网。” “也可以，我们刚刚拖了两网，都还挺有货的，马交鱼跟乌鲻鱼都不少。” “那你们忙你们的吧。” 叶父也叮嘱了一句，“要是今天乌贼更少了，就去拖网，不要浪费时间。” “我们晓得，也是这么打算的。” “那你们自己看着办。” 打完招呼后，他们就各自忙活去了，反正都在同一片海域。 叶耀东将渔网放下去后，就去挑拣之前拖上来的那一网货，里头除了马交鱼跟乌鲻鱼最多，乌贼也有十来斤，还有其他的杂鱼虾蟹。 春天里其实鱼获挺多的，经过一整个冬天的修整，鱼儿都活跃了起来，就是雨水多耽误事。 他把乌贼都单独挑出来，这段时间三天两头的吃乌贼，他们都吃的够够的了，他打算留一点个头小的拿来晒乌贼鲞，之前第一网也拖了七八斤，都先放到一起。 反正这段时间都捕了不少，留一点晒也没什么。 晒成乌贼鲞后，方便保存，接下来马上又雨季跟台风天，几天没出海，也不怕没有海货吃。 等挑捡完后，他又空闲了下来，撑着下巴看见海面感觉有些无聊。 这时远处海面上正好有鱼跃出水面，他刚看了一眼，不以为意，渔船也一直在缓慢的前进，直接就甩在身后了。 但是没一会儿，他又看到海面上接二连三的有鱼跳水面，个头看起来不小，顿时又有些坐不住了，这不是明显在诱惑他吗？ 对他来说，大鱼可比女人有诱惑力多了。 可是这会儿还正在拖网作业，他琢磨了一下后，又去船舱里翻找，但是也只找到了一条挂着鱼钩的鱼线。 他随意的拿了一根小木棍，将鱼线卷在小木棍上，“勉勉强强只能用这么原始的手线钓。” 都怪他爹，钓钓钓，结果把他的鱼竿给弄断了，说重新给他做一个，也没见他做，老头子说话不算话。 他滴滴咕咕的拿着卷好的鱼线鱼钩走出来，看到海面上时不时蹦出水面的鱼，心想着还好之前拖网拖了一点小杂鱼，小虾可以当鱼饵，夜里带出海的鱼饵都用光了。 但当他拿了条中指长的小鱼挂上鱼饵时，海面上顿时沸腾了。 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叶父正在行驶着的船也停了下来。 第372章 那么快，那么短 有句俗话是“鲤鱼跃龙门”，如果能看到一条鲤鱼跳出水面，以一个拱形门的形式跃过水面，进入水中的场景，就会被认为非常幸运，可能在未来一段时间有好事发生。 但是这会儿这是啥情况？ 那跳跃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都快盖过柴油机了，海面上还泛起了大片浪花，大批鱼群跳出海面，逐浪嬉戏，近百米的水面沸腾。 “那些是啥鱼啊？”叶父反应过来后，兴奋的边问边开船过去。 “开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叶耀东也整个人都趴在船舷上眺望远处，感觉头上的帽子突然有点碍眼，他还难得拿了下来。 】 虽然不影响视线，但是心理上，他觉得拿下来能看的更仔细一点。 “草，看起来还挺多的，今天转移阵地还来对了。” “先收网。” 拖网拖一半是不可以停下来的，一但停下来渔网就沉下去了，现在只能临时把渔网收上来。 叶耀东应了一句后就赶紧去收网。 “玛德，好死不死的在这时候跳，这收个网快的话也得十几二十分钟，希望来得及。” 渔船正在进行中下层拖网，这个沸腾的鱼在水面，不然进行上层拖网，就可以一网打尽了，省事，不用像现在这样临时抱佛脚，紧赶慢赶的收网，生怕错过这批沸腾的鱼。 叶父在那里开着船也着急，早知道这一网就不拖了，为了不错过这批鱼，他现在是特意绕着鱼群周围开船，不敢朝远了开，生怕来不及。 叶耀东边收网边留意着海面，看到它们还在那里跳跃，他就放心了，心里不断的在那里祈祷着多蹦哒一会儿，等他收完网。 远处的海面上还有两条渔船，不知道是不是间隔的太远，没有发现，还是也正在拖网懊恼着，暂时没有动弹。 叶耀东看着起网机慢吞吞的在那里起网，都想拍它两下，让它快点。 平常怎么看怎么顺眼，这会儿怎么看怎么嫌弃。 他时不时看一下渔网拉上来多少，又时不时抬眼望着远处，顿时又朝他爹喊道：“爹，再凑近一点，看看是啥鱼？” 叶父控制着船离得近一点，“乌鲻鱼，是乌鲻鱼！” 听到他爹的叫唤声同时，他也看出跳出海面的鱼是啥鱼了。 “啊！还真的是乌鲻鱼！” 这“鱼跃龙门”奇观，原来是乌鲻鱼带来了的。 以往他乌鲻鱼也没少抓，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乌鲻鱼一起跳出水面嬉戏。 嬉戏？应该是嬉戏吧…… 听说鲻鱼跳出水面有一种原因，是因为受到惊吓，感受到威胁，自身条件反应，逃避伤害。 另一种原因是生理上的变化，当快要到生殖的时候，体内就产生一种刺激神经的物质，使它处于亢奋的状态中，因此特别喜欢跳跃。 凑近后，他发现这些鱼有的个头很大，有的个头很小，大的看起来有五六斤的样子，小的也有三指宽。 它们时而在海里游荡，时而跃出水面，不时还来个几连跳，看起来十分调皮，那翻腾的样子又特别像水在锅里沸腾的场景。 他觉得，这些跳跃中的乌鲻鱼应该是第二种想象，现在正是乌鲻鱼摆籽繁殖期。 “还好不是金枪鱼群，不然我得拍大腿后悔。” 叶父：想得美！ 叶耀东看到是乌鲻鱼群后，也不那么心急了，这个鱼现在便宜，这会儿应该是八九分到一毛之间。 能多抓一点是一点，遇到鱼群总是幸运的，质量不够，数量凑也一样，就是希望它多活跃一会儿。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在渔网拖到尾部的时候，乌鲻鱼群陆续不跳舞了，海面在一分钟以内断断续续恢复了平静。 “卧槽！老子渔网都快收上来了，你跟我说不玩了？那么短，那么短，那么短！” 叶父也郁闷了，朝叶耀东喊道：“渔网还差多少没拉上来？” “尾巴差一点，你把船开过去就差不多了。” 剩尾部一点点没收上来是可以下锚停船的。 等叶父将船开到刚刚那群乌鲻鱼蹦哒的海面周围时，也去帮忙叶耀东先将渔网拉了上来。 虽然网放下去拖的时间不久，里头都没有啥货，但是渔网本身的重量也不轻。 父子俩也顾不得看里头那零散的一丁点货，渔网都没解开就赶紧拿着手抛网朝船舷边靠去，看看能不能捡一点漏。 想的都很好，但是都几分钟过去，这会海面上，哪里还有乌鲻鱼，想捡漏也没的捡，都游走了。 叶耀东看着平静无波的海面，遗憾的叹了声气，将手里手抛网随手扔到一旁，直郁闷。 “紧赶慢赶还是来不及，还是错过了，这也太短了吧？这才蹦哒多久？” “算了，游走了就算了，把渔网整一整，继续放下去吧。”叶父也惋惜的摇了摇头，并朝刚拖上来的渔网走去，把渔网解开，将里头的一丁点货都倒出来，好腾出空网继续用。 “玛德，浪费时间，这刚收又要放下去，耽误事。” “没办法……” 叶耀东刚抱怨完，打算照做，却发现远处海面居然又开始翻滚了！ “哎！ ！那里那里！又跑到那里去了，快开船，快开船……” “跑到在那边了！”叶父也看到了远远的又跳出水面的乌鲻鱼，瞬间又喜笑颜开了。 虽然离着有点距离，但是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 随着鱼群的跳跃，那里也吸引着一片海鸟飞在那片上空。 “卧槽踏马的，这里混混，那里跳跳……逗我玩呢？等会儿狠狠抓！” “还好还没放网下去！”想到这里，叶父不由庆幸，还好他们动作没那么快。 叶父反应敏捷，边说着话手上已经迅速的启动着船只朝远处开去，这回那群乌鲻鱼倒是离那两条正在作业的船只近了些。 等叶父停船下锚固定后，不等他提醒，叶耀东就趁着它们还在那里跳跃，反应迅速的直接将渔网张开，撒向鱼群。 不知道是不是跟刚刚那些是同一批，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停止跳跃，反正趁现在可以明显的看到，赶紧捞一网先，免得像刚刚那样，刚准备过去鱼就跑了。 那要是真来不及，再给它们跑了，他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手抛网刚抛出去才一小会儿，他就收网了。 起网时，他看到了不远处同时有两艘船也正在朝这方向开过来，估计是看到了海鸟，反应过来了。 他猜想着，一艘船应该是他大哥二哥的，另一艘就不知道了。 果然，等他一网鱼货拉上来时，就看到他大哥二哥的船也停靠到了沸腾的鱼群周围，紧接着就看到他们快速的撒了一网出来。 面部表情看不出来，但是想想也知道肯定是眉开眼笑，双眼放光的模样。 此时，另外一条船也到了周围，他们在停船的那一瞬间，也紧接着撒网。 叶耀东只看了一眼，就专注着自己手中的网，将货倒了出来后也顾不得多看几眼，紧接着把渔网稍微整了一下，又继续撒向海面。 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管对方如何，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抓你的，我抓我的。 这会儿捞鱼才起首要的。 但是，等他第二网撒出去的时候，沸腾的海面却又平静了下来。 叶耀东都惊讶了，“卧槽，又没了？这么快！这才多久？耍我呢？” “又没了？”叶父也傻眼了，“这才几分钟？” “草！这么不持久！更快了。” 叶父也郁闷了，“先把这一网拉上来先，好歹也拉了两网，算是白捡的了，比那两条船强多了。” 叶耀东骂骂咧咧的，一直骂着时间那么短，边骂边收网。 “这两网有多少斤？七八十斤有吧？” “差不多，你等下再试着抛一网看看，看看还能不能再抓几只？” “等会儿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等等看。” 第373章 打一枪换一炮 叶耀东快速的将第二网拉起来，随意的倒到筐里又继续撒，趁着刚散开，看看能不能再捞两条。 只是事与愿违，等他撒第三网的时候已经晚了。 将鱼网拉上来时，里头空荡荡的，呃也不对，里头还有两只小糖虾。 他将鱼网抖了抖，将那两只小糖虾抓在手里，随手往筐里一扔，“狗日的，速度这么快?还好也捞了两网，也没亏。” “等会儿再看看，刚刚都还换了个点。” “去大哥二哥那边看看。” 叶父点点头，将船往叶耀鹏跟叶耀华的方向开去，并且时刻留意着海面。 叶耀东也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会儿没有下网，哪里出现水花，他们可以立马往哪里去，丝毫不耽搁。 前面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太可惜了。 只是等他们留意的时候，居然又没出现了。 “爹，东子，你们刚刚撒了几网?捞了多少?我看你们的船老早就在这里了，是不是捞了很多?”船刚一靠近，叶耀鹏就问了。 “就两网，七八十斤吧，可惜了，早早就看到了，就是正在拖网，腾不出手。” “这样啊，那可惜了，我看你们就在周围，还以为你们捞了挺多网的。我们一开始没看到，在煮东西吃，顺便分拣鱼货，谁知道今天这么快就出现了?” 嗯? 叶耀东挑挑眉，“今天这么快就出现了?那昨天也有?” 叶耀华老实的道:“有啊，最近两三天，周边海域时常就出现乌鳐鱼沸腾，昨天好像在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我们正好在捞乌贼，远远的看到，开过去也捞了百来斤。” “是啊，前天也出现了，不过前天是在我们快回去的时候才看到，也就捞了五六十斤，看着天快黑了，我们就赶紧回去了。” 叶父惊讶了一下，“那还持续了很多天。” “没错，捞上来的乌子鱼，个倜肚子里都有鱼子，估计是产卵期了。” “嗯，乌鱼子好东西。” “刚刚沸腾了两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我估摸着……来了来了………在那…….”叶耀东话刚说一半，就看到东边又出现了大量乌鳐在那里跳跃，瞬间又兴奋了。 话音刚落下，他就立马跑去开船，这回看着还离得挺远的，还好他视力好。 叶耀鹏听到提醒也赶紧急匆匆的跑去开船。 两条船一前一后的朝东边开去，旁边另一条船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好像也看到了紧跟其 这回他们来得及时，没有被耽搁，切切实实的直接赶上了。 等他们快开到跟前时，海鸟们比他们更快闻讯飞过来，半空中时不时就有小鱼被叼起。 叶耀东一将船开到跟前，就立马下锚固定，而叶父在他开船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将网拿在手里，船一放缓速度停下来，他就立马撒网。 父子俩配合默契。 等叶耀东走过去时，叶父一网正在收起，只见海面上的乌鳐鱼还在不停的跳跃，丝毫没被他们三条渔船所影响。 叶耀东伸手帮忙一起拉，这一网里头有大有小，看着数量还不少。 他从旁边拿了一个空的竹筐，刚一解开渔网，乌鳐鱼就哗啦啦的倒到竹筐里，刚倒进去时都还在那里蹦哒，甲板上还蹦出来好几条，活力十足。 父子俩喜形于色。 还是鱼群好，上货快，一抛一收就是一网。 叶父稍微整理了一下又紧接着抛撒，叶耀东则顺手将满地蹦哒的乌子鱼捡到筐里。 望着不远处，只见他大哥二哥也刚捞完一网，正准备撒第二网。 这一次倒是比前两回好一点，捞了三网，鱼才没了。 叶父手里拿着渔网，望着海面碎碎念，“这鱼咋还这样呢?打一枪换一个位置。” “谁知道，就当中场休息一下，等等再看看还有没有?这些鱼往水里一潜，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游去了。” “这不是耽误事吗?开船过来都耽搁了好几分钟，不然还能多撒两网……这下要去哪里找?) “我去开船，在周围转一转看看。” “想跟着跑，都还没看不到影子。”叶父嘀嘀咕咕的将脚边一框框的鱼拖到角落去，从船舱里拿出冰块撒上去，又拿几件破衣服遮盖一下，挡挡阳光。 天气热起来就是这一点不好，还要另外买冰块，不然鱼要晒臭掉，这平白的又多了一笔开销。 “东子，等回去后去剪一块遮阳棚，绑在顶上，不然等天气热起来太晒了。” “好。” 去年小木船顶上空荡荡的没办法遮，这条铁皮船还有一个小小的船舱，还可以捆绑一下，另一边还能再绑到桅杆上。 他们渔船跑起来在巡视周围，另外两条船也动了起来，都想着再碰碰运气，看看还能不能碰到? 拖网可没有遇到鱼群来的收货快。 叶耀东不止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他还时刻留意着海面上飞翔的海鸟，看到这会儿有很多海鸟都往东北方向飞去，他也跟着海鸟往那个方向开。 一般有海鸟聚集的地方，都会有鱼群出没，刚刚好几次的乌鲻鱼群都吸引了海鸟。 他觉得跟着海鸟走，肯定不会有错。 而叶耀鹏两兄弟见叶耀东的船突然间离得远了，不知道咋回事，但是也跟了上去，都是自家人，汇聚一块也能有个照应。 另一条船以为他们放弃寻找，走了，也没管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继续在周围转着。 叶耀东沿着一群海鸟飞翔的方向开，只见海鸟突然间越飞越多，顿时信心大增。 “东子，你往这开干嘛?既然找不到，没有了，咱们继续放网吧，别浪费时间耽搁。现在还有时间，还能再放一网，放完之后去收延绳钓正好。” “爹，你就没看到这会儿海鸟越来越多，往这个方向飞?” “哦?好像是。” “跟着开一段过去看看。” 又开了一两分钟，只见远处海域果然聚集了大量海鸟在飞扑捕食，叶耀东眼睛瞬间一亮。 他的判断没有错! “鱼群!”叶父欣喜不已，“没想到突然间跑这么远来，差点就错过了。” “爹，价准备一下网，大哥二哥的船是不是有跟上来?” “有有……另外一条船没有跟上来。” “嗯。” 还是乌鲻鱼群，只是这一回看起来好像有点小?一直在沸腾跳跃的那些鱼，好像就只有三尺宽左右? 他停好船，就走过去帮忙拉。 “这一网这么小?” 叶父也看到了，“是跟刚刚拖的那几网没得比，这一网好像全部都只有三指宽左右。” “是啊，这一网都好小，跟前面几网里头最小的差不多，没有一条大的。” “可能不是同一波，前面那一波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难怪跑出来这么远才看到。” “应该吧，管他呢，先抓。” 反正能卖钱就行。 隔壁船上的叶耀鹏兄弟俩也高兴不已，“还好跟上来了。” “是啊，没想到跑这么远都还能有。” “肯定是爹经验丰富。” “有可能，就是这一回，个头好像有点小了，肯定跟前面不是同一波。” “嗯，前天天快黑了，急着回去，没办法，昨天也没有到处找一下，可惜了。” “是啊，还以为就那么一下，没想到它们还到处蹦哒。” “所以还是爹的经验比较丰富。” “爹毕竟年纪大一点，也当过船工，知道的多，有经验……” 两兄弟边拉网边聊着。 这一波也没持续多久，也就又捞了两网就又没了。 “搞什么飞机?就不能久一点?才两下就没了。”叶耀东有些郁闷，找它们都还挺费功夫的，居然两下又没了。 “唉，再看看，反正时间还早，再等等。” 看在收获不小的份上，他们又继续寻找追逐，叶耀鹏他们的船也一直跟着，他们觉得叶父经验丰富，跟着绝对不会有错。 好死不死的，还真给他们又找到了。 “感觉跟寻宝一样!” “快快，东子开快点，可被到了又没了。” “乌鸦嘴……” 但是偏偏乌鸦嘴是最灵光的·……… 这一回，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就没了。 叶父没忍住自打了好几下嘴巴，“还真的是乌鸦嘴。” “得了，晚了一步，继续再找找吧，记得说点好的。” ·“哦，谁知道这么灵光?说了就中，看看，哎·那些海鸟往那里飞去了，西北方向…!往那开” “嗯……”他的眼力比他爹强多了，哪里还用得着提醒。 直到又追逐了三波，又捕了200多斤，叶耀东才意犹未尽的放弃了，太阳快下山了，他们还得去收延绳钓，收了才能回家。 一个下午他们都在寻找乌鲻鱼群，跟着它们打一枪，换一炮，收获也挺可观，收了400多斤。 延绳钓上面收获的乌鲻鱼也不少，今天光乌鲻鱼，他们就卖了快60块，还有其他鱼货，也有近80块，今天也算来对了。 尝到甜头后的父子俩，打算接下去几天就都在这一片海域活动。 正好可以避风头，又能多赚点钱。 第374章 种点啥 刚卖完货，一同走在路上，叶耀华就高兴的问他爹，“爹，你可真厉害，一个下午找到好 “啊?” “是啊爹，你明天跟东子还去今天那里吗?” “呃……”，叶父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然后笑笑道:“下午是东子开船来着，是他找的鱼群,不是我。” 兄弟俩都惊讶了，“东子?” “是东子找的鱼群啊?” 叶耀东挑了下眉头，“当然!” 叶耀华憨笑道:“厉害了………” “东子啥时候变这么厉害了?咋找的啊?”叶耀鹏惊讶完，好奇的问道。 叶耀华附和，“对对，咋找的呀?” 这也没啥不能说的，他觉得他下午能找到也只是运气好，很随意的道:“看海鸟，大量的海鸟往同一个方向飞，就有可能了，我也是猜想的，死马当活马医，随便跟上去看一下。” “哦…原来如此” “确实，还挺有道理的，一般有海鸟聚集的地方可能就有鱼群，那有鱼群的地方，海鸟一定会寻过去。” “今天咱们收获了这么多乌鲻鱼，码头刚刚都有好多人问，大家也大多都遇到过一两波。 “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的，最近一直在海岛周围捕乌贼，也都没有去留意周围海域。” “管他呢，反正有看到就捕，没看到也没办法。” “正好乌贼也快没有了，可以去拖网碰碰运气，顺便看看能不能碰上鱼群。” “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 “边拖网边留意就好了……” 父子四人推着板车边往家里走，边聊着，满身的疲惫在卖货的那一刻就已经一扫而空了，现在他们精神头十足。 叶耀东让他们先回去，他要把排钩送去请人整理。 叶耀鹏跟叶耀华的排钩都是叶大嫂跟叶二嫂整理的，他们舍不得花钱请人整理，正好这几天乌贼数量少了，她们也没有跟出海了。 家里那些孩子，几天没管，一个锢都要上天了。 叶耀东送完排钩后，就去村子里的杂货铺剪遮阳棚，说是遮阳棚其实就是黑色的漏洞网格，不知道啥材质，反正价格便宜，但是遮阳效果却不错，黑色又吸热。 船上绑一个比较不会那么热，比直晒能好很多。 又因为是漏洞的，船行驶的时候风再大，也不影响航行。 他花了2块钱剪了二十米，船上用不了那么多，只要遮盖小船舱前半部分就行，多剪一点是因为想要给门口也绑一个。 他们新家毕竟坐北朝南，面朝大海，前面没有任何遮挡物，等天气热起来，太阳直晒会很热，没有村子里凉快。 相对的，冬天有太阳的时候，他们家门口也特别暖和，太阳能晒一整天，特别舒服。 现在天热起来，在门口绑一块遮阳，也能凉快一点，几个小在门口跑跑跳跳也不会晒得那么厉害。 当然,他也没有那么小\气，那么扣搜。三兄弟房子并排三间,他不可能只给自己家门口绑一块，肯定把隔壁两家的门口也都算进去了。 刚一到家，他就让他大哥二哥帮忙一起裁剪，两个角绑在左右屋顶上，另外两个绑到竹竿上。 “等会我们也去买个几米绑到船上去，这样白天也不会那么热。”叶耀鹏干完后拍了拍手说道。 “我也是今天爹说起来才想着去买,顺便给门口也扯一块，这样坐门口织网也不会热了。 “是挺好的。” 叶耀东搞定遮阳棚的事后就去后门洗手冲澡，看到阿清靠在门边看他，嘴巴坏坏的道看啥，没看过裸男啊?是不是觉得你老公又帅了。” 林秀清笑着撇了他一眼，“黑不溜秋的帅什么?” “娘，我知道，爹说的是蟋蟀的蟀!” 叶耀东瞪了他一眼，“有你啥事?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就说~就说~” 林秀清拍了拍大儿子的后背，“快去吃饭，别大人说啥你都凑过来。” “嘿嘿，阿海哥放学回来才跟我们说，帅什么帅，蟋蟀的蟀，我觉得读书好好玩，娘，我啥时候也能跟他们去上学啊?" 叶耀东惊奇了一下，“难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主动问啥时候去上学?平常不都说要去放羊?” “呵呵，我不想放羊了，大川昨天放羊摔到沟里去了，手上的绳子都松了，羊都跑了两只，被他爹屁股打开花，今天走路都还一瘸一拐的。” “也对，买几只给徐，你估计都数不来多少只，买头牛给你放吧?不用怕丢。” 叶成湖犹豫了一下，他感觉好像放牛也挺好的，比放羊好，不用怕丢，还可以坐在牛背上，满山坡跑。 “我…考虑考虑。” 林秀清暗自瞪了叶耀东一眼，难得大儿子突然间想上学了，他居然出馊主意，让儿子去放牛。 她不客气的拍了一下大儿子后脑勺，“别听你爹骗，既然你想上学，下半年送你去。” “六岁就上一年级，是不是太早了?”叶耀东想了想，好像都是七八岁才上一年级，可惜他们周边还没有幼儿园，不然直接把两儿子都打包送走。 “没事，反正给钱就上。” “那你看着办吧!能早点送去，那就早点上去吧，省的在家里整天疯跑，这还没到夏天呢，都已经黑了一圈了，再疯玩下去得赶上我了。” “是哦，爹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黑了。” “没良心的臭小子，现在才发现。老子变得这么黑，都是为了谁?可不都是为了你能吃饱穿暖，给我好好记着，长大了，记得好好孝顺你老子。”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扯这么远，赶紧冲一冲进去吃饭了。” 她也揪了一下大儿子的耳朵，“叫你先去吃饭，叫半天，耳朵，长哪里去了?还在这里磨蹭是想，要挨揍吗?” “我等爹啊!” “吃你的饭去，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孝顺。” “那你也得先给我装饭啊。” “你不是会拿凳子垫脚?翻柜子就会了，装饭就不会了?洋洋呢，又跑哪里去了，刚刚还在屋里的” “他在门口玩王八·” “玩了几个月了，还没玩够，明天炖了给你爹吃吃掉……”林秀清念念叨叨的跟在大儿子身后进屋，给他装饭去。 叶耀东将脸盆里的水全部都倒到脚上，冲了一下后也跟在他们身后进屋，“什么?那只王八还活着?正好明天炖了给我补补，最近都累坏了……” 叶成洋正好抱着装王八的破汤碗进来，听到这话后瞬间哇哇大哭起，“不要吃王八，不要吃王八，我的王八，我的，我王八，我王八……” 叶耀东:“” “你王八，那我是啥?给我闭嘴，再哭的话，现在就炖了。” “不要…不要…我王八……不能吃” 林秀清想笑又不敢笑，憋在那里，“别哭了，你爹跟你开玩笑的，快去洗手上桌吃饭。” “我要把它藏起来。”叶成洋说完后可怜巴巴的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往自个屋里跑。 叶耀东骂一句臭小子后，将脸盆放下，也进屋去穿衣服，顺便看了两眼熟睡的女儿。 还是这个乖，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亲了亲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后，也出去吃饭。 “改天在门口种两棵树吧?也能阴凉一点。”他拿起筷子随口说了一句。 刚刚挂遮阳棚的时候，他就感觉门口空地空荡荡的，一点树木都没有，只有屋旁边种了几垄的菜，屋前屋后种几棵树也能遮阳，阴凉一点，有点绿植也好看。 “你想种啥树?” “芭蕉?有的吃!”正好家里孩子多，吃啥啥没够。 “也行，芭蕉树不用怎么管，也省事。” “嗯，那就屋前屋后都种上，等我空了就去山上挖两棵，也不用去买小树苗。” 等过几年孩子大了，到时候家里的房子就再加盖一层，每个孩子一间，下雨天，他们趴在窗口也能听听雨打芭蕉。 “爹，种桂花，桂花香，村委门口的桂花树好香，咱家也在门口种一个，香香的。” “爹，种桑椹……”叶成洋眼睛鼻子还红红的，也不忘了发表自己的意见。 “对，爹，种桑椹，大川家也有桑椹，他前两天分我们吃，可好吃了，酸酸甜甜，咱家也种一棵吧!" “他是种在山上吧?屋前屋后不能种桑，种两棵桂花可以。” “为啥不能种桑树啊?” 林秀清解释道:“屋前不栽桑，屋后不栽柳，‘桑’通‘丧’，丧事的丧，不吉利。‘柳通‘流’，流水的流，意味着财富会从屋后流走。” “对，就是你娘说的这个意思。” “哦，那就桂花，桂花香香的也可以，要么种杨梅吧?外公家的杨梅好好吃…” “种枇杷，种枇杷……” “别想一出是一出，饭都乱喷了，桌子上到处都是，看到没有?给我捡起来吃掉。” 两兄弟不约而同的伸着舌头去舔桌子…… 叶耀东没管他们,看向林秀清，“胖子在镇上上班,我等会儿去跟他说一声，让他明天帮忙打听一下，哪里有卖桂花树苗，明天让他带两棵进来。” “不着急，你吃完先去休息。” “没事，不差这一会儿，等会要去阿财那里算账，顺道的事，正好消消食。” 林秀清惊喜了下，“这么快就能拿卖乌贼的钱了?我等会儿吃完饭给你拿货单。” “早拿到早安心。” “我看你今天拿回来的货单上写的乌子鱼，是乌鳐鱼吧?数量也好多，竟然有400多斤，今天是换乌鳐鱼捕吗?” “正好碰上好几波乌鲻鱼群，就是没出现一会儿就没了，不然可以捞更多。” “哦哦～我听大嫂二嫂在门口跟隔壁兰大嫂她们聊天也说起，大哥二哥他们昨天也遇上了。” “嗯。” 第375章 村民们也想跟着发财 叶耀东突然间夹起一片薄薄的菜放进嘴里，感觉味道有点熟悉，瞬间想起来昨天那三个椰子螺。 他伸着筷子，指了指孩子跟前的那一碗菜，“这是椰子螺肉切片炒?” “对，忘记跟你说了，早上开了一个啥都没，我就留着晚上炒了。” “只开了一个吗?” “对啊，三倜一起掏的话就太多了，吃不完浪费，我打算一天挖一个。” “你看着办吧,能掏出一个美乐珠就已经是撞大运了，我想着拿去卖又不舍得，毕竟有过先例，一天掏一个，炒一碗正好。” 林秀清笑着点点头，并且给他夹了一大块子的椰子螺肉，“有几个月没吃到了，这个螺肉脆脆的，还挺好吃的。” 叶耀东也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子，“你也多吃点，喜欢的话，以后有捞到我都留回来。” 叶成湖一直盯着他爹娘来回看，在那你来我往的夹来夹去，怎么就没想着给儿子也加一筷子? 以前他娘可不这样的，现在都会忽略他们了。 他咬着筷子也不敢出声，要是出声的话他爹娘肯定会说:你不是会拿筷子了吗?你不会自己夹吗?都多大了，还要人给你夹菜，要不要给你喂到嘴巴里? 前面装饭就被呛声了，他太难了…… 算了，还是眼不见为净，自力更生。 他伸手也给自己夹了一块子，然后又给叶成洋碗里夹了几片，并且说道:“快点吃，哥哥疼你。” 叶耀东跟林秀清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总觉得大儿子变精了。 他收回视线，又看向林秀清，“我都忘了问了，娘这两天有没有过来帮忙看孩子。” “有的，一大早就过来帮忙洗衣服洗尿布，我一整天都躺在那里，午饭晚饭都是她做的，我就你带货回来后才起来加两个菜。” “嗯，没事就多躺躺。” “我都躺了一个月多了，骨头都要躺软了，再躺下去腰背都该疼了。” “好好养养，身体是自己的，现在不注意，老了就知道难受了。” “说的好像你老过一样。” “我可不是老过吗?我在梦里都活到65岁。” “那还挺短命的·” “呃…怎么说话的!” 林秀清呵呵笑起来，“你不是说梦吗?才活65岁，不是短命是什么?” “也对，确实挺短命，那这辈子得活长一点。” “随便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快点吃吧，早早煮好的菜，放着都凉了，还好现在天气暖起来，冷了就冷了。” “嗯。” 接下来连续几天，叶耀东都在他大哥二哥的那边“责任田”周围捕捞，也遇上好几波乌鲻鱼，就是需要费劲的找，有时候找到了，又正好没了。 挺浪费时间的，但是只要能碰上，收获肯定比拖网强，还好他们运气都不差。 等他们连续两天都收获的比村民们多多了时，村民们都坐不住了。 有几个夜里出海时遇上了，都还特意跟他打招呼，问能不能跟着他船后面去。 叶耀东瞬间有些啼笑皆非，这种碰运气的事情，谁说的准?他们不到处去找，肯定是怕浪费时间，耽搁拖网，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他看向他大哥二哥，想问问他们有没有意见，让不让村民们跟。 叶耀耀跟叶耀华无所谓，乡里乡亲的，里头的兰大兰二还是住他们隔壁的邻居，要跟就跟吧，他们也都是好说话的人。 叶耀东也觉得让村民们跟也没事，虽然每次鱼群沸腾时间短，但数量都挺多的，他也捕不完，各自凭本事捞各自的也不相干。 而且乡亲们都光明正大的说，没有偷偷摸摸，让他们跟也没什么，但是得提前先说好。 “我这也是碰运气，不敢保证能遇到啊，没有的话，你们不能怪我，我肯定不能故意带你们乱转骗你们，浪费时间对我也没好处。” “不会不会，谁会跟钱过不去?” “对对，故意带着大家瞎转，你也耽误时间。” “你们知道就好，让你们跟，我心也是好的，万一要是没遇上，你们不要怪我就好了。” “不会…不会” 现在说的好听，也不知道到时候要是没货，会不会怪他?反正他丑话说在前头了，要跟就跟，没货也怪不得他。 还好夜里大家出海的时间没有固定，有早一点的，一点多就出去的，也有晚一点，2-3点才出去的。 这会儿也就三个人的船想跟他船后头，其他开小木船的人也有心无力。 渔船启动时，身后3条船也紧跟其后，还有一条叶耀鹏跟叶耀华的一条船也在旁边。 大家往同一个方向开去，路上碰到的其他村落的渔船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然后提前远远的避开，以防人家看你不顺眼，把你抢了。 叶耀东看着身后的渔船，感觉安全感爆棚，好想带着他们去皇带鱼岛转一圈，看看那父子三个在不在? 去吓他们一吓，保准他们远远看到就吓得屁股尿流，赶紧跑。 不过吧，这乌鲻鱼会不会出现在那里他可不敢肯定，毕竟他没看到，他大哥二哥的“责任田”那一片倒是碰到了好几天，那里出现的概率会大一点。 乡亲们相信他，想跟他身后，他既然应下来了，也不能把人家坑了。 不过这一趟倒是没有让乡亲们失望。 他除了放延绳钓，并且拖了一网，其他时间一直带着渔船到处寻找着，还真的让他又寻找好几波。只是有好几次都是船开到了，鱼也没了。 而且中午有一小时都没看到有鱼，有条船不耐烦，没有耐心，觉得浪费时间，直接不跟了夕，自个儿开走了，那是他们家隔壁兰大兰二的船。 叶耀东也不管他，爱跟跟，不跟拉倒，又不是他放出来的鱼群，想有就能有。 只是没想到等那条船一开走，后头就接二连三的在周围沸腾了好几波，还都恰好给他们赶上了。 这叫没那个命，送到跟前也没用。 其他人高兴的合不拢嘴，纷纷说终于找到了。 并且快返程时还被他们碰到了马鲛鱼群,大家都借机捕了一网，也捞了几十斤不等，这个马鲛鱼可比乌鳐鱼值钱。 也有的人在那里说走掉的兰大兰二运气不好，再坚持一下就好了，都出来大半天了，那点时间走了也只够拖一两网的。 “是咯，既然要跟，那就得相信人家。” “哎呀，走了就走了，说他们干嘛。” “等回去了，他们肯定肠子都要悔青了。” “说不定是他们运气不好呢，所以等他们一走，马上就有鱼找上门来了呢?” “哈哈哈~有可能~指不定就是他们的原因。” “呵呵~别这么说，传出去给人家听到不好。” “是啊，这种事哪里能说的准?我也都是碰运气，到处瞎转。好了，天色不早了，回去了?”叶耀东随便说了一句后，就叫大伙儿返程了。 等回程靠岸后，兰大兰二看到他们一个个都收获了五六百斤乌鲻鱼后，都拍大腿，后悔惨了，听说还碰上了马鲛鱼群，更是后悔不该半路跑了。 他们后头跑去拖网也没捞到啥，都是不怎么值钱的鱼货，数量还不多。 “早知道就再等等，大半天都过去了，也不差这点时间。”兰大看着自己那零散的一点点收获，心里后悔死了。 “就是说，你们前脚船刚开走，后脚鱼群就接二连三的跑出来了。” “是啊是啊~好多鱼，一直跳上水面，壮观的很” “可惜了，不然你们今天也能多捕一点。” “唉一” 其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后，纷纷凑过来七嘴八舌的表示，夜里能不能也跟他们身后去? “阿东啊，今天夜里也带我们发发财呗?” “对啊对啊也让我们分一杯羹呗?” “是啊……” 兰大兰二也在一旁一直拼命点头，也想再跟去，他们今天相当于白干，才挣了二十多。 “哈人!刀 叶耀东吓了一跳，那么多人跟船，他怎么带?把他当啥了? “别开玩笑了,那么多船跟在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嘛的呢?海域那么宽广，大家不是也都遇到过?仔细观察就行了。” 叶耀东把他寻找鱼群的方法讲一下，与大家共享，这也不是啥不能说的。 “等鱼没了之后，你们就看一下那些海鸟往哪个方向飞?试一下，这个方法挺管用的，但是也不一定准，我今天就寻了半天没看到，兰大兰二才不耐烦的走了，你们就当个参考吧。” “多谢多谢，那我们明天试试。” 第376章 种树 乡亲们看他如此大方的就分享了，心里也高兴的很。 “东子越来越出息了，叶老三你可有福了，三个儿子各顶各的出息，家里还两条船,你不发财，谁发财?” “是啊是啊，你们家看样子真是越过越红火了，等我们新家盖好后也搬过去，咱们做邻居，看看我们能不能也沾沾喜气，小木船换大船。” 说话的是周勇盛，这个月五一的时候，他们房子也开工了，也在海滩边上，大家现在都觉得那一块风水好，有利于发家致富。 “你们这段时间捕乌贼挣了多少钱了?应该不老少吧，而且你们家还两条船捞货，这挣两三倍都不止吧,真的发财了.…….” “两条船啊，真是活该你发财……这段时间赚翻了吧?” “徐这下半辈子可以享福了，三个儿子越来越出息厉害了……” 叶父听到大家的恭维，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们都分家了，各家过各家的，各家挣各家的，这怎么就挣两三倍，你们别说的那么夸张，我们分了家，现在是四家人……” “分家了，你们也是一家人，一样也是两条船，家里有两条船赚钱多快啊……”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这些人都是只看到你赚钱，看不到你花钱，也看不到你已经分家了，赚的全部都算到他爹头上了，把他们还当做没分家的时候。 “你们说的太夸张了，这乌鲻鱼别看数量多，但是便宜啊，也就卖锢几十块吧，跟乌贼没办法比，大家前段时间也都没少捞，不要说我家赚了，大家都赚了。” “等大家夜里出海也能捞到这么多，说不定比我们捞的还多。” 叶耀鹏也笑着附和，“对对对，这段时间天气好，大家都能多挣一点。” “到我们过秤了，大家让让……” 等称完货叶耀东才挥了一把汗，先从人群里挤出来，他爹都还在里头跟人家吹牛逼聊天，他就不管他了，戴上帽子，推着板车先走一步。 还没到家门口，远远的他就看到他老娘在屋前挖坑,身边还蹲了几个看热闹的男孩子，女孩则在一旁踢毽子，他连忙推着车快走几步过去。 “这死胖子效率还挺高的，昨天晚上去说了一声，今天就把桂花对送过来，还有两棵芭蕉树，这倒省了我跑山上去挖了。” 叶母直起腰杆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又一只手撑着锄头，一只手捶了捶后腰，“就会给我找活干，种啥树啊?想一出是一出，那小屁点点的一小颗，得种几年才能长大。” “哎，你管它种几年才长大，我又没叫你干，你歇着去吧，这个我来挖。” “还没叫我干…你不是巴不得我给你家里里里外外啥都干了。”叶母吐槽了一句。 这会儿虽然已经下山了，但是吹过来的风是热的，她挥着锄头干了两下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没有，只是叫你过来煮个饭，洗个衣服而已，呐…那里一桶的鱼，你拿去收拾吧，这里我来，你饭煮好了没有?” “煮好了，煮好了，还能饿着你一家子?” “行，那你去杀鱼吧!” “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要给你使唤伺候你一家子……”叶母把锄头交给他后，念念叨叨的去杀鱼了。 结果还没走几步，她又杀了回来，“哎…不对，差点给忘了，你买啥芭蕉树啊，浪费钱，山上大把的芭蕉树，你还朝外面买，你打算种哪里?阿清说你们打算种在房前屋后。” “昂?对啊，这不是没空去山上挖吗?提了一嘴，没想到胖子就给我买回来了，倒是省事。” “省事你个头啊!芭蕉是能种在屋旁边的吗?芭蕉树聚阴，影响风水，这都不知道?这个只能种到山上去。” “啊?影响风水?我看小舅后门不也种了几棵?” 他只知道房前屋后不能种桑，还真不知道也不能种芭蕉，这种个树也有这么多的学问。 “他那个种到土坡上，离屋子远了一些，他自己也无所谓，你这可不行，等会儿记得拿到山上去种，别种在房子旁边，会招惹不好的东西。” “那行吧。” 还要拿到山上去种，唉…平白给自己找事了。 “你们几个给我蹲旁边去，不然我一锄头下去就是一个脑袋当花肥。” 蹲在那里大大小小小的几个孩子，都不约而同的瑟缩了一下脖子，然后脚后跟赶紧往后退。 叶成洋挪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直接坐在了地上，但是又反应迅速的撑起身体手脚并用的往后爬，生怕晚了一步就给他爹拿来当花肥了。 他不知道花肥啥意思，但是看着其他人那么害怕，他也害怕。 叶耀东有气无力的一下一下的挥着锄头，累啊~ “爹，你使点劲啊…” “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你们来?老子都累死了，就你们爽，整天吃了玩，玩了吃，还能坐教室里上学，啥活都不用干。” “三叔，你这话说的不对，那一天天的干坐在那里也难受，屁股都要坐疼了。”叶成海撑着下巴道。 “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你去码头扛沙包吧，这个活好，可以赚钱，你坐教室里不能赚钱，你快去吧!" 叶成海眨巴了下眼睛，心虚的说:“那…那不行·我…我要上学的，我刚刚就随便说说” “早去早挣钱，少走几年弯路啊!” “不行，我还小，我得上学。”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一个个不吃点苦头都不知道读书有多幸福。 “我哥说他要当大老板，指挥别人去扛沙包，不要自己扛了，他要看着别人扛。”叶成河直接出卖了他，嚷嚷开来。 叶成海顿时尴尬的涨红了脸，想要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都来不及，“你个大嘴巴!再给我乱说，我揍你!刃 “哈哈哈哈，叶成海你要笑死我吗?你这是扛沙包扛出来的理想吗?” “咋的了，还不准我想想，三叔说不定整天做梦想当万元户呢?” “切～我难道就这点出息?都说做梦了，我肯定得做百万富翁，不对，是亿万富翁，几百亿富翁的梦，万元户算个屁。”叶耀东不屑的道,他现在还真没把万元户看在眼里。 过个几年，万元户真不算啥，过个十来年百万富翁也不算啥。 “哈哈哈~三叔你才笑死个人了灬” “哼哼，做梦么，当然要做的美一点，谁像你那么没出息?做梦也想着扛沙包!” “哪有?” “别狡辩啊!还不进去写作业，叶大老板手心消肿了没有?” “可恶!叶成江你这个大嘴巴，连我被老师打也说!” 叶成江梗着脖子抗议道:“是你昨天被老师留校了，回来给娘骂，然后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可不是我说的。”) “我叫你等我一起回家，你偷跑……” “我干嘛要等你?万一娘以为我也被老师留下，连我一起打怎么办?” 两兄弟说着说着就要吵起来，叶耀东顿时觉得脑瓜有点疼，“你们两兄弟，要不要打一架?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 就在这时，叶耀鹏光着膀子走了过来，吓得两兄弟立马噤声，赶紧跑了，生怕他们爹是过来逮他们回屋做作业的。 其他孩子见状也跟着跑了。 “东子，要帮忙吗?你这还有一棵要种哪里，我给你挖吧。” 实在是叶耀鹏在屋里看不下去他那有气无力的挥锄头，慢吞吞的还在那里聊天，等他挖个坑，天都要黑了。 “啊?种那，就旁边这里隔开一点，左边一棵，右边一棵，免得长大了凑太近。” 太好了，有人帮忙挖。 “等这两棵长大也得好多年了。” “嗯啊，蛮种种，不然门口光溜溜的太秃了，太晒了，种两棵树以后也阴凉一点，好看一点。” 这叫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这里是吧?” 叶耀鹏拿着锄头往脚下的地比划了一下后，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然后才挥着锄头干活。 叶耀东脚下的坑也挖的差不多了，拿着桂花树苗在坑里比划了一下，然后就朝那群孩子喊道:“叶成海，给我舀一瓢的水过来。” “哦，来了。” “我去我去，我去舀。” “我也去……” 一炮三响，他就喊了一句，让他们舀一瓢水，一个个就争先恐后的抢着要去，做别的事也没见他们这么积极。 叶成海抢先将水递过去，也凑到他爹身旁，看着他挖坑，“爹，咱们也种两棵树呗?” “种啥树?” “芭乐!种芭乐!” “芭乐太小棵了……” “爹，种枣树，枣树可以长很大棵” “等会问一下你娘，你们两个赶紧进屋写作业。” 俩孩子瞬间一哄而散，边跑边道:“吃完饭再做作业……” “兔崽子…天天都不想写作业” 等叶耀东将桂花树种好，浇了水，叶耀鹏也挖好坑将另一棵桂花树种了下去。 两人干完了才喊一群孩子回屋吃饭，叶耀东也脱光了衣服，只穿短裤，打算先吃饭，吃完再洗澡。 第377章 还钱 只是在这时候，突然有个女人上门来了，他家门敞开在那里，人一来就在门口喊上了，吓了叶耀东一跳。 “呦~你们这么晚才吃饭呢?” 叶耀东夹的菜都掉了，看向门口，是一个面容白皙，齐肩短发的女人，手里还时髦的拎了一个皮包。 “阿东这么白啊，呵呵，脸都晒黑了，没想到身上还这么白。” 大男人有啥不能给人看的，而且还是在自己家，叶耀东无所谓，就是这女人可不是好鸟，荡的很，他不打算出声回应，反正有他老婆在。 林秀清看向来人笑笑道:“楚云嫂子上门来有啥事吗?” 王楚云的视线隐晦的扫了一下叶耀东的肩膀跟腰后,才收回笑着道:“我是想来问问你们做不做会?一佃月20块，做30名，标的话就有600块。” “不做，太大了，做不起。”叶耀东头也没抬的一口就拒绝了。 “呵呵，对别人来说，一个月20块有点多，但是对你们家来说应该还好吧?你们家有船，一个月20块算得了啥?现在做一个会也有备无患，到时候真有需要钱的时候也能标回来，没需要也能放着生利息。” 林秀清也回绝道:“我们已经做了好几名的会了，20块一个月太多了，做不起，你问问别人看看?” 自从舅妈上门叫他们做会后，他们夫妻俩就特意商量过了，不管谁上门来，一律不加会，因为他们短期内也不差钱，差钱的话也不会差那几百块，加一个会就得好几年做，他们没必要加会。 “这样啊，都做好几名了?那再做这20块的，确实累，那行吧，我去隔壁问问看。” 等这女人一走，林秀清就瞪向叶耀东，“你先去把衣服穿起来。” “啊?” “叫徐去你就去。” 虽然王楚云的眼神很隐晦，但是女人可是很了解女人的，她那眼神，早就被林秀清察觉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我都还没洗澡呢，穿啥衣服，女人就是小心眼” “什么小心眼啊?”这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男声。 夫妻俩都看向门口，是阿正跟小小来了。 “你俩吃过饭了没有?坐下来吃一口，喝两杯吧。”叶耀东招呼他们坐下。 林秀清也起身去给他们拿碗筷，“要米酒还是要啥酒?海蛇酒?海星酒?” “米酒好了。” 没啥好客气的，阿正出声道。 小小一坐下就道:“我刚看到那个王楚云从你家里出来，到你二哥家去，她来干啥啊?” “问我们要不要做会，我们给回了，不做。” “这女人老公都出海大半年不在家，应该也没要用钱吧，她好好的做什么会?” 小小挤眉弄眼的道:“我前段时间听说她有好几个姘头，是不是给拼头筹钱了?” 阿正瞪眼，“好几个?真的假的?能应付的过来啊?” “女人又不是男人，有啥应付不过来的?没听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吗?” “草，这么荡?啥时候我给试试?”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不要命了?要是被人举报你就得完蛋，流氓罪了解一下，又不是没老婆。” “切~谁会没事找事?听说镇上跑大船的，家里女人都另外有姘头，这男人一出海就是一年半载，自己累死累活的，倒是便宜了家里的女人跟姘头逍遥快活。” 这倒是真的，跑船的常年都不在家，在家的话也都呆不长时间，家里女人夹姘头多的是，一般人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人举报，自然也就没事。 “嘘，人还在隔壁呢，你们小小声一点。”林秀清见他们说的不像话，连忙提醒他们。 叶耀东上辈子是听说她儿子不是她老公的，老公给别人养儿子，然后发现后把她毒打了一顿，赶出去了，不过那会儿都90几年了，儿子都18了，直接把她带走了。 “这女的听说是二婚，倒是岁数还小的很，前面一个老公说是喝醉酒摔水井里淹死了。” “好像才20出头吧!” “啧啧啧~李大伟都快30了，还能娶到这么年轻漂亮的，也难怪不介意人家二婚，看着白嫩嫩的，确实比咱们海边的姑娘白一点。” 一白遮百丑，还是有道理的。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你让她吹个几年海风试试，看看还能有多白?” “那可不一定，你看我，在去年以前不跟小白脸一样?海风可吹不黑我，即使夏天晒黑了，一个冬天也能捂的白白的，人家指不定也跟我一样…嘶你谋杀亲夫啊?好好的干嘛掐我?” 叶耀东没有防备之下，手臂就被掐了，疼的他瞬间握紧拳头，让手臂的肌肉鼓起来，这样硬邦邦的，她就掐不了了。 林秀清收回手改成拍打，但是他弓着手臂，都是肌肉，反而是她手心有点疼。 她斜眼瞪着他，“你是不是也觉得人家皮肤白，长的好看?也想夹姘头?” 当着老婆的面夸别的女人白白嫩嫩，而且还是风评不好的女人，找打。 “哪儿啊?怎么会，我老婆这么好看，这么贤惠，这么温柔，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夹啥姘头啊!" 小小笑着暗自向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都是你们，好好的谈那个女人做什么?她能跟我老婆比吗?跌份!” “你行啊东子，这求生欲满满的。”阿正乐呵呵的看着他表现。 “啥求生欲?我这是实事求是。”叶耀东瞪了他们一眼又看向神情缓下来的林秀清，握住她的手，揉捏了几下。 “打的疼不疼?手心都红了，你可不能使劲，身体还没恢复呢，赶紧进屋躺着去，桌子等会儿给我来收拾，碗也给我洗。” 林秀清原本还有些懊恼的，被他这么不要脸的三言两语一说也绷不住，笑了，“那给你收拾，我回屋陪孩子。” “去吧，去吧。” 等林秀清回屋后，叶耀东看她关上了门才道:“行了，祖宗打发走了，你们可以畅所欲言了。” “不是咱们畅所欲言吗?” “我可没有花花肠子，我就一张嘴。” 小v小单脚翘在凳子上，笑着说道:“是哦，越来越会哄人了，难怪你老婆看着比以前更有人情味，更有笑脸了。” “切~你们多学着点，老婆高兴，家庭安宁，少惦记着外头的花花草草。” “家花哪有野花香!”阿正嘿嘿的笑。 “明天告诉你老婆!” “切~” “你们过来干嘛?蹭吃蹭喝来了?还是闻着香过来的?” “阿正是不是闻着香过来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过来还钱的”，小小小从兜里掏出一打的大团结，“你数数，500块对不对?” 叶耀东接过来就直接放到旁边去，“阿财那的钱结过来了?” “刚拿了一部分，还有一点说过两天，那就给他过两天吧，你数数啊，别不当一回事，亲兄弟明算账，数清了没问题才算结清了。” “我还能信不过你们吗?” “那也得数数，快数数。” 在他们的催促下，他顺势轻点了一遍，没问题后就把钱拿进屋去，顺便让阿清把欠条拿出来给他们撕掉。 “行了，两清了。” “总算是还清了，这个月没白干。”阿正靠在墙上，翘着二郎腿抖着。 “是你们船买的正是时候，赶上了。” 小小:“听村子里的老人说，今年的乌贼好像特别多，去年跟往年也没有这么多数量。” 叶耀东满不在乎的道:“管他呢，赚钱就好，巴不得年年都有那么多货，不对，天天都有这么多货才好。” 从去年他重生回来，他身边就陆续发生了太多的好事，他现在已经归功于是妈祖保佑了。 “嘘嘘~”阿正朝门口轻轻吹了个口哨，示意他们看过去。 正好看到王楚云走过。 “她的姘头都有谁啊?”阿正好奇的问道。 叶耀东知道她以后传出来的拼头都有谁?但是不知道她现在就勾搭上的拼头有谁? 小小卖了一个关子，“村子里谁长的帅?” “东子!”阿正脱口而出。 “嘿嘿，有眼光…哎…不对…不是我，我安分守己的很，你可别乱说，我老婆还在屋里"。 “不是他，他现在只能算是蟋蟀的蟀。” “怎么说话的?” 两人没管他的抗议，继续猜测。 “村长的儿子李修明!这也是个小白脸，不用干活,整天游手好闲，也亏了他有一个好爹 “对头，还有还有，继续猜!” “还有谁你直接说得了，卖啥关子?” “行吧，我媳妇儿说她之前晚上出去上茅房，还看到阿威跟她在树下搂搂抱抱来着。” “草，阿威?” 叶耀东也惊讶了，跟村子儿子有一腿他是知道的，但是跟陈威有一腿，他还真不知道。 “你看阿威那身板，宽肩窄腰，三天两头就见他光着膀子在门口砍柴，这一看就知道身强体健耐力好，哪个女的不喜欢，那个还是少妇!虽然个子没有东子个子高，但是比咱们可高多了，怎么有一米七六，七七吧?” “也是，老子也不差啊，就是矮了点。唉还好不是我一个人矮…”阿正边说还边拍了拍小小的肩膀，朝他举杯，“来~兄弟来一个。” 叶耀东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笑岔了气。 “滚~说自己矮就矮吧，扯上我干嘛?”小小小恼怒的拍掉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承认自己矮有什么难的，我都承认自己矮。” “死一边去，我比你高。” “你个不要脸的头发高而已，老子就是头发比你少了一点点，没那么蓬松，等我下次梳个大背头，弄的高高的，肯定能多个两公分。” 叶耀东拍着桌子猛笑，差点笑不活了。 第378章 梅雨季节 两孩子蹲在角落玩弹珠，看到他爹笑的跟傻子一样，都忍不住侧目了。 叶耀东笑完了后才道:“你们就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跟我站一起，你们梳冲天炮也不顶用。” “草，这朋友没法做了，绝交绝交” “走走走，这酒没法喝了……” 两人作势要站起来，却被叶耀东拉住，“哎哎哎～坐下坐下,当我没说,你们继续攻击。 “你还笑!” “没，是刚刚笑的，没缓过来。” “我不信!” “我也不信!你先罚个三杯。” “凭啥啊……” 三人笑闹着，嘻嘻哈哈的喝到了8点多，才满脸通红的打了个酒嗝回去，夜里还要出海，得早点睡觉。 叶耀东酒喝多了有点尿急，准备出去撒了泡尿，再回来收拾桌子，结果进屋时，阿清已经在收拾了。 “不都说了我来收拾吗?” 林秀清睨了他一眼，“去睡你的吧，都满脸通红了。” 叶耀东从身后抱住她的腰，将脑袋埋到她的后脖颈里，深深的嗅了一下，并且亲了一口，嗦了一个粉粉的草莓印。 “别闹，去睡觉吧，夜里还要起来。” “唉~最近怎么一连放晴这么多天了?连干十多天也没说下几天雨，给人休息一下。” 林秀清拍了一下腰间的大掌，“胡说，大家都盼着晴天风平浪静，徐倒好，竟然还盼着下雨。” “嗯，好累。” “累就早点去休息。” “好，你把桌子收了，碗留着明天给我娘洗就好了。” 林秀清轻轻的摇了摇头，但是没说啥。 给他娘洗倒是没什么，就是要听她念叨，她都出月子了，结扎后还躺了好几天，洗锢碗也没什么。 叶耀东回屋看到床上躺着的乖巧小人正在呼呼大睡，本想凑近，但是刚走到床边就停住了脚步，他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海鲜味，想想还是别熏到孩子了，直接躺到另外一头去。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喝多了，他一躺下就直接睡过去了，夜里都有点起不来，还是林秀清叫醒他的。 又连续出海了两天，天才由晴转雨。 可能是连续放晴了十几二十天，老天爷憋坏了，这场雨来的还不小，傍晚叶耀东的船一靠岸就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倾盆大雨。 岸上的渔民们都不由庆幸早一步回来了，也有的还在海上飘荡，那些人正在后悔贪心舍不得早点返程。 倾盆大雨遮住了人们的视线，但是丝毫不影响大家的好心情，乌贼汛期刚结束，大家又紧接着捕获乌鲻鱼，无缝衔接。 渔民们都不怕辛苦，只要有货，披星戴月都值得。 只是一场大雨又带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叶耀东第二日起床，蹲在门口刷牙才听到他大嫂二嫂还有阿清在屋檐下边织网边谈论，说昨天村子里一个船工掉海里没了，隔壁村的一个船工，因为救人也掉海里没了。 说是暴雨太大了，海上比路面上强多了，船工们正站在甲板上收网，直接被浪卷了一个到海里了，船上其他人想救援，还特意扔下绳索跟竹排。 结果因为风雨太大了，船被浪打的剧烈摇晃不止，又掉了一个下去，其他人因为抓的紧，倒是扛过了那波风雨。 “这也太惨了吧?救人不成反搭进去自己。” “谁说不是，海上的风雨吓人的很，还好昨天咱们家的早早就回来了，这人就不能贪心，看到风浪大，就得赶紧回来。” “这海上每年都得死几个人，真吓人，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人掉海里。” “肯定有的，就是咱们不知道而已。” “好好的一个家，这下完了，我早上去买猪肉是还经过那家人门口，一屋子的人都在那里哭哦，太惨了，男人可是家里的顶梁柱。” 叶耀东刷牙刷一半满口泡沫的含糊问道:“谁家男人没了?昨天没了?” 还是村子里的妇女消息灵通。 “住二伯家隔壁的那个大山，听说昨天没了，本来船还打算收完网就靠岸的，听说船出去 “这好好的，居然下起那么大的雨，前一天还晴天呢，造孽哦。” “海边的天气谁说的准，一会儿东边晴一会西边雨的，天气预报都不准，还说昨天晴天，今天才下雨的，谁知道昨天傍晚就下雨了。” 叶耀东沉默了，海上死人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在风雨中，而且还是在这个通信不发达的年代。 这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着，时大时小丶，一直没停歇，天空仿佛漏了一个洞般,居然断断续续下了20来天。 阿清也一直念叨着，衣服干不了，到处都潮潮的，被子都感觉潮潮的，为此叶耀东还特意买了一个吹风机回来，给她吹尿布被子。 他们大人到没事，就是还有一个最小，可不能穿这种没干的，潮潮的尿布，容易生病，小孩子生病最是麻烦的，更何况还这么点大的。 衣服可以放锅盖上煮饭的时候烤一烤，尿布跟被子可不行。 “这雨一直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尿布一天换多少条都干不了，天天这么一直吹，得费多少电，柴禾也快没了，人都要变潮了。” “谁知道啊?梅雨季节不都这样。” “往年也没见下这么长的，都断断续续的下，好歹也能放晴个一两天，今年这是连续一直下了这么久，都20来天了，听娘说老宅门后面都长蘑菇了。” “呃…门后面长蘑菇了?” “可不是吗?那木头门都多少几年了?这种潮湿的天气可不得长蘑菇。” “没办法，梅雨季节就是这样，应该快晴天了吧?等晚上我去老宅拿收音机听一下天气预报，看看啥时候放晴。你继续用吹风机吹一吹衣服吧，没事也不用给他们洗澡，随便擦一擦，衣服别换那么勤。” “你说的倒轻松，两个儿子天天不是裤脚湿，就是袖子湿，下着雨都还偷跑到海滩上面捡海鲜贝壳，那衣服裤子哪一天不要换?” 雨一直下,人也容易烦躁，而且还哪都不能去，出去就是一身湿，这种天气哪还有衣服换，林秀清整天坐在家里也憋闷不已。 “等会我来拿鞭子打一顿。” “你也就嘴巴说说，去去去，别在我跟前碍眼，看到你就讨厌。” “好好的，干嘛讨厌我?”叶耀东讨好的过去搂抱着她。 “走开” “不要。” 死皮赖脸的他就是不撒手。 “我还要做事的!” 叶耀东想到她生产完都整整快两个月了，倒是有些心猿意马，手都不安分了，“等会我来干。” “干什么……大白天的·” “你身体好了吧?都这么久了……” “等会孩子要跑进来了……” “反锁就好了，下雨天的，闲着也是闲着，等放晴了，又要干活，又没精力了……” 林秀清想着他也忍了许久了，半推半就的也从了。 等两人完事后，窗外的雨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了，除了屋檐下还有雨滴不停的落下，天空居然亮了起来，而且还有光亮透窗而入。 “啊!雨过天晴了，早知道打一炮就能放晴，早就该上了。” “胡说什么，这是你说放晴就放晴的嘛，起来了，别一直压着我。”林秀清推着他肩膀，让他赶紧下来。 叶耀东亲吻她脸颊一下才起身，“两个兔崽子，刚刚居然在门口一直敲门，一直叫，把女儿都吵醒了，害我还紧张了一下，早早交代了，等会儿要给我打一顿。” 林秀清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就是男人的自尊。 “赶紧去打，别就嘴上说说。” “这就去拿鞭子。” 林秀清瞥了他背影一眼，鞭子还放在桌上呢，他两手空空提着裤腰就直接出去了，整天就一张嘴。 叶耀东解决身体所需后，天也放晴了，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他站在门口看向远处，只觉得阳光是最好的滤镜，碧空如洗，蔚蓝色的天空还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光亮，暖风习习。 “还是晴天好啊，看到阳光出来整个人都舒服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站在门口笑着道:“是啊，还是晴天舒服。” “终于放晴了，一直下雨，下了20来天，整个人都要变潮发霉了。” “爹，我们刚刚就是要进屋，告诉你放晴了，你跟娘干嘛不开门啊?” 叶耀东瞪向角落里玩弹珠的两个小崽子，“我在睡觉，敲什么门?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俩精力那么旺盛，都不用午睡的吗?” “哼哼，你骗人，哪有睡觉?你跟娘在屋里说话，我趴在门板上都听到了。” “小兔崽子皮痒了，还会听墙角了，鞭子在哪里……” 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到鞭子在哪里?记得好像什么时候有看到过? 叶成湖嘻嘻哈哈的抱住叶耀东的手臂，“不能打啊爹，其实我啥也没听到，咱们等退潮后去海滩上捡小海鲜吧?” “这雨刚停，浪看着还挺大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下去，等等看看。” “好耶~那你就是同意我们去捡小海鲜了。” “我不同意，你们不也偷偷的去?” “嘿嘿，捡回来当菜啊，天天都只能吃菜地里的菜，我们想吃虾。” “等退潮吧。” “啊，有彩虹，有彩虹~好漂亮~” 第379章 老太太炸毛 两孩子兴奋的在那里蹦跳着，踩着水就往外跑，叶耀东拦都拦不住，在后头叫着，赶紧跟上。 “哇~爹，海里好多嘎嘎，好多鱼一” 叶耀东也看到了，只见海里的货随着浪花翻滚，踏浪而来，黄色滚滚的潮水将那些鱼跟蛤蜊冲刷到海滩上，又带到了海里，但是岸边还遗留了不少，都是被岸边的一些石头卡住了，没有再跟着潮水回去。 他拎着两个孩子的后衣领，“你俩悠着点，不要再朝前走了，别被浪卷走了。” 叶成湖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我不往前，我就捡一下嘎嘎，就在那里，那里石头堆好多嘎嘎，还有小鱼螃蟹，爹你放开……” 叶耀东早就看到了，“小心一点，洋洋回家拿桶。” “不要，哥哥去。” 叶成湖握紧拳头朝他比划着，“你去，不去的话，我揍你。” 叶成洋委屈巴巴的看向叶耀东，“爹” 叶耀东无动于衷，谁让他最小，不是他去谁去? “叫你去你就去，快点。” 叶成洋委屈的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步三回头，走了好几步后才小跑着往家里跑。 然后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对夫妻也穿着雨鞋带着桶，跟叶成洋一起过来了。 这会儿雨刚停，只有他们三家人在海滩边捡小海鲜，隔壁几个孩子都去上学了，还没放学。 但是没过多久，隔壁邻居看他们在海滩上捡小海鲜，也过来一起捡。 村子里的人等雨停后跑到海边来看浪，也顺便跟着捡了。 怎么也是海鲜，捡回去也能加餐，这雨连绵下了这么多天了，大家都好久都没有吃到新鲜的鱼虾，这会儿看到了，哪有不捡的道理。 浪虽然还没退下去，但是海滩边还是能零散的捡一些，加餐还是没问题的。 等第二天潮水退下去的时候，那海滩边的人就更多了。 叶耀东拎着桶里满满当当的半桶货，直起了腰杆，看着海滩边密密麻麻的人，捶了捶后腰，这一直弯着腰捡也累。 “大家估计都憋坏了，出来透气，顺便捡点海鲜回去。” “是啊，一整个月都没有吃过新鲜的货了，这两天雨刚停，也没有船出海，可不得都来海滩边捡一点回去加餐吗。”叶耀鹏也直起腰杆笑着说道。 叶耀华刚抓了一只小青蟹高兴的道:“这夜里出海肯定有得捞了。” 叶耀东看向远处，海面依旧海浪滔滔，海水浑浊，“也不知道夜里浪大不大。” “那夜里起来看一下就知道了，浪不大的话赶紧去，趁着大雨刚过，货多。”叶耀华兴头十足，恨不得赶紧出海大干一场。 这一回，雨下这么多天，大家倒是没那么心急，毕竟雨季来前他们大家刚大赚了一笔。 叶耀东扣掉起网机的钱，还有给他爹的工钱，还有杂七杂八的钱也挣了一千二百多点。 还别说，他老爹跟着他，可没少挣钱，再加上他大哥二哥那边还能分一笔渔船的租金，两倜老的手里现在钱还真不少。 但是退休还早，他爹还年轻还能跟着他干!老太太都81岁了，还在那里种地，他爹才50多，退什么休。 不过，这会儿叶父还真的在跟叶母算账，有多少家底，也在那里说，能退休了，攒够棺材本了· “退啥休啊，才50多徐就不想干了?你还想儿子们现在就开始给你养老了?那东子压力得有多大?你个老东西，吃到老了，也不知道为儿子着想一下。” “他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还孝顺的总惦记着要孝敬我这个老不死的，你才50多就想退休，想屁吃呢?” “往常还总说东子懒，不干活，你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要是现在就退休，你比他以前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不容易东子长进了，你也不说帮帮他几年，给他减轻一下负担，还惦记着退休?” “你也好意思拿他那么多工钱，当老子的不应该多帮衬着点儿子吗?他都还要养孩子，你都不用，我都没要你养，这收音机都还是东子给我买的” 老太太正美美的坐在靠椅上听着收音机里面的戏，结果却听到叶父说可以退休，这下立马就炸毛了，中气十足的劈头盖脸就将叶父骂的狗血淋头。 叶父被老太太的气势唬的懵了一下，喏喏的道:“我…我这不是随口说一下么…又没有要真的退休不干活了,那我退休了，我也会种种地啊………” “种啥地呀，总共就那一亩三分地的，我就能干了，还要你种?少给我偷懒，该跟着东子出海就给我老实跟着，帮他多看着点，他还年轻，经验少，你个当老子的，得给他多费点心思，)多帮衬一点。” “别兜里有点钱了，就不想干活。不行·我得跟东子说一说，不能给你算那么多工钱，这人一有钱了就不想干活了，骨子都懒了· 老太太骂完叶父后，还顺手把收音机关了，转头就往屋外走，准备现在就去叶耀东家，打算跟他说说，少给他爹算点钱。 “啊?我哪里一有钱就不想干活了?哎哎哎……你去哪?” 叶父头疼的立马将老太太拦住，“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这么大反应干吗?一把年纪了,别瞎晃，这外头雨刚停，路上到处都是泥浆,石头又滑，你消停点，别给人添麻烦。” 老太太依旧气呼呼的不给叶父好脸，甩开他的手，“给谁添麻烦，你还觉得我麻烦了是吧?" “人老了就招人嫌，那我不跟你住了，我去跟东子住，明天就搬过去，看到你就讨厌，反正你都要退休不给帮忙了，你也没啥用了……” “我搬过去，好歹也能给他看看孩子…对对对我明天就搬过去给他看孩子，船上的事不能帮他，好在家里的也能帮帮他” 老太太说着还停下了脚步，觉得自己的主意好，还真打算回屋去收拾衣服东西…… 叶父看着她在那里翻箱倒柜的真打算收拾衣服，头都大了，后悔死了。 真不应该嘴快说退休这话，他老娘平常都省事的很，但是一遇上东子有关的事就事事以他为先，开始胡搅蛮缠了。 “你可消停点吧，你搬过去不是给他添乱吗?” “我能添啥乱啊，我只要有口吃的就行，我还能给他看孩子，给菜地浇水摘菜，我比你有用多了。” “那我问你，你搬过去住哪?他那总共就两个屋，俩儿子一个屋，夫妻俩一个屋，你过去还要给你另外再起一个屋子，你这不是添乱吗?你疼他，就别给他添乱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才停住了手，才反应过来他那里住不下。 她顿时叹了一口气，“唉……住不下啊?看来我这个老不死的也没啥用了，可怜的东子，也没个人可以帮忙的，媳妇又要照顾三个孩子，又要忙活家里，忙里忙外的也不能跟着他出海他一个人在海上……” 叶父听着这自怨自艾的话，差点都要跪了。 “娘啊，我没说不帮他，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我不退休了，我跟着他出海还不行吗?我给他干到80还不行吗……” 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哪里用得着干到80岁，你不也得养老吗?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啊，你多帮他几年就成，等他成熟稳重一点，经验多一点，你到时候想退休就退休。” 叶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老娘也就吃定了他孝顺。 “我晓得，他是手心捧着的，我是手背无所谓的。我前头就是那么一说,你放心吧,让他一个人出海，我也不放心，他也没老大、老二听话稳重，我会给他开个几年船，帮衬他一点。 “嗯，那就好。但是你也不能收他太多钱了，你看看，就捕个乌贼你都分了多少钱?200出头?这也太多了，谁家船工一个月拿这么多钱吗?他还要养孩子，家里那么多张嘴……” “唉呀，我的以后不都是他们的吗?以后都是给他们分的，也就提前帮他们存钱而已，你可少操点心吧，他家底可厚着呢，这大半年来，可没少得好东西。” “他得的是他的，那整天在海上风吹日晒的多辛苦，才半年，脸上脖子都晒得那么黑了… “娘啊，我也辛苦啊!我也跟着他风吹日晒啊!你看我的脸，可比他黑多了，前几个月天冷都还起皮了……” “呃…”老太太顿时干咳一声，也说不出口了，“那你不会抹点蛤蜊油吗?” “咳……那……那你就当作给他攒攒吧，到时候老死了给他多分点。” 唉，他太难了，才50多，老母亲就惦记着等他死了，要给她乖孙多分点钱了。 “行了，你继续听你的收音机吧，没电池了，跟我说一声，别自个跑去买，雨天路滑。” “晓得了，晓得了。” 叶母看着叶父摇着头从老太太屋里出来，瘪瘪嘴，自个老娘自个兜着。两孩子兴奋的在那里蹦跳着，踩着水就往外跑，叶耀东拦都拦不住，在后头叫着，赶紧跟上。 “哇~爹，海里好多嘎嘎，好多鱼一” 叶耀东也看到了，只见海里的货随着浪花翻滚，踏浪而来，黄色滚滚的潮水将那些鱼跟蛤蜊冲刷到海滩上，又带到了海里，但是岸边还遗留了不少，都是被岸边的一些石头卡住了，没有再跟着潮水回去。 他拎着两个孩子的后衣领，“你俩悠着点，不要再朝前走了，别被浪卷走了。” 叶成湖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我不往前，我就捡一下嘎嘎，就在那里，那里石头堆好多嘎嘎，还有小鱼螃蟹，爹你放开……” 叶耀东早就看到了，“小心一点，洋洋回家拿桶。” “不要，哥哥去。” 叶成湖握紧拳头朝他比划着，“你去，不去的话，我揍你。” 叶成洋委屈巴巴的看向叶耀东，“爹” 叶耀东无动于衷，谁让他最小，不是他去谁去? “叫你去你就去，快点。” 叶成洋委屈的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步三回头，走了好几步后才小跑着往家里跑。 然后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对夫妻也穿着雨鞋带着桶，跟叶成洋一起过来了。 这会儿雨刚停，只有他们三家人在海滩边捡小海鲜，隔壁几个孩子都去上学了，还没放学。 但是没过多久，隔壁邻居看他们在海滩上捡小海鲜，也过来一起捡。 村子里的人等雨停后跑到海边来看浪，也顺便跟着捡了。 怎么也是海鲜，捡回去也能加餐，这雨连绵下了这么多天了，大家都好久都没有吃到新鲜的鱼虾，这会儿看到了，哪有不捡的道理。 浪虽然还没退下去，但是海滩边还是能零散的捡一些，加餐还是没问题的。 等第二天潮水退下去的时候，那海滩边的人就更多了。 叶耀东拎着桶里满满当当的半桶货，直起了腰杆，看着海滩边密密麻麻的人，捶了捶后腰，这一直弯着腰捡也累。 “大家估计都憋坏了，出来透气，顺便捡点海鲜回去。” “是啊，一整个月都没有吃过新鲜的货了，这两天雨刚停，也没有船出海，可不得都来海滩边捡一点回去加餐吗。”叶耀鹏也直起腰杆笑着说道。 叶耀华刚抓了一只小青蟹高兴的道:“这夜里出海肯定有得捞了。” 叶耀东看向远处，海面依旧海浪滔滔，海水浑浊，“也不知道夜里浪大不大。” “那夜里起来看一下就知道了，浪不大的话赶紧去，趁着大雨刚过，货多。”叶耀华兴头十足，恨不得赶紧出海大干一场。 这一回，雨下这么多天，大家倒是没那么心急，毕竟雨季来前他们大家刚大赚了一笔。 叶耀东扣掉起网机的钱，还有给他爹的工钱，还有杂七杂八的钱也挣了一千二百多点。 还别说，他老爹跟着他，可没少挣钱，再加上他大哥二哥那边还能分一笔渔船的租金，两倜老的手里现在钱还真不少。 但是退休还早，他爹还年轻还能跟着他干!老太太都81岁了，还在那里种地，他爹才50多，退什么休。 不过，这会儿叶父还真的在跟叶母算账，有多少家底，也在那里说，能退休了，攒够棺材本了· “退啥休啊，才50多徐就不想干了?你还想儿子们现在就开始给你养老了?那东子压力得有多大?你个老东西，吃到老了，也不知道为儿子着想一下。” “他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还孝顺的总惦记着要孝敬我这个老不死的，你才50多就想退休，想屁吃呢?” “往常还总说东子懒，不干活，你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要是现在就退休，你比他以前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不容易东子长进了，你也不说帮帮他几年，给他减轻一下负担，还惦记着退休?” “你也好意思拿他那么多工钱，当老子的不应该多帮衬着点儿子吗?他都还要养孩子，你都不用，我都没要你养，这收音机都还是东子给我买的” 老太太正美美的坐在靠椅上听着收音机里面的戏，结果却听到叶父说可以退休，这下立马就炸毛了，中气十足的劈头盖脸就将叶父骂的狗血淋头。 叶父被老太太的气势唬的懵了一下，喏喏的道:“我…我这不是随口说一下么…又没有要真的退休不干活了,那我退休了，我也会种种地啊………” “种啥地呀，总共就那一亩三分地的，我就能干了，还要你种?少给我偷懒，该跟着东子出海就给我老实跟着，帮他多看着点，他还年轻，经验少，你个当老子的，得给他多费点心思，)多帮衬一点。” “别兜里有点钱了，就不想干活。不行·我得跟东子说一说，不能给你算那么多工钱，这人一有钱了就不想干活了，骨子都懒了· 老太太骂完叶父后，还顺手把收音机关了，转头就往屋外走，准备现在就去叶耀东家，打算跟他说说，少给他爹算点钱。 “啊?我哪里一有钱就不想干活了?哎哎哎……你去哪?” 叶父头疼的立马将老太太拦住，“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这么大反应干吗?一把年纪了,别瞎晃，这外头雨刚停，路上到处都是泥浆,石头又滑，你消停点，别给人添麻烦。” 老太太依旧气呼呼的不给叶父好脸，甩开他的手，“给谁添麻烦，你还觉得我麻烦了是吧?" “人老了就招人嫌，那我不跟你住了，我去跟东子住，明天就搬过去，看到你就讨厌，反正你都要退休不给帮忙了，你也没啥用了……” “我搬过去，好歹也能给他看看孩子…对对对我明天就搬过去给他看孩子，船上的事不能帮他，好在家里的也能帮帮他” 老太太说着还停下了脚步，觉得自己的主意好，还真打算回屋去收拾衣服东西…… 叶父看着她在那里翻箱倒柜的真打算收拾衣服，头都大了，后悔死了。 真不应该嘴快说退休这话，他老娘平常都省事的很，但是一遇上东子有关的事就事事以他为先，开始胡搅蛮缠了。 “你可消停点吧，你搬过去不是给他添乱吗?” “我能添啥乱啊，我只要有口吃的就行，我还能给他看孩子，给菜地浇水摘菜，我比你有用多了。” “那我问你，你搬过去住哪?他那总共就两个屋，俩儿子一个屋，夫妻俩一个屋，你过去还要给你另外再起一个屋子，你这不是添乱吗?你疼他，就别给他添乱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才停住了手，才反应过来他那里住不下。 她顿时叹了一口气，“唉……住不下啊?看来我这个老不死的也没啥用了，可怜的东子，也没个人可以帮忙的，媳妇又要照顾三个孩子，又要忙活家里，忙里忙外的也不能跟着他出海他一个人在海上……” 叶父听着这自怨自艾的话，差点都要跪了。 “娘啊，我没说不帮他，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我不退休了，我跟着他出海还不行吗?我给他干到80还不行吗……” 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哪里用得着干到80岁，你不也得养老吗?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啊，你多帮他几年就成，等他成熟稳重一点，经验多一点，你到时候想退休就退休。” 叶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老娘也就吃定了他孝顺。 “我晓得，他是手心捧着的，我是手背无所谓的。我前头就是那么一说,你放心吧,让他一个人出海，我也不放心，他也没老大、老二听话稳重，我会给他开个几年船，帮衬他一点。 “嗯，那就好。但是你也不能收他太多钱了，你看看，就捕个乌贼你都分了多少钱?200出头?这也太多了，谁家船工一个月拿这么多钱吗?他还要养孩子，家里那么多张嘴……” “唉呀，我的以后不都是他们的吗?以后都是给他们分的，也就提前帮他们存钱而已，你可少操点心吧，他家底可厚着呢，这大半年来，可没少得好东西。” “他得的是他的，那整天在海上风吹日晒的多辛苦，才半年，脸上脖子都晒得那么黑了… “娘啊，我也辛苦啊!我也跟着他风吹日晒啊!你看我的脸，可比他黑多了，前几个月天冷都还起皮了……” “呃…”老太太顿时干咳一声，也说不出口了，“那你不会抹点蛤蜊油吗?” “咳……那……那你就当作给他攒攒吧，到时候老死了给他多分点。” 唉，他太难了，才50多，老母亲就惦记着等他死了，要给她乖孙多分点钱了。 “行了，你继续听你的收音机吧，没电池了，跟我说一声，别自个跑去买，雨天路滑。” “晓得了，晓得了。” 叶母看着叶父摇着头从老太太屋里出来，瘪瘪嘴，自个老娘自个兜着。 第380章 拉不上来的货（加更补偿大家） 夜里浪还没退下去，还是有点大，岸边的渔船开出去没一会儿，又集体全部都返回来了。 可不能拿命开玩笑，这一场雨可是带走了两条以上的生命，别的地方有没有死人，他们还不知道。 这20来天一直下雨，路又不好，没啥大事，也没人出门乱串门，消息都还闭塞着。 大伙儿议论着，可能等明天夜里就可以出去了。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回家后又躺进被窝继续睡了一个回笼觉。 等第二天一早他娘过来了，他才听说昨天老太太的胡搅蛮缠，顿时哭笑不得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也跟着她娘过来了，说是一直下雨，有20多天没有过来了，也没看到他跟孩子们，想他们了。 “我爹才50多，怎么可能退休?他肯，我也不肯啊，才50多，还有好几十年好活，这么早退休，骨头得生锈。不过你要是想搬过来住也可以啊，搬过来热闹一点。” 老太太连忙笑着摆摆手，“不不不，你这又睡不下，过来平白给你添乱，我住老宅，有你爹娘伺候很好了。” “添啥乱，就多双筷子的事，但是睡不下是真的。不过也好办，再起个屋子就好，反正旁边还有空地，正好那会菜地也没种的很靠近屋子，旁边空地再盖一间屋子，家里面墙壁打一个洞通过去，装一锢房门就可以了。” “你不要麻烦，瞎折腾，起什么屋子?老宅那么多房间都空在那里，多浪费啊，够住了，你不要折腾……” 叶母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钱多的没处花吗，还起屋子?够睡就行了，你媳妇儿照顾三个孩子就够了，再多一个老太太要照看，她怎么忙活的过来?” 说这话，老太太就不乐意，“我哪里需要照看?我省事的很，又不乱走，瞎逛。” 叶母睨了她一眼，也不说她，一把年纪了，再怎么省事，旁人也得分一点注意力在她身上。 叶耀东却觉得是得起个屋子把老太太接过来，住老宅他也不放心，毕竟上辈子只活到85岁，)1987年春天就在老宅摔了一跤，没挺过来。 接到他这边住，离开老宅，说不定能脱离既定的命运，活的长一点，毕竟她身体一直都挺硬朗的。 而且有了收音机后，这段时间看她都红光满面的，精神头也不错，之前还到处跟村里的老太太炫耀，他娘都说她昨天都还能中气十足的把他爹臭骂一顿，多活几年，应该不成问题。 正好她也想住到这边来，小一辈的都在这边，吵吵闹闹的也热闹。 人老了，不就图个子孙孩子在身边，热热闹闹的吗?收音机只能打发时间，替代不了儿孙。 他心里琢磨开来，正好旁边周家，五一就开工在盖房子，虽然下雨停了20多天，但是现在放晴了，也开工了。 正好可以从他那边匀一点材料过来，师傅人工也都是现成的，花点钱，借用个几天就行，或者匀一点材料，他另外再找几个人干也行。就一小间屋子，也费不了多少钱。 心思百转千回，其实也就一瞬间的念头就已经都打算好了。 他笑着道:“是，你省事的很，还能帮忙看孩子，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就是。” 老太太高兴的老脸笑开了花，“你们不嫌我老了，没用就好。” 叶耀鹏一旁笑着说:“再盖一间屋子，也不费什么事情，我跟东子的屋子都处在两边，加盖一间也很方便。” “不用麻烦，我住老宅挺好的。”老太太笑着拒绝了，然后坐到门口靠椅上继续摆弄她的收音机。 旁边的兰大嫂正在晒衣服，笑着道:“老太太挺有福气的，孙子个个都想把你接过来住。" “是啊，他们都很孝顺，都有心了，我现在也享到了儿孙的福，马上闭眼也值得。” “讲这话干嘛?”叶耀东不悦的道。 “嗯，不说这话，不说这话……呵呵……我给声音放大声一点，大家一起听书。” “听书好啊!一直下雨，老太太有段时间没过来了，我们想听书都没得听。”兰二嫂也在门口，听到这话也扬声说道。 “呵呵~今天天气好~可以坐门口听书了。” 叶耀东陪着坐在门口也听了一会儿，现在都6月下旬了,大早上的太阳都很大，不过被黑色网格遮挡住了，只有一点点光亮照射下来。 还好头顶上绑了这么一块遮阳网，大伙儿坐在门口一点都不热，风吹过来还觉得挺凉快的 等夜里时间一到，叶耀东照旧爬起来，浪大不大，船能不能出去?也得起来将船开出去一段，看一下沿岸海面浪大不大，才能知道。 岸边没有浪，不代表外面海域没有浪。 昨天就是这样，傍晚时分，岸边就没什么浪花了，但是夜里开出去，沿岸的浪都还挺大的，大家只能无功而返。 今晚海面的浪花倒是小了，风力也能承受，渔船们都大着胆子往近海海域开去。 叶耀东今天打算去他的老地方看一下，白天邀请他大哥二哥了，偏偏他俩不准备挪窝，觉得自己对自己的“责任田”那一片比较熟悉，大浪过后肯定有大鱼，不打算跟他混。 不跟他一起就不跟他一起吧，他也无所谓。 叶耀东将排钩放下去后，就打算去暗礁周围看看他放的树枝还在不在，虽然这么久时间过去了，上面即使还有乌贼卵，也早就孵化了，或许可能连树枝跟浮标都被浪打没了。 但是好歹过去看一眼，万一还在呢，也能收回去晒晒当柴烧，他之前投放下去的数量可不少，不能浪费，拿回去当柴烧也能烧个把月。 只是想象的很好，等他船开过去的时候，已经连浮标都找不着了，他那会儿投了两批，绑了好几个浮标，现在一个也没了。 “算了，没了就没了吧，去拖网吧!” “有没有可能，是那父子三个带人跑这边来了?然后把咱们的树枝全部都收走了?”叶父忍不住猜测道。 “很有可能，毕竟咱们去我大哥那边也捕了好几天的乌鲻鱼，可能那会儿被我气的跳脚后，)第二天就跑这里来堵我了。不管他们，没有谁整天闲着没事陪他们乱跑的，更何况大雨刚，过)大家都想着好好捞一波。” “嗯，你说的对。” “走吧，你开船，我去整理渔网。” 就是不知道父子仨跑哪边海域捕捞，不然的话，他随随便便都能叫几个人几条船去堵他们。 渔网一点点的放进了海里，渔船也慢慢的开始动了起来，头顶上的遮阳网被风吹得呼啦呼啦的响。 这个遮阳网是网格，漏风的，不至于被海风吹的影响船运行。 虽然说可以遮阳，但是叶耀东依旧还带着他的遮阳帽，双重保护哇，这大夏天的，艳阳高照加上海风大吹特吹，大白猪也抗不住。 收了一网，捕获了百来斤的鱼虾蟹，收获是平常的两倍，里头还有3条小蓝鳍金枪鱼，就是可惜了只有十几二十来斤重，但是即使这样，叶父也高兴的都笑眯了眼。 “果然有好货，三条小蓝鳍金枪鱼可以卖一个好价钱的，要是个头再大一点就好了。” 叶耀东也很满意，他先将三条蓝鳍金枪鱼挑出来放血，然后另外放到一个筐里去撒上冰块 剩下的那些鱼虾蟹也不着急挑拣，反正太阳才刚爬出来，还凉快的，等渔网重新放下去再挑拣不迟。 陆陆续续又拖了三网，不知道咋的今天这边海域，他收获的都是金枪鱼，还都是十几二十斤的那种。 “是不是整一个鱼群都被浪赶的往这边跑了?哎…不对，这一网里头这几只是炸弹鱼，好家伙，浑水摸鱼仗着自己长得像就混到金枪鱼里头了?” 叶耀东边说边从刚倒出来的那堆鱼货里头，将4条炸弹鱼拖了出来，“伪装的很好，连身形体重都维持的差不多。” 叶父笑着道:“这两种鱼本来就像，炸弹鱼经常混到金枪鱼里头，正常。你先去放血，我来把这些鱼虾撒上冰块先盖起来收到船舱里，等靠岸了再挑拣，免得被太阳晒坏了。” “嗯，趁今天货多，再撒一网吧，也20多天没出海了，今天晚点回去就晚点回去吧。在周围海域逛几圈，等作业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往回走，然后快到沿岸再起网，也能节省一点往回赶的时间。” “也行。” 父子俩忙活完，就最后再放一网，丰收的喜悦一直停留在他们脸上。 等天擦黑，他们也快靠近沿岸，父子俩就打算起网，但是就在这时，他们却发现船突然行驶的非常缓慢，仿佛卡住了一般，随着海水的流动来回摇摆。 “咋回事?” “不知道啊?发动机出问题了?” “先收网，等会儿检查一下。” 但是起网时，父子俩顿时又惊住了，起网机竟然拉不起来底下的渔网! “咋回事?” 起网机一直在那里运行，结果好一会儿,渔网都一动未动，一点都没有被拉上来的动静，这是从未有过的。 底下是什么货?居然连起网机都不能拉起来? 第381章 庐山真面目 父子俩面面相觑。 “咋回事？鱼网怎么收不上来？起网机是不是坏了？” 叶耀东也皱紧了眉头，“不可能吧？这不是正在运行？是不是卡底了？要么关掉，手动拉一下看看？” 这么一直在那里运行，拉扯着渔网，又收不上来，再不关掉，任这拖网的渔网线有多粗，网也得破了。 叶父点点头，“那就关掉，手动拉一下看看。” 叶耀东将起网机关掉，“你把船也减速吧。” 他起手收网，试着拉扯了一下，却感觉到费劲，似乎有千斤重物挂住了渔网，让他无法拖动。 “不是起网机的问题，爹，船刚刚速度突然慢了下来，也不是发动机的问题，是这渔网的问题，拉扯不动。” 叶父速度减到最低后赶紧跑过来，也试着拉扯了一下，发现根本拉不动，“还真是渔网的问题，怎么突然这样？还真的挂底了？” “可能，我下水看看。” 还好到船上有潜水装备，还可以下到海底看一下，但是要是太深了也不行，不管如何他还是得先下去看看，还好，现在天也还没完全黑透。 “那你小心一点，不要下去太深，感觉有不对的就赶紧上来。” “我晓得，不是第一次下水了，你放心。” 叶耀东脱掉衣服裤子，解掉手表，带上装备，在叶父千叮万嘱下跳进了水里。 海底的光线有点暗，但是还是能勉强看清楚，下到十几二十米深对叶耀东来说不是问题。 换源app】 也正好，这里是沿岸，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岛，这个位置的海底没有很深，他一潜下去，就看到了底下被拉张的渔网，里头的都还有鱼虾在那里游动蹦哒。 再往下游动一点，他却看到海底有个暗礁，顿时心中了然，还真的是卡底了。 等他游到挂住渔网的暗礁周围时，也惊动了暗礁周边的虾兵蟹将们，它们瞬间四散来了，叶耀东不在意的准备找一下渔网被卡住的部分，但是就在这时，他却发现有点不对了。 渔网里怎么有个灰不熘秋的圆熘熘的东西？ 天色暗了下来，海底的视线也看不清晰了，但是他看着感觉有点像脸盆，他游了过去，隔着渔网伸手触摸了一下，只觉得冰凉凉的，好像金属一样，摸起来还有花纹。 他顿时心中咯登了一下，有花纹的金属器具？该不会捞到啥宝贝吧？ 可惜身上没有防水的手电筒，不然还能照一下看看。 他围着渔网走了几步，却发现旁边一脚远的地方，还散落着一些零碎的东西，天黑看不清是啥，只能看到大概形状。 他游过去随手捡起一个拿在手里才发现是有三个角的东西，放手心里摩挲了一下，感觉上面也满是花纹，心里有些猜测，他随手先放到网兜里，然后紧接着在周围转悠了一圈。 结果又在海草丛里看到一个缠满了海草的黑匣子，他满腹疑虑的过去抱了一下，却发现很沉，上面还带了个锁。 “踏马的，锁个几把毛啊锁？” 心里暗骂了一句后，想着还要去找渔网被挂住的地方，这个太沉了带着不方便他就没有带着，又继续围着渔网找。 转了一圈才终于找到被挂住的地方，一处低矮的暗礁顶部，被渔网罩住了，难怪拉不上来。 叶耀东将渔网解救出来后时间也来不及了，就直接上浮，海面上，天已经黑了下来，只有一点光亮，船上也打开了灯光。 “咋样，东子，是不是挂底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道：“差不多，底下有个暗礁，我已经解开了，你试着启动一下起网机，再拉一下看看。” “先上来吧。” “嗯，等会可能还要再下去一下。”他边说边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干啥还下去”，叶父瞬间眼睛一亮，“海底是不是有货？天都黑了，海底也看不见，等明天再过来吧。” 叶耀东没有说话，上岸后则第一时间就解开腰间的网兜，将里头刚刚他从海底捡的那个有三个脚的东西拿出来，虽然心里有猜测，但是真的看清楚后，他还是惊呆了。 叶父这时也看到了他手中的器物，顿时诧异了。 “这是啥，酒杯？这个拿来干嘛？” 虽然叶父只是个没文化的渔民，但是也在电影流动队下乡放的电影里头看到过这个酒杯。 它造型是前尖后翘，口沿外撇，圆底，口与流之间有伞形柱一对，直腹，腹部多有纹饰，三足呈刀形尖状。 这个看着黄黄绿绿的，而且腹部的花纹上沾满了海底泥沙，也看不清纹路，叶耀东也是外行，也不懂那是什么形状，只觉得歪七扭八的。 “拿来干嘛？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有没有听过？这个应该是青铜器酒杯。” “这个值钱吗？哪里来的？你刚刚水底下捞的吗？” 叶父不明白什么叫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只觉得这东西看着没啥用。 叶耀东点点头，有些激动的将手里的酒杯又放到橘黄色的灯光下照着，嘴上说着：“刚刚在水底下发现了，光线不好，又看不清，就顺手拿一个带上来看一下。这个是古董，老值钱了，不过不是现在。” “啥意思啊？” “意思就是放以后更值钱。” “你现在就知道以后值钱了？谁没事拿这玩意干嘛？” “你不懂！” 叶父看着他在那里摆弄来摆弄去，想骂他几句，但是想想，这个儿子好像比他有见识。 “那底下还有吗？” “还有，网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像是脸盆一样的东西，晚一点再起网，这会儿渔船多，藏着点。” 这可是青铜器啊，古董啊！在古代，青铜便是政治和权力！没想到沿岸周围海底居然还有这宝贝？ 没被拖起来也是它的命，一般人谁会在沿岸周围拖网，沿岸周围货少，渔船只会开去近海去拖。 这时，周围回来的渔船也多了不少，大家都贪心的想趁着今天货多，多捞一网，所以一个个都到天黑了才舍得回来。 到了沿岸了，大家才紧赶慢赶的想早点靠岸，等看到叶耀东他们的船停滞不动，大家还以为他的船出什么故障，都好奇的过来打招呼，并且询问一下需不需要搭把手。 一个村的，谁家的船什么标志？大家都认得，乡里乡亲的，一般有困难，力所能及的都会搭把手。 叶耀东也笑着一一打招呼，并且婉拒了，只说船没问题，他们收个网也打算靠港了。 就是海面上，这个时间点一直不停的有渔船陆续靠岸，这让他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而且每回来一条船，只要是认识的都会来他身旁询问一番。 大家都是好意，他也只能笑脸相迎的打招呼。 等看到远处没有亮着灯光的渔船后，叶耀东就赶紧启动起网机起网。 起网机起网的速度视海底货的重量，一般在十几20分钟左右，但是这一网却拉了20几分钟，远处又多了两条点着灯光的渔船。 这让他有些心急，他只想偷偷摸摸的拉上来先看一下那圆形的东西是啥？要是能保住的，他肯定先保住，要是保不住的他也只能上交，毕竟是青铜器。 父子俩一个怀着期待的心情，一个无所谓，两人站在甲板上看着海面，等渔网快拉到滑道上的时候，两人就伸手帮忙拉拽，却根本拉扯不动渔网。 以往一两百斤的货，他们都能一点点拉上滑道，这一网他们使上吃奶的劲都不好拉。 “踏马个批的，什么东西这么重？”叶耀东骂了一句后就松手了，打算等起网机再被拉上来一点的时候拖住底部弄上滑道。 但是却在渔网跟船身触碰的时候，发出冬的声音，同时父子俩也看清了渔网里头的东西。 “鼎？” “大鼎？” “啊？鼎？” 两人差点惊掉了下巴，一直频繁的惊呼出声。 叶父再没文化也知道“鼎”这玩意不一般，对别的东西，他没有一个概念，但是鼎啊，庙里烧香搁大堂上的都有它。 “是鼎？不是脸盆？？？” 叶耀东也懵了，他在水里看着好像是脸盆形状啊，没看到脚。 那群该死的鱼货，估计是被那些虾兵蟹将挡住了，只看到圆形的口子了。 鼎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原本只是炊具，也用于祭祀，却被后世认为是所有青铜器中最能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的器物，比如成语“问鼎大宝”。 “先帮忙托上来先。”叶父这是时也不废话了，积极的道。 父子俩费劲的将渔网弄到甲板上，只见渔网里的鼎，倾斜着倒在那里，旁边的鱼虾都被它压死压扁，大鼎的圆形口子里也不断的流出了海水，里头还突然间游出了一条青石斑。 要是平时他们肯定很高兴，但是现在有珠玉在前，这条青石斑却不能引起他们丝毫兴趣。 叶父站在一旁，喃喃的道：“这咋整？这么大个家伙，还要搬回去，可藏不住。” “藏？青铜器可是分等级的，这个“鼎”可以说是最顶级的，我是一个有觉悟的人，这玩意儿当然得上交了，不然摆门口当香炉吗？我那儿又不是大庙。” 这玩意儿拉上岸就会被看到，不用两天，就得被人当做稀罕事传遍县城，县文化馆的人就得上门来，现在可不是破四旧那会儿，更何况破四旧那会儿也有识货的人。 他听说过，只要是青铜器，无论是哪个时期的，也不管是什么时间出土的都属于文物，都禁止交易和私人收藏。 不过这个时候文物征缴应该没那么规范，但是他再没文化，在短视频的科普下也知道青铜器里“鼎”是国宝级的。 国宝级的必须上缴，留家里就是个祸根，民间是收藏不了的，还是上缴了安心，免得招惹祸事，好歹也能得个荣誉，得个表彰吧。 他摸摸兜中的酒杯，这玩意也保不住了。 叶父点点头，“是得上交，这东西，一看就不一般。” “先把渔网解开，将它立起来，底下的鱼虾都被它压扁了。” 父子俩合力将鼎立起来，弄正了。 只见这只鼎从外表到底部，都是红斑绿锈，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有一些年岁月了，它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古朴沧桑的气息，只是它却保存的很完好。 第382章 献给妈祖 海水的腐蚀很厉害，但是青铜材料在海水中腐蚀的过程相比铜、锡、铅都更难一些。 这是由它合金的性质决定的，最难被腐蚀的是其中的铅，含铅量大的青铜器即使在海水中也保存的相对更好。 青铜器多数是出土于墓葬当中，从海水中打捞上的青铜器很少，但是叶耀东感觉这些青铜器是被盗走的，通过海上运输，但不慎发生意外，落入水中的。 毕竟战争时期，他们国家的很多古董瓷器字画都被国外盗走了。 “这个‘鼎’看着也没多稀奇啊？”叶父拿着个手电筒来回照着，转着圈圈，也没看明白宝贝在哪里？ “几千年的东西还能保存到现在，而且还是在海里，就已经够罕见了。” “那倒也是。”叶父听到这么解释，也觉得有道理，随便一台机器搁海边都容易生锈，不要说几千年的东西泡海里，拿出来还好好的。 “哎～你不说海里还有吗？还要下水吗？明天再去下水吧？” “别的不管他，但是我看到有一个黑匣子，我先下去捞上来。” 叶耀东说完看一下周围的海面，还好刚刚看到远处两条打着灯光的船，没有往他们这边走，估计是别的村子的。 】 “天都黑了，也看不见，明天吧？” “明天我就怕来不及，还是这会儿下去吧。”他边说边又穿上潜水装备。 “怎么会来不及？” “村民们知道我捞了个鼎回来，肯定能猜到咱们晚上一直在这里停留的原因，前面都那么多渔船看到咱们，明天我再来这里，大家都盯着看，到时候捞了什么上来就瞒不住了。” “好吧，那你下去要是看不清就直接上来。” 其实叶父心里有些不以为意，他还没有古董这个概念，只是对于“鼎”这个特殊的东西会觉得不一般而已，其他东西，他没啥概念。 不过，东子不想让人知道，想现在下水，那就现在下水吧。 叶耀东刚刚就记下了那个木箱子的大概位置，能跟青铜鼎还有青铜酒杯离得不远，应该也不是一般的东西。 他摸黑下水，原以为海底会没有光亮，倒是没想到周围海底还有挺多发光的藻类，还有周边一些水母都发着亮光。 黑夜里的海底也别有一番景象，夜晚的海底，看着比白天热闹多了，一些白天看不到的海洋生物，夜晚都冒了出来。 叶耀东借着海底生物发出的微弱光亮，确定了位置，也看到了那个黑匣子，游过去抱在怀里沉甸甸的，他就按照老方法，绑上绳子，人先上浮仔拉货，其他东西，他就不惦记了。 叶父见他下去没一会儿就浮上水面，这才放心了，毕竟夜晚更危险，而且又有船过来了。 “这回还挺快的。” “嗯，找到就上来了。” 叶耀东爬上船后就将小匣子拉了上来。 叶父帮忙接过黑匣子，还沉了一下，“这小匣子，还怪沉的？还带着锁？” “也不知道啥玩意，竟然还锁上了，放到水桶里去拿布盖一下吧，回去再打开。” “有船过来了，我去开船你先放好。” 叶耀东又重新接过黑匣子，也顾不得多看几眼，就赶紧放到桶里去，又拿破布盖上，船也迅速的往村子岸边开去。 别看就在沿岸，但也要开十几二十分钟才靠岸。 他们的船一靠岸，身后的船只也跟着靠岸，在岸边的灯光照耀下，旁边的船只也看到了他们船上有一个大鼎，都惊讶了。 “东子，你哪搞来的鼎啊？” 叶耀东转头看去才发现身旁刚靠岸的船是阿光的，他刚刚弯腰拣货，没去留意身旁的船。 “海底捞的，就在沿岸周围，刚捞上来我也吓一跳。” 裴父笑着道：“可以放到妈祖庙大堂，正好利用上。” “是哦，可以放到妈祖庙里，没白捞。”阿光也呵呵的笑道。 叶耀东顿时也有些心动，这年代乡下人不懂货，不知道价值，拿来孝敬妈祖也挺好的。 海边人都信妈祖，可没有人去偷妈祖的东西，万一真有什么政府的人寻来，再带到妈祖庙就好了。 “有道理，等会直接搬到妈祖庙好了，这高度也合适。” 省得放家里，他也不安心，这个鼎本来是炊具，后面演变成祭祀用的，都是将活物变成死物，大凶！ 搬回家，他还怕自个家镇不住，几天也悬。 这玩意要么放到博物馆，要么放到庙里。 “今天你们收获咋样？” “还行吧，挺好的，等会儿帮我一起抬一下，还挺沉的。” “行，先把船上的货卖了先。” 等他们将货都卖了，再回到船上时，那边很多人也都看到了叶耀东船上的那个大鼎，大家在那里议论纷纷的。 “这么大个鼎，是海里捞的吧？” “叶老三搁哪儿捞了一个鼎回来啊？咋三天两头就带回来大疙瘩，不是带回来机器，就是带回来一个大鼎。” “这玩意看着不像金，不像银，是铜吧？” “这是封建糟粕……” “颠趴，那个混乱的时期早就过了，不过这么大个鼎拿来干嘛？” “是没啥用，看着挺旧的，又占地方，搁哪里都碍事。” 村民们都没意识到，这是一件国宝，但是还是看着觉得挺稀罕的，还没有人捞到过这么大疙瘩。 “大家先让一下……” “哎～阿东啊，这是你们刚刚在附近那里捞的吗？那里海底还有这玩意儿？” 经人一提醒，大家纷纷回过神来，也都想起来，刚刚他渔船在那处海域逗留了很久没有动弹，还说船没问题，捞完一网就回来。 “哎呀，是刚刚那里海底捞的？我说你们怎么在那里停了那么久不回来。” 叶耀东他们没空理会乡亲们的发问，几人合力将鼎抬到板车，并且将板车水平的放着，叶父还在旁边扶好大鼎，省的倒下。 裴父敲了敲大鼎，“这个鼎也不轻，也有百来斤了。” 村民们在他们将鼎放到板车上时，也围了过来，都觉得有些稀奇的摸一摸，敲一敲。 “这个鼎应该能卖点钱的吧？” “应该能卖个几十块……” “明天问问收破烂的就知道了……” 叶耀东闻言嘴角抽了抽，这玩意卖给收破烂？ 他不知道是笑好，还是笑好，还是笑好。 “这大疙瘩不卖，卖那几十块钱干啥？我准备放到妈祖庙孝敬咱们妈祖娘娘，保佑咱们出海平平安安。” “哎对对对……放到妈祖庙正好……” “是是是，拿来插香焚烧好……” “还是阿东觉悟高啊……” “是啊，放到妈祖庙，有妈祖保佑，你肯定能平平安安捞更多的货。” “放到妈祖庙好，卖给收破烂的糟蹋了……” “大伙一起帮忙抬啊～” “我来帮忙～” “我也来～” 村民们热情高涨，撸起袖子一个个都抢着上，原本已经放到板车上的鼎，直接被他们抬起来了。 “走走走，阿东一起去。” 叶耀东就这么被村民们簇拥着往妈祖庙走，他还惦记着他水桶里的黑匣子呢，只能朝他爹使眼色，让他看着点，先拿回去。 叶父领会到了，虽然也很想跟着去看，但是看东子好像挺看重的，只好先忍住。 “那些鱼货我先给你拿回去。” 自个儿老子他还是信得过的。 村民们只要是牵扯到妈祖庙的事，都无比的热情，这是信仰。 三个村民一人举着一个脚，托着大鼎，直接进了妈祖庙，看庙的老头子也赶紧跑了出来，知道来意后，连忙让大家先抬到后门去清洗一下。 村民们也不用他帮忙，大家自发的就拿着水桶去水井打水的打水，拿刷子的拿刷子，三两下就将大鼎洗刷的干干净净的，还拿抹布将里里外外都擦了几遍 “好了，行了，干净了吧？要放到哪里？” 看庙的老头朝他们指了一下位置，“先放到那里，得先放着祈祷熏陶一段时间。” “行。” 反正他们也不懂庙里的弯弯道道，这老头说啥，他们听啥就是了。 “阿东啊，你去跟妈祖说说给他献了个鼎。” “哦。” 他顿时有些尴尬，这献了，万一又被什么文化馆，博物馆的人知道了，收回去咋办？ 算了，管他呢，反正是后续的事情，又不是他的问题，他也是诚心的。 在妈祖佛像前，念叨了一通后，又拜了一下，他才起来跟着大伙儿出去。 回去的路上，耳边到处都是讨论他捞到一个大鼎，献给妈祖的事，一个个都在那里夸他觉悟高，明明能卖个好几十块钱的，他竟然直接献出去了，难怪他运气好。 叶耀东听了只想笑。 第383章 不一样的大饼 回到家里后，林秀清也问他捞到大鼎的事。 “怎么就献出去了？好歹搬回来放家里放个几天，我也能看一下长啥样呀。” “傻瓜，这个大鼎别看稀罕，但是大凶，不好放在家里。”叶耀东边说边脱掉身上的脏衣服。 “有一种说法，说这个鼎在古时候是炊具，是将活物变成死物，后面才演变成宗族祭祀用具，也是用来放献祭的祭品，所以大凶，一般人家镇不住。” “本来我还没往这方面想，后面阿光他爹提醒我可以放到庙里，省的占地方，我才想起来，这个鼎一般人家可镇不住，只能放到博物馆或者放到庙里。” 林秀清对鼎这个东西也不了解，听他说大凶后也没想法了，本来还想看一眼的。 “那还是别搬回来了，献给妈祖挺好的，放到庙里也能用得上。” “嗯。” “爹刚刚还拎了一个桶给我，说里头是你要的东西，叫我藏好，我都没敢掀开，是啥啊？” “放哪里了？” “放屋里藏起来了。” 叶耀东闻言直接朝屋里走去，扫视了一下屋内。 林秀清也跟在他身后进屋，提醒他在门后，他才看到门后面的桶，顺手掀开上面的布，看到里头完好无损的黑匣子，他弯腰抱了出来。 “这是啥啊，阿东？” “不知道，我都还没打开看，上面挂着锁，你去把砍刀拿过来。” “哦。” 砍刀就放在堂屋的柴火堆里，林秀清快去快回。 这个黑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叶耀东不懂这些，上面的锁已经被海水腐蚀的锈迹斑斑了，砍刀砍了两下电光火石之间，锁就掉了。 他迫不及待的伸手，只是正当他打算打开盖子的时候，突然间又想到了武侠剧里头的暴雨梨花针…… 他又甩了甩头，感觉自己电视剧看多了，有些脑补过度了，但是，咳咳～ “阿清啊，你让开一点，到旁边去。” 林秀清有些懵，不明白干嘛还要走到旁边去，但还是听他的，往旁边挪了挪。 叶耀东也将黑匣子对准门口，然后勐一顿掀开，顿时夫妻俩都倒吸一口凉气，童孔紧缩。 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是没有了，但是盒子里出现的东西却比暴雨梨花针更惊掉他们下巴！ 只见黑匣子里金黄一片，一大堆金色的圆形金饼堆放在里头，那金灿灿圆熘熘的模样，看着无比喜人，抓人眼球。 “阿…阿东……”林秀清惊的声音都颤抖了，还紧紧抓着叶耀东的手臂。 叶耀东也惊了一下，然后瞬间将匣子盖起来，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虽然美乐珠、龙涎香哪样拿出来都不比这个差，但是那些东西可没有变现，没有一堆金灿灿的黄金来的更直观，更震撼人心。 “我的天，你天天问我是不是捡到钱了，这回真的捡到钱了。” “啊？阿东…我刚刚没有眼花吧？” “应该没有吧，要么再看一眼？” 叶耀东又继续打开匣子，黄灿灿的大饼又映入眼帘，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多，发财了！” 林秀清也瞪大了眼睛，“难怪古代皇帝衣服要做成黄色的，真好看！” 他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好看！” 这回他从里头拿了一个出来才盖上，放手里掂量了一下，感觉一个大概在半斤左右，“咬一口看看是不是真的？” 林秀清还真的听话的接过咬了一口，然后欣喜的道：“软的！还有点甜。” “甜？可不是吗？大饼可不就是甜的。” “这个黄金怎么是大饼形状的？好奇怪，从来都没见过这样形状的黄金。” “你见过几次黄金啊？” 呃…扎心了……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又继续道：“这个黑匣子真是海底捞的啊？” “嗯，跟大鼎一块被发现的，就在周围被海草遮住了，还好我眼力好，发现捞上来了。” “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一样？” 她爱不释手的来回的抚摸着金饼，总感觉有些不真实，前面都还在那里收拾桌子扫地，结果突然间面前就出现了一大堆的金饼，这可是实打实的黄金啊。 美乐珠跟龙涎香值钱，她也只是听他口头上说说，还真没有这么直观震撼的体会天降横财的感觉。 主要是她也不识货，那些东西怎么都没有一大堆黄金来的有真实感，坐拥一堆黄金才是真正的富有。 乡下的妇女就是这么俗气！ “要不要掐你一下？让你清醒清醒？” “讨厌！”林秀清拍打了他一下后，又心有不舍的将手里咬过的那一块金饼递给他，“这些东西咋办？要藏哪里？” 叶耀东将这一块金饼又放进了匣子里，然后沉思了一下，“上面的锁也坏了，放家里也不安全……嗯……不然埋到昨天种的那两个桂花树下吧？” “树下？” “对，就埋在树下吧！埋深一点，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宝贝都放到家里，也怕被一锅端了，反正树也是刚种的，土都是新埋的，重新再挖个坑，把这个埋进去也看不出来，反正左右邻居都知道我昨天种树了。” “而且我跟隔壁周家的商量了，跟他们买材料借几天工人，给咱们再砌个房间给老太太住，到时候顺便再多花点钱围个院子好了，把门口围进来。” “也行吧，你看着办吧，反正咱们现在手头也不差钱，先埋了吧，放在手上也没用。” “是没用。” 叶耀东突然也没刚刚那么高兴了，这又不能马上花出去变现，快乐减半…… 唉，还得出海接着干。 “先数一数数量再埋……” 可能两夫妻在屋里的说话声音太吵了，直接影响了孩子的睡眠，婴儿的啼哭声瞬间响了起来，林秀清连忙去哄孩子。 “我哄一下孩子，你快去吃饭，吃完再忙活，我们都吃过了。” “行吧，两儿子呢？” “他们还能去哪里？跑隔壁玩去了。” “整天回来都看不到人影，比老子还忙。”叶耀东念叨了两句也出去吃饭。 吃完饭也顾不得洗澡，先进屋把金饼给数了，不多不少，正好100个，他默算了下，是50斤左右！ 难怪这黑匣子看的不大，还挺沉的。 其实这个金饼的重量是248克一个，但是没有称，他只能自己用手凭感觉掂量。 数完后，他将金饼又重新放到黑匣子里头盖起来，但是瞬间他又拿出来一个，“要不要留一个放在身边？方便你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 说到这个他才想起来，上辈子她好像连一件黄金首饰都没有，他们家穷，他又不做事，他们也没有女儿，50岁时没有女儿给她打黄金做十，她连金耳环都没有。 想到这里，叶耀东感觉自己重新来过后，好像也没多称职，竟然也没想到给她买个金项链戒指耳环啥的，得找个时间安排一下。 “有多少个啊？”林秀清边喂奶边问道。 “正好一百个，不多不少，估计是算好的。” “那就拿出来一个放身边吧，偶尔也能看两眼，高兴高兴……就刚刚我咬的那个有牙印的，留下来吧，其他留在手头边也没啥用，拿去埋了吧。” 有条件的话，哪有女人不喜欢金银珠宝？说不喜欢的，不是没条件，就是太懂事。 叶耀东原本随手拿出来一个也没去辨认，听她这么一说，又开始翻找起来，然后拿过去给她把玩。 林秀清接过笑着道：“这古人怎么会想到要把黄金做成大饼形状？还挺有创意的，看着就喜庆。” “谁知道？可能觉得大饼能填饱肚子，做成这个形状，寓意好吧！” “可能吧，咱们家底又丰厚了，也够分了。美乐珠，龙涎香，还有这一箱金饼，以后三兄妹可以任选一样了。” “想太远了你，他们都还小呢，你就想到了分家产了。” “反正我挣得以后都是他们的。” 叶父：这话有点熟？ “你去洗个澡，早点睡觉吧，夜里没人了再起来埋。” “嗯，这几天货多，等忙活完这几天，我抽空去上山砍点柴回来，前几天就听你念叨说快没柴了。” “不用你，你该出海出海，等出两天太阳，我再叫大嫂或者二嫂帮忙看一下孩子，我山上砍就行了。” “应该还能烧两天，烧完再说。”指不定那会儿县里还是哪里就来人了，他正好休息，抽个空去山上砍柴，时间给他算的刚刚好。 夜里起来，看到门口他大哥二哥的板车已经没了，他就知道他们又勤快的早早走了，出海了。 他看了下前后左右都没人，也没丝毫动静，就迅速的拿锄头在桂花树正下方的位置挖了个深坑，将一箱金饼埋了进去，填好土让地面恢复原样。 然后才紧赶慢赶的去码头。 迟到了，毫无疑问的被他爹噼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干什么磨磨蹭蹭老半天也不知道出来？歇20多天还没歇够呢？这都几点了？才来……你大哥二哥的船早就开走了……” “行了，行了，我有事耽搁了，又不是孩子，这么多人你也骂。” “这么多人怎么了，这么多人你也是我儿子，你就是老了我也能打能骂。”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好的，这就回去告诉老太太，让她骂死你！” 旁边村民们吃吃的笑起来…… 叶父恼怒的又骂了几句混账才跟着上船。 第384章 县里来人了 稀奇的事总是传播的特别快，等傍晚叶耀东回来时，他就听说周围附近的村子都传遍了，说他们白沙村有人从海里捞了个大鼎献给妈祖了。 本村人好奇的都还去妈祖庙看一下大鼎长啥样，纷纷夸赞叶耀东有觉悟不贪钱财，献的好，捐给妈祖庙也能用得上啥啥的。 “以前看他还挺不着调的，村子里也没有哪户人家敢嫁闺女给他，没想到这一两年直接就抖起来。” “是啊，以前不着调，现在看着虽然还是嘻嘻哈哈，还有点流里流气的，但是变得还挺靠谱的。” “啥靠谱啊，是能挣钱了！” “可不是嘛，才多久，小船换大船，时不时又捞到大货，眼看着他们家日子过的蒸蒸日上……” “是哦，还生了个女儿，给家里添人口了……” “招财进宝，添丁进口都给他占了……” “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 “那会他娘还到处给他说亲，担心他娶不到老婆，早知道我就把家里的闺女嫁过去了，这会儿也能享福，还能帮衬一下家里……” “想得美吧？你那闺女脸上都是麻子，又矮，阿东怎么不着调，好歹面皮子长的好……” “满脸麻子怎么了？长你身上了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不能挣钱的绣花枕头，长的好看又有什么用？” “切～没用？那你还搁这儿后悔？” 一群妇女在庙里聊着聊着就争吵了起，还是旁边的妇女打圆场才消停了。 叶耀东只知道话传的快，并不知道插曲，照常每天出海捕鱼，他又不知道官方的人何时上门，总不能不出海，在家里干坐着等，凭啥？又不是他眼巴巴的要献。 会不会有人来都还不知道呢，万一传不到县里，或者他们当地县里面的人不当回事呢？ 正好下了那么久的雨，这两天都是晴天，当然得出海。 这事在村里热闹稀奇的传了一两天，后面就有点澹了，等发生了其他家长里短的新鲜事后，就直接盖过去了，只是偶尔还有人顺带提起聊了几句。 四五天过去了，村子里一直风平浪静，叶耀东还以为那个鼎就这么着了。 没想到，等他抛之脑后，这一天县文化馆跟县政府却突然来人了，村委陪着他们一块上门。 叶耀东出海回来，刚靠岸码头就有好事的村民们激动的喊他赶紧回家，说有县里的大人物来找他了，一大堆人都坐在他家门口等他回来。 “啊？都坐我家门口？谁啊？来干嘛？多少个人啊？” 还以为不会来了，没想到还真的来了。 “6789个吧，你自己回去看一下就知道了，那一堆穿着中山装的，我们也不认识。” 六七八九个？这个区间有点大啊？ 叶耀东不紧不慢的去推板车，准备推到岸边，等会儿接货，他边走边道：“什么时候来的啊？来干嘛？也没有提早说，这太阳都下山了。” 一旁的中年妇女搭话道：“早上就来了，好像是为着前几天你捞的那个鼎来的，早上还去妈祖庙了，在里头呆了好长时间，说什么文物，什么古董，有多稀罕，是属于国家的，跟咱们村委讲了一堆七七八八的，大家伙儿听都听不懂。” “是啊，给他们说的那个鼎有多稀罕，感觉来者不善啊，好像要把你捐给妈祖庙的鼎抢走。” 】 “对，听那意思就是要把鼎带走，那可不能随便就给人家带走了，这是咱们庙里的东西，都已经捐给妈祖了，那就是妈祖的，哪能给他们带走。” “就是，你回去得给他们说说，让他们去别处再找一个。” “对，让他们去别的地方再找一个。” 一堆的妇女跟没出海的村民们都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说。 叶耀东听得哭笑不得，“那他们这会还在吗？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好像没走，还在呢，知道你出海，村委今天带去到处逛了一圈，到了下午就又坐在你家门口等你了。” “我的排场这么大的？一堆大人物坐我家等我？” 想想他还有些美滋滋的，没想到他还有这待遇，一般人可享受不到。 “可不是嘛，那么多大人物在你家门口等你，可不是头一份？听他们称呼什么馆长啊，书记啊，看着就不一般。” “对对对，看起来就很有派头，你快点回去吧，别在这里磨蹭了。” “行，我先把板车推过去，大伙儿要是有空闲就帮我爹搭把手啊，不然我走了，他也没人可以帮忙，货可别被人偷了。” “没问题，这里这么多人呢，大家都替你看着，你快点去。” 叶耀东把货交给他爹卖，请村民们帮忙一下，就赶紧匆匆的回去了，他今天回来的还算早的，靠岸后太阳也才落山没多久，天还亮堂着，大夏天天黑的晚。 他手里拿着帽子小跑着，身旁还跟了几个好事，打算一起跟过去看热闹的村民。 等快走到家门前时，就远远的看到一群人站了起来，也不知道讲的啥，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就边说边往外走，阿清也满脸微笑的站在旁边。 “啊！阿东回来了！” “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这么晚才回来，都打算要走了。” 陈书记赔笑道：“今天这时候回来还算早的了，前几天我们村渔民都是到天黑了才靠岸，披星戴月的可不容易，之前有跟几位领导说过了，领导们都说要等等看的。” 他继续帮着叶耀东说好话，“阿东也不知道今天会有客到，也没人跟他提前知会一声，让他留在家里等，不然也不至于让领导们等这么久……” 一个头发快花白的老头子笑呵呵的道：“呵呵呵～回来了就好，好歹也没扑个空，走走走……正好人回来了，那咱们就进去再坐会儿……” “等了一整天了，才等到人，也不能就这么走了，那就进去再坐会儿，把该说的说一下，让他夜里不要出海了，咱们明天再过来细说。” “那进去进去，也不能白来一趟，人都回来了……” “对，也不算这一时半会儿。” “进去说……进去说……天黑的也没那么快……” 那些穿着中山装的领导们看到叶耀东后，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就又往回走，也不给叶耀东说话询问的机会，还是陈书记朝他招招手，让他赶紧跟上。 一个个的实际上也都没把他一个渔民当回事呢，还好他也没有眼巴巴的送上门去。 好事的村民们跟左邻右舍也跟了上去，一些消息灵通的人闻讯知道叶耀东回来了，也都往这边跑。 还没一会儿，他们门口就挤挤挨挨的站了一群的人，个个都伸着脖子朝屋里看去。 叶耀东也看着屋里的这些村民们口中的所谓大人物，还别说，有两个看着还真眼熟，之前评万元户的时候都出现过。 年轻就是好，记忆力也强。 他进屋后就站在陈书记身旁，没有开口，打算等这些人开口。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着他笑道：“我是县文化馆馆长李德曜，你是叶耀东同志吧？” “我是。” “是这样的，前两天听人说你捞了一个青铜器大鼎，你们村长去县里开会也确认有这事，所以今天我们就一起上门来看看。” “不止是前两天了，都五六天前的事了。” 前几天他都还听说，有人到他捞青铜器的那处位置下水，打算看看底下还有没有，有的话捡几个卖给收破烂的也能值点钱，只是一个个都无功而返，每十米一个压强不是开玩笑的。 普通人一般不借助任何工具的话，大概能潜水10米不到，体格稍微差的也就在5米左右，职业的大概能潜水到30米左右，更厉害的当然也有。 “是，我们知道是五六天前的事了，就是前两三天才听说确认的，所以这不，今天就上门来了，只是不巧，没有提前知会你一声，空等了一整天，差点无功而返，还好你回来的及时。” 老头子说话挺客气的，还很有笑脸，叶耀东听着也舒坦，脸上也带上笑容，“是啊，事先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就在家里等着了，也省的领导们干等一整天。” “没关系，是我们来的突然。今天也有点晚了，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你捞上来的时候，就只有那一个大鼎吗，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一起被拖上了？” 1982年就实施了文物保护法，有青铜大鼎在前，他想到那个酒杯即使截留下来，也是烫手山芋，他也不敢出手，而且放的年月越久越值钱也越刑，不如直接给出去，卖个好。 不管那个大鼎，他们能不能征得村民们的同意从妈祖庙带走，他好歹也贡献了酒杯，应该也能得个表彰荣誉。 刚在村民们那里刷过一波民声，荣誉也不能落下了。 叶耀东点点头，承认道：“有，跟着大鼎一起被拖上来的，还有一个青铜酒杯，你们等一下，我进屋给你们拿。” 第385章 信仰 那老头子瞬间惊喜了一下，他原本也只是例行公事的问问，不指望他有这个觉悟，或者不指望还有另外的青铜器，没想到还真的有。 他满面笑容的道：“好好好，你快去拿，我们在这等着。” 叶耀东速去速回，将掌心里握着的那个青铜酒杯递到老头子跟前。 “这是当时跟青铜大鼎一起被渔网拖上来，也就这一个，海底还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这玩意看着也没啥用，我也不能真把它拿来当酒杯用，正好给家里的孩子当玩具。” 那老头子直接接过那个青铜酒杯，并且掏出口袋里的放大镜照来照去，身旁其他人也好奇的将脑袋凑过去。 “真的是青铜酒杯啊？” “哪个年代的？” “爹能看出来是哪个年代的吗？” 叶耀东侧目了，这个县委喊文化馆馆长爹，难怪今天县委也来了两三个人，来撑场面的，估计是怕搞不定他们这些愚民，无功而返。 老头子摇了摇头，“不好说，得拿回去鉴定一下才知道。” 他又看向叶耀东，“叶耀东同志啊，你知道这个是文物吗？” 叶耀东耸耸肩，“我只知道这个是无主，海里的货，谁捞的就是谁的？” “呃……原则上你这么说没错，但是这个是文物，文物是属于国家，不属于个人。” “啥意思？你们要白抢？给你们看几眼没问题，你们要带走，那可不行，这是我捞的……” 万一给的太轻易，直接遗忘了他表彰，他的奖励咋办？捐归捐，奖励不能少，海底都还有呢，得给他个准话先，反正他是个没文化的渔民。 老头子与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着道：“你放心，你这个捐献出去也是给咱们国家做贡献，县里面怎么也会有表示。” “啥表示啊？” “这个大伙儿得回去商量一下，还有庙里面的那个青铜大鼎……” “啊…那个别问我，我已经捐给妈祖庙了，我做不了主啊，你得问我们全村的村民们答不答应。” 这时，叶耀东心里突然间冒出了个主意来，他觉得自己把青铜鼎捐给妈祖庙简直太对了，保不齐还能让本村妈祖庙的香火更加鼎盛。 “呃……那也是你捐的，村民们应该也会听取你的意思。” “啊不不不，我可左右不了我们全村的村民，他们刚刚在码头都还跟我说不能让鼎被带走了，那是妈祖的东西。海边人的信仰，你们应该懂的。”心里有了主意后，叶耀东更澹定了。 门口看热闹的村民们，听到屋里头的说话，也纷纷跟着嚷嚷着。 “对啊，那鼎是我们妈祖庙的，可不能被带走。” “是啊是啊……不能带走……” “对啊……不能拿……” 老头子听着外头的声音，眉头皱了起来，感觉有些棘手。 其他人也皱眉了，也感觉不好搞，海边人都信奉妈祖，他们是都知道的，一个个拜妈祖比去吃席还积极，他们将目光又投向村委几人。 村委们也都在那里讪笑，不说话。 他们也是本村村民呢，当然得维护集体利益。 叶耀东看他们几个皱着眉头在那里眼神交流，心里又没有对策，笑着道：“你们不如先回去？今天天也晚了，天黑山路不好走，要么等明天再说？” “行，那我们就等明天再来，这几天得耽误你一下，在家等着不要出海……” 叶母有些不赞同的插嘴道：“这可不行！这几天天气好，一天没出海，可是一天的损失，我们渔民是靠天吃饭，靠海吃饭，一大家子那么多张嘴就靠我们东子一个人出海挣钱。你们让他在家等个一两天还行，呆个几天可不行，要是十天半个月的，那全家都得喝西北风，他可不能啥事也不干，整天坐在家里等你们。” “我们这是正事……” “他出海也是正事，难道一大家子都不要吃喝，就光配合你们工作啊，你们要是达不到目的，来个十天八天个把月的，他难道也在家里等你们个把月啊？那可不行。” 叶母一个乡下妇女有种不知天，不知地的架势，反正她自认为自己又没犯法，怎么可以只顾别人，不顾自己家。 县高官无奈的道：“你放心，他捐献文物配合工作，鼎也是他网上来的，到时候捐献上去县里会有相应的表彰跟奖励的，到时候视情况我们也会给一点补贴。” “奖励什么？补贴啥？” “这个得商议，但是你们得配合我们展开工作。” 叶耀东拉住又想说话的他娘，助攻已经完成了，胡搅蛮缠就过了。 “我晓得，我可以短期内配合工作。” 这个是他捞上来的，他肯定得配合，并且他心里也有点其他想法。 老头子很满意他的态度，“感谢叶耀东同志的配合与理解，这两天可能还要你带我们的人去捞到青铜器的那处海域。” “没问题。” 其他人也都很满意他的配合，虽然他老娘不好说话了些，但是叶耀东同志态度还是可以的。 “那这个青铜酒杯，我们想带回去请专业的人鉴定一下……” 叶耀东点点头，“可以的。” 反正都是要捐的。 这下大家更满意了，没有再卡着不放，有觉悟。 那些县里来的领导今天总算没有空手而归，笑着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后，才在大家的围聚下离开了。 等人一走，村民们瞬间炸开锅。 “我就说他们肯定是想把大鼎带走，看吧，果然是打着这主意。” “不能让他们搬走啊……这是咱们村的……” “就是……不能让他们得逞，妈祖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人带走？” “阿东怎么还配合他们工作啊，他们都想搬走你捐给妈祖庙的鼎。” “就是啊，应该不准他们进村才对。” 叶耀东看着村民们都有些心生不满，连忙解释：“咱们长在五星红旗下，政府有需要咱们不得配合啊，更何况他们想搬走大鼎也得乡亲们同意才行，乡亲们不同意，谁能搬的走？” “那倒是，正经工作的话咱们是得配合。” “可是他们想搬走。” “那咱们不同意，谁敢搬？政府也不能不讲道理。” “那鼎原来这么了不得啊，居然当官的都被吸引过来了，还有你刚刚那酒杯，怎么直接就给他们拿走了。” “不拿走我留着也没用啊，就那么一个，既然他们想研究那就给他们研究好了，反正不是说了会给我表彰奖励啥的，国家不会亏待我的。” “那也是……” “好了，乡亲们都散去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至于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呗。”解释完，叶耀东也赶人了，累死人了，又累又饿。 “找妈干嘛啊？怪怪的，咱们不都喊娘的吗，得回家吃饭倒是真的……” “跑来跑去的，也没看到啥结果……” “明天人来了，咱们再来看看，咱们得帮忙看着点……” “对，明天看着点，人要是进村了，赶紧通知到大伙儿………” 把人都赶走后叶耀东也瘫坐在门口靠椅上。 叶母上前问道：“东子啊，他们说的给表彰跟奖励是给啥啊？还有啥补贴啊？该不会就给根钢笔热水瓶搪瓷缸吧？” “不知道啊，我又没有光荣的领过，到时候就知道了，咱还能差那点东西？名声荣誉才重要。” “那能多奖励点也是好的，怎么也是白得的东西，当然越多越好。这话说的，搞得自己不差钱有多少家底一样……指不定得在家里陪个几天，那得多少损失？你到时候得跟他们说说，多给一点……” 乡下妇女都改不了爱贪小便宜的毛病，他娘也一样，叶耀东无奈的附和：“是是是，看县里怎么整吧，你要么去码头看看爹卖完货了没，我回来了就他一个人在外头，我这会儿也不想动。” 】 “我去看看。” 把他老娘也支走后，他才清静了，能安心的靠一会儿。 林秀清等那些领导们都走了后，就赶紧将门口晾晒的衣服收进屋，然后又简单的炒了个饭，热一下中午的菜，才出来喊他吃饭。 之前一堆的人都呆他们家，她啥也不能干，不敢干，这会天都晚了，只能将就着吃一点。 “我歇会儿，你跟孩子们先吃吧！” 林秀清上前体贴的给他捏了捏肩，“累坏了吧？配合他们工作也正好休息两天，缓一缓。” “嗯～舒服～我也是这么想的，更何况，那青铜器是我捞上来的，怎么也得配合工作，让他们该打捞的打捞，该搬走的搬走。” “那个鼎还真的给他们搬走啊？” “这个看吧，也需要谈，得看乡亲们同不同意。反正对我们来说，放妈祖庙更好，要是被政府带走强制捐献，也跟我们没关系。不过强制带走不太可能，怎么也得尊重乡亲们的意愿。” 她皱着眉头，“早知道就先寄放在妈祖庙，先不要捐，这些人一过来直接给他们带走就好了，省的那么麻烦，一趟一趟的上门。” “不捐给妈祖，寄放在庙里，估计放不了几天就没了，啥也不懂，要钱也不要命的人可不少，这个当破烂卖都能值个几十。捐给妈祖就不一样了，这是信仰，朝妈祖的东西下手，就得掂量掂量了。” “那倒也是。” “行了，反正不关你的事，不用瞎操心，看着事态发展就好了。” “哎…这不是因为人家上咱家来了，不得多关心一下，而且还不知道得耽误你多少天。” “嗯，耽误不了多久的，先进屋吃饭吧，两个小崽子呢？” “在隔壁，我去叫他们。” 第386章 再来 叶耀东顺势站起身，准备去屋里吃饭，却看到不远处，陈书记正匆匆的又过来了，他只好又停住脚步，打发阿清跟两孩子先进屋吃饭。 “陈书记怎么又来了？刚把人送走吗？进去坐一下，喝两杯吧。” 陈书记一走到他跟前就开始叹气，“你可真能折腾出事。” “关我啥事啊，这怎么叫我折腾事呢？我又不能未卜先知，又不是我把他们叫来的。” “那你说现在咋整？这些领导临走前还我们想办法给村民们做思想工作，让大伙儿同意捐献，这不是为难人吗？换我，我也不乐意给他们搬走啊。” “进去说，喝两杯酒，坐下来慢慢说。” 陈书记摆摆手，“不进去了，热死人了，走的一身的汗，我先在门口吹吹风。” 叶耀东只好从屋里搬个凳子出来，两人坐门口边吹风边聊。 “你这门口倒是比村子里凉快。” “还行，现在天热，吹的东南风，坐门口海风迎面吹来还挺凉快的，晚间了更舒服，一点都不闷热。秋冬天西北风从屋后面吹过来，也吹不到屋前，挺好的。” “是挺好的”，陈书记闲扯了一句后，就又回到了主题，“唉，你给说说这乡亲们的思想工作要咋做？” “你问我，我咋知道，这不是你的活吗？” “这不是你整出来的吗？” “胡说！” “源头就是你，别狡辩。” “哼，那那些人没叫我给村民们做思想工作，更何况我也是好意捐给妈祖求保佑啊。” “不然，你改捐一下？” “吓！”叶耀东瞪大眼睛站了起来，“你开玩笑吧？这神明的东西，捐了后还改捐？我脑子有病吗？你自个想办法，别打我主意，我不是傻子！” 陈书记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下，也知道自己出了个馊主意，“我刚刚没过脑子，随口一说，呵呵～伤脑筋，算了，明天再说吧，让他们自个儿想办法好了。” “嗯……你说海里会不会还有这样的东西。让他们再捞个几样，或者再给他们捞个鼎，这样就不会惦记妈祖那个大鼎了？”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你以为那么好捞的？想啥就能捞啥？我跟你说，即使他们还能打捞出青铜器，他们也不会放过那个大鼎，鼎可不一般。” “那也是，唉，头疼，明天再说吧。” 这下叶耀东也不留他了，刚刚还想给他出出主意，排忧解难的，哼～现在就让他再多头疼几天。 等他吃饭时，叶父也卖完货回来了，他也听叶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有没有添油加醋的掺杂着自己的意见就不知道了，反正叶父也知道了始末。 “你别掺和，他们想把鼎带走，那就让他们跟村委和乡亲们协商，咱们不能当这个恶人。” “这我还能不明白吗？我就配合他们正常工作就好了。” “这又得几天不能出海，太耽误事了。”叶父也有几分郁闷。 “你要不要在这里吃一口？晚上没空煮菜，就中午的菜，将就着吃。” 叶父摆摆手，“你娘已经回去煮菜了，老太太提前把饭做了，我回去吃就行了。” 叶耀东点点头继续吃自己的。 等第二天的时候，隔壁周家的工人也分了一半出来他这边，给他干活了。 说是这段时间挑的石子跟黄土也够了，剩下的只要砌起来就好了，不够的话再去山上或者河边再弄点就行。 开凿的师傅也没什么活了，干脆今天就分一半人工过来给他们，材料也让工人们去山上挑就行，不用问他们买，只要沙子匀一点就行了，这样少几个工人，他们也能少付几个工钱。 叶耀东当然没意见，还以为要等个十天半个月，等他们弄得差不多了才能到他这里。 一早上他砍完柴回来就坐门口吹风，顺便择菜，看着工人来回来回的忙活，顺便等县里面来人。 结果等啊等，一早上都过去了，也没看到人影，他都郁闷了，不是叫他等在家里吗？ “阿东，人还没有来吗？都中午了。”林秀清煮完工人的饭出来，也纳闷了。 “谁知道，叫我在家里等着不要出海，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今天已经没出海了，只能继续再坐着等，结果等到了太阳下山，不要说人影了，连毛影都没看到一根。 叶父也挑着一担的石子走过来，拿着脖子上披着的毛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才道：“一整天都没来，被骗了，白白在家里耽误一天，早知道夜里就出海去了。” “我怎么知道？那些人说好的来，又不来了。搞什么飞机也不知道，白白耽搁我一天。” “这没挣钱，还要往外花钱，可怎么得了？你也是，钱多烫手，好好的，干嘛还要再盖一间屋？老宅一堆的空屋子，还怕老太太没地方住？住都住不过来了，就会瞎折腾，你钱要是存不住，就放在我们那，我跟你娘给你攒着。” 叶父活要帮忙干，嘴巴也要啰嗦，看不过眼的都要讲一下。 “我没叫你干，也没花你的钱，你就不要啰嗦，当没看见就好了，眼不见为净。” “爱管你啊？我是怕你整天瞎折腾，把家底败光了，以后孩子没人养，老了还要去讨饭。” 叶耀东笑眯眯的道：“不是有你吗？” “兔崽子，没有一刻省心的，我没指望你养老就算了，你还指望我养你老吗？明天不要在家里等了，不要管他们，夜里直接出海吧，多挣点钱才能有家底给你败。” 他犹豫的皱了一下眉头，想了想，“我去陈书记家走一走，问问看。” 结果陈书记却叫他明天再多等一天，要是明天又没来再出海，他只好耐心的再多等一天。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正在屋旁边的玉米地里掰玉米，打算下午煮几个给俩孩子解馋，就听到他大嫂小跑回来嚷嚷道：“那些县里面的人又来了。” “来了？正在朝这里走吗？” 叶耀东加快手上的动作，打算再多掰几个，不然等会就没空了，再晚一点，太阳就更大了，哪里还能走的出去。 谁知道叶大嫂却道：“没有，他们被村民们拦在村口进不来了，听说已经有人去叫村委了已经。” “啊？怎么会被拦在村口进不来了？” “听说是怕当官的不讲理，要把妈祖庙的鼎直接搬走，特意拿了几张网张开拦在路口，不让那些人进了。说是昨天下午村子里的老头子们商量出来的主意，只要一看到那群人进村，他们就把网张开，让他们钻都钻不进。” 叶耀东顿时哭笑不得，这又不是你拦着，不让他们进，他们就进不了了，村子里的老头真可怕，也真杠。 “没有用的，等村长，书记他们知道后，过去照样进来。” 叶二嫂也滴咕的说：“那一个鼎看着也没啥特别的啊？黄黄绿绿的看着又不好看，庙里不都有，干啥非要这一个海里捞的，几千年前的东西，那也不就一个鼎，拿去卖最多也就值个几十块钱，至于这么执着吗？” 叶大嫂也不理解，“说是啥文物？也不知道拿来干嘛？又不能吃，不能喝，看又不好看。” “就是咯，大老远的过来，也不嫌麻烦……” 林秀清走出来笑着说：“说不定人家想拿回去研究呢，几千年前的东西还能保留到现在，不也挺稀罕的？” “那倒也是。” 妯里三个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讨论着，叶耀东也不着急跑去村口，反正村委已经去人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才过去十几分钟，原班人马就又来了，村委们脸上都堆满了笑容陪在一旁，边走边说着朝他们家走来，另外他们身后还多了几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一看气质，他就知道是军人。 那笔直的站姿，让他这个习惯了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厚脸皮的人都羞愧了。 “叶耀东同志，真不好意思，昨天让你白等了，实在是事情没安排好，就没办法过来了。”文化馆馆长老头子客气的道。 “你们昨天没来没有说一声，害我白等了一天，我爹都叫我夜里出海，还好我想着再多等一天看看。万一你们昨天没来，今天来，到时候又扑了个空，搞得像是我失信了。还好你们今天来了，不然我明天就不等了。” “抱歉，昨天事情太多了，没有考虑周全。” “那你们今天是要咋整？啥安排？”叶耀东边说边朝那几个军人看过去，不知道特意带上军人干嘛？ 当保镖吗？ 怕他们村民不讲理动武？ “麻烦你先带我们去你捕捞到青铜器的那处海域行吗，目前也不知道那处海底有多深，我们调配了几个深熟水性的人员，打算先试着潜到水里看一下有没有发现。” 原来是带来潜水的。 “行。” 见他们没有提起青铜大鼎的事，叶耀东也乐的不去追问，免得自找麻烦。 早点带他们到那处海域，早点功成身退，管他们能从底下再捞上来啥，反正他已经得了实惠。 第387章 领去海上 叶耀东又瞄向了他们身后那一二三四，四个军人，也不知道这四个临时找来的当兵的专不专业，那海底距离水面总共也就十来米，厉害一点的，裸潜下去两三分钟不是问题。 “有一点我先提前说好啊，带你们出海没问题，油费我也不找你们要，我给你们出了，但是你们不能动我船上的东西，船上的机器很贵的，又很容易坏，那是我跟我爹的全部身家，损失不起。” 还好他跟他爹都很心疼这些机器装备，每次用完靠港前，都会擦拭一下，然后再拿尼龙袋遮盖起来，最后再用破布盖一下免得太打眼了。 文化馆老头子连忙点头答应，“这个你放心，我可以保证，谁都不会动你船上的一梭一线，我们只要你带我们去那处海域就行，油费我们也会支付的。” 】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点头，都说让他放心，他们不会乱碰。 “只要不动我船上的东西就行，我相信你们文化人都是有素质的。” 不管有没有素质，好话要先说出来，戴个高帽，不然的话，到时候好奇把他船上这个摸摸那个碰碰，把潜水装备暴露了咋办？ “放心，多谢了，为了节省时间，咱们现在就去吧？” “要等一下”，叶耀东又朝他爹道，“把茶水提一桶带上吧，反正工人那里还有两桶，等会儿再让阿清烧一桶放着凉，补上就好了。” 林秀清也道：“你们提去吧，我把锅里刚煮好的绿豆汤装出来马上就再烧一桶。” 叶耀东又朝那些领导笑道：“你们要么先去码头外面等着吧，这临时匆匆的就说要出海，东西也还没来得及提前准备。” “没事，没事，是我们太突然了，你先准备。” “那好，那你们就坐门口等一下，很快的。” 叶耀东换上雨鞋，戴上他的防晒帽，也不知道要出海多久，犹豫着要不要带面条？人也太多了吧？他难道还要管他们所有人吃喝？ 林秀清干脆把刚煮好的绿豆汤给他提一桶带去，饿了也能垫垫肚子，混个水饱，她反正就在家里，再煮一锅就是了。 “那行，那就绿豆汤管饱，其他供不起。” 叶耀东准备妥当后，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往码头走，连村民们都跟在身后一起往码头去。 一路上，他就听他们一直在给村委还有乡亲们洗脑，说青铜器是文物，是属于国家的，是几千年前的东西，是文化传承，啥啥的扯一大通……并且把青铜器的起源来历都给大概说了一点点…… 反正他是听的半懂半不懂，村民们可能都满脑子浆湖了。 等他们都陆续上船后，估计村民们又有得吐槽了。 就在沿岸，叶耀东记得那一处位置，按正常速度开船的话，20分钟左右就够了，这么近，他就没有考虑他们会不会晕船了，而且是他们临时要求出海。 只是没想到，才十几二十分钟的海程，一个个就已经面色苍白了，枉费他还担心他们会乱动他船上的机器。 他们连身后跟了好几条的小木船还有8-9米的小动力船，都没办法去留意，任那些人好奇的跟上来看热闹。 等船一停下来抛锚固定，除了四个军人跟村长，村书记还笔直的站在那里，船舷边上已经都趴伏了一排，作呕声阵阵。 “呕～” “呕～鱼……” “有鱼……” 叶耀东也伸出脑袋看了一眼道：“打窝了。” 吐过之后，那些领导们才舒服了，“什么打窝？” “你们的呕吐物就是诱饵。” “呃……” 有人转移话题问道：“还要多久才到？” 前面一直忍着呕吐，一个个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一开口就直接吐出来，这会儿才有人开口问。 “已经到了啊，船都停下来了。” “啊？到了？到了就好，到了就好，再开出去，我一把老骨头都得交代了。” “就在这周围海底吗？” “差不多吧”，叶耀东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岛，还有周围的青山，“之前有留意过周围，大概就在这一块，你们可以先下去两个人看看有没有发现，没有的话就沿着这周围再找找。” “好好好。” “咦～身后怎么那么多船只跟着？” “应该是刚刚海上作业的那些船只吧？开出来的时候，岸边也没看到有多几条船。” “应该是……” “一上船还没几分钟腿脚就打晃，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留意其他……” “先下水找找，先不管他们。” 叶耀东领路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就站在一旁，其他的就让他们自己安排，他也不出声了，也轮不到他说话，他们不问他，他跟他爹接下去只要当背景板就行了。 两阵冬的声音响起，水花四溅，只见两个当兵的都没有在海面上多停留，直接就往海底潜去。 叶耀东看着今天的海水，倒是挺蓝的，主要是天气好，烈日当空，显得海水特别的清澈，水下的能见度估计也很高。 十几米说深不深，不停留的话下到底要不了多长时间，只是需要注意十米的一个大气压。 船上的人都全部围在船舷边上，盯着刚刚两个当兵的跳下去的位置，时刻留意着。 周围其他渔船刚刚也看到有两人跳进水里了，也逐渐靠了过来，与他们的船保持着距离，也盯着刚刚下水的海面。 但是那两个人，却在两分钟后，在船的另外一边大概十米远的位置上浮了。 听到出水的声音，大家习惯性的左右看下海面，却啥都没看到。 还是叶耀东提醒他们，那俩人在另外一边，他们才看到漂浮在海面上的人头。 两个当兵的刚浮上来的时候也懵了一下，辨别了一下方位，才知道离船的距离有一大截，然后也迅速的朝渔船游过来。 “咋样？” “如何了？” “怎么是在这里上来？” “有下到海底吗？底下有多深？” “有没有找到？是不是就在那底下？” 一群人围上去，七嘴八舌的在那里问道。 当兵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海水，“下到海底了，大概十五六米左右吧，刚下去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在周围找了一下才在刚刚上来的那个位置发现了这个。” 他指了指另一个人手心里拖着的酒杯，那个文化馆的老头瞬间眼睛一样，拿过上面还沾着各种淤泥的青铜酒杯。 叶耀东也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跟他带上来的那一个差不多，就是脏了一点。 “底下还有没有？” “有，海底还散落了好几个，我们憋不住了，就随便拿了一个先上来了，等会儿再在那个方位继续下去就是了，节省一点时间。但是需要注意的一点，底下有一个暗礁，我怀疑是人工暗礁。” “沉船？！” 一听人工暗礁，那些文化馆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沉船。 暗礁有天然暗礁跟人工暗礁的区别。 人工暗礁说白了就是把大型物体投入到海底，从而形成一种固体障碍。 因为很早之前人们就发现了一个道理，就是船沉入海底之后，围绕在它们附近的鱼类也会有很多，这样在沉船区域也比较容易打捞鱼类。 比如他将青铜大鼎捞上岸的时候，从里面游出来一条青石斑，但是渔网也容易挂底就是了。 所以说很多人都会选择把一些废弃的船，或者是旧的家具投放到海底，这样可以吸引鱼类，对于日后的捕捞也很有帮助，这就是比较早的人工暗礁。 但是这些大型物体不能沉的太深，如果沉的比较深的话，是很有可能被腐蚀掉。 沉的位置比较浅的话，才有可能成为人工暗礁。 浅的位置，周围的生物才能接受阳光照射，才能进行光合作用产生能量，以这些生物为食的鱼类才会越积越多。 叶耀东跟叶父听到人工暗礁的第一反应也是沉船！ 那会儿在水底天已经黑了，海底的视线不清晰，叶耀东只知道周围那里是有一个暗礁，没办法仔细去观察，只能匆匆解救出渔网上浮。 事后，他也联想到了有没有可能是沉船，毕竟周围有一个青铜鼎，还有散落的青铜酒杯，还有一匣子的金饼。 古往今来，海底的沉船不知凡几，有沉的深，有沉的浅，有能被打捞上来，也有沉在底下被腐蚀掉的。 两个当兵的点点头，“很有可能就是沉船，看着体积不小，还得再下去看看，最好找专业的打捞队。” 县高官笑着道：“有劳解放军同志了，辛苦你们了，今天还得麻烦你们尽可能的多下去几趟。这是文物，对历史研究有着重要的意义，我们回去会打报告申请一只打捞队，相信官方也会很重视。” “客气了，我们会尽量配合工作。” 说话的应该是四人小队的队长，他说完后又朝叶耀东走去，并向他敬了个军礼，请他将船往那个方向开去。 叶耀东被他行的军礼跟站的军姿给看愣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有军人给他行军礼，跟电视上一样，可真笔直，一板一眼的，他都不由得惭愧的也昂首挺胸，挺直了身板。 这家里几个小子，要是不会读书，送去当兵倒是不错啊！ 那笔直笔直的身板看着就精神，比起懒骨头一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舒服多了。 省得文不成，武不就，干啥啥不行。到时候只能在家里混日子，这年头当兵还挺有前途的。 心里这么想着，琢磨着，也不影响他麻利的去开船。 那个当兵的小队长说完后，也转身朝另外两个还没下过水的走去，提醒他们注意水下暗礁啥的。 第388章 打捞 即使这个当兵的不过来说，他也会将船往那边开过去，好方便他们下水节省时间。 船一停靠下来，他就看着另外两个人又往下跳。 周围好事的渔民，一个个站船舷边上都伸长了脖子，船与船都并排着靠的很近，还能再窃窃私语交流几句。 难得那些人没赶他们走，能看的热闹肯定先看了先，多难得，村里来了那么多的大人物，还打算捞宝贝，晚一点的话，指不定就不让看了。 他们村前几天也有自认为水性好的人下水试了下，却发现压强挺要命的，不敢下去太深就上来了，接下去也没人敢冒险再下水。 也主要是那会儿还不知道当官的会这么重视，东西那么有价值，不然，他们本村的或是周边村子的，怎么也能冒出一两个勇士，试着去捞一捞，看看能不能捞上来一些值钱的。 又过了两分钟多点，水面上哗啦一声，那两人又浮了上来，岸边的人脑袋伸的更长了，仿佛要把长颈鹿的脖子安自己身上。 “辛苦了，辛苦了……” “有劳解放军同志了，你们先上来……” 大家伸手扶他们上来，都看到两人手上拿的满满的，不由得有人出声，“这是整一套酒杯吗？” 两个当兵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们，边喘了一口气道：“我们看到暗礁旁边散落了一小堆这个，就先捡起来了，然后在周围逛了一圈，看到有不少碎片，有的已经被腐蚀掉了，有的还能看到形状。” “我们还看到海藻丛里散落了几个小箱子，被海藻遮挡的严严实实，箱子上还缠绕着水草，要是经过时没有拨弄了下海藻，很容易就会被忽略过去。” “那箱子呢？”大家都激动的异口同声。 “有点沉，手上已经拿了酒杯，不好拿那些，就打算上来找绳子，等会儿再下去一趟直接拉上去。” “好好好……有劳了，辛苦辛苦……” 别的不说，这些当官的用人的时候说话是真的客气，一直把“辛苦，有劳”挂嘴边，让人听着也舒坦。 叶耀东就靠在船舷边上，拿着陶瓷杯喝着茶，看着那四个当兵的一直在轮流上上下下，中间只间或的歇了一会儿，还真别说，当兵的体力就是好，搞得他想锻炼锻炼了。 一上午过去了，他就一直靠在那里，看着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忙活，因为船的摇晃，都还有人时不时趴在船边吐，他自己则无事一身轻，手里的搪瓷杯当然也没离过手。 明明只是粗茶的，结果给他悠哉悠哉的喝出了红酒的感觉，那慵懒的模样，叶父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过去夺过他手上的杯子。 “占着茅坑不拉屎，一早上都捧着杯子，别人不要喝茶的？光你一个人喝了，一口茶喝了一早上，看你闲得慌，只进不出，也没见你去尿两趟……” 叶耀东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也无所谓的胳膊肘撑在船舷上，后背也靠了上去，单脚也顶在船里侧，继续他的悠闲。 “是挺闲的啊！这不是看着他们下水干活吗？又没有我什么事，你不也挺闲的吗？自个儿也在旁边看了一上午热闹，好意思说我，你的嘴皮子也是越来越厉害了，被我娘影响了。” 叶父没好气的道：“早知道我就在家里帮忙干活就好了，省的在这里干站着，也不知道他们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没事，就当混工资混补贴吧，不是说了，咱们配合他工作，除了该有的表彰奖励之外，还会再给咱们一点补贴当误工费。” “也是，也不知道怎么个补贴法……” 就在这时，他们又拉了一个黑匣子上来，跟叶耀东带回家的那个外观一模一样，船上已经摆了两个了，这个是第三个，统一制式。 文化馆的老头子接过当兵的递上来的那一个黑匣子，将三个码的整整齐齐的叠在那里，脸上堆满了笑容。 “底下还有没有小箱子，解放军同志？” “暂时还没有发现，我们下水的时间有限，活动范围太小了，有点可惜。” “辛苦了，辛苦了，你们尽力就好这，都大中午了，先歇一会儿，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在水下应该也挺累的吧？” “还好。” “对对对，先歇一会儿喝口水，今天还好有你们，不然我们一群人都得抓瞎。” “客气了，那大伙儿就先歇一会儿。” 村长积极的赶紧把那一桶的茶水，还有绿豆汤给他们提过去，“大家喝点汤汤水水，这大热天的，吃点绿豆汤解解暑，垫垫肚子在船上，也不方便弄啥吃喝……”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搞得好像是他准备的一样。 他扭头朝角落走去，刚刚他们朝他借了一个筐，专门装打捞上来的那些东西，里头有酒杯，酒壶，也就巴掌大小，还有奇奇怪怪的器具，还有一些破碎的瓷片。 那破碎的瓷片也是他们要求当兵的捞上来，他们给的说法是虽然没价值，但是也可以拿来研究参考历史背景，了解当时的文化。 叶耀东一直都没有出声询问，这会儿倒是有些好奇，他看向文化馆的老头子，“老爷子，你们这拿回去是要放你们文化馆里面展列吗？” 老头子喝了一口绿豆汤，笑着说：“咱们一个小县城，可没资格把这青铜器留下来，这得送到博物馆去，昨天我们回去已经打电话向上级汇报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博物馆会派人过来。” “哦～这青铜器这么牛逼的，连博物馆都得上门来收。” “这是文物，青铜器的起源可是很久远的，它始于黄河流域……” “啊知道知道……老爷子真是博学有文化，懂的真多……那三个箱子前面听声音应该是金银珠宝，或者是钱币铜币吧？” 叶耀东赶紧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转移话题，他一个刚脱离文盲的人，对这些历史文化可不感兴趣，可不想耳朵遭罪，要是跟他说一些抗战的，他还能有兴趣听一听。 他对这些青铜器不感兴趣，但是对那三个箱子倒是好奇的很，前面他们拿上来研究摇晃的时候，声音都不一样，肯定是装的不同的东西。 有一个箱子，之前是发出铿铿锵锵的声音，听他们讨论，应该是金银，他还真的好奇极了，会不会跟他那箱子里头的金饼一样？那其他两个里头又是啥？ 老头子刚有兴趣说点啥就被打断了，还真有些意犹未尽，听到他发问也很乐意的跟他说几句。 换源app】 “应该是，听声音差不离，但是也得打开才能确定，外面的这个箱子也很有价值，也值得研究，为了不损坏箱子，得抱回去请人开锁。” 叶耀东有点遗憾的道：“那我们就看不到了，可惜了。” “呵呵，这么稀罕的事，到时候应该会上报纸，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留意一下。” “当然感兴趣了，好歹我是第一个打捞，发现的，还跟随配合你们工作，也算全程见证了。” “嗯，到时候让县里面给你发放补贴，也不能让你白干。” 呵呵～ 叶耀东笑笑没有再说话了，他敢肯定，他随便捞一网都比县里的补贴多。 一上午过去了，这些人吐着吐着也有点吐习惯了，还能吃的进去。 歇了一会儿，他们把一桶的绿豆汤都干进去后，才又接着看四个当兵的轮流下水。 叶耀东也无聊的又开始了拍蚊子，看到有个人估计是吃太饱了，被船摇晃几下又开始吐，几条小鱼又浮出水面抢食，他顿时又联想到了，小船舱里还有他前段时间卷起来的鱼钩鱼线。 看了一早上，他也没兴趣再看他们上上下下，干脆去船舱里把他的鱼钩鱼线拿出来摆弄。 没有竹竿来当鱼竿，只能用最原始的手线钓法了。 但是拿出捆着手线的棍子时，他才想起，因为临时起意，船上没有鱼饵。 “麻烦！” 只能拿渔网撒一网，看看能不能现捞一点。 叶父看他在船舱里进进出出，还拿出渔网在那里摆弄，不由疑惑，“你拿渔网干嘛？” “还能干嘛？网鱼啊，不然网人吗？” “突然这么勤快？这点时间都要利用上，那你早上干嘛去了？早上大把的时间不知道勤快一点，大半天都过去了，现在才想起来拿渔网？假勤快。” 叶耀东翻了一个白眼，“早上不是看热闹吗？哪里能想的起来干活？现在不是闲着无聊？” “我跟你说，你别老是看我干这个不顺眼，干那个不顺眼，其实啊，你也差不多，早上你不也在那里看了半天热闹吗？” “好歹我这会儿还能想起来拿个渔网，想着看看能不能捞点货？而你还在那里看热闹呢，你看……你还不如我呢？你还好意思说我，咱们这叫半斤八两……嗯对…我八两，你半斤…多你三两，还比你强一点点……” 叶父给他说的恼火的直瞪眼，偏偏嘴皮子没他利索，反驳不了，只能动手了。 “哎哎哎～你这是雨鞋，不是解放鞋，这么多人呢，你习惯也太坏了，公众场合也不怕熏着大家？” 叶耀东一看到他爹气的又要习惯性的脱鞋底子打人，连忙后退几步呵止他注意形象。 叶父雨鞋刚脱一半，经他一提醒，看着船上那么多人，有几个还注意到他们父子俩的动静，陈书记还转过头来朝他使眼色，他只能又重新再套上。 “你个混账，就知道顶嘴，一天不气你老子，一天就不舒坦。” “颠倒黑白了哈！明明是你先挑刺的。” 第389章 是人？ 陈书记朝对面的父子俩走过去，笑着道：“咋回事啊？怎么在船上还吵起来了？” 叶耀东偏过头去看了一眼，理所当然的道：“没有吵啊，我跟我爹都是这么说话的。” 怕影响他们打捞，叶耀东特意站到对面，船的另一边船舷边上撒网。 “你拿着渔网干嘛？这么勤快啊，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是哦，大半天过去了，这会儿才想起来拿渔网网鱼……”叶父没好气念叨了一句。 陈书记笑笑道：“这会儿水底下好像也没看到鱼，能网的到吗？” “试试呗，不指望能网到多少货，打发时间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撒两网试试。”叶耀东整理好渔网抖了抖，“你让开一点，不然等一下甩到你。” “好好好……” 陈书记应了一声后，就赶紧让到一边去，然后看向海面，想看看他能网到啥？ 这海面平静无波的，除了前面那些人呕吐的时候，才有看到鱼跳出海面，这会儿也没有看到动静，底下也没有半点影子，他觉得这一网肯定要白洒了。 叶父也这么觉得，“这近海鱼货资源少，前些年没东西吃的时候，大家都捞的差不多了，现在拖网都拖不到多少货，更何况用这个手抛网，水面下一点动静都没有，白撒的，累死伱都网不了几斤，除非正好有鱼群经过，运气好给你撞上了。” 陈书记也赞同得的道：“前几年吃大锅饭的时候，不少人夜里偷偷的用这种鱼网，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就少有人在近海用这个，太费劲了，一般都放船上备用吧？有鱼群经过用这个才好使。” “无所谓，只要能搞点鱼饵就行。” “嗯？鱼饵，你又要整啥？一会儿撒网，一会儿又鱼饵的，不消停。” 叶耀东正准备反驳他爹，却感觉手上渔网传来了拉扯力，而且居然还反向着用力，企图挣扎着将渔网从他手上脱手，他瞬间握紧手上的渔网，惊喜的道：“卧槽，有大货，有大货啊爹……快来帮忙……” 叶父一脸惊讶的赶紧上去帮忙，也不念叨嫌弃他了，一脸欣喜的道：“好沉……还真给你网到大货了？用力……” 父子俩前面还在那里呛声两句，这下直接化干戈为玉帛了。 陈书记也在一旁笑着说道：“阿东这运气也没谁了，这海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竟然也能给他网到大鱼，看你俩这费劲的样子，水里这鱼还不小啊！” 叶父连连高兴的说：“运气好，运气好而已，东子的海运向来都很好……” 父子俩收着渔网，经验老道的松一下紧一下，防止鱼死网破。 一开始渔网里头还传来特别强劲的拉扯力道，他们手里握着渔网的另一端，都能感觉到里头挣扎的有多厉害。 但是才一小会儿，里头的大鱼仿佛力气耗尽了，也不再挣扎了，他们感觉有些奇怪，这么快就没劲了？平常大鱼都得可着劲的折腾十几二十分钟才能拉得上来。 父子俩都有些纳闷，但是在使劲拉上来时，也感觉顺利多了，不用再一松一紧了，只要全力收网就行。 随着渔网一点点的收上来，父子俩喜悦的表情更甚，心里头也放松了些。 但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骚动，陈书记也朝对面那群人走去。 “队长呢？” “不是在水里？” “他不是上来了吗？” “没有啊，没看到啊，就看到你上来了啊？” “昂？他就比我晚一点点吧？我都上来有一小会儿了，文物都交了，刚刚光顾着说话，我才留意到队长没上来。” “咋回事啊？怎么没有一起上来？” “不是说了？找到了四个像尿壶的青铜器，他让我先拿两个上来，还有两个散落的位置间隔有点距离，他打了一个让我先上来的手势，他去捡，照理应该也上来了啊，卧槽，我下去看看，可别出啥事……” “你刚上来，让心肺休息一会儿，我们下去看看……” 扑通又是两声…… 船上的人都紧张的看向海面，叶耀东听到那边的动静，也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竖着耳朵关注着，一心二用，手上力道也没有弱了。 也不知道发生啥事了？这一网就差一点点了，先把这一网拉上来，再过去看一下。他心想着。 渔网渐渐浮出水面，但是，瞬间，父子俩都傻眼了…… “人？” 他们刚刚说不见了的人，怎么在渔网里？ 说好的鱼呢？ “卧槽！怎么是人？” 叶父也呆愣了，“啊？怎么是人？？” “什么人？”陈书记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又跑了过来，“啊？在渔网里头？！快快快，快拉上来～大家快来，那个陈队长在渔网里头……” 陈书记激动的大声喊叫。 顿时，呼啦啦的一群人，全部都跑到了船舷边上，并且惊呼出声。 “在渔网里！！！” “怎么会在渔网里？” “快快快，快拉上来……” “哎呀，陈队长怎么会在渔网里？” 父子俩一下子就被挤到了一边去，大家一起用力，不一会儿就把人拉了上来，大家合力一起将鱼网解开，把他平放在甲板上。 只见他脸部因痛苦而显得有些扭曲，嘴唇也因缺氧变成了淡淡的青紫色，而口鼻正在极速的呼吸着，胸膛剧烈起伏。 但是整个人状态都还清醒着，他手上还极力的抓着两个类似尿壶的青铜器。 “还好还好……陈队长你没事吧？” “陈队长，你感觉如何？” “解放军同志……” “队长，你咋样了？” 两个下水寻人的当兵的，没有发现后，到了极限也无奈的上来了，然后才发现队长已经在船上了。 陈队长躺着缓了好一会儿，才将手上紧紧握着的两个青铜器尿壶递给文化馆老头子，然后缓缓的说：“我没事。” 手上青筋都鼓起了，说话都在那里大喘气还说没事。 “这…你怎么会被网进了渔网里？” 咳咳……叶耀东尴尬的站在人群身后，跟叶父对视了一眼，然后摸了摸鼻子，他也不知道会这么巧，居然网到这个当兵的。 话说，他不是一直都在船另外一边上上下下吗？怎么这回突然在这一边上浮了？他明明想着避开他们，省的影响到他们。 叶父嘴巴动了几下，好想骂人，但是收住了，这会儿可不是骂儿子的时候，得帮忙兜着。 他挤进人群，“对不住了，解放军同志，真不好意思，我们特意跑到船的另外一边来撒网，就是怕影响你们，没想到你会在这边浮上来，还那么巧的被渔网网住……” “没事，是我太着急了，没看仔细就冲上去……”陈队长边喘息着边道。 叶耀东愧疚的道：“我让对面开一条船过来，先陪你去医院吸氧，不要强撑着，我知道你这会儿肯定头晕头疼，喘不上气。” “对对对，队长先去医院，这里有我们……” 其他人也符合着。 叶耀东看着另外几个当兵的，想了想，肯定不止这一个被网住的头晕，即使他们都训练过，今天大半天也间或有休息，但是频繁高强度的闭气，大脑绝对会缺氧，其他人现在肯定也有困倦感，眩晕感。 刚刚他把人网住，到拖上来，这一阶段也没有过去很久，而且这个当兵的也很快就看清形势放弃挣扎，顺从配合的被网上来。 追根究底，还是他们今天潜水次数太多了，大脑已经处于缺氧的状态，所以这会儿面部才显得那么难看。 他看向那些领导，“我建议这几个解放军同志都一起去吸氧，今天他们一直高强度的轮流下水，虽然有休息，但是憋气的时间太长太频繁了，很容易造成大脑和其他器官缺氧，尤其是心脏跟肺会有损害。” “他们几个现在身体差不多已经处在非常缺氧的状态了，吸氧可以缓解，让他们尽快恢复。” 要不是内疚，他也不会多嘴。 这几个当兵的也真实诚。 正常水下憋气中间间隔最好1小时以上，他们今天这样已经太过了，不管是不是训练过。 也算县里那些高官有良心，没有卡着不放，只是略思索简单的讨论了几句，就点头同意了。 “确实下水太频繁了，从早上到现在，也没歇多久，辛苦几位解放军同志了，那么今天就先到此为止，你们先跟陈队长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早点回去也好，我们也能来得及在今天提交报告。” “对，还好叶耀东同志提醒了，这是我们的疏忽，也是我们对潜水打捞这一块太不了解了。” “今天真是辛苦几位解放军同志了，你们真的是太敬业了，身体不适后都还极力配合着，太感谢你们了。” 一个个场面话都说的很漂亮。 “客气了，这是我们的任务，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尽量配合你们工作，多谢领导们体恤。” 能提早收工休息，几个当兵的也喜闻乐见。 (本章完) 第390章 军民一家亲 大家都围着陈队长关心，没人顾得上责怪批评他，叶耀东也松了口气，但是心里也更内疚了，要不是想着弄点鱼饵钓鱼，也不会害的人家差点窒息。 但是谁能想得到，这人会突然不走寻常路，换了个方向，在他渔网底下浮上来，正正好给网住了，还好他也没挣扎太久，也捞上来得及时。 不过，要是没被网住，叶耀东也不会多嘴，他们四个也没法提前收工休息，还会继续被压榨，直到晕眩感加重。 他朝那个陈队长道：“对不住了，你忍着点，开船回去估计你头还会更晕，可能还会呕吐。” 陈队长点点头。 周围的渔船因为机器的嘈杂声，听不到他们船上的说话声音，但是也能看出来他们刚刚发生的躁动，都在猜测出啥事了。 直到远远的看到他们网了一个人上来，才明白了躁动的原因。 但是没多久渔船又行驶着往回走，一个个就都在那里猜测是不是出大事了，是不是网上来的人没气了，或者要赶紧回去急救？ 或者干脆捞上来的就是一个尸体，跟刚刚的躁动无关，只是觉得晦气了，所以打算开回去埋人？ 但是不对啊，旁边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岛，拖到那里埋不是更省事？ 周围渔船上的村民们在那里各种猜测，窃窃私语了几句，不由得脑补了好多个可能，然后也好奇的紧跟了上去。 船都开回去了，他们也没热闹看了，只能也跟着返回去看看后续发展。 沿岸周围的渔船基本都是放网的，两三天没收都没事，难得有这么多大人物，他们当然是紧跟时事。 这会儿船返回去风向是逆风行驶，原本那些人已经能勉强接受船的摇晃了，这下子返程摇晃的比早上那会儿厉害多久，一个个又开始趴在那里呕吐打窝了。 而且笔直站在那里的又少了四个，除了他跟他爹，就只有村长跟陈书记还坚挺着。 没错，就是少了四个！ 因为不止陈队长没忍住晕眩呕吐了，另外三个当兵的也趴在船舷边上吐了，虽然只吐了一回，但是也说明了他们目前状态不好，不然一般当兵的身体素质应该杠杠的才对。 等他将船开到岸边时，一个个当官的已经吐的跟死狗一样，他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领导们，你们要是明天还要出海打捞的话，可以提前买个晕船药吃会好一点。” 那些人现在已经连话都差点说不出来了，只能在那里连连点头，然后在村长跟村书记的搀扶下，还有他们相互勾搭着慢慢的下了船。 船上被打捞上来的东西，都还是叶耀东跟他爹两人抬下船的。 这时，岸上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们，他们远远看到渔船快靠岸的时候，就相互奔走相告，这会都挤挤挨挨的伸着脖子想看看都捞到啥了？ 但是叶耀东鸡贼的很，从船舱里拿了件破衣服，把竹筐盖起来，谁也看不到都捞了啥。 他这也是为了大家好，不然一个个见财起意，猪油蒙了心，节外生枝咋办，现在可是严打时期。 “咦？咋遮住了？捞到啥了？” “怎么还遮遮掩掩的？捞到啥宝贝了啊？” “阿东啊，都捞到啥了？你快掀开给大伙看看，怎么还盖起来？给大家看一眼啊！” “是啊，是啊，给大家看一眼呗，快掀开。” “给大家看看都捞到啥宝贝了……” 这些个村民们不是年纪大的老人，就是妇女，少量的青壮年，一般人大都出海赚钱了，他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嚷嚷着。 对着那些当官的，他们可不敢造次，但是对着本村人他们还是不见外的。 叶耀东摆了摆手，嚷嚷着，“看啥呀，都是一些破铜烂铁，破花瓶破碗啥的，拿来当垃圾卖，我都嫌麻烦，也就他们当成宝说要拿回去研究。” “让让，让让，别在这里碍事，都各回各家，没啥好看的，凑热闹只会耽误你们赚钱……” 陈书记也朝村民们道：“大家都让让，别都挤在一块，让我们过一下，领导们要回去了。” 叶耀东父子俩将一筐打捞上来的东西放到板车上，又将只剩底下一点茶水的水桶跟装绿豆汤的空桶，都一起放到板车上，推着走在这些领导的身旁。 上岸后，这些人又从死狗变成了一条龙，生龙活虎的，然后朝他家走去，仿佛他家已经成了他们的大本营一样。 不应该去村委吗？ 难道是因为他家离海边近？ 村民们也紧跟其后，包括从海上上来的那些人，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都准备往他家去。 这么多人又聚集他家，这怎么行？ 他连忙问向陈书记，“陈书记，把这些东西推到村委去比较合适吧？然后你们安排领导们带回去，再去我那就没必要了。我那里这两天在那里加盖房子，到处都是灰，又乱糟糟的，领导们过去吃灰尘不太好。” 绝好的借口！这房子盖的真及时。 “还有这几个解放军同志，你就安排个拖拉机，我带他们去镇上卫生院吸氧。” 陈书记又陪笑的看向县高官，“您看呢。” “也行，反正我们明天肯定是还要过来的。去县里山路十八弯太耽误时间，他们头晕脑胀的状态也不好，可能又会晕车，镇上医院离得也近，也方便一点。就是晚上吃喝……” 一旁的村长连忙接过话，“领导放心，吃喝在村子里不成问题，我们会安排好的。晚上直接住叶老三家就好了，反正阿东他们都搬走了，那里屋子多，空着也是空着，现在天热，铺个席子打个地铺也好睡的。” 叶耀东看了眼给他爹揽事的村长一样，也笑着应下来，安顿几个当兵的也不是问题。 叶父也热情的道：“可以的，可以的，解放军同志晚上就住我们老家，还有两间空屋子，够睡了。” 这些领导们也很满意他们的上道：行，“那这几个解放军同志就劳烦你们家照顾了，到时候吃住补贴县里都会发放的。” “好好好…这个没事，没事。” 呼啦啦的一大群人又直接往村里去了，叶耀东也松了一口气。 一个个都习惯性往他家去，可不是好事，他可不想让自己家成为他们临时大本营。 有宝贝就算了，家里还有一个小婴儿，他老娘跟媳妇儿照顾孩子，管工人吃喝就已经够忙了，没必要再给她们找事，伺候这群大爷。 等把东西推到村委卸下后，叶父就推着板车回家了，而叶耀东则带着四个当兵的坐上拖拉机往镇上医院去。 一路上他都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跟他们聊天套近乎，原来这几个是海军，家住本省的，一个已婚，三个未婚。 但是他也只知道这些了，问其他的都一个个嘴巴闭紧了，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营地在哪，从哪过来也不说。 他也不敢再问，万一把他当成间谍咋办？明明他也只是好奇而已。 等吸完氧后，他们的陈队长面色也正常多了，说是头晕的感觉也缓和了，只是明天还要再继续过来吸氧。 另外三个也能明显看出精神状态好了一点。 “话说你们几个也太拼了吧？训练也没有这样的吧？” “上级让我们配合工作！” 死脑筋！ “那你们明天还要继续下水打捞？” 三人都看向陈队长，陈队长道：“若有需要，在保证生命安全的前提条件下，我们会尽力配合工作。” 佩服佩服！ 叶耀东也只能佩服了，觉悟太高了，难怪都说我们国家的军人yyds！ “好吧，建议不要逞强。还有，今天的事，抱歉了。” “不怪你，你们渔民也要生活，一家老小都等着吃喝，想要趁着空闲捕两网也正常，也是我那会状态不好，没仔细留意。” 听听，听听，太体贴了，太善解人意，果然是人民子弟兵！ “好兄弟，走，我请你们下馆子去。”叶耀东大掌一挥，豪气干云的道。 陈队长呵呵笑，“不用了，先回村子里，现在还不到饭点……” “客气啥，大家中午都没吃饭呢，只混了个水饱，两泡尿就没了，我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们应该也吐光了。” “他们当官的也真是的，啥准备也没有，就急匆匆叫着出海，只让干活不管饭的，要不是老子大着胆子叫停，你们都还得泡在水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走走走，请你们吃我们当地的特色小吃。” “真不用，我们等会买几个馒头吃就行了。” “馒头？哪来的馒头？我们这没有馒头，只有光饼，走了走了，别跟个姑娘似的，磨磨唧唧的……” “闽南湖你们那边有的吧？鬼子肯定没有……来五碗……光饼夹油饼来五个……煎包有没有？” 换源app】 “够了够了，先吃……” “煎包也先来五个，多吃点……” 五个男人把叫的东西全部都一扫而空，叶耀东还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肚子，“吃饱的感觉太好了，你们够吃吧？要不要再来点？” “够了，够了。” 第391章 解放军同志 叶耀东抢在他们之前把帐给结了，并且又打包了6个煎包，8个油饼，难得来一次镇上，不能把家里的老婆孩子给忘了。 谁知刚走出门口？就迎面碰上一群人，他们好像正在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膝盖都摔青了，哪个棺材故意绊他，等会儿吃个点心叫人去溜冰场空地堵他们啥啥的…… “卧槽……踏马的，这小子在这呢……” “草，冤家路窄……把他拖去巷子里……” “上～” 叶耀东一脸懵逼的看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上前，伸着手就要揪他的衣领，不等他反应过来，陈队长就已经抓住那个人的拳，然后推了他一把，让他倒退了几步。 身后正要上前的人，也被这一下推的不能上前。 “你们谁呀？” “谁？你爷爷，老子化成灰都认得你。” “我可不认识化成灰的伱。” “草泥马，你才化成灰，兄弟们上，把他们几个全部都拖到巷子，报去年的仇。” 去年的仇？ 他去年结仇了？ 好像结仇了？ “卧槽，你们是那群白斩鸡？” “草尼玛，你才是白斩鸡……啊～”话才刚说完，一声惨叫声响起，他的手腕就被陈队长轻轻一折，不自然的弯曲了，脚顺便再往他膝盖一踢，直接就跪下。 剩下几个小混混哇哇叫着刚一冲上来，拳头都还没握紧，就已经被左一拳右一拳撂倒了，还没有两分钟，七八个人就已经满地板躺着哀嚎。 叶耀东都看傻眼，“这么干脆的吗？” “不然呢？正好吃太饱了，活动活动筋骨。” 叶耀东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朝地上躺着的那几个踢了两下，“现在知道谁是化成灰的那个了吧？” “我我我……” “以后长点眼，看到我记得绕路，不然弄死你。” “不敢了，不敢了……” “叫大哥！” “大哥！” “叫爷爷！” “爷爷！” 陈队长他们几个听得满头黑线，过路人也一直盯着他们看，走出老远了，都还扭着脖子。 叶耀东却很满意，“给我发誓，拿你们全家发誓，以后不准再找我麻烦，不然下次就没这么轻易了，直接大白天给你们剥光了遛街。” “不敢了不敢了，这就发誓……” 一个个连忙赌咒发誓，有的不止拿全家发誓，还主动把祖宗都拉出来溜溜。 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也懒得管他们，这里离边防所远着呢，他懒得送，只是偶然遇到了而已。 “快滚！” 这一个插曲，直接让叶耀东更欢迎这几个当兵的住他家了。 “你们日常训练苦不苦？累不累？你们当了几年兵了？是不是每一个当兵的身手都这么好的吗？” 几人一起转头看他，“你想干嘛？” “等过几年把我大侄子送过去跟你们混，行不行？今年12了，不对，是13了，咦～虚报几岁是不是也可以？我还有一个外侄15岁。” 反正两个都不会读书的，怎么逼都没有用，去给人打工当学徒还不如去当兵呢，当兵有前途。 陈队长无奈的看着他道：“当兵的话，需要政审……” “我祖上光荣啊，八辈贫农……不对，是五辈贫农，三辈渔民……” “农村的，现在要初中毕业，你还是等你大侄子初中毕业后再说吧，他年龄太小了，虚报不行，都是要政审的。还有，已婚的也不行……” 叶耀东惊讶了，还要初中毕业？他还以为现在只要小学毕业认识几个字就行了，那林光远不是就不行了？这小子读到五年级小学毕业后就不读了，已经在家里干了一年多的农活了。 “这样啊，那就过几年再说吧。” 一路回到村子里后，叶耀东跟他们是先去的村委，露个脸，证明他已经把四个解放军招呼好好的。 只是村长等人慰问了几句后，就朝他说教了。 “你中午咋回事啊？人家在正经工作，你撒什么网啊？什么时候撒网不行，偏偏要那时候撒网，你看你，直接耽误了领导们半天工。” “怎么就不能撒网了？我是渔民啊，我不撒网，我撒豆吗，我都还特意避开了。再说了，人家没说啥。” 就怕这种，领导没说啥，底下的人暗自揣测，自认为心领神会了。 “人家是不好说你……” “那你就要代表人家啊？替人家发挥了？村长啊，你可不能曲解了人家领导的意思，人家可没想着训我呢，指不定心里偷着乐我这神来之笔，可以早点回去吃饭。” “胡说……人家特意出海，就是为了打捞这些文物……” 村长吹胡子瞪眼的，陈书记都还在一边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少辩几句。 叶耀东却直接忽略了，他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话还不让人说了？他又没有跟村长吵，只是正常说话而已。 “这个没错，但是那些文物上交也是文化馆的活吧，不算他们县委的职责范围吧，他们只能算是陪同吧？毕竟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 村长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是。 “你说说，这陪着上船累了大半天就算了，还吐了大半天，关键是还没有饭吃，饿着肚子，那些汤汤水水喝进去都还不够尿的，文化馆的人不在意，县领导肯定早就都盼着回去呢，只是不好明说而已。” 有道理！ “嘿嘿，你们是不是也盼着早点上岸吃饭？这些人没啥经验，也没准备就嚷嚷着出海，这不是为难大家吗，早点回来也好啊！” “更何况，这打捞的工作得叫专业的打捞队来，他们四个解放军也只能先行探探路，摸清海底还有没有货而已？哪里能真的叫他们一整天的打捞？不要命了？” 村长原本还想说教批评他几句，这下也不说啥了，觉得他说的太有道理了！他也想早点上岸吃饭！ “你这一张嘴，死的都能给你说活了。” “哪里哪里……”叶耀东笑的略显得意，并将手上提着的煎包油饼给他们拿了两个，“来来……一人吃一个，别客气……” 村长只接过了油饼，递过来的煎包没要，他咬了一口道：“你少得意，也就这位陈队长没啥事，不然你得吃不完兜着走。” “那确实，所以我才对陈队长再三道歉，也是陈队长反应快，没有再挣扎，不然再拉扯个几分钟，真的要完蛋。” 陈队长笑道：“我不傻，一开始只是措手不及而已，假设不会成立。” 陈书记也啃着油饼，边吃边道：“没啥事就好，反正上头也没说啥，不都说早点回去也能有时间打报告申请？吐个半死，他们肯定早就盼着回去，在海上一整天他们怎么受得了。明天估计会安排妥当一点，说不定打捞队这两天就来了。” “希望吧，反正我无所谓，在海上飘惯了，明天自带干粮，不指望他们。” “明天要是再出海的话，你不准再撒网了。行了，你早点带解放军同志回你老宅休息吧，下水半天又吸氧，估计都累了，顺便让你娘给张罗点吃点。” “多谢，叶耀东同志带我们在镇上吃过了。” “阿东是个大方的，那你们去歇一歇，或者让他带你们在村子里走走逛逛。” 几人随意的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才从村委出来。 叶耀东先把他们往老宅领，沿途的村民看到他们后都好奇的一直盯着看，跟这几个人走在一块，他都不由得也昂首挺胸。 等走到一户人家家门前时，阵阵哭声让他有些纳闷，不是上个月已经弄了个衣冠冢下葬了吗？怎么又哭丧摆灵堂了？ 这是雨季来之时落水的那个船工家。 他竖起耳朵，边走边听着周边村民闲聊才知道，原来下午他们家请了一条船去海上船工的落水点了，还特意请了一个一起跑船的工友带路，等了一下午，才等到两具尸体上浮。 陈队长有些纳闷，“那些人不是说都落水一个月，这还能提前预知去等的吗？” 叶耀东叹了口气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海上有些事邪门的很，你们海军不一定知道，但是渔民却都知道。” “这人要是落水淹死了，如果没有马上找到捞上来，那就只能等满一个月后到同样的地点，等他浮上来。若是满一个月，没有浮上来，那么就有可能永远的沉在海底。” “很邪门，但是这是真实存在的。要是满一个月浮上来没人打捞，就会在海上漂个几天，若是没有碰到船只，那么又会永远沉到海底。” 叶耀东说的自己寒毛都竖了起来，本能的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还好烈日当空，才4点，太阳还没落山。 几个解放军听的都沉默了，“渔民太不容易了。” “所以啊，我那几个侄子跟儿子都不是读书的料，以后要是没变化的话，也是做海的。老一辈为了一口吃的，没办法，小的要是有可能的话，还是不要做海了，像你们当兵就挺好的，以后还能转业，工作稳定，铁饭碗。” “嗯……你儿子多大？” “一个六岁，一个三岁。” 陈队长：“？” “都还没上学，你就知道他们不会读书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陈队长哭笑不得的道：“好吧！” “不过我女儿肯定是会读书的。” “你还有女儿啊？看着岁数不大，生的倒挺多的。” “没办法，长的太俊了，所以结婚早了点。” 四人都忍不住转头仔细看了下他的脸。 “你们别看我现在有点黑，我去年以前还挺白的，妥妥的小白脸一个，可招人稀罕了。” 呵呵…… “你女儿多大了？” “她还长的挺快的，三个月了。” “啊？” (本章完) 第392章 办法 通过半天的畅聊，陈队长四人倒是跟自来熟的叶耀东混的挺熟的了，关键是他嘴皮子厉害，说话挺有意思的，脸皮也厚，能聊的开。 “前面就是我老家了，我娘应该已经给你们打好地铺了，你们看看是要歇着还是要到处走走看看？” “多谢了，接下去可能要麻烦你们几天，我们自便就好了，伱等会儿也去忙活你的吧。” “行，我先带你们进去，主要是我们都搬到新家去了，床也搬走了，不然的话，你们也不至于打地铺。” “不要紧的，有地方睡就行，再艰难的条件，我们都睡过。” 老太太正坐在门口阴凉处，周围聚集了大片的邻居，都是过来蹭收音机的，他们在那里边乘凉边干活，正听的入迷，经邻居提醒才看到叶耀东过来了。 她高兴的站起来，“东子回来了？你爹还说你带解放军同志去镇上医院了，这么快就回来了，累不累，你们快坐下来休息一下，我去屋里搬凳子……” “你不用忙活，坐着吃个煎包吧，我先带他们进屋。” “咋还买了这么多……我都还没说你加盖房子的事，你咋……” “还没说就不要说了呗，接你去享福你还不乐意呢，快吃你的，我先带他们进屋。” “哎……你这孩子……” 老太太拿着煎包看着他背影絮絮叨叨的，又朝左右邻居说：“东子这孩子，心眼实，孝顺啊，我就那天骂了他爹几句，说要搬他那去，他转头没两天就立马要给我起个屋，早知道我就不多这个嘴了。好好的还要多养我一个，本来今年家里就已经多一张嘴了……” “孝顺还不好啊，你也有福了，刚给你买了收音机，现在又给你起个屋子，阿东现在看着还挺好的……越来越着调了……” “是啊，你也没有白疼……阿东出息了还知道孝顺你……” “这孩子向来孝顺，手上提着那一摞的煎包油饼，指不定是给家里一群大孩子小孩子带的，家里那群孩子都喜欢他……都说小孩子最敏感，大人好不好他们心里清楚的很……” 老太太现在是逢人就夸他，尤其是人家都当面看到他孝敬了，她更是得说，让大家都知道东子有多好。 以前是没啥可以拿的出手显摆的，只能自己疼着，现在他这么给她长脸，老太太是恨不得大家都知道他的好。 叶耀东听着身后老太太开心的说话声，不用看到脸，他都想象到她眼睛都要笑没了。 高兴就好，心情好才能长寿。 给几个当兵的安顿好后，他也坐门口去陪老太太说说话，吹吹风，给她画了一个搬过去后可以干嘛干嘛的大饼，哄的她眉开眼笑。 等坐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赶他回家，让他先回家报道一下，油饼跟煎包都要凉了。 回到家后，毫无意外的被一群孩子包围了，一直三叔三叔或者爹喊个不停，耳朵都要炸了，一个个分派好后，他才清净了。 次日一早，他坐门口帮忙摘豆角时，却听到他二嫂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昨天傍晚村里收破烂的20块钱收了两个青铜碗，今早消息传开后，这会儿一堆人开船都往那处海域去了，都想着下水试试看。 “啥？真的假的啊？”叶大嫂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 叶耀东皱眉道：“傻不傻？捞了也是上交。” “可能是想要奖励，或者直接换钱，这样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天真！明知是文物，还贩卖……那罪名厉不厉害，现在可是人说了算，不是律法说了算。” “吓！啥意思啊？” “说了你们也不懂，别让自家亲戚去就对了，犯法的。” 叶二嫂闻言拍了一下大腿，匆匆的跑了，她可不敢不信，已经吃过一回大亏了，阿东比他们有见识多了。 正好迎面四个当兵的走来了，还扭过头看了一眼叶二嫂，然后又看向旁边正在忙的热火朝天的工人。 想到昨天听说的，是要加盖一间给老太太住，他们一个个又脱掉衣服，只穿工字背心，露出古铜色结实的臂膀也跟着去干活了。 “哎哎哎……不用你们干活，有工人……” “没事，帮忙出份力。” 说着一个个拿上扁担簸箕也跟着工人去挑石子的挑石子，挑黄土的挑黄土，村子里的妇女们那眼神从头跟到尾。 等县里那些人再来时，半上午都快过去，他家门口早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了，好事的村民们紧跟着那些领导们身后也过来了。 叶耀东发现那群人里面又多了一些人。 “早啊！” “早早，那几个解放军同志……” “挑石子去了，呐～回来了，在那里……”叶耀东朝他们身后指了指。 “呃……解放军同志真勤快……” “他们这是爱护人民！领导们今天又有啥安排吗？要出海吗？” 文化馆老头子说道：“是这样的，今天过来主要是谈谈青铜鼎的事，这几位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昨天傍晚刚到，正好今天一起过来，知道青铜鼎已经捐献给妈祖庙，他们是特意来谈一谈协商一下。” “哦，今天不出海了？” 昨天没有说起青铜鼎的事，他还以为他们准备等打捞完后再提起，没想到是打算等博物馆的人来了谈。 “要出海一趟，得先带我们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去海域看看，我们已经上报申请打捞了，几个解放军同志毕竟不是专业的，昨天帮忙探个路，也差不多了。” “那我先带你们出海兜一圈，等回来再去村委会呗。鼎的事，你们得跟村干部协商，让村干部收集一下村民们的意见。” “有劳了。” 今天只是出海兜一圈，叶耀东就不带上吃喝的东西了。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吃了晕船药，今天状态极佳，并没有晕船，但是等船开到目的地，周围已经有好几条渔船了。 船上的人一个个都浑身湿漉漉的，还有人正从水面下冒头，看到他们来了后，大家都摇橹的摇橹，开船的开船四散开来。 船上众人不由皱紧了眉头。 陈队长说道：“早上听说村子里收破烂的，20块钱收了两个碗。” “这怎么行？” 村长脸上笑容也凝滞了，见几位领导们都不高兴了，连忙道：“没想到有这事，领导们放心，这事交给我处理，事先不知道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趁机捞出来卖，我一定解决，不然文物流落在外。” “那行，那就交给村长了。这些渔船也请检查一下，不能被他们捞走文物，也让他们赶紧离开这处海域，不准再靠近，若是再被发现，全部当妨碍公务处理。” “好的，好的。我已经记下了都是谁家的船，等这些渔船靠岸后，就让人一条条船检查过去。” 那些领导这才满意的点头。 叶耀东靠在船舷边上，只觉得那些人都吃饱了撑着，要钱不要命，明知道人家看中，居然还敢顶风作案，还真是利益动人心，他连个小酒杯就不敢留，就怕人家觉得他藏私了。 为了确认海底的位置，免得下次来又要耽误时间找，四个解放军同志又轮流下水了一趟，确认了底下海域的位置，叶耀东就帮他们投放浮标做记号。 昨天来不及做记号，他们就走了。 搞定后，又在周围海域逛了一圈后，他们就返程了。 今天省事的很。 只是靠岸后，村长们又叫人唤来几个村干部，把检查船只的活交给他们，并且让他们好好跟村民们说说，这是妨碍公务的违法行为，接下去不准再靠近那处海域，不然他就保不住他们了。 顿时，村民们怨声载道，对那些领导们骂声一片，明明是他们海域里的东西，而且还是他们自己打捞的，居然还违法，大家更加抵触他们带走青铜鼎了。 “既然是违法的，咱们就不能干。那他们也别想带走妈祖庙的鼎，咱们妈祖可是历代皇帝承认的海神，是有各种封号的天后娘娘。” “对对，不能给他们带走……” “我们都去村委会看看…可别让村长他们应下了。” “走走走……咱们村子不欢迎他们……” “对，不欢迎他们……” 岸上的这些人又群起激愤，闹哄哄的往村委走，村干部们都有些弹压不住，只能跟在身旁一起往村委会走。 村委会里头正在给村长他们施压的那些领导们，听到外头闹哄哄的动静，还有阵阵要赶他们走，不欢迎他们的声音，顿时头都大了。 “这样不行啊，村长，你们村民们这样是妨碍我们公干。” 村长也一头两个大，手上的帕子被他频繁的擦拭额头的汗水，早就湿透了，他原本从兜里掏出来习惯性的想擦擦额头，结果发现都湿了，只能又塞回口袋，叹了一口气。 “我也为难啊！领导们，我们夹在中间也不好做啊，这鼎要是在观音庙，土地庙什么庙的，都还好办的，这妈祖庙可不行啊！咱们海边人最信奉海神了，它可是保渔民出海平安的，你也别为难我了。” “都给你两天时间，让你给村民们做做思想工作了……” “两天能干啥？别说两天，两个月村民们都不会同意。” “可是这个鼎必须得收入博物馆，上头都来人了。” 听着村委会外头的闹声越来越大，叶耀东不由得担心起来，村民们这会儿心气可不顺，可别发生冲突了。 他看到一旁陈书记也皱起了眉头，拉了拉他的袖子，给他比划了一下手势，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头相互摩挲着的手势。 陈书记不明所以。 叶耀东忍不住心里吐槽，数钞票的手势他都比划的这么明显了，居然都理解不了吗？ 他小声的道：“钱！” 陈书记更迷糊了，小声的说：“钱？拿钱收买村民们吗？” 他忍不住扶额。 明天爆更 (本章完) 第393章 捐钱修妈祖庙 不等叶耀东出声，耳朵尖的领导们就听到了，“拿钱收买村民们？亏你想的出来，难道还能把村里每一个村民们都收买一遍？给他们机会狮子大开口？什么馊主意？” 那些领导被这些刁民们这么一闹，也生出火气来，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然不假！无知的乡下人最不好解决。 尤其是这样有信仰的，又要动他们信仰的。 陈书记顶着骂声，偷偷的瞪了一眼叶耀东。 叶耀东无奈的出声道：“领导们，陈书记的意思是说，博物馆可以捐献一笔钱给妈祖庙，就当是收回青铜鼎给妈祖的表彰与奖励。” 此言一出，村长跟村书记眼睛瞬间就亮了，是咯，阿东上交青铜器都有表彰跟奖励，没道理妈祖没有。 那些领导们闻言停顿了一下，琢磨着好像也可行？ 他又继续补充道：“当然了，你要是捐的少了，村民们肯定不会同意的。你们多捐一点，然后村民们可以凭借这笔钱维护修建妈祖庙，这样不是皆大欢喜了吗？伱们达到了目的，也不得罪妈祖，还给她修庙，村民们肯定满意，妈祖也高兴。” 这个念头他早就有了，在县领导们过来时，他就有这个想法，本来想告诉陈书记，谁知道这家伙竟然出馊主意，让他改捐，他就又憋回去了，正好昨天他们也没提起，他就憋到了现在。 村长听到他这个建议，高兴不已，觉得太行了，“这主意好，还是你年轻人脑子好使。” 陈书记也满脸笑容的道：“给妈祖捐钱修庙，乡亲们肯定能同意你们带走青铜鼎。” 叶耀东附和道：“咱们村的妈祖庙，大家也看到了，破破烂烂的，前几年因为破除封建迷信被外人给扒拉掉，后面还是村民们偷偷的又给简单的砌起来，然后就一直保持这样。” “博物馆要是能捐一笔钱，把妈祖庙重新再盖起来，村民们肯定能心存感激，能同意。毕竟妈祖庙是大伙儿的信仰，一个青铜鼎肯定没有一座庙在大家心里更有地位。对大伙儿来说，肯定是庙更重要。” 那些领导们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在那里交头接耳，低声的讨论着。 门口村民们闹腾的声音更大了，原本也只是码头渔船上的那些人不满，一路上骂骂咧咧的闹到了村委会，一些不明所以的村民们也被带动了情绪。 人集结的越来越多，都在门口叫嚣着让他们滚出白沙村，白沙村不欢迎他们…… 外面的大门都被拍的噼里啪啦响，那声势浩大的动静，听得屋里的人都心颤颤，好怕被村民们冲进来暴打一顿。 正在讨论，他们就被外头的叫嚣声打断，都有些坐不住了。 县领导直接朝村长道：“这个捐钱盖庙的事，大家伙得商量商量，即使捐也得上报，看看上头的人怎么说。你赶紧跟村民们说说，让他们散掉，别把好好的事情搞僵了，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是是是，别把好事给整没了。”村长高兴的叫陈书记也一起去，叶耀东也顺势跟在后头，正好把屋里的空间腾出来，让他们自个讨论。 这算是他想出来最两全其美的办法了，要是再不成的话，他也没辙。 村长跟陈书记一开门，村民们都差点冲进来。 “大家等不要激动，听我说……” “说个几把毛，咱们村不欢迎那些人，让他们走，现在立马就走……” “对，叫他们走，我们村的东西不给他们。” “村长，你可不能袒护那些外来人，你可是咱们白沙村的人……” 村长刚说了一句，就被他们唾沫横飞的讲了一堆，口水都喷到脸上。 这时候他也只能安抚了，随便的抹了一下，脸上被溅到的口水，他连忙道：“我们已经想到对策，是对妈祖庙有利的，正在商议，大家不要激动。” 说半天都没说到重点，这难道是当官的通病？ 叶耀东听的都着急了，直接就张口替他说：“里头那些领导说要捐钱给妈祖修庙，给咱们把妈祖庙盖好一点。” “哎？？？” 引起激愤的声音瞬间消停了下去，大家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真的假的？他们还会好心的给咱们捐钱盖庙？” “那可得不少钱啊？” “真的假的啊？可不能骗我们。” 陈书记连忙说道：“这是咱们提出来的，他们想带走青铜鼎，咱们就说让他们捐钱给咱们把妈祖庙重新修建起来，鼎肯定没有庙重要啊，大家说对吧？” 村民们也消停下来，被修庙的事转移了注意力，开始相互转头谈论。 “修庙可以哎～” “是啊是啊，咱们那个妈祖庙太破了，还是前些年偷偷的砌起来，那几年能让大家偷偷的拜一拜，上个香大家就满足了。现在的话太破了，得修好一点。” “对对对，修庙可以……” “让他给咱们妈祖庙盖的好一点……” “要是能捐钱给妈祖庙重新盖，鼎就给他们，这样也就不触犯妈祖了。” “是啊，妈祖庙是得好好修一下……” 乡亲们说着说着，脸上都出现笑容了，都觉得给妈祖修庙，这主意太好了，一举两得。 即能不得罪那些领导，又能给村里妈祖庙重新修盖。 “村长，那他们啥时候捐钱盖庙？咱们得选个好日子才能动工。” “你傻不傻，捐多少钱都还没说呢？” “是啊，还没说捐多少钱呢？” “对对对，村长，你先问问他们，打算捐多少钱，少了可不行，这修庙可是大事。” 村长连忙安抚着村民，“大家不要急哈，领导们还在讨论，这只是我们提出来的，如何还不知道呢，你们都先散了吧？有消息会告诉你们。” 陈书记也道：“都先回去了，不要闹事，不然的话弄僵了，说不定就泡汤了，咱们得给领导们时间商议，而且上报批钱也得时间。” “好好好，修庙是好事，咱们不能闹，大伙儿回去回去…回去吃饭…” “散了散了，回去吃饭了。” “走了，回去等着。” 把村民们都安抚住，打发走后，几个村干部们都松了口气？ “我说，他们那些人要是不同意捐钱盖庙咋办？” “呃……”村长顿时卡顿了。 “那他们就别想把鼎带走，想带走的话，他们就得妥协，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叶耀东靠在那里，双手插兜悠闲的道。 “他们要是抠抠搜搜的只捐个几百块，不够盖庙咋办？” “那这个就得扯皮了，就得靠你们村干部了！加油！”他握紧拳头，手臂弯曲，朝他们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那就再说吧，先让他们同意捐钱，咱们的妈祖庙也确实得重新盖了，太破了，正好让他们出钱。” “还是年轻人脑子好使，这主意出的好，不让咱们为难，也能给妈祖庙带来好处，那些领导们也能交差。” 叶耀东嬉笑了一下，看了下屋内，然后小声的，“我再给你们一个建议，等他们确定捐钱后，你们再提个要求，就是让他们登报宣传一下，说官方博物馆捐钱给咱们村修建妈祖庙，呼吁各业人士踊跃捐钱修庙保平安。” “别的行业的不说，像咱们周边跑船的，做海的，怎么都会乐意捐点钱修庙做好事，祈求一帆风顺，出海平平安安。” 这也是他刚刚经他们提醒，说万一那些人扣搜的不舍得捐多少呢？那么就需要集资了。 不能完全就指望官方，官方也不可能那么大手笔，只能尽量争取多一点。 既然已经提出修庙了，那怎么都得修。 以前是能偷偷摸摸拜拜就已经算很好了，哪里敢想修庙的事，这几年大家基本解决了温饱，而且手上也能有点余钱，修庙也算是势在必行了。 这是保平安的好事，相信村民们都会很乐意捐一点，尽点绵薄之力。 村长听得都惊喜了，“这个好，现在一些船老大都有点钱，大家信奉妈祖，肯定都乐意捐钱修庙做好事。” “所以，你们就努力的跟那些领导们谈，一定叫他们多批点钱当表彰奖励，然后再叫他们登报宣传一下。更多的人捐钱，妈祖庙也能盖的更好，大家都出了钱了，那么等建好后肯定会经常来拜拜，那么妈祖庙也能香火鼎盛。” “哎～” 他突然间想到了，上辈子跑大船时，船上有一尊妈祖的小像，船老大每天都早晚三柱香的拜。 他又有了一个主意。 “或者咱们可以做一些妈祖的小像，提前供奉，那些船老大有钱，要是多捐一点，咱们就让他请一尊妈祖的小像，让他们放在船上供奉，出海时保平安。” “对对对，这个好，这个行！”村长高兴的都快语无伦次了，连连点头。 陈书记也眼睛一亮，“这个好，估计每一个开大船的，都会很乐意请一尊妈祖在船上供奉着。” “对，这个主意好，不怕妈祖庙修不成了……” “阿东动脑子可真好使，太聪明了，一个大难题就被他解决了。” “这几个主意都太行了。” 其他村干部也高兴的赞同，大家都犯愁了好几天，刚刚被村民们闹腾的还以为要出大事了。 现在瞬间就峰回路转。 “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还是得叫……”他朝旁边不远处的小屋子努努嘴，“得叫他们多出点钱。” “那肯定的。” “哎呀，瞬间心里头都松快了。” “好了，那应该没我啥事了，我回家吃饭了”，叶耀东仰头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阳，“这大中午的真几把晒！” 村长跟陈书记嘴角都抽了抽，这才像他们认识的叶耀东。 (本章完) 第394章 邀请 把脑子里的主意都贡献出去后，叶耀东感觉都松快了。 青铜鼎带来的风波，接下去就看他们咋谈了，能早点搞定也好，省得闹腾，村民们也能消停。 他双手插兜，戴上手上的遮阳帽，不惧路上村民们投来好奇的眼神，一路上特意挑树荫下走，马上都七月天了，这太阳火辣辣的，一天比一天晒，要是不防晒在太阳底下站几天，他妈都认不出他。 已经到了饭点了，一路上，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烟筒上都冒着炊烟，袅袅升起，经过一些人家的屋旁，窗户边都飘散着香味。 尤其是有的人家煎螃蟹的那鲜味，闻的都感觉肚子咕咕叫。 还好今天那些人良心发现，没有出海一整天，他还能安心的回家吃顿饭。 阿清看到他回来都还纳闷，“我以为你中午又没空回来吃饭了，只留了一点点的菜，其他都端外面去给工人了，那我再弄一个虾皮煎蛋，不然不够吃了。” “不回来吃饭，我去哪里吃饭？又不是在海上。也不用忙活了，随便吃一口就行了。” “就煎个鸡蛋也不麻烦，两个小子也爱吃。听爹说你跟着那些人一起去村委会了，我以为你又得跟着他们忙活一天。” “用不上我，我就是跟去看个热闹，顺便听听消息。今天来了几个博物馆的人，好像说是昨天也申请了打捞队，今天就不用叫那几个解放军下水了，毕竟他们也不是专业打捞，只是先行探探路，确认一下海底有没有东西而已，要不了几天打捞队的人就来了。” “那又不出海打捞，他们今天跑来干嘛？大热天的也不嫌热，是我都巴不得躲在屋里不出门。” 林秀清边说边打了两个鸡蛋进碗里，切了一小把的葱花，又抓了一把虾皮放进去，再撒一点盐巴搅拌。 叶耀东翘着脚坐在桌边看着她忙活，又随意的夹了两口菜偷吃。 “不是还有青铜鼎的事没解决？昨天没有提起，不代表那些人就放弃了，可能就是特意等今天博物馆来人了再说吧，刚刚在村委会就是在谈青铜鼎的事，我听了会儿看着快饭点了，就先回来了，反正也没我啥事。” “回来吃饭也好，那些大人物的事咱们也掺和不了。前面听二嫂说村民们都气势汹汹的跑村委会去闹事了，啥情况啊？没出啥事吧？” “没事，就群起激愤了。乡亲们一个个见财起意，跑海上也想试着看能不能打捞到东西，这些当官的哪里能让东西落进他人手里。乡亲们一个个就不满了，跑到村委会闹了，现在已经被安抚住劝走了。”叶耀东顺便又跟她说了一下修庙的事。 蛋液倒到锅里发出滋拉的声响，林秀清刮干净碗底的蛋液，将碗放到一旁才道：“修庙啊，那挺好的，反正那个鼎，放着也是放着，庙里本来也有香炉了。拿来跟那些当官的谈条件，得点钱修庙也好，妈祖庙都破破烂烂的。” “是这么说，所以乡亲们都很高兴，本来还气势汹汹的要把他们赶出去，听到后都惊喜的眉开眼笑了。” “不知道政府能奖励多少钱修庙。” 说话间，她倒了一丁点的米酒到刚刚装蛋液的碗里，搅拌了一下，把碗里残留的蛋液尽量都融到米酒里面，争取不浪费，然后将碗里的酒沿着锅壁均匀倒到锅里，给煎蛋提香。 即使现在手头有点钱，她依旧勤俭节约，而且有些个人习惯是改不了的。 除了清炒素菜不放酒，其他菜当地都有放一点点米酒提香的习惯。 “能奖励多少钱就不好说了，看那些村干部们怎么谈吧，他们也不敢随便就应下，总得让村民们满意，捐不捐鼎得村民们说了算。” “嗯，伱去叫两个儿子回来吃饭，我鸡蛋翻一面就可以出锅了。” “这么大的太阳，两个兔崽子又死哪里去了？” “你去门口叫一叫，听到了，自然会从角落里窜出来。” 叶耀东走到门口扯破了嗓子喊，老半天都没看到人，也没听到应和的声音。 他骂骂咧咧的正打算去村里面到处找找，就看到两个一前一后的正飞奔回来，手里还抱了一个大西瓜。 “死哪里去了？哪来的西瓜，大热天的到处跑，夏天还没到，两个都已经比我还黑了。” 两个嘻嘻哈哈的叫了声爹后，就直接抱着西瓜跑进屋了。 林秀清也在那里发问：“你们哪来的西瓜？” “看这两个鸡贼的模样，八成是在哪个山上或者田里偷的。” “娘，快切西瓜，我们都快渴死了……” 她接过西瓜放角落去，“这西瓜在太阳底下晒的烫乎乎的不能吃，吃了会肚子疼，等放一会儿，西瓜不烫了才能吃，先去吃饭。” “那你放水里泡一泡，马上就凉了。” 叶耀东拍了一下大儿子的后脑勺，“从哪偷摘的？” “后山！” “也不怕被人抓到打断腿，等过几天你外公外婆送西瓜过来你们还怕没得吃。” “那我们现在就想吃。” “吃你的头，快点上桌吃饭，以后不准跑去偷摘了。” 在他们吃饭时，叶父叶母又过来帮忙干活，叶父帮忙在屋旁边跟工人一起搬搬抬抬，叶母则去收拾洗刷工人刚吃完的碗筷。 她边干活边念叨，还是说的叶耀东瞎折腾，浪费钱之类的话。 正好，叶耀东刚吃完准备把碗筷孝顺他老娘，就听到这话了。 “老宅也很破旧了，也有好几十年，三天两头都要修修补补，要么我再多盖一间，你跟爹也搬过来住呗，我们都住在这边，你们两个老的在那边也无聊。” “无聊什么？左右都是邻居，搬过来才无聊，还得给你当牛做马，我们两个老的住在那边，不用操心不知道多自在。”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看你天天往这里跑这么勤，我还以为你也想搬过来住。” “老娘这是操心了你20多年，不放心才时不时过来转转，怕人没人看着你又变坏……” “那前20几年在你眼皮子底下，我也没有好啊。” 叶母听着他顶嘴，就好想揍他，“天天就会气我，要是搬过来了，还得了，得被你气得短命十年。” “怎么会呢，你们两个在老宅煮饭都不好煮，搬过来吧，我等会就跟工人们说多挑点材料，再多盖一间。” 他还真的是真心实意的想把老爹老娘一起接过来，老宅就他们俩也孤单，搬过来也能天天看看孙子。 “不要，你钱多烫手是吧？房子放在那里不住，没人打理没人气就坏了，好好的房子给它败坏了多可惜，我不搬，就住老宅，你别瞎折腾，要是钱多烫手就给我，我给你存着。” “那就随便你。” 不管要不要搬过来，他琢磨着要么还是再多盖一间？提前备在那里，就是好像多盖一间已经没空位了？ 他不确定的走到屋旁边看一下，确实不够位置了，给老太太盖完房子旁边菜地都要快贴着墙角根了，把菜地拿来也不够加盖。 后面那还有一小间的是他们家的茅厕，他不跟他大哥二哥家共用，受够了老宅共用茅厕的恶心了。 还要加盖的话，现在只能往上盖，再加盖一层红砖，石头的盖两层不行，不好搬运，红砖比较方便。 那还要去砖厂买砖，这就麻烦了，而且盖楼房也有点打眼了。 想想他也只能打消念头算了，既然他娘也不想搬，那就再说吧，反正她跟他爹都还年轻。 “爹，小姑丈送西瓜来了。” 叶耀东抬脚就往门口去，“你今天咋没有出海？海面上浪不大啊。” “昨天下午回来听说了你这边的事，过来你人又不在，今天我二妹相看人家，我爹就说休息一天，刚把人送走一会儿。结果站后门就看到几个孩子偷西瓜，给我爹吆喝几声吓跑了，他干脆就去摘西瓜了，我顺便送几个过来。” “呦呵，自家人偷到自家人了。” “什么？” 叶耀东指了指角落脸盆里泡着水的西瓜，“两个小崽子前面偷摘回来的。” “靠，早说啊，原来是你们，那后山那一片都拜托你们了，等会儿就跟我回去摘个够。” “真的吗？”叶成湖还以为要被骂，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兴冲冲的直接从屋里跑出来。 “小姑丈不许反悔！” 阿光坏笑，“你别后悔就行！” “肯定不会！”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这个小傻逼，这么大太阳，别人躲都来不及，他还上赶着干活。 林秀清也无语了，“现在不准去，太阳快下山了才能去。” “没事，我不怕晒，小姑丈走走走，我们快走……”阿光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叶成湖急冲冲的拖着走了，生怕晚了会被他娘留下。 叶成洋在身后嚷嚷着也想跟，被叶耀东拎住了，“你别去，你就在家里吃西瓜，吃个爽，你哥傻逼！” “哥哥傻逼？” “嗯，你哥傻逼，走，切西瓜吃。” (本章完) 第395章 家里出村官了 叶耀东觉得应该没他啥事了，该配合的差不多都配合了，主意也都给了，剩下的就是他们自个扯皮了。 午睡醒来后，打算跟他爹说他们夜里照旧出海，不用再管那些打捞的事跟青铜器的事，在家耽搁了三天了。海里地笼也放了三天了，得去收一收。 谁知道陈书记又上门来了。 一看到他过来，叶耀东心里又有不好的预感了，最近只要他一上门，感觉都没啥好事。 “没帮忙干活啊？家里不是又在盖房子吗？” “有工人了，不想干！” 一个工人一天工钱也才一块五，都出钱了他干嘛还要自己跟着干？翘着二郎腿，吃着西瓜，吹着海风，不舒服吗？干嘛还要汗如雨下，费了劲的省那个钱？ 又不是说像以前那么挣不来钱，不会挣钱，只能抠搜的这里省一点，那里干一点贴补。 “看你小日子过的倒是挺舒坦的。” “哪有你舒服，不用风吹日晒，翘着二郎腿坐在村委会就行，这么大个太阳，怎么又跑过来了？”他说完又朝屋里喊了一句，“阿清啊，西瓜切一块出来给陈书记吃咯。” “最近事多，哪里能舒服？头发都要掉光了。” 陈书记在太阳底下走了老长的一段路过来，满头大汗的，吃了一口西瓜，顿时整个人都舒畅了。 三两下就将一块西瓜啃的只剩白色的皮，然后往门口一扔，让那一群小鸡争先啄食。 “下午怎么说？让博物馆捐钱盖庙的事有商量吗？” “那些博物馆的人说这主意是可行，那么大个青铜鼎上交了，肯定得有奖励发下来，就是奖励多少钱，不是他们说了算，得回去申请一下。” “哦，那也不急，反正他们打捞队都还没过来，等海里捞完了，奖励发下来了，一起带带走就好。” “嗯，所以才刚把人送走，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别！”叶耀东及时喊停，他就说吧，这会儿过来找他，肯定没啥好事。 “不要跟我商量，伱们村委会那么多人，有啥问题不能解决的，干嘛要找我商量？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渔民，夜里出去，太阳下山回来，比农民下地干活苦多了，你可别为难我啊。而且我今天夜里还要出海的，别找我啊！” 他边说着边把屁股下面的凳子往旁边挪了两下，离陈书记远了一点。 陈书记看他那么大反应，还离他远远的，眼睛都瞪圆了，也把屁股下面的凳子往他旁边又靠近的挪了两步。 “这么大反应干嘛？我找你是有正事，你前两天都答应那些领导说要配合工作的。” “这不是已经配合完了？都陪他们出海探过路了，今天还给他们做好记号了，他们只要人到了开船过去就行了，还要我干嘛？我最大的用处就是开船带路，现在已经功成身退了。” 他继续将屁股下面的凳子再往旁边挪一挪，老家伙，好事都不想着他。 “可是他们的打捞队还没来啊！海上那片区域得有人守着，不然的话，又有歪心思的人跑去偷捞咋办？” “靠！我就知道没好事，你个老家伙，咋不找别人？” “别人靠不住啊！更何况是你说的，要配合领导工作！” “不去！老子一天没出海，损失的是好几十块钱，听说最近货又都还可以，天气又好，晚一点指不定要刮台风了，你可别耽误我发财啊！” “不是都有给你算补贴吗？” “你可别提补贴了，他能给我多少补贴？一天一两块？我压根就没看上好吗，前几天答应配合工作，也是我觉悟高，不然我还能惦记上他那三瓜两枣的？我随便去海上拖一网，不比他给的多啊？” 陈书记耐心的继续语重心长的劝他，“那你就继续保持你的高觉悟啊，三瓜两枣那也是三瓜两枣啊，而且也是你自个说的配合工作。” “我说的是短期内配合工作，我都配合三天了，应该可以了吧？” “还不行呢，你再配合几天，更何况那些当兵的住在你老家，你跟他们也熟，他们被分派的任务就是跟着你一起去海上看守那片区域，直到打捞队过来。” “你可以重新找条船带他们。” “别废话，就你了，谁让那一片区域是你先发现，而且领导分配的任务没有给你拒绝的道理，别挣扎了。” 叶耀东生无可恋的摊坐在椅子，“我下次一定不多事了，万一再打捞到了什么古董文物啥的，我直接全部往海里扔，省的没事给自己揽事，亏到姥姥家了！” “也别这么说吧，村委会跟妇联还缺两人，我觉得你媳妇儿跟你娘挺合适的，听说你媳妇还认识字，又会写，正好合适。” 他惊讶的看了过去，还有这好事？ “也是看你觉悟高，这段时间又配合工作，还给提了绝好的建议，给村里做了贡献，村委会也缺人，我才给你争取了福利。” “你这好像叫打一棒给一个甜枣？我媳妇刚生完孩子，还要奶孩子。” “没事，妇联日常的事也简单，就开展一些宣传活动，维护妇女权益，处理一下村里面一些妇女儿童的事，我觉得你老娘也挺合适的，半个村都是亲戚，也不怵谁。” “你媳妇么，就每天啥时候空了，去村委会转一转就行，等孩子戒奶了，到时候就去村委会帮忙整理文件就好了。” 吃空饷是吧？也行吧，好歹也成了村干部了，他没白被征用。 只要去海上那一处飘荡个几天，家里就能出两个村干部，这买卖也划算，捡到便宜了。 感觉这一波甜枣给的还行，叶耀东又把凳子往回挪，挨着陈书记坐，“您这回这事办的还有点良心了，没有让我寒心。” “不喊我老家伙了？” “哎呀，刚不是气头上吗？不是有个词叫老当益壮，你就是。” “那还是在说我老！” 叶耀东笑呵呵的勾着他的肩膀，“那我以后喊你大哥？陈哥？这称呼年轻吧？” 陈书记笑着拍掉了他的手，“别没大没小的。行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现在就去海上转转，看看有没有船在那里逗留，有的话直接赶走，要是真有捞到东西的不准带走。” “那几个当兵的跟着领导们去县里了，可能得傍晚回来，明天再跟你去海上，你现在跟你爹先去转转。” “现在就让我上岗？”他仰头看了看已经有些西斜的太阳，“明天吧？太阳都快落山了。” “出去转一转，中午警告了一下村民，下午不知道还有没有胆大包天的，你先去看看。” “行吧，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我啊这辈子就是劳碌命，唉。”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快去。” “急啥，我得去告诉我老娘跟我老婆，她们都成村官了，这个家我跟我爹是更没地位了。” “你快点，我先走了。”陈书记背着手也看了一下当空照的太阳，嘴里也念叨着：“这么大太阳，还不下山，热死人了……还要跑来跑去……” 叶母此时正在后门洗尿布，太阳西斜了，正门口的黑色网格也遮不住倾斜的烈日，只有后门这时候是太阳照不到，阴凉的。 连他大嫂，二嫂下午的时候也都把渔网搬到后门去织。 叶耀东往屋里张望了一下，他媳妇好像正在哄孩子睡觉，他只好走到后门去先告诉他老娘，让她高兴高兴。 后面收音机正在放着说书，喇叭开的大声，他先就把老太太的收音机调小了。 在大家不明所以下，朝他老娘道：“娘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啊？你可别又买啥了？” “想太多了，几天没出海，我家底都快被掏空了，还能买啥？买一条五花肉，我都得犹豫犹豫了。” 叶母瞪了他一眼，“自个折腾出的事怪谁？” “那好消息，你听不听？”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他就说他一大男人怎么嘴皮子这么利索，肯定像他娘，净得他老娘真传。 “我刚刚跟陈书记给你要了一个妇联的活，你现在也是村干部了！” “啥？”叶母直接就惊呆了，“村干部？真的假的？你别唬我？你脸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嘻嘻，这不是我这段时间给村里面做了贡献。” “我不信！你哪有这么大的脸？” 叶耀东：“……” “好吧，其实是陈书记过来给我派活，让我配合工作，所以给了个甜头。” 叶母瞬间惊喜了，“真的啊？我大字不识一个，还能进妇联吃公家饭？哎呦，我的妈呀，真的假的啊？”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惊诧了，“真的假的？” 叶母不信邪的掐了一下大腿，“嘶～你说真的啊？” 那么大的劲，叶耀东呲着牙都替他娘觉得疼。 “我要是说假的，你会不会拿棒锤揍我？” “会！”叶母举着棒锤瞪着他，要是敢说假的逗她玩，直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老娘都敢耍？ 还有一章，被卡审了 (本章完) 第396章 双喜临门 叶耀东夺过她手上的棒锤又扔回脸盆里，“真的，骗你干嘛？” “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天上掉馅饼了？” “不是说了，你儿子的功劳，我争气！” 叶母喜的脸上都笑开了花，这时候，妇联的地位可是很高的。 领袖可是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 叶母高兴的将湿漉漉的手往身上擦了擦，“真的让我进妇联啊？那我啥时候上班啊？我该做些啥呀？我不认识字，咋办？” “明天去上班，至于做啥，你就听妇女主任分派吧，叫伱干啥你就干啥呗，没啥活你还能在家玩，反正能领一份工。” 叶二嫂也高兴的道：“娘厉害了，还能进妇联。” “是啊娘，妇联可威风了，那妇女主任一句话……”叶大嫂话说一半，脸色瞬间变了，然后就小声的道，“娘，这几年妇联可没有前几年那么光荣。” 叶母光顾着高兴，听叶大嫂这么一提醒才想到这几年因为政策，妇联走哪里都让人闻风丧胆。 “怕啥，娘你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干缺德事就好了，给别人方便，就是积德行善。” 叶母点点头，“那是，咱们可不能干缺德事，该积德就得积德。” “这不就得了？怎么也是村干部，铁饭碗，也是值得高兴的。” “对对对，哎呦妈呀，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吃上公家饭，祖坟冒青烟了。”叶母想明白后又高兴的合不拢嘴，“不行，我得去跟你爹说说……让他也高兴高兴……” 叶父在旁边帮忙当小工，听到叶母兴冲冲的话，惊的差一点大石头就砸到脚了，还好他反应快，往后面一跳。 “啥？你说啥？你做梦了，还是我耳背了？” “哎呦，哈哈哈，没想到我一把年纪了，还能吃上公家饭，可真是太好了，不行，我得回去找找，看看有没有衣服穿，明天可不能丢人……”叶母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也不搭理叶父，自顾自的说完就打算要回老宅。 叶父连忙拽住她，“哎你个婆娘，你说清楚啊，啥叫你进妇联了，明天要去上啥班啊？” “别烦，你问东子去。”叶母拍掉叶父的手，高高兴兴的就打算回家翻衣柜。 叶父又看向靠在墙边的叶耀东。 一旁干活的工人们也都好奇的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看，到底怎么回事？ 叶耀东道：“走了爹，去海上了，村委给派新活了，叫咱们去海上巡视一下。玛德，又得有几天不能出海了，损失大了。” “这太阳都要下山了，还去海上巡什么？还有，你娘那咋回事啊？” “打一棒给一个甜枣呗，想让驴干活，总得让驴吃饱。” “讲的什么**玩意？给我好好说说。”叶父听他讲一些不明所以的话，都要急起来了。 叶耀东自顾自的往屋里走，“边走边告诉你。” 气死人了，明知道他急还卖关子，叶父急急躁躁的赶紧跟了上去。 “你们这一个个的，什么习惯，讲话讲一半也不说清楚，不知道人会急吗？整天说话说一半，叫我去哪里听？” 叶耀东笑眯眯的边走边跟他爹说来龙去脉，喜的叶父也笑眯了眼，不生气了。 “这个大鼎捞的好啊！” “是我的建议提的好，解决了他们的一大难题，还能让妈祖庙重建。” “这上头都还没应呢……” “估计下午应该谈的十拿九稳了吧？只是批多少钱的问题，没道理我捐献有表彰有奖励，而妈祖没有？这修庙的事肯定能成。” “那就好，没想到你娘一把年纪了，还能吃公家饭，就是可惜了，她不识字。” “这有什么难的，想认字还怕认不了？去上个扫盲班，或者让她每天晚上过来让阿海教她认几个字。” “算了吧，都一把年纪了。阿海自己都不想读书，还能教你娘？” “这也是，那小子指不定认的字还没我多。不过，妇联好像还有开展妇女扫盲班吧？让她跟着学就是了。” 叶父点点头，又忍不住看了他几眼，“怎么就没给你派一个村官？” “想太多了，我才刚脱离文盲，别说初高中毕业，连小学毕业都没有，这又不是六七十年代，只要认识字就能当村干部。而且我不要出海啊？谁有空在那里天天坐着喝茶？” “也是。” “不过，陈书记倒是给阿清在村委会也安排了个文职的工作。” “啊？”叶父又惊讶了，“你媳妇也有份啊？” “肯定的呀，不给点好处谁给他使唤，放着还剩大把的钱不赚，给他指哪打哪，巡视海域？我这一天没出海捕捞，损失可大了。” “那是，这一天可捞不老少，最近已经好几天没去了，接下去也不知道还要耽搁几天，这一下子就少挣了几百块。” “嗯，走了，先上船了，等会儿逛一圈，顺便去把地笼收回来，放海里都三天了，再不收回来里头的货要坏了，收收回来放到沿岸。也不知道申请的打捞队什么时候下来，放近一点也方便收。” “行，巡视一圈，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快去快回。估摸着回来，天也要黑了。” 父子俩去到做了标记的那处打捞青铜器的沿岸海域，还真有两条船不信邪的在周围徘徊着，一条本村的，一条隔壁村的，船上男人还不少，都湿漉漉的，可见都下过水，也不知道有没有能下到底捞到东西。 父子俩过去连忙呵退他们，不管有没有捞到东西，直接叫他们离开，不然报上去没他们好果子吃，这里海底的东西已经划到公家的了。 要是他们真运气好能捞到带走啥而不被发现，那也是他们命好，即使发现了也不关他的事。 又不是他的东西，他没必要那么尽责的跟他们起冲突抢回来，赶走就好了。 那两条船上的人也都认识他们，也知道这里不让人下水捞，骂了几句那些当官的后，很配合的就离开了。 等两条船开远了，只剩一个小点了，叶耀东才开船往暗礁去，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天还亮着赶紧收地笼。 毫无疑问，又得下水解救，地笼放在这一片暗礁，就没有哪一次不需要下水解救的。 等全部搞定回程时，天都擦黑了。 原本他还想着回去在沿岸周围把地笼放下去，这会儿也只能放弃，等明天了。 也不差这一点时间，明天早上出来放也一样。 林秀清在家里久等他没回来，就让孩子们先吃饭，然后坐门口边乘凉边等他，还好天热，饭菜冷了也不怕，就是门口蚊子多了点，还没一会儿，她就已经被咬的满腿包了。 看着远处的男人，从黑夜里戴月披星的回来，她才把心放回了肚子了。 “大嫂二嫂说你跟爹去沿岸巡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这都8点多了，我都还以为出啥事了。” “没出啥事，就是去收了个地笼，去的太远了，多费了点时间。桶里的鱼等会儿煮了放明天，不然放一晚上会坏，小鱼小虾别倒掉，我要留着当鱼饵。” “等会儿我来弄，先去洗手吃饭，我刚坐门口都担心死了。”林秀清提过他手上的桶放到灶台边，然后去锅里装饭。 叶耀东看着她装了两碗饭，也一起坐下来拿起筷子，才知道她也还没吃等到现在。 “怎么不先吃？你现在在喂奶，万一把奶水饿没了咋办？” “怎么会饿没了，一天到晚汤汤水水喝着，奶水多着呢，你快吃吧，两孩子都吃完了。” “下次别等了。哦对了，你接下去记得每天抽个空去村委会报道一下，坐一会儿。” 林秀清一脸疑惑，“我去村委会干嘛？” 叶耀东笑着道：“陈书记给你安排了个文职，现在只要每天去打个卡坐一会儿，等孩子断了奶再干活。” “啊？” 林秀清顿时惊掉了下巴，手里夹的豆角都掉了，她下午只听说他娘进了妇联，没想到竟然还有她的份？ “真的假的？你别逗我玩。” “我像是会逗你玩的吗？” “像！” 他没好气的抿了下唇睨了她一眼，“陈书记说是正好缺人，你又认识字，初中毕业，就直接给你安排进去了。” “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了，我跟陈书记的关系可不差！有好事当然也会想着我。” 林秀清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没回过神来，“我的乖乖，那我还成村干部了？” “是滴！开心吧？你从今往后也是吃公家饭的人了，以后不用再坐大门口织网，赚那三瓜两枣了。” 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闲着也是闲着，织个网补贴家用也好呀，大家不都这样嘛。” “明天去签个到后，把孩子给两个嫂子看一下，你去买几块花布，漂亮衣服做几件。” “这都还没怎么的？就要把衣服先做上了？还没挣钱就要先花钱了。” “可不是吗，衣服可是人的门面，在家里就算了，出去得穿好看一点，我娘下午听到消息后，就迫不及待的赶紧回去翻衣柜了。” 林秀清笑得眼睛都弯弯的，“娘是挺心急的。” “临到老了，还能威风抖一把，她能不高兴，能不心急吗？估计她现在已经宣扬的全村人都知道了。” “确实！娘都不识字，会不会有人说嘴啊？”林秀清想想又有些担心，“还有我这样不干活，光领工资会不会不太好？不然等过几个月孩子断奶了，我再去上班？免得人家说嘴。” “妇联不是也会开展妇女识字班，让她跟着学就好了。至于你这个吃空饷……你明天去村委会的时候问问陈书记，他要是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呗。应该没事，他今天都说让你每天去露个脸坐一会儿就行。” “我先问问看，家里现在也在加盖屋子，我一时也走不开。不然我明天过去先签个道，把工作先落实了，然后跟陈书记说说晚几天再去。” “也可以，你看着办，先问问他，要是你不想给人说嘴，那等过几个月再去上班也行。” 她开心的点点头。 毕竟是村官啊，多难得的机会。 明天继续3更 (本章完) 第397章 手线钓法 次日一天，林秀清就翻出去年叶耀东给她买的黄色碎花布料做的衣服。 她夏天的也就这一套最好看，最能拿的出手了，她一直都舍不得穿，都叠的好好的保存在那里，也就回娘家的时候穿过一回。 叶耀东抖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看着她拿着衣服在那里比划着。 “阿东啊，我感觉生完孩子我好像胖了，感觉裤子腰围有点小了。” “没觉得啊，馒头大了是真的！腰还好吧？反正我也不摸你的腰，馒头大了好，有奶。”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要出海看场子吗？怎么还不去？” “急什么？才7点，你上班都还八点，我干嘛要那么早去？” “那你出去等，我要换衣服了。” “又不是没看过…哎哎哎…出去就出去……” 他说了一句后，就直接被拉起来赶出去了。 走到门口一看，好家伙，解放军同志又闲里偷忙，跑去搬砖干活了。 “我说，你们这么积极，是不是想给我当上门女婿啊？可惜我女儿才三个月，不然，我让我老婆给你介绍一下村里面的大姑娘？帮你们解决人生大事？” 陈队长黝黑的脸庞瞬间红到了耳根，“胡说啥，这不是想着你还没从屋里出来，闲着也是闲着，帮忙干一点。既然出来了，那就走了。” “急啥，我先泡一桶茶水，不然一整天漂海上得渴死，锅里水还没开，你们要么再干一会儿，好了叫你们。” “呵呵，你还真不客气。” 叶父连忙笑着说：“解放军同志，你们别听他的，快坐下来歇一会儿，凉快一下，有工人呢。” “没事，趁太阳还没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等叶耀东把吃喝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后，他们几个才去海上看场子。 没想到贼心不死的人还真不少，都还没到跟前，大家就看到又有三条船停留在他们做记号的海域周围。 那些船只也是做贼心虚，一看到他们船上的记号，就认出来了，船上的几个解放军他们也看到了，等海里下水的人一上船，他们就赶紧开船跑了。 叶耀东也没去追，等船都跑了后，他就开到不远处放地笼。 几个当兵的上船时看到船上堆着那么多地笼时，就很想问了，这会儿看着他爹开船，他在那里放，也上前搭把手。 “你这是一点都不浪费啊？拖不了网也要放个地笼，哪里搞来的？” “自己的，不然还能哪里搞来？我本来一直都有放地笼网，过一两天就去收一下，最近给耽搁的连地笼的货都收不了。昨天特地连夜去把地笼收回来，在这边放方便一点，谁知道还得耽搁我几天时间？” “我都已经四天没出海了，前段时间还下了20多天的雨，再不放网搞点货，我都要喝西北风。我一个人喝西北风不要紧，家里还有好几张嘴呢，现在还要盖房子接老太太过来养老，都要钱啊！” 叶耀东是时刻都忘不了要卖个惨。 当兵的果然老实，听他说的可怜，立马就道：“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不然，我们帮你放网？” “或者帮你下水抓鱼？”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直接说。”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他就这么习惯性的随便念叨几句，“没事，没啥需要帮忙的，也就把这几排地笼放下去就好了。” “我们之前下水看过，那边沉船周围鱼还挺多的，不然把地笼放到那边去？” “会挂底，我们之前就是拖网拖到这里，起网时挂底了，然后捞上了一个青铜鼎。算了，你们下水一趟就那两三分钟，指不定还没找到挂底的位置就得上来，还是别了。” 老实在旁边放几天地笼就好了，也不差那几天，反正村委会也弥补了他的损失。 “那行，那我帮你放，有啥活你尽管支持我们干就行。” 几个人总觉得有点愧疚，耽误他赚钱，都抢着把叶耀东的活接过去干。 那么热情，叶父也都有些不好意思，感觉东子有点欺负老实人了。 “我们自个来，自个来……” 叶耀东却拍拍手退了出来，爱干就给你们干，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他去船舱里又把他那个鱼线鱼钩拿出来摆弄，三天两头拿出来想钓鱼的时候总是出各种状况，害他都没钓成功。 玛德，现在又被派出来海上看场子，不能拖网，只能钓钓鱼了，不然干坐着在海上漂一天，多浪费时间。 没有鱼竿，只有鱼线跟鱼钩，这种钓法也有个名字叫手线钓。 手线钓是一种没有钓竿的拖拽钓法，挺古老的，全凭钓鱼老的手感判断是否上鱼，并且用双手直接拉鱼刺鱼，成功捕获鱼的一钓鱼方法。 它的制作非常简单，就他手上这样的，只需要一根几十米的鱼线、铅坠和鱼钩。 他没有铅坠，但是他有石头，直接拿石头当铅坠也一样，困难时期，简单点就行。 就是对鱼线比较讲究，毕竟是用手收放线，所以需要选择相对粗一点，并且硬一点的鱼线，既利于收放线时不会伤害到手指，又可以减少线体打结起麻花。 他手上的这个鱼线就可以，是家里织网用的，家里的女人每次接的活不一样，织的网也都不一样，线也有粗有细。 反正他手上这个不会细，多粗他就不好说了，反正能钓能用就行。 叶耀东绑了一个小石块当铅坠后，就去将那一小桶的鱼虾拎到船舷边上，这是昨天特意留回来的。 “爹，你们好了没有？放完地笼了吗？” “还有一排，要等一下。” 他想去沉船那个暗礁那里的，他之前天快黑时也下过水，看到那处鱼确实多，有些鱼类就喜欢在暗礁周围活动，比如石斑鱼。 既然地笼还没放好，那就算了，先在这边钓一勾先。 他捡了一个小红虾给鱼钩上挂饵，再把鱼钩和石头充当的铅坠慢慢放入海里，直至把钩饵沉入海底。 这会因为在放地笼网，船正在缓慢的向前行驶着，海流流速大，鱼饵在水底下也会随着海流飘动起来，吸引底下的鱼类。 他也是第一次用手线钓法，这个跟有钓竿的比起来，抛甩的距离就没那么远了。 不过他是在海中央，不用甩太远也没关系，就现在这样感觉还行。 将鱼钩甩出去后，他的手指也没离过线，不一会儿他就感觉手上的鱼线在那里抖动，不是海风吹动鱼线的感觉，而是前后左右的抖动，他手指可以清晰的感应到。 他惊喜的嚷嚷了一声，“哦吼～来了来了～” 感觉到手里鱼线拉扯的力道很大时，他及时勐力提线，以便让鱼钩刺入鱼嘴，挂住鱼，并且左手抓着木棍卷动，右手按自下而上的顺序轮流拉线。 船上其他人听到他这边惊喜的吆喝声，都转头看了过来，看到他在那里拉扯着鱼线，都好奇的走到了过去。 “你在干嘛？” “钓鱼啊，还能干嘛？没看到我在拉上来吗？这一条个头不大，挣扎的力道小，也没咬着鱼钩就跑。” “你这样就可以钓了？” “少见多怪，有鱼线有鱼钩，为啥不能钓？就是没有鱼竿，不能抛撒的太远，大鱼有点不好钓，主要是不好拉，小鱼还是很简单的。”叶耀东边说着边努力卷线。 “真的有鱼！” “看到了，看到了……” “拉上海面了…好像是花鲈…” “我看看…我看看……” 那几个当兵的半个身体都趴出船舷外头，比他还兴奋。 伴随着哗啦一声，水面上水花波动，一条鱼直接被叶耀东提到了半空中，“哎！是鲈鱼～哈哈，运气可以啊！” 叶父在那里放地笼，听着有些心痒痒，一直频繁转头，忍不住还吆喝了一句，“几斤啊？” “一斤多两斤不到吧。”叶耀东将鱼线拉到船上，鱼钩上的这条花鲈提到他们面前给他们看。 还挂在鱼钩上的花鲈都还鲜活的摆尾，抖了一身的水渍到大家脸上，大家都高兴的看着。 “你们帮我打一桶海水吧，还活着，可以养起来，免得死了，傍晚拿回去被晒得不新鲜了。” “我来我来……”一个同志抢着去拿水桶。 “你这运气不错啊”，陈队长感兴趣的道，“好像还没放下去多久吧，就上钩了？” 换源app】 “两三分钟吧，最近货多啊，而且船正在那里开，底下的鱼饵飘动着，很容易吸引鱼吃饵。” “没想到这么简易的鱼钩鱼线就能钓鱼。” “不要小瞧了，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这么钓，但是感觉还挺顺手的，底下有鱼咬钩的感觉还挺清晰的。” 他边说边将鱼从鱼钩上取下来，那挣扎的力道差点就脱手掉甲板上了，放进桶里后，它又鲜活的摆动起来。 “这鱼值不值钱？一天要是多抓几条，你是不是也能够本了？船上还没有没有鱼钩鱼线？我们帮你钓。” “对对对，我们帮你一起钓……”个个都将袖子卷起来，恨不得直接就上手了。 哪里是帮他钓？明明是他们自己看着也心痒手痒，也想试试，玩几下。 第398章 顺风顺水好钓鱼 叶耀东有些得意的从桶里再抓了一只红虾子挂到勾上，同时说道：“没有了，就这么一个鱼钩鱼线，这还是前几个月，我在海上钓鱼时，我爹说要帮我提钩，结果给我把鱼竿折断了，才剩下鱼线跟鱼钩。” “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晚上回去我给你们找几个鱼钩，弄个鱼线绑起来就行了，顺便捡几块石头上船，明天也给你们试试。” “行，正好帮你贴补家用，这样你日子也能好过一点，不用那么紧巴？” 叶耀东：“……” 他就随随便便哭穷几句，卖个惨而已，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啊。 这时，叶父也放完地笼跑过来看了一下水桶里的鲈鱼。 “还行，值个三毛钱了。” 叶耀东嘴角抽搐了下，喜悦感顿时荡然无存，能钓上来货就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是他爹能不能不要说价格？ 才三毛钱啊…… 虽然价格已经不算低了，但是听到他耳朵里面总觉得价格比白菜还便宜。 “我再钓一钩，然后等会儿爹你把船往那边沉船开过去，那边底下有沉船形成的暗礁，底下鱼货多。” “行，你先把这一个钩起来先，我让船慢慢往前走。” “嗯。” 他用拇指和食指将线捏紧，以顺时针的方向将石头提起，待旋转至二三圈后，从下方至斜上方用力抛出。 渔船正好是顺着风在那里前进，海流也是同样的方向，正好顺风顺水。 叶父也正好在嘴里念叨着，说今天的风向挺好的，也说到顺风顺水这个词。 “叶耀东同志，你……” “叫阿东呗！一直叫叶耀东同志，听着怪别扭。” “行，我说你这个好像也挺省事的，你在干嘛不多做几条，然后挂在船沿，同时好几条线一起钓？” 叶耀东点点头，“可以是可以啊，但是忙不过来啊，我又不是专门钓鱼的，我是放网的，你要是同时挂一排在那里钓，要是线没收及时鱼就跑了。你这说的其实也跟延绳钓一样，我之前一直也都是延绳钓跟拖网一起结合起来的。” “不过现在没有放网，但是可以像你说的，弄一排线挂在船沿边上，同时钓效率能高一点。” 叶父也赞同道：“明天顺便也拿几百个排钩来这里放吧，这里离岸边不远，可以今天放，明天收，虽然太费鱼饵了，但是多少也能收点货。” “也行，反正看场子，拖不了网，闲着也是闲着，全部都搞上。去年我一开始在沿岸周围放排钩收获也还……哎哎哎……咬钩了又咬钩了……今天还真是顺风顺水……” 他的手指一直握着鱼线，当感应到鱼线传来鱼讯后，拇指立即按压住食指上的鱼线，迅速往上提了一下线，这是为了刺鱼，把鱼钩稳稳的刺在鱼唇上，防止它逃脱，加强中鱼利率。 他刺中鱼后，就感应到鱼儿上钩了，这一招还是他前段时间，在码头上听人闲聊时有人说起他的经验之谈，不然他都还不会。 叶耀东高兴的又拿着木棍开始卷线，中间海底的鱼企图咬钩逃跑，拉扯的力度还不小，他手上的棍子都被扯的倾斜，上头捆着的线都跑了两圈出去。 还好他棍子握得紧，没有被鱼拉扯的掉进海里，也有可能是底下的鱼没有很大只，要是大条的话，可能还真拉不上来。 叶父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上手帮他一起拉线。 叶耀东被他往旁边挤了一下，还把活抢过去，“爹，你也手痒了是吗？” “我是怕你的手被鱼线割了，你的手干过几天活？” “那可不少，干了一年了好吗？你看我手上的茧，自己想玩就说呗，还拿我当借口。” “这鱼钓上来的时候，那挣扎的力道，你收线时应该有感觉，这线割手呢。” 叶耀东想笑，一把老骨头了自己想钓还要找借口，真蹩脚，看在旁边这么多人的份上，就不拆穿他了。 他手里握着短木棍跟着那些当兵的一起，将半身子探出船舷伸着的脑袋看着海面。 一条黑粽的鱼刚在水面上若隐若现，就被叶父用力的提熘上来，然后在半空中摇晃着。 “这是啥鱼？” “是牛尾鱼。” 这群当兵的不认得，但是父子俩一眼就认出了，异口同声的道。 它的外表非常奇特，看上去有点像鳄鱼，但是因为尾巴看起来像牛尾，所以才叫牛尾鱼。 其实这个鱼名字有很多，学名是海鳙鱼，也有地方叫做村长鱼、秘书鱼，呃…也叫做狗腿子鱼…… 什么原因这么叫就不知道了，当个笑话听听就好了。 在我国是挺普通的一个鱼类，很便宜，但是在日本就是高档鱼类。 这个鱼味道很鲜美，但是它身上的刺特别硬，而且有大毒，把它从鱼钩上剪下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它的刺扎到。 叶耀东将手上卷着鱼线的短木棍递给他爹，然后小心的按住牛尾鱼的头，把它从鱼钩上面取下来，想扔到桶里，却被它狡猾的甩了一下，他怕被鱼刺到手缩了一下，结果给它掉到甲板上了。 叶父连忙提醒，“小心一点，别被它的刺扎到了。” 那几个当兵的一看掉到甲板上，就弯腰伸手想帮忙去抓，叶父连忙阻止他们，“别动，你们别伸手啊，它身上的刺有毒，非常毒。” 叶耀东也道：“对，你们别伸手，这鱼身上的刺，毒的很，扎一下不得了。” 上辈子他有一位做鱼货生意的朋友，因为被这东西扎到手后，没有及时处理，后来感染了，没办法从手开始切口，一直开到肘弯处，非常痛苦的。 叶耀东从旁边拿了一个小的手捞网，放到牛尾鱼旁边对准它，然后用脚将它踢到手捞网里面，才倒到桶里去。 “呵呵，这海里的鱼长的都奇奇怪怪，你们能认得都记住，也是厉害。”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把海里的鱼都认得还记住，只是常见的或者见过的会认得，这鱼你们估计只见过它上桌的样子，我们是经常会看到。” “也不管弄这鱼多危险，那几年没东西吃的时候，大家照样都会网上来吃，能有的吃就不错了，这鱼其实也挺鲜嫩的，只要收拾的时候，先弄死了，小心一点就行。” 叶父也道：“这鱼卖不上价，太便宜，留回去晚上自个吃。” “嗯，那你留回去让娘做给陈队长他们尝尝吧。” “多谢，能卖钱的，你们就拿去卖钱，我们没关系。” “肯定的啊，不值钱的才拿回去吃。” 陈队长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叶耀东把他爹手上的木棍夺了过来，“我来理一下线，你去开船，开到海底沉船的那处浮标周围。” 叶父看着手上空落落的，瞥了他一眼，才去开船。 这里离那边看着不远，但是开过去也要七八分钟，有些时候别看海面上离得近，但是真正船开过去的时候，会感觉还是需要点时间。 这叫望山跑死马。 叶耀东在叶父开船的时候，先把鱼线一点点的卷起来，这个收线还是比较麻烦的，风一吹就乱成一团，整理起来比较麻烦，有的位置还打结了。 还好他这鱼线比较粗，打了结也比较好解开。 等叶父把渔船开到浮标周围挺好时，他也重新把线理好挂上鱼饵了。 “看看在这里钓，底下能不能给我钓上一点好货？那天把青铜鼎拖上来的时候，都从里头游出来一条青石斑，嘛哩嘛哩哄～” 叶耀东念完咒语后就将鱼钩跟石头慢慢放进水里，要怎么甩钩，他向来都是看心情的，爱怎么甩就怎么甩，只要不把石头甩到脸上就行。 “喂，问你们个事，话说前天他们搬回去的那些青铜器跟陶瓷碎片，有研究出来是哪个朝代的吗？那会儿不还搬了三个箱子，那三个箱子里头是啥呀？还挺好奇的。” 在等待鱼儿上钩的时候，叶耀东闲着没事找话题，他还惦记那群人带走的三个箱子，好想知道里头有啥。 陈队长看了下其他几人，犹豫了一下…… “这有啥不能说的？又不是什么军中机密？这带回博物馆，不也是要拿来展览陈列的吗？我又不会去偷去抢，不要命了嘛。” “听说是西汉时期，那三个箱子里面，有两箱是珠宝，有一箱是金饼，珠宝零散的太多了，得带回去研究，那箱金饼也确认是西汉时期。” “我滴乖乖……” 他要发财了？ 以后当古董卖是不是比当黄金卖值钱？ 实在不行，他直接融掉了也值大笔的钱。 陈队长又补充道：“听那些人说，西汉可以称为黄金最富裕的时期。” “当皇帝的本来就有钱，举全国之力供养他一家子，玛德，爽死。”没什么文化的他，只能要爽死代替一串形容词了。 而叶父在一旁已经听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呆滞了，又不由自主的眼睛盯着叶耀东看。 那会儿第二天出海的时候问他箱子里面有啥，打开了没有？ 他就只说没什么，让他老人家不要问那么多。他也觉得无所谓，不说就不说。 原来发了一笔大财？ 这家伙可真能藏得住事，金银珠宝或者是黄金啊，竟然能按耐住，啥也不说。 叶父捂着心肝，好想爱哟的叫几声，那么多钱啊？他的心都听得颤抖起来，砰砰乱跳。 这要是第二天再下水，把那三个箱子都捞上来的话，那不得…… 哎幼，不能想不能想……再想他得喘不上气了…… 那会儿也不能去捞，夜里出海的时候，天还黑着，等回程时，东子还特意赶早回来，没想到那一片就有船在逗留。 听说，一整天都有人在那里都想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捞点东西卖给收破烂的，还能值不少钱。 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叶父安慰自己，有一箱宝贝已经可以了，这个败家子即使不干活，后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做人不能贪心，能意外捞到一箱金饼已经是捡到宝了！ 可不能再奢想太多，不能啥宝贝都搂在怀里。 陈队长笑着道：“古代除了每个朝代的开国皇帝，其他皇帝都是属于会投胎的。” 叶耀东把遗憾的情绪发泄出来，拍了一下大腿，“哎呀，踏马的，投胎晚了！那会儿紧赶慢赶的，都只能投胎到一九五几年，差点就饿死了。” 船上的几人听到他这话，都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叶父被他这话打断了遗憾的情绪，没好气的道：“钓你的鱼吧！那会儿没把你饿死就已经很好了，不然你再投胎，指不定投胎到山里面，那就没现在的好日子过了。” “哎，也对，这投胎也是门技术，且活且珍惜！下一辈子指不定还没现在过的舒坦。” “呵呵～” “聒噪，鱼都被你吓跑了，话那么多，这么久都没动静。” “对哦，草，怎么没动静？”叶耀东这时才反应过来。 第399章 迅猛的拉扯力（加更求月票） 前面鱼儿上钩都还挺快的，没两分钟鱼线就传来拉扯的动静，后面都还前后左右的抖动，现在这么久了，竟然还悄无声息的没有动弹。 他将脑袋伸出船舷外看了一下，海面平静无波，只有风吹的海水缓缓流动，他试着将鱼线提了一下，然后左右摇晃了几下，或许是船不动鱼饵也不动，所以鱼不能咬钩？ 结果鱼线刚提了一下，他感觉有一个卡顿，然后鱼钩提上来的时候，上头的鱼饵空空如也。 “刚刚感觉好像有鱼，但是我好像提线提早了。” “急什么，钓鱼得有点耐心，哪里能你一把鱼钩甩下去，马上就有鱼咬饵的？人家十几二十分钟都不一定能钓上来一条，你急什么？” 叶耀东无语了，不知道是谁？刚刚提醒他说怎么半天没动静。 老家伙！ “我给你把线整一整……” “哎！不用！我自个来，你去旁边乘凉吧，我一个人慢慢钓，慢慢玩。”叶耀东直接把手上的木棍举高了，让他爹够不着。 】 叶父看着眼气，要不是闲着无聊，他爱凑过去？ 叶父郁闷的不看了，直接去坐到小板凳上，拖着下巴吹海风。 从来没有一趟出海这么闲的，啥事也没有，就把船停在这里漂着就是了。 就在这时，还真有一条船不长眼的往这边开了过来，叶父站起身来，准备等那条船一靠近就吆喝着让他们离开，谁知道人家还没凑近，就直接调转船头走了。 叶父只好又坐了回去，拖着下巴，念念有词，“这眼力也太好了吧？远远就看到了自己走了……唉～这会才几点啊？早知道还不如在家里搬搬抬抬……” 耳边频繁传来他们的惊呼声，还有听他们播报着又钓上来什么什么鱼，叶父也听得有些心痒难耐，干坐了大半小时后又起身走过去。 正好叶耀东又勐地拉上来一竿，“卧槽，老虎斑，可以可以，我就说咬钩的时候怎么那么勐？” 叶父一过来就看到，也高兴的道：“可以啊，可以啊，竟然还钓上来一条石斑鱼。” “石斑鱼啊？听说这个鱼挺贵的。”一个当兵的道。 叶耀东笑得嘴巴都要裂到后脑勺，“还行吧，这老虎斑在石斑鱼里头算是便宜的品种，也还可以了。刚刚钓的那几条都是什么水谷鱼，鳗鱼，乌鲻鱼，马交鱼、黑鲷啥的，也就这条老虎斑最好了，这石斑鱼最喜欢在暗礁活动了。” “可惜了刚刚一条红鲷给跑了，不然那条鱼看起来也有三四斤，也能卖个好价钱。” 钓了有一会儿了，他觉得这个手线钓的手感非常明显，又拽拉有力，感觉比用竿强。 钓了十几条鱼上来，他已经能大概分辨钓线每次震动代表了啥。 每一次鱼吃食时，所引起的钓线颤动都可以迅速地传到手指上，甚至鱼是在叼食（吃了一口立即松开），还是在吞食（已将钩吞进嘴里），他都可以根据鱼线颤动的不同而大概能分辨清楚。 有些鱼的吞钩时间往往只有一二秒，如果在此时反应迟钝，鱼还会把钩吐出来而逃之夭夭。 刚刚就没留意给跑了一条，他都看到海面上红色的影子，是一条红鲷，可惜死了。 那个红鲷最狡猾，不会马上吃饵，而是叼着钩跟鱼饵跑，吃饵前会轻拉鱼线，他就是收线太早了，给它跑了。 但是也算是长经验了。 叶父顺手正准备帮他把老虎斑从鱼钩上解下来放到桶里，却发现这一条好像不是老虎斑？ “东子，这一条好像是清水石斑，不是老虎斑。” “啊？” “你看它，眼睛长在头的两边，老虎斑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 “哎，还真是，看走眼了，只注意到它身上的花纹，没去看它的眼睛，不过这个眼睛长的也快到头顶了，没仔细近距离看的话，也分不出来。” 清水石斑又名杉斑，“杉”是港岛渔民对珊瑚的俗称，杉斑即珊瑚中的石斑。 清水石斑的无论是外观模样，还是色泽花纹都与老虎斑十分相似，很难分辨。不过，清水石斑的眼睛长在头部两侧，而老虎斑的双眼长在头顶，只要仔细看一下，也很好分辨。 一个当兵的插嘴道：“看看是不是会比老虎斑贵一点？” “差不多，你们可别以为它带上港岛那边的名字，身价就涨了，其实差不多，港岛也迟早回归咱们国家，地位当然一样。” 陈队长赞同的道：“你说的对，港岛迟早回归！” 等叶耀东整理完鱼线，叶父周到的又给他把鱼饵挂上，他也突然良心发现，把手上选择鱼线的木棍递给他爹，并把另外一只手抓着的石头也递了过去。 “给你玩一会儿吧！” “钓鱼就是钓鱼，怎么是玩？”叶父念了一句后就高高兴兴的接了过去。 几个当兵的看着也眼馋，他们也很无聊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出的馊主意，还要派我们来海上看场子，码头喇叭叫叫禁止靠近就好了，竟然还要把我们派过来，这闲的在海上想打蚊子都没得打。” 叶耀东坐到叶父原本坐的位置上，也闲的无聊，忍不住拖着腮帮子吐槽。 “咳咳……是博物馆的那些人。”陈队长干咳两声说道。 “奶奶个胸的，他们怎么不自己来？就出一张嘴，一过来就把自己当大爷了，也不知道上头的效率高不高？打捞队啥时候来？还得在海上看几天场子？” “哎呀，你别吵，说话那么大声，鱼都不上钩了。”叶父看着手头的线，半天都没动静，不耐烦的道。 “鱼在水底下好几米十几米，还能听到我在海上面叭叭叭的？” “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那边海岛上挖点带壳的，省得在这里干坐着。” “也行吧”，反正他带着遮阳帽，就是…… “你刚刚怎么不去？这会儿倒是想起来派我去。” “那不是一直听着你在那边说又钓到什么鱼什么鱼了，心痒痒的我怎么能想的到去海岛上挖点贝类？这会儿才刚想起，你娘老说家里除了鱼干，没其他东西了，都吃光了，你去给她挖点回去晒。” 他看了看手表，才十点不到，不做点什么时间也太难熬了，“那你再给我钓一钩，我就去。” “拿着拿着，叫你做一点点事，还讨价还价的！” 父子俩的相处模式倒是让当兵的四人有些大开眼界，一个一直在顶嘴，一个不停的嫌弃，看起来也挺和谐的好像。 木棍跟鱼线刚一交到叶耀东手上，就突然传来剧烈的拉扯感，慌的他差点就没拿好木棍掉水里。 “卧槽，好歹给我点准备的时间啊？刚在你手里老半天都没有动静，这一交到我手里，居然立马咬着鱼钩都跑了。看来，爹你去海岛上挖贝类比较合适。” “少说胡话，赶紧拽上来。” “不是正在拉？” 叶耀东咬牙切齿，手心都被鱼线勒出了红红的一条印子，也没能拉上来一点点。 还好他的鱼线比较粗，在棍子上也绑的挺紧的，有棍子在手上卡的紧紧的，他块头也大，也不容易被鱼拖进海里。 要是换了他爹矮不隆冬的就不好说了。 就是这下面咬钩的是啥鱼？拉扯力度居然那么大，草。 他时不时放线收线，就为了遛一下鱼，就是挺困难的。 “这一钩肯定是大鱼，这力道也太大了吧？我们帮你……”有两个当兵的一人一边，站在他左右也上手帮忙拉。 叶父也想帮忙，但是奈何没位置给他站过去，他只能叮嘱几句，“解放军同志，你们的手小心一点，别被钓线割了，这鱼太大了，没有鱼竿，光只有这细细的钓线不好拉起来。” “还不是你把鱼竿弄断了。” “好好的你又提，晚上回去我就砍根竹子还你，都多久的事了，你也要翻出来说。” 叶耀东没管他爹说话，只跟左右两人道，“手上线松一松，我自个儿来吧，这碰到大鱼得一松一紧的遛鱼，才有可能拉上来，你们这么蛮力的拉不行，这钓线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扯断……” 嘴上这么说着，他心里已经在呸呸呸了，线断了还无所谓，鱼可不能跑了。 这么迅勐的拉扯力道，鱼绝对不小，今天能不能赚够本就看这条大鱼能不能拉上来了。 “草，还真有劲……还跑……玛德……” 第400章 老家伙也想钓鱼 叶耀东骂骂咧咧的，在那里又拉又拽，没一会儿又将鱼线松一松。 “就这个只有线，还想遛鱼，也太踏马费劲了，还好老子带着手套，还能缓一缓。爹啊，你给我把这卷线的木棍子拿着，我好腾出另外一只手。” 他感觉一只手又拽又是放线的，线都卷到手臂上，然后又放开感觉不是很方便。 叶父积极的上前帮忙拿好卷线的木棍，并且挤到了前面。 叶耀东腾出手来，两只手一起拽，右手已经把钓线缠绕到上臂了，他感觉海底下的那条鱼挣扎的力道也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大了。 一开始真的是太凶猛了，咬着鱼钩直接窜了出去，他猝不及防之下别说木棒了，半个身子都被拉出了船舷。 他手臂上面的钓线越缠越多，右手腕又时不时在那里翻转松开线，底下的鱼很明显一点点被拉了上来。 “爹啊，你这线是放了多长下去？怎么感觉拉了半天，手臂上都缠了一圈又一圈，底下还有那么长？” “换长线钓大鱼么？谁让刚刚半天都没有动静，我就想着再多放点鱼线试试。” “有点道理，还真的是大鱼，就是有点费手啊！” “你行不行？不行我来。” “我怎么可能不行？这个鱼感觉也被遛的差不多了，等着，马上就给伱们上货。” 叶耀东感觉底下的鱼没有再挣扎了，就用力的全力拉，手心里的鱼线卷了一圈又一圈，右手还灵活的不停的转动着收线。 不一会儿，凶猛的那条大货也渐渐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在水底下若隐若现。 “啊草，章红鱼啊？” 叶父伸长了脖子仔细的望向海面，喜滋滋的道：“红甘好，红甘好，你快拉过来，我去拿钩子……” 叶父说着话，直接将手上的木棍子递到旁边的当兵的手里，连忙急匆匆的跑到船舱里去拿钩子。 耳边都是他们在那里兴奋的讨论的声音。 “拉上来了，拉上来了……” “上来了，上水面了……” “这么大……” “好大啊……” “这鱼这么大只，难怪刚刚一咬钩就拉着钩子跑。” 叶耀东也很兴奋，“玛德，总算没有白用力，还好是章红鱼，不是其他垃圾鱼，这鱼好。” “是不是很贵？” “还行，今天够本了，工钱跟油钱有了，没有白干……” 叶父拿着一个长钩捆绑着木棍的钩子，是之前叶耀东做的，方便钓鱼的时候，万一鱼太大了，不好拉上来，在船舷边徘徊的时候直接用这钩子钩到鱼肚上，把鱼提上来。 一个个当兵的个子都比他高，叶父边挤边道：“让让，让让，让我进去……拉上来了，是不是？个头还不小啊……我来我来……” 叶父满脸兴奋的趴在船舷上伸着他的棍子，把那条还在船舷边上因为脱力而徘徊的章红鱼钩住，然后迅速的提了上来甩在甲板上。 这条章红鱼被扔在甲板上的时候都还反弹了一下。 叶耀东顾不得手臂上都缠满了钓线，也跟着上前踢了两下，“好家伙，还真不小，老子手臂上都被钓线勒出了一手臂的红痕。” “这条估摸着有20斤了，体型还真不小，今天这一趟出来值了，我去拿刀给它放血，还要大半天才回去，可别臭了。” 陈队长也高兴的道：“底下暗礁周围果然藏着挺多鱼的，这才钓一会儿就钓上来这么大一条鱼，底下肯定还有很多。” “对，之前我们下水的时候，来去匆匆的都还看到很多，什么颜色都有，花花绿绿的还挺好看。” 叶耀东边把缠绕在手臂上的线解下来边笑道：“明天给你们每人都整上一条手线。” 缠绕着一堆的线，解下来的时候有的都打结了，还有一小段都还扭成麻花乱成一团，那是他收线的时候收成一团，缠绕的时候没有顾上弄开，搞得有点麻烦。 他将线都解下来，扔在甲板上，先将手臂上的袖子往上撸。 怕晒黑，大热天的他也穿着长袖，但是穿着长袖也抵挡不住钓线勒手臂，上头一圈一圈的红痕倒是分布的挺均匀的。 之前钓上来的鱼都没这么大，拉上来也没有很困难，这条章红鱼确实厉害了，他甩了甩手臂道：“这个手线不合适钓大鱼，只能钓钓小鱼，钓小鱼上货还挺快的，比有竿的好钓。” “这谁能拿得准？”叶父低着头给鱼放血，头也没抬的说。 叶耀东耸耸肩，他也就随口说说，这就跟开盲盒一样。 他重新捡起甲板上的棍子，再不耐烦，也得把那一堆线理出来，卷起来。 啥时候有条件了，得整一根真正的鱼竿，现在这条件也太艰苦了，不是竹竿断了，就是线乱成一团，这也太耽误事了。 等叶父给鱼放完血，叶耀东都还在跟那一团糟乱的钓线战斗。 “我先开船去对面那个小岛，看着也没多远，五六分钟应该可以到。” 叶耀东头也没抬的道：“行啊，你看着办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海上这会儿也没有渔船，让两个解放军同志也一起去挖贝类呗，反正他们也闲着没事干，兵分两路正好。” 叶父笑笑的看了他们一眼，不好意思的说：“你可真会指派人……” 陈队长笑着道：“没关系，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跟去见识见识，体验一下不一样的海边生活。” “好好好，我去开船……” 多两个免费劳力当然好了。 等叶父将船停靠好后，叶耀东也将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正当他松了口气，抬起头时，就看到他爹提了个桶拎到他跟前。 “拿着！” 叶耀东纳闷，“干嘛？” “去海岛挖贝类啊。” “不是你去吗？我的手气好像比你旺，那么大条章红鱼都被我钓上来，你前面半天都没动静，还是我来钓鱼你去挖。” “放屁，你那是碰巧，还不是我鱼钩甩的好，快去。” 叶耀东郁闷的接过桶，看着周围海浪击打着岩石，船摇晃的也一直在碰撞着，虽然今天没什么浪，但是海水涌动到礁石边时也会带起一点浪花，而且周围连一点裸露的海滩都没有，那礁石上还真不好站人。 算了，看在他爹一把老骨头的份上，还是他上吧。 “等会儿到了饭点记得来接我，别把我饿死了。” “知道了，把你忘了，也不能把两个解放军同志忘了，你跟两个解放军同志记得小心一点。” “嗯。” 叶耀东拎着桶检查了一下里头的工具，挺齐全的，麻袋也有五六个，想了想，他又把手抄网带了一把，让其他两人也各拿了一个桶，方便装了倒。 他小心翼翼的先下了船，踩在礁石上爬了上去，陈队长跟另外一个当兵的也跟在后头下船。 “小心一点，往旁边走，我教你们辨认一下这些贝类要怎么挖。” 叶耀东跟他们说石头是上哪些都是可以挖的，有些外表看着灰灰白白的，表面看不出啥，一撬下来才能看得到里头的肉。 就比如说海蛎生蚝，他就叫他们把整一个稚贝都撬下来，不要光撬个壳，可没有东西给他们装肉，还示范了一下，给他们看。 还有小鲍鱼，外壳就跟岩石差不多，不仔细看就直接略过了…… 他把石头上面常见的几种长啥样，都给他们挖了一遍，看他们都记住了，才往旁边爬去。 踩在礁石上面，没有脚落在沙滩上来的踏实，而且危险系数又高，叶耀东并不敢左右观望，只能专注自己脚下。 等他挖满一桶倒到麻袋里，准备把麻袋提到上方平坦一点的礁石上放的时候，他却看到上方两块礁石缝隙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洞穴，里头居然有一只的凶狠圆轴蟹，这一下顿时让他惊讶了。 这个圆轴蟹是大型陆蟹，正好有一只爬到了洞口，给他看的真真切切。 它背上的甲宽约12公分，体色为紫黑色，两螯足一大一小，可能是断掉了一只，然后重新又长出来一只，重新长出来的大脚就会比较小。 它海蟹但是是生活在陆地上的陆蟹，意思就是只要偶尔补充一下海水就行了。 就是这个螃蟹太太太脏了，身上都是寄生虫，蟹腮里面都是虫子，它连老鼠蟑螂都吃，呕～ 叶耀东看了一眼，直接略过，这种圆轴蟹送他，他都不要，还不如“爱”。 “爱”是他们当地的土话，学名不知道叫啥。也是一种小螃蟹，只是生活在石头缝里，非常小，背上的壳就鹌鹑蛋到鸽子蛋之间那么大，而且只有壳没有肉，只能抓回去，裹上地瓜淀粉炸着吃。 只是他当没看见略过，另外两人看到却惊喜的很。 陈队长也刚装满一桶带壳的各种货，正准备把麻袋也放到上面，平坦一点的位置，好巧不巧的也给他看到了那个洞穴。 “啊！这里有一个好大的螃蟹，阿东，傲天你们快来……” 叶耀东突然间脚趔趄了一下，双手撑在岩石上才没摔到，傲天？ 他望向了另外一个当兵的，难道他姓龙？ (本章完) 第401章 又卡底了 卧槽，认识几天了，没怎么待一块，他也没问他们几个的名字，也少听他们几个叫对方名字，他还真不知道里头居然有一个龙傲天？？？ 真的惊到他了，比看到圆轴蟹还要惊！ 看到那个‘龙傲天’兴奋的爬过去，他也呵呵两声跟了过去。 这名字可太重要，可不能乱取，就怕碰到不靠谱的爹娘，那真的要被人笑。 等走过去，他看也没看那一只圆轴蟹，而是看一下那个‘龙傲天’。 “呃，兄弟，你姓龙吗？” “啊？”龙傲天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咋了？” “呵呵，好奇，问问啊！认识好多天了，好像都还不知道你们几个叫啥名字。” “哦，我姓林，不姓龙，叫林傲天，宗族里是傲字辈，我们整个村半个村都姓林，我辈分还挺大的，村里有的老头都还要管我叫叔……” “呵呵，呵呵……”叶耀东尬笑两声，原来不叫龙傲天，怎么感觉有点莫名的遗憾呢？ 顿时少了两分喜感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白沙村姓氏都挺杂的，因为都是外来人口，都是饥荒那些年陆续逃到这里安家的，本地世代都住这里的人都很少。 鲁迅有句话叫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换成村子亦然，居住的人多了以后也就成了村子。 谁让海边不缺吃的。 “阿东，你把伱那个烧火钳拿过来，把这只螃蟹抓了，这一只这么大肯定能卖不少钱。”陈队长蹲在那里兴冲冲的道。 “不要浪费时间了，这只螃蟹不值钱，没人要，送给人吃，人家都还嫌弃它脏。” “啊？不会吧，这么大个头啊！” 叶耀东也蹲了下来，“这是海边，我认识的螃蟹比你认识的女人还多呢，这一只叫圆轴蟹，恶心的一批，以前我们村有人抓到过还煮了，结果里头都是腥臭味。” “那个壳打开黑的不行，比滩涂里的泥巴都还黑，那个蟹腮也是黑溜溜的，掰开来看，都是黑色的小点小点，那是煮熟后小虫的尸体。” “它那屁股后面的盖子掰开也是黑溜溜一片，看一眼谁都没法下嘴。而且它那个肉也都不是白色的，正常螃蟹的肉都是白白的，闻起来又很鲜，它里头的那个肉都还白中带黑，还有点偏黄？对，偏黄，米色吧？差不多就是那个颜色，你可以想象一下。” 陈队长一脸遗憾，“那不是很可惜？这么大只螃蟹，洗干净再煮不行吗？” 叶耀东摊了摊手，“我是不要了，你要是觉得可惜的话，那你抓吧，抓回去你给它洗一洗试试看？包你立马死心。” “那行，抓回去看一下，反正也没啥损失，就一只螃蟹也不会占地方。” 叶耀东看他兴冲冲的就要去拿火钳子抓螃蟹，连忙拉住他，“急什么，现在抓了，你放哪里？放桶里吗？你的桶不是要拿来装那些贝类？等我爹一会儿船开过来了，咱们上船的时候再把它从洞里面抓出来就好了，又跑不了，它反正都生活在洞里面。” “行。” 难得发现，一只大螃蟹，即使叶耀东说那只螃蟹很脏不适合拿来吃，但是陈队长还是挺上心的，时不时过去倒桶里满的贝类时，都要看一眼确认一下还在。 即使后面紧接着发现几条小黄鱼，他都不能把这只大螃蟹遗忘了。 叶耀东挖一会儿就直起腰，捶一捶，这太阳曝晒他倒是觉得还好，毕竟海岛上面海风大，吹着也不会说特别热，就是腰受不了，一直弯着特别累。 他时不时就直起身体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往后看的时候还运气好，给他碰到了一只刚被海浪冲刷过来的八爪鱼。 估计海浪把它拍在礁石上，一下子把它给拍蒙了，没反应过来，还在那里徘徊，没有往海里游去。 叶耀东见机就拿着手捞网往下面的礁石小心的爬下去，趁那只八爪鱼还在摆动着触角，在那里玩耍的时候，一下子就将它捞起来。 虽然说它的智商相当于五六岁的小孩，但是也救不了它被抓的命运，不过它的反应倒是很快。 一被捞进手捞网里面，它就发挥出它八只触角的威力，使劲的往手捞网口子那爬。 叶耀东不给它机会，现在见它快爬出口子来，就把它抓出来，拿一个空的麻袋装它。 不一会儿，水里面又浮上来一只青蟹，他正打算把麻袋也放到上面，只是随意的再转头看了一下海面，就看到了那只青蟹，只得又返了回去。 这只青蟹，毫无疑问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这个可比那只圆轴蟹好几百倍，肉又嫩又香，营养价值又特别高。 在他准备上去的时候，海浪又打来了一直黑鲷，只是他反应慢了一拍，这黑雕又灵活的很，被冲刷过来后，瞬间又往海里游去，被他捞了一个空。 叶耀东这下也不走了，打算在这里站一会儿看看，之前没注意的时候也不知道错过多少货。 只是等他在这里站着，又没有海货被浪冲过来。 “靠，逗我玩呢？” 他骂骂咧咧的，干脆俯身就在这一片挖，省得爬来爬去。 不过还真的给他捞了几只青蟹跟石头蟹，还有七八条小鱼，给两个当兵的羡慕死了，发现后还跟他借了一下手捞网，互换了一下位置。 反正他也无所谓，三天两头的赶海，他都不想赶，家门口就是海滩，闲着的时候他也没有下去过，除非去叫娃儿吃饭。 正当两个当兵的玩的起劲的时候，叶父开船过来了，叶耀东远远的看到后就不动了，坐在礁石上抽了两根烟，等船靠近后才掐灭烟头，把麻袋扛上船。 “哎哎哎……还有我的圆轴蟹……” 没想到都在海里都捞了那么多鱼了，陈队长都还惦记着那只圆轴蟹。 “自己去抓。”叶耀东头也没回的先将扛着的那一袋搬上船，真的太重了，叶父跟另外两个当兵的也站在船舷边上帮忙搬。 “什么圆轴蟹？那东西拿过来干嘛？脏死了，还不如‘爱’。” “陈队长发现了，觉得那么大只，不抓回去可惜了，不信邪，想要抓回去洗洗看看。” “能洗干净的话，还会没人吃？先上来，面已经煮好了，吃完了再继续，等会儿换我下去。” “嗯？你确定？不钓鱼了？” 叶父郁闷的道：“钓个毛线，就钓上来几只一斤左右的乌鲻鱼，还有石九公，另外两个解放军运气倒是还好，一人钓上来一只两斤多重的黑鲷。” “我就说了，果然还是得我上”，叶耀东有些得意，但是也有些不放心，“你等一下下去礁石那里要小心一点，往平坦的地方站，不要东看西看的，多注意脚下。” “还用你说？东看西看的那个是你吧？” 不能怪他平常爱顶嘴，跟他爹说话他想不顶嘴都难。 他闭紧嘴巴，帮另外两人把他们肩上的货也一起抬给叶父他们接，然后才一起上船吃饭。 叶父看着陈队长桶里的那三只圆轴蟹，忍不住又给他说了一遍，这个蟹有多脏。 没错，就是三只，有两只藏在里面，给陈队长发现了，他就一起抓了。 陈队长笑着道：“反正回去后也是闲着，我也给它洗干净看一下，这么大个不抓回去，我总觉得可惜。” “那你看吧，抓都抓了，那你就拿回去看下，就当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吧。” 叶耀东看了下表，才12点半，感觉早上时间过得巨慢，平常放网虽然累是累了点，但是也算有活干，不无聊，钱就是动力。 现在就祈祷打捞队明天就来，这样他就能解放了。 简单的吃了个不知道是谁煮的面后，他就又继续干活了。 看着他爹稳稳当当的在礁石上面开始撬后，他才放心的把船开走，回到沉船位置。 只是他刚放下去鱼钩跟石头，也不知道鱼钩勾到啥了，正当他准备把鱼线拉紧绷点，好感应等会儿鱼儿上钩的感觉，就觉得好像也太紧绷了点吧？ 他还以为是他的错觉，试着抓住钓线摇晃几下，让鱼儿动起来，却发现鱼钩依旧一动不动？ “这是连鱼钩也挂底了？草！” “挂底？” “就是卡底了，卡在底部了。” 这叫他怎么当着他们的面下水？但是这一下午还长着呢。 “我给你下去看看就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 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他们能潜到十几米深下去…… “没事，反正今天跟昨天都没下过水。” 一个当兵的说完稍微活动了下筋骨就往下跳，然后顺着钓线往下潜，这钓线下到海里就成透明的颜色，这是为了隐藏，不然颜色太明显的话，给鱼看到了就不吃饵上钩了。 当兵的必须得顺着钓线往下，不然下到底下可不好找，就那么一小条线，海底又那么宽广，他眼睛看瞎了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岸上的两人期盼的一直看着海面，叶耀东还时不时的拉扯了一下钓线，都没有一点松动的痕迹，也不知道他找到了没有。 睡觉，好困，晚上就两更好了，晚安 (本章完) 第402章 油甘鱼（三更） 两分多钟过去了，都没有看到队友上来，另一位当兵的顿时也有点急了。 “阿三怎么还没上来？我下去看看。” “阿三？呃…要么再等一下看看？” “你能行？算了吧，我下去……” “咦，松了……” 叶耀东试着将钓线提上来，毫无阻碍，一下子就拉出水面，紧接着，水面上也哗啦一声浮上来一个人。 “快上来，辛苦了……” 他跟另外一个人一人伸了一只手，将人拉了上来。 “多谢了，你再不上来，你队友就要往下跳了。” “没事，鱼钩是钩到了一个大箱子的锁上了。” “底下还真是沉船啊？啧啧啧，这箱子一个接一个，博物馆要发财了，也不知道盖庙他们能帮忙申请批多少钱下来？” 叶耀东也就念叨几句，并不指望他们能回答。 谁知道跳下水的那个叫阿三这时从兜里摸出两个东西。 “扇贝？”他惊讶了下。 阿三笑着道：“下水的时候正好看到它在海底奔跑，抖动着跌跌撞撞的看起来挺可爱的，就顺手捡起来放口袋。” “好家伙，个头还不小，它奔跑起来啥样子啊？” “呃…这叫我怎么形容？像一个学走路的孩子跑起来的样子吧。” 叶耀东接过在手上掂量了几下，心里可惜了一下，有这几个人在，他不好潜水下去啊。 “怎么没有顺手多捡几个，就两个只够两口，不够分啊。”另一位当兵的道。 “我要找鱼钩挂在哪里了，哪有那么多时间找扇贝，顺手捞两个就不错了”，阿三不客气的道：“你跳下去多捡几个不就好了，我看到海底下还挺多。” “那我也下去捞几个。” 都是20出头的年轻人，哪有不爱玩的。 叶耀东眼睁睁的看着另外一个也为了一口吃的跳了下去，他也有些跃跃欲试。 “搞得我都好奇的想跳下去了。” “你还是钓你的鱼吧。” 叶耀东一脸遗憾的给鱼钩重新挂上鱼饵，他还真只能钓他的鱼，海底有点好货的，都藏的比较深，他只是正常的普通人。 算了，还是钓鱼吧！ 怕又要勾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卡底，他也不乱甩了，把钩子和石头顺着船舷边上滑了下去，然后就静静的等着，保持线直不弯。 如果钓线松弛就不能很好地接收到鱼咬钩的信号，更谈不上适时地拽线钓鱼了。 绷直钓线后，他又再时不时的摆动了一下钓线，让饵料在海底飘动起来吸引鱼类。 】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来了，这鱼钩刚一放下去，钓线上就传来了阵阵抖动的感觉，手指有连续的麻感，而且拽拉有力，感觉特别清晰。 他及时的往身体内侧提线，又试着拉拽了一下，感觉已经中鱼了，只是这条鱼好像不容小瞧，刚刚感应到鱼儿上钩，手上的线就传来强烈的拉扯力，鱼钩上的鱼正在往反方向想跑。 叶耀东一只手卡着木棍，另外一只手也翻转的把钓线卷到手掌上，拽的紧紧的，就是不让它咬着钩跑。 现在他紧紧的卷着线拽了一会儿，然后稍微松一下，紧接着又赶紧收，就在这里，海面上哗啦一声，跳下去的那个当兵的上来了。 他衣浮上水面就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渍，激动的说：“啊呀我去，你鱼钩上的那条鱼好大一只。” “真的，你看到了？啥鱼啊？”阿三兴奋的连忙问道。 “跟阿东之前钓上来那条大鱼一模一样。” 叶耀东瞬间惊喜了，“又是一条章红鱼啊，今天运气爆炸啊！” “大小也差不离，运气挺好的，比你爹的运气好。” “我就说让我来吧，看我把这条大鱼拽上……” 阿三伸手帮忙把他手上紧紧抓着的扇贝接过，并且将他拉上来，道：“你捡了多少个扇贝？” “没数，但是口袋塞满了，上来的时候掉了不少，看着它在我眼皮子底下连滚带爬的跑了，可惜了，没带网兜，不然还可以多捡一点。” “早说啊，我船上就有网兜”，叶耀东边遛鱼边分心的说，“你前面跳的那么快，我想跟你说带一个网兜下去都来不及。” “你船上还有网兜？装水果的网兜吗？” “差不离，放进去的口子有点不一样而已。” “哎呀，早知道就带一个网兜下去。”他边说然后把口袋里塞满的扇贝掏出来扔到一旁的筐里面，铿锵锵锵的数量还不少，也有十几个。 “听声音还不少啊？”叶耀东好奇捡了多少，分心的偏过头去看了一眼，“个头都不小啊！” “小高子，等会儿休息够了再一起下去呗，带上网兜，两人一起有伴，捡的也多。” “行啊。” 一个‘龙傲天’，一个‘印度阿三’，一个小高子，叶耀东这下也大概知道他们都叫啥了。 他来回遛着鱼，直到它精疲力尽，不再反抗了，他才一举将它提熘上岸。 “哇哇哇～提上来了，你这手线可真行，钓了两条大鱼了，居然都没有被鱼咬断扯断？” “运气好，这要是被咬断了，岂不是没得玩？你们帮我拿钩子过来把它勾上来。” 两人你推我赶的，抢着去拿钩子，最后花落阿三手里。 一条大鱼就这么被勾了上来，甩在甲板上，叶耀东没顾上去管它，率先把手上缠绕的鱼线解开。 等他拿着刀上前的时候，却发现不对了。 “这踏马的哪里是章红鱼？这明明是油甘啊！”他边说还边拿刀背拍了拍鱼身。 阿三跟小高子都懵了，“跟你之前钓上来的那条不是都长一样吗？” “哪里一样了？就是长得像而已，你看这上头的鳞片，乱七八糟的，有大有小，刚刚那条章红鱼的鳞片大小一致，非常均匀，这就是它们最大的区别。白高兴了，还以为又钓上来一条章红鱼。” 油甘鱼外部有黑色眼影，身体上有一条黄色带子贯穿头尾。 章红鱼体型呈长圆形，稍侧扁，腹面圆，鱼背呈灰蓝色或橄榄色，有时还有粉色珠光。 不仔细观察的话，两者很容易弄混。 “这样的吗？可是我们看着感觉都一样……” “所以说你们不是海边人。” “那这个鱼是不是就不值钱了？” “也还行吧，这么大，也有十多斤，就是比不过章红鱼，但是能钓上来这鱼也还好。章红鱼的口感会更好一些，而且腥味更澹。油甘鱼的肉质稍微差一点，带有的腥味重一些。” “这海里的鱼那么多，很多都还长的差不多，哪里能分的那么清楚？估计也就你们渔民能够仔细区分了。” “谁让我们靠这个吃饭？经常上岸的鱼，我们一般都能认识，也能区分出来，不经常上岸的，藏海里的，就难了。”叶耀东边说还是边给这条大鱼放血。 虽然比不过章红鱼，但是个头那么大，怎么也比小鱼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个油甘鱼不止外表长得像章红鱼，把它的肉切开，里头的肉还有跟银鳕鱼有点类似。 有一些不良的商家，常把油甘鱼切片冒充银鳕鱼出售，就是因为油甘鱼便宜，而银鳕鱼的价格是油甘鱼的七八倍，有时候一定不要贪图便宜。 海鲜这种东西基本都是一分钱一分货，想要便宜捡到好货的很难，卖家都不是傻子，谁不要赚钱？ 还有一种叫油鱼的，它的外形和切开的肉更像银鳕鱼，也是常被拿来冒充银鳕鱼。 这个油鱼油脂非常丰富，但是无法被人体吸收，吃这种鱼很容易腹泻，呕吐等消化道症状。 尤其是一些家长喜欢买鳕鱼给孩子当辅食，这个真的得好好挑，不能贪便宜。 这种油鱼更差劲，油甘鱼还好一点，只重利益不重品质的商家，现在真的很多。 叶耀东将这条油甘鱼放完血就拿到船舱里面，跟前面的那一条章红鱼放到一个筐里面，并且拿破衣服盖起来。 还好他之前聪明，舍得花钱给船顶上拉了一块黑色的编织网格布，可以吸热，太阳不会直晒到船舱，小船舱的温度能低一点。 不过，明天最好得买点冰块放在船上，鲜度能更好一点，今天上船时给整忘记了。 他又去看了一眼钓上来的那一桶鱼，基本上都很鲜活，个别鱼膘上扎个孔，放了气在桶里都还能游来游去。 这些个里头值钱的卖了，不值钱的也能够两碗，晚上的菜有了，还有扇贝加餐。 看着那缠绕成一团的钓线，他又有些头痛了，不过两个当兵的帮他一起整理也没那么麻烦了。 等到快黄昏时，两个当兵的问他借了一个网兜，两个一起又下水捡扇贝了，看得他都有些羡慕。 别说有扇贝捡了，即使啥都没有，这大热天的，去水里面泡一泡，游一圈也挺舒服的。 也不知道那些人把沉船底下的货都捞走后，底下还有没有扇贝给他捞。 看着旁边筐里的扇贝，这还没到饭点呢，他脑子里已经有了粉丝蒜蓉扇贝，撒点葱花再葱油，吸熘～ 第403章 得了好处，赢了名声 正当他又钓上来一条鱿鱼时，两人也一起浮上了水面。 下过多次水了，这里的海底他们俩也熟的很，就那么两三分钟，两人速战速决的捡，也捡了半袋，看着三四斤有了。 叶耀东接过他们提着的扇贝，一过手，这一袋有几斤几两他心里立马就有数了，全部哗啦啦的一起倒到筐里面，跟之前他们捡的那些倒在一起做伴。 “厉害了你们，那么点时间还捡了挺多的。” “这下晚上够吃了，不多捞一点都还不够分，现在还能给你隔壁两兄弟分一点，一人两个应该可以。” 阿三把衣服裤子脱了，拧了一把水挂在船舷上晒太阳，说道。 小高子也一样，两人都露着精壮的身材，“喜欢吃的话，明天我们还可以下水，一天下水两三趟还是没问题的。” “行啊，那就指望你们了。” 说完叶耀东就打算去接他爹，然后回程，反正又没钱给他赚，今天也断断续续赶走了好几条船。 不用那么勤勉，差不多就行了，早点收工，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继续钓。 叶父他们的收获也挺好的，一人都撬了两三袋满满的，这下扛回去有的忙活了。 阿三跟小高子看着船上堆满了一袋袋的贝类，忍不住道：“挖这么多回去，是准备拿来当饭吃吗？” “是啊，这么多带壳的，得吃到什么时候？现在天热，两天就该坏了。” 林傲天也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看到就挖了，没想着数量太多，要是吃不完就送左右邻居呗。” “拿来晒，怎么会吃不完？晒干后存起来慢慢吃，你们别看这一袋袋的数量挺多的，其实都是壳，肉没多少，等挖出来晒干了数量更少。” “那也是……” “回去了，这些都要忙活好久。”叶耀东去启动船。 “是不是有点早了？太阳都还没下山……” 他发现这些当兵的也太直了，“有啥关系，大夏天的，昼长夜短，太阳当然下山晚。反正咱们也在海上漂了一整天，那些当官的又不在，他们还能盯着你在海上漂多久？走了走了……” 船是他的，当然他说回去就回去了，陈书记又没说要在海上呆多久，反正他也看了一整天的场子了，这会儿回去东西搬运一下也要五六点了，村委会都下班了，他当然也要下班。 阿财在码头收货，看到他今天靠岸的这么早就算了，送来的鱼还就那么几条，虽然有两条大鱼，但是数量也很少，而且还都活的，他都有些纳闷。 “不应该啊，你怎么才网了这么点东西？” “没去拖网，被当做免费劳力去海上干活了，这些是我手钓的，所以看起来收获少了点。” 那几斤扇贝他没有拿进来给阿财看到，只把要卖的几条鱼分出来拿进来。 扇贝跟那十袋贝壳，他跟他爹还有4个当兵的已经先一步抬上板车了。 “亏大了，最近他们拖网货很多。” “可不是吗，玛德，也不知道还要被征用几天，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 阿财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白眼，赚了多少钱，他心里还没数吗？就会哭穷，讲这种话也不亏心。 旁边的村民也道：“你去问那些当官的要补贴啊？不然谁给他们干活？” “有，他们说会给我算补贴，但是谁知道给多少，一两块的话，还不如咱们去海上拖一网的。” “那倒是，你捞个青铜鼎，还捞的血亏了，早知道就把青铜鼎扔扔回海里好了，这啥好处没捞到就算了，还平白给自己找麻烦了，这一天没出海，可损失多少？最近他们都拖了老多货了……” “唉，谁说不是呢？但是啊，能让咱们妈祖庙有资金重建，我也不算亏，也算是尽一份心意了。” “对对对，还是阿东的觉悟高，要是一个青铜的，能换来一座大庙也不错……” “就是阿东亏了，又是捐鼎，又是出力的，没空赚钱就算了，还被他们免费的使唤……” 叶耀东心里无比满意村民们的上道，暗地里得了实惠，明面上也赢了名声。 他假装不在意的笑呵呵的道：“我亏一点没啥，能给咱们妈祖盖一座敞亮的大庙，咱们村民们也能被更好的庇佑，这才是大事。” “对，得叫那些当官的多拿点钱出来给咱们盖庙才行。” “是啊，难得机会能把妈祖庙修一修……” “咱们到时候各家能出钱出钱，能出力出力，这可是积福的好事……” “肯定的……” 叶耀东心满意足的卖完货跟着他爹他们一起往回走，叶父都忍不住多瞅他两眼，啥时候变得这么鸡贼了？ 好处跟名声全给他占了，一个个却还以为他亏了，还替他心疼可惜。 保不齐知道他老娘进了妇联后，都还觉得是应该的，还能弥补一下他的亏损？ 叶父边走边摇头，真是鸡贼！ 叶母此时也刚下班在他们新家门口，巴拉巴拉的跟左邻右舍的聊天，聊她今天上班在妇联都干了啥？说自己也跟着上扫盲班，还认了五个字…… 那满面春风的模样，谁都知道她有多兴奋。 乡里乡亲的大家也都很有眼色，不会扫了叶母的兴，也都笑着恭喜她，但是大家也没忘了问她是怎么进的妇联？ “哎呦，是东子，这孩子最近不是一直都在配合着那些县里领导们工作吗，村里面这两天都在指派他干活，他捐给妈祖的那个大鼎，说是能换来咱们妈祖盖大庙，给村里做了大贡献了，村里面刚好妇联缺人就想到了叫我去。” “哎呦，呵呵呵～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也能沾上儿子的光，吃上公家饭了，呵呵呵～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吃上的，以前可都是文化人才能当官……” 叶母说到兴奋处，还拍了一下大腿，“我可不能给家里的孩子丢人，得多认几个字才行……呵呵呵～今天学的字，一会儿得去复习……” 叶耀东他们刚一回来，远远的就听到叶母的大嗓门，那欢天喜地的模样比捡到大团结还开心。 他猜测，他娘应该昨天或者中午吃饭时就在老宅说了一遍了，所以这会儿下班了才跑到他这边来宣传…… “阿东可真厉害，还能让你沾光，捧上了铁饭碗，这比去城里面吃公粮还强，工人都还没村干部光荣呢。” “可不是，这妇联一个月给开多少工资啊？” “不少吧？” “这才刚去一天，我哪好意思问有多少工资？呵呵呵～等下个月不就知道了……” “你们家真的是发达了啊，家里都有两条船了，还当上了村干部，可太行了……” 叶母给她们恭维的嘴巴都要笑歪了。 叶耀东听了都忍不住摇了摇头，赶紧喊了一句娘，打断她想说的话。 他娘就是这样，这么高调，村里面妇联要是有宣传的工作，交给她倒是挺合适的，不出半天，绝对传遍整个村子，人人都知道。 还好没告诉她，阿清也去村委干文职，等会问问阿清，要是晚几个月去上班也不错，没那么打眼，而且也没那么辛苦。 叶母转头才看到他们都回来，笑着迎了上来，“回来的还挺早的啊，哎呦，怎么还带回来这么多淡菜？还有海瓜子，不是说去海上看场子吗？怎么还挖了这么多……” “爹说听你念叨家里没东西吃了，反正在海上漂着，闲着也是闲，就分了一半人去附近小岛上挖一点。” 叶母点点头，“正好家里那么多工人干活，拿来当菜给工人吃个几天也能省一点，剩的就趁天气好，多晒一点。” “前一段时间梅雨，家里东西都吃光了，那雨下的连门都出不了，我们都差点要把门后面长的蘑菇挖下来吃了，家里没吃完的东西也都发霉了……” 她念念叨叨的伸手想帮忙把板车上的那一袋袋带壳的搬下来，但是刚把手伸出去就又缩回来了。 “哎呦～你们搬，你们搬，我身上穿的衣服可不能被刮到，这可是的确良的，我都舍不得拿出来穿，都没穿过几次。” 叶耀东哭笑不得，想笑么，又怕挨骂。 “娘啊，你都成村干部了，还差这一身衣服啊！赶明儿赶紧去多做几身好看一点的，你都是正经吃公家饭的人，可不能再舍不得了。可别再穿的破破烂烂的，平常那带补丁的衣服，拿来干活穿就好了。” “哎呀，我晓得……让你媳妇，还有你大嫂二嫂都出来，先帮忙收拾这些东西，我先回去换身衣服，这些东西一搞又要搞老半天，可别把身上的衣服弄坏……” 叶母拉扯了一下衣摆，舍不得穿这么好的衣服干活，说完就扭着臀快步急走回去。 叶耀东把这些带壳的先倒了两袋在平地上，又拿了好几个竹筐给大家分拣。 这次上的那个小岛周围礁石都挺崎岖的，也没有海滩露出来给人站立，大家也就都不挑，跟前有啥就挖啥。 第404章 男人也八卦 他又吆喝着旁边住着的兰大兰二家的两个嫂子，还有正在给房子收尾的周家，让他们一人带一个脸盆过来挑一点，想要啥自己拿。 反正都是海岛上面撬回来的，都不要钱，左邻右舍分一点。 她们也都上道的很，都各自搬了一张小板凳过来，往家里脸盆挑了一点后也帮忙一起挑拣。 几个解放军也抬了一袋往平地另外又倒了一堆，也跟着帮忙一起分拣。 叶耀东见状连忙道：“不着急分拣，你们要么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湿漉漉的穿在身上可不舒服，可别搞得大夏天感冒了。” 他经常下水，可太知道这湿衣服贴在身上的滋味了。 本来他们几个下船的时候是没有穿的，只穿了裤子，上半身赤裸着，背心是直接挂在肩上。 奈何码头上过往的妇女，时不时拿眼睛偷瞄他们，他们有些尴尬的就把背心穿上了。 陈队长点点头，“也行，那我们先回去冲个凉，换身衣服再过来。” 等人一走，那群分拣的妇女们就又八卦起来了。 本来这几个当兵的在村子里就很显眼，现成的八卦材料，不谈论他们谈论谁？更何况大家也都对他们好奇的很。 “阿东啊，他们几个结婚了没有啊？” “这当兵的看着就是精神，高高壮壮的，那腰杆直挺挺的，看着就舒服。” “哎…那惠美的两个小姑子不是都要说亲吗？随便挑两个呗？” 林秀清笑着道：“哪里会合适啊，连人家家在哪都不知道，还能随便挑啊？这又不是买菜，要是能随军还好，不然的话不得守活寡啊？指不定一年也不一定能回一两次家，还得给人家照顾一家老小。照顾一家老小也没事，就怕不得好，军嫂可不好当，难着呢。” “那倒是，听说随军也要级别。” “这些当兵的家在哪？阿东有问吗？要是近的话也没事啊！” “都是本省的，一个在本市遂安县，其他几个在别的市。”叶耀东说完就把凳子挪到旁边那一堆那里挑了。 一个女人等于500只鸭子是真理。 “遂安县也不远，坐车过去好像两个多小时吧？” “这还不远啊？这以后要是被欺负了，都不好回娘家，阿清家在隔壁镇就已经够远的了。” 林秀清笑笑没有说话，她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叶大嫂也点点头，“就是，不能嫁太远，不然的话会给人家说死，说嫌两个小姑子碍眼，打发那么远……” “也对……村子里那些妇女可爱说闲话了……” 他旁边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句：你们也不差。 “阿东啊，你娘都被招去妇联上班吃公家饭了，你咋没给阿清也找一个活干啊？” 好好的，不是说那些当兵的吗？怎么把火烧到他身上来了？ 他正准备回答，阿清就已经先一步笑着道：“我哪有空啊？家里一个小的还在喝奶，旁边屋子又在那里盖，我哪里走的开啊？” 叶耀东听到他媳妇聪明的回答，不由在心里给她点个赞，心有灵犀了。 虽然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妇女，但是还挺聪明的，该低调的时候低调。 昨天陈书记来找他说的时候，他也没多想，昨天晚上阿清提了一句，晚一点再去上班，他觉得也挺有道理的。 现在看他娘那么高调的到处宣传，他媳妇这里还真的低调一点比较好，不然一家两个同时成村干部，还真的很容易被人说嘴。 乡下地方就是这样，人言可畏，众口成说，有时候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尤其是闲着没事干的妇女啥都能拿出来掰扯。 反正他们家现在也不差他媳妇一份工资，晚一点再去上班，缓一缓也好。 “那倒也是……” “这公家饭可香着呢，铁饭碗啊，刚好你没空让你娘干个几年退下来，你再顶上去，也正好接班，两不耽误。” 此话一出，叶大嫂叶二嫂两人面上的笑容就尬住了，顿时笑得有些勉强了。 要是没说叶母退下来给阿清接班，她们也不会去想那么久以后的事情，现在一下子被人挑开了，反正由不得她们不乱想。 林秀清听到这话，也看了一眼两个嫂子的表情，她不在意的笑笑。 “现在扯这个事情远了，谁知道过几年后又是什么个政策？什么个状况？前几年说改开就改开了，说恢复高考就恢复高考了，说能做生意就能做生意了。” “指不定等娘退休了，我爹也干不动了，我说不定还得跟阿东出海呢，到时候要是大哥二哥发达了，搬城里去住，成了城里人，大嫂二嫂肯定也看不上村里妇联这个活了。” 两人闻言脸上的笑容才又正常了起来。 叶大嫂笑着道：“有钱了，咱们也不能去城里呀，咱们家亲戚朋友都住在村里，搬去城里怎么适合？以后连串门都没地方去，那不得憋死，听说城里连青菜都要去买，哪有咱们乡下方便，地里随便摘两把。” “就是啊，听说在城里啥啥都要花钱，吸一口气都得要钱，还是咱们乡下好。”叶二嫂也夸张的附和。 “但是城里人可以吃商品粮，多好啊。” “是啊，他们可以月月拿粮本领商品粮，多幸福啊……” “要是能买个商品粮户口就好了……” 叶耀东背对着她们在心里呵呵两声。 这个买商品粮户口，他还真知道。 60、70年代农村户口家家吃粗粮，城里人有商品粮户口，只要孩子不非常多就够吃细粮的，而且还有工资，相比之下，是很幸福。 而且商品粮户口还可以世袭，60后到70前的人如果你是商品粮的儿子，基本都能承袭个工作。 相比乡下，累死累活的干一年，挣了一年的工分，家里要是劳力多还好，年底还能剩点钱。 要是人多劳力少的，那就惨了，年底都还要倒欠大队粮食。 商品粮户口刚开始时候不行，到了90年代，一些地方官为了搞建设还真卖过。 他那个被抓进去的大堂兄，上辈子就是在九几年的时候，刚能买卖就买了一个商品粮户口，全家搬进城了，然后他大伯就到处炫耀了。 听说九几年那会儿刚出时买一个要好几千，后面才降到2000，他大伯都破口大骂了。 要是买贵了就算了，到后面都傻了，因为到2000年左右，商品粮户口和农村户口就没有啥区别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商品粮户口连地都分不着了。 但是人家上辈子也不差钱，过的也很滋润，现在这辈子搞成这样真是造化弄人、实事弄人啊。 叶耀宏要是不找亲戚跟乡亲们动歪脑筋，就拿自个的钱小本倒腾走私，应该也不会如此。 也怪他，这辈子怎么就赚到钱，让人家闻到味儿找上门来了呢？ 听着那群妇女们在那里讨论，啥都聊，聊完城里商品粮又说起村子里的一些艳情八卦，啥都扯出来说。 他在身后也听得津津有味，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吃瓜，闲着没事听听，也感觉挺有意思的。 足不出户，能知全村事。 几个当兵的洗完澡换完衣服过来也坐在那里挑拣，也听得津津有味，谁还不是吃着五谷杂粮长大的？ 男人也爱听八卦来着。 “那个王楚云，你们知道吗？原来她跟村里好几个男的都有一腿。” “你这算啥，我都听说她现在在筹钱给姘头做生意呢。” “我去……这不是破鞋吗……” “真的假的？她怎么敢啊？胆子那么大？” “有啥不敢的，听说跟公公都还有一腿……” “啊！！！……她怎么敢？” “或许可能是被迫来着？然后就破罐子破摔了？我在老家的时候就听说了，还以为你们都知道，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啊？” “整天把这种事摆在明面上说？” “呃……丽香阿姨，呵呵…你就当没听到…呵呵……” 大家嘴快，说着说着就把叶母已经是妇联的干部这事给忘了，这妇联也管这事的，这要是被报上去，王楚云吃不了兜着走就算了，她们这些传话的也落不着好。 现在又不是前几年混乱时，乡里乡亲的只要不是有大仇，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私底下说说议论几句，少有会捅出去。 人家倒霉，你也不见得能好。 村委会也是这样，没有人举报，也就不理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叶母摆了摆手，“我怎么会去说？听听过一下耳朵就好了，关我啥事啊？咱们缺德的事可不能干，跟人家无仇无怨的，人家作风问题那是她的事，关我啥事？” “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自己家人都没说什么……” 说到这些阿三突然朝陈队长挤眉弄眼了下，然后小声的问叶耀东，“那女的是不是长的还挺好看的，皮肤白白的？” 叶耀东挑挑眉，“勾搭你们了？挺有眼力的！” “看不上我们，看上我们队长了。” “咳咳……多做事，少说话！”陈队长瞪了他一眼。 “别惹一身骚，有需要的话去镇上红灯区解决，两块钱的事。” “呦呵～听起来你很熟啊？两块钱都知道？”小高子坏笑着打趣。 从早到晚私混了一整天，几人现在也非常的熟络，聊起天来丝毫不见外。 男人的友谊可以建立在一起抽烟上，也可以建立在一起尿尿上。 “胡说八道，别败我名声，老子也是听说的。” 小高子看了一下他身后的那群妇女，意有所指的道：“懂！我们懂！不用解释了。” 尼玛！ 好心给他们指一条明路，竟然还以为他也熟门熟路。 他是这种人吗？ 第405章 一排手线一起钓 叶耀东赏了小高子一个大白眼，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可是正经人！ 竹筐里一直传来铿铿锵锵的声音，他们俩人俩人之间都间隔了一个竹筐，抛物线也扔的飞起。 尤其是听说另外没结婚的三个是母胎单身23年24年，那手速更快，闭着眼睛扔都没错。 人多力量大，十几个人在那里一起帮忙挑，天才刚暗下来，就已经完事了。 叶母让各家都拿一点回去趁新鲜吃，没洗也能放个两三天不会坏。 也让阿清多拿几个篮子，分别多装一点，她家有工人干活消耗的更快。 剩下的她就让叶父一起抬到板车上，推去海边洗，正好涨潮了，不用去太远就能洗。 今天的数量太多了，要是挑水洗的话，那不知道得挑多少担，水井又没那么近，老宅是自个后门就有水井，是叶耀东爷爷盖房子时就打了，比较方便，这边就没那么方便了，要去村子里挑水。 本着节约用水又就近的原则，叶母抬去海边洗了，三个儿媳妇也都跟上帮忙，三个解放军也跟上。 至于还有一个，那当然是陈队长剩下来了，他在摆弄他抓的圆轴蟹。拿了一个刷子在那里拼命刷它的壳跟脚。 叶耀东好心的给他拿了一把剪刀，你可以把他屁股后面的那个盖子掰开来看看，保准打开你的眼界。 “真的啊？” 陈队长不信邪的把它后盖给打开，只一眼，他也嫌弃了，黑溜溜的一片覆盖的满满当当，没有其他颜色。 “好脏……” “你凑近了闻闻看。”叶耀东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摆弄，顺便给他提建议。 “算了吧，可以想象到。” 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的给它把后盖剪掉，又开始给它搓背。 叶耀东笑眯眯的又说：“伱把它前盖打开看看，要洗就洗干净点。” “好。” 应的挺干脆的，但是等他打开圆轴蟹的前盖，他就有些怪自己视力太好了，更怪自己不听人劝。 听人劝，吃饱饭！ 这个是真理！ 瞬间被上了一课。 只见蟹鳃也是黑溜溜的，不像其他螃蟹那般是白色的。 要是只这样就算了，关键是跟叶耀东白天说的一样，蟹腮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点点，还会动，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借着屋里透出来的橘黄色灯光，他看的一清二楚。 叶耀东也嫌弃的一批，皱着眉呲着牙，咦了一声，尾音还波动着拉的长长的。 “这下你死心了吧？还敢吃？” “算了，这一只扔了，其他两只放生吧。” “要不要再见识见识里头的肉？” “不看了，真的太脏了，还以为你们只是抓到个别比较脏的，所以才都没有人吃，随便打开一个都这么恶心。我还是去洗扇贝吧。” “虽然我们村里人不多，但是那些年吃不饱的时候还真的什么都尝试吃过，这个蟹大家也都抓来过，但是基本全部都扔了，以后多听人劝哈！”叶耀东说完就拍了拍他肩膀。 然后把挑出来能卖钱的那些螺又送去码头外面，回来时叶母他们也都已经将淡菜跟海瓜子都洗好了。 也就这两种不好开口，需要洗了煮了挖肉，其他壳都好撬，可以直接挖出来再煮了晒，省得还要洗半天。 扇贝一人两个，只是天色已经晚了，林秀清也不想折腾，全部都白灼沾酱油醋了，看的叶耀东连连叫着浪费东西，竟然就这么白灼吃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嫌弃，都越来越挑嘴了，忙到这么晚了，赶紧吃完了事了，谁还搞七搞八的，以后你自己想怎么吃就自己弄，我是弄不来了。” “这不是教你怎么弄好吃吗？话说，你今天去村委会，陈书记怎么说？” 林秀清边给孩子剥淡菜壳边道：“陈书记说我要是忙的话，那就过几个月再去上班也行，反正工作都给我留着，不会变。” “那就行，娘太高调了，咱们就低调一点，还好没跟她说。” 他爹也不是多嘴的人，晚一点过去也跟他爹说一声，别到处嚷嚷阿清也去村委会上班。 饭后去老宅那里，他顺便又跟他爹一起做钓线跟鱼钩，家里没有鱼钩的，就去小店铺买。 别看他们这里是村子，小店铺还是有两家的，卖的东西还是挺齐全的，不止有生活用品还有海边人最需要的一些渔具用品，船用品。 也有其他的一些小店，比如药店，卫生所，杂货铺，有需求，当然也会有相应的商品买卖，村子虽然不算大村，但是也还不小，也有五六百户人家。 只做鱼钩跟钓线也简单的很，鱼线一端扎紧在木棍上或者竹片上，家里也就这种东西最多了，绕上自己需要长度的线后，挂上石头并固定，最后把钩子绑上。 有需要的话也可以加竹竿，但是携带就比较麻烦，这种手线携带方便，一堆的钓线棍子往桶里一扔就可奔赴钓场。 手感也明显，能清楚的感应到，鱼是不是咬钩了。 父子俩一连做了十五个才停手收工，这个简单也费不了多长时间。 “做好了？做好了，就喝一碗绿豆汤再回去，明天记得绿豆汤也提一桶到船上去，解解暑，可别中暑了，几个解放军同志来了咱们这没几天也都晒黑了。”老太太笑得一脸和蔼可亲。 大家都搬走后，家里也没有住进来这么多人过，看着也热闹，主要是几个小伙子看着也精神，老太太看着很喜欢。 陈队长笑着道：“男人黑一点，有什么？” 叶耀东：你吹个几十年海风试试？保准跟我爹一样。 次日，村委没跟他说不用去，他们一行人就照旧去海上看场子，还是那个地点那片海。 就是手线钓多了一排！ 叶耀东给船沿边上打了一排的钉子，把一条条钓线固定在那一排的钉子上，然后挂上饵后就放进水里，逐一忙活。 其他人人手一条钓线，都边钓边好奇的看着他那边。 叶父也纳闷了，他哪来的这么多花样？脑子里整天也不知道装的啥，瞎琢磨这些旁门左道，都没人干过的，他偏偏要试着干。 “你这能行吗？东子。” “不知道啊，我没钓过啊，试试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按昨天上鱼的频率来看也没上那么快，应该还好吧？”叶耀东边给鱼钩挂耳边道。 “万一你这些同时上鱼的话，同时拉，不得打结，混起来啊。” “干嘛要同时拉？一个个拉不行啊？而且这些钩子不是间隔着距离吗？打结，应该还好吧？没事啦，试试呗，来不及拉上来给鱼跑了，那就算了呗。” “不管你，随便你瞎捣鼓……” 叶耀东耸耸肩，他本来也没指望他爹干嘛呀？ 在他还在挂饵的时候，陈队长率先激动了，“有了有了……手上强烈的震动感，绝对有鱼……” 陈队长拉扯了几下，感觉挣扎的力度特别大，吃口很猛，但是没有咬着钩跑，拉上来也不难，他用手上的卷线木棍快速的将钓线卷起来，往上拉。 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被他吸引了，一条棕色花纹的小鱼，伴随着水花被提在了半空中。 叶父欣喜的道：“哎？是丁公鱼，这鱼可以……” “好像有点小……” 叶耀东也道：“这鱼本来就是这么大，你这一条个头还算大的，这个鱼肉非常细腻，好吃有韧性。” “这样的吗？那就好……”陈队长喜滋滋的将它从鱼钩上面解下来，放进桶里面养。 有了他，第一个钓上来后，其他人也陆续有鱼儿上钩，一个人钓了只梭鱼，另外两个也钓了一只丁公鱼。 叶父也钓上来了一只青占鱼，甭管鱼好坏，有收获就是值得高兴的。 每个人都钓上来鱼，有的都钓上来两条，只有叶耀东那边都还没动静，他挂完饵后就这根线摸摸，那根线摸摸，但是都没感觉到有震动。 “咋回事啊？”他俯身把手臂伸到钓线下面垫着，左手臂上直接挂了三条钓线。 他想说感应一下来着，没想到突然间震动了两条，而且抖动剧烈，前突后窜的。 “卧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一下来了俩，一炮双响吗？” 没有防备之下，来了这么一下，害的他都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拉哪一条线好了。 “爹啊，你把钓线给陈队长他们帮忙拿一下，先过来帮我收一个，两条一起抖动了。” 叶父闻言匆匆的就将手上的钓线塞到旁边的陈队长手上，然后赶紧跑过来帮他收，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就说你整这些肯定忙不过来，你看，才两条一起抖你就收不过来……” “那不是怕它跑了吗？所以才叫你，不然的话一条条收也行……” “你就嘴硬吧……看等会三条线一起震，四条线一起抖，你怎么收的过来？” “哪里这么轻易就上钩了？” 没想到他话才刚落下，手上的钓线才刚收一半，旁边那四条线还真的一起抖动了，有两条钓线，还被拉扯着，绷直了45度角，下面的鱼儿正咬着钩在准备逃跑。 “我靠，爹你今天的嘴开过光啊！快快快，快点收线……别让它们跑了……” (本章完) 第406章 一排抵所有 叶父顿时也急起来了，“好好的，怎么不来就算了？一来全部一窝上？快点收，收完去那边收……” 叶耀东心里也急，之前是没有鱼上钩，所以才讲的那么轻松，这会儿他是生怕已经上钩的鱼儿跑了，拼命的加快了手上收线的动作。 等看到那是一条两三斤重的包公鱼时，他也顾不得高兴，直接摘钩扔到自己身后的水桶里，紧接着立即又松掉手上的钓线，拉起旁边正扯成45度角的那条钓线。 谁知道他刚上手拉，这条钓线就啪一声崩掉了…… “草！” 他咒骂了一声后，直接甩掉手上断掉的鱼线，又拉起旁边另一条45度角的，怕这一条也崩掉，他赶紧把手上的线松了一松，开始了遛鱼。 还有另外两条也抖动的厉害，但是他已经腾不出手了，顾了头就顾不了尾，这条钓线一看就知道勾住了大鱼，当然得先拉这条。 另外两条只能交给他爹了，希望这两条鱼能把钩子吞深一点，不被它挣脱逃跑。 那几个兵的站在另外一边船舷钓，也同样惊呼声连连，看也是腾不出手过来帮忙。 叶父也急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把手上那条挣扎的厉害的鱼收了上来，只看了一眼是傻呆后，就扔到桶里去，赶紧奔赴下一条线。 还好这一条上面挂着的也是丁公鱼，丁公鱼是出了名的吞饵深，贪吃鬼，吃食疯狂且凶猛，所以经常会去偷袭钓鱼佬的鱼饵，因而也很好上钩。 又收了一条鱼后，叶父明显松了一口气，多拉一条是一条，只剩下了一条在抖动，叶父也紧赶慢赶的赶紧去拉。 等到这一条也拉上来后，他才长舒一口气，也能伸手擦一下额头上的汗了，这一条钓线拉上来的也一样是丁公鱼，丁公鱼喜欢群居。 叶父边摘钩边念叨：“我就说吧，你肯定忙不过来，刚刚还不信邪还顶嘴，还觉得自己可以轮流拉，还不是得叫我帮忙？” “等你轮流拉，指不定已经跑光了。我都把这两条拉上来了，你还在那里半天都没拽上来……” “书不会读，脑子倒是挺好使的，就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会的很。” 叶耀东手臂上已经缠满了线，手上戴着手套都感觉手心勒，耳边还都是他爹吧啦吧啦的声音，头都大了，好想把他的嘴给堵了。 “是是是，对对对，伱是我老子，你说啥都对。” “知道就好，那你再使点劲啊，一口气直接把他拉上来，磨磨蹭蹭的要到什么时候？可别再抖个几条你都还没拉不上来……” 叶父话音刚落，却看到旁边的钓线又开始被拽的抖动，他又惊喜了。 “啊啊啊？又来了，又来了……” 他原本也只是随便叨叨几句，可是没想到他今天的嘴居然这么灵光！ 叶耀东也分心的看了一眼，“靠，你的嘴今天还真的开过光啊？” “哎呦～”叶父是又高兴又慌乱，“这一二三又抖了三条，总共绑了11条是吗？那这可就差两条就全部都中鱼了。” 叶耀东刚看了眼又抖三条，就只剩下最后两条还没中鱼，结果脑袋都还没转过去，就看到那两条也开始震动了，顿时都瞪大眼睛，无语了。 他爹的嘴太踏马灵了吧？这话才刚说完啊！ 上上一句说完灵验了，上一句也灵验了，这一句才刚说完，又应验了？？ 什么鬼？ 叶父也张大了嘴，又是惊又是喜的，“敢情昨天的好运气，全部都集中在今天了？” “快点收，我这一条也拉上来。”叶耀东费了老半天的劲才把鱼提溜到了船舷边。 他伸出脑袋看了海面一眼，想看看是什么鱼，值不值得他费了老半天的劲。 “哎呀卧槽，又是一条章红鱼，可以！没有让我白忙活。” 他欣喜了一下，左手握着钓线翻转两圈紧紧的提着，右手把缠绕在手臂上的钓线绕了出来，然后赶紧拿起脚边放着的木棍钩子，朝它的鱼鳃用力的刺进去，提上来，摔在甲板上。 后面的动作一气呵成，帅气又利索。 他有些犹豫，是先放血，还是先去把剩下的在那抖动的几条线先提上来？ 只是犹豫的片刻，叶父就嚷嚷着让他快点过来帮忙，“有一条掉线不动了，估计鱼跑了，你快点过来啊……过几分钟再放血没事啊……” 海风迎面吹的叶父的叫声都有点破音了，后面的话他都是靠大声喊的。 叶耀东也觉得晚几分钟没事，反正头顶上有遮阳的，没有暴晒应该还好。 他急匆匆的拿起钓线，打算速战速决，赶紧提起，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提起来的动作弧度太大，突然间钓线轻飘飘的就被提出了水面，而鱼钩上空空如也，连鱼饵都没有，被那条鱼给跑了。 “草！” 他习惯性的骂了一句后又去拉另外一条线。 而叶父则又收上来了一条丁公鱼，扔到桶里后，他就又去收最后一条线，都钓上来好几条了，虽然高兴但是他也没有啥稀罕感。 因为那两条线上的鱼都跑了，剩下的也就一条钓线还在那里抖动了。 “都是你，动作太慢太墨迹，又跑了一条。” “我不得把鱼钓上来，腾出手再过来收啊，一口又吃不成一个大胖子，总得慢慢来啊。我总不能放着大鱼不要，去捡小鱼吧，而且那一条是章红鱼啊，那条鱼抵你一桶的丁公鱼都不止。” “快点收上来，收上来再挂一波鱼饵下去，顺便赶紧把那条章红鱼放血，那一条几斤啊？” “十七八斤有了。” 叶耀东感觉手上这条钓线挂着的鱼应该还不错，感觉重量比丁公鱼重多了，跟刚刚的包公鱼有的一拼。 等他最后一使劲提在半空的时候，没想到还真的又是一条包公鱼。 包公鱼又称斑加吉，也是鲷鱼的一种，国内分布于南海，东海和黄海，是中型海产鱼类。 因为它全身漆黑，跟古时候的包大人一样，所以才被叫做包公鱼。 口感嫩而不懈、味道鲜美可口，同时价格也比较亲民，因此是一种性价比非常不错的海鱼。 但是对他们渔民来说，价格便宜，就不划算了，肯定希望自个卖的鱼越贵越好。 叶父也正好把最后一条鱼提了上来，看着他把包公放到桶里，“包公也可以，一斤也有2毛5分钱。” “嗯，你整理一下鱼钩，我先去给章红鱼放血。” 对面4个当兵的在他们不停收线期间，也时不时就有鱼钓上来，一个个惊喜连连，时不时在那里叫着。 “又有了…又有了…又来了…又来了…” 但是偏偏他们又不认得都是啥鱼，只认得海鲈鱼，还有最一开始他们钓的丁公鱼。 只是在那里兴奋的叫，海风又大，听着也没有很仔细，但是断断续续也能听到一点。 嗯……卧槽…踏马的…这些问候语也没少说。 叶耀东正在给章红鱼放血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又开始在那里连连卧槽的哇哇叫。 然后林傲天突然把自己的掉线拿给身旁的阿三，往他这边过来，“木棍钩子呢？在这……在这……看到了……” “干啥啊？钓到大鱼了，这么激动？” “对啊对啊，跟你这条鱼一样大，先帮队长勾上来……” “真的啊？运气这么好，啥鱼呀？” “鲨鱼！” “啥鱼？” “鲨鱼！” “我问你啥鱼？” 林傲天拿到角落里的木棍钩子后，急匆匆的就跑了回去，只给叶耀东留了一阵风的背影，跟逆着风的话。 “不是跟你说了鲨鱼。” 我了个去的，到底啥鱼？ 他看了下手上放了一半血的鱼，有心站起来过去看一下，但又想先把事情做做完。 算了，等钩上来就能看到了，到时候还能一起放血。 刚这么想着，瞬间旁边就又砸下来一条大鱼。 “卧槽，原来是鲨鱼，难怪听半天啥鱼，差点郁闷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耳背。” “什么耳背？”陈队长兴奋的蹲了下来，“可惜了是条鲨鱼，拉上来的时候差点没累死我，我都担心钓线断了，我们部队经常煮鲨鱼肉，难吃死了。” “是挺难吃的，这鱼就鱼鳍值钱，其他部位不值钱，肉闻起来有点酸，又腥又粗糙，几分钱都没人要，切成片拿来炸倒是还行，但是吧，会挨骂。” “好歹个头也有这么大，能钓上来也值得骄傲了，你这一排的钓线同时钓收获很强啊！一排抵我们所有。” “前面还有一条大鱼咬钩，来不及收，钓线都被扯断，给它逃掉了，可惜了，不知道是啥鱼？另外有两条，也是因为来不及收跑了。” “是挺可惜的，这鱼鲨鱼交给你处理，我搞不来。” “嗯。” 叶耀东忙活完章红鱼后就把鲨鱼的鱼鳍先砍下来，剩下的就简单放个血，然后又帮他老爹继续挂饵放线。 叶父也不拿着手线自己钓了，准备帮东子一起捣鼓这个。 竟然发现管用了，那肯定得支持。 (本章完) 第407章 钓鱼佬永不空军 还别说，别看东子整天乱折腾一些没见过的七七八八的东西，虽然看起来都不着调的很，但是还真的挺有用的。 这第二次又挂上去一整排的钓线，俩人都还没等一会儿，就又有鱼钩抖动了，不等叶耀东上手，叶父就迫不及待的先一步收线了。 叶父觉得这一连串的一起钓，比拿着一根钓线在那里钓快多了，不用等半天，一条接一条，简直不带停的，往往很多时候都是一起抖动，根本就收不过来。 就是整理那些钓线麻烦了一点，太费时间了，尤其是在整理的时候，那海风乱吹，把几根钓线吹成一团，这简直要人命。 叶耀东此时就碰上了这种情况，简直头都大了，头发都差点揪秃了一块，大把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个上面。 他正准备钓第三轮的时候，甲板上的钓线就被风吹成了一团，还好只是三条线混战，其他钓线都已经挂上鱼饵下水了。 实在没办法，不想浪费时间一直跟一团线战斗，叶耀东干脆拿起剪刀剪断其中一根打结的厉害的。 瞬间就顺了，有一条线从乱战中冲出来了，其他两条线捋一捋也出来了，他也顿时松了口气，听到他老爹那边在那里叫唤帮忙。 他又赶紧扔掉手上的线，并且拿了两个竹筐过来，一团线放到一个筐里面，省的又被吹打结了。 叶父边收线边转头问他，“那一团线还没理出来？” “刚理出来，剪断了一根线才出来，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整理到啥时候，麻烦死了，风又大。” “那那几根线就先放着，把这些先收了，等会儿空闲了再上饵。” “嗯，等会儿再顺便把那根剪掉的接起来吧，大鱼是不能钓了，只能钓钓小鱼了。” 鱼线打个结重新接上继续用，碰上一般的小鱼没有问题，但是钓上一条大鱼的话，接过的鱼线强度就会降低。 叶父点点头，手上动作没停，“前面已经断掉了一根了，这一根能用就打个结接起来用吧，等晚上回去了重新再换上新的。” “嗯，碰运气吧。” 一行人钓鱼钓的不亦乐乎，桶里的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增多，父子俩忙活着那一排钓线，虽然整理起来比较费工夫，但是两人半上午钓起来的鱼货，比那四个当兵的加起来都还多了四五条。 等叶耀东煮好面叫那几个当兵的吃饭，个个都说再钓一钩，再等一会儿…… “靠……走火入魔了？你们都还成了钓鱼老了？” “什么？” “不要当兵了，申请退伍回来跟我出海吧，天天都能钓鱼。” “啊？那不行，当兵多光荣……” “钓鱼老也光荣啊！钓鱼也能为人民服务！还能留在我们村娶媳妇，多好。” “不不不，你先吃，我们这一钩钓完就来。” “那你们等一下自己煮。” “好好好。” 原本还想谦让一下他们，现在还是自己先吃为敬，顺便招呼正在整理鱼线的他老爹也一起先吃。 钓鱼老永不空军。 一根杆子一包烟，海边一坐坐一天。 钓不到大鱼我就钓小鱼，钓不到小鱼我就摸虾，虾摸不到我就摘野菜，野菜也没有的话，我就喝两口水再走，钓鱼老永不空军。 叶耀东捧着一碗面，挤进他们中间，在他们旁边吸熘吸熘，顺便看他们收线。 正好阿三这会儿激动的大叫，“草草草，老子终于拉上来一条大鱼了，啊幼幼幼～劲还挺大的，还想跑……” 叶耀东赶紧咬断嘴里的面，随意的嚼巴了几下，含湖的道：“大鱼啊，牛逼啊，快点拉上来看看，可别又是鲨鱼。” “乌鸦嘴，我肯定要钓一条好几十斤的石斑，或者你钓的那种章红鱼也可以。” “几十斤的石斑可能不行，直接线断鱼跑，这钓线承受个十来斤就很勉强了，运气不好，直接断线。” “靠，你是过来唱衰的是吧……” “没啊，我这个人向来老实，就爱说实话。而且啊，我跟你说，这个石斑鱼领地意识很强的，一块区域只会有一条，昨天已经被我钓上了一条了，今天够呛。估计得过个好几天才会有新的石斑鱼过来占领这个地方，所以啊，你别做梦了。” “去去去，吃你的面，没有石斑鱼，来也一条你钓的那个啥鱼也行。” “我觉得悬……” 阿三听叶耀东左一句鲨鱼，右一句断线，又说他做梦，还说悬，听得他太阳穴突突的跳。 “你扛揍不？” “明显不抗揍啊……不对，你这个思想不行，你们都寄人篱下了，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敢揍人？小心我现在把你这钓线剪了哦……” 阿三转头瞪了他一眼，“你好阴险！” 叶耀东笑咪咪在继续捞他的面条，“谁叫你说要揍我。别看了，我知道我长得帅，最近又白了点……啊…卧槽…我的面……” “不对……我的碗……”叶耀东瞪着无辜的阿三一眼，“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这个真没有，谁让你挨的太近了，我正在收线呢，这条鱼挣扎的厉害……” 叶父也骂了一句，“手上没螺的吗？一个碗也捧不住？凑那么近干嘛？” “啊鱼鱼鱼……”陈队长在一旁激动的喊叫。 叶耀东也朝海面看了过去，一群小鱼聚集到了船舷边上，在那里抢食面条。 他卧槽了一句后，反应迅速的赶紧捡起甲板上的手捞网，朝底下抢食的那一小堆鱼网去。 正正好给他赶上了，网了个正着，等他将手捞网提起来时，底下聚集的鱼也都四散跑了。 “可以啊，反应挺快的。” “那是，前几次那些当官的出海，打窝了好几次我都没好意思去捞，不过那些个小鱼捞过来也没啥用，不值钱。” 叶耀东将手捞网拿到跟前看了一下，“海鲶鱼？个头还行，马马虎虎吧。” “还能捞一网小鱼，那个碗也没有白损失，你该感谢我。” “好的，这个鱼晚上就交给你杀！弥补你的过错。” 麻烦死他，这一条就十几二十厘米长，一条大多都还没有一两，有的更小，这一网六七斤有了，给他慢慢搞。 这个鱼煮酸菜或者酸笋都很好吃，拿来炸更香…… “切，我杀就我杀，你要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哎？别……你就是一个人！”陈队长连忙否认，把大家都摘出去。 另外两个当兵的也附和，“对，你就是一个人。” “哼哼～” 阿三看了眼不仗义的三人，哼了两声继续收他的线，谁知道才刚收一半，前一秒都还在那里拉扯，后一秒居然看到一注白色的水花，紧跟一条长长的身影蹿上了半空。 那上升的高度都有两三米了，瞬间惊呆了几个当兵，几人连连激动的一直卧槽。 这还是他们从叶耀东口头上学来的，不然，他们都是喊别的语气助词。 叶耀东正在把一网的海鲶鱼倒到竹筐里，就听到身后的动静。 转头一看，也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手捞网也不要了，一起扔到竹筐里，赶紧跑过。 也是他赶的及时，这条鱼正好从半空中又落进了水里，溅了所有人一脸，这一点倒是给他赶上了，有难同当。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眯了一下眼，然后又同时伸手抹了一把脸。 “草，这踏马什么鱼？这么勐？” “靠，把我鱼钩上的鱼都给碰了一下，跑了。” “这是啥鱼啊？居然还能飞啊，牛逼啊。” “这鱼不得了啊，居然还能上天。” “阿东，叶叔啊，这啥鱼啊，这么牛逼。” 大家这会儿也顾不得自己的钓线了，全部都拉上来，打算收工，专注着看阿三跟那条回到水里的鱼搏斗。 “大海鲢。”叶耀东出声道。 他过来看清是什么鱼后，惊喜的感觉就已经荡然无存了，害他刚刚肾上腺素还飙升了。 这几把鱼，他之前抓过。 大海鲢会一种反荫蔽技术。它们的背部一般为黑色，当海里捕食者从上向下觅食时，那些背部的黑色将它们隐入下方深水的黑暗中。 多数鱼类的腹侧面颜色较浅，大海鲢则是亮银色，当海里捕食者从下往上搜捕时，这种颜色将它们隐入浅色的上水面。 “太踏马牛逼了，我可真厉害，你们拿钩子等会儿帮忙勾上来，或者拿网等会儿帮忙捞一下，这个鱼还真不小，发财了……”阿三兴奋的嚷嚷着，继续与它搏斗。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发你妹，一斤2分钱都没人要，跟切掉鱼鳍的鲨鱼半斤八两，你还不如钓一条鲨鱼呢，起码鱼鳍还能卖点钱。” 过个几十年野生的会贵那么一丢丢，不过那时候，不管啥鱼，只要打个野生两个字身价怎么都会高一点。 就比如一些农副产品，只要打上农家的、本地的、家养的，价格也都会偏高，谁都不想要流水线出来的。 现在么，他们海边人都还嫌弃来着。 这个鱼肉质软烂又多刺，肉味较差，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一般抓到都是拿回家腌渍成咸鱼。 他老娘上回都还嫌费盐巴，浪费盐，还砍了一大半分给他阿姨。 第408章 爆起咬人 阿三瞪眼，“不是吧？这么便宜啊？白长这么大的个头了。” 他感觉自己白抓了，白高兴了，还以为这么大个鱼，会值钱。 白瞎了刚刚飞那么高了。 这会儿都不想再浪费力气搏斗了，不值钱，没人要又不好吃，钓上来干嘛？浪费他时间。 “你懂啥，这个鱼，钓的就是乐趣。” 别看它长的又大又傻，它们可都是一些暴脾气。 这些体型细长的大海鲢游速极快，生命力顽强，性格凶勐。强大的爆发力，是很多钓鱼老梦寐以求的游钓目标。 钓鱼老追求的是过程，钓上来都还能放生再继续重新钓。 “乐趣是挺有乐趣的，居然能飞那么高，我真的惊呆了。” “可不是吗？等你回部队了，跟人家吹牛逼，说你钓上来一条二十来斤的海鲢，这条海鲢还能飞上半空两三米，是不是也感觉挺自豪的？而且这鱼虽然不值钱又不好吃，但是它大啊，它大的能长到两米多，200多斤呢。” “真的假的，还能长到200多斤？” 叶父也很怀疑，这鱼能长到200多斤？东子也知道的太多了吧？ “骗你干嘛？” 阿三想了一下，感觉是挺自豪的，甭管鱼值不值钱，能钓上来一条飞鱼，保准部队里那一群王八蛋个个羡慕他们这一趟的任务。 他顿时喜滋滋的又开始收线，“你们帮忙啊，随便拿钩子还是拿网，等会儿帮忙捞啊。” “你先把它搞定了先吧，急什么？这不，都还在那里挣扎呢。钓这么大的鱼上来鱼线没崩断，也是你运气好，再不快点弄上来，指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啊对！” 这会儿，那条大海鲢还在水面上挣扎着，时不时还跃出水面翻腾起水花，阿三努力着用他简陋的木棍卷着鱼线，又偶尔停顿一下，给它挣扎的时间。 大家看的也很兴奋，光刚刚表演了一手飞鱼，已经值得他们期待钓上来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这条海鲢才停止了挣扎，横着在海面上飘动。 “成了，它没劲了，快快拉上来。” 陈队长手里拿着手捞网，等他将线收短，把鱼拉到船舷边上，他就俯身捞了上来。 “这鱼怎么看起来又傻又大，嘴巴还翘？一副不聪明的样子。”陈队长笑着边点评，边帮忙摘钩。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条大海鲢被遛了那么久，居然还可以爆起来咬人？ 瞬间，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它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含住了陈队长的手腕。 陈队长惊慌了一下，然后反应快速的将手掌握拳，手臂往后作用力，想从它嘴里拔出来。 岂料大海鲢近乎恐怖的爆发力犹如疯狂的小马达，紧紧咬住他的手腕不停的摆动着身体，刚刚出水那一会儿，仿佛是在休养生息一样，陈队长硬是按不住被拉出水的大海鲢。 其他人也始料未及，都被这意外惊了一下，谁都没想到，这只大海莲居然还有犹有余力，还能趁着摘钩时奋起咬人。 大家也就呆愣了那么一两秒，就立即反应过来。 “队长！” “队长！” “陈队长……” 大家惊慌的喊了一句话就通通都冲上前去，按住那一条疯狂挣扎着的海鲢。 陈队长连忙安抚，“我没事……没事……” 叶耀东干脆的一刀刺进它的鱼肚里，在它疯狂挣扎中，把它开膛破肚直接弄死。 大家也按着那条鱼，直到它垂死挣扎完，一动不动后，陈队长才将自己带了点血迹的手腕从鱼嘴里拿出来。 他全程都不吭一声，主要是他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疼啊？ 就只是一开始突然被咬住手腕，慌乱了一下，后面没觉得有多疼痛，感觉还能忍受，自己都还纳闷了一下。 “咋样？我看看？” 叶耀东看了下陈队长手腕上被鱼临死反扑咬留下的牙齿咬伤，发现只是划伤破皮而已，并无大碍才放心了。 叶父跟其他人也都看到了，也松了口气。 “没啥事就好，下次小心一点，尤其是这种大鱼，解钩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咬。” “害我慌了一下，以为队长你这手要保不住了。” “我也是，差点没被吓死。” 陈队长笑笑的甩了甩手腕，“想太多了，这又不是鲨鱼。好了，这下我也有了回部队吹牛逼的资本了，能够让我吹嘘好几天了。” 叶耀东掰开这条大海鲢的嘴巴，看了一下，之前也没特意去看过这鱼的牙齿。 他看完才说道：“你该庆幸这鱼它没有锋利的牙齿。” “也是特殊的经历了，这次来你们海边还真没有白来，活么，没有干多少，玩的倒是挺尽兴。” “切，这才哪儿跟哪儿呢？等过几天那个什么打捞队过来了，不用在这里看场子了，我带你们出海拖几网，帮你们再体验一把不一样的，包你们舍不得离开，回忆无穷。” “是不是又要骗我们干活？”林傲天一副了然的模样。 “说什么干活？人民解放军为人民服务不是应该的吗？最好帮我服务个十年八年的，我包吃包住。” “滚蛋。” “好了，别瞎扯了，东子，给他们煮点面吃。”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钓鱼老不用吃也行的，不过记得帮我煮一点，前面的面都被你们拿去打窝了，这会肚子都饿的咕咕叫，我得填饱肚子，下午才能奋战。”叶耀东边说眼神边看向阿三。 阿三瘪瘪嘴，也很自觉的去煮面了。 大海鲢咬人也只是一个插曲，没有受伤，只是破皮而已，大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吃面的时候一个个都还能谈笑风生。 陈队长也感觉刚刚挺刺激带劲的，还能跟他们眉飞色舞的激烈的探讨，回忆刚刚的画面。 等吃完面后，一个个都雄纠纠气昂昂的拿起各自的钓线。 叶耀东看着他们急匆匆的背影，连拿烟给他们抽都不抽了，不由得把烟又塞回口袋摇摇头。 他觉得要是再多呆几天，这些人民解放军真的要被他掰弯成钓鱼老了，居然兴头这么足。 也不知道他要是把头顶的遮阳网格拿掉，让他们直接曝晒，他们还能不能坚持？还能有现在的兴头？ 叶父也拿着他到哪儿都带着的水烟壶，在那里咕噜咕噜的抽着，鼻孔里的浓烟像是从烟囱里冒出来一样，滚滚的两条。 忙了大半天没空抽，他也有点憋不住了，正好趁现在有空，多抽几口。 “今天这些鱼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了，再钓个半天，应该能再多攒一些。水桶不够装，就把不值啥钱的鱼，掏出来扔到筐里面好了，反正船上也有冰块。不值钱的也别浪费冰块了，直接扔在那里就好了，也就半天回去，还会新鲜的。咱们就留值钱的养着。” “嗯，等会把鱼货挑一挑，桶都满，同时钓好几根还挺好使的吧？” 叶父看到他求表扬的神情，矜持的不表态，只顾左右而言他。 “下午再钓一钓，即使没碰到大鱼的话，今天也能卖个二十来块，也不错，比指望那些当官的补贴好多了。那几个解放军钓的鱼，就归他们自个卖，咱们别拿他们的钱。” “这我还能不知道吗？反正咱家空着也是空着，管饭的话也就米饭要点钱，不是会有补贴？够了。” “嗯，几个小伙子也懂事，看他们吃饭也都不敢多吃，菜也不敢多夹，回回都是老太太给他们压实了。” “估计他们也住不了几天就回去了吧。” “看吧。” 治父子俩趁着抽烟聊了会天，看到他们几个当兵的又有人钓上了一条丁公鱼，也赶紧把手头上剩了一点的烟抽干净。 叶耀东将烟头弹进海里，叶父也将烟丝管放船沿边上敲了敲，清理干净后放了回去，然后两人又继续理线干活。 直到太阳快落山了，大家才意犹未尽的往回走。 经过一处浮标时，陈队长不由又想起昨天他放的地笼。 “哎，你昨天不是还放了地笼吗？不用收吗？” “明天傍晚再收，昨天早上放的，到现在才一天半，货太少了，攒一攒，明天傍晚收正好。” “哦，我还以为你忘了。” “怎么可能？把你们忘在海岛上，我都不能把网给忘海里。今早放下去的排钩也等明天一起收，看看能不能多挂点鱼？” 他怎么可能把吃饭的家什忘了。 “这么看来，你明天收获更多。” “那是当然，没钱只能多拓展业务，努力的赚了，家里可就只有我一个劳动力。” “明天我们再努努力，多帮你钓一点。” “不用帮我钓，你们自己钓的，自己卖钱就好了，这也是你们辛苦所得。我这个人，这么多天了，你们应该也知道，就一张嘴，喜欢口嗨而已。” 虽然他们不明白口嗨这个字，但是也大概明白意思，顿时都皱眉了。 “昨天都说了，我们帮你钓一点，给你补贴家用……” “就是咯……” “哎呀，我又不差这一点钱，我家没你想的那么困难……” 陈队长皱了下眉，干脆把他们钓的那几桶鱼，全部都倒到父子俩分好货的那几个不值钱的鱼货筐里。 都混到他们里面了，也就不用单独再让他们卖了。 “哎哎哎……倒啥啊……你们自己留着卖……”叶父阻止都来不及，一桶桶的鱼都被倒到了筐里面。 “咋这么客气……” “一直麻烦你们家，帮忙干点活，做点事也是应该的，而且钓鱼我们也觉得挺有意思，挺好玩的，这样就好了。” “你们可别忘记了，我们是人民解放军，人民子弟兵，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坚守底线，你们可别让我们难做。”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好好好……”叶父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看着别提多和蔼可亲了，对着三个儿子，可没有这样的笑脸。 叶耀东也难得客气了一下，“多谢了，还是你们当兵的觉悟高。” “客气了。” “我决定了，要充分利用你们的觉悟，多带你们钓几天鱼，合理的利用资源，把效益最大化，为祖国的繁荣昌盛做贡献。” 陈队长见他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话，还说的这么高大上，狠狠的懵了一下，然后又瞬间反应过来。 “你踏马的就是想压榨我们到底，居然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差点都没听明白，那些领导的官腔都给你学的明明白白了。” “这不是学以致用，为以后打基础？” “吹牛逼倒是很会。” 其他三人，包括叶父都还没听明白呢，被他的话唬的一愣一愣，还以为说了啥，被陈队长点明后才听明白了。 “你行啊～” “嘴皮子真利索，又大开了眼界。” “我当然行了！遗传的我老娘，啥时候她跟人吵架了，我带你们观望一下。” 叶母：“……” 第409章 黑毛 包括那些当兵的钓的鱼，也一起给他们，叶耀东今天的收获也还可以，卖了40多块钱。 次日一早，他们照样雄赳赳气昂昂的的上了船，又是激动兴奋的垂钓了一天。 要是没有任务在身的话，他们都打算赖在这里玩个十天半个月的。 可惜啊，开心放松的时光总是美好又短暂的，高高兴兴的钓了两天鱼，传说中的打捞队来了。 第四天一早，他们在海上刚垂钓了一会儿，林傲天又非常幸运的钓上来一条黑毛鱼。 原本他们都还不认得，看着也是黑熘熘的，还以为是包公鱼，最近这两天也都钓上来过，反正长的黑熘熘的，给他们看来都是一个样，都没有当一回事。 正好叶耀东也钓上来一条鱼，刚放到桶里，他就看到林傲天也同时在那里摘钩，只一眼他就辨认出来了，瞬间卧槽了一声。 “啊！黑毛！卧槽，你什么狗屎运？这鱼都给你钓到了？” 林傲天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干嘛突然间这么激动？ 看着叶耀东蹲在那里，要去捞水桶里的那条鱼，他都好懵。 “你干嘛？” “知道你钓上来的啥鱼吗？” “包公啊，你不是说了包公就是长这样黑熘熘的。” 其他人也奇怪的转头看了一眼叶耀东，他们刚刚也都看到林傲天钓上来那条鱼了，黑熘熘的是包公吧？难道是黑鲷？不太像啊。 “包你的头啊包公，包公是长的黑熘熘的，但是不是所有黑熘熘的就是包公？这一条是黑毛。” 他们更茫然了，黑毛是啥？怎么跟小时候隔壁家小孩铁蛋的名字一样随便？ “黑毛比包公值钱多了，翻十倍都不止，一斤好几块，不比石斑一差，比一般的老虎斑，青石斑还强一点点。” 黑毛只是别称，它的学名叫斑鱾ji，喜欢栖息于水流强的礁石海域，它是鱼界健身扛把子，论冲浪，它是第一鱼。 它夏天吃荤，冬天吃素，饮食习惯非常健康，通常天气冷，水温低，捕获的黑毛鱼可能性也比热天大一点。 比如，梅雨斑鱾，梅雨季节的时候，黑毛鱼自己就会出来了，因为水温降低。 就是这个鱼十分机警，可不好钓获货，也因为不好钓，这个鱼价格也高，但是它的肉质也十分美味，不比石斑鱼差。 林傲天一听叶耀东说了一下这个鱼的价值，顿时高兴的没边了。 “真的假的？我靠，这么值钱啊，一条鱼抵我们好几天补贴啊？那还上啥班啊，咱们都来当钓鱼老好了。” “可以，回去我就帮你申请退伍。” “啊别……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林傲天高兴的蹲在那里，也将那条鱼捞起来又仔细端详看了一下，刚刚也没在意，随便就放了进桶里，这鱼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值好几块的？ 真是鱼不可貌相！ 大家陆续收线后也都跑过来看，刚刚手里正在垂钓，只能分心的竖起耳朵听，石斑鱼是值钱的，他们都知道，这条黑不熘秋的鱼，居然也能跟石斑鱼的价值比肩。 正当大家好奇完打算继续钓时，他们却发现，海面上远远的驶来了好几条船，全部都往他们这个方向过来。 “是不是那些政府来人了？” “应该是吧？不然的话，怎么会同时有好几条船过来？村子里就只有第一天还断断续续有渔船过来，知道咱们在海上这里看守后，昨天就没有船跑到这边来了。” “估摸着是申请的打捞队下来了？” “有可能。” 大家原本已经挂上的鱼饵都纷纷取下来，或者还没挂上鱼饵的，也都纷纷的将线收起来卷到木棍上。 叶耀东也将还没放下去的线，先一个个卷起来，估摸着今天应该钓不了。 他跟叶父两个将线都理好，收到船舱里，也趴在船舷上望着离得越来越近的渔船。 一共三条船，上面的人数看着还不少，这些渔船都是他们村子里的，估计都是村委们临时征用今天没出海的渔船。 “等这些人接手了这块位置，咱们明天应该就能出海拖网了吧？” “谁知道那些当官的咋打算的？应该没咱们什么事了吧，也不知道庙里的钱批没批，批了多少？” “应该没这么快吧？” “谁知道？反正最晚把这里打捞完，修庙的事应该也能有个定论。” “嗯。” 六人看着渔船由远及近，还没一会儿就驶到了跟前，几条船紧紧挨在那里停靠着。 叶耀东看着他们被太阳晒得满头大汗，汗水都从额头滴到了下巴，不停的拿手帕擦拭，那满脸通红的模样，他不免有些得意。 还是他聪明，也不知道他们抗不抗晒，这么大的烈日，头顶那一小个帽子可不顶用。 一位县高官笑呵呵的朝他们道：“辛苦你们了，这几天有劳你们在这里看着了。” 陈队长敬了一个军礼，“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领导客气了。是打捞队过来了吗？” “对，你们这几天有下水过吗？” 几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就那天捞了几个扇贝，后面就没有再下水了，万一下水给这些人碰上的话，还以为他们想私藏，偷偷打捞咋整。 “没有，我们这几天闲着没事都在钓鱼。” “好好好，麻烦你们爬过来一下，跟打捞队交流一下底下情况，好方便他们等一下下水探查。” “好。” 看见那三条船的人爬来爬去的在那里滴滴咕咕，不知道在那里说的啥，叶耀东父子俩感觉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爹，咱们走人吧？好像这里已经没咱们什么事了，先走为快！” 再呆下去，万一还要征用他的船咋办？ 那他要不要拒绝？可是刚收了好处啊，还是赶紧熘了吧？还能回去吃个午饭。 叶父想了想也点点头，“那咱们去把排钩收了回去吧，正好回去帮忙干活，我看再盖两天应该就能好了。” “没有那么快，还得多凿几天石头，我想把外墙围起来，把菜地全部都圈进来，一步到位好了。” 叶父惊讶了，“干嘛要把菜地围起来？还怕人家偷你的菜？谁要啊，谁家边边角角没种点菜，还要去你那里偷？你没发烧吧？” “这不是想着只要把地圈起来，那就是我的，留在那里的话，不就是公家的了？多圈点地好呀！” 没有花园，也能有个菜地，也可以啊，更何况宝贝当然得围在自己的院墙内。 “村委能给你圈？” “干啥不行？随便交点钱意思一下肯定没问题，周围那一点点地也不可能拿来盖房子啊，本来菜地也是谁种就是谁的，我只是围起来而已。” “你有钱你看着办吧！爱咋咋地。”叶父也管不动他，反正一直以来也轮不到他说，更何况这家伙现在手上确实有钱的很。 那一箱的黄金，听说有50斤，当时听到时，他的心都狠狠颤了一下，虽然他不太清楚现在黄金具体一钱多少钱，没钱买，也不会想着去了解，但是他知道不会便宜。 只要不拿去赌毒，这家伙后半辈子不干活都不愁吃喝，也不用他操心。 叶耀东挑了挑眉，“难得啊！我还以为你会骂我败家子，钱多烫手烧的慌，让我把钱存你们那呢，省得以后给我败光了。” 叶父瞥了他一眼，直接去开船。 已经这么有自知之明了，那还说什么？ 上了岸后，码头也难得的热闹，一般除了夜里跟傍晚人比较多外，平常白天码头人还挺少的，更何况现在烈日当空照。 村民们都是跟着那些人看热闹过来的，人家开船走了后，大家都还守着舍不得走，还在岸边议论纷纷。 “他们搬来搬去那些东西，跟机器也不知道是啥，上头还有水管一样，看着好几台，也不知道干嘛用。” “人家是过来打捞的，肯定是打捞用的呀，你知道啥？” “听你口气好像知道，那你说说是啥？”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人家那东西看着就很高级……” “这回来的人可真不少，也不知道能捞上来啥……” “来了这么多人，说明他们重视，到时候肯定能多批点钱下来盖妈祖庙。” “对对对，管他们捞上来啥？多拿点钱给咱们盖庙就好……” 叶耀东竖起耳朵在那里听，前头说的啥没听到，只能听到这些，之前在船上也没仔细看其他船上的装备，只留意来的人不少，有一部分人还跟林队长他们行军礼，他估计也是水军。 管他呢，反正又不用他下水打捞。 把半上午钓的那几条零散的鱼，混合延绳钓收的货一起卖了25块5毛，他就回去了。 那一条黑毛还让阿财高兴了一下，关键是活的，光这一条就卖了8块钱，2斤多点。 有时候干一天活都还没有钓一条鱼来的值钱，现在的劳动力更廉价。 所以，叶耀东回去照样翘着脚，啃着西瓜看着别人干。 叫他老爹也不要干，坐着凉快就好了，老家伙非坐不住，死活也要撸起袖子在那里搬搬抬抬，跟着工人一起干，真是闲不住。 第410章 陈书记太难了 傍晚时分，橙红的圆盘旁，托着澹澹红晕，厚重的云层也被烧成了红色，天空也镶嵌上了余晖的印记，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夏天的落日余晖，格外的美，叶耀东吃完晚饭难得悠闲的坐在门口的摇椅上，吹着海风，欣赏晚霞的美景。 房子周围的景观真的很好，面朝大海，望海浪滚滚；瞭望远山，看绿意盎然；夕阳西下，赏落日余晖。 他对现在的生活状态已经很满意了，该干活的时候干活，该放松的时候放松，简简单单，平平澹澹也挺好的。 太阳下山后，海边沙滩上人来人往。有的人在游泳，有的在捡贝壳，有的在嬉戏，有大人，有孩子欢声笑语像海浪一样，一阵高过一阵。 乡下的孩子，童年是真的快活，没有啥烦恼，平常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多朝父母要几分钱买糖吃，一个不好，可能就要平白添一顿打。 陈书记刚一过来，就看他悠哉悠哉的在那里摇着椅子，吃着绿豆汤，羡慕坏了。 “我都忙成狗一样，你怎么这么爽？” “啊…咳咳咳……你怎么又来了？” 嘴里还没咽下去的绿豆汤呛了一下，他赶紧放下碗勺又咳了几声。 “干嘛？不欢迎我？” “有点，无事不登三宝殿，感觉你过来没啥好事。” “唉……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不用商量，要是征用我的船就算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呃……”陈书记摸了摸鼻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知道他不会同意，但是就是想过来说说，毕竟一事不烦二主。 而且，都配合这么多天了？再配合几天应该也没啥吧？ 陈书记这么想着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叶耀东差点没呸他一脸，没想到还给他料中了。 “你知道我一天没出海损失多少钱吗？而且最近这一段时间天气又好。我配合几天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也不能看我好说话，光欺负我。” “这不是想着人家领导对你也熟吗？” “熟什么？熟能给我提到县里混个官当当吗？” 陈书记瞪眼，“我都没敢想，你还挺能想的。” “所以说在他们跟前混个脸熟又没有用，我又不犯法，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在他们跟前混个脸熟，还不如在你跟前混个脸熟。” “对啊，那你也能在我跟前混个眼熟啊！” “我们都这么熟了，我至于还要混个眼熟吗？” 陈书记又被他堵的没话说了。 叶耀东又道：“你今天不是征用了三条船吗？就继续让那三条船服务你们就好了。” “刚好就那三条船今天有事没出海，临时带一趟，人家也不好说。” “那我更不好说，我要赚钱，也要生活啊，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啊，陈书记。” “不是给你老娘跟媳妇都安排了活吗？” 叶耀东不高兴了，上辈子已经吃了一辈子的软饭了，这辈子他就想硬气一点，弥补上辈子亏钱老婆孩子的。 “你这不是叫我吃软饭吗？再说了，我们都分家了，我娘挣的是她自己私房钱，我爹都管不到她头上，我媳妇还要奶孩子，这几个月可没空去上班。” 陈书记愁眉不展，这小子越来越不好说话了。 正好，叶耀鹏跟叶耀华这时推着板车回来了，刚跟他打了个招呼，陈书记就又积极的上前。 叶耀东耸耸肩又躺了下去，他大哥二哥肯定也不能看着好好的钱不赚，被征用。 即使他们同意，他大嫂，二嫂也不会乐意。 毫无疑问的，陈书记刚跟着他们进屋，没一会又出来了，眉头皱的更紧了。 “哎呀陈书记，你让他们博物馆自己解决就好了，他们都能申请下来打捞队了，那些人是水军吧？还怕搞不来几条船？” “说是这么说，也说去申请了，但是县里要求我们当地配合先安排船只，烦死人了，好事还没影呢，麻烦事一堆。” 就在他们说话间，小小跟阿正两人结伴过来了，叶耀东伸着脖子看到了，连忙速战速决。 “那我也爱莫能助……不是我不帮你啊陈书记，我也是真的难啊，要么你去问问别人吧。” 小小跟阿正还没走近，就看到陈书记一脸愁容，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感觉来的不是时候啊，该不会被看到也要被抓壮丁吧？ 东子这几天可是惨了，被叫去海上看场子看了好几天不能出海。 但是来都来了…… 咱们国家有四大名句，八大宽容，说得很好。 比如四大名句：来都来了、大过年的、人都死了、孩子还小…… 八大宽容：为了你好、习惯就好、都不容易、岁数大了，还有四个是四大名句，组合而成的八大宽容。 贼牛逼！适用于任何场合！ 阿正跟小小也是这么想的，这时候掉头走已经不合适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陈书记，这么巧啊！” 陈书记笑笑，“来找阿东玩啊，看你们最近都黑了不少啊！哎？你们前几个月换大船了……” 陈书记一开始没想起来，后面想到了瞬间眼睛一亮，这俩小子也有船，也长进了，叶耀东带头带的不错，一个个都还改邪归正了。 小小瞪眼，陈书记想干嘛？ “不算大，勉强湖口吧，买那条船已经掏空了我们两家的家底了，还欠了一堆的外债还没还清，这几个月我们就差吃咸鱼，啃红薯了，一家老小都快饿得面黄肌瘦了……” 陈书记脸上跟便秘一样难看，改开后，长在新时代的红旗下，他们努力干活挣钱哪里至于如此？ 叶耀东心里狂笑。 比他还能哭穷。 不对，是哭的比他还穷。 阿正好奇的道：“陈书记是还要征用船吗？今天不是有三条船带那些人出海了？” “那是他们正好没出海，明天一个个都要出海了，我得重新再安排船只。” “这样啊，那你直接问镇上的渔业队或者其他的村子，有没有没卖出去的，租几条不就好？” “啊？到现在还有没卖出去的？” 海边都有渔业队，八十年代初渔业队解散，所有渔船都贱卖出去，他们本村的直接内部消化光了，毕竟真的很便宜，一般都是跟大队有关系的亲属优先买了。 陈书记也以为其他大队也卖光了，没想到要去其他大队租这一层。 “小船跟十几二十米的估计都卖掉了，大船可能没有，不好卖啊，那些二三十米的船一般渔民可买不起，前几年多穷啊，买一条小船跟十几米的船都得掏空家底举债了。” “谁家能有那个家底买？有那个家底的，谁还去跑船啊？总有大队有这么大的船没卖出去，正好租一条，可以容纳所有人就好了，我这条船之前也是通过一个亲戚买的。” “那二三十米的大船一般人买不起，放在海边又要维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也有大队请几个水手船工出海个十天半个月，赚的算公家的，但是这种公家的船出事的也多，赚的也不知道够不够赔的。” 陈书记想想也觉得可行。 “还好你提醒，不然我头发都要揪秃了，我先走了，你们聊。” 小小看着陈书记的背影道：“村里头这下热闹了，接下去天天来来往往都得一大堆人。” “听说，那些人都安排到以前的知青点了。” “管他呢，反正这也是村委会该烦恼的事。” 两人说着话，却发现叶耀东有些安静，顿时纳闷了。 阿正摊开五指在他跟前晃了两下，“想什么呢，东子，还走神了？” “想到啥发财的事了，给我们分享一下，也让我们喝口汤呗？” 叶耀东回过神来，白了他们一眼，“想屁吃啊，天天天上掉馅饼给你们捡呢？过来啥事啊？” 阿正笑呵呵的道：“刚出海回来，就听说村里今天来了好多外面的人，说是打捞队过来了，想着你应该没用了……” “啥叫我没用？” “啊…是想着你自由了，特意来问你夜里要不要一起出海？咱们的丰功伟业才干了一回呢，还有许多的宝贝等着咱们啊，没有你不行啊！” “行啊，都十天没出海了，我也亏大了，得找补找补，夜里一起去吧。”叶耀东也正有此意，那些鲍鱼没掏空，他也不想挪窝。 小小朝他隔壁努了努嘴，小声的说：“你这样把好事分我们，没给你大哥二哥，他们会不会有意见？” 阿正从那边看了一眼，“是啊，这样会不会不好？” “没关系，那会儿雨季结束了，我有喊他们要不要跟我一起，他们不想挪窝。” “这还能不想挪窝的？不能吧？” “对啊，发财的机会都不要了？你是不是没跟他们说带他们挖鲍鱼？” 叶耀东想了想，不确定的道：“忘记了，好像是没说？我等会再问问看，要不要留下来喝两杯？” 小小摇摇头，“不了，实在是没精力了，连干好多天，早点回去睡一觉，夜里还要爬起，太踏马累了，挣点辛苦钱不容易啊！” “谁说不是？有点想念以前混日子的时候，还真是爽，我踏马的怎么就变得这么努力了？草，都怪你林建尧，你不休息，我都不敢休息。” “马勒戈壁，明明是你不休息，我怕耽误你赚钱才不敢休息。” “滚吧你，明明是你非要带着我干，不然我家里那么多姐姐，我还要干什么？” “你也好意思说，要点脸行吗？” 叶耀东这笑着看他们打嘴仗，阿正的四个姐姐，上辈子可都是伏弟狂魔！ 想了想，他又琢磨起刚刚那个念头。 也不知道那二三十米的船买一艘要多少钱？ 第411章 多了一条狗 他这种十几米的船，在近海风平浪静逗留一两天也勉强可以，要是碰上大风大浪就难了。 而且装的油少、鱼少，续航力和舱容有限，没有经济效益。船小船舱也小，堆了各种渔网跟杂物后也睡不下人了。 他目前这种尺度的渔船作业航区一般都是近海，当天作业，当天回来，是最稳妥的。 边想边琢磨着，他心里有想法但是又感觉现在买大船太早了，也太打眼了，现在这条船去年才刚换的，要是沉淀个几年就还好，到时候资金也能雄厚一点。 就是怕现在那船没人买得起，过几年就不好说了，也不知道留不留得住？ 去年卖给他船的那个赵叔，他那会儿就是想要把这条船脱手，筹集资金买大船。 想了想，他就朝小小跟阿正问道，打断他们的斗嘴。 「哎…我问你们，那种二三十米的大船现在大概多少钱？」 他确实不是很清楚，上辈子也没去关注这时候的行情。 「不知道啊，那些渔业大队听说在便宜卖，但是也没几个人能买得起，我们上回去买船的时候都还有看到，就是没有去问。买都买不起了，问啥问？」 「那么大的船，再怎么便宜卖万把块要的吧？这种船去东海随便捞捞都能赚不少，怎么？你想换船啊？步子迈的这么大，你这船不是刚买没多久？」 「卧槽，不对啊，你家底这么厚的？还真的是妥妥的万元户啊？」 叶耀东连忙解释，「这不是好奇问问吗？人总得要有梦想的啊，想还不能让人想了？连想都不敢想，那得多没出息？想一想，做做梦，也能让自己高兴高兴，也能有利于身心健康。」 小小赞同，「有道理！做梦怎么了？做梦还不让人做了？我在梦里也买上了大船。」 「你做的梦算啥，我都做梦买上游艇，左拥右抱的扬帆出海了。」阿正得意洋洋的道。 叶耀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但是他们的反应倒也提醒了他，步子确实迈的太大了，现在还真不是换大船的时候。 那条船能跑深海，但是开支也很厉害，不要说人工了，油钱也很厉害。 他现在手头满打满算也就7000多块，还是前段时间捞乌贼，跟这两月断断续续出海，扣掉开支攒下得。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 。」 「等你赚够一万，成万元户了，你就会多挣一点，挣个三万。等你挣够三万了，你就想挣五万，再又想挣十万。所以什么才叫赚够钱？」叶耀东发出了灵魂拷问。 「那没有，我没那么大的理想，我只要赚个万元户我就满足了。」 「等你赚够万元户的话，说不定钱就不值钱了，到时候指不定得挣个百万才行。」 「瞎**乱说，百万谁敢想？那不得成全国首富了？」 「呵呵～」 「笑个屁，给我来碗绿豆汤。」 「屋里脸盆里，自己去装，顺便给我也再装一碗。」 两人进屋一人装了一碗满满的，一起坐在门口吃，看着被晚霞映衬着火红一片的天边，两人都不由感慨了一句还挺好看的。 「这火烧云都烧红了半边天了，在你家门口看着还真清楚。」小小边吃边看着远处的天。 「刚刚还有日落呢，也挺好看的，不输日出，就是可惜家门口东边被山挡住了，看不到日出，只能看到西边的日落。」 「我们之前还真没有去留意过这个什么日出日落的，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也就这几个月换了船出海的时候，三天两头看到海上日出，才发现这个日出还挺好看的。」 阿正附和道：「谁吃饱了撑的每天看日出，也就正好出海拖网时看到了，跟个咸蛋黄一样。」 「可惜了，船上不好煮稀饭，不然还可以弄一碗给你，看着下饭。」 「哈哈哈～等你门口这些鸭子改明儿下蛋了，腌一点海鸭蛋给我。」 「想得美，自个养几只。」 阿正摸了摸下巴，「不过，说真的，你把房子盖这里倒还真的不错诶，养鸭子都方便，直接赶去门口，让它们自个去海里捉小鱼小虾。」 叶耀东也这么觉得，也对自己当时的聪明引以为豪，不过鸭子倒是可以真的再多养几只，主要是门口就是海，方便。 「可以考虑搬过来跟我做邻居。」 「算了，我老爹老娘就我一个儿子，那屋子好好的呢。」 正当他们聊着起劲的时候，阿光突然拖了一条狗过来，那狗被拖着一直狂吠的厉害。 他们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顿时都兴奋了。 「哪来的狗？」 「搞起搞起～好久都没有吃狗肉了～」 「感觉瘦了一点。」 阿光拎着绳子，躲避狗的追咬，「刚刚拖去胖子家，他老婆说他还没回来，得等到晚上才能下班回来，我就牵过来了，原来你们都在。」 「可以先杀了，等胖子回来叫他炒。」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拖到海边来，在海边杀比较方便，这只狗已经在我家附近狂吠了好几天，烦死了，夜里都睡不好觉，干脆去给它套个绳子。」 「来来来，说干就干，正好闲着……」 看到狗，小小也不困了，前面问他要不要喝两杯的时候，还说不要来着，这会儿兴冲冲的，哪里还能看出疲惫的影子？ 「拖到远处那棵大树上吊死先吧？不然不好杀……」 「那就先拖到那边先吊死……」 叶耀东看着他们在那里兴冲冲的讨论着，没有说话，他对吃狗肉没有很大的兴趣。 「这只狗是公的还是母的？我怎么看它***有点大？」 「母的吧。」 「感觉它好像肚子有点大，会不会有仔了所以才暴躁？」 叶耀东这话一说出来，其他人也都朝狗肚子看了过去。 「会大吗？没觉得啊。」 「好像有点 ？」 「你们摸摸看……」 阿光抱住狗头，摸了一下它肚子，「好像是有崽了。」 「完了，下酒菜没了。」小小刚拿了刀出来，就听说有崽了。 阿正蹲在那里看着，「没事，养着，等它生完了估计也能养肥一点，到时候再宰了吃。」 阿光不想养，「养个毛线，不要粮食啊？哪有剩饭剩菜给它吃？放了给它自己去找吧，省的吵死人了。」 「放了？放了，那就没了……」 「不然，栓我门口养着呗！正好给我看家。」叶耀东摸着下巴琢磨道，养条狗也不错，还能看家护院，免得有小偷小摸的看他发财了，摸上门来。 夜里他就出海了不在家了，家里就只有老婆孩子，弄条狗看门也可以。 「也行，你要那就放你这里养。」 「嗯，就给把它栓门口窗户下吧，」叶耀东说完就往屋里走，想看看还有没有剩的锅巴什么的。 林秀清正好奶完孩子从屋里出来，听说他要养狗后，没好气的道：「哪里还有什么锅巴？你两个儿子最喜欢吃锅巴了，前面吃完饭还让我给他们把锅巴铲好，一人卷巴了一个跑出去，边玩边吃了。」 「那就随便拿个破碗装一碗水吧，剩的菜鱼骨给它吃就好了。」 「好好的养什么狗？」 叶耀东小声的跟她说道：「家里宝贝太多了，养条狗看家，免得有小偷小摸的，上回那个假的龙涎香被偷了，你忘记了？」 林秀清眨巴了两下眼睛，「哦，那我去找两个破碗，弄点吃的。」 「这两天你看一下，谁家要是有碎玻璃渣，破碗破搪瓷缸啥的，你拿个畚斗装起来。」 「那个又要拿来干嘛？」 「这不是快砌外墙了？弄点碎玻璃渣，在外墙的最上面铺一层上去，防止小偷小摸的爬墙，扎死他们，安全工作做到位一点。」 「你主意可真多，晓得了。」 把狗安置下来后，叶耀东原本还想留他们三个喝两杯的，但是奈何一个个出海都已经累成狗了，没有感兴趣的狗肉吃，一个个都想回家睡大觉了。 他也就不留他们了，现在也不是之前那般闲着没事，可以三天两头聚在一块吃吃喝喝，正经活还是要干的。 家里突然多了一条狗，最高兴的莫过于几个孩子了，又有新宠物可以玩了。 那群鸡鸭给他们玩的都已经离草包不远了，要不是有林秀清看着，估计刚抓回来没几天就已经被他们玩死了，养了一段时间才精神了一点。 这只狗一直在那里吠，他们几个也不敢靠近，怕被咬只敢拿着棍子挑衅。 「噜噜噜～噜噜噜～」 「噜噜噜～咬我啊～咬我啊～」 叶耀东骂了一句，「等会儿被咬了，不要哭，等养熟了才能靠近，不然咬一口，小心得狂犬病。」 「狂犬病是什么病？」 「狂犬病就是被咬了之后就跟它一样，天天汪汪汪，汪汪汪的叫，疯狗一样，怕不怕？」 「三叔，你学的好像！哈哈哈～」 「哈哈哈～」 「兔崽子，皮又痒了？作业做好了没有？都给我各回各家。」 第412章 不给打捞了 十天没去近海那座暗礁了，之前梅雨过后，也只去了一趟，还真有点想念。 主要是想下水，太久没下水了，海底的景观确实挺吸引人的，这潜水也会潜上瘾。 而且今天他大哥二哥的那条船也跟他一起去。 傍晚时，他特意找机会跟他大哥二哥说了一下，他没说自己有简单的潜水装备，只说有办法可以让他们下水摸鲍鱼，但是得看他们自己能不能适应。 前段时间，他真的忘记了自己有没有着重提了鲍鱼两个字，不过问题不大，再问一遍就好了。 两人考虑了一下，想着鲍鱼那么值钱，就打算跟去试一下看看，实在不行的话还能在周围拖网。 但是吧，还真的不是所有人都有冒险精神。 等拖了一网天亮后，叶耀东就给他们佩戴上潜水装备，并教他们在水下怎么用，让他们先在水下几米适应一下，万一不适应的话再浮上来也没关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风太大了，浪也比较大一点，在他大哥下水熟悉的时候，一个涌淀把他直接打到了暗礁上，磕来碰去了好几下，痛的他呲牙咧嘴，稳住身体后就直接浮了上来。 「哎……这没法搞，没法搞，太危险了，海底的浪直接把我拍到了暗礁上，还好脑袋没事。」 「不是吧？你怎么这么倒霉？」 叶父皱着眉头赶紧将他拉上来，「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叶耀鹏将后背转过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暗礁勾都脱丝了好几条，叶父将他衣服撩起，也看到了好几条红色的血痕，还有几块青紫了，都是被暗礁刮蹭到了。 「这么不小心，东子他们下水从来都不会这样。」 「运气不好吧，这没办法搞，太危险了，而且下到海里那么深，我都心慌了，搞不来，搞不来，这个钱没办法挣，我还是老老实实去拖网吧。」 只这一下就直接让叶老大打了退堂鼓了，他只想平平安安的挣钱。 叶耀华还没下水，听他大哥这么说，他也打退堂鼓了，可别钱没挣到，命先没了。 他看了叶耀东跟他爹一眼，也犹豫的道：「那就算了吧？这个钱也不好挣，我跟大哥还是去拖网好了，水下这个活不适合我们。」 既然这样，叶耀东也不勉强，人各有志，他们喜欢稳妥一点，那还是别冒险了。 叶父也不说啥了，反正拖网也能挣钱，自个看着办吧！ 「那爹、东子，我们就先走了，等会儿我们也就在这附近拖网好了，你们要是有啥事应付不过来的话，就开船过去叫一下，反正我们就在周边一带。」 「知道了，去吧。」 叶父想想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还有，别跟人说东子船上有这种装备，你们媳妇也别说，那些打捞文物的人现在可都住在咱们村，被知道后，说不定又要上门征用了，省的麻烦。」 「我们晓得。」 等他们船一开走，小小跟阿正就等不及爬过来，兴冲冲的要下水，等了老半天了，早就迫不及待了。 叶耀东跟他们两人轮流下水，他捞的归自己，他们捞的要分1/3给他。 两潜之间一般间隔1小时左右，叶耀东也控制着时间，让他们多休息，在船上的时间就让他们多喝热水帮助排氮，体内余氮太多了，很容易得减压病。 一人下了三次水后，他就喊他们收工了，「今天下水活动到此为止，现在才1点，还有时间再去拖一网。」 阿正看着筐里满满当当的收获，有些意犹未尽，「我觉得我们还可以休息一会儿再下去的。」 「别乱来啊，这个很伤身体的，一天不能下水太多次。我看 你们也挖了有四五十斤，够了，能卖个近200来块钱了，给我抽一笔，你们今天一人也能收获六十块，也很可以了。还有拖网的货呢，等会还能再去拖一网，卖一卖也能值点钱。」 小小赞同的说：「对对对，东子说的对，细水长流嘛，之前我们拖一天网最多也才挣个五六十块钱，对半分都没多少。」 「算一算，好像还真赚了不少，发财了！」 叶耀东在心里算了一下然后说道：「底下那片暗礁，我估摸着也就给咱们淘个个把月，应该就差不多了，边角缝隙哪里够不着的，就留着给它们繁衍。」 「这个要是可以养就好了，全部抓回去养，越养越多，这样就发财了。」 「可以养！」 「啊？」两人瞪大眼睛，发出希翼的光芒，「真的！」 「可是我不会啊。」 叶耀东理所当然的说道，差点没给他们胖揍一顿。 「那你还说个屁。」 「但是我知道，东山岛现在有这种杂色鲍鱼的养殖技术，79年水产总局在东山岛投建大型鲍鱼增殖站，不过现在应该还学不了，过几年看看，可以过去学习一下怎么养。」 「说个几把毛，还以为你真的会，老子都不知道东山在哪里，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咱们县城了。」 「这个有啥？有想法还怕找不到地方？你们要是有想法，过几年真的可以去学一学，我支持你们，鲍鱼多贵啊。」 【鉴于大环境如此， 「别扯太远了，老子鱼还没捞够本呢，怎么也得先把船的钱赚回来。」 「这倒也是……」 「拖网去了……」 叶耀东见他们走了，也去开船，叶父却好奇的问他，「东山岛真的可以养鲍鱼啊？你报纸上看的吗？」 「当然了，看报能知天下事！你不识字，但是可以买一台收音机，听听新闻也可以。」 「吃太饱了，家里已经有一台了，还买？」 「那是老太太的，又不是你的，等过几天房子盖好后，她搬过来你也没得听。该花钱的时候就花钱，别舍不得，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们兄弟三个都能挣钱，又不指望你那点棺材本，娘都还吃上公家饭了呢。」 叶父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跟他争。 保持今天这种拖网加潜水模式，他们连续捕捞了三天，才在第四天下午碰上了打雷闪电。 其实海里早就有征兆，海里的鱼儿特别的活跃，他们夜里出海时拖了一网，都赶上了平常拖的两网货，等天亮后还起风。 他们一行人也不敢下水了，起风了意味着有大浪，海里更危险，他们匆匆的就直接回去。 一路上也都是往回赶的船只。 等到傍晚的时候，风刮的更大了，还电闪雷鸣。 明明是下午三四点，看着却感觉已经七八点了。 叶耀东站在家门口看着滚滚的海浪，附近也有不少人也撑着伞，除了他们村的村民，还有那一群打捞队跟博物馆那些人。 这几天回来，在码头都听说他们捞了不少的东西上来，很多人都看到了，说是用筐抬下来，每天都抬很多筐下来。 听说有很多木箱子，还有瓷器，还有各种青铜器都有，村里面都传遍了，都说给他们捡了一个大便宜了，都在讨论着，让他们多拿点钱修庙。 其实，村民们对那些东西一点都没有价值观念，也没多感兴趣，大家注意力一直都在什么时候能批钱下来修妈祖庙。 看到他们捞的越多，他们就越想知 道，好怕他们捞完就跑了，尤其是村里的老人，都拜了一辈子的妈祖。 等雨下了一天一夜放晴后，村里的老人就自发的组织去村委会问了，实在是这一回雷雨天气，妈祖庙漏的不行，瓦片都被风掀飞了一半。 以往每一回刮风下雨过后，都得好好修修补补，这一回大家都惦记着上头批钱，想着要一劳永逸。 村委会也拿村里的老人们没辙，主要是村委会也不知道上头能批多少钱啊，干部们就把他们都带去知青点，让他们直接去问博物馆的人。 正好因为雷雨天气刚过，全村人都闲在那里，大家听到消息后就全部都往知青点赶，叶耀东也去看热闹了。 除了去海边捡便宜，全村人民都很少这么整整齐齐聚集在一起过。 「大家放心，承诺过的表彰奖励都是会有的，我们已经打申请上报了，这个都需要时间走流程……」 「那你们就不要捞了，啥时候批下来，你们就啥时候打捞。」 「对对对，啥时候批下来我们就啥时候让你打捞。」 「你们这种思想是不对的，这些是属于国家的，不是个人或者集体的，你们该配合……」 「放屁，你们要是捞完拍拍屁股就走了，我们找谁去？」 大家伙儿就是一群没素质，没文化的乡下渔民，谁跟他们讲理？讲归属？ 「就是！」 「你们这些当官的光会湖弄人，要是真给你们捞完，你们就直接走……」 「捞都捞完了，你们到时候随便批点钱打发我们，我们也没辙了。不行，你们已经捞走那么多筐了，必须得批钱，不然的话，就不给你们捞了。」 「对，反正咱们码头一直都有人在，大家就拦起来，不给他们上船出海……」 「免得他们捞完就跑了，那咱们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打水漂了……」 那些人听的额头直冒汗，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热的。 「我们等会儿就写信催一下看看，大家先散了吧，一定会有答复的。」 「能批多少钱？你先告诉我们。」 「我们只负责申请批斗，先得上头说了算，大家耐心等等，过几天应该就会有结果……」 「你们这也太慢了吧？人来的这么快，批钱批的这么慢。不行，批下来后，我们才让你们捞。」 「对，乡亲们，咱们先去码头那条路我围起来，先别让他们过……就给咱本村的人过……」 「对对对，走走走，咱们先围起来……」 第413章 奖励批下来了 乡亲们说干就干，谁家还没几张破渔网？随便拿两张，头尾接一接张开，再宽的路都能给你拦了，让你钻都钻不过去。 更何况，乡亲们对这个事积极的很，居然还搞了一个排班，早上中午轮流都有老人家在那里看着。 那些人原本还以为村民们只是说说而已，一开始也没跟去，直到下午的时候想要去海滩边看潮水，远远的就看到要去码头上船的那条路被围了。 然后回到知青点一通说，大家都一起往码头走。 这么一大帮人，要穿过一个村子，还不等他们到码头，村民们就已经奔走相告，跑的比他们还快。 早上刚结束的闹剧，下午又在码头开始了对峙，村民们死活都不让他们过去。 “反正你们都说早晚都会批下来，让我们耐心等着，那你们也耐心等着好了。” “对，那片海域我们也不去，东西都在海底等着你们捞呢，你们耐心等着就是了。” “大家一起等啊，不然我们还担心你们捞完就跑了。” “你看看，旁边那座妈祖庙，瓦片都被吹得地上都是，我们也急着修补啊！领导们也理解理解啊！” “你们回去帮忙说说啊，也不是我们不配合工作，我们也很有诚意配合了这么多天了。” “是啊，你们也回去打个电话啊，催催啊，村委会就有电话可以打。” “就是就是……” 那些博物馆的跟打捞队也拿这些村民们没辙，谁让他们是本地人，他们也不可能跟整个村子作对，只好无功而返的又回去村委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村民们的坚持起了作用，一直都没批下来的表彰奖励，三天后全部都送到村委了，连叶耀东的那一份也有。 正好这几天海边都还有一点浪，大家都没有出海，就只在海滩边捡捡小海鲜，顺便帮忙看着码头。 村委收到表彰奖励后，就让人拿着喇叭骑着自行车，在村子里有限的几条路来回骑了两遍，同时也喊了两遍。 其实不用喊两遍，喊一遍大家都知道了，也全部都往村委去了。 村委会里头也站不下那么多人，领导们早早的就在村委会前面的那个空地，等着乡亲们过来。 这就跟以前大队分粮食分鱼的时候一样，空地上占满了全村的村民，只是以前是大队的队长讲一些爱国的语录，现在是听村长讲了一通的官方话。 “乡亲们，上头的领导也希望咱们村子越来越繁荣，也希望咱们渔民们能平平安安，满载而归，所以以妈祖庙名义捐献的青铜鼎，博物馆跟县里面也都有给予妈祖庙相对应的奖励。” “啊？是两边都有给吗？”这倒是让村民们惊喜了，还以为上头批钱是批的一笔，没想到还是两笔。 “对的，不止博物馆有给奖励，县里面也有一份。” “那就好，那就好……” “这样好，这样好……” 乡亲们都高兴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没想到会这么大方。 但是等到他们听到奖励多少金额的时候，大家又都傻眼了。 “啊？才500？是不是说错了？” “我听到也是500！” “草踏马的，我也还以为自己耳背了。” “赛里木，才500，还不够我们盖套房的，耍我们呢？” “应木鸡掰，懒叫gui，耍我们玩呢？” 村干部们见村民们又炸开了锅，在那里气愤的议论纷纷，连忙出声安抚，“乡亲们，乡亲们，听我说完，你们先别激动，话都还没说完呢。” “你说，你给我们说出个所以然来，500块钱连我们乡下盖个房子都不够，打发叫花子呢。” “就是，就是……” 刚刚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气愤，看的那些博物馆的人都忍不住后退几步，额头上直冒冷汗，好怕直接被撕了。 “先听我们把话说完，这博物馆是奖励500块，在其他地方发现文物最多也是只有奖励这么多，他们有他们的规章制度。” “但是吧，考虑到咱们捐献的名义是以妈祖庙捐献的，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上头也采取了我们的意见，说会联合县zf，让县zf出面登报宣传，让各行各业的人士都踊跃捐款给咱们村盖妈祖庙做好事。” “而且县里面也会同时给予300元的表彰奖励，到时候也会有一面锦旗光荣的挂在咱们妈祖庙。” 乡亲们从一开始的气愤，到后面又疑惑懵逼，到现在又开始了躁动。 “这会儿有人捐吗？” “这个有用吗？咱们村子里盖庙关外面的人什么事？外面的人能拿钱给咱们盖吗？” “对啊，感觉有点不靠谱，人家凭啥拿钱给咱们村盖庙啊？不关他们的事。” “那些当官的是不是又拿这个事糊弄我们啊？” 村干部们见大家不信任，在那里议论，又在那里拿着喇叭高声的喊：“乡亲们，大家不用担心没有人捐款，别的行业不好说，但是像咱们这种跑船的、做海的，肯定会乐意多少捐点钱盖庙保平安。别的地方不说，就说咱们周边一带，还有镇上一带，出海的可不少。” “那别的地方也有妈祖庙，人家也能拜啊，凭啥捐钱捐到咱们这来？” “对啊对啊，就是……” “问的好，所以在盖庙时，咱们也会做一些妈祖的小像一起供奉着，等妈祖庙落成之后，到时候捐献了一定金额的人，可以请一尊妈祖的小像放船上供奉，保一路平安。” 听到这话，顿时村里面的中老年人眼睛都亮了。 要是可以请一尊妈祖的小像放船上坐镇保平安，他们也乐意多捐点钱。 相信周围一带的村子只要有跑船的也会很乐意，海上风险太高了，死亡率太高了。 村委会给了大家议论的时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个募捐的是由博物馆跟县zf出面，替咱们发起的，所筹集的资金将全部都用于修建本村的妈祖庙，所以乡亲们不用担心钱不够盖庙，也请乡亲们配合他们工作。” 村里面的几个老人商量了一下，也觉得这样可行，虽然上头没批多少钱，但是人家态度摆出来了，是支持的。 最关键的是还能帮忙筹钱，这个才是最重要。 “那啥时候能筹钱啊？” “等明天工作日，我们就去县里面的报社登报，正好趁领导们都在咱们村，募捐的人看了也能放心捐款。” “这样好，这样好……” “就是说嘛，这不闹的话，人家还不批的嘞……” “对啊，这闹一闹，人家马上就批了，还能趁着人在筹一下钱，不然的话，领导们走了，外人跑咱们村可能都还不相信咱们，万一把咱们当成骗子咋办？” “就是，那领导们可得在咱们村多住一段时间，等咱们筹了钱，你们再走啊！” “呃……呵呵……大家放心，这个有我们官方出面，你们放心……” 叶耀东站在角落里，跟他那几个朋友站一块，从头看到尾也没有发表意见，就只在那里听，能够把这事圆满解决了也好。 他呢，也算功德圆满了，妈祖庙要是盖成也算是有他一份功劳，一份功德，到时候多拜拜上上香，感谢重生。 看完热闹，他就拍了拍伙伴们的肩膀，“走了，看完热闹，可以回去打牌了，正好闲着也是闲着，明后天又得出海了。” “行啊，赢你几块钱补贴这几天的生活费。” “你别连短裤都输了就好。” “哎……不对啊，东子，你不是也上交了一个青铜器吗？” “对啊对啊，差点忘了，你不是也上交了青铜器吗？那个表彰奖励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怎么提都没提你？” “可能回去之后再给吧？这里这么多人，大家都在讨论盖妈祖庙的事，晚一点再问问看呗。”叶耀东也没太在意。 妈祖庙都捐了一个有铭文的青铜大鼎，还在全村村民的施压下，博物馆居然还抠门的只奖励了500块？县里才奖励了300块？ 死扣，死扣的，估计要是没他出的主意，他们只奖励500块得被打出去。 他才捐那么一个小酒杯，也不指望能给他多少钱，至于他贡献出来的那一处海底位置，指不定没算他的功劳，或许可能就只给他一面锦旗或者一张荣誉证书？ 要不然，拿几个热水瓶、脸盆、搪瓷缸糊弄他？ 随便了，爱咋咋地，他也不惦记那点东西，误打误撞得了一份功德就好了。 要是真有他的份，晚一点自然会送到他家去。 大家都在原地讨论着，他们几个却提前转身走人，还挺显眼的。 陈书记他们原本就站在石头上，一看到叶耀东，他连忙喊住他，“阿东啊，你等等啊，还有你的奖励没领呢？你一起带回去，也省的我等一下还要跑一趟。” 人群讨论的喧闹声也瞬间暂停了下来，大家这才想起来，叶耀东也建了一个青铜小酒杯，还有那一处海域，也是他发现领人过去的。 “阿东应该奖励也不少吧？” “是啊，那个鼎原来就是他捞起来，那一处海域也是他发现的，大鼎都奖励了800块，他应该也能奖励不少吧？” “他也太诚实了，居然连个小酒杯都交上去。” “可不是吗？要是不交的话，人家也不知道啊，到时候还能拿来偷偷卖了。” “太傻了……” “傻什么？指不定县里面给的比破烂卖的多。” “那倒也是！” “看那些人的态度，那个青铜器好像是挺值钱的，那天有人两个碗卖了20块钱给收破烂的，后面不还被收回去了。” “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第414章 功德碑第一人 叶耀东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叫住了，看着大家齐刷刷的目光注视过来，他也不尴尬，还笑眯眯的不要脸的朝大伙扬扬手，走上了最前方。 “还有我的奖励啊陈书记？那可真是太好了，真是多谢领导了。” 那些领导也装模作样的微笑着点点头，但是并不出声，把事都交给村长处理。 陈书记在叫住他的时候，就已经让村委会的干事去里头把要给他的一些奖励，还有证书跟锦旗什么都拿出来。 “阿东啊，这些都是县里面给你的奖励，还有表彰……” 人群中的村民们探头探脑的都伸长了脖子，好奇的看着。 “哎呀，有热水瓶啊，还有脸盆，搪瓷缸……” “还有两大袋面粉啊……咦～不对，是一袋大米，一袋面粉。” “那还奖励挺多的……” “但是没给钱啊……” “没有钱啊？”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还真是跟他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啊～不对，多了一个黑色笔记本，还有根钢笔，真是惊喜呀！ 这些东西合起来也值个几十块，也算马马虎虎还可以吧，关键是东西多，拎回去好看。 “多谢了啊。” “这个锦旗拿回家要挂好，还有荣誉证书也要收好。” “晓得了”，叶耀东当着大伙儿的面，为了表示尊重，举起双手接过，然后朝后面的朋友吆喝了一声，“傻站着干嘛？过来帮忙拿东西啊？” 陈书记见他转头就打算走，连忙又叫住，“等等啊，急什么？” “啊？还没完是吗？还有啥？”他连忙转过身来，疑惑的问道。 陈书记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笑着递给他，“刚刚那些粮食跟东西是县里面给的表彰奖励，这一个信封是博物馆给你的奖励。” “呦呵，我也领双份啊？可以可以，没有白白上交。”叶耀东接过信封，感觉薄薄的，没有几张。 拿到眼前，睁只眼闭只眼的往口子里面瞄了一眼，顿时了然的笑呵呵的说了一声多谢。 “多少钱啊阿东？” “对啊，发了多少钱啊阿东？说给大伙听听呗。” “是啊，有多少啊？是不是也是500块啊？” “发财了，有东西拿又有钱领，太爽了。” 叶耀东呵呵两声，“毛线，想太多了你们。不过，大伙也提醒了我，这个钱给我也没必要，我已经得了这么多东西了，这个钱不如也一起拿来盖妈祖庙，也算是我尽的一份心，再多添一份功德。” 村民们顿时都诧异了。 陈书记第一个反应过来鼓掌，“好！阿东的觉悟真高，第一个带头捐款，这是好事。” “好！”朋友们也跟着叫好。 村民们瞬间也反应过来，也跟着高兴的叫好，鼓掌。 虽然不知道信封里头装了多少钱，但是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块两块吧？ 刚刚妈祖那里给的少，但是怎么也是500块钱。 该不会一样吧？ 那个鼎也是阿东捞的，还有海域也是阿东发现带他们去的，而说起来他的功劳最大。 有人好奇的又大声问了一句，“里头是多少钱？阿东捐了多少啊？” “对啊，还没说里头多少钱呢？” 村长拿着信封，笑着道：“里头是50块钱。” “嘘～～”是村民们全部都不屑的嘘了一声。 领导们顿时也有些尴尬。 村长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太不给面子了吧？ 他尴尬笑下，“不少了乡亲们，也有工人一个月的收入了，这是奖励，不需要出海冒风险……” “唉～我还以为有500块呢～原来就50啊～” “我也以为有500块！” “那片海域可是东子发现的，50是不是太少了？”阿正皱着眉头大声道。 “是啊，妈祖庙捐个鼎都有500块呢？东子可是把整个海底的宝贝都捐了呢。”阿光也嚷嚷着。 “就是，领导们再给加点呗？” 叶耀东也看了过去，只能加一点更好，那他就多捐一点给妈祖，借花献佛加功德。 对面人群里应该是博物馆的人吧，站了一个出来说明道：“我们是考虑到把那处海域贡献出来的这个功劳，归到官方出面登报发声筹资上了，所以才给叶耀东同志50元的奖励，这个奖励是对应他的那个青铜酒杯。”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可真会算，算的可真清楚明白，还真不能说他这样对应分配奖励有问题。 村民们顿时也没话说了，官方这么安排，明显就是把叶耀东功劳全部归到盖妈祖庙了。 官方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村民们也受益了，妈祖庙也落成了，吃亏的到头来只有叶耀东一人。 乡亲们心里顿时有感一股愧疚而生。 几个朋友也都看向叶耀东，都感觉不知道说啥好了，大家都受益了，只有他亏大了。 青铜鼎是他捞的，海域也是他发现的，结果他就只得了那些个米面物件，还只有少少的50块钱，关键是这50块钱，他刚刚还捐了，等于啥好处也没捞到。 群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大家也都觉得他亏大了，这搞一圈下来，算起来啥都是他贡献的。 乡亲们又开始了议论，“要是这么算的话，那阿东还亏大了…啥都是他发现捞起……” “是啊，结果他就只得了大米面粉脸盆那些……” “他连50块钱都捐了，啥好处也没捞到……” “这样子倒是让他亏了……” “让那些领导们再补偿他一点吧？不然他岂不是太亏了？” “是啊，这不是亏到姥姥家了……” 旁边都是议论声，大家也都听得一清二楚，是博物馆的人解释了一句后又退回的人群。 这个账，是他们算的明明白白的了，一个对应一个，并没有错。 “东子……” “没事。” 补偿是不可能再给补偿的了，就只是损害了他一个人的利益，大家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了，那些领导怎么还会退让？ 叶耀东他原本就没抱希望能得多少奖励，这些个当官的能有多大方？一个个比鬼都还精明。 没有期盼，当然也就没有失望。 现在村民们能明白这件事亏了他一个人，也好，不能做好事不留名。 名利都得了。 为了巩固一下，他转身笑着朝村民们大声道：“乡亲们，我知道乡亲们都在替我抱不平，觉得可惜了我白忙活一场，到头来就只得了米面这些。” “也确实如此，但是，要是亏我一个人，就能让咱们村的妈祖庙盖成，牺牲我一个，那就牺牲我一个，也值得，毕竟妈祖可是保所有渔民出海平安的海神，大家都能受益，这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我也是运气好，误打误撞了。” “好，说得好，阿东说的太好了！” “阿东真的太有觉悟了……” 有人带头鼓掌后，所有人也都跟起来鼓掌了。 “叶耀东同志说的很好，妈祖庙要是能落成，他记首功，到时候功德碑上面名字他记第一位，乡亲们应该没有意见吧？”陈书记高兴的喊了一句。 乡亲们也激动的异口同声，“好～好～” 陈书记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总算没白给你开后门，以后有啥事尽管提。” 乡亲们又开始议论新一轮的剧情，村委这边大家也都带着笑容，看起来很和谐，感觉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 这时阿光突然想到，他丈母娘这段时间过来看惠美时，时不时就在那里嘀咕。 说他老丈人跟东子配合那些当官的工作，说好了会给补贴，但是不知道会给多少，说肯定亏大了，一天补贴能给多少？一天出海又能挣多少？ 当官的都抠门的很，肯定给不了多少，说他们家亏大发，早知道不要捞那什么鼎，直接扔扔回海里就好了，并且说什么吃力不讨好啥啥…… 丈母娘只要过来都没少跟惠美念叨，他都能背了。 他忍不住朝陈书记出声道：“陈书记啊，这些表彰奖励都给了，虽然说他也没得到了啥，但是不是还有补贴吗，补贴啥时候给东子啊？” “他都已经亏大发了，啥都贡献给妈祖庙，你们该给的补贴可不能少，可得多给一点，给高一点啊，可不能让人民群众们寒了心，你们说是吧，乡亲们？” “他这段时间可是配合着一直都没出海，从头到尾也有十天呢，要知道他出海拖网一天，可是能挣好几十块的。” 这奖励是奖励，补贴是补贴，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可不能直接被这些当官的蒙混过去！ 其他人也附和着说了两句。 乡亲们也一嘴八舌的跟着附和，“对啊，还有补贴呢？补贴不能少啊！” “对啊，已经让他亏了，你们补贴可得多给一点。” “听说有几个当兵的，还住在他家呢，这个伙食费怎么也得给一点啊？” “对啊，这个钱你们怎么也不能给算没了……” 叶耀东也看着村委跟那些县领导，这该他的补贴肯定不能少。 之前的那些功劳送给妈祖也没什么，他也心甘情愿，当做功德，也是好事一件。 重生回来，他也本该回报妈祖，趁此机会正好。 但是补贴归补贴，那些天配合工作，虽然说他钓鱼放网自己也给自己找补了一些，但是该给他的，绝对不能少。 能有几块也是几块，也是他应得，该奉献的时候，他会大方，这该他得的，也必须给。 第415章 放水，没有毛病 这回不等那些县领导出声，村长就直接道：“乡亲们放心，阿东你也放心，你给咱们村做了这么大的贡献，补贴不会少你的。奖励归奖励，补贴归补贴，我们都知道，都记着呢，晚一点我们会帮你们跟领导们申请，到时给你们送去。”阑 陈书记也点点头，“对，你放心，你跟你爹的补贴，晚一点我们统计一下，就会送到你家里去，这个你放心，绝对少不了你的。” 叶耀东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一码归一码，功劳算给妈祖是积累功德，这个我没意见，但是我跟我爹额外的辛苦钱可不能少。” “记着呢，你先回去等消息了，晚点统计好就给你送过去。”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好之后，叶耀东也没管还在那里议论纷纷的乡亲们，招呼自己小伙伴们，帮忙把该拿的东西都拿上，回家。 一路上他们朋友几个也在那里滴滴咕咕的。 “没想到几日不见，你还真的让人刮目相看了？觉悟这么高的？”阑 “是啊，该你的都被他们算给妈祖了，你就得了一些破铜烂铁，居然一句话也没有了，什么时候改了脾气了？” “看着有点不太像你啊！忙活了小半个月就得了这么些个东西……” 叶耀东假装无奈的道：“这跟觉悟没关系，那些领导们都鸡贼的很，算到妈祖头上也满足了村民们的要求，村民们肯定高兴没意见，所有人都同意了，我不同意？我还要在这里生活啊，人家是算准了，我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再说了，妈祖庙能盖成也是大好事，我都出了这么大力量，妈祖不得好好保佑我。而且我也没亏啊，功德碑上面第一名，这可是大好事，这要是搁后面捐款的人多了，你得砸多少钱才能排到榜一？” “总之，这也算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了，我也没亏，出海也能更心安，妈祖也能多保佑保佑我发财平安。” 阿光附和道：“东子说的也有道理，这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功德。” “说的也是，功德碑第一名还是有点名堂的。”阑 “不过，我刚刚看到陈书记直接把功德碑第一名许出去后，那些博物馆跟县领导脸都有点黑了。” “切～才捐了500块就想要刻在第一名？想得美，再说了，他们外来人又不出海，要妈祖保佑他们什么？该求财神保佑才对。” “他们那500块哪里是捐款？这个是奖励妈祖的，是妈祖该得的，到时候刻完功德碑，在底下带上一句由他们发起捐款就好。” “就是，要不是乡亲们在那里闹，指不定等打捞完了，就跟打发东子一样，给个50块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哪里还给你一件对应一件，算的这么明明白白。” 叶耀东听他们一人一句的在那里说，也频繁的在那里点头，这要比算账谁都算不过他们。 “而且，他们奖励的那800块可是换回去一堆的宝贝，那些个青铜器破碗啥的咱不知道值不值钱，但是那一个个小箱子里头，听说可都是金银珠宝，指不定他们要怎么划分呢？” “就是，我不信他们觉悟那么高！指不定你三我六，勉强剩个一上交。”阑 “你知道的太多了……卡……”叶耀东朝阿正比划了一个狗头卡察。 “嘿嘿，你该不会是东厂派来的奸细？” “就不能是西厂吗？” “我觉得东厂比较厉害！” …… 几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边走边啰嗦，村子里一片静悄悄，只有少数人坐门口乘凉择菜，连孩子都跑到村委那边去玩了。 他们路过一处破旧的老房子，却听到里头传来一阵熟悉的说话声，还伴随着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阑 大家好奇的停下了脚步。 “我怎么听着感觉声音很像阿威？” “我也这么觉得……” “他在这里干嘛？” “好像在说什么等他回来一定还？” “管他干嘛呢？又不关咱们啥事，走了，回去打牌了。”阿正瘪瘪嘴，道不同不相为谋，对他不感兴趣，反正已经玩不到一起了。 “那就走吧。”阑 已经玩不到一起了，还是别好奇留下来，免得碰到了尴尬，还以为他们故意偷听或者捉他把柄。 里头的人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音，也吓得不敢说话，等人走远了，阿威才走出来看了一下。 看到不远处的几人有说有笑，二十多岁的人还像小孩子一样，边走边打闹，然后还你追我赶的跑了起来，他脸上的神情顿时有些复杂。 他紧紧握住兜里面的钱，然后转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耀东他们并不知道这人的心路历程，他们在比谁第一个先跑到他家，最后一个到的要做20个俯卧撑。 “靠，你们串通好了，是不是？”叶耀东边跑边不停的拽他衣角，恼怒的瞪完身后拉着他衣摆的阿正，又瞪着一直堵在他跟前跑的两人。 他们一个拿一袋米，一个拿一袋面，另外一个拿脸盆跟糖瓷缸跟旗子，而他手上抱着热水瓶跟本子，这么一分配倒也公平。阑 但是，他们居然鸡贼的还合起来串通好。 狗男人居然那么默契，几个眼神就把他给坑了。 “又没说比赛规则，只说最后一个到的要做20个俯卧撑，又没说过程不能如何如何？” “就是，快点，愿赌服输！” “尼玛，比我家的狗还狗！” “骂我狗没事，但是你别想趁机私吞，那是大家的狗，狗肉也有我们的一份。” “草！”阑 “不准吃我的孝天犬！”家里俩孩子一听到狗肉，就立马跑过来护犊子一样的伸手叉腰生气的看着他们。 小小掐了一把叶成洋的脸蛋，“孝天犬你都知道了？来帮叔叔一下……” “叶耀东同志愿赌服输，赶紧趴下！” 叶耀东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后，瞪了他们一眼，老实的照办，只是他刚俯身，背上就一沉，瞬间直接把他压的趴下。 “噢～叶成洋……噢～” 还不等他再用手撑起来，叶成洋又重重的压了一下，嘴巴上还叫着驾，以为是在玩游戏。 其他人在那里哈哈大笑。阑 “叶成洋你是猪吗？” 林秀清听到他们在门口笑闹，也走出来看了一下，正好听到这话，笑着道：“胡说什么呢？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儿子的？” “爹，快点！加油啊！”叶成湖看热闹不嫌事大，蹲到他爹跟前帮他打气。 背上的叶成洋又重重的坐了几下催促他，“快点，快点。” “兔崽子，老子要被你搞吐血了，你们几个王八蛋等会儿把你们输的内裤都脱光了回家。” “快点，别废话！” 叶耀东艰难的一下又一下，这兔崽子还真坐的实实的，也不知道放一下水。阑 “歇会儿歇会儿，换人换人……把这兔崽子拎走……” “要换你大儿子是吧？行啊，叶成湖上！” 叶成湖兴奋的也坐了上去，一个舍不得下去，一个又爬上来，这下真的要压扁了。 叶耀东被压的实实的，“救命，阿清，老婆救命……换我老婆上吧，以她的吨位，一个抵俩……” “切，你还以为闹洞房呢？想得美。” 林秀清笑着将大儿子拉起来，这才又减轻了他的负担。 叶耀东无奈的转头撇了小儿子一眼，“你个兔崽子，就不能放个水吗？”阑 “放水？” 叶成洋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把短裤的裤脚拉到大腿根，露出他的小吉吉，直接斜着朝地面尿去。 顿时笑坏了所有人，大家在那里连连卧槽。 “哈哈哈……真是放水……” “叶成洋同志你这准头不行啊，应该朝着你爹的脑袋才对！” “哈哈哈，对啊，你不是跨坐着吗？怎么不知道对准脑袋？” 叶耀东看着身侧的抛物线水注也惊呆了，不敢乱动，怕动一下等会儿尿到他脑袋。阑 叶成洋一脸懵逼的边尿边仰着头看着大家，不明白大家为何笑他。 等尿完了，他还低头看了一眼，小手按着小吉吉上面弹了两下，抖干净后才收起来。 叶耀东明显感觉叶成洋收工时，给他背上遗留了一些烫呼呼的不明液体。 还不等他直起身来，叶成洋就被拎起来了。 “快跑，你爹要拿鞭子揍你了。” 叶耀东站起来就看到他急得连滚带爬的往隔壁屋里钻，只好嘴上骂了几句，“挨打倒是机灵，跑的比兔子还快，叫你放水是放这个水吗？” 几个损友在那里哈哈大笑。阑 “没错啊，你不是叫他放水吗？他就放水了。” “没毛病，的确是放水了。” 林秀清眼睛都快笑没了，“谁让你平常夜里抱他尿尿的时候，都说抱他去放水，他就记住了。你该庆幸他没有对准准的，直接朝着你脑袋来一下。” 叶耀东嫌弃的一直歪着脑袋看后背，手一直拎着后衣摆，不让衣服贴在后背上。 “我去擦一下后背换件衣服。” “这些是啥呀？阿东？”林秀清早就看到了门口堆在那里的一堆东西，只是没来得及问。 叶耀东头也没回的道：“上面给发的奖励。”阑 “给了这么多东西啊？” “多个毛线……全都在那了……” 第416章 捐款 林秀清看着门口堆着的那些东西，边问他的那几个朋友。阑 听大家一人一句的说，才知道刚刚村委会门口发生的事，她因为要照看孩子，还要准备工人的饭菜茶水，走不开，也就没过去。 “那些领导可真会算，啥都给他算的，明明白白。” “可不是么，不然人家怎么会是领导而我们是乡下泥腿子。” 老太太在一旁笑着道：“没关系，没关系，钱可以慢慢挣，功德重要，妈祖都看着呢，肯定能保佑咱们东子一帆风顺，平平安安挣大钱。” 林秀清也笑笑，“阿嫲说的是，这些东西也能得个安慰，等到时候咱们也请一尊妈祖小像放到船上。” “对对对，这个肯定要的。先把这个旗子拿进去挂起来，怎么也是光荣的事。” 有了叶成洋的助攻插曲，叶耀东剩余的惩罚也被他蒙混过去了。阑 一行人坐在门口打牌打发时间，老太太也坐在一旁听着收音机。 她还特意拿了一个凳子放到朝着工人干活的那个角落，声音放的大大的，让大伙儿能边干活边听。 工人们也很开心，还可以边干活边听收音机，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大家纷纷夸叶耀东孝顺，说着各种好话，听得老太太心里无比的舒坦。 等到快饭点的时候，叶父叶母还有叶耀鹏叶耀华他们两对夫妻才迟迟的回来。 叶母刚一过来就直接朝门口那一桶的茶水走去，拿起塑料水杯，灌了一大杯的茶水才缓了口气。 “热死人了，大中午。” 叶耀东手里抓着扑克，好奇的道：“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阑 “你爹他们看热闹，我可是在那里上班，忙死了，乡亲们都太热情了，当场就要捐款，临时匆匆忙忙的也没个章程，搞得一团糟乱。” “那怎么办？” “前面跟村子里的老人都讨论了一下，说是下午去妈祖庙门口搭一个遮阳棚，明天在那里开始捐款登记，正好妈祖庙就离码头不远，在那里搭一个棚，那些领导没出海的，也能坐在那里歇脚，还能看到码头外面的动静。” “还有，要是外村的人过来捐款，也能看到确实是县里领导支持发起的，更能带动大家的积极性，免得以为咱们在骗钱。” 叶耀东点点头也觉得有道理，在妈祖庙门口搭个棚捐款比在村委会捐款好。 “娘啊，没想到几天没看到你，感觉你整个人都不一样，红光满面的精气神十足，看着都年轻了，讲话也不一样了。” 小小也跟着附和，“对啊，有段时间没看到婶子，跟前段时间完全不一样了。”阑 阿正也笑眯眯的夸，“看着都时髦了。” “你们现在才发现，我早就发现了，我丈母娘自从进了妇联后，整个精神抖擞，气质都上升了。” 阿光说完又笑着给她出主意，“娘啊，现在人特别流行那个卷头发，你可以去镇上卷一个，保准你把全村妇女都比下。” 叶母原本还在跟他们认真说话，听他们这么一夸，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卷什么头发？没给人家笑话我老妖怪。” “谁敢啊？你现在可是妇联的干事，可是可以一句话定人生死的。” “那可不行，可不能这么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叶母赶紧让他们打住。阑 “你媳妇饭煮了没有？我去帮忙。” 叶母笑呵呵的又进屋去忙活。 叶耀东又好奇的问他们仨，“你们准备捐多少钱啊？” 阿光想了想，“看吧，看看请一尊妈祖小像放船上要捐多少？到时候就捐多少。” 其他两人也跟着附和，“嗯，我们也一样，请妈祖小像放船上保平安。”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这要是超过50块的话，那我这个榜一大哥有点不配位置啊。” “啥意思啊？”阑 三人都有点懵逼，什么叫榜一大哥？功德榜第一名？ “万一捐款一两百块钱才能请一尊妈祖小像，可我就捐了50块，然后底下一连串的都是一两百，那感觉有点不太好看啊！” “好像是。” “那你到时候看看，差的不多就补上差价呗，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你应该也不差那点钱。差的多的话就算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你做的贡献。” “嗯对，村民们都知道，妈祖庙能建成都是你的功劳。听丈母娘说，让县领导登报发起捐款的主意还都是你出的。” 三人一人一句的说完，听阿光这么一说，小小跟阿正又惊讶了。 “真的假的，东子脑子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阑 “老子脑子一直都比你们好使。” “切～” “给钱给钱～五十k！” “我最后三张也是五十k，耶～给钱！”说完叶耀东还跟阿光两人击了个掌。 他们打的五十k是玩的对家。 “塞林木，你俩不要脸耍炸，剩个三张不报数！”阿正瞪大了眼睛，将牌扔到桌上指控叶耀东跟阿光两个。 “这不是聊的正高兴吗？忘记了，快点给钱。”阑 “刚刚故意转移话题，骗我们的注意力。” 阿光笑咪咪的拍了两下桌子，催促道：“愿赌服输啊，快点给钱，我还要赶回家吃饭的，没有我，我老婆吃饭可不香。” “去尼玛的，搞得谁没有老婆一样”，阿正骂骂咧咧的往外面数钱，“赔光叫的好好的，改什么名……气死人了……” “哼哼～” 阿光抬高下巴哼了一声，结果却听到他们在那里搞怪的拿他逗趣。 “顺子！” “压死！”阑 “顺子！” “压死！” “滚蛋，对三你们都要不起，还压死，压你个鬼，回家吃饭了。” 三人打牌时嫌热，把衣服都脱了，光着膀子玩，这会儿起身一人拎着件衣服往肩膀上一甩就走了。 叶耀东把扑克收一收，拿皮筋卷起来，留着下次还能再用。 夜里看着浪没那么大，他们就照常出海了，老天爷这天气也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正好事情解决告一段落，立马就让他们出海了。 第二天傍晚回来时，他们看着妈祖庙跟前搭着一个棚，跟前摆了好几张桌子，看着也像模像样的。阑 村委的几个干部都坐在那里，那些县里面的领导也坐了几个。 个个跟前放着搪瓷杯，时不时端起来喝两口茶，看着也很悠闲，太阳又晒不到，还吹着海风，比坐在村委会里头舒服多了。 桌子跟前也围了几个村民，都是刚出海回来，好奇过来看看。 “给我看看，都谁捐款了？” “大字不识几个，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人名，我可以看数字，看看大家都捐了多少钱。” “这捐完钱，是不是还可以再过来捐啊？”阑 陈书记点点头：“当然可以了，退是不可能退给你的，你要多捐一点，那肯定可以。” 叶耀东他们卖完货也推着板车过来，“让让，给我们看看……” “陈书记，这要捐多少钱才可以请一尊妈祖的小像？”小小好奇的问道。 “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捐款达到100元就允许大家请一尊妈祖的小像，主要是为了保大家出海平安，100元相当于一般工人两个月工钱，乡亲们也是都能负担的起的。” “当然，为了多积一点功德，大家要是想多捐一点也可以，捐的越多，功德越多。” 周围跑船回来的渔民们滴咕了几声，点点头，也觉得100块不算很多。 渔民虽然是高风险职业，但是收入也比一般的工人高的多，主要是有天气能多出海几趟。阑 要是没有好天气出海，他们也白搭，都是要靠运气。 可是叶耀东刚看了一下功德簿，上面还没有人捐100块，只有他排在第一个名字写了50元，后面一大串就只有几块的，金额最大的也就十块，只有几个。 他还看到了熟悉的名字，老太太的名字也在上头，有限的几个十块钱捐款，里头就有她一个。 他指了指功德簿，“这些都是村里的老人家捐款？” 名字看着好像都有点熟，偶尔在村子里听人叫过。 “对，你们青壮年夜里都出海，或者一大早都干活去了，今天就村里的一些老人率先掏钱捐款。虽然他们上了年纪也不出海了，但是拜了一辈子妈祖，也想尽一份心力，积点功德。” “哦。”阑 陈书记看向其他人，“这会儿还没到下班时间，你们该捐款的回去拿钱过来捐款了，省的夜里出海又赶不上了。” “咱们本村人可得积极一点，多捐点，单子上金额列的多一点，外村的人过来看捐款簿，看着也好看。” 大家都跟着点点头。 叶耀东又问道：“县里面去登报了吗？还有，动工的日子有去算了吗？” “有有，一早就去算了，算好了日子就去县里登报，有领导出面说是可以插队排版到最新一期，最醒目的位置。” 】 其他村干部补充道：“动工的日子在半个月后，6月初九，公历7月18日，正好有半个月的时间筹钱。到时候可以根据筹到的资金，出个相应的设计图动工，后面也能边动工边筹钱，有剩余的话也能拿来做后期维护。” “那还挺好的。”阑 “所以啊，乡亲们这两天就该捐的都捐了吧？给功德簿上弄好看一点，到时候周围村子里的人过来捐款，也能看到咱们村有多积极。” 旁边的村干事也附和，“今天就有很多隔壁村子的人听说后过来观望，大家得给咱们村做个榜样。” “这盖妈祖庙，原本也是咱们村村民的所求，早捐晚捐都一样，乡亲们都踊跃一点，多出一份力就多一份功德。” “好好好。” 刚出海回来这些人都点点头。 “我们这就回去商量一下捐多少钱……” “要是太晚的话，就明天让家里的女人过来捐……”阑 第417章 开工 叶耀东也思考了一下，朝他爹问道：“爹，我这么算起来，也才捐款50，真的要较真的话，还够不上请妈祖上船？” “我给你出50，算到你里头，这样功德簿上也好看一点。” “啊，不用不用，我自个补上就好了，就50块也没多少。” “你功德已经够多了，谁都知道。我本来也要出一份，加到你那里就好了。” “那就单独列你的名字。” “没有区别，反正老子也一直都跟你捆绑了。”想不捆绑都难，家里还有个宝贝孙子的老太太。 叶耀东摇摇头，“那不一样的，这个不是说要刻功德碑？那当然是单独刻你的名字比较好，反正咱们谁都不差这50块。” 叶父想想，那倒也是。 “那就回去再说。” 其他人也都边走边说，都打算回去商量一下再过来。 后面林秀清跟叶母也都说各自捐各自的，写各自的名字登记。 连老太太也说功德得分开记，谁捐的钱，当然写谁的名字，不然妈祖怎么会知道你捐没捐？ 叶耀东也觉得盖庙的功德归盖庙的，这已经让他上了功德碑第一名了，请妈祖上船归请妈祖，这个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好歹再补上50块钱，达到够请的标准才行。 没过一会儿，他就跟叶父两人趁着村委会下班前，又过去一人捐了50元。 这高兴的陈书记连连夸赞他是个好后生，想的真周全，“总算我没有白顶着压力。” 叶耀东挑挑眉，“昨天上午脱口而出，让我刻在功德碑第一名让你难做了？” 】 “也没啥，这是你应的！不怕，乡亲们都同意，谁也没话说。” 他点点头，陈书记这人还是可以的，还挺关照他的。 等他们父子俩捐完，他们也都收工了。 接下去几天，村子里的村民们也都陆陆续续的捐的差不多，功德簿上名字跟金额累累，好几百个，基本上各家各户都捐款了。 有出海的人家多捐一点，没出海的少捐一点，除了一些单独捐款捐个几块表心意的老人家，一般人家都有捐个十块钱。 而家里有大船，打算请妈祖上船的那十几户，个个都按规矩来，捐一百。 这么算下来，光本村的捐款都有好几千了，主要是他们村的人口多。 要是没有官方发起捐款这个名头，他们本村村民筹资也能盖，就是盖不了那么大而已，上辈子就是过了两三年后，本村集资盖的。 但是现在能有机会利用官方，那肯定要利用起来，总不能把东西白白便宜他们，而且能把妈祖庙盖的更大，那肯定更好了。 想想乡亲们那么都给力，大家更加鄙视博物馆那500块了，这点钱就只能盖一间土坯房，便宜他们了，给他们捞了那么多东西走。 还有周围村子，他们周围的村落紧挨着，一般人家不会选择去别的村捐款，但是那些有船的人就不一定了，大家也都想着要请一尊妈祖小像上船保平安。 天下妈祖一家亲！ 等到后面几天，不止周围的村子，连镇上一带的大大小小村子有船的那些船老大，也都闻讯而来捐款。 有的可能都刚从海上下来，才看到报纸，听说了，就匆匆过来。 虽然，别的地方也有妈祖庙，但是并没有说要重盖修缮什么的，现在白沙村的妈祖庙要重修，还是官方承认发起的筹资，当然更得瞩目，而且还可以捐款请妈祖上船。 村干部们一个个看着功德簿上面的金额越来越多，外村慕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嘴巴都笑得差点合不拢。 那些外村人看着捐款地点都还有官方的人，心里头也更加放心了。 那些领导们也很满意，主要是那些打捞上来的东西还真不少，他们在这里坐着也不算白干活。 叶耀东也觉得那一处海底沉船好像也挺不得了，居然还能打捞半个月，每天都一筐一筐的运走，还真给他们赚大发了。 等到动工的这一天，因为夜里浪大，村民们正好都没出海，都自发的跑到码头周围去观看。 因为资金非常的充足，设计的妈祖庙不小，里头还包括了一个戏台，中间还留有空地给人看戏。 原本的小庙暂时不拆，先留在那里，从旁边的土地开始动工，最后再把旁边那一小间的小庙囊括进去。 这样也能让妈祖暂时有一个栖息之地，免得不久之后刮台风受影响，并且有些破旧的地方也已经修缮好了。 他们沿海地区年年都刮台风，年年都受影响。 在妈祖庙如火如荼的开工前四五天，他家给老太太盖的房子，还有围墙也都全部砌好了，工人也全部都转移到妈祖庙那边干活了。 房子晾了几天，也正好趁妈祖庙开工这一天有好日子，叶耀东三兄弟推着板车就把老太太的东西全都搬了过来。 老太太高兴的眼睛都笑眯了，在新房门口站着一直念叨，“费这么大劲折腾，我都在老家住的好好的，非要叫我搬过来，能住几天……” 叶母也念叨，“还围了这么大个院子，这得多少钱？怕别人走到你家门口吐瓜子壳吗，还是怕菜被偷了？谁家也没像你这样把整块地都圈到自己家里面去？” 这回倒是不等叶耀东反驳，叶父就先说话了，“你管他怎么折腾？围起来就围起来了，反正他房子就处在边上，也没碍着谁？而且他圈了地就是他的。” 这个还真的是，他圈了那就是他的，他前几天去村委那边说了一声，连钱都没要就允许他圈。 “我这不是怕他把家底都败光了吗？这圈起来有什么用？” “这是土地，你说有什么用？” 叶母也不说话了。 叶二嫂却皱着眉头说了一句，“早知道我们当时也不要选中间了，选旁边的话地还更多一点，现在种菜都只能种后面土坡上。” 叶大嫂也暗戳戳的在那里想，是不是也得把门前屋旁的地也围起来？ 不然到时候又有人要来这边盖房子的话，把她开垦出来临时种菜的地拿去盖，她连菜都没地方种。 但是她想到要钱去买，围起来也要钱，顿时又打消了念头，反正现在也能种，没必要花钱围。 叶耀东听到他二嫂的话后，认真的说道：“当时是按从大到小分，左边大，右边小，村子里兄弟盖房子不也都是左边大右边小的分吗，你们当时也没意见啊，反正无论怎么排，你们都是在中间啊。” “而且，我这些地也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围墙也是我自己花钱围的，之前被小偷小摸的光顾过一次了，才想着反正要加盖屋子，顺便就把围墙围一个。” 叶耀东也是这么跟砌墙的师傅说的，就说之前被小偷光顾过一次，还好没啥损失，以防万一砌一个，免得丢财是小，有家人伤亡是大，这几年因为知青回城，没有工作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太多了。 叶父是知道他现在家底，也觉得围一个好，看着围墙上面插着的玻璃碎片，还有碎瓷片，一片片立在那里，顶上尖锐的很，阳光照一下，个别都还反射着刺眼的亮光，看着一般人也得退避，而且还有条狗，一般人也得掂量一下。 有他二嫂转移了火力后，叶母也不说叶耀东了，反而说起叶二嫂了。 “当时不说，现在说什么？当时要是有意见的话，你们三个就分开盖，自己交土地钱，要多大面积就多大面积，你想盖个皇宫都可以。” “我就这么随口说说而已。”叶二嫂瘪瘪嘴，扭着身子往外走。 林秀清笑着转移话题说道：“这砌了个院子，倒是感觉房子大了。” 叶耀东附和，“多了一间屋子当然大了。” 叶大嫂笑着看着一脸欢喜的老太太，“阿嫲高兴坏了吧？正好你最疼阿东，现在跟着他养老，心情好，每天饭也能多吃一碗，指不定还能多活几年，活到100岁。” “活那么长干嘛？这人活得差不多就好，该死的时候就得死，不然的话，还要拖累人。”老太太笑眯眯的说这个话，倒是看的很开。 “胡说啥？你那么多儿媳妇，孙媳妇怕啥拖累？”叶父不高兴的道。 “我心里有数！”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你有数啥啊有数？这还能你说了算呢？别整天讲这些，使劲活着就对了，到时候一百岁我给你过个大寿。” “好好好～你说了算，那我就活到100岁……” “多活几年也不亏啊！” 老太太笑呵呵的没脾气的说：“好好好，那我就多活几年……” 叶母看着奶孙两个，酸熘熘的说：“倒是知道孝顺你阿嫲，天天哄得她开心，也没见你多孝顺老娘，还天天就知道气我，跟我顶嘴。” “我了个去，你也没像老太太一样把我当成宝啊。” “还要怎么把你当成宝？自己什么德行不知道吗？能把你养这么大，没打死就不错了。” “你看看……这天天都想着要把我打死呢……” 叶母拿起一旁桌上的鞭子，作势就要朝他甩两下，却被他机灵的躲到他老爹身后，把他老爹往他娘身上一推，然后赶紧往外头熘走。 身后只听到他老娘的骂声，“走开，你个老不死的，死一边去……” “哎哎哎……你这杂某（女人）……关我啥事啊，还连也我一起骂……” “就骂你，你生的好儿子。” “不是你生的吗？” 叶耀东听着身后他老娘中气十足的骂声，还有拍打他老爹的啪啪声，跟他老爹哎幼幼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家里面也显得无比的热闹。 他嘴角上扬带上门口凳子上的遮阳帽，脚步轻快的往外头走。 第418章 林光远的苦日子 被拴在门口的那条大黑狗，懒洋洋的趴在自己狗窝前吐舌头，它跟前还摆了两个破碗，一个碗里还装满了清水。瑻 盖完房子剩了点零碎材料，叶耀东就叫人给它搭了个狗窝，它倒是安心的住了进去。 那么多天了，它已经把叶家的人都认熟了，也不像刚来那几天，看到谁都乱吠，没有那么躁动不安了。 见叶耀东走出来也只是抬起眼皮子看了一下，又懒洋洋的趴了下去，养了几天，它的皮毛明显光亮了一点。 叶耀东看它那乖觉的模样，也满意的很，但是还是得继续拴着，免得真的把人咬了，毕竟不是从小崽子养大的。 即使从小崽子养大，惹急了也照样会咬人。 只是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半大小子横冲直撞的跑了过来，然后又瞪大眼睛，火速的刹车。 “小姑丈！”瑻 “干什么这样子跑？毛毛躁躁的，怎么突然间又跑过来了？跟谁过来的？” “跟我阿爷，我们送西瓜来了……” 林光远瞪着眼睛看着周围的院墙，“你是把门口围起来了吗？我说怎么看着不一样了，还以为走错了。” 他还边说边往院门口走去，却突然间院内传来一阵狗吠声，吓了他一大跳，脚正要跨进去，又缩了回来。 “汪汪汪～汪汪汪～” 他转头惊奇的看向叶耀东，“小姑丈，你养狗了？” “嗯，之前遭了一回小偷，捡了一条狗，干脆就养起来看家了。”瑻 叶耀东走进去喝止了一声，那只大黑狗才没有再乱吠，低沉的嗷呜了几声，又继续缩回狗窝门口趴了下去。 这时，他也看到路口处，林父正推着一板车的麻袋过来，板车上还坐了个小的。 那麻袋里头圆滚滚的，怕从板车上滚下去，林父都还拿绳子把麻袋捆在板车上固定了。 这两年不管什么水果收了，林父都会送一点过来，一片慈父之心，叶耀东也是满满的感受到了。 同时，他也惊奇的看着叶耀东刚砌起来的院墙，也问了一句。 叶耀东只能重复的再解释了一下，然后招呼他往里去。 一只大黑狗就趴在院门边那里虎视眈眈的盯着，喉间一直在那里嗷呜的低鸣。瑻 板车一停下来，上头坐着的林光文也跳了下来，他是林向阳的小儿子，就比叶成湖大了两个月。 这小子也皮实的很，看到大黑狗那么凶，都还想凑上去叫几声噜噜，惹的它又站起来狂吠了两声。 “小姑丈，你的狗好凶啊。” “这只是野狗，刚养了半个来月，你别靠近。” “两个表弟呢？” “跑出去玩了，快饭点了，等会儿差不多就回来了。” 叶父叶母原本还正在屋里拌嘴的，看着林父又过来了，连忙出来招呼。瑻 林父笑着应了两句，就先把板车上捆着的几大袋麻袋解了拖下来。 “正好这几天天气好，西瓜会甜，今早摘了就赶紧送过来，免得过几天来台风过不来。我刚进村就听到你们村里人在那里说盖妈祖庙的事？已经盖了吗？” “今天开工。” “好事啊……难怪我说你们村子今天怎么看着格外的热闹，一个个青壮年怎么都没有出海干活。” 林父坐下来跟他们寒暄了几句，又夸了几句老太太精神好，还抱了一会儿叶小溪。 就在这里，门口传来了一阵响破天的哀嚎声，顿时打断了屋内的说话声。 “啊～表弟啊，你可终于回来了，我的王八没了，我的王八没了啊……”瑻 “啊？被舅舅吃了吗？” “嗯，它死的好惨啊，都是我爹那个死鬼……” “阿文表哥你节哀啊……” 孩子抱在一起，叶成湖还搭着他的肩膀一下一下的安慰他。 叶耀东刚到哀嚎声，好像还以为咋了，走到门口看到抱头痛哭的两人滴滴咕咕，不由嘴角抽了抽，熊孩子啥都会说。 而林光远则把角落里养着的那只王八拿出来，那两个才消停的在那里玩王八。 叶耀东也顿时想到了林光远还闲在家里干农活的事，这会已经放暑假了，离开学就只有一个半月，该说的得早点说，怎么也得让他回学校继续上学，这么小在家里干农活也是浪费。瑻 谁知道林父也愁啊。 “这刚送去跟木匠学木工，他就跟人打架了，还没送去个把月就被退回来了。” 叶耀东惊讶了，看不出来这小子还这么坏？还以为只是贪玩。 “下半年继续让他回学校读书吧，一个小学毕业也没啥用，不读书他能干嘛？年纪又小，找活干都不好找。等初中读个三年出来，18岁也不晚，可以派去东莞…啊…呸，是正好去工厂里面上班。” “我也想让他念完初中了，但是偏偏这小子死活不肯再回去念书了。” “没事，这个简单，在我这里住个几天，包准他回心转意。” 林父有些将信将疑，“你确定？再住个几天，他估计都不想回家了。”瑻 林秀清插嘴道：“你是也想让阿远去码头扛沙包？他这个人皮韧的很，可能没有阿海管用。” “没事，一天不行，扛两天，两天不行，扛一个礼拜，胖子正好在镇上干活，让胖子带他去就好了。” 林父想了想也觉得那就试试吧。 这年头，所有人都觉得读书好，读书才有出息。 玩了一天，正当他们舍不得走时，林光远听到他可以留下来多玩几天，顿时高兴的一奔三尺高，兴奋的翻了好几个跟头。 林光文不肯了，也嚷嚷着要留下来，坐在地上闹腾着死活都不走，林父怎么拖都拖不走。 叶耀东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林光远，“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家粮食不够吃，你俩只能留下来一个，你们自己看着办，要么两个都回去。”瑻 一口吃的，叶耀东无所谓，实际上是他家老的老，小的小，他跟他爹要出海了，他老娘要去妇联上班，阿清都要照顾一家老小，没必要再多个孩子给她添负担。 林光远么，叶耀东也是真心想为他好。 此话一出，林光远当然不能光看着了，直接撸起袖子，将林光文拉到墙角去威胁。 过了好一会儿，林光文才焉了吧唧的走回来，老老实实的跟着林父回去。 林光远得意洋洋的看着。 叶耀东也满意了，他拍了拍林光远的肩膀，“林光远同志，让你在我这里住几天没事，你得给我交伙食费。” 林光远顿时傻眼了！瑻 还要伙食费？ “小姑丈，你去我家吃饭，我也没叫你交伙食费啊！” “我也不是吃你的啊，我吃我老丈人的，又没吃你的。你现在是要吃我的，而且要吃好多天，你得给我去赚钱。” “啊？”林光远灵机一动，“那我跟你出海！” “想得美！明天给我去码头扛沙包，走了，带你去找一个胖叔叔，让他明天带你去，正好听说他白天都闲着很，可以看着你。” “啊？” 林光远被揪着衣服拖着走，都要郁闷了，“小姑丈你可别把我卖了……”瑻 “谁要你啊？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谁家粮食多？送人都没人要。” “胡说，我可是林家的长孙……” “又不是我祖宗？” 把林光远交代给胖子后，叶耀东就照常出海干自己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等他第二天出海回来，能看到林光云苦哈哈半废的模样，却没想到他倒是精神奕奕的很。 一回到家门口，隔着院墙他都听到林光远兴奋的在院子里，跟叶成海说在码头的见闻，还有酒店有多繁华多漂亮，里头的东西多好吃。 叶成海羡慕的道：“这么好啊，我当时只能跟我爹在码头坐着啃馒头配水，累个半死还要走路回来，你都还能吃大餐还能骑坐自行车回来，爽死。”瑻 叶耀东挑了挑眉，死胖子怎么带的？ “小姑丈！”林光远坐在门口，眼尖的看着他推着板车进来，立即就兴冲冲的跑上前来献宝。 “小姑丈，我今天挣了一块两毛钱，” 叶耀东撇了他一眼，直接没收了他的一块两毛钱，“很开心吗？这么早就开始打工挣钱，少走几年弯路，是不是感觉很好？” “去年没读书时就该去了，可恶，晚了一年！少挣了好几百！”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 “那你明天继续，不挣够十块钱不准停。”瑻 “嘶～伙食费要这么多？黑店都没你黑啊！” 他瞅了一眼多嘴的叶成海一眼，“你也想去是吗？” “啊不不不，我爱读书！” 林光远却很自豪的拍了拍胸口，“包在我身上一定完成任务。” 叶耀东觉得等会得去跟胖子说一声，让这小子知道一下天高地厚。 体验生活跟真正的打工挣钱可是不一样的。 第二天，林光远就知道自己被坑了，前一天都还有红烧肉、大虾、鸡腿饭，点心都还有奶油蛋糕，别提多美。瑻 今天就只有光饼配水了，他看着手上的饼子委屈的看着胖子。 胖子尬笑，“别看我啊！你姑丈交代的，说你昨天挣的还不够吃的。” “唉～我说他怎么那么好心让我留下来？” 第419章 起网机突然超负荷 看到身边干活的那些工人，也都不是馒头，就是饼子，林光远也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的光饼。驲 干巴巴的，差点没给他噎着，他又赶紧送了一口水进去。 这下他总算知道了叶成海当时有多苦逼了，吃这些，有力气干活才怪，又不是成年壮劳力，成年壮劳力也抵不住。 一连又干了三天，叶耀东看林光远的脸一天比一天臭，居然还生气犟起来，也不跟他说话了。 他也老神在在的，当没看到，看他能坚持几天。 到了第四天傍晚，林光远也不臭着个脸，反而哇哇叫的哭着抱着他手臂，“小姑丈啊，我可是我姑的亲侄子，吃一口饭，你还要收我钱，没天理啊…啊…不对……” 林光远的干嚎声瞬间停滞了，然后迅速的又直起身体，“我在外面干活，没吃你的！我干嘛还要给你挣伙食费？” “那你没住我的？早饭没吃吗？晚饭没吃吗？”驲 林光远愤愤的道：“不干了，明天回家。” 叶耀东揽着他的肩膀坐下，“这么快就气馁了？前两天还跟着我拍着胸脯保证，说会挣够十块钱的。” “但是你也不能坑我啊！第一天吃的那么好，第二天就只有光饼配水了，谁受得了这反差啊？不干了，说啥也不干了！”林光远气呼呼的坐在他旁边踢着腿。 “第一天是胖子给你开小灶了，后面几天才是正常人打工的生活，你以后也想这样吗？” “不要，我宁愿在家里种地。” “可是种地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多少钱，阿远，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干嘛？” 林光远茫然了一下，垂下眼睑，沉默不语。驲 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也有问同学们长大以后想要做什么？ 一开始一个个都很积极热情的说要当医生，当护士，当老师，当警察，结果突然间有个同学直接站起来臭骂老师是臭老九。 从那以后，他觉得读书不如种地。 “没有想法？” 叶耀东见他沉默不语也觉得很正常，谁都有对人生迷茫过。 林光远老实的道：“不知道要干嘛。” “那就回去再读几年书，现在去当工人都至少要初中文化，高中文化。”驲 “不想读。” “那你觉得读书舒服，还是去干活舒服？” “当然是读书，但是读书好无聊，坐在那里浪费时间。” 叶耀东想了想跟他道：“有看到住在老家的那四个当兵的吗？有没有什么想法？” 林光远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去当兵？也可以，看他们很酷的样子，对打好厉害，看起来还挺能打的。” 叶耀东：“……” “现在当兵说是也要初中文化，所以回去再念几年吧！比你出去打工跟在家种地强。”驲 做生意是好，但是，他看他们家都是没有这个脑子的，都是老实人。 浑浑噩噩过了半辈子，他也没有这个脑子来着，吹牛逼打嘴炮，他倒是会。 “就是要让我继续再念书！”林光远皱巴着一张脸，“你说你怎么突然间还要收我伙食费？还要撵我去扛沙包，拐着弯呢？” “反正你也没事干。” “行吧，但是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他们的军装？感觉酷毙了！” 叶耀东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早知道直接问他要不要去当兵，要当兵的话，就得先混个初中文化。 “自己去老宅问他们，好像海底打捞的差不多，他们这两天就要走了，应该没有带军……”驲 他话还没说完，林光远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都累了一天了，还能跑这么快，身体还挺壮实的！ “马上要吃饭了，早点回来。” 叶耀东扭了扭脖子，拿过一旁凳子上的蒲扇扇风，热死人了，怎么还不起风下雨降降温，那么闷，太阳都下山了，还一点风都没有。 实在不行，刮个台风也行啊，也能凉快凉快个几天。 他仰着头，看着天空，心里这么想的，嘴巴也在那里念叨着。 林秀清出来收衣服听到了，骂了他两句，“乌鸦嘴，没台风还不好啊。” “就怕它憋着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今年还没有刮过台风，突然间要是直接来一个大的……”驲 “呸呸呸，乌鸦嘴……” “这有啥，咱们这儿哪一年没刮台风啊？哪一年没几个台风经过？反正早刮晚刮都要刮，这两天都快热死了，正好刮一个凉快凉快。我女儿都热的长痱子了，夜里都睡不安稳。” “地瓜粉抹抹就好了，去叫几个孩子吃饭了。” “好！” 天气热，稀饭好吞咽，白天他们都是吃的稀饭，晚上因为叶耀东干活回来得吃干饭。 中午还剩了一小碗的稀饭，她特意放到灶上面温了一下，打算给叶小溪喂食，她已经四个多月了，可以慢慢的吃一点米汤了。 正当叶耀东抱着孩子让林秀清喂食时，林光远一阵风似的，又兴奋的跑了回来。驲 “这么高兴？还真给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林秀清疑惑的问道。 “没看到，但是陈队长说等他明天回去了，给我邮寄一套他的旧军装，说送给我。”林光远兴奋的眼睛都放着光，脸颊通红。 叶耀东挑了挑眉，“可以啊，那你等9月1号就继续去读书吧。” “好。” 林秀清没想到，码头扛货没有把他给劝回学堂，一套军装却让他心甘情愿的回去继续上学了。 等吃完晚饭，叶耀东就把他这几天扛沙包挣得5块钱还给他，还倒贴了两毛。驲 林光远美滋滋的接过，“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收我的伙食费，就嘴巴说说。” “老子还倒贴你两毛钱，给你凑个整呢。” “别以为你倒贴我两毛钱，我明天就得走啊，我得多玩几天，前几天真的累死我了！” “随你，在家就帮你小姑烧烧火，砍砍柴，哦，对了，还真的快没柴了，明天记得去山上捡柴。” “2毛还真的没有白拿。” 叶耀东坐在靠椅上乘凉，顺便拿蒲扇赶赶蚊子扇扇风，耳边听着老太太收音机在那里播放着说书，最近都是听着杨家将。 一群孩子也都在他院子里玩，边玩边听说书，女孩踢毽子，男孩打弹珠。驲 最近好像多了个新花样，不知哪里来的小人头，他们又开始流行打小人头。 夜里叶耀东跟往常一样，照常出海，海底的那一出暗礁底下的鲍鱼，已经被他们撬的差不多了。 除了一些处在礁石缝隙里面不好挖的，表面上已经被扣的差不多了，连一些吸附在石头上面的海螺也都被他们捡了。 现在他们下水能收获的数量也越来越少，他打算今天干完差不多就收工，明天开始不用再下水挖鲍鱼了，底下零星的残存着一点，就让它们留着繁衍。 就是他总感觉今天海面暗潮汹涌，有点暴风雨前宁静的感觉，虽然今天天空万里无云，湛湛蓝天无比的晴朗，表面上看着浪也不大，风的话，也只有船行驶的时候比较强烈。 但是他总感觉渔网在底下拖网的时候阻力明显增大，明明船行驶的速度跟平常一样大，但是总觉得今天有点不一样。 可能是空气中透露出来的信号？驲 想不明白，他也没去想，只是打起精神，仔细留意着周围海域。 等到天色大亮，太阳高挂天空，他们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拉起第一网的时候，却发现起网机在运作起网的时候，发出来咯吱咯吱的沉重声音。 】 叶耀东跟叶父两个顿时大吃一惊，两人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咋回事？” 这明显就是起网机负荷极为厉害，发出的非常吃力的声响，而且起网的运转速度明显比以往慢了许多，可以说是极为缓慢。 要知道他这个起网机虽然是小型的，机器能承受的重量也只有一吨，但是用于平常的拖网却是足够的了。 平常一网的话，运气不好只有二三十斤，多的话百来斤，起网机拉上来不要太简单了，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这回这么反常，突然间这么沉重，父子俩反而没有喜悦的感觉，都快超负荷了，也不知道底下网到了啥？驲 “看着好像都快超重了？是不是又捞到了什么奇怪东西啊？这都才刚正常打捞了几天。” 叶耀东心里也有些郁闷，前段时间才捞了一个大鼎，现在又捞到啥？ 怎么又给他捞一些不着调的东西？他就想好好赚钱，发财啊。 叶父也皱着眉头，“看样子还能承受，等慢慢的拖上来看一下是啥玩意先。” 但是突然间起网机起网的速度又快了，也没有了刚刚那种超负荷的感觉，仿佛甩掉了一个负担一样，又变得无比的轻松，跟以往起网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父子俩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啥事，要不是两人同时看到了，他们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这是又正常了？”驲 “好像是吧？” “啥情况？” 正当两人才放松了下来，渔网又开始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声音，这一下比刚刚那个声音更严重，这是光响不动了。 “卧槽？什么个情况？别把我的起网机给整坏了？ 第420章 庞然大物 这起网机收网的速度，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又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一会儿又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看着父子俩都纳闷急了。苦 原本还以为是捞到什么大货，所以起网机发出超负荷的声响，可是现在这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一会儿有声音，一会儿又没声音，这明显又不像捞到大货啊。 “这不是底下货的问题，应该起网机坏了吧？这捞到大货的话，不可能是现在这么个情况？应该会都像一开始那样沉重。” “好好的，怎么会坏？又没用多少次，才买来多久啊”，叶耀东也纳闷了，检查一下机器的运行，“这不是运行的好好的？不应该啊……” “等回去仔细检查一下看看。” “我下水看一下，我感觉机器没问题，应该是海底渔网出啥状况了吧？” 叶父皱着眉头看着机器又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点了点头，“那你小心一点，下去的时候慢一点，不管有没有什么发现都早点上来。” “我晓得，也不是第一次下水了，放心吧。”叶耀东边说边往自己身上套装备。苦 底下的海域毕竟不是自己所熟悉，叶耀东往下潜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翼翼的，一下到水里，他就仔细留意着海底情况。 刚下潜到水下五六米左右，他就看到前方海底居然有一个庞然大物，这可瞬间把他给惊到了。 他犹豫了一下，也没有马上就浮上去，虽然底下有一个超大的未知生物，但是海底的生物，只要你不去乱碰，一般都不会主动攻击人，人类并不在海洋生物的食谱上。 而且他也猜想着，这么大个头的生物，那体型不是鲸鱼，应该就是鲨鱼了。 想到之前拖网的时候，他心里头总有一股暴风雨前宁静的感觉，而且他还老是觉得海面下有一股暗潮汹涌，难道就是因为这一头庞然大物？ 叶耀东小心的继续往前游动，想看看那么大体型的，到底是鲸鱼还是鲨鱼，他船上的那台起网机一直在嘎啦嘎啦响，是不是跟它有关系？ 那台机器他可是花了血本，买来都没有半年，用的次数都不多，要是坏了他得心疼死。苦 等他稍微游近了一点点后，他也看到了那个庞然大物身上的白色斑点跟横条，这一特征顺便让他辨认出来了，这是一条鲸鲨，它也被称为背上拥有星星的鱼。 它的体型实在太大了，虽然看清了它身上的纹路，但是两者都还有点距离，它此时正头朝上，尾巴朝下，就在他的渔网旁边，也不知道在干嘛？ 辨认出这玩意儿是鲸鲨后，叶耀东也就不怕了，心也安了。 他都还没见过活的那么大的鲸鲨。 虽然鲸鲨拥有巨大的身躯，不过它的个性是相当温和的，不会对人类造成重大的危害。 叶耀东又大胆的摆动着脚蹼继续往前游了一段，这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起网机刚刚会时不时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时不时又变得正常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到自己所见的一幕，我了个去的，这只鲸鲨在那里不劳而获，偷他屁股。苦 原来是一只鲸鲨咬住了渔网，它发现了渔网上的漏洞，只见它大张着嘴不停地将于网里的小鱼给吸出来，吃的是津津有味，真是吊爆了。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原来鲸鲨吃鱼是用吸的。 还好下来看了一下，不然等这只鲸鲨掏空了渔网，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渔网是空的。 这鲸鲨看起来长得很笨，但是听说智商特别高，听说一只成年鲸鲨的智商相当于一个七岁的孩子。 在它吞咽停止吸食的时候，机器才顺利的拉了一小段，然后等再被它吸住时才又会发出沉重的超负荷声音。 看来只要这只鲸鲨还在，他是休想将渔网拉上去了，只能老实等着鲸鲨吃光了再说。 尼玛的，这一网白干了，便宜它了，居然偷吃，这么坏。苦 叶耀东敢怒不敢言的看了几眼，然后就直接上浮了，不上浮他呆在那里看也没有用，他又拿它没辙。 叶父一看他浮出水面，就立即凑过去怎么将他拉上来，“咋样？底下应该没情况吧？我就说是机器的问题吧，这会儿都彻底动不了，刚刚还能时不时拉上来一点，现在只能回去了再仔细检查了，接下去还是靠手动拉上来吧。” 叶父是想着，要是是底下渔网的问题，那东子下去那么久，肯定能把问题解决了，让机器顺利拉上来。 现在居然更拉不动了，那肯定是机器坏的更厉害了。 叶耀东摸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无奈的道：“不是机器的问题，是底下有一条巨大的鲸鲨在偷吃。” “啊？”叶父呆愣了。 “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它把渔网都吸了一小部分进嘴里了，这下只能等它把渔网里头的货掏空了，才有可能收上来。”苦 “还可以这样？鲸鲨居然还能偷吃？”叶父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有些不敢置信。 “嗯，就在水下五六米左右的位置吧。” 他觉得应该就是爱偷吃，所以上辈子才经常看到有鲸鱼被渔网缠住的新闻。 叶父惊疑完之后又有些遗憾的道：“那还真的只能等它吃完了，咱们才能将渔网拉上来。” “等等吧，应该很快的，就它那个大嘴巴，要不是渔网的口子太小，它随便吸一口都能跟风暴一样。” “渔网没坏就好了，不然随便修修都要好几块钱就算了，还耽搁了今天的活计。” “这个可不好说，都给它咬了个口子，方便它吃饭了，也不知道到后面会不会不够吃，整一个都给吞了。”苦 “整一个给吞了？那不完蛋了？这拖网的渔网做一张好几十块钱呢，而且又费精力，又费时间，这要是被吞了，一下子又得耽搁十天来天不能拖网了。” “我就那么随口说说，还不一定，等会儿看一下。” 叶父忍不住看着海面吐槽，“这好好的，怎么就跑到近海来了？” “这不是很正常？” “你刚刚下去的时候有看到它体型有多大？” “十几米有的吧？反正不小，我也没敢靠近，就只远远看着。” 叶父瞪大眼睛无声的张了张嘴，被他说的长度给惊到了，他以为应该最多只有三四米左右……苦 “那么大？” 说完，他又严肃的瞪向叶耀东，板着脸训他，“看到了那个鲸鱼，你竟然还在底下逗留了那么久才上来？也不怕它掉转过头朝你吸一口，把你给吞了？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我没靠近，离得有挺长距离的，就是因为它体型大，所以我才能看到，而且这个鲸鲨听说跟温顺。” “温顺啥啊温顺？你才出海一年，你就知道它温顺了？它温顺给你看见了？你老子我都没看到过那么大的鲸鱼，以后没啥事少给我潜到水里去，整天瞎整那些个东西……” “以为水下是自个家游泳池一样……想下去就下去……底下有多少不认识的东西……还有一些脏东西就等着人下去抓住替代……” 叶耀东见他爹越说越离谱了，直接打断他的话，“胡说什么，越说越离谱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暗礁那里下水挖鲍鱼的时候，怎么不说他瞎折腾？苦 不算鱼货，挖鲍鱼就挣了快一千块钱，分他钱的时候，他怎么不说？真是的。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多少前人的经验跟你说，你还不信呢，你那些装备没事就少用，少下水。你怎么知道你下水的地方脏不脏，之前没有人掉下去过？万一底下的就等在那里……” “好好好～我晓得，我知道的不比你少，就这样……” “你知道啥，风湿病就是这么来的，你潜水潜多了，以后什么病都来了，跟你说的话，你得听……” “停停停，渔网拉上来了……” 叶父也立马住嘴了，看到渔网被拉上了滑道，里头还真的被阿东说的空空如也，他还叹了口气。 “这一晚网还真的白干了。”苦 “渔网还在就好，先都拖上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破损，看看等会还能不能用？不能用的话就算了，今天就早点回去。” 没有被全部都吞进去就还好，要是有破损的话，缝缝补补损失还少一点。 正当父子俩自认倒霉，将渔网都拉到甲板上的时候，那条鲸鲨突然间浮上了海面。 第421章 终于舍得走了 它的头部比较扁平，身体像是圆柱形，身上整体的颜色呈灰色，外表皮上面有斑点，那白色的斑点还确实挺有特色的。 叶父看着海面上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心都颤了，这个还真的有十几米，他这辈子都没看到这么大条的鱼，这都快赶上他们的船了。 虽然皇带鱼长也有十几米，但是它那扁平的体型跟这条鲸鲨可是没得比。 “啊……啊……怎么…怎么浮上来了？太…太可怕了……快快快……快跑……”叶父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连滚带爬的直接就要去开船跑路。 叶耀东扶起他爹，安抚他， “不用怕，这个鲸鲨听说很温顺的，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这年代对海洋的开发不完善，一般人也不太了解这么大的海洋生物，叶耀东也是仗着上辈子的阅历才认出这是一条鲸鲨，不然的话，他也会像叶父一样惶恐不安。 听说鲸鲨在遇到人类靠近时，会温柔地以礼相待，还常常与下水的人们一同嬉戏，是个和气的大块头，但是他没试过就是了。 “还不用怕？这么大个头，随便吸一口气，船都得晃半小时，它那尾巴要是往船上一拍，咱们就直接去海里喂鱼了，快点跑啊……”叶父慌乱的喊一声，又急冲冲的要去开船。 叶耀东也不阻止，离这种庞然大物远一点也好，再温顺，这也是海洋霸主，主要是他上辈子也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还是安全第一吧。 叶父快速的开动了船只，加足了马力，想要马上逃离这里，离鲸鲨远远的。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条鲸鲨却在后头跟随着，突然间，它还追了上来，脑袋跟渔船并驾齐驱……那小眼睛就在渔船身旁，还有露出来的那一排细小的牙齿，少说也有几千颗，这一下吓得叶父差点双腿一软给跪了。 它那嘴要是张开，估计自己都还不够给他塞牙缝吧？叶父慌乱之中，本能反应的将右手撑在柴油机上，但是却不想，柴油机在运转的时候发烫的很。 他的手一接触下就直接被柴油机烫伤了，即使他迅速的收了回去，但是食指跟中指还有无名指在接触的瞬间。 就起了三个大大的水泡 “嘶～”叶耀东看到他爹手受伤后，也立即回过神来，马上去将一桶清水提过来，让他爹把手伸进去，然后又紧接着去船舱里面拿老茶油给他爹抹，万能的茶油是他们船上必备的。 刚刚看到鲸鲨游荡到他们渔船身边的时候，他在一旁也惊的瞪大了眼睛，心脏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加快跳动，紧张了一下，他也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过鲸鲨。 他能清楚的看到它身上的纹路，而且它身上还吸附着很多的小鱼。它身上的那个小鱼也只是相对于鲸鲨那个体型来说，其实个头也不小，大小应该有三五十厘米，叫印鱼，是一种擅长 “搭便车”的潜水鱼，是鱼界的懒汉。真的，太太太大了……还真的跟他们船有的一拼。 要不是他爹手受伤了，他还没回过神来，那么大体型他都看傻眼了。但是那条鲸鲨却仿佛很兴奋，它不停地朝他们挥鳍示意，看的父子俩都有些懵了。 “这…这是在朝咱们打招呼？”叶耀东也不确定的道：“应该…应该是吧？”那条鲸鲨却仿佛真的很高兴，只见它又朝远处游了一段，与他们的船保持了一下距离。 然后在父子俩瞩目下，高高的跃出水面，跃起落下时像一条长桥一般，那巨大的体型落入水里拍起了惊天的浪花，就像喷泉一般，直接将中间的鲸鲨给淹没了。 他跟叶父两个站在船舷边上看的是目瞪口呆，大片的水花把他们从头淋到尾，头发上都还有水珠一直往下滴落。 叶耀东前面下水时摘掉了防晒帽，后面也就没有戴起来，这会儿真的是被喷了一脸，那翻腾起来的浪花，在太阳的折射下，都还出现了一小段彩虹，但是几秒钟就没了。 叶父咽了咽口水，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甩了甩板寸头， “这尾巴要是朝咱们船上耍一下……” “还是快点开船去暗礁吧，跟阿正小小打声招呼，反正也没多少鲍鱼了，就不下水了吧。本来也打算今天再去一天就不去了，也挣了不少，不差这一回，咱们早点回去，今天就当白出来一趟了。” “反正渔网也破了，也不能再继续拖网了，回去检查一下缺口，该补的补一下。你这手，等会儿拿针烧红了把水泡挑掉。” “嗯。”他让他爹去一旁歇着，自己去开船。渔船一直都没有停歇的往前行驶，但是那条鲸鲨刚表演完，居然又跟了上来，父子俩面面相觑，也摸不着头脑。 “它这是要干啥？怎么一直跟着？虽然没有攻击咱们，但是看着怪吓人的。”叶父这会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但是还是一心只想着逃离。 “咱们走咱们的……”叶耀东说还没说完，就见那条鲸鲨又游到了船边，并且还张开它的血盆大口……这下真的吓到他了！ 叶耀东忍不住握紧了控制方向的把手，瞪大眼睛，赶紧调转船头，离得远一点。 叶父也吓得倒退了几步。这条鲸鲨莫不是改主意了？父子俩现在只想着赶紧跑，没有去想它大张着嘴是要干吗，直到这条鲸鲨用它的鱼鳍拍了拍船舷，又张大了嘴巴。 叶耀东才忍住去想， “它不是没吃饱啊？” “啊？” “这张着嘴是要吃的吧？” “真的假的？”叶耀东停下了船， “试试。”他去船舱里把夜里挂延绳钓剩余的那一小桶的鱼饵提了出来，不过，他觉得这一桶好像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东子，你小心一点……要么还是算了吧？咱们赶紧跑吧！” “试试吧，不然它一直跟咱们，怪吓人的。” “可你要凑近了……而且这一小桶的鱼饵，也不够它塞牙缝啊……” “应该没事，不然它早攻击咱们的船了。”他拿着桶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船舷边上，然后迅速的朝大张着的血盆大口倒进去，那深深的口径像是无底洞一般，小桶的鱼饵倒进去，转瞬就没了，而而它的口依旧张在那里。 叶耀东倒完鱼饵之后，就赶紧火速的后退几步，虽然知道这个鲸鲨性情温顺，但是毕竟就在它嘴边，他也提着心来着。 看着它还张着口等着，他忍不住出声， “兄弟，没有了，我都还没开张，你就跑过来吃自助餐了，渔网里的被你吃光了，这剩的也都给你吃掉了。”他甩了甩空空的桶，只滴了几滴带腥味的水， “你看是真的没了！”那条鲸鲨又拍了几下船舷，船身剧烈的摇晃了几下，父子俩都差点没站稳，还好扶了一下旁边的船舱。 叶耀东哭丧着脸， “真的没有了，大哥，你去海里随便吸两口混个水饱先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等了一小会儿都没有动静，那条鲸鲨就合上了嘴巴，看了他们几眼，然后就往水里潜去。 父子俩伸长了脖子看着海面，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真走了？” “应该吧？”两人不约而同的长舒了一口气。 “走了好，走了好……可别再跟着了……”只是刚等叶父话音落下，那条鲸鲨又浮了上来，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心短时间内提起落下，提起落下，叶父觉得再来两次他得得心脏病。 但是这一回却有点不一样，鲸鲨刚浮出海面没一会儿，它身上吸附着的那些印鱼却突然间统统都掉落了，而且在掉落的时候，它也跟着一起往海里潜下去。 叶耀东顿时眼睛一亮，迅速的往船舱里面去拿手抛网，在叶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的一网撒了下去。 “东子？” “我抓那印鱼。” “刚刚那个大家伙身上掉落的鱼？” “嗯。” “你不怕再把它网住？” “试试看，它应该走了吧？这些印鱼应该是它给的自助餐费，吃了我那么多鱼货，不得赔我一点？”反正他是这么理解的，这个鱼听说智商相当于七八岁的孩子，而且对人类很友好，就是体型大的吓人了些。 看它几次三番出现在渔船周围，都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叶耀东胆子也大了许多。 “想太多了。”叶父都囔了一句后，有心想伸手帮忙拉，但手上被烫到的地方都还疼着，只能在一旁看着他收网。 叶耀东试着收了一下网，感觉很轻松，绝对没有再把那条鲸鲨网进去。 等他将渔网一点点的收缴上来，他也看到了里头正在挣扎的三条印鱼，还有几只小鱼小虾。 “才三条，抓过来干嘛？浪费时间，赶紧开船走了，省得那条大家伙又跟上来。” “以鱼捕鱼，你听过没？” “啥玩意儿？”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快帮我打一桶海水。”他熟门熟路的快速的将鱼网解开，并把里头的3条印鱼抓出来放桶里。 能抓到三条也算是运气好，中间那一会儿耽搁了一下，大多都游走了，但是有三条也够用了。 叶父是认识这个鱼的，但是却不熟悉它的习性。 “这个鱼又不值钱，特意抓这几条干嘛？你又要瞎折腾啥？早点回去吧，这拖网的大网又破了，又不能捕……”叶耀东看向他爹还起着水泡的手，又犹豫了下， “已经抹了老茶油了，应该还好吧？还疼吗？算了算了，不试了，先回去吧……” “你又要干嘛？” 第422章 大战一触即发 叶耀东抓起桶里的一条印鱼，这条大概在三四十公分左右，三条大小都差不了多少，他将这条印鱼抓了，直接放到他爹的手臂，然后松手。 “你看，这是最爱搭便车的鱼，它的头上有一个吸盘，这些板状体上长有细小的刺，可以防止它们从大鱼身上滑下来。” 叶父不明所以，“我知道啊，刚刚它就是这么吸在那个大家伙身上。” “它什么都可以吸。” 印鱼是海洋中一种性情懒惰的鱼，体形瘦长，头颈部长着一个椭圆形大吸盘，以附着在鲨鱼或其他较大海洋生物的身体上遨游着称，万物皆可吸。 它们已经懒到了极限，能乘车就绝不游泳。 头顶长得像鞋底，看起来像是被造物者踩了一脚，这可是它们免费环游世界的蹭车通行证。 这个鞋底的吸力大的惊人，个头大的超过20斤，被它吸住就别想轻易逃脱。 印鱼见谁都是一口吸，吸各种大型鱼，吸船，还能吸人。 这会儿挂在叶父的手臂上都还牢牢的吸附着，叶耀东怕把它们玩死，吸了一下后，就将它抓下来，扔到桶里，这个他还要用的。 叶父皱着眉头看着他，“话也不讲明白一点，不说就直接开船跟你朋友打声招呼，早点回去了。” “我想拿它来钓鱼来着，它专门吸附在大鱼身上。可以给它尾鳍上打孔，用尼龙绳穿透，系牢，然后把它放回海里，它自己就会主动在海里找大鱼吸附。” 连海洋顶级掠食者鲸鱼鲨鱼，它们也都是一口吸，这些大型鱼见了它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带着它遨游四海，闯荡江湖。 其实也想将这些印鱼吞了，又怕被吸到嗓子眼，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反而难受 搭上这些大型鱼类的顺风车，它们就可以狐假虎威，完全不用担心天敌的靠近。 到了食物丰富的地方，它们才会逃票下车，等吃饱喝足后继续再蹭下一趟车，晃晃悠悠美美的睡上一觉，潇洒走世界，别提多爽了，摆烂的生活就是这么逍遥自在。 他可以利用它吸附大鱼的这个习性，专门以鱼捕鱼，抓大鱼。 一开始这个鱼吸附在鲸鲨身上，他看到了也没多想，但是等掉落后，他脑子也转悠起来了。 叶父将信将疑的看着桶里的三条鱼，很怀疑能否凭它们去钓鱼，但是根据东子的尿性，应该可行的吧？ “先离开这里再试试。” 叶父也不想两手空空毫无收获的回去，出来一趟油钱也得好几块。 他觉得手上的烫伤还能忍受，反正回去也是一样的抹茶油，没有区别，船上也有针，洗干净烧红了挑开水泡也一样。 “行。” 叶耀东看着周围平静的海面，也不知道那条鲸鲨潜哪里去了，那么大的体型，万一搁浅了就不好了。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操心的，他开着船打算远离这一片海域，先朝暗礁附近的那片海域开去。 】 阿正跟小小最近在暗礁附近一带拖网，这样比较方便过去暗礁。 船开了十几分钟，他就看到海面上有一条船只漂浮在那里，他以为是阿正跟小小的船，直接就凑了过去。 谁知居然不是，而是鹿州岛的船，他看清楚船身上的标志后，就火速的掉转船头离开。 “踏马的，今天运气这么背。” “早知道就直接回去了……”叶父看着身后追过来的船只也有点慌。 一般正常的渔船在作业时都是互不干扰，除非本来就有什么矛盾，而鹿州岛的人就不同了，听说是海盗后裔。 这不刚一给他们发现，他们就像苍蝇一样，直接飞了上来，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间跑这里来了，还给他们遇上了，真是运气差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呛到。 叶耀东原本还想着依样画葫芦引到暗礁去，利用暗礁再来一回沉船，但是这条船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这一处有暗礁，居然没有上当。 “马勒戈壁的，这都被他们知道了，不好搞了。” 叶父也一直看着身后的船只，“这些人怎么没被人举报抓去？” “在海上不法之地，你哪有证据？” 此法不通后，他只好赶紧跑路，也不知道小小跟阿正他们今天把渔船开到哪里去了，前段时间都在这一片的。 妈蛋的，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他在周围转悠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有船。 叶父也提着心，频繁回头，“东子，往前面咱们过来的那处海域开去，看看那只大鲸鲨还在不在？” 没办法了，只能回过头去试一试了，起码那只大家伙之前对他们还挺无害的，东子也一直说它很温顺，而鹿州岛这些人可是海盗。 身后的船只一直在那里追逐着，而且距离也有逐渐缩短的趋势，这被追上也只是迟早的事，叶耀东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又开船往回走。 虽然大鲸鲨很温顺，但是这些人不知道啊，可以吓他们一吓，让他们知难而退就好了，就是不知道它还在不在，还是已经走了。 他心里怀揣着希望，祈祷着那只大鲸鲨没有走。 叶父也是，之前有多想逃离，现在就有多想它还在原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妈祖保佑，好死不死的，还真让他看到了那只海洋霸主！ 他心中狂喜，“好家伙，居然还在。” 只见远处那条大鲸鲨悠哉悠哉的浮在水面上晒太阳，那巨大的身型，还是第一次让他们觉得如此的亲切。 叶父也高兴了，“没有走就好。” 叶耀东也兴奋的加足了马力，朝它开去。 距离拉进后，他更清楚的看到了那只大鲸鲨悠闲舒适的状态。 它浮在海水表层，背部紧贴水面，将吻端、背鳍和尾鳍露出来晒太阳，在海面懒洋洋慢速游动，像极了那些冬天搬着小板凳到广场上晒太阳聊天的老人们。 老太太都没它悠闲，也不怕晒脱一层皮。 “伙计，我又回来找你了～” 叶耀东高兴的放慢船行驶的速度，远远的围着它转悠了一圈，然后又火速逃离，因为身后的渔船已经快追上来了。 大鲸鲨也听到了柴油机发出的超大声响，它只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后又不以为意，可能是吃饱了，所以才躺在那里晒太阳，这下给他扰了兴致后，它又往水里缩了。 身后鹿州岛的渔船隔着远远的也发现了这里有一只超级大鱼，但是因为隔着距离，刚刚还有叶耀东的渔船围着转悠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具体体型有多大，他们看不真切，但是也足够他们兴奋了。 他们在船上惊呼着，谁都没想到追一条船还能遇到这么大的鱼。 刚刚前面追的那条船，突然间放慢速度，在这里转了一个圈，原来是发现了大鱼，但是那条船肯定不敢停留，鹿州岛这些人心里无比得意，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反应也很迅速，看到这条鱼往水里沉去，海面上已经看不到身影了，害怕这条大鱼跑掉，船上几人合力快速的将渔网放到水里，然后朝那条鱼的方向开过去，想试试看能不能将它网住。 至于叶耀东跑远了，他们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大鲸鲨游泳的速度并不快，可以说非常缓慢，它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的庞然身躯摆在那里，居然还有船不自量力的想抓它？ 但是它也是真的没有防备…… 叶耀东跑出了一段距离后，看到那条船没有追来，而是被大鲸鲨吸引了，停留在他刚刚打转的那处位置，他就停了下来。 他想看看后续情况如何。 抓，以那条大鲸鲨的吨位是不可能被他们抓到的。 “东子？”叶父看到船又停了下来，疑惑的问了一下。 “停下来看看！” “没什么好看，那条船绝对抓不到那个大家伙，赶紧走吧，万一那条船反应过来，又追着咱们跑就麻烦了。” “看看吧。” “有啥好看的？你不是说这个鲸鲨很温顺的吗？那也不会主动攻击……” 叶父话说了一半，突然间哑然而止，只见鲸鲨的尾鳍突然间露出了水面，重重的拍向了那条鹿州岛渔船，顿时那条渔船的船身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离得有些距离，父子俩也看不清那边的情况，只是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简直出乎他们的意料。 “轰天……” 叶耀东也惊呆了，他上辈子听说鲸鲨很温顺啊，而且之前遇到的时候确实挺温顺的啊。 我了个去，什么个情况？ 那些人是怎么惹怒了鲸鲨？ 叶耀东有心将船开近了看热闹，但是又怕被遭了池鱼之殃，那庞大的身形，随便一扫他的船都得翻。 第423章 砸个稀巴烂 父子俩看到那条鲸鲨又扬起了冲天的巨尾，嘴巴都张成了o型。 “卧槽！” 刚刚两人在说话，没有仔细看到这一下，这回可是全部注意力都在那边，这下可是真的看的真真切切。 他们整个人都趴在船舷边上，伸长了脖子。 轰隆一声响，那条巨型的尾鳍呈叉形，击打到船尾上，瞬间那条船的船头直接翘起，呈60度角直立起来。 船上的一些杂物在船头翘起的转瞬间，纷纷从船尾滑到了海里。 船上的人在刚刚前面那一下的时候，就已经被那巨型鱼尾吓得大惊失色，面色惨白，船身剧烈摇晃之下，早就被甩的七零八落的无法站立。 这会又来一下，他们早已经呆愣的无法思考，早就吓傻了，脑子里只有惊吓跟慌乱，在船头立起来的时候，没有抓到固定物的人也抛了一个出去，甩到了海上，船尾也滑下去了两个。 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他们就像蚂蚁一样，只能被动的承受着风暴，想后悔都没有那个时间去后悔，脑子已经空白一片，无法运转。 叶耀东父子远远看着都感觉心有余季，那震撼的场面就展现在他们眼前。 只见船头立起来也不过短短几秒，然后又重新重重的砸向海面，滔天一声巨响，比刚刚鱼尾击打着船尾的声响还要巨大，他们隔了距离都感觉由声在耳。 “嘶～”叶耀东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被折腾几下，船上哪里还能有人。 巨响还伴随着大片的巨浪，船体重重的砸向海面激起了滔天浪花，他目测，远处应该荡起了有十几米高，成片的浪花四溅开来。 连他们的船停在那里，都被海面上的波浪影响的摆动了几下。 滔天的浪花从半空中洒下来，仿佛瀑布一样，倒是挺壮观漂亮，他靠在船舷边上，仿佛也闻到了一片浓厚的水汽。 “这也太吓人了吧？” 叶父面相神情也震惊着，久久回不过神，“这条鱼太惊人了，尾巴都巨大，那么有力量，随便再甩两下船都得被打成渣渣。” 他又瞪向叶耀东，“亏你之前还说这条鱼温顺，不会主动攻击人，都攻击成这样了，还不攻击人？” 叶耀东也皱眉，他也纳闷来着，“之前是没攻击咱们啊，看着还挺友好的啊，谁知道这些人对它们做了什么？指不定这些人见财起意，不然好好的，怎么会去攻击他们？” “这离得远也看不见……现在船上还哪里有人能呆在上头？” “估计都落水了吧，这会儿在水里，可比在船上安全。” 鲸鲨仿佛被惹怒了，两下重击并不能消除它心头之恨，它又继续疯狂攻击着渔船，用头部，用身体不停的撞击。 渔船被撞击的摇摇摆摆，本来两下鱼尾的击打，船体就已经不稳了，这下再继续持续的被拍打，船体都不堪承受。 鲸鲨让它的身体碰撞了一会儿后，感觉人家也有些不耐烦了，再次扬冲天起一尾击打渔船。 瞬间，那条渔船在他们视野中，无法承受重击，清清楚楚的四分五裂，土崩瓦解，被砸了个稀巴烂。 叶父眼睛都快瞪凸了，这从鲸鲨开始攻击到渔船被瓦解，也才几分钟，渔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摧枯拉朽的直接被摧毁了。 太可怕了，还好他们远远的离着。 也好险，之前他们的船也跟那条鲸鲨挨的那么近过，还好没事。 他咽了咽口水，“好好的一条船，就这么没了，可惜了。” “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好好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捞你的，我捞我的，又不碍着啥事，这下好了，连船都没了，海盗不值得同情。” “就是可惜了船，得多少钱买？” “他们船上还挺多个的，应该是多人一起合买的，平摊一下也不多。” 父子俩随口说了两句，眼睛是一直又持续关注着海面的动静。 渔船解体后，海面上顿时多了很多的漂浮物跟木头板块，鲸鲨依旧在那周围摆动，只是没有再继续攻击了。 掉进水里的人也机灵的抱了一块浮木，拼命的在那里划，试图逃得离鲸鲨远远的，免得被一口吞。 这时他们也留意到了，远处也有三条船的身影，可能是被海面的动静吸引过来，或者是正好刚拖网拖到这里的。 那三条船一两个东一个南，漂浮在海面上没有动弹，估计也在像他们一样震惊不已，正在观看。 “好了，结束了，不关咱们啥事，走吧，再留下去，指不定那条大鱼还要再发威，朝我们过来咋办？” “可惜了沉到海里的机器，这要是走了，再来也没有个浮标做记号，可不好找。” “别琢磨了，这底下指不定多深，平安无事就好，今天回去让你媳妇给你煮两个荷包蛋吃，压压惊，转转运。” 叶父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停留，生怕再惹出啥事来，今天这一天已经够惊险了。 “快点走吧，别看了，免得那条鲸鲨运动了一下，又饿了，又跟了上来要吃的，你现在可没有吃的给它……” 叶耀东舍不得走，还想再观望看看的，但是也禁不住他爹一再的催促。 “好了好了，知道了，多看一会儿又咋样？那边不是也有船，也在那里看着，人家也都没有走。” “人家是人家，咱们是咱们，干嘛跟人家比？咱们前面遇到了那条大鱼，已经都够惊险的……” “那你就知道他们没有遇到了？” 叶父气结，“你不怕被拍的稀巴烂，你就在这里继续看着。” 叶耀东依旧觉得那条鱼是很温顺的，只是被鹿州岛那些人惹怒了而已，老实人被惹急了也会打人。 想归想，但是人家刚发怒过，还是离远一点安全，也别想着过去捡便宜了。 他启动着船只，依旧准备将船往暗礁开去，现在通讯真是太不方便了，不然打一个电话就好了，还省的还要跑过去知会一声。 约好的，要是没有说一声，让他们在那里等一天，可就罪过了。 船缓缓的行驶着，他还转头看了一下，那三条渔船还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鲸鲨好像游动了起来。 瞄了一眼后，他又将目光收回，继续看向前方，免得触礁了。 只是还没等船行驶多久钟，叶耀东又发现了，那条鲸鲨竟然朝那边的船只游去，海面上巨大的体型，即使他们离得远，也看的很清楚。 他疑惑的放慢了速度，想看看是不是还会再攻击渔船？ 叶父趴在船舷上，一直往后头看那边的动静，这会儿看叶耀东又放慢了速度也没说什么。 只是那三条渔船，一看到鲸鲨朝他们那个方向靠近，顿时闻风丧胆，开着船立即跑路，看那船行驶的轨迹，绝对是跑的飞快了。 他也加快了速度，只是还会时不时留意着身后。 没想到，那条鲸鲨见那几条船分头跑得飞快，又朝他这边疾驰而来。 叶父也惊慌了，“东子，它怎么又朝咱们这边过来了？” 他也不知道啊！ 他也跑路吧！ 以防万一，它的怒气还没消呢？ 只是这条鲸鲨疾驰了一会儿又往海底沉下去了，海面上看不到庞然大物，这下大家都勉强安心了一些，以为它走了。 叶耀东也没去管了，自顾自的开船，这时不远处有一条船也往他这个方向开，离得近了后，他才发现是阿正跟小小的船。 可是正当他打算迎上去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是，旁边海面上突然间冒出了一个巨大的脑袋，紧接着，一个庞然大物又出现在了他的船边。 “哈人！” “卧槽！” 叶耀东正打算调转方向，顿时给它吓了一大跳，控制方向的手也惊的抖动了一下，船头也跟着摇晃了。 叶父也瞪大了眼睛，“它怎么跟上来了？” “人吓人，吓死人啊！不对，鱼吓人，也会吓死人啊！靠。” 他骂了一句后，赶紧调转船头，打算加足马力赶紧跑，也不跟他们汇合了，早知道前面看完热闹就早点跑路，也不会被跟上了。 希望它不会再发疯了，只是刚跑叶耀东就发现不对了。 海面上它浮现出的身体上，前半部分居然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渔网，而且它的头部跟身体居然也受伤了，有明显切割过的痕迹。 叶父站在船舷边上，先他一步发现了，看到后也明白过来，这条鲸鲨是因为被渔网网住了，然后又被螺旋桨打到受伤了，才发疯攻击渔船的。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那它现在这样跟着他们是啥意思？ 一船一鱼并驾齐驱地行驶了一小段，叶耀东见它也没有攻击渔船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就放缓速度。 “兄弟，你跟着我是要干嘛？” 只见船放慢了速度后，它也慢了，并且在海面上挣扎了起来，扭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 叶耀东在边上看了一会儿，见它一直徘回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想了想，犹豫着道：“你是叫我帮忙解开渔网吗？” 可惜它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只能在渔船旁边扭动着身躯，不停的挣扎。 第424章 鲸鲨求救 他又看向他老爹，“它应该是想叫我们给它解开身上的渔网。” “这…这个太危险了吧？还是别吧，咱们赶紧走吧，说不定它自己在海里游着游着就挣脱了。” 叶父看着那条鱼那么大的体形，想到它刚刚发威的模样，就直打退堂鼓。 叶耀东又仔细的看着它身体，脑袋上方被螺旋桨打到，切割了好几条纹路，看着他都觉得疼，都皮开肉绽了。 右边的鱼鳍上面，还有半部分身体缠绕着一堆渔网。 他伸长了脖子，仔细一看才发现渔网已经深深的勒进了鲸鲨受伤的皮肉里，很明显，此时光靠它自己已经无法摆脱渔网的束缚了。 而且渔网长期网鱼，渔网网线上面特别脏，它那个被螺旋桨切割过的伤口被渔网勒住，根本就无法愈合。 而且即使没有伤口，被渔网缠绕久了，在鲸鲨的挣扎下，渔网也只会越缩越紧，要是没有人帮它解开渔网，时间久了，它也会被渔网缠绕而死。 叶耀东看它在旁边挣扎着厉害，却又怎么无法挣脱，感觉它还挺难受的，前面还是多亏了它，他才摆脱了鹿州岛的船。 】 “挣扎不掉的，你看它，这么扭只会把渔网越缩越紧，这要是没有人帮它剪开渔网，他迟早玩完。” 听说死于被渔网缠绕的鲸鲨或者鲸鱼不在少数，就是因为他们贪吃，经常跟在渔网后面偷吃。 “太危险了，别管了，那么大个头看着就可怕，随便张个嘴都能把你吞进去。” “人家指不定还看不上我呢？人类在它眼里估计都是排骨，对它来说毫无吸引力，不然前面落在水里的那几个人怎么还能抱住浮木？早就被它吞了才对。它没有主动攻击咱们，应该安全的。” 来自上一辈子的记忆，他还是有点把握的，怎么说这条鲸鲨也是受了他的连累，不然它还躺在海面上，悠哉悠哉的晒太阳。 他还是想着救它一下。 叶父一直皱紧了眉头，只是一条鱼而已。 “别犯傻！” “我有把握的，一开始它都没伤害咱们，现在凑过来也没有伤害，帮它一把好了。” 他估摸着它之前朝那几条船游过去，是想求帮助，结果那几条船做鸟兽散，恨不得长翅膀飞走，所以才朝他这边游过来，也怕他也跑了，等临到跟前才浮上来。 “一条鱼而已……” “可是不是一般的鱼，是鲸鲨啊，怎么也是救了咱们一回？我试试看吧，不然它这样一直跟着咱们也不是办法啊。” 叶父看着那条鱼一直在那里挣扎着，却也没有碰撞他们的船，心里头也有些相信了东子说的这个鱼是温顺的。 但是那么大个头…… “等你靠近了，它要是转过头来攻击你呢？” “之前我给它喂饭的时候，也没见它攻击我，试试吧！” 叶耀东见他老爹态度也有松动的痕迹，就再接再厉，并且去工具箱里面拿了把剪刀出来。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不远处阿正跟小小的渔船也因为发现这个庞然大物，吓得停滞不前了一会儿。 但是看它居然没有发动攻击，而东子的船竟然也没有赶紧跑路，而是停在那里，两人顿时也好奇极了，出啥事了？ 正常人不应该赶紧跑？ 前面东子的渔船不也看到鲸鲨在那里发威，把一条船砸的稀巴烂吗？都看到了，竟然还不跑？ 两人在那里商量了一出，犹豫不决，都看到朋友在那里了，就这么掉头就走，他们也办不到，最后想着要么缓缓的绕一圈，绕到东子船的另一边上看一下啥情况，要是有不妥当的，再赶紧跑。 叶耀东拿着剪刀，正准备趁他爹态度软和的时候下手，就看到那两个傻子将船绕了一圈凑过来。 真是傻逼，这绕一圈凑到他船边，跟直接开过来有区别吗？ 不过，他们没有掉头就跑，还是让他很欣慰的。 “爹，拿两面旗子比一个叉叉，让他们别过来了，就远远的等着好了，万一这条鱼真的发飙了，咱们掉水里，好歹他们还能拉扯一把。” “你都这么想了，还下水？” “哎呀，嘴上说说嘛，肯定不会有事的。” 叶耀东拿着剪刀缓缓的从船沿边上爬下去，慢慢的朝那条大鲸鲨游去。 而小小跟阿正两人因为已经离他们很近了，清楚的看到他下水的动作，眼珠子都快瞪凸出来了。 “卧槽，东子脑子有病吧？那么大个家伙，人家躲都来不及，他还下水？” “玛德，他脑子被驴踢了吧？停在这里不动就算了，居然还下水？他爹也傻了吗？” “我了个去的，现在咋整？” “他爹好像拿旗子打了个叉叉，叫咱们别过去？” “妈蛋的，他们搞什么名堂？该不会也想抓这个大家伙吧？” “谁知道，看看先……” 两人嘴里骂骂咧咧的，但是也没离开，都提着心仔细望着。 叶耀东下水后，发现鲸鲨也不挣扎了，还乖乖待着没有任何发怒的举动，顿时提着的心才放下了。 他拿出了自己刚刚特意携带下来的剪刀，从最近的右边鱼鳍开始，帮助鲸鲨把渔网给剪开。 叶父心都提到嗓子里了，见鲸鲨没有再挣扎，反而老老实实的，顿时也相信了东子说的，它是过来求救的。 阿正跟小小两个也远远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也发现了这条鲸鲨身上缠绕着的渔网，瞬间也反应过来。 “东子该不会是下去帮它解开渔网吧？” “草！学雷锋学到鱼身上去了？命都不要了？”阿正继续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所以妈祖才这么保佑他的？” “你别搞笑了！” “还别说，这条鱼居然也乖乖的等着他解渔网，这也太神话了吧？这鱼还这么温顺，这么有灵性？该不会成精了吧？这么大个头，难说啊？” 阿正不可置信的摸了摸小小的额头，“你也发烧了吗？” 小小一把拍掉他的手，“去去去，这不是看着一人一鱼还挺和谐的吗？这鱼看着哪里还有刚刚那个凶狠的劲头？” 两人看着叶耀东好像没啥危险，心神也放松了些，也能开几句玩笑了。 这只鲸鲨长十几米，体型特别庞大，连它的鱼鳍个头也特别巨大，叶耀东第一次跟这种庞然大物凑的这么近，还觉得挺新奇的。 上辈子他可是只在视频里看到过潜水员给鲸鲨解渔网，没想到重来一次，自己居然也下水给鲸鲨解渔网？ 太踏马伟大了！ 不对，是太懂的知恩图报了，他真是一个好人。 “伟大”这一词，应该送给无偿冒险给鲸鲨解渔网的潜水员才对。 自己给自己发了一张好人卡后，叶耀东又积极努力的干活。 那巨大的鱼鳍在他不懈的努力下，花了十几分钟才一点点从渔网里解了出来。 大鲸鲨发现自己的鱼鳍可以动了之后，还兴奋的划了两下水，忘了叶耀东还在它身旁，差点一把将他甩了出去，还好他紧紧抓着它身上的渔网。 “哎幼幼，兄弟，你可别乱动，身上的都还没解掉，先别兴奋的太早，小心我剪刀插进去。”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听懂了，动了两下后又安静了，乖乖的在那里等着。 叶耀东怕被甩出去，干脆手脚并用的爬到它背上，继续给它解身上的渔网。 叶父一直提心吊胆，见他爬上去后就一直稳稳的，那条大鱼也很配合的一动不动，心也慢慢的放了回去。 阿正跟小小也看的新奇不已，感觉太神奇了。 这年代，海洋开发还不完善，他们还真没看到过，这么大个庞然大物居然还很亲善人类？ 看着叶耀东安安全全，妥妥当当的在上头帮它，他们放心的同时，也将船慢慢的靠近，因为实在是好奇啊。 既然东子爬到它身上都没事，他们凑近一点也应该没事吧？ 两条船逐渐并拢，两人也冲叶父喊道：“叔啊，东子胆子也太大了吧？” “谁说不是？我都叫他别管，别管，他却说这条鱼很温顺，不会有危险，而且也是受了他连累，一条鱼而已，真是的，还要冒这个险……” “这会儿这么一动不动，看着是挺温顺的，要不是刚刚我们也在场，看到过它发威，我差点就信了。” 叶父惊讶了一下，“你们也在啊！” “拖网拖到附近，正好看到了那巨大的尾巴，就边收网边过来看一下，差点没吓破胆。后面居然还朝我们游过来，吓得我们人也不敢救，直接就跑了，没想到它居然又朝你们游过来了……” “那条船上的人也真够倒霉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村子的，那会儿我们吓得也不敢停留，只想着赶紧跑路，也不知道现在人如何了，那两条船有没有过去救人？” “哎…那可不能救，那条船是鹿州岛的，上面挺多个壮汉，你们要是救了，指不定他们还反过来打劫你们的船了……” 两人惊讶了，“是鹿州岛的人，那活该了，还好我们没有凑上去救人……” 叶父看着叶耀东那边还稳稳当当的，就干脆给他俩说起之前遇到这条大鱼，又遇到鹿州岛渔船的事…… 第425章 解救出来（给天狼啸天战加更） 两人听着叶父说起刚刚他们遭遇的事，顿时也觉得很神奇，这条大鱼居然还会偷吃，而且还会跟人讨要食物？ “难怪你刚刚说这鱼是受了他连累，原来还有这一出……” “要是没有被鹿州岛人用渔网捕捞，还被螺旋桨打到，那它还真的很温顺，居然还能跟你们讨饭吃？”两人虽然觉得叶耀东有点冒险，一条鱼而已，但是吧，能去解救一条鱼，也说明了他这个人是真的仗义，有良心，对他也多了几分佩服，更多了几分信任，可以交托后背的信任。 叶父也觉得很神奇，很梦幻来着，要不是真的亲自遭遇，他也不相信来着，只能说怪事年年有。 “现在还能因为身上被渔网缠绕向渔船求救，这鱼可能还真像东子说的，有那什么智商，是说脑子像六七岁孩子那样。这小子识字后，懂的也多了……”叶父念念有词，注意力跟眼睛一直盯在叶耀东身上。 这鲸鲨体型太大了，也就尾巴那部分没有被渔网缠住，可能是一头撞进去的时候就立马反应过来了。 这体型大，也意味着工程大，大半个小时过去，鲸鲨身上缠绕着紧紧的渔网才解开了一半，还好一人一鱼都很有耐心。 能骑在鲸鲨身上，在这年代，他应该是第一人！虽然有点滑熘……叶耀东手里在忙活着，心里也不由美滋滋的在那里想着。 只是看着它身上被螺旋桨打到的皮肉，皮开肉绽的缺了几块，他看着都觉得疼，更遑论渔网还紧紧的勒进了伤口肉里。 “嘶～”巨疼！难怪它会生气发疯把船砸的稀巴烂。他也想说：砸的好！ 两条船上的人也很有耐心的等在那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都很放松了，也不崩着神经了，小小跟阿正都忍不住爬到叶父的船上。 三人都趴在船舷上，伸着脖子，好奇的看着乖宝宝一样的鲸鲨，顺便还评头论足的讨论着。 阿正还有些羡慕上了， “啧啧啧～回去后东子又能吹牛逼了。” “这到底是鲸鱼还是鲨鱼啊？” “刚刚老叔说是鲸鲨吧！” “那就是鲸鱼跟鲨鱼的杂交？” “应该是！”两个没文化的人在那里自以为是的解释鲸鲨，叶父也不知道这个杂交对不对？ 反正他没见过这么大的鱼。 “东子也太踏马牛逼了，人家是骑牛，他是骑鱼，在海里骑鱼啊，老子这辈子想都不敢想。” “你也可以下水爬上去试试！” “别吧……”阿正弱弱的道。 “怂逼！” “你踏马行，那你上啊！”小小嘴硬道：“哼……我不上，我又不羡慕。” “切～怂还不承认！”小小绝不承认自己怂，连忙转移话题， “这条鱼要是驮着他在海面上逛一圈，他都能吹一辈子牛了。”叶父忍不住插嘴道：“那这条鱼肯定被妈祖点化了。” “哈哈哈～” “叔是这段时间戏匣子听多了吧？”叶父没有接话，那两个自己在那里又开始聊了起来。 还真别说，物以类聚，人以群。能真正玩到一起的，性子也都差不了多少，两个的性子跟叶耀东一样跳脱，一刻也闲不住，嘴巴也停不下来。 “这条鱼嘴巴真大，这要是在海里吸一口气，不得跟刮龙卷风一样？” “要是碰到鱼群了，让它吸一口，然后再吐到船上就好了，省事！” “你真会做梦。” “生活已经够苦了，做做梦怎么了？这鱼其实也长的挺好看的，身上居然还长着斑斑点点。” “确实，这又被螺旋桨碰了一下，身上的纹路更特别，更有特色了，绝对是鲸鲨群里最帅的那一只。” “还好它听不懂人话，不然你现在已经去给它塞牙缝了。” “那不能，要吃第一个吃东子……” “啊……张嘴了张嘴了……” “啊呸……你个乌鸦嘴……”突然间，这条大鱼张开巨大的嘴巴，三人都紧张的站直了身体，不明白它要干嘛？ 结果却是虚惊一场，原来是它嘴里也吸入了一部分渔网。叶耀东解渔网已经解到它头上，就剩一点点了，所以它才张开嘴巴配合着，希望他把它嘴里的渔网也掏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看到它嘴里也没有尖利的牙齿，只有小小的两排牙齿，这才战战兢兢的将手伸进鲸鲨的嘴里，帮忙清理渔网。 “牛逼，东子可真勇！” “是你肯定不敢。”阿正翻了个白眼， “你也不敢，不要说我。” “活该他发财！” “这快搞定了吧？解开渔网就好了吧？” “应该吧？”小小不确定的看下叶父， “叔啊？这解开渔网就好了吧？”叶父也不确定来着， “应该是吧？”总能不能再叫他们给它敷伤口吧？叶耀东把它身上的渔网都清理掉后，又给它将嘴里的渔网都掏干净，这才松了口气从它头上爬了下来，下到水里。 也顾不得转头去看这条鲸鲨是何反应，他着急忙慌的将剪刀递了上去，然后赶紧爬上了船。 “妈呀，可吓死老子了。” “幼呵，你还会害怕？我以为你长了一颗雄心豹子胆。” “那么大个头，谁不害怕？又不是经验丰富，累死了，忙活了这么久……” “哎哎哎……它凑过来了……”阿正吓得左右手各拉了一个人，立马倒退了两步。 叶父跟叶耀东倒是没那么慌了，接触了大半天了，刚刚都直接面对了那么久，已经能勉强给予它一点信任了。 只见这条大鲸鲨凑到了渔船边上，还蹭了蹭？蹭？叶耀东在心里头打了个问号，刚刚那动作是蹭吧？ “它是皮痒了，止痒吗？”阿正忍不住问道。 “你皮痒了也是这样吗？” “我皮痒了，都是我老娘给我止痒的！”那大鲸鲨蹭了几下后，就朝不远处游去，然后又开始了翻腾跳跃。 这下叶耀东也明白了，它这是在表达它的高兴。优美的抛物线，一条接一条，连续翻腾了三次，大片的水花冲天而起十几米高，还没散落，紧接着又激起一层浪花。 半空中又散落了大片的水珠，在阳光下褶褶生辉。这表演可不是谁都能看到，阿正跟小小两人第一回看到，眼睛都冒着新奇。 “还挺好看。” “这鱼还挺有灵性的。” “主要是确实挺温顺的。”叶耀东感觉心情大好，做了一件挺有意义，挺特殊的事情，整个人都敞亮了。 他果然是一个好人！高兴之余，他又给自己发了一张好人卡。 “好了，折腾了大半天，总算搞定了，累死我了。今天暗礁那里就不去了，我爹手被柴油机烫伤了，船上的渔网也被这条鲸鲨咬破，我打算返程先回去，你们自己看吧。” “叔，手被烫伤了？”叶父将手腕翻过来给他们看了一下，笑笑说道：“之前被这大鱼吓了一跳，碰到柴油机了，已经抹了老茶油，等会儿抽空把水泡挑掉就好。” “等过两天里面的肉长好了再挑，不然现在挑会很疼。” “嗯。”叶父有些不在意的应了一声，他手上的茧厚，其实也没那么疼。 “那你们先回去吧，这会儿天还早，我们再去拖两网。”两人说完话就爬回了自己的船上。 叶耀东也去把身上湿了的衣服换下，换了一身干净的，然后才将船往回开。 叶父纳闷的问道：“你不是说拿那个印鱼，以鱼钓鱼？” “累死了，先回去吧，这三条鱼拿回去先寄阿财那里养着，明天再带出海。”主要是心累，刚刚整一个心神都耗费在那条大鲸鲨身上，这会儿感觉身心俱疲，只想早点回去。 本来要是没有这一回事的话，他还真想着拿印鱼钓一下看看，看看能钓上来什么个大家伙，现在还是算了吧。 “嗯，早点回去休息哈，今天太惊险了。咦～那条鲸鲨还跟在身后。”叶耀东也转头望了过去，只见那条鲸鲨坠在渔船身后，时不时还扬起它的尾鳍在那里摇摆。 “是不是又有啥事？”叶父已经被这鱼几次三番的，搞得有点神经了。 “应该没啥事，有事它自己就直接追了上来了。”它应该是在表达它的感谢吧？ 渔船没有停歇，一直在行驶着，而这条鲸鲨居然也跟在后头跟了小半段路才停了。 还好停了，不然叶耀东又该担心，万一跟着他到了沿岸搁浅了咋办？那么大的体型，谁能推得动它？ 第426章 将信将疑 父子俩行船的时候频繁回头并且留意周围海面，还好没有再出状况，那条鲸鲨也没有再跟。 等父子俩快靠近岸边时，就看到那艘30米不到的渔船飘荡在海中央，随着风浪摇摆。 渔船上头没有人，听林光远昨日回来说起，那些人已经差不多打捞完毕，整理一下后续的活计，就要陆续退出白沙村了。 这条渔船因为太大了，岸边的水位太浅，不能停靠，只能远远的在海中央飘荡，然后用小船来接送人靠岸。 估计今天就要开去还了，听说租一个月都要好几百，但是对那些人来说这点钱洒洒水，也不知道捞了多少宝贝，中间又能赚多少？ 这个时间点岸边没几条船只，都在外面作业，但是码头上的人可不少，因为妈祖庙就坐落离码头十几米的位置，周围都是来来往往干活盖庙的村民，还有那些外来人，显得这里周围一带特别的热闹。 还有那个捐款的棚也依旧搭在那里，有人照旧每天坐在那里等，任何时候都可以捐款，这个活也轻松的很，只要坐在那里乘凉就行，村干部们都很乐意。 即使开工半个来月了，偶尔还真的有一两个人上门来捐钱，都是周边一带出海回来才听说的。 有一个遮阳棚在那里，工人干活也很方便，吃饭休息的时候也有个地方遮阳，不用一整天都在太阳底下曝晒。 父子俩难得有一天空手而归，他们连延绳钓都没有收，直接放海里了，打算等明天再去收，反正这两天看着风平浪静的，时间放长一点，收货也能更多的，当然逃钩也是免不了的，反正都是碰运气。 他们以为海上那条鲸鲨攻击渔船的情景，就几条船看到，他们又回来的挺早的，应该还没有传开。 没想到他们刚拖着破损的渔网一踏上岸，岸边的村民们就已经在那里谈论鲸鲨有多凶猛。 他们不知道那是鲸鲨，嘴上说的都是鲸鱼或者大鱼攻击渔船，有多可怕，听说渔船都被砸的稀巴烂，有多吓人…… 叶耀东纳闷了，难道海上的那三条船，除了他跟阿正小小的，另外两条船还有本村的人？ 人家还比他们先一步回来？不然村民们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叶父也惊讶了，“怎么村子里人都知道了？” “谁知道？可能那会儿在附近的船有本村的，等会听听看……” 父子俩都竖起耳朵边听着，边将这一条长几十米的渔网搬运到板车上，拖网的渔网本身因为线粗显得特别有分量，而且上面挂着的铅坠又多，显得特别重。 等将渔网都搬到板车上后，他们才好奇的挤进人群才知道。 原来是报社的人看到了，听说人家还拍下照片了。 “报社？报社的人还没走啊？他们还出海闲逛？”叶耀东好奇的出声问道。 因为妈祖盖庙的事登过报，报社的人也因此知道这里有沉船要打捞，这段时间时不时就会有报社的人来村子里拍照。 他们还会跟打捞队出海拍刚打捞上来的文物，准备当素材刊登报纸上。 没想到他们临走之前居然还去近海了？ “还没，听说他们对渔民在海上作业好奇，想着在走之前出海体验一下，顺便拍几张照片，叫咱们村民带他们出海拖了一网，还真拖了不少的货回来……一网就有30多斤的皮皮虾……” 是报社的人，难怪人家比他先一步回来了，他那会儿给鲸鲨身上清理渔网都耽搁了不少时间。 难怪这会儿刚一回来码头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叶耀东连忙打断他们，省的他们跑题，“啊……那他们也是刚回来咯？” “是啊，听说他们拍了很多的照片，听说那条大鱼超级大，有十几米也不知道真假……” “真的吧？报社的人怎么会骗人？没有那么大的话，怎么可能把渔船拍散架？听他们说还要刊登在报纸上，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看到……哎…你家有报纸吗？” “谁花那个钱订报纸？到时候去村委会看一下就知道了……” “这照片洗出来也要十天半个月吧？” “不用吧？照相馆洗照片要十天半个月，是因为胶卷没用完，人家报社一天拍那么多的照片，肯定一两天就能洗出来了。” “有道理……啧啧啧～十几米啊，相当于一条船了，那…那条鱼不得有几吨重啊？我这辈子都没看到过那么大的鱼，没想到这些人一出海就遇上了，运气真好……” “好个屁啊，听说他们差点都吓尿了，但是又实在好奇，就大着胆子，离得远远的看着那条大鱼把那艘船打的四分五裂，听说后面的大鱼居然还追他们，还好他们跑得快。” “是啊，听说他们魂都要吓没了……但是能看到那么大的鱼，还攻击渔船，咱们都没见过……” 叶耀东想到那群鹿州岛的人，连忙又问道：“那船上的人呢？” “听说开船的老周头父子，看到海上有人抱着浮木，都不敢停下，生怕被大鱼追上，自己也得遭殃。” “那是啊，后面有一条大鱼在那里追，谁敢停下啊……” 叶父听了好一会儿八卦，这会儿才找到机会出声，他气愤的道：“那些人可不能救，还好没救，那些人是鹿州岛的，要是把他们救上来，指不定把你的船都抢了。” “你咋知道是鹿州岛的人？” “唉哟，是鹿州岛那些海盗，那打的好啊，活该啊，不能救，不能救……” 叶父唾沫横飞的跟他们说了一下，遇到海盗的过程，说还好有那条大鱼挡了一波，还教训了一下他们，不然他们很可能就被抢了。 这时人群里有个人拍了一下大腿，“哎呦……老周头说他们在摆脱大鱼准备回来的时候，远远的好像又看到那条大鱼浮在海面上，旁边还有两条船，该不会是你们吧？” “啊？你们碰上这么大的鱼，居然不跑？不怕直接被吃了吗？” 叶耀东心神一动，该不会拍下他给鲸鲨解渔网的照片了吧？ 话赶话，叶父也兴奋的跟他们说起在海上的经历，“别看那条鱼长十几米，还挺温顺的，至于会把鹿州岛那条船砸烂，也是因为那条船螺旋桨打到它了，而且他们还不知天高地厚拿渔网捕那大鱼，把它网的严严实实，而且都还勒到肉了……” “多亏了东子，看它一直跟着我们，东子说它在求救，就想着帮它把渔网解开。还真别说，那鱼可真是大，跟我们的船一样长，他爬到鱼身上就跟蚂蚁一样小，解渔网都还解了一个多小时……” “哗～” 人群里顿时哗然～ 居然还有人胆子大到爬到那么大个鱼身上？ “真的假的？你吹牛逼吧？” “是啊，那么大个鱼，居然还爬到上面？不怕被他一口吞了吗？不是说了它都能把船毁了……” “就是，叶老三，你可别吹牛不打草稿……” 人群里传来阵阵不相信的反驳声，他们觉得太离奇了，那么大个鱼，前脚刚攻击完渔船，后脚居然还向他们求救？ 而且还说那条好几吨的鱼温顺？ 他们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说那条鱼吃人了还差不多…… 叶父板着个脸生气的道：“骗你们干嘛？有必要骗你们吗？你们把老周头叫过来问一下就知道了，那条大鱼上面有没有人？” “再说了，在碰到鹿州岛渔船之前，我们就碰到这个鱼了，它在水下偷吃我们渔网里面的货，把我们的渔网都咬破了，我们渔网都还特意带回来修补。” 叶父说完还朝边上的板车上指了指，“呐…你看……渔网，因为那条鱼，我们今天都空手而归了，不然谁这么早回来？” “还有，这条鱼吃完还游到我们船边，跟我们讨吃的，东子还把剩的桶里的鱼饵通通倒给它了。” “它那嘴巴张开都差不多有一米五宽，看着确实吓人的很，但是没有尖的牙齿。我们可是亲眼看到的，那鱼就在跟前……” 叶父滔滔不绝的说着，还把鱼长啥样，身上的花纹怎么，嘴里的牙齿啥样都给通通形容一遍。 “啊！” 大家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叶父，感觉他好像在说梦话一样。 “真的假的？你们还给那鱼喂食了？” “它那嘴巴张的那么大，你们不害怕，还敢上前？真的假的哦，咋那么不相信呢？” “不信拉倒，有必要骗你们吗？” 叶父也是话赶话说出来，也不是故意想要显摆的，但是，他都把鱼啥样都给形容一遍，结果这些人居然还不相信？ 那就有点郁闷了。 “你们不说老周头看到了大鱼旁边有两条渔船吗？另外一条船是东子朋友的，那个好像叫李孝正跟林建尧，天天叫小名，我都差点忘记他们大名叫啥了……” “你说的是真的啊？” “阿东还真的爬到大鱼身上去给它解渔网啊？” “还真的给它喂饭啊？” “这么牛啊，不害怕啊？万一它真的吃人咋办？” “想都不敢想，那么大个头啊，我都想不到十几米长的鱼长啥样，那得多大？” 大家看叶父说的信誓旦旦的，还形容的那么详细，也将信将疑，纷纷问向旁边的叶耀东。 “阿东，真的啊？你说的都是真的啊！” “那那条鱼到底是鲸鱼还是鲨鱼？” 叶耀东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听着大家谈论，莫名的有一股装逼范。 “是鲸鲨，忘记听谁说过，说它是鲨鱼里头最温顺的一种，它没有尖牙，不会吃人不用怕，一般鱼也不会吃人，可能还觉得人类都是排骨，硌牙齿。” 第427章 上报纸？ 大家见他们父子俩都说的确有其事，好像也没必要朝他们说谎，也都相信了几分。 “哎呦～你们还懂得真多，竟然还知道那个鱼不伤人，还靠近了，要是我们早就躲得远远的。” “阿东不得了啊，居然还骑到鲨鱼身上了？” “有没有叫那条鱼带你们在海上转几圈？” “怎么没有把那条鱼一起带回来给大家看看啊？” 叶耀东听着满头黑线，什么叫一起带回来给他们看看？ 以为是带女朋友回家？ 说的这么随意轻巧！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帮它解开身上缠着的渔网而已，那又不是我的宠物，我还能叫它驮我在海上逛几圈，还能把它一起带回来？蚂蚁憾大象？” “好像也是……” “我就是帮了它一个忙而已。”叶耀东说完就跑去推板车。 跟啥也不懂的乡亲们好像也没啥好讲的，说了也是鸡同鸭讲，解释了两句后，他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 其实原本还挺兴奋的，只是一个个都在那里质疑，不相信，让他太扫兴了，感觉了无趣味。 只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有亲眼所见，大家都以为他在吹牛逼，怀疑真实性。 谁让现在通讯不发达？大家知道的也少，大多都是常见的比较了解。 那再说也没意思，还不如回家吃饭，他又不需要路人惊叹，也不需要别人承认。 反正解救完鲸鲨，他心里也很痛快就好了。 “大家让让了……都让开让我过一下。” 叶父的兴奋劲也过了，知道大家也不咋相信，也不说了。 确实也挺神奇的，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自己也不相信。 父子俩各回各家，叶耀东还交代他爹，晚一点他娘要是下班了，让她过来补一下网。 该疼媳妇的时候，他肯定得疼媳妇，该叫他老娘帮忙的时候，他也不客气。 反正他老娘白天上班，下了班后也闲着没事，老太太现在也不用她照看了。 还好起了个屋子，把老太太接了过来，不然白天他爹跟他出海去了，他老娘也去上班了，老宅就老太太一个人，也没人照看着。 只是他跟他老爹各自回家后，没有把大家的质疑放在心上，他也只是觉得今天的经历挺有意思的，却没想到，还没多久，整个村子里都传遍了。 虽然大家不怎么相信，但是这根本就不影响他们一传十，十传百。 乡下地方没有业余活动，传八卦的能力不要太强！ 叶耀东回到家中，还正准备帮忙摘摘菜，洗洗菜，屁股都还没坐热，直接就把还没离开的报社工作人都引过来了。 他也正好边帮忙边跟阿清说起海上的事，引得她连连惊叹。 刚感叹还是他老婆好，没有质疑他是在吹牛逼，一说就相信了，满足感油然而生的瞬间，院门口的大黑狗又开始了狂吠！ 他抬头望去，报社的那群人跟几个县领导正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的不敢进来。 咳咳…很敬业，晚上可以奖励大黑子一根肉骨头。 叶耀东起身喝骂了一声，大黑子才低声的嗷呜了几声，缩回了墙角。 “呵呵～真不好意思，家里的狗太凶了，但是不凶不行啊，乡下地方小偷小摸的太多了，家里就只有女人，老人跟小孩，安全第一。” “没事没事……” “领导们，啥事啊？是准备离开前把补贴的钱给我结了是吗？” 当时只给了他一个旗子跟50块钱，还有日用品奖，说好的补贴，陈书记后面过来说要等打捞完离开了再结算。 因为知青点住的爆满了，陈队长4个当兵的只能继续住在他家，直到离开后再算算多少天，最后再一起给补贴的钱。 他只想骂一句mmp！ 这些人真的是能拖就拖，一点小钱也要拖到最后，就不能把他跟他爹那几天配合工作的补贴先结了？最后再算房租的钱？ 尼玛。 他这会儿也确实是故意的寒碜人。 那几个领导就笑笑的说：“这个到时候村委那边会给你，我们这会儿过来是陪报社的工作人员来了解情况的。” “啥情况啊？” “村子里现在都在传，说大鱼击毁渔船的时候，你也在，说你还爬到大鱼身上，骑鱼了，还给大鱼解开身上缠的渔网，给它喂饭，我就是想过来了解什么个情况。”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是要采访我了？” “呃…对！” “那我是要上报纸了？” “呃……有可能……” 叶耀东眼睛一亮，要是作为万元户上报纸，他是拒绝的。 但是要是因为这条大鱼上报纸，他还是挺乐意的，到时候他还可以把他上报纸的那个版面剪下来，保存个几十年。 等老了拿出来吹嘘，想想也感觉有点美滋滋的。 “那我是不是还有稿费挣啊？” “啊？” “我这提供内容，也算投稿啊，投稿不得给我稿费啊？更何况我这个是真实的内容，独家一手货，你们难道都不好奇？我都还给那条鲸鲨喂饭呢。” 该他挣的钱绝对不能少给！ 正好今天空手而归，没挣到钱，只挣了个心里敞亮了。 这些人也没想到，只是一个乡下的渔民，居然还知道投稿有稿费？难道不是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显摆吗？ 不过他们也只惊讶了一下，就被他说的鲸鲨两个字吸引了。 “鲸鲨？那它是鲸鱼还是鲨鱼？” “那我有没有稿费啊？我跟你说，那鲸鲨可乖觉了，凶狠发威的样子，你们都见到过，但是它老老实实的样子，你们肯定没见到。” 几个报社的人相互看了一眼后道：“有投稿费，但是要看你投稿内容的价值，我们会根据内容评估一下该给多少稿费。” “也行！” 叶耀东眉飞色舞的把刚刚跟阿清说的内容，又重新再复述了一遍。 不止报社的那些人听得连连惊奇，笔杆子一直刷刷刷的在那里写，笔记记得飞起，连那些领导们都惊讶不已。 “那鲸鲨真的这么温顺？” “当然，它可是鲨鱼里头最温顺的，也不咬人，可惜你们跑的太快了，不然回程那会看到了，凑过来还可以近距离看一下我给它解渔网，还能多拍几张经典照片。” 说起这个，叶耀东还真的有些遗憾，那会儿要是能给他拍几张照该多好，多有纪念意义啊。 心里头顿时又冒出了一个新的目标，啥时候得搞一个照相机！ 青春短暂，只能靠照片留下回忆，必须得多拍照。 “还有其他信息吗？” 叶耀东把鲸鲨偷吃他渔网里的货说了一下，还求投喂也说了，其他百科知识他知道的也不多，也就不显摆了，等以后让百度挖掘就好了。 “可惜了，当时要是在场就好了，还可以多拍几张照片，现在手头上只有远远的拍了几张。” 那些人觉得又神奇又遗憾。 “听村民们说，你们回来的时候有看到两条船在鲸鲨旁边，照片是不是也拍下了？” “嗯，有。” “你们照片啥时候能洗出来？能不能给我邮寄两张？我付钱。” “这两天吧，可以给你邮寄。” “多谢啊。” 没想到这么好说话，让他着实惊喜到了。 “那你们这啥时候刊登上报纸啊？” “要过几天，手头上的资料需要理一理，还要排版，要审核，还不确定什么时候。” “好的，好的。” 反正能在报纸上看到他的英姿飒爽就好了，要是看不到他的英姿飒爽，看到他的渔船也行，或者看一个小黑点他也能接受！ 反正也能剪下来留作纪念，好歹也是上报了！ “那我的投稿费……” 报社的几人面面相觑的看了几眼，领头的人说道：“嗯……五元吧……你这信息还算有点新奇的。” 叶耀东：“……” 所以新奇值个五块钱？ 果然不能抱太大希望。 县领导笑笑的道：“叶耀东同志，5元不低了，算是高价了，想想你订一份报纸才多少钱？” “8分钱，去年才6分钱一份，今年还涨价了！” “祖国越来越繁荣昌盛，对比去年涨价两分钱也正常，这都可以让你订两个月报纸了。” “呃，也是，那行吧。” 还好，他也没抱多大的期望，五块钱就五块钱……也马马虎虎吧，赚个油钱。 但是能大方的给他快递几张照片倒是不错，这么一想，好像不给钱也可以？ 哎呀！他果然很容易满足。 第428章 我爹也爱喝奶 那些报社的人又详细了解了一番，大概的补充又记录了一遍，然后才肚子咕噜噜叫的离开了。 叶耀东也感觉饿死了，尤其是旁边阿清在灶台边炒菜，散发出阵阵香味。 前面一顿饭，他还是半夜的时候吃的，这都过去七八个小时了，早就想打发他们赶紧走了，还好他们也有眼色，没有多待，到点就离开了。 他将手上捏着的五块钱递给林秀清，但是在她擦了擦围裙准备伸手的时候，他又缩了回来。 “五块钱就算了吧？不用上交了吧？给我留着当私房零花！” 林秀清眼睛白了他一眼，不断的翻动着锅铲，“我又没叫你上交，是你给我的。” “这不是本能反应嘛，我一有钱，第一时间就想着要给你，对你多好。” “不给我，你还想给谁？你手上能放钱的？我不给你把钱收着，你啥都想买，啥都想搬回家。” 叶耀东美滋滋的把钱往兜里一揣，“我买的也都是有需要的啊，赚了钱了，不得改善生活，不然还苦哈哈的，那赚钱还有啥意义？” “也不知道折一下，就这么随便抓了塞口袋。”林秀清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忍不住道。 “折什么？” 叶耀东见她一铲子一铲子的将竹笋炒咸菜装到盘子里，就伸手抓了条塞到嘴里，顺便接过她手里的盘子，帮忙端桌子上。 “每回洗衣服的时候掏你口袋，只要里头有钱，都是塞成一团的。” “无所谓啦，反正都能用，几块钱还给它折的平平整整干嘛，抓抓放口袋就好了。” “几块钱你都不看在眼里了？说的倒是财大气粗，皱成一团，你也不会看不过眼。以前你口袋里可是没超过一两块钱的，现在五块倒是很随意了。” “没有财大气粗，不就五块钱么，反正都是要花的，两个兔崽子呢，还有阿远呢，一回来就没看到那三个，又跑哪里去颠了？这么大太阳，也不怕中暑了。” “阿远跟阿海他们带去山上砍柴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什么时候去的，到现在都不知道回来，估计跑到哪里玩了吧？” 叶耀东边说边往门口走去，刚走出门口就听到院门口传来呼唤声，“娘，娘，有奶，好多有奶……” “爹？爹～有有奶～” 看着小儿子迈着小短腿在前面跑的小脸红彤彤的，还满头大汗，短短的头发都湿成一条条，一脸兴奋开心的模样，叶耀东连忙扶住他的手臂，给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路都才刚走利索没多久，竟然这么吵，还跟着他们跑山上去，跑的这么起劲。 “什么有奶？我可没奶。屁点大，还跟着他们跑，看你身上都是土，等会给你娘骂。” “不是啊爹，是‘有奶’，在哥哥那。” “牛奶是吧？哪来的牛奶？你们还能去偷挤牛奶，也不怕被老牛一脚踩扁。” 叶成洋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爹为什么要说到老牛。 直到身后叶成湖跟林光远两人，一人拖了一小捆的柴回来，他才知道小儿子说的‘有奶’是啥。 他嘴角抽了抽，拿过叶成湖手上抱着的衣服，无奈的看着小儿子。 “听你说话真费劲，还以为你也想喝奶了。” “什么想喝奶？”林光远纳闷的道。 叶耀东没管林光远的问话，从衣服包裹的那一团里面掏出一个绿色油油的果子，弯腰拿到小儿子跟前。 在他要伸手拿的时候，把手举高了，不给他拿，并且说道：“跟我念，油奈！” “有奶！” 叶耀东：“……” “油奈！” “牛奶！” “哈哈哈～” 叶成湖跟林光远瞬间明白过来，他爹刚刚为什么在那里说喝奶啥的。 叶耀东无奈的将手上的果子一收，直起身体，“算了，随便你有奶牛奶，有的吃就好。” 】 “爹吃娘的奶！” 叶耀东刚转身进屋就听到声后传来的赤子之声，惊的他立马转身，赶紧捂住叶成洋的嘴。 “胡说啥？”他尴尬的左右看了一眼，还好没大人。 叶成湖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而林光远则挠了挠后脑勺，也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他瞪向小儿子，早知道这几天就不给他爬过来睡了。 林光远跟两兄弟一起睡了两天，林秀清觉得他们三个睡小床太挤了，林光远那几天又去码头扛沙包，怕他没休息好，就让叶成洋过来睡了几天，反正叶耀东半夜就出海了。 谁知昨天晚上他醒来，给他看到了夫妻俩叠高高，还揉了揉睡眼惺惺的眼睛问他们，“爹也饿了要喝奶吗？” 才过去一晚上，小家伙当然还记得。 屋内林秀清也尴尬的红了脸。 叶成洋却还很无辜的睁大眼睛看着叶耀东，不明白他爹为啥要捂着他嘴。 叶耀东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又看了眼身旁两个大的，“昨天跟你们娘说，准备买两罐麦乳精放家里给你们俩喝，多喝牛奶可以长高。” 叶成湖惊喜极了，“真的！我们也有麦乳精喝了？难怪爹长的比大伯二伯高！你肯定喝的比大伯二伯多。” “咳咳～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刚好今天回来的早，下午就给你们去买麦乳精，以后每天早晚一杯。” 叶成洋高兴的点点头，“好啊，我们一起喝奶。” “麦乳精会甜吗爹？” “会，先进去吃饭。” 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后，叶耀东也松了口气，小孩子嘴上没把门，就怕出去乱说，给人家笑话，那就尴尬了。 虽然他这个人脸皮厚，但是也不是这种厚法，他也是会尴尬的。 他拿着衣服包裹着的油奈进屋，看到林秀清连耳根子都红了，也忍不住嘴巴裂得大大的笑。 林秀清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 “嘿嘿，三个小子摘的油奈。” 林秀清转移火力，看着林光远光着上半身骂道：“自己家一堆的果树，还跑别人家去摘，被抓到打断你狗腿。” “本来就没带衣服过来换，临时给你做了一件背心，你还脱掉装，也没衣服给你换了，早上衣服洗了都还没干，下午你也不要穿了，就光着膀子吧。” 林光远喊冤枉，“不是我要摘啊，是阿海他们要摘，我才跟着一起。” “跟着一起同流合污就不要喊冤枉了，下午哪里也不准去，整天跑的不见人影，一个个晒得比我还黑。” “快去洗手吃饭。” 三人立即做鸟兽散往后门跑去。 叶耀东看林秀清故作啥事也没有的模样在那里摆快子，突然就想逗逗她，凑到她耳畔说了一句，“叠高高，喝奶奶！” 林秀清脸上刚褪下去的红霞，瞬间又爬了上来，她咬着下唇狠狠的瞪着他，“晚上你去隔壁打地铺。” “不要！我要睡床。” “你不是一直觉得床上不好睡，地铺还更好睡。” “那是因为架子床会咯吱咯吱响，嗯～啥时候换个床？” 林秀清胳膊肘顶了一下他胸口，看几个孩子甩着手又跑进来了，也不说话了。 叶耀东也收敛了，看到三个手上的水珠相互弹来弹去，又冲他们道：“把手擦干净，不要乱甩。” 三个嘻嘻哈哈的把手放在身上随便擦了两下就上桌了。 “老太太念经还没念好？” “我去看看。” 林秀清去屋里叫了一下，老太太才手里握着佛珠从屋里出来，她笑呵呵的道：“几个小的一天到晚吵吵闹闹的，难得今天早上安静了一会儿，我也能多念一会儿经。” “念那么多，有什么用？拜妈祖又拜菩萨，他们会不会觉得你不专一啊？” “胡说，又不冲突，拜佛的时候心诚就好，我念的经啊，都记录在这串佛珠里面……” “好好好，那你吃完饭多念一点，让满天神佛保佑你。” “保佑我干嘛，是让菩萨保佑你们，保佑咱们一大家子平平安安，也让你阿爷也保佑你们。” 想到上辈子听到的段子，他轻笑了一声，“活着都够累了，还是让我爷在地底下安心一点，不要太忙了。” 老太太哭笑不得的拍打了他一下，“胡说什么？” 叶耀东缩了一下肩膀，嘻嘻哈哈的道：“马上快七月半了，到时候给他多烧点纸钱，让他该吃吃，该花花，保佑不保佑的，就等他空的时候再说。” “你这孩子……” 叶成湖插嘴道：“阿太，我才是孩子！我爹都那么大了，他都长胡子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给他夹了一块鸡蛋，“你们都是孩子，多吃点，多吃点才能长高，要长的跟你爹一样高才精神。” “我爹说喝奶才能长高……他也喝……” 林秀清拿着快子的手抖了一下…… 叶耀东紧张的赶紧打断大儿子的话，“对，多喝奶才能长高，我也喝了很多的奶。我还记得小时候，老太太天天从山上偷偷挤一大碗羊奶回来煮茶叶给我喝。” 老太太笑着道：“你当时瘦瘦小小的，可不好养，你娘没东西吃也没有奶，都是我从山上挤羊奶回来给你喝，这一喝就都喝到了好几岁……” “你小时候白白净净的，可好看了，就跟观音前的童子一样……” 一说起他小时候，老太太就陷入了回忆当中，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叶耀东也松了口气…… 第429章 训斥 等吃完午饭，叶耀东就赶紧把两个孩子拎回屋，就交代他们一定不要跟别人说他爱喝…奶。 “为什么？”两孩子都异口同声的发问。 他没好气的说：“我尴尬不好意思啊，你看爹都这么大个人了，要是让人知道我喜欢喝奶，那不是会给人家笑话？别人要是嘲笑我咋办？” “好像是！就像尿床要给人家笑话。” “对！” “那我们不说了。” 叶成洋也可可爱爱的捂着嘴，表示他也不说了。 “这就对了。” “那爹，你啥时候给我们买麦乳精？” “等下午四五点太阳没那么大了去。” 怎么也得把这个‘奶’给圆过去…… “好哎～我要去告诉他们，咱们就快有麦乳精喝了”，叶成湖兴奋的满脸都泛着光，边跑边说，“阿海哥…阿江哥…我爹说要……麦乳精……” “哥哥，等等我～” 叶耀东听着他兴奋的声音远去，摇了摇头，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改了爱炫耀的毛病？ 林秀清洗完碗推着房门进来，“要给他们买麦乳精喝？” “嗯，堵他们的嘴，不然的话，到处瞎嚷嚷，你脸皮厚不尴尬，我尴尬。” “谁脸皮厚了？你脸皮才厚，最不要脸的就是你了……” “切～搞的你不想要一样……” 林秀清给他臊的扭头就走，再跟他一个屋呆下去，也不知道他还能再说出啥话来。 “哎～别走啊……还没说两句呢，进来说说话啊……” 叶耀东原本想跟出去的，但是却听到床上传来吧唧吧唧的声响，他才发现这个小的已经醒了，自己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啃拳头，也不哭也不闹，自个躺着玩。 “我的乖乖，还是你乖……” 大中午的，艳阳高照，他们也没往外走，并不知道一顿午饭的功夫，村子里面都传开了。 都在传原来早上叶父跟叶耀东说的都是真的，连报社的人都上门给钱要主动给他上报纸。 这年头能上报纸，可是很光荣的事，村民们个个都惊讶极了。 等下午太阳没那么大，他骑着自行车经过村里小卖铺的时候，都还被叫住了问话，问他要上报纸的事是真是假…… 叶耀东无语的道：“我哪知道，人家只是上门来问了一下，有没有登报我哪知道？但是给我钱，倒是真的，等着瞧呗！” 说完他就又骑上自行车往镇上去，身后的各种议论声，他就再没有听进耳朵里了。 反正他知道，村民们现在越来越会夸他了，都变着法的夸他出息了。 说他短短时间就买了船，又有自行车，还给老太太买了收音机，家里条件是越来越好了啥啥的，他都听过很多次了…… 现在的名声是真的越来越好听了…… 在这个年代，麦乳精是打着“补充蛋白质”的旗号出现的。 现在虽然改开了，麦乳精搁现在依旧是金贵的物品，是寻常百姓家中奢侈品般的存在。 一罐麦乳精要3块5毛钱，一般家庭平时是舍不得喝的，都是藏的严严实实，等需要到亲戚朋友家里看望老人或者小孩时，当作贵重礼品相送的。 即使家里有一瓶麦乳精，喝的时候也是放得很少，杯子里撒上几粒麦乳精，用白开水冲一下，然后再用快子搅拌一下，虽然味道不浓，但是能喝上，已经很幸福了。 一个麦乳精，一个桔子汁，还有铁桶装饼干，这些都是送礼佳品，不过他们当地送面茶糕会比送饼干多一点。 叶耀东知道，对以后的人来说，麦乳精是时代催生又被时代放弃的产品，它营养其实并不充分，但是，对现在缺衣少食的人来说，这个却是很好的营养品。 一罐800克，家里有俩孩子肯定不经吃，他直接买了两罐。 临走前林秀清也为了堵孩子的嘴，又肉痛的给他掏了五块。 手头有钱，他对这些还是很舍得，更何况是给两孩子买的，虽然平常嘴上嫌弃，但是自己的娃，自己疼，更何况他们现在都在长身体。 买了两罐麦乳精后，兜里还剩三块，看着货架上的橘子罐头，他也有点想买来着，但是又觉得不划算，现在的三块钱可不是以后的三块，买罐头太浪费了。 他又开始在货架上扫视，结果看到了宏发方便面，这是闽省最古老的牌子了，红底黄字，左下角印着一只穿着运动服举着火炬的公鸡，神采奕奕。 一问才知道，2毛8分钱一包。 想了想，家里几个孩子好像都没吃过方便面，虽然是垃圾食品，但是没有方便面的童年肯定是不完整的，买几包给他们尝尝鲜倒是可以。 当地都是叫快速面，因为它泡在热开水里，没一会就松散开熟了。 这个牌子在几十年后还不好买，市面上都被各大品牌覆盖了，不过价格是真的实惠，一包才一块钱，对比现在两毛八分钱也没涨价多少。 叶耀东干脆买了十包，剩个两毛钱，见兜里还有1毛私房钱，就添进去又买了一包，最后剩个两分钱，买不了才塞回口袋。 家里的孩子们早就蹲在门口翘首以盼，哪里都舍不得去，生怕离开了就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他爹买麦乳精回来。 隔壁的几个孩子羡慕的都要流口水，但是也不敢跟老爹老娘要，只能往叶成湖跟前凑，听着他吹牛逼，吃不着，听听也好啊！ 叶耀东刚一回家，看到院门口蹲了一排的孩子，从高到低，从大到小，一个不落，全部都蹲在那里撑着下巴。 一看到他骑车回来，一个个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一声声的爹跟三叔喊的比什么都好听，全部都冲进来，差点没把他淹没了。 连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放着的麦乳精跟泡面，都被他们激动的直接捧走了，叶耀东瞬间整张脸都黑了。 “都给我站住！” 他以从来都没有过的严厉语气，大声呵住他们。 “谁允许你们拿走的？” 他脸放下来的模样还挺能唬人的，一个个孩子脸上的笑容都还挂在脸上，就僵住了，纷纷转过头来不明所以的望着他，还瑟缩了下脖子，弱弱的喊。 “三叔……” “爹……” “小姑丈……” 叶耀东板着个脸，神情非常严肃，“谁让你们这么没规矩？没礼貌？我有说可以拿走吗？” 虽然他没觉得麦乳精有多稀罕贵重，但是事实是，这玩意在现在就是挺奢侈的，几个孩子竟然招呼都没打一声，自己就拿走了，这个让他有点不高兴了。 太没规矩了。 平常跟孩子们玩闹归玩闹，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也不能这么没规矩，那也不是几颗糖，他们随便分了就分了。 几个孩子好像也觉得自己直接抱着就走，有点不应该，纷纷都低下了头。 “给我还回来！” 这下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赶紧送回去，仿佛烫手的山芋一般。 “我有说你们可以拿去自己分吗？是不是平常太惯着你们了，居然这么没规矩？还冲上来拿了就跑？” 叶耀东边说边下车把脚刹立起来，又继续训斥，“要是别人拿东西上门，你们也这样冲上去把东西直接拿了就跑，自己瓜分吗？” 大家都还没见过他这么严肃过，谁也不敢吭声，一个个被训的都看着自己的脚尖。 “还有没有规矩了？谁家小孩子这样？” 叶成湖偷看了他爹一眼，小声的说道：“你不是说买给我们喝的吗？” “那我有说你们可以拿吗？” “我们就是帮忙拿进去……” 林光远忍不住出声，他也是看他们在那里抢着拿，才跟着凑热闹，感觉自己有点冤枉。 “拿哪里进去？” 几个侄子侄女瞬间尴尬的红了脸，他们一时忘记了拿了就往自个家门口走…… “我有叫你们拿吗？” 叶成海弱弱的道：“对不起三叔，我们只是看到快速面太激动了，一时忘记了。” “不要仗着我疼你们，就这么没规矩……” 叶耀鹏跟叶耀华正好出海回来，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几个孩子围着东子，然后又各自拿着东西一哄而散，还以为东子又给他们买了啥吃的，所以他们那么高兴。 结果走近一听，原来是几个孩子没规矩的哄抢。 叶耀鹏顿时也板着脸出声骂了，“有说是给你们的吗？这么没规矩，给你们买一两回东西，是疼你们，不是应当应分的。” 叶耀华也道：“谁家小孩这样子？给我回去站着，晚饭不要吃了。” 几个孩子给他们一训都快哭出来了，都老老实实的回家去站墙角了。 叶耀东看着也有点心软，但是小孩子不能因为小就没规矩，该教的时候也得教，不能把所有的给予都当成理所当然。 叶耀鹏等几个孩子都走后才对叶耀东道：“东子，你可别这么惯着他们，小孩子容易被惯坏了。” 叶耀华也附和，“对，可别手头那么松，要啥买啥，容易惯坏了，该打的时候就得打。” “嗯，也别太严厉了，咱家孩子都不坏，只是调皮而已，也没啥事。自己人没关系，就怕养成习惯，朝着外人也这样，那要给人笑话了。” 叶耀东朝他们笑笑，说完又立即转移话题，“今天收获咋样？” “还行，只是感觉下午起风了，浪特别的大，不过最后一网收获还挺多的。” 大家闲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家了，叶耀东也领着自家的三个进屋。 林秀清正在做饭，看着他身后跟着的三个焉了吧唧的模样，有些疑惑。 阿东给他们买麦乳精回来，他们不应该高兴吗？ 怎么这副霜打了茄子的模样？ 看了看他手上拿着的，也满满当当……哎？ “咦～你还买了啥？” 叶耀东把手上拿着的麦乳精放桌上，然后才将两边胳肢窝下夹着的宏发方便面松开，让它们散落在桌子上。 “快速面，正好看到了，有钱剩，就买了几包带回来。” “你手上就是放不了钱，一有点钱你就想花光，是不是把十块钱花完了？” 叶耀东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掏出了口袋里的两个硬币，“还剩两个。” “你这不是剩两个，你这是剩两分！” 林光远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叶耀东转头瞪了他一眼，敢看他笑话！等会不要吃泡面了！ “这不是想着几个孩子都没吃过吗？买几包给他们尝尝味道。”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买都买了，她也不说了，只是把快速面都塞进柜子里。 “饭都煮好了，要吃饭了，收起来，明天再煮。这都买快速面了，那他们干啥还这副模样？” 叶耀东把刚刚一到门口就被他们哄抢的事说了一下。 林秀清也忍不住说了一句，“平常你对他们太好了。” “唉，这不是想着都是自家的侄子吗？” “先吃饭吧，小孩子还是规矩一点好。” “嗯。” 第430章 奢侈的方便面 三个孩子被训了一顿后，吃饭的时候无比的老实安静。 连吃完饭都还主动把碗快放到脸盆里，要是平时，碗快一扔，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 这会儿还舍不得走，在屋里磨磨蹭蹭，来来回回，瞎子都知道他们想干嘛？ 夫妻俩都当啥也没看到，老太太也不出声，她从不插手夫妻俩教孩子，都是事后的时候揽到怀里安抚哄，除非被教的那个人是叶耀东，那就不一样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表兄弟三个眼神一直往柜子里面瞄，乐呵呵的道：“你们去隔壁看看，阿海他们有没有被罚站，没有饭吃？” 三人这下好奇的都往外跑了。 叶成洋个小短腿，他都还没跑出院子，人家已经跑了一个来回了，他只能又回过头来往屋里走。 “他们贴着墙角站着。” 叶耀东瞥了他们一眼，“那你们还有饭吃，是不是该知足了。” “呃……” 林光远拉着他们两个，“走了，出去玩了。” 夫妻俩还是疼孩子的，等到夜晚睡觉的时候，他们刚洗完澡回到房间，叶耀东就把叶成洋也赶到隔壁房间去，不允许他跟他们一起睡了，然后又叫阿清给他们泡麦乳精。 本来买了也是给他们吃的，没必要藏着。 三人刚躺下准备睡觉，就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一阵浓郁的奶香味弥漫整个房间，屋里的灯也亮了起来。 一个个瞬间打了个激灵，赶紧坐起来，都激动的回过头去看向房门口，异口同声的道：“麦乳精……” 林秀清端着碗朝他们走去，“阿远的在桌子上，自己去端。” “我也有！”林光远兴奋的直接自己跑出去端了。 她怎么可能厚此薄彼？ 浓郁的奶香味直扑他们鼻尖，他们轻轻的吹着，小口小口喝着，面上的神情无比的满足。 林秀清让他们自个儿喝，交代他们喝完把碗拿出去放桌子上，就回屋了。 “我多泡了一碗，你端过去给老太太。” 叶耀东双手枕在脑后，动也不想动一下，“你端进去就好了嘛。” “我怕老太太舍不得喝，劝不住她，这个得你出马。” 叶耀东想想还真是，老太太早就习惯了，把好吃的好喝的攒起来给他们。 “好吧。” 他起身去外头把麦乳精给老太太端去，路过几个孩子的房门口，却看到他们捧着碗在那里舔，一滴不落，一干二净。 顿时心里又感叹了一声，还是吃的太少了。 想到老太太也一把年纪了，有条件就长期买给他们吃好了，补充一下额外的营养。 老太太此时还没有睡，刚乘完凉回屋，她还在念经。 她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蚊香味，一点都没有老人家腐朽的气味，倒是挺难得的，一般老人家老了，身上都有一股腐朽的老人气息，不怎么好闻，容易让人退避三舍。 叶耀东端着麦乳精驱散了一些她屋里的蚊香味，笑呵呵的道：“别念经了，把这个喝了就早点睡。” 老太太嗔怪的看着他，“给几个小的喝就好了，你怎么还给我泡了端过来？” “阿清给你泡的，她怕你舍不得喝，所以叫我端过来，孙媳妇孝敬的，你总不能不喝吧？” 老太太高兴的牙床都笑露出来，“别人家媳妇不嫌老人就很好了，她比别人家媳妇强多了，比你大嫂二嫂都好，你少给我买这买那的，惹你媳妇不高兴。” “她没有不高兴，她不是小心眼的人，刚刚还叫我过段时间再买给你们喝。” 最后一句是他加上，反正到时候死皮赖脸的说服他媳妇就好了，这个不是问题。 “别买，别买啊，这个可贵了……” “你先喝了它，等下凉了就不好喝了。” “你喝，我不喝，你整天干活需要好好补补，我天天干坐在家里，什么事也没干，舒坦的很，不用喝这些东西”，老太太摆了摆手，不准备接过，直接转身进屋，“你把门给我带上。” 叶耀东将碗放到小桌子上，“我喝过了，三个孩子也喝过了，你要是端给他们喝，给我知道了，我就把他们狠狠打一顿。” “啊？”老太太无奈的看着他，“那你给你媳妇喝……” “她奶已经够多……她汤汤水水喝的够多了，你喝你的，你要是不喝，我就端出去给门口的大黑狗喝。” 老太太恼怒的拍了他一下，生气的道：“那么金贵的东西，你给狗喝，我打死你！” 叶耀东耸耸肩，“谁叫你不喝？” “去去去……你出去，你出去，就会惹我生气。” “那你记得喝，下次给你吃啥你就吃啥，不吃我就给大黑狗。” 老太太听他这么说，心疼死了，“你个败家子！” “那也是你惯的！我去睡觉了，记得喝了。” 说完他就直接出去了。 送东西过来给她吃，回回都得罗嗦一番，他也会烦，直接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最好能一劳永逸，以后给啥吃啥最好。 也得天天给她吃，习惯的话，就会习以为常也不会罗嗦了。一个个都从物资贵乏的时期过来的，吃的太少了。 夜里风大浪大，出不了海，叶耀东睡了一个美美的安稳觉，一觉到天亮，还是被泡面的香味给勾醒的。 他闻着味儿爬起来，看到灶台边已经站着一熘的孩子，都是闻着香味被吸引过来的。 “你们是属狗的吧，鼻子这么灵，我都还刚闻到味，你们就已经站着等了。” “三叔，这个快速面多少钱一包啊？”叶成海吸熘了一下嘴里的口水。 “两毛八分钱一包，怎么？你想买？攒了多少私房钱了？” “不告诉你。” 林秀清朝叶耀东道：“面好了，去洗脸刷牙吧。” 她看了看灶台边上一熘的孩子，有些为难的道：“刚刚没有多煮，下一锅再给你们煮两包分吃尝尝味道……” “不用了三婶，我娘煮了稀饭，我们要回去吃稀饭。”叶成海说完就赶紧扯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催着他们回家。 叶成江舔了舔口水，也扭过头去把自己的弟弟妹妹带回家了。 这两个昨天都被教育了一番，今天无比的听话老实，也没有不懂眼色的留下来蹭吃蹭喝。 叶耀东见状也没有留他们，该长记性的时候就得给他们长长记性，省得昨天白教育了。 林秀清给每人都装了一碗的方便面，刚端上桌，三个孩子就急冲冲的拿起快子，也不嫌烫，捞了一快子满满的，但是只小口的咬了一点。 “好吃……” “好好吃，好香啊……” “快速面太好吃了～” 他们小口小口咬着，舍不得吃太快了。 老太太也是，所有人都坐下来吃了，她面前的方便面都还没有动过。 叶耀东无语的干脆直接端着她的面往屋外走，这下可把老太太急坏了，想到他昨天说的，要端给大黑狗吃，她连忙快速跟了上。 那腿脚利索的可看不出是个老太太。 “哎哎哎……你端哪儿去？” “喂狗啊！你不是不吃吗？” “我吃啊，我吃啊！这不是太烫了吗？我给放着凉一凉……” 老太太着急忙慌的上前赶紧端过他手上的碗，嘴里边骂道：“这可是花钱买的，你怎么舍得拿给狗吃？真的是钱赚多了，烫手，我又没有说不吃，这不是想着多泡一会儿，等会可以胀的多一点……” 叶耀东听到这话，满头黑线，方便面而已，还要等膨胀了面多一点再吃？ 不过，这年代能动辄花两三毛钱买方便面吃的人还在少数，毕竟按价值算都可以买一个全家桶了。 而且现在一般人家可以随随便便就去点一个全家桶，这年代的人可不会随随便便买一包方便面。 那3个孩子闻言也觉得有道理。 “对对对，放一会儿，等胀的多一点了再吃……” 一个个纷纷放下快子，也准备等膨胀的多一点再吃。 他忍不住扶额。 “膨胀了就湖了，就不好吃了，谁吃面等湖了再吃？面条湖了是啥样你们不知道？” 几个面面相觑，感觉面条湖了好像是不太好吃。 “快吃！” 一声令下，这下一个个都毫不含湖的大口大口吃起来。 老太太也重新坐下，她伸着脖子看着两个曾孙的碗里，有心把碗里的面条夹到他们的碗里分了，但是看着东子一直看着她，只好瞪了他一眼，乖乖吃了。 叶耀东摇摇头，现在一个个有多稀罕，等到以后就有多不爱吃。 要不是阿清今天早上没有煮稀饭，他还真不想吃方便面，早就吃够够的了。 “阿东啊，我看早上浪好像有点大，也有一点风，吹过来还挺凉快的，是不是又要刮台风了？” 他放下快子，皱了下眉头，往外看了一眼，“还真的有可能。” 夜里起来出去的时候，看着浪明显比白天大，而且还有风。 老太太赶紧接着道：“那你这几天千万不要出海了，去年台风天出海了一趟，差点没把全家人吓死。” 】 “我知道。” 这种事干一回就好了，再来一次，他也没那胆了，海上风浪无情的很。 叶耀东吃完面就跑门口去看浪大不大。 几个孩子刚把自己碗里的汤喝的一干二净，碗都舔的干干净净的，见他碗里的汤都剩在那里，林光远高兴的端过来，三个人把汤也给分了。 林秀清也把自己碗里没吃完的汤面给他们分吃。 老太太也有这个心，但是，碗里的面她都吃过咬过了，她觉得自己老人家没有年轻人干净。 一般人也都会嫌弃老人家“派赖”，不敢吃老人家吃过的东西，她不好把自己咬过的东西给孩子吃，纠结了一下，她还是全部都吃掉了。 第431章 动物也有灵？ 叶耀东站在岸边看了一会儿，浪一直冲上来，又回去，又再次涌上来，看着比夜里大。 村子里也有不少人一大早就跑到岸边来看，也有人跑到码头外面去看，三三两两的都在讨论，是不是又要来台风？ 叶耀鹏跟叶耀华，还有隔壁的邻居也都在一旁看浪花。 “今年好像都没来过台风……” “来过，报纸上都刊登了，只是没有经过咱们这里，往粤省走了，咱们没有受影响。” 事后的时候才刊登了，还在角落小小一块，他差点都要拿放大镜找。 “那没有经过咱们这，怎么叫来过，这回准是来台风了。”旁边的兰大说道。 “应该是，昨天下午才起风了，也不知道这回咱们这儿会不会有影响？” “肯定有影响啊，浪都在那里翻滚，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经过咱们这里，台风大不大？” 叶耀东想到昨天因为碰到那只大鲸鲨，神经绷的太紧，心情起伏过大，连延绳钓都没有收就直接回来了，这会儿延绳钓跟地笼都还在海上呢。 现在既然快刮台风了，他肯定得出海一趟，把延绳钓跟地笼收一下，保险起见他还得把船开到避风港去。 他转头看向他大哥二哥，“你们打算啥时候把船开去避风港？” 两人犹豫了一下，叶耀鹏才道：“这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要刮台风了，我们打算看看，傍晚的时候要是风浪还是很大，我们再开到避风港去也不迟。” 叶耀东点点头，“我得出海收一下网，爹早上没过来？” “他去码头外面看了，一会应该会进来。” “哦。” 叶耀东想想还是进屋去跟林秀清说一声，他打算现在出海收一下地笼跟延绳钓的事，万一拖的越晚，风浪也越大，那就越危险了，谁知道台风什么时候来？ 这会儿他都看到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船只飘荡在海面上，应该都是出去收网的。 林秀清担忧的跟在他身后，送他到门口，还看了一下远处海面，“那你小心一点，早去早回，别耽搁太久了。” “嗯，没啥意外，中午回来吃饭。” 叶耀东说了一声后就直接往码头外面走去。 渔网坏了，他老娘昨天没空过来补，他原本打算今天去收一下延绳钓，顺便试试用印鱼钓鱼，反正也不能拖网，这下只能继续放阿财那养着，等过几天再带出海。 叶父此时正在码头外面跟大伙讨论着今天的风浪，大家都说肯定是要来台风了，虽然今天还艳阳高照，没有下雨，但是码头外头的风浪比他们新家门口的风浪大多了。 他打算进去叫东子趁着现在还能承受风浪，出去把该收的网收一下，顺便叫老大，老二也把船停到避风港去。 两人正好碰上，一拍即合，叶父就先跟他一起出去，叶耀鹏跟叶耀华那里让人去提醒他们一下就好。 地笼网就在沿岸，叶耀东就先去收地笼，总共也就四排，收起来也很快。 这个季节的货特别多，春夏季节是很多海货的产卵期，再加上浪大，四排地笼收获了满满当当，爆了好几网，梭子蟹都收了30来斤，至少有一半还都是红膏的。 父子俩都高兴不已，对等一下要去外头收的延绳钓又多了几分期待。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刚收延绳钓的时候，远处海面突然间又冒了一个庞然大物出来，叶父看到的时候都惊讶了。 “东子，东子……” 叶耀东刚收上来一条十几斤的炸弹鱼，还正高兴大风大浪有大鱼，打算叫他爹接手排钩，他去放血，就听到他爹惊讶的呼喊，并且拍打着他的肩膀。 “干嘛？先等我把这条炸弹鱼解下来，你来收线，我去放……” “不是，昨天的那只鲸鲨……” “啊！”叶耀东惊讶的连忙转过头看去，“卧槽，它怎么还在这里，没有去深海？” 叶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只，逐渐往他们这边游过来的那条鱼，心里也纳闷了。 “是不是台风天的原因？” “还真的有可能，可能找不到方向了？我了个去的，还好它够大，近海没有船能抓得了它。” “它游过来了……” “先不要管，咱们收咱们的线，可能它也只是路过，或者找不到路一直在周围徘回。” “可惜了，那些报社的人已经离开了，要是今天也跟着咱们出海，就可以很清楚的拍到了。” “没办法，没这个缘分”，叶耀东把手中的排钩递给他爹，“你先收，我去给这条炸弹鱼放个血，这鱼是今天抓到最大只的了。” “那里不还有一只更大只的？抓都不用抓，等会儿说不定就熟门熟路的过来了。” 没想到他爹也会讲冷笑话，真的好冷…… 但是，说曹操，曹操到。 那条鱼还真的没一会儿就慢悠悠的游过来了…… 本着两人一鱼也算是有点交情，父子俩这回都没有立即转头就跑，而是镇定的等在原地继续收线。 因为昨天起风有浪，今天延绳钓上面空钩的概率少了一半，刚收了两筐钩子，鱼货也收了两筐，其中有一筐还全都是一两斤的多宝鱼，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只分出了一点心神去看那条游过来的鲸鲨。 叶耀东看了一眼身旁还算颇丰的收获，心有些提着，这条鱼可别还是过来要饭的？他可供不起这么大条鱼，昨天空手而归，渔网又破损，已经损失很大了。 但是还好，这条鱼只围着船转悠了几圈，也没有紧挨过来，就又朝旁边游去了。 他们看着它大概往暗礁那个方向游去，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快乐的收线。 只是等他们将排钩收的差不多，只剩后面十几条时，没想到它又游了过来，并且一直在渔船周围徘回。 本来父子俩都没有要管它，但是等收完所有的线，见它却依旧在周围摇摆，迟迟不走，叶父犹豫的道：“是不是又有啥事？” “没吧？身上又没有渔网，看着不好好的吗？也没有张着嘴凑过来啊？” 凑过来他也不打算喂了！ 这些可是他两天的收获，可不能再便宜它了。 它那体型，全部都喂给它，都不一定能饱。 “那咱们直接开船走？” “走吧？启动一下柴油机，开走一下，看看它啥反应，没反应，咱们就直接走人就好。” 叶父点点头，“我去开船，你留意一下。” 没想到，出乎父子俩意料的是，在他们船刚要开走的时候，这条鲸鲨却游到船头，挡住他们的去路。 叶父明不明所以又换了个方向，结果它又挡住。 “它这是要干嘛？” “不让咱们走了？”叶耀东也纳闷了，冲它大喊了一句，“大兄弟，你要干嘛？” 那条鲸鲨怎么可能给它回应？ 只继续围绕着渔船徘回。 父子俩抓耳挠腮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它要干啥？ 叶耀东又试着掌控着船，看看能不能走，结果这回它不挡路了，还在前面游动。 “哎？怎么个情况？” 叶父看着它摇摆的方向，犹豫的道：“它刚刚也是这个方向过来的吧？” “这是在带路？” “动物皆有灵，你不是说它脑子相当于七八岁的孩子吗。” “也是，可能是真的在带路，跟在后头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鲸鲨是真的智力排名靠前的。 第432章 鲸鲨宝宝 叶耀东纳闷的开着船跟在它身后，想着会不会是他们误会了？他想了想，又试探的调转船头，往来路开去。 没想到这条鲸鲨却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然后又快速的游到渔船跟前，挡住他的路。 我了个去的，还真的有智慧啊？ 「还真的是要我们跟在它身后了？怎么啥好事都让我遇上了？」 叶父也是真的无语了，几十年的老渔民了，他还是第一回遇上这么聪明的鱼。 「那就跟上去看一下啥事。」 不跟上去也不行啊，他们不跟的话，这条鱼就一直在他们船边上徘回。 「还真的被它赖上了……」 叶耀东吐槽了一句，只得调转船头往暗礁的方向开去，那条鱼这才又游到前方去。 一鱼一船，一前一后。 海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要不是那一浪更比一浪高的浪花，这天气哪里有要来台风的样子？ 父子俩一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留意着周遭跟前面的那条鲸鲨，心里都在猜测它是要干嘛。 直到渔船跟在那条鱼身后行驶了五六分钟，他们看到小岛离他们越来越近，才注意到那边的海滩上居然有一个大家伙！ 【鉴于大环境如此， 叶父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又眼花了，「有大鱼搁浅了？」 他边说边快走几步上前趴在船沿上，想要凑近一点，看清楚一点。 叶耀东也惊讶的张大了嘴，「搁浅了？啥鱼啊？隔这么远也能看到，看样子体型也不小啊，它这是给我们送福利吗？」 「你开快一点，靠过去看一下，看看是啥鱼……」 他加快行船速度，超过鲸鲨，往那边海岸靠了过去。 随着距离拉近，他们却发现海滩上搁浅了的那个家伙，身上的纹路有些熟悉。 叶父惊呼出声，「还有一只？我靠？真的假的，该不会眼花了吧？」 父子俩都睁大了眼睛望着前方海滩，他们都看到了上头躺着的那个大家伙身上也差不多是灰褐色的，上头有一点点的白色斑点，还有纵横交错的澹色带，看着特别明显。 「草，一模一样的花纹。难怪前面那只鲸鲨一直在咱们渔船周围徘回，原来这里还有一只搁浅了……」 鲸鲨身上的纹路特别好辨认，近看一眼他们就认出来了。 「是因为发现这里搁浅了一只，所以它才去找我们，然后一直在我们船周围不走。」 「聪明倒是挺聪明的，但是这一头好像没有海里那一头大。」叶耀东减缓速度，也站到船沿边上望过去。 「先把船停靠过去看一下……」 「现在是退潮，只能往旁边水位深的地方停靠了。」 叶耀东说完又往渔船后头看了一下，发现那条大鲸鲨紧随其后，就跟在渔船身旁，他连忙把船交给他爹开。 「你来开，后头那一只那么大，可别也搁浅了，我去喊一喊，看看能不能让它不要上前？」 等他爹接过开船的活，他就立即往船尾跑去喝止那条鲸鲨往前，只是它好像没听懂？ 叶耀东喊了几声，让它不要再往前，它却充耳未闻，任凭海浪冲刷着身体，继续跟着船走。 「尼玛的，动物就是动物，再怎么聪明也没长脑子，也不怕再往前搁浅了死翘翘……要不是看你挺聪明的，我们也有缘分，过几年还是保护动物，老子才不管你死活。」 他又***似的喊了两声，见它都还跟着，他骂了几句后也不管了。 还好现在是 台风天浪大，即使退潮了，旁边礁石附近水位还是挺高的，只有正面那一处小海滩***出来的地势较高。 也因此，那条鲸鲨可能就被浪冲刷到了那边搁浅了。 叶父停靠好船后，叶耀东特意看了一下渔船身后跟着的那条鲸鲨，发现它也在不远处海里游来游去，没有再跟上前，也放心了一些。 父子俩往礁石上面爬了上去，然后再手脚并用的一块块礁石爬过去，绕到海滩上。 「咦？还活着？」 叶耀东站在礁石上，就看到这条小鲸鲨嘴巴还在一张一合。 说它小，其实也是相对于海里的那一条，实际上，它体型也有三四米长左右，根本一点都不小。 但是在鲸鲨里面，它这体型还属于小宝宝，还没长大。 正常成年鲸鲨七八米都不算大，十几米的也有，就比如目前海底的那一条。 他从礁石上一跃而下，叶父也紧跟着扶着礁石缓缓的挪了下去，人老了，可没办法跟年轻人一样，从那么高跳下来，一不小心容易骨折。 「还活着吗？」 叶耀东走上前去肯定的说：「还活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搁浅在这里了。」 「估计是台风天的原因，外海受影响肯定比近海大，风浪大，所以它才迷失了方向，跑到近海来了。」 「应该是吧，所以昨天冒出了一条大的，今天又搁浅了一条小的。」 父子俩围着这条鱼来回转了一圈，看着潮水时不时冲刷上来，瞬间也明白了它为什么还活着，没有被太阳晒死。 这海浪大，时不时被送上来，相当于给它浇水了，有海水的冲刷，所以它才能勉强有口气在那里喘息，苟延残喘的等到他们来。 「东子，现在这要咋整？这条看着也不小，也不知道拖不拖的动……对！拖回去卖了！可以拖回去卖钱……」叶父说着说着还觉得可行，眼睛都亮了。 「这个个头这么大，肯定能卖不少钱。海里那条大只的，咱们拿它没办法，这一条小一点，起网机应该能勉强将它拖到船上吧？这个估摸着应该没有超过一吨……」 叶父越说越兴奋，仿佛大把的钞票在向他招手。 叶耀东是有点心动来着，但是，「海里那一条大的，也不知道跟这一条有没有亲戚关系，万一生气把咱们的船也给掀了咋办？刚刚它明显就是让我们过来救这条小鲸鲨。」 「而且咱们也没有渔网啊，手抛网的线太细了，人手也不够，没办法把它弄到船上去，把它拖到海里还有可能。」 「昂？」叶父面上的笑容凝滞了，差点忘了渔网昨天叶母没有修补好，「那抓不了？」 心里的希望落空，叶父还真挺失望的，毕竟这条鱼这么大，肯定能值不少钱。 叶耀东也有些可惜来着，谁不想抓大鱼？ 这条要是死了，他就算想破脑袋也得把它拖回去，只是还活着…… 哎～姑且先提前把它当成保护动物看待吧，这样也能安慰一下自己。 「先把它拖回海里吧，要是活着就当放生积福吧，要是死翘翘再想办法弄上船。」 叶父也是见过那条大鲸鲨发怒时的可怕模样，有些动物是会护崽子的，他勉为其难的说：「行吧。」 他试着推了一下，但是这条小鲸鲨却纹丝不动。 叶耀东也上前帮忙推，父子俩使上吃奶的劲，却感觉一点都推不动这条鱼，明明底下都还有一点海水在那里，还能借助一下水的浮力，但是这条鱼却还坚挺的趴在沙滩上。 要不是它嘴巴还能时不时开合，微弱的动两下，他们都以为它已经挂了。 「不 行啊东子，推不动它，没办法，不然等晚一点涨潮吧？等涨潮了，它自然就回到海里了。」 「涨潮了应该也回不到，这个位置潮水涨上来，水位也不高，而且还要好几个小时，说不定就直接把它晒死了。」 就那时不时涌上来的一点海水，谁知道能让它坚持到啥时候？它体积又大，太阳一晒，水分又蒸腾的快。 「你说咋整吧？这个看起来怎么也有快一吨吧？得来个十个八个的人才有可能将它推回海里。」 叶父拍了拍这条小鲸鲨的身体，还别说，这么大个身体，居然还是小宝宝？也是少见。 叶耀东琢磨了一下，只凭他们两个人想要把这条鲸鲨推回海里还挺困难的，只能借助外力。 想了一会儿，他才道：「我去船上拿绳子，把这条鲸鲨捆起来，然后咱们把渔船开过来，用渔船拖，看看能不能将它拖到海里？」 叶父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方法应该可行。 「试试看！死马当活马医吧！」 「走吧，先让它继续躺着吧，我去拿绳子，你去开船。」 「麻烦死，瞎折腾，不要管就好了。」 「不要管，那条鱼就一直跟着咱们了，就当日行一善吧！指不定前面它就是在附近海面到处转悠着，看看有没有船可以帮忙，正好看到咱们就又赖上了。」 叶耀东看的很开，能抓的就抓，不能抓的那就放掉好了。 叶父也只是说个气话，吐槽两句而已，刚刚那条大鱼求救的样子，他也看到了。 父子俩又手脚并用，小心翼翼的爬上礁石，原路返回。 过了好一会儿，叶耀东才背了一捆绳子过来。 他左看右看，这个要怎么捆绑？ 「踏马的，没事长这么大块头干嘛？抓都不好抓，捆都不好捆，长这么大个头都还是小宝宝，说出去让人笑死……」 「老子也可以说是300个月出头的宝宝……」 叶耀东拿着绳子围着它绕了一圈，边琢磨边滴咕。 正好给淌着水过来帮忙的叶父听到了，他打了一个趔趄，差点跌进水里。 第433章 心痛的送回海里 “胡说什么？整天说一些不着调的话，一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奶娃娃？难怪整日那么不着调……” 叶耀东抓着一段绳子，朝他爹拉紧绷了比划了一下，“我说啥了？我是活了300多个月啊，没错啊！天天一本正经的你不难受啊？假正经！话还不让人说了？” 叶父听的额头青筋直跳，好想抓过来打一顿。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干活就干活，什么话那么多？赶紧把这鱼弄进水里就回去了，不然等会儿浪大风大不好行船。” “我这不是正在琢磨着要怎么绑吗？” 叶耀东想了想才趟入水中，准备将绳子的一端套在鲸鲨胸鳍附近部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跟他爹两个将绳子勉强捆严实了。 在这期间，这只鲸鲨依旧一动不动，感觉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在岸边晒了一会儿，都感觉口渴的很，浑身汗如雨下。 “这么捆，应该没问题的吧？” “会不会等会儿拉扯力太大？把它勒死？” “应该不会吧？只是胸鳍跟前半部分身体而已，它体型那么大。你要是在我胸前捆着绳子，骑着马在前面拉着跑，也不会把我勒死啊，最多把我拖到地上不停的摩擦，除非你把绳子勒到我脖子上，拖着跑。” 叶父满头黑线的看着他，什么比喻？ “试试吧，反正也没辙，你去开船，我在这里看着。潮水好像涨了一点上来，水多一点有浮力，应该会比较好移动，等会儿我顺便帮忙推两把看看。” “嗯。” 叶父拉着长长的绳子，淌着水往海里漂着的渔船走去，为了不让渔船搁浅，停的比较靠外面，叶父还是游过去的。 那条大鲸鲨依旧在渔船不远处徘徊等着，并不曾离去。 叶父觉得会不会就是因为它的个头比较大，生长的年限比较久，所以才比较聪明？ 海鲜比的就是个头大，但是这么大个也不好，不好抓啊，可惜了。 他将脑子里的想法抛诸脑后，然后将手中的绳子栓到船上的机器上，启动船往大海方向行驶。 可能是这条小鲸鲨的体重过于庞大，渔船也就只掉了个头，等把绳子拉紧绷后，船也行驶不动了。 叶耀东看着绳子绷的紧紧的，也着急，这要是都拉不动，那就只能让它听天由命了。 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原则，他又撸起袖子上去帮忙推一把，叶父那里也加足了马力。 这时，小鲸鲨突然挪动了一下，叶耀东瞬间惊喜了。 动一下也是动，管用就好，好歹没有白费力气。 只要能动，慢慢挪也行。 叶父也感觉到好像能拉扯的动，就继续往前开…… 就这样，小鲸鲨躺在沙滩上被绳子拉扯着一点一点的朝大海慢慢的挪动。 叶耀东就一开始推了一会儿，后面感觉有点累，就收手了，在一旁看着它挪动。 看着它身上的海水也渐渐覆盖的越来越多，感觉活力也增加了。 突然，它的大鱼尾也摆动了一下，拍了一下海面，还好他躲的快，不然差点就被扇了，但是水花也溅了他满身， “好家伙，一下子就活过来了，水是生命的源泉果然没错。” 他沾沾自喜了一下，觉得自己果然有文化，还能说出这句话。 伴随着它时不时动一下鱼尾跟鱼鳍，就这么一点点的挪动着，直到半小时后，这条小鲸鲨才成功摆脱搁浅状态，主动游入深水。 叶父也将船停了下来，心痛的看着这么大条鱼从手里放掉。 然而，先前的搁浅给鲸鲨背部和两侧留下了带血的划痕，还有刚刚的拖拽也给它胸鳍勒出了一条深深地痕迹。 它看起来有些虚弱，身上的绳子勒着也让它游动的有些不便。 叶耀东也跟着游进了水里，把它身上绳子解下。 昨天都面对过那么大的，现在对着小只的他也从容了不少，也不担心它咬人了，还能边解绳子边跟它聊几句。 “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可得保佑我天天行大运发大财……” “你们一大一小我可都经手过，记得回去后送点海货鱼群给我，要知恩图报懂不？可不能让我白干活……” “知恩图报才能长命百岁，你也不想做个短命鱼吧……” 这会儿罗里吧嗦的样子倒像是65岁的了。 身上的绳子也解掉后，虚弱的鲸鲨看起来也松快了，在深水游弋一会儿，还不等它往深处游去，结果又一个大浪打上了上来。 叶耀东被海浪正面袭击，拍了一个懵逼外，还被海浪送的往身后推离了好远。 那条鲸鲨也被拍懵了，被潮水又冲上了原先搁浅沙滩的东侧，再度搁浅。 他稳住身体后看到了，心里又狠狠咒骂了一下，“妈了个蛋的，这不是折腾老子吗？” 还好没有完全搁浅在沙滩上，离原先的位置斜对角还有20米，还泡在水里，比原先的要好一点。 他骂骂咧咧的先游到自己船边，先把绳子拿在手上。 叶父也郁闷死了，“这好不容易才拖到水里，又搁浅了，白白拉了，怎么这么傻？” “被浪打上去的，我也被拍蒙逼的翻了个跟头，我重新再把绳子系上，你等会儿开远一点，省的又被浪拍到沙滩上。” 叶耀东拿着绳子又朝再次搁浅的那条鲸鲨游去，他打了个活结，准备寻找机会将活结套在鲸鲨尾部。 一个人他没办法绑到它胸鳍，更何况已经勒过一次了，还是换个部位吧，免得二次伤害。 周围上涨的海水不时涌上他胸口，鲸鲨的尾鳍也时不时摆动，不停地拍打水面，激起浪花，让他的行动显得尤为困难，明明只是把绳子套到鱼尾而已，却比在海滩上套到胸鳍上面还要困难。 气死人了，叶耀东用力的抱住了它乱甩的鱼尾，快速的将绳子套了进去。 这小的比大的好动多了。 最终，鲸鲨在渔船的拖动下缓缓的又回到了海里。 怕又犯了刚刚那样的错误，这回叶耀东没敢那么快解开它尾巴上的绳子，而且在它被拖回海里的时候，就朝叶父招招手也爬渔船。 “继续走，开远一点出去再解绳子，不然等会又要被浪拍到海滩上了。” 叶父点点头，“知道。” 在这条小鲸鲨再次回到海里的时候，大鲸鲨也游了上来，就在其左右摆动着一起划水，跟着渔船往深一点的海面行去。 开出了好长的一段距离后，叶耀东才又再次下水给它剪开尾巴上面绑着的绳子，让它恢复自由。 “去吧，海阔天空。” 那两条大小鲸鲨相互蹭了蹭彼此后也没有离开，照旧跟在渔船身旁。 叶父看着突然也觉得还挺有爱的，“这两条的亲热劲看着跟海豚也挺像的。” “走了走了，回去了，应该没啥事了，爱跟就给它们跟一会儿，等回去后要把船上的货卸了，还要把船开去避风港。” “嗯，趁着风浪还没有很大，还能承受赶紧回去了。” “你来开船吧。” 这一回倒是没啥损失，满载而归，虽然没把那一条小鲸鲨捞到船上来，有点遗憾，但是好歹也没损失，就是费了点劲而已。 两条鲸鲨身上都带着伤，大的那条昨天跳过了，今天也就没有再跳，小的那一条估计是太虚弱了，伤痕累累也跳不起。 一大一小就这么跟在渔船后面行驶，直到行了好远一段路，它们才沉到海里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回到了大海。 “哎，还确实挺有灵性的。”叶父感慨了一下，这下到没有觉得浪费时间了。 “大风大浪有大鱼是真滴。” “但是不能冒险！”叶父警告来看看他一眼，他有前科。 “没有冒险，我就是觉得前人说的话很对。” “今天延绳钓收获倒是很不错，钓了几条十几斤的炸弹鱼，还有几只五六斤的红鳗，多宝鱼还挺多的，也混进了几条瑶鱼。” 渔船摇摇晃晃的往沿岸靠近，早上特意出来收网的渔船，很多已经忙活完回去了，周围海面上浮标也减少了大半，都收起来了。 岸边的渔船也少了大半，大多都怕来台风开去避风港了，以防万一。 父子俩将货卸了下来后，叶耀东就留下来卖货，船交给他爹开去避风港。 码头上空的广播喇叭上也在那里播放着，说可能快要来台风了，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请村里的渔民们把海上的渔网该收了收了，并且将船开去避风港。 第434章 要刮台风了 那些鱼货里头炸弹鱼跟红鳗比较值钱，光十二条炸弹鱼就有100多斤卖了43块钱，还有两筐多宝鱼跟其他杂鱼还有地笼网的货，今天也卖了122块多。 因为快要来台风了，叶耀东留了不少的鱼虾，父子俩一人分一些，打算吃两天。 这种天气煮了放在那里也就只能吃两天，这还是在没有搅拌的情况下，不然第二天就要酸了。 新鲜的更放不到第二天，像虾，放到第二天，虾头都要黑了。 家里还缺一台冰箱！ 挣了点钱，叶耀东心里又有些蠢蠢欲动，没有冰箱也挺不方便的，夏天想吃个冰西瓜都难哇，绿豆汤也没得冰。 但是冰箱那么大个，整一台回来放家里也太打眼了，而且他老爹老娘老太太老婆要是一起上阵的话，他感觉他也有些招架不住。 改开后，以前的“老三件”由自行车、手表、缝纫机，随着时间的推移陆续变成了“新三件”洗衣机、冰箱、电视机。 特别是电冰箱，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比电视机还贵，还很难买，完全的卖方市场。 即使一般工人一个月工资只有四五十，但是还是供不应求，乡下地方比较稀少，大城市会多一点，沿海地区也会比较多。 据他所知，国产像香雪海单门冰箱125升要685元，双鹿牌双门冰箱1200元，白雪冰箱800多。 进口的日立、东芝、松下等冰箱价格更高得去了，要两三千元，没路子买不到，即便有外汇券也不一定有货供应。 电冰箱在这个年代堪称是奢侈品般的存在，土豪才买得起，他躁动的心又按耐了回去，才攒了点家底可不能飘了，现在这冰箱还老贵了。 而且他挣的钱都在他老婆手上，像船用机器，三转一响，这些磨一磨，她还是会同意的，但是花上千块买一台冰箱，她肯定舍不得，他也觉得太不划算了，赶紧把脑中的想法甩出去。 他把留回去的货分一分，另外拿一个桶装了给他爹。还有一些不咋值钱的，他也留了一桶，这些他打算拿给他娘，让他娘送给亲戚，分一分。 太便宜了，卖不了一两块钱，还不如让他娘拿去做人情，一些亲戚没有做海的送一点，也能卖个好。 至于送给谁？让他娘自己看着办就好了。 拜上辈子所赐，他跟那些亲戚都不咋熟，不咋来往，除非主动上门的。 板车上的东西堆的满满当当，十筐的排钩三三两两叠高高，几个水桶他都还一起扔到筐里，不然都没地方放，还有4排地笼网，只能等下一趟再过来拉。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妈祖庙的工地也都还火朝天的在那里建，毕竟今天都还艳阳高照，只是凉快了一些，工地上的工人们都是在讨论啥时候台风会来？什么时候台风会走？往年台风如何如何？ 乡亲们都有些习以为常的在那里说，等回去后要爬到屋顶上去检查一下瓦片。 也有的说，回去还要多挑几桶水放在那里，省得刮台风的时候没有水，台风过后水又浑浊不能吃。 还有的说要看下家里还有没有蜡烛，提前准备几根放在那里。 自从村子里通电后，这两年每一次只要刮台风，或者打雷闪电，一准停电，没有哪一次没有停电，大家都有经验了。 他刚推着板车走到妈祖庙前，干活的乡亲们纷纷抬起头跟他打招呼。 “渔网都解回来了？今天浪大，收获应该可以吧？” “阿东父子俩海运还挺强的，回回收获的都比别人多……” “你啥时候上报纸啊？那些报社的人昨天有说吗？” “对啊，昨天大伙都还不咋相信的，没想到昨天中午，那些报社人就上门了，村子里都传遍了。” “你可真行，运气真好……‘万元户’被黄了，上不了报纸，现在却还能因为条大鱼上报纸。” 叶耀东见他们抛出一连串的疑问，一人一句，他也不知道回答谁的好，他也想知道啥时候能在报纸上看到他的勃勃英姿。 “马马虎虎，只能卖一点货糊口罢了，接下来又要台风天了，也不知道要在家歇几天，风浪才能过去。” “至于什么时候上报纸我也不知道啊，那些人也没有说绝对能上，只是上门问当时情况而已。我比你们还期待呢，等过几天再看看，要是有上的话，村委会有报纸可以看。” “要是能上报纸，那真的就光荣了，这不光有钱拿，还能让全国人民都认识你了，太牛逼……” 他呵呵干笑了两声，那群人就经过的时候，远远的拍了一张就跑了，他都没有留意到有船，他们指不定啥也没看到，只当他是那条鲸鲨身上的挂件。 洗出来有没有芝麻大就不好说了？全国人民还能认识颗芝麻？ “快来台风了，乡亲们也提前休息吧，这会儿也中午了，该吃午饭了，我先回去了。” “好好好……” 叶耀东随意跟他们聊了几句后，就又重新推着板车往回走，来回两趟才把地笼都拉回去。 那些地笼网也挺长时间没有清洗了，上面粘满了各种海草杂物，还有鱼类粘液，看着都脏死了。 早上一出海就先收上来放船上，到现在都已经晒干了，一路上都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并且还招惹着附近的蚊虫，一直嗡嗡的靠近渔网。 叶耀东看了都有些嫌弃，都不想堆到院子里了，免得到处都是蚊虫乱飞，小孩子皮肤嫩，咬一口都得肿好几天才能消。 他干脆朝门口的海滩边推去，正好趁下午空闲，洗洗刷刷一下再收到院子，等台风一来，雨水再冲一冲就干净了，省的他还要费劲的挑水冲洗，但是晚一点还是要多挑一点水放家里水缸储存。 林秀清煮完饭菜就站在院门口遥望码头方向，看到他推着板车回来了，也放心了。 但是见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推着板车往海滩方向走，她也好奇的朝海滩走去。 “阿东？怎么没有回去？哦，是要洗地笼网啊。” 叶耀东边把地笼从板车上扔下来边道：“太脏了，也臭死了！这太阳一晒，腥臭味招惹一片虫子，太恶心了，院子里没办法放，先拿过来洗一洗再收到院子里。” “那你那些排钩呢？” “刚刚直接送到村口老尤那了，请他给我理一理，省的也全部都堆到院子里，东西太多太乱。” “先吃饭吧，等一下我再帮你一起洗。” “嗯，马上就卸好了，我洗个手……咦……有扇贝？” 正当他将地笼网都扔到海滩边，往前走了几步，蹲下去打算洗个手时，却看到周围的碎石堆边上有着不少的扇贝。 他捡起一个看了一下，开口闭得紧紧的，都还鲜活的，小惊喜了一下。 “好东西，晚上加餐。” 他将手上的扇贝朝阿清摇了摇，“把板车上的桶拿过来，这里有不少扇贝，应该都是被浪打上来的，还有很多蛤蜊。” “真的？”林秀清高兴从板车上随手拿了一个桶过去，“我还想等退潮了再来沙滩的，昨天捡了两大脸盆满满的蛤蜊都还没吃完……” “去把几个孩子都叫过来干活。” “这浪挺大的……我刚刚都不敢给他们靠近，还叫老太太帮忙看着……” “有我在，怕什么？还能让他们被浪卷走？” 林秀清想想也是，在她心里，叶耀东已经逐渐成为了她的主心骨。 “我这就去。” 一群孩子早就想着要来海滩边了，偏偏浪大，老娘都不让他们来海滩边。 老太太都还特意搬了个凳子，拿着藤条坐院门口看着他们，就怕他们调皮下水玩，台风天的海浪，可不是开玩笑的，无情的很，一个海浪一卷，可能就是一条生命。 这下得令后，一个个就像放出笼中的鸟儿一样，嗷嗷叫的直接往海滩方向冲。 “啊啊啊啊～我来了～我来了～” 今天出去了半天，晚上才回来，更新晚了，还有一章明天再补，好困 第435章 海滩上的笑容 “啊啊啊～好多贝壳比昨天还多……” 一群孩子刚跑到海滩上就又开始兴奋的又叫又喊。 “我娘说这叫扇贝……” “还用你教？” “反正都是贝壳……好多啊……哈哈哈……” “快捡快捡，趁现在没退潮，还没人过来，昨天下午人可多了……” “对对对，快点捡，不然隔壁的看我们在这又要跑过来……” “有螃蟹，有螃蟹，它跑了，快抓啊……” 正好放暑假了，一群孩子闲在家里到处疯跑，男孩女孩一样野，女孩也没有说乖一点呆在家里，也照样跟着男孩上山下海到处乱跑。 一个个跟野孩子一样，天天呼朋唤友晒得黑熘熘，大热天的，也不嫌热，每天回来都是满头大汗，脸通红的都能煮鸡蛋的模样。 “你们小心一点，不要跑前面去了，等会浪打上来，把你们卷走……” 林秀清看着那几个男孩子兴奋的哇哇叫，恨不得整一个人都泡到水里去，连忙出声提醒他们。 只是话还没说完，一个浪花涌上来，正面袭击一群孩子，一个个被浪打的又哈哈大笑，浑身湿透的直接掬了一把海水又往脸上洒。 叶成洋被浪花冲击的倒在了地上，然后又一脸懵逼的自己坐了起。 林秀清担心他被浪冲走了，直接将他提起来放到叶耀东身旁，“你小不点点一个，不要乱跑，就在你爹身旁，不然的话被浪冲走了，你爹都不知道。” “哦，娘，给你……” 叶成洋高举他的手，只见他手里抓着一只小白章，小白章触角紧紧缠着他的手。 林秀清惊喜了一下，“啥时候抓的？怎么没有出声？” “摔倒了，就抓到了。”叶成洋才四岁，说话还有点奶声。 叶耀东也高兴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运气挺好的，晚上炖了给你吃。” “爹，有青蟹，好大只……啊啊啊～跑了跑了跑，跟着浪跑了……”叶成湖这时也在那里哇哇大叫。 叶耀东闻言赶紧起身跑了过去，也看到了那只暗绿色壳的青蟹，正挥着大钳子跟着潮水嚣张的横着往海里爬。 都给他看到了，怎么可以让它跑了？ “你不准跑上前，浪大，我来。” 他淌着水，快速的往前追去，潮水涌上来，直接灌满了他的雨鞋，混浊的海水影响着他的视线，差点就让这只青蟹跑了，还好他眼尖踩住了脚下的青蟹，让它动弹不得。 弯腰将它抓起来时，又一个浪花翻腾从他头上打下，淋满了他一身，来了一个透心凉。 “啊～爽！”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甩了甩头发，手上拿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青蟹，笑得一脸灿烂的又往回走。 叶成湖高兴的在那里乱叫，“啊啊啊，爹你好厉害，好大只青蟹啊，哈哈～” 林秀清也笑意盈盈的仰着头看过去，阳光洒在叶耀东笑容灿烂的脸上像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让他整个人洋溢着一种阳光大男孩的感觉，那活力四射的气息看得她心又有些砰砰乱跳。 被平澹的日常生活已经逐渐磨平的激情，因为这会儿他灿烂的笑容又重新荡漾了起来，她的心也开始泛起了涟漪，感觉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吸引她。 叶耀东因为这段时间防晒工作做的到位，有些晒黑的脸庞也开始白了起来，看到林秀清有些痴迷的望着他，他笑容更深了。 他也摸了摸大儿子的脑袋，“你发现的这一只，就是你的了，晚上也让你娘炖给你吃，这两只大脚吃了，你明天更能跑。” “好啊好啊！” 叶耀东看向其他人，“你们也一样，谁抓到的归谁。” “三叔，可以拿去卖钱吗？”叶成海拿起手上不知何时抓的一只青蟹。 “可以啊。” “那你帮我卖了，再偷偷给我钱，不然让我娘知道了要没收了。” “好小子，知道藏私房钱了。” “嘿嘿。” “没问题，放桶里来吧。” 鬼精鬼精的，居然一直抓在手上，估计是怕被他没收了，所以才没有放到桶里，也不怕被大钳子咬一口。 这时，叶大嫂跟叶二嫂也煮好饭菜纷纷拿着桶跑出来了。 吓得叶成海背对着那个方向，快速的直接将青蟹放到叶耀东的桶里，“三叔，不要告诉我娘。” 然后他又转头威胁一堆弟弟妹妹，“你们也不准告状啊，等会抓到好东西你们也可以放到三叔的桶里，不要放到自己娘那里，放到你们娘那里就没了。” “知道，知道。” 一个个都纷纷点头，心照不宣，给了自己的娘，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叶耀东看着好笑，也瞄了一眼正跑过来的两个嫂子，他小声的道：“那这个桶就专门给你们放好东西，你们抓到了就偷偷放到这里面，不要给你们娘知道，我到时候帮你们拿去卖钱，卖了给你们。” “嗯嗯！” 大家点头如捣蒜，满脸都放着光，能有藏私房钱的机会，他们更激动了，都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寻找起来，海滩上的那些蛤蜊、小扇贝已经不能入他们的眼了。 附近的邻居家的几个孩子看到他们潮水还没退，就跑到海滩上，也心痒痒的偷跑过来，家里的大人发现后也都拿着脸盆拿着桶。 “哎幼，今天这还没退潮海滩边就有这么多的蛤蜊，还有扇贝……” “要来台风了，浪大，都被卷进来……” “快捡，捡一会儿回家吃饭，吃了饭再来，你们几个兔崽子别光顾着玩水……” 叶二嫂捡了一会儿后发现自家的三个娃都在到处游荡，也没说帮忙捡，连忙开骂，“你们在干嘛？这石头堆里到处都是蛤蜊，你们瞎转什么？赶紧给我捡，不捡的话给我滚回去吃饭，都玩的一身都湿的，要是感冒了打断你们的腿。” 叶大嫂听到叶二嫂的骂声，也转头看了一下，正好看到叶成河拿着一个大海螺激动的朝叶耀东那边走，连忙喝住他，“叶成河，你把那个大海螺拿哪里去？” 叶成河面上兴冲冲的神情瞬间僵住了，哭丧的一张脸，他好不容易才跟着浪捡到一个大海螺啊，这个比他拳头都还大。 他笑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娘……” “给我拿过来，还在那里瞎转什么？半天也没看你捡几个东西，一直在那里瞎玩，叶成海……你在偷笑什么？” 叶成海正幸灾乐祸的，没想到火还烧到自己身上了，他连忙收住表情，装作无辜的道：“没……没有啊。” 看到脚边有两个蛤蜊，还有两个扇贝，他连忙捡起来跑过去扔给他娘，却被叶大嫂狠狠打了两下。 主动送上门的，不打白不打。 “半天也没见你捡两个，你们一个个都在干什么？还有晶晶你个死丫头……” 叶二嫂也紧跟着骂：“都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半天也没捡两个，一直在那里玩水，等会儿回去后，皮要给我揭掉……” 两道河东狮吼下来，一个个瞬间风声鹤唳，也不嬉戏玩闹说话了，纷纷乖觉得低下头来寻找，无比的老实。 不一会儿，一个个都捧了满手的蛤蜊扇贝跑到自个儿娘那里上交。 但是也没老实多久，那么一下后，他们又放飞自我了，皮韧的很！ 叶耀东看了看他们的桶，也捡了不少的好东西了，被骂一顿，打一顿也值得了。 过了好一会儿，海滩上人也逐渐多了起来，都是远远的看着这边有人，才一传十，十传百。 他看了看已经满满的两大脸盆的蛤蜊扇贝，水桶里也捡了小半桶被浪卷上来的海货，说道：“这些先拿回去吧，顺便吃个饭，吃完饭再出来，忙活了半天饿死了。” “行，腾出一个空桶来打一桶海水吧，把这些都倒进去养着。” “嗯。” 林秀清又朝两个儿子喊道：“行了，别捡了，回家吃饭了，吃完再来。” 叶成湖手里捏着两个大海螺扭扭捏捏的就是舍不得走。 叶耀东看了纳闷，“捡了两个螺？拿过来啊，回家了。” 他看了叶耀东一眼，又偷瞄了林秀清一眼，小声的说：“爹，我捡的能不能也拿去卖钱，然后把钱给我。” “嗯？”叶耀东惊讶的敲了一下他脑袋，“好小子！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花我的，住我的，还想要藏私房钱？” “他们都可以……” “他们是偷藏，你还想光明正大的？想得美，家里还有五包快速面，你还想不想吃了？还有麦乳精，想不想喝？听说干吃比冲水还要好吃，能听见麦乳精的颗粒在牙齿之间沙沙作响，整个嘴里都是浓浓奶甜味，非常过瘾。” 叶成湖听到他的形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昨晚冲泡的那奶香味就已经够让他回味的，没想到干吃更香？ 林光远听了也舔了舔下唇，“真的吗？” “当然！下午吃完饭多捡一点，挣了钱我还给你们买快速面面，买麦乳精。” 听到这话，叶成湖连忙将手上的海螺扔到桶里，然后再叶耀东转身之时，叫住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了两个大海螺。 叶耀东瞪大眼睛！ 好小子！居然还挺奸诈的？ 叶成湖摸了摸后脑勺，讪笑了两下，“呵呵～爹～” 林秀清也无语了，伸着食指狠狠的戳了一下他额头，“居然还耍小心眼？平常缺你吃，缺你喝了？” “呵呵～呵呵～”叶成湖傻笑着捂着额头，连忙往家里跑。 “臭小子，心眼还挺多的。”叶耀东骂了一句，抱起小儿子，提起装满海水跟贝壳的桶，也跟了上去。 林秀清走在一旁没好气的道：“还不都是你？说帮他们藏私房钱……” 叶耀东低头笑看着她，“话说，你刚刚是不是觉得我好帅，看着我一直傻笑，眼睛都拉丝了。” “哪有？” 林秀清脸蛋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被太阳晒的，还是被他取笑的，提着桶快走几步，也不挨着他走了。 叶耀东走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都要裂到后脑勺了。 叶成洋好奇的捧着他爹的脸，“爹，什么叫拉丝了？” “小孩子不需要问这么多……” 正午的太阳当空照着，但是都没有夫妻俩脸上的笑容灿烂…… 第436章 积极赶海 叶成海他们都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们也想吃麦乳精跟快速面，偷偷看了一眼自个的娘，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得自食其力。 想到刚刚桶里他们抓的货也有半桶多，他又动力满满，浑身都是干劲。 但是，三叔已经走了，他们捡到好东西也只能上交了，叶成海想想感觉不划算，不能便宜了老娘！ 偷偷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感觉得先回家吃饭，等三叔出来了，他们再出来，不能白给老娘干活！ 但是叶成海怕挨骂，一直给叶成江跟叶成河使眼色，两人又不是傻的，才不送上去挨骂。 三人就这样挤眉弄眼的僵在那里，还是叶大嫂先发现了又噼头盖脸的一顿骂。 叶成海硬着头皮机灵的道：“娘啊，成河说肚子饿，要回家吃饭！” 弟弟最大的用处，就是在关键时刻拿来背锅的！ 叶成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叶成海，“明明是你……” 叶大嫂立即炸毛了，瞪着叶成河，“吃吃吃，就惦记着吃，捡没帮忙捡几个，光想着吃，先给我一脸盆装满了先。” 叶成河委委屈屈的应了，但是又有些不甘心，趁叶成海蹲下去的时候，推了他一下，让他整个人跌进水里。 好了，这下谁也不能善了，两兄弟顿时在水里就扭打了起来…… 叶大嫂血压瞬间上升了，整个脑袋突突的疼，也就在海滩上，手里没有趁手的兵器，不然她都想把两兄弟打打死。 “快跑啊！大伯母过来打人了……” 两兄弟打的快，逃的也快，在他娘冲过来想打人的时候，两人又迅速的分开，连滚带爬的直接往家里跑，气得叶大嫂差点原地升天。 剩下的几个，这下一个个就很认真了，生怕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叶耀东抱着孩子才刚走了一半的路，就看到叶成海两兄弟后来居上，两人浑身都湿透了还跑着飞快，仿佛身后有人在撵着他们一样，纳闷的往身后看了一眼。 “你们跑啥？身后有狼吗？” “有虎，母老虎！”叶成海回过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娘没追过来后，才放心的停下来。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等会儿就告诉大嫂！” “什么母老虎？”叶耀鹏两兄弟刚把船开到避风港，然后才走路回来，就听到这话。 “没…没啥，爹你回来了，娘叫我们先吃饭，咱们先吃饭吧。” 反正一顿打肯定免不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痒，累积一下到时候一起打就好了，赚钱要紧！ 叶成河偷偷的摸了一下屁股，也不知道晚一点扛不扛得住打！ “嗯行……你俩先去换身衣服，浑身都湿透了，看看门口的衣服干了没有？干了自己换上……” 人多力量大，孩子生多了还是挺有用，就是一个个都挺欠打的。 叶大嫂回到家中看到叶耀鹏已经回来了，他们还先吃饭，以为是他饿了，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说话间才知道，她眼刀子刚甩过去，叶成海跟叶成河两兄弟就一个比一个快的放下碗，立马往外跑，看的最小的女儿叶晶晶手都抖了一下，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好怕怒火烧到她身上…… 叶耀东刚吃完饭，提着桶带着三个小的出来，打算趁着潮水正在缓慢的退继续干活，就看到身后又窜出来两个，紧接着耳边充满了怒骂声。 “你们又干嘛了？你娘今天好像吃炸药了？” “唉～一言难尽啊！还是三婶好，我就没听到三婶骂人，今天的不是我娘在那里骂，就是二婶在那里喷火。” 叶耀东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乱说啥，哪有这么说长辈的？皮痒了？你挨打不是没有理由的，摊上你这么个儿子，我也得气得短命，指不定比大嫂打的还狠。” “切～” “阿海哥，我娘也天天骂我们，打我们，只是你们都不在家，天天上学，所以不知道而已。”叶成湖老实的道。 叶成海瞬间就被安慰到了，“那就好，那我心里就平衡了。” “你下半年也一起去上学吧？我们都去上学了，就你呆在家里你不无聊吗？上学可好玩了，有好多同学，咱们可以一起上下学……”叶成河也不怀好意的诱哄着。 叶成湖也很心动来着，他也想去上学，可是，“可是上学要写作业……” “可以抄啊～” 叶耀东弹了一下他额头，“不要带坏弟弟，快点给我干活，多捡点好东西，等会儿卖了钱就能去买快速面了。” “好嘞～” 几个也不说话了，兴冲冲的把脚下的拖鞋一甩，拎着叶父给做的小篮子，光着脚淌水里去浑水摸鱼了。 不一会儿，大部队又全部都集齐了，海滩上热热闹闹的都是人，都是趁着台风天浪大出来赶海的。 也还好，他们房子就在海滩边，先人一步。 几个孩子下午也学机灵了，在攒私房钱的同时，也找一些不值钱的倒给他们爹娘。 至于他们怎么判断手上的东西能不能卖钱，值不值钱，那当然是捡到的时候先给叶耀东挑拣了，他不要的，他们才拿到自家的桶里扔…… 当然，他们的努力也没有白费，一个下午，就攒了满满两桶的好货，而且还不被发现。 在一群孩子的期盼下，叶耀东先拎着两桶他们的货拿去卖了，自个儿捡的，他就不打算卖了，不差那点钱，留着自家吃就好了。 还别说，快来台风了，浪大，货也多，光青蟹他大大小小居然抓了14只，还真是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次。 青蟹只要不被蚊子叮咬，可以养个好几天，一家子老小一人一只，可以吃个三天，趁着台风天在家里休息好好补补了！ 那些孩子桶里的货也很可观，他们的桶里也有五六只青蟹，都是他们自己抓的，海滩人多，他们要是没有当场抓住，逃掉了就给别人抓了，也等不及叫他出手。 怀揣着一堆几分几毛的零钱，叶耀东都感觉口袋有点沉，裤子都要往下掉，没想到有一天十块多的钱就能填满他口袋，让他感觉沉甸甸的。 他也是故意让阿财给零钱，这样才好给他们分配，万一因为分配不均打起来，被发现没收了，那他们该崩溃造反了。 一群孩子在海滩边，心不在焉的边捡边望眼欲穿的看着码头方向。 直到看到叶耀东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他们才高兴的瞬间一蹦三尺高，也不帮家里捡了，纷纷穿着鞋往家门口跑。 叶二嫂皱着眉头骂了一句，“做啥事都不认真，干一会就跑，一个下午也没捡到啥值钱的，就刚刚拿了条七八两的小白鲳……” 叶大嫂也生气的道：“可不是吗？也没有说像样的帮一会儿忙，一天到晚就知道调皮捣蛋跑的没影，下午也就腾不出手来打一顿，晚上就给他们好看……一个下午就给我捡了一些蛤蜊……” 林秀清在不远处轻笑着，直起身体扭了扭腰，也不想捡了，打算回去奶孩子了。 老太太搬过来住还是有点好处的，起码可以在这时候帮她看一下孩子，让她也能腾出空来一起赶海，她一下午捡的还挺可观的。 正当她往回走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喧闹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人们都被吸引了过去。 她看到那边围了那么多人，也好奇的走过去。 “啊，真的是凤尾螺，个头好大……” “运气可真好……” “这个个头这么大，能卖不少钱了……” “十几块要的吧？这个可真大……” 林秀清垫起脚尖，往人群里看了一下，只见一个中年矮瘦的男人手上拿着一个很漂亮的大海螺。 目测有二三十厘米长，身上的花纹有点像孔雀的尾巴，布局均匀，色彩斑斓，个体又大，它尾巴又像发簪一样特别的尖。 她不是海边人，不怎么识货，但是看了这个海螺，她也觉得很漂亮，个头比她见过的椰子螺也差不多，只是它尾巴尖了一点，长了一点。 听见人群里大家讨论羡慕了一通后，她也就走了。 反正又不是她挣钱，钱没落在她手里，看一眼知道一下就好了。 等回到院子里，看到叶耀东给那些孩子分完钱，她才提了一嘴。 叶耀东瞬间惊讶的拍了一下大腿，懊悔的道：“我了个草的，回来早了！被这群兔崽子耽误了，凤尾螺啊，还是二三十厘米长的，尼玛的，谁捡到了？” “不知道啊！村里的人我也不是谁都认识？看了一眼我就走了。” “是被浪卷进来的吗？” “听说是这么回事，凤尾螺很稀奇吗？听说就那么一个螺，就可以卖十几块，好值钱啊。” “唉～当然值钱了，这个螺有招财，僻邪之意，又称大法螺，是xz高僧的重要发器，小的价值一般，个头越大越值钱。” “把它尾巴尖尖的一头削掉，露出一个洞保证通气，可以吹出很大的声音，声音像号角一样非常好听。” 是四大名螺之一，不过现在还没有四大名螺的说法。 第437章 梦想天天能吃上快速面 叶耀东越想越惋惜，回来早了，那么大个凤尾螺老值钱了，不过现在没有以后值钱，这么想…好像又没那么可惜了？ “很多海螺不也都可以当号角吹吗？” “不一样的。这个据说能驱魔辟邪、保佑平安，以前的海民和山民常用来作号角驱魔。” 在古代，不但部族和军队用螺号作为号角，寺院和庙宇的僧道也用此作为布道昭示的法器。 因螺声宏大勇勐而远闻，喻佛法仪节隆盛，广被大众，且能降魔，故凤尾螺称“法螺”。 林秀清耸耸肩，“咱们没有这个运气？好东西也不会一直落咱们手里。” 叶耀东想想也对，他运气已经比很多人好了，该知足了，也不可能所有好东西都落到他一个人手里，别人也会有好运气的时候。 “嗯，还是台风天能捡宝，可惜了不能出海，这要是能出海的话，肯定能发大财。” “想都别想，命重要还是钱重要。”林秀清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我就那么一说，当然是命重要了……” “三叔～等明天退潮了，咱们再去，你再帮我们卖……”叶成海刚数完他分到的钱，手就一直捂着口袋，笑得一脸满足。 其他人也捧着自己分到的巨款，无比的开心，点头如捣蒜的期待的看着他。 叶耀东是给他们按人头平均分配，只是大的叶成海跟叶成江还有林光远三个会多个两毛钱，其他人都一样。 “尝到甜头了？明天再说，说不定明天就刮台风出不了门了。” “保佑明天不要刮台风……” “刮台风浪才大，浪大才有货。” “那晚一点再刮台风……” “好的，等你们赚够了再刮台风，先好好酝酿个三五天。” “对对对……”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我是老天爷啊，我说啥时候刮台风就啥时候刮啊？还对对对，对你们个大头鬼，你们还是想一想手上的钱怎么花。” 林秀清忍不住道：“存起来就不行啊，干嘛要花掉。” “你觉得他们像是能存的住吗？” “嘿嘿，三叔，我们要买快速面……” “挨打不关我的事啊。” “我们买来偷偷的在你这里吃……三叔你这院子围的真好……” “方便你们偷吃，对吧？” “嘿嘿～” 林秀清提醒他们马上快吃晚饭了，这几个孩子才按耐住雀跃的心，等到一吃完晚饭才急匆匆的往小卖部跑。 叶耀东一家子才刚吃完饭，往门口搬凳子打算乘凉，就看到门口狗叫了两声后，一大串的孩子通通都出现在他家门口。 叶大嫂叶二嫂坐门口乘凉就看到他们从跟前跑过，往隔壁蹿，只不过是一墙之隔而已，他们依然能清楚的听到她们的骂声。骂他们跟猴子一样，整天上窜下跳的，一吃完饭就跑没影，到处乱窜。 而这群孩子一跑到叶耀东家，就伸着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嘘嘘，让大家不要出声。 林秀清看的哭笑不得，小声的道：“也不怕我告状？这才刚吃完饭，你们就要吃快速面？” “三婶可千万不要说，不然的话我们要被打的屁股开花。” “嗯知道了，要不要帮你们煮一下？” “不用不用，我们直接捏碎了调料粉撒进去抖一抖就能吃了，听说这么吃可香可脆了。” 旁边的其他人已经在那里捏了，捏碎碎的才把包装袋撕开，把调料粉包全部放进去，但是多了一份油包他们犹豫着要不要也放进去。 这时，叶秀秀鸡贼的把自己的油包拿出来给林秀清，“三婶，我把油包给你煮菜，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娘。” 女孩子脑袋瓜子就是比较灵活，几个男娃子就惦记着吃。 “对对对，三婶我们把油包都给你煮菜，你明天让三叔再帮我们卖……” 不一会儿，林秀清手上就堆满了一袋袋小小的油包，她笑眯眯的收起来，“行吧。” 几个孩子这才心满意足的捏紧袋子的口子，上下摇晃。 叶成湖跟叶成洋一人一边扯了扯林秀清的衣摆，那渴望的眼神不用说，她都知道他们想干嘛？ 叶耀东在一旁抱着小女儿玩，看到了也说：“给他们一人拿一包吧，不然一个个都有的吃，就他们在那里看着。” “才吃完饭又吃这个…早上煮了6包，就剩5包了，还想留着明天早上煮给你们当早饭吃的，这下吃了，明天没得吃了……”林秀清碎碎念着往柜子里给他们拿，林光远也给他拿了一份。 “没事，明天再去买两包，你顺便再煮点稀饭，我不吃这个面，我要吃稀饭。”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这一包好几毛，谁家这么天天吃？你说的倒轻巧。” “那就算了，两包就让他们分着吃，不够的话，面放一点进去泡一泡也一样。” 在他们眼里，快速面是奢侈品，但是在他眼里，这是垃圾食品，吃多了也上火，少吃一点也好。 他们几个有的吃也很知足了，一小块一小块沾着调料粉放到嘴里，咬着嘎嘣脆，别提多香了。 “好好吃啊！” “嗯～太美味了～明天赚钱了咱们再买！” “以后要是能天天吃到就好了……” “我以后挣钱了就天天吃快速面……” 叶耀东听了这话，笑得牙不见眼，等以后你们长大就知道了。 等吃到底了，剩的一点有很多调料，他们就左手磕到右手重复几次，把调料分离出来，捏紧那一小角，然后把面一下扣到嘴里吃了，顺带舔舔爪子。 “真的太好吃了，太香了。” “嗯……好饱……” “我觉得我可以再吃一包……” “好贵啊，明天再吃吧……” 叶成海吃完看到叶成洋手里都还剩了半袋，脑袋直接歪过去，小声的说：“洋洋，你还有好多吃的完吗？” 叶成洋警惕的瞬间捏紧袋子的口子，然后往老太太身后躲，只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吃的完，这是我的。” 老太太笑得一脸慈爱，“吃完就都去门口凉快，不要都挤在屋里，门口有风，多凉快啊。” “哼哼，小气。” 一个个陆陆续续吃完，舔干净爪子后才依依不舍的把袋子拿给林秀清扔。 有了快速面的激励，第二日一早，一个个刚爬起来就又兴致勃勃的跑过来，但是又被叶耀东以下午才退潮的理由打发走了。 几个只好垂头丧气的又就去消磨半天，等吃完午饭又雄纠纠气昂昂的跑过来。 】 他们正在兴头上，激情满满，叶耀东也不能不给他们赚钱，只好又带着他们忙活了半天。 “明明我只生了三个的，搞得好像我生了一个足球队，烦死了你们，去去去，领了钱都给我滚蛋。” 叶耀东给他们分了钱后，赶紧把他们都打发走，一天到晚的都在他跟前晃荡，三叔长三叔短的，耳朵都起茧子了，烦死了。 “嘿嘿～谢谢三叔！” “谢谢三叔……” 一个个又领了钱，快乐的都要飞起来，赶紧往外头跑。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我怎么觉得你跟他们玩的很开心？乐在其中。” “有吗？没有吧，我明明是被迫带着他们？” 叶耀东美滋滋的看着旁边又捡了小半桶的青蟹，还有半桶的杂鱼虾蟹，一桶满满的扇贝跟一脸盆的蛤蜊，这么多收获，看着确实挺开心的。 老太太笑着说：“他们喜欢你，说明你疼他们，对他们好，小孩子都是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亲近谁。” “明白了，明天就拿棍子把他们都打一顿，省的天天跑过来烦我。” 老太太笑着拿着蒲扇拍打了他一下。 台风说来就来，说刮就刮。 开心的日子又过去了一天，白天原本也是晴空万里的，只是海滩上浪更大了，风吹过来也更凉快了，谁知到了下午，风力就迅速加强了。 海滩上潮水涨的满满的，到了退潮时间依旧没有退潮，反而潮水有上涨的趋势。 明明是下午三点的，看着却感觉像是已经晚上七八点了，天空暗沉沉的，仿佛老天爷正在酝酿暴怒的怒火，风呼啸呼啸的吹。 家里一群孩子见不能去海滩赚钱了，都失望的很，只能玩别的了，统统都跑到门口吹风，顺着台风吹的方向倒。 “啊～我要被台风刮跑了～” “哈哈，好凉快，我要飞起来咯～” “哦哦哦～要来台风了，要来台风了～” 一个个摊开手臂，顺着台风刮的方向被吹着跑，欢快的喊叫着，无忧无虑，玩的无比的开心。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叶耀东看着门口那两棵桂花树，小小的感觉扛不住台风的吹，现在这样就已经东摇西晃的厉害。 怕被台风吹得连根拔起，他连忙去找了几根棍子，一棵树周围插了三根，然后拿稻草捆绑在一起，这是利用三角形的稳定性。 南方的屋子也基本上屋顶都是三角形的，就是为了利用三角形的稳定性。 孩子们看着他进进出出的忙活，也感兴趣的都围了过来。 “爹，你是怕桂花树被吹跑了吗？” “嗯，你们在外面也会被吹跑，更何况这两棵小树苗。” “哦～台风天真凉快，真舒服～要是天天刮台风就好了，好好玩啊，我要被台风吹跑了～哦哦哦～” 几个孩子好奇完后又跑出去院子外面，继续被台风刮着跑，嘴里也兴奋的疯叫着。 叶耀东在身后念叨了一声，“这要是天天刮台风，全村都要跟着喝西北风了。” 林秀清从屋里走了出来，小小声的道：“阿东，树底下安不安全？” “有啥不安全的？都围了院子，还养了看门狗，而且又没人知道，院子围好之后，我翻来土检查过一遍了。” “那就好。” “就给它埋在那里，咱们暂时没有要花大钱的地方，这个留着以后养老。” “嗯。” 第438章 第一次台风天不漏水 住在东南沿海的人们，每年的七到九月份都要受台风的侵扰。 才不过下午，天空就乌云滚滚，遮天蔽日，如挂了一块黑色的幕布笼罩着天空，眼前一片昏暗。 叶耀东夫妻俩听着耳边的风呼啸呼啸地刮着，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就赶紧把该搬进家里的东西都搬进去，鸡鸭的笼子也全部都提到屋里去，免得增添不必要的损失。 连门口上面挂着的黑色遮阳网，也都暂时先解下来收进去，免得被风刮走。 顺便把两个孩子也都赶进去，不让他们在外面疯跑了，其他孩子也叫他们赶紧回家。 】 不远处的海面，海浪也时不时翻滚起两人高，哗啦一声巨响冲到了岸边，又退了回去。 “哇塞～好高的浪啊！” 一个个孩子们站在自个儿家门口看得目瞪口呆。 以前住在老宅，他们都没有在台风天的时候跑到岸边来，也从来都不知道，浪居然可以卷的那么高，难怪这两天大人都不让他们随便靠近海滩。 叶耀东也望着远处的海滩，隔着一堵墙朝他们道：“这算啥？等夜里浪更大。” “那我们夜里再爬起来看！” “顺便吃一顿竹笋炒肉，正好台风天，你爹娘闲着也是闲着。” “啊？” 这时隔壁传来叶二嫂的声音，“都站在门口干嘛？快给我进来洗澡，早点洗了，不然等会要是没电了，还要摸黑，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干什么？衣服比你爹还脏……” 叶耀东依旧站在门口看着翻腾的潮水，黄色混浊的海浪一层高过一层，看着还挺壮观的，时不时还能看到大鱼蹦在半空中又掉进海里。 他不由佩服自己的视力真好，隔着距离都还能看到鱼的身影。 才站了一会儿，黄豆大的雨点就从天而降，顺着风势飘移，偏移原本要落的位置，被风吹成一道曲线滴落，打在屋顶上，掉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直响。 墨云滚滚遮蔽了半边天，地上的热气跟凉风搀合起来，夹杂着湿润的土壤与青草，鼻尖随风扫过来湿润的泥土的气息。 “下雨了，爹，是不是要停电了？” “还没有，晚一点应该会停电，你们先进去吧，看看你娘饭煮好了没有？今天早点吃饭。” 两个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叶耀东看着雨势越来越大，就直接回屋了，省得两个孩子也跟在他身旁不进去。 “这雨一下子就下的这么大，好像一脸盆水直接倒下来一样，那么大声。” 林秀清边说话边拿着锅铲翻动着锅里的菜，叶耀东也分不清到底是她锅铲翻动的声音大，还是雨声比较大。 “台风天么，哪有刮台风的时候不下雨……”叶耀东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我去其他屋里看看会不会漏水？” “应该不会吧，前两个月雨季的时候都没有漏水。” “那不一样，雨天跟着台风天怎么一样，外面风那么大，瓦片可别被掀了，老家也不知道漏成啥样……” 叶耀东屋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通，发现都还没有漏水的痕迹，顿时放心了些，新盖的房子果然舒服。 曾记得，去年刮台风的时候，全家的锅碗瓢盆通通都派上用场了，都还不够用，整晚都在那里接水倒水。 今年总算能安生一点，夜里应该能睡个好觉。 老太太坐在灶膛前帮忙烧火，也抬头望着头顶的梁，感叹道：“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台风天房子没有漏水，这房子盖的好啊。” “以后也不会漏水，等过几年多攒了点钱，咱们往上面再加个二楼，把咱们这房子变成楼房，你就安心跟着我享福吧。” 老太太笑得一脸开怀，“好好好，跟着你爷爷，跟着你爹都没享到福，跟着你倒是享福了。这又是住新房子，又是听收音机，还天天喝着麦乳精，神仙日子都没有我过的好啊！” 叶耀东轻笑一声，“这才哪跟哪呢？神仙可没有这么寒碜，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等过个一两年我再给你买个电视机，天天给你看电视，再买一个席梦思让你睡软软的床，麦乳精算啥，到时候都不稀罕吃……” 他说的都是实话，过个几年这些通通都能普及，只是早买早享受，为了老太太，他也不能等到普及啊，她都这岁数了。 老太太给他哄的红光满面，高兴的合不拢嘴，“好好好，那我可就指望我乖孙了，等着你发财孝敬我，慢慢享福。” “爹，我也想要看电视，你什么时候买……” “有你啥事啊？我管你小，你要管我老，我还等着你孝敬我，给我买电视呢。快去洗手，一会吃饭了，瞅瞅你那指甲黑不熘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扣完大便，等会过来我给你剪一个。” “哼，擦你身上！说我刚抠完大便，我就擦你身上。”叶成湖调皮的两只手都往他爹的身上擦了两下，然后在他爹举着手要打人的时候，赶紧跑去洗手。 “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谁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吃饭了，还大便大便的。” “你也在说！” “我只是在学你。” “那也是说了！” 林秀清气结，好想拿锅铲在他脸上啪啪两下，“你也快去洗手。” 在他们一家子温馨吃饭时，外头的风声更大了，刮得愈来愈勐，窗上的玻璃也被风刮的剧烈震动，屋后土坡上的树木也摇曳着跳起了疯狂的“迪斯科”，发出了沙沙沙的声响。 头顶上吊着的小灯泡都摇摇晃晃，忽闪忽闪，感觉随时都要灭掉。 “要停电了！” “啊！停电了～” 两小子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兴奋感，也不知道停电了有啥好兴奋的？ “都给我老实点，我去找一下蜡烛提前点上。” 头顶上的灯泡忽明忽亮，叶耀东起身去柜子里拿提前备着的蜡烛，刚拿到手，还没点上，头顶上的灯啪一下就黑了下来。 “哇！停电了！” 隔壁也同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还有兴奋的呼喊声，当然，骂声也少不了，毕竟都挺欠打的。 “乖乖的坐着，不要动，你爹去点蜡烛了，一会儿就亮了。” “哇塞～呼啊呼啊～好可怕～呼呼呼～鬼来了～” “啊啊啊～” 叶成湖调皮的在那里鬼叫鬼叫的，吓得叶成洋哇哇叫。 林秀清喝止他，“闭嘴，皮痒了，等会给你吃鞭子。” 这灯一暗下来，屋里瞬间漆黑一片，他之前有看过时间，现在才五点，今天他们都还提早吃饭，结果外头的天已经黑的快伸手不见五指，黑压压一片，乌云盖顶。 他对自家屋里的格局熟悉的很，摸着黑去到灶台边上摸火柴，触手所及的是灶台一片温热。 刚煮过饭，台面还有余温，他顺着角落摸去才摸到一个小小四四方方的盒子，熟练的划拉了一下，微弱的烛光瞬间驱散屋内的黑暗。 “爹，放我这里，放我这里……” “放这里，我要蜡烛。” 叶耀东才没管他们，把蜡烛拿给了林秀清，让她放里面角落，滴点蜡烛油焊在桌子固定，不然放两个孩子边上，他们该无心吃饭了。 万一不小心把蜡烛打翻了，那就麻烦了。 “行了，快点吃饭，吃完再给你们点一根拿进屋里。” “点着蜡烛吃饭好好玩，我们好久没有点蜡烛吃饭了。” 蜡烛的橘黄色光亮，照着每个人的五官都格外的柔和，显得有一股浪漫温馨的感觉，这让他有点觉得，此生一家子能这样天天坐一块吃饭也足矣，难怪烛光晚餐那么流行。 “村子里都通电了，有灯泡点什么蜡烛，别的村子没那么早通电的，都不知道多渴望。快点吃，别罗嗦，饭没吃几口，话说一箩筐。” 老太太听着外头台风啸叫着，盘旋着，伴随着倾盆大雨，还有时不时翻腾起来的海浪声，心里也有些担心老宅。 “之前应该趁着还没下雨，把你爹娘也一起接过来的，老宅也不知道漏成啥样，他们晚上估计都没办法睡，把他们接过来打个地铺，也比在老宅强。” 叶耀东也放下了快子，皱着眉头看着一直振动的门窗，外头黑乎乎一片，只听得到风声，看不清啥情况。 他站起身，“我过去看看，趁着天刚暗下来，风刚开始刮，去把他们都接过来。” 林秀清拉着他的手，担心的道：“这外头风都那么大了，都没几个人敢在外面逗留……” 叶耀东反握了一下，“我往村子里走，又不是往海边去，没关系，等会儿穿好蓑衣，戴好帽子做一下防护，也不怕东西砸到？” 老太太也出声拦住他，“我刚刚就是那么一说，你可别跑出去，外面风都刮的那么大了，你爹娘让他们熬一晚上也没什么，又不是没有熬过……” 虽然不放心儿子，但是她也不想孙子冒着风险。 “不用担心，别看外头声响比以往都大，这里头也有海浪声，所以才显得声势浩大，这会儿都还没到真正厉害的时候，我就往大路走，不怕。” 说着他已经套上蓑衣了。 第439章 啊！鱼？ 全家都在这边，兄弟几个一家老小都在这，只有他老爹老娘在老宅，之前一时没想到，老太太一提醒，他也不放心了。 老宅那破房子，去年经历了一下，他也心中有数，在那边，夜晚是别想睡了。 不对，应该是想睡也没地睡，到处都漏水，隔几步就有一个水龙头，最多只能靠坐在那里眯一会儿，他老爹老娘都有了岁数，而且他娘白天还要上班。 老太太怪自己多嘴，见阻止不了他去老宅，就道：“东子，那你把你大哥二哥也叫上，别一个人去，外面风雨交加的有个人陪着一起过去看看也好。” “行。” “等等，手电筒带上”，林秀清连忙小跑去屋里翻开抽屉找手电筒，然后又匆匆的跑出去递给他，“小心一点，走慢点，往大路过，不要走小路，山体会滑坡。” “嗯。” 叶耀东小心的只开了一点门缝出去，又紧紧的把门关上，但是，就刚刚开门的那一瞬间，风都吹的他们睁不开眼，蜡烛也被透缝而来的风吹灭了。 林秀清又重新去将它点燃。 看着叶耀东还未动过两口的饭，怕一会儿回来冷掉，她又把饭端进锅里，灶膛里还有余热，还能温一下米饭。 “你们快吃，吃完我给你们擦个澡。” 林秀清也是陀螺一样的忙到了现在不得闲，又要喂奶照顾小的，又得张罗一家吃喝。 叶耀东只去叫了他大哥，去趟老家接人而已，也不用三兄弟都一起去，两个人路上有个伴就行了。 身旁的风越来越猖狂，大树都被吹得弯了腰，在那里左右摇晃拍打甩动，树枝树叶掉落一大片，要不是雨势过大，这些叶子都能漫天飞舞。 本来手电筒的亮度就没有很大，只能照到脚下，磅礴大雨倾盆而下，也模湖了他的视线，他逆风而行阻力也大，步子都迈不了太大，一直被风吹的要往后退。 这种天气，土路也不好走了，旁边小坡的山体泥石流一直滑下来，好几回差点没把他给摔了，还好抓了一下路边的树稳住身体。 风大雨大，所有人都躲在家里，一路上半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他们兄弟俩冒雨往老宅去。 最后又爬了一个小坡才到老家。以前家里人口多，也不觉得房子大，反而觉得挤得慌，但是现在只住了叶父叶母两个人，倒是显的房子大了些。 兄弟两个刚走到门口就拍着门板叫人，叶父叶母早早吃完饭就回屋了，磅礴大雨也掩盖了兄弟俩的声音，听着也不真切，还以为是风吹的门窗一直摇晃。 后面他们见没人应就跑到后门他们房间的窗户边喊，两人这才听到了。 叶父一打开窗，狂啸的风声就灌窗而入，吹着蚊帐到处飘，大片的雨花砸了进来，他的脸都溅满了水珠。 “你们怎么跑过来了？这么大的风雨，怎么不待家里？跑过来干嘛？” 风大雨大，说话只能靠喊的了。 “老太太放心不下你们，谁知道台风什么时候过去？说老宅现在就剩你们两个，叫我们过来接你们过去。” “吃饱了撑的，我跟你娘在这儿好好的，担心啥？哪一年不刮台风？就她事多，折腾人，自己顾好自己就好了，操心我们做什么？” “你俩快点回去，这又是风又是雨的，路上又不好走，等会往边边走，不要往人家房子旁边走，小心被瓦片砸下来，砸到脑袋……” 叶父骂了两句，叮嘱完就想把窗户关起来，叶耀东连忙按着窗户拦下来。 “来都来了，一起去新家吧，在这里你们也睡不好觉，屋里整晚都漏水，也没一块地方是不漏水能躺的，去新家吧，打个地铺，也有个地方躺。” 叶母也在一旁跟着骂，“瞎折腾啥，又不是没经历过台风天，熬一晚上，明天就好了，你们快回去了。” 叶耀鹏也喊道：“去新家吧，大家都在那边，就你们两个老的在这里哪里能放心？谁知道这个台风多大？过去吧，雨衣蓑衣穿起来，怀里衣服抱一套过去换。” 叶耀东也附和，“是啊，过去吧，也没多远，现在才刚开始刮台风，风力就这么强了，谁知道夜里会刮成啥样？前段时间忙的你也没有空去修一下屋顶，这个台风看起来不小，指不定刮成啥样？都过去吧，趁着现在还能走的出去，别耽搁了。” “颠趴，这种天气居然还跑出来……” “你别罗嗦了，快点，不然等一下风太大了，连我们都走不了了。” 叶耀鹏也继续道：“娘明天还要上班，坐着干熬一晚上怎么受得了？台风过后，她肯定更忙，快点吧，别耽搁了，等一下风更大，你们衣服收一套抱怀里，穿上雨鞋，蓑衣包紧一点。” 叶父拿他们没辙，也怕耽搁下去走不了，只好应下，先关好窗户。 兄弟俩走到大门口等着，呼呼的风声喧嚣而鼎沸，比刚刚出来前更大了，颇像排山倒海而来的惊涛骇浪，仿佛整座房子都在颤抖。 叶耀鹏缩紧脖子看见门口哗啦哗啦的雨声，“这一个台风好像不小啊！” “确实，去年台风也没有刮的这么大，这才傍晚，才刚开始刮呢，夜里指不定刮成啥样。” “希望别刮那么大，年年台风都要死人，房子都要倒几个……” “出来了……” 叶父跟叶母就只简单的收了一套衣服就穿好蓑衣出来。 “轰天…这么大的风雨，你们也跑过来，是嫌屋里呆着太舒服了吗，我跟你爹在家里好好的……”叶母刚从屋里走出来就被雨砸到，转身背了过去骂两兄弟。 “啰嗦啥，这个台风看起来不小，快点走吧。” 叶耀东想不起来，上辈子83年台风大不大？反正自家没有啥人员损失，他也过的没心没肺的。 不过生活轨迹已经有了变动，他爹娘这辈子也比上辈子忙多了，谁知道房屋还结不结实？ 四人顶着风雨，又朝来路往回走，虽然回去是顺着风，但是下坡比上坡更不好走，要不是有兄弟两扶着，叶母差点就滑倒了，她嘴里咒骂了一句老天爷，就赶紧又小跑起来。 只是刚走到新家边上，远处的海浪顿时翻腾起十几米高，又轰隆一声砸了下来，海滩边的浪也层层叠高一直往岸边冲上来，但是还冲不到他们家门口，就又缩了回去。 】 “我的乖乖！”叶母目瞪口呆的看了一眼，“浪打的这么高！” “台风天，你以为呢？” “这不是没跑出来看过吗？谁没事刮台风的时候跑岸边来看浪？要也是台风刚来或者刚过。” “快点走了，还在这里啰嗦。” 叶母抬头看了一眼跟前三兄弟的房子，犹豫了一下，“去谁家呀？” 叶耀东道：“去我家吧！” 叶耀鹏也抢着道：“去我家吧，东子家都有老太太，还有阿远，太多了会挤，去我家吧。” “没事，去我家吧，加盖了一间房，睡得下的。那三个小子一间屋，老太太一个人一个屋子，等会让阿清弄一个地铺，你们在老太太房间打个地铺也好睡的。” “都是你们瞎折腾，不然我在自己家好好的。” “好个屁啊，到处漏水，在这里打个地铺，起码还能躺着睡一下，不用担心”，叶耀东拉着他娘直接往家里走，“快点的，饭还没吃呢。” 叶父叶母两个又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 那只大黑狗没有白养，称职的很，刮着大风下着雨，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都还跑出来汪汪了两声，看到是自己人后又落汤鸡一般缩了回去。 林秀清一直站在窗户边看着外头，看到他们回来了，就朝老太太说了一声，“回来了。” “阿弥陀佛，回来了就好。” 门窗一直摇晃，老太太也都担心死了，都在那里怪自己多嘴，害的兄弟俩还冒着那么大的风雨跑了一趟。 等他们跑进来后，林秀清赶忙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叶父朝着老太太埋怨，“下雨天的，非得折腾人。” 老太太这回倒是没有这么理直气壮，也难得有些心虚，“这不是担心那边就你们两个住着吗？” 林秀清打圆场道：“我刚刚烧了一锅热水，你们等会身上擦一擦，别感冒了。” “嗯，你去老太太房间加一张地铺。” 叶母脱下蓑衣说道：“你们这儿一点都不会漏雨吗？” “刚盖的房子，暂时还不会。” “过来了也好，年年台风，年年漏水，难得有一回台风天不漏水。”叶母感叹了一下。 “刚刚叫你们过来，你们还不乐意动弹。” “家里的房子没人看……”叶父有些放心不下。 “那你们在也不顶用啊，又不是说你们在，屋顶就不会被掀了。” “过来了就好，饭吃了没？没有的话就煮个面条。”老太太岔开话题。 “我们早早就吃了，不用忙活。” 突然，一阵风呼啸一声，好像有东西砸到了窗户上，噼啪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啊！鱼？” “啊？鱼？” 这都可以？ 叶耀东听到林秀清惊呼一声，连忙往窗户边上看了一眼，已经掉了下去，看不到了。 第440章 下雨还是下鱼？ “刚刚那个是啥？真是鱼啊？” 叶耀东隔着玻璃望着窗外，啥也没看到，雨时不时砸到窗户上噼啪响，他怀疑刚刚就是雨砸到窗户的声音。 “没看到啊！”叶父叶母也伸着脑袋异口同声的道。 林秀清手里抱着被子，连忙道：“是鱼，我看到了，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到一条鱼砸到窗户上了。” “我开门出去门口看看，爹你等会儿过来帮忙把门关上。”叶耀东说着话又把刚脱下来的蓑衣往身上套。 “我也出去看看。” 就在家门口，没啥危险，叶父也想看看是啥鱼甩到窗户上了，他也穿上蓑衣挤进了门缝，转头朝叶母道，“你把门关上，外面风大，别出……”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叶耀东惊喜的声音，“啊，是一条包公鱼！” 叶父也欣喜的赶紧上前，“这是被台风刮过来的？” “可能是被浪卷起来，然后又被风刮上来。” 叶耀东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捧着那一条奄奄一息的包公鱼，叶父也高兴的伸手从他手里接过。 “这都能刮到你家门口了，海滩上肯定也有很多鱼，今天这浪太大了，早上村里面的人也捡了很多鱼虾蟹。” “先拿进去，风太大了……” “嗯，先进去，先进……啊啊啊～东子～” 父子俩高兴的打算先进屋，叶父却看到又一阵大风咆孝而至，隔壁也出现了一条抛物线。 “啊？” 叶父一时也不确定是啥，天黑黑的，他只看到一条黑影飞过，“好像有东西飞到你二哥他们家门口了。” 叶耀东惊喜了一下，他也联想到了鱼，“又是鱼吗？” “不知道啊，没看仔细，鱼给你，你拿进去，我过去看看……”叶父不由分说的把鱼塞给叶耀东，然后边往院门口走边滴咕着，“好好的围什么墙？明明就在隔壁的，走一步还要绕路……又浪费钱……” 叶耀东怀揣着包公鱼看着他爹步履匆匆的出去，他也想过去看看。 转头赶紧敲门，把鱼从门缝里扔了进去后，他也顶着风雨往院子外走，却看到他爹在院门口弯着腰，大雨拍打着他的后背，三四米远的地上潮水涌上来，又退了下。 他走上去喊了一句，“捡到啥了？海参，这都被卷上来了？” 叶父喜气洋洋的握着一根粗壮的海参，跟两个大毛蚶，“好大一只，有好几两了，刚刚过来时匆匆的也没留意脚下。” “过去看一眼就早点回家。” 站在风雨中也不方便说话，叶耀东随便说了一句后就快步跑去他二哥家门口，屋里透出来的微弱烛光，照着门口那一条红友鱼格外的喜人。 叶耀东眼睛一亮的快走几步上前，捡起那一条大红友鱼，叶父也紧随其后上前。 “啊！这个鱼好！” “没有白淋一场雨。” 他捧着鱼，又看向不远处的海滩，那里海浪滔滔看的他心痒难耐，那一层高过一层的浪花，肯定带上来不少好东西。 但是等明天台风停了，指不定又被高涨的浪慢慢卷回海里，等潮水退去后只剩一点残留。 可惜了…… 叶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海滩，那边一层层的浪，排山倒海的滚过来，又退回去，也有些心动，“算了，赶紧回家了。” 浪那么大，可别把自己搭上。 叶耀华在屋里听到叶成海嚷嚷说门口有俩人，就凑到窗户边上看了下，发现还真的有人。 这刮台风又下暴雨的，谁还站在门口？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后才知道是他爹跟弟弟，连忙打开一点窗户缝喊道：“爹，东子，你们在外头干嘛？” 父子俩正打算回家的，转身看去，又上前。 叶耀东朝他举了一下手中的红友鱼，“刚刚看到台风把一条鱼刮到你门口，就跑过来捡一下。” “啊？” 叶耀华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手中那条大概有三四斤的红友鱼，有些不敢置信，这都可以？ 还能刮这么远？ 他又望了一下海面，看不真切，但是浪涛声滚滚就在耳边，好像也没多远？ 台风天潮水肯定涨的比以往都高，浪让把鱼打上来，又被台风刮到家门口，好像也很正常。 “爹怎么过来了？啥时候过来的？” “刚过来一会儿，东子跟你大哥过去，非叫我跟你娘过来，你把门窗关好，外头风大雨大的，我们也回去了。” “好。” 叶成江在他爹准备关窗的时候，又推了一把窗户，着急忙慌的伸着脑袋喊道：“不是啊三叔，家门口都有鱼，海滩边是不是更多啊？” “钻钱眼里去了？”叶耀东没好气的道，“有，你也不能去，不要命了？给我老实的在家里呆着。” “就家门口……” 叶耀华不等叶成江把话说完就摁着他的脑袋往里推，“哪都有你，给我老实在家里呆着，哪都别想去，这台风天的，大人都不敢往外跑，你一个小孩子心那么野……” 他边说边把赶紧把窗户关上，免得雨一直砸进来，蜡烛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一个个尝到甜头了，不要命了……” “什么意思？”叶父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回去了。”叶耀东捧着红友鱼先走一步。 叶父只当他是谁随口一说，也不去纠结，赶紧跟上。 但是刚走到自个家院门口，一波潮水又被推了上来，海水的余波离他只有三四米，他看到了一堆正在跳动的银白色的鱼被潮水推了上来，搁浅在了沙滩上。 银白色在夜里特别显眼，顿时他又走不动路了。 他就是这么个见鱼眼开的人！ 对他来说，鱼就是钱！ 他是一个爱钱的俗人，一个为着一日三餐奔波的俗人。 叶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心痒痒的道：“不然咱们不要靠的太近？” “这么大的风雨真要凑上去？” 他不想再当短命鬼啊，去年台风天出海一次，已经够要命了，有这么一次经历就已经够够的了。 叶父望向远处，思索了下，“不要靠太近，离远一点，就在家门口这里，不要靠近海浪，有啥捡啥，等着潮水送上门就好，小心不要被浪打倒，捡一会儿就回家。” 叶耀东想了想，他老爹都这么说了，那小心一点应该稳妥的吧？ 他点点头，“那就随便捡一点，浪要是大起来，台风要是刮的太厉害就赶紧回家。” “回去拿个头灯给我，你就拿手电筒吧。” “嗯，顺便让阿清拿两个水桶出来。” 屋里的叶母站窗户边上见父子俩站在门口滴滴咕咕，外面风大雨大，半天也不敲门进来，就开了一个窗户缝喊他们。 “还不进来？外头风那么大……” “外头海浪送上了不少的鱼，爹说要在门口捡一下，你拿两个桶出来，把头灯也拿一下，我爹说要头灯。” 这明显要挨骂，他当然得重点点出是他爹的主意，属于他爹背的锅，当然得他爹来背。 叶母瞪圆了眼睛，“啥？刮这么大的风，雨又大，浪也大，你们不要命了，还跑到海滩边去……” 叶父连忙解释，“没去海滩边，就在院门口。” 他也把手上的海参，跟大毛蚶透过窗户缝递到叶母跟前。 叶耀东也把手上的红友鱼拿跟前给他娘过目，“你看，刚刚就在门口捡的，我们保证不跑前面去，钱可没有命重要。” 叶母张着嘴惊讶的看着他们手上那么大只红油鱼，跟海参毛蚶，也有些动摇了。 “那…那你们只准在门口，不准跑太远啊，风浪这么大，一会就进来啊，不然等会风力越来越强……” “晓得了，我们就在院门口，不乱走。” “多危险啊，不要去了。”老太太在一旁听了特不放心，耳边风声雨声浪声一阵高过一阵，父子俩却还不舍得进来，这不是存心让她老人家担心吗？ “就在家门口，我们也不敢去远了，一会儿就进来。”叶耀东哄着。 “这台风天，你们父子俩怎么就不听话？” 叶父不耐烦的道：“你别操心了，就在屋里呆着，我们又不是孩子，跟你说就在门口了，不会离的太远。” 老太太眉头皱的比她的皮肤还要皱，见两人不听她的，只好道：“门口有草绳，你们一头绑在腰上，一头拴在院门把扣上，免得看到有鱼越走越远，给浪卷卷走。要是绑起来长度不够的话，就自己接一下，不要搞得太长了。不绑的话就不要去了，给我赶紧进来。” 父子俩看向角落里堆着的草绳，嘴角都抽了抽，老太太吃过的盐果然比他们吃过的米还多，这都能想的出来。 但是他们也觉得绑起来好像保险一点，毕竟风雨那么大，又摸黑，人都快被刮跑了，还真的有可能一时兴奋走远了都没意识到。 “知道了，快去拿水桶跟头灯过来。” 父子俩也乖觉的去角落里拿草绳，虽然说浪越大，鱼越大，但是也得有命在，还是听一下老人言吧。 那几条草绳是叶母之前闲着没事搓了放那里给兄弟几个备用，之前没有院子，就一直堆放在门口，他有了院子后，就堆放在他院子里，免得被人顺手偷拿了。 父子俩滑稽的一人腰上拴着一根绳子，接了八九米长，栓在院门口的门把上，他们觉得这个长度差不多勉强够了，再长的话，浪就容易打到了。 叶耀东看了看栓在院门口，一直在自己窝前探头探脑的大黑狗，感觉父子俩好像跟它一个待遇了？ “看啥呀，绑好了赶紧周围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值钱的海参还是啥鱼的？哦对，刚刚被浪打上来的是什么鱼？看着也不小，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被浪卷回去了。”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正当父子俩关好院门准备朝外头走去时，一阵超强风刮过，带起一大片的雨水，两人被风雨刮的原地驻足了一下，背转过去，不适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从天而降砸到了他们俩头上，后脑勺上，还砸到了院门板上，啪啪作响。 “什么东西？” 两人本能反应的摸了一下头上跟后脑勺，后又低头看了一下地上。 只一眼，他们就惊喜了。 “鲳鱼！？” “白鲳？卧槽？大白鲳？” 手电筒的光亮跟头灯的光亮同时照到了地上，光亮中，雨丝丝缕缕，周围地面上的那几条大白鲳尤其醒目。 “我靠，之前看到的被浪推上来的银白色的鱼是大白鲳？” 叶父也惊喜极了，赶紧跟下去捡，“还好刚刚没有直接进屋，快点捡……” 又一阵狂风席卷而过，父子俩这回清楚的看到了半空中银白色的抛物线，还听到了落下的啪啦啪啦的声音。 “啊！” 两人都惊呼出声，瞪大了眼睛。 “这踏马是下雨还是下鱼啊？” “还是鲳鱼？这是肯定有一波鱼群被了浪卷上来了……” 叶父都要高兴坏了，这都还没走出去。 第441章 惊吓 叶耀东兴奋的拿着手电筒在周围照了一圈，地上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周围散落着十来只还是有的。 他又打着手电筒往远处照了照，就是不知道远一点有没有，毕竟刚刚风可是不停的在那里刮，耳边的浪也是轰隆轰隆的拍打着。 “快点捡，别到处照，脚下的先捡了先。” “好嘞！” 叶耀东蹲下来边捡边开心的道：“这么大只，再多来点！” “对对对，再多刮一点过来……” 一阵阵的风，带着一片片的雨刮了过去，任风雨再大也无损父子俩现在的激动心情，他们此时此刻恨不得台风再刮大一点，海浪再卷高一点。 这雨真的是一片一片的，就跟扫把一下一下的扫过去，噼里啪啦的响。 正当父子俩蹲在那里捡的起劲的时候，窗户上叶成海眼睛都快瞪突出来，整个人都趴在窗户上，五官都被挤得扭曲了。 他不过是觉得太兴奋了，今天刮台风竟然破天荒第一次家里没漏雨，他们三兄妹都太兴奋了，再加上停电产生的莫名兴奋感，在屋里吵得太起劲，口渴了出来喝口茶而已。 没想到就看到有两人蹲在他们家门口，好像在捡鱼？ 鱼？ 啊啊啊～ 他扭头嘴巴开合间朝屋里大喊。 不一会儿，叶耀鹏也穿上蓑衣跑了出来。 同时窗户上也贴着一堆扭曲的五官…… 并且还有蜡烛点在身旁照着…… 这画面要是给路过的人看到，要多瘆人就有多瘆人…… 叶耀鹏没看到捡鱼的画面，只是听大儿子激动的在那里喊，就想出来看看到底是谁蹲在门口捡。 “爹？东子？” 叶父抬头看了下，连忙招呼他也一起捡，还把自己提着的桶也给他看了一下，这下叶耀鹏也激动了。 “这么多大白鲳？” “快去拿个水桶过来，多少也能捡一点，小心一点，不要跑到前面去，别被浪打到，捡一会儿就回屋。” “哎哎！” 叶耀鹏看着远处的浪卷起来也打不到这边，只是海水涌上来的时候，最高残留位置能推到跟前，看着也放心了点。 他跑回家去拿桶，顺便又拍了拍隔壁的叶耀华家，不等他们家做出反应，就立马拿着桶又跑出去。 不一会儿，叶耀华也穿着蓑衣跑出来。 同时，窗户玻璃上也多了几张扭曲的脸…… 叶耀东捡完周围地上的大白鲳，想寻摸下一个目标，就打着手电筒到处照了照，一不小心就照到窗户上，黑夜里那忽明忽暗的光亮，照着扭曲的五官，让他整个人打了一个颤抖，手电筒都差点拿掉了。 “啊呀我的妈啊～卧槽～这尼玛的一群兔崽子，屁股要被我打烂掉！” “什么？” 叶父就蹲在他身旁，听到他说话也望了过去，瞬间直接跌坐在地上，然后赶紧捂着胸口。 “我……我的祖宗……” 他大喘着气，差点没被吓死…… 叶耀东赶紧扶了他爹一下，“你咋了？还真被吓到了？那几个兔崽子，等会儿腾出手来把他们腿打断。你别捡了，去里头坐着歇会儿。” 叶耀鹏跟叶耀华看到叶耀东手里挽着两个桶，扶着他们老爹，还以为出啥事了，纷纷上前。 叶耀东朝他们两家窗户上指了指，兄弟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手电筒瞬间啪一声掉地，差点也吓出心脏病来。 水桶也没拿稳，掉在地上，刚捡了几条鱼几个螃蟹也都散落了一地。 兄弟俩赶紧捡起地上的桶跟手电筒，也顾不得倒出来的货，匆匆往家里走，不一会儿，他们又出来了。 但是同时，屋里头也开始鸡飞狗跳，哀嚎声、惨叫声一片，叶大嫂叶二嫂手里拿着鞭子身影倒映在窗户上，一堆的影子影影绰绰在窗户上晃动。 大快人心，打的好！ 叶耀东把他爹扶回屋里再走出来，那两家屋里都还没消停。 “东子，你这是啥？”叶耀鹏这会儿才看到他腰上拴着个玩意儿，伸手扯了扯，纳闷的问。 “老太太怕我被台风刮走了，叫我必须栓上。” 叶耀鹏嘴角抽了抽，尬笑道：“老太太心疼你～” “你要么也栓一条？” “不了不了……” “你跟二哥不要走太远了，这风越刮越大，浪也更……噢……” 瞬间又一阵妖风刮过，铺天盖地的不知道啥玩意儿又朝他们正面砸过，还挺密集的。 叶耀东顾不得疼，高兴的把手电筒往地上一照，瞬间笑容凝滞了，“马勒戈壁的，这点海星拿来干嘛？就这么点屁。” 这玩意儿得量大才好。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发现自己高兴早了，还以为是鱼砸下来。 “找别的，看看别处还有没有？啊…海参……” 叶耀东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只海参，刚惊喜的想蹲下去捡，却一个海浪砸下来，溅起漫天水花，喷涌到他头上，海水余波涌上来，直接把那只海参又带着往水里去。 他正想往前几步阻止它被带回海里，腰间却传来了拉扯力。 “啊，我艹～” 这时叶耀华在一旁看到了，就帮他上前将那只海参捞了起来，但是一个浪涌上来，他也直接摔进了水里，还被乱打的往海里翻滚了一圈。 叶耀东吓了一跳，还好他很快就稳住身体站起来，然后赶紧跑回来。 “你疯了，那么大个浪，你居然还往前去？” 叶耀华也吓了一跳，“一时忘记了，看到海参被海水带回海里，就想着上前帮忙捡一下。” 说着他还把手上的那只海参扔到叶耀东桶里。 “还差那一只海参吗？被卷走就卷走好了”，叶耀东又把那只海参掏出来扔到他桶里，恨铁不成钢的喊道，“老太太说的话有道理，还是得绑一个绳子在腰上，免得不长记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跟大哥也去绑一条，免得贪心给忘了跑太远。” 叶耀华尴尬的憨笑两下，“不会了，我会好好留意的。” “小心一点的好，这风越来越来越大了。” “刚刚我看到那里水里有好几条鱼。” “等着海浪送上来就好了，就捡旁边的，不要再往前。” 叶耀鹏也看到叶耀华跌进水里，这下更加小心了，不敢往前，只敢往旁边走。 “啊！鱼鱼鱼……” 这时，一条红色的大鱼被浪卷起，还跳跃在半空中翻腾了一下，另外两人闻声都看了过去。 就看着它又跌回来海里，但是浪翻滚着，居然又将它推移上来，三兄弟顿时都朝着它的那个方向跑。 这么大的鱼，可不能又被海水带回海里。 可是台风实在是太强了，刮的太厉害了，冒着风雨一个个小跑起来比走路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他们小跑到跟前的时候，那条鱼又被带回了海里，三人不甘心的等在那里，并不敢往前。 只是，不等海浪将那条鱼送进来，三兄弟紧接着就看到又有大片大片的大白鲳被海浪冲刷了上来。 他们一下子又惊喜了，没有大鱼，继续来一波大白鲳也可以啊。 “刚刚那条红色的是啥鱼，你们有看清？”叶耀鹏边捡边问道。 叶耀华回道：“不是你先发现的吗？你没看清，我们更没看清。” “是深海金眼鲷，我看到它那眼睛比玻璃球还大。” 叶耀东眼尖的很，刚刚海浪冲刷上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留意到了那条大红鱼的眼珠子，直接就辨认出来是啥鱼。 第442章 自动送上门 “好家伙！给它又逃回海里，可惜了，我说怎么看起来红彤彤的颜色。”叶耀鹏可惜了一下后，又抛诸脑后低头捡自己的。 那只鱼无缘就算了，眼前的货比较重要，先顾好眼下。 “等会儿看看还会不会再被浪推上来，你们不要跑上前了，不然等一会儿浪一卷，台风一刮，都上不了岸。” 在叶耀东的提醒之下，他俩又看了一下周围，然后赶忙往回退了几步，捡着捡着不知不觉居然又往前挪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绳子，感觉也安心了些，不会一时脑袋发热的跟着鱼往前走。 “我的桶快满了，拿进去倒一下。” 叶耀东把跟前一条大白鲳扔到桶里，感觉桶已经有七八分满了，沉甸甸的，又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周围，没有看到鱼的身影就先把桶提到院子里，找个篮筐放在廊下倒出来。 两兄弟听到他说他的桶都快满了，羡慕的同时又充满了干劲，不顾风雨拍打，继续低头在周围寻找。 台风无情的在那里呼啸刮着，大雨像瓢泼一样的往下浇，一阵一阵的扫过，兄弟俩都还激情满满。 不知道是不是三人在周围门口拿手电筒一直照来照去，照到隔壁邻居家了，居然把其他人也惊动了，周围今年刚搬过来的五六户人家，家里的男人也都陆续穿着蓑衣跑出来看看情况。 原本还以为三人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所以台风天冒着那么大的风雨跑出来找。想说远亲不如近邻，都是左邻右舍，出来问问情况，搭把手，顺便敲一下旁边兄弟家一起出来，也能有个伴。 但是没想到三人竟然在捡鱼？ 捡鱼？ 真的是在捡鱼！ 他们刚一踏出家门口就看到有零散的一些鱼虾贝壳散落周围，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浪打的，或者是台风刮过来的。 本着不捡白不捡的心思，他们把看到的都捡起来，结果却发现离门口不远竟然还有大白鲳？ 银白色的身影让一双双眼睛瞬间一亮，大白鲳可不是那些杂鱼能比的。 出来的人立即明白过来，那三个人蹲在那里，到底是在捡什么？这是在捡钱！ 大家门口周围都零散有几条，都是被刚刚那一波海水冲刷上来的，没有均匀的分布，只是被浪随便乱冲，三兄弟还没捡到这边，所以还有漏网之鱼给他们捡。 一路捡出来，他们手都捧不过来了，手边连个能装鱼虾的篮筐桶都没有，白鲳也只能抱怀里，他们很想立即跑回家拿东西装。 但是又很好奇的想知道那几个人捡了多少？毕竟他们先出来了好一会儿。 看着离着挺近的，也不用走多远，就干脆上前一看。 只一眼，大家都激动了，我了个去的，竟然还捡了快一桶，还都是大白鲳，朝旁边另一个看去，也是一桶大白鲳。 这下一个个毫不犹豫的拔腿就往屋里跑，回去拿桶，急冲冲的速去速回，大风都阻挡不了他们赚钱的速度。 “还以为你们蹲在这里干嘛？竟然都捡这么多大白鲳。” “你们几时出来的？” “听家里的孩子说，刚刚一直都有看到手电筒到处照，还以为是小孩子调皮，家里的手电筒照着玩……” 叶耀鹏喊道：“我们也是刚出来一会儿就赶上了，刚刚大浪送了一波大白鲳上来。” “啥？还一波大白鲳？” “难怪刚刚一出来就看到那么大只白鲳，这个鱼一斤可得不少钱，好几毛，你们要发财了，捡这么多……” “我们也才刚捡一会儿，没有都是白鲳。” 信不信就随他们。 “嗯天……这又是大浪，又是台风的，还真卷了不少的鱼虾上岸……” “就是风太大了，雨又大，浪又大，太危险了……” “风不大，雨不大，浪不大，你搁哪里找鱼，得去海里捞鱼才行啊。” 一个个邻居还都滑稽的聊上了天，在风雨里大喊大叫，显得画风格外的清奇。 他们也觉得很新奇，新鲜感十足，都还从来没有在正刮台风的时候，跑出家门来海滩边捡货。 谁不害怕台风？会死人的，年年都有人死于台风。 今天这体验感真的是稀罕，破天荒难得一次。 一般来台风时，大家都早早的紧闭门窗，在家里窝着，等着台风过去。 也不会有人把歪脑筋动在台风天来海边捡货上，又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人，但是现在就是在自己家门口啊。 鱼都给你送到家门口了，你还不捡？ 等于都把钱刮到家门口了，那必须捡。 “呼～哗啦啦～轰～” 耳边台风呼啸呼啸，带起一片的大雨哗啦啦扫过，不远处的海浪翻腾卷起又轰隆一声，砸了下来，耳边形成了阵阵交响曲，却丝毫不减他们的热情。 人多，胆子也能大一点。就是说话一直靠喊的，大家稀罕的大声说了一会话后，也都闭嘴抓紧时间各捡各的。 大家此时心里的想法就是你刮你的，我捡我的，任你狂风乱作海浪滔天，我还是离得远远的，我捡我的。 钱也要，命也要。 正当所有人不是弓着身体，就是蹲在那里，或者是弯着腰捡的正起劲时，突然间海面上卷起来了一个巨大的海浪。 叶耀东感觉到压力，转头看去时，惊骇了一下，还不等他提醒大家往后退避开。 说时迟，那时快，那一片巨大的海浪被台风一刮，瞬间噼头盖脸的毫不客气的往他们头上、背上结结实实的覆盖了下来。 没站稳的，直接被这一个巨浪给轰趴了下去，干懵了。 “啊，鱼！好多鱼！” “还有虾蟹……青蟹青蟹…跑了跑了……” “小心浪，不能再往前了……” “哎幼幼，还在蹦哒～” “大鲈鱼？” 场面顿时混乱成一团，满地的大鱼小鱼都随着那一个大浪打下来，有的已经被拍死了，有的还能喘息几下动两下尾巴再嗝屁。 周围的大家激动的不得了，入目所及，地上都是鱼虾蟹，这浪乱打一波上来，可比拖一网的货强多了。 只是掉落在地的鱼，大家捡都来不及，随着潮水的余波，不少又被带入了海里。 那一条大鲈鱼目测都有十斤，刚一打上岸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看到它被海水冲刷的往前挪移了一下，所有人都冲了上去。 叶耀东顶着狂风也想跑过去的，但是腰上拴着的绳子又把他给拉住，这时他也忍不住就骂了一句，“塞林木，这么碍事，尼玛的。” 正当他想把腰上绑着的绳子解开时，又一个大浪翻腾，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又被浪推了上来。 叶耀东眼角余光处瞄到后，就兴奋的站在原地，那条鱼正好被浪推着往他跟前挪移，而其他人此时都往那条大鲈鱼方向跑。 声东击西！ 来的正好。 他焦急的看着，只恨浪往他跟前推移的太慢，潮水太浅。 “卧槽，前面浪那么大，这会浪那么小，快点送过来。” 等潮水的余波刚将这一条大鱼推到跟前时，叶耀东直接扑下去，一把摁住还在蹦哒的这条深海金眼鲷。 “好家伙，还没见过这么大只的。” 这一条是大目金眼凋，红红火火的颜色特别喜庆，中国人就喜欢红色，过年时年夜饭桌上这种红色的鱼更能添喜庆。 而且它还有一双卡姿兰大眼睛，跟透明弹珠一样，弹珠都还没它眼睛大，还泛着金光。 第443章 一条鱼引发的意外 叶耀东改趴为压，摁着还在挣扎的那条大目金眼鲷。 潮水现在已经又涨上来了一点，余波都能勉强冲刷到他跟前，之前刚出来的时候都不行，都还保持了3-4米的距离。还好离房子还有八九米，他还围了围墙，院子里头都还有好几米才能到房子。 这时，叶父也缓过劲，重新又拎着桶跑出来了。 即使台风呼啸着，海浪汹涌澎湃，但是门口这么多手电筒照来照去，看得他也心痒难耐，趁着现在还能出门捡鱼，叶母也催着他出来。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叶耀东蹲在那里，摁着一条还在挣扎的鱼，潮水的余波一直送上来。 “啊？大眼鸡？大眼鲷？金眼鲷？” “是金眼鲷。” 大眼鸡就是指大眼鲷，比较常见，比金眼鲷便宜，大目金眼鲷身体比较圆润，而且尾鳍是燕尾，大眼鸡的尾鳍是不会分叉的。 叶耀东侧过头看了他爹一眼，“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没啥事，你娘催着我出来看看，帮忙多捡一点，这一条金目雕不小啊，被浪冲上来了？” “八九斤有了。” 正当叶耀东打算将它捡到桶里时，一个大浪打了过来，紧接着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惊呼声。 大家因为要抓那条大鲈鱼，跑的太靠前了，突然间一个大浪打过来，有四五个人因为站立不稳，被浪带着又往前游移在海里翻滚，其他3人也被浪冲刷，站立不稳，但是幸好没被浪带进去。 他们手脚并用的稳住身体，站起来后也惊魂未定，看着在海里翻腾的人，一个个都惊呼出声。 这海浪滔滔的，他们刚刚也差点被卷进海里吓了一跳，这时也不敢上前，只能站在一旁呼喊他们的名字。 大雨模糊了大家的视线，风声浪声雨声也影响了大家的听觉，父子俩仰着头望过去时，也惊到了，而且他们好像还听到了叶耀鹏名字的声音。 “阿鹏？” “大哥？好像是在叫大哥的名字？” 父子俩惊疑不定，黑夜里的磅礴大雨，让他们看不清那边是啥情况？但是既然叫了叶耀鹏的名字，那大概率是出事了。 叶耀东赶紧把奄奄一息的金目鲷捡到桶里，也顾不得将桶提到里面去，丢在原地就赶紧站起来边走边解绳子。 叶父已经先一步解开腰间的绳子，急切的跑过去。 父子俩一前一后的过去后，只看到叶耀华一脸焦急的叫着叶耀鹏的名字，其他人也叫唤着各自兄弟，脸上满是惊骇的神情。 海浪排山倒海的翻涌着，刚刚一个个都尝过无助的感觉，这时候谁也不敢上前，生怕搭上自己。 叶耀华看到叶父仿佛看到了主心骨，紧紧抓住他爹的手，焦急又担心的喊着，“爹，大哥被浪卷进去了……” 验证了心中的猜测，叶父闻言心慌着急的看着前方海浪中翻腾的人，嘴里也在大喊着叶耀鹏的名字。 他的身体比脑子诚实，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要上前，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想往前冲救儿子。 叶耀东跟叶耀华两人一人一边紧紧拉住他爹，外头浪那么大，台风又在那里刮着，这怎么上前？ “你们大哥……” “等等，别冲动，风浪那么大……”叶耀东也急得很，但是救肯定得尽力救，那是他大哥，他又朝旁边两个人大喊，“伱们谁家有手抛网，快去拿一张过来，看看能不能网上来。” 大家瞬间也反应过来，一旁的周老二跟兰大立即拔腿跑回家拿渔网。 叶父稍微镇定了一下，但是心里还是很着急的望着。 趁着海浪还在沉沉浮浮的滚动，还能看得到人，叶耀东也赶紧跑回去，将他的那条绳子跟他爹的绳子两条快速的接在一起，边走边脱掉蓑衣系着腰上，要下水救人穿着蓑衣就碍事了。 还好之前他跟他爹都偷偷接的长了一点，不止七八米，有将近十米。 两条绳子合起来也有近二十米长，网张开应该也能网得着。 还是得听老太太的，这么大的风浪，危险的很，系绳子起码可以提醒自己不要太靠前，浪打上来也卷不走。 也就一两分钟，叶耀东就又跑了过来，他没有将绳子的另一头拴在门把上，怕长度不够，而是拿给他爹，让他爹栓在手上。 这样灵活性强一点，而且这么多个人，还有他爹跟二哥在，也不能看着他被浪卷走。 他把绳子的另外一头丢给他爹后，朝他们喊了一句手电筒要照好，就随手夺过兰大手里的渔网，往斜对角冲，要顺着风向撒网，不然网会被吹歪了。 大风又暴雨，还站在水里，撒网的难度也增加，刚刚两个浪花打上来，他很艰难的才稳住了身体，趁着下一个海浪还没卷上来的时候，他瞅准方向把渔网撒了出去。 光亮太暗了，又离得远，他只能看到大概的身影，看到他们稳住了身体，浮上水面，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能碰运气了。 渔网撒出去后，他又立即收了回来，感觉到手里沉甸甸的份量，他拖拽也差点成了问题，幸好一个浪花滚动送了一波，他趁机拖出了一段距离。 同时也看到了渔网里头有两个人，好像还有几条鱼。 后头打着手电筒的看到渔网网到人了，看着浪一时也没有打得很高，潮水往回缩时，就大着胆子上来帮忙一起拖。 叶耀东见状就把手上的网递给他们，重新接过周老二手上的另一张网，继续往前，等绳子绷直了后，他就停了下来没往前。 这时，因为浪刚送了一波又往回缩，叶耀东看到有一个人在潮水缩回去后，居然能勉强的站住，还往前走，就暂时没管，往旁边还在沉浮的人撒去。 也亏了他撒网的经验十足，准头又好，瞧准了风向，虽然因为大雨，网撒的不高也不远，但还是给他网住了一个。 正当他在拖拽的时候，一个大浪又卷了上来，一大波的鱼虾蟹，从他头顶砸了下来，他人也突然海水淹没翻腾了起来。 他慌乱的抓紧绳子也握紧了手中的渔网，感受到腰间传来的拉扯力，他心里也安了些，这种情况原本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还好腰间捆着绳子，另外一端他爹肯定会抓紧紧的。 借着腰间的拉扯力，他努力稳住身影，辨别方向后，还能抓着渔网往前再游动几下，等潮水缓缓的褪去后，他的脚也站立住了。 也不知道被渔网网住的那个人有没有呛水了，他一时也顾不上，只能努力的拖拽。 刚刚在海里稳住身形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刚刚那个大浪打上来，还直接将他冲刷到浅水处。 叶耀东拖拽时正好看到他惊魂未定的爬起来往上走，是隔壁周老三。 这时，叶耀华也不知何时，腰上也栓了根绳子，也冒险跑过来帮忙拉。 叶耀东连忙朝他喊道：“刚刚那两个，有大哥吗？” “没有，是隔壁兰老二，还有周老大，先拉上去。” “啊？” 爬起来的那个是周老三，那他大哥不是还在渔网里，就是还在海里，叶耀东心中紧迫感增加，毕竟是亲兄弟。 “你拉上去，我游过去看看。” “东子……”叶耀华没叫住他，只好赶紧把手上的网往上面拖，刚拖了一小段，身后的人就跑上来接应了。 他咬咬牙也跟着往前。 叶耀东随着海浪涌动摇摆，感觉到腰间的绳子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时不时都有紧绷感传来。 海浪翻腾又下着雨，让人辨别不了方向，但是还好他还能凭腰间的拉扯力，辨别岸上的方向在哪一处。 在海里摇摆了一会儿，也没找到人，他难过了一下，也只好咬咬牙顺着绳子拉扯的方向游动，先上岸再说。 感觉到脚踏实地，他也松了口气，继续往上游走。 就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多了两个人，手电筒的光亮正好打过来，雨幕中是他大哥二哥两人正在相互搀扶着走。 他顿时长舒一口气，也往那边走过去。 两兄弟都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觉，看到叶耀东走过来，三兄弟相互抱在一起，大喘着气，也没说话，只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然后相互搀扶着往前走。 叶父看到三人迎面走来，神情极为激动，看着已经喜极而泣了，只是看不出来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内心的激动不只表现在脸上，拽着绳子的手不停的抖动着，若是脱掉蓑衣的话，绝对能看到他手臂上鼓鼓的肱二头肌。 旁边其他人或站着或瘫坐在地上的，也全部都松了口气，都没事就好。 叶父迎了上去，抱住了他们兄弟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庆幸过后，他又板起了脸，严肃的训斥，“你们两个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大的风浪居然也敢往前跑，是嫌命太长吗？这回老大差点就回不来了。” 此时一个浪花正好从身后打了上来，叶父也顾不得说，赶紧拉着他们兄弟几个往前跑。 他们边跑边转头看去，一堆的黄的白的黑的鱼被浪卷了起来，朝他们方向砸了下来。 啦啦啦，一阵响动～跟下饺子一般，砸到他们背上脑袋上，身前满地掉落。 但是此时大家都没有啥喜悦激动的感觉，也没有人蹲下去哄抢。 那些鱼刚一掉落，就有一小部分跟着前涌的潮水又卷到水里。 叶耀东看到身旁竟然落了一条大鲈鱼，看着跟之前那一条差不多大，心气不顺的直接转身一脚踢了回了海里。 “怎么踢回去了……” “为了这一条鱼，差点命都没了，不吉利，还是让它回到海里吧。” 大家瞬间觉得也有道理，这条鱼不要也罢。 还有一张，要1点左右，不要等 (本章完) 第444章 下饺子一样 “是因为这条鱼？” 叶父之前出来的晚，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被卷进海里，刚刚着急之下根本就没有心思去问缘由。 三兄弟相视一眼后，也都心虚的没人敢说话。 其他人也觉得没脸说。 “问你们话呢？东子说。” 反正一顿骂，免不了，说就说。 叶耀东直接把刚刚他们看到大鲈鱼，就都凑了上去的事说了。 顿时，噼头盖脸的一顿骂，唾沫横飞的直喷三兄弟的脸，三人都不约而同的伸手抹了一把脸，但也没人敢吭声，都老老实实站在那里挨骂。 这一顿骂，不冤，该！ 连叶耀东也没有狡辩，说不关他的事，也没有说任何贫嘴嘻哈的话，心甘情愿的站着挨骂。 他爹已经够生气了，这种时候没必要招惹他，让他发泄一下情绪也是应该的。 叶父一口气都没喘，指着三兄弟骂，恨不得把他们三个吊起来打，打的下不了床。 等骂完后，他才大喘气的继续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就该听老太太的，叫你们也把绳子拴上，这样也不至于得意忘形，看到大鱼就不管不顾的跑上去，还被浪卷走，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叶父当时也不情愿，也觉得老太太多事，好好的栓什么绳子？本来还不想听她的，只是想着给她安个心才照办。 叶耀东也摸了摸腰间的绳子，也觉得还是栓着的好，以防万一，有些时候脑子一热，只会抱着侥幸的心理。 但是他也顺口叫他大哥二哥系上，只是他们没有听而已。 风雨中也不适合说话，叶耀东看到其他人搀扶着自家兄弟回家，就打断他爹，“别骂了，先让大哥进去歇会儿吧。” “进去，进去……”叶父也是心疼儿子遭罪了，也让他赶紧回去。 将叶耀鹏送进去后，叶耀东就边走边解开绳子中间的衔接处，又将绳子一分为二，将自己的那一段继续绑在院门板上。 门口散落着挺多鱼虾蟹，不捡可惜了，要是一会儿潮水再涨上来，就回到海里了，反正他拴着绳子…… 叶耀华也舍不得进去，跟着他们走到院门口，还捡了好几条鱼。 叶父看着兄弟俩，想骂他们几句，叫他们别捡了，但是看着满地的鱼，自己也有点舍不得进屋。 主要是进屋，肯定会一直惦记着，抓耳挠腮的去想着不捡可惜。 看到旁边几户人家又有人打着手电筒出来，他也狠狠心的道：“你们把绳子栓好，远了就不要上前了。” “好的，吃过一回教训了，肯定会长记性。” 叶耀华也点头，这一次，他一定不贪心。 叶耀东捆绑完绳子后，就去把他前面搁在路边的桶捡起来。 桶已经倒了，毫无疑问里面的小鱼都已经被冲刷走了，倒是那条金眼鲷还在，这条鱼在就还好，本来他刚出来也没捡几个东西。 也幸好他前面早一步将捡的七八分满的大白鲳，提前拿进院子里倒，不然就损失大了。 这回左邻右舍们都吸取了教训，也学着他们在腰上绑条绳子以防万一，刚刚实在是让他们太心有余季了，但是又不甘心啥收获也没有的进屋。 叶耀东边捡边问他爹，刚刚渔网拉了两回，里头的人啥情况。 他刚刚注意力一直在自家人身上，没办法把心思分到其他人身上，等看向其他人的时候，他们已经搀扶着走了。 原来那两个被渔网网住的，拖上来时都已经被迫呛了好几口水了，毕竟在渔网里头，他们根本就不能活动平衡身体，还更为惊慌了。 而后头那一个，被他们拉上去时就已经呛水昏过去了，还是急救的及时，才当场醒过来。 “还好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叶父又忍不住开骂，“还不是因为你们要钱不要命，差点通通都回不来，以为台风天好玩的？那浪打的比城里的房子还高，竟然也敢大胆的往前，一个个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还是屎……” 这回叶耀东就回嘴了，“别骂我啊，不关我事啊，我老老实实的呢，二哥在那里，你去骂他。” “一个个都不省心……” 叶耀东往旁边挪动了一下，不跟他爹挨一块，省的听他骂。 这一回，所有人都吸取了教训，也不敢贪心了，只捡自己范围内的货，这下倒是平平安安了。 只是台风呼啸不止，风力越来越强，刮的人睁不开眼，只能背对着风向，暴雨又像瀑布似的倾泻下来，台风刮着雨水，像密集的子弹般噼噼啪啪射来，眼前的雨幕越来越厚。 风力越强，海浪越高，拍打上岸的鱼虾蟹也更多了，很多深海的鱼也被席卷上来。 身上又是噼里啪啦一阵作响，眼前又下了一锅饺子一般。 落在地上后，叶耀东定睛一看，金线鱼，大马交，居然还有琵琶虾，高兴了一下后，他又赶紧捡。 一直低头捡，大大小小啥鱼都有，他都捡的有些麻木了。 其他人也是从一开始的心有余季，忐忑不安的时不时留意着海面，到捡的兴奋起，等到后面都有些麻木了。 台风的风力在逐渐增强，呼啸声雨声越来越大，海浪声排山倒海的就在耳边回荡，等到挪动都困难后，叶父就果断的喊两个儿子收手。 “不要再捡了，到此为止了，风力太强了。” 风声太大，他喊的话都破音了，但是好在都听到了。 叶耀东跟叶耀华也不贪恋，他们现在桶都要拿身体阻挡着，不然里头装满了都要被风刮倒。 三人果断的提着桶艰难的挪动着回屋。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捡了多久，叶耀东只看到自己门口角落堆着的筐已经装了满满的7大筐，里头有他捡的，也有他爹捡的。 捡的都是鱼，或者是值点钱的，像蛤蜊，他们都不稀罕捡，只会浪费时间，风浪过后捡都行。 将桶里的货又倒到竹筐里后，父子俩又合力将筐里的鱼一筐筐的抬进屋。 孩子们都欢呼着，仿佛他们是胜利归来的将军。 “啊！好多鱼啊～爹你太厉害了～” “爹～好棒～” “好多啊，小姑丈你们捡了好多啊。” 三个男孩子眼睛都放着光围着竹筐，前面他们趴在窗户上就已经看的心痒难耐了，恨不得自己也冲出去捡，可惜被屋里的大人看着牢牢的。 别说小孩子心痒痒，叶母在窗户上看着他们一桶一桶的提进来倒，也好想出去捡，心里跟猫抓一样。 奈何老太太一直抓着她，拦着她，只说有男人在外头就行了。 叶母这时也兴奋不已，“捡的可真多，我们刚刚都看到台风还把鱼都刮进院子了，就像天上掉鱼一样，掉了好几条。” “好几条？门口外面，那鱼就跟下饺子一样，时不时就噼里啪啦往下掉，就是腰上捆着绳子，离得远一点的还捡不到。” “捆的好，不然就要被浪卷走了。”叶父忍不住道。 “啊？什么被浪卷走了？” 刚刚把叶耀鹏送回家后，他们也都没有进屋，屋里的也都不知道叶耀鹏差点被乱卷走。 这时叶父才说起刚刚的危险。 这下吓得叶母狠狠的拍了叶父几下，“你是吃干饭的吗？自己知道腰上拴着绳子，也不知道叫两个儿子也拴着？要是出了啥事和我跟你没完……” 叶父手臂跟后背被叶母拍的啪啪响，直耸立着肩膀，也没躲闪，“好了好了，这不是救回来了，没事了，刚刚我也快吓死了。” “那你也不知道进来说一声。” “这不是天上下饺子…啊呸…是下鱼，赶紧捆上绳子捡了，进来跟你们说，也是平白让你们担心。” 老太太也抓着叶耀东的手臂，摸来摸去，仰着头关切道：“啊，那你没事吧？你大哥咋样啊，哎幼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跟你们说的话不听……” “我有听啊！还是你老人家有智慧，我就乖乖听你的照做，我啥事也没有呢，这不平平安安的捡了那么多鱼回来吗？” “你这是妈祖保佑，可不能再冒险了，不能再出去了……” 叶母也搭话道：“就说你们刚刚怎么把手电筒照那么远，旁边那些人怎么一会儿又进去又出来。” 老太太摸着他后背顺了几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别再出去了，外面风刮的越来越大了，再出去得被台风刮走了，浪又大，太危险了？” 林秀清听他们说，心也提着，“可别再冒险，你身上都湿的，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爹也快去洗个澡，折腾了这么久，该累坏了，热水都烧在那里了，我再给你们煮点红糖姜水。” “已经进来了，就不出去了，累死了，几点了？” “八点多了。” 叶父指着这几筐鱼道：“这些鱼你们分拣一下，明天台风过后再拿去卖。” “这个台风不小，明天台风过后，应该更有的捡。”叶母期待的说。 “嗯，看潮水涨多高，有没有带回海里吧。” 老太太催促，“好了，别说了，赶紧去洗澡了。” 第445章 贝壳绕海岸线一圈 强劲的滂沱暴雨，在窗外是用倒的，台风在屋外呼呼的吹，越演越烈，像一只被打伤的野兽高声怒吼着，四处乱窜，门窗整晚都在那里抖动。 小孩子一个比一个兴奋，个个都不想睡觉。 叶成洋爬上凳子在那里玩着屋里桌子上的蜡烛，把十个手指头都盖上帽子，嘴里在那里斯哈斯哈的叫着好烫，并且滴滴咕咕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说啥。 等十个手指头都戴上了蜡状的帽子后，他就一直活动的手指让它裂开，然后又伸到蜡烛油里，重复着玩，怎么都玩不够？ 而叶成湖正趴在窗户上看着窗外漆黑一片，风声呼啸，也跟着在那里鬼叫着呼呼呼的，嚷嚷着：“鬼来啦，鬼来啦！” 而林光远则开心的不停的在床上翻跟斗，倒立着玩，他太兴奋了。 “表弟，你们家真好，竟然不漏水，我们家里只要刮台风下大雨就跟筛子一样，我小时候都只能睡到堂屋的桌子上，我娘还坐在桌子边守着我整晚，现在我大了，只能让给最小的睡了。” “我们也一样啊！一到下雨，家里的碗都拿出来放床上接水，这个是新房子，所以才不漏水，你可以回去叫你爹盖新房子，这样以后刮风下雨就都不漏水了。” “可是我们家没钱。” “那你赚钱啊，你刚来的时候都很勤快的，还去扛沙包赚钱，你现在都变了，好懒，天天在家里好吃懒做，也不干活，整天天跑的没影……” 叶耀东正好端着泡好的麦乳精推门进来，想要叫他们喝了睡觉，结果就听到这话，顿时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着大儿子。 这些话好像都是他老爹老娘以前说他的吧？ 学的真快，小孩子真的好容易受影响，学大人学的特别快。 这讲的话，听起来又感觉特别奇怪，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林光远也无语的看着他，“你以为扛沙包是什么好活吗？还说我变了，我是被迫去的，还不是你爹心狠……” “我怎么心狠了？人家20岁才去扛沙包，你15岁就扛上了，坚持下去的话，还比人家多挣了五年。” “啊？”林光远脑子瞬间宕机了，总感觉他好像哪里说的不对，但是又觉得挺有道理的。 “哇～好香啊～” 叶成洋像是只偷腥的猫一般，闻着味就直接手脚并用的赶紧爬下凳子跑过来，抱着他的腿。 叶成湖也反应快速的跑过来，“麦乳精～麦乳精～” 一人抱着一条腿，他手里端着的麦乳精摇晃了一下，都洒了一点出去，“停停停，要倒光了，别动了，林光远的，自己的去桌子上端。” 两人闻言立即就松开了。 林光远趴在床头的栏杆上，欣喜的道：“小姑丈，我们可以干吃吗？听说麦乳精干吃可好吃了，我想干吃。” “随便你们，那明天早上就干吃。” “我们现在先吃一口可以吗？” “行吧。” 这么简单的愿望，他还是能够满足的。 “好哎～” 心愿被满足后，孩子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开心笑容，对他们来说，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三人捧着麦乳精小口小口的撮着，想让麦乳精的味道在嘴里停留的久一点，不能因为可以干吃一口，就把这一整碗倒倒进去。 等他们喝完后，叶耀东又给他们一人手心里舀了一勺，让他们干嚼。 麦乳精的颗粒质地松脆，颗粒在嘴里嘎吱作响，一嚼即化，在口中慢慢消融，唇齿皆是甜香，幸福极了。 “小姑丈，你这里太好了，我都舍不得回去了。” “我不缺儿子，你呆够了就得哪里来回哪里去。” “唉，我怎么就不是小姑生的呢？” “想得美！两个儿子就够够的了，我才不要生三个儿子”，叶耀东没好气的道，“你们喝完都赶紧吹蜡烛睡觉，别给我在那里磨磨蹭蹭的玩。” 应的都是很好听的，等他转头一走，三个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该怎么吵还是怎么吵。 吵闹声都快比外头的交响曲还要大，屋顶没被台风掀了，倒是差点先被他们的吵闹声给掀了。 隔壁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在那里叫嚷着呼应，几人变本加厉的隔着墙在那里大声说话聊天，墙壁还被他们敲得砰砰响。 这还得了？ 叶母前脚过来说他们，叫他们赶紧睡，后脚林秀清也拿着鞭子过来狠狠的抽了几下桌子，同时隔壁也响起呼天抢地的求饶声，几个这才瞬间老实下来个各就各位躺好。 外面风声大作，雨声噼里啪啦，海浪声滚滚轰隆作响，混合的吵杂声阵阵，但是这丝毫无损孩子们睡得香甜。 连大人们原本也是提着心，担心风浪太大，但是奈何环境太舒适了，躺着躺着后半夜也躺睡着了。 直到次日凌晨，风停了只剩瓢泼大雨还在那里下，一家子才惊醒过来，才知道昨夜居然熟睡了，连台风什么时候过去都不知道。 叶父叶母起来时，老太太已经在那里生火煮稀饭了，她笑着道：“台风已经停了，难得昨天没漏水，还能睡一会儿。” 叶父看看屋外雨还不断，就拿过门后面挂着的蓑衣穿了起来，“我先出去看看潮水。” “我也跟你一起出去看看。”叶母昨天晚上没能出去，这会儿也急冲冲的赶紧穿上蓑衣，戴上斗笠跟着一起出去。 “瞎掺和什么，下着大雨也要跟……” “看还不让人看了？你看你的浪，我看我的鱼，昨天风刮的那么大，指不定夜里刮了……” 夫妻俩吵着嘴，一前一后的开门出去，两人的声音也被阻挡在了门后。 老太太依旧坐在灶膛前烧火，不动如山，她都一把年纪了，才不出门让人担心，赚钱是年轻人的活。 只是叶母刚走出家门口，就急匆匆的拍着门板叫嚷着开门。 老太太还以为出啥事了，着急忙慌的赶紧起来去开门，“咋了？出啥事了？干嘛这么着急？这外头还下着大雨……” “哎呀你别说了，快叫他们起来，海滩边好多扇贝。”叶母心急的直接打断老太太的啰嗦，赶紧进去拍打叶耀东夫妻俩的房门。 他担心风浪太大，夜里都没怎么睡，这会儿抱着老婆睡得正香，叶母急切的拍打着门板，吓得夫妻俩一个惊醒，还以为房子被台风刮走了。 叶耀东也顾不得穿上衣服，只穿了一个短裤，抓了条背心就急冲冲去开门了，“怎么了？潮水满上来了？” 他一脸着急的边说边往头上套背心。 “快点去捡扇贝，成堆的扇贝堆满了海滩边，跟米一样，你们快点去啊～把你媳妇也叫上一起去……我去叫一下你大哥二哥……” “哎幼，真的就跟米一样，海滩边已经有人在拿畚斗搂了……快点……” 叶母腿脚麻利的边说边往外走，那一脸欢喜又急切的神情，恨不得脚上安个风火轮。 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娘来去匆匆忙忙，就赶紧进屋去套裤子，“我先出去看看啥情况，也不知道多少扇贝，激动成这样。” 林秀清也连忙起来穿衣服裤子，“应该不少吧？不然娘不会这么激动的急匆匆过来拍门，肯定是昨天台风刮了不少的扇贝上岸了。” “先出去看看，外面还下着雨，天都还灰蒙蒙的。” “才5点50，这雨看着也没昨天大了，也没什么风，台风应该过去了。” “嗯，你慢慢来，我先出去看一下。” 昨晚湿了的雨鞋还未干，脚伸进去后，一股冰凉潮湿的感觉，但是没办法，就这一双雨鞋，湿的也得穿，下着雨，总不能穿着解放鞋去海滩。 出去后，叶耀东也顾不得洗漱，率先拿着蓑衣站在门口边穿边看看向不远处。 早晨的雨势已经渐缓，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屋檐下滴落了下来，也没什么风了，只是感觉有点凉。 远处，天空还阴沉沉的，天海一色，那都很昏暗浑浊。 院门大敞开着，只见海滩边上蹲了几个人，具体有多少扇贝也看不真切，只感觉海滩边好像多了一个弧度出来，隔壁他二哥二嫂正好急匆匆的跑出去，还有附近邻居也朝海滩边跑。 他穿上后也戴上斗笠，也淋着小雨小跑出去。 没有风的阻力，跑起来也顺畅多了。 刚跑出家门口，他就看到地上散落不少鱼虾蟹，看着品像不太好，鱼的个头也有点小，比不得昨天晚上他们冒着风雨捡的那些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早起的人筛选过一遍了。 真没东西吃的时候，这些也可以蛮捡回去，也是都能吃。 反正这会儿他是没瞧在眼里，视而不见的直接略过，迈了过去。 要是别的时候他闲着没事可能还会捡一捡，拿来当鱼饵也可以，现在还是算了吧。 等他小跑着临近后，他看到岸边成片成片的文蛤，扇贝，稚贝、澹菜等各种贝类带壳的，绕着海岸线形成了一个小弧形，也惊讶极了。 这才过去一晚上，这些贝壳就已经能绕着海岸线围一小圈了。 第446章 逃跑的扇贝 虽然没有堆成小山似的，但是他们沙滩面积不小，绕成一个海岸线数量也是非常可观的，难怪他娘兴奋的直接过来把他们都挖起来。 这年代，扇贝捕捞量较少，以后才会慢慢有人养殖，产量才大起来。 日常他们海边也很少见到扇贝，更何况像今天这样，居然冲刷成了一道海岸线，简直太壮观了。 这随便捡就能捡一堆。 值不值钱是另外一回事，量大也值钱，比如海星，虽然便宜的要死，但是数量多，一天能捡个几块也很可观，比打工一天强，这年头赚钱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这扇贝也算值钱。 难怪门口没有啥好货残留，没有及时捡，被浪卷回海里是一回事，或许也有可能是被这些贝壳筑成了一个小小堤坝，再加上越往岸边地势越高，挡回了不少潮水余波，减少了鱼货冲刷上来。 海滩边因为常年经过海水冲刷，海岸边积累了不少沙子跟淤泥还有各种石头，堆砌起来越往岸上地势越高，呈倾斜状。 叶耀东惊讶过后就寻找着他老爹老娘的身影，看到他爹娘撅着屁股在他斜对角处，奋力的把那些岸边贝壳用两只手往身前的簸其里捞，没一会儿簸其就装满了，她又立即倒到筐里面。 其他人也亦然。 大家都想趁着这会天刚亮，村民们都还没来海边看潮水，多搂一点回去，也顾不得挑拣。 叶耀东在他娘身边蹲下去，看了下各种贝壳都有，只是扇贝最多。 这些扇贝有的有肉，有的只是壳，其他好多的贝壳也是只有壳而已，稚贝也一样，不一定每个都有肉。 他娘搂的那一簸其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空的，但是这会儿，大家还哪有空去分拣哪些有肉，哪些没肉？ 只能尽可能的先都装回去，装回去的才是自己的，等都装完再拿回去慢慢的分拣也一样。 他还看到水里面有不少的扇贝正在那里跳动着，跟着翻滚上来的海浪往海里逃。 虽然之前潜水在海底已经看过了，但是再看还是很滑稽，这会儿还是一群的扇贝往海里逃跑。 虽然台风过了，但是潮水还是汹涌的厉害，那些回到海里的扇贝，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你看啥啊？快帮忙装，等都装回去了再慢慢挑，再慢一步，全村人都来了。” 有一只八爪鱼，正好被浪冲了一上来，叶耀东小跑过去抓了一下，手臂立即就被缠绕住了，脚边还有一个大海螺。 他都捡回来才道：“我回去拿畚斗，拿手套。” 家里总共就两个竹编的簸箕跟一个扫地装垃圾的畚斗。簸其还是自家编的，盖房子时拿来装沙土石子的，盖完房子后，一家分两个，他爹跟老娘一人拿了一个出来装，他只能回去拿奋斗了。 刚刚出来的急，手套也忘记戴了，这些贝壳边缘处锋利的很，一不小心手就会被割出血，得带上手套做好防护。 “前面都跟你说了很多扇贝，老半天才跑出来，还啥也没带，什么都要等着人家叮嘱，都多大的人了……” 叶耀东已经习惯了他老娘啥都要挑刺，啥都要唠叨，只当做啥都没听见往回跑。 一大早正睡的迷迷湖湖的就被吵醒，哪里能反应那么快，想的那么周全，更何况眼见为实，他之前自己都没看到，怎么知道带啥好。 等他跑回去时，林秀清也正穿着雨衣跑出来，叶耀东连忙提醒她要带着手套跟工具，两人又往回跑。 等夫妻俩跑到海滩边时，村里面也三三两两走了几个人到海边看浪大不大，也抱着看看有没有东西捡的心思，等发现有人在潮水边缘处装贝壳后，又立即往家里跑喊人拿东西装。 林秀清看到海滩边长长的那一条贝壳铸成的弧形线，眼睛都亮了。 “这么多啊？前几年都零散的，还要等潮水退下去后数量才多一些，但也没像今天这么多，这都统统冲到了岸边了。” “捡就是了，台风天谁说得准？昨天风大浪也大。” “有没有肉的？” “看那里！”叶耀东朝海水里正在逃跑的扇贝指了指，“跑的这么熘，你说有没有肉？” 林秀清瞪圆了眼睛，只见浅滩处浑浊的海水里，有好多扇贝正在迅速开合的游泳，跟着潮水的余波一颠一颠的往大海方向跑，跑的还贼快，贼利索的，仿佛长了脚一样。 要不是叶耀东指给她看，她都还没留意到，海水太黄太浑浊了。 她惊奇的问：“这扇贝还能跑的？” “当然了。” 不然为何那个养扇贝的公司年年养，年年血亏，都是到收获的时候告诉大家，啪～扇贝跑了～ “快点捡，一会人就多了，小心一点，就蹲在贝壳后头别往前。” “哎。” 林秀清兴奋的赶紧蹲下来拿畚斗装，伸着两只手往贝壳堆积里一插，再往怀里使劲扒拉，这种三两下就装满一畚斗的感觉太好。 “你没畚斗要怎么……” 她刚装满一畚斗倒到筐里面，就想转头问他，他没有畚斗要怎么装？ 就看他在浅水处插棍子，还捡了个石头在那里敲，要把棍子插深一点，奇奇怪怪的。 “你干嘛？” “你装你的，等会就知道了。” 叶耀东在旁边插了根棍子后，又跑到前方插了一根，然后又往前再插第三根。 3个点间隔开来，头尾差不多就七八米，这两张网摊开的直径也就在十米左右。 叶母转头看到了又开骂，“正经叫你干点活，你跑来跑去做什么？没看到岸边现在又来了好几个人，你还在那里跑着玩？啥事都不能指望你，来半天了，也没见你捡两个……” “你捞你的，啰嗦啥？” 叶耀东忙活他自己，他娘的话，他向来当耳边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实在是听太多了，都是各种嫌弃。 在浅水处插好竹子后，他又淌着水往前一点点的海里插竹子，海里的竹子必须插的深一点。 这会儿虽然台风过了，浪没有翻腾那么厉害，但是海水还是很满，他不敢走的太往前。 一阵敲敲打打忙活完后，他又将刚刚带出来扔在岸边的渔网，捆绑固定在木棍子上，免得被海浪冲走。 林秀清一直留意着他的举动，看到他居然在海里铺了一张渔网放底下，更奇怪了。 等他走回来，用完木棍又要拿竹子的时候，她连忙又问：“你这是干嘛？” “你猜！” “刚刚都忘了问你，那两张渔网哪来的？昨天白天都没看到，你那会儿不是只把地笼带回来洗吗？” “隔壁兰大跟周老二的，昨天拿他们的渔网网人，后面他们把自家人送回去匆忙，渔网没顾上带回去，我跟爹怕被浪冲走就先捡回院子，打算今天再拿过去。” 没想到海浪把海里的各种贝类都卷上岸了，刚刚要回去拿畚斗的时候，他看到院子角落里的渔网，就灵机一动，带了过来，还抱了几根棍子跟竹子。 “那你把渔网铺在底下是要干嘛？” 刚问完话，林秀清就想到刚刚扇贝逃跑的画面，连忙反应过来，惊讶的把嘴巴张成了o型。 然后紧接着又道：“你是要铺网网扇贝的？” “对头，这玩意没脚也会逃跑，直接铺一张网，让它自投罗网就好了，海里的那一边高度拔高了些，它撞进去后就出不来。” 她惊喜的看着他，“那这样很省事……” “省事是省事，就是只能网跟前几米，还有旁边误入的，跟浪打上来的，数量不会很多，但是能保证大都是有肉的。” 比不了他们往簸其畚斗里搂的速度，但是好在网的基本都是活的有肉的扇贝，还能顺便再网一点被浪冲进来的鱼虾蟹。 “那也可以，看着也省事，也不麻烦。” “嗯。” 主要是网张开就不用管了，等大家捡的差不多了，他再把网收起来就好了。 他依样画葫芦，把另外一张网也在一旁张罗开来。 海浪一波一波的冲上来，即使台风已经过了，但是浪还没退去，还在澎湃着，他就在岸边，但是也有点不太好张网，费了点劲才绑好。 想到家里还有4排地笼网，他又跑回家去推。 还好他前两天洗完后就一直堆在板车上面没动它，让它冲了个澹水澡，不用在这关键时候麻烦的搬来搬去。 他把地笼用板车推到海滩边，然后一个个搬下来，准备横向放在海滩边，头尾连接起来，下锚固定，林秀清见状也帮着他搬地笼。 “我来弄好了，你别靠太近，还有浪，你就在岸边装贝壳就好。” “那好吧。” 第447章 抢鱼 在海滩边浅水处下地笼的时候，叶耀东沿着岸边推着板车搬运地笼，还顺手捡了不少的各种大鱼，小鱼，虾蟹，海螺，才一小段路，就已经双手捧不过来了。 海滩边风雨大浪席卷过后，搁浅了不少残存鱼虾，昨晚他们也只在自己家门口周围捡，远一点的地方都成了落网之鱼，总有没被风浪卷回海里的。 不知道有没有被周围邻居早起光顾度过，之前天没完全大亮，有的话，想必也没有光顾的很彻底，他干脆叫林秀清先沿着海滩周围找一找。 反正他已经在海里张着网了，那些扇贝逃跑也只会落入他网里，不会跑的那些贝壳依旧不会跑。 叶父看他搞七搞八的，在海里铺了两张网后，又去家里把板车推了出来搬地笼，也跑过来帮忙。 “你把地笼放在这里，有啥用啊？” 叶耀东反问：“那放哪里有用？台风刚过，外面浪大，又没办法拿到外面去放，放在岸边就好了呗，那潮水涨的这么高，一波一波的冲上来也能网一点鱼虾。” “还能抓一点逃跑的扇贝，可惜了家里没有其他大张的渔网，有围网更好，摊开大大的保准那些扇贝跑不掉。” “瞎折腾，岸边堆了那么多，还不止扇贝，还有各种贝壳，还有海螺，不去那边搬，海里你能网多少。” “小看了吧？岸边那么多贝壳，筑的那么高，能有一半有肉就不错了，我的网专抓会跑的扇贝，还有活鲜，指不定收获的更好。” 叶父也不跟他争辩，要放就放吧，反正他们昨夜捡了不少，今早又比村里人快一步，已经搂了五筐带壳的了。 说不定还真能给他网到不少，刚刚他也看到海里那些扇贝跑的格外的利索。 村子里三三两两跑出来又跑回去拿工具的人，也带了不少家里人跟左邻右舍重新过来。 大家还没走到海滩，就看到那条贝壳堆成的海岸线，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那是白色的一条弧形的线，沿着海岸边堆砌，跟一旁石头、淤泥、海沙还有混浊的黄色海水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一条白色的缎带将海水与石头淤泥阻隔开来。 顿时一个个都兴奋了。 “哎幼，你还真没说错，真的是成堆的贝壳……” “快点快点，快点过去，已经有人在捡了。” “肯定也有不少的海螺，大的扇贝也能卖点钱，捡点海蛎壳回去开也行……” “啊！黄鲷！有一条黄鲷。” 刚小跑着想往海滩边跑，就有人看到一条黄鲷，个头还不小，这下大家也开始留意脚下跟周遭。 “大白鲳，有2条大白鲳，肯定是被浪打上来……” “你运气好……天呐，这里也有白鲳…那里有个小鲨鱼，个头好小…………” “这皮皮虾没啥肉，这个海蛎螺大，啊…是寄居蟹……” “啊……春子鱼，这条大……” “哇，你这一条大，能卖不少了……” 不等跑到近前，大家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先在周围找了。 他们边走边眼观四路，瞅瞅周围哪里还有好货？ 大白鲳、黄鲷，春子鱼这些价格可不低，都是品质高的好鱼，吸引力不比那一条贝壳铸成的低矮海岸线弱，随便捡两条可能都比搂一筐贝壳值钱。 陆陆续续又从村子里跑出来不少的人，看到其他人的收获后，也都不着急跑到海岸边，先都在周围寻找起来。 那边的贝壳看起来那么长一条，可以慢慢挖了，不着急，现在天暗沉沉的闻讯而来的人还没有很多，有的估计在补觉。 叶耀东跟叶父也边放地笼边捡，路过看到海滩边有值钱的，他就捡起来随手扔到板车上。 他们这么偶尔上岸推车拿地笼捡一下也挺可观的，地笼还没放完，板车上已经堆了十来条好鱼，十几个海螺，还有一些个头稍大的杂鱼。 还有七八只正在爬的青蟹，这些都是他跟他爹在岸边捡的，还有被浪冲上来顺手抓的。 岸边梭子蟹也不少，但是已经死了，他就不想要了。 随着雨势渐渐停了，天边云霞也出海曙，旭日渐渐从东边的云层里冒出来，天色泛着光亮，让人有种雨过天晴，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整个心头都敞亮了。 村子里一传十，十传百，起先还没几个人的，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 等叶耀东花了一个小时，把四排的地笼都沿着海岸线放到岸边水里时，岸边已经挤挤矮矮围满了人在那里捡贝壳了，感觉全村人，除了老人，小孩基本都来。 海滩边还是有浪的，水位又高，即使现在没风，也没雨了，大人还是不会让小孩子来海边。 就在叶耀东边脱蓑衣边往板车走时，岸边不远处突然传来骂声，一声更比一声高，听声音好像是两个女的在对骂。 反正已经干完活了，他跟叶父就好奇的走过去，没想到还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两个女的在那里抢鱼，还是石斑鱼？ “谁说是你先看见的？明明是我先抓到手上，是我的……” “去你麻痹的，自己瞎，啥都没看到，老娘先看到了走过去，你才发现了冲过去想抢，结果抢不过我，都进了我桶里，你还好意思说你的？还叫我还给你，你脑子里装的是大便吧？” “你个不要脸的死肥婆，明明是你拿屁股顶我……” 胖女人抢先打断她的话，“踏马的，我肥怎么了？这满身的肉，你想吃也没那条件吃出来，你个排骨精，搓衣板，轻轻碰一下你就自己趴下去吃泥巴，怪谁？” “那条石斑鱼就是我的，我刚刚都抓到手里了，明明就是我先抓到的，你个不要脸的肥婆抢我的……” “笑死人了，明明是我先看的，自己跑过来抢我的，好意思说你的？还说我拿屁股顶你，就你那屁股能生儿子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没一屁股把你坐死就算好的。” “乡亲们评评理啊，我都抓在手上了，她还把我挤走……这是我们家的救命钱啊，我家男人还躺床上吃药……” 吵架吵不过别人，这女人只能抹眼泪，卖同情了。 胖胖的婆娘不屑的鄙视了一下，“你家哪个男人？你不是又找了个拉帮套的男人养家吗？” “做人要讲理的，谁发现的就是谁的，不能因为你的一个男人躺床上了，你就能抢别人的鱼，而且还要我让着你，凭啥啊？我又不是你的拉帮套，我还得养你啊！有这跟我掰扯的时间，你还不如去海滩边多捞点贝壳。” 说话间，胖女人也有点态度软和了下来，也没骂人了，打算拎着桶走人。 “你不能走……”那个女人见她要走，恼怒不甘心的一脚踢向她的桶，又双手叉腰的骂，“你个不要脸的肥婆丑八怪，想要钱自己去卖，两腿一张比啥都好赚……还要抢我的…” 胖女人见桶脱手而出，倒了满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她骂的这么难听，这下不能善了，转身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叶耀东站在人群外听着这声音跟骂架，越听越觉得熟，感觉好像是胖子的老婆？他们全村找不出几个胖女人。 他掂起脚尖一看，好家伙，还真是胖子的老婆。 这娘们彪悍的直接揪住那个女人的头发又扇了两个耳光，那个女人也伸着手不停的往胖子老婆脸上挠，两个女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旁边群众都纷纷上前拉架。 那女的半边脸粘着泥巴，但是他怎么看那个女人怎么感觉有点熟？而且刚刚还说到拉帮套？ 这时叶父出声道：“哎幼？那不是阿生拉帮套媳妇儿吗？” 嗯？！ 他瞬间想起来了，这是他二伯家的二堂哥叶耀生的拉帮套老婆王丽珍。 这个堂哥30好几了，老婆娶了十来年都生不出孩子，连个女儿都没有，到处求神拜佛，看病吃偏方喝符水都不顶用，前年她也不知道乱吃啥吃出毛病，把自己毒死了。 而这个王丽珍，男人去年去城里做工，结果从高楼摔下来半死不活，医药费耗光了家底，又没人养家，就征男人同意，经人撮合找一个精壮的汉子帮助养家，就是他二伯家的堂哥。 主要是这女的能生儿子，三年抱两，五年抱三，连生了三个儿子，只不过一个掉海里，一个掉井里，只活了一个。 叶耀生这些年因为老婆不能生，到处看病花钱也耗光了家底，到这个岁数了，也娶不起年轻小姑娘，反正都是要娶寡妇或者离婚的，那不如找一个能生儿子的。 听刚刚说话，那男人还没挂掉。等男人没了，叶耀生就能跟她结为正式夫妻继续生活，这就是拉帮套。 这年头还有这样的，等以后就绝迹了。 他还记得，后面王丽珍还给他这个堂哥一连又生了三个女儿，罚款罚死…… “快上去帮忙拉架啊，你傻站着干嘛？”叶父认出人后也上前帮着拉架。 “我怎么拉……让那些妇女拉架就好了……” 叶耀东看着两人她们拉扯来拉扯去，都曝光的厉害，就差直接把衣服撕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好意思上前。 第448章 挺爽的，就是费腰 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难舍难分，又唾沫横飞的一通乱骂，啥生殖器官，祖宗18代通通都拉出来骂了一通。 当人祖宗也挺倒霉的，死了都还要三天两头挨骂，被子孙后代骂就算了，还要被别人骂，必要时可能还要被拉出来发誓，天打五雷轰…… 旁边的妇女正帮忙拉架时，胖子也姗姗来迟，抱住他正大发神威的老婆，边拉架边喊，“好了，好了，别打了。好好的，我就回去拿个麻袋装贝壳，咋打起来了？东子咋回事啊？” 叶耀东耸耸肩，“抢鱼呗。” 每当有公共资源出现时，都会有战争。 “你踏马个臭嘴，是吃大便了吗？满嘴喷粪，老娘都没跟你计较，你居然还敢骂人还踢翻我的桶，我打死你个骚娘们，你才要去卖屁股挣钱……我呸，你这搓衣板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去卖也要饿死……” “你个肥婆，你去卖才要被饿死，那脸比我家洗脚盆还要大……” “令木鸡掰，塞林木，我是挣不了钱，我当然不去，你能挣钱你去，你去多挣点，又有钱拿，又能爽……” 旁边男的听到这已婚妇女啥荤素都不忌的乱说，有些上了年纪都还觉得尴尬，年轻的听着搞笑，都还哈哈大笑。 未婚小姑娘都羞红了脸，赶紧跑一边去，不敢再待这里。 叶耀东也听得啼笑皆非。 王丽珍又羞又愤，被拉开后顶着一脸的鸡窝头，都还踢着脚，想要踹人。 “你闭嘴，满嘴喷粪，你是住茅坑里，吃了一嘴巴大便了……” 胖子老婆翻了个白眼，得理不饶人，“切，想去直说，别不好意思，我这肥婆只有我家男人要，你想去赚钱，别扯上我。家里困难是确实困难了点，你要想去挣这钱，偷偷的呀，干嘛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说？闹得全村都知道，以后还得回来嫁人做人的呀……” “好了好了，一人少说几句……” 王丽珍气的浑身发抖，“你个烂嘴烂舌头烂眼睛烂屁眼的贱人……” “差不多就行了，一人少说两句……” “是啊，少说两句，一人让一点就好了……” 被人拉着没辙后，王丽珍干脆坐地上拍着大腿，哭天喊地的叫：“哎幼～我的日子苦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天爷也不长眼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连条鱼都要被抢，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老天爷啊，你把我一起收收走吧……” 给她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人想到她惨痛的经历都觉得她可怜，纷纷看向胖子跟他老婆。 有的人都还劝道：“你们把那条鱼还给她吧，她还挺可怜的……” “是啊，你们也别跟她一般计较了，人家日子也难过，家里男人都还躺着半死不活……” “对啊，你们夫妻日子好过，两人都吃的白白胖胖的，也不差那一条鱼了，就让给她吧，她也挺可怜的……” 】 胖子老婆看着一个个道德绑架，气的胸口一直起伏，“她男人躺床上又不是我害的，她不是已经提前找了一个男人接手了吗？哦，难道就因为她可怜，我就得把我捡的鱼让给她？这又不是几分几毛的。” “一条鱼而已……” “是一条鱼，但是这一条鱼抵得上我男人十天的工钱，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合该不是从你们嘴里掏出来的，你们不心疼？你们同情她，你们给她钱养她啊。这明明就是我先看到我捡的。” “唉，算了算了……”胖子看了眼地上坐着的女人，也觉得她挺惨的。 他看一下地上散落的鱼，值他十天工资的也只有那一条头长尖嘴的老鼠斑了。 这段时间在酒店后厨上班，他见过挺多珍稀的海鲜食材，虽然不是他自己的，但是也感觉自己见识广博。 看到是老鼠斑后，他也有些不舍，但是因为见到过不少，没那么心疼，还是朝那女人扔了过去。 胖子老婆瞬间瞪大眼，“啊？我的鱼……” 胖子连忙抱住他老婆，不让她上前，“哎呀，算了算了，你跟她抢什么？” “什么我跟她抢？是这骚娘们跟我抢，气死我了，你踏马赶紧给我放开，那明明是我的，我什么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抢人东西了？你个死胖子……” 胖子老婆巴掌不停的往胖子手臂上呼，气的直咆孝。 “哎幼幼，算了算了，人家也挺可怜的……” “可怜就可以抢我的鱼了？我要不要把我的男人也让给她，一起帮她养家？” “哎呀，你瞎说啥呢？” 王丽珍接过鱼之后瞬间惊喜了，眉开眼笑的赶紧放到自己的桶里，生怕胖子老婆冲过来，她赶紧提着桶就跑。 胖子老婆气的把胖子骂的狗血淋头，狠狠的掐他。 一群人都要舍不得散去，还围在那里看热闹，叶耀东连忙喊一嗓子：“散了，都散了，赶紧去捡贝壳，迟了都被别人捡光了，早捡早赚到，都是钱啊！快去抢啊！” 大家这才想起来还有捡钱的正事没干，纷纷做鸟兽散往岸边跑去，这下倒是生怕跑慢了。 热闹看完了，没什么好留恋的，海滩周围已经被乡亲们光顾过一遍又一遍，也没啥漏网之鱼了，有的话可能藏的也比较隐蔽了。 像这条老鼠斑就是搁浅在一个大石头底下，石头下有一个小水滩，不移开根本看不到鱼，还是它露了个尾巴出来才被那两个女的看到了，才爆发了谁想去东莞的大战。 胖子夫妻俩还在闹腾，胖子被他老婆骂的狗血淋头，也觉得理亏没有回嘴，反正骂两句也不痛不痒，这会儿又没人看到，东子不算人。 叶耀东：“？” “你是要气死我？还是钱多烫手？还是见过吃过太多好东西膨胀了？” “哎呀，刚刚那么多人围着都在那里说，人家也确实可怜，挺惨的～嘶～青了青了～” “可怜就能强占人家东西了？” 叶耀东不发表意见，为了避免夫妻俩再吵架，他转移话题，“你们现在去海滩边多装一点贝壳，应该还能把刚刚损失的赚回来。” 明显，他转移的这个话题没有很好，胖子又挨了好几拳。 “我他娘的累死累活的都是为了谁？我得装多少贝壳才够那条鱼的钱？你真会心疼人，你咋不心疼你老婆？气死我了，你个死胖子……” 胖子将求助的眼神递给叶耀东。 叶耀东耸耸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他就是个吃瓜群众。 “你们不去捡贝壳，我要去了，迟了的话，整个沙滩都要被人搬光了。” 不要怀疑村民们的战斗力，即使他们一晚上没睡，这会儿依然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叶耀东说完就朝家门口不远的那处海岸线跑去，他爹已经先一步推着板车走了。 那一条贝壳堆成了小海岸线后头，此时已经蹲满了人，潮水时不时就会漫过贝壳冲刷到村民们的脚下，漫过他们的小腿，溅到他们脸上，他们都无动于衷，都在努力的装。 时间就是金钱，慢一步的话，扇贝跟着浪跑了就算了，可别被别人装光了。 任它跑了，也不能便宜他人！ 到处都是人，还好阿清捡完以后又回到了原地，还挺好找的。 “你怎么才过来？刚刚那边发生啥事了？远远看着，也没空跑过去看一下。” 叶耀东从板车上拿下来一个筛子，板车上头已经堆了好几筐的贝壳，都是他娘奋战的战利品，竹筐容量小又占空间，现在他爹娘已经改成用麻袋装了。 林秀清突然看到他拿了一个圆形的大筛子，顾不得等他说发生的事就问：“你什么时候又拿了筛子？拿这个干嘛？还不帮忙装？等会儿给娘看到了，又要骂了？” “不要管她，除非我赚钱或者干活，不然她啥都看不顺眼。” “知道你还不快点。” “这不是刚拿上工具就准备干活了吗？你还一直催。这是我前面进去推板车的时候顺手拿。” “你拿这个怎么装？” 看着海滩边随着海浪冲刷一直荡漾的地笼，叶耀东下到海里，朝她示范的在水里闹捞了一下。 只见筛子上面平铺着十来个扇贝，个头都还不小，有的刚出水，嘴巴都还没合上，就被叶耀东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瞬间就闭上了。 “看到没有，我就这样子捞，捞上来的还都是活的，你那样不分壳不分肉的都扒拉回去，分拣得累死你。” 林秀清看他那样子捞，感觉也可以，就是数量太少了，没有用手扒拉进畚斗来的快。 不用说，叶耀东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是觉得他这样捞的少，比不得他们用手伸到贝壳堆里，往身前的簸其里划拉。 “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划拉的那堆里面大半都是空壳，要么就是海蛎壳。” “嗯，也是！那你捞吧，不要往前了，省的浪打到。” “嗯，你们在这条贝壳线外面划拉贝壳，我就在贝壳线里面朝海里捞，互不干扰。” 叶耀东特意避开放网的那两段，那里渔网张开的很完全，保证扇贝通通自投罗网，他没必要拿筛子去那边捞，那样只会自己截自己的货。 而是拿着筛子跟一个麻袋朝放地笼的那一片走，地笼不能像渔网一样完全捕捉，网多少，这个要碰运气。 叶耀东拿着筛子往海里随手一捞就是十几个，海水哗啦啦啦的从筛子底下滴落，他眼睁睁看着它嘴巴从开着又到闭着。 然后统统倒到麻袋里，紧接着又继续重复捞。 这一下一下的，还挺爽的，就是有点废腰！ 第449章 蝗虫过境搬完了（给盟主高中成绩不理想加更一） 海滩边正在低头奋力的划拉贝壳进自己畚斗里的妇女们，都在那里兴奋的边干活边聊天。 聊昨晚台风刮的有多大？家里雨漏的有多厉害？什么东西被台风刮坏了？ 又或者什么东西被台风刮走了？刚刚其他人都捡到啥鱼啥好东西了？更让他们觉得稀奇的是，居然看到扇贝会跑。 “活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想到这些扇贝居然还会跑？咱们得划拉的快一点，不然都要给它们跑光了。” “谁说不是？我都还第一次见到扇贝居然会跑，还跑的挺快的。” “我也以为它不会动，跟沙蛤一样，没想到会跑……” “快点挖，不然每次潮水涌一下就有一堆的扇贝往海里跑……” “幼幼幼～还能转弯？”一个妇女兴奋的指着海里正在开合着逃跑的扇贝道。 这个就叫做活久见！扇贝大多数生活低潮带至数百米左右的浅海海底，捕捞量比较少，过个几年之后才会陆续有人养殖。 日常比较少见，大家也不知道扇贝居然还会跑。叶耀东也看到了，竟然拐了一个180度的弯，然后开合着跑了，他顺手捞了一下，扇贝躺在筛子上面瞬间就乖了，装死不动了。 那些妇女看着叶耀东站在水里，捞一下才只有十来个，顿时也疑惑了。 “你咋不拿个畚斗或者簸其？你这能装几个？”他也没多解释，只说家里没畚斗跟簸其多余了。 “那你也可以拿个脸盆啊！”旁边的老男人倒是看明白了， “他捞的都是活的扇贝，咱们划拉的虽然数量多，但是里头空壳不少，还有海蛎子或者是澹菜海瓜子蛤蜊那些不值钱的，说不清谁比谁多。”那妇女看他捞也有些心动，扇贝因为捕捞的少，虽然都是壳，但是大个的一斤也能卖个三四毛，小个的也有三毛左右，壳有份量，大个的几个就有一斤了，数量多非常可观。 虽然海滩边人也多，但是一家子捡个大几百斤回去还是轻轻松松的，也能卖个百来块，好大一笔收入了。 旁边的妇女心动的也想去捞那些往海里跑的，提了下自己的畚斗，却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不漏水，没法捞。 旁边的后生仔倒是拿着簸箕也跟着下水，但是捞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太累了，重复着弯着腰起身，可没有一直蹲在那里来得轻松。 而且捞么就捞那么一点点，没有身旁那些人往怀里划拉来的多，简直没法比。 没几下那后生仔就不干了，继续朝那条贝壳海岸线下手，他觉得还是岸边这样划拉来的快又多。 他也同时跟那些妇女们这么说，大家也觉得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在岸边划拉还能多捞一些其他贝类。 叶耀东看了不以为意，他捞他的。这潮水一直在那里冲刷，活着的扇贝都陆陆续续跟着潮水往海里跑了，旁边堆在那里的，要么是死的，要么就是没肉的，或者被压在底下不能动的。 他老爹老娘老婆都在那里划拉贝壳，各种贝类不愁了，他还是多捞一点卖钱的好。 一个人捞正好，漏网之鱼的就看看地笼能不能网到一点。也有的人看着浅水处随浪冲刷的地笼网，也在那里讨论是谁放的？ 来的早的，还能看到是他跟他爹放，晚了的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正好看到他在海里，沿着海岸线一点点挪着在捞，就有人闲着没事问了。 “耀东啊，听说海里的这些地笼是你前面放的？这海岸边能有啥，这台风天都过了。” “是啊，地笼放这里能有多少东西，要放也该昨天台风天的时候放，还能多一点货……”叶耀东直起身体，手握空拳，在后腰上捶了捶，又看了看天上，前面那会儿天边泛着红光，太阳都已经出来了，这会又躲进了云层，今天阴云密布，云层格外的厚，还好没太阳，不会太晒。 他扭着胯，看着那些老阿姨大婶们， “刮着台风又起着大浪，三两下都能给你刮走，大树都能给你连根拔起，更何况这地笼。”村子里也不知道被台风影响成啥样了，一早开门出来就在海滩边忙活，连早饭都没吃，也没去村子里面看看，也没去老宅。 “应该放外面，外面浪大打进来的货才多……”这下不用他说，其他人就反驳了， “台风刚过，谁出去放网啊？外面浪可比岸边大多了，怎么也得等个两天。”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你这地笼什么时候收啊？指不定还能网一点扇贝。” “肯定能网一点，耀东这脑筋转的很快啊？大伙才拿着簸其畚斗出来，你就已经把地笼都下好了。” “人家住的近，新家就在海滩边……一大早也不知道捡了多少货……哦？对，你们今早捡了多少鱼啊？”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叶耀东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今早我们没捡多少，别人就不知道了。”他家里的那些可都是昨晚捡的。 赶紧干活，等会儿还要把家里的那些鱼拉到码头去卖，没有冰块，免得放久了不新鲜。 他沿着海岸线边走边捞，看到熟悉认识的，还打几句招呼聊几句，正好还走到胖子和他老婆跟前，胖子还在被骂。 胖子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星， “东子啊，这些地笼你放的？啥时候收啊？” “看看，后天收吧，早上刚放的，估计后天潮水就能退下去，没这么满了。”那两张渔网晚一点倒是可以先收一波。 “你这又能挣不少啊？” “你们不也一样吗？这划拉的速度可比我捞的快多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别人才没有效彷他，回去拿地笼过来放。 这样划拉的多快？跑回去拿地笼，再放到海里，多耽搁时间？现在这会人又这么多，等你放好地笼，这条贝壳海岸线都被村民们搬走一半了，有这时间直接蹲岸边划拉多快？ 胖子赞同的点点头， “也对，就是空壳跟其他贝壳好像多了一些，回去有得挑了，到时候得辛苦我老婆了。”叶耀东哈哈大笑， “现在知道说的好听了？”胖子老婆狠狠的白了胖子一眼， “你可以抬一麻袋去给别的女人，让人家辛苦。” “呃……”胖子心虚不敢吭声，连忙转移话题， “你家昨晚咋样啊？漏水的厉害不？” “昨晚家里不漏水，老宅咋样就不知道了，昨天不放心把我老爹老娘都接过来了。”胖子羡慕的道：“还是新屋子好，我们整晚都没睡，早上雨没这么大，才眯了一会儿就被叫起来出来了……”胖子怕被他媳妇揪着不放，干脆东拉西扯找话题跟叶耀东闲聊。 叶耀东也很配合。人多力量贼大！乡亲们就跟蝗虫过境一样，整晚没睡都还精神奕奕，一个个像打了鸡血，那一长条海岸线，不过半个上午，就消失的差不多了，已经填满他们身后的一个个麻袋一个个竹筐。 叶耀东也直起酸疼的腰杆，看了一下手表，才九点左右，有钱，这些人可真能熬！ 一个个脸上灿烂的笑容，把黑眼圈都遮盖了，相互打听对方都划拉了几袋，捞了几筐。 有的都还舍不得站起来，还在捡岸边残留，屁股都被海水冲刷的湿了，都还蹲在那里，显得很滑稽，站起来就只有屁股蹲的那一块是湿的，腰以上屁股以下都是干的。 叶父叶母林秀清还有其他人都一样。等他们推着板车往家里走时，家里一堆的孩子都聚集在门口，老太太拿着鞭子看着，看到他们湿着屁股回来，纷纷嘲笑他们。 “爹娘尿裤子了～” “爹娘羞羞脸尿裤子了～” “爷爷跟阿嫲也尿裤子了～” “哈哈哈～” “去去去，一边去，人嫌狗厌！” “爹，你怎么没有尿裤子，大家都尿裤子了！” “对啊，三叔你怎么没有尿裤子？” “哈哈哈，爹肯定不尿急……”叶耀东瞪了他们一眼， “等会儿帮忙拣，我就大发慈悲的不打你们了。” “略略略～”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的围着几个大人转悠，谈论谁裤子湿的比较多，尿的比较多，让人无语死了。 等大人相互抬着把捞的贝壳抬下来后，他们又哇哇叫着， “好多啊～” “好多贝壳啊～” “发财了～” “啊啊啊，我们可以去海边捡吗？还有没有？” “好像没了，没有白白的一条线了，都被大家搬走了……” 晚点 “什么！”薛阎惊呼一声，意识就是，跌入了无止境的幻术深渊。 “问问你兄弟的老婆孩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张梅冷哼一声，眼中有着怨毒刻薄。 青翼趴在金正豪头上淡淡的分析道，在她眼里也只有这样的合情合理的理由让能让自己信服。 看着肖恩打坐修炼，身上不时的有各种奇幻色彩出现，如果这是一幅视频，或者照片的话，他们肯定会认为里面的内容是经过加工改造的。 去省城前，秦兰雨拉着张晓颖在房间里面嘀咕，说的大抵就是要注意安全等事项。 “交给我就是了，何须林大哥亲自跑一趟。”护卫队正很好心地说道。 “陪我们喝好？”想起上次自己与王霜喝酒后的惨烈状况，郑广胜仍旧心有余悸。 夜晚的沙漠对他们是凶残的，对盘踞在这里的妖兽也是一样，这里无时不在上演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多谢爷爷，您放心吧，冰帝传承我一定会抢过来的，还有冰河时代，我也一定抢过来。 浩金国开国便屹立不倒的霍家军靠的是什么，靠的是纪律严明，惩罚分明，服从命令为天职，靠的是守护职责和对国家的绝对忠诚，靠的是远离权贵，自我刚正，靠的是军心所向，团结一致。 姜如海等周明走后，一脸凝重的沉思了足足有五分钟，才乘电梯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张一伯没有急着打开大门，而是双手一翻结印，原地走来走去，他让张落叶跟着他走，并记着这些路线，片刻之后，他才转到铁门前，掏出钥匙打了开来。 夏天在地上睁大了眼睛，恼怒的瞪着严煌，左手撑在地上试图站起身。 这话让王天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着徒弟可真够为自己着想。 今天去看了画壁，唯一感想是什么时候能把诛仙拍出来，而且不要这么坑爹。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强壮的很吗？证明给我看！”许沫很霸道的说道，她在这一刻表现的很有野性，让郑楠一阵心动，某一处愈加坚挺了不少。 楚傲天仰天打了一个哈哈，启动了路虎，掉头驶出了京城电影学院，汽车在璀璨的路灯下，疾驰而去。 柏舟看完他所在地松博特海伊的属性，不禁摇了摇头，确实是差了点，不说别的，除去自己这部分西秦人，人口就只有三千多。 轰的一声，三只铁翅鹰撞击到一起，足足七万晶的效能爆发，空中狂风大作，吹得海面波澜卷涌。 “我操，楚傲天你能不能慢点儿？这是下班高峰期！”周明忍不住惊呼道。 中午一点钟的时候，胖子涛跟王六六下车去买了很多便当回来，大家吃完了，张力看了下时间说，时候差不多了，沙加，荒山方向，走吧。 “当初你们不是走出了这片禁区吗？为什么今日又来此地？”那件漂浮在半空，那天衣故意问上一句。 认识温墨情以来，他极少这样郑重其事说些什么，这种感觉过于沉重，更隐隐带着一丝悲凉意味。 我的话说完之后，被我点到的将军纷纷说了声遵命，接着他们便各自挑选了一队人马向雷之城逼近。 他刻意运足了真气，声音不大，穿透冰雪的封锁，落入他的耳际，而出手越来越急速，若愚的劣势越发明显。 “人家好歹是顶级的c级大工会。而我们连级别都还没有。”裤衩好心地提醒了我一句，意思就是我不要太自大了。 “我说回去家里怎么没人，原来你和陈天宇跑到这里来了。”一向看自己都极度不爽的赵梦梦这次居然很意外的没有对朝着自己冷嘲热讽，这让陈天宇感到十分的意外。 “你要等，你要有耐性。”他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换上一副认真的模样。 “呼天抢地哭到死也没用，当然是尽可能去找人。”微带厌恶皱紧眉头，言离忧淡道。 “让你保密就保密，哪来那么的废话！”孙江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件事我容不得半点差池，谁要是敢给弄出幺蛾子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就连你也不例外！你先出去吧。”孙江城对着自己的孙子挥了挥手。 问题？冷骨柳眉微蹙：“什么问题？”仅仅一下，冷骨可以肯定她打不过陈肖然，不过，她并不畏惧，拥有翅膀的她，根本不怕别人的追杀，她要的跑，陈肖然没办法飞，那肯定追不上她。有这样的自信在，她丝毫不怕。 的确，那个牌子上刻着的就是他们俩的名字，很显然，林淑娟系的红绫太长了，导致木牌垂的长度比其他木牌长，这才碰到了那个在树下休息的瘦子。 听了娟娟的话，我什么都不敢多说了，娟娟让我拿着银行卡，把我赶下车，我难道真的就要在今夜把自己送给那个恶心、不喜欢的老男人吗？ 不过想来也是，这五次其中有四次是和其一起pk，剩余的一次，打到一半有事情交给胖子了，最后连四强都没有进去。 只见那数道灵力蓦然一变，约莫有寸许长短，朝着那兽头缠绕而去。 “轰”一声巨响，我的轩璃剑正好刺进阵眼内，整个阵眼开始旋转摇晃起来，轩璃剑上的天雷在我的阴气催动下，沿着阵眼扩散开来。 第450章 起网（两章并一章） “土匪！”叶成洋也带着奶声的叫着，听着有点可爱。 叶耀东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蛋，“这个不叫土匪，这个叫蝗虫，蝗虫过境，片甲不留，知道不？” “小姑丈，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蚱蜢，我们以前还烤蚱蜢吃，可好吃了，像虾一样。” “走走走，我们去抓蚱蜢……” 叶大嫂不客气的一巴掌往叶成海后脑勺盖的过去，“抓林木，一堆的活等着你们干，还敢跑？腿都要给你打断。一天天的，整天到处跑，也没说帮忙干点活，整天都带着弟弟妹妹们看不到人影，黑的跟煤炭一样，腿都要把你给砍了。” “伱就是我母……” 叶成海摸着后脑勺屈服于他娘的淫威，只敢小声的，弱弱的嘀咕了一句。 叶大嫂耳朵可灵着呢！ 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叶成海立马就怂了，往屋子里跑的比兔子还快，“我这就去搬凳子出来帮忙。” 有叶成海的前车之鉴，这会儿谁都不敢轻举乱动，只能老实的站着呆在原地，哪里也不敢走。 图着人多热闹，说话也方便，他们把货都堆放到叶耀鹏跟叶耀华门口，只是各自堆到不同的角落，免得混在一起，都分家了，各家自己拣各家的公平一点。 叶父叶母的货都跟叶耀东的混在一起，他们当然跟他围坐一块，老太太也搬了个凳子过来帮忙。 叶耀东指着角落，靠着他院墙的那半袋道：“那里半袋都是扇贝，都是我在海里捞的活的，那些就不要倒出来拣了，等会儿我跟鱼一起送到码头先卖。” 叶父连忙说道：“现在就送去吧，鱼已经放了一晚上了，没有冰块，怕放久了不新鲜，本来一早就该送去的，捡贝壳给耽搁了。” “等会儿，我去把海里放着的两张网也给收一下，看看里头有多少扇贝拿去一起卖。” 岸边贝壳都被横扫光了，那两张网摊开在那里意义也不大，而且他是朝着海的方向位置网拉的比较高，防止扇贝逃跑，台风过后，外面浪想把海货打进来也不容易。 而且，渔网也得收了还给人家，又不是自己的，地笼倒是可以放到潮水退下去，没啥浪了再去收。 “我跟你一起去收，这里先倒一袋地上，让他们先挑拣。” 叶父把一麻袋的贝壳都倒到了地上后，才拍了拍手跟上叶耀东推着板车的脚步往海滩边上走。 海滩边这时还到处都是人，家家户户都装了好几袋的贝壳，得回去推板车或是找别人借车才能推的回去，大家此时都三三两两的围拢在一起说话，等着家里人推车过来拉回去。 也就他们几户离海滩边近的，才这么快就拉回家了。 叶耀东边走边问叶父，“现在扇贝多少钱一斤？” “不清楚啊，这玩意儿在海底，不好捕捞，咱们这一片海域也没有，少见，等会得去码头问问。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涌过来，涌了这么多，很多个头还都不小。” “捕捞的少，那说明生长的年限久，个头不是就大了？” “这一个个的也是厉害，才两三个小时，竟然就把海边搬空了。” “有钱挣，多少都不够……” 父子俩边走边闲聊，结果刚走到海滩边，就看到有一个人正站在他们摊开的渔网旁边。 叶耀东感觉不是好事，赶紧快走几步上去，结果发现这个人把簸萁放到他的渔网里，正拎着渔网往簸萁里面抖扇贝。 草！ 居然敢老虎头上拔毛？ 叶耀东上前就揪住他的后衣领，然后一拳打到他的脸上，直接让他的跌进了水里。 “马勒戈壁，人就在家门口，居然还敢偷我的网，活腻了？” “啊啊啊，误会误会，我就过来看看渔网能网多少……” 这是一个跟他爹一般年纪的中年男人，平平无奇，也是他们本村的，年纪悬殊叶耀东不认识是谁，但是叶父认识。 “看个几把毛，簸萁都放到我渔网里还叫看看？不要脸的老家伙，还狡辩……”叶耀东说着就上去，打算踢两脚。 那个中年男人被海水冲刷的从头湿到脚，在海里连滚带爬的躲闪着，“别打别打……咱们都是自己人啊，我真的就是看看……别打…叶老三…咱们自己人啊……” “自己人个鬼，老子不认识你。”说自己人，他更想打了。 看着叶耀东又举起拳头，中年男人又慌乱的朝叶父喊，“叶老三，叶老三，咱们自己人啊，我是叶老二的亲家……” 叶父这才不紧不慢的拉住叶耀东，“他是你二伯家阿生堂哥那个拉帮套还没成亲那女人的爹。” 这么复杂？叶耀东在脑子里把亲戚关系过了一遍，才想到不就是刚刚那个女人的老子吗？ 毛线自己人？ 跟他毛关系？ 都还没结婚呢，结婚了也不是他亲戚。 真要按他这么算的话，沾个边的都是，那整个村都是他亲戚了。 “关我啥事？又不是我的老子也不是我老丈人。”叶耀东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将他从水里提了起来。 矮矮的一个，他现在臂力大涨，轻而易举就能把小老头拎起来。 “不想再吃拳头的话，就给我老实交代，偷了我多少扇贝？” 岸边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冲突，有的都好奇的都跑过来看热闹。 “咋回事啊？” “好像老王偷了叶老三家扇贝？” “哎呦，活该啊，刚刚岸边那么多，谁家没划拉个几百斤回去？还跑去偷啊？” “谁知道啊？” “眼红呗，哪里都有这样的人……” 老王慌张的抓着叶耀东的手臂，“没有，真没有，我真的是刚过来，真的就看看，啥都没有偷啊……” “信你个鬼，看看的话至于带簸萁过来？” “真的没有，我啥也没偷……” 老王的几个子女顿时也都围了过来，叶家亲友也不少，场面一下子又变得乱糟糟了。 “人家都在岸上，你一个老家伙跑到我渔网旁边，还把我渔网里的货朝你簸萁里倒，还说没偷？当我瞎？还是当我爹瞎？” 被这么多人围观，面子里子都没了，老王都快哭出来，“真没偷……” “真没偷，还是来不及偷？”被这么多人围观，叶父也郁闷的问道。 这下，老王也不说话了！ 他的儿子倒是说道：“来不及偷，那就是没偷，你们反正也没损失，就算了，我爹都一把年纪了，别跟他计较……” 叶耀东无语了，强女干未遂就不算强女干了？亲了，看了，摸了就不算了？ 还别计较？可怜就可以利用舆论强占了别人的鱼，年纪大了，就可以偷别人的东西？ 什么狗屁逻辑？ 坏人就是这样被惯坏的。 “谁说我没有损失？谁知道他在这里都徘徊多久，捞了几簸萁走了？捞走的可都是钱，谁家钱是大风刮来的？” 嘴皮子一碰就可以仗着年纪大，让他吃个哑巴亏？ 更何况，四五十岁哪里就年纪大了？都还没到七老八十，就想倚老卖老了？ “那你想怎样？都说了没偷了，你也是嘴皮子一碰就说偷了，证据呢……” 叶耀东将人放开，去渔网里把那个簸萁拿出来，妈了个蛋的，居然还沉甸甸的装了满满的一筐。 心可真狠！ 他也没把里头的货倒出来，而是拎到老王一家人跟前，找了一下记号，指给他们看，“老子可是认识字的，上面这个红色的王不是你家的？” 乡下地方，但凡自己家的东西都习惯性做个记号，免得拿出去跟别人的搞混了，或者被借走了就拿不回来了。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还狡辩，叶耀东都要气笑了，“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吧？你可别告诉我里头装的扇贝都是你们家的，你家老头特意从一堆贝壳里头，挑出了一簸萁扇贝拎着放我网里，打算送给我？” 周围乡亲们也在那里附和着，“脑子被门夹了吧？谁信啊？” “就是，大家刚把贝壳都装进袋子里，这不得拿回去才挑啊？” “这些明显就是渔网里头捞的，刚刚那些逃跑的可不少，肯定都进了渔网了。” “偷人家东西就承认呗，都被人抓住了还狡辩。” 叶耀东又将手上提着的簸萁拎给岸上的村民们看，“大家看看，这满满一簸箕的扇贝，我要是晚一点过来，可就被偷走了，这一簸萁能卖好几块了，这可不是小钱。” “这可不少啊……” “都装满了，还说自己没偷……” …… 乡亲们议论纷纷，老王也涨红了脸，“我又没有偷成功，还在……” “那强女干没成功，都扒光了抵在门口也不算是吧？反正没成，就应该放走？”阿正姗姗来迟，剥开人群，口出污秽的话嘲讽他们。 “他说没偷成，就没偷成？指不定已经反复捞了好几个簸萁了。”阿光也下到了水里。 他们都离得比较远，也是看到这边聚集了好多人，才好奇的过来看热闹。 “没有……” 老王连忙摆手反驳，他儿子也道：“东西都还在，而且你还打人了，算是扯平了。” “偷我东西这一点，我可以给你扯平，但是我的损失呢？不得把偷我的还回来？” “都说了没偷成还在……” “这也是你们说的，我还说你们捞了好几簸萁。” “你想怎样？” “装两簸萁的贝壳赔我，我这里的可是实打实的都是扇贝，你那里的贝壳里可不好说有多少扇贝，我还吃亏了。” 不是他要计较这点东西，这要是随随便便就这么算了，人家还指不定以为他多软多好说话。 明知道是他放的网，都还欺到他头上来，他还轻飘飘揭过，一些小偷小摸的万一觉得偷他东西被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摸上他家，三天两头上门光顾咋办？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老王听到要赔两簸萁，瞪大了眼睛嚷嚷，“我没有偷成功，为什么要赔？不赔，我们走……” 叶耀东揪住他不让他走，其他认识的亲友们也帮忙拦住了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偷我东西不赔，你们别想走。” 两方人顿时推推搡搡，拉拉扯扯，相互谩骂。 村子里的和事佬们都纷纷介入其中，让他们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好商量…… 叶耀生这时也被王丽珍拉了进来，他皱着眉头看着正吵起来的两家人，无奈的拉住叶耀东的手臂，看着大伙儿大声说：“大家不要吵了，有什么事好说，都是一个村的……” 然后又看向叶耀东，“阿东啊，你看，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太好，看在我的面上，大家一人各退一步吧？闹开了也不好看，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 叶耀东看着这个关系一般的堂兄弟，他们岁数差的大，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搬出去住了，彼此来往的也不多。 但是怎么也是堂兄弟，也没有什么矛盾，他缓下语气道：“他们家老头子偷我扇贝，你说该不该赔偿？” “应该的，小偷小摸本来就不对。” “叶耀生，你帮谁呢？”王丽珍不高兴的道。 叶耀生也瞧不上小偷小摸的行为，虽然被迫当和事佬，但是不代表他要偏袒。 他不高兴的朝老王家人道：“我听说现在严打的厉害，偷个轮胎都要判十年刑，本来偷东西就理亏，你们要是不高兴赔偿，那你们就自己看着办。” “十…十年……” 老王说话都颤抖了，要是判十年，他都不一定能活得到从牢里出来啊…… “你…你唬谁呢？你们都是一家人，肯定帮他们说。”王丽珍也胆怯了，都是乡下老百姓，谁不怕进公安局？ “我说的是事实，你们偷了阿东的东西，补偿他也是应该。” “可是我爹也被打了……” “偷东西被抓了，难道不要被打吗？”叶耀生还是能分的清青红皂白。 “就是……”围观的村民们也在那里附和着。 老王一家人语塞，都有些不满的看着叶耀生。 叶耀生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是帮理不帮亲，他看向叶耀东，“你是要咋赔的？” “不知道他偷了我多少？我就让他赔我两簸萁贝壳，这个不多吧？勉强精神安慰一下，都没叫他赔我两簸萁实打实的扇贝。” “你想得美……” “是真没偷，没来得及……”老王又气又尴尬。 “真偷了，你也不会承认。” 叶耀生道：“不管是真偷了还是没偷，两簸萁也不算多……” 村民们也在帮腔，“赔了吧……” “就当长个记性了……” “是啊，谁让自己动了歪心思？” “有偷没偷，谁知道？大家也没看到，光高兴的在那里聊天，也没注意这边……” 王丽珍听到兄弟姐妹们在那里说两簸萁太多了，也怒瞪着叶耀生，“少一点，本来就没偷成，刚刚也被打了。” 叶耀生为难的看向叶耀东，“阿东啊……” 感觉他挺不好说话的，不等叶耀东回应，叶耀生又看向叶父，“三叔……” 叶父看着一堆人闹哄哄的，也觉得头疼，他摆了摆手，“唉，算了算了，赔个一簸萁意思一下就好了，一直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以后不要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了，都上了年纪了，给人抓到多难看……” “是是是……” 叶耀东也道：“既然我爹说了，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吃点亏，意思一下吧。” “好好……”叶耀生松了口气，连忙催促老王家的人去装。 王家人梗着脖子瞪他，“簸萁要还给我们。” 谁稀罕？ 叶耀东把一簸萁的贝壳通通都倒回渔网里，然后再拿给叶耀生。 他们这才拿过簸萁，不情不愿的回到岸上去装。 谁知道这家人居然还想着糊弄他，等了一会儿才送过来。 叶耀东接都没接过，就看到簸萁上头都是壳，这明摆着刚刚他们大概的挑了一下，把壳捡给他。 他冷哼一声，“你们是把我当瞎子了？” 叶耀生也觉得他们过份了，都已经让步，说好了居然还糊弄人。 阿正颇为义气的撸起袖子，夺过簸萁，“你们不懂得装，我去装。” 其他人也跟着上岸，热心的村民还特意指给他们看，岸边堆着的那一袋袋贝壳，哪一处位置是他们老王家的。 这下老王家的人也急了，也赶紧跟了上去，“你们别乱来，我们家好几户，不一样，不能弄错了。” “我们自己来……” 他们几个才不管捞的是谁家的，反正是老王家的就行。 他们去的人也多，麻袋上面有肉的，都给他们挑过来，后面才随便抓，但是也大部分有肉，这下老王家的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悔的肠子都青了。 竟然把人当傻子，老老实实倒一簸萁这事早就结了。 大家也都不同情他们。 叶耀东拎着他们提回来的簸萁满意的倒到板车，把簸萁腾空递给叶耀生，那些人就不管他了。 “东子，你这是打算起网了是吧？不打算多放个一天半天的？”阿光在一旁问道。 “海滩边也没扇贝了，都被大家搬运光了，再围在那里意义也不大，直接收回来就好了，免得放外面久了，万一又招小偷咋办？而且网也不是我的，收回来正好拿去还了。” “也是，还是你动作快，提前下网了，也不知道能网多少？” “拉起来看一下就知道了。”小小摩拳擦掌的撸着袖子就下水，打算帮忙收一下，看看他们也好奇能网到多少。 “行啊，那你帮我收那一张，这里我跟我爹就行了。” 乡亲们围在岸边也没散去，也想看看铺了两张网在这里，能网多少扇贝。 叶耀东跟叶父一人站一个方向，把绑在竹竿跟棍子上的绳子解下，然后把渔网的边角捏在手里，再去解下一个。 全部解完，把一端的渔网捏在手里后，他就朝岸上走过去。 叶父那一边水位低，浪小好解开，已经先他一步解完了收在手里上岸，等他收好过来。 此时，岸上的村民们也一直在那里讨论，“这早上才放下去没多长时间，应该没多少吧？” “这网拉开的距离不远，也就几米，应该网不了多少。” “是啊，这才放下去两三个小时吧，大家还都在岸上一直捡，都分薄了……” “至少也有一簸萁了，刚刚不是倒了一簸萁进渔网里？这个壳重一簸萁也有20多斤吧？” “他这也没白放网，等捞上来再看看，好歹也省事，能捞一点是一点，不然也是让它们跑回海里，这扇贝听说不好捕捞……” …… 人多的地方免不了嘴碎，叶父听着也没有回应，只说捞上来就知道了。 等叶耀东也上岸后，父子俩就使了些劲，把海里的渔网往上提。 渔网刚一腾空，底下的水就哗啦啦的滴在水面上，渔网里头沉甸甸的下坠，底部都贴着岸边。 岸上的乡亲们也惊讶了，“哎呦，还真不少。” “还抓了挺多的？” “这个带壳的老重了，有七八十斤了吧？哎呦，可以卖个二三十块钱了？这才一张网啊，那边还有一张……” 旁边也发出来惊讶声，也是在那里说着网了不少。 “这一张网卖个二三十，那两张网加起来不得卖个五六十块？我的天……这么多啊……” “啊！这逃掉的扇贝还真不少，该不会活的有肉的都逃跑了吧？” 这时有人拍了一下大腿，“哎呦，该不会咱们挖的都是壳吧？活的被海水冲一冲，能跑的就直接跑了？” “不至于不至于……” “他一张网都捞了这么多……” 我数学太差了，价格老是算错，被读者又指出来了。 把扇贝的价格改一改，大的三毛多，小的三毛吧，毕竟那年代扇贝捕捞的少，没有养殖，物以稀为贵，作者就卖贵一点吧！ 下次有价格问题，请务必指出 其他书中的问题或者是坑没填，大家也可以随意发言指出，不会给禁言套餐，作者听劝 (本章完) 第451章 先一步好价钱（两章并一章） 乡亲们看他随便一网才放了几个小时，就网了七八十斤扇贝，都羡慕坏了，难怪那个老王要去偷。 一个个心里都有些担心自己划拉搂进怀里的那些会不会都是壳，毕竟他网的可都是实打实的都是活的，那剩下的不就是壳吗？ 也就是人太多了，贝壳也太多了，没办法在那里一个个慢慢挑慢慢拣，有那个挑拣的功夫，旁边人都已经搂了一麻袋了。 叶耀东看着手里沉甸甸的渔网，里头的扇贝都挤挤挨挨的集中堆在中间，心里也高兴的很。 他也只是看着扇贝往海里跑，觉得可惜了，灵机一动，就打算拉两张渔网随便试试。 反正不会做白工，再没有也能少少网一点，却没想到出乎他意料，摊开直径10米不到的渔网，居然也能网个七八十斤。 赚到了。他高兴的咧着嘴，跟叶父把网往中间收着靠拢，耳边都是充斥着乡亲们羡慕的议论声。 旁边他几个朋友帮忙收的网，已经先一步收拢起来了，他们合力，一人抓着一边角，提着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渔网连着扇贝一起放到板车上吗？要不要先倒出来啊？”阿光问道。 “不用倒出来了，直接把渔网连着扇贝一起放到板车上吧，等我们推回去再倒出来整理。”叶耀东说着话，同时又伸着脖子看了一下他们渔网里的货，还真不少，应该跟他这张网里的差不多。 他前面还下水捞了半麻袋，这一上午，少说他也捞了一袋多。那些村民们别看一麻袋一麻袋装的还挺多的，指不定挑拣一下，里头的扇贝可能还没他这两网来的多。 还真没白忙活，岸边还有四排的地笼，少说也能再网一点。 “你真行啊，东子，所有人都在那里死命的划拉贝壳，你倒好，先一步把网放进水里抓活的。” “就是，你这几点起来的啊？你们几户住海滩边的是最早发现的吧？” “贝壳应该也没少装吧？” “应该还捡了不少鱼吧？听说大家说，他们来的早的海滩边都捡了挺多大鱼的，你这就在家门口。” “是啊，捡了多少鱼啊？都有啥？听说刚刚都有人捡到一条老鼠斑。”他们把渔网放到板车上后，就围拢在那里一人一句发问。 周围乡亲们也在那里谈论，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说他们昨天晚上趁着刮台风翻大浪的时候抓了挺多鱼。 这下乡亲们纷纷的又问了。 “真的假的？听人说昨晚刮台风的时候，刮了好多的鱼到岸上，你们海边的几户都跑出来捡了？” “真的？胆子那么大，刮台风还出来？” “听说浪把鱼都打上来，台风又在那里刮，那鱼跟下饺子一样……” “太夸张了吧？”胖子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又朝叶耀东发问：“真的啊？还跟下饺子一样，这胡说八道吧？”小小却摸着下巴，看着碗里的扇贝思考着， “有可能啊，你看那浪都把各种贝壳卷上来推到海边，都堆积了一条白白的海岸线了。把海里的鱼卷上来，又算得了什么？”叶耀东正跟他爹一人一边收拢完渔网后，就往板车上面抬，随口回答， “我早上出来就开始放网了，大家也不晚啊，天刚亮就有人出来看潮水，然后陆陆续续一传十，十传百，人也多了起来。”叶父也道：“大家这一袋袋的，也没少装，让让…让让……” “那你们昨晚刮台风真的出来捡鱼了？真的下饺子了？” “何止下饺子啊，差点就要献祭海龙王了。” “啊？” “让一让，这会没空细说，你们去问其他人”，他正忙活着呢，哪有空干站在那里闲聊， “你们那些东西随便堆在那里，不怕被偷啊，赶紧回去守着，不然被别人偷偷搬走你都没地方找。”有的人看到自己家人推着板车过来了，就纷纷跑过去，有的也怕东西被人混水摸鱼的偷了，也回去守着了，只有周围的人还站在原地。 叶耀东趁着他们转头看自己货的时候，瞅着已经走了一些人，就朝宽阔的缝隙直接推着板车过去，往自个家走，并且朝他朋友们打招呼。 “多谢了，我先推回去，你们要用板车的话，等会儿过来推。” “我正好要到处借，我跟你一起走。”阿正连忙说道。 “那你的东西谁看着？” “我爹啊，我娘去找我几个姐姐借板车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借到，你这里还快一点。” “嗯行。”反正他东西收回去还要理一理装起来，才能推去卖。其他人见他忙着也就没追问了，只有阿正要用板车，就跟着他回去。 两人边走边聊，叶耀东也跟他说了一下昨晚刮台风，他们冒险捡鱼的事，听得阿正又是惊讶，又是羡慕。 “你可真能瞅准机会发财，那你大哥后来咋样了？” “吓死了，就回家了，后面他就没出来了，就我们在那里捡。” “这是危险伴随着机遇，风险越高收益越大，还好台风跟大浪也没把你们房子刮走。” “瞎几把乱说，都是石头房，怎么刮走？屋顶被掀走倒有可能。”叶耀东将板车推到家门口，就让他爹把尾部的挡板拿走，然后把两边手把提起，让板车立起来，上头的扇贝跟渔网瞬间哗啦啦的全部滑到了地上。 “用完马上还给我啊，我还要去卖货。” “知道了。”叶母看到满地的扇贝也惊讶了， “你渔网才放几个小时啊？既然收货这么多了？”其他人也走过来看了一下，也惊讶了。 “还挺多的？这些扇贝可真能跑……”叶大嫂不由也担心， “活的这么能跑，那咱们划拉带回来的，是不是都是壳啊？”叶二嫂顿时皱着眉头拍了一下大腿， “哎幼，我就说怎么半袋挑完了居然一堆的壳？有肉的就竹筐底下薄薄的一层。”叶母看了一眼旁边地上堆着一堆的壳，脸盆跟篮子等容器里还装着小孩子挑出来的各种贝类跟蛤蜊。 扇贝确实只铺了竹筐底下薄薄的一层，一旁另一筐的海蛎壳都比扇贝多。 “哎幼，你怎么扇贝这么少？我这扇贝跟空壳一半一半吧，难怪刚刚听你一直念叨都是壳。”叶耀东将身上湿了的裤子脱掉，就只穿着背心短裤，上前看了一眼道：“你倒出来的这一袋是不是后面捡的？或许后面捡的有肉的会少一点，前面捡的快，扇贝跑的少，还多一点。”大家听着这样的解释，也觉得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空壳，不是就堆在那里了？ 叶二嫂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挑拣的这一袋是啥时候划拉的，只能郁闷的继续挑了。 叶母也安慰道：“等你挑完看看，反正也不白干活，才划拉了三小时就挑回来这么多东西，这几袋挑完也能卖不少的钱，也是挣到了。”叶大嫂忍不住的道：“就是，你们昨晚还捡了那么多的鱼，那好几筐可以卖不少的钱了，我们都还没有。”她也挺遗憾的，也难受，看着大家昨晚都捡了那么多的货，而他们家就只有一桶，心里跟猫抓一样，昨晚差点就自己跑出去捡了。 叶二嫂闻言瞬间心里平衡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凡事都靠对比。人的心理就是这样，我得到的少，心里难过的时候听到你更少，那我就舒坦了，直接就被安慰到了。 “阿华刚把鱼推去码头，也不知道几时能回来，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少不了，我家连半筐都没有。”越说越郁闷，叶大嫂干脆不说了，回到自己的那一堆贝壳前面继续挑。 结果却看到三个孩子趁她起身，去叶耀东板车边看扇贝的时候，嘻嘻哈哈的将挑出来的蛤蜊扔来扔去，你砸我一下，我砸你一下，玩的不亦乐乎。 而蛤蜊却被他们扔的满地掉起来，还砸了一个到她胸前，顿时她火就冒了上来，本来心情就不爽了，这三个还撞到枪口上。 而三人发现他们把老娘给砸了，顿时吓得打了个激灵，立马站了起来。 这要是有特效的话，绝对能看出叶大嫂背后燃烧的熊熊烈火。看着他们娘倏地放下来的脸，他们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变成了惊吓，身上的皮子都不由自主绷紧了，声音都颤抖了。 “娘……” “娘……” “娘…是叶成河扔的……你打他……”叶成海果断出卖弟弟，然后企图绕道朝老太太的方向跑去。 “啊，大哥你不讲义气，”叶成河看着他娘仿佛化身为一个喷火龙，害怕的打了一个哆嗦，也连忙推卸责任， “娘，不能怪我，大哥先扔到我的……” “你胡说……”叶大嫂火冒三丈，顺手捡起刚刚老太太扔到角落的那把捆绑起来的竹条。 谁跑的最快，她就逮谁。叶成海看到他娘朝他跑过来，吓死了， “不关我的事啊！是叶成河砸的。” “一天天的就会气我，叫你们干点活都不认真，养你有什么用，打打死就好了，没有一个省心的……” “为什么挨打的总是我……” “最不乖的就是你……带头都没带好……不打你打谁？给我滚过来……” “不要……”叶成河见老娘去追着他大哥打，瞬间松了口气，而叶晶晶则缩着脖子，默默的站到角落里去，生怕被殃及池鱼。 叶成海跑到老太太身旁时发现老太太坐在那里，他没地方躲藏，老太太也没有要护他的意思，他就朝叶父那边躲。 叶父也不管儿媳妇打儿子，他自己也打儿子呢。叶成海在叶父身边躲了两下，见快要被逮着了就又躲到叶耀东身后。 还揪着他的后面衣服扯来扯去的躲闪，嘴里也嚷嚷着， “三叔救我～救我～”叶耀东没管旁边的闹剧，他正在把渔网里的扇贝倒出来，结果后面却多了个尾巴一直扯着他的衣服，影响他干活，烦死了，一点都不省心。 他转过身去，直接拎着叶成海往叶大嫂身前一送，就不管了。叶成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惊愕过后嚎声震天， “啊……三叔…娘…噢～噢～我错信你了三叔～” “吵死了，大嫂帮我多打两下。”叶成海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你还叫我娘打我，太过分了，不讲义气，我再也不去你家玩了。” “那正好，我正好落个清静，明天要是落潮了，你也别找我。” “啊？”叶成海也想到了他三叔上次帮他藏私房钱，也不敢再吭声了，默默的接受鞭子的洗礼。 一旁叶耀华家的三个，见叶成海被打，也很没兄弟情的在那里幸灾乐祸的嘲笑。 但是悲伤总是来的那么的突然，尤其是笑的最开心的叶成江，突然间，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你是闭着眼睛在那里做事的吗？一点事情都干不好，到处扔起来，你好意思嘲笑别人，下一个哭的就是你。”叶成江三兄妹瞬间也都老实了。 叶耀东看这一窝的孩子没一个省心的，又看了看自己的两个，这么一对比这两个好像也没那么欠打。 他将两网的扇贝都倒出来后，就交给他老爹装袋。大小就不用挑了，反正拉到码头外面，过秤前自然会挑拣一遍，以防止有人混水摸鱼混入空壳。 而他就把渔网理一理，先拿去还给人家。林秀清这时候出声道：“你还渔网的时候顺便抱两个西瓜过去，怎么也是借用了人家的渔网，拿过去的时候顺便说一下。” “我晓得。”这时叶母滴咕了一句， “昨晚你救了人家，也没见他们上门感谢一下……” “着啥急啊？人家指不定腾不出手呢？你们不也一大早推门出去就往海滩边冲，连早饭都顾不得吃，不也到现在才把货都推回来。”叶父也附和道：“就是，一码归一码，救人是救人，你这用了人家的东西也得感谢。” “你们搞错了吧？渔网不是落水的那四个的，哪里扯得上？懂事的人，等腾出手了自然会上门来感谢。” “我就这么一说，你们就回我十句，我又没有说不应该。”老太太见他们没两句就快吵起来，连忙转移话题出声， “东子跟你爹都还没吃饭，先回去吃饭，吃完饭再来忙活，你娘他们刚刚也回去吃过了，你一个大小伙，饿着肚子怎么受的了……”她的眼神从头到尾都看着叶耀东，很明显叶父只是顺带的。 “知道了，这里先忙好。” “这一时半会儿哪里做的完，你先去吃……” “知道了，我先把网还了先，你也别干了，屋里小九还在睡，你进去帮忙看一下，她现在会翻身了，可别让她滚到床底下。” “哎好好好……”老太太连忙放下手上的活往屋里去。老人家不怕干活，就怕家人不让她干活，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废人，没有用武之地。 车被借走了，还没还回来，叶耀东就把整理好的网又重新放在竹筐里，然后又回家抱了两个西瓜放到另一个筐里，用扁担挑着朝兰大跟周老二家走去。 几户人家通通都坐在各自门口，大家都围拢在那里分捡贝壳，看到他过来还渔网后，落水的几人都纷纷表示感谢，只说自家在忙还腾不出空闲上门感谢。 叶耀东客气了一下后，又跟他们聊了几句，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告诉他们渔网里网了大概多少斤扇贝，才回到自己家。 至于他们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有啥想法？或者背后说什么？他就不去猜想了，反正表面上大家是好邻居就可以了。 等他还完渔网回到家门口时，板车已经还回来了，他又马不停蹄的跟叶父两人进屋去抬鱼。 昨晚大家挑拣了一下，不值啥钱的留了两筐，能卖钱的足足拣出来五筐，尤其是那大半筐的大白鲳跟上面躺着的金眼鲷，看着格外的抢眼，白与红，金钱的味道特别浓郁。 “娘啊，家里还有两筐不值啥钱的鱼虾蟹，你等会儿看看要不要给亲戚送一点去。前面出了点红光，现在又没太阳，也不知道啥时候出太阳，没天气也怕晒臭了，你自己看着办，趁新鲜。” “知道了，等会就捡几条给你阿姨舅舅们送去，几天没出海了，还不知道浪什么时候能退，给他们送两碗菜正好。”正当叶耀东抬完鱼虾蟹，准备再抬扇贝时，老太太端着稀饭出来了，上面除了榨菜，还有两个特意煎的荷包蛋，看起来特别有食欲。 “叫你早点去吃，你半天都没去吃，快点趁热吃，不然你这一下忙起来又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怎么还端出来了……”叶耀东看着老太太端稀饭的手一直在那里抖，连忙接过， “我这就吃……这就吃……”叶母瘪了瘪嘴，都囔了一句， “都20好几了，还追着喂饭……”叶耀东快速的扒拉着，大口大口的吃，三两下就见底了。 结果老太太却伸着手摸向他肚子，念叨着， “一早上没吃，就一碗稀饭，能饱吗？这吃完肚子都还扁扁的，我再进去给你装一点，多吃点……” “不用不用，垫垫肚子就好，马上就要吃午饭了，现在吃的话，午饭又要吃不下了。” “多大的人了，还能饿着？你不要管，别碍事，忙着呢，当他还是三岁的孩子吗？”叶父看不过眼老太太那悉心呵护的模样，说了两句。 叶耀东把碗快塞进老太太的怀里，打发她进屋去，就推着板车往码头外面走。 一路上，沿途也散落着不少的鱼虾蟹，看样子昨夜码头外面也卷了不少的海鲜上来，就是大家一大早都去沙滩方向搬运贝壳了，这外头的货也不知道便宜了谁，被谁捡光了？ 这会儿只剩下一些不值钱不入眼的货，倒是便宜了旁边正在啄食的鸭子，今天倒是有口福，可以狠狠的饱餐一顿了。 父子家推着板车走到码头外面，也没能捡到一条能入眼的鱼，都被风云残卷光了。 岸边周围也飞着不少的海鸟，时不时就有海鸟俯冲下来，往地面上叼小鱼，叶耀东又忍不住怀疑海滩边上被浪打上来的鱼货，会不会都进了这些海鸟的嘴里？ 那样就暴殄天物了。 “爹，东子，你们也出来了。”叶耀鹏跟叶耀华这时也卖完他们昨晚捡的货，推着板车迎面过来。 看叶耀华一脸满面春风的模样，笑得都合不拢嘴了，想必卖的价钱很可观，叶耀鹏就没那么大的笑脸了。 “对，你们卖多少钱？就卖昨天捡的那些货吗？扇贝多少钱一斤，有问吗？”叶耀华笑得一脸开心， “那一堆贝壳没有整理出来，我们也没扇贝卖，就卖昨天晚上捡的那些鱼虾蟹，这几天刮台风，市面上海鲜比较少，价格还挺好的。扇贝的话，说是一斤3毛7，小的3毛钱。”叶耀鹏补充道：“但是听阿财说，这是前几天没刮台风前的价，昨晚刮台风，扇贝突然间被浪打上来这么多，量这么大，价钱可能会掉下来不少，说是要先收过去，拿到市场看一下，才能定价格。” “他说，这个扇贝量那么大，不管哪一家收货，价钱肯定都是一样的，让大伙放心把货给他。”叶父点点头， “正常，这突然间数量这么多，价钱掉下来也正常。” “先推过去吧，还得挑拣。趁现在码头没人，大家都还在家里挑拣，不用排队，赶紧卖了回去继续忙活。”叶耀东已经可以想象到，等到下午码头得如何的人声鼎沸。 阿财看到他们早早的就送了一麻袋多的扇贝过来，也惊奇了， “听说你一早就在海滩边放网，这些是渔网里面收的？” “对。” “年轻人脑子就是好使，这直接快人一步啊！人家还在家里捡个半天的壳，你已经先送过来。”叶耀东突然灵光一闪， “我早早的送过来，你是不是可以安排早点送走？早点拿去卖，趁现在市面上还少，是不是价格能高一点？”等下午大家一股脑的全部都送过来，量那么大，到时候肯定掉价。 阿财笑的一脸猥琐，拿食指点了他两下， “脑子转的还挺快的。” “是这样的吧？” “嗯，刚刚其他人也送了不少鱼货过来，都是住你们海滩边的，你们昨天还真的冒着台风出去捡鱼，也是胆大，活该你们发财。正好货也够多，可以一拖拉机送走，趁着台风天海鲜少，可以卖一个好价钱。”叶耀东得到肯定的答桉后也高兴了。 在海里放网捞活的扇贝，果然明智，先人一步，这一百多斤货也能卖一个好价钱。 第452章 卖货 把这一袋多的扇贝倒出来，大大小小分拣了一下后，他们又将鱼倒到收购点的筐里面，这些鱼货本来就已经挑拣好了，倒过去大概看一下新鲜程度跟大小就可以直接称。 那一条金眼鲷有八斤二两，卖了个好价钱14块8毛多。半篮子的大白鲳，一斤左右的有16斤，6两～9两的有18斤，总共卖了35块6毛。 那几只青蟹卖了十来块，还有一些鱼跟虾、石头蟹也卖了十二块多。 加那100多斤的扇贝，这一趟送过来的所有货卖个120出头，应该没问题，即使跟他爹对半分，一人也有60来块钱，真的赚到了。 等家里那些货挑拣出来还可以再送过来卖，到时候应该也能卖不少钱，毕竟他爹他娘还有他老婆是三个人在捡，而且他们还比别人抢先一步，合在一起数量可不少。 就是不知道早上这会儿的扇贝价格，跟傍晚大批量一起收购的价格会差多少？ 傍晚送出去，上市场也得明天了。 阿财也是这么说的，“本来台风刚过，今天没开门的，看到岸边那么多扇贝，等都捡光了才临时开门收货，你们陆续送过来的这些货数量也还行，我等会就安排一个车送走。” “而傍晚收的货要赶下一个车，肯定是没这个价格了，数量太多了具体价格等傍晚再说。我这人最公道了，从不恶意压价。”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晓得了。” 这话听听就好了，无奸不商，每一个商人都说自己价格最公道了。 等单子写好后，阿财也忍不住好奇的问他们，“你们昨天几点出去捡的鱼啊？捡多久啊？今天送过来的货里头就属你的最多了，住在海滩边还挺好的，比别人先一步知道，但是海边的风浪应该比村子里头强吧？” “你问这么多，让我回答你哪一个？风是不是比村子里头强，我也没法对比啊，这些货也就捡了三个小时吧。” 既然已经都卖好货了，叶父也归心似箭，没空听他们闲聊，“我们先走了，家里还一堆贝壳等着，回去干活了。” “嗯，走了……” 码头外面的浪比海滩边的浪大多了，海滩边起码沙滩的面积大，冲上来后，已经分薄了力量。 岸边有礁石这个天然的阻隔岸堤，浪只能一层一层的冲刷击打礁石。 叶耀东刚出来码头时，就已经看到了那击打礁石的浪花一波一波的冲上来，还好现在岸边空荡荡的一条船都没有。 不然按昨天夜里海浪冲刷的力度，他那种铁皮船到是没事，小木船估计就悬了，三两下就能被浪击翻，或者被海浪跟台风刮的不停的撞击着礁石，质量不好的老破船可能就四分五裂。 叶父推着板车看着岸边走边道：“这要是沿着海滩边修一条堤坝就好了，这样你们住海滩边也安全一点，毕竟就朝着大海。” “这个有点远了，妈祖庙都破破烂烂的到今年才盖。” 他是知道这个堤坝会盖，但是也是过二十年后了，并且还会将海填掉一部分。 “这要是村民们一起捐点钱……” “想得美，咱们手头宽松，不代表所有人手头都宽松。修建妈祖庙，这是大家的信仰，村民们肯定会乐意，多多少少都会捐，但是修筑堤坝关他们屁事？自己家房子都破破烂烂的，天天漏水，修都来不及了，还捐钱修堤坝？修堤坝对他们又没有好处。” “我就是这么一想……” “爹……你给我老实说，你跟我娘攒了多少家底了？” 感觉有点膨胀了！ 叶父瞪了他一眼，“我都还没死呢，你就惦记上我的家底了？” “不是你说的？你跟我娘挣的以后都是我们的，我提前打听打听么，心里有个底，省的到时候抓瞎，被打个措手不及。” “混账……” 叶耀东在他爹脱鞋子准备打人的时候，先一步赶紧跑了。 海滩边的海鸟被他风一样的速度跑过，惊吓的瞬间腾飞了起来，有的嘴里或者爪子上叼着的鱼虾也跟着掉落了下来。 叶父在后面骂了两句后也推着板车小跑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门口，叶耀东差点就把那一群毛茸茸的小鸭子给踩了，还好没有，要是踩死了就罪过了，先不说其他人啥反应，自家两个娃得哭翻天。 “20几岁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叶母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也推着板车跑回来的叶父道：“跑什么，一把年纪了，还跟他玩你逃我追吗，也不怕摔了……” “还不快来帮忙，这老大一堆，跟几座山一样，估计得忙活到天黑。” 叶父把车推到墙角，“这么多，一时半会也拣不完儿，反正都送到家门口了，也不怕没了，我先去老宅看看。昨晚过来后就没有回去过了，忙活了一早上，也不知道台风过后老宅啥样了？” 叶母点点头，“是得回去看一下，也不知道屋里漏成啥样了，你顺便把窗户打开，通通风，省的闷在那里，又潮又臭。” 叶耀东也自告奋勇的说一起过去看看。 “你是想偷懒，不想干活吧？” “乱说，坐在那里拣，不比到处跑来的舒服？指不定回到老家，又要爬上爬下的忙活修补，我这会儿都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了。” 这时老太太也不满的看向叶母，“你怎么对东子这么大意见？他都多勤快了，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跟陀螺一样的转个不停，你还整天动不动就嫌弃。” 叶母嘴巴开合两下，也找不到反驳的话，她能说她只是习惯性的嫌弃吗？她也知道东子变好了，但就是忍不住说他几句。 这也是她一贯的说话方式，二十来年的习惯，挺难改的。 叶耀东搂着老太太的肩膀笑笑，“我娘刀子嘴豆腐心。” 叶耀鹏连忙站起来道：“我跟阿华去看看吧，东子跟爹坐着歇会儿。” 叶父摆摆手，“我自己去看，没有亲自过去看一下，心里也放不下。” 说着他就往村里去，叶耀东也跟着他身后。 第453章 白菜被猪拱了 台风过后，村子里满目苍痍，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许多树枝树干横倒，挡住了一部分小道，路过时都要顺脚踢开，有的房子旁边玻璃碴子都铺了满地，垃圾遍地都是。 以往台风过后，家家户户都开始清扫道路，整理屋子，修补屋顶，这会儿都快中午了，路上依旧还是台风刚过境后的模样，没人清扫。 大家的满身激情都扑在刚搬运拿回来的贝壳上，一时也没空去整理屋子，洒扫空地。 叶耀东父子一路走着，看了过去，家家户户门口都堆满了一袋袋的贝壳，一个个男女老少脸上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都拿着凳子跟一个个竹筐围坐在那里分拣，或者活忙。 有的还跟左右对面邻居在那里吆喝，问人家装了几袋，自家又装了几袋？自家人多，劳力多，装的多，啥啥的，无比的兴奋。 这些可都是钱，平常哪有这么多的贝壳给他们捡？而且还是能卖钱的。 几个小孩子坐不住，没拣一会儿屁股就跟抹油一样，扭来扭去，后面干脆趁大人不注意偷偷的挪动屁股，扭动脚后退，熘到角落去踩水玩。 土路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一个个水坑，调皮的小子人嫌狗厌，看着身旁有人靠近，就故意的去用力的踩了一下水。 叶耀东拉着他爹往旁边避了一下，结果这皮小子没有溅到别人，反而把水溅了自己满脸满身。 旁边的孩子连忙告状，“啊哈哈哈～二婶，石头踩水玩，身上都湿了。” 旁边正在忙活分拣的妇女立即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边跑边骂。 小男孩腿脚也利索，见老娘冲过来要打人，就立即拉起身前的衣服抹了一把脸，赶紧哇哇叫的要跑走。 结果可能太慌张，还没跑两步就踩滑了，直接摔进了水坑里，这下子…… 叶耀东也没眼看了。 乡下小子真的太皮实了，也没哭，手脚并用的立即爬起来，整一个人身上带着黄黄的黄土汤水，赶在老娘魔爪快伸过来前又跑了。 他看了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何必呢？身上从头到脚都是泥浆，总得回家换衣服，直接被打一顿，也比现在挣扎着一会儿被抓到打的更狠来的好。 听着母子俩一个叫一个骂的远去，叶耀东在心里默默的给那小孩点了根蜡，竹笋炒肉肯定得大份的了。 叶父只看了几眼，摇了摇头，自己管自己走，碰到认识的人家就打个招呼。 把以往习惯性问吃了吗？这个自动改成了今天装了几袋贝壳？ 有的人家，麻袋还码的整整齐齐的在角落，没有全部倒出来，有的却一股脑的全部都倒到地上堆的跟小山一样。 家家户户数量都不少，他已经可以想象到，等傍晚，码头该是如何的人声鼎沸。 一路走到了老宅门口，台风的破坏情况父子俩都有数了，大影响没有，村子里也没有死人，就是屋顶被掀翻了不少，破坏力比以往强了一点。 几户养猪的茅草屋也刮塌了两座，护栏都被冲破了，昨夜猪就跑了好几头，偏偏刮着台风，下着暴雨，主人家开门出来也跑不过猪，逮不着，给跑了。 刚刚路过时，就听到了，有人在那里边挑贝壳边说，骂着贼老天，白养了大半年，亏惨了，家里男人这会儿正在到处找猪。 叶耀东也感觉昨晚台风还挺大的，原本他还以为是因为他们住在海边，海浪直接就在耳边呼啸，所以才有的错觉，看到村里面的破坏程度，他的感觉也没错。 一走到老宅门口，左右邻居纷纷朝他们打招呼，他们也都坐在门口分拣贝壳。 “我说你们家今天怎么门窗都关紧紧的，台风过了，也没人出来，原来都去新家了。” “还是新房子好啊。” “这边老房子就你们两个了，你们干脆也搬过去得了。” 叶父笑笑，“我们要是搬走了，房子没人住就坏了，我跟他娘都还年轻，也还能干的动，不需要他们养老，我们自个儿住着也自在。” 在叶父跟左右邻居说话的时候，叶耀东已经先一步推门进去了。 在开门进去的一刹那，一股木头的霉味直冲他鼻尖，闷到了现在都没有开窗通风，味道可不是冲？ 这年头，家家户户的家具可都是实打实的实木，不是以后那些颗粒板集成板能比的，门后长的蘑孤也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不只是木头的霉味，还有一股浓浓的鸡屎味，他老娘把鸡笼也进来了…… 咕咕咕咕咕咕的一直在响…… 他把大门左右两边的门板全部都开到最大，让空气流通一下，屋里的地面都积着水，也不知道屋顶都漏成啥样了，等会儿还真得爬上去看一下。 叶父也紧随其后进来，那地面都是水忍不住说道：“昨晚估计漏的很厉害，这会儿竟然都还有这么多水。” 叶耀东走在灶台边看了一下，旁边堆着柴，已经湿的不成样子了，锅盖掀开，锅里都还有雨水，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晚一点我把新家加盖一个二楼，你们搬过去住吧？或者大哥那边还有空地也能扩建，盖在他旁边这样也不用爬楼梯，我给你们出钱。” “你钱多是吧？” “那我们三兄弟平摊也可以，大哥，二哥肯定不会有意见，这房子都漏成筛子了。” 去年没得选择，漏水也是家家户户都漏，大家反正也都是这么过来的，洗洗刷刷，修修补补一下，照样住，照样能凭着破旧的房子娶老婆。 现在住过新家之后，叶耀东也很看不上老房子，虽然新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起码不漏水。 叶父住过新家后，其实心里也动摇了一下，但是想想还是摇了摇头，“好好的房子可不能放着坏，咱们这个房子还不小，坏了可惜了，怎么也是你爷爷传下来的。” “那你是想留着一代一代传下去，当成祖传的宝贝？传个几代人？传个几百年当成古董？” 叶父没好气的道：“你爷爷挣下这份家业不容易，又没叫你住，快去把其他屋的门窗都开一开。” “老太太都没舍不得，你倒是舍不得了……” 叶耀东都囔了一句，就去开门窗，顺便把门后面的蘑孤拧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会不会死人？” 他顺手往窗户外面丢去，眼角余光却看到后门菜地里，白花花一片…的…猪？尾巴？ 猪？ 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趴到窗户上，将头探出去。 还真的是猪！刚刚在屋里看到的就是它白花花的屁股，和小小卷卷的尾巴。 望了望后门两边围起来的栅栏，有一边已经倒了，也不知何时，竟然跑进来一头猪？ 联想到刚刚在路边听到的，好像有两三户茅草屋塌了，猪跑了…… 好家伙，居然跑到他老家后门来拱他家白菜了？ 一大早天刚亮，沙滩那边的贝壳就吸引了全村人过去，这会儿大家一个个都刚回到家里，都在门口忙活着那一堆贝壳，连房子都暂时没空修整，也难怪，居然没发现他们后门这头猪。 这还真是天降白猪！ “爹！” 一炮双响，屋里叶父应了一声，外头的猪也昂昂昂的边拱白菜边叫，卷卷的猪尾巴还动了两下。 “你快来啊。” “啥事啊？叫你开个窗嚷嚷啥？”叶父走过来不满的道。 “过来，你看看，菜地里的那是啥？” 叶父纳闷的走上前，也将脑袋探了出去，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哪来的猪啊？” “谁家跑过来的吧？” “那…那咋整啊？咱家也没有猪圈可以养啊！”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这年代猪可是重大财产，要是占了，谁家也不能善了。 “刚刚路上走过来，就听到有两家人说猪圈倒了，猪跑了，你不怕传出去，人家找上门来？” 叶父白了他一眼，“咱家后门菜地都被这头猪给霍霍了，有段日子吃不上菜了，不得赔啊！谁路上捡了钱，还傻了吧唧的主动拿去还啊？咱们得等人家自己找上门来主动要。” “而且，来猫穷，来狗富，来个老母猪顶白布，也不知道这只是公是母，但是这也不吉利！” “那你自己看啊，反正是跑到你家后门了，不是跑到我那，你最好把我娘叫过来看看。” 叶父点点头，“你年轻人腿脚快，你跑过去叫一下你娘，看看她咋说的，我在这里看着，顺便把栅栏修一修，把鸡放出来喂一下，一个个都被淋成了落汤鸡，饿了一宿了。” “行。” 他走出家门口，左右邻居照旧在那里捣鼓着他们的贝壳，个别的也腾出手在那里扫地了，或者正在搬楼梯，打算爬屋顶上去看看。 他看了看坑坑洼洼的路面，这下雨天的路太难走了。 早知道刚刚就把他的宝马骑上了，到处都是水坑，走一下裤脚甩的都是斑斑点点，穿着雨鞋都还甩到大腿后面。 也怪他爹走的太快了，他匆匆赶上，也没想着骑车，这下又要靠两条腿来去。 第454章 老太太心善 他加快脚步，往家里去。 刚走下一个坡道，就听到身后有人一直叫着，“哎哎哎，piapiapia～” 转头一看，他立即往旁边草丛里一躲，身后有个人推着一个板车小跑着冲下坡，呼啦啦的从他身旁冲了过去，然后砰的一声摔倒…… “嘶～”他呲着牙，都替这个人觉得疼，还好不是七老八十了，耐摔。 刚同情完别人，他就乐极生悲了，抬着腿打算走上大路，却发现雨鞋上湖了一团的黑乎乎的牛粪。 难怪刚刚踩进草丛里的时候，感觉有一股踩屎感，他还以为枯草太茂盛的缘故。 他嫌弃的看着左脚，还好是穿着雨鞋，不然这脚都不能要了…… 下雨天真的太糟糕了。 他嫌弃的踮起脚尖走了两步，后面发现，他穿着雨鞋没有沾到脚，不用踮脚尖，就赶紧快走几步，找了一个水坑，把左脚伸进去，又刮又蹭。 看着水坑里的水，从土黄色又变成了黑色，他又往前走几步，又找了个水坑蹭一蹭刮一刮。 水坑的水也不多，也没有刮的那么干净，一路走回去，他看到大的水坑都要踩一下。 结果刚走到家门口，他就听到叶成湖告状了。 “娘，我爹在那里踩水玩，你说过不能踩水的。” “怎么？你还想打我？” “让娘打你。” “那晚上不给你喝麦乳精了。” 叶成湖眼咕噜转了一下，“我娘说小孩不能踩水玩，没说大人不行，爹是大人，在水坑里滚两圈都行。” 叶耀东弹了一下他额头，“啥时候变这么机灵了？” “麦乳精喝的！” 这下所有人都笑了。 “美的你！” 叶耀东又朝他娘道：“昨晚刮台风也不知道谁家猪圈倒了，猪跑了，刚刚我跟爹过去看到后院多了一只猪，还把我们菜地给霍霍了。” “啥？”叶母亲惊讶的立即站起来，手脏兮兮的也没东西擦，她就直接在筐上面蹭了两下，“谁家猪跑到咱后院霍霍菜地了？这还得了？来猫穷，来狗富，来猪盖白布，我得去看看。” 她也顾不得洗手，赶紧匆匆的就要往老宅跑。 “跑什么？我骑车送你过去。” “这下雨天的，路上脏死了，到处都是泥浆，骑啥自行车，别把车都弄脏了。”她自顾自的就往前走了。 叶耀东跑回屋里把自行车推出来，追了上去，“上车吧，已经脏了。” “你这混账，有自行车也不知道爱护一下，这种天气还往外面骑，你看看这轮胎还有旁边，都给你弄脏了。” “有啥关系啊，车不就是拿来骑的吗？快点上来。” 叶母看着已经骑出来了，就干脆坐了上去，但是还是忍不住碎碎念。 “东西在你手里就是会容易坏，都不知道要爱护一下，别人家都当成宝，能靠两条腿走都舍不得骑。你等会骑回去，记得让你媳妇洗一下，擦干净，海水会腐蚀……” “知道了，不骑放在那里也会生锈，钱花了，当然要多用才不亏，不然我还买回去放在那里供着？” “就你这样，肯定都骑不了几年，三两下就得坏。” 叶耀东也不跟她争辩，随便她啰嗦，不应她的话，说两下她就不会再继续了，你要是顶嘴，越说她越来劲。 但是刚坐上去没一会儿，叶母就受不了了。 “停停停，我自个儿走，再坐下去这路能把我颠到天上去……” 虽然叶耀东尽量往平坦没水坑的地方骑，但是难免会碰到，叶母被颠簸的屁股就没稳稳的在后座上。 叶耀东看到前面又是一个上坡，也只好把他娘放下来，给她走路，他也爬下来推。 等他娘到老宅之后，后面的那头猪也被周围邻居们发现了，大家都围在那里看热闹。 叶耀东想着这头猪一时半会儿应该也解决不了，他爹应该也没空休整屋子，他干脆回自己家去忙活先，那堆积成山的贝壳，也不能光丢的他老婆跟老太太，他老婆还要煮饭，照看孩子，反正就一头猪而已，直接还回去也没事。 他呆了一会儿，看了几眼，就又骑上自行车往回走。 村子里到处都是皮痒出来踩水玩的孩子，自行车叮铃铃的声音一路响到了家里，后面也还跟了一串的尾巴，还跟到了他家门口，在那里嚷嚷着：“自行车，自行车～” 叶成湖看到后，连忙放下手头的活，赶紧跑上前，双手叉腰的朝那群小孩喊道：“这是我家的自行车！我爹买的！你们不准摸！” “爹，咱们推进自己院子里。” 说着都还伸手，急匆匆的要自己推进去，但是偏偏个子小，只摸到一边的手把，另一只手只能摸着前杠。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护犊子的举动，拍了拍他的脑袋，“一边去，个子都还没有车高，还想推？我一放手，你都能被车压扁。” “那你现在就推进去。” “他们是能把自行车搬走，还是咋滴？” “就是不能乱摸。” 林秀清走上前来，“我来推进去洗一下吧，上面都是泥巴泥浆，顺便也要煮饭了。” “嗯，多煮一点吧，娘估计没空煮饭。” “知道了。” 叶耀鹏这时看了一眼叶大嫂，有心想说些啥，却又咽了回去。 叶父叶母现在只要来到新家，就在叶耀东家吃饭，这仿佛已经成了习惯，默认的了。 叶成湖见车推了进去，这才满意了，挑衅的看了一眼那群孩子，然后又坐回他的小板凳帮忙干活。 叶耀东不明白这小屁孩是啥心理，也不明白他大哥复杂的心理，呵呵几声也坐到林秀清的位置上帮忙挑拣。 老半天了，第二个麻袋里头倒出来的都还没挑完，他看着墙角都还排排堆着的五六袋，感觉真的得挑到下午了，到时候有的排队了。 林秀清进屋后，老太太又出来了，“那猪咋回事怎么说啊？” “不知道啊，人家还没找过来。” “找过来就直接还了得了，让你爹也别要啥赔偿了，那菜重新种就是了，就让他们给咱们放两挂鞭炮。人家养一头猪也不容易，养了大半年，居然都跑光了，这下亏惨了。” 还是老太太心善。 “嗯，不止一户人家猪跑了，还有另外一户人家，好不容易出现一头，那两家人估计有的扯皮了，看看他们怎么说吧。” “是白猪还是黑猪？还是有斑点的？好不好认啊？他们应该能认识自家的猪吧？” “是白猪，这个可不好说，村子里养白猪的可不少，人家猪都跑了，谁都想夺回来一头，减少损失，肯定都说是自家的。” “实在不行，咱们就把那头猪买下来养好了，让那两家对半分钱。两家猪都跑了，损失那么大，又扯不清是谁的，好歹一人也能分一半，相互减少损失。” 叶耀东朝老太太竖了一个大拇指，正准备说话，叶耀华先出声了，“这法子好，已经养了大半年了，只要到年底差不多就能出栏了，到时候可以杀年猪，要是母猪的话，还可以养着下崽。” 叶二嫂灵机一动，朝叶耀东问道：“是公猪还是母猪啊？” “公的。” 她有些失望，要是母的就好了，但还是说道：“我们去跟爹娘说一说，他们要是不想养，没空养的话，就给咱们养，咱们把它便宜买过来，踩坏了咱家菜地，总得补偿一下吧？应该能便宜一点吧？” 叶耀华想了想道：“也可以，东子之前盖房子的石料也有剩一点，我再去别人家走走看看，再匀一点过来，自己砌一个猪圈，等明年开春了，咱们再去抓个两头，一公一母。” 叶大嫂也有点想要的，她忍不住道：“老宅老太太的那间小屋子，这也没住人了，可以把大门的那堵墙打掉一半就能拿来当猪圈养猪了，娘应该会自己养吧。” “娘要上班，哪有空？我正好闲在家里，我这就去老宅跟她说说，还是老太太的主意好。”叶二嫂说风就是雨，立即擦了擦手就要往老家去。 叶耀东也想吃家养的猪，但是叫他养就算了，太麻烦了，三天两头就要清理猪圈，还臭烘烘的，他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 要是他二嫂养也好，他可以买现成的，反正现在家养的猪都良心的很，就是不知道成不成，本来也只是老太太随口一说。 没想到等到午饭的时候，他们都还没回来。 正当他吃完饭打算骑车过去看看，结果在家门口就遇上了急匆匆往外跑的叶二嫂，他纳闷了一下，她几时回来的？他老爹老娘怎么没回来？ “二嫂？你啥时候回来的？爹娘呢？” “爹娘说就在老宅煮面吃，顺便整理一下屋子，等把老宅弄好了再过来，不然晚上睡觉都不安心。” “那猪咋说？” 叶二嫂笑呵呵的，“多亏了老太太的主意，我过去的时候，那两家丢猪的人家都快打起来了，都说是他们家，相互揪住对方的衣服，就差一拳招呼上去。” “左邻右舍都在那里劝架，我也不敢上前，后面村委来人了把人拉扯开，我才把老太太的主意说了一下，后面村里面出面给他们协商，这事才就这么了了，不然又得打起来了。” “那猪咋卖的？” “按毛猪的价格打了九折，就当作赔偿菜地跟感谢，还让他们一人给老宅放一串鞭炮，不说了，我要赶紧送钱过去了。” 叶耀东看他二嫂跑的比兔子还快，也就不叫住她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场架没打起来，下午却听说那两家把另一户人家给打了。 有只黑猪跑人家家门口，一大早被发现给逮了放自家猪圈，下午被邻居爆了出来，硬说是自家的，不打算还。 有没有养猪？养了几只猪？邻居还能不知道，当下就不能善了。 连叶父听说后都忍不住庆幸，还好他当时贪心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后面也只是想要一点补偿。 老太太也说：“不能占的便宜，咱不要占，人家本来也够倒霉的了。” “嗯。”叶父讪讪的应了一声。 “既然要砌一个猪圈，那你们来年就多养两只，反正一头也是养，两头也是养，不觉得麻烦，不觉得累，就多养两只，这样到年底了，也是一笔收入。” 叶耀华也笑着应下了。 叶耀东觉得还是老太太心善，也活的明白，现在人可少有不贪小便宜的，菜地的菜都还有人偷摘的。 对其他人来说，老太太唯一的毛病可能就是偏心他了，叶耀东想想就得意。 但是老太太对其他儿孙也不差，只是都一视同仁罢了。 不过现在倒是对大堂哥二堂哥一家多挂心了几分，经常会往他们家走，也经常给他们小孩零花钱，让他们买糖吃，大人造的孽，最可怜的就是孩子了。 第455章 掺假 一整天，全村人都坐在门口，没有哪一家哪一户家门口没有堆积如山的贝壳。 等到下午的时候就陆续有人推着板车往码头送货，他们坐在门口，都能看到远处的一辆辆板车。 时间越往后推移，车子越多，有的没有板车的人家就用扁担挑，这不，队伍越来越长，从码头一直排了一百多米出去。 这是从未有过的，而且队伍还在持续增长。 看得他们都咋舌了。 “这…这么多人呢？这还咋卖啊，今天该卖不出去了。”叶母伸着脖子一直关注这码头方向。 叶耀东看了看角落，还剩两袋没挑拣，效率实在太低。 他老爹老娘在老宅忙活修补屋顶，安顿那只猪，到了两点才过来帮忙，老太太帮忙看孩子，饿了要喂奶就叫阿清，俩人只能算半个劳力。 两孩子又哪里坐的住，吃完饭就跑一边玩了，只有林光远跟他一直在挑拣，但是林光远挑不来有肉没肉，只能分拣归类各种带壳的，扇贝得他自己挑。 就他跟林光远两个人干的实在太慢了，而且他们淘的贝壳又比旁人多，比他大哥二哥家的都多了两袋。 货比别人多，干活的又比别人少，码头队伍都排的老长了，他们都还只能坐门口伸着脖子看着。 他大哥二哥他们也刚挑拣完先一步去排队了。 “等会儿分拣完了，就先堆到院子里，明天再拿去卖呗，省的还要排队，这放个一天也还不会坏”，叶耀东伸着脖子看着老长的队伍，“今天能收掉一半就不错了。” 叶父犯愁的看着，“就怕明天没有今天这个价钱了，突然间这么多扇贝，扰乱市场了。” “那也没办法啊，也得码头收的过来，先把这些都分拣出来先吧，还好早上已经送了一些过去。” “爹，阿东，你们过来帮忙把这些壳抬到那边墙角去堆起来。” 叶大嫂打扫完门口，将空壳全部都用麻袋装起来捆绑好，连忙喊家里剩的两个男人帮忙抬。 叶二嫂也装的差不多，正在捆绑袋口，她也道：“等会也帮我抬一下。” 父子俩连忙起身去帮忙抬贝壳。 这些空的壳也有人过来收的，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也比直接扔回海里好，多少也能卖点钱。 以后养殖生蚝的都需要拿这些扇贝贝壳打了串绳子，不过这年代还没有人养殖。 但是饲料厂就会用贝壳磨成粉，添到鸭料或鸡料里头，可以为家禽补充营养。 或者自己把贝壳烧成粉，撒到田里面杀菌，有助于农作物的生长。 现在也很多地方用扇贝壳铺路，用扇贝壳铺路能起到硬化路面的作用，坚固的很。 叶大嫂叶二嫂收拾好后也搬着小板凳过来帮他们一起挑拣，一起闲聊，三四个大一点的孩子也打发过来帮忙一起干。 叶成河屁股就跟抹油一样，扭来扭去，眼睛一直看着门口围拢在一起的四个小的，好想过去玩啊！ “看啥，快点捡，捡完收工。”叶大嫂见他磨磨蹭蹭的，拿了一个蛤蜊都还在手心里捏着好一会儿，连忙拿脚踢了他一下。 “我不想干了，行不行？都坐了一下午了，还要干，屁股都疼了。”他的心早就已经飞到不知哪里去了。 叶成江也时不时转头看向其他人玩，心里也不平衡的道：“为啥他们几个可以玩，我们却还要在这里坐着？” “什么意见这么多？谁让你们比较大，一天到晚就惦记着玩，叫你们做一点点事情，话那么多。” “再大坐久了也会累，屁股也会痛，我不要干了。” 叶二嫂抬手就想打人，老太太赶紧拦了下来，“不想干就去玩吧，这么多大人也用不上你们了，反正也没多少了，去玩吧！” 平常他们教孩子，老太太是不会拦着，都是打完了再哄，今天看他们也确实很乖了，已经帮忙很久了，再打孩子就没理了。 有老太太发话，几人瞄了一眼各自老娘的脸色，立马“惨贝贝”就熘了。 一直忙活到快吃晚饭的时候，他们才将所有的贝壳都分拣好。 这时码头外面的队伍，已经沿着岸边排了300米开外了，有的人都还站在路口处观望，议论纷纷。 旁边的几户邻居因为先人一步也划拉的比别人多，也分拣到了这会儿，都统统站在门口犹犹豫豫。 “踏马的这老长的队伍，得排到什么时候？” “这估计得排通宵吧？” “不用睡了，估计得排个班？整个村都来这里排队了，隔壁村也过来了吧？” “估计是。” “估摸着还有人没排上队吧？这么老长的队伍，看着就吓人。” “哎哎哎～有三个拖拉机过来了，应该是来接货的……” 排着队闲着没事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聊天的人，见拖拉机来了，都给拖拉机让道，还好平常大伙常推着板车来回码头，这条路还挺宽的。 叶耀东把所有的贝壳贝类都推回自己院子里，堆放好后，就朝他爹道：“咱们一起去码头外面看看？感觉这收货的速度贼慢。” “嗯，我正这么想着，也不知道得收到啥时候。” 父子俩没一刻停歇，又紧接着往码头外面去。 容不得他们不关心，他们总共分拣出来了两大袋大的，一袋半个头小一点的，空壳3袋。 其他贝类也分拣了好几筐，好几个篮子，就是都没满而已，数量是真不少，他估摸着也占了两三袋左右。 就是分拣的仔细，所以他们才多费了点时间，因为早上去码头外面卖货也是要分拣，大的，大的价钱，小的，小的价钱。 等父子俩人匆匆的走到码头外面，这才看到外面混乱的一逼，一个个都在那里骂骂咧咧。 “这都不挺大的吗？放在大个的里头哪里有问题？” “我们都分的好好的你们还要倒出来拣，这多浪费时间，之前他们都不用……” “就是，时间就是这么被你们给耽搁了，所以才这么慢，后面队伍都排的老长了。” 阿财在那里气的跳脚，唾沫横飞的骂道：“你们一个个王八蛋，老子一开始还觉得人多，想着赶紧收了，省的乡亲们排太久，令木鸡掰，谁知道你们一个个那么奸诈，都把小个头的掺到大的里面，把空壳也都掺进去大把。” 另外一个收购点的阿贵也在那里骂，“一个个孙子，亏的老子相信你们，都在湖弄我们，塞林木，100斤里面至少给我掺个十来斤……” 其他收购点的人也在那里骂，“狗日的，明明可以快点收了的，搞得现在挑半天，塞林木的，后面的，你们先给我挑出来，挑好了再过秤。” “老子都还请了三四个人过来给你们挑……” 那群乡亲们也在那里回嘴，“哪有掺啊，我们都大的小的分开拣的好好的……” “就是啊，偶尔有老人家眼睛花的，大小不分，有肉跟空壳的不分也正常啊，哪有那么干净。” “对啊，大伙儿都拣的好好的，偶尔拣错了几个也正常……” 阿财又骂：“你们那是错几个吗？看看这满地的壳，你们亏不亏心啊？这就叫你们分拣好好的？要是就错几个我们就不说了，谁他妈浪费时间在这里跟你较真那几个贝壳……” “一个个那么奸诈，塞林凉，自己掺了多少心里都没点数吗？” “要不是你们不配合，至于老半天都是过不了几个称吗？” “气半死，刚刚拖拉机师傅回来就说了，市场那边刚倒出来就说没有今天早上送过去的漂亮，随手挑了一袋，没想到挑了一堆的空壳。” “那……那别人这样不代表我也这样，我挑的好好的……”也有人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 阿财横眉一挑，“老实的人有，奸诈作假的人也有！” 顿时，阿贵突然气急败坏的道：“这尼玛谁家的货？这踏马快掺了三成，以为天暗下来我们就瞎了？就是你们说的老人家眼力不好，挑错了几个？” “当我们都是瞎子，还是傻鸟？” “我们要商量一下收货的价格了。” “啊？” “对，我们得商量一下了，因为前面送走的那些货不合格，直接就打了折扣，现在后面所有的货也都要被压价了。” 顿时人群里都沸腾了，大家都在那里议论纷纷的起哄…… “没办法啊，市场那边压价，刚刚挑了几个人，啥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吧？尤其是那谁，居然掺了快三成，小的还混到大的里面，这是把我们当瞎子，当傻逼了……” …… 叶耀东跟叶父面面相觑，难怪老半天队伍都没动一下，原来结症在这里。 这…这偷奸耍滑，爱贪小便宜的人，哪里都有，还真没法避免。 你没掺假，不代表其他人也老实的没有掺假。 “这下完球了……这一个个挑得挑到啥时候？”叶耀东顿时感觉棘手了，这么多数量啊。 叶父也皱着眉头，“肯定没办法一个个挑啊？这要是一个个挑，挑到明天早上都收不了几个。” “这踏马心也太狠了吧？” “这可咋整？咱们可都是老老实实都挑的好好的。” “看看他们商量怎么说？不是正在商量。” 第456章 他有一个主意 两人听着前方的嘈杂声，耐心的等在旁边，时不时走到相熟的人身旁聊几句。 “东子，啥情况啊？” 阿光在队伍后面等的不耐烦，就跟队伍前后的人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帮忙看着点，他跑上来看看情况。 “有些人贝壳里头没挑干净，空壳很多，还有小的掺到大的里面卖，被逮着了，听说前面送走的那一批要打折扣，后面的现在要下调价格，里头几个都在那里商量。” “啊，我说怎么老半天队伍都没挪动一下，他们几家收购点也太较真了吧？掺一点就掺一点呗，这不是很正常？” “你是不是也掺了？刚刚挑出来，有一个掺了三成。” “我了个去的！真的假的？这踏马心也太狠了吧？老子也掺一点了，想着那么多货，哪能拣的那么仔细，但是也没人家这么狠。” 听着耳边都在那里说，谁家没有掺，掺一点不是很正常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过去了，啥啥的…… 叶耀东突然一口气有点上不来了，压价的话这些人也不冤，可是他得亏大了啊！ 早上送过来的时候，见他们拣的那么仔细，大的是大的，小的是小的。回去后，他跟他爹也就也这么分拣来着。 卧槽泥马，这要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压价，他得哭啊。 这下他也聊不下去了，赶紧上前听一下，打算咋个收货来着？要是敢把他这挑的实打实的货都跟其他人的水货一个价，看他不揍人。 叶父跟其他熟人聊了一圈，才知道大家都或多或少往里头掺了一点，小个头的丢到大的堆里的也不在少数，自己家好像挑拣的太仔细了！ 这不成，这要是压价的话，他们也得回去掺一掺才能拿来卖。 后头往前跑上来看情况的人此时也不少，父子俩挤了一下才在身旁的人骂骂咧咧之下，挤到前面去。 只听到收购点的人在那说道：大扇贝早上价格是3毛7分钱，小的3毛，下午送走的那批原本也是这个价，但是里头空壳太多，说是要各压价4分。” “啊？这也太多了吧？” “是啊，四分钱也太多了吧？” “大家拣的那么辛苦，你们说压价就压价……” 乡亲们都有些不甘心压价，都在群体叫嚣着。 阿财翻了个白眼，“多？里头只要随便挑出一两成的空壳，一斤都不止差4分钱，刚刚有人都掺杂了三成，没看到？”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们肯定也不冤枉，多少都有掺了。而且3毛3，跟2毛6是中午那批的价钱，晚上收的货数量更大，价格还要再往下跌个3分钱。”另一个收货人的阿贵说道。 “啥？还跌？这也太黑心了吧？” “就是，你们这吃相太难看了……” “这已经跌了4分钱了，还要再跌个3分钱，这不都跌了7分钱了，这太多了吧？你们太黑心了……” 阿财气的直拿手帕抹额头上的汗，“怪得了谁？还不是你们掺杂的太多了，还有啊，大的3毛，小的2毛3，这是直接过称不用等挑拣。” 这话勉强安抚到了大家，这个价格是直接称的，不是挑的，他们生怕要是掺杂了，还要再压价。 “要是有谁确实没有掺的话，可以单独站出来我们叫人给挑，挑的话依旧还是大的3毛3，小的2毛6。” 旁边的人补充道：“数量多本来就会跌价，这也是我们商量出来的结果。不用挑拣，直接过秤，对你们来说也好，省的排队等太久。” “这要是一个个挑拣挑到明天早上都挑不了几个，等到明天又掉价，那样更不划算。” “乡亲们自己想一下，还有啊，这个价格是目前排队的价格，后头再来人的话，就不是这个价格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不要脸的回去又往里头多掺空壳，我们等会儿会叫人去队伍后面守着。” “对了，你们要是小个往大个的里头掺太多的话，那价格就折中，谁也不是傻子，对吧？” 这下排在前头，正准备往麻袋里伸手的人也顿住了？折中就不划算了，本来扇贝捕捞的少，个头大的就比小的多。 叶耀东父子听完收货点的最新一轮收获指标后，也不知道该如何。 乡亲们也是，都在那里纠结。 少个三分钱就可以直接过称，不用挑，但是挑的话，一斤可以多卖个3分钱。 大家都在心里算了一本账，这要是掺了一成以上，那肯定是直接过称划算，还不用等太久。 要是空壳没有一成，还是得挑拣一下才不亏。 （这一段算账算的我迷湖，反复算了一个小时，不知道对不对，我数学不好，将就着看吧，或者别带脑。） 可是就怕挑的太慢了，要是排队挑的人太多，迟了又掉价了咋办？ 这多少钱收，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大家又没那么多空闲把这些货拿去零散叫卖，谁知道得卖到什么时候。 一个个都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叶耀东跟叶父也在那里琢磨着。 “爹，这没有一棍子打死也还好。直接称有直接称的价格，挑有挑的价格。相比于早上，傍晚因为货多，收的货跌个四分钱也算正常，咱们大小都挑的好好的，不怕再挑一遍。” 叶父也琢磨明白了，“嗯，复杂了点，但是想明白后，相当于跌了四分钱而已。那些掺假的人，直接称，再便宜个三分钱也不亏，指不定挑出来空壳的有的都不止一成，小的掺到大的里面肯定也不少。” “那咱们先回去再说，这队伍也老长了，反正一时半会也排不上，先回去吃个晚饭先。” 两人又往家里去，跟其他人说了一下码头外面现在的收货情况。 叶大嫂叶二嫂眉头都皱起来了，“这得掉价七分钱啊？这也太多了吧？我们都没掺多少。” “现在那么多人在排队看着，咱们也不能给他送一袋壳过去掺，挑又太慢了。” 叶耀东说了一下情况后就没管她们了，让她们自个议论。 回到家里的第一时间，他坐在门口的靠椅上就开始脱雨鞋，都闷了一天了…… 看着角落里蹲成一圈，在那里玩的孩子们，他就坏笑的将他的雨鞋往他们那丢过去…… “呕～好臭～” “我的妈啊～啥味道～怎么比虾苗还臭？” “是谁的脚……” “呕～叶成湖，是你爹的脚……” 这时候也不叫三叔了。 一群孩子习惯性围聚在他们家院子里玩，也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堆的蝌蚪在那里研究怎么变青蛙。 突然间，一股浓浓的臭脚丫味道席卷了他们的鼻尖，扰乱了他们的道心，害他们面色大变脱离集体，一个个捏着鼻子后退。 “很臭吗？”叶耀东还将脚抬到鼻尖，闻了一下，自己是闻不到自己的脚臭味了，“不臭啊，你们来闻闻。” “啊！yue～才不要～好臭～” “三叔你好恶心，还不去洗脚。” “爹，你的是香港脚吗？好臭啊，比虾苗还臭。” “虾苗闻着臭，吃着香。” “yue~” 叶耀东故意将另外一只雨鞋也朝他们甩，顿时一个个做鸟兽散， “啊！有暗器，快逃！” “快使出你们的少林功夫！” “来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逗比。 叶成海应了一声后，就一只手捏紧鼻子，另一只手翘着小指把鞋子拿起来朝叶耀东甩了过去，后又双手握拳同时朝空中踢腿比划了几下。 “看招！” 叶耀东躲过他们的“暗器”，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们一眼，“傻逼！快给我去拿双拖鞋出来。” “小姑丈，现在电影院是不是还有少林寺可以看？” “应该吧。”照这部电影火的程度应该还有排片的。 “我们自己出电影票的钱，你可以带我们去看嘛！表弟刚刚跟我们说很好看。” “等我啥时候空了先。” 叶成海连忙接话，他也想看少林，“这不是刚捡完贝壳，台风刚过，又不能出海，正好有空。” “你是算的好好的了，那还问我？”叶耀东翘着脚活动了一下脚拇指，自己朝屋里喊道，“阿清啊……算了我自己走进去拿鞋吧。” 指望不了这群孩子，媳妇又正在煮饭，只能自力更生了。 一群孩子没得到肯定的答桉，纷纷追在后头，“爹/三叔/小姑丈……可不可以……” 叶耀东突然转过身，将腿向前一抬，虚张声势了一下，吓得他们一个个又后退。 “去给我端盆洗脚水来。” “那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 “不要讨价还价，伺候的我舒服了，我就考虑考虑。” 这下一个个比什么都激励，还抢着打水，有的都撸起袖子打算给他洗个脚。 “哎～这就是生孩子的意义啊！多洗一会儿，搓一搓脚背。” “嘶～谁拔我腿毛～” 叶耀东感觉脚上一痛，连忙抬了起来，伸手摸了两下，结果就看到叶成洋手上拿着两根毛无辜的看着他。 “爹，有毛毛！” “你个兔崽子，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 叶成洋有点较真的把自己的小脚伸了出来，“没有毛！”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等你长大就有了，这是男人的象征！” 林光远这时也将他的腿伸了出来，“我没有啊！”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这说明你还没长大！” 他摸了摸后脑勺，“可是我15了。” “等着吧，会长大的，等过一两年你也会有我这么性感的腿毛……” 咣当一声～ 林秀清锅铲都没拿稳，都掉在了锅盖上面。 她转头忍不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整天胡说啥呢？” “我这不是给他们科普一下吗，也没说啥啊，难道你不觉得我的腿毛很性感？” 林秀清撇过头去专心炒菜，也不搭理他了，这么多孩子在呢，嘴上也没把门。 “啪～啪～啪” 叶耀东又拍掉几个孩子的咸猪手，他们不是揪就是摸。 “乱摸啥呢？” “你不是说性感吗？啥叫性感不知道，但是一点都不好摸。” “去去去，男人是不能摸男人的，恶不恶心，给我拿擦脚布来。” “那三叔，你可以带我们去看少林寺吗！” “等我卖完贝壳，空了再……” 这时，院门口突然传来激烈的狗吠声，大黑狗正在大声的狂吠。 不等叶耀东打发几个孩子去看看是谁，他们就已经自发的跑去门口了。 “三叔，是旁边的周阿爸跟严阿爸过来了。” 叶耀东连忙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几个小的已经安抚住了大黑狗把人带了进来。 他看到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拎着篮子，想也知道应该是上门来感谢的，就笑着把人请进屋坐下。 刚一坐下，他们就说明了来意，毫无意外的就是来感谢的，他们还把篮筐上的布掀开，好奇没有离开的孩子们顿时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o形。 一罐罐的麦乳精，橘子罐头，还有包装好看的饼干，纸张包裹的面茶糕，把一张桌子都摆的满满当当，看的几个孩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们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好东西，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眨一下就没了。 还是大人们的说话声，把他们从惊讶的情绪中拉了回来，一个个才反应过来哇哇的叫。 林秀清连忙把这些孩子都赶出去玩，有客人，这么围着看人家带过来的东西，太没礼貌了。 他们笑着客气的感谢了一番，并且解释说原本一早就该来的，只是碰到门口贝壳太多，一直忙活到现在才有空过来。 说完后又闲聊了起来。 “阿东，你今天捡的扇贝，是不是还没卖？” “对啊，东西太多，劳力太少，分拣了老半天，等我拣完，码头外面队伍已经排了好几百米长了。” 周老三道：“听他们说掉价了，比起一开始的价格跌了4分钱，要是直接称不挑还跌7分，下一波可能还会再跌价格。” “是这样的，那会儿我也在码头外面听到了。整理完太晚了，那么长队伍，看着就吓人，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完货，我也就没去排队了，这下子亏大了，也不知道下一波得掉价多少。” 叶耀东也正犯愁呢，那么多人也不可能插队，等前面的人都过称也不知道何时，价格估计都得跌个一两波。 “听说因为这一波扇贝实在太多了，码头的收购点不好张罗，打算这批一起合作收掉，再分摊。” “那队伍那么长，也得收好久，之前一直都不动，现在好歹还能看到有龟速的挪动几下，可是后头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压根就没减少，还更多了。” 叶耀东看了一下大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刚刚想到了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 “什么？” “啥事？” 大家都好奇的将目光看向他。 “我听说市里有一个水产批发市场，有吗？” 上辈子后面几年是有的，现在这时候有没有他还真不确定，得问一下他们。 “好像有的！” “有的！市里面是有一个水产批发市场，”周大肯定的道，“我之前跑船的时候有去过市里，还跟着船老大去过水产批发市场卖过鱼！” 叶耀东瞬间眼睛一亮，“你去过水产市场？他们早市是几点？摊位租金是怎么收的？” 其他人这下也琢磨过味儿来了。 第457章 商量（给盟主高中成绩不理想加更二） “你是说咱们直接把货送到水产市场？” “是要自己租个摊位卖吗？这个还要租摊位吗？不能直接摆摊吗？” “这是不是太麻烦了？” “天都暗下来，都快黑了，这还得专门叫拖拉机送……” 周家跟兰家几兄弟都在那里议论着，都觉得有点太过麻烦了。 叶耀东耸耸肩，他也只是想到了他们本市内有一个省内最大的水产批发市场，就是不知道哪一年建的，所以想问一问。 要是可以的话，他还真打算直接送去市场得了，搁码头这里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赶不上明天的早市，估计又得掉价。 “码头收的货是不是也都是送到水产市场？” 周大沉思了下道：“可能吧，估计本市周围所有的乡镇鱼货都是集中在水产批发市场吧。” 叶耀东反驳，“不一定，太远的话，周边县城有认识的鱼贩子就直接出售掉了，运到市里面太远太麻烦了。除非像今天这样这么大量，这么多的扇贝，一般鱼贩子吃不下太多，那就得送到市里的批发市场，那里人流量大。” “对对对，阿东说的有道理，平常码头收的那些货，县城周边的鱼贩子直接就能收走，在周围的市场卖了。” “哎呀，别管人家货收到哪里卖了？咱得好好想想，是不是要早点去排队？这去晚了，指定排的更后面，成全村垫底的了……” “可是现在就已经排了几百米了，已经差不多快成最后垫底的了，这倒数第一跟倒数第二，第三没啥区别啊。咱们的货本来就比别人多，我前面出去转了一圈，咱们都比有的人多了快一倍，后面要是再掉价咱们就亏大了。” “是啊，咱们量比别人多了些，但是掉价就差的多了。” “那还真的自己送去市场啊，要是没人要呢？咱们还得拉回来啊？” “这不能吧？周大？你们当时跟着船老大去批发市场卖货，好卖的吗？啥时候的事？” “年前啊，还挺好卖的”，周大回忆了一下，“市场人来人往，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大家买东西就跟打仗一样，问了一下价格就赶紧抢，好像东西都不要钱一样。尤其是鱼跟虾，太受欢迎了。” “就是市场地方不够大了，人跟货又太多了，去晚了没摊位，只能在外面等着，有摊位空出来，你才能进去。市场外面也可以摆，但是没有保障，会有骚扰的二流子地痞，没有里面安全。” 叶耀东惊讶了，“那这个市场是什么时候建的？” 买东西就跟不要钱一样，他能理解，都是从物资贵乏的那个时代刚过来，很多城里人手里都有钱没地方花，花不出去，现在时代好起来，都有一点报复性消费的心理，也都会想着吃好的，穿好的。 “那就一块空地，门口用木板立了一个水产市场的招牌，旁边有一个制冰厂，然后弄了一个顶棚可以遮阳避雨，旁边是靠那什么厚厚的雨布围起来，里头摆了一些桌子，破破烂烂的。听说在盖新的了，说是要盖一个大一点的。” 这就对了，闽省最大的水产老市场还在盖，现在只是初聚雏形，聚集了一些卖鱼收货的鱼贩子而已，真正形成规模的话，还要再过两年。 他估摸着现在这一块空地应该是以前的黑市。 “那你们怎么说？是要直接去排队，给码头收了省事？”叶耀东又问道。 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想去也去不成，得问问大家的意见。 “唉，这不是怕再掉价吗？咱们数量又多，7分钱，四五百斤的话，就差了三十块，这都大半个月工钱了，要是再掉价的话，差的更多，不划算啊。” “是差挺多的，就是不知道市场批发价能卖多少钱，要是差不多的话，咱们就白跑一趟了。” “那怎么也能比码头收货的多一点点吧？不然阿财阿贵他们挣什么？送到市场里，怎么也比码头直收划算，就是数量得多，数量少的话，就没必要折腾了，来回都还要路费。” 周大也倾向于直接送去市里，看着大伙说道：“那批发市场我知道路，可以带，大家要是一起送去的话，也能多几个人平摊路费，这就要不了多少钱，也划算。” 叶耀东也说道：“我也倾向于自己送去批发市场，反正又不坐公交车，不用一直开一下，停一下，耽误时间，直接拖拉机直达更快，大家平摊路费也划算。” “这不是担心卖不掉吗？” “卖不掉那就回来再送去码头好了，反正早市应该在凌晨，等到明天中午还卖不掉的话，再拉回来卖给码头也行。” 周大补充道：“凌晨二点批发市场就开门了，一直到下午3点好像。” “你们考虑看看，咱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数量肯定是送去市场划算，卖不掉，亏也亏不了多少，试试总比直接给码头收好。” 叶耀东说完就等在一旁听着他们讨论了。 叶父在老宅吃完饭，就马不停蹄的又过来了，想着催促叶耀东赶紧去排队，刚刚过来的路上，看到队伍更长了。 没想到，一进屋就听到他们在那里商量着要把货送去市里的水产市场。 我的妈呀，这谁的想法？咋一下子就想到了要送去市里？ 耐心的听了一会儿，感觉他们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反正已经排到最后面了，跑一趟亏也亏不到哪里去，要是能卖掉的话，那也能多挣一点，卖不掉也能回来。人多一起去，也能有个照应，而且就在本市。 】 他也连忙说道：“我觉得可以去看看试一下，周家老大不是去过吗？应该知道怎么个章程。” 周大看向其他人，“大家要么回去考虑一下，这天都黑了，咱们吃完饭再说吧。确定要去的话，也得早点说，早点去找书记还是谁，申请用一下大队的拖拉机。凌晨两点前就得到那里，早到早排队进场。” “行行，大家都先回去吃饭。” “好，吃完饭咱们再过来聊聊，啊，还是去周大家吧，阿东家门口那条大黑狗太吓人了。” “对对，吃完饭去周大家里。” 说好之后，呼啦啦的一群人又都往外走，当然还是得叶耀东开道，不然这条大黑狗太敬业了。 那圆滚滚的肚子也不知道啥时候生，都孕妇了还这么凶。 叶父也跟着一起出去，打算趁他们吃饭再去码头外面看看。 林秀清早就把饭菜都做好了，只是他们在聊事情，她也不能催着喊吃饭，就趁着他们聊天的空档先把小女儿喂了。 等人都走了后，她才出来整理桌子。 一群小的各自被叫回家吃饭后，又跑过来集中到了他们院子，虎视眈眈的等在门口，等人一走，他们也立即往屋里跑。 “哇～三婶，隔壁的几个阿爸叔叔为什么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啊？” “好多啊！有麦乳精，还有罐头，还有没见过的饼干……” “好羡慕你们，又有好多好吃的啊。” “表弟你们太幸福了。” 叶成海他们也羡慕的点点头，“是啊，要是可以当三叔三婶的孩子就好了，你们好多东西吃啊。” 叶成湖有些洋洋得意，“那是因为我爹厉害，所以他们才送东西给我们吃。” “三叔这么厉害的吗？” “好像是比我爹厉害，我娘说她没钱买不起，让我长大了挣钱给她，她再买。” “也比我爹厉害，因为我家没有麦乳精，也没有罐头。” “可是我压岁钱都给她了啊，她都还说没钱，我家好像很穷！” “我家更穷，我娘说再吵的话就把我们卖了，这样就能换麦乳精了……” 林秀清听着直乐呵，“你们都不许动啊！” 她率先将桌子上的4罐麦乳精收到最顶上的柜子里，免得一个个能够得着。 “没有，我们都没动，我们就看看。”叶成海赶紧道，“我手都放在桌子底下。” 其他人也连忙跟着说，“我们也是，没有动。” “那你们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 叶成洋一直没吭声，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将下巴搁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橘子罐头。 舌头伸一下又缩进去，伸一下又收进去，然后又舔了几下嘴唇，砸吧了几下嘴巴，仿佛已经吃到嘴里了。 林秀清看着小儿子可爱的模样笑了一下，她把东西一样一样都收到柜子里，只留下了一个罐头跟一包饼干。 “既然都吃过饭了，那这两个就给你们分着吃，甜甜嘴。” “哇塞！三婶，你太好。” “哇～有罐头跟饼干吃了。” “太好了～” 她笑笑，也就现在家底丰厚了，手头宽松了，她才大方，舍得将罐头跟饼干给出去，让他们分着吃。 不然，放以前她是绝对舍不得的，别说是侄子了，亲儿子她都舍不得给他们吃，自己都还抠抠索索的，也就这一年来，在叶耀东的耳濡目染之下才大方了起来。 “三婶你真好，比三叔好。” 叶耀东一送完人进屋就听到这话，“什么话？我对你们不好了是吧？那把我给你们吃的都给我吐出。” 叶成海笑嘻嘻的道：“早就变成一坨屎了，在我家马桶里，三叔可以去捞。” “滚蛋，有本事你捞出来给我。” “我是敢捞啊，就怕你不敢要啊。” 我了个去的，这个死孩子。 “都给我滚出去，我们还要吃饭的，再说恶心的话，我就拿大便堵你的嘴。” “嘻嘻～你自己也说大便了。” “给你吃！” “你吃不完吗？” 叶耀东瞪圆了眼睛，啥屁话都会说。 林秀清在旁边笑得直打颤。 他在屋内扫视了一下，找到了一根放在脸盆架上的鞭子。 这下，叶成海赶紧将桌上的橘子罐头和饼干搂在怀里，赶紧跑。 “等等我们啊！” “阿海哥，你可不能独吞！” “三婶说大家一起吃，你等等。” 其他人赶紧跟上去，生怕晚了被独吞了。 叶耀东见两个儿子也要跟着跑，连忙拎住他们的后衣领，“你俩跑什么吃饭了？吃饭了。” “啊，娘说分吃橘子罐头跟饼干，我得先去吃啊”，叶成湖扭着身体在那里挣扎着，“爹你快放手，不然的话要少吃一口了。” “家里还有那么多，你还差那一口？给我过来老实吃饭，家里的都是你们的，都不用跟他们去分。” “哎？”叶成湖这下才回过味来，“对哦，家里的都是我的。” “我的！”叶成洋不肯了，谁说是他的了？ 叶成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们的！你一半我一半总行了吧？” “嗯，一人一半。” “快来吃饭，阿远去屋里叫老太太出来吃饭，别念经了。” 上了桌后，林秀清才边吃边问叶耀东，“你们今晚真的要把扇贝送去市里面吗？” 她老早就想问了，只是碍于男人们在谈事情，她不好张嘴，只能现在问两句。 “看吧，也得人多一起去，看他们怎么说？” “听说外头治安挺不好的。” “所以才要人多一起去，有个照应，他们要是不打算去的话，等会我就去排队挑拣。” 他主要是想去市里面看看那个水产批发市场长啥样？ 男人就应该多走走看看，长长见识，他可是听说这个年代遍地是黄金，虽然他不明白这其中赚钱的弯弯道道，但是不妨碍他多看看。 “那你们这大半夜的还要在路上奔波，那多辛苦啊，现在吃完饭去睡也睡不了几个小时。” “这个没什么，年轻人可以熬一熬，一晚上没睡关系不大。” 老太太担心的道：“要去市里啊，那市里可远了，听说要好几个小时。” “坐客车要久一点，走走停停的，半个小时路都能开一个小时。我们要是有去的话，请一个拖拉机，夜里走慢一点，也比公交车快。他们都还没说要不要去呢？先吃饭，等会再说。” 俩孩子不关心大人说什么，只关心他们啥时候能吃上罐头。 “娘，等我吃完饭了，能给我吃罐头跟饼干吗？” “饭吃饱饱的，你能吃得下吗？” “肯定可以！” 零食吃饱了，饭可能会吃不下，但是饭吃饱了，喜欢的零食绝对不会吃不下。 对他们来说，只有不够吃的，哪里有吃不下的？ “先把饭吃了，吃完饭再说。” 小孩子还是太天真，以为吃晚饭就有得吃，谁知道吃完饭只有一人小半碗的橘子罐头，没有饼干，而且还抗议无效，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叶耀东吃完饭就站到院门口看着不远处的长蛇队伍，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到处都是手电筒在那里闪烁，还有小孩子觉得那边人多好玩，都在那里嬉笑着玩耍。 那边的嘈杂声都能隐约传到他们家门口，一顿饭的功夫结束，队伍也没说短一截，依旧那么长。 叶父此时摸着汗又小跑回来，“外头人太多了，半个村的人都在码头外面排队，或者在那里看热闹，还有隔壁村的，不知道得收到啥时候。” “乡亲们要是能配合，顺顺利利的，应该也会快。” “别提了，因为有人插自家兄弟的队，我来回走了一趟，都听到队伍里吵了好几架了，差点又要打起来。” “人那么多，也难免，谁都想快点轮到自己？这时候谁还给你插队？”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关系到自己的利益就会有战争。 “谁说不是，你大哥二哥排队排了老半天了，都还在后头，前面还有2/3，一个个饭都要人送过去，站在那里吃。有的人，因为饭不小心被人打翻了，都还在吵架。” 叶耀东听着也觉得头疼，这上去排队也好折腾，“我去周大家里看看其他人都吃完饭了没有，怎么说。” “一起去。” 第458章 出发市里 隔壁几户人家都处在叶耀东家的隔壁，隔了一堵院墙跟两块菜地而已。 他们家门口也用剩余的石子泥浆倒平了一大块空地出来，下雨天，倒是不用到处都是水坑泥浆，踩进屋里也不会到处都是黄泥脚印。 周大还在吃饭，叶耀东就坐在门口木头长椅上等着。 他刚坐下去，旁边其他人也过来了，周大也出来了，他们干脆就坐在门口聊了起来。 大热天的，坐在门口吹吹海风，还挺舒服的，更何况台风过后，夜晚特别凉快，咸咸的海风，也是海边独有的气息。 “你们咋说？要不要去市里看看？”周大一从屋里出来就问道。 叶耀东看着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还在那里犹豫不决，就道：“要么打算去的举个手？不打算去的，或者还没想好呢，就先保持沉默？” 周大举起手，“可以，我是想去的，但是人数要是少的话，那就算了。” 叶耀东也举起手，“我也一样，也可以当做去见见世面，毕竟长这么大都还没走出过县城。” 其他人陆陆续续也犹豫着，举了3个手，就只有两个人还在犹豫不决，是兰家两兄弟。 他旁边住了六户，兰家两兄弟，周家四兄弟。 “你们俩要是不打算去的话，我们这也够五个人了，我们就直接去书记家里帮忙开个介绍信，再申请用一下拖拉机了。” 乡里乡亲的也没啥信不过的，就是他们感觉太折腾了，又太远了，放着给码头收又方便。 “大男人就别磨磨唧唧了，你们估计也跟我一样，这辈子也都还没出过县城吧？咱们好歹走出去看一看啊，现在可是已经改开了，到处都在变好，听说城里一天一个样，市里肯定更好，你们确定不出去见见世面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耀东这句话打动了他们，两人相视了一眼，兰大点头后，兰二也咬咬牙道：“那行，那大家就一起去，就当出去长长见识了。” 兰大也道：“咱们货也不少，市里的价格肯定比码头高，也能多卖点钱。” “行，咱就七个人去，我去找书记开一下介绍信，你们该准备的准备一下，要睡觉的睡觉。” “我跟你一起去”，叶耀东也站起身，“爹，你要不要问一下大哥二哥要不要一起？” 几个朋友就算了，他们去的晚，前面了解了一下，数量没那么多，相差不大就还是别折腾了。 “是啊，把你家两个兄弟也叫上呗，反正都是一趟的路。” 叶父犹豫了一下，“前面跟他们提了一句，让他们考虑一下要不要也拿到市里，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我去问一下。” 叶耀东点点头，“也行，那你去问一下，我们先走一步，你等会问来了就去陈书记家。” “行。” 说定之后，大家就回去各自准备，叶耀东跟周家老大两人也打着手电筒边走边聊，往陈书记家走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难得今天夜晚，村子里看着还挺热闹的，家家户户都灯火通明，以往一个个为了省电费，天黑了就关灯，乘一会儿凉就上床睡觉。 今天家家户户都还在码头外面排队，妇女们也难得开着灯，在那里织网边等着，孩子们也在家门口跑跑跳跳。 早早卖了货的人家也舍不得睡，谈性正高。 “那些早早卖了的人，算赚到了，赶上了好价钱。哦，对了，你早上那一批货卖的是不是也是大的三毛七，小的三毛。” 叶耀东点点头，“对的，那会没人，我送去的又早，挑的可仔细了，他奶奶个孙子，害的老子后面也这么分拣，一点都没掺，实打实，不然也不至于不甘心就这么送去码头了。但凡老子掺个一两成，也就不折腾，直接去排队了。” “你这挑的仔细也好啊，谁都不是瞎子，买货的肯定也会大致检查一下，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希望吧！” 挑都挑好了，也都捆绑好了，再掺进去就太麻烦了，反正就这样。 他们边走边聊，路上都没什么人走动，基本都是坐在自家门，但是道路两边的视线也都落在了他们身上，等他们一走过，有的人又开始议论。 农村处处是八卦，遍地是谈资。 叶耀东他们一到陈书记家，说明了来意后，陈书记虽然惊讶，但是还是给开了介绍信。 就是夜里要用拖拉机，太晚了不太好说，批是可以批，就是他们得自己去找村里会开拖拉机的几人商量一下谁去，工钱给多少，这个得他们自己商量。 两人都表示没问题。 等他们出来后，打算去找会开拖拉机的，正好碰到叶父过来了。 “你大哥二哥说他们已经排了挺久的，就不折腾了，队伍现在也在动，没有卡在那里，他们就耐心的等在那里慢慢排。” “好，那就不勉强了。” “嗯。” 叶父其实挺想三兄弟都同进同出，什么都能一起干，有商有量的把钱也一起赚，但是一个个翅膀都硬了，只能儿孙自有儿孙福。 等他们都安排妥当后，商量好10点出发，就各回各家睡觉了。 四个小时算是充足的了，以往大巴车慢悠悠的开开停停，路过隔壁县都还要停留十五分钟等客，也就花费3个小时多点，夜里拖拉机开的慢点，直达应该三个小时也能到。 叶耀东怕太早睡不着，还特意跟他爹喝了两杯白酒才躺下。 等快十点了，林秀清叫他，他才醒过来。 “我给你煮了两个鸡蛋，还拿了一个罐头跟面茶糕，一起放到我给你准备的挎包里面，你肚子饿了，记得拿去吃。” “行。” “带着挎包也方便，背在身前不容易掉，你记得背好一点，别被人抢了。” 林秀清手里拿着一条短裤，又接着道：“还有，这条短裤里面我刚刚给你缝了一个暗格带着扣子的，卖完货后把钱装在里头，这样就不会掉了，你起来就换上。” 叶耀东没接过短裤，反而捧着她的脸，狠狠的亲了上去，“老婆，你想的真周全，真贴心。” 林秀清笑着推开了他，“出门在外的当然要小心一点，更何况你这还是出远门。记得早点回来，卖完货就回来，不要到处瞎逛，人多的地方越混乱。” “放心吧，我有分寸……” “你有啥分寸啊？我不多说几句，指不定你到处闲逛，前头爹还让我叮嘱你几句，让你不要到处跑，想要增长见识，以后机会多的是。” “知道了。” 反正应肯定得应的好听一点，叶耀东拿过短裤，下床后就直接脱掉身上的换上林秀清刚缝制好的。 他还摸了摸里头的那个暗格，感觉不去摸它也没啥存在感，反正四角裤宽松的很。 将长袖长裤都穿好后，他就出去了，林秀清也跟在他身后，打算送送他，这可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她也有点不放心，以前那么不靠谱的人…… 叶耀东刚打开家门，就看了一下远处码头那里都还灯火通明，岸边还有许多的手电筒正在那里打着乱照，看着人还不少。 这都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想到人还挺多的，也不知道他大哥二哥卖完货了没有。 他看了几眼，听到隔壁传来的聊天声，就走出院门，往周大家门口去，其他人也都已经起来在那里聊天了。 “早啊！” “哈哈哈，这会儿还是晚上。” “啊，对，还是晚上。” 叶耀东笑笑，都睡迷湖了，这都还没到凌晨，早什么早。 还不等他们闲话几句，哒哒哒的拖拉机声音不一会儿也临近了，他看了一下手表，非常准时。 大家相互帮忙，把各自的货都抬上了拖拉机堆放好，也不怕把各自的货弄混乱，他们麻袋上都有各自的记号。 叶耀东也是，他家麻袋上的记号是叶三，麻袋也是要花钱买过来的，当然不能不做记号。 等东西都搬好，他们就爬上拖拉机，叶耀东朝站在院门口的林秀清挥了挥手，“回去吧，早点睡觉，我明天就回来了。” “小心一点，记得别乱跑？” “知道了。” 其他人也朝自己站门口的家人挥了下手。 拖拉机摇把缓慢的摇几圈，运转正常后加速，车子又重新发出了哒哒哒的马达声，达到一定转速松减压，着火后摇把自动退出，一气呵成，开车的年轻人也爬上了拖拉机。 “小周啊，开慢点没关系，安全第一啊。” “对对，这台风刚过，山路不好走，到处都坑坑洼洼的，小心为上啊，开慢点没事。” “好的，我带着头灯。” “我们也带了。” 他们一个个也都带着手电筒，都很自觉的将手电筒打开帮忙照前路，安全第一。 拖拉机行驶在山道上，到处都是水坑颠簸的很，周围又黑漆漆一片，还好他们人多也不寂寞。 还故意把两袋贝壳给弄倒，大家都坐了上去。 一路聊着天，心情是即忐忑又有些激动，还夹杂着一点茫然。 第459章 市场里最靓的那个仔（补更） 拖拉机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山道上时不时有大转弯，急转弯，大家东倒西歪的，但是也不影响他们聊的愉快。 开拖拉机的小周是之前那个老周的儿子，父子俩开着拖拉机常走山路来去，路也熟悉的很。 因为天黑，靠着头灯跟手电筒，路况不是很清晰，摇摇晃晃近三个小时左右才进入了市里的范围，道路也平坦了。 周大给指了一下路跟大概方向，周围的景色也从荒芜，渐渐变成了低矮房子的住宅，看着与他们乡下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道路更好，更平整了。 大家看着不由有些失望，还以为城里有啥不一样。 周大笑着道：“还没到市区呢，等天亮后，你们肯定会张大嘴巴。” 大家不置可否。 “还要几分钟才会到市场啊，这都快一点了。” “十分钟就能到。” 道路平坦又没人，拖拉机走的更快了。 经过市里的时候，虽然夜晚光亮昏暗，但是他们还是看到了几座高高的大楼，一个个都像周大说的，张大了嘴巴新奇的看着高楼，手电筒到处照着。 “看吧，我就说你们看了之后肯定要张大嘴巴，这城里的房子高吧？这里有好几栋十几层高楼，白天看着可漂亮了，跟咱乡下完全不一样，路也很干净，咱们镇上都比不了……” 周大在那里唾沫横飞，兴奋的跟着他们讲市里的房子有多高，白天有多繁华多热闹，其他人也很配合…… 叶耀东听得啼笑皆非，心中也有些感慨，只不过来个市里，大家就感觉出了多大的远门一样。 难怪有句话说，想要富，先修路。 这时候城市还没扩建，市里其实也就一点点大，都要不了十分钟，他们就看到远处空地好像围了一个很大的蒙古包，周围聚拢了很多的手电筒光亮，看着人数还不少。 大家都激动的站起来，看着远处。 “到了，到了。” “就是这里吧？” “终于到了。” “好多人啊，半夜都这么多人。” 随着拖拉机的减速，嘈杂声越来越近。 周围空地上停了许多的板车，板车上堆满了货，周围都站满了人，拖拉机也有好多辆。 小周也寻了一处空地，先停了下来，让他们先下车看看情况，货倒是不着急现在卸，其他车上也都堆满了货，只是很多都用布盖着，都看不到卖的啥货。 7个人像下饺子一样，从拖拉机上跳了下，他们都有些陌生的看着周围环境，因为不熟悉，所有人下来后都东张西望，沉默着听着周围人交流。 而周大因为来过，所以他也自告奋勇的跟周围的人拉家常，打听情况。 知道规则都没变，依旧是两点钟开始进去，大家都松了口气。 叶耀东听着周围人聊天，也大概知道了一些情况，他也放轻松跟周围人聊了起来。 一个板车上都是蛏子的老大爷看他们像是第一次来，也对他们的问题简单的回答了。 随着时间的临近，周围的板车越来越多，拖拉机也多了几辆，都是从四面八方开过来。 队伍也排起了老长，叶耀东顺手掏出布袋里的白煮蛋，偷偷的塞了一个给那个卖蛏子老大爷后，就回到了他们自己人那里。 老大爷惊讶了一下后，也握在手心里收下，揣进口袋，又走上前去跟他们说，让他们最好找靠近客商入口的摊位。 他们愣了一下后，又明白过来。 他们排队的这个入口，跟客商入口是不一样的，有两个口子。 时间一到，这个类似超大蒙古包的门口，雨布也被卷起一个口子，里头灯火通明，灯光瞬间透了出来，所有排队的人都推着货鱼贯而入，开始占领摊位。 可以入场后，叶耀东他们也兴奋了。 因为他们货太多了，扛着也不方便，又不能把拖拉机开进去，就人数分两拨，三个人去排队进去领摊位，四个人在拖拉机上守着，等领好摊位后再借市场的地排车拉货进去。 市场里头真的跟周大说的一样，场地很大，但是简陋的很，一张桌子相当于一个摊位，桌子上都有红笔写着数字，他们拉进来的货都堆在桌子后面。 筐不够，或者需要用到筐的话，自己去角落里拿，市场也有备着，是专门拿来装货过称的。 他们人多，干脆占了两个位置，靠近客商入口的位置老早就被占了，他们也只能选择靠近一点的。 看着其他人的动作，也有样学样，拿筐将货倒了一点出来，这样也能让过来批发的人看到你卖的是啥。 这时大家也相互看到了，周围其他人都卖的啥东西。 还真是让大家大开了眼界，平常他们码头少见的深海货，市场里大把，什么深海虎头鱼，波利鱼，马头鱼，大带鱼，琵琶虾，各种鲷鱼，青甘红甘石斑，金枪鱼也都整筐整筐的，还有摊位摆出来金灿灿的好几筐大黄鱼，值钱的不值钱的，应有尽有。 大家都在那里，东张西望，有的趁着客商还没来，都到处走动的，看着其他人的。 】 叶耀东他们也将各自的货拿了一个筐，倒了一点放在桌子前面，然后他们也轮流出去逛了一圈，顺便去成交点了解一下现在扇贝的市场行情，碰到感兴趣的也跟人家摊主聊了几句。 回来后，一个个眼睛都放着光亮，都兴奋的很。 “原来市场批发市场的扇贝比咱那收购点贵了有3-5分钱，降价了说是漂亮的也有3毛6，差一点的也有三毛2，个头小的就只有两毛8，还是这里值钱一点。” “不能这么想，人家倒腾一手也要赚钱，不然零卖不是更好？但是更费工夫卖的也慢，总得给人赚钱的空间。也就这玩意儿，不好捕捞，比较稀罕一点，不然贝壳类的都不咋值钱，刚刚那个老头子不是说他那个蛏子只能卖一毛。” “那确实。” 大家都摩拳擦掌的兴奋极了，感觉这一趟来对了，还能多卖点钱回去，又能开开眼。 “还真的得到处走走看看，这里也有好多咱们见都没见过的鱼货，那边刚刚运进来了一条不知道是什么鱼，好大只，看着贼稀罕。” “对啊，那一条鱼好大只，又扁扁的，跟那个比目鱼有点像的。” “我也看到了，应该就是大的比目鱼，那一只起码好几百斤，好吓人，感觉比阿东之前捕到的那只大龙趸还要大。” “这个肯定是深海的大货，不知道怎么抓的，居然能抓到这么大条鱼。” “捡到宝了，那么大条鱼肯定能卖好多钱，啧啧啧，这个市场里好货可真多……” 叶耀东比较早出去乱逛，还真没看到他们说的那条鱼，连忙问道：“你们说的鱼在哪呢？我前面出去的时候没看到。” “就158摊位，在那个方向，你自己过去看下就知道。” “我过去看看，长长见识。” 周围摊位也都在议论那条鱼，仿佛那条鱼已经拔走今天批发市场的头筹。 还没走到近前，叶耀东就远远看到了那条巨大的比目鱼。 没错，那一条就是比目鱼，虽然它体型巨大有两米长，但是它化成灰也还是比目鱼，只是品种不一样，这是一条大西洋比目鱼。 虽然摊位上围拢的人比较多，挡住了部分视线，但是它的鱼身比较长，他还是看到了，他快走几步上前，顺便听着旁人的议论。 “还是公海大鱼多！这条比目鱼可真大。”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比目鱼。” “我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鱼！这得有两米长吧？量过了没有？” “这绝对比我还长了。” “量了，两米一。” “塞林木，这么大啊？” 叶耀东听着旁人的议论，也知道这条鱼是从公海捞的，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条鱼，两只眼睛在身体的右边，身体的左侧则光滑呈白色。 照理这条鱼应该是出现在欧洲市场，或者俄罗斯市场，也不知咋的居然出现在这里。 他看了一下身旁，其他的人还正在陆陆续续拉进来一筐又一筐的货，统统堆放在那条鱼的另一边摊位上。 看到身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看了个热闹后就往回走了，但是走在路上他就灵机一动，那条比目鱼不是明显的活招牌广告嘛。 它现在可是市场里最靓的仔了，他们这些卖货的都觉得稀罕，那些客商鱼贩子听说市场里有条两米多的比目鱼，不得都过来瞧一瞧，看一看？ 那挨着近的摊位不就可以沾光了？ 他又匆匆往回走几步，跟其他人说了一下，又快速的用地排车运货置换了一下摊位，趁现在那条比目鱼斜对面还有空位。 反正也没规定说占了个摊位不能再置换，他就钻了这个空子。 其他人也琢磨过来，也都赶紧能换位置的换位置，但是入口处的那个位置还是最好的。 等他们换好位置没一会儿，陆陆续续就有人进来批发了，许多人都赶着地方市场早市开门前进货，这些海鲜就是得趁新鲜批发了卖。 第460章 市场招商 果不其然，不出叶耀东所料，进入市场的货商鱼贩子第一时间都是直奔这条鳙蝶鱼，买不买另外一说，这么稀罕，大家怎么也得过来凑个热闹，看个新奇，捧个人场。 连带着他们周围的那些摊位人流量也增大了许多，虽然他们目标是那条鱼，但是看完那条鱼，总得从周围开始逛起来。 叶耀东给他自家扇贝的叫价就是前一天的好价格，3毛6，2毛8，反正他推销的就是讲一分钱一分货。 其他人也知道自己大个的里头掺杂的小个，也掺杂着点空壳，并不敢叫那么高，他们也都是乡下老实人。 市场里卖扇贝的也有零散的几家，有一家的货量超大，听说门口还停了好几个车，叶耀东很怀疑那一家就是跟他们村码头合作的人。 虽然人家货多，但是全拜这条鱼带来的客流量，他们清货的速度也是杠杠的，天没亮就卖光了。 虽然叶耀东叫价贵还不给还价，但是也是几人当中清货最快的，流量大是一回事，嘴皮子利索也是一个优点，最关键的是他挑拣的干净。 这些客商鱼贩子也不是第一次批发，昨天那些扇贝啥样，人家心里也有数，再买的话，人家更会仔细过一遍，免得吃亏。 叶耀东的扇贝挑拣的仔细又干净，人家满意，要的也干脆，在其他人的羡慕中，他的货就用地排车拉到了成交点排队，成交点就在客商入口边上。 此时入场的客商鱼贩子还不多，市场里面不算很热闹，成交点也就只有两三个人在那里排队。 叶耀东却留意到了旁边有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招商两个字，下面的内容写的啥看的不太清楚，他只看到了招商两个最大的字。 不一会儿就轮到叶耀东了，他也顾不得转头去看牌子，得先把这些货卖了先。 过完称，就当场算钱，他们这个批发市场要抽买方卖方成交额的各三个点佣金，100块抽3块。 叶耀东大的扇贝2大袋262斤94块3毛2分，这个带壳的特别占重量，小的一袋半202斤56块5毛6分，总共卖了150块8毛8。 再加上他昨天早上卖给阿财的货差不多值120，里头扇贝价钱大概在56块左右，等他回去后还可以再收一波地笼的货，这一个台风来的太好了。 叶耀东把抽成算给成交点后，就喜滋滋的将钱收起来，顺便再把他的麻袋折了收好。 然后他就第一时间去看那个招商的牌子，感谢他上过扫盲班，认识基本常用字。 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新批发市场地址，预计年底盖好，周围商铺要招商，有意者联系成交点。 叶耀东看着周围还不忙，连忙上去询问刚刚给他过称的人，顺便又掏出两根烟。 “大哥啊，这大晚上的起来上班也挺辛苦的吧？” 这个中年男人见排队的人不多，就让另外的人去称，自己接过烟，“为了湖口，没办法，这活还算简单的，你有啥事说吧。” 叶耀东笑笑指了一下角落的那个招商木板，“你们这新市场招商是怎么个招商方式啊？” “哦，这个啊，上头说是一个铺子3000块，前天才挂出来的，还没什么人问，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个都大字不识一个。” 他在心里琢磨了一下，3000块说贵也不贵，他乡下的那个房子也盖了快1000块，加上地基的钱，都1000出头了。 这个毕竟是市里的商铺，在这租摊位卖货100块都要抽3块，一个月都在这里固定卖货得抽90块，一年得1000块了，相当于3年的租金。 长期买一个也划算，而且买过来自己不用也可以对外出租，按通货膨胀的速度怎么也值，这没人询问，估计不识字可能占多数。 “大哥，那这商铺的面积多大啊？使用年限多久啊？” “30来平方吧，使用多久好像没说，得问问，应该是市场存在多久，店铺就能用多久？” 叶耀东大概知道一点产权，但是这个年代律法还不完善，应该没有商铺40年的说法，现在买年限应该不短。 （不知道对不对，懂的可以留言我修改） 他也不懂得做生意，不知道生意里头的弯弯道道，但是拜上辈子所赐，买房买铺绝对亏不了。 这要是有钱在市里周围买几块地更好，不会做生意，他还能不会买地吗？ 就是差点钱罢了！ “那这要咋买，咋预订啊？” 这中年男人还以为他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没想到他竟然还问咋买？这下倒让他吃惊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叶耀东，笑着道：“你想买啊？” “想了解一下，就是太多钱了。” “想买的话，天亮后监管就过来了，你找他说，现在只要交个定金，签个合同，等市场盖好后，再交尾款。” “定金得交多少？” “500块。” “我考虑一下，多谢了。” “没事，这买铺子是大事，是得好好想想，反正也不着急，听说年底才盖好。” 叶耀东感谢了一下后就一路边思考边回到了摊位。 这水产批发市场里的摊位是不卖，专门赚佣金的，外头要是能买一个铺子也很划算，主要是这个市场以后是闽省最大的水产批发市场，自己不用，租出去也赚。 而且现在才3000块，闭着眼睛都能躺赚，他也不能打一辈子的鱼不是？多辛苦啊！ 买！肯定要买！ 既然给他碰到了，怎么也得买一个，老了也能当个包租公，再多干几年，攒点钱再买块地等发展。 想想就美滋滋，叶耀东嘴角都要裂到后脑勺了。 站在摊位前的大家看着他一脸傻笑的模样，还走过头了，连忙叫住他。 “阿东啊？” “耀东？” “叶耀东？” “啊？啊？叫我呢？哦，走过头了……” 他左右看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梦做的太美了，周围的喧闹声都差点叫不醒他了。 “你干啥啊？捡到钱了啊？都叫了你好几声了。” “你不是拿去过称了吗？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到处逛了吧？” 叶耀东想到铺子又裂着嘴笑，但是又想到手头的钱不够，看着大伙还堆放在那里的货，问道：“你们还没动静呢？” 他还差350块钱呢，得等大家卖完货集资一下。 “问的人不少，但是大家问完之后，挑挑拣拣了一番后又再去别处看了。” “那可能要货比三家了吧？” “应该是，还是你出的快。” “我挑的仔细，人家肯定心里也有数，怕被抢先了，肯定早点拿下，你们耐心再等等，这才没过去多久，我刚刚一直在那边也没看到有人称扇贝。” “嗯，现在也才过去一个小时，天都还没亮，不着急。” 叶耀东又看到斜对角的那一只鳙蝶鱼，朝他们努努嘴，“那条极品比目鱼还没卖出去啊？” “是啊，一堆的人问价格，所有进来的客商鱼贩子都得过来问一遍，然后问完都摇摇头，朝他们其他货下手了。” “这一条鱼是活招牌啊，还是晚一点再卖出去吧。” “就是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市场里头也越来越热闹，嘈杂声阵阵，大家说话也都得靠喊的，小声一点都没办法听。 叶耀东已经把货都清了，在摊位前站了一会儿，闲着没事也在周围到处逛了起来，顺便了解一下市场行情。 对比了一下，阿财他们也算是良心了，贵一点的基本都是在三五分钱浮动，便宜的挣的更少，也算是薄利多销了，而且还要运费，还要给这头的分钱。 但是一个月下来也可观，挣的也轻松，就收收货，不像他们累死累活的。 等他逛了一圈回到摊位时，有两人的货也卖了，已经去称了，成交点也排起了队伍。 陆陆续续周围的摊位，满了又空，空了又满，人来了走，走了来，一波又一波。 等天微亮后，叶耀东也摸熟了市场，打算去外头看看。 结果一走出去，就看到外头都是人跟车还有货，一堆人上前问他，“老板，去哪里，要不要坐车，黄包车货车拖拉机都有，包送到家……” 叶耀东连忙摆摆手，往外走。 夜里周围看着荒芜一片，白日看着周围虽然也是荒芜，但是却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无比的热闹，小摊贩也不少。 也有人为了省佣金将货摆门口卖，但是停留的人不多，毕竟市场里的选择更多。 他估摸着最热闹的应该还是3-4点的时候，那个点大家都赶着进货送去地方市场。 在门口又逛了一圈，找了个卖包子的小贩买了7个包子就又进了。 这么会儿功夫，所有人的货也都出完了，都在排队过秤，叶耀东一进去就被他们叫住了。 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觉得今天这一趟来的太值了，他们少的也能多赚20块，多的人能多赚30多块，主要是还涨了不少见闻，来的不亏。 不过等他们卖完回去后才知道，他们多挣的不止这些，还要再翻一倍，村子里昨夜货收一半，后面因为空壳太多，数量也太多又掉价了2分，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461章 买铺子 也不知道成交点是不是也觉得这里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太多，所以两天了，商铺的事也无人问津，这会儿倒是多了一个人开始拿着喇叭指着木板念招商的事。 周围的客商跟卖货的，听了都在那里窃窃私语。 周家四兄弟跟兰家的两兄弟也在那里说话，大家都是在那里说买不起，都是刚盖了新房子的人，哪里还有多余的钱？ 周大他们也是去年底才刚合伙搞了一条船。 而且大家都觉得市里离他们村太远了，一丁点的想法都没有，只打算瞧个热闹。 但是他们没想法，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想法，叶耀东会算这笔账，其他人也会算，聪明的人也能根据目前的客流量看出这个市场的前景。 大家纷纷问怎么个章程。 叶耀东也认真听着。 这个新市场肯定是归公家管的，还要签合同走流程，不至于被坑，而且在座的很多都心动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只是现在还在排队，周围人太多了，不适合借钱。 等大家卖完货，一起兴奋的走出去后，他才把他们拉到没人的角落空地，朝他们认真的道：“刚刚那个招商买铺子，你们有啥想法没。” 大家都有些纳闷，“能有啥想法，听听就好了，咱也买不起。” “大家房子都是刚盖的，哪里有多余的钱。” “是啊，又买不起，咱又不住在市里，买过来干嘛？” “对啊，听听就好了，咱们要是运气好货多的话，一起拼车送过来，租个摊位就是了，佣金也不贵，干嘛还要花那么大价钱买铺子？” 叶耀东笑笑，“既然你们都没想法，不如先把钱先借我，我回家就还你们，我就差350块。” “啥？你要买这铺子？这可是得3000块啊！” “是啊，你没发烧吧阿东？这可不是300块啊，这3000都能在咱们县城买2套楼房了，你买市里你人又不在这儿，你买来干嘛？” “这买铺子可是大事情，你可得好好想想啊，你要么回去先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这可不能冲动。” “对啊，这么大笔钱，可得好好想想，你可不能说买就买。” 大家你言我一语的劝说他三思而后行，这要是不拉着点，等回去了，他们也要落人埋怨。 叶耀东心领了他们的好意，但是这铺子真的可以买一个，真不会亏。 人不在这边，可以租出去收个租，等过个几年稳赚的，反正他也不懂得做生意，钱放在手里也是放在手里，他太知道钱贬值的速度了。 要不是想着买两个要太多的钱，他都想家里的钱够买几个就买几个，不过这样手头就没多少钱了，好不容易才攒下这么多的家底，他也不舍得全部花出去，总得留点放在手上看着。 他笑着朝大家说的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买铺子的念头也不是刚刚被勾起的，之前去卖扇贝的时候，我就已经了解了一下，心里算了一笔账，我觉得买铺子不会亏，很划算，反正以后肯定值钱。”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叶耀东把刚刚心里算了一笔账，给他们又算了一遍，并跟他们说，国家会变得越来越好，市场的流量也会越来越大，商铺也会越来越值钱，让他们有能力的最好也买一个放在那里生钱。 即使自己用不上，出租也不错。 大家也用刚刚的佣金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感觉好像这么说也挺划算的，但是想想3000块也太多了，又纷纷摇头。 “不行不行，买不起啊，我们没那么多家底。” “是啊，这没办法，别说没那么多钱了，有这么多钱也不敢买啊，这要是买了，家里的母老虎得给我闹一个天翻地覆。” “是啊，这个真不能自作主张。阿东啊，你也别着急，咱们也卖完货了，就先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家里人都没意见了，咱们再过来买。” “对，反正铺子在那里，跑不掉。” 叶耀东摇摇头，“跑是跑不掉了，但是架不住心动的人多，刚刚你们排队的时候也看到了，挺多的老板跟船老大心动的。” “那人家有钱啊……” “之前捞乌贼先人一步，还有之前的大王尤，这大半年我也攒了点钱，东拼西凑，跟兄弟还有老爹借点钱，应该也能勉强够。这要是不买下来，我这心里不甘，这铺子买了绝对挣钱的，你们相信我。” “相信你也得我们有钱买啊，我们是不成了，这要是搁以前，想都不敢想，不对，现在也不敢想。” 叶耀东耸了下肩膀，那他就不白费唇舌了。 “那你们不敢想就算了，我是要买的，你们一人借我60块钱呗？回去就能还你们。” 其他人又犹豫的道：“这借你钱没事，回去的话，你媳妇不会找上门来骂我们不拦着你吧？” “应该担心他老娘才对。” “是啊，还是先回去跟她们商量一下吧。” “不了，回去太耽搁时间了，来回要跑好几趟。” 大家见劝说不住，只好一人数了60块借他。 叶耀东松了口气，高兴的接过，“多谢了！回去后就问我媳妇要钱还你们，肯定不会拖过今天。” “就几十块钱，你晚几天还也没事，先把家里的老婆哄好。” “是啊，可别因为买一个铺子大吵架，回去好好说，也好好分析分析。” “多谢，我这会儿想去那边新市场的位置看一看，再过来定下来买铺子的事。”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附和，“对对对，得去看看，可不能光凭人家一张嘴。” “我们陪你一起走过去看看。” 新市场就在附近不远处的空地，他们站在原地也能大概的看到一点，只是走近后看的更清楚，也看到了场地有多大。 叶耀东看到这个新的水产市场的占地面积跟位置后，在脑子里凭大概记忆对应了一下，虽然他上辈子只来过两三次，现在周围也荒凉了一些，与上辈子的人来人往相差巨大，但是地理位置并没有变化。 反正以后城市也会发展起来，也会逐渐扩建出来。 其他人也惊奇的看着，“这地不小啊！” “好大一片地，这得盖多大？” “不小就是了，所以才劝你们买一块商铺，不会亏。” “算了吧？这周围都没人，大家都去里头租摊位了，这店铺买过来还有什么用？你再好好想想？” “会热闹起来的啊，你这么大个市场在这里，周边不得形成吃的喝的？有人还怕不能发展吗？” “唉，不劝你了。” 大家感觉他已经魔障了，怎么说都没用了。 明明这里这么荒凉，都没什么人，他还非说会发展，人家发展市里面不行吗？为啥还要发展这外面？这都鸟不拉屎的地方，大家明明可以租摊位，为啥还要租店铺？ 劝不动，只能不劝了，人各有志，谁也不能替谁当家做主。 “记得帮我保密啊，不然村子里到处瞎传。”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叮嘱一句，好歹也能迟一点传播。 他们回到市场后，就又去到成交点，没想到听说有两个老板已经订了两个了，叶耀东也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签合约。 其他人却很茫然的看着，这时候他又庆幸自己认识字。 认识字的感觉太好了。 等人家签完合约拿好收据后，他也表明自己要买一个。 就这样，他也拿下了一个未来闽省最大的水产批发市场的商铺。 将收据跟拟好的合同都平平整整折起来，他才放到短裤的暗格里，这可是重要东西。 等叶耀东站起来，又有人说要买铺子，他们在那里又看了一会儿后才出去。 看着外头的蓝天白云大太阳，大家感觉跟做梦似的，不就一起来市里的批发市场卖个扇贝吗？ 怎么其中有一个就买铺子呢？ 还一下子就花了3000块巨款？ 也不知道阿东这一趟该来还是不该来？他们总感觉他亏大了。 “后悔不？” “后悔啥？”叶耀东笑着道：“你们要想着我是赚到了！” “行吧，反正你买都买了，只能求菩萨保佑未来值钱一点。” “走吧，回家了。” “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赶紧回去挨骂吧，可别把老婆气的回娘家。” “切～我老婆肯定支持我。” “呵呵～” 大家就不拆穿他了，谁花了这么多钱回去不挨骂的？ 其实叶耀东心里也有点没底，也不知道阿清会不会闹，毕竟是3000块，不是小钱，搁去年他们家也顶多只能拿个300块出来。 这出来一趟，没拿钱回去，还被通知花了3000块，这要是他爹，他娘能把他爹骂个狗血淋头，指不定两人还得分家各过各的去。 得好好说说！ 得好好说说！ 家和万事兴！ 账得给她算明白了才行！ 钱都花光了，还欠钱了，叶耀东也没心思再去市里转悠了。 其他人怀里揣着这么多的钱，也不敢到处乱跑，只想着赶紧回家，反正回去的路上，也能顺便看一看市里的样子。 拖拉机是一直在那等在那里的，空车一趟回去还要油费，他们原本也说好了来回的价钱。 大家又爬上了拖拉机往回走。 第462章 嘘寒问暖 来的时候心情忐忑茫然，但是又带着一点憧憬与激动，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下激动了。 看着市里沿途的风景，大家眼睛都不够看似的，白天当然不是晚上能比的，高高的楼层，他们都数不清有多少层，都恨不得叫拖拉机停下来，让他们数一数。 还有街道上到处穿行的自行车，衣着鲜艳漂亮的人们，来来往往吆喝着卖吃的小贩，看着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一个个朝气蓬勃，充满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希望。 这时，他们也萌发了要是有钱买一个铺子或者房子，是不是也能留在市里面，当城里人了？ 这可不是县城，这是市里。 他们心中不由一动，那阿东买了房子，那不是成了市里人，人上人了？ 大家心里都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感觉叶耀东已经比他们高一等了，虽然他们不看好那个商铺，但是也是置业了。 以后要是搬到市里来的话，就再也不用闻那鱼腥味了，吹咸咸的海风了，每天都能穿的光鲜亮丽的出行…… 不过是几分钟的路而已，大家心中的念头已经百转千回，心里的想法也再不是以前那样，呆小渔村过一天是一天，能够吃饱饭就好了。 哪个男人心中还没有个理想了，以前没有想法是眼界与生活限制了他们。 直到从市中心穿过，周围的房屋也恢复了低矮的一片，这下大家又缓过神来，市里好像也不是都是高楼？ 这低矮的居民区也跟他们城里乡镇差不多嘛，但是也比他们村里面都是石头房好。 “这些城里人过的可真好，衣服穿的真好看……” “他们还不用干活，就能吃上商品粮。” “太会投胎了，这人跟人咋都不一样呢，啥时候咱也能吃上商品粮就好了。” “这个好像挺难的，需要在城里落个户，有商品粮户口。” “咦～那阿东能吃上商品粮吗？” “不能”，叶耀东肯定的道，“这是铺子，又不是房子，不能在这里落户，也没有粮本。” “那可惜了，早知道就买房子了。” 温州炒房团还要过好些年呢，这么早买房子不是把钱压在那里吗？而且这里是市，又不是北上广，今天也是正好碰上了，就暂时先买个铺子。 “你们努努力，多赚点钱，到时候来市里买房子，吃商品粮，成人上人。反正钱放手里，放着是放着，买个房放在那里也不亏。” “那得挣多少年？” “会越挣越多的。” …… 前天夜里刮过台风，下过雨，昨天阴了一整天，道路都还没干，拖拉机一路开过去也没有黄土飞扬，大家都不用吃土，畅聊的激情更高。 这要是搁晴天的时候，一路颠簸回去，灰头土脸的就算了，鼻子里还能抠出大把鼻屎。 拖拉机摇摇晃晃的走着，在山路上时不时会碰到步行的人，或者是推着板车的人，大家也只是羡慕的看了一眼就低头自管自的走路。 现在是真是吃苦耐劳，太能走了！一双解放鞋能走遍天下。 等快到村子了，他们就把路费提前算了一下，拼车来回一人两块钱，在下车的时候直接给了。 叶耀东出发的时候，林秀清给他布袋里面放了几块钱钱，现在到家了，欠下350块外债后，他口袋里还有6块多。 他摸了摸叮当响的口袋，看着因为听到拖拉机的声音，跑出来站在门口，开心的迎接他的老婆，他心虚的笑了一下。 其他人则一脸好自为之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默默的给他点了根蜡，然后就各自走向迎接他们的老婆孩子。 “爹～” “三叔～” “小姑丈～” 一大堆的孩子飞奔过来迎接他，腿上也多了一堆的挂件。 “爹～娘早上还说你出远门了，你是不是挣了好多钱回来？有没有给我们买好吃的？” “小姑丈，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人家出远门不是去好几天吗？你怎么这么快？都还没有一天。” “对啊，三叔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平常他还觉得头疼，这时他反而不觉得了，能拖延点时间也好啊！ “我是去办事情，不是去玩的，办完事就回来了，没到处乱逛，也没买东西。” 看着一个个失望的模样，他又往身前布袋里掏了掏，夜里阿清给他带的罐头，面茶糕，他都没吃，只在卖完货闲逛的时候吃了个鸡蛋。 “这两个拿去分了吃吧。” “哇哇哇～又有罐头吃了。” “还有甜甜的面茶糕……” 一个个的脸瞬间从多云转晴，又兴奋了起来，这下不围着他了，捧着东西就跑了。 林秀清也笑着迎了出来，“回来的还挺早的，这都还没到中午，我还以为你要到晚上才会回来。” “咳，卖完了就回来了。” 林秀清虽然看他空手回来也知道卖完了，但是听他这么一说还是惊喜了，“都卖完了，这么快？卖了多少钱？” “咳咳，一共150块八毛八分钱，大的3毛6，小的2毛8。” “好多啊！”林秀清惊喜了，“早上听大嫂二嫂说昨晚码头外头又降价了，说数量太多，收不走。等他们卖时，个头大的只有两毛6，小的只有两毛了，最后的三四十户好像又降了，不管大小只有两毛钱，说他们掺的空壳太多了，大小混在一起。” “啊？” “还好你送去市里了，没想到前后价格差这么大，大嫂二嫂早上都在那里说早知道，就跟你们去市里面。” 叶耀东庆幸来着，“有钱难买早知道，也是因为乡亲们乱来，扰乱市场，他们要是老老实实的挑干净挑仔细，再掉价也不会掉这么狠，这都快砍一半了。” “谁知道呢。” 这时，叶耀鹏叶耀华也走了过来。 叶耀鹏好奇的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卖完就回来了。” “市里的批发市场咋样？是不是卖了个好价格？” “大的三毛六，小的三毛二。” “啊？” 兄弟俩都皱眉了，还以为差不了多少，这又要路费，又要折腾，离得又远，还人生地不熟的心里没底，码头那队伍也排了快一半了，他们也比较保守。 这下也感觉亏大了，差了一毛，100斤就差了十块钱，他们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3百斤，这就差了大半个月工钱，只不过出去半天而已，这还没到中午就回来。 两人都想捶胸顿足了。 叶耀东安慰道：“没关系，下次就长记性了，以后要是再遇上货多的时候，咱们就自己送去。” “唉，谁知道市场价格这么好？” “那咱们码头的其他货，是不是放批发市场价格更高啊？” “嗯，会高一点，这个是肯定的，人家也要挣钱啊。” 高多少他就不说出来，免得拉仇恨。 林秀清见他们还站在门口，连忙提醒道：“先让阿东进去休息吧？他一整晚没睡，又坐了大老远的车，给他先休息一会儿。” 】 “对对对，你先进去睡一会，晚点咱们再聊。” 其实，他也不累来着…… 不过他老婆围着他前后转着，嘘寒问暖的感觉也挺好的。 “累不累？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啊？累坏了吧……” “饿不饿？这还没到饭点，我饭也还没煮，我给你先下碗面条吧！” “我给你装的罐头跟面茶糕你咋没吃掉，还带回来了？不重啊！” 叶耀东坐在堂屋的饭桌边，看着她来回忙活打转，嘴里还问个不停。 “这么多人呢，让他们看着我吃多不好意思，分他们，他们也不会吃，咱自家的孩子都还没吃够呢。更何况我也不饿，吃个蛋垫垫肚子没多久天就亮了，市场门口也有卖包子的。” “那就好，出门在外，别饿着自己。” “嗯……阿清……跟你说个事……” “东子？” 老太太这会儿也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刚慢悠悠的进屋就看到叶耀东坐在那里，这下她连忙的激动的快走几步上前，摸摸他手臂。 “东子啥时候回来的？还挺快的，我以为你得到傍晚或下午，早知道，我就不出去，在家等着了，你这可是第一次出远门。” “坐车有没有累坏了？在外面有没有吃好？有没有饿着肚子？” “这一整晚没睡，看你眼圈都黑了，你媳妇在煮面是吗？那你等会吃了赶紧去睡一觉……” 老太太一看到他就问个没停，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不累，也没多远，还……” “怎么会不累啊？谁一晚上没睡都扛不住，还大老远的坐车来回，你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当回事，等吃饱了，好好去睡一下，身体要紧。” “可惜了，家里的鸡鸭都太小了，不然杀一只给你补补，那几只鸭子这几天有口福了，天天都在海滩边吃鱼虾，等明年再多抓几只……” 是得多抓几只，不然不够老太太杀。 别人家的老太太都想着过年过节杀，他家老太太只要觉得他累了，就想杀鸡杀鸭，也不觉得心疼。 “你哪来啊？坐下说吧！这地都还没干，到处都湿辘辘，你去哪里了？也不怕滑倒。” “唉，这不是台风刚过，不放心你宏哥一家子吗，昨天又太湿了，就想着今天过去看一眼，也不知道家里漏成啥样了，有没人给修补一下。” 叶耀东不置可否，大孙子也是孙子，心疼也是应该。 “有大伯在那里看着，你放心吧。” “嗯，阿清啊，记得煎两个荷包蛋放在上面。” “我知道。”林秀清正好煎了两个荷包蛋出锅。 “我去给你烧个火。” “你去听收音机或者念念经吧，用不着你。” “我坐不住，你得让我干点活才行。” 老太太又坐到了灶膛前，边烧火边问他市里啥样？热不热闹…… 第463章 花样哄老婆 叶耀东一进屋其实就想告诉阿清的，奈何她太过高兴，太过热情，一直嘘寒问暖，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等他再想说话时，老太太又回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嘘寒问暖。 明明不是坏事的，怎么搞的有点忐忑？ 林秀清手脚麻利的将一碗面条煮出锅，上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撒着葱花看着超级有食欲，闻着还喷香。 不管了，吃饱了再说！ 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 哄老婆有什么难的？ 叶耀东先咬了一口荷包蛋，又夹了一快子面条，吸熘～吸熘～ “你刚刚要跟我说啥？” “咳咳咳～” 他吃着正香的，就听到问话，呛了两口。 “没事，等我吃完回屋再跟你说。” “哦，那你先吃，我先把饭做了。” 老太太笑的一脸慈爱的看着他把汤面汤都喝光，接过他的碗快，准备拿去洗。 “不用你洗，等晚点吃完饭一起洗就好了，一个碗而已，你去帮忙看着那几个孩子，不要进来吵我们，我跟阿清说个事。” “好好好……” 林秀清正烧着火一脸茫然，“啥事啊？不能在这说啊？” “哦，先不用看着孩子，先看着火”，叶耀东朝阿清招招手，“进屋说，火让老太太看着，有重要的事。” 她不明所以，啥事那么不得了，还要进屋偷偷的说？ 难道又捡到宝贝了？ 她茫然的表情又开始期待了起来，跟着他进屋，看到他还小心的把门反锁起来，笑着道：“怎么还神神秘秘的？还真捡到宝贝了？” 叶耀东先把衣服裤子脱了…… 林秀清吃吃的笑了起来，看着他莫名其妙的举动，“你干啥呢？大白天的脱啥衣服？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这就打算上床睡觉了？” “这不得给你掏个宝贝啊。” 林秀清看着他往裤裆里掏，止不住的笑，“啥宝贝啊？” “大宝贝！” 叶耀东将短裤暗格里塞着的那张合同跟收据递给她。 林秀清好笑的接过他藏的这么隐蔽的纸，“又不是银票，还往里头藏，你要笑死我吗？” “你先看看！” 她瞄了一眼收据，脸上瞬间疑惑了，“啥500块啊？” 叶耀东讨好的笑笑。 她瞄了他一眼，自言自语了一句后，又把下面一张合同摊开看了一下。 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 “什么铺子3000块啊？谁的啊？我看错了吗？”林秀清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单子，“哪来的铺子啊？所以这500块收据是定金？” 叶耀东连忙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坐到床边，“老婆，你听我说……” 林秀清有股不好的预感，偏过头，皱着眉头看着他，“不要搂搂抱抱的，好好说，这个到底是啥？谁的铺子？” “抱着说，抱着好说话……”叶耀东不顾她挣扎，就是要把她抱怀里。 她伸着食指抵着他的胸口，狐疑的道：“你可别告诉我，这铺子是你买的？” 说着她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叶耀东亲了她脸颊好几下，假装高兴的夸道：“老婆你真聪明，真厉害，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话还没说完，他耳朵就被揪住了，林秀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这个铺子是你买的？你花了3000块，买了一个铺子？你哪来的钱？” “我没有钱啊，你有钱……” 她急的想站起来问清楚，却被他死死的搂住。 “放开，你给我说清楚……” “老婆…老婆…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林秀清打了他肩膀好几下，都挣脱不开，气的要死，又怕吵到孩子，只能压着声音，咬牙切齿的道：“说，给我说，你要是说不出口个所以然来，我就……唔唔唔……” 叶耀东按住她脑袋亲了上去，堵住她的狠话，不让她有机会说出口。 林秀清气愤的只能拍打他，掐他，但是奈何男女体力上差异，双手都被他抓着还被他直接摁到了床上。 她恼怒的眼里都快喷火了，却被压的死死的，只能左右扭着脑袋过躲着他的吻。 “叶耀东！” “在！” “你要是给我解释清楚，我跟你没完！” “解释，必须得解释！这么大的事，不解释怎么行？媳妇儿，你听我说～” 叶耀东就这么将她摁在床上，压在她身上，把他买铺子的缘由，还有铺子的前景，都给她娓娓道来，还给她清清楚楚算了一笔账。 “你看，我今天卖了150的货，就交了4块5的手续费……” “你天天在那里卖货吗？你自个又没有天天在那里卖货，你铺子买过来干嘛？偶尔过去一次，租个摊位就够了，3000块钱又不是300块钱，你个混蛋……” “我不是跟你说了，可以拿去出租啊！” “那没有天天卖货的，不会去市场里面租个摊位吗，不是更划算？长期卖货的，自己不会买个铺子，还要长期去租你的？你要气死我……” “你不能这么理解……到时候周边会繁华起来，会升值的……” 林秀清理解不了他刚刚展开的前景，差点没被他气死，才出去一趟，就给她花了3000块。 但凡他拿去买船，买机器，买家里能用的上的，她都不会那么生气。 买个铺子有啥用，自家又不能天天跑去市里卖鱼，每天就那么点东西，还特意送到市里去，不要路费了？ 租？租给谁啊？人家不会租市场的摊位啊！长期的自己就可以买了。 “生你个大头鬼啊生，口袋有个150你就敢买3000块的铺子，口袋要是有个500块还得了？不对，你定金500块哪里来的？” “咳～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你朝其他人借钱了！”这是肯定的语气。 叶耀东见她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赶紧承认，“我跟他们一人借了60块。” 不说360，就说一人60块，感觉分摊了一下，视觉上，借的好像不多…… “叶耀东！” “我在，我在。你别生气，相信我的眼光，咱们以后可以靠那铺子养老的。你想想怎么也是批发市场的店铺啊？那一个市场就可以带动周边啦……” 他其实也理解他媳妇的想法，她就是传统的女性，连那些男人都理解不了他买铺子的想法，更何况他老婆。 而且，无声无息的给她这么大的惊喜，谁家老婆也接受不了一下子没了3000，还是先斩后奏的情况下。 “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但是你别冲动哈～” 叶耀东试着松开摁住她的手，就看她立马握成拳要锤他。 这怎么行？ 他又把她摁了回去，“老婆，都跟你说了别冲动了，这个铺子买了真不会亏，以后你就知道了，不……也不用以后……十年！等个十年，你就知道了……” “我呸，一有点钱就膨胀了，你口袋里就不能放钱，三两下你就3000块花出去，你就不会心痛吗？” “该花就得花！” 叶耀东又亲了她好几下，安抚着，“别生气了……” “唔唔……拿开你的猪嘴……放开我……” “不放，就亲……” “走开，你个不要脸的泼皮无赖，有话就好好坐起来说，别摁……唔唔唔……” 他就泼皮无赖，不要脸了！ “你往哪摸……叶耀东……” “叫老公……” 叶耀东将她两只手高举头顶，一只手摁住，不让她乱动，另外一只手开始在她身上摸索着撩衣服，扯裤子。 没有什么事，是打一火包不能解决的！ “叶耀东……走开……” “不要！” “大白天，说话就说话，你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 林秀清气死了，挣扎又挣扎不开，这两年干体力活，他手劲格外的大，她也怕吵醒孩子，也怕外头的老太太听到动静，也不敢大骂大闹。 “配合的媳妇儿，咱刚买的铺子，置办了个新产业，得庆祝庆祝……” “庆祝你个鬼……唔唔……”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惩罚你……” 叶耀东一只手活动着，还好现在的裤子特别好脱，腰上是带子松紧的，直接把绳子一拉，裤子一扯，他再用两只脚一蹬就掉地上。 至于没压住她，让她挣扎开来也不要紧，反正已经光了，能逃到哪里去？ 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那更好了…… 林秀清在他双手摁住她的腰凑过来的时候，也骂了一句粗话，后又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没事，老婆，你可以小声一点……这会儿你可以骂两句了，随便你骂……”叶耀东得意的从后面抱住她。 “你混蛋……” “嗯，我混蛋……” “你个不要脸的禽兽王八蛋……” “嗯……我不要脸，我禽兽王八蛋……” 叶耀东无比的配合，好说话。 男人在床上哪有不好说话的？ 林秀清心里呕死了，3000块钱还没理清楚，还没跟他好好算账，就被他强摁着吃干抹净了。 床板还在吱呀吱呀的轻响着，战斗还在持续。 还好，刚吃了碗面，正有力气，这娘们怎么也得先驯服了。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买个铺子还这么多意见！ 该打！ 第464章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给盟主高中成绩不理想加更三） 林秀清一开始还能骂几句，到后面也没办法骂了，只能用力的抓着被单，被动承受。 许久之后，她才喘着气的趴在枕头上，转头狠狠的瞪着他。 但是吧，这刚办完事，哪来的凶狠眼神？ 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叶耀东嬉皮笑脸的凑上去，又亲了亲她的脸，在她准备抬手打人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 还好他早有防备。 “不生气了老婆，都刚服务完你了，你咋还生气？” “滚～” “好的。” 叶耀东抱着她在床上滚了一圈，还好他们前面是横着躺着，也不会压着上头躺着的孩子。 “嘶～你咋这么喜欢掐人？又要青了。” 林秀清没有防备的被他抱着天旋地转了一圈，气的又狠狠的拍打了他手臂两下。 “我叫伱滚，又没有叫你抱着我滚？” 真的要给他气死，太不要脸了。 “嘿嘿，你也没说清楚啊。” “走开，不要压着我，累死了。” “累的是我啊，你累什么？哎……别打…别打…好好好…你累…你比较累……” 越说越让人生气。 “你闭嘴，让我起来穿衣服。” “好的，你拿钱给我还债，我就闭嘴让你起来。” 林秀清瞪圆了眼睛，握紧了拳头，好想砸他脸上，他是怎么把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这么想，她也想这么干。 但是偷袭又失败了。 叶耀东抓住她的手腕，试图跟她讲道理，“我觉得你这个爱打人习惯不好，打孩子就打孩子吧，随便打。老公可不能打，老公要疼的。” “呸！” “你还不服气了？是不是对我刚刚的服务还不满意啊？没关系，我还可以再来一次……” “来个屁，少逞强，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别想着蒙混过关？” “什么叫我逞强了？我怎么就逞强了？我明明是真才实力，气死我了，你这臭婆娘，我就不信治不你……” 居然说他逞强！ 他怎么就逞强了？尼玛的，啥都能忍，这个可不能忍。 男人的尊严不可侵犯！ “死开！” 林秀清挣扎着，扭动着身体，叶耀东就是不动如山。 “那你夸夸我……” “你先斩后奏花了3000块给我买了个铺子回来，还欠了几百块的账，你还有脸叫我夸你，你脸咋那么大？” 气都要给他气死了，谁给他的脸，竟然还让她夸。 “这个买铺子，这么英明的事，虽然也要夸，但是可以晚一点夸，你可以先夸我刚刚的表现……” “夸你个鬼，死不要脸的狗男人。” “那就不能善了！” “你干嘛……” 叠高高，搓圆圆，不然还能干嘛？ 为了证明他不是逞强，新一轮的战斗又开始了，反正没穿衣服，这一回方便着呢。 …… 林秀清已经无力吐槽了，被他搞得也没脾气了，看着身旁女儿乖乖的躺着在那里吃拳头，她是又气又无奈。 “你那铺子还能不能退了？” 叶耀东累的跟死狗一样，趴在那里大喘气。 “肯定不行啊！相信我，亏不了，咱手头大几千握在那里，也没地方花啊，放着也是死的，肯定得置一份能生钱的产业，这样才能把钱变得越来越多。” “你就吹吧！以后啥样谁说的准？你现在就能知道它可以生钱了？” 态度总算暖和了下来，没有再喊打喊杀了，叶耀东也满意了，总算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那么大个市场在那里，人力创造劳动力，劳动力创造财富，放心吧，我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哼！” 林秀清狠狠的剐了他一眼，就爬起来穿衣服穿裤子。 这时候叶耀东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啊。” 她斜眼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蒙混过关，一点脸也不要了。” 叶耀东笑眯眯的支起手肘撑着脑袋，“记得拿钱啊，一人借了60块。” “欠个360就360吧，还说一人借个60块，你以为平均开来说，你欠的就不是360了？” “嘿嘿……” 林秀清拿过他床边的短裤，扔到他脸上，盖住他的嬉皮笑脸，看着就讨厌。 买都买了，欠都欠了，骂也骂了，关键是那么厚脸皮让人拿他没辙，还被占了便宜，米已成炊，她也只能老实的掏钱，安慰自己，怎么也是置业了。 虽然先斩后奏了，花了这么多钱，但好歹也是市里的铺子。 这么想，也能好受一点。 只能指望那个什么市场，就像他说的那样，接下去能发展的越来越好，千万别让她家亏钱。 他挣钱挣得那么辛苦，她也心疼，所以才舍不得这么大笔的花出去，这得挣多久才能挣回3000块？ 回回夜里出海都是起早贪黑的，他挣的可都是辛苦钱。 她是气他也没回来商量一下，就先斩后奏的豪掷出去。 给抽屉的锁解开，她把收据跟合同折叠好，放进柜子里收好，又数了360块的钞票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钱放桌子上给你了，你记得早点去还给人家，也不说借一个人，还每个人都借一遍，多不好。” “朝一个人薅羊毛才不好。人家才刚卖了货，卖个100多块钱，还没捂热就都给我拿过来了，谁能高兴啊？这么多人，大家一人平摊个几十块，就还好了，平摊到每个人头上也不多，他们手里还能有点钱，回去也能有个交代。” “你也知道手里有钱，回去才能交代？” “嘿嘿～口袋里里好像还有五六块……” 看着孩子已经醒了，在那里自己躺着玩，吃手指，脚又时不时的蹬几下，那肉嘟嘟的可爱模样，让他忍不住俯身亲了一口，奶香奶味的。 林秀清看着他认真的道：“以后有什么事情，有什么决定，先回来商量一下，不要先斩后奏，这让人很恼火。3000块不是一个小数目，你的心也挺狠的，说买就买，也不带犹豫一下。” “有啊，有犹豫啊，我犹豫的想了又想才买的。” “信你个鬼。”林秀清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顺手把女儿塞到嘴里啃的拳头拔出来，然后才出去炒菜。 希望刚刚他们夫妻的动静没传到屋外去，没给老太太听到，不然她得尴尬死。 老太太除了牙掉光了，其他听力都没啥问题，说话也清楚，一点都没有别人家的老人又耳背又糊涂。 她还特别省事，也不用人照顾，就是现在偶尔会往大堂哥家走走，让人担心了一些。 林秀清出来一看，老太太已经不在堂屋了，听着门口有收音机播放的声音，应该是坐在门口听收音机，顺便看着孩子了。 灶膛里也只有微弱的一点点火光，掀开锅盖一看，里头的米饭已经熟了，再焖一会儿就可以了。 她想了想，就又拿了一个鸡蛋，只取了蛋黄出来打散，又加了一点清水进去，等会儿把饭装出来，再放上去蒸，正好趁着孩子醒了，晚一点给她吃，还要再炒两个菜。 都是他，给耽搁的菜都还没炒。 叶耀东躺了一会儿，感觉没那么累了，才又下床穿好衣裤，说好的回来就还钱，那肯定得说话算话。 把钱一家一户的还回去后，他又顺手把自家几个跑别人家玩的孩子拎回来，吃个罐头而已，几个还拿着空瓶子跑别人家炫耀去了…… 惹得人家小孩一直流口水，吵着也要吃罐头，还平白挨了一顿揍。 看着人家挨打，几个孩子挺高兴的，一蹦一跳的垫着脚尖走。 “嘿嘿……我同学说他只是把罐头戳了一个洞，偷喝了几口汤而已，谁知道半个月后他娘发现罐头坏了，就把他们几兄弟狠狠的打了一顿，害他们还一瘸一拐的去上学。” “我知道，我知道，我同学说他很冤枉，明明都没有尝到一口。” “那他们还不如直接一整个拿去偷吃分掉，这样被打多冤枉啊，还浪费东西。” “明白了！懂了！” 叶耀东敲了一下叶成海的脑袋，威胁的看了他一眼，“敢偷到我家来，放狗咬死你。” 叶成海嬉笑，“没事，我跟大黑熟。” 叶成江仰头望着他，“三叔，等大黑生小狗了，能不能送一只给我养？” “我也要…” “我也要…” “可以，你们可以一家抱一只，多的话，你们娘肯定要骂人。” “嗯嗯。”大家都开心的点点头。 “那它啥时候生啊？” “快了吧？我也没经验，反正该生的时候就生了。” 头疼了一天，难得今天早早完成了任务还加更了，顺便求个月票。前一章被审了这一章只能等放出来一起发。 盟主阿宾的加更完成了，还有一个盟主刘先生的加更还没完成，接下去继续努力！奥利给！！！闪亮亮！！！ (本章完) 第465章 收地笼 无债一身轻。 即使只是欠几百块，如非必要，叶耀东也不想欠，第一时间还了人也舒坦，睡觉也能安心睡。 等到下午他醒来才知道他老爹已经来过了，村里头也都传得沸沸扬扬，都知道他们几家特意把货拉到市里去卖了个好价钱了。 他们这一个小村子，话传的就是快，谁家还没有个七大姑八大姨的？ 不遭人妒是庸才，反正他也没放在心上，整天干活，他也没空闲逛，也听不到都在那里说的啥，又不会少块肉。 这不，刚睡醒，他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潮水，就打算去海滩边把地笼收一收。这都已经下午了，潮水满了快两天，现在有点退下去了，地笼都露出来，差不多可以收了，也不知道能收多少数量。 林秀清在一旁看着他套雨鞋，说道：“锅里还温着饭，你先吃点饭再去吧？正好，我去叫一下爹过来，让他等会儿帮忙一起收。” “不用了，现在也不饿，等收完地笼回来吃晚饭就行，省得三餐不规律，让你也跟着忙活。” “那你就骑自行车去叫爹一起过来收，两个人快一点，也好收一点，免得一个人手忙脚乱。” “嗯，我晓得。” 林秀清原本还想问他铺子的事，还有尾款的事，但是看他好像有点急，就又咽了回去，打算晚上的时候再问。 真的是，中午就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也担心在屋里太久了让人多想，毕竟都来了两次，完事后就急冲冲的出去，后续的事都还没有仔细的问几句。 叶耀东骑上自行车去老宅叫他爹，没想到老宅空无一人，只有后门以前老太太住的那间小屋子里，有一只猪在那里嗯嗯叫。 他问了一下左右邻居才知道，他老娘今天去上班了，听说忙的中午都没空回来，他爹闲着没事跟他二哥二嫂上山打猪草去了。 他只好让邻居留了一个口信，自己就先回去收地笼了。 海滩边零散着有着一些人还在捡扇贝，潮水退了一点下去，大家都来碰碰运气，能捡一点是一点，怎么也能卖点钱。 也没人敢打他地笼的主意，毕竟这就在他家门口。 岸边到处散落着空的贝壳，还有小鱼小虾的尸体，夏天即使没太阳，温度也低不到哪里去，搁浅了两天了，周围到处都散发着海鲜特有的腥臭味。 他们家的鸭子正悠哉悠哉的昂首挺胸在海滩边乱晃啄食，有的吃，也不嘎嘎嘎乱叫，这两天倒是让它们吃的肚满肥圆了。 明年鸭子真的可以多养一点，又省事，赶出去自己在海滩边游泳捕食就好了，鸡也一样，自己可以找搁浅的鱼虾吃，吃不了多少谷糠。 等他淌着水去拉地笼一端的绳子时，没想到这几只鸭子也跟着他身后摇摇摆摆的下水游泳。 他笑看着身旁划着脚蹼，排成了整齐一队嘎嘎叫的鸭子，忍不住道：“还是你们爽。” “嘎嘎～” “不过你们潇洒的日子也就大半年，等过几个月就可以开杀了。” “嘎嘎嘎～” 叶耀东自说自话了两句后，就又心情舒畅的哼着不着调的歌，将地笼的绳子往岸上拉，站在岸边收，省得又要弄一身湿。 沉甸甸的重量又带着海水，让他觉得有些吃力，不过还好不用泡在水里，地笼被他一格一格的往上拉。 网格上时不时能看到一些虾蟹卡在上面，在他收拢的时候又往下掉到集鱼袋里。 “幼呵～还有只一斤重的春子鱼。” 叶耀东顿时来劲了，这鱼七八两的可能就只值五六毛，一斤以上的，那就值八九毛钱了，那只个头估摸着可以卖一块钱了。 本来鱼跟虾都是会比一般海鲜受欢迎一点也贵一点，春子鱼也比鲈鱼值钱多了。 他加快速度收网，被收上来的一格格网格都被他随意的散落在地上，这会儿也没空整理，他得把一整个地笼都收上来，等全部收完再弄不迟。 随着地笼越收越长，他也看到了挺多的扇贝挂在地笼网上，然后也都掉落在集鱼袋里。 照他刚刚看到的数量，这些地笼没有白放。 他满怀信心的最后再用一下力，把集鱼袋拖了上来，就看到底部沉甸甸的一堆白灰的壳，还夹杂着一些还在蹦哒的鱼虾蟹。 虽然在拉上来的过程中，他已经大概知道里面都有啥了，没有啥开盲盒的喜悦感，但是等看到里头的货时，他还是高兴了一下。 有两个兰花蟹，一个红花蟹，还有几只剑虾，一个个头还不小的海蛎螺，还有一些小小个的海里小龙虾，最漂亮的就是那一条春子鱼，还有底下沉甸甸的那七八斤扇贝。 叶耀东看了一眼后就将集鱼袋扔到海滩上，去地板车上把筐拿下来装，刚刚出来的时候，他就把板车跟筐一起推出来，好方便装货。 哗啦啦的贝壳声也只响了几秒，就跟鱼虾蟹一起全部都落到了筐里。 叶耀东率先把那条春子鱼单独拎出来，扔到板车上的水桶里，豪华贵宾舱给它安排一个。 这时林秀清也忙活完家里的活，把孩子交给老太太看，自己小跑出来帮忙。 她双手撑着筐，往里头看了一眼，“这里头是几张网？” “还能几张？一张呗！” 叶耀东又将空了的集鱼袋捆起，往地上一甩，打算顺着绳子继续收下一网。 “一张就有这么多啊？这里头有七八斤吧？你放了4排地笼吧？”她惊讶了下，还将筐提起来，抖了两下，“看着没什么壳，只有几个蛤蜊。” “嗯，抓的应该都是活的，要是不出意外的话，4排地笼41张网，抓个200来斤没问题。你把那几只鱼虾蟹挑出来单独放，省的等会我再多收几网倒下去，把它们都压坏了。” “嗯好，爹怎么没来？” “他跟二哥他们上山打猪草了，还没回来，我先收着。”叶耀东说话的同时，手上也在同时使劲拉网。 林秀清先将那几只兰花蟹抓出来，还顺手用大拇指按了按它们的背部，“这几只蟹看着好像不怎么肥。” 叶耀东转过头来，轻笑一声，“嫁过来才几年，现在摸一下都知道螃蟹肥不肥了？” 她白了他一眼，“会不会硬？我还能不知道吗？” “哦～那硬不硬？” “勉强…吧……”林秀清看着他一脸坏笑，总觉得他好像意有所指。 “才勉强啊！” 她没好气的道：“不然呢，现在这个季节，螃蟹本来也没有很肥，等再过一个月，那膏就很满了。” “对，很满！” 林秀清皱着眉头，不想跟他说话了。 “你小心一点，手别被它的大脚钳了。” “嗯。”这才像句人话嘛。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夫妻俩一个收网，一个拣货，还聊着天，一点都不觉得无聊，比他刚刚一个人干活好多了。 叶耀东又将一网的货，重新拿了一个筐哗啦啦倒进去，因为他看到阿清上一网的海鲜还没全挑出来，看她还在那里捡小龙虾。 可是，她居然把刚捡的满手心的小龙虾，随手又往海里扔了出去。 “哎幼幼，你干嘛把这小糖虾扔了？” 河里有澹水小龙虾，海里也有海里的小龙虾，两者长的挺相似的，就是海里的小龙虾个头特别小，就跟白虾差不多大。 海里的小龙虾他们本地叫小糖虾，实际是属于鳌虾的一种。 虽然它个头小，但是肉质一点也不差，放点土豆，黄瓜煮香辣的非常好吃。 就是现在都没人吃，大家都嫌弃个头小，要么丢回海里，要么拿去喂鸡鸭。 林秀清也是这么干的，反正她家的鸡鸭都放养在海边，最近海滩边又搁浅了许多的鱼虾，不怕它们没东西吃，捡回去她还怕吃不完，放着就臭，所以她也就没有留起来，全部都扔回海里。 这会儿听到他发问，她还纳闷，无辜的道：“这个这么小，不扔掉拿回去干嘛？海滩边还搁浅了那么多小鱼小虾，鸡鸭又不怕没东西吃。” “浪费东西，捡回去咱们自己吃啊。” “神经，这么小，有什么好吃的，剥又麻烦，村里也没人吃，你咋突然间想着留回去吃？” “那是你不知道煮，天天不是清蒸就是白灼……”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海鲜不都是清蒸或白灼吗？” “这个拿来炒香辣的好吃。” “想一出是一出，我不会。” “不会就学，不会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中午没教训够是吧？” 林秀清恼羞成怒的手握成拳就想锤他，却被他躲了过去，“别偷袭啊！给我好好干活，晚上给你露一手。” “呸…不要脸，满脑子污秽，干个活也不正经……” 叶耀东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卧槽，你想哪去了？我说的露一手是说晚上我来给你煮一个香辣小龙虾，你想哪去了？靠！贼喊抓贼，原来最污的是你……” 林秀清发现自己误会了，脸刷一下瞬间通红，恼怒的随手捡了几个小糖虾朝他扔了过去。 “你闭嘴～” “好好好～不说不说～” “你别笑～” “好好好～不笑不笑～” 第466章 香鱼 林秀清气得鼓着一张脸，但是看着他笑哈哈的模样，感觉有点绷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快点干活了，把这些货收完你还要整理地笼，等会还要大慨的分拣一下大小，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嗯，几个孩子呢？” “不知道跑哪里野了，到处地上都还湿的，可能在隔壁谁家玩吧？” “你去把他们都叫过来帮忙干活，放了一个暑假，几个心都玩野了，让他们多干点活，收收心，省的整天往别人家里钻。” “行，我跑回去喊一嗓子。” 叶耀东拨弄了一下她刚拣的筐，里头小糖虾还挺多的，正好到了繁殖的季节，这些糖虾腹部上都有各种颜色的籽，红的紫的。 他随手挑拣了几个扔到另外的空桶里，就又继续回过头去收地笼。 还不等他一网收上来，就听到耳边四面八方传来“我来了，我来了，等等我”的声音。 “哇，终于可以来海滩边玩了。” “三叔，咱们今天是不是又要大干一场？” “咱们要抓啥，还是要捡啥？” 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现在就下水，刚跑到海滩边，他们就已经两脚一踢，把拖鞋甩到一边去。 叶耀东转头无语的看着他们，“给我把鞋子穿起来，我是叫你们来帮忙的，不是叫你们来玩，板车上的那些货给我拣一下。” “啊？” “咱们不搞点货啊？” “别人都在海滩边捡搁浅的海货……” “别人是别人，没看到我在收网吗？你三婶忙不过来，你们帮她分拣一下。现在潮水才退一点点，没什么东西捡的，等明天潮水都退下去了，我再带你们过来。” “那好吧……” “给我积极一点，早上的罐头跟面茶糕不是白吃的，还有昨天的罐头跟饼干…卧槽，你们还吃了我挺多东西的”，叶耀东瞪眼，“赶紧给我干活，不然明天不帮你们藏私房钱了。” “我们这就帮忙。” 一个个顿时又积极起来，统统都围着竹筐，可是人太多了，围在那里也有点不方便，有的人够不着。 叶耀东就把板车上面的东西都拿了下来，帮他们把筐里头的货，统统都倒到板车上，这样他们围着板车两边也方便挑拣，又方便他收完网倒货。 这地笼网放的确实明智又省事，扔到海里一天半左右，收上来里头的货还真不少。 每一张网收上来大概都有个五六七斤左右的扇贝，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鱼虾蟹也被浪卷进来，比以往在近海里放的有货多了。 但是这也没办法，浪还大，他也不可能现在开船出去放网。 收了一排的地笼，最后一张网刚一倒出来，林秀清就眼疾手快的抓了两只海参，喜的她眉开眼笑，兴奋的喊：“阿东，有两只海参！” 叶耀东也很高兴，“这一网大暴，居然还能抓到两只海参。” “嗯，你快点继续收，几个孩子挑的还挺快的。” 他瞄了一眼板车上面满满当当堆着的扇贝，也满意的很，这一排地笼差不多有收个六十来斤，去掉一些壳跟扇贝应该也有50来斤了。 岸边一些在那里捡漏的村民们，看着他们这边热热闹闹的围着大人小孩，叶耀东又在那里收网，也时不时的有人过来瞄几眼，说几句。 大家都羡慕的很。 “你们这货收了不少啊，全家齐上阵了……” “还有不少的鱼虾蟹啊……这些又能卖不少的钱了……” “你脑子真好使，居然早早的就把地笼放下去……” “这收了多少张网就收了这么多？” “这海里还有这么多张网，你这又能卖不少钱啊……” “听说你们昨天把货送到市里面，卖了一个好价钱，听说一斤都有三毛多……码头太黑心了，居然两毛钱收……” 叶耀东在收网，来来去去那么多人，他一直都是嗯嗯啊啊的笑着敷衍的应着，人家也知道他忙，有了看了几眼就走了，有的也只是多停留了一会儿，多说了几句。 但是这会居然有人说这话，那他就不得不反驳一下了。 “也没有都是三毛多，市场里两毛出头的也很多，只是因为我们挑的干净，没有乱掺，所以价格能卖的高一点。阿财那边价格还算公道的了，我等会这些货也要送到他那边去。” “呃……呵呵～这样啊，市场也有两毛多的啊？” “肯定的啊，一分钱一分货……” 那人说两句，感觉自讨没趣也就走了，叶耀东瘪瘪嘴。 还真别说，等会送过去，得跟阿财聊聊价格，顺便再卖他一个人情。 等他陆陆续续收了两排，他爹跟二哥才姗姗来迟。 “我中午过来就想问问你，打算啥时候收地笼，结果阿清说你在睡觉，都收多少了？” “一半吧，还有两排，收一收也快的。” “收了多少扇贝了？”叶父边说边往板车走去，走近后才看到板子上面已经堆得小山似的扇贝，看着数量还不少，鱼虾蟹也有一些。 “你这才两排吗？两排居然收了这么多？这得有百来斤吧。” “百来斤多点吧？现在没办法称，等会儿拿回去挑拣好了，送到码头去就知道了。” “送到码头？”叶耀华忍不住出声了，“你不打算再送去市里吗？市里卖的价格多高。” “二哥开玩笑吧？我要是全收完，这充其量也就200斤吧，这数量叫我送去市里不是要亏本吗？来回路费还要摊位费，多折腾啊。” “啊对对对…是我没想好，光想着你夜里都卖上高价了，这么点货是不值当跑一趟市里，太折腾了。”叶耀华尴尬的笑了笑。 叶父无奈的道：“昨晚还特意问你跟老大要不要去？你们说队伍已经排了一半了，就不折腾了。算了，不说了，下回再碰到啥好东西或者数量多的，咱们就送到市里去。” “哎！” 叶父笑着转移话题道：“你们几个小的今天倒是勤快，还知道过来帮忙了。”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我们早上吃了三叔给的罐头，下午就得帮他干活。”叶成海老实的道。 “有觉悟！看来我也没有白投喂。” “卖冰棍～卖冰棍了～” 突然间，他们家门口周围传来一阵叫卖冰棍的声音，耳边的海浪声阵阵，听着不太清晰，但是只要是叫卖吃的，他们几个孩子耳朵哪里会不灵活光？ 一个个眼睛睁的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嘴里在重复着喊：“冰棍！是卖冰棍的来了……” “卖冰棍的来了……” 顿时，一个个喊爹的喊爹，喊娘的喊娘，爷爷的喊爷爷，眼神无比渴望的望着，其目的不言而喻。 叶父当爷爷的当然第一个就掏钱了，数好人头，一人分个五分钱，就让他们先去买冰棍了，然后才走到叶耀东那边帮他一起收地笼。 叶耀华也是，都走到这里了，当然帮着一起收，而且他也很好奇，东子这四排地笼能收多少货？ 他越来越觉东子勤快起来后，脑子特别好使，感觉他现在好像特别有财运，干什么成什么，做什么好像都特别顺利？ 心里也琢磨着，或许以后可以多听着他一点，或者他干嘛，他也可以跟着干，看看能不能沾沾运气？ 就比如这一次去市里，真的是拍大腿后悔错过，昨天要是跟上的话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叶耀东在批发市场买了一个铺子，会不会也动念头跟着他的脚步？ 叶耀华边收网边这么想着，等一张网收上来，看到里头好像有两条不一样的鱼。 他凑上去看了一眼，瞬间惊喜了，“爹，东子，这里头有两条香鱼。” 两人手里正收着网，也没空过去看一下，只能朝他喊道，让他先收上来，自个儿手头上的网也快速的先拉上来。 叶耀华把网拉上来后，就提到了板车边，并将集鱼袋解开，把货倒出来。 只见从里头滑出来两条体型狭长而有点扁的鱼，身体背部青黑色，局部带了点黄色，腹部银白，各鳍皆为澹黄色。 林秀清好奇的将这鱼抓在手上，“这是啥鱼？好像没见过……咦～好像有点香？” 叶耀华笑的牙不见眼，抓起另外一条，“这是香鱼，自带体香的鱼，在古代，可是贡品。” “真的？”她惊讶的又闻了闻，“好像是挺好闻的，澹澹的清香，神奇。” 叶耀东跟叶父此时也正好一人收了一网跑过来。 “还真的是香鱼，我闻闻……是挺香的……感觉好像西瓜味……” “什么西瓜味？” 以叶成海为首的孩子们一听到西瓜味，就赶紧举着冰棒跑过来，顺便再舔几下。 】 “什么西瓜味啊……” “你什么狗耳朵这么灵？”叶耀东没好气的道。 “必须的啊，你们在说什么西瓜味。” 没人搭理他。 叶父也拿在手上闻了闻，“可惜了，就只有两条，加起来都没有半斤。” “能卖钱就好了。” “先收到桶里，等会一起送去码头问问看，这两条香鱼能值多少钱？” “二哥运气挺好的，刚收了一网，你的居然有两条香鱼。” 叶耀华憨笑，“本来就在里面，谁拉都一样。” “那不一定。” 叶耀东见这几个孩子还在那里探头探脑，也学着大人在那里耸着鼻子闻，顺手就近的拍了两个脑袋。 “都给我快点吃，吃了干活。活没干多少，你们倒是吃个不停。” “想让牛跑，总得让牛吃草啊！” “会的倒是挺多的，说起来一套套的，小心晚上窜稀。” “才不会呢。” 叶耀东说了几句后也不管他们了，又继续去收网，没几个了，赶紧收收完。 第467章 卖个好 父子三人一起收，比他之前一个人收快多了。 剩余的两排20个地笼，半小时多点就收完了，倒的板车上满满当当，挑都挑不过来，一些小鱼，小虾直接被压在了底下。 “行了，也不用拣了，推回去再慢慢挑，这些地笼就先放在这里吧，把这些推回去倒出来，我再过来整理。” 叶耀东把地上放着的几个筐跟桶，全部都搬到了板车上，顺便把小儿子提到板车手把前的车沿边上坐着，他可以一起慢慢推回去。 “爹，我也要坐上去，我也要坐。”叶成湖也不想走路，嚷嚷着。 叶父就顺手将他也一起抱上去，两个并排坐，小腿还甩一下，甩一下的。 “坐稳了，别摔了”，叶父又道，“你先推回去，我在这里先整理一下，顺便看着点，别被浪冲走了。” 海滩边捡漏的那些人，见他们已经收完地笼，要推回去了，离得近的都过来瞅一眼。 】 “哎，都收完了？要回去了？” 叶父笑着应了，“收完了，本来也才四排地笼，随便收一会儿就收完了。” “耀东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啊……” “这些又能卖个好几十块了，刚刚都还看到不少鱼虾……” “填补一下家用吧，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他年轻人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叶父边整理地笼边跟大伙聊几句。 “老话说的不假，这后生仔就是会懂事晚，看看，阿东这一两年直接就开窍懂事了，变得这么能干了。” “哪里……还是得有人跟在屁股后面叫着他干，不然也是杵在那里，戳一下动一下。” “肯干就好了，他一看就是聪明相，脑子多活啊～” 有人夸自己儿子，叶父哪有不高兴的？更何况他也觉得小儿子出息了，开心的跟人家侃侃而谈。 “东子是比其他人机灵，脑子又活，胆子也挺大的，人家没想到的，他都能先一步整出来……” 叶耀东刚重新推着板车出来，就听到他爹居然很自豪的跟人家夸他，他不由看了下天，想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只是啥也没看到。 为了不打扰他们的谈性，他一个人默默走到一旁去整理地笼。 还想继续听听他爹能夸他啥，没想到人家见他过来了，就朝他打听在市里的见闻。 之前话茬子没打开，也不熟，人家看他也在那里忙着，就没多问，现在已经跟叶父聊开了，估计感觉啥都好问。 叶父其实也很好奇他在市里的见闻，他也没去过市里呢。 叶耀东简单的，随意的给他们说了几句，惹得他们都向往了。 “市里人就是有钱，还遍地都是自行车……” “咱们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市里转转……” 这些人聊天归聊天，但也跟着帮他们一起整理收地笼，40个地笼没一会儿就都整理完，整齐的堆在板车上了。 院子里空地上此时已经围满了大大小小人，都边听收音机边帮忙分拣，叶耀东回来看他大哥大嫂都在，连忙提醒了一下。 “你们拣仔细一点，大小区分好一点。” 叶大嫂连忙道：“我们晓得，会给你拣仔细一点的。” “好的。二哥猪圈什么时候围啊？不趁着这两天台风刚过，不能干活直接围了吗？” 他二嫂这会儿估计还在老宅喂猪。 “早上刚去老宅墙壁打了半墙，娘说就先暂时放她那小屋子养着先，不然重新再围一个猪圈又要花钱买砖。等来年要多养一两只的话再砌一个猪圈好了，或者等来年大哥他们也要养猪的话，再一起砌。” 叶父也道：“要是早点说要养猪就好了，东子那会儿正在加盖房子，材料工人都是现成的。” 叶耀华笑笑，“当时也没多想，这不是刚好遇上了。” “就放老宅先养着，让你媳妇每天过去喂一下就好了。” 叶耀鹏转移话题问道：“阿东这些扇贝等会捡完直接拿到码头吗？拣的这么干净，会不会亏啊？” “不至于，拣干净一点也能卖一个好价钱，到时候跟阿财谈谈价格就好了，反正码头货也都收完了，他也闲。” 叶大嫂羡慕的说道：“你这可真是卖了不少钱啊，昨天早上已经拉100多斤扇贝先卖了一个好价钱，还有那些捡的鱼货，昨天又去市里卖了100多块钱，这会又能卖个200斤，又能值个好几十块。” “这光放网，你就捞了300多斤扇贝了，而且还都是活的有肉的，我们昨天累死累活的，两个人也才分拣了300斤出来……” 所以才说，脑力劳动大于体力劳动！ 不过嘛，他大嫂这明显就是酸了。 林秀清笑着安抚道：“我们捡的是挺多的，但是不是有一半是爹娘的吗？等这最后一波货卖了，还得算一下卖了多少钱，得给爹娘一半呢。” “连那些鱼货也有一半是爹娘的，这样一算，也比大嫂你们多不了多少，等会拿去码头卖，价格也肯定没有昨天好。” 叶大嫂闻言心里也舒服多了，“这分一半给爹娘也应该的，他们也一直跟着你们忙活，出力可不小，昨天上午也一直蹲在那里捡。” 林秀清点点头，“就是这么说，肯定得分的，我们每个月放网的也都按时给爹娘分钱。” 这得说清楚，不然他们以为夫妻俩占了两个老的多大的便宜，以为老的都给他们白干活了。 人多力量大，总共也就只有200多斤，里头也只有少量空壳，分拣起来还是很快的。 全部捡完，地上空壳约莫只有不到十斤，还是放网效率高又省力。 叶耀东看着忙活了半下午，天已经暗下来了，打算速战速决，又叫他大哥帮忙一起把货抬上板车，准备现在就送去码头。 顺便把那些能卖钱的海鲜也一起捎上，这些刚刚在海滩边就差不多拣好了。 叶父洗了个手过来道：“我跟你一起去。” 叶耀东点点头。 一路上往码头走的时候，他突然间想到，他爹好像没问过他买铺子的事？ 难道村里面还没传开？ 这情报局今天消息这么不灵通啊？ 还是隔壁几兄弟真那么听话？ 他不过随手提了一句，让他们保个密，他们还真的嘴巴这么紧？连家里的老婆都没说？ 这但凡给老婆知道一点，村子里肯定不消半天就都传遍了。 叶耀东一路上看了他爹好几眼，确定他是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骂，不至于到现在提都没提一句。 其实即使传出去了，他也无所谓，钱在他口袋里，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想要骂他人傻钱多，那就骂呗，等以后他们就该羡慕死了。 叶父看到他频繁的看过来，又半天不说话，也有些纳闷。 “你看什么，一直这样看？话又不说，有啥事就直接说。” “啊？没啥事，就发现你最近好像变年轻了。” 叶父摸了摸脸，感觉有点高兴，但还是言不由衷的说：“都老了，有啥年不年轻的，还不是都一样。” “我让阿清也给你做一个防晒的帽子戴一戴？” “当我跟你一样还是年轻小伙？”叶父想了想又道，“也行吧，随便做一个。” 呵呵～ 叶耀东将板车推到码头外时，阿财跟隔壁两户收购点正围拢在那里算账，拿着纸笔，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老伙计，收货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了一眼，都惊讶的道：“还有啊？” “啊！是阿东啊，你这是岸边地笼放的吧？”阿财连忙走过来，看了一圈，还随手拨弄了两下，“还是你挑的仔细，看着就让人放心。” 另外一边，阿贵也走过来看了一下，“听说你们昨天那个货拉到市里面的批发市场去卖了？” “是啊，谁让我们货多，拣的慢，等我们拣完货，队伍都排了好几百米出去，刚好隔壁的周哥之前跑船的时候去过市里的批发市场，我们几个邻居合计了一下，就想着去碰碰运气。” “还挺会找的，竟然也有门路知道去。” “这不是有人领路？” 阿财挥了一下手，“推到里面去过称吧！昨夜货就全部都收完了，其他人今天陆续也就拿个十来斤，你这是最多的了。” “多少钱一斤啊？我这都挑仔细，大的是大的，小的是小。” “今天大的2毛5，小的2毛。” 叶耀东挑挑眉，“这么少？你知道我昨天大的多少钱，小的多少钱？” “兄弟，你也要看地方啊，我们转手出去也要挣钱的。”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我昨天在市场听了个消息，我觉得你们应该会心动。” 他不确定他们知不知道？反正也是早晚会知道，不如提前给他们说一下，卖个好。 “啥消息啊？市里面的消息关我们啥事啊？” 听这话应该是不知道。 “你们知道市里面在建水产批发市场吗？” 阿财皱了一下眉，不明所以，“有听说，但是这又关我们啥事？实话告诉你，我们平常也没有把货都运到市里的市场，太远了。” “新批发市场听说在招商，在卖商铺，3000块一个！你确定不关你的事吗？如果不感兴趣，那就当我没说。” 第468章 叶二哥也想胆大一次 三人都惊讶了一下，“市场卖商铺？” 叶耀东点点头，“我还去看了一下，占地面积围的很大，这个市场盖的不小。” 三人瞬间琢磨开来了，都在那里沉思，3000可是不少钱。 “啥时候开始卖的？” “听说是大前天，只是可能市场里识字的不多，也有可能是没有留意到，反正昨天才有人拿着喇叭在叫，然后当下就有人心动买了。” “很多人买吗？” “我走之前有几个，我走后就不知道了，你们有想法的就赶紧，别说兄弟我没提醒你，听说就三十多个，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自己也买了一个，就没必要说了，免得他爹在旁边听了急眼。 三人对视了一眼，看神情好像都有些心动，能早早就在码头收货赚钱的哪一个不是人精？ “好了，消息是告诉你们了，你们晚上回去再慢慢琢磨吧，这些货得先给我过秤了，我还赶着回去吃晚饭，饿死了。” “行！那就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了，我们明天也抽空打听一下。” 阿财说完就直接把他的货一起抬上秤，只是在写单的时候，扇贝的价格却写成0.32跟0.26。 他瞄了一眼，笑了一下，心照不宣的道：“多谢了。” “客气啥，咱都是自己人。” 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前面压价的时候就没想着是自己人，“那两桶鱼虾也倒出来称一称，里头有两条香鱼，你看看值多少钱？” “还有香鱼？我瞧瞧，你这地笼放的不错啊～以前的贡品都被你逮了。” “可惜就只有两条，半斤都没有，称都不好称，你看着办给吧。” “行啊，说的是自己人，价钱好说。” 等他把零碎的那些海鲜分类都称出来后，货单上也写了长长的一大串。 货是不多，但是种类太多了，价钱肯定都是分开算的，两条香鱼，他还算给面子，两条算了两块钱，应该是没赚他的钱。 这个鱼搁在以后，野生的那一斤就不会低于500块。 叶耀东看了其他货，都按正常价格算了，顺便看了下上面拿钱时间，也满意的收好货单。 “多谢了，那我就先打道回府吃饭了。” “行。” 叶父早就先一步把筐跟桶全部都拿上了板车，等他说完话，他们就往回走了。 “那啥铺子卖的那么贵，能有人要吗？阿财他们在码头收货收的好好的，买市里干嘛？人又不在那边，有需要市场的摊位直接租就好了……” 叶父刚走了一段路后，就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反正就是各种嫌贵。 叶耀东又把他的那一套升值理念给他爹说了一遍，“毕竟是市里的店铺，那么大个市场，人流量已经有保证了，那店铺你以后想买都买不到。算了，你都一把年纪了，不懂的，别管。” “我管啥？关我啥事，又不是我买，人家有钱烫手，买就是了。” “这么想就对了，反正又不是从你口袋里拿钱，你不用替别人心疼。”也不用替我心疼…… “刚刚那扇贝他给算了多少钱啊？” “3毛2，2毛6。” “那还成，跟你昨天卖的就差个几分钱，跟周大他们的价格差不多，阿财这人还挺讲道义的。” “嗯，还行，反正本来也打算提前跟他吱个声，卖个人情。”他又拍了拍裤兜的单子，“等会回去让阿清算个账，看看这一波总共挣了多少钱，该给你多少。” “不着急，先放着吧，等钱拿了再说。” “可以先算，你好心里有个数。” 叶耀东原本以为周家兰家几兄弟仗义，他随口叫他们保密，他们还真的给他保密了，一个下午，村子里都没有传播他买店铺的事。 没想到第二天上午都还没过去，他爹就急匆匆的过来了，还没进家门，在院子里就开始喊他了。 “东子！东子！” 叶耀东难得陪孩子玩一会，就听到他爹气急败坏的声音，连忙走出去。 “啊？啥事啊？” 谁知道叶父一进屋，就开始乱转，他还搞不明白他爹干嘛，结果就看到他爹从门后拿个扫把出来，还把扫把的那个棍子抽出，举着朝他跑过来。 “哎？你干啥呢？” 叶耀东看他爹来者不善的赶紧后退，“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啊……” 叶父面色难看的拿着扫把棍子就朝他追去，气急败坏的道：“你个败家子，竟然还偷偷的买了店铺，居然也没说一声，是嫌钱烫手吗？挣的钱都不是钱了是吧？就这么随便乱花出……” “手里存点钱没花出去，你能憋死是吗？你个混账，一点都不会打算，有点钱就随便乱霍霍……居然还会先斩后奏了……” “你真是要气死我，才挣多少钱，你就守不住了……那铺子买过来有什么用？看我不打死你个败家子……” 老太太原本坐门口听收音机吹吹风，乘乘凉，还挺舒坦的，结果没想到叶父气势汹汹的上门是要打儿子，她也都蒙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拦了上去。 “干啥呢你？好好的干啥啊？一大早，马尿喝多了？他都多大了，你还拿棍子打他，他不要面子了，有啥事不能好好说。” “对啊，有啥事不能好好说了，我买个铺子怎么了？昨天不跟你说的好好的吗？又没从你口袋里掏钱，也没朝你借钱，你不用心疼。” 叶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啥时候跟我说的好好的，你那说的不是别人吗？” 说完，他又看向拦在身前的老太太，怒气冲冲的道：“你走开，别啥事都护着，就是被你惯坏的，给养成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德行。” “怎么胆大包天了？青天大老爷要判人死罪都还要说个明白，给人说话的机会，谁像你这样冲上来就打人了？你先给我说个明白。” 叶父气结，谁家打儿子都还要老娘批准了？ 叶耀东也不躲了，上前将老太太扶到一边去，朝她道：“没你啥事，你听着就好了。” 又看向他爹，“那话也是我想表达的意思，我都快30岁的人了，还是三个孩子的爹，我还不能当家做主了？” 这话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叶父的怒气成功压下去了一半，但是还有一半。 “你买店铺这么大个事都不用回来商量一下的吗？翅膀硬了是吧？我问你，那个铺子你买过来干嘛？难道你还想搬到市里去住吗？你以为在城里生活那么简单的？” 叶耀东心平气和的好好朝他爹道：“买来升值、出租都成，不一定要搬到市里去。反正钱放着也是放着，三天两头这个上门借钱，那个上门喊做会，不如拿去置产，那好歹还是自己的产业，也能放着生钱。” “有些钱要是借出去了，以后好不好要都是一回事，我自个辛苦挣的钱，自己都还没享受到，凭啥给别人挥霍？” 人家上门借钱都是找各种理由，有些亲戚是真的抹不开面子拒绝，但也是会不甘心，自己挣的钱又不是专门留着借给别人的，谁挣钱不辛苦，他们夫妻俩都还舍不得花。 “没说你要把钱借给别人，你就不能放在手里存起来吗？那铺子买来有什么用，离这么远，你自己又用不上，你买在咱们县城都还好说。” “用不上，可以拿去租啊！出租也能收一笔租金，总比一直把钱放在手里好，这买个铺子就跟买个小母鸡养大了下蛋一样，不想要了，还能卖个好价钱。昨天不是跟你分析过一遍了？” 叶耀东也无奈的很，他爹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当成以前那个不靠谱的儿子，所以才这么大反应。 而且，现在人也没有有钱了就要买房买铺的概念，都喜欢攒钱，不舍得花钱，更何况他还一次花了3000块。 林秀清听到动静也出来，站在门口看着，父子俩的事，还是让阿东跟他爹解释吧。 她也给老太太详细的说了一下，省的老太太听得云里雾里。 隔壁的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对夫妻也都过来了，他们早上也听到村里头传的话，原本在屋里也在谈论着。 孩子们也不敢吵了，都好奇的站在角落看着。 “昨天说的是别人，又不是你自己。”叶父还是心疼他一下子花出去了3000块。 “有区别吗？反正都是一样的道理。” 就要这时，阿财阿贵几人突然间上门来了，还敲了几下院门，有点尴尬的道：“打扰到你们了吗？” 叶耀东转头看了一眼，笑着道：“没事，跟我爹说话呢。” “哦呵呵～我是听村里头在传，说你买了个批发市场的铺子，所以上门来问问看，了解一下，昨天本来也没问清楚。” “行啊，进屋说吧！” 有外人在，叶父也不好发火，也跟着进屋，听他们聊。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对夫妻也好奇的跟着进屋听听看。 所有大人都进屋了，只把孩子赶出去。 阿财他们问的很详细，叶耀东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所知道的，都给他们说了。他们本来就是收货的，也很清楚批发市场的前景，也好好的发表了一下意见看法，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去，表明现在就要去市里面看看。 其他人也听得很明白了。 等人一走后，老太太就朝已经平静下来的叶父认真道：“东子已经不是孩子了，有啥事他们夫妻俩商量着决定就行了，你就别插手了，小鸟翅膀硬了就得飞。” “现在年轻人懂得不比你老人家少，你又不能养他到老，守好你的棺材本就行了，等需要你帮忙出力的时候，你帮忙就行了，现在就别管年轻人的事了。” “而且买店铺也是好事，没看着人家几个也都巴巴的赶着去市里面买，生怕迟了就没了，人家可都不是傻子。” “现在生活是越来越好过了，以后肯定会更好。人老了就少操点心，才能活得久一点，才能多看几眼。” 叶父刚刚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谈论，看着侃侃而谈的叶耀东，心里的火气也是彻底没了。 他刚刚跟阿财等人聊天的模样，看起来心里也是有成算的，也不是冲动买的。 这会儿听着老太太说话，所有人也都看向了叶父。 叶父也叹了口气道：“你们刚刚说的也有道理的，既然已经买下了，那就这么着吧。以后跟你媳妇有商有量的，别自作主张就好，一个人的决定不会永远都是对的。” “嗯，我知道，回来我就跟阿清解释了一下，阿清都还支持我。” 呼～买个铺子而已，搞得这么大阵仗，还是以前太不靠谱了。 不过，有了这一回，还有老太太人间清醒的话后，以后他爹应该不会再质疑他干嘛了。 林秀清在一旁听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呸！哪里是她支持？ 明明是他不要脸，蒙混过关。 叶父弄明白后，也就走了，其他人也都散去，各回各家。 只是让叶耀东没想到的是，他二哥竟然在吃完午饭后，又跑了过来，而且还是问他买铺子的事。 叶耀华犹犹豫豫的看着他道：“东子，你们是真觉得那个铺子能生钱是吗？” 叶耀东不明白他二哥怎么又逮着这个问，但是还是肯定的说：“对，以后这个铺子肯定可以翻很多倍，不会亏，要不是我手里的钱有限，我还想再多买两个。” 叶耀华对几次三番错过的财运，其实也都有点耿耿于怀，东子拉扯过他们好几次，都被他们保守的性格推掉了。 刚刚他也听了好一会儿，也觉得他们说的挺有道理的，连码头收货的人精都去买了，应该错不了。 他咬咬牙道：“你说我也去买一个成吗？” “啊？！” 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二哥。 他二哥最老实了，从小老实到老，从来都没有出格的想法，一直都循规蹈矩的。 没想到现在居然也动了想法，想着要买一个店铺？ “你说真的呢，二哥？” “对！你说成吗？” “当然成了，必须得成啊！这是好事，肯定不会亏的，你要钱不够，我可以借你点，慢慢还，不着急。不过，这事二嫂能同意吗？” 第469章 精力旺盛 叶耀华闻言又有些犹豫了。 叶耀东拍了一下桌子，“男人就得果断一点，有了决定就得勇往直前，可不能磨磨唧唧，犹犹豫豫的可能就赶不上这趟车了，二嫂要是不同意，你就说服她同意。” 林秀清在一旁听得惊讶极了，没想到向来老实的叶二哥竟然也动了念头？ 这是被他们刚刚聊天给说服了？也觉得那铺子值得买？ 叶耀华重重的点头，“嗯，男人做决定，娘们听着就是了，更何况爹刚刚都没意见，也觉得你们说的挺有道理的。” “就是说，不过，家和万事兴啊，肯定也得二嫂同意才行啊，咱们得尊重妇女的意愿，妇女能顶半边天，能当半个家。” 林秀清靠在灶台边，斜睨了他一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中午怎么不尊重她的意愿了？劝别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晓得，等会儿回去会跟你二嫂好好说道说道”，叶耀华不好意思的，双手来回搓着尬笑的道，“就是这个钱……” “现在只要先交个500块定金就行了，等年底盖完后，伱拿着合同跟协议去把尾款交了，再去登记就好了。到时候你看看差多少？不够的话，我这里也可以挪一点借你。” 他二哥突然能有这个念头，有这个魄力，已经很不得了，这年头不是所有人都能倾家荡产，掏出所有家底举债去买个铺子。 这必须得帮一把啊。 人要是没有想法，你不能去硬推着他前进，硬拉着他走，但是既然现在有想法了，那肯定得支持，他二哥做一次决定不容易。 虽然说他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开窍了有了这念头，但是这也是好事。 “好好好，定金是有的。虽然去年底给你二嫂折腾的被骗走了1000，但是过年那个大王犹鱿也分了200多块，还有这大半年来，断断续续的拖网跟上个月捕乌贼，跟你大哥一人也分了好几百块。” “之前也有剩了点钱，手里现在千把块还是有的，这下半年还能再攒一点，到时候把之前做的会标回来看看还差多少，不够的话，还真的得跟你开口借一点。”叶耀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这没钱还想学人家买铺子，确实让他有些尴尬。 叶耀东跟林秀清是真觉得二哥今天太让他们刮目相看了。 估计被骗走的那1000块，也是他心中的痛，这钱放着被骗走，还不如拿去买铺子，铺子好歹买了是自己的。 叶耀东笑着点点头，“嗯，买店铺是大事，能帮的肯定帮，二哥到时候看看差多少，我这下半年也能再攒点钱。” “好，就是话赶话，才想着提前说一下。” “那你回去跟二嫂商量一下，等会儿看看阿财他们走了没有，说不定还能跟他们一起。” “啊对对对，我去问问看，不然我都不认识路，不知道在哪里。”叶耀华说完就着急忙慌的站起来，往外小跑，生怕晚了一步，又给错过了。 林秀清等人走后才看着门口出声，“没想到二哥一个老实人竟然也动了心思，也想出格一回，居然说买就买，太让人吃惊了。” “这说明那市场前景好，连二哥一个老实人都心动了，准备孤注一掷。”叶耀东有些洋洋得意，斜眼看她，仿佛在等夸奖。 “切～谁知道能不能成？二嫂乐不乐意？” “怎么也得雄起一回吧？总不能天天被媳妇拿捏吧？我二哥也是疼媳妇，不然能那么让着我二嫂吗？谁家老婆不被管的服服贴贴？谁敢质疑当家男人的话？” 叶耀东笑眯眯的上前将她圈在灶台边上，低头看着她，“你说对吧？真要治，还怕治不了？” 林秀清脑袋向后仰了一下，两人靠的太近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往门口看了一眼，担心两人这么亲密，被人看到了。 她推了推他肩膀，却推不开，小声的道：“走开，大白天的别挨这么近，老太太还在门口，要是两个小的又跑进来给看到了不好？” “不好什么，小孩子知道啥？”说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后退一步。 “你说我要不要跟大哥也提一句？说不定他也有想法呢？不然二哥去买铺子了，他却还蒙在鼓里，搞得好像是我叫我二哥去买，没叫他，把他落下了一样。” “你看着办吧，反正都是你兄弟。” “先等等看，看二嫂同不同意？不同意也是白搭。”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就往屋里去，声音从背后传来，“自打嘴巴了，刚刚还在那里说二哥还怕治不了二嫂！” 叶耀东紧跟其后，“本来啊，又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威武雄壮！” “不要脸。” “嘿嘿～也不知道咋回事，昨天回来，村里没有传出来我买店铺，没想到今天一早就传开了。” “指不定一开始人家没打算说，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媳妇逼问了吧。” “可能吧。” 两人刚一前一后进到屋里，屋外头却响起一声更比一声高的三叔～ “三叔～” “爹～” “三叔～退潮了，三叔，退潮了……” “三叔，快点～” 叶耀东门才关上，就听到了一阵阵叫喊声，他小声的骂了一句，“这群兔崽子，烦死了，大中午的也不睡觉，哪里来这么旺盛的精力……” “肯定是叫你带他们攒私房钱去了，你你答应的，出去看看吧，我陪孩子午睡一会儿。” 叶耀东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后悔了，这群孩子一点边际感都没有，你随口说出去的话，他们能记好多天都不会忘记。 他刚打开房门出来，一个个就兴奋的冲到了他跟前，有的都还刹不住车，撞到前一个人，哎哟哎哟的哀嚎遍地。 “嘘～你都给我闭嘴，妹妹还在睡觉，再吵的话就都不要去了。” “好嘘嘘嘘……” “嘘嘘嘘……” “那三叔，那咱们现在就去吧？我看到潮水好像开始退了。” “我看到隔壁石头他们跑沙滩玩了……” “我看到大人提着桶跑沙滩捡小海鲜了……” 一个个原本还记得要小声的，结果说到后面又开始正常语调了。 叶耀东无奈的挥了挥手，“都先出去，出去看看先，你们是不是派了一个人轮班，一直在海滩边等着退潮啊？” “没有啊，我们问爹什么时候能退潮，我爹说下午应该可以退，然后我们就哪里也不敢去？时刻留意着。”叶成海兴奋的老实的道。 “这么积极，那你们这挣了私房钱不得分我一半？” “那不行”，叶成海仿佛觉得自己拒绝的太干脆了，眼咕噜一转，讨好的道，“我们可以一人出点钱，请你看电影。”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众筹是吧？你什么狗记性这么好？还惦记着看电影？” 叶成江也兴奋的道：“我们都记着呢三叔，我们今天就要攒够钱，然后咱们明天早上就去看电影。” “对，不然台风过后，你又要出海，没空了，等你有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成河点头附和。 叶秀秀一个女孩子也嚷嚷着，“三叔说话要算话。” 剩下的小的几个就在那里，对啊对啊，要说话算话的附和着。 “前几天挣的钱都花光了是吧？” 叶耀东站在门口看了一下远处的海面，虽然还是有浪，但是近处的水位明显下降了，确实正在退潮，还好今天还阴着，没有大太阳，也有点风。 “都怪叶成河这个笨蛋！居然躲被窝里面偷吃快速面，掉的满床都是，结果被我娘发现了，我剩的1毛钱都被收走了，还挨了一顿打，气死我了。” 叶成海一想起这个就来气，手里握着拳头，好想把自个弟弟抓过来暴打一顿。 叶成河不服气的梗着脖子，“那天晚上还不是你太吵了，把娘招惹过来。” “是你！” “就是你，明明是你听到隔壁的动静，就兴奋的打墙，娘就来了。” “你还说！信不信我揍你？”叶成海生气的又举起拳头。 “怕你啊！” 两兄弟说着说着就成斗鸡眼了，谁也不让着谁？ 叶耀东一人拍了一下后脑勺，“都给我老实点，不然你俩就留下来看家。” “哼！”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相互转过头去，不看对方。 “臭小子！老子还得给你们当保姆，都给我乖一点，不听话的我通通把你们腿打断栓门口看家。” 这一个个皮小子精力就是太旺盛了，随便吵吵几句，居然就要打起来。 叶耀东边说边挽起裤脚，带上两个水桶跟烧火钳，就先往外走。 他们也不用人提醒，刚刚跑过来时，就把叶父给他们做的小篮子拿过来丢院子里，这会儿全部都拎在手上，赶紧跟了上去，簇拥着他们三叔往海滩走。 而老太太坐在门口靠椅上，听着收音机，一下一下的摇着大蒲扇，看着他们在那里笑闹，笑着露出没牙的牙床，只朝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句。 “你们小心一点，东子看着点。” 叶耀东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知道了！” (本章完) 第470章 一条红尾鸟鱼 潮水才刚始开始退，海滩上就已经围了不少人了，都想着趁潮水刚退，提前过来捡捡便宜，有大人也有小孩。 叶耀东刚领着一群孩子到海滩边没多久，也就夹了一个正在乱跑的石头蟹，就看到叶成海瞬间跳起来。 “啊！糟糕，我爹娘来了！” “啊～”叶成河也哀嚎了一声，感觉存私房钱的希望要落空了。 叶耀东转头看去，叶耀鹏夫妻俩正匆匆的带着桶出来了，估摸着他们是听到他跟一群孩子们的动静，所以也跟着来看看。 “怕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们把货扔到我桶里，他们还能来我这抢回去吗？大不了回去挨一顿打呗，又不是没被打过。” 】 叶成海三兄妹瞬间放心了。 “对对对，到时候跑快一点就好了，等卖了钱就存三叔你那，不然回去又要给我娘收走了。” 挨打而已，家常便饭，无所谓～ 无所谓～ 无所畏惧，就有些有恃无恐了，后面三兄妹不管是捡到螺啊，还是捡到鱼啊，还是捡到蟹啊，通通都不管不顾的往叶耀东单独给他们用的桶里扔。 要多明目张胆，就有多明目张胆，连叶大嫂拿眼神狠狠刮了他们好几次，他们都当没看到，继续兴奋的我行我素。 反正都要挨打的…… 叶耀东在心里默默的给他们点了根蜡。 他们应该忘记了，挨打跟挨打也是不一样的，比如用一根树枝打跟用一把鞭子打，或者用棍子打，再或者用赶蚊子的一串藤条打，疼痛程度，伤口程度都是不一样的。 “咦，阿江，二叔二婶怎么没出来啊？都开始退潮了，我爹娘都出来了，你爹娘怎么没出来？” 叶成江摸了摸后脑，懵逼的道：“不知道啊！我爹刚急匆匆的跑回来，就找我娘进屋说话去了。” “那你爽了……我娘刚都瞪了我们好几眼……有点可怕……” 原来还有感觉，还会害怕，他还以为他们已经皮糙肉厚到无所谓了。 “嘿嘿～” 他估摸着，二哥现在正在努力说服他二嫂。 他又看了眼不远处踩在水里的他大哥，想了想，朝他喊了一句。 “大哥！” “啊？” 叶耀鹏刚抓了条被浪冲上来的黄梅丁正高兴着，就听到叶耀东喊他，转头看了一眼，反正他也要把鱼放到桶里，就顺便走过去。 “啥事啊。” “二哥前面去我家里找我，说他也想买店铺。” “啊？！” 叶耀鹏惊讶的手上的黄梅丁都掉在了地上，等反应过来后，他又赶紧蹲下去捡起来。 “你说真的？你二哥找你说他也想买店铺？就你昨天买的那个批发市场的店铺？” “对啊。” “啥时候的事？” “就前头我们刚吃完午饭，他就过来了，也就半个多小时之前吧。” 叶耀鹏听了眉头紧锁，也没有刚刚的放松与高兴了。 “他哪来那么多钱？怎么会突然想到也买个店铺？咱也不在市里啊……还真听了你们上午说的话心动了？” “可能吧，他说他现在定金有的，等年底再攒一攒，看看差多少，到时候会钱也收回来，差一点的话让我借他，我说好。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叶耀鹏皱着眉头叹了口气，纠结的道：“跟我说，我也买不起啊，每个月就出海那么些天，上半年雨水多，还都没怎么出海。” “也就最近这几个月挣了点，但是挣的都还要扣掉油费，还有杂七杂八的绳子修机器钱，还要给爹船的租金，两个人再分剩下的也没多少，也就比工人强一点，但是挣的也都是辛苦钱。” 越想叶耀鹏越觉得老二胆大，咋就突然闷不吭声的也要跟着买店铺了？怎么就舍得了？ 缺口都还老大，也不知道年底能不能攒够钱，而且家里也要开销，他是脑袋一热，吃错药了吗？ “爹知不知道？爹怎么说？” 叶耀东耸了下肩膀，“不知道他有没有去跟爹说一声，这会儿没出来，还在家里，估计还在说服二嫂，没空去跟爹吱个声吧。” “他这也太草率了吧？” 叶耀东实话实说，“我觉得挺好的，虽然说要拿全部身家拿去买，但是往好了想，可以把它当做存钱，以后真手头紧要用钱的话，还可以转手卖掉。” “不然你钱都捏在手里，以后也会有各种花钱的名目，也不一定能留住。拿去买了铺子后，接下去一段时间你肯定得努力赚钱，各种花钱的名目肯定是能推就推，也有了理所当然的借口。就比如说大堂哥那老鼠会……” 这也是叶耀鹏心里的痛，1000块可不是小数目，虽然他们现在生活好了许多，也有船，但这1000块也是他们小半年的收入了，就这么没了，他当时也难受了好多天。 要是那1000块要是没有被骗的话？还有点可能。 他看了眼不远处还在兴奋的自家婆娘，莫名的又有些生气，这败家娘们！ 这么想着，把钱给她管着管没了，还不如拿去买铺子，起码还能看的到。 叶耀鹏心中压抑着些许怒气，直接朝叶大嫂走去，但是走了一半后，他又觉得3000块太多了。 真的很多！他们现在全部身家连这一半都没有，拿什么去想？这还得欠下外债。 本来现在的日子也挺舒坦的，手里有余钱，不愁吃喝，要是为了买个店铺，还要减少开销欠下外债，他又觉得没必要。 他又不懂他们说的市场前景什么的，他就是一个门外汉。 叶耀东看着他大哥听完后沉默了一下，然后不吭一声的走了，他也不多说了。 自个看呗！ 个人选择，他也不能赶着鸭子上架，帮他们当家。 这买下来，头几年也不一定能看到多少进项，真的有一个过程，他自己是无所谓，别人就不一定了，省的到时候他还要落人埋怨。 反正已经跟他大哥提了一句，他们夫妻俩商量，他们自个看着办吧。 才走了一半路，叶耀鹏又停了下来，又纠结了。 这事要是没让他知道，只东子一个人买了店铺，他也不会多想，本来东子就是挺能折腾的。 但是现在让他知道，老二那老实人也打算要跟着买店铺，他就有点难受了，说不清是什么心理。 正当他还站在那里纠结的时候，叶大嫂看到了，大喊了一声，“你站在那里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把鱼拿过来，咱们再往前挪一下，潮水又退了一点。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干啥，小的皮痒了，大的也在那里犯傻。” 叶耀鹏大步走过去，皱着眉头道：“东子说刚刚老二去找他，说也想买一个店铺。” “啊！？” 叶大嫂也惊到了，第一反应就是，“他吃错药了？哪来的钱啊？” “他打算先付个定金，年底的时候看看差多少，跟东子借一点。” “疯了吧？没钱还要借钱买？魔障了啊？” 叶大嫂看叶耀鹏神情犹豫又纠结的模样忍不住道：“你该不会也想学他借钱买吧？发什么神经啊？咱手里有多少钱，你心里还没数吗？你可别动歪脑筋乱霍霍，好不容易才又攒了点钱，挣钱多不容易啊。” 叶耀鹏顿时也有点恼火了，“你也知道挣点钱不容易，还听人忽悠1000块打水漂。” “咋…咋又提这事？不是都过去了……” 叶耀东原本自己管自己乱转，看着那些孩子，顺便有看到海货就帮他们顺手捡几个，谁知道就看到夫妻俩越来越大声的争执了起来？ “干啥呢你们，这还在外头就吵吵吵，吵什么？”叶父也是算好时间，想出来看看潮水退了没，正好看到他俩吵架。 看到叶父过来了，叶耀鹏也不跟他媳妇儿吵了，而是问他爹，“阿华也要买店铺，爹知道吗？” 叶父瞪眼，“他要买铺子？他抽什么风？东子怂恿他的吗？” 叶耀东不高兴了，以为他听不到吗？ 他走了过去不满的道，“你说的啥话？啥叫我怂恿的他？是二哥自己跑过来跟我说的，我还能给他当家？没问清楚，少赖我身上。” 说完他就不高兴了，扭头走了，继续看着那些孩子，管他们咋整。 “你们几个不要给我跑太远了，不准踩水里去，不然等会儿要给我抓回去腿打断，下次不带你们来。” 四面八方都传来了，“知道了”的声音，跑在前头的林光远跟叶成海也收着点了。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啥，叶耀东发现没一会儿他大哥大嫂就继续赶海了，而他爹却往岸上走，估计是去找他二哥问问吧。 他看了一眼后，就收回视线，注意力再次投放在几个孩子身上，却看到叶成河居然勐一下直接往浅水处扑，顿时吓了他一大跳，赶紧快速的跑上前去。 只见他整一个人都趴进水里，脸都埋在水里，身体跟水面都齐平了。 “叶成河，你踏马的不要命了？竟然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叶耀东怒气冲冲的揪住他的后衣领，先把他脑袋提起，以防他溺水，“都交代你们多少次，不准给我下水，你耳朵聋了吗？给我回去。” “不是，三叔，等等，你别拉我，我怀里有鱼啊！它一直动……” 叶耀鹏其实也不放心的时不时留意着几个孩子，也看到他家小子整个人栽进了水里，慌的赶紧跑过来，结果却看到他身下压着的一条红色尾巴的鱼。 他顾不得去看那条鱼，赶紧先将孩子拉起来，边骂：“你的混账，不要命了，还整个人往水里扑，我们要是没看着，你指不定就要被浪冲走了。” “我会游泳。” “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叶大嫂也着急忙慌的连忙跑过来。 这时，他们也都看到了他怀里紧紧抱着那条红色的大鱼，竟然都快有他半人高了，叶成河也有11岁，这鱼可不小，而且还在他怀里乱动着。 叶耀东惊讶的道：“红尾鸟！” “红尾鸟？” “什么是红尾鸟？是不是就是这条鱼？”叶成河还没意识到大难临头，浑身从头湿到脚都还兴奋的不行，“三叔，这鱼是不是老值钱了，这么大，我都还没抓到过这么大的鱼，这能卖多少钱啊？” 说着还吃力的将鱼往他怀里递，一点都没意识到他爹娘就在身旁，已经高兴傻了。 第471章 老太太叫叶父出钱（给盟主刘先生怎么了加更一） 叶耀东抱着这条沉甸甸，滑溜溜的大红尾鸟鱼，这鱼还真不小，估计都有20多斤重，现在已经进气少出气多，只有开着的嘴巴还能偶尔动两下。 叶大嫂看了一眼大鱼，确定儿子完好无损坏后，恼怒不客气的一巴掌重重的拍到他后脑勺上。 骂道：“你个不要命的棺材子，嫌命太长了是吧？千交代万交代，让你们不要下水，看到一条鱼就不要命了，跟你爹一个德行，每年要淹死多少个人，伱知道吗？小命迟早要给你玩完。” 叶耀鹏瞪了她一眼，也将怒气转移到孩子身上，“给我回去！” 又朝其他人喊道：“你们也都统统给我回去！” 其他人瞬间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里，忐忑的看着大人，又偷偷看向叶耀东，等着他发话。 叶成河也被拍蒙了，捂着后脑勺，瑟瑟的看着眼睛正喷火的老娘，还有脸色不好看的老爹，不敢吱声，老实的被他娘揪着边推边扯着走，又狗血淋头的挨骂。 叶耀东抱着红尾鸟鱼跟了上去，在叶大嫂提上桶的时候，把这条大鱼放了进去。 叶成河居然还不知死活的喊了一句，“这是我的鱼……” “你的鱼…你的鱼…你都是我生的，打死你的不知四六的混账，白生你了，吃我的，喝我的，还胳膊肘往外拐，回去看我不打死你。” 叶大嫂放下桶又打了他肩膀几下，看着叶成海跟叶晶晶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们娘今天太可怕了。 两人都缩在队伍里，不敢上前。 叶耀东也替这家伙默哀，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惦记着他的鱼。 他朝身后几个孩子喊了一句，“都回家了。” 叶成江有些不甘心的道：“三叔，让阿海哥他们跟着大伯母他们回家就好了，咱们继续吗？” 反正他爹娘不在，挨打的又不是他们三兄妹…… 叶耀东挑挑眉，“知道什么叫连坐吗？一个不听话，你们全体都得遭殃，都回去了。” 等会儿他一个人出来转转就好了，省得带着他们还碍手碍脚，他也不敢将视线离开他们。 “又不关我们的事……” “不关你们的事，你们也得给我回去，等会儿还要出来的话，再叫你爹娘带你们出来。” 几个立即就哭丧着一张脸，有些不情不愿的挪动着脚步，慢吞吞的就是舍不得走。 叶成海兄妹俩更不敢走快了，这一回去，肯定要皮开肉绽了。 “给我走快点。” 叶耀东又回过头将小儿子提溜在手上，然后赶鸭子一般的将他们往家里赶。 叶父从叶耀华家里出来，就看到他们通通都回来了，连忙问怎么了，就听到叶成河喊救命…… “阿爷，你快来救救我，我娘要把我拖回家打死我了……” “闭上你的嘴，今天谁也救不了你，叶成海你们两个也给我赶紧进来，迟了的话，皮都给你揭掉……” 几个瞬间都打了个冷颤，都求救的看向叶父，纷纷叫着，“阿爷……” 叶父不明所以，还是叶耀东给他说了一下，他才知道，然后也不打算进屋去捞人。 这么不听话，该打。 叶耀鹏也没进屋，看着大家都在，就朝从屋里出来的叶耀华问道：“阿东说你也买铺子，真的？” 叶耀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啊，刚刚跟爹说了一下，爹说让我自个看着办，反正东子那边他是管不动了，我这边他当然也不管我。” “你媳妇能同意吗？” 他尴尬的点点头，“刚刚说服她了，她说既然人家都抢着买，那肯定是好的，我们就咬咬牙，辛苦个一两年，反正再坏也有个铺子在那里，不会没了。” 叶耀鹏闻言又沉默了。 屋里传来阵阵打孩子的哀嚎声，跟嚎叫声，但是外头的大人都当做没听到。 “大哥，你要不要也买一个？左不过也就辛苦这一两年，反正一样是要干活，也没有哪一年轻松过？” 叶父看着叶耀鹏，有心想说些啥，但是还是收了回去。 他总不能劝着老大去买铺子吧？ 早上都还对东子喊打喊杀的，各种不信任，这会儿要是又转头劝老大，不是自打嘴巴吗？ 不过连老二都动了念头，说不定那铺子买了不会亏？ 人就是这样，有一种从众心理。 就一个人买的话，所有人都会不看好，但是，要是一个个都抢着要的话，人们就会去想是不是东西确实好，所以大家才抢着要。 叶耀鹏也有这种从众心理，他忍不住摸了一下额头不知道啥时候沁出来的汗水，纠结的道：“我想想，3000块不是一个小数目……” “咋？老大也要买店铺？”老太太佝偻着背，慢悠悠的走过来，正好听到这话。 她原本坐在院子里听着收音机打盹，却被隔壁孩子的嚎叫声吵醒了，想过来看看是谁调皮又被打了。 叶父跟老太太说了一下，是老二也动的念头要买店铺，这会儿正在说。 “阿华想买我知道，中午听他过来说起了，现在老大也要买啊？” “没，我就是太意外了，所以问阿华。”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买店铺是大事，得自己想好，别人可不能替你做决定。” “嗯。”叶耀鹏还没想好，想着等里头打完孩子了，再进去跟媳妇商量看看。 这时，却听到老太太又道：“你儿子一个个都要买铺子了，你这当爹的是不是得拿点棺材本出来帮一下？” “啊？你说笑了吧娘？早上我都还反对东子买铺子，还想揍他一顿，你现在叫我拿钱出来帮他们？” “这又不冲突！他们仨该给你算租金的，算租金，该给你算分红的，算分红，你一个老家伙，手里揣那么钱干嘛？你攒的钱以后不都是要给他们的吗？现在他们想着买铺子，但是手里有困难，你个当爹的不得帮一下？” 三兄弟立马将眼神瞄向他爹，都有些希翼的看着。 “他们手里的钱指不定还比我多……” “多啥啊？3000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们手里哪有那么多钱？他们不得养老婆孩子啊，你们两个老的，一个有工资，一个又有三个儿子的孝敬，又没啥花钱的地方。” “而且也没叫你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你个老头子，手里一点钱都舍不得拿出来，就这么眼瞅着儿子找别人家借钱啊。” 叶父有些心塞，没好气的道：“你说话就说话，干嘛一直老家伙老头子的，我也没多大岁数，还没到养老的时候。我也没说不给，这不得回去跟他们娘商量一下，她都还在上班，还没回来。” “拿点钱帮自个儿子，你还做不了主了？” “帮！帮！晚上我就跟他们娘合计合计，看看一人给多少。” 叶耀华夫妻俩瞬间高兴了，叶耀东虽然买得起，但是这是老太太给他们争取的，他肯定得要啊。 反正他爹也给不了多少，一人两百的话，三人加起来数量也不少了。 去年他爹才刚掏钱给他们三兄弟盖了房子，虽然有他们的孝敬，攒了大半年，但他们手里的钱肯定也不多，自己也要剩一点。 就是叶耀鹏，刚高兴了一下后，又觉得自己也没决定要不要买，那没买，他爹好像也没理由拿钱帮他，顿时又有些难受了。 老太太活了这么久，哪里看不明白叶耀鹏的心思，她又朝叶父道：“你既然要帮一把，那肯定三兄弟都一样，不管老大要不要买铺子，该他那一份的也得给他，买不买就让他自个看着办。” 她的私房是她的，她以后爱给谁就给谁，谁也说不了啥，只能不痛不痒的说她偏心。 但是叶父不一样，他肯定得给三个儿子一碗水端平了，不然三兄弟会有矛盾，以后他还要靠三兄弟养老的。 老太太这一点可是看的很明白。 “这还用你说？我啥时候三兄弟分不公平了？” 叶父无奈的很，他知道三兄弟得尽量一碗水端平，但是，他主动给是一回事，被老太太追着要又是一回事了，总是没那么让人高兴的。 叶耀鹏这下心神也放松了些，也不是他惦记着他爹那点钱，兄弟有他没有，心里总是会不舒坦的。 叶耀东看老太太站在那里，总觉得她还缺点啥，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原来是缺一把拐杖，难怪总觉得看着不稳当。 他上前扶了一下道：“我爹的钱是我爹的，他想怎么给就怎么给呗，给多少也是一份心意。反正我们还年轻还能慢慢挣，他跟娘都上了年纪，干不了多少年。” 叶耀华点点头，“是啊，我们还年轻，还能慢慢干，爹跟娘看着办就好了，反正我跟东子说好了，钱不够就朝他那里借一点。” 叶耀鹏也表明，自己还没想好买不买？还得商量一下，“爹的钱就先自己留着，有困难的话，我们再跟你借。” 叶父听到三兄弟这话，心里也舒坦了，毛孔都张开了。 “嗯，我跟你娘攒的，以后都是你们三兄弟的，早给晚给都一样，晚上回去跟你娘商量一下先。” 老太太也满意了，人活到老，惦记着不就是那帮儿孙吗？ 加更！加更！日万了 (本章完) 第472章 叶耀东收货倒卖（两章并一章） 有了老太太的助攻，三个儿媳妇知道叶父要给他们赞助一点，听了都高兴极了。 原本叶大嫂心里还抗拒的很，觉得为啥人家买店铺，他们家也得跟着买？ 本来就没攒多少钱，为啥要跟风？ 这买的话，一下子又要掏空家底，而且还要倒欠钱，心里很不得劲，为啥要学人家？谁知道那个店铺啥样？ 他们自己人都没有去看到过，只听别人说，赔钱了怪谁？之前不也吃过一次这种亏，只光听叶耀宏说，就被他的大饼吸引了，贪高额利息，掏了1000块。 关键是现在那店铺盖都没盖好，竟然就要掏大把的钱出去。之前在沙滩上，她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没这想法。 还把叶耀鹏臭骂了一顿，骂他听风就是雨，干啥人家干嘛，他就要干嘛？鬼迷了心窍。 这会儿打完孩子出来，知道老太太让叶父掏点钱出来，帮他们一点，她口风上也松了，也没咬的那么死紧。 只是还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掏光家底背债去买，跟叶耀鹏两人依旧纠结着。 这时候想想，还是老实人一根筋好，认准了，还能果断一点。 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谁也没人去劝他们两夫妻，这个还得他们自己看着吧。 这会儿也没人去管那条稀罕的红尾鸟鱼，这鱼哪有铺子的事重要？ 叶大嫂有些犹豫的问叶二嫂，“你们真的铁了心要买啊，你也不打算拦着吗？这看都没去看一眼……” 叶二嫂实话实说，“本来我也是没想法，也觉得他疯了，不过后面听他说的也有道理。我们都是乡下人，又没文化，也没见过世面，不懂那些弯弯道道，但是只要会跟着聪明人走就行了。” “上回那什么老鼠会，不就是不听阿东的吗？你看他们家就没信也没亏，咱们是太贪心，鬼迷了心窍。” 叶二嫂也是个直肠子的，有啥说啥，被骗了钱也是事实，她也不遮遮掩掩避讳着。 她又继续道：“而且不止阿东买了，码头收货的那几个不也急哄哄的，也要去市里买一个吗？我想这回应该错不了，直接让阿华跟着他们去就行了，这回自己亲自去看看，总不会被骗吧。” “听他们说的以后咋样咋样的，好像也挺好的，不如相信一次，万一真的就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呢？” 其实叶二嫂是被叶耀华的最后一句话说动的，他说：东子自从出海后运气就特别好，势头特别旺，啥好事都很容易遇上，咱们跟他学，多少也能沾点运气。 海边人就信这种风水运气这些东西。 叶耀鹏两夫妻依旧不能下决定，还是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建议道：“不然阿鹏就也一起跟着去看一下，自己亲眼看过才能心里有数，这都没看过，怎么都是不放心的，3000块不是小数目，看了之后你们再决定。” 她又看向阿华，“你也是，你们都去实地看一下，也去批发市场看看里头到底有多热闹，人多不多？看过后再买不迟，这也不能太草率了。” 叶耀鹏夫妻俩闻言心神顿时放松了，是了，怎么还是得自己亲眼看一下，别人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没有自己亲眼看的好，看了再决定也不晚。 叶父也附和，“对，你们先去看一下，看了再决定。” 这下叶耀鹏也不纠结了，笑着道：“行，那我就跟老二一起过去看一下先。” 他又看向叶耀华，“你打算啥时候去？跟阿才他们说好了没有，约好时间了吗？” 叶耀华尬笑了一下，“还没呢，之前跟东子说完，就回来说服媳妇了，还没来得及去阿财那，爹就过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有。” 这下轮到叶耀鹏急了，“啊？还没跟他们说一声啊？那早上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估计他们都走了吧？坏了，这下赶不上了。” 叶大嫂忍不住道：“阿东不是知道去吗？他都还买过铺子，熟门熟路有经验，让阿东跟你们一起去看一下。” 叶耀东看到大伙儿都看向他，他也很无所谓的道：“行啊，你们先去看一下阿财他们走了没有，要是走了的话，我就陪你们去一趟。” “不过得等明天早上再去了，这会儿都下午了，坐个三个来小时的车到市里面，市场都关门了，要等凌晨才开，他们那监管要等早上了才会出现。” “哎好好，我们先去问一下先。” “嗯。你们明天去的时候就干脆把定金都带上，看过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就直接定下来吧，这一趟一趟的去市里面也不方便。” 叶耀东提醒了他们一句，这也相当于直接帮他们定下来了，省的他们没带钱，回来后又觉得去市里不方便，又舍不得纠结个半天。 当场看了，直接当场交钱定下来就好了，省的麻烦。一直犹豫着，说不定就犹豫没了。 “哎好好。” 老太太也对叶父道：“你晚上回去跟你媳妇商量一下，看看一人帮多少钱，明天就给他们都带上，他们也能少出一点，有个时间缓缓。” “知道了。”叶父无奈的应下。 一大纠结的事解决了，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叶耀鹏夫妻俩也有心情去看刚刚抓的鱼。 老太太也去屋里看了一下刚刚被打的三个孩子，其他孩子也跟着老太太身后进屋去看看情况。 瞬间，一个个都倒吸一口冷气，嘶嘶的叫～ 屋外头的大人都不同情他们，也没人管他们，都惊喜的看着那条红尾鸟鱼。 叶大嫂放下事后心情很好，喜滋滋的道：“这条鱼蛮好看的，这得二三十斤吧，捡到宝了。” “这个是啥鱼啊？这是深海的吧，好像只有深海的鱼才有红色的，咱们近海除了石九公少有红色的鱼。”叶二嫂不知道是啥鱼，好奇的问。 “是红尾鸟鱼，我在镇上的码头看到过。这个还挺值钱的，送去码头应该能卖个六七毛钱一斤，这一条应该值个十来块的。” 叶二嫂白了叶耀华一眼，“你傻啊，明天你们就要去批发市场了，这不得自己带去啊，还能顺便多卖点钱。” 叶大嫂顿时拍了下大腿，“对啊！这可得送去市里卖，多卖个几毛一块的，也能多赚个路费。我先提进屋，你等会儿弄点冰块回来。” 叶耀东也提上了自个的桶，打算再去海边转转，看看能不能也捡条大鱼？ 叶二嫂也着急忙慌的赶紧进屋去拿桶，生怕晚了一步。 潮水才退了一点下去，海滩边就已经到处都是人了，他们都还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也就今天没有太阳，不然这大下午的能晒死他们。 刚走到海滩上，他就听到好多人都在谈论着他在市里买了个铺子的事，毫无例外基本都是唱衰，不看好。 这都是嫉妒心在作祟！ 他也都没放在心上，嘴长在别人身上，他又不能把所有人都毒哑了。 不过，尔等凡人，以后该羡慕的流口水。 正当他故意往唱衰声最大的那几个男男女女身旁走去时，他们看到他都尬笑了，还好不远处传来的惊呼声，还有各种哇靠哇塞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解了围，周围的人们也都好奇的围了过去。 他也好奇的走过去，应该是谁又抓到啥好东西了吧？ 刚一上前他就听到大家在那里议论着红尾鸟鱼，还说比前面谁抓的两条虎头鱼大多了。 叶耀东了然了，这是浪又冲了一条红尾鸟鱼上来了，他踮起起脚尖一看，还真是，而且个头也不小，跟刚刚叶成河抓的那条差不了多少。 瞄过后，他又退出来，自己到处转悠。好奇看过后就好了，有这空闲围这里羡慕，还不如自己到处多捡点货。 水桶里一直叮叮冬冬的响，这是他往里头扔货的声音，大货没有，小货不断。 一颗颗的猫眼螺藏在沙子里，眼睛不够利的，根本就看不到，恰好他有一双火眼金睛。 今天不算大退潮，潮水只退了三四十米下去，就不动了。他在海滩上转了一圈，别的没捡多少，光猫眼螺就捡了半桶。 他有些无语的抖了抖水桶，感觉今天是捅了猫眼螺的老巢了，光捡这个腰就没有直起来过。 “嘿嘿，三叔，我捡了好多的泥螺，但是这个我得拿给我娘，不能给你了，我怕挨打。”叶成江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拎着一篮子的泥螺还拿起来给他看。 叶耀东将手伸到他篮子里捞了一下，手上黏黏湖湖的，摸了几个在手里都还有沙沙的感觉。 “这些泥螺不能吃，里头都是沙。” “啊！？” 叶成江傻眼了，这些泥螺他刚刚都捡了好久。 “等会儿打点海水拿回去养养吧，看看能不能把沙子吐光。” “不是吧？那我白捡了。” “差不多，你爹娘带你们出来的？” “我爹跟阿爸出去了，我娘带我们来的。三叔你都不知道，阿海哥跟成河他们被打的有多惨，他们屁股跟小腿一条一条的，好可怕，都还只能趴着。” “所以才叫你们听话，老实点。” “知道了”，他焉了吧唧，垂头丧气的道，“看样子，明天是看不了电影了。” “明天我可能也要跟你爹大伯他们去市里，也没空带你们去，你们老实一点。等我回来，要是心情好，还有空闲的话，或许可以带你们去一次。” 就当作是安慰他们被打的肉体和受伤的心灵。 一个个都那么期待着看电影，叶耀东是挺想满足这些孩子的，虽然等他们长大了，可以自己挣钱去看，电影院的环境也更好，但是童年的回忆总是不一样的，等以后也没有期待渴望的那种感觉了。 叶成江眼睛瞬间都亮了，“真的！谢谢三叔，三叔你真好。” “去吧，随便捡捡差不多就回去吧，今天潮水只能退到这样了。” 看着脚下，冲上来的海水里有一只蜷缩着身体扭动的虾姑，他顺手用烧火钳夹到桶里，就又往旁边转悠。 礁石群那边是过不去了，潮水只退了一点点，礁石周围都还满着，只能看看明天会不会再多退一点。 他转着转着就听到周围其他人在那里议论纷纷，说码头今天没人，阿财他们今天不在家，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你们刚去码头看过吗？” “都关门了……” “哎幼，那今天码头没人收货，咱们咋办？我还指望刚刚捡的那些东西能卖点钱补贴家用。” “是啊，这咋办？咱们一人手里就这点货，还杂七杂八的，总不能还特意早起自个儿去镇上市场摆摊吧？这么零碎的咋卖啊？” “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全部都不在？死哪里去了？三个人还都一起关门？” “哎幼，那你那条红尾鸟咋办？这要拿哪去卖啊？你这个还这么大只呢。” 那个男人也愁，“这鱼说稀罕也没多稀罕，但是个头却不小，也能卖个十几二十块的，这可不少钱，怎么就这个节骨眼不在呢？” “这会市场有关门了，你要么等会儿拿镇上码头去看看有没有人要？也不知道码头那几间小寮明天有没有开门。” …… 叶耀东听了一会儿也知道，阿财估计上午从他那出来后，三人就直接往市里去了。 他大哥二哥扑了个空，明天只能叫他带了。 突然，他灵机一动，上前笑着朝聚集在一起的几个人道：“码头没人收，你们要么把货卖给我？之前码头什么价格，我也什么价格跟你们收，也省了你们一点点货也不好卖，还要跑镇上。” 反正他都要带着他大哥二哥去市里批发市场一趟的，干脆带点货，顺便卖吧，把乡亲们的货都集中在一块，应该也可观的，顺便也解了他们的难题。 几个人都惊讶的看着他，“你收货啊？你也要跟他们一样去码头收货了吗？” “没有，没有……” 叶耀东赶紧摆手，他哪有精力又是出海，又是收货的，他又没有门路，总不能不管多少货都往批发市场拉吧，一丁点的货哪里划算？那么折腾，还不如他出海打鱼。 刚刚也是想着凌晨都要去市场的，顺便带一下，挣点路费跟外快，反正昨天在市场逛了一圈，也都了解各种货的行情。 “这不是看你们都是一点点的货，不好卖吗？给你们个方便，我全部收过来，再一起送到市场慢慢卖，顺便挣点辛苦钱。” “你们应该也听说，我这刚买了个铺子，都掏空家底了，怎么都得想办法多挣点钱吧？不然家里生活都要成问题了，这两天又还不能出海，我这心里也急啊。” 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无法反驳！ 叶耀东也很满意自己的完美借口，大钱挣了，小钱也不能看不上，积少成多么。把村民们零零散散的货都收在手里，也可观的，正好挣点外快请小朋友们看电影。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下，有人又不放心的问：“那是跟码头外面一个价格吗？” “当然了，我说了，我这也是顺带的，我大哥前面也抓了一条红尾鸟，跟这条差不多大，反正也都是要拿去卖的。” “你大哥也抓了一只啊？” “嗯，你们看看要不要卖给我？要的话现在直接拿我家去，顺便也跟其他人说说，可以都送我家去，我家就在那沙滩边，方便的很。” 既然都一个价格，那卖给谁不是卖，直接卖给他，大家也省事，也省得他们一点点货还要送到镇上去摆摊，留着自己吃也舍不得。 他们想了想就都应下来。 “那就拜托你们跟其他人也都说说，码头那边没收货，我这今天可以临时帮忙收一下。” “好好。” 叶耀东看着他们转头去告诉亲友，也赶紧往家里去，得提前跟阿清说说，让她准备一下零钱，他也要去借两杆秤，顺便叫他爹大哥二哥一起帮忙。 林秀清在家听到后都惊讶极了！ “你也要做收海鲜的生意？” “哪能啊，我又没有这门路，认识的人全在这个村子里了，我是想着要跟大哥二哥去市里，顺便带一下。” “别啰嗦了，快点多准备一些几分几毛一块的零钱，我去借秤，有人上门来了，你就让他们等等……” “哎…别在咱们门口等，那大黑子最近越来越凶了，去隔壁大哥大二哥门口等。”叶耀东边说边往外跑，声音越来越远。 “知道了。” 林秀清也觉得他是真能折腾，但是能顺便挣点钱也好，这才刚花了3000块，她都心痛的很，也难得他有这觉悟，还不觉得麻烦，想着顺带挣点。 他们家的钱原本是锁在抽屉里的，后面越来越多后，她就把零钱挑出来锁到柜子里，抽屉里只放重要的单子跟一块以上的钱，还有珍珠美乐珠那些。 正好家里罐头瓶子多，她就一分两分五分，一毛两毛的各自分开拣出来装到罐子里，省了全部都堆在抽屉里，看着混乱，满满当当，这会儿正好拿出来派上用场。 她又顺便拿了一些一块钱纸币放口袋，不知道乡亲们有多少东西可以卖，反正有备无患，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她也没这经验。 等她抱着一堆的罐头瓶子到门口时，大黑子已经吠了有一小会儿了，一个个都提着桶站在门口吓得不敢进来，正纠结着要不要干脆回家算了。 “家里的狗太凶了，大家去隔壁空地，阿东去借秤，马上就回来了。” “哎好好好，这狗也太吓人了～” “这肚子可真大，快生了吧？啥时候生小崽子，到时候给我抱一只回去，这么凶，正好养一只看门。” “好好，得看看到时候生了几只。”林秀清随意敷衍了一下后，就往隔壁空地去，顺便叫在家的叶大哥叶二哥帮她搬两张桌子出来放零钱罐子。 叶耀东不一会儿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他也没有把自行车推回家，直接随便的停在墙角，院子里已经有四五个人在等着了。 “大家排一下队，咱们按先后顺序来，我回家拿几个筐，等会儿分类装。” 得到消息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都是特意来看热闹的。 叶耀东他们也从一开始慢吞吞的称重，到后面手忙脚乱，再到后面已经可以快速过秤了，毕竟一个个数量都不多，只是种类多而已。 而叶耀东秤完就开始报数，什么东西几斤，多少钱一斤，林秀清就在那里算钱，算完之后叶父给钱，从右到左一条龙。 另外两个哥哥则在边上看着，维持一下秩序，顺便帮忙归类。 也还好大家都是陆陆续续的来，没有全部都挤做堆，就是看热闹的多，卖完了的人也舍不走，才显的人特别多。 他什么东西多少价格收都是直接说出来的，大家也都能清楚听到，也都觉得很公道，很满意。 旁边站着看热闹的人也都在那里窃窃私语，都在那里说，叶耀东是不是也要单开一家收购的？ 猜测他是不是今天正好趁码头没人，收一下货，试探一下？然后把货拉到他市里的铺子卖？ “想太多了，听说他那铺子还没影呢，都还没盖好呢。” “啥？没盖好就掏了那么多钱啊？他是不是傻啊。” “谁知道？可能是这一年来发的财太多了，没地方花……” 叶耀东也听到了周围大伙儿的议论声，他正忙着，没空说话。 等忙2小时，才没啥人过来了，院子里的人也少了大半，大家都要各回各家的煮饭了。 他们也都停下来休息。 叶父围着几个筐看了一圈，还有点惊喜的，“没想到零零散散的货这么集中一下，也还挺可观的，七八个筐都堆着半满，连扇贝也都装了满满一筐。” 叶耀鹏也有些惊讶，“是啊，大家手里能卖钱的就有个三四斤，四五斤，那么零碎，没想到放在一起分类后，看起来也挺多的。” “东子，这下可不止挣一个路费了。”叶耀华有些羡慕的道。 果然还是东子的脑子活，买店铺信他肯定不会有错，叶耀华这下对他更信服了，叶二嫂也是。 只是叫他陪他们去一趟市里，他都还能再顺便挣一笔钱，挣的肯定比那条红尾鸟还多。 叶耀东也很满意，群众的力量也是很强大的，也不枉他忙活了一会儿。 大家是差不多把退潮后的沙滩都搜刮了一遍，值点钱的货，基本都集中在这儿了。 里头还有好几条红鲷跟黄鳍鲷，小黄鱼等各种鱼，有的都还挺值钱，就是鱼的品种太多，很零碎。 石头蟹也装了满满的一筐，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马马虎虎，随便挣一点，咱们还是夜里出发吧，正好赶上早市卖货，顺便你们也能感受一下早市的热闹。” “行。” 第473章 还得再战斗一下 还好这两天台风刚过，气温也不知道咋滴，没有马上升温，也没有太阳，海鲜放到夜里不至于会坏。 但为了保持新鲜度，叶耀东还是骑上自行车，打算去找阿财老婆买碎冰，顺便把螃蟹寄他收购点养几个小时，免得放家里死掉。 去制冰厂买零碎的一点太麻烦了，反正他们收购点都会隔两三平方的小隔间出来专门放冰块，昨天他们也收货，应该还有零碎的碎冰剩。 他二哥刚刚就是找阿财的时候，顺便问他老婆买了点冰。 把这些货整理好，用冰块保鲜后，他就去申请用拖拉机，全部都安排妥当后，天也黑了，他才安心的坐下来吃饭。 林秀清看着他一个人忙前忙后，跑来跑去，所有人都吃完饭了，他才忙好坐下来，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大哥二哥想买铺子，怎么搞的你这么麻烦，还忙前忙后的……” 她顺便把桌上的菜都往他跟前移了，发现都已经冷掉了，“我给你把菜热一下……” “不用了，大夏天的菜冷了又没关系，饭是热的就行了。”叶耀东也饿死了，大口大口的扒拉着饭菜，嘴里塞满了说话都很含湖。 “是我自己想要趁机收点货，顺便去市里面卖一波，跟他们不搭噶，我只是帮忙安排一下拖拉机而已，反正我也要带货。” 林秀清想想也是，赶紧住嘴了，“嗯，你快吃，吃了走动一下，消化了再洗个澡睡觉，我开水都烧好了。” “嗯，你们都吃过了吧？” “都吃了，澡都洗好了，就只剩你了，你把菜都吃了吧，不然也是要倒掉。” “嗯。” 叶耀东把剩下的饭菜都扫光，碗快交给阿清收拾后，就打算提几样海鲜去找几个朋友。 下午他在家门口收货的时候，他们也好奇的过来看了一下，正忙着，他也没空细说，现在正好就当散步了。 顺便打算跟他们提几句，反正就那些说辞，至于有没有想法的话，就看他们的了，要的话，夜里可以一起去。 不过照他的意思，阿正跟小小绝对是没有钱买的，买船的债都才刚还清，肯定掏不出那笔钱，即使只是先付个定金。 毫无疑问的，两人都摇头了，不过这不影响他们趁机喝酒。 一人带了一桶米酒，一点花生毛豆，又去胖子那里打包了他晚饭剩的卤料，还有炒腰花啥的，几人就边走边聊，直接往阿光家去了。 有段时间没有喝酒聊天了，叶耀东也顺便过去看看他老妹。 叶惠美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穿着宽松的连衣裙都顶了出来。 他也不叫她帮忙加工，他们自己来就行，反正阿光这里他们都熟的很，带来的海鲜也只需要白灼就行，很省事。 “啥时候生啊？” 叶惠美一手撑着腰，一手摸着肚子笑着道：“还有两个月，农历8月出头，公历要九月了。” “那快了，要是阿光不在家，你有啥事记得叫他妹妹去咱家找娘，娘要是不在，就去找你三个嫂子，她们反正一天到晚都在家里。” “我知道。” “我听说你花了3000块买了一个市里的店铺？” “嗯，你大哥二哥也想买，夜里我得跟他们一起去一趟市里。” 阿光惊讶了，这是三个大舅子都要买一个了？ 叶耀东又解释了一下，顺便跟阿光还有其他人也详细的聊了几句。 阿光的爹闲着没事也跟着他们一起喝两杯。 他肯定的道：“这批发市场的铺子不错，就是贵了点，这都能买一条船了，而且店铺都还没盖起来，看着没有买船稳当。” “这不是家里已经有船了吗？那个市场不小，反正发展起来是迟早的。” “也是，只要店铺能利用起来，慢慢赚钱也可以，就是离得太远了，咱们出一趟门也不方便，反正你买都买了，怎么也是一份产业。” 叶耀东听裴父这么说，也知道他也不看好，那就算了，也不用多说啥了。 阿光却道：“我跟我爹打算再买一条船，听我小姑说，我姑丈的妹夫邻居因为台风过后修补屋顶瓦片，结果没踩好楼梯，摔了下来，现在打算卖船治病。” “啊，这么惨？还从楼梯上掉下来……” “你们不是已经有一条船了，再买一条是打算请人吗？” “对，打算多请几个熟人，两条船同时挣钱。” 阿正羡慕道：“你们可真有钱，已经有一条船了，还要再买一条，我跟小小都还两个人拼一条船。阿光改了名字后，真的顺风顺水了，搞得我都想去改名了。” “是啊，要么我回去也找算命的算一算，我哪一年能发财？看看要朝哪里拜一拜？”小小摸着下巴，说的还煞有其事。 胖子翻了个白眼，“要是朝哪儿拜一拜就能发财的话，我可以长跪不起。” “你咋不说把身上的肉割下来当祭品。” “那不行，那会疼的，老子快30年才养出了这么一身肉。” 叶耀东没管他们插科打诨，而是有些心动，但是现在也没地方买船。 他刚买了店铺，太大的船也买不了，就他现在有的船，要买个差不多的倒还可以再买一条。 “亲家、阿光，我觉得你们要是打算再买一条船的话，就干脆找一个人合伙……哎…不是跟人合伙买一条船……你先听我说完……” 叶耀东见裴父想打断他的话，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们把船买过来，再找一个人合伙。你们出船，他出人出力，捕到的货可以五五分，也可以你六他四，再多的话就有点狠。这就跟以前的佃户一样，人工跟油钱啥的全部归他们，你们只要出个船。” “随便他叫谁一起干，这样你们也更省事。对合作的人来说也更好，他也不用听人指挥，当船工一天才多少工钱？这比被人请去当船工划算。” “这合作后，捕的货多，他们分的也多，捕的少的话，他们也能少给一点租金。要是没出海的话，他们也不用给租金，挺友好的。” “对你们也好，也不用固定请几个人，没出海，还得照发工钱。反正只要天气好，船动起来，大家都有钱分，都有进账。” 上辈子，他们村就有人这么干，手上有两三条船就不用咋干活，只要船回来靠港，去接个货卖就行。 阿光听了他的建议，眼睛一亮，“这样好！相当于多劳多得了，也不用担心过几年我爹干不动了，我管不过两条船。” 裴父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也觉得他这建议可行。 反正都得请人的，不如请一个人合作，整条船归对方自主捕捞，卖的货，他抽一半或者六成当租金，这样对双方也好，对方可以多得一点钱，他也能省事一点。 小小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脑子活，这主意强，以后我要是有钱了，就买两条船放在那里生钱就行了，自己可以在家翘着脚数钱。” “那不行，你还得自己人去接货，免得人家把好东xz起来。” “也是！” 裴父陷入了沉思，“我们晚一点合计合计。” 这下他也不喝酒了，把碗里剩的一点干了后就站起来，自己琢磨去了。 叶耀东其实也想再买一条船放出去生钱，但是现在船不好买，而且他觉得买市场的铺子更能升值！ 店铺现在是现成的机会，正好遇上了。 虽然见效收益没有船来的快，但是批发市场的铺子可遇不可求，这个可是长远的利益。 这么想着，他又想再买一个了……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两个铺子以后可以一个儿子分一个，女儿给珠宝或者以后家产多了，再好好分配。 船的话，要是有遇上，确实是可以再买一条，这个马上就能看到收益。 叶耀东边喝着酒，心里也琢磨开了，买店铺的机会难得，想到家里的存款也够，再买一个还能剩不少。 一口酒喝完后，看着桌上的炒腰花，忍不住多吃两口，先补补腰…… 等会儿回去再得跟他媳妇好好磨磨…… 正当他不停的吃着，快子突然被阿正敲了一下，“你踏马给我留一点啊，这么不客气，就看着你盯着这碗菜夹个不停，还想生第四个呢？没罚够呢？” “我吃我的，关你屁事，你老婆都还在坐月子，你吃个毛线。” “马上就出月子里了，提前补不行啊。” 小小也凑热闹的把猪腰端到自个儿跟前，“你们都别争，给我补补才对。” “你还想多吃点搞二胎呢。” “肯定的啊！晚上回去就生二胎，正好我女儿五岁，隔五年可以再生一个，省一笔罚款。”小小夹了一快子美滋滋的嚼着。 “拉几把倒吧你，都喝了酒，生毛的二胎。” “切～喝了酒可以久一点！” “你个屌毛！” 笑骂了一句后，叶耀东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等把带来的酒喝的差不多了，他们才打了一个酒嗝，勾肩搭背的从阿光家出去。 叶耀东也有些微醺，看了一下时间，都快9点了。 得了，也不用睡了，回去洗个澡，战斗一下就得去码头拿螃蟹出发。 第474章 再去 林秀清看着他在后门冲凉，站在门边碎碎念，“都跟你说了，走走消消食就洗个澡睡觉，结果出去了就不知道回来……” “明知道夜里还要出发去市里的，到现在才一身酒气的回来，都9点了，这下也不用睡了……” “啥时候喝酒不行，非得晚上还出去喝？明天回来喝都可以，一整晚没睡，看你明天扛不扛得住？” 叶耀东瞥了她一眼，也不吭声，随她念叨，拧了一把毛巾，抓住两端放在背上，来回的搓着。 “我给你搓吧。” “嗯，几个孩子都睡了？” “睡了，一人干嚼了一勺麦乳精，才心满意足的睡了。”林秀清拧了一把毛巾，摊开放他背上帮他上上下下的搓着，嘴上应着。 “唔～那就好。” 林秀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后背一眼，继续帮他搓着，等搓好后才把毛巾放脸盆里，让他自己再接着洗。 叶耀东却突然从后背搂住了她。 火热的胸膛光裸着贴着她后背，结实有力的手臂圈在她腰上，将她禁锢在怀里，这下倒是吓了她一跳。 “你干嘛？” “抱抱你！”叶耀东小声的在她耳边说话。 “神经，快放开，可别给人瞧见了。” “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给谁瞧见？” “你别胡来……” “你想得美！我就是想抱一下……嗷……” 林秀清踩了他一脚，挣脱他的怀抱，在黑夜里狠狠的剐了他一眼，然后转头进屋了，也不搭理他了。 气死了！ 就会戏弄她！ 叶耀东在后面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屋里头微弱的橘黄色灯光衬着她的背影，走的越快了。 他快速的将毛巾伸到裤裆里搓洗了一下后，就将脸盆端起来，往大腿冲一下，随便又擦了一把，就算洗好了。 得赶紧进屋哄哄，还有事没说呢。 把前后门都锁好，电线拉了一下，他才赶紧进屋上床哄老婆。 “生气了？不是你怕被人瞧见吗？” “你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林秀清恼怒的转过身来，瞪着他。 臭男人，就会曲解她的意思。 “好好好，不逗你玩了，我跟你说个事。”叶耀东将她抱在怀里，认真的道。 “你别挨我这么近，你不热，我热，大夏天的抱什么，热死了，有啥事直接说就行了，少动歪脑筋。” “没动歪脑筋，就是打算好好跟你说的，我都没有这样，这样……” 林秀清拍掉他的手，“好好说话” 叶耀东老实的将手放开，这下是真的端正了态度，认真道：“我是说真的，老婆，咱们要么再买一个铺子吧。” 林秀清惊了一下，正打算说话，嘴巴就被他的大掌捂住了。 “你别说话，听我说。” “咱买一个铺子，两个儿子不够分啊，以后打起来咋办？你说对吧？” “你看，咱手头上还有个5000来块钱，再买一个，还剩2000多块，够开销了。而且这钱还是到年底付的，咱们只要再付个500块定金就好了，这还有大半年我还能再挣，年底也能多剩一点……” 他又把大家都抢着买说了一下，然后又继续画大饼，讲前景…… 在她忍不住拍掉他的手后，他又赶紧道：“你说再不济，咱们还有那么多的黄金和宝贝，再花个3000块买一个铺子，不算啥？对吧？” 林秀清原本还想说些啥的，听到这话后，也觉得有点道理。 叶耀东见她没有立马反驳，也高兴了，再接再厉，“咱们那些金饼就值不少钱了，还有美乐珠，还有一大两小珍珠，还有狗头金，还有龙涎香……” 她没好气的道：“除了金饼是实实在在的可以换钱，哦…还有珍珠，其他东西还不是都是你说的，以后会值钱，谁知道以后值不值钱？” “相信我！你看，这才多久，我就搞来了这么多好东西，还挣了那么多钱，以后我还挣，反正咱们手中的钱也够花，能应急就成了，所以再买个铺子吧？” “随便你，反正钱都是你挣的！” 这下轮到叶耀东惊讶了，他原本还想再接再厉，继续说服她的，还打算实在不行就身体力行，不过这也是下策，也不能天天使这招。 美男计要是天天用，次数多了就不管用了。 毕竟来日方长，可持续发展才是王道，老婆也还没到如狼似虎的年纪。 “咋？没个反应，那是不想买了？那就算了。” “买！当然要买了！没想到老婆你今晚居然这么通情达理，太让我惊喜了，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叶耀东高兴的压了上去，却被她直接一脚踹开。 “胡闹啥？留点精力，赶紧眯一会儿，能休息一会，睡一会，等会又要起来了。” “这点时间眯啥，我年轻力壮，不怕。” “不听话就不要买了。” “好吧。” 叶耀东只好又躺了回去，都囔了两句，“害我晚上还吃了好多猪腰，原本还想回来好好表现一下的。” 林秀清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闭嘴。” “嗯，那我眯半小时，到点了你叫我。” “好，我先去给你煮两个鸡蛋。” 叶耀东也确实是困了，林秀清才刚坐起来，他就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感觉自个才刚睡着，结果就听到家门口有拖拉机的声音，他瞬间又惊醒了。 眼睛睁开又闭上，过了好几分钟，林秀清推门进来，他才又睁开眼睛坐起来。 “拖拉机来了？” “来了，隔壁大哥二哥都起来过来帮忙抬货了。” “嗯，我就来。” “晚上风挺大的，感觉要下雨了，你把蓑衣斗笠带上吧，放拖拉机上也不会不好拿。” 林秀清给他把鸡蛋装好，又把钱清点了一遍放到他短裤的暗袋里，让他换上。 “那就带一把吧。” 叶耀东穿好后进去，他大哥二哥已经把他货都抬上拖拉机，就剩螃蟹还在码头外面养着。 “先去码头外面拿螃蟹，等会还得过来，阿财小寮的钥匙在我这，拿完螃蟹我得把钥匙拿回来给阿清，让她明天一早还给阿财老婆。” “行。” 这一趟去市里，叶耀东已经没啥新奇的感觉了，只有颠簸带来的昏昏欲睡，他也闭上眼睛，半睡半醒的打盹。 只有叶耀鹏跟叶耀华又是激动又是兴奋，跟前天周家兰家兄弟去的时候一样，忐忑又憧憬着。 到了市里面，还有批发市场外头，他们也是一样的反应。 叶耀东却还遇上了那天那个老头，他又摸出布袋里的鸡蛋走了过去。 “大爷，又来卖蛏子啊，你哪的呀？咋天天来批发市场？” 老大爷摆了摆手，没要他的鸡蛋，笑着道：“你自己吃吧，我吃过了，你又来卖扇贝啊？” “没有，今天卖点杂七杂八的鱼虾蟹。你是养蛏子的吗，咋又这么一大筐的蛏子？” “这些都是我家门口挖的，正好这几天台风刚过，我们那海滩上有很多的蛏子，我就跟老伴挖了，一起过来卖。” 】 “怎么没让年轻人过来卖？” “他们白天都有别的活要干，我们老人家上了年纪觉少，我们来就行，反正离得也不远，走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叶耀东闲着没事也跟他聊了起来，顺便等市场开门，而他两个哥哥则好奇的左右张望。 等进去后，他们更好奇了。 而且，市场里的温度也慢慢有点降低了，这是因为海鲜都摆出来，里头带着的冰块使这里的空间温度也受影响。 “咱买铺子要到哪里买？” “等天亮后去那个成交点找人，现在监管的人不在。” 两人耐心的在市场里等着，顺便了解一下行情。 叶耀鹏逛了一圈回来后却惊喜了，“阿东啊，咱那红尾鸟鱼市场里卖7毛8一斤，比你昨天收的贵了1毛5分钱。” “那一条28斤不是能多卖个4块多钱了？”叶耀华咋舌，“差这么多啊。” “嘘～” 第475章 再买一个（给盟主刘先生怎么了加更二） 市场里来来去去这么多人，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先把带来的这些东西卖了再说。” 他们就只有叶耀鹏有一条红尾鸟鱼，在家里就已经称过了重量，26斤8两，现在直接放到叶耀东货里头一起卖就行了，到时候卖了再给他算钱。 只不过这次叶耀东带来的货比较零散，每样数量都不多，尤其是鱼，杂七杂八的品种一堆，这就不好卖了。 一般人进货都是同一个品种批发多少斤，他这么点的数量，还真只适合一般的小贩拿一点去零售。 所以这一回他也卖的比较久，老半天都卖不出去，等到天快亮后他才陆陆续续把货清空，还真的都是一些小贩这个拿一点，那个拿一点，但是还剩了一点梅童鱼跟小黄鱼没卖出去。 他也不打算卖了，反正加起来就两三斤，天都亮了，再等下去也也是浪费时间，带回去给自家孩子清蒸吃就好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闲着没事，又无比的好奇，在市场里兜了一圈又一圈。 耳边震耳欲聋吵杂的喧闹声，无损他们的激情，只会让他们激动，除了赶集，他们都没有看到这么多人的市场。 他们看到啥货，价格也都要问了一遍，等叶耀东快卖完货了，他们才意犹未尽的回来。 “这市场人可真多，这来了走，来了走，挤都挤不开……” “我看到成交点都有好多人排队，啥海鲜都有人要，后头都还有人不停的送海鲜进来……” 叶耀东经验很足的道：“这个时间点是这样的，三四点钟的时候人最多了，都赶着地方早市开门。以前人有钱都买不到东西，现在正是他们找补的时候，城里人不怕东西贵，就怕买不到，现在啥东西都有人想买了尝尝，都不怕没人要。” “是这个理，现在除了供销社跟国营单位的东西，大多都不要票了，大家都可着劲的买。” 兄弟俩亲眼看过人挤人的市场后，对买批发市场的铺子又多了几分信心。 “走吧，去成交点吧，早点把事情办了早点回去。” “好好。” 他们去的时候，成交点正是人最多的时候，监管的人也还没来，叶耀东就带着他们又继续出去门口逛逛。 外头的天刚亮，看着雾蒙蒙的，空气中水汽很重，给人感觉好像快要下雨了，简易的大棚门口也到处都是人挤人，货堆着货，各种人力拉车都在招揽生意，人声鼎沸，一点都不输市场里头的热闹。 两兄弟又感觉新鲜了，这门口热闹的根本不输赶集。 他们又在市场外头的小摊子逛了起来，这外头卖啥的都有，不止海鲜，叶耀东看到今天还有人卖大芒果跟板栗，还有其他一些东西。 想到家里的孩子上回就问他有没有给他们带东西，反正这回顺道挣了几十块钱，他就买了5个大芒果，四斤板栗，打算分一半送去阿光家给他老妹吃，孕妇多吃点好的。 逛到天完全大亮。门口的人依旧不少，叶耀鹏跟叶耀华啥也不舍得买，包子也没舍得买一个，只拿出兜里揣着的鸡蛋，配茶水蹲在角落吃了起来。 叶耀东啃着手里的肉包子怕香到他们，就走到旁边去吃。 他们要是没出来，在市场里面，他就帮他们一起买了，这人都出来逛了，竟然还舍不得买个早饭吃，这么省，倒是出乎他意料了。 等他们吃完又重新进去市场的时候，外头也下起了哗啦啦的小雨，小贩们无处躲藏，只能淋着雨推着车跑，或者挑着扁担赶紧去市场里面躲雨，黄包车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三兄弟去买摊位时，发现已经有两个人在那等着了。 叶耀东原本想等两个哥哥买完了，出去后，自己再找借口进来买，结果却听说只剩最后五六个了，卖完就等过几个月才有第二批摊位放出来。 到时候数量没有第一批放出来的多，而且还要提价，有可能直接加价500-1000，让他们且买且珍惜。 这还得了，这回要是不买的话，过几个月立马就涨价1000。 叶耀华心里激动了一下，感觉赚到了，等他们买完居然马上就涨价了。 叶耀鹏原本还不是很坚定的心，一下子也激动的提了起来，早买早赚到！ 两兄弟自动把500给屏蔽了，只想到涨价最高的1000。 叶耀东也赶紧在两个哥哥后面排上队伍，这必须得趁早买啊，要是等他们出去后，他再偷跑进来买的话，指不定就没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见阿东突然站在他们身后，原本也没多想，结果等两人都签完字，交完钱后，发现他不知道啥时候，手里握着大把的钞票，也说自己要买。 两兄弟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东子？你不是买了吗？” “是啊，你还买？” 叶耀东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朝他们还有监管笑笑，“这没规定一个人不能买两个吧？” 监管的人也笑着朝他竖起大拇，“后生仔有眼光！这是之前已经买了一个了？” “是啊，前天早上买了一个，回去后想想，觉得机会难得，咱们这新市场以后前景肯定好，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不是说第二批放出来的店铺少就算了，还要涨价了吗？这吓得我立马就掏钱排队了，本来还犹豫着。” “是这么说，来来来，给你登记一个，你是唯一一个一下子买两个的，有魄力，有眼光，还是年轻人果断。新市场店铺前天拿着喇叭宣传了一下，三十多个店铺才两天就快卖完了，多抢手都不知道。” 说完他还朝站门口正在犹豫的人喊道：“只剩最后一个店铺了，卖完没有了，有的人都还买两个，要的人赶紧进来了。” 这下还犹豫的两个人瞬间挤破头了，拉拉扯扯的非说自己先来…… 叶耀东赶紧把钱递过去，让他给自己先登记着先，省的混乱起来。 等他收好单据跟合同后，那两个人已经互骂扭打在了一起，他也松了口气。 两兄弟都还吃惊他的果断，也心惊他的家底居然有这么丰厚，居然毫不犹豫的花了大笔钱买了两个铺子。 等他签完字走过来，两人都拉着他心急的问着，“东子，怎么又买了一个？这可老多钱了……” “你怎么突然又买了一个？昨天没听你说……” 两兄弟买一个都还在那里犹犹豫豫，舍不得掏钱，没想到他竟然还一次性买两个，一点都不心疼。 这可是6000块，而且这才一年，他都攒下这么多家底了？ 这太让人心惊了。 但是两人回想起他好几次遇到了大鱼，而且都卖了大笔的钱，想想他有这么多钱，好像也正常。 报纸上登记的养猪一年也能挣一个万元户呢。 叶耀东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没听他都说要涨价了，肯定赶紧买啊，这买了到时候要是不想要，转手卖出去不是白得几百上千块吗？” 本来他也没打算让他大哥二哥知道他又买了一个，但是谁让铺子快没了，他也不能藏着掖着，只能赶紧买。 “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不是还没看到店铺吗？而且要掏的钱也太多了，谁知道到时候以后咋样？你怎么心这么急？” 叶耀鹏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东子这买的也太果断了吧？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想想他都觉得肉痛，是他肯定舍不得一下子买两个，一个就够他纠结的。 “先下手为强，早买早赚到，你们也别担心以后如何，买都买了，想好一点就对了，这怎么也是市里的店铺。而且我俩儿子呢，不得一人一个啊，不然就一个铺子，以后两个怎么分？得打起来了。” “那也不用买两个啊，一人分半个也行啊，这可是6000块啊……” 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是叶耀华也替他心疼，不过心里也多了几分庆幸，还好买了。 东子都还买了两个，他们买一个算啥？ 而且，他的运道果然好，这才一年，东子居然就攒下了这么多家底，以后听他的，跟着他走，肯定没错。 叶耀华内心不由得又坚定了几分，以后东子叫他干嘛，他就干嘛！肯定错不了！ 老实人有些时候比半聪明半愚蠢的人想的简单，一条筋直接到底。 叶耀鹏心里也这么想着，东子都买了两个，那他买一个也不算啥，而且买了就涨价了，想想心里也有些高兴，觉得买对了，再也没有之前的纠结了。 “这不是只要交500块就行了吗？又没有立马就把所有的钱都交了，等年底再说，还有大半年呢，咱们再努努力多挣点。只要勤快点，钱总是越挣越多的。” 为什么给他说的如此轻松？两人都有些错觉，好像到年底他们钱也够了。 “阿清知道的吧？” “肯定的啊，不然我哪来的钱？” “哦哦，那你们俩夫妻商量过就好了，希望铺子以后能多挣钱吧。” 老爹管不了他，媳妇儿都顺着他，那他们当兄弟的能说啥？ 而且他又多买了一个铺子，也算是给他们又安了一个定心丸，肯定错不了。 第476章 赞助了300 三兄弟把事都办了后，就抬着他们已经空了的竹筐往外走。 叶耀东顺便交代了两个哥哥，他又买了一个店铺的事，谁都不要讲，爹娘不要说，也不要跟大嫂二嫂说。 不然按照他娘跟两个嫂子的尿性，她们知道后，不用一天全村也差不多知道了，到时候更有的说了。 现在好歹买的人多，也有人帮他分摊了一下话题。 两个哥哥都配合的点点头，表示谁也不说。 刚刚下的那一场雨，好像是阵雨，下了一下，又突然停了，而且天边还泛起了红光，好似要出太阳了。 他们站在市场门口也松了口气，这要是下雨的话，影响视线就算了，而且山路难行，他们都不好回去了。 刚刚在门口避雨的人，这会儿也都重新又支起来摊位，大家都在那里吐槽。 “是不是又有台风经过啊，天气这么反常。” “就是，前一个台风刚走，都有三四天了，居然也没有放晴。” “这会儿下了雨之后倒是感觉要放晴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老天爷就跟小孩子一样，说变脸就变脸。” “早点卖完回家了……” …… 三兄弟抬着筐爬上了拖拉机，他们也在那里闲聊着，有可能真的又有台风经过，不然天气不至于这么反常，以往台风过后，马上就放晴了。 “管他呢，反正现在没雨了，咱们赶紧回去。不然晚了，万一天气反复，说不定还真得把咱们留在这里。” 叶耀东归心似箭，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熬了一整晚没睡，他是真的困，还没买铺子前，他还能撑着，买完铺子放松后就感觉有些困乏了。 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拖拉机都还要颠簸三个来小时，可能还不止，谁让刚下过雨，回去的路坑坑洼洼的，山路也不好开。 不过还好，接下去回去的时候也算是一路顺风，没有下雨，只是多开了一个小时，到家的时候已经饭点了。 林秀清让其他人先吃饭，自己却时不时去门口张望，直到远远的听到拖拉机的声音，她才露出了笑容，往外走。 隔壁叶大嫂叶二嫂也一样，一连串的孩子也跟了出来，伸着脖子等在门口看着拖拉机由远而近。 叶秀秀渴望的道：“娘～我们啥时候也能坐上拖拉机啊？” 叶成江狠狠的点头，“是啊，我好想坐拖拉机，成湖跟洋洋都坐过拖拉机，我们都没坐过。” 叶成湖有些洋洋得意，“那是因为我们外婆家住的远，所以才要坐拖拉机，谁让你们外婆家离得太近了。” 叶成洋听着旁边他们的发问，有些不解的拉着林秀清的衣摆，“娘，为啥他们外婆家不住的远一点？” 林秀清哭笑不得，这叫她怎么回答？ 叶耀东刚跳下车，就听到他小儿子问了这么可爱的问题，他笑着替阿清回答，“他们外婆家要是住的远一点的话，你阿爸就娶不到阿母了。” “可是你都娶到了三婶。”叶成海捂着屁股，实在忍不住道。 “那是因为我长的帅！又高又帅！你们以后要是也长的又高又帅的话，也能吃软饭。” 林秀清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还有脸跟孩子这么讲，以为是什么光荣的事吗？” 】 叶耀东接过拖拉机上他大哥二哥递过来的筐，边笑呵呵的道：“我凭本事吃的软饭，为啥不能说？” 叶大嫂跟叶二嫂无语了一下，还好她们没那么倒霉。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笑着帮忙接过他从车上搬下来的筐，却看到里头放了两网兜的芒果跟两网兜板栗，惊讶的立马转了话题。 “你怎么还买了芒果跟板栗？这不便宜吧？” “几千块都花了，还差这一点？反正挣钱了。” “挣钱了，你知道算。花钱了，你就不知道要记在心里，还大手大脚的……” 其他孩子一听有芒果跟板栗都两眼放光的围了上来。 连叶耀鹏家三个刚被打了的孩子，也扭着屁股，一拐一拐的准备挪过来，结果却被叶大嫂呵住了。 “之前怎么跟你们说的？耳朵没带是吧？” 三人刚走了两步出去就瑟缩了一下，叶成海还转过头尬笑，“我就看看。” 叶二哥家的三个听到这话，也转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娘，发现也冷冷的瞥着他们，立马就后退几步。 叶成江连忙机灵的狗腿的看着他爹，上前扶了叶耀华手臂，“爹，你辛苦了，娘已经做了好了饭菜，咱们快点回家吃饭。” 其他两个女孩也赶紧上前簇拥着他们爹，但是眉宇间的失望是显而易见。 这时，叶耀鹏跟叶耀华也忍不住有些后悔，自己省就算了，出去了怎么也得给孩子带点东西，让他们高兴一下，看他们失望的。 叶耀华安抚的拍了拍三个孩子的脑袋，“市里下雨了，爹就没怎么逛，正好趁着下午没干活，你们不是想去看电影吗？下午带你们去。你们别总缠着你们三叔，他哪里带的过来这么多个孩子。” 三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兴奋极了，一直追着问，“真的吗？” “真的，咱家买了铺子，就当庆祝一下。”这话他是对着叶二嫂说的。 叶二嫂瞥了他一眼，也不反驳，那么多钱都花了，那就再多花个几毛钱吧，正好早上叶父拿了赞助的钱过来，相当于给他们省了一大笔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下叶成海三兄妹也都哭丧的脸，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羡慕来形容了，都快哭了。 叶耀鹏看了叶大嫂一眼，叶大嫂也明白他的意思，看了下三个孩子的表情，无奈的道：“你们要是不觉得屁股疼，就叫你爹也带你们去。” 兄弟几个住的近就是这样，很容易就会有对比，兄弟会被人挂嘴上对比，孩子之间也会比较，尤其是岁数间隔不大的。 叶成海三兄妹也瞬间激动了，立马叫着不痛，这爬怎么也得爬去啊。 没有孩子围着挡路，叶耀东夫妻俩就将筐往院子里抬，而叶成湖也在身后追问：“爹，咱们下午也去看电影吗？” “你们都看过了还看？” “阿远表哥没看过。” “你倒是挺惦记他的，那去看电影的话，芒果跟板栗就没有你们的份了。” “没有就没有。” “行啊，还挺讲义气的”，叶耀东朝林秀清道：“等会儿芒果拿两个，板栗拿一网兜给惠美送去。” 林秀清边给他装饭边应下，“嗯，先吃饭，等会儿顺便也给爹娘拿个芒果吧，早上爹给咱们送钱来了，一人拿了300块。” “哦？这么多？” 叶耀东他以为他爹娘顶多一人能给个200，没想到还给了300？ 太意外了。 这相当于他爹把他大哥二哥这十个月给的租金，拿出来分了，又或者是他给的分成拿了大半出来了。 林秀清笑着点点头，她跟大嫂二嫂早上知道后也惊喜极了。 “对，一人拿了300块，我们都说爹是把棺材本拿了一半出来了。” “还是老太太的话管用。” 老太太也在旁边笑着说：“这钱，生不来，死不带去。你爹娘手上捏着那么多钱也没啥用，反正以后都是你们的，该叫他们出钱的时候，肯定得叫他们出钱，以后老了，他们还得指望你们呢。” “爹说娘昨天回去的晚，等他们商量好，估计咱们都睡了，所以就没过来了。” “行啊，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也都是从我们身上得。”叶耀东也心安理得的端起饭碗吃饭了。 吃完饭，他又慢悠悠的回屋睡觉。 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背影，又心疼舍不得的看着林秀清拿着芒果跟板栗出去。 他们干脆直接就在门口守着，哪都不敢去，生怕跑出去玩就错过了，时不时就看向屋里。 连老太太给他们放收音机听，都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力了，天天听，他们已经不稀罕了。 还好，林秀清回来后就开始煮板栗，这也算是给他们转移了注意力，没有一直追问他们爹什么时候睡醒。 隔壁两家倒是率先带孩子去看电影，不过有板栗吃，他们也不着急了，其实着急的也就叶成湖一个。 林光远还是有做客（寄人篱下）的自觉的，都是不争不抢，而且他是要票的那一个，叶成湖跟叶成洋是不要票的，他当然不敢吭声。 叶成洋是还懵懂的，哥哥干啥他就干啥。 等下午叶耀东睡醒了带他们去时，叶成海他们已经都剃好光头回来了。 而傍晚时，叶耀东家也多了三个光头，本来过年叶成湖就已经剃了一回光头了，现在看完电影后遗症又犯了。 正好大夏天的，剃个光头也凉快，他看完电影后就单杠前面坐一个，后座坐两个带去剃光头。 滑稽的是，当时理发店里也全都是一群男娃在等着，都是要剃光头的。 老太太看着院子里拿棍子跑来跑去的一群光头，倒是笑的很开心，朝叶成海招了招手，把他叫过来摸了他脑袋好几下。 “就差拿香烫几个戒疤了。” “啊！真的吗？会不会疼？” “你个傻小子！” 第477章 全心全意的阿清（补） 夜晚，叶耀东才有空把今天在市场里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还有些得意的说他买的店铺是倒数第二个，后面有两个人为了争最后一个店铺，还都打了起来。 “而且下一批放出来的店铺数量会很少，听说还会要涨价500到1千。” “啊？3000块已经够贵的了，再涨价谁要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提早放出风声，后面的会涨价，前头买的人不是会暗自窃喜买的值得？后面的涨价了，但是数量少啊，有些人也会害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不懂这些弯弯道道，反正钱已经花了，希望能越来越值钱，以后租出去也能得点租金，也省的咱们两头跑。” “嗯，这天反反复复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出海，还好今天扣掉路费也挣了28块钱。” “现在倒是知道紧张了？” 叶耀东拿过她在给孩子扇风的蒲扇，帮她们娘俩扇了扇，“这叫紧迫感，有压力才有动力，这下是得好好挣钱了。” “你睡吧，我来给她扇风，累了一天了，你也就下午睡了一会儿。”林秀清说着还摸了下孩子脖子，没有摸到汗才放心。 “嗯。” 可能前一个台风刚走，后面又有台风经过，一连好几天他们这儿都还时不时下一点雨，然后又放晴。 反复无常，连潮水也重新又涨了上来，还接连好几天没有退下。 叶耀东一大早就坐在门口的靠椅上，听着收音机，看着上一期的报纸，难得悠闲。 听到门口有自行车打着铃铛，叮铃铃的响，他抬头看了过去，这是邮递员过来送报纸了。 “叶耀东，有你的信还有你的报纸。” 嗯？还有信？ 叶耀东纳闷的坐直了身体，“儿子去把报纸跟信拿来给我。” “哦。”叶成湖有些不情不愿的在狗窝跟前站起来，但是却半天没有挪动。 昨晚上，这只大黑狗生了六只小奶狗，早上林秀清给大黑狗拌剩菜时才发现，跟两儿子说了后，他们就把兄弟姐妹都叫过来一起围在那里看湿湿的小狗。 几个一动不动，看着缩成一团的小奶狗，可稀罕了。 “我来，我来～”叶成洋听到他爹的话却积极的站起来，往外头跑，抢着干。 “爹～给你～” 叶耀东接过，满意的拍了拍小儿子的脑袋，“还是你乖。” 叶成洋高兴的也歪着脑袋凑过去，拿起他膝盖上放的报纸，“爹，你这个不要了吗？” “不要了吧？都看过了。” “那我可以拿来折纸飞机吗？” “可以，但是不要弄湿了，记得留起来擦屁股……” 叶耀东随口说完就疑惑的拿着信封，直到看到上面寄件人写的报社，他才瞬间恍然大悟。 台风前几天那报社的人就答应要给他寄照片，没想到还说话算话，真的给他寄了。 就是现在的邮寄还真的是慢，县城寄到他们村子，竟然寄了十二三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照片洗的比较慢，还是台风天耽搁了。 他连忙把信封拆开，只见里头有两张五寸的照片。 拿出来一看，是黑白的，画面没有那么清晰，就是明显可以看出，海面上有一个庞然大物，上面还有一个人，旁边紧挨着还停靠着两条船，可以看出当时拍摄的距离还挺远的。 叶耀东有些嫌弃的吐槽了一句，“拍的好垃圾，老子的英勇风采都没有拍下来，只能勉强看出是个人。” 老太太坐在旁边，好奇的伸着脑袋过来看了一下，“这是你吗？” “对啊，帅吧？你看，我当时就在鲸鲨身上给它解渔网，就这…上头的就是我……” 嫌弃归嫌弃，但是这不妨碍他给老太太讲他在海上的飒爽英姿跟英勇事迹。 老太太也看的双眼放光，“哎幼，真的哦，你可真出息了，这照片拍的好啊……” 她爱不释手的把两张照片来回看了又看，并且陷入了回忆当中。 “咱们村以前也搁浅过这么大的鱼，也不知道是不是照片里面的，那会儿闹饥荒，大家都吃不饱东西，正好都死了就被大队杀了，分吃了。” 叶耀东刚翻开报纸听到还惊讶的抬了一下头，“真的啊？那也算是死得值得了。” “很多年了，人老记不清了，眼睛也不好使了，看着照片也感觉模湖。” “还行吧，起码别人家的老人都老湖涂了，你看着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胡说，我都81了。” “你看，你都还记得自己的岁数，说明离老湖涂还早。” 叶耀东边说边翻看了一下这一期的内容，看看有没有刊登什么文字？ 没想到在第二页反面的小板块处，看到还真的有，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的小字，还出现了他们村的名字，上头附了一张跟相片上一样的插图。 打捞青铜器，已经在前几期的的报纸上接连出现过了两三次，当时还没打捞完就已经上报纸了。 这一期，他翻找了一下，就只有这个鲸鲨是有关他们村。 虽然，占据的板块篇幅比较小，但是短期内他们村的名字接连出现在报纸上，倒是狠狠的出名了一下。 要知道，现在外界接收信息的媒介最常见的就是报纸，像收音机跟电视机，一般人看的就少了。 叶耀东连忙进屋去拿剪刀，他得把报纸这一块版面剪下来，留作纪念，以后可没人看报纸了，这可都是回忆。 老太太也看到了他的举动，看到报纸上面的图片跟她手上的照片一模一样，她也与有荣焉，老脸都笑开了花。 “东子出息了！都上报纸了，这得老多人都知道你，看到你了。” “这脸都没露呢，灰熘熘的，谁知道是谁？不过咱们知道就好了，等我有钱了，咱买一个相机，自己拍好看一点。” “好好好，以后多拍一点给我看。” “要不趁着这几天有空我带你去镇上拍张照，照好看一点。” 老太太笑着摆摆手，“我一个老太婆满脸皱纹有啥好看的？而且我也走不动那大老远的路了，你们年轻人多拍几张就好了，存起来，以后拿出来看看，也给我看看。来，快把照片拿进去收好，别弄没了。” “嗯。” 最近地湿，路况差，也不好走，还是再说吧。 叶耀东把那照片跟剪下来的报纸拿到屋里让林秀清收起来时，她也好奇的看了一会儿，直说可惜了，离得太远，都拍的不清晰，连人脸都没看到。 “等以后能多攒点钱了，再买一个相机，走到哪里拍哪里，上回没有拿照片拍下来可惜了。” “你啥都想买，就没见过哪个男人像你一样，整天挂在嘴上说想买相机，又想买电冰箱啥的，连女人都没有这样子想买这想买那。” 林秀清都嚷了一句，才把他的照片跟裁好的纸收到抽屉里，顺便拿出过年他们拍的全家福看了几眼，她不由自主的微笑了一下，然后放在了一起。 叶耀东坐在床上，双手撑在后面，身体后仰，翘着二郎脚抖动着，理所当然的道：“这有啥？还不能有点理想，有几个奋斗目标了？我还想买洗衣机、电视机，想买摩托车，还想买小汽车呢。” “大早上的，你可真会想，这是没睡醒呢？” “切～总会都实现的，时代在发展。” “那就靠你了，这辈子能让我在闭眼前看到就行了。” 叶耀东坐起来拍了一下她肉肉的屁股，duang～duang～的。 “啥叫闭上眼啊？你这也太小看人了，看我的，以后肯定啥都能实现，让你过上好日子，住上好房子。” “少说大话，多干活，要是闲着没事，就出去帮忙织个网，别在这里给我画大饼。” 画大饼这词，还是前几天林秀清从他那刚学的。 “那我还不如去海滩边转转呢，家里还不够你忙活的？你在那织一整天还赚不了一块钱，织个毛线，不是有老长时间没有再织渔网吗？咋又拿了线回来织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年底还要交5000块出去吗？这么大笔钱光想我就心疼，好不容易咱们才攒下这么多家底。我也不会干别的，趁着空闲能织多少织多少，好歹也能补贴一点，积少成多。” “而且你不是还想着等开学就送老大去上学吗？正好趁还有十来天，我给他攒个学费，再攒两套衣服。要去上学了，可不能再捡哥哥姐姐的破衣服穿了。” 叶耀东听着她平澹又有些理所当然的话，有些感动。 虽然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妇女，没有城里女人的光鲜亮丽，但是她身上却有很多闪光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家。 她诠释了这个年代女人的吃苦耐劳、勤劳朴实、节俭爱家、孝顺长辈等品质，是一个可以同甘共苦的人。 “瞎折腾，家里不是还有挺多钱的？学费跟布料能要多少钱？我又不需要你干嘛，挣钱有我呢，你别把眼睛熬坏了，照顾好家里老小就好了。” “我就趁闲的时候随便织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攒一点也好，怎么也能给几个孩子买点吃的。” 叶耀东也不说她了，反正家里有老有小，她也不可能一整天都坐在那里织网。 第478章 蓝色圆球是水母？ 海面上一直起起伏伏，等到彻底风平浪静，都已经一个礼拜过去了。 村子里这段时间大家的吃喝除了地里出产的，全靠赶海捡一点小海鲜，还有之前被台风刮上来的各种贝类小鱼，没有好天气可以晒，他们就通通都拿来腌了。 咸鱼、醉蟹、醉虾，凉拌的海蛎、澹菜，也根本不怕没东西吃。 就是大半个月没法出海，村民们都焦急的很，有的干脆去打几天散工。 叶耀东当然不可能去挣那点三瓜两枣，他就当休养了，只是心里也有点迫切的想挣钱。 要是没买铺子前，他肯定能歇就歇，反正也挣了不少钱，无所谓，现在不行了，还真的有压力了。 还好，等了几天就又天气晴朗，无风也无浪。 三兄弟看到终于放晴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年底还要出大笔的钱，他们都想赶紧多挣点钱。 “没想到接连来了两个台风，这大半月都不能出海，损失大了。” “东子，我们准备吃完早饭去避风港开船，你要不要一起？”叶耀华问了一下叶耀东。 “行啊，一起吧。” 台风过后，终于放晴了，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去避风港开船。 他们到时正好看到避风的渔船纷纷出港，百船同时驶离，有一种百舸争流的感觉。 叶耀东三兄弟站在岸上，从上往下观看，场面颇为壮观。 这不亚于后世禁渔期结束，开海第一天的场景，就是现在海面上的船只都比较小，比较破烂。 这也是没办法，时代刚开始发展。 “这船可真多啊～” “海边不都是船吗？有的人还把船当成家，吃喝拉撒都在上头，就偶尔去陆地上的村落里换一点柴米油盐。” “大家都着急的想出海，刚刚放晴，居然一下子都从港湾里面开出来。” “再不出海，我也要吃土了～”叶耀东说了一句后就率先下去了。 “走了，开船去了。” 叶耀东上船后率先开锁检查了一下船舱里的零碎物件，跟他的潜水装备，又掀开机器上一直遮盖的尼龙袋跟几件破衣服，这重要东西必须得双重保护遮盖的严实一点。 都检查了一下，没问题后，他才放心的去开船。 大批量的渔船出了避风港后，就往四面八方开去，他们同方向的渔船也有不少。 他这条船马力算是足的了，比他大哥二哥那条船强一点，原本他们先他一步开出避风港，现在他已经追上他们了，他放慢了一点速度，两条船并驾齐驱。 海面上飞翔着众多的海鸟，时而展翅遨翔，时而发出欢快的叫声。 有的正超低空飞行着，看上去像在寻找食物；有的大胆的还直接停在了渔船的船沿边上，谁也没闲心管它们。 叶耀东还看到前方有一只海鸟像闪电一样“嗖”一下疾速俯冲下来，身子刚碰到海水又飞了起来，嘴里还叼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鱼。 还是蓝天白云看着让人心情愉悦。 等船在村子里的码头靠岸后，他爹已经提前帮他把地笼用板车运了过来，在岸边等着。 这40个地笼从一开始到现在，也为他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他也没打算舍弃，虽然说现在数量没了大半，但是聊胜于无吧，偶尔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叶耀鹏跟叶耀华见状，也帮他把地笼都搬到船上去。 “东子，你现在就要开出去放地笼吗？” “放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现在也还没到饭点。等下午我还得把排钩送去请人整理，还得去山上砍点柴回来，这要忙的事还挺多的，把活干了，我夜里才能安心出海。” 叶耀华连忙道：“你那十筐的排钩请你二嫂做吧，别请外人了，她也正好闲着，正好帮忙做一点。” “也行啊！反正夜里才出海，你们自家的忙完了，再帮我整理也来得及，给别人算多少工钱，我到时也给二嫂算多少。” 看来他二哥二嫂也很有紧迫感，很迫切的想要多挣点钱。 欠债的滋味估计谁都不想尝。 叶耀华黝黑的脸上憨笑着，“都是自家人，你看着办就行了。” 叶耀东点点头。 在他们搬运地笼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在那里来来回回往船上搬渔网等东西，大家都等着风浪停歇后大干一场，也有急切的人已经把船开出去撒网了。 这时，阿光跟裴父居然一人开了一条船靠岸，就停在他们渔船身旁。 叶父惊讶了一下，“已经把船买下来了？” “对，前些天就已经谈好了，也找好人了，今天正好把船开回来，夜里就能出海了。” 叶耀东问道：“那你们不是得留一个人在家里接货？” “让我姑丈先帮忙接几天货，他船上的机器出了点问题，要维修个几天，后面可以让我爸朋友帮忙接货。” “那你安排妥当了就好。” 这时，叶父倒是有可惜他们家就他一个儿子，也没有一个可以帮衬的女人，这摊子要是铺太大的话，还也怕施展不开，还是得多生儿子啊，可惜了，现在不允许多生了。 还好他儿子多，孙子辈的也多，多子多福还是有道理的。 打完招呼后，他们就各忙活各的去了，叶耀东也去放地笼了。 海面上到处都是作业的小木船，好多天都没看到这么热闹了。 但是等他放完渔网，他却看到远处有好几条小木船同时汇聚在一块，他以为有啥事，就将船开过去。 没想到刚一临近就看到海面上漂浮着一片的蓝色圆球，几条渔船围拢聚在那里相互交流讨论着。 叶耀东也没有急着冲过去捞，反而将船靠近其他渔船，问了一下船上的一些老大叔。 先来后到的规矩，他还是懂的。 “叔啊，那些圆球是啥啊？看着好像是蓝色的，你们捞上来看过了吗？” “我们也不确定是啥，刚捞了几个上来，看着挺稀罕的，还是蓝色的，应该是水母的一种。” “前头看到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现在好像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哪来冲刷过来的。” “我们捞了好几个了，都觉得不是海蜇，应该就是带颜色的水母，是没有也没伸手摸，应该没啥用。” 难怪他们也没急着打捞，这要是水母的话，谁要啊？ 他们这沿岸海底透明的水母大把，一个大几十上百斤，渔网捕到通通都会把它们推到海里，嫌弃的不行。 不过这种带颜色的小小个，沿岸倒是挺少见。 “不是海蜇吗？” “捞了好几个都不是。” 叶耀东有些好奇，“我过去捞几个看看。” 他将船往旁边挪了一下，用手抄网捞了几个蓝色圆球，那一个个小小的身躯还印着大海的蓝色，看着十分好看。 虽然他捕鱼经验也算是丰富，也见过不少海洋生物，但是对于这个神秘的蓝色圆球，他还是第一次见，跟炸弹似的。 不过也能据形状看出，这大概是水母的一种，那些老渔民的判断应该没有错。 在他捞蓝色圆球的时候，旁边的渔船呆了一会儿，也打算陆续离开，水母没啥价值，呆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叶耀东仗着自己手上带着手套，就把这蓝色小东西放在手上，小心的不去碰它的触角，发现它摸起来就像是果冻一样光滑，跟常见的水母手感没有两样，都是duangguang的，qq弹弹。 想着捞都捞了，长的也挺好看的，反正今天桶里空落落的，啥收获也没，他干脆打一桶海水，把这个放进去养着，带回去给几个孩子瞧瞧，长长见识。 这个看起来颜色漂亮，又可可爱爱的，几个小的应该会喜欢，不能抓在手上玩，也能让他们拿树枝戳着玩。 只是没想到，他拿水桶打海水的时候，却看到桶里跑进来一个长相有点不一样的圆球，而且个头还大了好几圈？ 他狐疑的把桶提到船上一看，“这不是海蜇么？” 掏出来一看，确确实实就是海蜇，它的伞状体边缘有八个缺刻，但是没有像水母一样的触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它的伞下附着的褐色的一层，这是他们当地话说的“海蜇血”，也是海蜇身上最贵的一部分。 他又顺手拿到旁边，跟手抄网里的几个蓝色圆球对比了一下，长的差距挺大，还真的在一群乌鸦里头混进来一只燕子了。 海蜇也是属于水母，但水母却不是海蜇。 它是水母中极为少数可食用的种类之一，虽然大多数水母都是有毒的，但是海蜇是可以食用的，且营养丰富。 这一个海蜇还比那蓝色圆球重了不少，虽然看着个头没有那么大，但是入手却感觉有20多斤，这是因为它身上的水分特别的厚重。 一只海蜇可以分为海蜇皮、海蜇边、海蜇脑、海蜇头以及刮干净的海蜇血。 最贵的海蜇血以后可以卖到1500一斤，不过后面养殖数量多了，价格也掉下来了一点，但还是很贵的。 叶耀东喜滋滋的将这一只海蛰丢到另外的空桶里，打算继续捞捞看，这里能混进来一只，肯定还有。 第479章 收海蜇 旁边还有没走的一条渔船，看他在那里拿着手抄网又准备捞，那船上的老大叔不由好心的大声喊着劝他。 “别捞了，这应该是水母，有毒，捞回去没用。” “我知道有毒，会小心的，我蛮捞捞看。” 远处，别的渔船也被这边刚刚聚集的好几条渔船吸引了，纷纷朝这边驶来，虽然大多渔船都散去了，但是他们照旧还是往这边开。 因为有的船是才从避风港开出来的，一样要靠岸，往哪个方向走没有区别，有的是纯粹作业完了，或者跟叶耀东一样，刚下完网往回走，就顺便过来看看。 刚刚提醒他的那个老大叔见他拿着手抄网，在海面上拨弄着那片蓝色水母，一直重复着，仿佛在找东西，也有些好奇，干脆就在那里看一会儿，想看看他准备干嘛？ 自己也仔细的看着海面，想知道里头是不是真的有啥不一样的？ 陆陆续续又靠过来的几条渔船，也看到了海面上漂浮着的蓝色圆球，都好奇了，也朝他们打听。 叶耀东哪有空管他们，他刚又捞上来了一个海蜇。 不过那些人注意力没在他身上，全在海上的那片蓝色圆球上，和正在给他们解释的那个老大叔身上了。 老大叔倒是看到了他的举动，只是隔得远，没看清，看着感觉跟那蓝色的圆球没啥两样，心里头更疑惑了。 有的人好奇的捞了几个上来瞧瞧，却也发现了叶耀东不停拨弄的行为，极其可疑。 有认识的喊道：“你干啥呢阿东？不是说是水母吗？你干啥这么搅来搅去？” 正好他刚又看到了一个大海蜇在底下若隐若现，高兴的他立即捞了起来，他也没避讳这些人。 除非他不捞，不然这里海面上漂浮着的圆球，总会吸引渔船过来，这里是沿岸，总会看到的。 而且，海蜇产地不是他们这里，温州才是海蜇的盛产地，海蜇分割最早的师傅也是温州人，他们这里少见，村里人也不会分割，也不懂得处理海蜇。 因为海蜇被打捞上来后要在1个小时内大卸八块分割完毕，不然海蜇一死亡，海蜇里子就会变质，无法食用。 所以很多人即使看到了，也都不会去抓，抓了也白抓。 大家这时也都看到了，他刚捞起来的大海蜇，瞬间也明白了，他刚刚在海里拨弄来拨弄去的是在找什么。 “哎呦～这海蜇还挺大个。” “没想到这一群蓝色水母里都还混了海蜇，可惜咱们不会处理。” “阿东啊，你不用这么费劲的捞，这个不好处理……” “可惜了，也不知道外面卖的海蜇是怎么弄的……” “谁知道，咱们这里又少见，学了也没用。” “阿东怎么还在那里捞？快叫他别捞了……” “对啊，别捞了……” 大家纷纷好心的劝阻他，觉得他是年轻人不懂，在那里干白工。 叶耀东接连又发现了水下好几个海蜇，有的个头还不小，而且伴随着蓝色圆球浮上来的越多，海蜇的数量好像也有在增多的趋势。 水里面的色彩也同时多了起来，不只是蓝色圆球的颜色，水下还多了好几个色彩斑斓的浅色透明海蜇。 这还是在他跟前的位置，其他位置估计也有海蜇。 刚刚他过来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这么多，还是把蓝色圆球拨弄开才能间或的看到一两个。 他兴奋继续捞他的，别人不会杀，他会啊！ 这分割处理方式，后面传播的很广。 想到他也只能捞自己跟前位置的海蜇，海上这么大片区域，别的位置肯定也有，他一个人也捞不过来，不如喊几个船一起捞，他到时候朝他们收过来，再一起请人处理就好了。 人多力量大，数量上来了，那肯定得大家一起捞，才有搞头。 “大家，叔伯大哥们，我看着海里海蜇好像也不少，伱们可以一起捞，捞了卖给我。” “啥？捞了卖给你？” “耀东你没发烧吧？说什么胡话？” “对啊，码头收购点都不收，卖给你，这不是坑你吗？” “这玩意可不好处理，又有毒，很容易挨蛰？” 也有的人没有那么厚道，听说他要收，都连忙问多少钱收，也不管他会不会砸手里？也不管他拿去干嘛？ “一斤一分钱，上岸直接称，只要活的，死的不要。” 大家瞬间哗然。 “真的吗？一斤一分钱？” “真的假的啊？你真的收啊？” “当然真的，这么多人都听着呢，难道我还骗你们啊？要是耍你们，让你们做白工，你们不得冲上我家去骂死我啊？” 别看一分钱少，关键是这海蜇重量大，就他们这会儿跟前看到的，目测一个都有十几20斤，这一个就是一两毛了，多抓几个就是好几块了，这可不少钱。 今天才放晴，渔船刚开出避风港，大家今天也基本都没有收入，而且出海还要贴一笔油钱，不止今天，这大半个月来，也就只有扇贝卖了一笔，大家都心急赚钱呢。 而且，前段时间码头关门时，叶耀东还在海滩边给乡亲们行方便，把大伙的海鲜都收了。 有过一次后，他说话的可信度也很高。 “快，咱们快点找海蜇……” 这下，所有渔船纷纷都动了起来，赶紧拿上自己船上的工具，去寻找这群水母里面藏着的海蜇。 连之前劝着他们的人也都动了起来，生怕落后一步被人多捡了，大家争先恐后的两只手都拿着手捞网动了起来，都抢着找海蜇。 有的船上只有一个手抄网的人都后悔没有多备一个，不然可以一只手拨弄，一只手捞。 叶耀东自己也在努力找着，这可都是钱，也不能自己不干在那里看着。 大家热火朝天的都聚拢在这一片有蓝球位置，寻找着海蜇，这里的异常也吸引着远处的渔船过来，知道后，也都纷纷加入。 有钱不挣，王八蛋。 连最早之前在这里逗留过的渔船，又纳闷的又重新回过来。 知道叶耀东要收海蜇后，个个都捶胸顿足，后悔自己走早了。 就这样，海面上被吸引来的渔船越来越多…… (本章完) 第480章 大卸八块分割 叶耀东看着海面上的小木船挤都快挤不开了，很多渔船都捞了好多个大海蜇。 他觉得他在这里的意义也不大了，还不如先回去准备杀海蜇的工具，他也怕时间太久了，他船上的海蜇死了，让他白忙活一场。 回去还能顺便拿船上的海蜇教他媳妇儿跟嫂子们怎么杀。 这个还要蒸煮过才能运输，谁让他们这边没有直接加工海蜇的加工厂，不然杀好就直接可以拉到厂里去，他也省的麻烦。 看着周围一个个船夫都趴在船沿上努力的打捞海蜇，他有心想提醒他们等会儿早点送上岸，不然死了他就不要了。 但是他船上的发动机声音有点大，船都离得挺远的，他喊话大伙儿不一定能听得到。 】 他干脆就只朝附近的几条船喊了几句，说他先回去准备了，提醒他们要趁活着早点送回去，就先走了。 也还好这里离沿岸不远，叶耀东靠岸后，就赶紧喊翘着二郎腿坐在岸边的阿财帮忙，把两大筐的海蜇一起抬上板车。 “你把这玩意抬回去干啥？这玩意得趁着活的时候杀，你还能会杀？” “会，我能给它们部位都分出来，你收不？” “我可没有收这玩意……” “那你帮我问问看，现在浙闽交界那边正好是海蜇的汛期，那边肯定有人在收，你认识的人比我多，帮我问问看。” “那边汛期你都知道啊？” “我能掐会算！” 阿财赏了他一个白眼，“行吧，我给你问一下。还有啊，你之前养在我那的几条印鱼，台风天停电时死翘翘了，一直也没找机会跟你说。” “死了就死了吧，我先回去了，你赶紧给我问一下。”叶耀东早就把那三条鱼抛诸脑后了，现在哪有时间管那几条鱼，他推着板车赶紧往家里跑。 林秀清正坐后门跟叶大嫂叶二嫂一块织网说笑，老太太在边上抱着孩子哄着。 就在这时，一群孩子边喊边叫着，“二婶、三婶、娘，三叔喊你们去门口帮忙……” “娘～阿母～爹叫你们………”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跑过来，称呼错乱有章。 “帮忙啥？干嘛还要这么多人？我先去看看。”林秀清疑惑的将手上的梭针插在渔网上，站起来往前门去。 叶耀东已经把海蜇都从车上卸下来，他朝屋里喊道：“阿清，快拿菜刀跟菜板出来帮忙，家里还有没有其他小刀吗？都一起拿出来，叫大嫂二嫂也过来帮忙。” “你在弄啥？” “我抓了一些海蛰回来，你叫大哥二哥也过来一起帮忙杀吧，我教你们杀。” “哎……” 叶耀东不等她说话就直接进屋拿篮筐跟大碗，菜刀、菜板，还有凳子。 叶大嫂叶二嫂从他们家后门穿到前门，也听到了他说教她们杀海蜇，顿时心里打了n个问号。 他还会杀海蜇？ “阿东你是要教我们杀海蜇？” “对，我刚抓了两筐，你们帮我杀一下，我算工钱，晚一点还有人会送过来，到时候都要叫你们帮忙，不然死了就可惜了。” 林秀清跟在他身后纳闷的道：“这个码头不是不收的吗？说死了没用。” “所以才要活杀了，处理了才能运输买卖拿去加工，你们快去拿菜板，我教你们杀，记得带上手套，这海蜇也是水母的一种，也有毒的。” 叶大嫂叶二嫂一听说算工钱，立马就跑回家拿菜刀菜板，顺便又拿了两把小刀让叶大哥叶二哥也一起上，原本他俩也在后门帮忙一起织网的。 家里即将有一笔大开支，叶大嫂跟叶二嫂都很有紧迫感，现在是一股脑的心思就想着要挣钱。 林秀清却还依旧纳闷，“你怎么会杀这东西？海鲜不得趁活着，趁新鲜的卖吗，这海蛰死了本来就没人要，杀了会有人要吗？” “我会的东西还多着呢，你不知道，不代表我不会。咱们这边海蛰也少，不是产地，当然也没有我的发挥之地，这东西就得活杀了，大卸八块归类后才有人要。” 叶耀东看着他们都拿着菜刀菜板过来，就抓了一个海蛰到手上，准备给他们示范了一下。 这一个个最小的都有十几斤，多的20多斤，重量都不轻，duangduang的，看着很有分量。 “抓的时候小心一点，小心它的脚，别被蛰了，先把会蛰伤人的海蜇须子去掉，然后接着把海蜇的触足切下来，给它来个腰斩。” 海蜇毒素集中在须部，必须得小心一点。 触足的这部分的肉质肥厚，口感脆而耐嚼，他们渔民称为“海蜇爪子”，到了餐桌上却被人称为“海蜇头”。 叶耀东边切边给他们解说，他们也小心的抓了一个跟着他切。 “把头跟盖分开后，就把它的脚拿过来切，分割成小块，好了后就把它的盖拿过来，把它的脑剥下来放大碗里……” 叶耀东娴熟的把海蛰脚分割成小块扔到篮子里，又把它头部拿过来，底下绿绿的就是海蜇脑。 其实海蜇没有“脑”这个高级的器官，他们说的海蜇脑其实是它的性腺，也可以叫做蜇花。 他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跟着做，没有错后就又继续。 “这海蜇脑都挖出来后，咱就开始刮海蜇血，就是伞下这一圈褐色的。” 海蜇血也不是海蜇的血液，只是海蛰伞下表面附着的一层褐色薄膜，这也是海蜇里头最贵最值钱的。 只是叶耀东看他们刚一刮就把它刮破了，不敢乱动了，连忙安抚道：“没关系，破了不影响，第一次手生是这样的，只要把它全部刮下来就行了。这海蜇本来就是胶装物，这么一刮，刮破了也很正常，反正不影响。” “这玩意还挺麻烦的，还是杀鱼简单。”叶二嫂忍不住吐槽了一下。 这刮完后，剩下的就是海蛰皮了，一个完整的海蜇就是这么分割的。 “就是这样，知道分割后，其实也挺简单的。” 林秀清也把手上的一个海蜇分割完了，她皱着眉头看着他道：“那这些分割完了，是要零散的卖吗？” “会有人直接全部都收走的。” 就是不知道阿财能不能问到？不能的话，他只能自己去找了，还好处理过后也能放一段时间。 “那就好，可别白做工了。”林秀清松了口气，有人要就行。 “你们快点趁活着杀，死了就不要了，阿清你先去烧锅水，这海蜇血要先煮过，然后拿出来晾晒，海蜇脑也得焯一下。” 老太太把孩子放到屋里床上去给三个小子看着，就跑来边上看了半天。 一直想帮忙却没办法插手，听到这话后，赶紧出声，“我来我来，我去烧水，这活我能干。” 等半天了，终于有她能干的活了，老太太腿脚麻利的赶紧进屋去烧水，嘴里还忍不住抱怨着，“也不早点说，害我在这里看了半天……” 海蜇血只要水煮晾晒后，就能短时间的存放，半成品现在一斤十几块肯定有的。 海蜇脑就不咋值钱，但是却很鲜，特别松软，口感鲜嫩，适合做汤。 而海蜇头跟海蛰皮是海蜇最主要的食用部位，经过“三矾两盐”处理之后不但不易变质，甚至还可以长途运输。 别看他有两大筐的海蜇，但是一人六七个，熟练后很快就杀完了。 “这就没了？” 叶大嫂意犹未尽的道，就帮忙杀这么几个，她们哪好意思收钱啊。 “就这么几个吗？” 叶二嫂也忍不住腹诽，就这么几个人，还这么着急忙慌的叫她们帮忙杀，还说算工钱，以为她们没见过钱吗？ 以往帮忙杀鱼的时候，她们何时算过工钱了？ 叶耀东却突然想到他没有大秤，到时候没办法称重，“哎幼，你们赶紧把凳子，菜刀，菜板这些放到板车上，空的篮筐脸盆也带几个去装，我带你们去码头杀。” 两个嫂子顿时眼睛一亮，“还有啊！” “有，我在打捞的时候跟其他渔船说过了，码头没人收，我收。” 直接在码头现杀也保险一点，免得那些人在海上耽搁太久，过完秤拉回来会来不及。 至于分割海蜇的方法被学过去，这个其实也无所谓，他们这海蜇少，又不是产地，学过去就学过去呗，也不一定有用武之地。 会处理对大伙也好，偶尔捡到也能处理了，自个吃。 凉拌海蜇脆嫩清爽，放一点黄瓜一起拌，很适合在炎炎夏日里食用，也是下酒佳品。 听到叶耀东还朝其他渔船收海蜇，他们虽然惊讶，但是有活干，何乐而不为？ 只是林秀清却有些担心到底好不好卖？刚刚也全都是他说的，码头都不收这东西。 自己弄一点回来折腾就算了，反正也不要什么成本，没想到他居然还跟其他人收货？ “阿东啊，这到底好不好卖的？这要是收太多卖不了的话，咱们可得赔钱。” 叶耀华跟叶耀鹏也有些替他担心。 “东子，你要么把自个的这些先卖了，再……” “卖了再收哪里还来得及，更何况我才捞那么一点点，咋卖？要也得数量多一点，不然的话，谁还专门收你那点货？还不够路费的。” 叶耀东倒是没这个担心，一斤一分钱，一个也就一两毛，两三毛，他收个10000斤也才一百块啊。 他还不至于连亏100块的勇气都没有，更何况那些渔船也捞不到一万斤，他们海里也没这么多数量。 再说了，得往好了想，这要是能卖出去，他可以翻好几倍。 总得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 啥事都还没开始干，就开始唱衰，担心这个，担心那个，那还干个屁。 更何况，这摆明了就是风险低，收益高啊。 光海蜇血刮个几十斤下来，就够他挣的盆满钵满了，其他部位没那么值钱，但是重量足啊！ 还是可以试着搏一搏的。 第481章 有没有人要？ 两兄弟见他说的也挺有道理，就不再说话了，反正是他的钱，是他在那里折腾。 阿东也不是个能听人劝的，他爹来了，说话也都不管用的，他们也就不招人嫌了。 林秀清倒是挺想说点啥的，但是身边都是人，在外头她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而且刚刚听他说话，是老早在船上就已经跟人家打好招呼了。 这说好了，怎么也不能出尔反尔了，人家都已经在那里打捞，都是一个村的，要是反悔让人干白工，这得给人讲究死。 她看了他一眼，只好默默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先到外面去看看数量先，不多的话，那收了也就收了吧，反正知道处理，到时候自己再想办法卖。 等他们匆匆一行六人推着板车快到码头的时候，已经有人推着海蜇打算往他家送了，都已经走出了一小段了。 叶耀东看了一下他板车上堆了满满三筐，还不少，连忙让他把货往阿财那推，准备借阿财的秤用一用。 反正今天渔船都才从避风港开出来，能有收货的很少，大多都是刚去下网，收获得等明后天，阿财那也空闲，也不会打扰到他做生意。 阿财见他还真的是打算收这些海蜇，不由佩服他胆大。 “你就不怕收回去，处理好后没人要啊？” “怕啥，反正成本也不大，试试呗！话说你帮我联系了没有？” “前面去村委打电话问了好几个，都说咱市内周边都没有加工厂，收了得送到浙闽交界处，那边是产地，但是离咱这路途太远了，交通不方便，没有大数量不干。” “我了个操……” 旁边正在检查海蜇是死是活的老大叔紧张了，“啊！你可别说你不要了？我都捞了半天了，生怕死了，还没捞完就赶紧送上来先，我捞的这些都值四五块了……” “啊不是不是”，叶耀东连忙解释，“要的要的，我说话算话，不会让你们白干，你这我先检查，好了就先称，称了赶紧拿去杀。”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都活的……” “财哥，你帮我给记一下，一斤一分钱，他的三筐加起来522斤，单子开给他，等会儿去我家领钱，这会儿我们全家都在忙着杀，没空算账给钱。” “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上回领了你的情，今天就帮你点忙。” “多谢了。” 又有活干后，两对夫妻浑身也充满了劲。 阿财跟刚刚那人也好奇的看着他们在那里分割。 “你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当着大家的面收拾啊？也不怕被人学去了啊？” “学去了又能怎样？咱这又不产海蜇，没啥用武之地，而且这玩意就得趁着活的时候杀。”叶耀东趁着岸边的渔船还没上来，也赶紧帮忙杀。 “也对。” 等他们还没杀几个，岸边又有人上来，看到叶耀东在这边，也不抬上板车就赶紧抬了过来。 叶耀东看到他的数量也不少，惊讶了一下，一个两个都这么多，那其他人应该也不会差了。 “海上面海蜇很多吗？我前头离开的时候大家都还好半天才能找一两个。” “还好吧，数量是还挺多的，但是架不住船多啊，十几条船都在那捞，差不多一人也能收个三四十个吧，我走的时候数量已经不多了，这会儿大家应该都划船回来了。” 没想到，他走了之后，海面上的海蜇数量也多了。 叶耀东心里默算了一下，一个十几二十斤的话，三四十个，那基本上每人或多或少都能捕个五六百斤了，运气好的或许能更多一点？ 他心里头又火热了，直勾勾的看着阿财，“等会儿再帮我问问看，要是有八千至一万斤左右的海蜇，都收拾分解好，有没有人特意过来收一趟？” 阿财也在那里心算了一遍，觉得这数量也不少了，8000斤也算大数量了。 “行吧，我等会再问一下。” 这下不止叶耀东盼着数量多点，连林秀清也不心疼了，也开始盼着大家送上来的数量越多越好了，多的话，才能吸引客商过来收货，也省他们麻烦。 海滩上的船接二连三靠岸，陆陆续续都抬着满筐的海蜇过来。 阿财也不止帮他过称，现在还帮他挑拣，把死的海蜇挑出来，旁边收购点的也都来看热闹，顺便帮着一起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有人帮忙，人手够，叶耀东干脆也加入了分割行列。 他手法非常娴熟，基本一分钟就能快速的处理一个。 他的兄嫂们也越杀越熟练，但是也越来越着急，生怕数量太多，不等他们杀了就死了。 其他卖完货的人都没离开，也都围在他们周围看的津津有味，学着怎么大卸八块分割。 “他们倒是知道的挺多的，还居然会杀，给咱们，咱们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也不知道他们这样杀好分出来能卖多少钱……” “有没有人要都还不一定呢，咱们码头都不收，这也不是鱼，只要新鲜就有人要，这东西死了就变质了。” “嘘～前面听说数量太少的话，人家不过来收，嫌弃要大笔的路费送到别处……” “这好几千斤，数量还太少？不是吧？那要是卖不出去咋办啊？” “嘘嘘～反正轮不得咱们操心，咱们能卖钱就好，这么多人，乡里乡亲的也不可能唬我们。你们都卖了多少钱？谁卖的最多啊。” 】 “五六块吧，还行，在海上也没忙活多久，也不知道谁卖的最多……” 周围的人在那里窃窃私语，但是对叶耀东丝毫没有影响，额头的汗水滴下来，他也没抬起手臂擦，只是让它随便滴。 直到海蜇全部收完，也没有渔船靠岸后，叶耀东看着周围满地的筐，差不多也处理了一半，就只剩一半了，也松了口气。 按他一分钟一个的速度，半小时就能处理30个，处理个四五百斤，他们六个人一起分割，剩下的不用一个小时也能解决。 “财哥，你用算盘给我打一下，算算总共有多少斤？” “嗯，估计八九千斤，我算算。 第482章 收拾水焯 他们快速的对海蜇进行手工分离，分成海蜇血、海蜇脑子、海蜇头、海蜇皮等，旁边的一些筐跟脸盆都被海蛰的各个部位堆满了。 一般看热闹的村民们也都看的津津有味，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海蜇是怎么分割的。 “海蜇这么分割了，就好了吗？是不是煮煮就能吃了？” “不知道啊，问东子，他教我们杀的。”他们头也没抬的说道。 “耀东好像懂的好多……” “确实，以前看他各种偷懒，不着调，现在看着啥都知道。”旁边人议论了几句后，有人也直接走到他旁边问。 叶耀东麻利的切割，随口道：“海蜇脑焯一下水就能吃了，可以拿来煮汤。海蜇血得煮一下，拿出来晾干。至于海蛰头和海蛰皮是有毒的，处理就很麻烦了，我不会，要送到专门的加工厂去。”这个要遵循 “三矾二盐”的方法。在食盐和明矾的作用下，新鲜海蜇会迅速脱水，并将毒素带出。 同时，经过大量食盐的浸泡，海蜇也就会更容易储存，不易腐烂变质。 关于海蜇的处理，对于明矾和食盐的使用其实是非常严格的。所以，如果不是专业懂得处理海蜇的方法，自己还是不要尝试得好。 一旦处理不好，不仅不能去除海蜇里的毒素，甚至到最后海蜇有可能就只剩下一滩水了。 叶耀东知道三矾二盐，但是他只知道个皮毛，具体怎么搞，他不清楚，他只打算分割完了，用盐腌制保存，再找个人接手送到厂里。 他看到阿财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立马问他， “算完了？多少斤？” “9206斤，你这刀工不错啊？上辈子干过啊？” “可不是嘛，听说上辈子是刽子手，一砍一个准”，叶耀东拿着刀朝他比划了一下， “快点去帮我问问看，还在这里看，要是卖不出去，我就拖家带口赖你家吃饭了。” “看看完……来得及吧？”阿财滴咕了一句后，还是帮他去跑腿，打几个电话。 等回来时，叶耀东他们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一盆盆一筐筐都是分割好的海蜇部位，看着脏脏乱乱的，根本无法想象的到它上桌后的美味。 旁边的村民们还看的意犹未尽。 “这就完了，这就都杀好了？” “啥时候过来收货？” “是不是可以拿钱了？” “着啥急啊，人还能还能跑了，他们这不还没收拾完吗？等等呗……”……叶耀东也看向阿财， “有没有人收啊？”没有的话，他得自己想办法了。刚刚在分割的时候，他脑子里就已经转开了，要是阿财这里找不到收货的人，他就自个开船送去浙闽交界处，耗点时间跟油钱而已，指不定还能在那边继续挣。 “唉，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朋友推荐朋友，有打听到能收的人，但是人家没空来咱这边收，说浙闽处的近海海域现在都是海蜇，是汛期旺期，在那边收都来不及。我朋友对海蜇这东西不熟，不敢收。” “马勒戈壁的，那得自己送去？” “是这么说的。”叶耀东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 “熟不熟啊？靠不靠谱啊？” “靠谱的吧，现在不都是介绍来介绍去的吗？” “不然我请你朋友跟我跑一趟？我算工钱给他，毕竟是他认识的人。”阿财想了想道：“我搁你们中间传话也不是个事，不然我把电话给你，你们自己聊吧，我朋友是靠谱的，他是咱们镇上的。” “也行。”有个认识的靠谱的人跟着比他一个人去强。阿财翻开他破破烂烂的本子，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一堆的电话号码跟名字，他抄了一串数字，然后将纸张撕下来递给他。 “你就打这个电话，打通后就让人传话叫陈加年接电话。” “谢了，等我卖完货回来请你喝酒。” “去吧，去吧，也就咱们这没人会搞，不然也轮不到你挣这钱。” “正好碰上了，不抓可惜而已，我先走了。”在他们说话间，林秀清他们已经将东西都归置整齐了，也全部都收拾好，抬上板车了。 这么多海蜇，只他们的板车，也不知道要拉几趟，他们便叫大伙儿用板车帮他们送一趟，正好送过去直接结账，而且大半的筐都是借的乡亲们的，正好可以腾出来还了带走。 挣了他们的钱，只是顺手帮点忙而已，乡亲们没有不乐意的。9000多斤的海蜇，分割的时候虽然流失了一些水，但是还是有大几千斤的重量在那。 值钱的海蜇血都放在了自家的板车上，他们的板车在前面推的时候，后面跟了一大串，看着队伍还挺长，挺壮观的。 一些路过的村民不明所以，还以为运的啥东西，都还凑过来张望询问。 旁边跟着去拿钱的人，帮忙解释，但是大家却不咋相信这玩意都分割成这样了，还有人收，直肠子的人直接就发出质疑，并且唱衰。 赚了钱的乡亲们都只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发表意见，他们还要问阿东拿钱的。 叶耀东听了却无动于衷，这个质疑太正常了，谁让他是他们村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反正无所谓，也就90多块钱，要是能卖出去的话，就能翻好几翻，以小博大，失败的话这点损失他还是能承受的。 把所有的海蜇部位都送到院子里后，林秀清也拿出零钱给乡亲们把帐结了，顺便把筐都腾出来还了。 她看着院子里摆的满满当当的篮筐跟桶还有盆，眉头都皱紧了，这差点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只有中间留了一条能让一个人走过的路。 “这么多，咋整啊阿东？”她有些愁眉不展， “你难道还真的自己送去吗？这些路上会不会坏掉？” “没事，别担心，我去多买一点盐巴回来，把海蛰头跟海蜇皮腌起来保存，你在家里就把海蜇脑跟海蜇血分开煮了。”老太太连忙道：“你们前面分出来的海蜇血，我已经煮出来了，是不是要拿出来晾？” “对，铺在竹匾上晾一下，晒干再收起来。”叶耀东说完又匆匆的从后门推着自行车出去，他还要打电话给那叫陈家年的人。 等他打完电话，买好东西回来的时候，叶父也听说了他收了快上万斤的海蜇，刚从地里回来的他连忙就放下锄头匆匆跑过来。 一看到叶耀东，他立马脸就黑了下来， “你瞎折腾啥，人家都不收的东西，你收回来折腾七折腾八，全家都跟着你忙活，还得担心卖不出去……” “上万斤啊，不是几百上千斤啊，你这咋弄啊？都铺了满院子都是，脚都没地方踩，你还真的给送到浙闽处去啊，这得老远了，路费都要多少了？能挣多少啊，至于这么瞎搞？老老实实的放网不就好了……” “你别吵，我折腾我的。” “你当我想管你？刚花了一大笔钱，也不想着老实干活，就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瞎折腾…这要是卖不出去，得亏多少钱？” “你猜我这些花了多少钱收的？” “我咋知道？”叶耀东得意的笑了一下， “90几块，都要不了100块钱。”叶父正想张嘴骂，顿时惊讶了， “才90几块？” “对头！大嫂二嫂那边工钱还没给，等会还要他们帮忙，算上工钱跟盐巴的钱，差不多也就100块多点。”一听才100块多点就收了这么多，叶父也没有那么急切了，但还是嘴硬， “100块，100块也是钱，这万一没人要，不是砸到手里，你干嘛非得折腾这个？” “没钱才要折腾，不折腾哪来的钱？我要有钱，我也不搞七搞八，直接躺在家里了。今天就是正好遇上了，觉得就这么扔了可惜，这也能卖钱，就是咱这里没人收而已，等着吧，我肯定能卖出去。”叶耀东把一大袋的粗盐扛进院子，这时他才想起来家里没有容器腌那么多的海蜇头跟海蜇皮。 虽然分割后，重量缩水了，但是数量还是不少。 “爹，你去帮我买20米尼龙袋回来吧。”他没有那么多容器装腌制的海蜇头跟海蜇皮，只能自己在往筐里面铺一层尼龙袋，腌制好后再把尼龙袋绑起来密封。 这样密封放到阴凉处，可以存放好几个月，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让他保鲜个两天就成。 “全家都得跟着你一起瞎忙，搞什么也不知道……”叶父没好气的抛下了一句后，还是转头帮他去买。 自己儿子折腾出来的事，他这个当老子的怎么也得帮忙兜着解决。一整个下午，一家子全部都被叶耀东调动了起来，分工合作。 他跟叶父还有两个哥哥腌制海蜇头跟海蜇皮，他们把海蜇直接放在盐中来回滚动，让它的表面被盐包起来，然后才把沾好盐的海蜇放在垫着尼龙袋的筐里。 林秀清跟两个妯里则在用各自的灶煮海蜇血，海蜇脑，一个灶煮不过来，几个灶同时煮来的快一点。 虽然大家心里也都觉得他是在那里瞎折腾，但是，谁让他们是拿工钱的，叫他们怎么干就怎么干得了，反正也不是他们承担风险。 林秀清也是，但是谁让这是她男人，既然已经做了，怎么也得帮着他一条道走到底，或许真的能挣钱呢。 家里的孩子们看着大人都在那里热火朝天的忙活，也都纷纷跟着帮忙。 晾晒的晾晒，腌制的腌制，都是简单的活，没有啥技术含量，个个都积极的很。 叶耀东看了心里甚慰。 “你们勤快一点，等三叔挣钱了，回来给你们买两冰棍吃。” “还要麦芽糖…” “没问题！” 第483章 兄弟分歧 在他们全家都在忙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30多岁的男人骑车过来了，他后面还坐着阿财。 两人自行车停在门口，正想进来就被狂吠的大狗小狗吓住了。 “幼～还下了一窝的崽了？这屁点大，还挺凶的。” 叶耀东看到人来了，连忙拍了拍手上的盐巴，赶紧迎了上去。 “刚下的崽，你要不要抓一只回去养？这院子里都堆满了东西，也不好走，咱们去屋里说。”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来人，叶耀东也没朝其他人解释，带着他们看了一下怎么腌制，就把人带进屋坐了。 叶父也跟着一块进去，打算站一站招呼一下，毕竟来客人了。 阿财看着桌上煮出来一盆盆的海蜇脑，坐下来率先道：“你这些海蜇脑看着挺不错的啊，外头腌制的海蜇头看起来也挺有模有样的。” “晚一点走的时候带一点海蜇脑回去煮汤，这个鲜的很。” 海蜇脑是没有毒的，刚摘下来放进沸水中氽tun，液体状的蜇花马上就会凝成花菜状的固体，其营养丰富，味道鲜美，可直接进食。 “行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个朋友就是之前跟你说的叫陈家年，刚刚过来，说你们之前打过电话，他打算上门来看一看。” “我知道，我们前面电话里聊过”，叶耀东又看向陈家年，“年哥要是没问题的话，咱们后天上午就出发，我得等海蜇血晒干了，才能收起来去，咱们开船去时间灵活。” 陈家年从进来后就一脸的沉思，这会儿他才开口道：“我想问一下，你是送一趟货就回来吗？” 叶耀东心里一动，“年哥有什么想法吗？” “我是从朋友那里了解到，7月多就听说了海蜇的汛期，昨天打电话问了，说是天热，汛期会一直持续到九月十月，现在才八月中旬。” “你是想说我可以留在那边直接捕海蜇？” 陈家年顿时笑看着他，“对，其实实话告诉你，要不是你说你要开船上去，可能我还不准备去的，毕竟太远了，我也不差那点工钱。” “所以你是想当中介，挣中介的钱，但是孤身一人去，又怕不是当地人没货收，正好碰上我了。” 叶耀东听他一说也明白过来，人家看不上他一趟的工钱，难怪前面打电话，对方只说要过来聊聊细说。 他也在心里琢磨开来了，本来遇到这个海蜇，他就第一时间是想到它的产地浙闽处这会儿是旺汛，那些应该是被台风天的浪卷到这边来，他也没想着要跑到产地去。 但是奈何事赶事，谁叫海面上出现的海蜇多，他又刚花了大笔的钱，心里头迫切的想挣钱，码头又不要海蜇，他就想挣这个钱。 结果客商也不来他们这收，还得他们自己送去，那反正都要跑一趟咯，他心里就活络开来了。 原本他也想着要是没人要，就自己跑一趟，毕竟数量不少，也值得。 没想到这个陈家年也打着过去当中介人的主意。 不过没关系，这明显是双赢！ 陈家年见自己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叶耀东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不由赞赏的看着他。 “兄弟聪明啊，难怪在咱们这儿没人要的情况下，你还敢胆大的收这么多。” “唉，这不是缺钱吗？不缺钱，我干嘛还搞七搞八，就是想着多挣点钱。” “所以你缺门路，我缺货，咱们一起过去，你安心捕捞，货我帮你问到厂里，不怕没人要。” “那你收几个点中介费？” “5个点，听说那边也都是这么收的。” 不算多，也能接受，有他的货给他收，他也能在那边混个脸熟，指不定还能多收点，反正他有路子。 叶父这时忍不住出声道：“你那边朋友靠谱吗？可别让我们白跑一趟，毕竟路途挺远的……” “你放心吧叔，那是我本家兄弟。我也跟着你们一块去的，我也是打着过去多挣点钱的，不然我干嘛大老远的跑这一趟？把你们坑了，对我也没好处。” “而且，万一要是不靠谱，你们也可以当地自己找么，就是自己找容易被压价，而咱们是自己人。” 叶父皱着眉头不语，他还是觉得太远了，但是没办法，总不能不要这些海蜇。 就是过去后，很可能还要在那边捕捞，也不知道可不可行，要是能挣钱，他倒是不介意。 “行！” 叶耀东干脆的应下，反正这个陈家年有门路，直接把货给他收，让他抽中介费也省的他到处找买家。 要是到了那边海蜇多的话，他也不妨留下来捕捞。 确认好后，他们又细聊了一会儿，约定好后天早上5点出发，叶耀东才把他们送走，并且给阿财装了一大碗的海蜇脑。 陈家年就没要了，他骑着自行车不方便拿，也没带饭盒，没东西装。 叶耀东把他们送走后，林秀清在后头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迫不及待的问：“阿东，你确定去了就留在那边吗？” 前面他们在谈事情的时候，她就坐在灶膛前烧火煮海蜇血，早就想问了。 “看情况啊，这要数量多，难道有钱还不挣？啥样还不知道，先过去看看，你记得衣服帮我先收几套。” 叶耀东又转头跟叶父说，打算再请两个人跟着他们一起去。 “这万一要留在那里，捞上来分割也要人，请两个咱们自己村的人一起上船也放心点。” 叶耀鹏跟叶耀华听得一脸迷湖。 “你们在说什么留下，什么分割？” 叶耀东看着兄弟，他也想跟他们提一下，看他们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去？自家兄弟也有个伴。 “刚刚来的那人就是阿财的朋友，他说浙闽处那边现在正是海蜇的汛期，应该会持续到九月十月，他让我货送过去卖了后，可以留在那边捕捞一两个月，他当中介，不怕货没人要。你们要不要一起去搏一搏？” 兄弟俩面面相觑，货送过去后，还要留在那里捕捞？ “这也太远了吧？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在这边海域捕捞也挺稳当的……”叶耀鹏本能反应的直接就拒绝了。 叶耀华却问道：“那个人可信吗？” “阿财的朋友，既然都跟我们一起去了，不至于唬我们，要是不靠谱的话，咱们也没啥损失。而且那边汛期是真的，过去了咱们照样可以捕捞，那边海蜇不怕没人要。” “太远了，这要是开船过去得好几个小时。” “没风没浪的话，七八个小时吧，也不算太远，反正有指南针，爹是老手不怕，咱们出海都还在海上开一整天的。” 叶父反正已经跟他捆绑了，不想跟也得跟去。 “这不一样，这是开远途了，不行不行，万一风浪太大……” “咱们可以选天气好，没风浪的时候出发，也就七八个小时，又没有说要开好几天？就沿着近海开。” 叶耀鹏还是摇头，“我们在家里捕……” 他话没说完，叶耀华却打断他了，“东子，你肯定去了能挣钱吗？那边海蜇真的有人收吗？” “能不能挣钱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但是有人收是肯定，不然我干嘛费劲的收了这么多，在那里搞半天？刚刚那个陈家年也肯定的跟我说，那边现在就汛期，他想去当中介，这个还是可以相信的。” 又是汛期，又肯定有人收，叶耀华想到他的运道，咬咬牙对叶耀鹏道：“大哥，咱们跟东子一起去看看吧！” 叶耀鹏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开什么玩笑，那么远…在家不也一样可以拖网赚钱啊。” “可是那边是汛期，汛期不一样，只要能赶上，肯定能大挣钱，那边既然海蜇销路好，咱们就过去试试吧。爹也都去，他是老舵手，咱们跟着爹，肯定不会迷失。” 其他人也都惊讶的看着叶耀华，大家都没想到他居然会突然这么果断的要跟，感觉有点不像他老实憨厚的性格。 “你咋回事啊？东子也只是听说人而已，咱们在家里拖网不是更稳妥吗？” “咱们试试吧？万一那边海蜇真的很多，销路很好呢。” 叶耀华这会儿有点铁了心的想跟着叶耀东，看看能不能沾光。 他是真的认为东子海运好，运道强，应该错不了，之前错过好几次了，这一回他想试一试。 叶父也皱着眉头看着叶耀华，“外头怎么样，不好说，你们在家里更稳妥，东子是没办法，他已经收了这么多的货，他得送过去卖掉。” 叶耀东看着有分歧的大哥二哥，虽然不知道他二哥怎么突然间有了冒险拼搏的精神，但是他是挺支持他们跟着一块去的。 他想了想，有个折中的方法。 “不然二哥要么先等等？我明天先过去看看情况，要是海蜇数量多，不愁卖，我就打个电话回来，然后你们再去？” 叶耀华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叶耀鹏，“离得有点远，我跟大哥开船的话怕不行……” “这个好办，到时候叫阿光跟他爹，他爹跑大船的，老舵手了。” 第493章 打吧，打吧(给盟主刘先生怎么了加更三) 等他们开着船临近岸边的时候，就看到岸边码头周围停着一大片的船只，整整齐齐，排列有序，也不知道何时靠岸的。 叶耀东惊讶的道：“还真的全村青壮年都叫回去打架了啊？这么团结啊！” “是啊，岸上的妇女都少了，昨天海滩边可都是密密麻麻的海蜇，今天都没了，这么多船都提前回来了。” “咱们先下船把货都抬回去先。” 除了海蜇头跟皮，就几桶的海蜇血跟脑，来回提个几趟也很快。 叶耀东一看到叶父过来就问他，“我大哥二哥来了没有？有没有打电话？” “正要和你说呢，早上你娘8点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夜里两三点就出发了，也不知道怎么走的，才到镇上靠岸，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不知道村子在哪，我刚从村里接完电话出来。” “那等会我去镇上码头接一下他们……” “我去就行了，你就歇会儿吧，我都在家没事躺了一天了，骨头都要生锈了。”叶父说着就爬上了船，然后还不忘叮嘱了他一下。 “村里的青壮年下午一个个都拿着家伙去隔壁村了，说是他们村有人在海上被打了，还被丢进海里被海蛰蛰了。村子里下午都炸开了锅，在海上一个传一个都被叫回来，气势汹汹的纠集起来，拿着家伙去隔壁村了。” “你们悠着点，不要凑上去，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就是个过客，看看就好了。” 叶耀东挑了挑眉，“他们村真团结，那几个被扔海里给海蛰蛰了的人，就是昨天咱问路的那一家人，还是我给他们把船跟人一起拖回来的。” “你去接一下大哥他们吧，我就听个热闹，谁吃太饱了凑上去，还一堆活等着干。” 叶父虽然有些惊讶是他们把人救回来，但是也没说啥，只是又叮嘱了几句，让他们不要凑上去，就呆在知青点等他们回来就好了。 叶耀东他们将船上的东西都收拾好，等拖拉机来了，把货都称了后，才又带着拖拉机回到知青点称海蜇血跟海蜇脑。 昨天晾晒的海蛰血出乎意料的只有6斤7两，照理3000来斤的海蜇，应该有十斤海蜇血才对。 称完重量的那一刻，叶耀东都有点懵逼，不敢相信。 大表哥也惊讶的直言：“这不是300来斤出一斤吗？咋就只有七斤不到？” “咋？你怀疑称有问题？”收货的人不满的道。 叶耀东连忙笑着道：“不至于，不至于，就是有点惊讶，我们昨天卖了一回算过重量，感觉出入有些大。” 他又给他们拔了两根烟，请教道：“兄弟知道这大概多少斤出一斤吗？这是不是浮动挺大的？” 人家看着他上道，也不吝啬的道：“个头大小出产的海蜇血当然不一样了。个头大的，重的是底部的海蛰头跟伞端的海蛰皮，虽然伞上面的面积也大了，但是面积大了一点，能刮多少？这个本来就不占重量。” “你一个百斤多的海蛰跟十来斤的海蛰，虽然差了十倍重量，但是你海蛰血能多刮十倍下来吗？不能吧？这个也没个定数。” 叶耀东点点头，“有道理。” “而且，你海上收上来，又没有办法过称，自己估个大概也是会有出入的，处理的时候也会缩水。” “对的。” “行了，我们先走了，赶时间。” 叶耀东跟他们约了明天过来收货的时间，顺道又拔了烟，才客气的把人送走。 他看了看空荡荡的烟盒，嘀咕了两声，“这自己抽没抽几根，光给别人拔了，还不能买太差的，塞林凉的，一天买个两包都不一定够用。” “呵呵，是你太会做人了，我看村里人他们卖的时候就没给人家拔烟。” “唉，这不是初来乍到吗？总得礼貌一点，拔两根烟也方便问话。” 叶耀东把空烟盒往边上随手一丢，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盒拆了一根叼在嘴上，只是没点上，顺手又递给三个堂表兄弟，问他们要不要？ 三人连连摆手，都说自己带了水烟或者带了烟丝，随便撕一小块报纸卷一下就能抽。 他们哪好意思抽他的。 叶耀东也不勉强，把盒子一合上又揣进了兜里。 他看着远处，心里在算着一笔账，昨天那批海蜇卖了77块4毛4分，今天的海蛰血卖了73块7，海蜇脑不值钱，也就卖了2块1，但加起来等于昨天下午过来时顺手捞的那一波卖了153块。 还挺不错的，扣掉人工跟柴油钱还有吃喝，也能挣个一百三左右，像今天这样，一天来个两趟也能挣个200多，即使后面一天天掉价，也能挣不少。 叶耀东越算越满意，一个月干个半个月他也能挣个3000块，分几百块钱给他爹，他也能剩不少。 不用像这个村子的其他人家，一大家子一条船，那么多人分钱，那每个人到手的就没那么多了。 他双手插兜，抬头一直望着远处的夕阳，嘴里叼着根烟，抖来抖去，看着痞帅痞帅的。 刚走过来三人，男的女的都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瞧，尤其是两个女的，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叶耀东感觉到好像有人盯着他看，转头看了过去，疑惑的挑了挑眉，这动作又带了点痞帅的感觉，里头有一个姑娘直接看红了脸。 三人笑着朝他走了过来，只是在他跟旁边几个兄弟之间看了一眼，然后选择朝大表哥走去。 他们大家看着都有点懵逼。 领头的妇女操着一口的本地话，又把手里的篮子往大表哥怀里塞。 大表哥看着一篮子鸡蛋，直接懵了。 还是旁边跟叶耀东差不多岁数，只是看起来比他老的吕家老四，给大家用普通话解说了一下，他们才恍然大悟，这是吕家的老娘带着残存还完好的儿子女儿上门感谢了。 叶耀东几人都有点啼笑皆非。 大表哥也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朝他们笑笑，又朝叶耀东指了指，并把手里的一篮子鸡蛋递还给他们。 吕家三人这才知道，叶耀东这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才是主事的，也都有些惊讶。 叶耀东也好笑的看着他们，这是看他大表哥年纪大，以为是他们的领头了。 三人又朝他走过来，吕家老四还把肩上扛着的一袋大米放在他脚边给他，姑娘也把一篮子的菜递给他。 “不好意思，搞错人了。我们乡下地方也没啥好东西，鱼虾这些你们也是打鱼的，肯定不缺，我妈就看着给你们送点米菜鸡蛋过来。” 叶耀东摆摆手没有接，“多谢多谢，你们太客气了，我就是随手顺便而已，这给谁看到了，都会搭把手把人带回来。” “应该的……” 吕家老娘跟吕家老四在那里用蛮话和普通话，混合着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非得叫他收下。 你来我往了一番，他才顺势收下了，送的正好是他们缺的，也挺有心的，叶耀东也挺高兴的。 “那我就不客气，谢谢了，吕叔跟吕宏伟他们咋样了？没啥事吧？” “下午都去吊瓶了，刚挂完水回来，应该没啥事。” “那你们机器抢回来了吗？我看村里头的青壮年好像都还没回来？” 吕家老四气的瞪圆了眼睛，“还没回来，我留在家带着我爸跟兄弟挂水，其他兄弟过去了，也不知道啥情况，现在要准备去隔壁村看一下。” “那你们赶紧去看一下。” 他们又客气的说了几句后才匆匆的走了。 叶耀东看着脚边的一大袋米，还有鸡蛋跟蔬菜，笑着朝几人道：“又有米下锅了，接下来几天不愁吃喝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刚刚那小姑娘一直盯着你看。”二表哥笑着调侃了一下。 “看就看呗，谁让我长的好。海蜇血煮好了就先煮饭了，我去淘米，今天得多煮一点，等会儿我大哥二哥都来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人。” 几个大男人又开始淘米摘菜准备晚饭，累了一天，流了一天的汗水，回来还要煮饭，还好叶父今天已经把水都挑好，还捡了不少的柴回来，不然他们更有的忙活。 叶耀东也不由想着，也不知道他大哥二哥有没有把两个嫂子带过来干活，他们几个大男人真不是煮饭的料。 趁着米饭都下锅的空闲，其他的活交给三个堂表哥，他就去村里逛逛，顺便买盒蚊香。 知青点周围杂草丛生，昨晚睡觉都不知道有多少个蚊子，差点没把他们吸干。 昨天又忙活到太晚，收拾好吃完饭都已经八九点了，村子里漆黑一片，他也就没到处逛，早上又一大早就出海，也就这会儿才能得出点空闲时间。 这个小渔村，与他们村环境也没啥大区别，到处都是土路，偶尔有几条石径小路，缝隙里都杂草丛生，只是被踩踏了，显得一片杂乱，有的小路两旁的杂草都比人高了。 周围的房屋都是砖头房加土胚房，不像他们是石头房，而且有个别小房屋连屋顶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个台风把屋顶都掀了。 这会儿正值饭点，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弥漫着袅袅炊烟，处处都能闻到饭香味，跟鱼虾蟹的鲜味。 叶耀东走在小路上，左顾右盼，头顶上是一窝小蚊子，在那里旋转着飞舞，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他边走边挥舞着手臂，驱赶头顶上的蚊子，但是效果不大，而且有时候面前都有，走过去迎面扑过来一堆，害得他五官都皱巴成一团，眯起眼睛，嘴巴都不敢长开，生怕飞进去。 还好他不是暴牙，嘴巴能闭起来。 夏天就是这一点讨厌，蚊虫太多，又毒的很，还没走几步，他脖子上就已经痒了。 正当他买完蚊香，打算往回走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吵杂声，而且越来越近。 他好奇的走出小路，就看到一大帮的青壮年拿着扁担棍子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相互搀扶着回来，村里头妇女们都闻声出来搀扶着自家人回去。 说话声，谩骂声，哀嚎声一片，原本有些安静的渔村，瞬间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 叶耀东站在小路上好奇的看着，也不知道他们是胜利了还是战败了，打到这么晚才回来。 不应该趁对方的人在海上，直接偷袭一波，把东西跟机器抢了，就早早的回来吗？ 可能他们自己人集齐也费了挺长时间的吧？ 他站在小路上看了一会儿，直到看到最后头有人用板车推着一台机器，上面还零碎着散落着一堆的海蜇，虽然乱糟糟的到处散落，但也能明显看到大概东西是抢回来了。 看了一会儿，他也就直接回去了。 两个村子正在闹矛盾，正好也能帮他们吸引走大部分注意力，省的村里人的目光一直关注在他们这群外来的人身上。 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也算是件好事，他们低调一点，或许还能再多住几天。 也不知道隔壁村的人会不会再过来找回场子？ 这么看来，他们多打几场架，对他也有好处…… 啊呸…不能这么想…… 第484章 出发浙闽交界处 叫上阿光跟他爹？ 好像也成！ 他们先去看一下情况，若是真是海蜇汛期，那边情况好，能赚钱，东子再打电话回来通知他们也成。 叶耀华想了一下，也不心急了。 但是叶耀鹏却道：“万一他们不去呢？那大老远的，还要跑到两省的交界处，他们不一定会去啊。” 叶耀东耸耸肩，“他们要是不去，那就没辙了，那你们就自己看吧。我是不得不送一趟货过去，要是真碰上了汛期，那我就留在那里捞两月了，爹肯定得跟着我，给我保驾护航。” 叶父瞥了他一眼，“就你整天瞎折腾，还跑那么大老远送货……” “不折腾咋哪来的钱？等我挣钱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大老远的送货其实也没啥，大把的人都想当货车司机跑长途，这活香着呢。” 叶耀东又看着两个哥哥，“能挣钱跑远一点算得了啥？反正你们要是想稳妥一点的话，那就晚一点看吧，或者明天再商量一下，我后天一早才出发，现在先别纠结了，先帮我把这些海蛰腌了先。” 叶父附和，“对对，先干活，天都快黑了，干完吃饭，明天再说。” 这一趟要跑这么远，谁知道能不能挣钱？若他是老大，他也是第一反应拒绝的，自己地头上不捕捞，跑别人地头上，谁知道好不好搞。 他也不敢劝两个儿子一起跟上，要不是东子瞎折腾这个，他也不至于要跟着一起去。 两兄弟只好先把这事放下，先把活干了，等回去了再商量一下，看看。 几千斤的海蛰头和海蛰皮全部都要裹上盐巴，做起来没那么快，而海蜇血跟海哲脑煮起来倒是会快点，毕竟这两个量比较少，又很省事，煮开后就可以捞起来了。 他们忙活完海蛰血跟海蛰脑后就先吃饭，吃完饭又所有人一起继续干，连叶母也过来跟着一起忙活。 当然，叶耀东也免不了又挨一顿骂。 叶母边干活边碎碎念，“捞啥不好，捞这没人要的东西，还得跑那么远……” “哪里学的竟然还会杀这东西，能挣多少钱……” “那个人靠不靠谱，还不好说，居然打算就这样跟着人走……” …… 叶耀东一律当做没听到，左耳进右耳出，习惯就好。 老太太却听不下去了，“你少说几句，不口渴吗？都收回来了，帮着干就是了，都这么大个人，也不是孩子，东子也很认真干活，这能卖钱的东西，让他折腾一下，又没什么。” “不送去卖了，难道还砸手里吗？父子俩也都不是傻子，不至于被人骗了，你有这念叨的功夫抓紧多干一点，干完就好了，干完你就回去，眼不见为净。” 叶母撇撇嘴，还多干一点，干完就眼不见为净，真会为她着想。 “说都不能说了？他要是像他大哥二哥一样，踏实一点，我也不至于还要操心他，每天上班就够我忙活的，还要帮他改动渔网，谁知道能不能挣钱？搞得这么麻烦……” “你还不乐意啊？你现在上的班，那么风光，还是东子给你要过来的，自己老婆都还在照看家里带孩子，光孝顺你，让你风光了，你还整天那么多意见。” 叶母语塞，看着老太太有心想再说些啥，却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反驳，看着乐滋滋叶耀东，只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叶耀东摸摸鼻子，往旁边走，离他娘远一点。 一大家子忙到晚上九点多才把海蜇全都腌制好，并且把尼龙袋的口子都捆绑了，然后才一筐筐的运到老宅去放。 这些得放到阴凉处存放，数量太多了，他们那屋里放不下，放在外头，太阳直晒一天得坏了，只能拉到老宅去。 还好他们有老宅，好几间屋子空在那里，还能存放一下东西。 只是免不了他老娘又唠叨麻烦，他爹倒是没再说啥，反而还反驳他老娘。 “行了，一直就听你在那里叨叨叨的讲个不停，这些不放到老宅，难道放在门口坏吗？干了老半天了，就这么放着打水漂，你舍得？有什么好念叨的，干都干了，就你话多。” “你们一个个的都吃错药了，乱折腾说还不让人说了，你那会怎么不找一个哑巴。” 叶父白了她一眼，“别人都没说啥，就你讲个不停，老家讲到新家，新家又讲到老家，没完没了……” “我不讲他，谁讲他？一个老的从小惯他到现在，媳妇也管不动他，当兄弟嫂子的能说他吗？你也变了，还都听他的，那不得我一个当娘的多说说他，不然挣点钱，心都膨胀了，坏人不得让我来当。” “说有用吗，能听你的……” “那就不要说了是吧？随他去啊，随他折腾啊。” “行了行了，我不是一直有跟着，看着他？也就开几个小时的船而已，这比坐车方便多了，大晚上的就别罗嗦了，抬完就去睡觉了。” 叶母又不甘心的滴咕了几声…… 几个兄弟妯里都没吭声，这不适合他们发表意见，而且帮忙干活他们是有算工钱的。 叶耀东也挺烦他娘一直讲个不停，还好前面有老太太压制，现在有他爹压制，也幸好白天打发出去上班了，他能少听几句。 回到家后，他就叫阿清把两个哥嫂的工钱拿给他俩嫂子，反正就按平常请工人的工钱算。 阿清拿着手里罐子，摇了摇，只有叮叮当当的几声，她无奈的看着他，“你这花钱的速度不比赚钱的慢啊。” 叶耀东从身后抱着她，笑着道：“这就叫穷的叮当响，大把的钞票就不会有声响了，数起来只会哗哗哗的～” 林秀清扭头斜睨了他一眼，但是也成功被他逗笑了。 叶耀东见她不再皱着眉头，偷亲了一口，“没啥好担心的，男人就要拼搏，你就在家照顾好老小，等我赚钱回来填满你这个罐子。” 林秀清把罐子放到桌上，转过身来认真的道：“说的倒简单，海上的事谁说的准，而且人生地不熟的，讲的话也不通，哪有在咱们本地打鱼来的简单。” “照你这么说，渔民就都不要去远了，只能在家附近打渔了？那深海没船打捞，鱼不得泛滥了？那那个敲毂gu法捕黄鱼又怎么就从粤省传到闽省，闽省传到浙省，浙省又一路往北传播开？” “那不一样……” “别操心我，我明天顺便叫两人跟着一起去，海域也不是谁家的，咱们老实的捕自己的，别跟人起冲突就行了。” “那你准备叫谁？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去几天。” 叶耀东想了想，这还是找自己人比较好，“明天让爹去问一下几个老表吧，看看谁愿意跟去。” “嗯，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要跑这么老远。” “到时候就知道了，指不定是个发财的机会呢？” 事已至此，林秀清啥也不说了，第二天就给他把衣服都收拾好，晒干了的海蜇血也全部都收起来，用尼龙袋捆绑好。 叶耀东看着数量不少还特意借了一个称，称了一下，发现有32斤6两，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只这一个估计就能回本，还能再赚一笔。 林秀清也在那里算着，“这相当于300斤海蛰出产一斤海蛰血了？还挺少的。” “不然怎么说这个最值钱了？不过，本来这也只是海蜇伞上面刮下来的一层皮而已，晒干了量更少也正常。” “海蜇脑我也给你用尼龙袋装起来了，大木桶里放了冰块，保鲜个一天应该可以。” “嗯。” 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柴油也提前买了两大桶放到船上，又里外检查了一遍他才放心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人还是商量不拢，不只是叶耀鹏比较保守，想要稳妥，不想要冒险，连他们俩人的媳妇儿也都说先让叶父跟叶耀东去看看，能挣钱他们再去也不迟。 叶耀华有心无力，他一个人也说不过其他人，而且他也没那么执拗，只能妥协，先观望一下，等他们打电话。 叶耀东知道后也无所谓，反正他已经叫好人了，也打算好凌晨两点就出发，反正现在天亮的早，四点半天就亮了。 他爹叫了大姨家的两个表哥，还有一个是二伯家的堂哥叶耀生，正好他们都在家里，跑那么远，多一个也不算多。 凌晨一点多，大家就陆续起来去老宅搬运海蜇，这个点码头还静悄悄，还没什么人，三个板车拉了四五趟才把所有的海蜇都搬运上了船。 林秀清跟老太太还有叶母也都特意爬起来送行。 老太太见他们都搬完东西了，才拉着叶耀东的手不放心的叮嘱：“到了后，记得先找个地方打电话回来报平安知道不？有啥事多听你爹的，别自己擅作主张，你爹毕竟是你爹，经验足。还有两个在外头不要吵架，有话好好说……” 她絮絮叨叨叮嘱了好一会儿，见船上的叶父在那里催，才不得不松开手。 “唉，你记得早去早回啊，挣了钱就回来，要是挣不到钱，更应该早点回来。” “我知道，行了，你们回去吧，大晚上的叫你们不要出来，非不听，在家里说了就好了，还跑出来。”叶耀东说完就朝她们挥了下手，赶紧上船。 三个女人在岸上看着船头慢慢的调转方向，缓缓的驶离岸边。 两点左右出发，要是顺风顺水的话，只要开个七八个小时就能到，大概不到中午的时间，这也避免了正午太阳最晒的时候。 毕竟船上的黑色遮阳棚也不能随着太阳的移动而移动，总会有部分会被照射到，曝晒的时间太长了，可能会坏，他把时间都算的好好的。 船上被筐堆的满满当当，还堆叠起来，几个大男人也只能站到角落，不过也无所谓。 叶耀东还顺便经过镇上去接了一下陈家年，反正顺路，提前约好了，接一下直接就走。 渔船在海面上摇摇摆摆，黑夜里的海面上只有他一条船在那里行驶，耳边听到的是机器的哒哒声，还有海风吹的头上的顶棚呼啦呼啦的作响声。 刚一开始还是叶耀东掌船，直到天色大亮，叶父感觉已经开出了他们市里的范围，已经到了隔壁市，就去接手开船的活。 他觉得叶耀东还稚嫩，远距离还得他来才放心。 第485章 加吉鱼，增加吉利 叶耀东也乐的自在，反正他爹开船他放心，而且天也亮了，视线上不会有问题，轮流开，一人开一段也刚好不会累。 将船交给他爹后，他就去跟他们两个表哥，一个堂哥闲聊。 重生归来后，他就一直帮家里干活，后面又出海搞钱，跟表兄弟其实不怎么熟，大家都有各自的朋友，年龄也有差距，来往很少，最多偶尔路上碰到了打个招呼而已，现在倒是可以聊一路了。 “东子你可真拼，竟然还跑这么远送货。” “是啊，已经确定有人要了吗？” 叶耀生却关心另一个事，“我听三叔说，万一在闽浙交界处碰到海蜇的汛期，咱们就要在那边停留一段时间。” 大表哥跟二表哥也连忙关心的看过去。 叶耀东肯定的说道：“是啊，要是在那边停个把月，你们应该没问题吧？” 他爹既然叫了人了，肯定有提前说过，他也只是随口一问。 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 “正好最近没活干，台风过后，很多船都有点损伤，需要维护。” “码头搬运的钱，给的也有点少。” 叶耀东颔首，“等过去就先把船上的货都卖了，要是能碰上汛期就在那里捞一段时间，没碰上的话，那就只能直接回来了。” 他双手撑在船沿上，看着海面上的波纹倒映着远处的青山，早晨的海风吹过来还是很凉爽的，一丝热气也无。 】 摸摸肚子，感觉也有点饿了，夜里起来的时候，他媳妇儿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上面还卧了两个蛋，这会儿也过去四五个小时了。 他顺手在斜挎的布袋里面掏了掏，却突然感觉怎么摸到好多个蛋？掀开布袋，把罐头跟面茶糕都拿到一边去，才看到白白圆滚滚的一堆。 默默的数了一下，有十个，还真不少，他还以为就煮了两三个。 他掏出五个，准备每人分一个，他爹在开船就晚点再吃，没想到他们却拒绝了，也掏出了各自的蛋。 “我们都有。” 叶耀东了然的收了起来，出门在外没啥东西方便带着路上吃，煮几个蛋是常事，更何况，他们当地有一种太平蛋的说法。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将蛋放在船沿上敲了敲，结果却在低头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水面下有一群银白色的小鱼游过。 “啥鱼？看着有点小，好像还没有小指长，细细的。” “银鱼吧？” “看着是。” “可惜了，船上都堆满了货，没空间撒网，施展不开。” “啥鱼也不能抓，还好是银鱼，这要是黄鱼该捶胸顿足了。” “别！”叶耀东赶紧制止叶耀生继续说，“你可别说什么中什么，不然大伙儿该难受了。” 叶耀生笑着道：“怕啥，要是真的有黄鱼，我就自己跳下去捞……捞…操…黄…小黄鱼……” 话还没说完，船快速的驶过去时，他就看银鱼群身后竟然跟着一群黄色的鱼，还以为真的是黄鱼，吓了他一跳，手里的蛋都直接掉海里。 辨认出来是小黄鱼后，他也松了口气，他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其他人看到黄色的，还以为是黄鱼，也惊了一下，后面才想到，白天的黄鱼不是金黄色的。 “小黄鱼啊，我也以为是大黄鱼。” “我也是。” 叶耀东一开始也以为被说中了，心里咯登了一下，现在认出来不是后，也有些失落。 要是真是大黄鱼就好了，不能一网打尽，随便捞个几条也可以啊！ 渔船在快速的行驶，鱼群也在移动，没一会儿那两拨鱼群直接就过去了，他想拿个手抄网去捞几条都来不及。 这要是大黄鱼，他就直接叫他爹停船掉头追上去了，小黄鱼就算了。 叶耀东失笑的从布袋里掏了一个鸡蛋递给叶耀生，“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的嘴开过光，白白损失了一个蛋。” 这下，叶耀生不推辞了，接过他的鸡蛋又剥了起来，笑着说：“我也以为自己要下水，可惜了，要是真的是黄鱼就好了，随便捞一下，你这一趟都赚翻了。” 叶耀东耸耸肩，“算了吧，施展不开，最多只能用手抄网，游那么快，这也网不了几条，我还是祈祷这一趟把货都卖了，能碰上海蜇渔汛就好了。” “也是。” 有了这一个插曲，大家也熟络了些，接下来聊起海上的事情，也不觉得干巴巴了。 叶耀东也剥了两个蛋递给他爹垫垫肚子，顺便问他到哪了？ 叶父咬了两口，差点没被噎死，灌了一壶茶后才说：“可能不止七八个小时，可能要十个小时，要开到12点才能靠岸，我低估距离，高估船的速度了，这会儿风向也有点不对。” “要12点啊？那也没办法，只要不迷失方向就好。” 想了想，海运一直都是比陆运慢的，也能理解。 还好，顶上有一个遮阳棚，大中午的太阳处于正中间，也能遮挡一下。 叶父肯定的道：“方向没问题。” “那就慢慢开吧。” 叶耀东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也无聊的扭扭脖子扭扭腰，船开太快了，不然的话还能钓钓鱼打发时间，不过现在还是赶路要紧。 闲着没事的他，就在船上走动了起来，他特殊的机器，只要没有使用一直都是包裹起来，严严实实的，谁也看不出是啥，他们也不至于乱翻。 逛到船舱里，他随便提了一下那袋海蜇血，看到角落放着的两个手捞网，想了想，便放下海蜇血把手抄网拿了出来，扛在了肩上。 等会万一又碰到鱼群了呢？ 好歹拿在手上备用，万一看到了，说不定也能眼疾手快的捞两条。 陈家年看到他拿了两个手捞网出来，还笑着取笑他，“你这是打算时刻准备着捞黄鱼啊。” “有备无患么，万一真给我阿生哥说中了呢？到时手上啥也没，我不得拍大腿后悔啊？” 叶耀生呵呵的笑，“那得求妈祖保佑了。” 叶耀东将手抄网靠在船舷边上，后背也靠了上去，有些遗憾的道：“早知道要开这么久，就带个西瓜来了，这太阳一升起来就感觉热。” “还好吧，海风吹的挺舒服的，不是说中午前会到吗，那也不会很热。”大表哥说道。 “要是有西瓜吃更舒服，我爹说可能要12点才会到。” “那也没差多久，今天天气好，风平浪静好开船。” “嗯。” 反正都开了这么久了，也不差多那一两个小时。 大伙儿百无聊赖的靠在船舷边上吹风聊聊天，讲着在海上的各种趣事，或者稀奇的事。 “我们之前天黑行船时，因为船上挂了个灯泡，然后就吸引了一群鱼往船上跳，有的能跳上船沿，掉进船里，有的就直接又掉回了海里，害得大家着急忙慌的赶紧捞。” “你这算是运气好的，我们之前遇到过一条好几百斤的蓝鳍金枪鱼，有船友靠在船舷边上结果遭到蓝鳍金枪鱼袭击，鱼尾重重的拍向他的后脑勺，然后鱼又回海里逃掉了。” “真的啊？那那人后来咋样？” 大家不约而同的都转过身来，不再背靠着船舷了，要不是船上空间有限，只留了中间一条小道跟船舷边的条窄路，他们该后退几步了。 几百斤的蓝鳍金枪鱼可不是开玩笑，万一给他们脑袋来一下，直接残了咋办。 “拍一下后，他整个人都往前扑，还好被人扶了一下，然后就整个人晕的不行，一直吐，后来上岸送去卫生院检查，说啥是脑震荡。” “那还真是无妄之灾。” “谁说不是，在海上啥事都能遇到。像我之前跑船时，还遇到过一艘渔船，上面没有人，也没听到发动机的声响，就无缘无故的在海上飘荡，但是却听到一些怪异的声音，还好我们渔民胆子都很大，但是也吓死，连忙烧几张黄纸。” 叶耀东听到这里也瑟缩了下，他曾经也遇到过，后面赶紧驶离那条船，并不敢靠近。 这种船邪的很，遇到不是好事。 他连忙阻止大家继续将这些，“别说，别讲这类不吉利的事，咱们还在海上，还要几个小时的，讲点好运气的事。” “对对对，别讲这些邪门的事，出门在外，咱们得说点好，”陈家年也连忙道，生意人也很信运道的。 大家连忙转移话题，看到水面上时不时有鱼蹦出水面也忍不住道：“这要是有一条大鱼直接跳上咱们的船就好了。” “你以为大鱼都跟傻呆一样傻呢？” “那可不一定……” 叶耀东看着水面也有些手痒，他拿着手抄网放到水里去，随着船前行，手抄网也一直划拉着海水，阻力也不小。 他划拉了一会儿就提了上来，里头就几只小虾，他随手拿了一只还鲜活的小白虾放嘴里，还将剩下的几只分享给其他人。 然后又继续放下去，来回重复了好几次。 闲着没事，随便捞着玩也行啊，打发打发时间。 只是没想到，他原本只想随便捞着玩的，却玩着玩着，突然看到水底下有红色的身影若隐若现，还被他的手抄网罩在里头。 不止他看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大家都有些惊喜。 “有鱼！” “有鱼！” “东子，有鱼！” “红色的啥鱼？快拿起来看一下！” 叶耀东也惊讶的将手抄网捞了起来，“真鲷！” “加吉鱼！”大家异口同声的道。 陈家年高兴的道：“这个鱼吉利，正好把刚刚说的不吉利的话冲刷掉，让咱们一路顺风顺水，顺顺利利。” “这个鱼好，加吉，增加吉利。” 看到是真鲷，大家都挺高兴的。 第486章 色彩斑斓的海蜇 叶耀东也很高兴，原本也只是闲着没事随手捞着玩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他将鱼从网里面拿出来，它都还能抖两下。 陈家年有些遗憾的道：“就一斤左右，不算大，有点小了。” “还行吧，反正也是捞着玩，无所谓大小。”他不在意的说道。 叶耀生笑着附和说：“吉利就好了。” 叶耀东点点头，这鱼是挺吉利的，长得又好看，色彩艳丽鲜红的，身上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还带着水珠，晶莹亮丽。 一般海边垂钓的人要是钓上来一条真鲷也都会认为是吉利的征兆。 寓意好就行了。 大不大不重要。 其实加吉鱼名字的由来还有一段故事…… 相传，唐太宗李世民东征，来到登州(现在的山东蓬莱)。 一天，他择吉日渡海游览海上仙山(现今的长山岛)，在海岛上品尝了长相漂亮味道鲜美的鱼之后，便问随行的文武官员，此鱼何名? 群臣不敢胡说，于是作揖答道：“皇上赐名才是。” 太宗喜悦，想到是择吉日渡海，品尝鲜鱼又为吉日增添光彩，为此赐名“加吉鱼”。 黑色的加吉鱼叫黑鲷，也叫海鲫鱼，红色的加吉鱼叫真鲷，鱼鳍是黄色的叫黄鲷，黄鳍鲷。 海里的鱼只要有点不一样的，都有不一样的名字。 手边也没有东西可以装鱼，叶耀东只好又走到小船舱里找了个水桶，顺便从外头装海蜇脑的桶里掏几块冰块出来给它保鲜一下，不然高温放几个小时过去得坏。 安顿妥当后他又继续玩，旁边还有一个手抄网，大表哥也拿来学着他放水里捞着玩，感觉到阻力增大他们就拿起来，时不时还能带上来一点小鱼小虾。 想要有大一点的鱼就困难了，毕竟少有鱼游在表面，都是在水下几米，只偶尔会有个别游上水面透个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越升越高，也越来越火辣，气温逐渐爬高，但是行船中带来的海风依旧凉爽。 一路上还断断续续碰到了好多的鱼船，有大有小，不过他们行船快，不一会儿就消失。 叶耀东望向远处，海的远方是一条湛蓝色的地平线，再远一点，便是星星点点的小岛，绵延在视线的极端。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照他爹的预测能准的话，估计还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到。 行船的路途是枯燥，除了玩一下手抄网，也就只能站在那里看看风景，吹吹海风，发发呆了。 还好船上的都是老江湖，没有晕船，若不是船上没有多余的空间，他还可以带副牌上来一起打打牌。 正当大家无聊的左顾右盼的时候，大表哥趴在船沿上突然惊呼了一声，“有海蜇，网里好沉……” 瞬间，叶耀东也感觉到自己的手抄网也好沉，渔船前行时手中传来的阻力更大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全部都低头看向海面。 同时，渔船前行的速度也骤然间放慢了下来，大家又看向周围，惊喜极了。 只见周围海面上漂浮着许多色彩斑斓的海蜇群，一眼望去，美不胜收。 还不等叶耀东喊话，叶父已经将船停了下来。 他前面掌舵开船，还能不知道周围海面的情况？只是停船也需要减速停下。 等停好船，下了锚后，叶父才兴奋的走了过来。 “东子，这边真的是海蜇汛期，前方海域好多海蛰漂浮在上面，啥颜色都有。” “我网住了一个。” 叶耀东趁着船停下来，他连忙两只手并用的将手抄网捞起来。 很沉重，他估计这一个有30多斤了，比他前两天在他们那捞到的大个。 这要是船没停下来，他都还没办法将这个海蜇捞起。 叶父也看到了他网中的海蜇，高兴的道：“这个个头大，有料，一个顶咱们之前杀的好几个了。” 大表哥那里的却有些不太好捞上来，试了几次都感觉提不起，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我这里面这个不行，太大了，捞不起来，只能放了先。” 大家看了过去，只见他把网倾斜了一下，一个巨大的水蓝色海蛰，又浮上了水面。 “好家伙，你网中的这一个五六十斤至少了。” “我看着感觉有六七十斤的样子。” 大表哥点点头，“差不多，所以不好捞起来。” 叶耀东也瞄了一眼，无所谓的道：“没事，我先弄一个上来看看，这海面还有挺多的，不差你那一个。” 说话间，他也将他手里的那一个捞了上来，网底下的水一下子哗啦啦的滴到了海里。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说：“还真的挺大的！” “刚刚那一个更大……” “还真的遇上了海蜇的汛期了，东子，这一趟来对了啊……” 陈家年也高兴的说：“我就说这边是海蜇的汛期，不会有错。” “虽然海面上海蜇很多，但是行情咋样还不好说，还是得先把船上分割好的海蜇卖了先。咱们还要多久才能靠岸啊，爹？”叶耀东看着叶父问道，他心里头有些火热，有些急切。 “这里已经是闽浙交界处了，要靠岸，随时可以找一个村落的小码头停靠，但是要到扬平县估计还得再开一段，不确定还要多久，等会儿往前继续开看看。” 陈家年有提过要到扬平县，那是靠近闽省的一个浙省边陲县城，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所在。 “你们放心，伱们这些分割好的海蜇只要处理的没有问题，肯定有人要的，我已经提前帮你们问好了，只要靠岸扬平县，我就能联系厂里面把货拉过去。”陈家年打包票，肯定的道。 叶耀东点点头。 “这里有渔汛，那附近应该有捕捞的渔船才对，可是海面上怎么空荡荡的，只有漂浮的海蜇。”叶耀生疑惑的道。 “有没有可能，这个时间点，船已经陆续先开回去卸一波？毕竟得活杀。”大表哥沉思道。 二表哥也附和，“很有可能，毕竟都中午了，正好拉一船回去，吃完午饭再出来。” 叶耀东也倾向于船已经拉了一波回去了，或者也有可能这里有点远，海域又宽广，所以看不到船。 叶耀生又有些犹豫的问道：“三叔，东子，那咱们现在咋办？这船上的东西堆的满满当当，咱们这会儿捞上来也没地方放啊。” 其他人也转头看了下船上堆叠起来的筐，瞬间都有点犯愁了，确实啊，捞上来船上也没空间放了，原本也只留了条能走动的道。 要是不能捞的话，就可惜了，这么多呢，又正好经过看到了，不顺带拖一网总觉得亏大了。 叶父想了想道：“把渔网顺着滑道放下去，咱们边行船边拖，就不起网了。等到达地方直接拖到岸边，海岸周边的水位也浅，停船后沉下去也没事，到时候人力拉上去吧。” 叶耀东刚刚也想到了，虽然拖网的过程中船不能停，一停的话，就会沉下去，但是岸边水位浅，沉下去也没关系，反正他们还有壮劳力。 而且，起网机的承重是一吨，超出这个重量，起网机就会超负荷。 看着海面上时不时漂浮过去的海蜇，个头小的都很少，基本都偏大，小的十几斤，大个的一个都有六七十斤重，折中算，30斤的捞个30个，900斤起网机就拉不上来，因为本身渔网的重量也不轻，上面捆绑着不少数量的铅坠。 要是网的多的话，一样得靠劳力缓慢的拖到岸上。 其他人听了叶父说的也觉得可行。 “那咱们就把网放下去吧。” 叶耀东点点头，“我去船舱里把渔网拖出来。” 几人瞬间忙碌了起来，纷纷帮忙整理渔网。 出海好几个小时了，都光站在那里看，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请来的三个男人都积极的很。 叶父也去前头拔锚，准备开船。 在渔船慢速前进时，他们就把网具从尾滑道放出，并将网板连接在曳纲并使之脱离两网板架，并逐步放出两曳纲。 当曳纲放出预定长度后，叶父就按指南针指向的方向前行，他们的行程方向照旧不变，只是因为要捕捞，行船速度放缓了。 有了海面上漂浮的这些海蛰，叶耀东对这一趟的行程又多了几分期待。 叶父也一样。 这时，他也不由想起了老大跟老二，这一趟他们要是也跟着一起来就好了，有他带着，不怕迷失。 没想到平常老实的老二，也会有那么果决的时候，就是老大比较稳妥，没同意，可惜了。 但是也不能怪老大，对未知的东西，稳妥一点是对的。 叶父心中打定主意，等靠岸后就把船上的那些海蜇卖了，要是能卖一个好价钱，就让东子立即打电话回去。 渔船按特定的速度匀速前行着，看着一个个村落消失在身后，叶父依旧不疾不徐的继续往前开。 一路行来，都能断断续续看到各种颜色的海蛰漂浮在海面上，还碰到了好多正在作业的渔船，都是在捕捞海蛰的。 渔网里的海蜇都漂浮在海面上，路过的船只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章晚点半小时 (本章完) 第487章 了解情况 一开始没有碰到，可能是他们处的位置还比较边缘，反正越往前行，看到的渔船越多，大家都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有的时候也好长一段路没看到海蜇，没有分布的那么均匀。 叶耀东一路上看到海面上有那么多渔船都在那里捕捞海蜇，也彻底放心了。 有船捕捞说明有市场，有人在收，不怕没人要。 另外三个男人也放心了，他们其实也很担心没人要，做白工来着，虽然他们只是拿工钱的，但是主家亏钱对他们也没好处。 叶父也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前方海域有好多条船都在同时往东边的方向走，而且船尾都还拖着渔网，里头布满了密密麻麻色彩斑斓的海蜇，看着数量都不少。 叶父心里也琢磨着应该也差不多快到了，那些船估计是到附近村落靠岸的，渔网里头货太重，靠人力根本拉不上来，所以也像他们一样，一直拖着。 他干脆朝最近的一条船靠了过来，并且用他带着闽南腔调的蹩脚普通话喊话问路。 但是那条船的老渔民好像根本就不会讲普通话，用着他们本地的方言给他们说听不懂的话，后面还是船上的年轻人给他们用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翻译了一下。 他们才知道前方是他们的村子，长风景村，是属于扬平县木化镇。 听到已经到了扬平县辖内的一个小村子后，大家都放心了，没有走错就好。 叶耀东表达了感谢后，他就朝陈家年道：“条条大路通杨平，这附近既然有村子也在捕捞海蜇，那我们就直接在这里靠岸，应该也没啥问题吧？上去后你再打听一下厂的具体位置离得有多远，到时候联系一下，直接过来拉货就好了，行吧？” 陈家年点点头，“行，我听过木化镇，那咱们先在这个村子停靠，我上岸找个地方打电话先联系。” 达成一致后，叶父也跟随着前方的船只缓慢前行。 远处的青山离得越来越近，村庄也逐渐映入了眼帘，前方岸边停靠着许多的大小船只。 终于要停靠了。 渔船逐渐向岸边靠近，大伙儿也清楚的看到了岸边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来来往往。 而海滩边则布满了五颜六色的透明海蜇，浅滩上的人都在那里人力拖拉着渔网往沙滩上走。 每一张网好像都有十几个人在那里拖动，里头的海蜇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看着数量很是不少。 大家都不由咋舌，离得越近，他们嘴巴张的越大。 “我的乖乖，这是满海滩都是海蜇啊，数量可真多啊！” “那么多人都在海滩边忙碌着，好多人围拢在岸边，是在分割吧？这估计全村男人女人都来了吧？” “咱们身后渔网里的好像也不少……” 叶耀东与叶父面面相觑，他们好像低估了海蜇的汛期了。 “咱渔网里的海蜇应该不比他们少，刚刚渔船行进的速度都明显慢了许多，只是这好像不太好弄上岸啊？” 叶耀东突然很怀疑船尾的海蜇他们能不能拖的动…… 叶父也有点犯愁了，他们不是当地人，没有亲友可以帮忙，只能靠自己人了。 “等会儿看看吧，不行的话就用手抄网罩住，一个个的往岸上拖动，只能用笨办法了。” 叶耀东头大，“也只能先这样了。” 前方的渔船在离海滩有一点距离的位置后，就都直接停了下来，船上的人也都跳了下来，去船尾解开渔网，岸上等待的亲属也纷纷淌着水下去帮忙拖动渔网。 叶父也将船往最角落处停靠，他们毕竟是外乡人，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去角落处先保持距离先为好。 等船一停下来，叶耀东就先去船尾收绞曳纲，当收绞至网板时，他就将网板固定在网板架上，使之脱离曳纲。 另外三个表哥堂哥跟陈家年也陆续跳下水去接叶耀东解开的网具，叶父停好船后也拿着两个手抄网下去。 这时，渔网里一直被拖着走沉沉浮浮的海蜇，也都全部浮上了水面，之前渔船前行，海蜇一直在海里滚动着，也看的不是很真切。 这会大家都看清了，心里也有些激动，这么一大片，估计能有好几千斤了，难怪前面那些人都要出动十几个人拉。 叶耀东收缴曳纲的时候，站在渔船上看的更清楚。 这些个海蜇，个顶个的大只，一个能顶他之前收的好几个了，渔网里头还夹杂着一些鱼，只是刚刚都被上浮的海蜇挤下去了。 他看了看隔壁的船，那船上的老渔民好像就是刚刚他爹问路的那条船。 他们渔网里的数量很是不少，也来了挺多个青壮年在那里拖动，那个老渔民跟几个年轻人也留意到了他们，但是人家只是看了一眼就没管了，自顾自的忙活。 叶耀东想着这会儿所有人都在那里忙活，也没空说话，只好朝他们友好的笑了一下，就也先忙活自己的事。 他跳下水，帮忙试着跟大伙儿一起拉扯了一下渔网，却发现根本挪动不了多少。 “不行啊爹，还是一个个拖上岸吧，等数量少了就好拉动了。” “好。” 他跟他爹一人拿了一个手抄网伸到渔网里面，扣了一个海蜇出来，两人都尽量的不让皮肤接触到，这一个个别看着好看，都是有毒的。 “小心一点，手跟皮肤别被蛰了。” “好沉，这一个个拖到岸上上去，也没那么好拖的。” “这还是因为有水的浮力，等往前水浅了，沉下去更不好拖了。” 这时陈家年说道：“这渔网反正现在也拖不上去，只能一个个的捞出来拖，那我就先上岸打电话联系一下朋友，免得船上的货一直放在那里晒。” “对对对，你赶紧先去打电话联系一下，先把船上的货给出了。”叶父赶紧说道。 “好，我先去村里面看一看有没有电话，问一下先。” 叶耀东也催促，“那你快去。” “也不知道船上这些海蜇能卖多少钱。” “卖了就知道了。”叶耀东手里拿着手抄网，一路费劲的拖着里头的海蜇往海滩角落走。 找了个空地后，他就直接倒了出来。 “可真大只，这一只只拖也不轻松，爹伱先在这里看着吧，省的没人看着，被人偷走了，咱们一个外乡人可不好说话。” “行，那等会轮换着看，就当休息了。” “嗯。” 叶耀东拿过他爹的手抄网又重新回到海里，四个兄弟就两两一组，轮流拖动，这样也省事不怎么累人，就是费劲而已。 来回拖了4-5次后，他看到隔壁船的人已经将货都拖上了岸，就连忙将手抄网递给其他人，自己爬到去船上拿烟。 他准备跟隔壁的老渔民或者年轻人聊几句看看，套套近乎，顺便问问海蜇的行情，也不知道他们捕捞多少天了。 拜他上辈子所赐，虽然他讲的普通话还是带着浓厚的闽南口音，但是起码他会讲，而且还挺流畅的，不像他爹讲了一辈子方言，普通话也不会讲，只会听。 他笑着走过去，给那个老渔民拔了两根烟，又给刚刚交流的年轻人拔了两根。 “两位同志好啊，我叫叶耀东，是刚刚在船上朝你们打听问路的。你们家可真兴旺，都是壮劳力啊，这一波海蜇肯定能挣不少，能发发财啊。” 老渔民笑笑嘀嘀咕咕讲了一堆，听着他有点懵逼。 还是年轻人解释道：“我爹不会讲普通话，他是问你们哪里来的？是不是也是沙头镇周围一带的。” 沙头镇也是在闽浙交界处，不过是属于闽省管辖，那边一代讲的话也跟闽南话很是相似，说话也是带着浓厚的闽省腔调。 叶耀东没有直接或者间接的承认和否定，而是转移话题的道：“那边一带的渔船也经常在周边靠岸吗？” “可不是么，谁让离得近？也就这一两年，以前他们拖了就带回去的，现在是直接就靠岸我们周边城镇，拖上岸直接就卖，也不分割了。可能是之前渔业队还没解散，还是集体经济，货得带回去。” 可以整一个卖？ 要是能整一个卖，倒是也省事，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还要请人起锅烧水、晾晒，他们也没人留在那里看着，三两下就被人偷光了，还没处说理。 他又问道：“你们村有多少渔船出去捕捞海蜇啊，我看海滩边船不少，你们这儿应该也是大村吧？我看你们家兄弟好像挺多的，这段时间肯定挣的很好。” “有60条船左右，基本都是小木船，像你这么大的船，也就只有四条。”说到这里，年轻人也感觉很自豪，因为他家船也很大。 “我们家7个兄弟还有几个侄子，本来可以捞的不错的，但是被前段时间的台风给耽搁了，一直断断续续的下雨，下了快半个月了，要么就是有风，不能出海。” “也就这两天放晴了，大家才捞的多，还好这个汛期还能再持续一两个月，不然我们一大家子几十口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海蜇捕捞时最怕风，出现6~7级的北风，海蜇就会沉底。 (本章完) 第488章 翻了五倍 叶耀东又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基本信息，才感谢了一番回去。 还好他们村子不排外，他们这里也是属于闽浙交界处，周边海域来往的渔船有闽省的也有浙省的，偶尔碰到啥意外，也会在他们周边城镇停留。 而且有的村子也讲闽南话，就是跟他们闽南那边真正的闽南话，有一点音调区别。 可惜他们村子不讲闽南话，讲的蛮话。 他们这一带交界处讲的话挺杂的，有闽南话，有蛮话，有地方话，有温州话，很多种方言。 他回到自己队伍里，跟他爹大概的说了一下村子的情况，并且道：“他们这里有人收一整个的海蜇，一个也就2分钱，不划算，没有分割后分开卖来的划算。分割后海蛰头一斤5分钱，海蜇皮4分钱，海蜇脑2分钱，海蜇血听说晒好的11块。不过分割后的海蜇缩水严重。” “真的？这么贵的吗？”叶父心动了一下，“等陈家年回来了再看，把船上的先卖了先，看看能卖多少钱。” 叶耀东点点头，“等他回来看一下，到时候咱们看看是不是要在村子里租个房子，怎么安排还得有个章程。” 还好他夜里就出发了，现在到的话也还是中午，时间还充足，还能有时间安排。 他让叶父在海滩边守着，他们分批将海蜇一个个往岸上拖，也就来回十六七趟，他们就将所有的海蜇都拖到岸上了。 叶父也在那里数着，“这些海蜇总共65个。” “这些个头大，一个大多都有三四十斤，大个的六七十斤，十几斤的没两个，应该有个三千来斤。” 】 “应该有的。” “马上就杀了分割吗，东子？还捕捞了一筐鱼虾蟹，货不多，大概也就30斤左右。” 叶耀东看了看海滩边还在那里拖拽渔网的人们，还有岸上忙忙碌碌的正在宰杀分割的妇女们，也没有看到陈家年的影子，想了想，直接干脆的点头。 “分割了吧，那些海货就先放到一边去。” 不分割，就放在那里等着，要不了一会儿就死了，还是边等陈家年回来边分割吧。 大家立即上船拿工具刀具，还有堆叠在一块的篮筐下来，就地分割。 他们仨跟叶父都没干过这活，手生的很，速度跟叶耀东根本没法比。 这个大海蜇不比小海蜇，他大概两三分钟搞定一个，他们却十分钟都不一定能搞完一个。 不过好在没过多久，陈家年就小跑着回来了。 “我联系上了，他们厂的拖拉机正在其他村子收货，说好了下一趟就派来这个村子收咱们的货。” 叶耀东顿时高兴了，能顺顺利利的卖出去再好不过了。 叶父的心也暂时放回了肚子里，笑着道：“那就有劳你在岸边等着了，我们这会儿又开始分割新的。” “行，反正刚联系上，应该也没那么快到，我闲着也是闲着，也帮你们一起干。”陈家年撸起袖子就去拿小刀。 他没有手套，叶耀东就将去掉有毒会蜇人的须子的海蜇递给他。 本村的村民虽然好奇这里多了一条外村的船，但是大家都忙得很，谁也没空去管他们，而且他们也安分守己的很，也没到处走动，也没影响到他人，只呆在原地分割。 叶耀东他们有活干，注意力也被转移，没有一直惦记着厂里的拖拉机什么时候来拉货。 直到海蜇被他们分割完，他们才恍然大悟拖拉机还没来。 陈家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安抚道：“应该没那么快，拖拉机在外面货收了，还要送回厂里，然后才能出来，咱们再等等看。” 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离他们靠岸已经过去3小时了，他准备再等一个小时，要是再没来的话，他就问一下本村的人先把今天晚上吃饭住宿的问题解决了先。 原本要是时间充足的话，他还想找一个能说闽南话的村子，这样长住沟通交流能方便一点，而且都是共同语言，出门在外也亲切一点。 他们在阴凉处又等了大半个小时，他们还顺便把鱼都杀了，才看到岸边出现了一辆拖拉机哒哒哒的朝海滩上开了下来。 所有人都满怀希望的看着，叶父激动的问：“是不是这辆拖拉机？” 陈家年有些拿不准，“我上去问问看。” 拖拉机下来海滩后就停在那里，他们所有人都等在原地，只陈家年跑上去询问。 不一会儿，陈家年就笑着小跑了过来，拖拉机也跟在他身边开了过来。 “就是这个车！”他跑近后又道，“是这个车，刚刚过去问了厂子的名字，又问了司机的名字，都对上了，咱们去船上卸货吧。” 叶耀东笑着道：“那先把这些已经分割好的先称了吧？称了搬运上车后，我们再去船上把剩余的货都搬运下来。” “可以。” “那就先称这些。” 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也用闽南话说道。 大家瞬间眼睛一亮，叶父高兴的道：“你们也是讲闽南话的，巧了，讲一样的话就方便了。” “是啊，这十里八村讲的话都不一样，还是讲一样的话好说，来来来，先称。” 音调不一样，但是也不影响他们交流，大致说话都还是没问题，能听懂的。 他们从拖拉机的后面拿出来一个大木杆子秤。 出门在外，携带木杆子称比较方便，他们携带的木杆子秤能称400斤重的东西，两人抬着称，多称几次相加。 叶耀东前面只能大概估了一下海蜇的重量，等海蜇头跟海蜇皮过秤后，他才确信的知道重量。 这些顺手捕捞分割出来的海蜇头总共928斤，海蜇皮776斤，去掉没用的内脏跟海蜇头跟海蜇脑，也不知道缩水了多少。 价格倒是跟他刚刚打听到的一样，海蜇头5分钱，海蜇皮4分钱，只刚刚他们拖回来的那一波就卖了77块4毛4分。 叶耀东父子俩听到他们在那里算出来，高兴的嘴巴裂的大大的，这要是扣掉介绍抽成也还有73块多，而且还有海蜇血跟海蜇脑还没煮。 只这随手捕捞的这一波，就够他们油钱跟请人的工钱，还能挣不少。 叶父笑得嘴巴都合不拢，连忙道：“我们的船在那边，船上还有，那些已经都简单处理过了，海蜇头跟海蜇皮都用薄盐腌渍了。” “可以，先拉上来看看盐的含量有多少，到时候扣掉。” 大家瞬间都动了起来，干劲十足。 旁边正在处理的村民们也好奇的过来询问是哪个厂的，也看了一下，他们刚刚捕捞的数量，倒是没有说什么。 他们的货也有固定的介绍人收走。 不过回到队伍里，他们倒是在那里讨论叶耀东这条船上的都是哪人，都在那里猜测。 船上堆叠了20多个竹筐，还有十多个捆绑好的尼龙袋没有筐装，他们俩俩一组的从船上慢慢抬了下。 而叶父跟陈家年看到那两人等久了，有点不耐的样子，连忙拿烟的拿烟，给罐头的给罐头，赶紧安抚。 “你们下次得准备好了再说，我们时间也很赶的，还要去别的村子收货，本来今天是没有过来这边的。” 叶父跟陈家年连忙陪笑。 叶耀东背对着他们往海里走，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确不确定过来？万一没来，他们卸下来到时候要装上去，多麻烦。 来来回回，卸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把所有的货都卸了下，连海蜇脑跟海蜇血也都被他们搬了下来。 检查了一下里头的盐含量后，他们就依旧按照笨方法，两人抬着秤称重，重量一次次相加起来。 这一波货倒是很多，称了他们一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货称完。 海蜇头有2262斤，海蜇皮1585斤，海蜇脑321斤，海蜇血32斤6两跟家里真的没有区别。 就是海蜇头跟海蜇皮经过盐巴的腌制，缩水更严重，重量只剩1/3。 称完重量后，他们又在那里拨弄的算盘算价钱。 算盘被拨弄的噼里啪啦响，父子俩也都翘首以盼。 “海蜇头113块1毛，海蜇皮63块4毛，海蜇脑6块4毛2，海蜇血358块6毛，总共541块5毛2分钱，扣掉盐巴的重量，算520吧。” 叶耀东闻言裂着嘴笑容大大的，叶父也高兴坏了。 一共花了100块出头的本金，这直接就翻了五倍，可惜，因为海蜇经过盐巴的腌制，缩水2/3，不然只缩水一半的话，翻个7倍应该没问题。 叶父心里不由庆幸，还好当时也没有强烈反对，这一趟还真的跑对了，而且还赶上了汛期，还能继续挣。 其他三人也不由咋舌，听说是一分钱收的，结果这处理过后转手就翻了五倍，也太多了吧？ 还真的给东子赚到了！ 这一趟，可快赶上以前生产大队一年分的钱了。 叶耀东习惯性又给他们一人拔两根烟，笑着道：“多谢了，辛苦两位同志，啥时候能拿钱啊。” “过两天，问你们介绍人要就行了。”称重的人把单子底下垫着的蓝色印纸拿开，把底单撕了两张下来，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张。 “好了，货也都搬上车了，我们就先走了。” 陈家年连忙道：“我跟着你们跑一趟，顺便见见朋友。” “行吧。” 他又望向叶耀东，“我跟去厂里看看，晚一点过来，你们晚上应该在村子里落脚吧？” 叶耀东点点头，“对，等会儿我们就去租个房子，晚上先落脚。” 有人跟去厂里看看，他们也能放心一些，至于陈家年会不会跑，他倒是没有这个担心。 两单货加起来600块而已，汛期还会持续一两个月，他们接下去还能捕捞，而且他还会打电话叫他两个哥哥过来，到时候给他的介绍费焉知不会更多？ 可持续发展来说，还有明年呢？而且跑的和尚跑不了庙。 第489章 老太太翘首以盼 把拖拉机送走后，叶耀东高兴的右手握拳，兴奋的给自己一个鼓励的手势。 叶耀生羡慕的道：“东子，你这一趟赚大发了，还是你胆大，真的给你挣到大钱了。” 大表哥也兴奋的道：“是啊，520块啊，我得挣小半年了，伱竟然一趟就赚到了，你是咋想到要把海蜇收过来分割的。” “一分钱收的，应该也就花个100块左右吧，你就直接翻了五倍啊，好多啊。”二表哥也跟着附和。 叶耀东眉开眼笑道：“以前看过人分割，我也抓到过，闲着没事分割过几次。也听人说过这边有汛期，前两天正好碰上，就灵机一动了，还好有人要，我也是硬着头皮，担着风险，千里迢迢送过来。” 叶耀生赞同，“确实，一般人也不会想着冒险，而且还要花那么多钱去收，关键还要自己大老远送过来，这三个任何一个都可以直接把人给劝退了。” “他就是爱折腾，别人躲都来不及，都不要的东西，他还搞七搞八，还好给他碰上了，卖了好价钱，这要是大老远送过来没人要，看他咋办。” 叶父嘴里说着嫌弃的话，但是脸上的笑容却特别的灿烂，笑的比叶耀东都还开心。 东子运道倒是真的好，随便折腾一下这个海蜇，竟然也卖了大价钱。 “还能咋办？凉拌呗！要是万一真没人要的话，那怎么来就怎么回，我还怕被人说三道四？卖不出去就留着自己吃，光海蛰血就可以让我吃到爽了。” “是啊，嘴巴都给你吃歪掉。那么贵的东西，竟然还敢说留着自己吃，整天啥都想吃，吃啥啥没够。” “你不想尝尝啊？那么贵的东西，不偿一下，不遗憾啊？” “不遗憾，你以为我是你吗？吃一口等于挖我的肉，我的肉都没这东西值钱”，叶父没好气的道，“别贫了，快点把这些东西都收一收，拿到船上去，明天还要用的，这些鱼虾就不要卖了吧？” “也没多少，就都留下来自己吃吧，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也饿了一天，大家都吃不好睡不好。” 叶耀东看了天边已经快落下山头的太阳，又道：“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去村子里找一下村委会，看看哪里可以租个屋子？大家累了一天了，咱们顺便等会拿两条鱼跟村民们换点素菜，咱们晚上好好吃一顿休息一下，明天还要继续出海。” “以前的知青点应该闲置着，你去看看能不能租过来？” “我晓得，你们先把东西收一收，换洗的衣服这些也可以先拿下来。” 叶耀东说完就往村子里走，还好村委还有人在，他们也不排外，知道他要租房子住，就直接把以前知青点都租给他，还给他整了一大堆锅具碗筷。 都是知青走后，剩下的东西，他们都收到村委会里头（瓜分），现在正好搬出来给他们用。 完美的解决了住宿的问题，叶耀东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林秀清坐立难安的等了一整天，啥事也干不进去，网也不织了，饭也懒得烧，早中晚三餐都是随便对付一口。 老太太也一整天都坐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望着院门，时不时还叹两口气，念叨几句。 “一整天了，怎么也没打个电话？” “他们应该中午就到了吧？也不知道吃饭方不方便，晚上在哪睡觉？” “这太阳都下山了，东子他们早应该到了吧？怎么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父子俩咋回事了？” “村委会有没有人看着？会不会没人，所以没接到电话？” “哎呦，要是没人在那里看着，电话不是就漏接了？” 老太太越想越有可能，拍了下大腿，“我的祖宗，肯定是漏接了，不然这么晚，东子不可能没打电话回来？这可不行，我得去看一下。” 她念叨完直接就急冲冲的抬脚往大门口走去，“我得去看看，村委会的那些人太不靠谱了……” 林秀清刚哄完孩子睡觉，一出来就看到老太太往大门口去，连忙喊住她，“都要吃饭了，你去哪？” “我去村委会看看，看看有没有电话打进来？不可能一整天都没有电话，明明都说好了，会打电话回来报平安的，也不知道那些人一天天的都干嘛？电话也不知道接，也不知道过来叫人。” 老太太转头应了一声后，又碎碎念的往外走。 “我去就好了，你腿脚不利索，就在家里看家，我去问一下回来跟你说，你就别跑来跑去了。” “那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万一电话打回来，我没接到呢？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饭吃，晚上在哪睡觉？这出门在外的，吃不好又睡不好，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消……” “东子可没吃过啥大苦头……这可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啊……唉……家里多好啊……” 老太太越想越心疼，脚步也迈得更快了。 她光顾着心疼了，第一时间也想着是他这个人，而不是货有没有人要？卖出去了没有？ 林秀清连忙交代在后门玩耍的大儿子，让他看一下屋里的妹妹，就赶紧追了上去。 她也想去村委看看有没有电话打进来没接到的，这都一整天了，怎么也没个电话，害她干啥都没劲。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夜里也照常出海捕捞了，只是他们一整天的心思也都不在捕捞上。 尤其是叶耀华，一直走神，在那里神游太虚，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西斜的时候，他就匆匆的催着叶耀鹏回去。 叶耀鹏也拿他没办法，只好提前返程，而且他也有些想知道，他爹他们平不平安？那边海蜇好不好卖？价格如何？是不是真的有汛期？ 两人卖好货，快到家门口就看到老太太跟林秀清一前一后的往村里走，连忙叫住她们，小跑上去。 “你们去哪里？爹跟东子打电话回来了吗？” “没呢，也不知道咋回事，我们去村委看看，是不是漏接电话了？” “啥？这太阳都下山了，怎么还没打电话回来？不是应该中午就到了吗？”叶耀华皱着眉头。 叶耀鹏也有些忧心忡忡，“这都这么晚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呸呸呸，乌鸦嘴，能出啥事？他们肯定是一过去就看到满海面飘着的海蜇，父子俩光顾着打捞或者卖货了，一时腾不出手。又或者是电话打回来，村委里头的人不靠谱，漏接了。”老太太反应强烈的反驳，还瞪了两兄弟一眼。 “我就说说……我也没说出啥坏事，可能就是有啥事耽搁了，要么就是开船太久……” “你还是别说话了，听你说话糟心。”老太太不满的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前走。 林秀清也赶紧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有人小跑着过来，正好碰到他们了。 来人喊道：“林秀清电话，有林秀清的电话。” 老太太闻言比林秀清还激动，连忙抓住来人的手问道：“是东子的电话吗？是不是东子打来电话了？” “对对，是叶耀东的电话。” 林秀清听到肯定的话后，拔腿就跑。 “哎呦，可算是打来电话了……”老太太神情都放松了，欢喜的说完也赶紧往村委会走。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顾不得推着板车回去，直接就陪着老太太跟了上去。 林秀清跑得脸颊红彤彤的，汗流满面，一到村委会，就看到叶母已经在接电话了。 她正在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不着调就算了，你爹也不着调，也不知道早点打个电话回来，一个个都担心死了……” “开那么远的海路，都生怕你们迷路走错，出啥意外，害老娘今天啥都没干，光担心你们了……” “已经让人去叫你媳妇了，跟我多说几句话咋了？你爹呢？怎么忙活到了现在……” 林秀清顾不得抹汗，连忙跑进去，“娘。” 叶母看了她一眼，不舍的把电话给她：“你问问他，怎么到现在才打电话？是不是出啥状况了？” “好好……阿东……”林秀清拿起电话，这才有空随便摸了一下脸颊上的汗。 她听着那一端的电话声音，越听越高兴，直到听到他们送过去的那些货卖了520时，她都瞪大了眼睛，高兴的傻眼了。 “520？这么多啊？” 叶母瞪圆了眼睛，急切的道：“啥520啊，是送过去的那些海蜇卖了520吗？这么多啊？” 看到林秀清点头后，她都要高兴坏了，“翻了五倍啊！哎呦，这么多，那可真没白跑一趟……” 老太太在叶耀鹏跟叶耀华的陪同下，走的比较晚，才姗姗来迟，听到翻了五倍也激动的赶忙问？ “啥五倍啊？电话给我，让我跟东子说说……” “东子，你怎么才打电话回来？是不是早就打回来，村里没人接到啊？你们路上顺不顺利啊？到了有没有先吃饭？晚上吃了没有？” 叶耀东在电话那一端，又给老太太报了一遍平安，安抚了她一下后，才跟她说了这边的情况。 “我大哥二哥呢？他们夜里是不是去拖网了？回来了没有？” “在在，他们刚好回来了，也过来了，就在身旁。” (本章完) 第490章 叫上大哥二哥 两兄弟一听到电话里头在那里问他们，连忙就挤到桌前，叶耀华迫不及待的接过老太太手中的电话。 “东子，你们在那边顺利吗？” 叶耀东又在电话那一端长话短说，说了一下这边的见闻，然后还有下午卖货的情况。 这可惊的叶耀华张大了嘴巴，“真的那么多啊？还卖了520，那不是多挣了好几倍啊？” 他激动极了，又后悔死了，凌晨的时候就该跟着去才对。 “好好好，我等会儿跟大哥商量下，那你们今晚住哪？吃饭睡觉方便吗？该不会要在船上吧？” “哦好好好，能租个知青点也可以……” 叶耀东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把这里的情况都说的一清二楚，至于来不来，就看他们自己商量吧，并且他也留了这边村里面的电话号码给他们，让他们有事就打电话。 “对了，你们要是有过来的话，记得人多请几个，分割的刀具多准备几把，还有篮筐跟晾晒用的长竹扁，我走的太匆忙，忘记带长竹扁了，海蜇血怕是没办法晾晒。” 说完他又让阿清接电话，让她准备几床被单，他二哥要是有过来的话，就让他一起带过来。 其他零碎的东西，好买的就村子里买就好了，省事些，被子却真的是被他忽略了，不过几个大男人晚上将就睡一晚也不算啥。 旁边的老太太跟叶母时不时在那里插嘴让她问问题，又说一些关心的话，脑袋都挤在一块，你一言我一语。 平常也没那么多话要说的人，这会儿感觉有很多话要说。 后面还是叶耀东说他还有事要安排才把电话挂了，不然两个人能唠叨个不停。 叶母不甘心的瞪着电话，“这还没说一会儿就挂了，我都还没有问个仔细，他爹也不知道一起过来打电话……” “行了行了，知道平安就好了，刚到新地方，他们怎么也得去熟悉一下，你了解那么多有什么用，你又帮不上？还是别耽搁他们挣钱了。” 老太太知道父子俩平安，还能接到电话，说上几句话，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林秀清把电话费给了后，他们就慢慢的往回走了。 而叶母也看向叶耀鹏跟叶耀华。 “东子打电话过来说那边正是海蜇汛期，而且还会持续一两个月不定，你俩要不要也开船过去？你们要是也过去的话，就尽早决定，我去帮你们问问几个表兄弟跟姨丈，顺便把他们带去，反正都要请人的，不如请自己人。” 叶耀华干脆的点点头，但是叶耀鹏却犹豫不定。 “我们回去商量一下，看看……” “大哥？东子都打电话过来说了，他在村子里收了一波就挣了520……” 叶耀鹏皱着眉头打断他，“他那是收了全部村民们的货，收了一万斤才挣了那么多。他自己过去的时候，顺便捞的，只捞了三千来斤，分割后还缩水了，就卖了70多……” 叶耀华顿时沉默了一下，但是突然他又想想不对呀。 “东子说他是中午到的，靠岸了才分割，那要是上午出去，不是还可以再多出去一趟？而且他说海蛰血一斤11块，300多斤出一斤，他那些应该也能卖个七八十块八九十块吧？” 叶耀鹏呆愣了一下。 他把最贵的海蜇血给忘记了。 那这样加起来，不得卖个一百五六？扣掉油钱跟工钱，他们兄弟俩一个人一天也能分个六十来块？ 叶耀鹏心里算了一笔账，顿时也火热了起来。 叶耀华算了一下，自己也惊到了，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他激动的再接再厉，继续努力说服，“大哥，咱们也去吧？咱去阿光家把裴叔叫上，说服他们也去。裴叔掌舵的经验足，有他在前面领路，咱们肯定不会迷失方向，而且多条船，也能有个照应，多几个人工，咱们路上安全也有保障。” 】 “咱们顶多来回远了一点，多费点油钱，多付一天工钱，但是比起收益来算得了啥？去吧！跟着东子有钱挣啊。” 最后一句话，他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他现在更加确定跟着东子有钱挣。 老太太在旁边，边走边听着他们说话，听着他们的分析，心里也有些自豪，东子真是太聪明了，直接给他们兄弟带来了一条发财的路。 人老了，再没有比家族兴旺，更让人开心的了。 只是她也只听，没有去劝说他们，他们也不是孩子，账咋算的，比谁都清楚。 叶母却心急的道：“还犹豫啥？路，你爹跟东子都给你们铺好了，你们只要去就行了，这都还犹犹豫豫的，难道还要把钱捧到跟前给你吗？” 叶耀鹏给他老娘说的也有点汗颜，确实，爹跟弟弟都已经去打头阵，探听好情况了，他也没啥好再犹豫的。 把心一横，他点点头，“行，回去吃个饭，我就跟阿华去一趟妹夫家。” 他其实就是担心路途太远了，不安全，心里没有底。 林秀清却有些犹豫的道：“这一去就要一两个月，惠美肚子都七八个月了。” “让亲家去，多请几个人，阿光留在家里就好了。女人生孩子，他们大男人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候还得指望咱们娘家人。” 叶耀华点点头，“对，阿光家又搞了一条船，正好阿光留在家里接货，他爹多请几个人一起去就行了。” 他们边走边商量，走到人多的地方就不说了。 这大热天的，家家户户不是在门口支个桌子，就是端着饭碗蹲门口吃，看到他们路过，断断续续的一直有人打招呼，也不适合他们谈话。 等回到家后，林秀清跟老太太还有叶母吃饭也香了，只是轮到隔壁两家没心思吃饭了。 叶母高兴的吃完饭后，又跑到隔壁老大老二家去看情况，得让他们确定一下，她才能去帮他们叫人。 …… 另一头，叶耀东给了电话费后，又说了自己住在知青点，叫什么名字，让村委会的人要是接到找他的电话，就去知青点叫人。 交代妥当后，又以从未有过的礼貌态度感谢了一下，他才去海滩边找他爹，把他们都接到知青点。 顺便来来回回几趟，把海蜇血跟海蜇脑端到知青点，这些可还要继续忙活，还要煮。 想到这，他又犹豫了一下，明天这里得留一个人看着才行，不然晾在外头直接就被偷没了。 还不止明天，接下去得每天都有人在这里看着才行，而且他们还需要一个人在家煮饭，不然累个半死回来还没有饭吃，还要煮饭处理海蜇血那些。 “爹，等会再去打个电话给大哥二哥，让他们把大嫂二嫂带上，或者带一个也行。” 他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叶父也点点头，“确实得留一两个人在家里看着，不然不放心，都是壮劳力，留在家里看家可惜了。” “我再去打个电话，顺便拿点鱼跟村里面的人换点菜，顺便买点米，你们先去捡点柴生火。” “去吧。” 新到一个地方，零零碎碎的琐事可不少，他们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一直忙活到晚上8点多才吃上饭。 只是饭菜的味道有点不尽人意，都是在家当大爷的大老粗，哪一个都不是煮饭的料。 不过，肚子饿，吃啥都香，再难吃也得咽下去，能熟就不错了，还好海鲜都白灼，鱼煮清汤，太咸他们伸手舀一碗热水到汤里就行了，菜味道不好可以不吃。 但是，这样更体会到家里有女人的重要性了。 有个女人看家，顺便煮好饭菜，他们也不至于忙活到这么晚才能吃上一口热的。 叶父吃着没滋没味的蔬菜，看向叶耀东，“跟你大哥二哥说好了没有？让他们把媳妇也带过来帮忙一下。” “说了，他们说商量一下，说要是出发的话，也得明天白天了。” “嗯。” “爹，明天你就先在家里看着，我跟他们出海捕捞，这里没人看着不行。” 叶父想了想，也点点头，“等吃完饭，我去船上看着，晚上我睡船上，以防有小偷小摸，反正我明天白天在这里看着东西。” “好。” 船上跟这里，白天夜晚都有人看着是最好的，毕竟他们不是本地人，初来乍到，再小心也不为过。 陈家年也才从厂里回来不久，他赞同的道：“是得留人看着，毕竟咱对这村子不熟，可惜今天耽搁时间太久了，不然咱们还能多找几个村子，找同样说闽南话的。” “没事，先住着吧，反正咱也不会住多长时间，只要村子不排斥咱们就行。” 出门在外，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更何况已经租下来了，没必要再挪来挪去。 既然已经说好了，叶父今晚住船上看着渔船，那他们也就安心的去睡了。 谁知，等夜里凌晨两点多快三点，他们起来准备出海，去换叶父班的时候，却听他说。 “还好昨夜我睡在船上，我昨晚刚上船才眯了一会儿，就看到有手拿着手电筒往咱这边照，而且还有说话的声音，惊讶的我也打开手电筒。结果来人直接就把手电筒给关了，然后接下去也没动静了，这不是做贼心虚吗？” 叶耀东皱了下眉头，“没办法，小偷小摸哪里都有，这也不是咱们那边的村子，保险起见，今天夜里还是得继续留人看着。” “嗯，你们先出海吧，我回去看家，等天亮后就把海蛰血拿出来晾晒，到时候就坐门口看着。” “行。” 这个渔村的码头也跟他们村子没啥两样，这个时间点，就有不少的人拿着手电筒到处照，看来夜里就出海捕捞的人不少。 岸边的说话声，一个高过一个，听着很是热闹，码头周围停着的渔船也不少，但是基本都是破旧的小木船，唯有几条船能跟他的比肩。 白天那个年轻人说的他们村渔船数量也没错，一个村能有60条左右的渔船也算是大村了。 叶耀东他们对村里人不熟悉，也没交流，上了船后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跟机器，都没啥问题后就放心的开出去。 海面上已经划出来不少的小木船了，不过他们完全靠人力摇橹，行船走的慢。 而他的船，刚开出去就超过一条又一条的小木船，直接冲在最前面，领先所有人跟船。 他也不需要人领路，也不用跟着任何人，直接往昨天来时的路开就对了，反正昨天回来途中，看到很多海蜇。 渔船向前驶去，海浪哗啦啦地翻滚着，海风吹着遮阳棚呼啦呼啦的响。 虽然黑夜里视线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船还没开出来多远，也就十几分钟，他们就看到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远远近近的海水里，零散的漂浮着亮晶晶，磨孤状的海蛰，有大如锅盖，也有小如煎饼，让人喜形于色。 第491章 帮忙拖船 “东子，没想到这么近就有海蜇。” “这才开出来没多远吧？这边海蜇可真多。” 也因为离得近，所以也保证了海蜇的上岸及捕捞时间，也方便了海蜇的后续及时加工，也难怪小木船捕捞都很轻易。 叶耀东也高兴的道：“所以他们小木船也能捞，咱们用手抄网捞吧，捞上来直接分割，省得网一堆拖也拖不上来，到岸边也要一个个拖上去，太费劲了。” 三人立马动了起来，一个开船两个去拿手抄网。 他们也没有经验，船上没有多备几个手抄网，总共就只有两个，而且一个长柄，一个短柄，一人一个也正好。 只是等渔船靠近时，周围海蜇却全部都沉到海里逃跑了。 叶耀东手电筒照到的时候，突然间傻眼了，“沉下去这么快？” 拿着手抄网的两兄弟也蒙了，“这也不是拖网，沉下去都看不到了，怎么捞？” “是不是柴油机的声音太大？吓到了？” 他看了一下不远处刚划过去的小船，也停了下来，船上老渔民用手抄网快速的网了一个海蜇，正费劲的将网往船沿边上拖。 “先熄火看看。” 他们朝开船的叶耀生喊了一下，柴油机的声音瞬间消失了，船只随着惯性在海面上摇摇摆摆。 耳边瞬间安静下来，渔船也往前慢慢飘去，不一会儿，他们发现船边冒头了一只海蜇。 叶耀东快速拿过他们的手抄网，朝旁边发现了的那一只刚浮出水面的海蜇兜去。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得有点远，海蜇没兜住，而且还开始逃跑，叶耀东连忙迎着海蜇游动的前方继续网，还好手柄够长，这回给他兜住了。 四五十斤的海蜇已经算是大海蜇了，兜住它往船方向拉的时候，特别费劲。 因为里头不止有海蛰，还有被带进去的海水，比不得他前几天捞的十几斤的个头，很轻松。 怕渔网破掉，他放慢了速度，让海水尽量流出去，减轻重量。 一旁的大表哥看到渔船边缘又浮上来了一个浅蓝色的，连忙眼疾手快的将手抄网扣下去，兜住，然后也非常吃力的捞起来。 还好他们手抄网边缘是用粗的铁焊起来的，还算牢固，就是怕渔网会被撑破。 船上另外两人也都过来帮忙拉，他们勾住铁圈的边缘，两人合力费劲的将手抄网提了上来。 两个巨大的海蛰，就先后的从手抄网里倒出来，落在甲板上。 叶耀东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踏马的都是体力活啊，个头这么大个，一个人还不好拉。” “还要再开船吗？还是直接让船漂着？”叶耀生问道。 “开着往前一段看看，灯光有照到，咱再提前停下来，这里看着数量也没有很多，刚刚都沉下去了，不好捞。” 叶耀生听话的去开船，大表哥二表哥则去处理刚捞上来的两个海蜇，而叶耀东则拿着手电筒在海面上照来照去。 周围的渔船还不是很多，只有零散的三四条小木船，可能是时间还早，也可能是他们开船比较快。 海蜇有早晨和傍晚起浮的特性。 没一会儿，他又照到前方不远处漂浮着的一个个伞状的透明物体，就提前把船叫停，然后让船顺风顺水的漂移过去打捞。 四人就这样配合着，两两合作，一捕捞上来就立马宰杀分割。 有的忙时间就过的特别快，随着天色逐渐亮了起来，船上捞上来的海蛰越来越多，一个人处理已经来不及了，都需要两个人在那里处理，两个人捕捞。 他们也一直让船随波漂流，只要没有触礁就不管，海面飘着的数量不少。 正当大家忙得顾不得分辨方向的时候，叶耀东却发现远处好像有两条大船挨的特别近，而他们的船正在往那个方向飘去， “东子，咱们要么避一避？” 旁边正在处理海蜇的两兄弟顿时抬起头来，好奇的看了一下。 “那边两条船是认识的吧？不然怎么会挨的那么近？” “不一定，有可能大船欺负小船，人多欺负人少也有可能，咱们好像漂出来挺远的，都没有啥小木船看到了，一开始还挺多小木船的。” 叶耀东毫不犹豫的应下，“咱们往旁边开，避一避，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安不安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跟别的船保持点距离，离远一点不会有错。”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我往旁边开，咱们离远一点。” 海域很宽广，即使他们往旁边避让，但是还是能看到远处两条船的痕迹，而且他们也没有偏离多远，看到周围有海蛰浮上水面，他们就停了下来，继续捕捞海蛰，只是他们偶尔会往远处看一眼情况。 没多久，叶耀东就看到两条船已经分开了。 有一条船直接往他们这个方向匀速开来，隔着不远，叶耀东都还能看到他们开心的笑容，还有船尾正在作业的渔网。 看着挺正常的，人家船没靠过来，他们也就没有多想，只自顾自的捞自己的货。 但是没一会儿，另外一条船也顺风顺水的朝他们这边飘过来，别问他们怎么知道的，因为看出来了。 船被海水击打的顺风顺水直流飘的没有开的快，叶耀东依旧没有在意，毕竟他们前面也任船随意漂流了一会儿，看到了就捞，捞完再开船。 谁知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他们将周围的几个海蜇捞的差不多后，打算开船时，却看到远处那条船有人趴在船上，一直拿着红色旗子朝他们摇着。 远远看着，上半身大半都探出船沿了，给他们感觉很着急的样子。 叶耀生原本正准备去开船离开这一处位置，看到后连忙看向叶耀东，“东子？” “我看到了，好像那边在呼救，既然朝我们挥旗子求救，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是不是刚刚那两条船发生冲突了？” “有可能，毕竟刚刚那两条船挨在一块，一条船开心的走了，这一条船却只能顺风飘过来。” 另外两个兄弟也不处理海蜇了，也站起来靠在船沿边上往那边看去。 渔船越来越近，他们也看到趴在船沿上有气无力的挥着旗子的人。 “是昨天那个后生仔！”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那不是他们昨天靠近村子时碰到的那条船上的年轻人吗？那会还挺自豪他们家有大船的。 船上的那个年轻人看到他们也差点喜极而泣，挥舞旗子的手更有力了，身体也撑了起来。 等船靠近后，叶耀东也清楚的看到船上四五个歪七扭八靠坐在那里的人。 “救命，还好你们的船就在附近，没有走远。”年轻人用瘪脚的普通话与他们交流着。 叶耀东疑惑的道：“你们是与刚刚那条船上的人发生冲突了吗？” 不然解释不了，他们目前的状态。 而且刚刚一靠近的时候，他就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这会儿他才想起来，他们船上没有海蜇看到，这是被抢了？ 这边海上也这么不太平？ 他们都有四个人竟然都还被打了？ “那群狗逼是隔壁大源村的，和我们村一直都有矛盾，以往干过不少的架，今天正好被他们碰到，算我们倒霉，等回去了我们再找他们算账。” “兄弟，你们能不能帮我们把船一起拉回去？我爹跟我几个哥哥都被打了，而且还被扔到水里被一群海蛰蛰伤了，这会正浑身刺痛难受，又忽冷忽热，肚子也疼的不行，柴油机也被抬走了，我们也回不去。” “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下？这要是耽搁太久，会死人的，你也知道海蜇有毒的。” 叶耀东一口应下了。 “行，刚好我们捕捞到现在，也差不多该返回去了，顺便把你们一起拉回去。” 初来乍到，与村子里的人打好关系很有必要，而且没什么矛盾，他不能见死不救。 夜里出来到现在，差不多该收回去卖一波，不然放着太久没处理又得缩水了。 】 顺便搭一把手，结个善缘，接下来住在村子里也能方便一点。 而且昨天了解过，他们家兄弟很多，是个大家庭，这个村子大半都是跟他们同姓的，把他们救下，对他也有利，何乐而不为。 那年轻人听了后松了口气，船上其他人也说着本地话，或者说着蹩脚的普通话连连感谢。 “多谢了，我叫吕宏伟，接下去在村子里你们有什么不方便或者有啥事，啥需要的，你只管上我们家找我们。” “好好，这个等回去了再说，我们先拿绳子把两条船捆绑连接起来。” “谢谢了，今天真是运气好，能遇上你们，不然我们在海里也不知道要漂多久才能碰到大船。” “前面我们也看到了你们两条船挨在一块，不过不知道啥情况，我们毕竟是外地的，也不敢过去。” 吕宏伟气的瞪圆了眼睛，咒骂了好几句，“那里刚刚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群海蜇密密麻麻的浮在水面上，我们觉得用手抄网一个个捞上来太慢了，打算直接放渔网，一波拖回去正好。谁知道这群人直接冲过来偷袭，玛德，害我们的渔网直接就沉了下去，还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气死我了。” 第492章 捕捞（两章并一章，字数差一点，明天补） 这在海上讨生活哪里也不容易，不止他们那边，这边也一样，而且看样子周围村子跟村子平常矛盾也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处于边界的原因，方言各种各样，连矛盾也多一些，他们那边周边村子一带还挺和平的。 叶耀东顿时也有些担忧，他们一个外来的，停留个一两天还好，如果长时间停留，挣了大笔的钱，村里人估计会眼红使绊，指不定到时还走不了。 他边给船只捆绑绳子，边在琢磨着是不是得打一枪换一炮？或者干脆直接住在船上得了？ 等把两条船的绳子都拿出来捆绑好，连接起来后，他才又回到自己船上，让叶耀生开船返回去。 并且他还把他的顾虑跟两个表哥说了一下，想看看他们怎么说？ 两人也呆愣了一下，想了想，他们一个外乡人要是正常租住在村子里也没啥，但是关键是他们也在捞海蜇，挣钱是有目共睹的，哪个地方都有心术不正的人。 万一真的惹人眼红，有好事的人挑起矛盾，村子里的人不让他们轻易走了，或者是发生啥流血的事故，他们也承受不起。 “那咱这咋办？真要住船上吗，可是这样没澹水啊！而且咱们还要晾晒海蜇血。” “不然只能整一个卖了？到时候就近停靠，随便打几桶水？” 一整个卖又有点亏，叶耀东揉了揉鼻梁，这年代现在太不和平，一言不合就容易动手。 “晚一点先看看，咱们毕竟昨天才刚住进村子里，今天又顺手救了他们本村的大姓，怎么也能友好个一段时间，短时间内应该还好，等住个几天，咱们看情况，要是苗头不对就直接搬离。” 而且也不知道他大哥二哥确不确定今天过来，他都留了村里的名字，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要是有来会合后，他们人多一点，在海上也能安全些。 “那也行，刚救了人，村里应该会友好一段时间，要是去别的村，也不知道好不好说话。” “就是这么说，谁兜里揣着大把的钱给人知道了，都是不安全的。我等拿了钱，到时候直接就去镇上邮电局开个户把钱都存进去，省的放在身边不安全，也怕掉了。” 后面这句话他也是故意说的，人心经不起考验，他也不知道这一趟能挣多少钱，提前把不必要的风险扼杀掉也好。 “对，存了也好，存了也不怕没了。” 两个表兄弟都赞同的点头，两人眼神清明，看着也没啥多余的念头，叶耀东也放心了些。 他笑着道：“这一趟倒是辛苦你们跟着我冒险了，到时候看看能挣多少钱，给你们发三个大红包。” 大表哥黝黑的脸庞憨笑着，“客气啥，咱们都是自家兄弟，都是自己人。” “是啊，跟着谁挣钱不是挣，能给你帮点忙也好，我们跟着你，比跟着别人干活好多了。”二表哥也笑着附和。 叶耀东点点头，“那咱们就先在村子里住个几天，安心捞几天再说。” “嗯，我们先把剩下的海蜇给分割了先。” 一条船拖着另外一条船，正慢慢往回开去，但是一拖一的行驶的速度比不上单条船，即使他们已经尽量开快了。 叶耀东行船时也时不时走到船尾去看看那条船上人的情况，看他们都清醒着才放心，有的海蜇很毒，有的海蜇毒性没那么强，这个都是看运气。 他们今天能碰上他，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而且看样子也没中毒很深，估计回去找个卫生院打一针应该就能好。 两条船行驶在路上，一路上遇到的渔船都远远的避开他们，谁也不敢靠近，生怕惹上什么是非。 一开始可能是他们的船开出去比较远，没啥渔船，等开了十几分钟后海面上的小木船就多了起来。 到处都飘散着零零散散的小木船，一个个渔民都拿着手抄网在那里打捞海蜇，一条船基本都有两三个人以上，有男有女，男的捕捞，女的就地分割。 看到他们都好奇的看了过来，有两条渔船，也不知道是不是相熟的，看到他们竟然也胆大的直接跟了上来。 等他们停靠岸边后，两条船也停靠过来关心的问后面那条船上的情况。 叶耀东走到船尾去一听，顺便解开绳子，才知道那两条小木船也是他家兄弟的。 两条船上的人也都爬到了大船上，纷纷义愤填膺，怒气冲冲的就在那里咒骂，看样子恨不得马上就冲到隔壁村去。 吕老头子跟他们不知道叽里咕噜讲的啥，他们才停止了咒骂，但是神情还是愤愤的，有一个人还过来跟他道谢了一下。 “你们还是先带他们去卫生院看一下吧，海蜇毒性有强有弱，已经耽搁了挺长时间的，安全第一。” “好好好，多谢，我们先走一步。” 吕宏伟也朝他们又感谢了一下才下船。 岸上的那些妇女们，看到他们的状态，熟悉的都纷纷上前询问，然后也都在那里神情激动的破口大骂。 看样子两村的矛盾由来已久。 叶耀东看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他反正不是本村的，不关心这些。 “表哥，你俩先提两桶海蜇血回去让我爹先煮，顺便跟良哥说，让他叫车子过来收，我们就在船上先看着。” 他们今早出去一趟到现在估摸着也捞了五六十个，大大小小加起来，应该跟昨天下午差不离，三千斤还是有的。 等这一船被收走，他们还能再出去一趟，不过日头大，下午上浮的应该会少一点。 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岸边不少渔船也陆陆续续带了满船的海蜇开了回来，有的小木船空间比较小，他们是捞回来再分割。 这时叶耀东不由可惜，这要是在自己村子多好，直接把货卸下来让自家人看着，他们立马又能出去，而不是在这里等着，耽误事。 不过也没办法。 还好今早拖拉机也来的快，在他们把海蛰血跟海蜇脑都分批次提回去时，车子也过来收货了，而且叶耀东还跟他约了大概下午四点，让他们再过来收一趟货。 不过今天全部降价了5厘，虽然早上这一趟他们捕的海蜇比昨天的重，但是也只卖了70块多点。 这数量一多起来就会降价，不过价格还是很好，毕竟受前段时间台风影响，最近才开始大肆捕捞，但是越往后价格越降是肯定的。 现在只能指望有好天气，可以多捞几天。 叶耀东他们将货都抬上拖拉机后，就又继续马不停蹄的出海。 船上的煤炉还在那里，现在虽然还不早不午的，但是也得弄点东西吃，省的一会儿忙起来没空吃。 在他们出海的时候，也有不少的小木船陆续摇橹回来，这些船都不敢跑太远，大概就离岸边摇橹十几二十分钟，离岸边近，周边渔船都是本村的，安全一点。 叶耀东看着沿岸周边都是渔船，僧多肉少，也不想在这里多逗留，免得有跟本村人抢货的嫌疑，招人恨。 船一开出去就远远的驶离，远处海面数量更多，随便捕捞也不用跟人争抢。 只是到了下午，太阳就缩回了云层，看着都阴了下来，不过还好没下雨，他们还能继续捞。 大表哥不放心的望了望阴下来的天，“东子，这下雨了就捕不了吧？” “小雨应该没问题，大雨肯定不行，这一下雨海蜇也沉回海里，没地方找了，风大也不行。” “那这一个月能捞几天，得求老天保佑了。” “可不是吗，靠天吃饭，谁说的准？这就跟古代人种稻谷一样，是丰收是减产，还是颗粒无收，就只能等老天爷保佑吧。这360行，行行出状元，也行行有风险，干啥都不容易。” “不过，我的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差，反正也够本了，接下来干的都是挣的。” 叶耀东刚捞上来一个大海蜇，就看到旁边又漂浮上来一个，看着感觉个头超小，他拿网兜将罩住，试着提了一下，发现很轻易。 他提到船舷边上看了一眼，发现这一个大概也就七八斤左右，还是海蜇宝宝，想了想，干脆直接放掉。 这个对比他这两天捞的太小了，还是放回去让它再长一长，可持续发展嘛，反正他随便捞一个，都有二三十斤以上，五六十斤也有，不差这一个。 “老表，你们等一下捞的时候个头太小了，就直接放掉呗，太小了，也不顶用，保大弃小。” “好，不过小个的不多，这边海域看到的海蜇都个顶个的大只。” “嗯，捞大的好，有份量。就是太踏马难捞了，一个人还提不上来，比啥都重，还带着水，捞了大半天，没捞多少个手上都快没劲了。” 他抹了一把脸颊上滑落的汗，又继续道：“没劲就算了，这天还贼几把热，一天汗得留好几斤，早上都还挺凉快的，这会儿闷的要死。” 大表哥笑笑，“你把你头上的遮阳帽拿掉应该可以凉快一点。” 他们在村子里就经常见他戴着遮阳帽，也早就见怪不怪。 “那不行，早上可以不戴，中午得戴着，大中午的没太阳也容易黑。” 二表哥开玩笑道：“你这都比一般姑娘还白呢，还要防晒啊？我看昨天进村的时候，村子里好多大姑娘，小媳妇一直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你看呢。” 叶耀东有些得意，他这大半年来防晒还是挺到位的。 “谁让我长的俊？没办法，我可是靠这张脸吃饭的，当然得注意点防晒。” “咋就靠这张脸吃饭？你这一两年来不是挣的不少？你媳妇在家里都服服帖帖的吧？之前看到也没有再摆个苦瓜脸，见人也挺有笑脸的。” “那可不，别说我现在挣钱了。我没挣钱时，她在我跟前是服服帖帖的，还每天都给我打洗脚水，挤好牙膏，也没说个不字。” 林秀清：“？” “你现在这日子不错，还真的是房子风水好，你们一家子眼看着日子越过越红火。” “还行吧。” …… 一个下午，他们都在边捕捞边聊天，也一点都不无聊，而且有了上午吕宏伟家的前车之鉴，他们也不敢跑太远。 只是在他们捕捞的时候，却看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海蜇在移动，叶耀东看着眼睛都亮了，正好他们周围几个海蜇都捞完了，也要往前挪动，他连忙让叶耀生去开船追了上去。 “那个大！比之前闹的任何一个都大，正好跟上去看看，把它捞了。” 叶耀东靠在船舷边上一直望着前方，正当他们追上去的时候，他却看到这个白色的大海蜇身后，还跟了一个像是黑色的壳？ 壳？ 乌龟壳？ “咦？海龟在偷袭吃海蜇？” “哪儿？啊，这么大个海龟？” 只见大海蜇身后坠着一个壳有大概脸盆底部大小的海龟，这只海龟好像刚从底下撕咬了一块海蜇触角。 他们看到时，正好它嘴巴上面有白色的海蜇触角，瞬间又咽了下去，然后又看它契而不舍的随着海蜇的漂移，一直追在身后，时不时的就撕咬一片触角。 偏偏海蜇又拿它没办法，它身上全都是乌龟壳，阻隔了海蜇的触角，让它无计可施。 这还得了，既然被他看到了，那就是他的了。 叶耀东提前让船停了下，在它们即将沉进水里相杀时，直接拿手抄网直接将海蜇罩住，让海龟无处可下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动作惹急了这只海龟，让它无处可咬，这只海龟居然一口直接咬在了渔网上，被他一起拖到了船舷边上。 离得近时，他也看到了这只海龟背上长着的秘密麻麻的藤壶，不知道它难不难受。 他拉着手中的手把，试图缓缓的提上来，却发现根本提不动，旁边的老表也赶紧伸手帮忙提。 费劲的刚缓缓的提了一点上来，却发现海龟还紧咬着底部海蜇透网而出的一点伞端。 “你他娘的，为了一口吃的不要命了，帮我拿根棍子来把它戳下去，这要不是海龟，是别的鱼，我就直接把它们一网打尽了。” “直接把这条海龟一起抓上来得了？” “算了吧，这么大个海龟，也是吉祥物，没听说以前寺庙里面做好事，放生都是放生的乌龟吗？海龟跟乌龟同类，也差不多，放生了吧。这个可以保人类逢凶化吉，平安无事，也会让人遭报应。” 虽然这个海龟现在还没有很刑，但是，这一年多来，他也看出了自己的运气不错，可能一开始没有意识到，但是后面傻子也能看出来自己运气不一般，他也更相信运道这方面。 “那倒是，海龟还是挺吉祥的，那我就给它戳下去，让它回到海里。” 二表哥拿着棍子朝龟壳一捅，它仿佛受惊了一般，直接就将头往回缩了一下，然后就掉回了海里，四只脚不停的划动，身体快速的沉进了水里。 叶耀东见它沉下去后，就让两人都来帮忙拉，这个巨大的海蜇是真的有百斤，带着水的重量非常的沉，两个人还不一定能拉上来。 三个人咬牙切齿，手臂青筋暴起，才一点点的将手抄网沿着船舷边，一点点挪移上来， 一拉到船沿上后，他们就将手往船上一倒，一个巨大的海蜇就啪的一声掉到了船上。 “好大！” “真大，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海蜇，一个抵旁边的好几个了。” “这么大个的，倒是不好分割，底下触角那么多，一不小心就会被蛰，昨天不熟练，分割的时候被轻轻蛰了一下，都刺痛了老半天。” “没关系，等一下我来干，它底下触角也被海龟吃了大半了。” 这么大个可不好分割，被扎一下很有可能就凉凉了，得他来才行。 叶耀东边说还边踢一下，并且把它的伞端用脚给撩起来，看了一下足部，确实已经被吃了小半。 “你们开船捞你们的，我来分割。” “行。” 接下去在海面上倒是都顺顺利利的，也是因为他们比较谨慎，毕竟在别人的地头上，他们看到跟他们船差不多大的就远远的避让开来。 等到下午快临近时间时，他们就启程返了回去，他们得在四点前去岸边等着收货。 只是让他们有些奇怪的是，他们往岸边行驶时，沿岸周围居然没有什么小木船在那里捕捞海蜇。 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啊，昨天他们往岸边靠的时候，周围海域可是满海面上漂浮着勤勤恳恳的捕捞，今天这会儿时间也没很晚吧？ 照理渔船回港也不会全部都这么早一起回才是。 “该不会全村都去打架了吧？” “有那么团结？大把的钞票不挣，全部去打架？” “这可难说，一致对外的时候，村里面一般都挺团结的，更何况像他们这种同姓氏的村子，而且那家亲兄弟都那么多，更何况堂表的？” “别操心了，还是先把今天的货卖了才是要紧事，也不知道我大哥二哥开船到了没有？到哪里了？找不找得到这个村子？这个城镇那么大，找一个村子还挺难的。” 第493章 打吧，打吧（给盟主刘先生怎么了加更三） 等他们开着船临近岸边的时候，就看到岸边码头周围停着一大片的船只，整整齐齐，排列有序，也不知道何时靠岸的。 叶耀东惊讶的道：“还真的全村青壮年都叫回去打架了啊？这么团结啊！” “是啊，岸上的妇女都少了，昨天海滩边可都是密密麻麻的海蜇，今天都没了，这么多船都提前回来了。” “咱们先下船把货都抬回去先。” 除了海蜇头跟皮，就几桶的海蜇血跟脑，来回提个几趟也很快。 叶耀东一看到叶父过来就问他，“我大哥二哥来了没有？有没有打电话？” “正要和你说呢，早上你娘8点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夜里两三点就出发了，也不知道怎么走的，才到镇上靠岸，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不知道村子在哪，我刚从村里接完电话出来。” “那等会我去镇上码头接一下他们……” “我去就行了，你就歇会儿吧，我都在家没事躺了一天了，骨头都要生锈了。”叶父说着就爬上了船，然后还不忘叮嘱了他一下。 “村里的青壮年下午一个个都拿着家伙去隔壁村了，说是他们村有人在海上被打了，还被丢进海里被海蛰蛰了。村子里下午都炸开了锅，在海上一个传一个都被叫回来，气势汹汹的纠集起来，拿着家伙去隔壁村了。” “你们悠着点，不要凑上去，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就是个过客，看看就好了。” 叶耀东挑了挑眉，“他们村真团结，那几个被扔海里给海蛰蛰了的人，就是昨天咱问路的那一家人，还是我给他们把船跟人一起拖回来的。” “你去接一下大哥他们吧，我就听个热闹，谁吃太饱了凑上去，还一堆活等着干。” 叶父虽然有些惊讶是他们把人救回来，但是也没说啥，只是又叮嘱了几句，让他们不要凑上去，就呆在知青点等他们回来就好了。 叶耀东他们将船上的东西都收拾好，等拖拉机来了，把货都称了后，才又带着拖拉机回到知青点称海蜇血跟海蜇脑。 昨天晾晒的海蛰血出乎意料的只有6斤7两，照理3000来斤的海蜇，应该有十斤海蜇血才对。 称完重量的那一刻，叶耀东都有点懵逼，不敢相信。 大表哥也惊讶的直言：“这不是300来斤出一斤吗？咋就只有七斤不到？” “咋？你怀疑称有问题？”收货的人不满的道。 叶耀东连忙笑着道：“不至于，不至于，就是有点惊讶，我们昨天卖了一回算过重量，感觉出入有些大。” 他又给他们拔了两根烟，请教道：“兄弟知道这大概多少斤出一斤吗？这是不是浮动挺大的？” 人家看着他上道，也不吝啬的道：“个头大小出产的海蜇血当然不一样了。个头大的，重的是底部的海蛰头跟伞端的海蛰皮，虽然伞上面的面积也大了，但是面积大了一点，能刮多少？这个本来就不占重量。” “你一个百斤多的海蛰跟十来斤的海蛰，虽然差了十倍重量，但是你海蛰血能多刮十倍下来吗？不能吧？这个也没个定数。” 叶耀东点点头，“有道理。” “而且，你海上收上来，又没有办法过称，自己估个大概也是会有出入的，处理的时候也会缩水。” “对的。” “行了，我们先走了，赶时间。” 叶耀东跟他们约了明天过来收货的时间，顺道又拔了烟，才客气的把人送走。 他看了看空荡荡的烟盒，嘀咕了两声，“这自己抽没抽几根，光给别人拔了，还不能买太差的，塞林凉的，一天买个两包都不一定够用。” “呵呵，是你太会做人了，我看村里人他们卖的时候就没给人家拔烟。” “唉，这不是初来乍到吗？总得礼貌一点，拔两根烟也方便问话。” 叶耀东把空烟盒往边上随手一丢，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盒拆了一根叼在嘴上，只是没点上，顺手又递给三个堂表兄弟，问他们要不要？ 三人连连摆手，都说自己带了水烟或者带了烟丝，随便撕一小块报纸卷一下就能抽。 他们哪好意思抽他的。 叶耀东也不勉强，把盒子一合上又揣进了兜里。 他看着远处，心里在算着一笔账，昨天那批海蜇卖了77块4毛4分，今天的海蛰血卖了73块7，海蜇脑不值钱，也就卖了2块1，但加起来等于昨天下午过来时顺手捞的那一波卖了153块。 还挺不错的，扣掉人工跟柴油钱还有吃喝，也能挣个一百三左右，像今天这样，一天来个两趟也能挣个200多，即使后面一天天掉价，也能挣不少。 叶耀东越算越满意，一个月干个半个月他也能挣个3000块，分几百块钱给他爹，他也能剩不少。 不用像这个村子的其他人家，一大家子一条船，那么多人分钱，那每个人到手的就没那么多了。 他双手插兜，抬头一直望着远处的夕阳，嘴里叼着根烟，抖来抖去，看着痞帅痞帅的。 刚走过来三人，男的女的都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瞧，尤其是两个女的，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叶耀东感觉到好像有人盯着他看，转头看了过去，疑惑的挑了挑眉，这动作又带了点痞帅的感觉，里头有一个姑娘直接看红了脸。 三人笑着朝他走了过来，只是在他跟旁边几个兄弟之间看了一眼，然后选择朝大表哥走去。 他们大家看着都有点懵逼。 领头的妇女操着一口的本地话，又把手里的篮子往大表哥怀里塞。 大表哥看着一篮子鸡蛋，直接懵了。 还是旁边跟叶耀东差不多岁数，只是看起来比他老的吕家老四，给大家用普通话解说了一下，他们才恍然大悟，这是吕家的老娘带着残存还完好的儿子女儿上门感谢了。 叶耀东几人都有点啼笑皆非。 大表哥也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朝他们笑笑，又朝叶耀东指了指，并把手里的一篮子鸡蛋递还给他们。 吕家三人这才知道，叶耀东这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才是主事的，也都有些惊讶。 叶耀东也好笑的看着他们，这是看他大表哥年纪大，以为是他们的领头了。 三人又朝他走过来，吕家老四还把肩上扛着的一袋大米放在他脚边给他，姑娘也把一篮子的菜递给他。 “不好意思，搞错人了。我们乡下地方也没啥好东西，鱼虾这些你们也是打鱼的，肯定不缺，我妈就看着给你们送点米菜鸡蛋过来。” 叶耀东摆摆手没有接，“多谢多谢，你们太客气了，我就是随手顺便而已，这给谁看到了，都会搭把手把人带回来。” “应该的……” 吕家老娘跟吕家老四在那里用蛮话和普通话，混合着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非得叫他收下。 你来我往了一番，他才顺势收下了，送的正好是他们缺的，也挺有心的，叶耀东也挺高兴的。 “那我就不客气，谢谢了，吕叔跟吕宏伟他们咋样了？没啥事吧？” “下午都去吊瓶了，刚挂完水回来，应该没啥事。” “那你们机器抢回来了吗？我看村里头的青壮年好像都还没回来？” 吕家老四气的瞪圆了眼睛，“还没回来，我留在家带着我爸跟兄弟挂水，其他兄弟过去了，也不知道啥情况，现在要准备去隔壁村看一下。” “那你们赶紧去看一下。” 他们又客气的说了几句后才匆匆的走了。 叶耀东看着脚边的一大袋米，还有鸡蛋跟蔬菜，笑着朝几人道：“又有米下锅了，接下来几天不愁吃喝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刚刚那小姑娘一直盯着你看。”二表哥笑着调侃了一下。 “看就看呗，谁让我长的好。海蜇血煮好了就先煮饭了，我去淘米，今天得多煮一点，等会儿我大哥二哥都来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人。” 几个大男人又开始淘米摘菜准备晚饭，累了一天，流了一天的汗水，回来还要煮饭，还好叶父今天已经把水都挑好，还捡了不少的柴回来，不然他们更有的忙活。 叶耀东也不由想着，也不知道他大哥二哥有没有把两个嫂子带过来干活，他们几个大男人真不是煮饭的料。 趁着米饭都下锅的空闲，其他的活交给三个堂表哥，他就去村里逛逛，顺便买盒蚊香。 知青点周围杂草丛生，昨晚睡觉都不知道有多少个蚊子，差点没把他们吸干。 昨天又忙活到太晚，收拾好吃完饭都已经八九点了，村子里漆黑一片，他也就没到处逛，早上又一大早就出海，也就这会儿才能得出点空闲时间。 这个小渔村，与他们村环境也没啥大区别，到处都是土路，偶尔有几条石径小路，缝隙里都杂草丛生，只是被踩踏了，显得一片杂乱，有的小路两旁的杂草都比人高了。 周围的房屋都是砖头房加土胚房，不像他们是石头房，而且有个别小房屋连屋顶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个台风把屋顶都掀了。 这会儿正值饭点，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弥漫着袅袅炊烟，处处都能闻到饭香味，跟鱼虾蟹的鲜味。 叶耀东走在小路上，左顾右盼，头顶上是一窝小蚊子，在那里旋转着飞舞，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他边走边挥舞着手臂，驱赶头顶上的蚊子，但是效果不大，而且有时候面前都有，走过去迎面扑过来一堆，害得他五官都皱巴成一团，眯起眼睛，嘴巴都不敢长开，生怕飞进去。 还好他不是暴牙，嘴巴能闭起来。 夏天就是这一点讨厌，蚊虫太多，又毒的很，还没走几步，他脖子上就已经痒了。 正当他买完蚊香，打算往回走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吵杂声，而且越来越近。 他好奇的走出小路，就看到一大帮的青壮年拿着扁担棍子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相互搀扶着回来，村里头妇女们都闻声出来搀扶着自家人回去。 说话声，谩骂声，哀嚎声一片，原本有些安静的渔村，瞬间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 叶耀东站在小路上好奇的看着，也不知道他们是胜利了还是战败了，打到这么晚才回来。 不应该趁对方的人在海上，直接偷袭一波，把东西跟机器抢了，就早早的回来吗？ 可能他们自己人集齐也费了挺长时间的吧？ 他站在小路上看了一会儿，直到看到最后头有人用板车推着一台机器，上面还零碎着散落着一堆的海蜇，虽然乱糟糟的到处散落，但也能明显看到大概东西是抢回来了。 看了一会儿，他也就直接回去了。 两个村子正在闹矛盾，正好也能帮他们吸引走大部分注意力，省的村里人的目光一直关注在他们这群外来的人身上。 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也算是件好事，他们低调一点，或许还能再多住几天。 也不知道隔壁村的人会不会再过来找回场子？ 这么看来，他们多打几场架，对他也有好处…… 啊呸…不能这么想…… (本章完) 第494章 一大片海龟 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叶父才带着一群人姗姗来迟。他们看到人群里的叶二嫂，也都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煮饭了，煮了两天饭为难死他们这群大老爷们了。 叶耀东也高兴的看着他二嫂，还从来没感觉他二嫂这么亲切，反正两个嫂子能来一个也可以。 “饭煮好了吗？有没有多煮？”叶父连忙问道。 “有，煮了满满一大锅，应该够十来个人吃了。” “那就好……”叶耀东数了数来的人，加他二嫂总共8个人，里头有两个是他舅舅家的表兄弟，另外两个中年的应该是裴叔叫的，总共七男一女。 “阿光没来吗？” “他媳妇还有一个来月就生了，家里也没有能帮的上忙的人，不敢走，到时候有啥事还得多指望一下亲家母了。” “啊对对对，这海蜇也不知道能捞到啥时候，他还是在家里看着点好，赚钱重要，老婆孩子更重要。”裴父笑着点头， “是啊，而且家里还有一条船，虽然放出去了，但是也需要人接货，他留在家里照看，顺便接货正好。”叶父插嘴道：“行了，那赶紧先吃饭吧，边吃边说，吃完你们还得把那些海蛰处理一下，耽搁到现在已经挺晚的了。”在吃饭的时候，叶耀东才知道他们也是下午就到了，只是看到海面上海蜇多，心痒难耐的就在那边打捞，所以才耽搁的比较久。 然后又紧接着一路问船问过来，却找不到村子，只能直接去到镇上打电话。 反正平安到了就好。还好知青点的屋子也有4间，叶耀华跟二嫂一间，裴父跟他带来的人3个一间，他们两兄弟跟自己爹还有叶耀生一间，其他4个表兄弟一间，还好也都是大通铺，将就着也能挤挤。 然后每天晚上轮流两个人睡在船上看着船，以防万一。等安排妥当后，吃完饭一起帮他们把海蜇都处理了，然后大伙儿就早早上床睡觉。 第二天不用人叫，凌晨两点多钟，大家就都纷纷起来洗漱了。虽然起的早，但是一个个精神都格外饱满，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看样子是时刻准备着大干一场。 等他们一伙人到达岸边的时候，还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岸边还没上船的人都纷纷向他们投向了目光。 不过，他大哥二哥们看村里人也觉得疑惑，怎么一个个都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 “你们这是又来新朋友了？”吕宏伟看到他们一伙人连忙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周围的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是啊，这些都是我亲兄弟跟表兄弟，都是自家人，你们还好吧？没有多休息一天就出海了？” “打了一针好多了，哪里能顾得上休息？现在正是汛期，一天没出海就是一天的损失，我们一大家子人可都靠着这个汛期多挣点钱呢。” “那你们昨天是打赢了吧？损失都抢回来了？” “差不多吧，一开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把东西都抢回来了，后面他们也去海上叫人了，打的还挺惨的，不过我们边打边退，也没重伤，问题不大。本来两个村紧挨着，矛盾就挺多的，就是不知道今天天亮后还会不会过来找场子。”吕家老四也在一旁道：“原来这里停靠着几条大船，都是你们家的，我们刚刚就在说，岸边怎么突然间多了好几条大船出来？” “你们村是不是挺富裕的？怎么随随便便就能出来三条大船，而且还都是自己家人。” “还行…吧？马马虎虎，大船比你们多几条，我们村挺大的，也有隔壁村的船靠我们村码头。先上船了，回头再聊。”叶耀东轻描澹写的说了下，见其他人都已经上船了，他们也不多说了，也赶紧上船去。 岸上的人等他们走后又开始了窃窃私语，不过大家都急着出海捕捞，谁也没空多停留在那里说闲话。 刚来的两条船，对周围不熟悉，也都跟着叶耀东的船，只是相互保持了点距离。 反正正值渔汛，海面上到处都飘荡着海蜇，大家一起捕捞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能有个照应，也能以防碰到蛮不讲理的。 怎么说他们都是外来的，还是抱团为好，毕竟海上是法外之地，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人多也能占优势。 沿岸周边的资源会比近海少一点，而且他们也没放网，就拿一个手抄网针对性的捞海蛰。 这时，叶耀东不由可惜了，他的地笼没带过来，不然还可以放个地笼，搞点海鲜当菜，昨晚吃的还是他大哥二哥顺便捕的。 不过，他想到他或许可以等到快返程前一两个小时在周围打一网，时间短，拖的货不多，起网机应该可以拉上来。 其实这拖网，有时候还真不一定比手抄网针对性的一个个捞上来，来的效率高。 因为放网需要时间，要整理渔网，渔网下去还要十几二十分钟，起网的过程也需要半小时，海蜇分布也不均匀，这要是数量多又集中的话，直接用渔网也快。 只能说，两种方法有利也有弊。昨天他们用网兜捞的时候，都不一定百捞百中，它还会跑。 隔壁叶大哥他们也发现了，捞的时候居然还被跑了？等两条船因为捕捞靠近一点的时候，他们就问了。 “这没眼睛，咋还能跑了？” “是啊，东子，这东西你熟，这一靠近，咋还就跑了？看着也没那么好捞。”叶耀东喊道：“你们要捞的时候提前把船熄火停下来，海蜇没眼，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海蜇头上叮了一些小虾，而且是每一只海蛰头上都有。”他们仔细往海面上的海蜇看了一眼，纷纷都道：“哎？还真的有……” “这叮在海蜇头上的虾就是给它当眼睛，虾逃了，它也会跟着跑。”叶耀鹏恍然大悟， “这样啊……” “难怪了……东子，你知道的可真多啊？”叶耀华佩服的道，他自己都没觉得自己越来越信服叶耀东了。 “海蜇行走虾当眼，这句话也是我昨天在村子里听说的，联想了一下就知道了。”叶父也点点头，他也听到这句话了。 三条船就这样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各自捞各自的，也因为他们跑的比较外面，周围没有什么小木船，也没有大船看到，还算平静。 只是正当叶耀东顺着风向前行时，却发现前方海面上突然有一片灰绿色的东西漂浮在海面上，看着会动，但是移动的速度却不快。 他伸长了脖子看着，但是却因为离得有点距离，看的不太清楚，水面波纹又起起伏伏的摇晃，没办法辨别。 “爹，咱们把船往那个方向开快点过去看看，那里海面上感觉有点东西，一整片看着也不知道是啥，凑近一点看看。”叶父顺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看的过去，也发现那一片水面上好像颜色不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漂浮在上面一样。 “行。”其他人在处理海蜇也不由得抬起头来，望了过去。 “哎？会不会是鱼群？” “真的啊？” “啊？我随便说说……” “不是……这看着很像鱼群，那么一大片啊……或许真的是碰到鱼群经过……”叶耀生说着都有点激动起来。 叶耀东靠在船舷边上也有点兴奋， “凑近了看一下就知道了。”旁边离得不远的两条船，看他们突然加速，疑惑了一下，但是毕竟他们还在那里捞海蜇，只想着等会再赶上。 叶耀东船上的几人也不宰杀分割海蜇了，全部都靠在船舷边上，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那前方那到底是啥一整片。 随着渔船提速靠近，他们也看到了海面上成片的东西是啥了？ “灰绿色的一片？还在那里飘啊？” “卧槽？乌龟？” “啊？是乌龟啊？” “是海龟，卧槽…这尼玛，一片海龟啊？害老子以为啥鱼群，白高兴了。”叶耀东原本还高兴期待的脸直接拉了下来。 “不是啊东子，这一整片海龟还挺多的，捞起来也值好多钱的，东子……咱们可以直接拿网捞起来卖啊？”大表哥惊喜非常。 “是啊，这海龟可以卖钱的，而且还挺值钱的，这么一大片又要发财了，我去拿网。”二表哥兴冲冲的就打算跑船舱去拿网，叶耀生也紧随其后。 这时候海龟还没升级为二级保护动物，大家也都没有要保护海龟的意识，一个个都还很高兴，很欢喜的立即就想要拿渔网，把它们一网打尽。 要知道，平常海龟可是不容易见的，更何况，这么成片的一群，得多稀有啊！ “等等，等等……”他的内心正天人交战着，别的二级捞了就捞了，毕竟现在还没划进去。 可是这海龟有点不一样。 “咋了东子？快捞啊，别晚一步给别人抢先了，这么多你肯定能大赚一笔。”叶父看着他在那里纠结，有些惊讶的道：“你该不会不打算捞吧？” “昂？”叶耀东无辜的看着惊讶的大家。 第495章 海蜇窝 叶父顿时皱起了眉头，“你昨天放生了一个就算了，这么一大片你都不打算要了？” “昂？” 叶耀东又继续装聋做哑的看了他爹一眼，然后又望向海面。 大清晨，太阳还没爬高，海风吹着尤其的凉爽，还吹进了他心里，哇凉哇凉的…… 三个堂表哥顿时也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这态度明显就是不打算捕捞啊。 “东子？你不捞啊？” “不是吧？这能卖挺多钱的啊。” “是啊，这么多海龟啊……你就这么放过啊？” “东子？” 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麻烦下次别让他碰到让他为难的鱼，行吗？ 这么一大片，明显在考验他的道心。 他虽然缺钱但也没很缺钱。 叶耀东皱着眉头，琢磨着要怎么瞎编？ “我像是差这百八十块的吗？你不觉得这海龟群不同寻常啊，也没听说海龟需要集体迁徙，它们这一大片是往哪里游？要去哪里开会吗？” 叶父依旧皱着眉头看着他，“你别瞎扯这些没用的，赶紧拿渔网捞才是正经的，正好你先发现了。赶紧捞起来，不然等会你大哥二哥还有亲家过来，看到了也一样会捞。” 叶耀东发现他爹不吃他这套，只好实话实说。 “唉，爹，实话告诉你，我觉得还是放生比较好，咱也不差那百八十块钱，这海龟还挺有灵性，你看它们一个个大的都有脸盆那么大，里头还有更大的，它们这生长多不容易啊？” “其他一般的鱼类生长也就一两年，十几二十年顶多，这海龟长这么大指不定得百八十年，这不管啥东西活的越久，当然是越有灵性，你说对吧。” “你啥时候这么信这些弯弯道道的？” “这不是总听老太太念经，念多了么，感觉有被熏陶到。” 叶父听他也没说几句正经的，就又开始瞎扯，直接耳朵开启滤网，把他的话略过。 “你不捞，等会你大哥二哥还有亲家过来了，一样会捞。” 他往身后看了一眼，那两条船还在不远处飘飘浮浮的捞海面上的海蜇，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过来的样子。 “那就等他们过来了再说，这群海龟就由它们往前漂吧，指不定等会就沉下去了，也不知道啥情况，突然间出现这么一大片，挣这点钱也没意义。” 三个堂表兄弟都在那里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送上门的鱼群往外推，这都是钱啊。 叶父却见识过他很多的骚操作，比如给鲸鲨喂饭，还给它解渔网，也跟着他见多识广了一点，知道他现在家里丰厚，不差这一网的海龟。 心痛的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算了，你想放生了就放生吧，正好他们在身后也没着急赶上来。” 三个堂表兄弟更看不懂这父子俩了。 照理姨丈（三叔）不应该把东子臭骂一顿，然后强制拿渔网捞起来吗？谁会放着好端端的钱要？ 姨丈（三叔）这么开明的吗？ “那就不捞了？”叶耀生不敢置信的问道。 叶父摆摆手，“不捞了，看着吧。” “嘶～这胃口也太好了吧？跟吸面条一样……” 叶耀东瞪着眼睛看着海面上，几只海龟正抢夺着一个有小圆桌子大的超大海蜇。 它们围拢在海蜇周围，张大的嘴用力的撕咬了一片，然后吸了一下就咽了进去。 这只海蜇才刚从海面上漂了上来，估计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包围了。 只不过一瞬间，那个超大海蜇就被一群海龟给撕咬的支离破碎，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叶父见他看的津津有味，也喵了一眼，“这海龟吃水母的，你既然不想要捞，那就开到别处去，避开一下，省的一有冒头的海蜇就被它们吃了，要是跟着它们今天也别想捞了。” “行，正好将船往旁边开，引开一下身后的两条船。” “嗯。” “去开船啊爹？杵在那里干嘛？” 叶父瞥了他一眼，见他也没有不舍，才摇摇头无奈的去开船。 他调整了一下船头打算往左边开，避让一下，结果还没一会儿，叶耀东却看到身后的海龟群竟然好像也往左边游过来，没有再顺风顺水的游动，而后头的两条船这时也都跟了上来。 “我日，怎么也往这个方向？” 他郁闷的扭头朝他爹喊道：“爹，再换个方向……” 但是叶父却没听他的，继续往前。 不知道是不是柴油机的声音太大了，没听到，叶耀东见喊了两声他爹都没反应，只好走过去。 “爹？叫你调个方向呢，身后那群海龟别往咱们这个方向游了。” 叶父却一直专注的看着前方水面，“你看前面水下是啥？” “啊？”叶耀东不明所以得看了过去，结果越看眼睛越眯起来，“看着体型挺大个的……跟身后的那群海龟挺……这是只超大海龟！” 他瞪大了眼睛，“这么大只？直径看起来都有一米多啊？” “又是海龟？” 叶父上了年纪，眼力没有叶耀东好，只能看到水面有个大家伙，听到又是海龟后，脸上明显失望了。 这败家儿子可是准备放生海龟群的，再来一只更大的，也没用，只能让他又放掉。 “应该是，可能是棱皮龟，棱皮龟是吃水母专业户，刚刚身后那群海龟里头也有棱皮龟。” 棱皮龟也是世上最大的海龟，它是水母狂热爱好者，是水母杀手，它吃了千百年，过些年却慢慢出事了。 有一群叫人类的动物，发明了一种叫塑料袋的东西，并将它们随地乱扔。漂在海中的塑料袋被棱皮龟当作水母，一口吃下。 满肚子塑料袋的结果，自然是死亡。 原来这里有一个领头的队长，所以身后才有那么多海龟。 叶父不知道品种，不知道名称，也不在意不关心是啥海龟，他没好气的道：“这只也放生？” “放啊，这么大呢。之前在我老丈人家看到的镇河鳖都没它大，我都没抓。” 叶父瞪了他一眼，直接调转船头，就在这时，叶耀东却突然抓了他一下。 “等等……” “干吗？改变主意了？”叶父惊喜了一下。 “不是，你看那边海岛边缘。” 叶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惊讶了，“什么？彩色的？海蜇群？” “应该是，看着那一带颜色都有点不一样，开过去看看。” “不是正在开……” 等渔船临近后，船上所有人瞬间都张大了嘴巴。 只见海岛周围的水特别清澈，仿佛一眼能望到底。 眼前海面上漂浮着密密匝匝的海蜇，连绵相接沿着海岛周围看不到边，场面十分壮观。 那体态晶莹透明，像雨伞，又像连根的大蘑菇，有大如桌子，也有小如煎饼，直接让大家都惊呆了。 “好多海蜇……” “这是碰到海蜇窝了？” “海蜇有窝的吗？” 叶耀东也砸吧了下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嘴里喃喃有词，“不知道海蜇有没有窝，但是海蜇如果有窝的话，这里一定是。” 叶父也咽了咽口水，“难怪那群海龟也往这里游。” “是啊，原来食物在这里。” “放网，放网……大表哥二表哥阿生哥……” 三人立即反应过来，都激动的赶紧往船舱里走。 (本章完) 第496章 一条天然的海沟 叶耀东又觉得自己差样东西了。 望远镜哎～ 这一眼望不到边，挤挤挨挨的，他又想要个望远镜了。 难怪他老婆老说女人都没他爱买东西，可是在有些时候，他还真的总缺那么一两样。 而且他的观念里也没有现在人的抠抠搜搜，毕竟以后很多东西都普及了，他啥都想买太正常了，毕竟啥都缺啊。 随着渔船的逐渐靠近，入目所及的海蜇更多了，叶父的嘴巴已经笑得都要裂到后脑勺合不拢了。 他往身后看了看，却发现那两条船还在身后磨磨唧唧的捞零散的海蜇，也不速度过来。 “你大哥二哥真墨迹，难怪干啥都慢了一步，只能跟在你后头，都老半天了，就刚刚只移动了一下，又不动了。”叶父嫌弃的道。 “无所谓了，反正这里一大片，等他们那边周围捞的差不多，自然会挪过来，也没啥区别。他们又不知道这里有大片的海蜇，咱们昨天不也是一路飘，看到就捞。” “嗯。” 叶父见已经靠的够近了，渔船周围到处都是，就将船停了下来。 父子俩也不等于鱼网整理出来，一人拿一个手抄网就开始趴在船沿边上捞。 “这踏马的真重，大就算了，还带了老多的水，嘿嘞塞……卧槽，快…你们快来一个帮忙一起提上来，太重了，早知道就挑小个一点的了。” 个头大的海蜇，还真的必须得两个人才能捞得上，而且捞上来还费劲的很。 叶耀东刚捞上来一个大海蜇甩到甲板上，就看到叶耀生拖着渔网要往船尾去，他连忙叫住。 “等等，先不要下网，先放在那里，咱们先捞。等约定收货的时间快到了，咱们再好好的打一网拖回去整理，不然这里这么多，一网下去也拖不上来，直接就拖回去，还不如捞一会儿再回。” “有道理。”叶父附和着，并把手中的手抄网拿给他们，“你们用这个，我去拿铁钩。” 他匆匆的走到船的另外一边的角落，拿了根带有钢筋挂钩的长竹竿，旁边还有一根短的，这是之前叶耀东做好了拿来钩大鱼的，免得大鱼溜好了，不好提上来。 他们俩俩一组，纷纷趴在船沿边上，合力拉海蜇。 身后慢悠悠的海龟也朝这边靠了过来，然后又四散开，有的沉到了水底开始了各自捕食了。 叶父拿着带有钢筋挂钩的长竹竿走到他们身旁，瞅准目标后就直接深入海水里，接着往上一提，急速的将竹竿提了起来。 哦豁!一个大如餐桌大小的伞形海蜇，被挂钩钩住了。 叶父握着手柄一点点后退，手臂青筋鼓起，咬牙切齿的慢慢的将这一个海蜇沿着船舷边上拖了上来。 扔到甲板上后他才抹了一把汗水，舀了一大杯的茶，灌进去后才道：“我感觉这个带钩子的竹竿比手抄网好用，好使劲，那边还有一个短的，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叶耀东闻言直接把手上的手抄网拿给其他人，自己去拿短的带钩子的竹竿，并且跟他们道：“要是太大了，一个人不好捞上来的话，你们就选小一点的，反正这里密密麻麻都是。” “行，我们自己看着办。” 叶父再次伸竹竿前，又往后看了一眼，也发现那两条船还在远远的位置飘着，看不出有动弹的痕迹，硬说有的话，那只有顺风顺水的往前漂移了一段。 顿时他又恨铁不成钢了，“还舍不得过来。” “这说明他们那边也有货，才不着急，反正有的捞就好了。” 叶耀东拿着短竹竿瞅准跟前的一个海蜇，也学着叶父刚刚的动作打捞，发现还真的比手抄网好用。 只是在他拖拉到船边时，突然有一只海龟竟然游在了他渔船旁边，趁机偷袭撕咬了一口，然后像吸面条一样吸溜了进去。 这尼玛的，能到手的肉还要被撕咬一口，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叶耀东勾着手上的海蛰，直接给它来了一个泰山压顶，提起来重重的给它压下去。 这只海龟猝不及防之下，还真给他压蒙了，头瞬间缩了回去，然后往水面下沉。 他这才满意的将海蜇提了起来，还真是龟孙子，鳖犊子。 只是他在提上来的时候，却看到水底下地貌好像有点不一般？ v字型？ 他伸手将手上勾住的海蛰拿来当工具，左右摇晃，把边边漂浮在周围的海蛰都拨弄开来，露出水面下清晰的景象。 好像还真的是v字型。 “爹…你看这底下……” 叶父正好在他旁边又勾住了一个海蜇，也顾不得提上来，扭头往他那边看了一眼，“什么东西啊？底下啥……哎？” 他也发现了，底下好像有点不一般，也学着叶耀东，将拿手上的海蛰当工具，在水面上拨弄了几下。 叶耀东也同时在旁边拨弄，边道：“这底下好像是个海沟。” “海沟？”叶父诧异的看着他，“你还知道海沟？” “怎么？我还不能知道了？”叶耀东没好气的道。 “活没干几天，知道的倒是不少。” “当然了，别小看人。” 叶父白了他一眼，仔细往海面下看了一眼，其他人也望了过来。 “真的是海沟啊？” “这附近水还挺清的，竟然能看到底下好几米。” “还真的是一条天然海沟啊！” 海沟的产生被认为是海洋板块和大陆板块相互作用的结果。 密度较大的海洋板块以30度上下的角度插到大陆板块的下面，两个板块相互摩擦，形成长长的“v“字型凹陷地带。 叶父也道：“难怪这里都是海蜇，这一条海沟应该天生就适合海蛰繁衍，也不知道底下多长多深？” 叶耀东耸耸肩不语，这船上要是就他跟他爹两人，他说不定就下水去看一看了。 说不定底下这条v字形的海沟藏有不少的好东西。 刚刚也是准备捞海蜇上来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被他戳下去的海龟，所以才发现了底下有一条一条海沟。 不然刚刚他们谁也没注意往水底下看，都光看着海面上漂浮着的海蛰了。 可惜了，船上这么多人，他是不可能下去的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有机会。 叶耀生疑惑的道：“这里有一条海沟，竟然周边村落的人也没发现，而且这么多海蜇也没有渔船过来这边捕捞？” “你不觉得这个小岛好像有点偏？小木船不至于会划到这里来，毕竟离岸边十几分钟就有很多海蜇可以捞了，这里咱们开船都还要开半个多小时。” “大一点的动力船平常也会去近海稍远一点的海域捕捞，毕竟远一点，资源丰厚一点。这个孤岛又没有海滩裸露出来，周围全部都是陡峭的岩壁，也不好上岛，一般船也不会往这边靠岸。” “而且不知道这条海沟形成多长时间了，水母在这里繁殖了多久？” 他们听着叶耀东的话，也觉得有点道理。 这不近不远的距离，而且还处于海域跟陆地荒林接壤的边缘地带，少有船过来这边也有可能。 “管他呢，反正既然给咱们遇到了，那就狠狠的捞。” 叶耀东说完又将手臂上的袖子捋的高高的，继续趴到船沿边上勾海蜇。 其他人也不去深究，反正能遇上也是他们运气，别人没碰上说不定缘分还没到，也可能这海沟形成没多长时间。 反正大家又激情满满的重新再投入捕捞当中，刚上来的海蜇通通都扔到甲板上，这会儿谁也没空去处理。 还好之前捞上来的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些捞上来的还可以缓一缓再分割。 大家忙活的热火朝天，有钱挣，一个个都很拼命，也不觉得辛苦。 哪有挣钱不辛苦。 现在明明还是大早上，他们一个个却都已经汗流夹背，除了叶耀东穿着长袖，他们一个个都穿的背心，手臂上的汗珠都一颗颗滴落下来。 叶耀东的后背也全湿了一大片，这都是靠着人力，这时他也不由得后悔，应该再多叫两人，人多捕的更多。 也还好，头顶上还有一个遮阳棚，可以给他们挡挡太阳，不至于直晒，不然要不了两天他们都得脱层皮。 也幸好他大哥二哥他们后来也学他，紧接着在船上也拉了一个遮阳棚。 等他们船上的海蜇都捞的满满当当，快无处下脚的时候，身后的两条大船，终于舍得慢悠悠的划过来了，而且还边划边停下来捞几下，看得叶父直上火。 又过了一会儿，身后的船好似也发现了这边的海面不同寻常，居然舍得加速开过来了。 等船一靠近，他们光张着嘴，还没开始惊叹询问，叶父就朝叶耀鹏跟叶耀华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干啥都慢人一步，我们都在这里停留老远了，你们也不知道开过来，还在后头慢悠悠的，后头才几个海蜇，害我干着急。” “不是啊爹，这边怎么这么多海蜇？这也太多了吧？这一大片到处都是……” “所以我才替你们着急，半天不过来，这底下是有一条海沟，所以周边才这么多海蜇。” “啊？海沟？！” 两条船上的所有人都惊讶了。 (本章完) 第497章 海蜇的第一桶金到手 连裴父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底下水面，“难怪周围那么多海蜇，原来是水下地势的原因。” “应该是，要是年年都有这么多的话，那肯定是地势的原因，也不知道这条海沟存在多久了，听说是要地震，还是干嘛才会形成。” “反正管他呢，咱们抓紧时间捞咱们的，等会儿九点就过来收货了，你们赶紧捞，我们都捞了好几十个了。” “哎好好……” 叶耀东补充道：“等会儿捞的差不多，咱们再一人拖一网回去，节省一点时间，下午直接在岸边处理。” “这样好……” 在烈日的晖映下，海面上出现一道道金灿灿的霞光，碧波被染成了金色，仿佛镶了一层光亮的金边，波光粼粼，时起时伏。 一片片的海蜇，随着海水的涌动，也在那里沉沉浮浮，大家挥汗如雨的忙活着，相互闲聊也不觉得无聊。 “这底下好像有好几只海龟，刚刚都看到好几只在那里咬着海蜇。” “我也看到了，那一咬一扯一吸溜，比我吃面条还利索……”叶耀鹏也忍不住吐槽。 “可惜了，那么大个海蜇都进了它们嘴里，那都是钱啊，也不知道一天得吃掉多少斤，都给我们该多好……” 叶父忍不住道：“捞的完吗？海龟就是吃水母的，你还能不给它吃啊？除非你把那底下的海龟都捞掉，刚刚可是又有一群海龟栽进了水母群。” “啊？一群？难怪我说怎么还时不时就看到有海龟的身影。” “那这不得都进了它们的肚子了？” “这得吃掉多少啊，多可惜啊，可别全部都霍霍了……” 叶父不由得拍大腿后悔，“哎，可惜了，早知道刚刚就把海龟捞了，这没日没夜的都在这底下，那这海面上的海蜇不得便宜它们了？咱们捞的估计都还没它吃的多。” “行了行了，赶紧捞吧！哪里还能没日没夜的吃啊？这周围海面成片都是，趁着它大早上都浮起来赶紧多捞一点，等会正午太阳大了，大半都得沉到水里。” “快点捞，快点捞……” 裴父也不由得可惜，“早知道我工人就多叫两个，以为叫三个人够了。” “谁能想到？这也不好叫吧，说远嘛，也不近，干的时间又不长。”叶父附和着。 …… 三条船散落在周围，大家挥汗如雨，直到有些脱力，也快八点了，叶耀东才喊大伙儿歇会儿。 “别捞了，快8点了，歇一会儿咱们就把网放下去，边拖边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这都恨不得自己有八只手才行啊。” “两只手都要累个半死，八只手你还有命啊？”叶耀东笑着道，“行了，也得适当一点，不然干过头了，身体也吃不消，等会儿拉回去，卸完卖了之后，我再出来一趟。” 三人连忙附和，将手头上的拉上来后，就坐到一旁去，一人狠狠的喝了三大瓢的茶，在那里大喘气。 “这海就跟倒过来的天似的，还怪好看的。” “主要是海水清，会蓝，就好看了。” 叶父也双手叉腰，站在边上大喘气，看到隔壁两条船还在那里捞，朝他们大喊，“行了，到点了，要准备下网，拖一网回去了。” 叶耀鹏抹了一把汗，可惜的道：“来晚了，早知道前面就跟紧一点。” 叶耀华忍不住吐槽，“你的‘早知道’太多了……什么都早知道……” 叶耀鹏转头瞪了他一眼，“这谁能预料的到？” “行了行了，歇会儿就赶紧干活了，吵啥啊？” 有叶父发话，两兄弟也只是拌了几句嘴就消停了。 大家都想着趁着返程的时候放网捞一波，也顾不得休息，就紧赶慢赶的把渔网拿出来整理。 叶耀东船上的人之前已经先一步把渔网都整理好了，这会儿直接开船放网就行，他们也就先走一步。 随着船缓缓的动了起来，渔网也一点一点的放到了海里，其他人也赶紧拿起刀具，把刚刚捞的那些海蜇抓紧时间处理。 他们一个个心都挺大的，海面上那么多漂浮着的海蜇，有大有小，他们都朝大的捞。 这捞上来的个头，一个个都不下50斤，上面的伞都有小圆桌大。 叶耀东抓了一个将伞端翻动着，都还活着，“你们抓的时候小心点，别被蛰了，虽然都带着手套，但是你们都光着膀子，手臂别被蛰了，昨天吕家人一家子都去挂水了。” “已经处理过好多回了，我们会小心的。” 叶父在那里开船，他先让渔船沿着这个海岛边缘转了一圈，感觉船的速度有减缓，他就又提速了一点，然后匀速网往村子里开。 身后的两条船还没开始下网，不过也没事，有他们船先靠岸，收获的人来了可以先收他们的。 开到沿岸时，很多渔船也都陆续的往岸边划，个个都满载而归，渔民们脸上都露出了丰收的喜悦笑容。 听说生产队解散后，去年海蜇渔汛他们村子个个都挣得挺好的。 叶耀东他们也抓紧时间分割，能一波收走最好。 只是等他们渔船在海面上停靠的时候，岸边突然混乱了起来，周围船上的人也都急匆匆的赶紧下船，趟着水往岸边走。 海岸边原本正在卸货的小船跟竹排，上头的青壮年也都赶紧拿着撑船的竹竿气势汹汹的往前跑。 叶父发现后连忙喊道：“你们看岸边是不是出啥事故了？” 他们四人原本正低头赶时间分割，听到这话后，都纷纷站起来看向远处。 “咋了？” “哎呦，这是又打架了？” “这人还不少啊……” “是不是隔壁村子的人过来找场子了？昨天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甘心，今天又叫了人过来了？” “可能是。” “啧啧啧～好好的安分的赚钱不好吗？这打架多耽误事啊！”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两个村子的矛盾，哪里是能算就算了，这打架哪里还能推后的，火气上来了，撸起袖子就干了。保不齐一晚上过去了，怒气涨的更多。” 叶父听着他们的讨论，说道：“咱们等会儿就在海滩边分割，海蜇血也等晚一点他们打完了再抬上岸。” “嗯，等会陈家年过来了，让他把人叫到海滩上收就好了。别看了，后头还有一网的海蜇，还要一个个慢慢的拖到海滩上。” “干活干活……” 说是别看了，但是大家的专注力也时不时投放在岸边。 离得有点距离，但是都能看到海滩边，那些妇女们临时搭建的棚都被拆了，上面特意搞了一个分割海蜇的长木板，也都被掀了，旁边的海蛰散落到处都是。 青壮年们在那里推推拉拉，妇女们都害怕的站到一边去。 海滩上不停的有船靠岸，陆陆续续的人加入的越来越多，连陈家年算好时间过来的时候，都被遭了池鱼之殃。 他跑了一半，才把掉了的一只鞋穿了起来，又拍了拍身后屁股上的脚印。 “我的天，我就是路过，还被踢了好几脚，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就被留下了。这些人可真冲动，昨天竟然都还没打完，今天又继续。” 他又掏了掏口袋，“还好钱没掉，我都生怕掉了，放在裤兜里一只手都捏着，捂得紧紧的。” 叶耀东看他掏出大把的大团结，眼睛都亮了。 叶父也激动了，“拿到钱了？” 陈家年也笑着道：“对啊，早上我等不及，闲着没事就过去算账了，还被朋友臭骂了一顿，让我以后下午再过去算账，不要早上去，不然就不给我了。” 叶耀东也高兴的说：“是这样的，生意人最讨厌早上有人上门要钱，下次换下午再去。” “哈哈，我这不是怕你们等不及吗？这第一笔钱肯定早入兜，早安心啊，不然你们要是以为我跑了咋办？” “不会不会，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来来来，钱给你，你清点一下，看看数量对不对，货单也在这里。” 他将钱塞到叶耀东手里，又拿出来几张单子，找出来一张放在最上面指给他们看。 “这是第一天卖的520块加77块4毛4，我抽5个点，还剩567块5毛6分钱。” 刚刚叶耀鹏跟叶耀华还有裴父的船也先后靠岸，看到陈家年掏出大把的钱给叶耀东，也都激动的围了过来。 “东子，这是拿钱了吗？” “第一天卖货的钱吗？这么多啊，这么快就能拿了？” 陈家年笑着道：“是熟人，我也怕你们着急，所以隔天就去拿了，大早上过去我还被臭骂了一顿，不过没事，能拿到钱就好。你算一算，看数量对不对？不对咱们再算。” 叶耀东瞄了一眼货单，装作不在意的道：“有啥对不对的，肯定对，你算数肯定比我强，还可能给我算错了吗？多谢了，辛苦你来回跑了。” “啥辛不辛苦的？我也是在挣钱，没有你们，我也挣不到这个钱，你先数数，数对不对，亲兄弟明算账，这帐咱肯定得算清楚。” “行。” (本章完) 第498章 放生 叶耀东大拇指跟食指沾了两下口水，然后开始哗哗的一张张清点起来，来回数两遍都是56张。 “没错，对的。” 他将56张大团结跟七块钱零的收起来，剩下的五毛六，他又塞给陈家年，“这大热天的，就当买个冰棒吃，买两包烟抽。” “呵呵，客气了，这又让我多挣了。” “应该的，有钱大家一起挣，剩下的货还指望你帮忙拿钱呢。” 陈家年收了钱高兴的拍着胸部，信誓旦旦的保证，“肯定的，你们信得过我，我当然得给你们把事办妥当了，我还指望来年咱们再过来挣一笔。” “好好好……” 大家都在那里羡慕，其他不知情的人，这会儿也都知道了，叶耀东刚过来的第一天就卖了快600块。 “还是东子胆子大，能挣钱。” “是啊，这谁能想得到跑浙闽周边来打捞海蜇，还能挣得这么好。” 叶耀东笑着道：“这就叫高风险伴随着高收益，本来干什么事都有风险。咱们在海上讨生活的，虽然挣得比别人多，但是也比别人危险。” 裴父笑着道：“反正我们跟着你，这一趟是来对了。” 叶耀鹏也羡慕的道：“东子那一波海蜇真的收对了，就送过来一趟，直接就翻了五倍，还能继续的在这里捕捞，这一趟真的能挣的盆满钵满。” “早就跟你说了，跟着东子过来，你还不乐意，还觉得远，又觉得不安全，心里又没底，你看咱们要是前天就过来了，还能多捞一天……” “行了行了，一直讲……这不是都过来了吗？没来，怎么知道这边什么个情况？我不是想着稳妥一点？” 两兄弟因为这事又开始了拌嘴。 裴父笑着打圆场，打断他们，“咱来的也不晚，这不是正好赶上了吗？今天还碰到了一条天然海沟，这下又能大赚钱了。” 叶父也瞪着两个儿子，“不用马后炮了，赶紧干活，先把船上的货都抬上沙滩，等会人家就过来收货了。还有船尾的一网海蜇，都还等着你们忙活。” “走走走，去船上抬货……” 有了金钱的刺激，大家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又雄纠纠气昂昂的赶紧去船上搬货。 不一会儿，收货的人也绕路过来了。 他们看到岸上白热化的战斗也不由吐槽，“这里怎么也打架？” “昨天下午就已经打了一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大家因为要称货，就把注意力都收了回来，也没有多说啥。 今天因为碰到了一条海沟，后面他们都不用在海上漂着到处找海蜇，收获也比昨天来的多。 虽然不知道拖了多少斤海蛰，但是分割后的数量，比昨天多了一半，海蜇头跟海蜇皮加起来3000斤多点，他估计早上捕的应该有个5000斤，百来个左右。 虽然对比昨天又降价了五厘，但是好歹数量上来了，比起昨天也能挣得多一点。 他两个哥哥跟裴父也都过了称，拿到今天的收货单，三人都高兴极了，然后又带着拖拉机绕开岸边打斗的人，去到知青点收他们昨天顺路捞的。 叶父则去船上尾滑道收网具，解鱼网。 叶耀东身上揣着大笔的钱，不方便下水，一下水就得湿，所以他就在岸上等着，等他们把海蜇拉上来他就地分割。 他点了根烟，看了眼远处还在打死打活的两伙人，虽然心里觉得不应该在那里庆幸，但是他还是觉得，两伙人这场架干的也挺及时的，直接就转移了全村人的注意力。 他们在这里卖货分割，暂时没有村里人看到，不然三条大船都卖了大批的海蜇，还另外拖了一大网，超出了村里人日常捕捞的数量，该引起他们的注目了。 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能低调一点，还是低调一点好，他们还想着多住几天，多捞一点，不能惹人眼红。 叶父也觉得这场架打的正好，催促者其他人赶紧把渔网里的海蜇一个个拉上来，他也拿着钩子，随便勾一个就往海滩上拖。 叶耀东在岸上拿着刀子把拖上来的海蛰就地分割，他技术熟练速度又快，他们四人拖一波上来的时候，他就能分割一个。 等所有的海蜇都拖到岸上后，他也分割好了1/4了，对比他两个哥哥跟裴父手忙脚乱还在一个个捞海蜇的样子，他们这一组效率极了。 “海蜇都弄上来了，渔网里还有一些鱼虾，还有三只品种不一的海龟，有大有小，你打算放生？” 叶耀东看了一眼他们正在往岸上拖的渔网，“放吧？一群海龟都没捕捞了，更何况那几只，给它们放回海里吧。” “随你。” “我去看看。” 他顺手拿了一个筐朝渔网走去，顺便把里头的海鲜都倒出。 这一网除了海蜇跟海龟，也拖了六七斤的虾蟹鱼，近海资源就是会少一点。 这点货，要是加上另外两条船拖到的，也差不多够他们十来个人吃个两顿了，菜钱算是省了。 他把筐里头的海龟一个个捧出来，把它们放到水里，让它们自己游去大海。 “你们一个个长这么大个头也不容易，老子今天也做一回善事，就当是日行一善……” 古往今来，都有放生的活动。 放生，在佛教中这是一件无量功德的事，这不仅是在为自己积功德，也是在为自己子女积福报。 乌龟也意味着长寿，放生乌龟也有祈福自己跟亲人长寿安康，健康，无病无灾的意思。 就在这时，叶耀东想到了今天好像是农历十五？ 听说初一十五放生最为灵验！ 他不由来了兴致，看到手上这一个海龟背上生长了不少的藤壶，原本打算直接放到水里的，他又把它压住不让它动弹。 “阿生哥，你去帮我拿把小刀过来。” 说完他又对着这只海龟念念有词，“上天有好生之德，碰到老子算你们幸运，今天又是十五，老子顺便好人做到底，给你把背上的藤壶刮一刮。” 他接过叶耀生递过来的小刀，给它从边缘处开始刮了起来。 “刮一刮更健康，帮你刮干净，给你减轻一下重量，你能游的快一点，不被压死，等回到大海后记得好好保佑我……” “别乱动啊，刀子无眼，马上就好了……” “还真别说，这过程还挺解压的……” 叶耀生看着他奇怪的举动，也无力吐槽，谁让他是老板。 他失笑的摇了摇头，又回到叶父那里去帮忙分割。 叶耀东边刮边碎碎念，看着龟壳上面的藤壶越来越少，直到完全清理干净后，他也感觉瞬间神清气爽了。 “大功告成！”他用小刀拍了拍海龟的脑袋，“走你～” 海龟没了压制后，就用它的四肢开始在海滩上爬行着，只是还没爬行几下，这只海龟突然间回头了。 叶耀东瞬间更高兴了。 上辈子他听人说过，听说放生乌龟的时候，乌龟回头了，意味着福报，是在对你感恩，是在感谢你。 “还真的挺有灵的，应该是感觉身子重量轻了，舒坦了。” 这只海龟回头了一下后，就又继续往前爬行，然后慢慢的往海里游去。 旁边叶耀鹏跟叶耀生原本忙着把海蜇拖上海滩，没看到他放生的举动，后面拖完海蜇才留意到，他蹲在那里已经好一会儿了。 “东子你干啥？” “你咋把海龟给放了？这个能卖钱的。” “今天是十五，听说放生挺灵的，我试试看，刚刚看到海龟回头了，感觉确实挺灵的。” 叶耀东又把放生的那套说法顺嘴给他们科普了一下。 叶耀华挠了挠脑袋，“真的？好像以前人是会经常放生乌龟。” “嗯。” 他应了一声后就又回到了他们小组堆里，看了看手表，心里琢磨了一下。 “爹，你跟大表哥二表哥就在海滩上分割吧，这里有你们忙活应该就够了。我跟阿生哥再出海一趟，拖一网回来正好可以吃饭，下午咱们还能出海，再搞它们一波。” “行，那你去吧，小心一点，叫你大哥二哥他们也一起去，几条船一起也能有个照应，碰到啥事人家看你们人多也得掂量一下。” 叶父也是看到了周围村子好像不太平，看样子械斗也是家常便饭，他们这些外来的，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也得抱团了才有安全感。 “嗯，我去跟大哥二哥说一下，顺便把裴叔也叫上。” 趁着吃饭前，出去再拖一网回来他们当然没意见，能多挣点钱，累一点，麻烦一点，又算得了啥？ 只是让叶耀东好笑的事，他大哥二哥竟然也在把捕捞过来的两只海龟放生了。 叶耀鹏无奈的道：“你二哥觉得你做的很对，说的很有道理。” 哈哈～ 叶耀东没想到他二哥现在还挺信他的，有点好笑。 裴父也觉得好笑。 “二哥是觉得反正也不差这点钱，也想做点好事，积点德。” 叶耀华呵呵的憨笑着。 叶耀东又道：“好了就走吧，抓紧时间再拖一网。” “嗯，走吧。” (本章完) 第499章 长的太帅的烦恼 除了叶耀东这边留了三个人在海滩上分割海蜇，他们那边都各留了两个。 这会儿已经十点了，叶耀东他们开船就直奔那一条天然的海沟，一路上碰到零散漂浮在海面上的海蜇，他们通通视而不见。 那一点三瓜两枣的，他们这会儿已经都看不上了，留着给有缘人就好了。 一到目的地，他们也不一个个捞，还赶着回去吃饭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整理好鱼网后，他们就一个人开船，一个人放网，沿着周围海岛行船一波，然后就匀速往回开。 三条船相互间隔着老远的距离，免得各自的渔网缠绕到一块，那样就糟糕了。 刚开出那条海沟一段路后，他们就迎面碰上了一条大船，那条船原本已经与他们擦身而过，他们谁都没有去在意。 结果没想到那条船居然没一会儿又掉头朝他们追了过来。 叶耀东也留意到了。 “踏马个批的，这是看我们船上人少，想要打劫了？我了个去的，怎么哪里都有这种人……” 他骂骂咧咧的赶紧掉头往身后两条船跑去，临近后，他们那两条船也发现了他被追，也赶紧迎了上去。 三条船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那里绕着圈圈，追上来的那条船也发现了他们是一伙的，连忙撤退。 再不跑，他们也怕把自己搭进去。 叶耀东他们也没去追，他们渔船后头都还拖着一网的海蜇，这个太沉了，靠人力跟船上的起网机都没办法拉上来，而且一停下就会往海底沉下去，只能不停的行船。 “马勒戈壁的，算他们好运，我们正在作业。” “哪里的海上都不太平。”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海盗？走吧，抓紧时间回去了，大家抱团还是挺有用的。” 今天这个插曲还是给他们提了个醒，也还好，出门在外，他们原本就打算报团行动，啥都没有安全来的重要。 等他们将这一网的海蜇又拖回沙滩的时候，已经12点多了。 他们看到岸边已经没什么人了，好像只有一些妇女，但是海滩边也没人，海面上飘荡的船上也没人，隔壁船上分割好的海蜇都还在船上没人卸。 叶耀东下了船后，纳闷的朝他爹出去，“这是打完架了？” “差不多吧，村里的人追着外村的那伙人打，估计快打出村子了。” “真彪悍。” “有矛盾的时候都这样，没有打死就算好的。这活给你干，你速度快，我们去把海蜇个个拖上来。” 叶耀东看着已经所剩不多的数量，跟周围已经堆满筐分割好的海蜇，连忙道：“我在这里看着，你们先把海蜇抬回知青点，省得那些人打完架回来看到咱们搞了这么多数量眼红。” “有道理，或者可能以为咱们那么多货是偷了其他船上的，反正等会收拾完也全部要抬回去。” “嗯，先抬回知青点，下午的时候让拖拉机再去知青点收一波。” 其他人觉得他说的也对，反正早一点晚一点都是要先抬回去的，也有样学样，俩俩一起抬着走小路去往知青点。 有个别的妇女看到了也没当回事，毕竟快到饭点了，都以为是一早上捕捞到的货，赶着抬回去吃饭。 叶耀东带好防晒帽就在海滩上继续处理海蜇，看着他们来回一趟一趟的搬运，也觉得在外头太不方便了。 这要是在自个村子里拿个板车一趟就推回去了，哪里至于这样来回来回的抬着。 等大伙搬运的差不多，那些人也打完架，陆陆续续回来了，并且个别的身上又添了不少的伤，在那里吐口水骂骂咧咧。 叶耀东一伙人也没管他们，自顾自的忙活。 只有吕家的吕宏伟看到他们，走过来打招呼了。 “你们才靠岸吗？今天收获不错啊，刚刚看你们好像有抬了几筐进村了。” “今天运气挺好的，收获不错，想着饭点了，分割好的就先抬回去，傍晚再一起卖。你们这场架都打了两个多小时，还挺耽误事的，该不会下午他们还过来吧？” “谁知道，这些龟孙子再有胆过来我们就不客气了，竟然还敢跑我们村的地盘上撒野，玛德……”吕宏伟破口大骂了一通后，才发现对着他们骂也不太好，才收住了。 “不好意思，实在太气人了，好了，不打扰你们忙活了，有啥需要要帮忙的吱个声。” “呃……等等…”叶耀东见他说完就打算要走，连忙叫住他，“可不可以问你们借个板车？这一筐筐的抬回去，挺费劲的，呵呵。” 既然他都说了，当然不跟他客气。 “好说，等会家里的板车推过来，你们要用的话就先拿去用。” “多谢，多谢……” 还是有好人的呐！ “有了板车推倒是可以省事一点。”叶父也高兴了。 裴父也点点头，“这家人还可以。” 大家边聊边抓紧时间忙活分割，等弄完回去吃饭都已经2点多了，完全超出了所有人预期。 这时再去拖网的话，就来不及卖货了，本来约好四点钟再过来收货的，他们干脆每条船留一个人在家卖货，顺便煮海蜇血。 其他人吃完又马不停蹄的紧接着出海，这时再出海已经有点晚了，等他们回来绝对要天黑，而且拖回来还要处理，这劳动强度太大了。 叶耀东边烧火边想着，一天要是出海三趟太赶了，本来就是体力活，他们又要捕捞又要分割，已经够辛苦了。 而且也不是就捞一天两天，接下来也不知道还要捕捞多久，还是保持一天去个两趟最好，也不能压榨过度。 正当他拖着下巴，看着火，想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却突然看到旁边多了一双女人的小脚。 他瞬间清醒了，转头一看，这不是昨天的吕家姑娘吗？ 吕家姑娘站在他旁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给你们送菜来了，你下午没出海吗？” “哦，多谢，下午拖拉机要过来收货，我们就留两个人在这看着，顺便挑水砍柴。” “嗯，你们是哪人啊？” “地球人啊。” 那姑娘扑哧一声笑了，“谁不知道。” 叶耀东只是习惯性的随口一说，没想到还把人家逗乐了？现在人还真的朴实无华。 主要是搁几十年后跟人家姑娘这么说，人家指不定赏你一个大白眼。 “我叫吕明媚，你叫啥？” “叶耀东，你这名字还挺好听的，阳光明媚。” 吕明媚笑的一脸灿烂，“就是阳光明媚的意思。” “嗯，好了，谢谢你的菜，我要忙了。” 呃… 吕明媚笑容还挂在脸上，就听到他逐客，瞬间懵了。 叶耀东将她菜篮子里的空心菜，还有西红柿抓出来，随手放在地上，然后自顾自的转身去掀锅盖。 他是真的要忙了，水开了。 “我来帮你吧？” “你自个家不用忙吗？” “呃……是，那我先走了。” “嗯，慢走不送哈。” 叶二嫂在一旁角落杀鱼，抬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奇怪了一下又不以为意，然后又低头忙活自己的。 反正她的活计就是给十几个人准备早中晚饭，顺便洗衣服，当然工钱也是算三份，三条船的老板都得付她工钱。 叶耀东也没将这插曲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姑娘倒是天天过来送菜，因为都是约的下午4-5点收货，他也都在知青点，没想到接下来两天倒是回回都碰上了，还都顺便聊了几句。 原本谁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第三天吕明媚过来送菜时还又送了几个蛋，等她走后，叶二嫂忍不住吐槽了。 “这姑娘还不会是看上阿东了吧？” “啊？！” 大家被她的语出惊人，惊讶了一下。 叶耀东也瞪大了眼睛，“不能吧？这才说几句话啊？” “看一眼就喜欢的多了去了，你们这群大老粗真没察觉啊？” “这不是就说两句话吗？你可别瞎说，东子都结婚了，可别被人给安个流氓罪。” 叶二嫂瞬间闭嘴了，但是没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道：“我就是感觉那姑娘好像有这么个意思，女人最懂女人，她那眼神明显不一样。阿东长的又白净，瘦瘦高高的，不要说小姑娘爱看，大媳妇儿小媳妇儿也爱多看两眼好吗？” 叶耀华不高兴的道：“你可别瞎说了，没影的事，都是被你们这些话多的妇女给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叶父也忍不住问叶耀东，“那姑娘知道你结婚了吗？” “不知道啊……不是，我是说我不知道啊！” “明天人家过来，你给人家说说，别给人家抱有希望，咱们待不了多久就走了，可别招惹麻烦。” “知道了。” 叶耀东皱着眉头，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唉，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啥？长的太帅了也挺让人烦恼的……” 叶父都抽搐了一下嘴角，瞪了他一眼，摇摇头往边上走去。 大家听了也都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了。 叶耀东自我烦恼了一下后，也将这事抛诸脑后，他又对人家没想法，家里老婆挺好的。 (本章完) 第500章 准备撤退 只是没想到不等他主动说，人家接下来也没上门来送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家里人阻止了。 他也干脆抛诸脑后，没放在心上，不来最好，没菜他可以拿鱼虾跟村里人换，多简单的事。 两个村子连续干架了三四天，后面以两边各死了两个人材收场，接着又闹了几天风波，后面就都消停了。 等消停后，村子里的人目光也开始集中在了他们这一伙儿外来人身上。 尤其是村民们接下来天天看着他们大批大批的收获海蜇。 即使他们怕太招人眼红，都尽量在船上，或者海滩上处理完，直接让拖拉机过来运，并不敢招摇过市的一路抬进村。 但是，还是有周围同时停靠的船只看到他们船上的货，也亲眼看着他们在海滩上分割卖货。 而且他们还不是一条船收获多，而是三条船同时每天都那么多收货，这可是惊住了村里人。 他们三条船现在每天两趟，每条船收获都能有一万多斤，分割缩水后也有七八千斤，他们随便一条船捞的都比他们两条大船捞的多。 一开始还没人留意到，等打完架，就有很多人关注他们了。最近几天，他们在海滩上收货的时候，就有很多村里人过来看，然后窃窃私语。 今天也一样。 他们的船刚准备停靠，附近就有很多大船小船故意开到他们身旁，凑过来停靠在他们旁边。 “哇靠，又是满船的海蜇，你们是在哪里捕捞的？怎么这么多？” “是啊，你们是在哪一个方向捞的？怎么每天都这么多货？而且三条船都还一样多。” “看着也不像遇到海蜇群啊，哪里能运气那么好天天都遇到，到底哪儿捞的？咱们怎么都没有碰到这么多？” “他们这一天天捞的是咱们的好几倍，咱们大船虽然少，但是小船也有60来条，他们一天捞的都占了全村的小一半了……” “就是，哪儿捞的……” 叶耀东他们三条船的人都只是笑笑说运气好，然后就转头开始忙活解渔网一个个拖海蜇，没有再多说啥，这两天问的人太多了。 海沟的事，是能拿出来说的吗？他们也还一堆活要干，没功夫跟人聊天。 村民们虽然有些不甘心没问明白他们是去哪里捞的，但是有大船的也打定了主意，夜里到时候就跟着他们身后看看。 一次两次是运气，天天都这么多，谁都知道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等他们将海蜇一个一个的拖上岸时，凑过来的人更多了，陆陆续续的围拢在他们周围，就看着他们拖，看着他们分割，窃窃私语。 叶耀东看着周围的人，也知道他们应该住不长了，差不多这两天就得收拾东西，换个村子换个点落脚了。 唉，这要是不用挪窝该多好，赚钱不容易啊。 叶父他们也基本都心里有数了，差不多该搬了，得重新挪个窝，要不然该有命挣钱，没命带回家了。 他们自己忙活自己的，反正跟村里人不熟，也就没管他们的窃窃私语。 等当天的货一卖完，他们就直接回到了知青点。 叶耀东一到屋里就道：“爹，咱们估计这两天该走了，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得出事。” 叶父也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这两天村里一直在讨论咱们捕捞的货太多了。人家大船一天两趟才捕个六七千斤，咱们却能捞个万把斤，是人家的两倍。” 裴父也皱着眉头，“是得离开了，不然在人家地盘上挣的太多了，到时候想走也不好走了，毕竟咱们是外来的。” 叶耀鹏紧张了一下，“咱们该不会被他们村子留下吧？要不我们晚上就走？反正周围村落那么多，咱们随便哪个村子再去住几天？” “再转移的话，也不能在附近的村子，离得太近了，指不定村子跟村子之间往来时有听说过咱们。” “那也得走啊，不然咱们挣太多了，他们眼红怎么办，他们才刚跟隔壁村干了一仗，死了两个人，万一把火气朝咱们发……” 原本大家回来时还没多想，听叶耀东说完后，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一个个心瞬间都被提了起来，都有紧迫感了。 叶耀东打断他大哥忧心忡忡的话，“走是肯定得走的，大家商量一下，看看什么时候走。要是怕夜长梦多，打算今天晚上就走的话，那等会儿就提前把东西都收一下，趁着夜里把东西搬上船，晚上将就在船上眯一下。” “不然就明天入夜后再走，明天白天先找好落脚的村子，天黑后就搬。” 叶耀华连忙附和，“我觉得提前找好落脚的再搬比较妥当，不然在船上一晚上也没法睡，本来就是体力活，明天白天该没精力捕捞，咱们应该也不差这一天吧？” 叶耀东看向其他人，“你们怎么说？年哥没问题吧？” 陈家年连忙道：“对我没影响，你们搬到哪个村子都行，到时候我直接打电话联系车子过来收，不影响。” 叶父也看向裴父，“亲家觉得呢？” 他们这里都是自家人，怎么都好说，当然得尊重一下亲家。 裴父沉思了一下道：“我都行的，不然咱就再多呆一晚上？先找好落脚的地方，明天天一黑就搬？反正应该也是在镇上周遭一带的地方，搬完后咱们还能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晚上的话，确实有点匆忙了。” 叶父点点头，“那行，那咱们就明天白天出海捕捞的时候，顺便找一下靠岸的村子，确定下来，明天天黑后就搬。” 这两天原本也断断续续有村民问他们哪里捞的，大家都觉得也不差这一天，都纷纷点头，一致通过。 把心头大事解决了，大家也都松快了。 叶耀东也庆幸的道：“还好这个村子前些天一直跟隔壁的村子在那里干架，没空管我们，咱们也多了几天时间捞海蜇，不然刚入住没几天，咱们估计就得跑路，现在好歹也住了十天，也可以了。” 叶耀鹏忍不住说：“就是这里租了一个月，咱们只住了十天，有点可惜了。” “可惜啥？一天都几百块挣了，还差这几块钱？等你真住满一个月，明年清明你娘都不知道跑哪里给咱们烧纸。”叶父没好气看了叶耀鹏一眼。 叶耀鹏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裴父转移话题道：“咱们接下去换别的村子也不能住太多天，住两三天估计就得换个地方，不然也太打眼了。” “要换的这么频繁吗？”叶耀华有些犹豫。 “住太久了危险，几百块钱就够要人命了，也就这个村子正好在跟别的村子闹矛盾，没空搭理咱们，注意力不在咱们身上，不然咱们也早该走了。” 叶父也附和着，“亲家说的是，也就咱们夜里起来的早，人家大船都三四点才去，咱们三点不到就去了，错开了大船，小船也追不上咱们。今天我看到很多人眼神都不对了，也不知道夜里会不会有船紧跟着咱们。” “应该不至于吧？”叶耀鹏能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好说，我觉得很有可能。” 叶耀华也紧张了，看着他爹，“那咱们今天夜里早点出发？别让他们追上？” 那一条海沟要是暴露了，到时候就不好捞了。 到时候全是他们村的人，就他们几个外地的，人家人那么多，说不给他们捞就不给他们捞。 “要不咱们今晚就搬船上去？感觉夜长梦多……”叶耀鹏也看着他爹。 叶耀东也有这一层顾虑，“那要不就连夜走？” “这几天靠岸时都围着咱们，但是夜里咱们都先人家一步出海了，那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一天。既然说好了明天白天找好地方，入夜搬，那就这么决定了。咱们早点休息，夜里早点起来，就比平常早半小时，两点起吧？” 裴父也跟着出声安抚，“别多想，咱们就比以往早一点出海，别被跟上就行。要是跟上了，咱们就别朝那个方向走，直接在周围海面上捞零散的，然后找个村子。” “那行，那等会儿吃完饭早点休息。” “嗯。” 说好确定明天入夜搬后，他们就各自忙活去了，洗澡的洗澡，煮海蜇血的煮海蜇血。 叶耀东跟叶父还有叶耀鹏三人也一起回屋了。 叶耀东看着他们道：“咱们把钱收好，随身携带，明天我准备把落脚点确定后就去一趟镇上，把钱存了，钱一天天多起来，放在身边不安全。也就这些天一天到晚忙着捕捞，没有空出去，不然早该把钱存。” 这才捕捞了十天，他身边就已经有2000多块了，这还是因为有两天的钱没拿，期间还因为断断续续的下雨，下了三天耽搁了，不然他们能挣更多。 第一天带过来的货跟捞的卖了500多，第二天卖了200多，后面发现海沟后，虽然逐步降价了一点，但是他每天卖的也基本都能上500块。 就是可惜了，不能天天出海。 他也就是船是他一个人的，没人跟他分钱，所以他挣的才多，不像村子里的人家，一条船家里几房人分。 “存邮电局好取的吗？”叶父也觉得身边不应该放那么多钱，但是又有些不放心，他们乡下人的钱从来都是藏家里，哪里有存过银行。 “肯定好取的啊，不好取，谁存？” “那你自己看。” 叶耀东又看向他大哥，“大哥要不要存了？” 叶耀鹏犹豫了下，“我也不识字，也不懂怎么存怎么取，不然我直接把钱给你，你明天就顺便存你账户上，回家后你再取出来给我？” “也行，到时候咱俩一起去，我开个账户，你存我那里就好。” “那等会儿也跟亲家说一下，要存你们明天就抽个空一起去都存了，免得接下去手边的钱越来越多，不安全。” “好，那你等会儿跟裴叔说一下，要就明天就一起去。” (本章完) 第501章 长的帅惹的祸 也就住镇上不方便，不然直接镇上招待所开几间大通铺更好，省的他们得不停的换地点。 镇上码头也可以收货，但是用鱼网拖回来的海蜇就没办法弄上岸了，在村子里是因为有海滩裸露出来，可以停船后一个个拖到海滩上。 镇上的港口只可以停靠，哪有海滩。而且，招待所也没有地方给他们煮海蜇血跟海蜇脑，只能打捞上岸后整一个卖，万一死太久那就不划算了。 从屋里出来后，叶耀东冲个凉吃完饭就打算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去茅房拉个便便。 吃饭的时候肠胃在那里蠕动，特别容易产生便意，他也是憋着等吃完饭了才去，不然中途去，再回来他也不用吃了，不吐已经算好的了。 他捂着肚子，手里捏着一团报纸，表情痛苦的赶紧往茅房去。 只是路上经过一片小田地时，居然看到吕家姑娘跟一个年轻人站在稻草垛旁说话，而且年轻人情绪还挺激动。 咕噜咕噜～ 肚子翻腾着，他喵一眼就赶紧往茅厕跑。 吃喝拉撒人生大事！ 一小间破旧的茅房还没他个子高，前头放着一小块木板只能勉强挡到胸口以下，只要路过的人都能看到蹲在那里的是谁…… 他微微颤颤的站到两块木板上，释放后才舒坦了，然后赶紧第一时间擦干净，提裤子，跑出去，一气呵成。 一直憋着气，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站在那里喘了一会儿气后，他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虽然在村子里住了十天，但是他在村子里上厕所的次数还是挺有限的，能在船上解决，给大海添肥加料，他绝不会拖到岸上来污染空气。 “大自然的空气真好啊～” 他感慨了一句后就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慢悠悠的往回走，就当是饭后散步了。 刚刚稻草垛边的那对男女，已经被他给遗忘了，本来他也一直都没放在心上。 谁知在他刚又走上小道时，突然间一个人从旁边窜了出来，在他猝不及防之下，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叶耀东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后反应也不慢，直接手握成拳打了回去，并且问候了他老娘跟祖宗十八代。 “草尼玛的，突然间乱咬人，老子打死你麻痹的……” 男子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鼻子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一阵酸疼，瞬间鼻血流了下来。 他随手用手背抹了一把，又冲了上去。 “你个不要脸的小白脸，还敢还手，老子弄死你，敢来我们村耍流氓……” 叶耀东躲过他迎面砸下来的拳头，又一脚踢了过去，嘴上也不留情的骂。 “弄你麻痹，老子是来干活挣钱的，耍你祖宗的流氓，草泥马的，自己没本事泡到妞，还赖别人了？” “你个没用的软蛋，还好人家没瞧上你，也不怕撒泡尿照照自己长的啥德行，你要是没尿，老子有啊，免费给你接，你拿嘴接都行，顺便给你漱漱口，洗洗你的臭嘴。” “37c恒温又纯天然，虽然不是童子尿了，但是漱口还是没问题的……” 人家骂一句，他要骂十句，偏偏嘴皮子还利索，骂的男子涨红了脸，只能用你麻痹，草尼玛这几句简陋的词汇量回应。 气势上明显就落了下风。 吵架吗？当然是噼里啪啦骂的越快越大声，语句越长，内容越多，气势才越足。 两人从第一拳打起来，到后面扭打成一团也不过就是瞬间的事，吕明媚一开始还呆愣男子的举动。 叶耀东还手后，她才瞬间反应过来，赶紧跑过来拉架。 “别打了，别打了，只是个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以前我叫你出来，跟你说话，你可没有这么不耐烦。还说不是瞧上了这个小白脸，都有人看到你三天两头跑去给人眼巴巴送菜……” “真没有，那是感谢……” “得了吧……就是这个小白脸乱勾搭……” 叶耀东也听明白了自己挨了一拳的起因结果，气的差点吐血。 踏马的，飞来横祸，长的帅，怪我了？ “踏马的，长的帅，怪老子了？你踏马的长得那么丑，黑不溜秋的，谁看得上你？自己长的丑，不招人待见就赖老子了？” “我了个去的，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一坨黑不溜秋的牛粪还特意要去找鲜花，别以为你肥就能滋润的了……” 吕明媚看着俩人衣服都扯破了，还在那里勾着脖子扭打，急得快哭了。 “别说了……别骂了……真是个误会，就一开始送了几天表示感谢，后面我妈就不让我送了……” “那是你妈不让你送……” “我了个去的，美女啊，这种心胸狭窄的男人，千万不能要，不过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记在心里，万一你真嫁给他了，以后日子可不好过啊，啥屎尿盆子都往你脑袋上扣了……” “你踏马闭嘴……” “闭你娘，嘴长在老子身上，老子爱怎么说怎么说，更何况我说的是事实，是不是戳到你的痛处了……看样子是被我说中了……” 叶耀东气死人不偿命。 男人手臂青筋暴起，太阳穴都鼓了起来，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他，头顶都快冒烟了。 “你把眼睛瞪成死鱼眼，也改不了你的心胸狭窄……” “你麻痹……” 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气的神力大涨，竟然直接把叶耀东摔在了地上，然后又坐了上去。 还好有吕明媚鼎力相助，帮忙推开了男人，叶耀东趁机就地翻滚着，翻身骑了上去，手握成拳的往人脸上砸。 碍事的吕明媚这时也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打人。 “走开，老子帮你教训狗男人，你好歹分一下黑白。” “不是，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一不小心，叶耀东又被压在了下面，但是这一回，他靠自己的力量翻过去，然后一拳一拳的还男人脸上砸。 两人就在已经收割过的稻田里滚过来滚过去。 收割过稻谷的水田早就露出了晒得干裂的地面，稻谷的根部都还在田地里面，他们就在里头滚动，叶耀东疼得呲牙咧嘴。 但是没有打架重要，而且只要他是骑在上面的那一个，就不怕，只是骂人的功夫都快疼没了。 吕明媚在旁边一直劝阻着，也帮忙拉架，但是怎么也分不开打出火气的两人。 直到两人毫无意识的翻滚进了草垛堆里时，叶耀才慌乱的从稻草堆里站了起来。 两人也因此分开。 吕明媚也松了口气，赶紧跑到两人中间，背对着叶耀东，双手摊开，朝男人道：“好了，别打了，别打了，前面跟你说是误会了，你怎么还想歪了？更何况咱们也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她见男人不甘心的看着她，只好放软了语气又道：“天都要黑下来了，你们赶紧回去睡觉。夜里还要早早出海的，你们哪来的精力，竟然还可以打架？” “哼，老子的精力足的很。”叶耀东抹了一把裂开嘴角，擦掉上头的血丝。 看到吕明媚紧紧拉住男人，不让男人冲上前，他干脆又拋下早就想说的一句话。 “老子已婚，家里有老婆孩子，你他妈个大傻逼。” 然后扭头就走，没管呆愣了的两人。 再打下去也没意思，人家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他算啥？姑娘又跟他没关系，他干嘛平白无故为了一个不熟的女人打架。 没吃到兔子，还惹了一身骚，真是倒霉透了。 叶耀东捂着有些疼的脸蛋，听着身后又传来的叫嚣声，忍不住捡了个石头，砸了过去，正中脑袋红心，直接就肿了。 “都说我有老婆孩子了，你踏马个逼，你有病是吧？自己没本事追女人，就赖别人太优秀了？” 他骂骂咧咧的往家里去，离得远后，也听不到身后的声响了。 叶父等人看着他不过是出去一趟，回来后脸上就挂了彩，心不由提了起来。 “你是跟人打架了？是村里人找你麻烦了？” “是村里人找麻烦了？” 人家都紧张了。 “是村里人找麻烦，不过是因为我长的太帅了遭人妒忌，玛德。” “啥意思啊？”人家异口同声的问？ 他把刚刚的遭遇跟大家说了一下后，叶父只说了一声，“该！早就让你跟人家说自己结婚……” “我去，人家没有再上门来，我还巴巴的跑上去啊？神经。” “赶紧去擦点药酒，不然明天半张脸都得肿起来。” “知道了，你们也把东西都收拾收拾，等会就搬，晚上不能呆了，再呆下去明天也不用走了。” (本章完) 第502章 叶耀东的骚操作 刚看到他脸上的伤，大家光顾着问他了，也没多想，这下也都反应过来，他们现在不马上走也不行了。 把人家本地人给打了，年轻人都血气方刚，等会儿转头该叫一群人过来找麻烦了，加上他们又在当地挣了不少的钱，已经惹人眼红了，随便一挑拨，都不能善了。 叶父也着急起来了，“对，之前没闹矛盾，还好说，咱们也救了吕家人，缓一天周旋一下，先找个落脚问题不大，现在不行了。赶紧把东西都收拾了，一会儿都拿到船上去，晚上就在船上将就一晚。” “咱们人多，搬的也快。把东西都放到筐里面，用担子挑一挑，竹扁就几个叠一块抬一抬，你们后生仔先搬，我们把剩下的东西收拾一下。”裴父赶忙道。 “正好现在天也黑了下来，咱们走小路往海边赶快走，别被坐门口乘凉的人看到。” 大家也全部都紧张了起来，原本还打算躺下睡觉的，这下全部都快速的动了起来。 好在他们出门在外也没啥行李，都是大老粗，最多带两件衣服换洗，就是零散的一些工具，还有筐筐、竹编、水桶等东西比较多，还有今天刚抬回来的海蜇脑跟海蜇血，幸好都已经煮好了。 一部分人先搬东西上船，一部分人在那里整理，虽然大家紧迫感十足，但是分工还算明确。 叶二嫂边忙活着整理东西，边吐槽，“这挣点钱也太不容易了，出门在外的，好担惊受怕，早知道我就在家里，让大嫂来了……” “什么都是早知道，你以为钱那么好挣的，别啰嗦，赶紧收拾东西早点走，说不定等会儿就有人过来堵我们。” “乌鸦嘴……赶紧干活，还啰七八嗦……”叶父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话，夫妻俩也不说话了，都赶紧忙活。 知青点没有灯，他们都是点的蜡烛，昏暗的烛光里是他们忙忙碌碌，来回穿梭的身影。 人多，东西随便收拾一下就忙活好了，正当他们紧接着想要把东西搬去船上时，叶耀生他们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 “三叔，裴叔……有一伙儿人往咱们这边过来了……” “有人过来了，咱们快点走……” 大家顿时混乱起来。 “真的来了？” “这么快就来了？” 叶父瞳孔紧缩，拿着扁担的手都抖了一下，“有多少个人？快快，你们都各自抬好东西，咱们赶紧走……” 还好已经都整理好了，大家都赶紧把地上的东西都搬的搬，抬的抬。 “不知道有多少个人，天黑看不清，但是看到有几把手电筒在那里晃，应该有十几个人。” “我们看到他们手上拿着棍子，不像是要往村口走，看着像是往咱们这个方向过来，我们连忙就往旁边的小路赶紧跑回来。” “先别说了，别管那些人是不是往咱们这过来，人家都麻利点，把东西带上，赶紧快点走……” 叶父着急忙慌的赶紧把竹筐上系着的绳子挑起来，在扁担上的一头上绕了两圈，另外一边也同样的操作。 然后赶紧将担子挑起来，抓紧两端的绳子，腿脚麻利的赶紧走，这两头的筐里放着晚上刚煮好的海蜇血。 叶耀东也不废话，也挑了一扁担跟上他爹的脚步。 其他人手上都或多或少拿着东西，大家步履匆匆的都抄着小路，连手电筒都不敢开，怕被堵上。 还好村子不大，住了几天，大大小小的路大家也都摸清了，摸黑也能走。 “哎呦，你踩到我脚后跟了……” “别说话了…走快点…” “嘘……来了，来了，在那边……” 只见一伙人拿着手电筒，还真的朝知青点走，在光亮的映衬下，一个个手上都拿着棍子，要么扛在肩上。 大家心里格登了一声，还真的是冲他们去了。 还好，他们快了一步，再晚个几分钟就得被堵个正着。 “嘘……别出声……走快点…走快点……” 大家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漆黑的小路上，除了脚步声，就只有他们的心跳声，他们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跳的这么快过。 这要是被发现了，他们在村里一吆喝，大伙儿都别想走了，要是只失财还算是幸运的，就怕命都得留下。 叶耀东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狗日的，下次再也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这段时间赚麻了，大家都有点飘了，警惕心都下降了。 知青点周围挺荒芜的，没有什么遮挡物，所以大家边走边还时不时的能回过头去看。 那边隐隐绰绰的光亮下，是不停耸动的人头。 看到那些人已经走到知青点了，他们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直到拐过一个弯，码头近在咫尺，他们才松了口气，这时他们也看不到身后远处的动静了。 “呼～终于快走到海滩边了，吓死我了……”叶二嫂抹了一把额头上，松了口气。 “还没上船呢，还有一小段路，别放心的太早了，赶紧走快点。”叶二哥说完也不等她了，赶紧健步如飞的往前走，之前就是照顾叶二嫂，他才走在后头。 男人比女人身高腿长，迈的步子自然也会大一点。 叶二嫂也小跑着赶紧跟上。 他们并不知道，身后的人发现屋子里已经人去楼空，就气急败坏的把知青点原有的东西都砸了，然后又急匆匆的也往码头这边跑，想要将他们拦截下来。 两班人马，你看不到我，我看不到你，但是都知道要跑快点。 等叶耀东他们走到码头时，他们也看到了远处手电筒正在快速的闪着，并且越来越近，这是因为奔跑时带动起来了。 “快…快…快点上船，他们追过来了……” “快点把东西搬上去……” “我去解绳子……” 大家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赶紧搬东西的搬东西，上船的上船。 叶耀东把拴在岸边的绳子解开后，就连忙往船头柴油机方向跑去。 “啊！卧槽他妈……” 刚跑过去，他就被躲在柴油机旁边蹲着的人吓了一大跳，瞬间一脚踹了过去，踢了个实实在在他才松了口气，是人不是鬼。 “这里有个人，马勒戈壁的，啥时候猫上船的？”他一脚踩在这人胸口，“你们快来把他抓起来，我先启动船。” 其他人也惊了一下，赶紧跑过来拿人。 “我们刚刚搬东西过来的时候也没留意到，艹，也就刚刚要搬东西，没有留人在船上，差点被人偷了。” “你们都检查一下船上，我这里逮了个人……” 叶耀东刚朝其他两条船喊完话，就听到水面扑通一声。 大家望了过去，并且拿手电筒朝海面上照去。 “踏马的，还有一个，跳水了……” “踏马戈壁的，把这个打一顿也扔下去，差点就晚来一步。” 这时离码头不远处，一伙人正在狂奔着过来，并且叫嚣着站住…… 叶耀东灵机一动，“爹，你来开船……” 说完他就突然趴在船沿边上，朝海滩边大吼，“我的钱，老子的2000多块钱，草泥马的小偷，我们就只晚来了一步，我明明藏好好的……” 他站在船舷边上，捶胸顿足，撕心裂肺的朝着水里大吼，“老子起早贪黑忙活了这么久才攒下的，操你祖宗十八代，黑了心肝，烂了肠子，生孩子没屁眼的王八羔子，死后得下18层地狱砍手剁脚……” 他把农村妇女骂街的那些词汇学了个十成十，什么都骂，骂的唾沫横飞，边骂还边捶着船沿，那情绪激动的模样，要不是船上的人都知情，指不定也觉得他的钱被偷了。 叶父听着嘴角抽搐的不行，但是为了配合他的发挥，也把船掉头掉的慢一些，然后停在那里。 反正已经上船了，岸上那些人只能干瞪眼，也拿他们没办法了。 船上三个堂表兄弟打人的动作都停了，瞪大眼睛看着他表演。 旁边两条船上的人也被他的骚操作惊呆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 让他们狗咬狗？ 正在水里扑腾的人，也都惊讶了，这骂的谁啊？难道真的得逞了？ 岸上已经追过来的人，也在面面相觑，难道他们晚来了一步？已经先被别人给偷了？ 那些人顿时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水面…… 叶耀东继续表演着，“老子的2000多块钱啊，给你吃，吃死你……把船上那个给我打，狠狠的打，抓不着同伙，就拿他来抵……” 他边说边走过去，也发泄心中的怒气，狠狠给了躺在地上的人几脚，“踏马的2000多块钱，这得挣多久？你同伙跑的太快，把你留下垫底了，老子也只能拿你出气了……” “你们看着干嘛？给我打……草……” 三人立马反应过来…… 正在水里扑腾的人顿时心慌了，原来是在骂他，可是他没有偷到钱啊…… 他转过身又望向了岸边的人，却发现他们正虎视耽耽的看着他，顿时差点把他给吓尿了。 “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偷到钱……” “草泥马，偷了老子的钱还不承认，踏马戈壁的，打…给我狠狠的打……老子的钱就这么打水漂了……” (本章完) 第503章 伴随海浪声入眠 岸上的人看他的气愤跟激动的情绪，不像是作假，心里也信了几分。 叶耀东又站到船边骂，“你这踏马的是想独吞啊！也就你个狗批跑的快，岸上又有一群王八蛋在那里等着，不然老子就下水弄死你。” “真没有偷到钱……尼玛批的，我们刚到一会儿，你们就来了……” “几把毛，老子的柴油机底下固定的螺丝都被拧的差不多了。”叶耀东越说越气愤，顺手拿起脚边的竹竿，直接往水里戳。 “给你死……塞林木……” 水里的人扑腾着躲避，看着岸上那么多人又不敢上岸，干脆一头栽进水里，先往海滩方向游去。 “草，拿了我的钱就想要一个人偷跑私吞，难怪刚刚跳水跳的那么干脆，把船上那个人也扔下去，踏马的，晦气，真是倒霉透顶了……” 岸上的人也用手电筒照到水里的那个要往远处游走，连忙商量着也跳了两个下水，准备追去。 船上的柴油机哒哒哒的一直响，叶耀东也一直听不到岸上人的说话声，反正他就自己管自己发挥。 看着那些人伸手指，情绪激动的模样，想也知道是在骂人，就是不知道是在骂他还是骂水里的。 他刚刚也光顾着表演，周围光线又不好，现在自己拿手电筒照，才看到岸上那十几个人里头，有晚上跟他打架的那个黑仔。 “妈蛋的，真的是这狗东西叫的人，差一点就被留下了，一群都不是什么好鸟，就该让他们狗咬狗。” 叶父被他刚刚那么一打岔，紧张的情绪早就没了，反而被他的操作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无奈的问：“可以开船走了吧？” 叶耀东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最好是让水里的那个小偷跑了，这样他们就又有得闹了。” 叶父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去开船，也不知道哪学的这些歪招。 三个堂表兄弟跟陈加年也好笑的看着他。 “你这可真行，直接让两拨人咬起来，就是可惜了小偷人有点少，打不起来。” 叶耀东冷哼一声，“晚上打不起来没关系，最好也别打起来，直接让小偷跑了，那到时候就有嘴说不清了。” “对对对……” “还好咱们先一步上船了，不然岸上那么多人，还真不能善了。” “在别人的地方讨生活就是这样，还好跑得快，有惊无险。” 他们就站在船舷边上讨论着，手电筒一直照着水里扑腾的一前一后的两拨人，也有些幸灾乐祸。 随着渔船越行越远，他们才将手电筒收了起来照向前方，这两拨人后续怎么发展也不关他们的事了。 旁边两条渔船看了场热闹后，也跟在他们左右前行。 叶耀东舀了一瓢的茶水灌了进去，解渴后就直接在旁边坐了下来，背靠着船舷。 “晚上在船上睡，好像也挺好的？还挺凉快的，一点都不闷。” “也不能一直这么开着船，三叔应该会在附近找一个码头先停靠吧？” “应该是吧，随我爹安排吧。就是现在已经太晚了，不然咱们直接去镇上住招待所也可以。” 大表哥连连摆手，“可别，这样太花钱了，出门在外的省一点，我们在船上睡就行了，反正也习惯了摇摇晃晃的。” “是啊，我去拿草席子铺起来。”二表哥说着就去翻刚刚搬上船的那堆杂物。 叶耀东点了根烟不紧不慢的说：“就是住招待所不方便，钱不钱的，倒是不重要，挣的本来就是要拿来花，不然那么拼命挣钱干嘛？这段时间大家也辛苦了，等回去后我请你们好好吃一顿。” 大表哥憨笑着说不用，“本来跟着你出来也是为了挣钱，有什么辛不辛苦的，跑船的都这样，好歹夜里还有的睡。有的劳动强度大的，白天黑夜都没停的。” 】 “不知道还能捞几天。” 叶耀东抬头看了眼天上，今晚的夜空并没有星星，都被厚重的云层遮盖住了，连月亮都显得有些暗澹，时不时还钻进云层里，老半天出不来。 “明天估计没有太阳。” 大家也都纷纷抬头看着天空。 “云层是厚了一点，但是明天千万不要下雨……”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也拦不住。天亮后，咱们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才是正经的，以免得成落汤鸡。最好是阴天，没有下雨，还能再多挣一天。” 他把手头的灰尽抖落，又顺手一弹，把烟头弹到海里去，然后就直接躺草席上，双手枕在脑后。 “天为被，船为床，可惜了，晚上要是有星星就好了，难得有一晚上露天睡。” “想的倒是挺好的，就是等会儿要是靠岸怕会有蚊子。”叶耀生手里拿着一盘的蚊香，正在小心翼翼的要把两片合拢在一起的蚊香掰一片出来，却一个不小心折断了一截。 “算了，别浪费，先点个半截吧。” 叶耀东瞄了一眼，“我来掰吧，你这技术太差劲了，剥个蚊香也能剥断掉。” 叶耀生将蚊香递给他，自己也躺下了。 叶耀东一时也睡不着，蹲在那里慢慢的掰着，掰完一片，顺便又把剩余的也掰了，省的天天要点了，才临时掰。 掰完后，他顺便又撕了一小张的报纸，来回折叠成一个条形，然后又将它拉开放在船板上，把一小条掰断的蚊香点燃放在上头先熏。 “你们睡相好一点，别乱滚，别踢到了。” “拿远一点……” “远一点就熏不到了，就这样吧……”叶耀东正准备躺下，就听到旁边已经响起了两道呼噜声，直感慨他们真好睡。 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刚躺下来没一会儿，他眼皮子也有点重了，船摇摇晃晃的，耳边又是熟悉的海浪声，听着感觉像是特别的摇篮曲。 海浪哗啦哗啦的涌动，船上几人也睡的香甜，叶父也没特意去找村落，随便找了个方便停船的僻静岸边停靠后，也随便往甲板上一躺，蜷缩成一团后，也呼噜呼噜直响。 其他两条船上的也一样。 因为附近不是村落，也没渔船停靠，周围也没有声响，只有熟悉的海浪声，他们居然躺船上摇晃晃的睡到了四点，天蒙蒙亮时，他们才被光亮刺激的醒了。 叶耀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着他爹已经在那里捞海蜇了，连忙揉了揉脸，又看了一眼旁边睡着的三个壮汉，轻手轻脚的起来挪过去。 “怎么没有把我们叫醒？” “看着都在那里睡，我跟隔壁的亲家就想着晚一点再叫，反正也不差那一两个小时，你大哥二哥他们那条船也是刚醒一会儿。本来以往咱们就会比别人早一点，这也不是拖网，晚一两个小时区别不大，反正就在附近。” “嗯，昨晚挺好睡的，还是海上凉快，一点都不闷。” “主要是昨晚精神绷着，又突然松掉了，有了落差，白天干活又累，所以晚上才睡的熟。” “咱们现在在哪里？”他看了看周边的海域，也没看到熟悉的，也不知道他爹开到哪了。 “镇上周围哪里吧，昨天听你说要去存钱，我就想着把船往镇上方向开去，打算看到哪里好停船，就停到哪里。” 叶耀东点点头，“那就先捞几个，边捞边往镇上去，反正也不方便拖网，早上就在镇上停靠，等我们存好钱，咱们再去那一条海沟周围捞。”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 父子俩滴滴咕咕的声音，虽然很小声，但是船上的几人也陆续醒了过来。 发现天已经亮了，大家也都瞬间清醒了。 “啊！咱都睡过头了？” “三叔跟东子怎么也没叫我们起来？” “这里是哪里啊？你们已经捞了一会儿了？怎么也没叫醒我们，大家突然这么好睡？” 陈家年笑道：“这是突然间放松下来了。” “我也是刚睡醒一会儿。” 第504章 汇款 在船上洗漱不方便，而且也没多少澹水，大家也只是刷了个牙，脸都没有水洗，剩的半桶澹水都拿来煮面条了。 渔船也驶离随便停靠的岸边，往镇上慢慢开去，顺便沿途打捞，有一个算一个。 这段时间大家都挣了不少的钱，都捏在手里，每天拿出来数一数，看着是挺开心的，但是出门在外，手里放着那么多钱也觉得不安全，大家也都愿意花个半天时间，能存就去存掉。 一路上海面上飘着的海蜇没有那么多，只零零散散的偶尔遇到飘荡的几个，他们本着有见过不放过的原则，通通收入囊中，多少也能补贴一下油钱跟工钱。 也遇上周遭不少正在作业的小船，有的是老汉在海面上挥汗如雨的劳作，有的是老夫妻一起干，而有的却是全家几口大小都在船上。 叶耀东估计这些一家几口都在船上的，应该是疍民，也称为连家船民，是东南沿海一带以船为家的水上居民。 没想到除了他们闽南，这里也能看到。他也只是瞄了一眼就略过了。 阴沉沉的天空，一丝阳光也没有，但是却没显得阴凉，反而有些燥热，连行船带起来的海风都无法缓解，上了岸后更是一点风都没有。 叶耀东将船在靠近镇上的一处码头停靠后，船上分海蜇的活交给其他人干，他就跟两个哥哥还有裴父一起往邮电局去。 现在邮政跟电信还没分家，所以大家口头上都是叫的邮电局。 陈家年也往岸上去，他得去打个电话，今天上午得让车子来镇上码头收，这个得提前打电话，不然车子去村子里得空跑一趟。 叶耀东边走边拿手扇风，感觉不过瘾后又把衣摆拉出来往上扇风。 “好闷热，明明都快入秋了。” “这叫秋老虎。” “下个月八月十五也不知道是在这边还是在家里。” “那时候应该差不多回去了。” “到时候可以再来镇上逛逛，给家里的孩子们买点东西带回去。” “是得买点东西带回去，这回都出了老大的远门，都出省了……” “我这辈子第一次走这么远，原以为市里会是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省了。” “是啊，前面30年，去过最远的就是县城，没想到有一天我们竟然也出省了，这趟咱们要回去时就来镇上逛逛，买点东西带回去。” 两兄弟吸取过教训，这会儿还没回去，就已经想着到时候要带点东西回去给家里人。 叶耀东也在那里附和着，“也能带几个月饼回去，听说这边的月饼里头是放肉，也不知道啥味，竟然月饼里头还也能放肉。” “是啊，口味还挺奇怪的……” 他们边走边看，都谈论着这边镇上有什么特产，到时买点回去给老婆孩子。 一路问了三四个人，走了十几分钟就找到邮电局了。 这个镇看着也不大，应该说现在的城镇看着都不大，毕竟还没发展起来。 一到邮电局门口，几人都有点局促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走进去。 叶耀鹏尬笑道：“东子，你先进，我们跟在你后头。” 叶耀华也点头，实在的道：“对啊，我们不识字，你识字，你还会说普通话，等会儿你说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裴父也笑着说：“我也不识字，也不会讲普通话，我就跟着你们。” 叶耀东失笑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他居然成了所有人里头最有文化的一个！ 他率先走进去，边道：“大哥，二哥，我建议你们也去上一个扫盲班，识字还是很有用的，起码能看得懂单子，以后不容易被骗。” “要的要的，这不识字，感觉出门也挺难的，就邮电局门口那几个字，我们都不认识。” “是啊，会不会写不重要？但是得认识。” 叶耀东说完就往柜台走，一开始柜姐还爱搭不理的，操着一口本地闽南话，腔调听得怪怪的，但是几人也能勉强听得懂，也都很高兴，终于能勉强语言通了。 然后如若旁人的叽里咕噜讲了一堆…… 柜姐满脸不耐的喊了一下，“你们是要干嘛？是要买邮票还是要寄信，还是要取款，还是要汇款？” 叶耀东一听到买邮票，就愣了一下，他想起上辈子听人说过，有几版邮票好像价格炒的挺高的，但是…到底是哪一版？？？ 他一个渔民根本就不关注这个啊，平常刷视频也是刷的各种鱼，社会资讯也是关注的时事政治，民生还有海洋鱼类相关的。 这个什么邮票、古董、股票之类的鸟东西，他哪里听得懂？ 柜姐见没有一个人回她，不耐烦的又道：“你们到底来干嘛的？” 叶耀东这才回过神来，将刚刚联想到邮票的思绪抛诸脑后，赶紧道：“我们想要存钱，到时候可以跨省取吗？” 柜姐抱着怀疑的态度，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这群人看着也不像是有钱的，但是她还是把存钱的流程说个明白，并且跟他说让他选择汇款会简单一点。 叶耀东也想到了，现在没有电脑，也没有全国联网，直接汇款，让他媳妇去取还简单一点。 别怪他不知道流程，毕竟上辈子他也从来没有有钱过，没钱可取，没钱可存，只是听说个大概而已，阿清还活着的时候，啥都是她一手包办的。 连存折啥时候出来的，他都不记得，只知道九几年的时候是有的。 “行，那就汇款吧。” “是要电汇还是信汇？” “电汇吧，电汇快一点。” “电汇收费高一点。” “没事，就电汇。” 信汇就是写一张汇单，塞在信封里寄到对方手里。 电汇就是写一封电报，请邮局发电报给对方收款人。 这时候行内系统和跨行系统都极度不完善，银行汇款分信汇和电汇，都是借助邮电局来完成的。 他们镇也就只有邮电局了。 叶耀东填写了汇款单，并且将钱递给她，看着她诧异的接过数钱发电报。 等他完成后，三人都有些踌躇。 “这就好了？这…你媳妇儿去村里打个证明带上电报就能去拿钱了？” 看着叶耀东一下子手头就光了，他们有些慌。 “对啊，刚好这里有电话可以打，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留意一下。” “这…安不安全？能拿到吗？” 柜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这是邮电局，是国有的，怎么会不安全？” 他们能勉强听懂柜姐当地的闽南话，柜姐当然也能大概听得懂他们真正的闽南话。 “对对对……”他们连忙附和，“安全，安全……” “这手续费要这么多吗？”裴父不由得有些心疼，“不如咱们再攒一攒？” 每笔汇款按1％抽取，最低抽两块钱，最高抽50块，电汇还上不封顶，这抽的他们有些心疼。 东子2000多块钱就抽了20几块！ 柜姐不耐的催促，“你们还要不要办理汇款了？” 叶耀东看了她一眼，态度真差！ “赶紧汇吧，放在手头不安全，直接寄回去安心一点，等会儿一起去打电话。” 他们三人又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咬咬牙，狠心的把一布袋的钱都掏出来，跟叶耀东一样，有大团结，有毛票，也有几分的硬币，大团结占多数。 柜姐这下是真的太吃惊了！ 没想到看起来一副穷酸相的四人，身上居然都怀揣着那么多的钱，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接下来安排电汇的时候态度也好多了…… 等他们几个从邮电局走出来，感受过家里人的喜悦后，已经是1个小时后了。 “这汇款的手续费怎么这么贵？难怪里头冷冷清清的，也没人，这谁要来呀？这一进来就好几十块没了。” “就是，赶紧让家里老婆把钱取了，放在家里千万不要放银行，这太黑心了……” 叶耀东笑了笑，没说啥，抖了抖叮当响的口袋，“走吧，买点吃的放船上，买些面条啊，干粮饼啥的，那么多天，船上的都快消化完了。” “那赶紧去，随便买点啥，中午垫垫肚子……” …… 叶父他们在船上都干完活了，连陈家年都老早打完电话回到船上，可是他们都还没有回来。 大家翘首以盼，叶父都等的着急了。 直到快两个小时，他们才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看着他们轻快的脚步，所有人也都放心了。 等他们走到跟前后，叶父就埋怨的问：“怎么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早点回来，还到处乱逛。” “没有乱逛，就是汇完款去买了点干粮跟面条，补充一下，船上快没吃的了。” “快点上船了，都中午了，赶紧去找落脚的村子，已经费了半上午的时间，下午咱们可不能再耽搁了。” “已经到饭点了，一起下船去饭店吃饭吧？” “不用了，上什么饭店？外头东西太贵了，咱们边开船边在船上煮点东西吃就行了，省一点，快点上来。”叶父不赞同的连忙催促他。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吃干粮或者自己煮面条吃就行了。 都太会给他省钱了，叶耀东叹了口气，那他也不能吃饭了。 沿着海岸行船漂泊，他们路过一个又一个的村子，有的村子没有知青点，也没有空屋子可以租，有的根本就不欢迎他们外乡人，有的停靠点又太小，只能停小木船，停不了大一点的船。 他们就在海上一路漂，一路问。 叶耀东只觉得一开始他们能在那个村子落脚也是挺幸运，刚刚找了好几个村子，都不太合适。 又花了一小时，他们才又找到了一个大村，可以让他们短租几天的大村，大伙儿也都松了口气。 “钱不好赚啊，还好接下去两三天的落脚点有了。” “要是两三天就换地方，也挺麻烦的，东西搬来搬去就不说了，关键是村子也没那么好找。” 】 “那也呆不了太久，谁让咱们是外乡人，捞的又太多了，惹人眼红，能平静两三天就已经不错了。” “东子说的也是，咱们还是先把东西搬下船，还好咱们人多，一趟就能搬好，暂时用不上的东西就不要搬了，放船上。” 等安顿下来后，他们就又在村民们好奇的目光下出海继续捕捞，整理的事就交给叶二嫂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充分展现了什么叫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一个村子都停留不超过三天他们就跑，除非是碰到雨天了，那他们就会多停留几天。 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至少安全。 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还没集结的时候先一步跑路，不然谁知道幸运之神什么时候就不卷顾他们了。 短短一个月出头，叶耀东感觉自己都瘦了快十斤了。 “为了碎银几两啊，做人真的太难了。” 刚又搬离了一个村子，他们趁着前一天中午吃饭时，派了条船出去提前找村子，这会儿又要往新的落脚点赶。 大家也都有些心累，虽然都是自己人，都是亲戚，但是他们也只是打工挣工钱的，主家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做。 叶父也安抚的道：“再坚持几天，最近看着海蜇少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没了。” “确实，这几天数量明显一天天的减少了挺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群海龟给吃了，那群海龟肯定还赖在海蜇群里大吃特吃。” “给它们吃掉，太可惜了……” “大家再坚持坚持，应该也要不了几天就能回去了。” 叶耀东也道，“不然，这几天咱们就在周边哪里找一个小岛？夜晚就睡在船上，白天把二嫂留在小岛上煮饭？提前一天多打几桶澹水给她，顺便也留个人帮她干活捡柴？省得这么一直换地方，太麻烦了。” “有澹水，在海岛上也能煮，能晾晒，夜晚大家睡到船上也安稳，不用跟当地人交流，也不用怕村里人眼红。” “而且，这都快回去了，应该也没多少天了，可别出场事故。咱们这段时间可是问过不少的村子，这些村子免不了有沾亲带故的亲戚，大家相互一传播，咱们指不定被哪个村子一网打尽？” 越说，他越有紧迫感，觉得直接住在船上也不错，学那些疍民。 第505章 决定中秋前返程 叶父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那今天这个村子就不要住了？等会儿去多打两桶井水放船上，这汛期感觉快结束了，可别出啥状况。” 裴父附和，“我看行，反正咱们也不是没住过船上，在船上睡得更安心。” 叶耀鹏跟叶耀华相视一眼，“我们没意见。” “那等会儿去多打几桶水就好了，东西也不用搬，就在附近哪里找个有小海滩的孤岛把东西放下。万一碰上下雨了，咱们就住招待所去，船上留一两个人看着就行。” “货到时候也拉到孤岛处理，好了咱就装筐里再送到镇上码头去，让拖拉机到镇上码头收货，这样也省的三天两头换地点，人家也烦，也找不到地方。”叶耀东又补充说道。 也就他上道，这段时间烟钱费了不少，不然谁给他折腾？ 就他现在三天两头的换地方，打一枪换一个点，谁家愿意跟着他屁股后面收货？也就他事情做的漂亮，人家虽然不乐意，但是拿人的手短，也会想着他们是外来人，又是厂里谁的朋友，宽容一点。 大家也都同时点头。 “那就这么着吧，也不用搬到下一个村子，住在海岛上也省事一点，不用一直换，这会儿随便找个村子停靠，打几桶水就好了。”叶父说完就开始留意着周遭有没有能停靠的。 这一个来月，他们一直就在这片海域来回穿梭，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周围村落也都熟的很，不管是浙省边界还是闽省边界的村子，他们都呆过。 叶耀东这条现在算是他们的头船，叶父开着，只随便就近选了一个村子停船，其他船也跟着停靠，然后几个壮劳力就拎着桶下去打水。 叶二嫂一个人呆孤岛也没意见，反正都已经来了，大家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这也是为了大伙儿的安全。 他们凌晨就把东西都搬上船，边捕捞边赶往下一个村子，这会儿临时决定去孤岛，那就只要去附近村子打几桶水。 等把人跟东西都放到孤岛上后，叶二哥也暂时留了下来帮忙整理东西，其它三条船趁着还有半天时间，继续捕捞。 还是那个地点，那片海，只是拜他们跟海龟所赐，数量跟之前相比，急剧减少了许多，早就不复一开始看到的那挤挤矮矮的盛况，连周遭海面上漂浮着的海蜇也都减少了许多。 大家看了也都明白，捕不了几天了，今天也都九月22号了。 但是有的捞他们还是继续捞，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还能再多多少少挣一点。 只是等他们到时间返程的时候，突然间他们的视野里闯进来了一条船，而且还是加速迎面朝他们跑过来，紧接着身后也有两条船，也跟着朝他们这个方向拐过来，三条船前后速度都还挺快的。 他们远远看到后就减缓了速度，并且三条船集中起来，生怕有什么意外？ 只是没想到，等临近后发现，竟然还是老熟人的船？ “啊？叶耀东同志～”吕宏伟在船靠近后，兴奋的大叫，“没事了，没事了……” 吕家的船也发现了是叶耀东他们的船，顿时也放心了，赶紧减速绕了一个圈圈调转船头，跟他们平行。 身后的船见这边有这么多船，也减缓了速度，后面远远的见他们畅聊起来，就知难而退了。 “还好又遇上你们了，你们真是我们的贵人。” “没想到你们还在这边，我们还以为伱们回去自己家乡了。” “你们是不是钱被偷了？所以才没走？” 吕家人兴奋的一人一句，叶耀东都要回答不过来了。 “对啊，离开时正好碰到有小偷爬我们的船，钱偷了就跳水跑了，害我们白干了十天，只能继续从头开始。” 他说谎不打草稿，又道，“你们怎么又被人追啊？这次还两条船追你们，是不是又是你们隔壁村的？” “是啊，两个村架是打完了，但是在海上遇到了，也会被欺负。这段时间捞海蜇，所有的船都在周边海域，没有出去远一点，碰到的几率太大了，踏马的，过几天我们就跑远一点去……” 吕宏伟气愤的说完又骂骂咧咧了几句。 然后吕家老四又紧接着道：“你们走后第二天村子里都传遍了，说你们赚太多，招人眼红，遭了贼，所以连夜跑了。那个吕景山，大家都说是他偷了你们2000多块钱，第二天被人堵在路边打的可惨了，就剩一口气被人送回家，到现在还躺着下不来床，这是真的啊？” 叶耀东啼笑皆非，原来还有这样的插曲。 “是不是他偷的，我也不确定，谁知道有几波小偷？反正我钱是没了，当时我们也不在船上，只是我们搬运东西上船的时候发现他在，而且他还跟他同伙跳水跑了。” “草！肯定是他偷的，这被打一顿也不冤。还好你们走的快，那几天村子里说闲话的也越来越多。 “都说海上的海蜇都被你们外来的捞了，所以大家捕捞的数量才少，说你们捞的原本应该都是大家的，不应该让你们再住下去，还有的人说要让你们把钱交出来给村里，再把你们赶出去……” “一个个眼红的样子，可吓人了，还好你们跑得快，要是再呆个两天，指不定还真走不掉，我们想帮你说话也抵不过全村人。” 叶耀东他们一群人听了，也不由庆幸，还好跑得快，也还好后面他们地方换的勤。 “我们就是想着会招人眼红，所以临时决定走人，只是没想到走之前还真遭了一波小偷，反正破财消灾吧！当时还有一伙人追着我们，还好我们先一步上船了。” “唉，这在外面都不容易啊，就像在海上一样，哪里都不太平？不知道啥时候能太平一点。” 叶耀东也感叹：“渔民苦啊，太不容易了，都是冒着危险在海上挣辛苦钱……” “谁说不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好歹现在也能混饱肚子。” “我们现在要回程了，你们要回去吗？送你们一程？” “你们现在住哪儿？” “到处游荡，这里住两天，那里住两天，吸取了教训，也不敢在一个地方多逗留，打算过几天也要回家了。” 旁边的吕父这时出声了，叽里咕噜讲了一堆。 吕宏伟在一旁帮忙翻译，“我爹说送一小段就好了，让你们不要靠近村子，现在这个点，渔船都陆续靠岸，免得你们被围了。” “他还说，按他经验来看，汛期也就10天内结束了，现在已经减少许多了，让你们能提前回去就早点回去好了，出门在外不安全。” “多谢了，我们近期就回去。” 还是有好人啊！ 两伙人里头，也就叶耀东跟吕宏伟能用普通话交流几句，其他人都语言不通。 说了几句后，他们就开船，把人送到安全一点的海域他们就掉头走了。 叶耀东走向正在开船的叶父，“爹，再干几天咱们就回去吧，这一个来月挣的也可以了，现在海蜇也一天比一天少，今天两趟货不加海蜇血，估计也就能卖个100出头，缩水了一大半，过两天估计更少了。” “嗯，行，差不多就收手吧，也快接近尾声了，到时候回去拖网也行，虽然没这个挣得多，但是好歹在自家海域周边，安全一点。” “那咱们就中秋的前两三天回去吧？再干个三天，休息一天就回。” “好。” 等下船后，叶耀东跟其他人也提了一下，中秋前两天左右回去，大家都高兴的差点欢呼。 裴父也松了口气，道：“我也正想跟你们提一下中秋前回去，正好回去过节。” “我也是这么想的，怎么也得回去过节，反正接下来数量也少了，出来也挺久的。” 叶二嫂也欢天喜地的说：“总算能回去了，这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马上中秋了，怎么也得回去过节。” “回去前休息一天，大家正好去镇上逛逛，给家里人买点特产带回去。” “好好好……” 大家原本有些疲惫的状态，瞬间又精神了，还有三四天就能回家了，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拖海蜇的动作也利索了，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叶耀东笑着又再接再厉，“到时候干完活去饭店，请大伙好好吃一顿，这段时间大家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辛苦你们了。” 大伙脸上都笑开了花。 “应该的，谁赚钱不辛苦？” “有钱赚，辛苦一点也没什么，就怕辛苦了还没钱赚，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裴父也笑道：“到时候咱们也带一点海鲜过去饭店，海边人吃饭怎么可以没有海鲜，到时候整丰盛一点，好好犒劳一下大伙儿，就当大家一起提前过节了。” 叶二嫂也道：“到时候我打一点海蛎，弄两碗螺跟其他贝壳带去……” “还可以趁着空闲多挖一点，到时候带回家，反正旁边石头上就有……” “有啥好带回家的，咱那边海域礁石上也大把着这些玩意……” 确定要回去的时间后，大家都高兴的很，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开心极了…… 还有一章，1点发 (本章完) 第506章 买特产 确定要回去后，叶耀东也很开心。 夜晚躺在船上，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也都很放松，出门在外这么久，他还真的想家了。 在外面飘荡了一段时间，他更怀念家里的温馨氛围，也想念家里一群孩子围绕着他，叫他爹，叫他三叔，干嘛干嘛的，以前还觉得那些孩子烦，现在倒是想的紧。 他也想他媳妇儿了，偶尔打电话听到的都是她的各种叮嘱与关心，跟她说给她汇钱回去了，她的开心也只是一瞬间，电话里头更多的是她传过来的担忧，让他早点回来。 老太太也一样，电话讲着讲着就能听到她好像抹眼泪了，声音都不一样。 重来一次，有这些亲人就够了，他想要的也不多。 这么想着，他又想马上就回去了，有些归心似箭。 身旁的几人也在那里辗转反侧，真要回去了，大家反而都有些睡不着了。 叶耀东也在那里算着这段时间挣的钱，第一次汇了2000多，第二次第三次他也分别凑够2000块就转回去，现在手头也有1100多。 这一个多月来，下雨也断断续续下了十来天，再加上他们三天两头的换落脚点，找村子也费了不少的时间，少挣了很多钱。 而且现在接近尾声也掉价的厉害，那边也就200多没结。 算一算，出来这一个多月，两个月不到，他也挣了快8000块，到时候拿800块给他爹。 工钱的话，因为当时不确定呆多久，所以是按天算，一天3块5请的高价短工，三个人的工钱加起来要500左右，到时候再一人给他们包两个红包。 吃喝倒是没怎么花钱，都是海底捞的，油钱倒是也花了300，这还是因为他们没跑远，就来的时候跑的费油了一些，花了他60多块钱，在周围一带捕捞一天油费会省一点。 接下去再挣个两三天，算一算，他净收入大概也挣了六千五左右。 这么想了一下，他也挺满意的，好歹这一趟风险没有白冒，两个铺子的钱是挣回来了，还能剩一点钱。 他大哥二哥那边会少一点，两个人分，应该一人也就2000多，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已经很知足了。 裴叔也挣了不老少。 叶耀东翻来覆去的算着账，思绪也越算越清楚，也越来越睡不着了，身旁的人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却还无比的清醒。 睡前就怕动脑，脑子越活跃，越难入眠。 毫无疑问的，他竟然失眠了一整夜。 不止是算账，他还想到了前世今生，心里默默的对比着已经截然不同的轨迹，人啊，果然还是得努力一点才能改变现状。 等他迷迷湖湖睡着时，天也蒙蒙亮了，不过没人叫醒他，后面他还是被刺眼的光亮弄醒了，身旁不远处已经堆了好几个海蜇。 “太阳都晒屁股了，才知道起来？黑眼圈这么重？做贼去了？”叶父随口问道。 “去哪做贼？难道还偷到隔壁船去啊？没得被我哥还有裴叔乱棍打死，就是要回去了，太兴奋，睡不着……” “嗯，再坚持两天。” 出门在外，平安最重要。 马上就要返程了，他们也很小心，也就要打澹水的时候，才会去附近村子接几桶，而且是轮流换村子打水，顺便拿鱼虾换一点蔬菜，或者去镇上卖货的时候，买点瓜果蔬菜，接下来两天也算是平稳的渡过。 结束后的当天，叶耀东拿到结算的钱后，就第一时间给他们把工钱都结了，并且还特意去镇上买块红纸，给他们一人包了三十块钱红包，喜的他们都差点找不着北。 两个哥哥跟裴叔也一样，大家一块出来，总不能你有我没有？这种事肯定要大家都一样，别人怎样他们也得怎样。 更何况挣了这么多，他们也觉得大方一次无妨。 陈家年也高兴的道：“可算是回去了，这一趟大家收获都挺好的，来的太对了，别的村子都没听说谁有你们捞的多。今天卖货的钱，明天我再去要，赶在后天离开前结清，” “行，那明天还要你再多跑一趟了，明天晚上咱们再一块吃饭。” “好好好～又让我沾一次光……” “大家双赢而已，有钱一起挣。” “那你们明天海蜇血还卖的吧？不然再多留一天？” 叶耀东摇摇头，他这会儿恨不得飞回去，一刻都不想在外头了，已经呆的够久了，不想再多呆一天了。 今天收获的那些海蜇血，明天晒出来就自己带回去吃，裴叔那边也说要带回去给他老妹坐月子吃。 海蜇血月子里吃挺好的。 “我们打算自己留回去，就不麻烦再卖了，累死累活在外面奔波了一个多月，总不能自己一口都没吃到，到时候给你也带一点回去尝尝。” “多谢多谢……” 叶耀东又看向其他人，“今天晚上将就着在船上睡一觉，明天一早咱们开船去镇上，趁着早市热闹买点东西后天带回去，然后我再去招待所开几个房间，大家找个澡堂痛快洗个澡再吃饭，明天晚上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回家。” “好。” “行。” “你安排就行。” 大家也都没意见，这几天在孤岛，用水不方便，他们澡都没怎么洗，大热天的，天天流一身汗，身上早就有一股味道了，不过大家都一样，谁也不用嫌弃谁。 叶耀东倒是很嫌弃自己。 等第二天到镇上的时候，走在路上，他们就被路人嫌弃了…… 自尊心都严重受到打击！ 大家看到很多嫌弃的眼神，还有人捏着鼻子，拿着手在鼻子周围扇风，也都抬起手臂嗅了嗅，顿时也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 “好像是挺臭的。” “不是好像，是已经都馊了。” “这要是挤进人群里逛街，该被骂了吧？” “难说，说不定以为咱们是哪里讨饭过来的，肯定要被骂了。” 叶耀东也是自我嫌弃的不行，“算了，先去船上把换洗的衣服拿下来，咱们去找个澡堂，先洗干净。” “好，也省的遭人嫌。” “我还从来没有走在街上，被路人这么嫌弃过，怪尴尬的……” “谁说不是？” 几人又匆匆的跑去船上，第一时间拿好衣服，随身带好钱后，就厚着脸皮问人，顶着人家嫌弃的眼神问出澡堂怎么走。 叶耀东除了被人嫌弃懒，吃软饭，是个废物外，还从来没被人嫌弃脏…臭…… 这感觉对他来说，比被嫌弃是个废物还要尴尬，别人骂他是个废物，他都还不会尴尬。 一进澡堂，他就赶紧死命的搓着，皮肤红了一大片，但是成果也是非常喜人的，灰黑色的污垢搓出来老长一大条，一堆跟下雪似的往下掉。 他估摸着收集起来，能搓出一颗后羿的仙丹，就是不知道嫦娥敢不敢偷吃。 平常洗个五分钟就算时间长的了，今天大家一个个都搓了半小时，才陆陆续续走出澡堂。 “终于痛快了，感觉洗了个澡，轻了好几斤。” “我也一样，感觉搓出了好几斤污垢，整个人神清气爽。” “还是干净一点好，洗干净了，整个人都舒坦了……” “走走走，这下可以去逛街了……” “走快点……” 这下他们可以脚步轻快的走进人堆了，虽然没有用飘柔，但是洗干净后的他们也找回了自信。 叶耀东也左顾右盼的在街上逛了起来，大早上的，街道上人还挺多的，讲各种话的都有，本地话居多。 各种板车，自行车，还有许多人挑着扁担都在人群里挤，他干脆走到最边缘。 对于逛街，他并不想去人堆里人挤人，又不是女人爱逛街，反正就随便逛逛，买几个月饼，几样特产就好了。 临近中秋，路边摆摊多的是月饼，当地是叫“肉饼，肉颠”，个个都比脸大，听说里头是肉，还有红丝绿丝，冬瓜条，花生，表皮是脆的，撒满了芝麻，正中间还放了一个咸蛋黄。 也不知道当地人怎么吃的这么奇怪，一个饼里面又咸又甜，组合在一块，听说还很好吃。 还有猪肉渣，也挺有名的，叶耀东通通都买一些。 看到有卖麻花的，也买了一袋，还有什么桂花糕啊，红糖糕，九层糕，他也来者不拒。 反正家里孩子多，也不怕吃不完，再说大老远出来一趟，回去也得给老丈人家带一点这边的特产。 这么一算，他月饼得买十来个，老丈人跟两个大舅子，还有他的几个朋友，阿财也得给他送一份去。 还有林集上，陈书记……有些关系得维系好一点。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又回过头去继续讲价，多买一点。 “你买这么多干啥啊东子？那些亲戚不用你送……” “没送亲戚，有你在，哪轮得到我做人情，我是给老丈人家还有几个朋友带的，反正挣了钱，给朋友们带一份，省的他们说我不仗义。” “那也买的太多了吧……” “不多，等我再继续看一下有啥，家里孩子也多，也得给媳妇带点啥……” 第507章 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叶耀东仿佛不要钱似的，在集市来回来回的逛了起来，手上拿着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一开始还想着随便买点啥吃的带回去就好了，从缺衣少食的年代过来，大家对吃的接受度最高，只要是吃食，就没有不爱的，尤其是孩子。 这边乱七八糟的特产也挺多的，他反正来者不拒，看到他们当地没有的，他就每样都来点，赚了钱了，当然得花的值当。 还好他们出来逛的时候，都顺便提了个篮子，但是现在他的也装的满满当当了，都是吃的，还有几个玩的小东西。 大伙儿一个个篮子里也都装了不少的东西，都是吃的玩的，连叶父居然也破天荒的买了一块花色的丝巾，看着三兄弟都有些好笑。 】 叶耀东还从叶父在篮筐里拿出来放手上瞧了瞧，“啧啧啧…爹，没想到你还挺有情趣的嘛？还知道给我娘带条丝巾？” 叶父臊红了脸，尴尬的赶紧从他手上夺了过去，“我买我的，有你啥事？啥都要翻，你手怎么那么贱？” “看看还不能看了，我是帮你参考好不好看，适不适合我娘？也给二嫂看一看，女人看这些东西比较准，不然买的不好看，还浪费钱，你得挨一顿骂。” “要你操心了？谁说我是买给她的？买给你阿嫲不行啊？” “那我阿嫲有，她没有，你更完蛋。” “啰嗦啥啊啰嗦，就你话多，还不赶紧买完回去了，还在这里瞎逛，篮子都装满了。”叶父说完赶紧快走几步，免得又被调侃。 叶耀东看看他爹慌乱的背影，也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也提醒了他，也不能光买吃的，他也开始留意那些花里胡哨的女人的东西，也留意到了有条巷子里人也围的水泄不通。 不是听说这镇上就一条街吗？这巷子里还挺热闹的？他好奇的走了过去。 刚一凑过去，他也瞬间明白了。 这巷子里卖的都是走私货，跟他们那差不多，港口城镇买卖这些都很嚣张，明目张胆，相当于半公开出售了。 不过，不关他们的事，他就是来买个东西的。 他挤进人群逛了起来，也看到了很多各种花色的丝巾，还有呢大衣，涤纶布，尼龙伞，磁带、录音机等等一大堆的东西，看得他心痒难耐，这边卖的东西比他们那边花样还多，还猖狂，也有可能是他很久没出去逛街，落伍了。 虽然他没觉得那个丝巾有啥好看的，但是他还是挑了一条天蓝色的碎花，一条红色的大花，蓝色的给他老婆，红色的给老太太，老太太最喜欢鲜艳的颜色，喜庆。 又买了一件米色的呢大衣，还有一把尼龙伞，看到皮鞋他也挺想给她们一人买一双的，但是他不知道她们穿几码。 这时他又觉得自己不称职了，还好看到角落有人卖拐杖，沮丧的心情又被抚慰到了，老太太正缺一把拐杖。 等看到各种彩色的发夹，他又心痒难耐的买了十几个，一个多月没见了，闺女都五个多月了，头发应该也能夹一个吧？ 至于两个儿子？他们有的吃就行了。 从巷子里逛好出来，已经差不多快正午了，他也零零总总花了快100块，估计回去说价格要挨骂了，反正到时候说便宜点，打个对折应该就没问题了，叶耀东美滋滋的想着。 其他人早就逛好买好了，都站在路口，就差他了。 看着他篮子里，手上都满满当当的，还有呢大衣，大家惊讶归惊讶，但是也能理解，挣了大钱了，肯定舍得买几件好东西回去。 叶父看他手里都拿不过来了，也没说啥，还上前帮他拿，“买够了吧？买够了就走了，你这也差不多买的够多了，不能再买了，再买回去又要被念叨了。” “够了够了，咱们去吃饭吧，顺便把船上的海鲜拿上来，送去店里加工，到时候多算点钱就好了。” “那就走吧，先去招待所开几个房间，把这些东西放到招待所藏起来吧？” “也可以。” 陈家年笑着道：“你们先去，我给你们把尾款都要过来再过来吃饭。” “好好好……” 大家高兴极了，一群人又兴奋的往招待所去。 这年头的招待所，看着有些老旧，但已经算是镇上数得上的好房子了，前几年可是公职人员出差才能住得上，一晚上三块钱，也不便宜，也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等办完入住手续，东西放下后，他们又马不停蹄的往饭店走。 这一趟捕捞海蜇之行圆满结束，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好。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也不用干活，丰盛的一顿大餐，让他们从12点多足足吃到了下午三点多，白酒都喝了好几斤，才踉踉跄跄酒足饭饱的回到招待所睡觉。 叶耀东也神情微醺的回到了自己房间，他自个单独开一间房，他大哥跟他爹一间，二哥二嫂一间，其他人就开了两间大通铺挤挤，也没多余的房间了，也就他们去的早，才还有这么多房间。 他检查了一下，下午买过来的东西都还完好无损，没有被偷，才放心下来。 结果，他一掀开被子，就看到床上有好几根毛发，这年头招待所的卫生没那么好，他也懒得折腾，那柜台收银的就差拿鼻孔看人了，跟邮电局的柜姐有的一拼。 反正他也是跑船的老渔民，没那么讲究，能有床睡，听不到其他人的呼噜声就已经很好了。 这一个来月，跟他大哥还有他爹一个屋睡，夜里别提多热闹了，他是不知道自己打不打呼噜，反正他爹跟他大哥，一个比一个响。 睡在船上更可怕，那夜里更是交响曲，五六个人睡觉夜里根本就不带停，生怕谁比谁小声，他都怕他们一个气喘不上来，还好有海浪声，掩盖了一下，也能睡得着。 他随手拍了拍床上，将毛发捡干净，被单抖了抖后，就躺下了。 隔音效果也很差，楼道走来走去的说话声音有点吵，还好他喝了酒，睡得也算是熟。 夜里睡得早，第二天大家也醒的早。虽然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但是大家都归心似箭，四五点天刚亮的时候一个个就兴奋的都起来了，相互到各自的房门上敲了敲。 叶耀东也伸伸懒腰爬了起来去开门，“爹，都起来了？” “都起来了，收拾收拾，趁着天亮了，赶紧回去，路上还要开十几个小时的船，等开到了也要下午四五点了，要是不顺风顺水的话，可能还得多开两小时。” “好，等我一下，你们先下楼。” …… 叶耀东站在船舷边，双手撑在船沿上，望着碧波万顷的海湾与火红的朝霞，还有身后逐渐远去的城镇，心潮澎湃，总算是返程了。 还好，这一趟也算是有惊无险，明年来就更有经验了，也算是多了一条赚钱的路子了。 “呼～终于回家了～” “是啊，终于回家了。”大家也都很喜悦。 “明年再战！” 陈家年高兴的道：“希望明年能再跟着你们沾光。” “肯定的，没有你，我们可寸步难行。” 叶耀东也在心里算过一笔账，这家伙这一个来月光抽他们三条船的佣金，都抽了千把块，也是血赚。 明年要是再多来几条船的话，更好赚。 他们累死累活干个把月挣的钱，还不如他轻轻松松打几个电话挣的。 这有人脉，就是会比较牛逼，赚钱也比他们这些土鳖容易。 陈家年客气的摆摆手，“那到不至于…你们这一趟风光的回去，挣了钱肯定藏不住，现在村子里应该就传遍了，明年肯定有很多船，该跟着你们过来了。” “再说吧，这也要冒风险的，天气跟风浪谁也预料不到，万一出来了，结果下了一个月的雨，那就完蛋了。” 而且小船想跟也跟不了，大一点的动力船村子里也就那么几条。 “赚钱哪有不冒风险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早着呢，现在想明年没必要，反正今年挣钱了就好。” 大表哥笑着道：“等明年我们看看能不能也攒点钱，合伙搞一条船跟着你过来。” “行啊，你们不怕血本无归就好了，人多也能有个照应，打架也不怕。” 都跟着他出来见识过，也亲眼目睹他们三条船挣了那么多钱，说没想法肯定是假的，有想法才是人之常情，都是自己的表兄弟，他也不会吝啬，只要他们愿意冒险。 而且指不定明年那一条海沟就被人发现了，到时候周围村子一堆的船在那里打捞，他们要是船多人多还能占优势，不然得完蛋。 “就像陈家年同志说的，干啥都有风险，这肯定都有心理准备的。”二表哥也道，两人最近几天肯定有商量过。 “那你们就努努力，要是买不到就请师傅做一条新的也可以，有船总是不会亏的，总是能慢慢挣回来。” “是这么说，就是前几年家里人口多，日子也不太好过，想买也没能力。” “现在好过了，以后会更好。” 叶耀东也没想到自己能影响身边一大片的人，不过想想，这也是必然的。 当一个人势头旺的时候，多的是人想要跟着沾光。 第508章 侧翻了？ 船行驶在海面上，大清早吹过来的海风有些凉凉的，颇有些秋高气爽的味道。 刚离开时，他们还站在海面上看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天，没过多久叶耀东就掏出了一副扑克牌。 “来来来，正好打打牌打发一下时间，来的时候船上堆满了东西，也没地方打，现在回程了，船上也空了大半，正好打打牌。” “你还早有准备啊？” “必须的，不然光站着吹风看海多无聊，得开十几个小时，傍晚才能到。” 叶耀东直接坐在了甲板上，把牌拿出来洗，然后看了一下他们，才发现多了一个人。 “要么喊一下后头我哥的船？你们去一个后面打？正好他们船上四个人，一个人开船，三缺一。” “我去后头跟你大哥跟他们打。”大表哥看了眼其他人，谦让道。 叶父嫌他们麻烦，没事找事，好好的还停船，骂骂咧咧的说：“你们才挣了点钱，可别又搭进去了，这一个多月干的可不轻松，少玩两局，别霍霍了回去不好交代……” “瞎操心，我们玩的不大，又不是赌鬼，就娱乐娱乐打发时间，几块钱输赢而已，你就别操心了，开你的船吧！” 叶父心塞的看着他们已经开局了，只能拿起旗子朝后面的船挥了挥，让他们把船暂时先停下来。 后面两条船还以为出啥事了，连忙减速停下，知道是为了打牌，也无语了。 叶耀东顺手给了他们一副牌，“这漫漫长路，当然得需要点东西打发时间，知道你们肯定没准备，不谢，赢钱的人到时候记得把牌的钱给我。” “你还差这一两毛钱啊？” “当然了，人家出租桌子场地给人打牌都还要收桌面费的。” 叶耀鹏扁扁嘴，也觉得他奇葩，这段时间烟不停的派，都不心疼，牌钱却还点出来，不理解他的脑回路。 叶耀东：该花花，该拿拿。 有了扑克牌的打发时间，大家觉得时间过得还挺快的，比来时好多了，除了开船的叶父。 虽然他也有些心痒难耐，但是他并不敢分心多看，他们这条现在可是头船，后边两条船可都跟在身后随着他前进，他得时刻留意着前行的方向，还有底下的暗礁，避免触礁，也避免迷失方向。 只是在太阳高挂天空的时候，他沿着近海刚开到闽省范围时，却看到海面上有大批量的船只驶来。 船只有大有小，有的是30来米的楼船，有的跟他们船差不多，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行驶。 正在打牌的几人在叶父的喊声下看了过去，瞬间也都惊到了，一个个立马放下手中的牌，站了起来。 叶父也将船减速。 那些船就从他们不远处的海面一条条经过，渔船的尾部还带起一长条的水波，在海面上看起来特别壮观，目测有四五十条船，看得他们目瞪口呆。 “原来，传说中农民弃农、工人弃工、渔民弃渔、教师弃教参与走私贩私是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咱们只是随便出来就碰上了一波，也不知道当地还有多少，这满船的货看起来可不少。” “昨天咱们去买东西的时候，那巷子里好多人都大批大批的买走，估计就是拿去贩卖。” “怎么就没有人抓？” “有没听过一个词，叫官商勾结？”叶耀东提醒了他们一句。 犹记得，上辈子被人科普的时候，听说连水军都出动护送这些船只……他们连汽车都能大批量的运送…… “真的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有权利就是来钱快。” “难怪街道上每天新鲜花样都那么多，供销社都没两个人进去。” …… 大家看着船只一条条过去，不停的在那讨论着。 叶耀东也想到了有段时间没看到林集上了，自从他在海里捞上来一个青铜鼎后，就很少在村子里看到，也不知道林集上是不是转移阵地？毕竟赚钱的脚步不能停。 不过当时码头天天有领导有报社的，还有人在海上看着，确实不方便。而且他周围的住户也多了起来，估计他们也担心夜晚码头光亮太多引人瞩目。 想了想，他也就抛诸脑后，人家在哪儿靠岸与他关系不大。 “打牌了打牌了，不关咱们的事，这要是被抓了，严重一点得吃花生米，好一点也得关个一年半载，风险伴随着收益，他们这种高收益也是高风险。” “咱们还是打咱们的鱼吧……” “胡说，现在船开这么快，打什么鱼？是打牌。k是13，快点抓牌，别墨迹……” “好好好……” “等等，等等，你们快看，那边的船有一条停了下来，周围刚开过去的船有两条调转船头，回来了。” 叶耀生大喊了一声，原本又盘腿坐下来打算继续的人，顿时又看了过去，站了起来走向船舷边上。 那边只有刚开过去的两条船回过头来，大部分船都没留意到，都直接开了过去，本来停下来的那条船就已经处在队伍的尾巴，现在居然没有几条船发现，同行的船都远远离开了。 叶父也将船停了下来，身后他们的两条船也留意到了，毕竟这么多船经过，谁都会密切关注的多看几眼。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把船停了下来，想看看是啥情况？ 凑过去是不可能凑过去的，那边好几条船，他们外乡人，谁知道会不会友好？ “那边是有条船出故障了吗？” “有可能吧，不然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停止？” “这离得远，也看不清啊……” “难道你还想开过去明目张胆的看热闹？” “有这想法，反正那边船都开过去了，就剩那两三条船。” 叶父这时走过来出声的道：“我刚刚开船的时候好像看到海面上有一条大鱼跳出水面，就闪了一下，就在那条船附近。” 这时，叶父话音刚落，他们也都同时看到了越出水面的那条吻端长长，背上的背鳍特别大，跟个旗子一样的大鱼，目测有3-4米大了。 叶耀东惊讶了，“是旗鱼在袭击渔船？” 这鱼跟剑鱼一样，前科累累，老凶勐了，一看到，他第一反应就是这鱼又袭击渔船了，它总是眼瞎的会把大船看成是大鱼。 “啊……那船好像有点歪了？” “不是吧？” 就在这时，那条船却突然加速朝远处孤岛跑了，而那旗鱼居然也紧追不舍，直接就带出来三条白色水线。 “这是准备在孤岛暂时停靠维修了？” “它在撞击渔船……” “跳的好高……” 那两条装满货的渔船犹豫了一下，也都跟了上去，只是没一会儿，他们却看到渔船突然45度角倾斜了一下。 “嘶～翻了？” “我们咋办啊？” “有两船跟上去了，我们在这先看着……” 第509章 开盲盒（两章并一章） 但是离得有点距离，对面两条船又遮挡着，让他们有点看不真切是什么个情况？ 而且叶耀东也对那一条巨大的旗鱼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三条船会不会合起来围捕？ 不过他们这几条船是拿来走私的，船上应该没有准备捕杀的工具吧？ 他伸长了脖子，眯起眼睛却也只能看到对面两条船上堆满的货物，另一条船是啥情况，侧翻的咋样，却看不清。 “不然咱们凑近一点？不要挨的太近，就看看？” 叶父闻言就朝其他船喊话，问了一下，大家都没意见后，才将船往那边开。 谁知正当他们往前靠近的时候，一条旗帜招展的旗鱼沿着前方水面疾驰而过，吓了他们一大跳，害的叶父紧急停船，旁边的两条船也骤停。 那尖利的吻端一般船可承受不了。 但是还好，它直接极速游了过去，只是紧接着就看它停留在不远处的海面，东捅西戳，来回摆动身体。 叶耀东搬了张凳子垫脚，扶着小船舱强壁踩上去，往远处眺望。 只见海面上有许多鱼尸漂浮，然后，它开口狂吸，瞬间鱼尸血水全部都往它口腔内席卷，紧接着，它又迅速游离，像是一条疾驰的帆船一般继续往前方冲去。 原来是碰上了鱼群，所以它才停留用它那锋利的剑式长吻，在海里翻腾搅动，肆意追杀，把海面搅得鲜血翻滚，鱼尸漂浮，再一口吞了。 “啊我去，原来是那边有鱼群被它发现了，所以才在那里停留发起了攻击。” “这鱼也太吓人了，刚刚那飞过去的速度，人在前面也得被穿透。” “所以那条船太惨了……” “咦～那两条船好像拖着那条船走了？” “好像往对面的山脚去了？” “海上好像有东西？” 叶耀东站的高看的远，惊讶的道：“是箱子跟麻袋！爹，把船开过去看一下。” “好。” 反正那条鱼已经走了，他们也都好奇，海面上漂的那一个个箱子麻袋是啥？怎么没有沉下去。 三条船快速的又往前开，前方的渔船也留意到了他们，但是此时他们也无力去管，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减少损失，先把这条被攻击的船拖到岸边，以免沉没损失惨重。 只要渔船没沉，怎么也能修补的，而且船上还剩了点货，没有掉进海里，或许也不会亏的很惨。 前面因为两条船拖着一条船走，行船没那么快，后头的大家也发现了那条船上叠高高的东西，都已经散落了大半，船上杂乱无章，也有没有人在上头，估计之前船倾斜的时候就已经掉进水里了。 “东子，那些箱子跟麻袋肯定是那条船刚刚倾斜时掉落的。”叶耀生大喜。 陈家年附和着，“对对，不然不会都集中漂在这一块。” “发财了，东子，咱们把这些箱子麻袋都打捞上来，里头肯定有好东西……” 叶耀东挑挑眉，没他们那么激动，“不一定啊，一般东西直接就沉到底下了，飘在海面上的重量都比较轻，可能只是一些小东西也说不准啊。” 好东西像手表啊，收音机那些肯定都直接沉下去了，哪里还会飘在海面上？ “那倒也是。” “但是有这么多箱子跟麻袋，怎么也是白捡的，可以先捞起来看看是啥，这些船上的东西肯定是坐回去卖钱的。” “对对，他们大老远从公海那边运过来，肯定是要卖钱的，咱先捞上来。”叶父兴奋的附和着，并且将船缓缓的往海上的那些漂浮物靠近。 旁边两条船也一样，都朝周围海面的漂浮物靠近。 这时谁也没管前方三条船，反正人家现在也没空管他们。 箱子跟麻袋有大有小，小个的他们一人拿个手抄网直接捞，大个的不好捞，叶耀东就从船舱里拿出手抛网，瞅准了撒出去，然后再往跟前拖。 三条船都打算抓紧时间捞，捞完赶紧走，他们还要赶路的，而且也怕那两条船把船拖到岸边后回过头来。 “这麻袋好像也挺沉的……” “这飘在海上，没有沉下去，应该也没有多重吧？” “有没有可能是木头在带动里头的东西飘在上面？” “那沉的东西照样会沉下去……” “先捞，等捞完咱们赶紧走，到时候再慢慢打开看就是了。” “哎好……” 飘在海面上的漂浮物也就十几二十个，三条船没两下，也就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全部都捞上船了。 叶耀东数了一下，他们自个船上捞了3个小箱子，4个麻袋，主要是这些离他的船比较近，好打捞，就近原则。 其他船捞了几个不知道，他们捞完的第一时间就赶紧开着船跑路，大家也没空停下来聊天说话。 “都打开来看看都有啥？回去的路上，没想到还能捡个便宜，也不知道值不值钱。” “你来开吧，你运气好！” “再不值钱也有这么多袋，也是白捡的，先看看有啥？” “这两袋形状看着一样，都是长条形的，该不会是布料吧？” “有可能，是布料也挺好的，拿回去洗一下，晾干了一样可以拿来做衣服……” 大家的讨论声中，叶耀东就把他们讨论的那两袋随便挑了一个，把上头捆绑的绳子解开，只见里头整整齐齐竖着摆着各种颜色花色的涤纶针织布。 大家瞬间惊喜了！ “真的是布料！好几匹布料！” “都是布料，好多……” “这布一米好几块钱啊……” 真是布料叶耀东也兴奋了，布料泡一点海水也没事，反正他们今天就回去了，到时候拿回去自己摊开水冲冲，晒晒就好了。 “布料好啊，还有一袋形状一样的，肯定也是布料，快点都打开看看，是啥布料，颜色看着花花绿绿的怪好看的。”叶父摩拳擦掌的恨不得自己上去打开。 “好好……”叶耀东也兴奋的继续解麻袋。 毫无疑问，第二袋子打开来一样是布料，不过，这一袋都是花呢布，更让人惊喜。 “是冬天做衣服的呢布，听说这个很贵，冬天拿来做大衣正好。” “捡到宝了，里头居然有呢布……” 大家更兴奋了，呢布更贵，做的大衣可不便宜。 “有好几匹有黑色的，红色的，还有米色的，还有黑白格子，都是好看的颜色，听说呢大衣一件要百来块，这能做多少件？” “你这捞的可真准，呢布都给你捞到了。” 叶耀东笑眯了眼，“飘在跟前的都是麻袋，闭着眼睛也能捞到，我也是随便捞了两个，我再看看那三个小箱子还有另外两袋是啥？等会儿大家都挑一点。” 就在这时，他们也听到隔壁船在那里惊呼，其他人都望了过去。 “他们也在那里开箱子，肯定开到好东西了。” “是皮鞋，他们开到了一箱皮鞋！”二表哥趴在船舷边上大声的惊呼。 其他人也望了过去，也看到了他们在那里往外掏皮鞋，也都羡慕了。 “这皮鞋不便宜啊！” “这些箱子里可真的都是好东西……” “可惜了，刚刚咱们应该也多捞几个箱子才是，也不知道海里沉下去多少个……” “也不用可惜，反正这些都是白捡的，能让我们捡到几件就已经很好了。而且沉下去的那些东西，估计泡了海水也不能用，也就这些布料，拿回去洗洗还可以用。”叶耀东心态很好。 刚赚了一笔大钱，这些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能有已经很好了。 叶父也点点头，“这要是收音机啊，照相机录音机那些，泡了水也不能用吧？” “对对对，咱们再继续都打开来看看，那几件货里头还有啥？” 叶耀东看了眼隔壁平行的船在开箱子，也干劲十足的打算先开一个看看，“你们也去把其他袋子跟箱子都开了啊。” “好好……” “是电子表！” “电子表……” “轰天～东西这一小箱是电子表……泡水了吗？还能不能用？” “这一个要八九块啊，有好几十个。” “看看有没有泡水坏了？这要是坏了，多可惜？” 三人也顾不得去解麻袋，看到后都激动的蹲了下去，围着箱子。 这时候，手表正流行着，机械表太贵，一般人买不起，乡下人手中的钱也不多，这种电子表也是表。 80年代还没有完全网络数码信息化的覆盖，家家户户都需要钟表，这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在现在超级受欢迎。 叶父听到他们开到手表了，也伸长了脖子，“快拿一个给我看看……有没有泡水，能不能用？要么停船停一会儿，把东西都打开了再说？也开出老远了，那两条船也不至于追过来，讨回去吧？” 叶耀东朝他爹喊了一嗓子，“先开你的船，等会再看来得及，不会没了，跑远一点再说。” 大家都激动极了，开了三件都是好东西，旁边还有两箱子，两个麻袋，一个个都有些心痒难耐。 “等会儿把这些表挑拣一下，有的泡水了，有的应该还好，坏掉的挑出来就不要了。” 这些电子产品最怕海水了。 “还有4件，一人一件开掉吧。” 大家兴冲冲的一人选了一个打开，没想到，那两箱子却都是磁带。 二表哥高兴的说：“这磁带也好，城里人可喜欢拿磁带听录音机了……” 叶耀东随便翻检了一下，里头都进了不少的水了，摸的他手都湿了。 不过还好，有一层白色的塑料膜跟塑料壳装着，应该没有进水。 “还好有塑料膜，应该可以用。” “回去借一台录音机试一两个看看，这个也受欢迎。” 叶耀生也喜滋滋的翻动了自己手里那一箱磁带，“里头肯定不会湿，应该都好的，这一箱好几十个，赚大了。” 二表哥高兴过又惋惜的道：“可惜了，海里肯定沉了好多，要是没沉下去多好，都打水漂了，给海龙王了。” “有这些已经不错了，白捡的你们还嫌少？”叶耀东笑着说，反正他已经很高兴了。 感觉他重来一次，命中偏财带的有点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重新来过的福利。 “也是，这随便一样就已经值不少钱了。” “还有两袋，快打开看看……” “我这里是衣服！”陈家年解开麻袋上的绳子，兴奋的说。 大家都看了过去，发现都是花里胡哨的。 “是女人的衣服！” “女人的钱好赚！” “这些人都挺有脑子的。” “还有一袋……” “给我来开吗？”叶父也伸着脑袋一直关注着，恨不得直接停船，一直光听着他们兴奋的说话了，也没人说过来接手一下，让他过去看一看。 “那你来。”叶耀东过去接过他爹手中开船的活，让他也解一袋，他估摸着那一袋也是衣物啥的，软绵绵的。 叶父搓着手，老脸笑开了花，把其他打开的箱子、麻袋都瞄了一眼，才去解最后一个麻袋。 “这些人可真会挑，这弄过来的可都是抢手的好东西啊，这些玩意可不愁卖……” “那些手表跟磁带要是都好的，可以卖老多钱了？可惜掉在水里，也不知道坏了多少……” 他边解麻袋，嘴上还念念有词，上了年纪的人仿佛都有一个通病，就喜欢碎碎念叨。 “咦？我这袋是尼龙蚊帐，这个也好啊，也是好东西，听说天热那会儿，好多人排着队都买不到，有的人都还要到处托人买。” 陈家年也爱不释手的摸着，“是啊，这个尼龙蚊帐好洗又耐用，我们村有一个人买到了，大家都上他家去看过。” “这一袋里头应该有好几个，我手气不错。” 叶耀东望着他爹解出来一袋尼龙蚊帐也挺高兴的，他们家正缺呢，夏天的蚊子毒的很，他闺女在他走的时候，脸上都被蚊子叮了两个包，手脚上也有包，他都心疼坏了。 昨天在巷子里他原本也看到了想买，奈何抢不过一个大妈。 他望了望一望无际的大海，身后啥也看不到，干脆直接停船，这都跑出来老远了，应该也不至于追上来。 而且那些人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留一条船看着，另外一条船赶紧追上前面的队伍，等靠岸后请师傅过去修船。 这么想，人家也腾不出手，而且也不至于盯上这些泡了水的货，反正都掉海里了，特意耽搁时间来追他们不值当。 “哎？怎么停船了？” 大家都望了过来。 “我觉得这点货，而且还泡水了应该不至于会特意追过来，他们船上都有货，咱们也跑的看不到身影了，现在停船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停一会儿……” 其他开过去的船也都掉头回来，问了一下后也停下来，大家相互交流着自己船上捞的麻袋跟箱子里都有啥？ 收获都挺不错的，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 他们两条船上都有皮鞋，但是电子手表跟尼龙蚊帐只有他有。 叶耀东看向船上几人，“你们看一下，想要啥就挑几样。” 陈家年来回搓着手掌，眼睛恋恋不舍的在那些东西上面留恋，不好意思的道：“这是你的船，这打捞上来的东西，该你的才是，我就是蹭船的……” 二表哥跟叶耀生也呵呵的笑道：“是啊，我们只是打工的，跟着你赚工钱，船是你的，捞上来的东西当然也是你的。” “我们就是替你干活，没有我们搭把手帮忙捞，你们自个也能捞上来。” 叶耀东轻笑一声，他的这些表兄弟可真老实，也难怪他爹那边跟他娘那边的亲戚就没有特别有出息的，都是一辈子的渔民，子承父业。 上辈子最有出息的叶耀宏，这辈子已经提前进去踩缝纫机了，以至于他大伯都觉得丢人，门都不好意思出，也不敢串门。 “没事，一人挑几样吧，反正也是意外之财。白捡的，当然见者有份，也不用客气，你们想要啥就看着拿吧，随便挑。” “这多不好意思……” “你自己留着卖钱吧……” “咱们都是自己人，又不是外人，没啥不好意思的，挑几样回去给家人当礼物也不错。” “那…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挑吧挑吧…” 叶父有些欲言又止，但是还是克制了，没有说话，只是心疼的看着他们在那里翻来覆去的挑拣，心里已经在那里骂败家子了。 还随便挑……这哪里能随便挑啊？ 一人给个一两样不就可以了？ 这死孩子真会穷大方，心疼死他了。 但是还好，他们三个还挺懂分寸的，也没有多拿，只是一人拿了一块完好的电子手表，女人的衣服挑了两件，大块的布匹跟大件的尼龙蚊帐谁也没有拿。 叶父看了又松了口气，心里头也满意了，而且还能客气的笑着说两句，“再多拿两件吧？这里还一麻袋呢？磁带也拿几个呗？” “不了，够了够了，这电子手表就已经值八九块了，还有这两件女人的衬衫裤子，这两件就已经值十几20块了，拿的够多了。” “好好好……那你们就收好，放回自己篮子里，回去媳妇儿该很感谢了。” 叶耀东也蹲下去清点了一下小箱子里的电子手表，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屏幕不亮的就随手扔在甲板上。 这举动又让叶父心疼了，他赶紧把甲板上的手表捡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又拿袖子擦了擦。 “怎么随便乱扔啊，拿回去修一修，说不定还能用啊？” “修？谁修啊，村里有人会修手表？” “那也可以先收起来啊，干嘛这么随手乱扔，糟蹋东西。” 叶耀东瘪瘪嘴，这是电子表，又不是机械表，能不能找到修表的人都还是个问题。 他把手表归置了一下，好的坏的都分了出来，到时候或许可以拿两个跟他大哥二哥那边换双小皮鞋。 其他衣物跟布料就让他们堆到角落去，这个就没必要倒出来看了，还有两箱磁带，得回去借个录音机试一下，好的也能挑出来拿去卖的钱。 他们这边拣好了，隔壁两条船都还没好，都还在兴致高昂的把东西掏出来，又看又摸，还在那里兴奋的说话。 叶耀东干脆等了等，顺便从麻袋里随便拿了一件衬衫出来看了看，接下去天凉起来，穿衬衫正好，这红色格子衬衫看着也挺洋气的。 外面走私的货就是会比他们当地的看着好看，还是前些年太落伍了，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水平。 等另外两张船都高兴好，拣完货后，他们也学着叶耀东一人给了两件东西，分给船上的人，见者有份。 然后才意犹未尽的看向叶耀东这边。 “东子，我们等到家后相互交换一下各自没有的东西吧？现在在船上也不是弄这些东西的时候。” “嗯，那就等回家后再说吧，现在赶紧赶路了，也耽搁挺长时间的，估计到家后，天要擦黑了。” 叶耀东说完，又看向还在那里摸磁带摸电子手表的叶父，“爹，开船了。” “哎，来了……”叶父小跑过去，“等回去后手表给我跟你娘各整一个，反正你那里头好的也有20来个。” “行啊，等回去后再挑吧，那里还有一麻袋的衣服，到时候回去也让娘挑几件。” “可惜了，要是把磁带换成皮鞋就好了。” “又没关系，你们想要皮鞋，去大哥二哥那边拿两双就好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 “等回去后再说。” 叶父咧着嘴，喜滋滋的又接过开船的活，但是瞬间他又皱眉了，“这好像有些起风了，接下去行船没那么平稳，等回家天该黑了。” “黑就黑吧，谁让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反正天黑后也是在咱们周边海域，也会熟，你反正怎么稳妥就怎么开？” “嗯。” 叶耀东喜滋滋的又跑回去看刚捞的那些货，那些磁带都被他倒出来，让大家一起拿布擦一擦，晾干看看。 接下来一路上，大家都沉浸在喜悦当中，谁也没心思再打牌，都在那里讨论着走私这个话题，时不时还摸几下手上的表。 带不起机械表，这个电子表大家也都很稀罕。 第510章 平安到家 一路上浪花涌动，渔船起起伏伏，行船有些不稳，摇晃剧烈，没有来时的平稳。 海浪高的时候还能打到甲板上，显得有些惊险刺激，他们需要抓住支撑的东西，不然站都站立不住。 】 那些货物，他们也没空去看去关注，兴奋的劲头也过的差不多了，现在大伙儿都留意着海面上的浪花翻腾的有多高，祈祷接下来的海浪不要再大，不然他们只能中途找个地方先停靠。 海浪无情，安全第一。 还好，虽然海浪大了一点，但是开出了那一片区域，行船了两三个小时后，浪也小了一些，只是没那么平缓。 大家也都松了口气，可别临到要到家了出啥事。 “这海上风浪一片一片的，刚刚浪打上来，泼了我一身，害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要掉进水里了。” “我也是，抓着边缘手都要握疼了，还好那一片浪过去了。” 叶耀东也松了口气，然后去提放在船舱里头的篮子，把里头的干粮拿出来，“吃点饼压压惊，垫垫肚子，已经三点了，估计再有三四个小时就到了，今天回程比来时更耗时间，估计得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 他们一人拿了一个咸光饼啃了起来。 “时间久一点没关系，能平安到家就好。” “海上风险太大了，能回还是尽早回去。” 叶耀东也啃了一口，干巴巴的，他又去拿了一把小刀，把光饼横截面切开，把早上多买的油饼夹进去吃，才觉得好吃多了。 他边嚼边道：“所以啊，下一代还是别让他们也做海，能读书还是好好读书，读书才是咱们穷人乡下人最简单的出路啊。” “谁不想家里出个状元，那也得有这个命啊，祖上十八代就没有几个识字的。” “大家都知道读书好，前些年能识字就能当官，就是家里孩子看到书就头疼，不是那块料。” “反正饿不死，能有一口吃的就行了。” “也是，那你们多挣点钱，当老子的有钱能庇护也一样。” “生儿子是为了养老，哪里还要我拼命挣钱养他了？” 这可难说…… 叶耀东默默的啃了两口饼，还好他儿子以后能自力更生，自己娶老婆养家湖口，不用靠老子。 当老子的摆烂，好像勉强也有点用处…… 他摇了摇头，还是得努力一点，就当弥补上辈子的遗憾，给一家人创造好一点的生活条件。 放眼望去，海水由清变绿，由绿变蓝，由蓝变蔚蓝，一眼望不到边，行船带起来的浪花轻轻的翻滚着。 大家原本以为接下去应该可以平安到家了，谁成想，刚回到熟悉的海域，才高兴一会儿，他们却发现叶大哥叶二哥的船居然掉队了。 船一直驶在后面，他们也就只有偶尔会转头看一下船是否都跟上了，毕竟之前走私的船就是突然掉队，没被发现。 没想到现在轮到他们的船掉队了一个，裴父的船加速冲到他们的船前面，跟叶父他们说，他们才发现，顿时都吓了一大跳。 叶父心里也狠狠的咯噔了一下，赶紧停船，“怎么好好的没有跟上来？” 裴父也焦急的道：“可能是出啥状况了，我们也是才刚发现他们没跟上来，咱们快回过头去找找。” 也不怪叶父没发现，他是头船，注意力一直在前方。 其他人也以为快到家了，光顾着高兴，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没再仔细留意。 现在大家这会儿都趴在船沿上，往身后看去，才看到远远的位置，有一个小黑点一动不动的在那里。 “应该是在那里！还好，天还没黑透，还能看的到。” “好好的，怎么在那里不动？是不是机器出啥问题了？” “可能真的是机器不动了。” “会不会是之前浪太大？海水打上来，机器又一直运转不停，引发了故障？” “难说，这船上的机器本来就很容易坏。那条船还是我爷爷以前留下的，成立生产队的时候被充公了，解散还回来时已经差不多报废了，后面被我爹一点点修好，估计毛病挺多的。” …… 叶父跟裴父两条船同时掉头往远处的小黑点开去。 叶耀鹏跟叶耀华还有船上的几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的不行，这都快临到家门口了，机器却突然不动了，船只能随波逐流，漂在海面上。 前面的船还没发现，他们一下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天也都擦黑了，海面上也难遇到船，一般渔船这个点也都靠岸了。 正当他们束手无策的时候，前面两条船回过头来了，他们差点喜极而泣。 两条船越行越近后，看到船上的人都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也都松了口气。 等挨近停船后，叶父就破口大骂了，“你们怎么回事？船坏了不动不会早点大声喊一下，或者摇一下旗子？要不是亲家追上来说，我都没去留意后面。” 叶耀东转移话题的道：“好好的怎么会坏了？是不是之前浪打上来进水了？”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啥情况得靠岸后，请师傅来看一下，我们也不懂这个修机器的活。” “临到家门口了，尽出幺蛾子，赶紧去把船舱里面的绳子拿出来把船捆绑起来，还好没进水，还能拖回去。”叶父平白被吓了一跳，说话的口气挺冲的。 等他们将两兄弟的船捆绑在两条船身后时，天已经黑透了，一个个不是带上头灯就是打开手电筒照明。 还好已经快到家了，慢一点就慢一点，这时候周遭海面上也没有船看到了。 他们缓缓的往前开去，原本后面只要两个小时的，硬生生的又开了三个小时。 回程这一趟比去的时候，多了不少的事，还好也算是有惊无险。 他们先在镇上的码头靠岸，让陈家年先上岸，然后才又继续往前开，开了快半小时才到村里的码头。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以为岸边这个点应该没人的，毕竟都已经快9点了，却发现有七八个青壮年等在岸边，所有人都被照射过来的手电筒刺激的都眯上了眼。 岸上的人也被他们吓了一跳，他们也没想到，这么晚居然还有船靠岸？ 等船开到岸边时，双方也都看清了对方是谁？也都松了口气，同时发问。 “刚回来？” “你还在这？” “是啊，刚到家，一路上累死了。” “嗯，出门在外应该挺不容易的吧？” 叶耀东率先下船，点点头，“想赚钱都没那么容易。” 说着他又打算开始派烟，但是手上的烟不够了，因为要返程回来了，他也就没有多备几包，一包烟抽一整天也快见底了。 林集上摆摆手，“我有。” “有段时间没看到，还以为……” “前段时间风声紧。”他也只是随口小声说了一句后就转移话题，“船上东西多不多，要不要帮你们搬一下？” “搬就不用了，请了好几个长工。” 船上的人这时也陆续搬了东西下来，林集上看到上面的东西都惊讶了，“你打算干这个？” “没有，我是老实人，这些是在海面上捞的，很多都进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先拿回去检查一下。” “这是有船遇险了？” 他的心突然提了一下，这个点回来，可别是他们的船？ 他连忙又紧接着问：“你这是在哪打捞的？” “是在闽浙交界处，刚进入闽省的海域范围。” 他松了口气，“看样子那边应该也很繁华热闹。” “是挺热闹的，不输咱们镇上，甚至可能更猖狂，我亲眼看到四五十条船一同开过。” 林集上吃惊的张了张嘴，然后没说啥。 “行了，累了一天了，我就先回去了，有空一块喝酒，我还给你带了几样特产，明天再拿到你家去。” “多谢了。” “不客气。” “看你们船上卸下来的东西也不少，我这有几辆板车，你们可以先推两个过去。” 叶耀东转头看了一下已经堆满地的筐筐、竹扁、麻袋还有杂七杂八的杂物，他们还在陆续的从船上搬，感觉是挺多的，他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好，那就借你板车一用，等会推出来给你。” “我让人帮你们推回去，到时候再推出来就好了。” “也行。” 两人的聊天都挺含蓄的，没有说的很明白，其他人正来回的搬运船上的货，也没空去留意他们说啥。 能有板车帮忙推回去更省力，叶父他们也都客气的连连道谢。 等走远后，他们也没有谈论，毕竟帮忙推车的是林集上的人。 路上一片漆黑，家门口也看不到一点光亮，估计都睡了。 他们回来前也没有打电话说今天回来，叶耀东是打算给家里人一个惊喜的，省得他们从早等到晚。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家里真的有一个人这么晚了，还坐在门口等着。 他们都还没有靠近家门，家里的灯就突然间亮了起来，紧接着隔壁两户的灯也都亮了，不一会儿，三家人都同时蜂拥的跑出来。 第511章 欢声笑语一片 孩子们都兴奋的张牙舞爪的边跑边叫的迎面跑过来。 “爹～” “爹～” “爹～三叔～” 一堆喊爹的声音中，都还夹杂着几句叫三叔的声音，这让叶耀东听的心里甚慰，果然没有白疼他们，没有听到叫爷爷的声音，却还有听到叫三叔的。 平常没有白投喂，还算他们有点良心！ 叶耀东笑着把手电筒关了，然后张开双臂迎接朝他跑过来的大儿子小儿子。 “你们怎么都还没睡？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他还以为得到家门口，他敲门了，他们才知道。 “是阿太说的！” “阿太刚刚跑进屋跟我们说你们回来了，娘就赶紧跑出来看了，然后朝隔壁大伯母阿嫲叫了一声，大家就都跑出来了。”叶成湖口齿清楚，调理分明的大声道。 叶耀东惊讶的往几个孩子身后看去，老太太正快步走过来。 “你阿太，这么晚都没睡，还坐门口？” “她说她要晚一点睡！” 叶成海抢着道：“对，阿太在天天坐门口，天不黑，她都不进屋。” 叶成江也补充，“阿太说你们中秋前肯定会回来过节，她这几天天天都坐到很晚才睡觉。” 叶成湖又抢着道：“娘说她坐到半夜……” “哪有坐到半夜，胡说。”老太太姗姗来迟，笑着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好我没睡，快点进屋，肚子饿不饿？让你们媳妇给你们去下碗面条，吃一点垫垫肚子，这大老远回来肯定饿坏了，在船肯定没有东西吃……” 林秀清一直站在旁边开心的笑，等他们说完才出声，“怎么回来也没有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们都没个心理准备。” “就是，回来前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叶母也笑着说道。 叶二嫂跟着叶耀华去浙省，家里的孩子没人看，她就搬过来住，顺便给孩子们煮饭洗衣服。 叶大嫂也笑着抱怨，“我们想给你们打个电话都没办法打，一直换地方，没说固定呆一个地方，打电话都找不到人，都想问问你们中秋节回不回来？” “老太太却一直说你们肯定会回来过节，天天天没亮都坐门口，坐到天黑才舍不得进屋，这两天在门口越坐越晚，也不怕蚊子咬。” 老太太欢喜的拉着叶耀东看来看去，也不觉得尴尬，“我就是想着你们肯定会回来过节的，哪有人过节在外面过的？” “这一个多月来，很辛苦吧？看你都黑了，瘦了，手上都还脱皮起茧子了……” “在外面说啥，赶紧先进屋去了，还站在外头，没喂够蚊子啊。”叶母看不过老太太只拉着叶耀东问东问西的，连忙打断她。 叶父也出声，“对对，先进屋去，先把东西推进屋，板车还要还给人家的，有什么话等进屋再说。” “哎哎，都先进屋去，回去再说，先把东西卸下来，把车还了先……” 几个表兄弟看着他们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团聚，也归心似箭，就趁机跟他们说先回去了，反正已经送到家门口。 叶父连忙道：“好好好，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都把自己的东西带好，也回去早点休息。” 叶耀东也道：“别忘了明天晚上来我家喝酒，我明天整几个好菜。” “好好，一定。” 等几个表兄弟离开后，就一大帮人簇拥着他们又往家门口去。 孩子们欢欢喜喜的蹦蹦跳跳围在自己老子身旁，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 “爹，浙省好玩吗？热闹吗？娘说你们去浙省挣大钱了……” “爹，你真的挣到大钱了吗？是不是很辛苦？” “爹，你有没有要给我们买礼物啊，有没有买好吃的？” “爹，这些车上都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一箱箱一袋袋的？是不是给我们买的？” “好多东西啊……” 孩子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讲个不听，没有听到回应，他们也无所谓，自顾自的在那里跑跑跳跳的问，兴奋的不行。 “这些都是啥？你们怎么带回来的东西比带过去的还多？这几个麻袋什么东西？软绵绵的……”叶母看着他们每个人都卸下来好几个麻袋，好奇的问。 “等会儿再说，先把这些都卸下来先。” 几个孩子碍事的在旁边兴奋的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他们在说麻袋，也跑过去伸手戳一戳，倒了之后一个个都压上。 “咦，这个好软…嗷…哪个龟孙子，压我身上下来，噢～到地上了，到地上了……” “哈哈哈……压扁你……” 周围空地上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大人们也都笑得很开心，远方的亲人，平安归来，一家团聚，再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走开，我要去看看爹那里都有啥？” “爹肯定给咱们带东西了。” 叶耀东看着一些碍事的孩子又跑过来跟前跟后，就把他买的特产猪油渣随手拿了一块递给两个儿子。 “拿去分着吃，这是那边的特产，是猪油渣做的，香的很。” “嗷嗷嗷～有特产吃咯～” 叶成湖兴奋的一蹦三尺高，然后急匆匆跑过去拿，结果掰两半的时候没掰好，一块大一块小，他毫不客气的把大份的自己留下，拿小份的给叶成洋。 “洋洋，我是哥哥，所以我是大块的，你吃小块的。” 叶成洋还小，还很好骗，没有意见的点点头接过，嘴里都喃着，“哥哥吃大的，洋洋吃小的。” 其他孩子见两兄弟都有东西吃，也赶紧跑到自己亲爹身边问：“爹，你有没有买特产？三叔都买特产了。” “有有有，少不了你们的……” 一个个孩子都有东西吃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站在角落去，也不在大人周围碍事了。 叶耀东的货在他大哥二哥家门口先一起卸，打算等会看一下各自都有啥货再搬回去，反正就在两隔壁，搬一下也很简单。 叶母看着三兄弟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的货，她略过那些筐筐跟竹扁，好奇的这个麻袋摸摸，那个麻袋戳戳。 “你们这一麻袋一麻袋里到底装的都是啥？可别是买了一堆东西回来？还有这箱子里头装的啥？这都哪来的啊？” “不是买的，这些都是白捡的。” 叶二嫂不等他们男的说话，直接兴冲冲的给她们说捡到这些东西的过程，还说的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兴奋的不行。 叶母跟大嫂还有林秀清都又惊又喜。 “真的？这些都是白捡的？” “天上掉馅饼了？” “还有布料，还有衣服，还有皮鞋？这么多好东西啊？我怎么跟做梦一样？” “嗯，这一趟就快到家的时候不顺利了一点，之前运气都还挺好的。”叶耀鹏也很开心，笑着说。 叶耀东率先把角落里的那根红棕色拐杖递给老太太，“给你的，试试看高度合不合适？” 老太太惊喜的看着递到跟前的拐杖，高兴的合不拢嘴，“你还给我买拐杖了？怎么想到要给我买拐杖的？还是从浙省大老远带回来的。” “哎幼，怎么也不觉得麻烦，还大老远的买这东西？我等什么时候有小贩挑担子过来，随便买一根就是了，你都这么多东西了，还带个拐杖，也不怕不好拿……” 老太太这话透露了她也想要根拐杖的事，送礼送到人心坎了，叶耀东也很高兴，还好前段时间他也想到了，也觉得老太太缺根拐杖。 “不会不好拿，我开船回来的，又没有一直拿在手上，很多货都带回来了，哪里还差这一根拐杖吗？你放地上试试看高度会不会太高了，不舒服？太高了我明天给你锯掉一点。” “不用，不用，这样就很好。”老太太欢喜的拿着拐杖摸来摸去，舍不得放在地上，生怕弄脏了。 “你放地上试试啊，都没有放地上就知道合适了？” 她把拐杖放在脚背上，垫了下，没放在地上，“合适合适，明天再拿出来用，现在大晚上的先收起来。” 叶耀东摇摇头也不管她了，随她是晚上拿来拄，还是明天再拄拐杖去炫耀。 他看向了林秀清，“阿清啊，你去将咱家的板车推过来，咱们先把那些筐啊，还有草席被子啊，杂七杂八的东西先拉回家。” “好好，我这就去推板车。” 叶耀东又望向帮忙整理东西的老娘，“我这里有布料，有女人的衣服，还有一箱电子手表，明早你再过来挑吧？现在天也黑了，灯不够亮，没有白天看的清楚。” 】 “好好好，不着急，你们都先把各自的东西拿回屋。这些捡来的东西明天再分配，现在已经很晚了，也不是分东西的时候，该是谁的都跑不了。”叶母看着正在到处翻看的叶大嫂说道。 叶父也看着两兄弟说道：“累了一天了，东西都先搬回屋，晚上先好好睡一觉。反正都已经到家了，有啥事明天再说，到时候你们兄弟要怎么分配，明天再分。东子也想着跟你们置换来着。” “好，那就明天再说，东西先搬进屋，今天也很晚了。” 第512章 温言软语 兄弟俩都没意见，反正有啥东西，他们都看过，大家心里都有数，而且他们都是自家人，也不是外人，兄弟俩这点信任度还是有的。 但是，兄弟俩无所谓把东西搬到谁家，妯里就不一定了。 两妯里自己分配，一人搬一半到自己家，都还笑着说怕对方放不下，挤不开，一家放一半正好，反正明天都是要拿的出来分的。 叶父叶母也懒得管她们，反正她们自己能分配好就行了。 叶耀东也将杂物先运到院子里，放下后才搬运货物跟他带回来的特产、衣物。 叶父叶母站在门口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后，也带上自己的行李跟东西回老宅。 孩子们都有些兴奋的过了头，老爹老娘喊他们进屋都还舍不得，还在门口疯跑疯跳。 “赶紧给我进屋睡觉，明天还要上学的，起不来，明天一个个屁股都要给我打开花。” “嘿嘿，我们肯定起得来。” “不是啊，老师不是说中秋放假？” “对啊，中秋放假，那明天是不是不上学了？” “还没中秋呢，你们就惦记着放假？还是想要谎报军情，提前放假？”叶耀东在院子里搬运东西，隔着一堵墙喊话，不给他们奸计得逞。 “才没有，老师是说中秋放假的。” “什么时候中秋啊？” 叶大嫂骂骂咧咧，“天天都不想上学，天天就想着放假，这开学还没读几天呢，敢浪费我交的学费，腿都给你打断。” 叶二嫂一两个月没看到孩子，倒是亲香的很，没有听到她骂人，只是喊了一句快点进屋睡觉。 “阿东啊，你捡的这些布料衣服可真不少，咱拿这么多也没有没用，是不是拿去摆摊卖掉啊？”林秀清在屋里翻看着捡来的东西，有些爱不释手。 “你看着办吧，能穿的就留下，多留几件，反正不要钱的，穿好看一点。布料也是，用得着的也都留下，省的以后还要去外面买，那些呢子布料都好着呢。” “虽然泡了海水，明天拿出来洗洗晾干就好，正好拿来做冬天的衣服，明天看看咱娘要不要，也让她挑一下。” “哦对，也给你爹娘挑一下，给他们做两件衣服送过去，那些女人的衣服，你看看有没有你两个嫂子能穿的？正好马上中秋了，得回你娘家送节，顺便带过去，哎……对了，你送过中秋了没有？” 林秀清听着他连她娘家人都照顾到了，格外的暖心，笑意盈盈的道：“还没，一直抽不开身，娘这几天也忙，还要我跟大嫂去老宅帮忙喂猪，我本来打算明天去的。” “那正好，那咱们就后天去，早上去傍晚回，反正大后天才中秋。” “也行。” 晚是晚了一点，好歹也是送了，还是他陪着一起去的。 这大老远回来也得给他喘气休息的时间，而且明天还要整理这些货，也不得空，她爸妈也不会说啥。 两孩子啃完猪油渣，把爪子都舔的干干净净，才意犹未尽的又过来一人一边抱住叶耀东的脚。 “爹，还有吗？” “爹，真好吃，还想要。” 叶耀东笑着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脑袋，“马上要睡觉了，不能再吃了，吃太多会睡不着，明天还有别的东西给你吃。” “真的吗？还有啥？” “好吃的，买了很多，都给你们吃，快去睡觉，睡醒了就能吃了。” “爹，你是不是赚大钱了？” “当然了，没看到我带回来这么多东西吗？我这叫衣锦还乡。” “听起来很光荣的样子？”叶成湖瞪大眼睛又好奇的看着满屋子的东西，“那这都是你挣的吗？” “差不多，好了，都回屋睡觉了，你明天还要早起上学，不听话明天不给你们拿好吃的。” 叶成湖在前段时间开学的时候，也去报名送学校了，虽然只有六岁，但是老师看他挺机灵的，学校人数也少，就也留下了。 “不要，你不睡我不睡。” 老太太笑着说：“他们本来都快睡了，听到你回来又瞬间精神，马上就爬起来，这会儿家里这么热闹，这么多东西，叫他们去睡，他们哪里舍得？” “不舍得睡就算了，那就晚一点。” 叶耀东说着话，顺便又去翻找他买回来的丝巾，拿了一条红的大花给老太太，一条浅蓝色碎花的给林秀清。 “啊？还有丝巾……”老太太欢喜的拿在手上。 “这个应该不是捡来的，是你买的吧？你怎么还买丝巾了？”林秀清握在手中惊喜非常，没想到还单独给她带了礼物。 “这是买的啊？”老太太顿时一改欢喜，瞬间心疼了，她还以为也是捡的。 “这么好看得不少钱吧？我都一把年纪了，给我买啥丝巾啊？有拐杖就够了，这个给阿清，阿清面嫩，戴着好看，我都一脸皱巴了，再戴这个糟蹋东西。” “不会，红艳艳的颜色给你戴好看，显年轻，正好接下去天气一点点转凉，马上就能派上用场，到时候走出去肯定个个都说你精神，变年轻了。阿清有蓝色的就行，我可是挑了好久，就感觉这俩颜色好看，适合你俩。” 老太太握在手上，却又不敢摸，生怕皱巴粗糙的老手把丝巾摸勾丝了。 “这也太滑了吧？我不敢摸，给我摸两下估计都要坏了，还是给阿清吧。” 说着还直接塞到了林秀清手里。 林秀清笑着给她系在了脖子上，“挺好看的，显得气色好。我已经有一条了，够了，而且那里还有一麻袋的女装，明天我还能挑几件，我都够多了。” 老太太老脸笑得皱成了一团，一直摸摸脖子，但也没舍得拿下来。 “我都一把年纪了，整天给我做红色的衣服，买红色东西，给人笑话，连拐杖都是红棕色的。” “这叫中国红，多好，显精神又喜庆，而且也不全是红的，上面还有绿色大花，红红绿绿的多好看，难道整天穿灰扑扑的吗？明天拿着你的拐杖跟丝巾出去炫耀一下，保准个个都羡慕死。” 老太太笑着露出没牙的牙床，拿着拐杖忍不住假意的打了一下他的小腿，“炫耀啥？我自己知道好看就好了。但是，走出去人家羡慕倒是真的……” “虽然你挣了大钱了，但是以后可不能这样子花，没必要的东西别买了。钱得攒着，多攒一点，以后用在刀刃上，这样三两下就花出去，多可惜，赚钱多辛苦。” “不可惜，钱赚了就是拿来花的，这也没多少钱，不用替我心疼，赚钱就是为了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是是是，你现在是能挣钱了，我也都跟着享福了。” 老太太虽然心疼他乱花钱，但是心里也开心极了，也不说啥了，好歹也是孙子的一番心意，而且他这一趟也挣了不少。 “爹，我们有礼物吗？”叶成湖仰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听着他们说话，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忽略。 叶耀东低头看去，挑了挑眉，“你们不是有吃的就行了？还要什么礼物？买的特产晚一点不都是进你们嘴巴的吗？” 叶成湖眨巴了下眼睛，觉得他爹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那好吧。” 其实他还买两个陀螺，不过要是现在给他们的话，两个晚上也不用睡了。 “好了，这些东西都先放着吧，明天起来了再整理，放自己家也不会没了，都先回屋睡觉吧，很晚了。” 叶成湖又笑嘻嘻的抱着他的腿，“你不睡，我不睡！” 叶耀东拍了一下大儿子的后脑勺，笑骂了一句，“臭小子，赶紧给回屋睡觉，我要关灯了。” “那你们也都要睡觉。” “啰嗦，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起不来我要打人的，你们也别想吃好吃的。”林秀清也催促着孩子。 “好吧……” 叶耀东看着他们朝他跟阿清的房间去，连忙又叫住他们，“走错了。” “你不在家，我们都跟娘一起睡。” “我回来了，你们回自己屋去。都多大了，还跟你娘一起睡，也不觉得害臊，赶紧回自己屋。” 叶成湖撅着嘴，小声的滴咕，“你多大了，不也跟我娘一起睡？” “皮痒了？还学会顶嘴了？” 叶耀东一个眼风扫过去，他立马噤声，灰熘熘的跑进屋把自己的小被子拿出来，又赶紧把叶成洋拖进他们的房间。 老太太也笑着道：“你也去洗个澡，早点回屋睡觉吧，今天也都累坏了。” “嗯好。” 叶成湖看着大家都各回各屋，也放心的关门喊叶成洋上床睡觉。 家里的热闹不能没有他参与！ 叶耀东一到屋里就开始脱衣服，脱裤子，并且把一直贴身放着的600多块钱掏出来，放桌子上给林秀清。 “这是最后几天结的账，你明天清点一下，再拿百来块钱出来凑800块给爹，这一趟也挣了8000块出头了。” “好。” 林秀清突然从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辛苦你了。” 叶耀东愣了一下，心里高兴极了，还没见她这么主动的贴上来呢，哪一回不是他死皮赖脸的主动？ 他转过头来捧着她的脸，重重的在她唇上吧唧了一口。 “知道我辛苦就好，晚上记得好好表现，犒劳一下我，这一两个月老子都快憋坏了。” 林秀清笑着拍打了他一下，“满脑子都想的啥？刚回来就没个正经的，就不能好好说会儿话吗，光想着那档子事。” “怎么可能不想？50多天啊，又不是五六天，我要是不想着那档子事，你该怀疑我在外面干嘛了，我可是血气方刚，正直青壮年，每天的精力除了干活都快无处发泄，荷尔蒙都快爆炸了。” “更何况，你不想啊？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六十隔墙吸老鼠……” “停停停，我去，你又哪里学来的乱七八糟的话？整天好的不会，坏的一说就会，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可别在孩子面前说这话，会给你给教坏了。” “我这说的是事实，你难道就不想我啊？打电话的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样，那依依不舍的……” 林秀清赏了他一个大白眼，打断他的话，“我才26，还没到30如狼似虎的年纪，你放心，你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那不行，老婆还是得满足的，不管是精神上，物质上，还是身体上……唔唔唔……” 林秀清捂住他没个正经，还在罗嗦个没完的臭嘴，“行了行了，别罗嗦了，赶紧去洗澡吧，洗了早点睡觉，都很晚了。” 叶耀东调皮的拿舌尖顶了一下她的手心，“这就着急了？那我马上就去洗，速去速回。” 林秀清感觉手心里湿湿滑滑的，立即缩了回去，在身上擦了两下，“你好恶心，谁着急了，你爱洗不洗。” “亲嘴的时候你就不嫌恶心，吃我口水的时候，你也不嫌恶心，现在碰一下你就觉得恶心了，女人真是善变。” “那是两码事。” “切～”说完他就往房门口外走去，“躺下等我洗干净回来。” 累了快两个月，回到家后，紧绷着的精神直接放松了，家人们的温言软语也让他无比受用，这会儿他还真的感到无比的困乏，也想早点洗干净躺下。 林秀清撇过头去，也不理他了，把桌上的钱数了一遍后都先暂时锁进抽屉里，然后直接上床睡觉，也不管他啥时候能洗完澡。 不过，叶耀东的战斗澡还是非常快的。 她才刚躺下没一会儿，他就又快速的回来，“你这么快就洗好了？” “洗好了，你闻闻看，有香皂的味。” 毕竟昨天刚搓出来一颗后羿的仙丹，今天没干活，也没流啥汗，身上也不脏，随便冲两下就成。 叶耀东把湿漉漉的内裤直接脱了，也不觉得害臊，当着她的面又从柜子里拿了一条套上去，这才关灯，迅速的爬上床。 “你闻闻……香的吧？” “行了行了，快点睡了，都折腾一天了。” “你还没闻呢，快闻一下。” “闻你的头……” “那我闻闻你的，是香皂味还是奶味……” 第523章 海豚群围捕鲨鱼 他们觉得天冷了，拖网的货少的可怜，延神钓估摸着应该也差不多。叶耀东一路开船去放延神钓的钓点时候，心里也在琢磨着要不要像去年一样做几张粘网，粘底层鱼货，好歹也能多捕一点多宝鱼、鞋底鱼、蛤蟆鱼等等底层鱼类的。 就是又要向他爹朋友借滚动轮，感觉又有些不好意思。一回两回本来也没关系，就是他第一回借的时间有点长了，原本早早就想还的，林叔一直说不着急。 结果就因为不着急，还有他的拖延症，给放船上耽搁了好几个月才还。 他原本想花点钱买下来的，但是林叔又不卖，说不急需钱，偶尔指不定也能用上，他只好作罢。 去买一台新的也没必要，他又不打算一直搞粘网，想想也只能先放到一边。 大不了这两天再拖几网看看情况，要是依旧货少的话，他们就直接人力就好了，反正也不是没人力收过网使过劲，前期他们可都是靠着人力，村里面大部分现在也都是靠人力收网。 他们又将船开至放延神钓那处海域的周边，这也是他们的老地方，之前两个多月没有来这处放网了，依旧没有人占领这处区域。 一般人家都有熟悉捕捞的地点，都不会跑到别人的 “责任田”去，在自己熟悉的地界，也更安全一点。过完中秋的那段时间，他们也没有放延神钓，只是试着拖网拖几天，今天还是间隔了那么久后第一回放。 两人开了十分钟左右到达地方，就准备开始收绳子，正好发现有一条鲨鱼竟然在附近捕食，而且还一口一个小鱼，吃的不亦乐乎，并且时不时鱼头还冲上了水面追逐。 父子俩看到冲上水面露出半个身体的鱼头，看出是鲨鱼后也就收回了目光。 它那体型估计都有2米多，那么大个，想要把它搞上来很费劲，除了鱼鳍，肉又不值钱，父子俩并不想费劲。 “这要是其他值钱的鱼就好了。” “别想了，赶紧把排钩收一收，早点回去。” “嗯。”叶耀东伸了伸懒腰，看了下时间，撸起袖子正准备干活，却发现不远处的水面上波浪滚滚，像是水面下正有一波鱼群疾驰而来一般。 嗯？他双手撑在船沿上，身体前倾往前看，感觉水波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叶父见他一动不动，光顾着往前看，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顿时惊讶的瞪大了一点眼睛。 “哎？那水花？是有大鱼游过来？” “可能是鲨鱼群？” “呃……” “咦，不对，那嘴巴是海豚。”游的近了后，他们也看到暴露在水面上的背鳍跟鱼头，也辨认出来是海豚。 一群海豚可是能克制鲨鱼的。叶耀东看向那只正在那里欢快捕食的鲨鱼，估计这群海豚的目标应该是那一条大鲨鱼，打算以多欺少，围攻后，饱餐一顿。 鲨鱼完全没意识到，在它身后，有一群饥饿的海豚正在海面上缓缓游动，逐渐靠近。 “这些海豚是准备一起去咬鲨鱼吧？” “应该吧。”这条鲨鱼体型挺大的，看起来异常凶勐，一排排牙齿看起来很是尖利，似乎一口就能将海豚撕碎掉，这些海豚也不知道能不能将它拿下？ 海豚在人类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属于很温顺的海洋生物，特别是生活在海族馆里的海豚，不仅能表演，还亲和人类，能跟人类愉快的亲吻玩耍，但是这些野生的却不一样。 此时的它们好像又减缓了速度，像是打算攻其不备一样。等稍微游近了一点后，父子俩就听到了一阵嘹亮的海豚音，同时那群海豚们也瞬间加快速度冲击过去，一个个用异常僵硬的长嘴，狠狠地撞击着鲨鱼的腹部。 而鲨鱼被攻击了一下，看起来似乎很想反击，但它身体没有海豚那么灵活，根本就接触不到海豚，就先一步被避开了。 大战就这么一触即发，海豚直接将鲨鱼围在了中间，用车轮战轮番上阵攻击，而且还专门攻击鲨鱼的腹部。 海豚的速度又远快于鲨鱼，灵活性特别强，鲨鱼要咬到海豚很是困难，而海豚要进攻鲨鱼就特别容易。 而且海豚还会声波攻击，他们的海豚音会令周围所有鱼类方寸大乱，判断力极低，失去原本的战斗力，个头小的鱼类承受力更差。 随着海面上时不时传来急促的海豚音，战斗也迅速的进入白热化，水面上偶尔还会浮现一点血水，不过只是几秒钟就被海水稀释了。 叶耀东跟叶父也看的瞪大了眼睛，因为随着海豚群逐渐频繁发出的海豚音，海面上除了血水时不时晕染开，还浮上来不少的小鱼，有小黄鱼，也有黄梅丁，最多的还是青花鱼。 刚刚鲨鱼捕食的好像也是青花鱼，这些被音波攻击误伤的鱼，对他们来说应该算是意外之喜了吧？ “手抄网，手抄网……”叶耀东等不及他爹拿手抄网过来，先拿起脚边的棍子，上头捆绑着一个尖锐的弯钩，他直接伸向了前方翻着肚子的鱼，随手勾了一个提到船上。 “七八两左右的青花鱼。”体背蓝黑色，腹部白色带了点微黄，喜好群游。 叶父拿着两个手抄网过来，也看到了他手上钩着的鱼， “个头还行，正好趁机捞一点小鱼，补贴一下今天少的可怜的鱼货也可以。” “就是太零散了，捞一下就只有四五条。” “等会海水荡漾冲击一下就集中了……”父子俩被海面上因为音波攻击，震晕的鱼吸引了，也没怎么看那边激烈的大战，没有留意到鲨鱼没多久就扛不住，饮恨归西了。 直到海豚们欢快地顶着鲨鱼浮出了水面，又狂飙着海豚音，似乎在向这边的渔船诉说着自己的胜利，他们才留意到战斗已经结束了。 海豚强有力的武器是它的喙，要是高速戳击下，会令骨质特殊的鲨鱼内脏破裂而死。 它们现在的行为给叶耀东看来，好像是小猫抓到了老鼠拿到主人跟前邀功一样。 “好的，很棒，就是这样，再叫大声一点！”他还伸手掌心向上，示意它们继续……叶父看的满头黑线…… “别闹了，赶紧把顺着水流冲刷集中在一块的这些鱼捞了吧，也能捞一两筐了。” “知道了，听说海豚可以帮渔民驱赶鱼群。” “你做梦呢？赶紧开船凑近那些翻着肚子的鱼，别想七想八的，把这些鱼捞了就把排钩收了，然后直接回去了。可惜了，没有搞个两败俱伤，不然咱们也能弄几条海豚回去。”对于此，叶耀东只想说，他没有rb人那么残忍，海豚还是挺软萌可爱的，这年代，海洋资源丰富，海豚在海面上还是挺常见的，他也见过了很多回了，回回看着都感觉很有灵性。 这些海豚炫耀完自己的战利品后，就又将鲨鱼拖回了海里，沉了下去分食。 “我听说的，或许有可能呢？听说它们经常围追堵截鱼群，跟在它们身后有鱼捞。” “先开你的船吧，把这些鱼捞了，延绳钓收了，你再想七想八。” “不信就算了。”其实他也是道听途说而已，没有试验过。因为海豚跟鲨鱼的大战时间短暂，鲨鱼孤军奋战，根本不是那一群海豚的对手，战斗草草结束，海豚也停止了音波，海面上浮着的鱼儿也有限。 他开船临近那波鱼群，跟叶父一起捞了几网就捞完了，两筐满满当当，啥鱼都有，基本都是不超过1斤的小鱼，个头大的还不至于被音波震晕。 “小黄鱼只有一点点，大多都是青花鱼，这鱼便宜，这两筐估计也就只能卖个几块钱吧。” “嗯，差不多吧，好歹也能补贴一下油钱。” “你看着办挑拣一下，我把延神钓收一下。”叶耀东边说边将浮标收上来，并且眼角余光时不时留意着海面，想看一下那些海豚还会不会浮上水面？ 但是也只见水里时不时有波纹荡漾，没看到它们浮现的身影，他只好将专注力放在手上，浮标拉下来后，又收浮子。 只是当他将排钩主线拉了一下时，临近的几根支线也顺着主线带着鱼被拉了上来，上头四五根支线上都挂着青花鱼、小黄鱼。 “今天这里这么多青花鱼啊？连钩子上都勾着。” “应该有鱼群经过这里吧？那底下钩子上应该挂着挺多青花鱼的。” “拖网没货，延绳钓有货，这就是上天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另外却给你留了一扇窗。我收收看，数量多的话，应该也会可观。”只是当要叶耀东收了十几钩的时候，他却感觉今天好像没有看到空钩？ 他纳闷的用力的将一整条主线往上拉了一下，只见青花鱼挂满了每一个支线上的钩子，整一个密的如窗帘般。 “卧槽？放在这里的延绳钓遇到青花鱼群了？难得啊！”叶父也惊讶的看着拉上来的那一整主线，虽然只能看到十几米，剩下的都还在水里，但是拉上来的那一整排的钩子却没有空钩。 “第一次钓到鱼群啊。” 第524章 吸引海豚驱赶鱼群 “难怪刚刚那只鲨鱼一会儿一条，一会儿一条，吃的乐极生悲。” “嗯……哎哎哎…你看……” “什么？”叶耀东正在收线，听到声音了抬了下头。 只见刚刚围捕鲨鱼的那群海豚又露出了水面，只是好多都还相距较远，四散开来。 这会儿最东边的那三四只海豚正连续跃出水面，在空中做前滚翻。 而周围的海豚，则瞬间立即从四面八方朝东边游去，随着海豚的游动，浪花翻滚成好几条波浪线。 叶耀东觉得东边一开始翻滚的那几只海豚刚刚应该是在召唤同伴，就是不知道它们要干嘛，还是集中一块离开，毕竟是群居。 只是当它们汇合后，他们这边又断断续续的听到海豚们发出的“吱吱”叫声，并且一群海豚缓缓的由东到西又开始了游动。 “它们这是在玩吧？把排钩先收了再看吧，这个是正经事。”叶耀东瞄了一眼，就感觉这些海豚是在玩耍，海豚本来就是贪玩的海洋生物。 “不是，没看它们围成一个圈吗？”叶父提醒他，“你仔细看一下，那圈子里好像有鱼在翻腾，那些海豚在驱赶鱼群。” “啊？” 叶耀东这下倒是又仔细看了下，还真是，那些海豚呈椭圆形，围拢在旁边，里头的圈子里时不时有小鱼跃出水面。 原来，刚刚四面八方从那边游过去的海豚是为了前去围截鱼群。 他顿时兴奋的道：“哎幼！我就说吧，这海豚能帮渔民驱赶鱼群。” “驱赶是驱赶，但是它们自己驱赶是一回事，帮渔民驱赶又是另外一回事，别混为一谈。” 叶父依旧不相信海豚能帮渔民驱赶鱼群。 “说了你还不信，哎？远远的游过去了……可惜了，手上绳子才收了一半，还正在收，不然咱们还能直接跟上去，跟着海豚群身后肯定很有东西捞了。” 海豚具有超声波探测和导航的本领。 听说国外的渔民，在大洋捕捞金枪鱼时，先要寻找海豚。因为海豚常与金枪鱼为伴，有海豚当“向导”，就很容易找到金枪鱼。m国金枪鱼船队捕获的金枪鱼，90％靠海豚作“向导”。 叶父瞥了他一眼，“时间不够，还有三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跟它跑的话，大概只会白跑一趟就回去。这个得大一点的船，在海上漂个几天，跟着它们身后或许真的可以不断遇到各种鱼群。” “也是，唉，到嘴巴的鸭子这就飞了。收线收线，好歹有一波鱼群经过，万一有空钩的也能多挂上几个，虽然便宜，但是数量能多点也行的。” “嗯，这个鱼群也没有很大，估计已经被鲨鱼消灭了不少，那么多海豚围着它们，肯定游不了多久就消灭了吧？别琢磨了，以后有机会自然会碰到，先把这些延绳钓收了吧。刚刚那绳子拉上来，一连串看着收获也很好的样子。” “嗯。” 叶耀东看了一眼远处浪涛滚滚的余波逐渐过去，就继续收自己的线。 今天这些排钩上面挂着的鱼，还真的大部分都是青花鱼，其他鱼类也有不少，但是数量占比没有青花鱼多，而且大部分都是一斤左右的鱼，大鱼不多，不过空勾的很少。 他估摸着没有这些青花鱼经过，今天延绳钓的收获也很惨澹。 花费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把线都收好，而鱼货也多了8筐，父子俩这才勉强满意的打道回府。 只是等他们开船回去，刚靠岸时，他们身后却海浪滚滚，翻腾席卷，岸上的人都哗然了，都兴奋的在那里叫着有鱼群。 “看看看，那里有鱼群……” “好大一群……” “旁边有好几只大只的……” “快快快，你们快上船追上去……” 父子俩原本正打算收拾一下东西抬下船的，却听到岸上的人激动的声音，就往身后望去，结果看到海面上浪花滔滔，海豚不停的跳跃。 才发现身后竟然有一波海豚群，而且里头驱赶的鱼群好像壮大了不少。 正当它们在周围海面跳跃了一会儿，准备转头往外跑时，叶耀东毫不犹豫的直接开船跟了上去，周围正返港的几条渔船也早就看到了，也朝它们划过去。 岸边有些已经靠岸的船，也想试试看能不能分一杯羹，也划着过去了。 还好，这些海豚驱赶着鱼群前进的速度并不快，有的小木船因为临的近，已经追到了鱼群周围，并且摊开渔网准备抛撒。 叶耀东的船也快速的临近，然后在它们周围不远处停船，叶父手里拿着的手抛网，也时刻准备着撒网。 不过，这些海豚驱赶着鱼群是移动着的，而且他们也间隔着距离，撒一网后，下一网估计又得开船继续追。 叶耀东看到他爹已经迫不及待撒了一网出去，就不管他，手脚麻利的挑了两根船上常备着的棍子，紧接着拿着木棍子不停的拍打着水面。 叶父忙着收网，也没去留意他的举动。 等将一网的鱼拉到船舷边上后，才发现他怎么没有过来帮忙，转头看去才看到他奇怪的举动。 “你这是干啥？现在赶紧捞才是正事，这时候你拿棍子干吗？” “我在吸引海豚过来，你收你的网，等会儿把网收上来后，也拿两根棍子帮忙击打水面看看。” 听说木棒击水可以引来海豚，因为木棒击水的声音很像海豚最喜欢吃的一种鱼发出的声音。 这还是上辈子一个住在海边的船友告诉他的。 叶父一脸懵逼，就他这样拿木棒子击打水面，海豚就过来了？ “你逗我玩呢？木棒击打水面可以吸引海豚？” 叶父很是怀疑，但是又感觉老三不至于干这么傻逼的事。 “不确定，试试看吧，反正你拉你的网，我干我的，又不耽误，万一可以呢？” 反正也就耽误撒一网的功夫，他试试看管不管用？不管用的话，等会开船追上去就是了，反正是在他老爹跟前，也就丢点脸，丢脸就丢点脸呗。 管用的话，以后遇到海豚群，说不定还可以利用起来。 海面上目前大多都是小木船，只有另外一条跟他们一样安有动力装置的，也停在那里撒网，不过因为鱼群在移动，他们撒网捞到的货看样子也没有很多。 叶耀东敲了一会儿，看海豚越游越远，以为要么离得太远，海豚没听到，要么就是做了无用功，看着他爹一网已经收起来，感觉手腕也有点酸。 “你看，瞎忙活吧？”叶父一脸了然，但是也没嘲笑他。 “瞎忙活就瞎忙活，这总得尝试的啊，失败乃成功他妈，失败了才能吸取教训……” “别贫嘴了，赶紧开船追上去……” 正当他停下手臂打算把木棒子收起来时，就看到最边缘末尾处有一只海豚调转了过来，并且它还往前游了一小段。 叶耀东顿时来劲了，兴奋的道：“来了来了，终于转过头来了……爹，你也拿两个木棍子一起击打试试，可能是我弄出来的声音太小了，它们的声纳系统半天没有接收到。” 叶父刚刚已经肯定他在那里做无用功了，这会儿倒是又有些将信将疑了，看着有一只正朝这里游来的海豚，想着姑且信他一次，也拿起船上的短棍频繁击打水面。 这下哗啦啦的动静又大了些，那条海豚游的也近了，它顿时在水面上翻腾，并且用它那嘹亮的海豚音呼朋唤友。 前方正在驱赶的海豚听到它的呼唤，也都纷纷停止前进，然后不一会儿海豚们就在原地蹦哒起来，紧接着又开始发出它们的音波。 鱼群一听到“吱吱吱”的叫声，也都吓得聚集在一起，不敢轻举妄动。 叶父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绕了一个大圈圈，又转过头来不停蹦哒着前行的海豚，忍不住看了看叶耀东。 “还真的管用啊？？？” 叶耀东咧着嘴，也很高兴，“等会看看，还没游过来呢，我也是就随便试试。” 海豚驱赶鱼群的时候也是很任性，想往哪里赶就往哪里赶，听到这边有哗啦啦的声音，海豚闻声马上就驱赶鱼群过来。 海面上追逐着鱼群的船只，看着海豚又驱赶着鱼群掉头，也都懵了，也赶忙跟着掉头追了上去。 等看到它们竟然围着一条大船时，大家也都有点懵逼了。 父子俩也没管其他渔船也都凑过来，等海豚驱赶着鱼群来到他们周围时，就连忙拿过手抄网瞅准了鱼群一网撒下。 沉甸甸的一网，满满当当的，拖拽的父子俩都呲牙咧嘴，手臂青筋鼓起，这一网比刚刚叶父撒的一网多多了。 周围的渔船也顾不得问他们是怎么吸引鱼群的，也赶紧靠了过来，抓紧时间趁机撒网。 难得这会儿它们停留在这里，没有再游动，大家都开启了大捞特捞的模式。 见者有份。 海不是谁家的，而且周围这些船大多都是他们村子里的，叶耀东也只能尽量多捞两网。 不过，随着岸边的船也划过来后，水里的鱼群也减少许多了，没多久就变成了僧多肉少。 第513章 哄抢的亲戚 两个月没亲香了，林秀清也知道他想，半推半就的随他折腾了一番。 只是他完事后，秒睡的速度有点快啊…… 刚完事趴她身上，她还以为他要缓缓，没想到居然没几秒就睡着了，打起了呼噜。 林秀清哭笑不得，看着他虽然刮干净胡渣了，但是依旧憔悴的脸，眼底下还都有些泛青，心里琢磨着明天给他杀一只小母鸡补补，这近两个月来他在外面肯定吃不好，睡不好。 她双手环着他的腰身，想着要么就这么睡吧，等他半夜变换睡姿再下来就好了，这会儿把他叫醒她也舍不得，干脆拿过被单给他稍微盖一下，开着窗夜里海风吹来还是有点凉的。 叶耀东是觉得底下的肉垫子有些软乎，自己又有些累，所以也不想动弹，想着歇一会儿，没想到躺着居然躺睡着了。 还是半夜被蚊子咬醒，才发现自己完事后就这么睡觉了，他醒过来后就迷迷湖湖的从床角找到短裤穿上，然后就继续被单一卷，接着睡。 林秀清在他醒来时也醒了，看他又睡了，她也才起来收拾自己。 清晨，叶耀东是被一个软乎乎的肉球叫醒的，太阳都没照醒他。 正当他睡得正熟时，突然感觉脸颊湿漉漉的，而且水还在不停的滴，滴答滴答…… 屋里漏水了？ 他迷迷湖湖的摸着脸，感觉好像下雨了？ 直到听到耳畔还有啊啊哦哦的声音，这下他也不睡了，直接醒了。 两双眼睛大眼瞪小眼，叶耀东看着对方那拉长的口水线，呲牙咧嘴的赶紧把脑袋往边上挪了一下，然后用手帮她把口水抹掉。 “我的乖乖，你睡醒了？想你爹了没有？” “哦哦啊啊……啧啧啧……” 叶小溪才五个多月，还不会说话，只趴在那里啊啊的叫了几声，然后就又开始低头啃拳头，吃的吧唧吧唧的响。 那可爱的模样，还有藕节般的手臂，喜的叶耀东忍不住露出笑脸，坐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又摸了摸她软乎乎的手臂。 又软又弹，又白又嫩，看着特别的喜人。 “趴着累不累？坐一下好不好，会不会自己坐？” 叶耀东小心的将她放在床上，让她端坐一下，却看到她跟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摆，然后直接侧着往床上倒去，他连忙接住。 “还不会坐啊，吃哪里去了……” “叫爹，你叫爹……爹……” 林秀清听到屋里的动静，就进来看看他们醒了没有，结果看到父女俩坐在床上，一个在那里对着孩子不停叫爹，一个啊啊啊的，玩的还挺开心。 她看着有些好笑，打趣道：“干嘛一直朝你女儿叫爹？” 叶耀东抿了一下唇，没好气的说：“我是在教她！快两个月没见到了，她肯定忘记我了，我得让她加深一下对我的印象……” “所以你就管她叫爹了？” 叶耀东语塞se！心塞sai！ “我是在加深她对这个字的印象，好让她到了月份之后直接开口叫人。” “那么久不在家，能认得你才怪，看到你没有哭，已经算好的了。醒了就起来吃饭了，都8点多了，爹一早就过来了，这会儿在大哥家说话，大伯二伯他们今天也难得过来了，也都在大哥那。” “难得啊，我等会吃完饭过去看看。” 叶耀东将孩子又放到旁边去，让她自己躺着玩，看到她有些炸毛的头发，想到他还给孩子买了发夹。 “我昨天带回来的那些衣服跟东西都整理了吗？” “整理了一点，那一麻袋衣服还没拿出来。” “有没有看到我买的小孩的发夹？等会你给我女儿夹起来，肯定很好看。” “你还真是一个都没落下，她总共就那几根毛，还买什么发夹？” 林秀清笑着又道，“早上两兄弟看到我整理出来两个五颜六色的陀螺了，高兴的都要跳起来，老大还非要把陀螺放到包里面带去学校了。” “无所谓，要带就带去呗，反正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能读书的料，高兴就好了。”他边下床穿衣服，边很随意的说道。 “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他才刚去几天，你就知道他不会读书了？” “呵呵～知子莫若父…”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林光远了。 “阿远几时回去的？” “上个月底我大哥过来接他回去，走的时候差点就哭了，说想要等你回来，后面被我大哥拖走了。” “有上学吗？” “有，听说又重新回去上学。” 叶耀东点点头往屋外走，“等会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布料，给他也做两件新衣服，上学要穿的好看一点。” 林秀清笑的点点头。 “爹的800块，给他了没？” “给了，早上我起来就清点好了，爹一来，我就给他了。娘一早过来，只是大概的看了一下，拿了一块红色的电子手表，然后就去上班了，说中午回来再慢慢看衣服。” “哦。” 估计有他娘的宣传，他的这些剩余的电子手表估计都不愁卖了，还能带动一下其他的货，他相信他娘的嘴！ 正当他吃完早饭打算去隔壁看看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的角落，叶成洋正一个人蹲在那里玩陀螺，并且自言自语的不停的讲话。 叶成湖去上学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家，他也无聊了好几天，还好现在有新玩具。 叶耀东只是瞄了他一眼就往院门口走，这家伙有的玩，也没注意到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在那里挥舞着小鞭子，打着陀螺。 隔着一堵院墙，隔壁传来各种说话声跟笑闹声，听着挺热闹的，好像人数不少的样子。 等他走过去，在门口一看…… 好家伙，屋里面济济一堂，差点都要挤不开了，全都是人，哪里像阿清说的那么含蓄？只有大伯二伯来了。 这明明是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大嫂，二嫂的娘家亲戚全部都来了，一堆男的女的都在那里说笑，恭维着，拍着马屁。 而他大嫂二嫂被人围拢着，正笑着合不拢嘴，跟大伙儿都在那里说话，看着无限风光的样子…… 也可能是刚来不久，所以阿清的消息滞后了。 他只靠在门口听着他们说笑，因为进去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这时他不由庆幸，还好他之前在亲戚当中的名声不好，还好他老婆的七大姑八大姨等娘家亲戚不在这个村，还好他把院门砌起来，还养了一只大黑狗，跟一群小狗。 不然这些人能把他家门口挤爆掉，踏破他的门槛。 难怪刚刚吃饭的时候，感觉隔壁的隔壁声音还挺大的。 亲戚之间，话还传挺快的，这大早上的就来了这么多人，大家还真的当他们衣锦还乡了…… “听说你们这一趟挣的可不少，有好几千呢，还白捡了这么多货……” “你们真是发大财了，赚大钱了……” “是啊，你们这是发达了啊，我就知道你们个顶个的出息，这随便出门一趟就挣了大钱回来，太有本事了……” “眼瞅着你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越来越有钱，可不能忘了亲戚啊……” “你们明年还去不去啊？去的话，我们跟你去啊，好歹拉拔一下亲戚，带着大伙儿一起挣钱……” “是啊，大家人多也能有个照应，有钱一起挣……” “你们半路在海上捡的货都在这里了吗？这些布料看着可真漂亮，看着可不便宜，还是一匹一匹的，真多啊……” “这一米得七八块，贵的很，发财了！” “衣服也是，这一麻袋看着可不老少……” “这外头的货，肯定比咱们这边的漂亮吧？这衣服就比咱们这边的好，这两件衬衫可真好看……” “听说还有一箱的皮鞋，在哪儿呢？给大伙瞧一瞧……” 一个个七大姑八大姨都争抢着说话，生怕没了露脸的机会，都笑着嘴上恭维着，说着讨喜的话，然后手上也在那里翻看个不停。 有的人看到中意的就抓在手上，没撒手，还有的，在屋里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被他们落下。 一些中年男人没有像那些妇女们在那里挑挑拣拣，而是拉着叶父跟叶耀鹏、叶耀华说好话，不知情的还不停的打听那边的情况。 】 也打着主意让叶家父子明年务必带上他们，一直拿着亲戚关系说事。 叶父原本还笑容满满的跟他们说的起劲，到后面脸都笑僵了，也很心累，对大家的心思，他也心知肚明。 他也只说，明年再说。 并且说了些危险情况，不过这些人只看得到他们挣了钱了，嘴上说的危险，人家哪里会当真？ 他也就不多说了，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叶耀东双手叉腰看着屋里，偏偏也没一个人留意到他来了，一个个都说的起劲，也听得起劲。 不过，看着那些妇女到处乱翻的时候，他大嫂二嫂脸色倒是不太好看了，笑着勉强的将有些人搂在怀里的衣服夺过来，又放回了麻袋里。 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看着手上空落落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她们估计是觉得，反正就是捡来的东西，手指头露一点给亲戚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这一麻袋的衣服有没有都倒出来数过了？要不要大家帮帮你？” “对啊，这整理的活估计也没那么简单，要么干脆都倒出来吧？趁大家都在，帮你们数一数，理一理，不然都堆成一团，还泡过水得发霉了。” “是啊，让我们来帮你们，大家闲着也闲着，都帮你们倒出来整理一下……” “倒出来，倒出来，大家都倒出来……”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就好了……”叶大嫂叶二嫂笑得一脸勉强的阻止大伙儿。 但是偏偏她们就俩人，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十几个，四拳难敌十几手！ 竟然还真的阻止不及时，被她们得逞了，全部通通都倒在了地上，堆成了一小座土坡，大家瞬间哗然，更激动了。 “哇～这些衣服都好好看，有碎花的长裙，还有格子衬衫，还有的确凉的，还有哔叽布料子……” “好多啊……这件好看……” “这件也好看……” 满地面都是衣服，大家激动的都蹲下来哄抢挑拣，气的叶大嫂叶二嫂面色涨的通红，大声的吼着，“不要拿了，大家都先出去，我们还要忙……” “不要抢了，我们自己来……” 叶父跟叶耀鹏、叶耀华看着场面乱成一通，也顾不得跟其他人说话，也赶紧过来喊，叫大家不要抢，先出去。 但是这时候谁还听他们的？ 叶耀东皱着眉头看着糟糕成一团的场面，觉得再任由这样下去不行，这些人可真不讲究，简直是趁乱打劫。 正当他四下寻找东西，看看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他们的时候，老太太这时拿着一个红色大花的铁盆，还有一根棒锤从旁边走了过来。 “东子你在正好，赶紧的，敲几个锣鼓，让他们清醒清醒，太不要脸。” 叶耀东瞬间眼睛一亮，老太太找来的法宝好啊！ 但是瞬间他有些后怕，“你从哪里窜出来的？这么多人，你该不会也在里面吧？也不怕出啥事？” “没有没有，一开始在屋里，看着他们人多，我就站后门去了，看他们越来越不像样，就想着敲几个锣鼓，让他们清醒清醒，你快点，用力的……年轻人手劲大……” “好好……” 叶耀东看着有人还抢着在那里骂起来，连忙往屋里走两步，拿棒锤用力的敲脸盆底部。 “铿铿铿～” 几声巨响就正在耳边，惊的那些人连忙抬头看去。 叶耀东冷着一张脸，“一个个都被财迷了心窍吧！入室抢劫，可是要蹲大牢的，别以为是亲戚就可以随便拿，随便抢了，事情别做的太难看了。” 那些人顿时面面相觑，又觉得有些尴尬。 “我们…我们这不就是想着帮点忙吗？哪里就…就抢劫了？怎么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就是，我们是在帮忙，你怎么说话的？” 叶耀东挑挑眉，不客气的道：“你们那样子是像帮忙的吗？而且我大嫂二嫂有叫你们帮忙吗？” 反正大部分都是他大嫂二嫂的亲戚，他娘的占少部分，全村人都知道他是什么屌样，估计也没人觉得他这么不客气的说话有什么不对。 叶大嫂叶二嫂也连忙将她们抱在怀里的衣服抢了过来，恼怒的同时道：“我们自己整理就行了，不劳烦你们。” “我们自己来，不需要你们。” 叶父也严肃着一张脸，不高兴的道：“我们家里还一堆活，看着乱糟糟的，就不留你们了，等忙完有空再跟大家一起说话。” 叶耀东又瞅准了再敲了一脸盆，“家里一团糟乱，大家也看到了吧？晚一点再请亲戚们上门做客吧。” 那些人有的尴尬的笑笑，然后不舍的放下手头的东西，灰熘熘的赶紧出去。 有的瞬间嘴脸都变得不一样了，小声的在那里滴咕着，“有钱了不起，看一看，摸一摸都不行……” “都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果然没错……” 有的脸皮也挺厚的，当做啥也没发生，还能笑着说，“等你们忙好了，我们再来说说话，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也有的更不要脸，随便往衣服里揣了一件就走…… 叶耀东看的头都大了，还好没上他家。 第514章 挑拣 等一个个妇女或尴尬灰熘熘的，或无所谓大摇大摆的，或脸红不好意思的，再或者段位高超笑呵呵的离开后，那些男人也都神情不自然，有些尴尬的跟叶父他们说晚点再来。 看着一大帮人陆陆续续的出去后，叶二嫂也开始破口大骂了。 “什么东西？一个个跟破落户似的，闻着腥味就上门来了，还明目张胆的抢，说的倒好听，帮忙…帮个屁！老娘需要她们帮忙吗？我自己没手吗？” 叶耀华看着门口还没走远的人，连忙拉扯了一下她的手臂，“小声一点，还没走远……” “没走远又怎么了？想着是亲戚，有的还是长辈，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好指着鼻子骂，我还不能指着背影骂了，又不是我心虚，我理亏，我还不能说话了？没有当面骂，背着还不能骂了？” 叶大嫂也生气的恨恨的道：“一个个就跟土匪进村似，一来眼睛就到处瞅，到处瞄，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搂怀里，吃相也太难看了，太不要脸了。” 叶二嫂双手插腰，不解气的还站到门口继续道：“刚刚还有几个拿走衣服的，也就她们跑得快，不然我得忍不住上去把她们衣服扒了，抢回来，一点脸都不要脸了。” “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上门来了……看看，这都撕坏了两件，这一件值好几块了……” 叶大嫂拿过最上头两件被撕破了个口子的衬衫，都要心疼坏了。 叶二嫂也顾不得骂了，赶忙跑过来看了一下，顿时也把她心疼死了，“哎幼，这些个挨千刀的，太不要脸了，别人的东西不心疼……” 妯里俩一唱一和的把这些人都骂了一个遍，叶父他们几个男的被她们吵得些头疼。 林秀清也被刚刚的脸盆声吸引过来了，站在门口听她们骂了一通，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不由庆幸，还好没有上她家去。 不过这会儿她也不好出声安慰，还是让她们骂个痛快吧，搁她身上，她也觉得糟心。 叶父见她们骂个没停才喊道：“行了，反正已经倒出来了，你们俩就把衣服都分一分，要留的，要卖的，就都捡出来。破的就拿针缝一缝，要么就让阿清拿回去帮忙用缝纫机踩一下，一样都能穿。其他的货该分的也都分一下，一堆活还要干，再来骂有什么用？” 两人一听要把衣服跟东西分一分，也顾不得骂了。 只是叶大嫂在挑拣衣服的时候，忍不住都囔了一句，“早知道就把东西都放你那，看看，这一件件的都变脏了。” 叶二嫂忍不住瘪了瘪嘴，“还是先搬到桌上吧，地上脏死了。” “全部搬到隔壁，人家也会过去看，跟放哪里不相干”，叶耀鹏蹲下来帮忙收拾，却突然感觉手上有点粘湖，道：“哎幼，这件上头还沾了一点没扫干净的鸡屎……” “哪儿？哎幼……这些个缺德鬼……” “我明明撒了点草木灰，扫掉了……这些遭瘟鸡啥时候又跑家里来了？” …… 叶耀东见她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谩骂，就拉着林秀清往自个家去。 老太太在旁边看到了，也拄着拐杖跟了上去，反正这里也没她啥事，她得回去帮东子夫妻俩整理东西。 还真别说，有了拐杖后，她走路都快了，还稳当，早上去村子里逛了一圈，那些老太太们都好一顿羡慕她有个好孙子。 “咱自己家还有一堆的活，别管他们了。回去把东西都理一理，大哥二哥那边要是有你想要的，咱就等会儿过来跟他们换，他们那一箱皮鞋倒是挺好的，你可以换一双自己穿，估计晚一点，他们也都理完货了。” “老太太就不要给她换了，老人家也没去哪里，穿布鞋舒服……” 老太太走在身后，连忙附和，“对对对，我穿布鞋舒服，不用再给我留啥东西，我有个拐杖就已经可以了，丝巾晚一点问你娘要不要……” “我娘轮不到你操心，也不用我操心，我爹已经给她买了一条，也是红色带花的。” 老太太嗔怪的瞥了他一眼，“你买的跟你爹买的能一样吗？儿子跟丈夫能一样吗？你就光给我跟你媳妇买，你娘就不用了？有了媳妇，忘了娘？” “额……”叶耀东愣了一下，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但是，他一个大老粗，哪里能想的这么周到，就想着反正他娘有他爹给她送了。 “哎呀，也没差了，又不是只有我，我大哥二哥也没买。等一下让阿清从里头的衣服里挑两件送给她也一样，也没啥区别，反正昨晚都拿了一块表了。” 他说完后，又紧接着道：“等会儿东西都理一理，你们想要啥就多留一点，其他没有想要的，就该清的清了，省的放在那里占地方。我估计傍晚娘下班时，该顺便带着一堆的人上门来买东西了。” “好，你咋知道娘会带人上门来买东西？她昨天走的时候应该没说吧？” “我猜的。” 林秀清想了下，笑了，也觉得他猜的十有八九会中。 他娘昨晚回去的时候，还喜滋滋的拿了一块表带着，那妇联里头的妇女们都有工资，家里条件都算得上是好的。 “那咱们赶紧回去理一理，把要留的留起来……” “哎呀，你们在外头啊……正想去你们家，听说你们昨天夜带回来很多衣服，皮鞋，布料啥的，能不能上你们家看看……” 没想到亲戚没上他们家，反而隔壁邻居打算上他们家来了。 叶耀东笑着说：“晚一点吧，我们货都还没理出来，等理出来后，到时候有要卖的再喊你们过来看。” “这样啊，那你大哥二哥家……” “他们也都在忙活，还没理出来，等整理完再说吧。” “哦，这样的，那行吧，那就午饭后再说……” 有时候邻居可能会比亲戚还懂得分寸，知道什么是客气，不过这得是好邻居，要是碰到极品的，更得气死，天天都能摩擦。 正当两人跟隔壁邻居说完话，打算进院子时，却看到不远处又有三四个亲戚结伴过来了，后头还有人在那里大喊着，叫前面的人等等。 叶耀东跟林秀清面面相觑，这才过去一晚上，一大早消息就已经吹遍了整个村子，陆陆续续都有人上门来了。 他摸了摸下巴，“我是不是已经成了咱村的名人了？” “差不多！这年头，不要说出省了，县城一般人这辈子都没去过几次，而且，你还是跑别人的地盘上打捞，然后又带着一堆的东西风光回来了。” “估计连挣了多少钱？大家都知道，咱请的那些老表们回来肯定会跟家里人说。一传十，十传百，一晚上过去，全村人都知道也正常，本来咱村也没多大，你们回来了就已经够打眼了，指不定还传的很夸张。” 叶耀东有些开心，有些得意，又觉得不断有人上门也烦，他哪有那么多功夫去应付，他上头还有他爹在，他只是小辈，反正他爹这会儿也在这边。 “走，咱们进屋，关门放狗。反正我爹就在隔壁，有了刚刚的闹剧后，他估计一会儿就能把这些人打发走。” 果不出他所料，这些人刚到没一会儿就被叶父客气的打发走了，然后没想到还跑他家门口去了，只是被他养的几只大狗小狗吓退了，也没敢进来。 叶耀东也不能不管，视而不见，就走出去跟大家打了一下招呼，一样也是说，等他们整理完东西先，才又把人送走。 他一进屋就无奈的说：“村子还是太小了，一有点啥风吹草动的，就谁都跑上门来看看了。” 林秀清理所当然的道：“不都是这样吗？谁家有电视、收音机、录音机啥的，哪一天家门口没坐着几个人？” 老太太补充道：“这也是有人情味，你们大老远出去挣钱，回来了，那做亲戚的不得上门看一看，说几句话表示关心一下。” “嗯，我就是这么随便说几句，发发牢骚而已。” …… 半上午，三人就在那里把衣服布料挑挑拣拣，期间隔壁又时不时传来各种吵杂声，但也只是一阵一阵的，没一会就消失了。 叶耀东这时才想到，自家亲戚还真不少，以前没觉得很多，这会儿倒是都冒出来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越来越多。 不过他也没管，一直在那里忙活，不停的跟阿清说这件好看，那件好看，偏偏也不知道她是没看中还是心疼，也只给自己留了两件，她倒是给他老娘留了三件不用花色款式。 反正都是不要钱的，他干脆把他觉得好看的又挑了几件出来扔到她拣出来的几件里头。 “多留点，不要这个舍不得，那个心疼的。” “不是，主要是我也穿不上，整天呆家里洗衣煮饭带孩子，围着灶台打转……” “明年就上班了，提前留着吧。” “这留着也会褪色，会变旧……” “那你就拿出来穿，每天打扮的跟天仙似的穿着衣服围着灶台炒菜，那炒出来的菜不是更好吃了？” 林秀清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哪里来的歪理？” “怎么就歪理了，我说的是事实。” 林秀清被他哄得心花怒放，也就顺势留下了他给挑的三件，反正家里现在条件也好起来。 等挑完货后，叶耀东又拿了两块电子手表去隔壁给她换了一双黑色小皮鞋，欢喜的她嘴巴都合不拢了。 哪有女人不喜欢漂亮衣物？ 说不喜欢，只是因为经济条件限制罢了。 第515章 卖货 忙活了半上午，把所有的东西都搞定后，该跟他大哥二哥交换的，都交换了，林集上那儿也送了一份特产过去。 原本他还想着，过两天中秋节，他娘应该会比较忙，得等傍晚才会下班回来，没想到她中午就跑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四五个妇女，几人笑容满面的边走边说。 “你们住海滩边也挺好的，这海风吹的还挺凉快的，坐北朝南，有房子挡着，大冬天坐在门口晒太阳也吹不着北风……” “是啊，我家老三也一直叫我搬过来，还说要加盖一层给我跟他爹住……” “你家老三看着越来越出息了，还挺孝顺的啊，你们有福气啊……” “哪儿啊，总共赚没赚几块钱，全部都给他贴墙上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搞七搞八，前段时间还给他阿嫲盖了一小间屋子，又围了一个院子，折腾来折腾去的，钱都被他花在这上头了。” “这不，又跑了一趟浙省，昨夜刚回来，带了一堆东西，你们想要啥就进去看看，价格肯定公道的，外面卖多少钱，我肯定不能让他多要你们的。” 叶母嘴里说着嫌弃的话，但是语气里透露出来的却是满满的自豪感，顺便又紧接着帮他们把带回来的货又推销了一遍。 “你看我这电子手表好看吧？咱们整天上班，手上有一块表，带着看时间多方便啊。那种机械的表多贵，这电子表便宜又好用，看数字又方便，咱这可不好买，要买可都得大老远去县城，镇上只要一有就被人抢空，可轮不到咱们去买……” “我儿子带回来的也没几个，这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要是没有的话？你们看看布料，看看衣服皮鞋也可以……” “哎幼，你儿子怎么也不多带点回来？” 那些妇女们瞬间也有点急了，“走快点，走快点……” “是你哪个儿子家？” “老三家有手表，老大老二那有皮鞋，衣服布料他们都有，你们看下要先去谁家？” “老三，老三，先去看看手表，其他不着急……” “啊…有狗……” 叶母看到院门口又蹿出来大狗小狗，连忙上前呵骂，“去去去，一边去……” “这狗还养的不少啊！” 叶耀东刚吃完饭，坐在门口凉快，离着大老远就看到他娘兴高采烈的带着人上门来了，他还以为她会先带人去他大哥二哥家，没想到先来他这了。 “下班了？” 叶母眉开眼笑地走上前来，“快去把你带回来的手表拿出来给这几个阿姨看一下。早上我带着手表去上班，大家看了都稀罕的很，这不，刚一下班，大家就都跟我回来了。你们东西都整理好了没有？等会布料衣服也都给大伙儿看一下。” 就知道他娘肯定会带人回来，毕竟电子手表可是紧销货，一般人看了哪有不心动的。 “那你们等一下，我进去跟阿清把东西都搬出来放门口，屋里头光线暗，没有外头看的清。” 那么多人，等会乱糟糟的，可别家里没了啥东西，到时候还不好说，放门口外面光线也好。 叶母连忙附和，“好好好，放门口好，地方大，里面太窄了，而且门口也凉快，看的也清楚。” 叶耀东跟林秀清雅合力把一小箱的手表拿出来，然后将又装回去的一麻袋衣服还有布料都搬出来，顺便拿了几个麻袋，在地上铺着，把衣服倒出来。 顿时，这群妇女们感觉眼睛都不够看了，有两个直接蹲下去翻拣起来了，旁边的人却道：“先看手表，衣服等一会儿再看不着急，还有这么多呢。” “啊对对对……” 地面上那一小堆花花绿绿的衣服太吸人眼球了，以至于差点让她们忘记了过来的目的。 叶耀东也把旁边装手表的箱子打开给她们看，坏的表都已经被他挑拣出来了，剩下的这些都是好的。 “手表咋卖啊？” “一个九块钱，不讲价，我去摊位上看的也差不多都是九块十块。” “便宜一点吧？我们每人都要呢……” “不讲价，总共就这么十几个，卖完就没了，而且这个还是我从浙省大老远带回来的。不然我卖十块，给你讲价到九块？” 叶母也在旁边帮腔，“对呀，这大老远的油费都要去多少了？价格也没有卖你们贵。” 叶耀东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道：“你们看看，要的话就先挑，不要的话，我就去跟左邻右舍说一说，他们一早就过来了，让我收拾完就跟他们说一下，他们也想要的。” “要要要，我要来两个……” “我要一个……” “我也要两个……” 叶母带回来的这几个妇女都是有固定工资，家里条件都是算好的，花钱也舍得，一听别人抢着要，她们赶紧就把要的表拿在手上，抓紧了，迫不及待的掏钱，然后紧接着又买衣服。 还好他们在地上垫了好几个麻袋，这几个妇女一件一件的翻过来看，面积不大的话，还不方便她们挑。 正当他们敞着大门，左右邻居也吃完饭出来，看到了也都纷纷跑过来，不过他家门口有狗，大家被吠了几口后就干脆直接跑隔壁去了。 叶耀东也无所谓，人多的话还容易混乱，容易被别人混水摸鱼，等这几个人挑完他再把狗牵到后门去就好。 一整个下午，他就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看着大家在那里挑拣，后面人多起来的时候，抢的都快打起来。 他都没想到，原来村子里妇女的购买力也这么强大，小看了。 不过想想也挺正常的，一个个都能掏出几百上千块拿去参加老鼠会了，买几件衣服又算得了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女老少美美皆之。 而且这些人隔壁逛逛，逛到他这里，他这里逛逛，又逛到隔壁，来回来回，仿佛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还好他眼尖，一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谁偷拿了？他就让他媳妇过去说说，再拿回来。 如果没看到的，那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年头，小偷小摸的太多了，不像以后的人接受过高等教育，有没有羞耻心不好说，但是不至于会干出偷东西这种事，而且摄像头也多。 等到傍晚没啥人上门了，叶耀东才把剩余零散的几件挑剩的衣服收起来，布料除了自己提前裁好留起来的，基本也被瓜分的差不多，电子手表是最早被哄抢一空的。 只有磁带，只卖出了一点，两箱还剩了一箱半。村子里面有录音机的，还只有少数，没有那些东西畅销也正常。 叶耀东也无所谓，全部都收起来，等他空了再拿去镇上摆摊好了。 “你算算，今天这些东西卖了多少钱？我去码头买点海鲜回来，晚上叫几个老表还有朋友过来喝酒。” “好，那晚一点再算，我先去煮饭。就是可惜了村子里面有录音机的少，这些磁带没那么好卖，估计得拿到镇上去才好卖。” “就这么点，无所谓了，反正东西都清的差不多。剩的那几件衣服你看看要送给谁，或者是自个留着，你自己看着办。” “嗯。” 林秀清手握空拳捶了捶脖颈，然后往屋里走，这一整天卖货，她也累坏了，还要时不时进屋哄孩子喂个奶。 叶耀东也看到了，在她身后出声道：“晚上把我昨天带回来的海蜇血煮一碗，正好补补。我不在家，你汤汤水水估计吃的也少吧？” 她转头笑了下，“没有少吃，你不在家，阿光也三天两头的送鱼虾过来，我也没断过汤汤水水。” “难怪我女儿手臂跟藕节一样。” 他边说边跟在她身后进屋推自行车，只是走到门口，他又返了回来。 “正好把月饼跟特产给阿财送去了，忙活了一整天，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还有陈书记那里，我顺道一起拿过去。” “哦，那你昨天回来也没说，我说你怎么买了这么多月饼跟特产，早上整理的时候还纳闷。” “昨天不是刚回来没空吗？” 林秀清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她还能不知道他在内涵她？ 拿了一个篮子，给他把月饼装了两个，还有一些特产零碎的都装了一些。 “你看着办分吧，这些应该差不多够了。” “好。” 叶耀东提着篮子出去，顺带把篮子挂在自行车把手上。 礼多人不怪，而且又是特产，收礼的人就没有不高兴的。 陈书记高兴，阿财亦然。 阿财笑着道：“听说你这一趟去浙省发大财了，说你带回来一船的东西，今天在家里大卖，大家都说你赚翻了。” “切～赚钱是肯定赚钱的，风险伴随着机遇，但是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夸张，油钱工钱还有吃用开销都不少，出门在外，又不是在家里吃喝不要钱。” “也是，出门在外不容易，而且又是在别人地盘上抢食。” “嗯呢。” 叶耀东没有多说，反而在小寮子里转了起来，结果发现没有多少东西，而且他看起来还很闲的样子。 “还没有船回来？咋没多少货？” “已经跟其他人的货一车走了，后面还有船没进来。” “哦……” 就在这时，他看到码头岸边站了的几个人里头，里面好像有一个是阿光？ 他连忙走过去打招呼。 第516章 热热闹闹 “阿光！” 阿光听到熟悉的声音，也高兴的转过头来，“昨晚看到我爹回来就知道你到家了，今天在家忙了一天，还想着晚上上你家去。” “我就是出来买点海鲜，晚上准备叫大伙儿上我家喝酒，你记得来，大家一起聊聊天。” “行，那你也别买了，等会儿我家的船回来了，随便留点就够吃了。” “你那条船请人合伙做的咋样？” 阿光高兴的道：“挺好的，这不用自己出海就能挣钱，只要船靠岸后出来收一下货就行，挺省事的。”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有种当老板的感觉了，对吗？” “对对对……主要是省事，惠美又快生了，家里没个大人帮衬我也不放心，这样留在家里看着也好。” “啥时候生啊？不是一直说快生了怎么，到现在还没生？” “这谁知道啊，这生孩子的事，哪能算的那么准的，只能估算大概就在中秋这几天吧。她今天还想着要去你们那边看看，我都没让。” 叶耀东点点头，看着远处有船进来了，就伸手指了指，“那条船就是了吧？” “对，也不知道今天货多不多。” “反正你也是稳赚不赔，只是赚多赚少而已。” 叶耀东也不着急回去，就在岸边帮他收货，顺便检查一下船。 他跟人合伙做的这条船上是父子三人一起干，看着都挺老实憨厚的，也是本村人，只是家里人口多，穷了些，只能一直卖劳力，所以才跟他们合伙做这条船。 】 四六分或者五五分，阿光是真的稳赚不赔，一天少少的来说，也能进个十几二十块，那一个月运气好去半个月也有两三百块左右。 这不用干活就能生钱，也不错了。 顺利的话，一年就能回本。 像今天货就不少，只是捕到的鱼货价格都不高，都是便宜货，一大筐都卖不了几块钱，不过质量不行，数量来凑也一样。 亲眼看着他收了一回货，也帮他卖了一回，叶耀东也看明白了，心里也在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底。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但是种钱不会生钱，钱握在手里只会一直贬值，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不懂得做生意，他不会置产吗？ 只是不动产现在买来升值慢，得好多年以后才会涨，不如先买船生钱，那两个铺子也是正好赶上了，想着不能错过才买下来。 但是船也不好买，只能慢慢寻摸，要是今年剩的钱能多一点，他或许可以再订一条新的，学一下阿光，旧的拿去跟人合伙。 这一趟也只是挣了两个铺子的钱而已，这还是他海运强大，运气爆棚下挣得，就是顺手打捞回来的那些东西卖了不少，锦上添花了一些，他估摸着有千把块。 他哥跟裴父那边估计也差不多，要是加上沉海里的，还有船上剩余的，那一艘船上的货得上万块！ 可能还不止，掉海里的货价值更高，昨天还几十艘船一起经过，这就厉害了…… 他甩甩头，赶紧把走神的思绪拉回来，看着家门口近在眼前，连忙先进去把鱼杀了先。 估计过不了多久，那些朋友听说他回来了，都该过来了。 只是还没等到他朋友，就先等到他老爹老娘上门来了。 “吃过饭了没？要不要在这吃点？” 叶父摇头道：“吃过了。” 叶母一过来就迫不及待的道：“东子，你钱可得捂紧一点，没有必要的就谁都不要借。这一个个的不好意思上你们这来，就都上我那去了。挣了点钱，全村都传遍了，都说你们挣了一个万元户回来，恨不得所有人都上来分一杯羹。” “没钱的上门来借就算了，有钱的竟然也上门来凑热闹，当我们是冤大头吗？我跟你爹又抹不开面子，听人家说的可怜，还借了200块出去，就当做破财消灾了，你们可别再借钱出去。” 叶耀东饭吃一半，看了过去，理所当然的道：“你们不应该跟大哥二哥说吗？谁敢上我家来借钱？我门口养了那么多条狗，进不进的来都还是个问题。” 林秀清原本皱着的眉头，顿时松开了也笑了，明天可以买几根筒骨炖汤，他们大人补完后，几条狗子也可以补补。 “而且，我像是能借人钱的人吗？” 也是！ “嗯，刚从你大哥二哥那边过来，让他们把口袋捂紧一点，别挣了点钱心就野了。” “知道了，我又不是爱做善事的大富豪，有钱没地方花，我自己都还缺钱。” 叶耀东又继续浑然不在意的吃自己的饭，他早就料到了，谁家没有几个爱借钱的亲戚？正常。 只是叶母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没了用武之地，有些郁闷的继续站在那里骂人，讲究几句其他人，直到他朋友跟老表陆续过来喝酒，她才停止。 人多了后，屋里就一阵闹哄哄的，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叶耀东也很放松，还是家里舒坦自在，有酒喝，有牛逼吹。 他喝着酒，神采飞扬的跟朋友们侃侃而谈这一行的见闻，还有在海上的作业情况，眉宇间自信的光芒，是金钱给他带来的。 钱是穷人的胆，也是男人的魅力所在。 其他人在一旁也补充说话，听得大伙儿都觉得既惊喜又刺激。 年轻人本来就很有冒险精神，阿正跟小小都还立即表示明年也要跟着他发财。 “今年错过的钱，明年可得带着我们挣回来！” 阿光也都觉得有些遗憾，“早知道老婆没那么早生，我就跟着去了，这个时间回来也都刚刚好。” “神经，赚钱哪有老婆孩子重要。”叶耀东没好气的道，“钱啥时候都能赚。” “呵呵～说说而已。”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晚上先把酒喝开心了先，我还给你们带了月饼跟特产，晚点一人带一份回去，正好赶上中秋了。” “这个好，兄弟没有白当，出去挣到大钱了也没有忘记给大伙儿带点特产沾沾财气。” “哈哈哈～我还学了个他们那边喝酒的新花样，叫敲七……来来来……我教你们，这玩法也有趣，喝酒不枯燥……” 第517章 中秋节礼 次日一早，夫妻俩就把撅着嘴，不情不愿去上学的大儿子送走后，又把小儿子送去给叶父看，这才带上五个多月大的叶小溪，挑着一扁担的东西去路边等车。 要不是怕老太太腿脚慢，看不住叶成洋，直接放他跟着老太太也行。 还好叶耀东准备了一堆的零食给他吃，他有的吃也乖，没有哭闹。 正当他们出门的时候，路上还碰到了几个亲戚，说是要上他们家坐坐？ 夫妻俩直接笑着拒绝了，说正要回娘家，推掉了。 林父林母原本还以为叶耀东没回来，阿清带孩子脱不开身，中秋不打算过来了，没想到快中午了，竟然被邻居通知他俩带着孩子大包小包的过来了。 两人高兴的连忙跑出去，果然看着夫妻俩远远的走过来。 “阿东啥时候回来的？我们都还以为你没有回来过节……” “过节怎么可以不回来过，前天晚上回来的。” 林父连忙道：“这有钱挣过不过节又有什么关系？赚钱要紧啊……” “没，刚好忙完了，所以就赶紧回来，也是正好赶上中秋了。”叶耀东连忙解释。 林母也笑呵呵的道：“大热天的在门口说啥，这么多人围着看呢，赶紧进去喝口水，歇歇脚，走这大老远的路，估计都累坏了，看小九都热的满头大汗，脸红通通的，赶紧先进去，别站外头说话了。” “啊对对对，赶紧进去，进去再说，外头太阳大……”林父经林母提醒，连忙回过神来，然后赶紧帮忙拿东西。 “怎么又大包小包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了？不是都说了，以后过来不要带这些东西，回回都带一堆的干货回来，我们吃都吃不完……” “这些不是干货，是我从浙省带回来的特产，拿一些过来给你们尝尝鲜，正好也赶上中秋送节礼，那麻袋里面还有几米的布料，你们自己瞅着做两件衣服，也有几件成品的衣服……” 叶耀东边往屋里走边道，听得林父林母俩都瞪大了眼睛，心疼坏了。 “你干啥买这么多东西？都得老多钱了，这得上百块了吧？我的天……” “怎么乱花钱，这得挣多久……这么多钱……你怎么舍得这么花？阿清怎么也不管管……” “赶紧拿回去，晚一点都拿回去退掉，我们用不上，这不是在山上干活，就是在地里干活，给我们买什么布料衣服……” 叶耀东懒得解释了，回回给家里长辈解释都已经够够的了，他给了林秀清一个眼神，让她跟她自己老爹老娘说。 林秀清打断她爹妈心疼的话语，“这些都不是钱买的……” 她又给她爹娘解释了一下东西的来路，但是两个老的依旧心疼。 “拿去卖不就好了……这也能卖老多钱了？” “卖过了，这些都是剩下没人要的。”叶耀东干脆的说。 林秀清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哪能这么讲，“这几件是特意留起来给你们的，大部分都卖了，你们不用心疼，一年到头也没送啥东西过来，回回都是你们送米、送菜籽油、送瓜果蔬菜过去……” 林父摆摆手，“这些地里出产的东西不值啥钱，反正都是自己种的……” “他这反正也是捡来的呢……” …… 叶耀东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说话，有些头疼，送点东西回回都是这样推三阻四，他家老的也是，阿清家的也是，他还是站门口吹吹风去，她的父母让她自己搞定。 没想到刚一站到门口，就看到一群孩子背着挎包飞奔回来。 “哦？这是放学了？” “小姑丈，小姑丈……”林光远一看到叶耀东眼睛都亮了，跑的更快，喊的也更大声了。 “小姑丈……” “放学了？怎么身上这么脏？” “大哥放学时刚跟人打了一架，把别人胖揍了一顿。”身后的大侄女连忙大声告状。 林光远瞪了过去，“不准乱说，我这是不小心摔的。” 叶耀东听了啼笑皆非，“合该你现在是学校年纪最大的，然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校园一霸？” 林光远尬笑了下，然后连忙转移话题，“小姑丈，你啥时候回来的？我爹他们前两天还说你肯定来不及回来过节。” “嗯，刚回来。” 他说完就掏了掏口袋，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个蓝的，一个粉的，两个电子手表递给林光远跟林冬雪。 一个是大侄子，一个是大侄女，还是未来大学生，当然得一人分一个，几个小的就算了。 反正这两个，一个是大舅子家的，一个是二舅子家的，也算公平。 两人看到电子手表后，惊喜的直接叫了出来，“手表！” “这是送给我们的吗？” “不然呢？” “哇塞！小姑丈，你太棒了！”林光远得到确定的话后，高兴的差点蹦上了天。 林冬雪也兴奋的紧紧握住粉色的那只手表，“小姑丈，你太好了，居然还送我们手表？” 两人兴奋极了，惊喜来的太突然了，感觉脑子里已经自动开始放烟花了。 其他孩子看到羡慕的不行，也围着叶耀东一直叫着小姑丈。 叶耀东笑笑，“你们还小，还用不上，以后再说。” 孩子们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一脸失望的神情。 “不过，没有手表，还有其他好吃的，在屋里，你们可以进去拿。” 瞬间，一个个也不失望了，跑的比兔子还快，而林光远跟林冬雪依旧站在他跟前，爱不释手的拿着手表。 “小姑丈，这手表好像很贵……”林冬雪拿着手表有些犹豫，想要还回去，又有些舍不得，最后还是咬咬牙往他怀里塞。 “你要么还是送给小姑吧，或者拿去退掉，我还小，用不上。” 叶耀东惊讶的看了一下她，又看了看身前的手表，知道这大侄女聪明，没想到还挺懂事，能狠下心舍得的，难怪能考上大学，成了全村第一个大学生。 林光远见林冬雪还了回去，也很是一阵心疼，但是也把正放手上比划的手表递到他跟前，“小姑丈……” “都拿着吧，这是拿来激励你们好好读书的，期末考成绩要是不好的话，我就让你们爹娘收回去，不给你们。” “啊！我一定好好读书！一定读到初三毕业。”林光远慌不择乱的又拿了回来，高兴不已，马上自己就给自己带上了。 林冬雪也狠狠的点头，“我一定努力用功，谢谢小姑丈！” “谢谢小姑丈！” “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才十点多！” “明天中秋，老师提前就给我们放假了。” 现在放假，怎么放，完全是老师说了算。任性的想放多久放多久，想啥时候放就啥时候放，随心的很。 “小姑丈，你要留下来过中秋吗？” “不了，下午就回去了，你俩表弟都还在家里。” “哦……” 两人都有些失望，他们现在对小姑丈可亲香着呢。 屋里的大人听刚跑进来的孩子们说，叶耀东又送了林光远跟林冬雪一人一个手表，顿时又心疼坏了，觉得他太能花钱，手太松了。 马上就想出去叫俩孩子还回去，还是林秀清拉住他们好一顿说，二老才没再让两人还回去。 只是见到叶耀东后，忍不住又念叨他，让他花钱省一点，多攒点钱，能卖钱的东西不要到处送啥啥的讲了一大通。 好的长辈都是这样，会替你心疼，叶耀东也很配合的虚心受教，一直点点头说好好好。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必须得应的好听一点，态度上得听劝。 林父林母其实心里也高兴女婿重视他们，不像以前，一年到头都不一定上他们家一次。 现在连家里的几个小的都喜欢围着他打转，大半天来一直跟在他身后，小姑丈长，小姑丈短的，连他们离开的时候，几个小的都还依依不舍。 还一直追着问他下次什么时候来，还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去他那玩。 叶耀东也甚为高兴，感觉自己这个长辈现在当的是越来越称职，也越来越像样了。 安抚好那些孩子后，他就挑着扁担往来时的路走，趁着太阳还没下山，现在还有车回去。 来时，里头的货物挑的他肩膀痛，现在回去时箩筐里也沉甸甸的。 这一担箩筐里装满了莴笋干、花菜干、萝卜干、番薯丝等等一堆干菜，二老又杀了两只鸡鸭，还顺手拿了两罐听说是野蜂蜜，还又给他们带上一大桶的菜籽油。 上午怎么挑着担过来的，现在二老依旧给他塞满了竹筐，让他满满当当的挑回去。 “你爹娘给的这些，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沉甸甸的爱啊，啥都要塞给我们带回去。” “这还不好啊，怕你没菜吃，反正我爱吃菜，不爱吃鱼。” “切，鱼吃多了聪明，难怪你这么傻。” “是啊，竟然那么傻，大老远嫁到你家，每天杀的鱼都能比别人一辈子杀的都多了。” “哼，海边多好，比你们这山沟沟的好。” “瞧不起山沟沟？你那还是海沟沟呢。” “什么海沟沟…乱七八糟的……” 夫妻俩一个抱着孩子，一个挑着担，一路拌着嘴，说着笑，夕阳将他们的背影拉的越来越长。 第518章 生了 他们下车到村子时，天还亮堂的，村子里到处炊烟袅袅，正是饭点。 现在大夏天的，天黑的没那么快，家家户户吃饭也晚。 等他们挑着担进村时，路边捧着饭碗吃饭的男女，只要是认识的都纷纷朝他们打招呼。 叶耀东现在已经可算是村里的名人了，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让村民们对他印象深刻，这一回又挣了大钱，村子里都疯传，说他原本一个二流子，现在眼见着彻底抖起来了。 直到走到家门口，他才彻底松了口气，放下挑着的担子就揉了揉已经笑得有些僵硬的脸庞。 “大家今天怎么都这么热情？以往走过去最多瞄几眼，背后议论几句，现在居然一个个朝我笑笑打招呼？” “还不是因为这两天疯传着你挣了老多钱了。” “果然，人还是得有钱一点，这钱一多，大家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林秀清看着他有些得意的神情，白了他一眼，“少回味骄傲了，低调一点知道不？赶紧把东西挑进去了，等会还得收拾归置一下，我还得煮饭，一路抱着这个小肉墩，手都要脱臼了。” “这不是没人吗？等会随便煮个面吃一下就行了……嗅嗅～啥味道这么香？鸡汤？” 叶耀东看了她一眼，“咱家炖鸡了？” “我咋知道？我不也一整天跟着你回娘家了吗？可能是大哥二哥那边提前杀鸡了吧？咱们晚上也把我爹娘杀好的鸡鸭炖了给你补补，本来伱回来时，我也想着中秋炖一只小母鸡来着……” 老太太在屋里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赶忙出来，手还在围裙上面擦了几下，高兴的道：“回来了，快进来歇一下，我炖了一只小母鸡，煲了好久的汤就等你们回来，你们一人先盛一碗吃，垫垫肚子，等会再拿剩的鸡汤再下一碗线面。” 原来还真的是他家里传出来的香味。 “啥时候炖的，下午炖的？” “是啊，你们前脚刚出门，我后脚就去抓鸡杀了，小火炖了三个小时，就一直放炉子上闷着，只舀了一小碗的汤跟一个小鸡腿给洋洋吃。我给你们装去，你们坐着歇会儿。” “我们自己来……” 林秀清笑道：“我还想明天炖一只小母鸡呢，没想到老太太快了一步。” 老太太乐呵呵的说：“想到一块儿了，东子这一趟太辛苦了，人都变黑变憔悴了，得好好补补。” “我娘家拿了一只鸡一只鸭，都杀好了，晚上也炖上放明天吃，不然现在天热，放明天炖该不新鲜了。” “好好好，亲家有心了……” “两孩子呢？” “跑出去玩了，他们都在老宅吃过了，这只小母鸡也没多大，你俩吃了就行了，反正明天还有鸡汤鸭汤。” “嗯。” “哦对了，惠美早上发动了，你娘跟两个嫂子都过去了，这会还没回来，她这第一个，估计要到夜里才会生。” “啊！”叶耀东惊的站起来。 “坐下坐下，你先吃你的，她生孩子有你啥事啊，你娘跟你两个嫂子过去帮忙就行了。” 林秀清惊讶的说：“这孩子生的真及时，正好赶上八月十五吃月饼，到时候可以生日跟节日一起过。” “那可就少过了一个节日，听说女人最喜欢过节了……” “哪听来的？” 老太太道：“最好晚上生下来，十五生的孩子可不好带，不过明天日子好。” “迷信，生孩子还能让你说啥时候生就啥时候生？想几点生就几点生？又不是剖腹产。” “你一个大男人知道什么？” “等会儿吃完一起过去看看”，叶耀东看着林秀清道，“东西等回来了再整理。” “好。” 夫妻俩刚喝了碗鸡汤，就马不停蹄的又朝阿光家走去，现在乡下妇女生孩子基本都是在家里生，叶惠美也不例外。 刚到门口，他们就看到阿光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满头大汗，伸长着脖子一直往屋里看，明明啥也看不到，只能隐约的听到屋里传来的忍痛声。 “这多久啦？” “早上进去就到现在了，这踏马的女人生孩子怎么要生这么久？难怪人家整天把呆屋里生孩子当做嘲讽的话，挂在嘴边。” 叶耀东看向林秀清，“你当时生老大生了多久？” 林秀清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道：“生了快一天一夜，你一回来就抱上儿子，爽死了，都不用担心。” “呃…那估计惠美也要夜里了。” “你们刚从娘家回来吧？先回去休息吧，家里还有孩子要带要喂奶，惠美应该没那么快生，生了我再去给你们报喜。” “我们站会儿先……” 直到天都黑了下来，屋里头依旧只有忍痛声，没有报喜的声音，夫妻俩才又先回去。 他们家里的孩子都还小，有一个还嗷嗷待哺，林秀清还真的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跟阿光打了声招呼，他们就先回去了。 老太太一看到他们回来，就立马问生了没？ “还没，不知道啥时候才会生，我们看着天都黑透了，怕夜晚家里孩子会找，就先回来了。” “那估计得夜里了，反正有你娘在，没事，我给你们下一碗面条。” 夫妻俩今天还真的是跟陀螺一样，没停过，随便吃了点后，又整理东西，然后又给孩子洗澡，忙活个不停。 等第二天早上，他们才听隔壁叶二嫂说昨天晚上叶惠美凌晨3点多生了个女儿，还真的时间踩的刚刚好。 “今天日子还挺好的，正好团圆节喜上加喜。” 叶耀东也笑着说：“女儿挺好的，还可以再生第二个，不用冒风险。” 老太太也这么觉得，“现在只能生一个太少了，还好第一个是女孩还能再生一个，两孩子也能有个伴。就怕亲家那边不高兴，毕竟就一个儿子，肯定指望惠美生个男娃。” “这有什么办法，生男孩生女孩谁能控制的了，女儿也挺好的，孝顺懂事又听话。现在一个个都不要女儿，以后女孩少了，男的都要娶不到老婆了。” 林秀清笑道：“你女儿都还只有五个月，你就知道女儿会孝顺懂事听话了？” “肯定的嘛，我女儿，这还用质疑？” 老太太笑着摇摇头，不理他的自吹自擂，看向林秀清道：“等会儿把小衣服送过去，小孩子其实穿旧衣服好，旧衣服布料软……” “嗯，但是新的也得准备两件，拿的出手一点，旧的一个多月前我就送过去了。” “咦～咱女儿跟阿光女儿就差了5个多月啊，那同个岁数，以后也有伴，也能可以玩到一块了。” “你才想到啊？” “把你女儿不能穿的衣服都洗洗晒晒送过去给他呗。” “这还用你说，我早收拾出来洗好了，早就送过去了。” “等会儿顺便跟爹娘说一声，让他们晚上来咱家吃饭过中秋，反正鸡鸭鱼肉也都有了，我等会儿出去转转看看再添两菜。” “好。” 叶耀东抱着女儿坐在门口，看着林秀清出去，想着一转眼也过得好快，又是一年中秋。 去年他刚重生回来时，女儿都还没影，还只是一只小蝌蚪，现在都已经能抱手上玩了。 今年的中秋也跟去年不同了。 有了自己的新家，多了个孩子，家里大件小件也基本都齐全了，还多了两间店铺，又有那么些存款，跟一些还不能见光的东西。 今年真是富裕的一年。 他亲了亲女儿小脸，“是不是你给我带来的好运啊，自从你娘肚子里有了你，你爹我就开始行大运了。” 叶小溪给他亲的咯咯的笑，仿佛很痒，口水都挂的老长下来。 叶耀东拿手帕给她擦了擦，后又折叠了一下放口袋，“啥口水这么多？我看你一天到晚胸口的口水巾就没干过，是不是想吃东西了？” 叶小溪只会啊啊啊的叫，越叫口水越流，他也不厌其烦的擦着。 “呦，东子，家里的鸡下蛋了”，老太太高兴的从院子的鸡窝里摸了个鸡蛋出来，“昨天就看到有只母鸡一直咯咯咯的叫，还想着今天用稻草垒个鸡窝给它下蛋，没想到已经下了。” 叶耀东眼睛一亮，“头鸡蛋啊？这个补，下午让阿清炖了正好给小九当辅食。” “好好好，这头鸡蛋个头小小的，给她吃正好合适，接下去其他母鸡也都差不多该陆续下蛋了，到时候都捡起来，分一半给惠美送过去坐月子吃。” “鸭蛋也是吧？也养了四个来月了，也该下蛋了，到时候头鸭蛋捡起来，其他鸭蛋就拿来腌咸鸭蛋。” 想到流油的海鸭蛋，他稀饭都能干一大碗。 老太太笑着一脸慈祥，“好好好，到时候给你们都腌起来，我腌的咸鸭蛋就没有不流油的。” “爹，我赶鸭子去。”叶成湖一听到他们说鸭子，就放下手上的陀螺，积极的道。 “去吧，不要下水，在岸边玩会儿就回来，一会儿太阳该很晒了。” “知道了，等退潮我再去海滩碰运气。” 今天十五来着。 叶耀东看了下海面，风平浪静的，不出意外，过完节他又得出海赚钱了，谁让他是渔民呢，好天气就得积极赚钱。 (本章完) 第519章 举报 没有哪一个孩子是不喜欢过节的，还没到时间全村孩子就已经早早的开始盼着了，有的还一天问长辈八遍啥时候到中秋，啥时候放假，啥时候才能吃月饼？ 等真的到中秋节这一天，一个个穿上新衣后都撒欢的到处跑，高兴的不行。 也就只有过年过节，他们才有机会穿上新衣服，不然平常只能穿兄姐淘汰下来的。 不过，今年可以说是家里孩子们觉得最幸福的一年了，因为家里除了月饼，吃的东西太多了，孩子们都能兜里揣的满满的到处炫耀。 大人们也都喜气洋洋的，挣了大钱正好赶上过节。 叶父边剥着螃蟹边问：“过完节明天休一天，明天晚上出海？” “可以”，叶耀东想了想又道，“爹，你让人帮我留意一下，看看哪里还有船可以再买一条。” 叶父剥着螃蟹的手顿了顿，纳闷的问：“咋了？干啥还要再买一条船？” 叶母也停下筷子，疑惑不解，“不是有一条船了吗？这好好的，还买船干啥？你挣的钱够买两店铺就已经很不错了，剩的钱跟这两天挣的千把块，你好歹放口袋里捂热一点啊！” “谁家孩子也没伱这么能折腾的，啥都想买，兜里就是揣不住钱，这钱都还没有热，你就又想花出去了？” 林秀清也疑惑了一下，但是突然间联想到了阿光家的两条船，顿时福至心灵，“你是要学阿光吗？买一条船放出去租？” 叶父经她提醒也想到了，也不能怪他没有想到，阿光的第二条船买回来没多久，他们就去浙闽交界处打捞海蜇了，他根本不清楚阿光第二条船买回来后，拿去出租的情况。 叶母是大概知道一点，知道这近两月来阿光的收益不错，但是她会比较图安稳，不会去想七想八，一时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叶耀东看所有人都望着他，也无辜的看了过去，然后实话实说，“是有这个想法，他这个放船出去租的建议也是我提的呢，但是也得买的到船，买不到的话，我想着要么等年底再攒一攒，订一条船。” “你这样会不会忙不过来？”老太太关心的道。 “有钱挣，有啥忙不忙的过来的？反正钱放在口袋里也不会变多，买一条船放着生钱，钱才能变多，钱生钱。” 叶父思索了起来，买铺子他肯定要有意见了，船的话……这可是他们海边人赖以生存的工具，要是能挣钱，他当然不会反对。 他看向了叶母，“阿光这两个月挣得咋样？挣了多少钱？” 叶母瞪了他一眼，“我咋知道他挣了多少钱，难道我还不懂事的天天张口问他卖了多少钱？倒是听惠美说过几句，好的时候卖个五六十，六七十，差的时候也有三四十。” “只要有出海收益都还行，不过这也是靠天吃饭，一个月能出海几趟，也没个准数的……” “那也没影响，没出海，咱也不用发工资，反正卖的多，分的多，卖的少，分的少，没有出海就没有开支，船可是大件，可以用几十年的，迟早也能回本。” 这么说，叶母也觉得有点道理。 “那我等会儿吃完饭去照顾惠美，顺便问问她，这俩月来阿光那条租出去的船分了多少钱？” “可以，你先问问看，问一句嘴也没事”，叶父看向叶耀东，“不然你自己去问阿光也好说，都是朋友，又是妹夫。问清楚了，有搞头了，你再打算。” “行，我是前两天回来时正好在码头，就顺便帮他收了一回货，大概心里也有数。不过就像娘说的，一个月出海几次没个定数，这个不好算，但是，一趟趟出去能挣钱就是了，就是多多少少的问题，反正总能慢慢回本的。” 上辈子看人搞过，挣钱是会挣的，至于挣多挣少，那就看运气了，靠天吃饭，靠海生活，啥事都没有个准话。 叶母瞥了他一眼，“先问问看，着啥急啊，钱就那么留不住？” “瞧你说的，我这是在动脑子挣钱。” “书没读几天，脑子倒是挺活的。” “这说明我聪明。” “聪明？那你前面26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咋现在才开始聪明了？” 叶耀东郁闷了，让他娘夸他几句，感觉好像比要了她命都难受，嘴里就说不出啥好话，还是前天才难得听她在别人面前夸他。 而且她的夸赞方式，也是很另类的，属于那种自豪的说着嫌弃的话，让人家反驳，引别人去夸他。 “男人成熟的晚，你不知道？更何况是我这种老小，不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而我是小儿子，小孙子全家的命根子。” “你脸比较大呢？还全家的命根子？咋不说你是全家的祖宗？也就你阿嫲把草当宝，不然你看我能不能等到你成熟，没把你赶出家门已经算好的了。” “切～你以后可还得指望我让你享福呢。” “行啊，那我等着，看我以后能有多大的福气。” 老太太看着母子俩斗嘴摇摇头，忍不住冲叶母道：“你已经享到他的福了……” 叶母瘪瘪嘴。 叶父也出声道：“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们的嘴，还嘀嘀咕咕的。” 他又看下叶母，“饭没吃两口，话说一箩筐，赶紧吃吃几口去照顾惠美母女俩了，还在这里叨叨个没完。” “父子俩现在都一个鼻孔出气了。” “吃你的吧。” 叶母哼哼唧唧的夹着菜快速的吃了起来，阿光没娘，两个妹妹没嫁人，哪里会换尿包这些，这孩子刚生下来，她得过去多教教。 怎么给孩子洗澡换尿布？月子里啥能吃，啥不能吃的，她都得教教惠美的两个小姑子。 不然，下了班回来她还能照顾，白天她得上班，没空呆在那里，得指望两个小姑子或者阿光照顾。 这家里没娘也有这一点不好，有得必有失，有好处也有坏处。 叶母快速的扒拉了几口后，就又匆匆的往回走。 叶耀东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对叶父道：“接下去就干脆直接在我这边吃就好了，反正阿清都是要煮饭的，顺道多煮两个人的饭而已，娘看着也挺忙的，白天上班，下了班之后还要去照看小妹。” 叶父点点头，“都行，昨天前天都是轮流在你大哥二哥家吃，那我明天直接将米扛过来，在你这吃，省的一直轮换。” 林秀清没有说话，她没觉得叶耀东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也没觉得他在给她揽活。 在她看来，反正每天都是要煮饭的，多两双筷子而已，更何况叶父都说把米搬过来了，那也不算吃他们的。 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吃完饭，就都坐到门口去乘凉，孩子们则不停的抬头看着天，嘴里一直念叨的怎么还没黑？怎么还没黑？心急的不行。 就在这时，叶母步履匆匆的又跑了回来，“阿鹏……阿华……东子……坏了坏了……” “什么坏了坏了？” 叶耀东正坐在靠椅上面乘凉，就听到隔着一堵墙他娘喊着他们三兄弟的名字，然后一直在那里说着坏了坏了，他连忙皱眉站了起来。 叶母拍了一下大腿，气呼呼的道：“哎呦～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杀千刀的王八蛋，竟然写信举报你们，说你们走私。” “啥！？” 叶耀东惊的立马走出院门，跑到隔壁去，“你说啥？谁举报我走私啊，有毛病吧？老子安安分分的当着渔民，谁踏马走私啊？” 也不怪他突然惊吓到了，这可是走私，真要坐实了这罪名，可不知道得关几年。 “谁知道？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肝烂肠子的，该给他拔舌剁手剁脚扔18层地狱，没影的事竟然也去写信举报……”叶母气的边骂边说。 “马勒戈壁的，哪个生儿子没屁眼呀？既然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咱家也没得罪人啊……” 叶耀东皱着眉头，“咱家是没得罪人，但是架不住有红眼病的，娘，你咋知道？你不是去惠美那吗？” “我回家拿鸡蛋，惠美家的蛋用完，我说今天要给她送过去的，一直忘记了，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陈书记了，他跟我说的。” ‘陈书记’三个字，叶母说的很小声，说的时候还看了眼不远处正朝他们过来的邻居。 叶耀鹏皱着眉头道：“是因为前两天咱们带回来很多货在家门口卖吗？” 叶耀华心也提了起来，“这碍着谁了？竟然还去举报咱们，是咱们村里人举报的吗？” 叶耀东却道：“应该是匿名的吧？信是不是被拦截了？所以才被看到顺便告诉你了？” 叶母懵了一下，她没问那么仔细啊，听到后就心急的赶紧跑回来了。 “我忘记问是不是拦截下来了。” 刚刚听到叶母急匆匆的说话声音，好像有啥事，隐约还听到举报两字，邻居们也好奇的过来问，“发生啥事啊？” “刚刚好像听到什么举报？” “谁举报什么了？都这年头了，已经平稳好几年了，竟然还有人搞举报？太不是人了吧？” 之前章节名字错误，纠正回来了。 0点后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520章 举报信 那些年举报的事太多了，被举报的人都太惨了。大家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心有余季，一听举报两个字都有些闻风丧胆。 “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肝的缺德鬼，竟然举报我们家走私，我们可是本本分分的渔民，一直早出晚归的捕鱼，这可是全村人都亲眼所见，可以作证的……” “前几天那些货都说了是顺手拉上来，大家伙儿也都能看到布料是湿的，衣服有部分也都湿的，所以都便宜卖了，我们可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渔民。哪个肠穿肚烂的人胡说八道，竟然去举报……”叶二嫂骂骂咧咧的帮叶母跟大伙儿解释了一下。 叶大嫂也在一旁跟着骂。 “哎幼，举报这事可不得了啊！谁这么缺德，竟然还干这种事，虽然现在没有像以前那么夸张，但是也很厉害……” “你们肯定是招谁眼红了吧？” “是啊，村子里都传你们这段时间挣了老多钱了，肯定是有谁见不得你们好，所以就心黑的去举报了吧？”叶耀鹏也气的在那里骂人， “踏马戈壁的，哪个缺德的别被我们逮出来……” “塞林凉的红眼病，老子挣钱碍着他什么事？又没有挡着他的财路？” “那咱们现在咋办啊？到底有没有被人举报成了啊？”叶耀华有些慌乱的看着叶耀东，仿佛他是主心骨一样。 叶耀东难得严肃着一张脸，皱着眉头， “我去了解一下，你们该干嘛干嘛吧，既然已经给咱们知道，那应该拦下来了吧？我去问问看。” “对对，再去问仔细一点。”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东西竟然还举报……”叶耀东走后，身后的人依旧继续在那里骂骂咧咧的讨论着。 他是直接往陈书记家去的。陈书记大概也猜到了他会过来，就翘着腿坐在门口乘凉，等看到人来了后，就先一步站起身往屋里去。 叶耀东笑着跟坐在门口乘凉的人打了一下招呼，然后赶紧跟进屋。 “陈书记……” “嗯。”陈书记从裤子口袋里摸了一封折叠的信出来， “邮递员今天放假了，我下午去村委会拿私章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站在村委会的信箱旁，左看右看的，还不等我走近，那人就跑了。” “然后我纳闷就去办公室拿备用钥匙开了信箱，发现里面有一封匿名的信，寄信地址是县里面的x委会。” “我看到信件的地址，这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打开来一看，果然不是好事，要是按早几年风气来说，那可是一棍子打死的。” “虽然这几年好起来了，但是走私可是犯法的，现在又抓的很严，还好给我发现看到了。”叶耀东接过信件连忙道谢， “现在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而且我打捞的时候，在场的人也很多，我是不是正经的渔民，全村人都能作证。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会不会碰到湖涂官。” “嗯，反正这份信是拦下来了，那人有没有额外跑别的地方再寄就不知道了，你反正注意着点，自己是本分的人就行，万一有啥，乡亲们也都能作证。” “多谢了。”陈书记摆摆手， “不用谢，你是不是走私犯，我还能不知道？都是红眼病在作怪，我也希望村子里不要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把谁举报了，对咱村子都没有好处，这风气要是一开，以后村子里该乌烟瘴气了，咱们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渔村，还是别有这种风气的好。”叶耀东点点头，心里感激的很，他也只想着老老实实挣钱，并不想剑走偏锋，他可是怕死的人，没有什么暴富的心里，能重来一次有现在的生活，他已经很满意了。 “行了，回去该干嘛干嘛吧，该过节过节，该吃月饼吃月饼，不要有什么担心。” “好的，谢谢陈书记。” “嗯，去吧。”叶耀东双手揣兜里往外走，一只手一直握着信封，神情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这时天已经黑透了，别人好奇的看向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十五的月亮虽然没有十六圆，但是毕竟是圆月，还是明亮的，照着道路上也没有那么昏暗。 他走到一处人家的窗户底下，借着里头透出来的黄色微弱光亮，把信封打开看了一下。 前头一直跟陈书记说话，也就没有当着他面打开，反正都已经给他了，啥时候看都没有区别。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信封上还写了林集上的名字，说他们两伙人一起走私，连时间地点都写的清清楚楚，就是前几天夜晚他们回来那会儿，在码头碰到林集上那次！ 草！当晚被别人看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码头这边灯光太多了，吸引了人？ 不过，有千里眼也看不到那一头的人啊，最多只能看到有很多手电筒的光。 或者有可能是林集上去码头的时候，意外被人看到了？然后他也正好在这个时间靠岸，第二天还大批量卖货？ 这就能解释，举报的人为何能把他俩的名字都点出来。那这算林集上连累他，还是他连累了林集上？ 他又仔细辨认了一下上面的狗爬字，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家写的字差不多都一个样，能写的出来，还能让人认出是什么字，就已经很好了。 无果后，他又把信折了起来，放回信封，揣进兜里，准备回家。只是走到分叉路口的时候，他想了想，又硬生生的拐了一个道。 这不能光他一个人提心吊胆啊！真正该提心吊胆，心慌的人不应该是他！ 他可是行得正，坐得直。他边走，心里边想着，陈书记知不知道林集上走私一事？ 还是说，村里面在睁一只眼闭一眼，只要没有惹出事来，就不管？那为啥把信给他没给林集上？ 难道是因为不好找到林集上的人？而他去了就直接给他了？头疼！想不明白了。 他干脆就当是他先找上门好了。走到林集上家门口时，他家两个小孩正蹲在月饼前吹着香，两孩子跟他小儿子差不多大，听说还是年头年尾同岁数，也是牛逼了。 他朝门口看了几眼，都没看到人，就朝屋里走去，正好他老婆正拿着老丝瓜刷锅，他就站门口敲了敲门。 “林集上在不在家？” “啊？”林集上老婆吓了一大跳，然后又拍了拍胸口，瞬间恢复正常，笑着道：“他刚吃完饭，出去熘达了，不在。”做贼心虚，就是这样。 叶耀东想了想，拿给他老婆也一样，枕边人哪有不清楚自己男人的事，肯定会给他的。 “那我就不等他了，你帮我把这封信拿给他，就说我也是意外拿到的。”叶耀东将信直接放在灶台边干的地方。 “啊？哦，好，等会儿他回来了，我就拿给他。”叶耀东点点头直接走了。 把信拿给林集上，也能当做一个警醒，反正他已经看过了，对他来说也没用，他可是老实本分的人。 白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谁知道他刚走到分拆路口，居然正好又碰上林集上了，还真是他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他信已经交给他老婆了。 “这么巧？” “挺有缘分的啊，有封信要给你，刚拿给你老婆了，你回去记得看一下。” “什么信？”林集上皱眉。叶耀东看一下周围黑乎乎的，也没人，小声的说：“举报信。”林集上惊讶了， “哪来的？” “村委会信箱里面取出来的。”林集上皱紧眉头，摸摸口袋，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当着他的面看了起来。 谁知一看信里面的内容，顿时啼笑皆非。叶耀东看着他的神情变化，一时也好奇了，他咋口袋里也有一封信？ “你拿到我家的那封信，是陈书记给你的？” “你知道？”林集上将手中的信直接递给他， “陈书记把咱俩的举报信搞错了，这份是你的，你拿到我家的那份，是我的吧？” “啊？”他还有一封？单独举报他的一封信？他还能有这待遇？叶耀东连忙接过瞄了一下，这封信的字更难看，每一笔都很有个性，内容也很简洁，就是字写的很大，能让人大概勉强能辨认出来是啥字。 信上举报他投机倒把，参与走私，倒卖走私货，还很贴心的加上了个时间地点。 看完后，他也哭笑不得了。他就说吧，他可是个老实人，走私这个事林集上才是惯犯，两人一起出现在名单上，怎么也是把信给他才对？ 原来是两封信拿错了。这份单独举报他的，才是陈书记打算给他的，虽然两封信都举报走私，但是主次不一样。 这封信明显是有人眼红他，故意写的。前面那一封，肯定是有人亲眼看到那天的场景，所以才能描述的一清二楚。 “没想到同时有两份举报信举报咱们。” “今年中秋节，邮递员提前两天就放假不收件了，正好信也没被取走。我的那封举报信上写的什么？” “还能写什么？你心里没数啊？写了前几天我回来靠岸时，正好碰到你的场景，然后又写我半夜推了好几辆板车的货回家，三兄弟第二天在家门口大卖货，举报咱俩合伙走私。”林集上轻呵一声， “原来两封信你占了一份半，我占了半份。” “哎？你搞错了，我这个完全是子虚乌有，我可是行得正，坐得直，就是你得小心了。”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了。” “嗯，拦截下来了就好。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老婆。”叶耀东随手将信揉成一团，塞到了口袋，打算等会儿拿回去就烧掉。 第521章 女流氓林秀清 两人分开后就各自回家。叶母已经走了，就是两兄弟心里不安，一直坐在门口，伸着脖子看着路口，等他回来。 一看到叶耀东后，两兄弟跟两嫂子都纷纷迎了上来。 “东子，咋样啊？” “东子，怎么说？有没有事？”叶耀东掏出口袋揉成一团皱巴的纸给他们看， “暂时没啥事，信在这呢，等会烧掉就行了，这匿名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肝的缺德鬼。” “反正咱们行得正，坐得直，全村都能证明咱们就是普普通通的渔民，不用担心，陈书记也这么说。” “那就好，那就好。”两兄弟都是老实巴交的渔民，当时一听到举报都吓死了，这么一安抚他们才松了口气，放心了些。 叶二嫂恶狠狠的道：“肯定是村子里哪个红眼病的举报，黑的心肝的狗东西，都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竟然那么狠，诅咒他全家18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叶耀鹏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前两天回来时真的太高调了，本来就挣了不少的钱，又卖了老多的东西，多的是人眼红，有的心里黑暗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你好。” “得低调一点，以后可不能这么高调，招人眼红。”叶耀华也有些后怕。 “就不应该在家门口卖，直接拿个板车拖到镇上巷子里卖，可能啥事都没有，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多的是人不想看着别人好。”毕竟大家都经历过黑暗的那些年，那些年还提倡举报，凭着举报上位出头的人也多的是。 “好了，反正举报信拿回来了，以后低调一点，都本本分分的就行了，村委会也不允许这种乱举报的现象出现，我去把这个烧了。”叶耀东说完又拿回来了举报信，往家里走，坐在灶膛前，划拉了个火柴，就把纸点上了。 老太太担心的一直拿着佛珠在门口念经，这会儿跟着他进屋，在一旁关切的问：“没事吧，东子？” “没事，小事一桩，一份小小的举报信而已，别说已经拦截下来了，就是寄出去了，咱们也不怕。”他看着上面的小火苗越烧越大，快烧到手指了，他才扔到灶膛里。 阿清也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 “这谁这么缺德？能不能查出来啊？这些人看着别人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吧？”叶耀东接过她手上的孩子，抱在怀里安抚的拍拍， “哪里都有这种人，都匿名了，也没办法查，就这样吧，咱们以后低调一点。” “那得跟娘说一说，咱们住海滩边人少，本来也挺低调的。” “嗯。”叶耀东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就这么揭过去，没想到第二天，村子里却传的沸沸扬扬，而且还重点传有人举报他走私？ 而且里头竟然还没林集上啥事？这下他觉得应该是他娘的锅了！昨天急匆匆的跑过来说有人举报他走私，左邻右舍好奇走过来时，他娘和两个嫂子都还跟人家说，不传出去才怪。 他娘这个大喇叭真的要好好警告一下。不过，传归传，相信的人却不多，他平常早出晚归的打鱼，乡亲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不出三天，大家就又被别的新奇事转移了注意力，而且这件事还格外的轰动。 叶耀东刚出海回来，一到码头就听说了，村子里的那个许来富不知道又得罪了谁？ 今早被人发现没了一只手腕，鼻青脸肿，半死不活的倒在村口路边。码头上的人议论纷纷，都谈论了一天，还依旧在那里讲。 附近妈祖庙干活的工人也在那里热火朝天的说个不停，到处都充斥着这个话题。 “也不知道得罪啥人了，竟然整个手腕都被砍了，这以后结婚该难了……” “会不会在外面欠了赌债没钱还？所以就被人砍了手？听说外面放贷的都不拿人命当命……” “这也太惨了吧？人家欠赌债不还都是砍手指的，他竟然被砍手腕……” “有没有可能是偷东西被抓了？所以被砍手了？他可是惯犯……” “唉……不好说，不好说啊，这人啊，还是得老实本分一点，不然这一下子就给家里带来了灾难。” “听说他们家都一锅乱了，分家的兄嫂都不掏钱帮忙，老爹老娘也没办法还到处借钱，他们家名声那么差，人缘又差，谁要借钱给他们？” “看着还挺惨的……” “谁让他们一家子以前也不干人事在，村子里人缘好一点，大家也能帮衬帮衬……” “这动不动就砍人手腕，太可怕了，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叶耀东他们刚一回来，也不用到处问，耳边传来的话，也能听个大概。 他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也摸摸自己的手腕，还好，还在……还好他不赌……这事在村子里轰动了好几天，天天都有人说起，并且很多大人都拿这事教育家里半大的小子。 叶耀东想说的是，等再过十来年，古惑仔系列电影出来后，现在的半大小子都得跟着疯。 不过，等过了好些天，叶耀东趁着风浪大，不能出海的时候，抽空去镇上卖磁带，碰上了林集上，听着他身旁的人谈论才知道，那天晚上看到他们在码头的就是许来富。 这逼天天三更半夜不睡觉跟其他人私混到夜里才回家，也经常大晚上的在外头熘达，不知道是不是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等他问许来富的手时，他们却失口否认，坚决不承认。叶耀东也不敢多问，随便打了个招呼就先走。 可怕，这些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林集上这种人还是只适合做点头之交，不可深交，他只是个普通人。 回去后他啥也没说，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事。举报他跟林集上的这封信是许来富写得，但是单独举报他的那封信，就不知道是谁写的。 林秀清看到家里剩余的那些磁带都清空后，也高兴的很，她生怕叶耀东又动啥念头，再买一个录音机回来专门听这些磁带呢。 说一出是一出，说买就买，先斩后奏他已经干的很熟练了，也还好，他没有买录音机的想法。 她站在桌边清点着钞票，笑的一脸灿烂， “我看都大半个月过去，家里磁带都还堆在那里，还以为你会买一个录音机回来……”叶耀东翘着脚，挑挑眉看着她， “你想要？那我给你买一个回来……” “别……”林秀清瞪圆了眼睛， “我不要，我一点都不想要，你别买，买了我跟你翻脸，家里已经有收音机了，录音机买过来干啥？我一天到晚忙活的瞎转带孩子，老太太放的收音机就够我听的了，我有几个耳朵可以分开听？”叶耀东看她反应那么大，忍不住想逗逗她， “那我买个电视机？这个可以用眼睛看，四百来块差不多就够了……”她翻了个白眼， “神经，刚说低调一点，还买电视机，欠骂是不是？还有，什么叫400来块就够了？说话说的这么财大气粗，一般人可得挣好几个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老板。” “老板不是啥老板，但是挣钱了啊，不得犒劳一下自己，耳朵享受到了，眼睛还没有呢，也不是买不起。” “那你眼睛享受到了，身体是不是也得安排上，享受一下？”叶耀东扫视了一下，见屋里没有其他人，老太太也没在，就站起来从身后将她搂在怀里，笑眯眯的说：“你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你的头啊安排，走开了……” “不放，拿了钱，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早知道我就晚一点再给。” “哪里翻脸不认人了？大白天的，搂搂抱抱，像什么？”林秀清扭动着身体，胳膊肘点不开也挣脱不开，只好身体前倾，屁股往后面顶，想要把他顶开。 叶耀东却骚气十足的腰力往前一送，直接把她顶趴在桌上，林秀清瞬间满脸涨的通红，双手撑在桌面上，扭头恼怒的瞪着他，压低了声音。 “你干什么？流氓！” “我怎么就流氓了？顶一下，怎么了？是你自己撅着风屁股顶我的，还要恶人先告状，反咬我一口。要流氓，也是你流氓，你个女流氓。”说着还拍了一下她圆滚滚的屁股。 林秀清又好气又好笑，又有点尴尬，转不过身，只能一只手向后推他， “你个不要脸的，走开了，这样子像什么？等会给孩子撞见了……”叶耀东将她伸过来的一只手反转在她身后，压着， “他们在海滩边玩的都不想回家。” “你干什么？” “抓你，敢耍流氓，我得好好审审你。”他顺手将她另外一只撑在桌面上的手也抓住，反转在身后，顺便将她手上握着的钞票都夺过来，然后一只手折叠卷把了一下，往她胸口处塞了进去。 “放这里才对！” “叶耀东！”林秀清恼羞成怒的扭头瞪他，要不是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她都能捶死他！ “在！别激动，等会进屋就给你决一死战的机会。”林秀清被他的行为搞得真的又好气又好笑，还被他推着往屋里走。 “你要闹哪样？快点放开我了，马上要煮晚饭了……” “还早……” 第522章 今年财神爷批的钱差不多了？ 林秀清趴在那里，揉了揉酸疼的腰，狗男人一直从身后掐着她的腰，都红了一片。 “你看你，奶水喷的席子上都是，一点一点的，等会你来擦。” 叶耀东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谁知道我就随便捏几下，会这样喷出来？我女儿下午没吃空啊？难怪她手臂跟藕节一样，吃的那么好，难怪长的那么好。而且你确定，只是奶水吗？” “不是奶水，还有啥？”林秀清说完，穿衣服的手瞬间顿了顿，顿时又恼羞成怒的扑上去打他。 “噢噢～刚爽完，你就要谋杀亲夫了？” “闭嘴！” 林秀清狠狠的又掐了他手臂两下，才起来继续穿衣服，期间眼神跟刀子一样，一直甩向他。 叶耀东双手枕在脑后，笑得跟一只偷腥的猫似的，“我又没说啥，干嘛这么激动？都老夫老妻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看好女儿，别让她掉下床，我去煮饭。” 她瞪了他一眼，顺便把床上散落的钞票都捡起来，然后随手放进抽屉子里，锁起来。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她赶着做饭，没空整理这些钞票，全部做一团塞进去。 结果她出去没一会儿又拿了一条抹布进来，扔到床上，“把席子擦干净！” “你这婆娘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难得一天起风没出海，我都已经出门大半天累的半死，回来又干个半死，这会儿还要使唤我干活。” 林秀清双手叉腰，横眉怒视，“少贫嘴，是谁耽误我煮饭来着？我这会没有空，不使唤你使唤谁？” “你有这说话的功夫，席子已经擦干净了，不就是不服气我把你摁到床上，想使唤我干活，奴役我么，有本事你骑我啊！” “呸，不要脸。”林秀清觉得不能再跟这家伙说话，越说越不要脸，她撇过脸，转身就出去。 叶耀东又喊道：“要么随便煮几个芋头吃就好了吧？省得煮饭还要炒菜，多麻烦，已经很晚了。” “你也知道很晚了？” “昂？这战斗力太强了，我也没办法，简单点，解决一顿呗，直接芋头煮熟了剥皮沾着鱼露就好了，正好前段时间你爹拿的半筐的芋头还有。” 林秀清只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他爹娘现在都在这边吃，米都扛了一麻袋过来了，她就给他们吃芋头沾鱼露？ 这时屋外头传来一道声音，让林秀清心虚了一下。 “稀饭还没煮好呢？弄点鱼干放上头蒸一下，随便吃点啥就行了。” “哎好，下午睡过头了，忘记煮饭了。”她连忙边高声解释边走出去。 “嗯，我也睡过头了。”叶耀东的声音在后头响起，害她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到门槛上。 “哎呦，这么大个人了，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差点摔了，你看孩子去吧，我来蒸碗鱼干，等会炒个空心菜就得了。”叶母连忙出声。 叶耀东坐起来往门口看了一眼后，又躺下去偷笑。 “阿东回来了没有啊？那些磁带都卖完了吗？” “刚回来，正在屋里陪孩子玩，磁带都卖完了。” “卖完了就好，省的放家里占空间，又担心他啥时候再整一台录音机回来……” 听着外头的说话，他只想说，他电视都看腻了，视频都刷到手软，录音机算的了啥？要不是想着家里人，他哪里有买这些的欲望？ 连电视他也没有很想要，黑白的一点都不好看，过几年彩电都能普及。 他小声的对趴在他跟前啃拳头的叶小溪道：“你爹我只想买个大冰箱，这样咱们夏天就可以吃冰西瓜，冰葡萄了，你想不想吃？这个比你的猪蹄更好吃……” 叶耀东边说边用手戳了戳她手臂上的肉，轻轻一按就陷下去，超级软绵，粉粉嫩嫩的，看着就想咬一口。 “趴累了吧？咱们躺会儿一块睡？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吃晚饭。” 没想到刚把她掰正躺下，她就又抓着自己的脚塞到嘴里继续啃自己的脚拇指，还啃的吧唧吧唧出声，叶耀东嘴角抽了抽，也不管她了，随她怎么啃。 原本只想着闭眼小憩一会儿就起来吃饭，没想到直接躺睡着了。 还是屋外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才把他惊醒了，他半起身，往屋外头看了一下，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也才六点出头，他大概只睡了半小时。 可能是下雨了，才显得天色昏暗，连屋里面的光线也显得有些暗。 他看到角落里缩成一团的肉团子，也不知道啥时候睡着了，一场秋雨，一场凉，入夜后现在已经有些凉了，他拿过身上的被单给小家伙盖上，然后起身下床。 屋外头传来细碎的说话声音，跟碗筷碰撞的声音，应该是正在吃饭。 听到开门的声音，大家都转头看过去，林秀清连忙站起来，“睡醒了，锅里给你温了饭菜，我去给你端。” “我自己来就好了，怎么没有把我叫醒。” “这几天累到了，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叶母也道：“正好又下雨了，接下去又能多休息两天。” 叶耀东奇怪的看着两人，“你们好像还挺盼着我休息的？之前都恨不得我一天都不要闲着，不然我在家多休息一礼拜？” 现在转变的可真快。 叶母没好气的道：“身体是本钱，熬坏了不值当，之前你天天闲在家里，当然恨不得你一天干到晚，干半死。” “呵～” 他娘还真是实话实说…… 连绵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四天才又停了，结果停了没两天又开始下，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才又彻底放晴。 期间他们也换掉了席子，睡上了被单，等晴天后顺便又将棉被搬出来晒，叶耀东出海时也穿上了薄棉袄。 已经11月深秋了，现在一天凉过一天，尤其是早晚，海上温度更低更冷，海风吹过来也是凉嗖嗖的，天气说冷就冷了，就是白天太阳出来还是有点热的。 叶耀东感觉正午的太阳晒得有点热，就将身上的棉袄脱了扔到角落，只穿薄薄的秋衣，这也方便干活，灵活一点。 “东子，应该差不多可以起网了。” “好，感觉最近货不多啊，前面拖了三网都没多少东西。” “天气冷，有的都洄游了，也有的都开始往深海游去了，所以数量慢慢变少了。” “不好搞，不好搞了啊……”叶耀东边摇着头，边往船尾走去。 “不好搞也得搞，多少也能挣一点，虽然今年咱们也挣不老少了，但是该干的还得继续干，多少也能挣点辛苦钱，不然呆在家里只会花钱。少花点钱，就是相当于挣钱了。” 叶耀东没有反驳，虽然不好搞，货在变少，但是多少也能卖点钱，挣一口吃的还是有的。 不像以后，柴油的价格涨到飞起，海洋因为捕捞过度，近海资源变少了，出去一趟，挣的还不够亏的。船越大，吃油越厉害，同时，需要的船工也越多，当然，亏的也越狠，当地政补贴的也不够亏损。 他们今天已经拖了3网了，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鱼蟹，没啥特别值钱的，这一网他也一样不抱啥希望。 拉上来后，发现还真的是没啥东西。 拖到甲板上，里头也只有零散的二十来斤货，扣掉没啥用的小鱼小虾，余下估计只有十几斤顶用的，里头还基本都是不值钱的龙头鱼。 值点钱的大对虾鲈鱼就只有各两条，跟前面几网凑一凑，对虾都还不够一碗，加起来都没有两斤，其他鱼货也都不咋值钱。 以往质量不行，都还能靠数量来凑，现在连数量都凑不了了。 “看样子，咱们今天的收益要创新低啊爹，这小猫三两只的，都还装不满两筐货，估摸着就只值个几块钱，太踏马操蛋了，是不是我放网的姿势不对？等会看看延绳钓能不能多收点？” 叶耀东将里头的货挑挑拣拣了一下，划拉了一大半没用的小鱼小虾出来。 叶父看了也皱眉，“跟你放网的姿势有什么关系？是今天的运气不太行，货太少了。” “可能今年财神爷给我批的钱都基本到手了，接下去送来的就少了。” 他说话间，看到半空中飞的海鸟，不怕死的冲下来要叼他身旁的鱼，他呵骂了一声，挥了一下手，将它赶走。 “狗日的，拿回去喂鸭子也不能喂你们。” 叶父这下也被他逗笑了，“有可能，那你回去多拜一拜，多求一求，多上几炷香。” “不知道哪里有财神庙啊，不然我天天拜！可惜妈祖庙还没盖好，不然我也天天去上三炷香。” “没那么快，台风又停工，下雨又停工，占地面积又扩大了七八倍，里头还要盖高台，盖不了那么快。” “嗯，明年妈祖诞辰的时候，肯定能盖好，到时候席开百桌就热闹了。” “到时候肯定又得上报纸，咱村又能出名了。” 他们说话间，叶耀东已经将鱼类都放到筐里面，没啥用的鱼虾就用两手搂着扔到桶里，准备提回去喂鸭子。 “今天没什么货，咱们去把延绳钓收一收就早点回去吧？” “行，明天再出来碰碰运气。” 第523章 海豚群围捕鲨鱼 他们觉得天冷了，拖网的货少的可怜，延神钓估摸着应该也差不多。叶耀东一路开船去放延神钓的钓点时候，心里也在琢磨着要不要像去年一样做几张粘网，粘底层鱼货，好歹也能多捕一点多宝鱼、鞋底鱼、蛤蟆鱼等等底层鱼类的。 就是又要向他爹朋友借滚动轮，感觉又有些不好意思。一回两回本来也没关系，就是他第一回借的时间有点长了，原本早早就想还的，林叔一直说不着急。 结果就因为不着急，还有他的拖延症，给放船上耽搁了好几个月才还。 他原本想花点钱买下来的，但是林叔又不卖，说不急需钱，偶尔指不定也能用上，他只好作罢。 去买一台新的也没必要，他又不打算一直搞粘网，想想也只能先放到一边。 大不了这两天再拖几网看看情况，要是依旧货少的话，他们就直接人力就好了，反正也不是没人力收过网使过劲，前期他们可都是靠着人力，村里面大部分现在也都是靠人力收网。 他们又将船开至放延神钓那处海域的周边，这也是他们的老地方，之前两个多月没有来这处放网了，依旧没有人占领这处区域。 一般人家都有熟悉捕捞的地点，都不会跑到别人的 “责任田”去，在自己熟悉的地界，也更安全一点。过完中秋的那段时间，他们也没有放延神钓，只是试着拖网拖几天，今天还是间隔了那么久后第一回放。 两人开了十分钟左右到达地方，就准备开始收绳子，正好发现有一条鲨鱼竟然在附近捕食，而且还一口一个小鱼，吃的不亦乐乎，并且时不时鱼头还冲上了水面追逐。 父子俩看到冲上水面露出半个身体的鱼头，看出是鲨鱼后也就收回了目光。 它那体型估计都有2米多，那么大个，想要把它搞上来很费劲，除了鱼鳍，肉又不值钱，父子俩并不想费劲。 “这要是其他值钱的鱼就好了。” “别想了，赶紧把排钩收一收，早点回去。” “嗯。”叶耀东伸了伸懒腰，看了下时间，撸起袖子正准备干活，却发现不远处的水面上波浪滚滚，像是水面下正有一波鱼群疾驰而来一般。 嗯？他双手撑在船沿上，身体前倾往前看，感觉水波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叶父见他一动不动，光顾着往前看，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顿时惊讶的瞪大了一点眼睛。 “哎？那水花？是有大鱼游过来？” “可能是鲨鱼群？” “呃……” “咦，不对，那嘴巴是海豚。”游的近了后，他们也看到暴露在水面上的背鳍跟鱼头，也辨认出来是海豚。 一群海豚可是能克制鲨鱼的。叶耀东看向那只正在那里欢快捕食的鲨鱼，估计这群海豚的目标应该是那一条大鲨鱼，打算以多欺少，围攻后，饱餐一顿。 鲨鱼完全没意识到，在它身后，有一群饥饿的海豚正在海面上缓缓游动，逐渐靠近。 “这些海豚是准备一起去咬鲨鱼吧？” “应该吧。”这条鲨鱼体型挺大的，看起来异常凶勐，一排排牙齿看起来很是尖利，似乎一口就能将海豚撕碎掉，这些海豚也不知道能不能将它拿下？ 海豚在人类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属于很温顺的海洋生物，特别是生活在海族馆里的海豚，不仅能表演，还亲和人类，能跟人类愉快的亲吻玩耍，但是这些野生的却不一样。 此时的它们好像又减缓了速度，像是打算攻其不备一样。等稍微游近了一点后，父子俩就听到了一阵嘹亮的海豚音，同时那群海豚们也瞬间加快速度冲击过去，一个个用异常僵硬的长嘴，狠狠地撞击着鲨鱼的腹部。 而鲨鱼被攻击了一下，看起来似乎很想反击，但它身体没有海豚那么灵活，根本就接触不到海豚，就先一步被避开了。 大战就这么一触即发，海豚直接将鲨鱼围在了中间，用车轮战轮番上阵攻击，而且还专门攻击鲨鱼的腹部。 海豚的速度又远快于鲨鱼，灵活性特别强，鲨鱼要咬到海豚很是困难，而海豚要进攻鲨鱼就特别容易。 而且海豚还会声波攻击，他们的海豚音会令周围所有鱼类方寸大乱，判断力极低，失去原本的战斗力，个头小的鱼类承受力更差。 随着海面上时不时传来急促的海豚音，战斗也迅速的进入白热化，水面上偶尔还会浮现一点血水，不过只是几秒钟就被海水稀释了。 叶耀东跟叶父也看的瞪大了眼睛，因为随着海豚群逐渐频繁发出的海豚音，海面上除了血水时不时晕染开，还浮上来不少的小鱼，有小黄鱼，也有黄梅丁，最多的还是青花鱼。 刚刚鲨鱼捕食的好像也是青花鱼，这些被音波攻击误伤的鱼，对他们来说应该算是意外之喜了吧？ “手抄网，手抄网……”叶耀东等不及他爹拿手抄网过来，先拿起脚边的棍子，上头捆绑着一个尖锐的弯钩，他直接伸向了前方翻着肚子的鱼，随手勾了一个提到船上。 “七八两左右的青花鱼。”体背蓝黑色，腹部白色带了点微黄，喜好群游。 叶父拿着两个手抄网过来，也看到了他手上钩着的鱼， “个头还行，正好趁机捞一点小鱼，补贴一下今天少的可怜的鱼货也可以。” “就是太零散了，捞一下就只有四五条。” “等会海水荡漾冲击一下就集中了……”父子俩被海面上因为音波攻击，震晕的鱼吸引了，也没怎么看那边激烈的大战，没有留意到鲨鱼没多久就扛不住，饮恨归西了。 直到海豚们欢快地顶着鲨鱼浮出了水面，又狂飙着海豚音，似乎在向这边的渔船诉说着自己的胜利，他们才留意到战斗已经结束了。 海豚强有力的武器是它的喙，要是高速戳击下，会令骨质特殊的鲨鱼内脏破裂而死。 它们现在的行为给叶耀东看来，好像是小猫抓到了老鼠拿到主人跟前邀功一样。 “好的，很棒，就是这样，再叫大声一点！”他还伸手掌心向上，示意它们继续……叶父看的满头黑线…… “别闹了，赶紧把顺着水流冲刷集中在一块的这些鱼捞了吧，也能捞一两筐了。” “知道了，听说海豚可以帮渔民驱赶鱼群。” “你做梦呢？赶紧开船凑近那些翻着肚子的鱼，别想七想八的，把这些鱼捞了就把排钩收了，然后直接回去了。可惜了，没有搞个两败俱伤，不然咱们也能弄几条海豚回去。”对于此，叶耀东只想说，他没有rb人那么残忍，海豚还是挺软萌可爱的，这年代，海洋资源丰富，海豚在海面上还是挺常见的，他也见过了很多回了，回回看着都感觉很有灵性。 这些海豚炫耀完自己的战利品后，就又将鲨鱼拖回了海里，沉了下去分食。 “我听说的，或许有可能呢？听说它们经常围追堵截鱼群，跟在它们身后有鱼捞。” “先开你的船吧，把这些鱼捞了，延绳钓收了，你再想七想八。” “不信就算了。”其实他也是道听途说而已，没有试验过。因为海豚跟鲨鱼的大战时间短暂，鲨鱼孤军奋战，根本不是那一群海豚的对手，战斗草草结束，海豚也停止了音波，海面上浮着的鱼儿也有限。 他开船临近那波鱼群，跟叶父一起捞了几网就捞完了，两筐满满当当，啥鱼都有，基本都是不超过1斤的小鱼，个头大的还不至于被音波震晕。 “小黄鱼只有一点点，大多都是青花鱼，这鱼便宜，这两筐估计也就只能卖个几块钱吧。” “嗯，差不多吧，好歹也能补贴一下油钱。” “你看着办挑拣一下，我把延神钓收一下。”叶耀东边说边将浮标收上来，并且眼角余光时不时留意着海面，想看一下那些海豚还会不会浮上水面？ 但是也只见水里时不时有波纹荡漾，没看到它们浮现的身影，他只好将专注力放在手上，浮标拉下来后，又收浮子。 只是当他将排钩主线拉了一下时，临近的几根支线也顺着主线带着鱼被拉了上来，上头四五根支线上都挂着青花鱼、小黄鱼。 “今天这里这么多青花鱼啊？连钩子上都勾着。” “应该有鱼群经过这里吧？那底下钩子上应该挂着挺多青花鱼的。” “拖网没货，延绳钓有货，这就是上天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另外却给你留了一扇窗。我收收看，数量多的话，应该也会可观。”只是当要叶耀东收了十几钩的时候，他却感觉今天好像没有看到空钩？ 他纳闷的用力的将一整条主线往上拉了一下，只见青花鱼挂满了每一个支线上的钩子，整一个密的如窗帘般。 “卧槽？放在这里的延绳钓遇到青花鱼群了？难得啊！”叶父也惊讶的看着拉上来的那一整主线，虽然只能看到十几米，剩下的都还在水里，但是拉上来的那一整排的钩子却没有空钩。 “第一次钓到鱼群啊。” 第536章 骚话连篇 叶耀东笑着跟在后头，看着她小跑的背影，觉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是有点道理的。 瞧瞧，忙活了半天，刚刚觉得还挺累的。 这会儿跟他老婆打情骂俏一下，顿时感觉浑身轻松，走路都还健步如飞，还能跑去抓她。 就是她脑袋跟脸包的太严实，不然以她现在长发长到胸前，要是披下来在沙滩上奔跑，那肯定头发飘逸，很好看。 看着看着，他脑子里面就幻想了起来…… 以至于他媳妇跑过头了，他都忘记叫住她，然后他也跟着跑过头了。 直到阿清纳闷的回过头来问他：“你那竹蛏在哪儿？你怎么也没说一声？还要多久才到？” 叶耀东一直小跑的紧跟身后，听到她转过头来问话，他才回过神来，“啊？” 他左顾右盼的看了一下，才发现跑过头了，还跑了挺远…… 都跑到摘海带这里了…… 他尬笑了一下，“哦，一时忘记跑过头了。” 又指了指身后，远处立在那里的长条竹片，“看到没有，那里有一个竹片竖在那里，就是那。” 林秀清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无语的瞪了他一眼，“你傻不傻？我跑过头，你没叫住我就算了，居然也跟着我一起跑过头，想什么呢？想屁吃啊！” 叶耀东摸了摸鼻子，感觉这脑细胞太活跃了，好像也不好，“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就是一时走神，忘记了。” 林秀清看了看前方三四米左右远的一片光滑的礁石，全体呈黄褐色的，表面都没有凹凸不平的藤壶看到，心里也想到了。 “海带就是这里摘的？” “对，大的基本都被我摘的差不多了，个头小一点的就巴掌大的，太嫩了，还能留着长长。” “这嫩一点肯定更好吃吧？拿来凉拌更好。” “算了吧？刚刚那小半麻袋已经够吃很久了，要凉拌的话，那些拿来切丝也能凉拌，差不了多少，这些小的等明年再来就长大了。” 林秀清也好奇的上前在石头壁上摸了几下，很软滑又冰冰凉凉的，触目所及大片的都被撕掉了，还真的只剩下小片的。 “那咱们明年再来摘。” “嗯，到时候就多整点回去晒，反正都是没人要的。”叶耀东拉住她的手，往竹蛏那走，边走边说。 “就这么在野外乱长，有点可惜了，我前面还看到一点海青，本来也想摘的，但是看了看没东西装，麻袋都要装那些带壳的，水桶也都要拿来装鱼。” “那个不好吃，又不好晒干存放，就海带整一点回去就好了……” 夫妻俩闲聊一通，不知道的人可能还当海岛是他们家后花园。 其实也差不离了，想来就来，想淘点东西回去，就淘点东西回去，都是天生地养自然生长，还不用管理，挖的不要太爽。 叶耀东去年有过挖蛏子的经验，今天出来赶海也带了一小把的盐巴，特意用手帕包着，一直放在口袋。 这会儿像变戏法一样掏出来，还把林秀清惊讶到了。 “你怎么还特意带着盐巴？也就出来个半天，你还打算煮东西吃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可是淘海的一大法宝，等会儿我给你露一手，等着瞧好了。” 林秀清蹲在身旁看着他拿锅铲在地上刨，也确实很好奇他带着盐巴干啥？就学着他一起刨坑。 “是这样子挖掉表面一层吗？干嘛不一个个挖？”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了？” “你去边上挖，地上有气泡孔的都可以刮掉一层，等会儿让我来给你变个戏法。” 林秀清笑着道：“花样还真多。” 说着还听话的往边上挪了一下，帮着他一起刨。 “等会要是不能给我变出个戏法来，我要骂你的。” “那我给你变成功了，你是不是得表现表现？” “哼，你先变了再说。” “你看着啊！” 带着女人出来与跟着朋友出来玩，体验感当然不一样了，叶耀东听到还有奖励，心里也更来劲了。 林秀清看着他，只不过是往地上的小孔里撒了一点盐巴，结果就看到竹蛏直接从沙坑里面升上来，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啊！还可以这样的？” 叶耀东得意洋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凡事得靠脑子，要是一个个挖得挖到啥时候？” “知道你厉害，真聪明”，林秀清咧嘴笑得一脸开心，眉眼都笑弯了，“快给我一点盐巴，让我也试试……” 叶耀东把手中手帕包裹盐巴的手，往回缩了缩，“说好了给你变个戏法，你就要给我奖励。”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都老夫老妻了，孩子都生了三个，还要啥奖励？” “那不一样的，我睡你，跟你主动睡我，能一样吗？” “在孤岛上，你好像更来劲了。” 叶耀东坏笑的抖了两下眉毛，“嗯～嗯～” “回去再说，先把盐巴给我。” “先说好。” “你还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了？” “切～不然你就看着。” “谁昨晚累的跟死狗一样，今天才过去半天，你就觉得自己又能雄起了。” “卧槽，瞧不起人是吧？我背上还有两条抓痕，要不要给你看看谁昨晚那么激动？” “滚蛋。” 林秀清羞愤的狠狠剐了他一眼，将他手上握着的盐巴抢了过来。 叶耀东笑呵呵的看着她，学他把盐巴一点点撒到坑里。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还很嘴硬，动不动就喜欢翻脸不认人。” “你娘也是女人。” “我爹可以治她。”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老娘的？”林秀清撇了他一眼，又盯着洞口看，看着里头的竹蛏一个个自动升上来，高兴的又叫了。 “好多啊，每一个洞都有。” “这叫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洞里插一根。” 林秀清：“……” “你闭嘴！” 明明海风那样子吹，她却感觉耳朵一直发烫的厉害。 “你不是觉得一个人无聊吗，没人可以说话，我不是正在陪你说话解闷吗？怎么又不想听我说话，又要叫我闭嘴了？女人真善变。” “你那是正常聊天吗？” “怎么就不是正常聊天了？我也没说错啊！说的很贴切。” 叶耀东看她收完竹蛏就撇过脸去，也连忙挪过去，笑呵呵的看着她。 “一把年纪了，还害羞。” 这话说的就让人生气了，林秀清胳膊肘直接顶了他一下，让他跌坐在地上。 “我才26岁，你别烦，走开，不要你了，碍手碍脚的，这里我来忙活，你去石头壁上面敲一点贝壳，别在这里碍事。” 叶耀东也不恼，笑呵呵的看着她板着一张脸，“这么快就翻脸了？” 林秀清闭上嘴，不跟他说话了，居然说她一把年纪了，气死了。 “好好好，你才26还是一朵花。” “喇叭花。” 叶耀东被她赌气的话，呛了一口口水，然后开始狂笑个不停。 “行行，喇叭花就喇叭花，改明儿去哪里山上给你挖几棵种到院子里？” 林秀清自己也憋不住笑了，“你别烦，讨厌死了，还不帮忙干活，还在那里笑。” “干干干，马上就干。” “不用你拔，放在那里我来，你去旁边把表面的沙子挖掉一层。” “行行，你来就你来。” “哎？这里怎么有一个不一样的？”林秀清刚收完升上来的竹蛏又往边上撒了盐巴，结果发现有一个坑升上来的蛏子有点不一样。 这个感觉已经不能叫做竹蛏了。 竹蛏是细管的，像自动笔笔管一样长的那种，而这会儿升上来的一个却超宽，比之前升上来的竹蛏宽多了，而且肥厚多了。 叶耀东听到她说话，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是大马刀贝，也叫蛏子王，这个也好吃，跟竹蛏差不了多少。” “哦，还突然间混进来一个不一样的。” “正常，鲣鱼都还经常混到金枪鱼里头呢？” 林秀清见混进来的这一个没毛病，就也一起全部都收了，放到桶里。 夫妻俩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个刮沙子，一个倒盐巴，玩的不亦乐乎，两个人待一块也有伴，比之前他们各自分开忙活，有意思多了。 直到这一片竹蛏都被他们清光后，两人才站起来扭扭脖子，捶捶腰。 叶耀东也顺便帮她捏捏脖子，按按后腰，“累了吧？” “还行，站起来走走就好了，反正也挖完了。” “那就去石头壁上再挖一会儿，咱们就回家”，他看了下手表，“两点钟左右差不多，这个点也差不多要涨潮了。” “嗯嗯。” 叶耀东拎起水桶，率先走在前面。 林秀清微笑了一下，然后小跑上去，一只手抓着他的手，两人手牵手一起走。 “腻歪，还要手牵手……” “嫌弃？那就算了……放开了……” 叶耀东握着她的手不放，嘴里说着嫌弃的话，“看你这么喜欢歪过来，我就勉为其难牵一牵。” 重生回来这么久了，有朋友的玩闹，孩子的陪伴，还有家人的关怀，不要说他心理年龄小，一直没长大，就说这么长时间，他的心态也早就调整到了20几岁的时候。 林秀清仰着头笑看了他一眼，“原来男的也喜欢嘴硬。” “嗯，浑身上下也就只有嘴比那里硬了。” “……” 第537章 赖上了阿光了? 夫妻俩在孤岛上面逗留到了下午两点，直到潮水正在慢慢的开始上涨后，两人才收手停下，旁边的沙滩上也堆了四大袋的各种贝壳。 林秀清意犹未尽的看着礁石壁上还成片成片的藤壶贝壳，“这天天来也挖不完啊。” “嗯，都是没人要的东西，谁有空浪费时间天天来这里挖？也就只有个头大的海螺，还有海蛎能卖点钱，其他的都卖不了钱，特意开船出来一趟，不值当。偶尔过来整一点回去，当菜配饭还是可以的。” “那回去了，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家里的孩子咋样了，女儿也不知道会不会哭着找我。” 想想她心里也过意不去，今天一整天，她心里也都一直惦记着家里的孩子，只是来都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归，或者干一半没装多少东西就回去，来回可是需要油钱的。 “嗯，你往上走，我扛着这些踩水走过去。” “我帮你吧……” “不用，礁石上面有的凹凸不平，有的又容易打滑，你自己管自己先走先上船，也就几个麻袋重一点，我扛几趟就好了，那几个水桶也留给我。” “你一个人可以吗？会不会太重了？” “不会没事，你也没有装的很满，我来回扛几趟就好了。” “那我先在这里看着。” “你先去船上，等会儿还可以帮我接一下货。” “那好，那我现在就先走过去。” 叶耀东好说歹说了几句她才先一步上船。 看着旁边几个麻袋，他皱着眉头呲着牙，摸了摸肩膀，还没抬他就已经感觉到了疼，一会儿有的受了。 这些带壳的又重又扎人，全部搬上船，他肩膀得红一大片。 想了想，还是轻一点的先来，几个桶先拎上船，他再扛这4个麻袋。 林秀清看着他吃力的一袋袋扛上船，心想着早知道就不挖这么多了，两口子挖的这么累，扛得那么费劲，回去还得给左邻右舍分一点，心疼她家男人。 “太沉了，还真不好搬，早知道就叫爹一起来了，肩膀红了吧？给我看看。” “没事，搬上来了就好了，回去再看，你坐着歇会，我去开船。” “好。” 叶耀东边开船边耸动着肩膀，回到岸边后还得再扛上板车。 好在岸边的人不少，叫几个认识的叔伯帮忙帮一帮，抬一抬就好了，搭把手的事，大家也都很乐意。 “你们两口子早上出海是去海岛上挖这些贝壳啊？这些不值钱，整这么多回来费劲死了，这要吃的话，随便挖一点，啥时候都有啊。” “是咯，重又死重的，挖开肉，还就只有一点点，挖的时候又费劲，也就我媳妇闲的时候会去打一点海蛎，其他东西真的是挖都懒得的挖。” “谁说不是？让家里的女人去干就好了，你怎么也跟着去？有这功夫，随便干点活都能挣不少。” 叶耀东解释道：“我们就是图省事，图方便，家里人现在都忙得很，也没有空三天两头的去周边石头壁上挖，也就这两天海上没货，我闲着也是闲着，才出去整一点回来。” “幼…这桶里还有不少的鱼啊！” “这些都是捡的吗？哎幼～还有那么多狗鲨啊？” “是地笼收货的吧？那里还有一筐鱼虾蟹呢，这些狗鲨没有水都能活十几个小时，所以都还活着。” “你这今天地笼的收获还挺好的，狗鲨居然还收了这么多条？” “哎？这里还有一条石斑，老虎斑啊？” “草，这个桶里还有一条芝麻斑……” “运气这么好啊！” “我靠，今天的收获可以啊！你好像也没多少个地笼吧？这么多好东西，这是爆了好几个网了吧。” 叶耀东回来的时候顺便把几个地笼收了一下，没想到这些人直接把他桶里的鱼也误认为是地笼的货，完美的误会，他也不解释。 “还行吧！今天收获还可以，挺多天没出海的，差点就要喝西北风了，今天有这些货，好歹还能给我支撑一段时间。” “你说这话就夸张了，谁喝西北风也轮不到你喝西北风。” “挣了那么多钱了，还讲这种话。” “唉，那不是前段时间刚买了一个市里的铺子吗，马上就要交钱了，这钱一交哪里还剩多少？一家老小可都指望着我挣钱，最近入冬了，收获也是真的差，还又天天起风。” “靠天吃饭就是这样，出一趟海还得冻死，等再凉一点，万一感冒了，指不定挣了买药。” “这话就不吉利了……” 叶耀东见东西都搬上了板车，就让阿清看着，他把能卖钱的货都去过称，卖一下。 阿财看到他的收获，也都还调侃他，“今天回来的地笼网、韩国网也就你的货最多了，剩下的拖网还没回来，估计货不多。” “马马虎虎混口饭吃。” “讲这话就谦虚了，话说等市里店铺需要交钱的时候，咱们一块去啊？大家一起有个伴，反正都要去同个地方。” “行啊，没问题。” 叶耀东闲聊了几句，等卖完货，单子拿到手后，转头顺手就拿给阿清看，让她收着，他直接握住板车的两个把手，准备推动。 但是就在这时，他看到阿光又正好出来了，偏偏身后还跟了一个耗子？ 又跟着阿光？ 他们也看到他了，直接朝他走过来。 “东子，今天出海了？” “就带着你嫂子出去挖点贝壳，趁这两天天气好，弄点回来挖出来晒一晒，这样也不怕天冷起风了，没出海断货。你怎么这么早出来接货？耗子也在啊！” “想着好像快起风了，也不知道几点会回来？就早点出来等了，省得出来太晚了，船已经靠岸。” 耗子也道：“呵呵，这两天没干活，就去阿光那里串串门，正好他出来收货，我就跟着他出来一起帮忙。” 叶耀东闻言嘴角抽了抽。 原以为会赖上他，没想到选择了阿光，这是觉得阿光家比他家有钱，还是咋地？ 这两天还常去阿光家坐？ 很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把眼神瞄向了阿光，却看到阿光满脸无奈，但是他也爱莫能助，死道友不死贫道。 “等我回去把里头的货都分好后，再让我娘给你送一点过去。” “我晚点收完货去你那里拿吧，也不用让咱娘跑一趟，反正我在家里除了抱孩子，其他时候闲着也是闲着。” “都行，你看着办，耗子有没带啥能装的东西？也给你装一篮子回去。” 耗子连忙笑道：“不用不用，我等会儿回家拿篮子再去你那里装一点。” “嗯也行，那你们自个看着办吧，慢慢收货，我就先回去。” 他推着车跟他们打完招呼就先走一步。 林秀清也只笑着跟阿光打个招呼，又问了几句惠美跟孩子的情况，然后就各自擦身离去。 等身后身旁都没人后，林秀清才道：“你那个叫耗子的朋友该不会这几天，天天上阿光那吧？” “难说，可能是阿光家两条船，他爹又挣了大笔的钱回来，明面上看着条件绝对比咱们好了。而且，他也想着给阿光的另一条当船老大，沾沾光，所以可能上门勤了一点。” “唉，这都好好的朋友，要是没闹啥矛盾，指不定他也买上船了。也不用干活干的那么辛苦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老婆娘家不太行，别人再怎么帮扶都填不够无底洞的，这事得自身先立起来。也不知道前天提醒了他一下，回去后咋样？” “他老婆娘家咋了？” 叶耀东见她有些疑惑，就给她解释了一下昨天遇上他们的事。 “嗯，也不知道阿光有没有答应把船给他开几个月。” “应该应下了吧？不然今天咋还又上他家了？等会儿阿光过来的时候问一问就知道。” 第524章 吸引海豚驱赶鱼群 “难怪刚刚那只鲨鱼一会儿一条，一会儿一条，吃的乐极生悲。” “嗯……哎哎哎…你看……” “什么？”叶耀东正在收线，听到声音了抬了下头。 只见刚刚围捕鲨鱼的那群海豚又露出了水面，只是好多都还相距较远，四散开来。 这会儿最东边的那三四只海豚正连续跃出水面，在空中做前滚翻。 而周围的海豚，则瞬间立即从四面八方朝东边游去，随着海豚的游动，浪花翻滚成好几条波浪线。 叶耀东觉得东边一开始翻滚的那几只海豚刚刚应该是在召唤同伴，就是不知道它们要干嘛，还是集中一块离开，毕竟是群居。 只是当它们汇合后，他们这边又断断续续的听到海豚们发出的“吱吱”叫声，并且一群海豚缓缓的由东到西又开始了游动。 “它们这是在玩吧？把排钩先收了再看吧，这个是正经事。”叶耀东瞄了一眼，就感觉这些海豚是在玩耍，海豚本来就是贪玩的海洋生物。 “不是，没看它们围成一个圈吗？”叶父提醒他，“你仔细看一下，那圈子里好像有鱼在翻腾，那些海豚在驱赶鱼群。” “啊？” 叶耀东这下倒是又仔细看了下，还真是，那些海豚呈椭圆形，围拢在旁边，里头的圈子里时不时有小鱼跃出水面。 原来，刚刚四面八方从那边游过去的海豚是为了前去围截鱼群。 他顿时兴奋的道：“哎幼！我就说吧，这海豚能帮渔民驱赶鱼群。” “驱赶是驱赶，但是它们自己驱赶是一回事，帮渔民驱赶又是另外一回事，别混为一谈。” 叶父依旧不相信海豚能帮渔民驱赶鱼群。 “说了你还不信，哎？远远的游过去了……可惜了，手上绳子才收了一半，还正在收，不然咱们还能直接跟上去，跟着海豚群身后肯定很有东西捞了。” 海豚具有超声波探测和导航的本领。 听说国外的渔民，在大洋捕捞金枪鱼时，先要寻找海豚。因为海豚常与金枪鱼为伴，有海豚当“向导”，就很容易找到金枪鱼。m国金枪鱼船队捕获的金枪鱼，90％靠海豚作“向导”。 叶父瞥了他一眼，“时间不够，还有三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跟它跑的话，大概只会白跑一趟就回去。这个得大一点的船，在海上漂个几天，跟着它们身后或许真的可以不断遇到各种鱼群。” “也是，唉，到嘴巴的鸭子这就飞了。收线收线，好歹有一波鱼群经过，万一有空钩的也能多挂上几个，虽然便宜，但是数量能多点也行的。” “嗯，这个鱼群也没有很大，估计已经被鲨鱼消灭了不少，那么多海豚围着它们，肯定游不了多久就消灭了吧？别琢磨了，以后有机会自然会碰到，先把这些延绳钓收了吧。刚刚那绳子拉上来，一连串看着收获也很好的样子。” “嗯。” 叶耀东看了一眼远处浪涛滚滚的余波逐渐过去，就继续收自己的线。 今天这些排钩上面挂着的鱼，还真的大部分都是青花鱼，其他鱼类也有不少，但是数量占比没有青花鱼多，而且大部分都是一斤左右的鱼，大鱼不多，不过空勾的很少。 他估摸着没有这些青花鱼经过，今天延绳钓的收获也很惨澹。 花费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把线都收好，而鱼货也多了8筐，父子俩这才勉强满意的打道回府。 只是等他们开船回去，刚靠岸时，他们身后却海浪滚滚，翻腾席卷，岸上的人都哗然了，都兴奋的在那里叫着有鱼群。 “看看看，那里有鱼群……” “好大一群……” “旁边有好几只大只的……” “快快快，你们快上船追上去……” 父子俩原本正打算收拾一下东西抬下船的，却听到岸上的人激动的声音，就往身后望去，结果看到海面上浪花滔滔，海豚不停的跳跃。 才发现身后竟然有一波海豚群，而且里头驱赶的鱼群好像壮大了不少。 正当它们在周围海面跳跃了一会儿，准备转头往外跑时，叶耀东毫不犹豫的直接开船跟了上去，周围正返港的几条渔船也早就看到了，也朝它们划过去。 岸边有些已经靠岸的船，也想试试看能不能分一杯羹，也划着过去了。 还好，这些海豚驱赶着鱼群前进的速度并不快，有的小木船因为临的近，已经追到了鱼群周围，并且摊开渔网准备抛撒。 叶耀东的船也快速的临近，然后在它们周围不远处停船，叶父手里拿着的手抛网，也时刻准备着撒网。 不过，这些海豚驱赶着鱼群是移动着的，而且他们也间隔着距离，撒一网后，下一网估计又得开船继续追。 叶耀东看到他爹已经迫不及待撒了一网出去，就不管他，手脚麻利的挑了两根船上常备着的棍子，紧接着拿着木棍子不停的拍打着水面。 叶父忙着收网，也没去留意他的举动。 等将一网的鱼拉到船舷边上后，才发现他怎么没有过来帮忙，转头看去才看到他奇怪的举动。 “你这是干啥？现在赶紧捞才是正事，这时候你拿棍子干吗？” “我在吸引海豚过来，你收你的网，等会儿把网收上来后，也拿两根棍子帮忙击打水面看看。” 听说木棒击水可以引来海豚，因为木棒击水的声音很像海豚最喜欢吃的一种鱼发出的声音。 这还是上辈子一个住在海边的船友告诉他的。 叶父一脸懵逼，就他这样拿木棒子击打水面，海豚就过来了？ “你逗我玩呢？木棒击打水面可以吸引海豚？” 叶父很是怀疑，但是又感觉老三不至于干这么傻逼的事。 “不确定，试试看吧，反正你拉你的网，我干我的，又不耽误，万一可以呢？” 反正也就耽误撒一网的功夫，他试试看管不管用？不管用的话，等会开船追上去就是了，反正是在他老爹跟前，也就丢点脸，丢脸就丢点脸呗。 管用的话，以后遇到海豚群，说不定还可以利用起来。 海面上目前大多都是小木船，只有另外一条跟他们一样安有动力装置的，也停在那里撒网，不过因为鱼群在移动，他们撒网捞到的货看样子也没有很多。 叶耀东敲了一会儿，看海豚越游越远，以为要么离得太远，海豚没听到，要么就是做了无用功，看着他爹一网已经收起来，感觉手腕也有点酸。 “你看，瞎忙活吧？”叶父一脸了然，但是也没嘲笑他。 “瞎忙活就瞎忙活，这总得尝试的啊，失败乃成功他妈，失败了才能吸取教训……” “别贫嘴了，赶紧开船追上去……” 正当他停下手臂打算把木棒子收起来时，就看到最边缘末尾处有一只海豚调转了过来，并且它还往前游了一小段。 叶耀东顿时来劲了，兴奋的道：“来了来了，终于转过头来了……爹，你也拿两个木棍子一起击打试试，可能是我弄出来的声音太小了，它们的声纳系统半天没有接收到。” 叶父刚刚已经肯定他在那里做无用功了，这会儿倒是又有些将信将疑了，看着有一只正朝这里游来的海豚，想着姑且信他一次，也拿起船上的短棍频繁击打水面。 这下哗啦啦的动静又大了些，那条海豚游的也近了，它顿时在水面上翻腾，并且用它那嘹亮的海豚音呼朋唤友。 前方正在驱赶的海豚听到它的呼唤，也都纷纷停止前进，然后不一会儿海豚们就在原地蹦哒起来，紧接着又开始发出它们的音波。 鱼群一听到“吱吱吱”的叫声，也都吓得聚集在一起，不敢轻举妄动。 叶父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绕了一个大圈圈，又转过头来不停蹦哒着前行的海豚，忍不住看了看叶耀东。 “还真的管用啊？？？” 叶耀东咧着嘴，也很高兴，“等会看看，还没游过来呢，我也是就随便试试。” 海豚驱赶鱼群的时候也是很任性，想往哪里赶就往哪里赶，听到这边有哗啦啦的声音，海豚闻声马上就驱赶鱼群过来。 海面上追逐着鱼群的船只，看着海豚又驱赶着鱼群掉头，也都懵了，也赶忙跟着掉头追了上去。 等看到它们竟然围着一条大船时，大家也都有点懵逼了。 父子俩也没管其他渔船也都凑过来，等海豚驱赶着鱼群来到他们周围时，就连忙拿过手抄网瞅准了鱼群一网撒下。 沉甸甸的一网，满满当当的，拖拽的父子俩都呲牙咧嘴，手臂青筋鼓起，这一网比刚刚叶父撒的一网多多了。 周围的渔船也顾不得问他们是怎么吸引鱼群的，也赶紧靠了过来，抓紧时间趁机撒网。 难得这会儿它们停留在这里，没有再游动，大家都开启了大捞特捞的模式。 见者有份。 海不是谁家的，而且周围这些船大多都是他们村子里的，叶耀东也只能尽量多捞两网。 不过，随着岸边的船也划过来后，水里的鱼群也减少许多了，没多久就变成了僧多肉少。 第525章 木棒击水 那些海豚也很灵活，看到周围那么多渔船围着它们，它们也不管那些鱼群了，海面上跳跃着叫了几声后就往水底下潜去。 叶耀东他们也就比别人多撒了一网而已，不过后面抛撒的两网都没有前面第一网的多了。 海里的鱼已经没多少了，该跑的也都跑了，但是海面上的渔船还是挤挤挨挨的，而且远处居然还有渔船正在赶来？ 他呵呵笑了两声后，赶紧把船从船堆里面开了出去，往岸边开。 叶父正在将渔网里的鱼货倒出来，看着还有船过来，人家还冲他喊：“还有鱼吗？” 他笑着道：“有汤咯！” “这么快，不是说海豚赶着鱼群吗？都被你们追上了？哎幼，又发财了啊？” “发个毛线的财，今天拖网总共拖不到两筐的鱼，还都是不值钱的，差点就亏到油钱都挣不回来了，所以赶紧早早的回来，省的在海上还要耗油。刚刚也就趁机捞了两三网，走了，走了……你们这会过去毛都没有一根。” 叶耀东见他爹说完了就加速走了，留下身后一众议论的人。 等回到岸上后，他们才知道原来今天大家都回来的很早，因为收获都很惨澹，没必要继续在海上耽误时间。 而他们有了两次的鱼群补充，现在收获已经算是挺好的了。 人群里也在说他们今天收获好，今天渔船普遍都回来的早，只有少数还在外头，都是因为没啥货，所以才早早的靠岸，只有零散的两三条船收获还可以。 “刚刚那边的那波鱼群你们捞的不少吧？” “那群鱼还围在他们船边呢，可不是捞的爽……” “啊对对对，刚刚那些海豚本来赶着鱼群要往外海去，怎么就回过头来把鱼群往你们船边赶了？” “是啊，那些海豚怎么就把鱼群往你们那赶了？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技巧啊？” “哎？我的船刚刚好像就从他们旁边开过，我好像看到阿东拿两根木棍子打着水面？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说法啊？” “对对对，是不是有什么说法？不然那些海豚怎么又赶着鱼群掉过头来了？” 他们分拣货过称，费了半天，还要等阿财算账，又算了好一会儿，结果来不及回家，就正好被刚从海上回来的人堵上了，一个个都围着他们发问。 “说说呗，乡里乡亲的说给大家知道一下呗，说出来你们也不会有啥损失嘛，都在海上讨生活的……” “对呀，反正大伙都看到了，说说么……” 叶耀东见这么多人好奇的围着他们，干脆大方的道：“是有一个说法，听说木棒击水可以引来海豚，因为木棒击水的声音很像海豚最喜欢吃的一种鱼发出的声音。” “以后大家要是发现鱼群的时候，就这么击打着水面，周边附近要是有海豚的话，它们就会直接跑过来，并且它们还喜欢驱赶鱼群，发现鱼群后还会顺便帮咱们把鱼群驱赶过来。” “这样的？难怪了，我说怎么海豚还突然掉头？”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都围着你的船了……” “懂了懂了，这下学到了，以后要是碰到鱼群就这样，省的直接被鱼群跑了。” “阿东越发出息了，懂得也越来越多了，咱们老渔民知道的都还没你多，你爹以后可以享福了，三兄弟都那么出息，都有自己的船，还那么能挣钱……” “是啊，咱们做了几十年的海了，知道的都还没他多，以前小瞧了……” “叶老三有福气了，以后老了，有三个儿子养老，不愁吃喝了……” “是啊，怎么这么会生，这么会教，三个儿子个顶个的出息啊，前段时间听说一人都挣了一个万元户回来，是不是啊？” “那可比去年报纸上那个养猪的万元户强啊，人家养猪一整年才挣一万块，你们两个月就挣到了，哎幼……你们真的发达了啊……” 大家越说越激动，仿佛挣钱的是他们一样。 虽然他们当地有一个说法，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家说你运气好～挣钱啊～有钱啊啥的，越这么说，你的运气也会越旺，也会越来越有钱，相当于帮你高歌唱high。 但是，传的太夸张就过了，而且红眼病的又多，之前收到的那一封举报信都还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写得，大家唱嗨归唱嗨，他得低调一点。 叶耀东连忙解释，“哪有那么多，夸张了，说的好像不要开销一样，出门在外，哪里有在家方便省事？在外头啥都要打点，啥都要钱，花钱跟流水一样，在家吃喝不要钱，在外头吃喝还能不要钱？” “虽然挣得多，这我承认，但是我也花的多啊，工钱油钱哪一个不是大头？真没外头传的那么夸张……” 叶父也连忙说道：“在外面开销可大了，工人工钱又高，在外头这两个月我们可是都花了一两千。还有，我家老大老二是合伙一条船，两人对半分，可没有多少，也就比在家里拖网强一点点而已。” “那也是挣大钱了，阿东现在可是全村后生仔们的榜样，大家可是天天把你挂嘴边夸。” “是啊，我家那小子也是好吃懒做，也不说向你学着点，到现在还是好吃懒做，也没个长进，想要娶个媳妇都不好娶，媒人给介绍的，不是跛脚的，就是兔唇的，要么就是满脸麻子的，没有一个像样的……” 叶耀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拿他跟矮冬瓜比？ 当他不认识他们家儿子吗？ 长的又磕碜，又矮又胖，人送外号矮冬瓜。这要是勤快肯干，还能说个像样一点的老婆，一点资本都没有，还一无长处，一堆毛病，老婆能长啥样？能跟他比？ 还好人群里也有识货的，不用他自己反驳，就有人出头说了。 “你可别拿你儿子出来跟阿东相提并论了，好歹人家长的好看，现在也出息了。你儿子要是有人家这么能挣钱，啥老婆找不到？你还是先给你儿子娶上媳妇再说吧？也别嫌人家女娃子身上有毛病，能生孩子能给传宗接代就行了……” “就是说，什么锅配什么盖，乌龟配王八……” “我呸，瞎说什么？我儿子有手有脚，干啥要找个有毛病？万一生个孩子出来也是个跛子麻子兔唇咋办？” “这又不会遗传，这要是世代遗传的话，那还得了？” “那也得找个像样的啊……” “呵呵～反正关了灯都一样……” 叶耀东听着大伙说着说着就歪楼，就直接从人群里熘了出来。 “这话还传的没完没了了，哪来的万元户给他们算出来了？” 叶父小声的道：“可是你现在的家当加起来确实是万元户。” “咱村子隐形的万元户可是有好几个，也不差我一个，低调一点，再说了，拼现金我也没有万元户，得全部资产加起来才行啊。” “好几个？都有谁？” 叶耀东瞥了他爹一眼，“自己想！” 这年头，虽然挣个万元户不容易，但是也不至于太过稀有，只是有的人比较会藏着掖着，比较低调，知道不能出这个风头。 而有的人有一点点成绩，就想听到夸赞，就想要人尽皆知。 “算了，不关咱们的事，你还是想想要不要搞粘网？天气一天天凉起来了，也经常起风，接下去出海的时间也少了，你看着办。” “搞啊，能出海一天是一天，好歹也能补贴点家用，挣一口吃的，去年用粘网也挣的挺好的，不过今年倒是不方便再向林叔借机器了，咱们先用人力拉拉看。” 叶父点点头，“前段时间跟你林叔喝酒的时候也听他说起，说去年冬天拖网挣的一般，打算今年冬天多搞一点粘网。” “嗯，等会儿回去就找人订几十张粘网，数量太少，没有搞头，要做就多做一点。” “你自己看看办。”叶父现在对他也挺放心的。 虽然今天延绳钓没怎么空钩，拉起来的主线底下悬挂着的鱼，跟门帘一样多，但是钓的大多都是青花鱼呆鱼那些都不怎么值钱的。 海豚驱赶的鱼群个头差别更大，有的个头大一点，有的小的可怜，而且好多一部分还是沙丁鱼，凤尾鱼，巴浪鱼那些。 有的鱼值点钱，有的也不值钱，虽然数量不少，但是今天也只卖了40多块钱。 这还是用量堆上去的，最近有值钱的货少了，而且他也留了200斤巴浪鱼准备拿回去晒鱼干。 这几天吹的西北风挺适合晒鱼干的，家里的巴浪鱼干还是去年晒的，已经见底了，他们家煮面都会撕两条巴浪鱼干的肉放进去，这也算是他们海边人特有的煮法。 “等会儿回去记得叫我娘早点过来帮忙杀鱼。” “嗯。” 看着板车上满满三大筐的鱼，难怪阿清总说，自己一天就能把一般人一辈子该杀的鱼都杀了。 他娘倒是高兴能晒那么多鱼干，海边人无鱼不欢，而且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基本都有点仓鼠属性。 第526章 卷毛线 林秀清正使唤小儿子干活，让他双手往前伸直，她将一条扭成一个长条麻花的毛线，反方向扭开后套在他手臂上。 并抓住他两只手臂，让他继续再张开手臂，将毛线撑到最紧绷。 “好了，就保持这样，乖乖的帮忙干活，等会儿有奖励。” 叶成洋高兴的道：“娘，是不是奖励苹果？我都看到了。” 林秀清笑道：“你眼睛倒是尖，放篮子里拿布盖着都给你看到了，乖乖的帮忙干活，等吃完饭就给你们分苹果吃。” “好啊好啊，还要分哥哥妹妹吃！” “你倒是挺大方的，还知道分享，比你大哥小气吧啦护食的好。” 老太太在旁边也笑着道：“洋洋最乖了，会疼哥哥妹妹。” 叶成洋被哄的服服帖帖，高兴的笑眯了眼，乖乖的站在那里当桩。 林秀清在他手上的那一团毛线里面，找到了线的一端，然后就左手四指并拢，将毛线在四指上面不断缠绕，绕了一小团后，就从手指上面拿开，再横向缠绕。 然后慢慢的将一团线缠绕成一个小球，又继续缠绕滚动。 叶成洋看着手中撑开的毛线，在他娘手上快速的卷动起来，他也配合着线被拉扯的力道，左转一圈，右转一圈，配合着线被卷出来，感觉也有点好玩。 “娘，你弄成球是要干嘛？” “给你们兄妹三个织毛衣啊。” 他的眼睛瞬间又亮了，“真的吗？我们又要有新衣服了。” 林秀清笑道：“是啊，今年家里条件好，就打算给你们一人再织一件新毛衣，冬天穿暖和一点，省的整天鼻子底下挂两条黄河，然后又用袖子一抹，脏死了，天天袖子都硬邦邦的。” 老太太连忙道：“往年的几件毛衣，老大的短了不能穿，还能给老二继续穿，最多袖子折一下。老二不能穿的，就把线都拆开来，重新再加点线进去织给老大，这样一件新的一件旧的也能有两件换洗，多的线还能再给小九织一个背心马甲。”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下午才抽空去了趟镇上买了几条毛线，打算趁着现在天气刚转凉，赶紧织，等下个月降温了也有得穿。” “可惜了，我现在眼睛不好使，不然还能帮忙织两件衣服。” “这还不简单啊，带你去配个老花镜不就好了？”叶耀东刚推着板车到门口，就听到她们的说话声，连忙出声道。 “东子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林秀清翻了一下左手腕，看了下手上的手表，才三点半，她就说嘛，她也才刚到家一会儿，还以为是自己回来晚了。 “今天没啥货，就提前回来了，带回来三筐的巴浪鱼，应该有200斤左右，等会儿叫娘过来一起帮忙杀。” “又是200斤”，林秀清忍者又要吐槽出口的话，转移话题，“娘离下班还早呢，我先杀着吧。” 她把手中卷了一半的毛线球，递给了老太太，也就自己拳头大小，“正好你闲着，这个给你卷。” “好好好，这个我来干。” 叶耀东这才留意到她们在干嘛，难怪刚刚听到老太太说自己眼力不好，不然还能帮忙织。 “啥时候买的毛线啊，家里不是留了挺多布的？” “布只能拿来做秋衣秋裤或者做外穿的，保暖还是得织两件毛衣啊。” “哦。” 他又看向老太太，“确实得给你配一个老花镜，不然看东西都看不清了吧？等过两天空了就带你去镇上配一副。” “不用不用，我看得见，谁说我看不见？又不是瞎子，你看我平常像是看不见的吗？” “刚刚是谁说自己眼力不好了？年纪大了，老花眼也正常，配副眼镜顶多两三块，不用愁花钱。” “两三块吗？”老太太犹豫了一下，“那我有，那就…那就配一个……” 叶耀东好笑的摇了摇头，他还能让她掏棺材本？ 不过，倒是可以顺便再带她去照个相。 “啥时候要是起风出不了海的话，我就带你去，这样你能干的活就多了，还能帮忙织两件毛衣。” “哎哎，对对对，戴上眼镜，我也能织毛衣。” 老太太又发现了自己的价值，又高兴了，也不心疼配眼镜的钱了。 林秀清从屋里拿着菜刀跟菜板出来，就看到叶耀东又把老太太哄高兴了，明明老太太最心疼他花钱了。 她笑着吐槽，“都哄着你干活了，你还这么高兴。” “这说明我个老不死的还有点用。我啊…不怕干活，就怕干不了活，这干点活好歹也能活动一下，锻炼身体。所以啊，你们也别总是不让我下地，我种种菜也好啊，你们也有的吃。” “家里现在一个比一个忙，上班的上班，出海的出海，读书的读书，带孩子的带孩子，就我一个老闲人，我当然得帮忙做点啥。” “明天盖菜的种子也能撒下去，等年底或者开春了再拿来腌点咸菜，或者等三月三煮盖菜饭也好吃……” “过几天番薯也能翻出来了，明天还得把番薯藤都给剪了，给你二嫂拿去喂猪刚好……” 老太太边卷着毛线，边碎碎念。 叶耀东将三筐的鱼都从板子上面搬下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番薯藤晚一点再割吧，晚上可以摘一把下来炒一碗。” “吃那个干嘛？那个给猪吃的，地里有菠菜，菠菜拔几棵炒就好了。” “那我觉得番薯藤炒了还挺好吃的。” 这个以后市场里面还有卖的嘞！哪里舍得给猪吃这个。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没啥好吃的，既然要吃蕃薯藤，那我晚上给你炒一碗。” “我这叫好养活，猪吃的东西我都能吃。” 林秀清差点脱口而出：狗吃的东西，你吃不吃？ 她干咽了回去，转移话题道：“今天卖了多少钱啊？” “42块。” “那也还好吧？” 据她所知，村民们拖网好的情况下也才能卖四五十左右，一般都是三四十居多。 “还好？”叶耀东挑挑眉，“拖网拖了两筐的杂货，大概就值个五六块，差点连油钱都赚不回来。” “那是抓到大鱼了，所以才卖了这么多钱？” “是延绳钓碰到一小波青花鱼群了，所以空钩的少，才收了不少的货。后面又碰到海豚驱赶鱼群，又捞了三网填充了下，所以才能卖这么多。” “挺好的了。” “嗯，还行吧，主要是捞的那些鱼货不值啥钱，所以我才留了三筐的巴浪鱼回来。” “反正天冷了，要是碰到不值钱的鱼就带回来，多晒一点吧。” “你不是总吐槽自己身上有鱼腥味，每天都把别人一辈子要杀的鱼杀了，现在还要多晒一点？” “吐槽归吐槽，谁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挑着走？嫁给打鱼的，那只能认命杀一辈子鱼了。” “说的不错，是得认命杀一辈子的鱼，不然嫁到大山里，你还得挑粪种地，可没现在这么轻松。” 叶耀东蹲在那里帮忙干，从鱼鳃的位置把鱼鳃整一个连着鱼肚鱼内脏一起取出来，然后把鱼丢给阿清砍头。 阿清白了他一眼，然后拿刀用力剁了一下鱼头。 这一下给他感觉力道有点大了，害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可别把他想象成鱼头剁了。 “挑粪不是男人的活？” “女人也可以干，现在不都提倡男女平等吗？” “歪理！你赶紧给我去洗澡，听你说话就来气。” “切，说不过别人就恼羞成怒，女人就是女人～”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举着菜刀比划了一下，叶耀东连忙才往旁边挪了两步，然后后退站起来。 “杂某！” 叶成洋一直扭头看着他们，也学着他爹喊了一声，“杂某！” 老太太停下手中卷着的毛线，笑着戳了下他额头，“可别好的不学，学你爹，要被骂的。” 叶成洋嘻嘻哈哈，“娘就是杂某啊。” 叶耀东拍了拍他小脑袋，“对，你娘就是杂某！没错。” 老太太笑拍了下叶耀东手臂，“快去洗澡，别在这里贫嘴，教坏儿子。” “嗯。” “爹，娘还买了苹果，红红的看着可好吃了。” “好，等会儿奖励你一半。” 叶成洋得意的笑，“娘刚刚说奖励我，爹再奖励一半，那我应该就有一个了。” 叶耀东弹了他额头一下，“机灵鬼。” “嘿嘿～” “帮我脱鞋洗脚，我再奖励你一半……” 叶成洋瞬间五官皱巴成了一团，赶忙拒绝，“不要了，够了……” 第527章 耗子上门来了 自从跟着大家一起帮他爹洗过一回脚后，他再也不想洗第二次了。 谁说小孩子记性差的，他记得可牢了，更何况他爹每天回来脱鞋的时候，他都特熟悉那味道，而且这段时间家里吃的东西多，他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少吃一点苹果没关系。 老太太笑着摇摇头，“你别逗他玩了，快去洗澡了，等会我给你煮碗面条吃。” “不用煮了，前面在船上吃了没多久，留着肚子吃晚饭吧。” 叶耀东端了一盆温水，到后门去洗澡，但是看到他两个嫂子在那里织网，又觉得有些尴尬，只好又将水端到前门去。 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就听到他大嫂二嫂在那里吐槽，说最近上门借钱的人很多，娘家跟夫家的都不少，还有朋友，都是有着各种困难。 端着水走向前门，都还听到身后的尾声…… “……平常都没觉得有哪里困难，一看到别人挣钱了，就觉得自己困难了……” “就是说，好像咱们没借钱给他们，他们日子就要过不下去，就是我们的错了一样……” “烦死了，上门来借钱，我还得赔个笑脸，还得陪着说话。” “阿清这么围个院子养几条狗也不错，都没人敢去……” 叶耀东是知道这段时间时不时有亲戚上隔壁两家借钱？但是还真不知道有那么多。 他将水端到门口去洗的时候，顺便问了一下正在杀鱼的阿清，“最近来咱家借钱的多吗？” “没有啊，没啥人。前段时间有，反正我在屋里看孩子，我都当没听，我一个外来的媳妇跟亲戚都不熟，有事让他们找大嫂，二嫂说就是了。” “之前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亲戚上咱家，有事都是去爹娘那里说事，或者去大哥家说，除了你朋友或者借钱或者做会的，少有亲戚来咱家的。所以这段时间来咱家叫门的，我通通都当没听到，要真有啥要紧的大事，人家直接在门口就喊出来了。” “嗯。” 老太太也道：“过了那个风头就好了，那几天我坐门口，天天都假装闭上眼睛在睡觉，也当做啥都没听见，没看见，要讲究就让他们讲就好了，谁背后没被人讲究过？” “难怪都跑隔壁去了，刚刚都还听到大嫂二嫂在那里发牢骚。” 林秀清笑道：“确实都跑她们隔壁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还好我的名声不好。” “你也知道啊！” “我这叫有自知之明，这不挺好的？省了许多的麻烦跟上门套近乎的。不过，我感觉我现在名声有扭转的趋势。” 他皱着眉头，仿佛有些苦恼。 “这是因为你挣钱了，大家又看到你的努力。也没啥不好的，你本来也没有像大家传的那样差，那些人都不懂。”老太太有些与有荣焉的道。 “也是，是金子总会发光。” “对，老话就是这么说。” 林秀清无语的看着祖孙俩一眼，一个敢夸，一个敢应；一个脸皮厚，自我感觉良好，一个觉得孙子哪哪都好，还挺相得益彰的。 正当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时，一位不速之客上门来了。 还真是怕啥来啥，刚刚就在那里说上门借钱的人，这会儿还真的有人上门来。 叶耀东正搓着屁股蛋就看到正在门口张望的耗子，顿时诧异的不行。 自从他重生回来挣了第一桶金后，阿威眼红带着耗子一起远离他们几个，他们就没有再来往了。 上辈子一群朋友里面也有谁跟谁比较要好的，他就跟小小阿正比较要好，阿威跟耗子两个住的近，也走的近。 他跟他俩也没说特别亲近，就是一般，所以疏远后，他也感觉合则来，不合则去，能当一辈子的朋友也少，经历过一世后，没啥看不开的。 就是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这么突然的上门？ 无事不登三宝殿。 叶耀东回来时院门没关，这人刚走到门口探头探脑的时候，大黑狗就机敏的跳了出来，汪汪汪的狂吠，吓的人后退几步，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他皱了下眉头，突然临时上门也不知道有啥事，这要是没看到的时候还好，看到了，总不能当没看到，故意不让人进来。 将手中搓了一半的毛巾，直接甩到脸盆里，他朝院门口走去，呵住了一直在那里狂吠的大黑狗。 “啥事啊，进来说吧！” 耗子个头小小的，大概也就一米七不到，脸庞黝黑，眼睛跟他的外号很衬，一双老鼠眼，嘴唇略厚，肩膀特别宽，只是背嵴略微有点弯曲，人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他手上提了一个篮子，笑着跟在叶耀东身后。 “一直听说你家的狗挺凶的，没想到还真的是。” “不凶一点，怎么看门？” “也是，呵呵……” 叶耀东纳闷的看着他提着一篮子的柴梨，该不会是特意上门给他送的吧？刚刚离得远，也没看到篮子里头是啥。 “坐吧，啥事啊，挺久没看到了。” 说的他也坐回了靠椅，并且将脚伸到脸盆里，把脸盆里的毛巾拿起来湿漉漉的随便搓了一下大腿跟小腿，然后才拧干擦干大腿小腿，再挂在身后的靠椅上。 并且又吩咐刚卷完毛线的叶成洋，“儿子，帮我去屋里桌子底下挂着的擦脚布拿过来。” 男人就是这么的粗糙，不拘小节，也不说洗完大腿跟小腿，把毛巾拧一下，再把脚伸进去。 这毛巾跟香港脚泡在一起，明天又要拿来洗脸。 不过好歹还知道拿擦脚布擦脚，没有说从头到脚一条毛巾。 林秀清好奇的看着他许久没来往的朋友突然上门，意外的瞥到他的动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耗子厚着脸皮提着东西上门，也感觉有些尴尬，长时间没有来往，今天跑过来，自己也觉得挺突兀的。 看着老太太跟林秀清看着他，坐下来尬笑了一下。 等看着他儿子进去，才道：“有段时间没见，你这小儿子好像长高了挺多，还挺听话的，看着挺乖不调皮。” “还行吧，主要是兄弟姐妹都去上学了，家里就他一个，没人陪着吵，看着就乖了。” “是这样的，小孩子一个人没伴也就吵不起来了。” “嗯。” 耗子将脚边放着的篮子往他身旁推了过去，“家里种了两颗柴梨，今天摘了不少，就给你送一点过来给家里小孩尝一尝，润润肺。” 还真的是给他送梨来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他还是觉得意外，这是打算要跟他们重新来往？ 还是看他挣大钱了，特意上门讨好他？ 亦或者是有求于人？ 叶耀东心里想了一通，脸上却没有变化，笑笑的说：“那就多谢了。” 毕竟没仇没怨的，当时也是阿威心里不平衡，激进了一点，带着他跟着一起疏远大家。 几个梨而已，他先收下，且看他准备要干嘛？ “客气什么，反正是自己家种的，不值什么钱。” 叶耀东点点头，也不准备占他这个便宜，擦着脚的同时，朝阿清那边努努嘴，“刚带回来的几筐巴浪鱼，等会装一篮子回去，晚上也能加个菜。” “行，刚刚我过来时也听说了，村子里把你说的可神了！说前面海豚赶着鱼群都快游走了，却被你给引了回来，围在你渔船周围，速度快的人也都跟着沾光，捞了两网。” “小技巧而已，我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夸张。” 耗子仿佛话茬子打开了一般，谈话都自然了。 “好多人都这么说，大家都在夸你。你现在打鱼经验还挺丰富的，知道的也挺多的。” “这不是因为干的多了吗？干多了经验自然也足。” “那可不一样，村子里的老渔民多的是，大家都说你懂的比他们还多，把你说的很厉害，大家不知道的，你都知道。” “呵呵，只是正好碰上了而已。”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叶耀东听着他的恭维，笑笑了一下，没有说啥，只是顺手把脸盆翻转，直接把水倒到地上。 “儿子，给我把脸盆拿进去。” 叶成洋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干活。 这么点大，最好使唤了，等再大一点，跟叶成湖一样大的时候，估计就不好叫了。 耗子又转移话题，“老太太看着好像身体挺不错的，听说你前几个月又多起了一间屋子，把她接过来养老了。” “是啊，人老了就喜欢热闹，孙子曾孙都在这边，她在老宅也无聊，过来还能帮忙看个孩子。” “那老宅不就只有你爹娘两个人住了？咋不把他们也一起接过来啊？” “接过来，那老宅就空了，这房子没人住没人气就容易破败，我爹娘舍不得好好的房子放着破，而且这边也没多余的屋子给他们住了。盖房子可是需要大钱，我么，又没能力盖个楼房给他们住。” “讲这种话，开玩笑了吧？这不刚挣了大钱回来。” 叶耀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挣了大钱回来就得一次性花掉吗？这钱得用到刀刃上，我打算把钱捏的紧紧的，多攒着钱，提前养老，最好是干到40岁就不用干了。” “呃……40岁就养老？”耗子呆愣了下。 林秀清听了差点笑出来。 这万一是上门来借钱的，直接就把话堵死了。 “对啊，想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赚的钱够不够让我花到80岁。不过也没关系，花不到80岁，让我儿子养我就好了，养儿子就是为了防老。” 耗子笑了两声，“果然是你，干到40岁养老，也就你想的出来。” “嗯啊，总不能干到80岁吧？” “也对。” …… 第528章 太着急了（两章并一章6000字） 叶耀东坐在那里跟他闲聊了一通，等到四点半，孩子都放学回来了，他才起身离开。 看着他的出了远门后，叶耀东才翘起脚，靠在了椅背，“可终于走了，坐在那里聊了老半天，也不知道是来了干啥？” “不是上门来送梨的？”林秀清杀着鱼，抬头说了一句。 “都老长时间没来往了，哪里是专门上门来送梨的？这坐着聊了老半天，也没说其他，光闲聊，肯定就是想要再续上关系，就是不知道续上关系后想干嘛？” “挑的时间还挺好的，没有说在你刚回来那几天，风头正劲的时候上门来，而是过了一个月后才来。” 老太太笑着道：“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有啥过不去的坎？人家想跟你好，你就看着办来往就好了，只要人不坏就行，要是有啥困难的话，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要是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话，那就算了。” “嗯呢，就是这么想的。” “娘，我可以吃梨吗？我可以吃梨吗？”叶成湖两只脚叉的开开的，在那里轮流抬脚摇摆，身子跟着脑袋一起摇晃着，看着可兴奋了。 他一回来就看到了地上那一篮子的梨，早就两眼放光的站在周围，舍不得走，忍到这时候才出声。 “让你爹给你们削一个，两兄弟分着吃。” “好耶～有梨吃了～” “还有苹果，娘下午回来买了红苹果，红红的，看着可好看了，肯定很甜。” “真的！”叶成湖双眼放光，“今天啥日子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叶耀东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嘿嘿～这不是你们常说的吗？”叶成湖捂着后脑勺往旁边挪了一步，赔笑道。 “大人的话，少学一点，老师教的知识多学一点，给我说说看，今天在学校里都学啥了？” “学拼音了，学s，s，感觉在学蛇一样。”说的他还伸手，五指并拢学着蛇的动作，嘴里也“思思”个不停，在那里比划着玩。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拍掉他学蛇的手，“我很怀疑你今天就只记得这一个s。” 看这样子，还是就跟上辈子一样，是个不会读书的料。 “爹，快削梨，吃完我还要吃苹果！” “五更锤要不要吃？”说着他就往屋里去，刚洗完澡就坐在那里说话，短裤都还没来得及换。 叶成湖调皮的跟在身后还握紧小拳头，边走边捶打他的屁股，叶耀东顿时脑袋突突的，这狗儿子，怎么上了几天学就这么讨人嫌了？ 一点都不怕他！ “找揍是不是。” “嘿嘿～” 突然，叶耀东来了一阵感觉，抓着大儿子的两只手环在他腰上，让混小子整个人贴着他身后，顿时一阵响亮的声音在叶成湖的胸口绽放～绽放～ 叶成湖以为他爹在跟他玩，嘻嘻哈哈的，听到声响都还懵逼了一下，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爹～噢～我要死了～快点放开我……你太过分了，你放屁，你对着我胸口放屁！” 叶成湖捏着鼻子呼天喊地，又气又笑，差点坐到地上，整个人都显得癫狂，并且他在屋里乱叫了一通后，就又冲到门口去，生无可恋的抱着门边，欲哭无泪的嚷嚷。 “啊啊啊啊，娘啊～我爹故意对着我胸口放屁，啊啊啊……他太过分了……” 叶成洋在一旁哈哈大笑，“是你先打爹的屁股！” 叶成湖腾出一只手握成拳，转头威胁的朝叶成洋举起来，“不准笑，再笑我揍你。” 林秀清笑着抬头白了他一眼，“活该，你爹没按着你脑袋，放到你脸上已经算好的了。” “啊～”叶成湖抱着门边，直接滑坐在地上，“你都不帮我骂他。” “你还想不想吃梨了？我可没有空帮你削。” “我可以叫阿太削。” 老太太笑着说：“我不给你削。” 叶耀东穿好背心跟短裤出来，右手五指弯曲，用五更锤敲了一下他脑袋，“给我老实点，还想不想吃了？” 最终，无论如何，叶成湖还是吃到了他爹赏的五更锤…… “吃……”他抱着门板，瘪瘪嘴，有气无力的道。 叶耀东拿着洗干净的菜刀坐在门口，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柴梨。 这种梨子皮是棕色的，很厚，必须得削皮才能吃，里头的水分也是真的多，他从屁股的位置开始慢慢削起。 两孩子都蹲在他脚边认真的看着，并且嘴里嚷嚷着，“不要断，不要断……” “爹，你慢一点，不要断……” 叶耀东拿刀削皮的技术挺熟练的，他也不想把皮削断了，一开始削的速度还挺快的，等削过一半后，他还真的听话的慢了下来。 直到完好的将一个梨子皮，一整条没有断的削下来后，两个孩子顿时欢呼了。 “哇哦，太厉害了，没有断！” 叶成湖直接伸手接过梨子皮，拉的长长的玩了起来，也不着急吃梨了，并且他还冲着墙的另外一头喊道：“阿海哥，我爹刚削了个梨子皮没有断，好牛啊～快来看啊！” 这也值得炫耀？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兴奋的模样，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快乐如此简单。 顿时，隔壁一群孩子呼啦啦的全部都跑过来了。 “三叔这么厉害！” “啊，断掉了！都怪你们！干嘛都手伸过来摸？” “让三叔再削一个吧，再削一个看看，我们都没有看到。”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把我当成杂耍的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把手上的梨切成了四瓣，先给自个俩孩子，还有老太太分了，还剩一瓣先给叶成海，自己就啃啃梨子芯。 然后又继续当着他们的面再表演了一遍，又是没有断裂，这回呼声更高了！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靠这一手来刷孩子的威望。 林秀清笑道：“一人尝两口就好了，剩下的留起来明天再吃，别一口气都吃了，等会儿还要吃晚饭的。” 老太太立马站起来，“我先去煮晚饭，你忙活你的，东子也别跟他们玩了，也去帮忙阿清一起干，不然等你娘回来帮忙得干到天黑了。” “晓得了，顺便把这一篮子梨子拎进去放起来，不然给他们看到也是吃啥，啥没够。” 几个侄子侄女能尝一口早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见梨子没了，就继续拿着梨子皮玩，但是三两下就断掉成好几截了。 他们也不浪费，全部都拿去喂狗，狗不吃，他们也强喂。 典型的人嫌狗厌…… 叶耀东原本以为耗子只上他们家来了，没想到第二天出海回来，看到耗子竟然在码头帮阿光拣货。 阿光看到他后，两人还不约而同的眼神交汇了一下，然后就心照不宣的避开，只笑着打招呼说说今天的收货情况。 叶耀东一脸郁闷的道：“别提了，最近都没啥好货看到，今天差点连油钱都挣不回来，明明多增加了铅坠，打算拖底层的货，却只捞到一些蛤蟆鱼，天变冷了，货也少了。” “我们也一样，所以我爹接下去也不打算出海了，准备在家歇着，等明年开春再干，反正这里有一条船放出去，我们只要船有出去的时候过来收个货，也能多少有点钱进。” 这话说的周围人都羡慕了。 耗子也找到机会问了，“你们请船老大怎么分成的？这不就跟收租一样吗？” 周围其他村民们有的听说过，有的不是很清楚，大家都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听他们这是怎么分的？ 阿光看了耗子一眼，又看向大家，笑呵呵的道：“我爹比较厚道，说出海的都不容易，我们家也是做海的，知道里头的辛苦，所以是对半分。” “船上的一些开销油钱工钱都归陈老大，你们就出个船对不对？然后回来靠岸的货卖了钱对半分？” “是。” 乡亲们都在那里点头说：“这样也行……” “这样也不错，给人家请去当船老大比出去干活强……” “比给人家当船工跑船的都强，这可是对半分啊……” 但是其中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那你们这不就跟旧社会的地主一样吗？那会儿农民是佃土地去耕种，你们这是把船拿去佃。” “是哦，跟佃田地耕种差不多……”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大声道：“瞎几把说啥？地主能跟你五五分吗？地主给你六四分都算良心了，七三分都是常态，狠一点的八二也不是没有。竟然还把阿光比做地主了，总共也才两条船，人家地主家田地万顷好嘛？能比的嘛？” “就是说，你们没吃到葡萄的，就不要说葡萄酸了，不要说五五分了，六四分，船老大两父子一起上都赚，比出去给人做工强多了。”阿财也在一旁帮忙说道。 “也对，对半分已经很好了。” “是咯，船还是人家提供的，船可是大头，好几千块钱买过来的，五五分相当于只收你货的一半当租金，比地主良心多了。” 村民们也都点点头，觉得很合理。 耗子也笑着道：“这你家船老大要是不想干，我还想接过来干呢。” 船老大连忙道：“要干的，要干的……” … 村民们看了一会儿热闹，等他们的货都收完后也都散了。 叶耀东跟阿光也结伴一起走，并且边走边聊着天，问问他最近的收获。 “马马虎虎吧！比前几个月是差了点，毕竟也算入冬了，货少正常，不过反正也不用自己去干，相当于收个租而已，每个月挣的够吃喝也行了。” “你爹是也想着在家里抱孙女吧？” “哈哈哈，应该是。反正现在一天天凉起来，又三天两头起风，一个月也去不了几天，干脆直接歇一个冬天养养膘算了。” “你们这日子算是越过越舒服了，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还打算歇一整个冬天，爽死。” “你也可以啊，都挣那么多钱了，干嘛还那么拼命干？你平常可没这么勤快，现在可是越来越勤快了啊？转性了？” 两人这聊天聊的也没有顾旁边其他人的感受，耗子跟在一旁是越听越羡慕。 曾几何时，大家一起私混的时候都是差不多的熊样，啥时候开始，他们一个个都混的这么好了？ 要不是老娘问他怎么好长时间没有跟他们来往了，说他这几个朋友现在日子怎么怎么好了，怎么也没拉把他一下？他都还没察觉到，大家的差距竟然拉的这么大了？ “我也想啊”，叶耀东朝身后指了指正在推板车的他爹，“也得老头子肯啊！我家老头子恨不得我干到80岁，不要停。” 叶父瞪了他们一眼，“年轻的时候不多干点，难道还等老了的时候再拼命干吗？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事，现在偷懒，老了可得加倍还回去。现在要是多努力一点，以后老了就舒坦了。” 阿光耸耸肩，“我爹偷懒呢，是他打算歇一个冬天养膘，不是我，我不还在勤奋努力的跑出来收货。” 叶父睨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说了。 也就偶尔出来收个货，也叫勤奋努力？ 不过，阿光家的日子确实越来越红火，越来越好过了。 船都买了两条，这一趟亲家又挣了不少，就是可惜了，闺女第一个生了个女儿，不知道亲家有没有意见？ 叶耀东也想到了这个，忍不住问道：“我老妹生了个女儿，你爹是不是不高兴了？” 阿光瞪眼，“谁说的？女儿也是我们裴家这一代第一个孩子，我爹虽然一开始有些失望不是男孩，但是过后也很高兴，毕竟也是升级当爷爷了，最近乐呵的天天都想把孩子抱手上。” 他实话实说，“不过这生儿子也是肯定的，我家可就我一个，我爹还想我再生一个儿子，但是这也不急，等过几年再说。” “要是老二还是女孩呢？” “呃……”阿光看着这父子俩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感觉为难了。 “不是还早吗？你问这话纯粹就是为难我了，我女儿才刚满月，你就又想找理由趁机揍我一顿了？” 叶父摇摇头，“过几年再说吧，反正都还年轻，儿子是得要一个的。” 叶耀东想想也觉得现在问这话为难人了，都还没影的事就在这里假设，又不是女人，爱胡搅蛮缠。 “现在严格，过个5年再说，不然有个万一就不好了，阿清生小九的时候，我都差点吓死。” “嗯呢，是这么想的。” “那你们这一整个冬天都不打算出海了，家里另外一条船就打算搁置在码头吗？” 这话一出，耗子眼里也泛着光，满脸希翼的看着阿光，“那条船要不要也找一个船老大合伙？就几个月一个冬天也可以啊。” “啊？”阿光懵逼的看着他。 耗子呵呵笑道：“你要是那条船也打算找人合伙几个月，不如找我，我肯定爱护好好的。” 阿光眨巴了下眼睛，听懂了他的意思后，嘴巴开合间想说些啥，却又没有说出口，只是跟叶耀东两人悄摸着对视了一眼。 这要是在他们没断掉来往前这么说，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就应下来，现在……总感觉友谊有点变质了。 而且他贴上来的时机还是在他们都挣了钱，风头正劲的时候，这让他觉得目的性太强了。 不过，这么一口拒绝了也不太好。 他犹豫了一下，道：“不知道我爹咋打算的，家里的事都他说了算，我也是昨天才听他说的，等晚上回去问问他看看。” “行，应该的，是得问问你爹看看。” “嗯。” 叶耀东看向耗子，“你现在在干啥活？” “依旧在码头卸货，这活虽然工钱不高，但是胜在稳定，就是累人了一些，所以想着能不能换点轻松一点的。” “你不如拿点存款买条船，自己做不是更好？”叶耀东忍不住提点他一句。 “唉，主要是没钱啊，我老婆娘家这三年来年年都有兄弟结婚，年年都要出大笔的钱，她下头还有三个弟弟，我头都大了，她又结婚的早，回回红包都要出最大。” “而且，她爷爷80要出钱过寿，阿嫲80要出钱，老爹50岁要出钱，老娘50又要出钱，哥哥30又要出钱，还有嫂子，我都感觉没完没了了，挣得还不够包红包的，年年都有好几桩要出大钱的事。” “哦，对了，还有她亲戚的人情，我都搞不清楚她家有多少亲戚。”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犹记得，他老婆好像十个兄弟姐妹？ 还真的没完没了。 阿光听了也忍不住心里替他举了一把同情泪，还好他老婆的娘家给力，这有多少钱都不够贴补的。 难怪日干夜干，都没钱剩。 “这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要么自己管钱？” “自己管钱不也得照样出钱吗？” 叶耀东也好奇的问：“你娘知道你老婆娘家这么多事吗？” 耗子想了想，“好像不清楚吧？就是三天两头回娘家，我娘知道总骂，但是娘家有事也不能不回去，我媳妇就让我别啥事都告诉我娘，省得整天家里没个安宁，我也不想听她们整天吵架。” 这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啥好。 以前就知道耗子三天两头跟他媳妇回娘家，还不知道有这事。 就他老婆娘家这么多事，他能攒下钱才怪。 “你还是长点心眼。” “唉，就是挣得太少了，多挣点就有钱剩。” 居然还能说这话？ 他们也是服了，这得挣多少钱才有钱剩？ 叶耀东跟阿光听了都想呵呵两声，连叶父听了眉头都夹紧了。 “你这媳妇娘家不行，你要是理不清，就跟你老爹老娘说说，他们吃过的盐总比你吃过的米多。” “啊？” 叶耀东出声道：“我就问你，自己辛苦累死累活挣的钱都到别人口袋了，你甘心吗？” “这…这人情该出也得出啊！” “嗯好的，那你努力多找几份工，慢慢干。” 阿光也忍不住提醒他一句，“你这老婆的娘家不是明摆着巴着你吸血吗？都卡着你的底线，吃饱饱的了。” 虽然友情变质了，他们心里有些隔应，但这不妨碍他们多说几句点醒他。 耗子听了他们的话，也皱起了眉头，也觉得人情多了些，他们村十几个兄弟姐妹的也有，事也没她家多，而且还都是各种要掏钱的事。 之前他也提过几句，他老婆就胡搅蛮缠的嚷嚷着让他干嘛不娶个无父无母的？这样就不用人情，不用来往，也没这么多事了。 给闹得头疼，他才闭嘴，自我安慰兄弟姐妹多，人情多也正常。 “我回去问问看。” “我们不是在挑拨你们夫妻关系，只是在提醒你而已，你回去也好好说。” “嗯，那你帮我问你爹看看，你家那船要不要找个船老大，这放在那里闲置也是闲置，放出去生点钱也好啊，几个月也行啊。” 还惦记着挺牢的，阿光随口应了一下，理智跟情感上，他都不打算跟他合，说他心有芥蒂也好，说其他的也罢。 他只打算明天找个借口打发了，反正就说是他爹的意思，让他爹背锅。 耗子跟着他们半路到路口分叉时，他才离开，而叶耀东则把阿光叫住，家里这段时间攒了一些鸡蛋，让他顺道带点回去。 “这突然间凑上来，总觉得有些尴尬。” “人家不尴尬，你尴尬啥，有啥好尴尬的？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反正就当一般朋友好了，本来关系也没有顶好。” “嗯，是这么个道理，反正也是看我们发了点财，才想着凑上来而已。” “是咯，昨天才刚给我送了一篮子梨。” “昨天也给我送了一篮子梨。” 叶父听着他们谈话，纳闷的道：“咋了，你们朋友几个闹矛盾了？” “没啥，小问题。” “一点小矛盾而已，也不关他的事。” “那他这是特意求好了，不过昨天才上门想要修复关系，今天就提出想要给阿光当船老大，有点太着急了。” “确实太着急了。”阿光点点头。 “不用管，反正也交不了心。” 第529章 去镇上 叶耀东虽然羡慕阿光他们可以歇一整个冬天，心里也想着摆烂，但是他也怕歇着歇着就把自己的懒癌歇出来。 这都还没到他理想的40岁退休年纪，目标订好了，还是得努力一点。 而且，本来冬天出海的时间也不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以勉勉强强继续干，多挣点钱他才能多买几条船，当船老板，才能提前退休。 就是这个船还真不好寻摸，难买。 让他爹打听了一个月也没有地方买，之前那打捞队租的那一条30多米的，后面也听说被几个人合伙买走了。 不过吧，即使还在那里，他也买不下手，太贵了，成本又大，买了得掏空全部的家底，万一有啥事还不好转手。 他本来也没那么大的野心，还是想着稳妥一点，步子一点点的迈开，一口又吃不成一个大胖子。 等年底要是没有合适的船，他说不定就请两个师傅造船，或者去造船厂订一条，这做新的还可以尺寸订大一点，船舱也整大一点，方便睡觉，这样也能跑深海几天，不用都呆在近海捕捞。 现在这年头，个人的资金能力不雄厚，造船技术也有限，跑深海的船也少，有的也都是官方打捞队，而且深海的资源也不是近海能比的，现在近海的资源都还挺足的，深海更甚。 他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搞远洋跑远洋，起码现在没有，远洋船动则大几百上千吨，他可不敢肖想，而且现在技术也不成熟，但是深海他还是挺有想法的。 几天往返一次，也不耽误他老婆孩子热炕头，照看家里。 心里想的挺好的，但是还是得先顾好当前。 第二日，趁着起风了，他就带着老太太去镇上配了个老花镜，顺便买一些要做粘网的白色线，买了回去请人做。 正好这几天做一下，过两天风浪过去就能出海放网。 老太太拿着她的老花镜，一直戴上拿下，不停的放嘴边哈一口气，然后拿擦镜布擦拭。 “别擦了，够干净了，先收起来，省的人来人往挤得给你掉地上踩坏了，那钱可就白花了。” “哎好好，等拿回去了再戴戴看。”老太太笑眯了眼，“刚刚照镜子时，感觉还挺好看的，是不是啊？” “肯定的嘛。龙生龙，凤生凤，我长的这么帅气，说明遗传的好，我可是你孙子，这说明你底子不差。” “你这是夸自己，还是夸我啊？就会哄我开心，我都满头白发，脸比树皮还皱了。” “美人在骨不在皮，夸我等于夸你，夸你等于夸我，咱们这叫双赢。” 老太太给他哄的心花怒放，也感觉他越来越有文化了，“早知道你小的时候就不该顺着你，让你辍学，看看你，才上几天扫盲班，说话都这么有文化了，这要是多读几年，指不定现在都大学毕业当了好几年官了。” “就是说，你们当时怎么不拦着我一点？唉～说不定我也不用辛苦的打鱼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还不是你不争气，你当时才十岁，就跟混世魔王一样，谁的话也不听，整天也不去上课，就跟你那些朋友天天上山下海找不着人，你娘就气的直接去退学费了。” 叶耀东摸了摸鼻子，他早就忘了小时候的事了，只记得中老年时候的沧桑，毕竟没过多久，老太太的记性倒是挺好的。 “不记得了，走吧，正好走到照相馆门口了，咱们进去拍两张，戴眼镜的跟不戴眼镜的都拍。” 说起照相，老太太也不反对，看着跟前老旧的照相馆门上贴满了相片，高兴的点点头，也跟在他身旁走进去。 “拍一张就好了，正好可以挂在墙上当遗像，等我没了，你们偶尔给我上香的时候，也能看几眼。” “说啥呢？拍照是为了留下自己好看的瞬间，等过些年翻出来看，都是满满的回忆。” “好好好……” 老太太也知道自己下意识说的话有些不吉利，连忙说点好听的，“现在拍了，等我100岁的时候，再拿出来看，看看有啥区别，到时候等我100岁了，也再带我来照相，留着当纪念。” 叶耀东这才满意的道：“嗯对，百岁是得来几张照，等今年过年，到时候咱们一家子都拍个全家福，整整齐齐。” “好。” 老太太拄着拐杖，笑得一脸灿烂，脸上红光满面的，精神头又好，连照相馆的老板都觉得她精气神好，并且笑着说道：“等老太太一百岁你再带过来照相，我就不收钱了，免费给照几张。” “真的？”老太太高兴极了，没想到活到一百岁还能来免费拍照。 “那我得努努力，使劲活，到时候再来找你照相。” “好的，好的。” 叶耀东也很高兴这老板会做人，不由得问道：“可以请你上门拍照吗？” “行，活到百岁是喜事。” “不是，我是说年底可以请你上门拍全家福吗？” “可以，就是得加点钱。” “这个好说，应该的。” 加点钱就不用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出来照相，可以省不少的事。 等拍完照，约好什么时候上门拿照片后，叶耀东才让老太太在门口等一下，他要去渔具店里拿做渔网的白色尼龙线。 前面买好就先寄在店里面，免得一直挑着到处走不方便。 满满的两麻袋，他直接用扁担挑着走，虽然尼龙线比较轻，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压的实实的一麻袋也很沉。 老太太看着他走来，连忙把刚刚买的热乎的油饼给他吃，“就快中午了，等车也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你快吃一个垫垫肚子，我特意让老板加的海蛎馅，正热乎好吃。” “那不得加个两分钱给他？” 可真舍得！ “是啊，你娘这大半年来也没空去打海蛎，你媳妇也没空，你都老长时间没吃到了。” 叶耀东笑着就她的手咬了一口，“前两月在浙省捞海蛰的时候，二嫂天天挖，我们天天吃呢。” “哎哎，那就好。” 他觉得老太太估计也想吃了。 “正好接下来这几天做网，货少不打算出海，我去哪里小岛弄点贝壳回来挖肉晒干？” “赚钱要紧，这些等不忙了，空闲了再忙活，家里也不缺这一口吃的。” “嗯。” 嘴里应着，心里头他也想着家里头这些干货好像也没多少了，虽然没有天天吃，但是也架不住消耗，偶尔炒一碗或者煮面撒一点，也差不多见底了。 趁着现在秋冬天适合晒干货，正好可以再多整一点回来慢慢吃，海边人的日常口味离不开鱼跟海鲜。 祖孙俩在路边等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叶耀东一直问她还有没有什么想买的？正好一起买了，难得来一趟镇上啥啥的。 老太太就一直摇头摆手说没有。 他也不勉强，没有就没有，反正现在有吃有穿，其他的，老人家也没啥需求。 就是忘记给小孩带吃的了，今天又正好周末，都在家里，回去给他闹腾的不行，差点拿鞭子一人打一顿。 一个个都习惯了，只要他一出门就惦记着有没有带东西回来给他们，是得打一顿了。 不过他好像在这群孩子面前没啥威信，等他拿鞭子出来，一个个早已经做鸟兽散，跑光了。 “臭小子，还好跑的快，不然屁股要给我打开花，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干啥周末要放假，一个月给他们上个28天，歇两天才对，就是现在日子太舒坦了。” “想当初，我小时候白天都还要上山劳动打猪草，创造生产，晚上还要上课，哪有他们现在这么舒坦。”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你确定你有好好的劳动创造生产？晚上有去好好上课？” 她右手小指头勾着一根线，手上两个长长的铁簪子不停的来回的动，昨天下午卷的毛线，今天一早上就已经给她织了快七八公分长了。 她也不用低头看，手法特别的娴熟，只偶尔低头瞄一眼，或者一排织完要换一头织才停下来看一下。 手上的忙碌一点都不影响她聊天说话。 “切～反正他们现在都不用帮忙挣工分，只要玩，爽死了。” “半斤八两，就不要说他们了，这渔网要请谁织？干脆等会儿去隔壁问一下大嫂，二嫂要不要织？反正她们闲着也闲着，也一天到晚在那里织网，要是她们不干再叫别人？” 说话间，她又织完一排，还拿铁簪子挠挠头发，然后换一边又继续。 “也行。” 叶耀东还伸手摸了一下她织的一小节毛衣，感觉还挺软的，“啥时候也给我织一件啊？” “你不是已经有两件了吗？织啥？别浪费，这么大个人了，又不会长个，也没坏。” “去年看到有一件好像被老鼠咬了一个窟窿。” “已经补好了，可以继续穿。你快去问一下大嫂二嫂，早点做完，也能早点出海去放网。” 叶耀东不舍的收回了手，钱要他赚，衣服还要让他穿破的。 第530章 父爱被打击到了 叶大嫂叶二嫂有活干，都欣然同意，虽然捕捞海蜇他们一家都分了快3000块，但是也就勉强够店铺的钱，日常该干的活，该挣的钱，也不能落下。 家里那么多张嘴，他们家又没有什么田地，菜不要钱，粮食可都是要钱的，日常闲着没事，坐在那里动动手指头，做做网也能补贴一下家用。 “阿东啊，那个市里面的店铺啥时候给钱啊？我们是不是得去看一下盖的咋样了？” “对啊，这看不到，摸不着就花了这么多钱，是不是得人去看一下？” 叶耀东挑了挑眉，“你们可以去看啊，叫大哥二哥抽空带你们去一趟呗，自家的店铺肯定也得看一眼。至于什么时候给钱？合同上有写着，你们仔细看一下，在元旦后，给了没多久正好过大年，现在离元旦还有一个来月。”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皱起了眉头。 叶大嫂满脸不舍，“这钱都还没捂热，就要给出去，这么大一笔……铺子都还看不到，早知道就不要买了……起码还能看的到钱……” “你可以不买的啊，我们是算了又算，想了又想，阿华坚决要买，所以才咬咬牙……” “唉～这不是看你们都要买吗？” …… 买都买了，还说这干啥？只会影响到身边人，带来负面情绪。 叶耀东听她都嚷了几句，也没说话，就直接走了，反正事情已经说完了，有啥牢骚她们自己相互说吧，他一点都不想听。 “哎，阿东，把渔网的线现在就拿过来吧，早点把你的先织了。” “好。” 他头也没回的就往院子里走，然后给她们用扁担挑过来放门口自取，反正是按劳所得，一张网工钱3毛，速度快的，从早织到晚也能织5-6张。 去年他因为没有放过粘网，只少少的放了两张，随便试试，今年打算多放一点，反正一两张也是放，数量多也是放，认真搞。 最近这段时间拖网都挺差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鱼群都没经过他们这片区域，游去深海了，村里的几条大船都打算只放延绳钓了，连小船也都开始跟风都在那里做延绳钓，毕竟都要生活。 放延绳钓的话，相对省事一点，也省油钱，可以今天去放，明天去收。 不像拖网那样，从早到晚都在海上面打转，最近货又不多，付出与收入不成正比。 他也打算接下去就放延神钓跟粘网，然后隔个两三天再收收地笼，这样也轻松一点，不需要大半夜出海，每天潮水到了再出海就行。 老太太坐在门边，拿了一件阿清刚给她的旧毛衣，戴着老花镜，正拿剪刀把接口剪开，打算把旧毛衣拆了。 叶耀东坐过去帮她把一端的线头找到，顺便帮她把开头一圈的结打开，然后才把线给她卷。 “我现在戴着眼镜，看的见，你忙你的去。” “我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说着还又把毛衣拿过来帮忙撸线，把线拉的长长的，好方便老太太卷。 老太太见他帮她一起干活，笑得一脸慈祥，老人最需要的不是金钱，而是陪伴。 林秀清煮鱼煮一半就看到祖孙俩坐在门口，一个拆线，一个卷线，在那里闲聊说话，无比和谐的模样，原本还想叫叶耀东去看看孩子睡醒了没？顿时又咽了回去。 打算先把锅里的鲈鱼汤装出来，再自己进屋去看一下。 但是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一下冬的声音，然后响破屋顶的嘹亮哭声顿时惊到了各自忙活的三人。 “哎幼……” “哎？？” 夫妻俩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往房门口跑，一个小肉团正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这可心疼坏了俩人。 林秀清先一步上前把孩子抱起来，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扁着嘴闭着眼睛在那里哭，连忙哦哦哦的哄着，并且拍打着她的后背。 叶耀东也赶忙上前摸摸孩子，心疼的道：“看看哪些摔了，额头好像都青了？哎幼…这水泥地太硬了，肯定很疼，给她放床上看看身上有没有哪里摔了？我去拿茶油。” 老太太也走到了门边，连忙道：“我去拿，我去拿。” 夫妻俩都心疼的围着孩子打转，叶耀东忍不住埋怨林秀清一句，“孩子在睡觉，你也不知道进屋多看几眼……” 林秀清顿时怒目而视，“我哪里没有进屋多看几眼了？都是隔一会儿就进来看一下，你忙活完手头的事，你进来看了吗？好意思说我。” “我不也正在忙？我还刚从镇上回来……” “我还刚在那里煮饭……” 老太太连忙打断夫妻俩的争执，“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摔都摔了，讲这些干嘛？下次多留意一下就好了，赶紧先拿茶油抹抹，看看身上有没有哪里摔了？小孩子摔摔长的快，哪有小孩子不摔的，没有哪里摔的厉害就好了。” 林秀清也生气的不理他，接过茶油先给孩子额头抹一下，然后把她身上衣服解开检查了一下，发现就只有手上红了一点，这才放下心来。 叶小溪也嘴巴扁扁的，眼泪挂在眼角，一抽一抽的继续在那里哭，看着委屈无比。 “爹抱抱，爹抱抱，不哭了，不哭了，好了好了，不疼了，呼呼就不疼了……” 叶耀东赶紧将孩子抱起来哄，但是偏偏孩子不要他，一直朝林秀清扑去，他也只好撒手。 林秀清接过孩子瞪了他一眼，“去把锅里的鱼汤盛出来，顺便炒两个鸡蛋吃饭。” “哦。” “我去我去，我去炒鸡蛋。”老太太连忙接过活往外走。 叶耀东孩子在那里抽噎，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去找几根棍子或者竹片，钉在床边，正好架子床只有这一单边没有围起来，围一下，下次就不怕她睡觉掉下去了。” 林秀清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孩子走来走去的哄着。 叶耀东见孩子眼泪还挂在眼角，趴在她肩上，连忙给她擦了擦眼泪，然后真的就去外头找木棍，说干就干。 找到后，就拿斧头砍噼，又去借推木削的玩意儿，瞬间分分钟化身为木工，这是来自父爱的力量。 等扒拉完晚饭后，他又继续开始敲敲打打的钉了起来，听着俩孩子好奇不已，问又没有大人回答他们，他们只好赶紧吃吃完跑出来。 叶成洋蹲在跟前，撑着下巴，好奇的一直看着，“爹，你削棍子干嘛？” 还不等叶耀东说话，叶成湖突然间跳了起来，双手捂着屁股后退了好几步，“啊！爹，你该不会是削棍子打我们吧？” 此言一出，叶成洋也慌了，立马后退了好几步，“啊，又要打吗？” “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爹好记仇……而且还特意削木棍！太可怕了……” 叶耀东转头看了一眼两个傻蛋，他绝不承认这两个傻了吧唧的崽子是他生的，肯定是跟隔壁几个玩，玩傻了。 “你们这话提醒了我，等一会儿多削一根放着备用，省的拿鞭子打不顺手。下次不听话，不乖，就拿这么粗的棍子打，保准一次就能打断腿。” 两兄弟听的瑟瑟发抖，赶紧往院门口挪。 叶耀东懒得搭理他们，继续忙活自己的，只是耳边却听到院墙的另一头，两个傻蛋正在说他坏话。 “我爹太可怕了，居然削了好几根那么粗的木头，说是谁不乖就打断谁的腿，太可怕了。” “真的啊？有多粗啊？” “很粗很粗，又好长。”叶成洋也在那里帮着说话，“腿肯定会断掉。” “你们是不是捡来的啊？” “你才捡来的。” “你是茅厕里捡来的！” “你是马桶里捡来的……” …… 叶耀东听得满头黑线，隔了一堵墙看不到，就以为也听不到了吗？ “你们作业都做完了吗？” 顿时，隔壁就没声音了。 他看着手上这个马上就大功告成，就继续再接再厉，马上天就快黑了，反正大差不差就行了，他又不是专业的木工，要求不高，手伸到上头，不会被木刺刮到就好。 削了有五根木棍，感觉摸起来都挺光滑的，他才放心的拿进屋，在架子床上敲敲打打。 反正是睡了好几年的破床，他也不稀罕。 又怕围的太高了，人不好跨进去，他又干脆在床尾留了一个口子，方便上下床。 虽然弄得有点丑，但是好歹围起来了，也不怕孩子再睡睡就掉下来，他感觉有些自我满意，连忙跑出去喊林秀清进屋看看。 林秀清一进屋就皱紧了眉头，乱七八糟钉的什么？ “这就是你忙活一个下午的成果？” “昂！对啊，虽然丑了点，但是没关系，这样围起来就不会摔了。” 林秀清看着他自信满满的神情，有些不忍打击他，但是她真的不吐不快。 “你这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还不如我拿粗一点的渔网线，重新织一个新的网，围在床边，平常用不上就拿掉。要是白日她在睡觉，我人不在屋就挂起来，绑紧一点，上头再绑个铃铛，有动静还能提醒，不是更好？” 叶耀东听了顿时整个人石化了。 他的激情满满的干了好几个小时，结果跟他说，他白用功了？ “你踏马的干嘛不早说？！ 老子忙活了一下午，你现在跟我说你织个网就好了？” 瞬间他的心肝脾肺肾都疼了…… 他的心血日了狗了，白干这么久。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当时也没想到啊，谁知道你说的要木头围起来，是这么围的，丑死了，这要上床都还不好上床。” “不是留了个口子，怎么就不好上床了？” 第531章 乌龙的一发 “就是不好上床。” “尼玛的，你还要怎么上床？是不是觉得不方便老子抱你上床？”叶耀东气的都要跳脚了，忙活了这么久，结果她有更好的法子，而且还不早说，等他都干完了才说。 林秀清给他喊得也尴尬的涨红了脸，她也跺脚了， “你小声一点，讲这种话还喊这么大声，是怕别人听不见是吧？不尴尬？老太太都在外面，隔壁都还有人，整天嘴上没把门的，想到啥就说啥，也不怕被人家听去笑话。” “草，你还知道尴尬，那你干嘛不早说？” “早我也没想到啊。”叶耀东气呼呼的道：“尼玛的，不管了，都钉好了，就这么着吧。” “这还留了个口子，女儿要是乱爬，也照样会爬到这里……” “不然全钉起来，你不要上去睡觉了？刚刚还说不好上床，你怎么这么麻烦？” “这不是给你提意见？上床不方便，孩子还有可能会滚到这里……”叶耀东直接一把将她往那个口子上一推，让她倒到床上，然后自己压上去，跨坐在她身上， “怎么就不好上床了，这不挺好上床的！办事也方便。”林秀清恼羞成怒的拍打着他， “下去了，刚刚都喊的那么大声就已经够尴尬的了，再压上来，要是给人看到……” “我在自己房间，给谁看到了？”推不开他，林秀清只好转移话题， “快去抱你宝贝女儿回屋了，孩子还小，天黑了不要抱出去，你快去抱回来了。” “哼哼！先饶了你。”老太太原本抱着孩子坐门口玩的，后面又抱回自己屋了，叶耀东找了一圈没看到才去敲老太太的房门。 老太太开门笑呵呵的说：“要么孩子晚上跟我睡？我一个人睡，床比较宽敞，孩子可以随便翻滚都不怕，我老人家觉也少，夜里起来换换尿布也不困。你们年轻人觉多，夜里得睡好了白天才有精神……” “不用，不用，她睡觉夜里要喝好几次奶，跟我们睡就好了，跟你不方便。”叶耀东边说边往屋里走。 “现在还早，让她在我这里再玩一会儿……” “不用，棍子我都钉好了。”叶小溪已经会坐了，但是她还是喜欢或趴或躺着玩，这会儿正趴着在床上，拿着老太太晚上卷了一半的红色线球，上头已经沾满了她湿漉漉的口水。 叶耀东也不嫌弃，只是伸手给她擦了一下下巴，就将她抱起来，并且笑着道：“也是有够贪吃的，啥都舔。” “小孩子都这样，她这是想吃东西了，不然我等会儿去给她弄个长寿面湖吃吃，吃完夜里应该也不用喝奶了，就跟我……” “不用不用，才刚吃完饭，你睡你的吧。”叶耀东抱着孩子直接走出去。 他有些尴尬了，老太太一直叫着让孩子跟她睡，他总感觉肯定是听到了他之前在屋里的怒吼，想给他们夫妻俩腾出 “打架”的空间了……尴尬……一进屋里，他就道：“老太太一直想留下孩子，一直要叫孩子跟她睡。”不能他一个人尴尬，得分享。 “干嘛要跟她睡？” “你说呢？”林秀清瞪圆了眼睛，握着小拳头锤了他后背好几下， “你看，肯定是你刚刚乱说话给她听到了，她耳朵灵的很，气死我了，家里又不是只有咱俩，整天就胡咧咧……丢脸死了……”叶耀东抱着孩子躲避，孩子还以为在玩，咯咯咯的笑了出声。 “丢啥脸啊，两夫妻办事不正常得很啊。” “你还说。” “那不说了……”叶耀东把孩子放床上，给她靠近床边边，结果就看她脚在木棍上踢了一下，然后整个人一歪，再蹬一下，就又整个人向后弹了一点点出去。 她瞬间手舞足蹈，开心的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脚狂踢，却又踢不到围着的木棍。 叶耀东看她手脚又踢又挥的高兴模样，心里也满意的很，他女儿果然很上道，他的辛苦没有白费。 “看到没有，我女儿很喜欢我做的围栏。”林秀清翻了个白眼，懒得看他得意的笑脸， “难看死了。” “难看也是只有我们自己看，又没有叫谁看，自己住有啥关系，过两年我给你换个席梦思睡，肯定又软又好上床。” “呸！你还是别胡咧咧了，一直上床上床的挂嘴边……赶紧出去把两个小子叫回来，明天要上学了，还在外头熘达。” “这不是才刚天黑，晚一点呗，叫回来也是吵个不停，还是放隔壁吵吧，吵够了再叫回来睡觉。” “算盘打的真好。” “我明天打算去淘海，弄点贝壳类的回来晒，你要不要一起去？”林秀清有些心动，但是想到家里的孩子，又感觉脱不开身，大儿子去读书，还有两个小的都需要她照顾。 叶耀东也知道她在犹豫什么，连忙道：“老二自己在家玩陀螺或者带去给我爹，小九给它躺床上，有老太太看着，饿了炖个蛋或者弄点长寿面湖，也能喂饱，也就去大半天。” “那明天早上去吗？” “明天早上六点多还是涨潮的，可以出去逛逛。”林秀清还是有些犹犹豫豫，总觉得就这么抛下孩子自己去玩，不太好，有心理负担。 给她看来，去淘海跟去玩也差不了多少。 “算了，你一个人去吧，或者叫你朋友叫阿光，谁一块去好了？阿光反正也正好闲在家里，把孩子放在家里，我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那么多大人，还看不了两个孩子？家里有大人在，又不是没大人，又没有去很久。” “那明天…明天再说吧！” “想要趁这两天空闲带你去，你还犹犹豫豫的，惠美之前都不知道多想去，我都还不想带她，非要求我，求了好久我才心软了，轮到你这里还得我哄着你去啊？” “那能一样吗？她那会儿是做姑娘的时候，那不是可着劲的玩？我都已经是妇女了。” “呵呵，26岁的妇女。”总觉得他这话说的怪怪，林秀清听着有些怪异，但是也没问，结了婚的都是妇女，没毛病。 叶耀东见她眼神狐疑的看着他，就笑眯眯的伸手捏了一下她软弹的屁股， “洗个脚上床睡觉了。” “才几点。” “这天黑，外头又凉，不上床睡觉，难道还坐椅子上等着时间到？”林秀清瞪了他一眼， “先去把孩子叫回来，院门跟门窗锁好，我再织一会儿毛衣。” “织什么，大晚上的伤眼睛。” “天凉的快，这要织好几件，我要早点织出来。” “急什么，往年没有新毛衣就过不了冬了？破衣服随便穿穿就好了，小孩子讲究啥？每天都在地上摸滚打爬，鼻涕横流。” “等过年再给他们穿新衣服就好了，不然现在织出来给他们穿，过年还要再买新，你不心疼？”他都穿破的了，两个孩子也随便穿得了。 林秀清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去年都还给做了棉袄，现在就织新毛衣，那过年还得再买？ 这么一想，她顿时也不着急了。放下手上拿着的毛衣，她就开始脱衣服，脱裤子，只穿小背心跟短裤。 这时候的女人可没有穿文胸跟内裤的，都是穿一件小背心，还有很宽松的短裤。 她脱完就往床边上留出来那个口子上一躺，脚还垂在地下就道：“来吧，快点。” “啊？”叶耀东看着她双手摊开平躺在床上，还懵了一下。 “快点啊，你不是要来吗？”叶耀东：“……”她是把他捏屁股的动作当做暗示了？ 这么主动就脱了躺下…… “我没有说要干啊，我就是顺手手痒，摸一摸，捏一捏啊，既然你想要，那我来了。”林秀清瞬间弹坐起来，眼睛都瞪圆了，看着他快速的从头到尾脱光光，连短裤都开始脱了。 “等等…等等……” “等啥啊，你不是着急吗？我准备好了，马上就来满足你了……”林秀清才发现自己搞了个乌龙，瞬间脸红到耳朵上，见他都凑过来了，直接用手推他腹部。 “我没有想要，我以为你想要……”她坐在那里，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家伙直对着她的脸，还碰到了她的脸颊，让她的脸更红了。 “走开一点……” “不用不好意思，都老夫老妻了，有啥需要直说就是了，我又不会笑你，咱俩谁还不知道谁？”叶耀东坏笑着继续逗弄着她。 “没有……”她感觉有些百嘴莫辩了，看着近在迟尺的家伙，话都说不利索了，连忙立马屁股往身后挪，把脚也往床上缩。 叶耀东抓住她的脚就欺了上去， “别躲啊，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来嘛……”林秀清又好笑又好气，事到临头了，她也不能说不，本来就打算给他弄的。 “灯还没关呢，孩子都还没睡。” “没睡不也是你先脱了躺下，叫我上的吗？” “你还说”，林秀清恼怒用脚踢了踢他， “先关灯……” “关啥灯啊？又不是没看过，大白天也没少试……” “快去关灯！” “麻烦，刚刚自己主动躺下的时候，你都没说要关……” 第532章 退潮后的大水坑 长夜漫漫，屋外头凉风徐徐，屋内却一片火热翻腾，连月亮都羞红了脸躲进了云层里。 次日清晨，夫妻俩吃完饭就丢下三个孩子，让他们自主上学，自主玩，两人自己管自己就熘了。 叶耀东拎着桶，吹着口哨朝船停靠的位置走去，岸边风有点大，虽然还不到穿棉袄的时候，但是怕海上风大，他出来时就套上了棉袄，这会儿还真有点热。 他伸手揪着衣领扇了几下风，并且回过头来催促，“你快点，好了没有？出来时就叫你戴上帽子跟围巾了，你非得到码头了再戴，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你的花容月貌啊。” 林秀清小跑着边把围巾包在脸上，顺便把头一起包起来，然后戴上帽子卡在里面，这样就不会掉了。 “你乱说什么？我不是怕包的严严实实，走在路上给人看到了会让人觉得怪异吗？整天一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张嘴说话就气人，不去了。” 她气的跺脚，作势就要往回走，叶耀东连忙跑上去拉住她，赔笑道：“别啊，我说错了，我老婆这么好看，还是别包了，把脸露出来给大伙瞧瞧什么叫美女。” 林秀清瞬间被他逗笑了，笑着拍打了他两下，“赶紧上船了，还在那里贫嘴。” “这不是得先哄你吗？这上船哪里有哄老婆重要？哄好了才能上床。” 林秀清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是又瞪了他好几眼，整天就一张嘴厉害。 阿财慢悠悠的走过来，笑看着他们，“你们两口子这个时候出海，干啥去啊？” “没干嘛，她一个山里人没出过海……” 林秀清偷偷的掐了一下他的腰，叶耀东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忙改口，“……地笼可以收了，我出去收一下地笼，她好奇外海啥样，我就带她出去转转，看看大海……” “夫妻感情这么好的。” “必须的”，说完他又拉住林秀清，“走了，上船了，早去早回。” 林秀清连忙跟上。 到了船上后，叶耀东才掀起自己的衣服，看了看后腰，“男人的腰很重要的，别整天都喜欢掐我的腰，下次换手臂也行啊！” “还贫嘴，快开船了，早去早回，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都说我不去了，非要拉我出来。”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一个人出海多没劲。” 叶耀东摸了摸腰，都囔了几句才开船。 林秀清一直站在他身旁，好奇的看着他开船，然后又左顾右盼看着周围岸边几条没出海，停靠在那里的船。 远处的海面上，也零零散散飘荡着一些小木船正在作业。 虽然结婚好几年了，但是她还真的没出海过，不是怀孕就是奶孩子带孩子，她是感觉挺新鲜的。 “阿东，咱们要去哪里的孤岛？” “近一点的找找看，最好是地势高一点的，有海滩，没那么陡的。这会儿也慢慢的在退潮了，我去年一开始挖的那几座岛都还可以，还淘到宝贝了，等会儿我先去看看。一年没光顾了，那些贝类应该也都长的挺大的了，就是不知道附近村子有没有人光顾。” “你说还会不会有珍珠那些啥的？” “珍珠没那么轻易形成，长期没人光顾的岛才有可能，别惦记着那些，能捡到一回宝已经很好了，哪儿能回回都有。这些都是偏财，还是得正财多一点。” “正财那就只能指望你这个一家之主了。” “好说，把我伺候舒坦了，什么都是你的。” “死样！” 叶耀东哈哈大笑，他感觉自己已经离走向人生的巅峰不远了，上有老下有小，日常又有人张罗一切，这也是一种幸福。 有一整年没有光顾周边一带的小岛了，他随意挑了一下，准备先去之前海龟下过蛋的岛瞧瞧，这海龟下蛋有一就有二，不像珍珠那么稀有。 成年的海龟，不论漫游到哪里，每年都要千里迢迢返回“故乡“产卵。 林秀清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岛越离越近，也有些莫名的兴奋，“就在这里了吗？你去年是不是都在这里挖的？” “哪能都在这里挖，得雨露均沾，不能光逮着一只羊薅羊毛。” “那就是也在这里挖过。” “还记得海龟蛋吗？” “记得，就是在这里吗？” “对滴，不过现在天气冷了，已经过了海龟产卵的季节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没孵化的蛋。” 他感觉有点悬，都11月多了，应该是没了，不过这是他临时起意来看看，本来也是就打算挖贝壳。 “咦，怎么往这边开？” “那边水位太浅了，靠不了太近就得被迫搁浅，要淌着水过去，这都快入冬了，我下水没事，你还是别下水了。” “嗯嗯。” 叶耀东把船停靠好后，就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踩着一片片礁石过去。 林秀清看了下脚下的礁石，上头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澹菜，她忍住蹲下去扣的冲动。 “还真的有这么多啊。” “嗯，这上头不好站立，又滑，下去再慢慢挖。” “嗯。” 叶耀东踩到边缘就率先跳了下去，然后才抱着她下来。 “你随便找，看到啥就挖啥，我去周围转转。” “转啥？找海龟蛋吗？” “没有，随便看看周围，你挖你的，不用管我，我不会走远，有啥事你大叫一声，我能听到的。” “哦。” 看着他往前走，她听话的戴上手套，掏出工具，开始在周围礁石上寻找了起来。 什么能卖钱，什么不能卖钱，什么好吃，她心里头都有数，打算先找能卖钱的。 叶耀东则拿着一个锅铲，沿着海滩到处周围瞎转转，时不时在沙滩挖一铲子，都是瞅准了气泡孔，一铲子挖下去，挖了好几个坑，都是蛤蜊，他都懒得捡。 走到外面泥巴处，挖的则都是蛏子，他有点不乐意捡，但还是捡了起来，扔进拿在手上的麻袋，这些零碎的东西已经不被他看在眼里了，除非数量多。 叶耀东看着地面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气泡孔，也知道底下肯定都是蛏子，但是他觉得才刚来，没必要把时间费在这上头，直接就往边上绕了过去，打算等逛完周围，要是没啥更好的东西，就再过来挖。 他很小心的后退了几步，往边上没有气泡孔的地方走，这要是直接踩下去，就看不到小洞了，等会要过来挖的话，就没办法辨认了。 看到旁边有根废弃的竹片，他还顺便拿来插在了边上，相当于做了个记号，等会要过来也方便寻找。 去年回来的时候，一个个牲口都太兴奋了，嗷嗷叫着直接就冲着岩石上面的贝壳狂挖，周边也没全部都逛完，等下一次又重新换了个岛。 今天他可以看情况先转一圈，再考虑挖啥，反正阿清已经眼冒星星的在那里挖了，保底有了。 走到旁边处，他又看到旁边的空地沙滩上，有一坨一坨像便便一样的小沙堆…… 他觉得要是两个小子在这里看到的话，肯定会兴奋的大呼有便便…… 顺手挖了一铲子，结果挖出一条跟沙蚕很像的东西，又特别像蚯引。 它有一个圆圆的头，身子上有很多像触角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细长的尾部。 叶耀东滴咕了一句，“沙蠋啊。” 这玩意也叫海蚯引，看起来跟陆地上的蚯引区别不大。 他们当地渔家常说，地上有啥动物，海里就有啥动物，海马、海象、海猪、海蛇、海蜈蚣……陆地上有蚯引，海里当然也有海蚯引。 沙蚕也可以叫做海蚯引，只是两种的品种不一样。 沙蠋会在沙滩下挖一个“u”形的洞，婀娜地躺在里面，头尾分别朝向两个开口，然后从一头吞下含有微生物和有机物的泥沙，再从另一头排出没营养的泥沙。 没错，就是躺着吃自助餐。 等于嘴巴在那里吃，屁股同时在那里拉，边吃边拉，肠子就是常人说的是直的。 那些一坨一坨的小沙丘正是它们这样造成的，这是沙蠋的便便。 有的爱整齐的，就排放的很规律，有的比较不拘小节的，就会随意排放。 叶耀东看到右手边是他刚刚避开的蛏子的气泡孔，左手边则都是沙蠋便便，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这些生物还真的都喜欢集中，各自占领各自的领地，互不干扰。 这种东西他更是懒得挖，随便的铲两下，他又直接略过，一脚一个的踩到便便上，看那一坨一坨的突出在海滩上，他就很想踩扁，踩平。 仿佛海滩变平坦了，他心里就舒服了。 直到看到海滩上有搁浅的跳跳鱼，他才停止踩便便，先去捡鱼。 因为现在潮水才刚开始退没多久，海滩的面积其实也没有很大，他是沿着海岛周围转悠的，海滩完全裸露出来，估计还得三四个小时。 他边逛边捡，都是一些搁浅的小海鲜，品种多样，不值啥钱，只能收获快乐。 直到他看到前方270度急转弯处有一片低矮的礁石，那些礁石围拢着竟然有一个大水坑。 这是在潮水刚退下去时露出来。 第533章 误打误撞的一群狗鲨 叶耀东好奇地加快了脚步走过去，连脚下的一个猫眼螺也不准备捡了。 只是才刚走几步，他就看到水坑里突然间蹦哒起来的一条黑色的鱼，瞬间眼睛就亮了。 “是黑鲷还是包公？” 他小跑着过去，还不等他仔细看一下水坑，就看到边缘处有一只八爪鱼正爬在礁石上，那乱挥舞的触角正在快速的挪动，想要越狱。 “大红章啊，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高兴的将手上麻袋打开，贴着礁石对着章鱼触角爬行的方向，看着它立即爬进了麻袋里，自投罗网。 叶耀东抖了两下麻袋，见它还在口子那里粘的牢牢的，就用力的将它扒扯下来，扔到袋子里，然后又抖动了两下。 接着他又趴到礁石上往水坑里瞧，估计是刚退潮，水坑里的海水还很满，不过他看到边上低矮的位置不断的有水正在流出，估摸着流一会儿，水位就能变浅了。 现在这会儿里头水那么多，就不太合适进去捞了，也不好捞，里头的鱼也滑熘的很，可不好抓。 正当他打算继续再转转，晚一点再过来的时候，结果就看到流水的口子那里，有一条海鳗顺着水流滑了出来。 那细长的身体一被水流冲到沙滩上，只停滞了一下下，就又瞬间扭动了起来。 “好家伙，这里头还有条海鳗！又自投罗网了一条。” 潮水才刚退，前方一米左右还有潮水不停的冲刷进来，他担心再给它扭几下，就能顺着潮水的冲刷回到海里了，赶忙跑上前去，用随身携带着火钳子去夹它的头部。 这家伙没水后依旧格外的凶勐，扭着头，张着能把自己头都吞下去的大嘴去咬烧火钳，把脑袋撞的砰砰响，一度还晕了…… “卧槽，晕了？” 应该是晕了，叶耀东是这么感觉，因为看它动作停滞了，脑袋也低垂了下。 他嘲笑了一声，也趁机把它脑袋夹住甩到麻袋里，谁知它还活力四射，在麻袋里横纵乱撞了一下，不过也就一小下就安静了。 “还好没有进水坑摸自己就滑出来了，这要是给咬一口得疼死。” 这下更坚定了他要等水流的差不多了再进去捞。 可惜没有带渔网，不然在周围口子这里围一个，就可以不用管了，万一被水一起冲出来，也跑不了。 也没有那啥抽水泵，不然也学人家抽水玩玩，不过按这流水的速度，也不慢。 他继续在周围转悠，除了又在附近的礁石底下捡到两只青蟹三只梭子蟹，五条石九公，其他也没有东西看到了。 再绕着海岛走的话，他又怕走太远，等会儿要是阿清叫他，他就听不到了，走到这里就已经够远的了。 看着水坑附近也没有鱼再游出来，他想着也不能浪费时间，干脆又回到刚刚看到蛏子的那处位置。 准备趁着这个时间，干脆挖一点蛏子回去。 只是正当他刚拔了一根笔管似的竹蛏上来时，他却隐约听到他媳妇在那边大叫，他连忙抬头看了过去，见她站在那里挥手，确定是她在叫，就赶忙将麻袋扔在一边，快速跑过去。 “怎么了，发生啥事了？”叶耀东跑得气喘吁吁，大喘气。 “有鱼，这边这里有个水坑，里头有鱼有螃蟹，我刚刚看到里头溅了好几个水花，可是我抓不了，只抓了两个螃蟹，刚刚在水里捞的时候还被螃蟹咬一口。” 林秀清兴奋的站在岩石上面，说话时身子一晃一晃的，叶耀东生怕她掉下来，赶紧抱住她的腿。 “哎幼，你小心一点，赶紧下来。” “你干嘛啊……” 没抱她还好，一抱她，她就感觉重心有点不稳，只能扶着他的肩膀，稳住身体。 “我没事，你快去水坑抓鱼，在那在那……”林秀清转身指了指身后。 叶耀东将她抱了下来，才爬上去看了一下，无语了。 “就那么屁点大，你还特意把我叫过来？” “哪里就屁点大了？挺大一个了，有咱们半个房间大了……” 叶耀东又转身跳了下来，“等会儿要回去了再抓吧，还以为你咋了，我啥都没拿，直接就跑过来。等着吧，我刚刚在那边也发现了一个大水坑，比你这个大多了。” “还有更大的？是不是有鱼？”林秀清兴奋了。 “有，刚抓了一条海鳗，两斤左右，不算大，但也不小了，还看到了一条不知道是包公还是黑鲷。” “那你快去抓啊。” “急什么，水位太满了，我怎么抓，而且刚刚也没有带桶，捡的东西都扔到麻袋了，等会儿东西一多起来，直接就压坏了。” 叶耀东想了想又道：“你在这等着，我去船上拿两个手抄网，等会儿用手抄网捞省事一点，省的太滑熘了，不好抓。” “哎哎，那你快去。” 林秀清就在原地等着，边在石头壁上面撬，边留意着水坑，看到边上小石头那里爬出来一只面包蟹，她连忙又爬过去抓，兴奋的捡到桶里，然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挖。 叶耀东快去快回，拿两个手抄网跳下礁石，然后将小的那一个递给她，“这个水坑看着水位不高，你就直接看着办捞吧，我先去那边看看。” “好的。” “小心一点啊！有啥事再叫我，不要一惊一乍的，抓到石斑也不用告诉我，等我回来自然会看到。” “知道了，哪有那么好抓的。”林秀清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叶耀东顺便又提了一个桶，刚刚过去时只顺手拿了个折叠的麻袋跟烧火钳了，活的鱼还是放桶里养着比较好。 又交代了他老婆几句后，他才又匆匆忙忙的往大水坑处跑。 里头的水量依旧还挺多的，边缘流水的几个缺口处，零散的被冲刷了几个软螃蟹跟小白虾。 他原本还不想捡呢，但是看着空荡荡的水桶，想着还是随便捡捡吧，那几只软螃蟹是刚退壳，还没变硬的，看着也没坏，挺新鲜的。 捡回去煮一个螃蟹豆腐汤和螃蟹白菜汤也可以，鲜的很，或者拿来煮面吃也很好。 顺便又把刚刚抓得那条海鳗从麻袋里夹出来，放到桶里，免得晚一点被压死。 叶耀东干完这些后，他才拿着手抄网爬上旁边的礁石，然后伸长了往水坑里面试着捞了几下。 没有目的性，也没有章法，也没有说从边缘先开始，他就这么在水坑中间搅拌了几下，捞一捞，随便找找，结果还真的有一条黑鲷在水里游动，露出了身影，给眼尖的他看到了。 “卧槽，一条黑鲷，踏马的，老子这一招就叫浑水摸鱼啊！” 既然都给他看到了，怎么可以放过？ 没有抽水泵把水抽走，他照样可以拿手抄网搅拌搅拌，混水摸鱼。 看准了那条黑鲷游走的方向，他拿手抄网直接跟了过去，一下子就捞中了。 毫无防备的直接被捞进了渔网，黑鲷慌不择路的一直在里头蹦哒。 叶耀东满意的将鱼从里头抓了出来，扔到桶里，“刚刚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条黑鲷了，七八两，马马虎虎，小小的正好可以清蒸了给三个孩子吃。” 听说海鱼吃了会聪明，他这一年多都没断过给两个孩子的供应，现在他女儿每天也都会适当的吃几口，都是少刺的品种。 成功的捞出了一条黑鲷后，他又再接再厉的在里头搅拌，看看还能不能再浑水摸点鱼。 只是鱼的身影是有，就是捞的时候不太好捞，边上都是礁石，底下还都是石头，刚刚看到两条花鳗的身影，但是都被它给躲到石头边缘，捞不起来，然后三两下就看不到影子了。 叶耀东不停的在大水坑里捞来捞去，时不时又变换了几处位置，真的又给他捞上来一只花鳗，两只小春只鱼。 “刚刚好像看到一条老虎斑，哪去了？没有眼瞎吧？” “明明有看到了，游哪去了？” 他在周围石头上爬来爬去，忙活的不亦乐乎，嘴里也碎碎念叨。 “一会儿没看到就没影了，蹿的那么快……是不是躲石头里了？尼玛的……” “哎…又一条石九公，这么多……” 在水坑里，来回捞了好几遍都没再看到老虎斑，叶耀东也不气馁，反正看到啥就捞啥。 而且随着水位不停降低，水坑的最边缘位置底下已经有石头露了出来，他还看到了好几条跳跳鱼。 不过太小了，他这会儿惦记着老虎斑，没空去抓，晚一点再抓也不迟。 正当他爬来爬去感觉有点累，想要坐着休息，顺便让浑浊的水沉淀一下时，刚踩到一处石头上，却感觉石头不稳摇晃了一下。 还好他只踩了一脚上去，感觉不稳后立马收住，身子摇晃了一下后，也瞬间就稳住。 只是脚下的石头滚动了一下，突然间有种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感觉，居然从石头底下蹿出了好多条狗鲨。 “哎…卧槽……卧槽……” 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处逃窜的狗鲨，有种感觉，惊喜来的太突然了。 “一群狗鲨啊，卧槽～没找到石斑，居然找到一群狗鲨啊……” 第534章 13条狗鲨一网打尽 它们身体狭长，从头到尾看起来有五六十公分，体呈灰褐色，并且带有横纹跟澹色斑点。 这一群里头，大小个头看着都差不多，它们正缓慢的游动着身体四处逃窜。 狗鲨主要栖息于沿海珊瑚礁区，经常栖息于潮间带，属中小型底栖性鲨鱼，并且具有夜行性，喜欢夜晚活动捕食，行动又缓慢。 难怪他刚刚在周围不停的搅啊搅，水都给他搅混浊了都没有看到这些狗鲨的身影。 看着它们到处逃窜，他也顾不得水坑里的水还很多，也没有脱掉雨鞋，直接就踩了进去，瞬间水就满到他膝盖上。 这些狗鲨行动是真的很慢，从他看到它们四处乱窜，惊喜的再从礁石上面缓缓的爬下来时，它们都还在水下摇摆鱼尾，还没找到下一个栖息的石头，在混浊的泥水里清晰可见。 叶耀东拿着手抄网朝同时进退的两条网去，一下子就捕获了两只，喜的他咧嘴笑。 “一箭双凋！” 他抖了抖手抄网，按他手里的分量估算，这两条沉甸甸的，感觉有个五斤了。 狗鲨身上的骨头都是软骨，虽然说看起来狭长，但是都是可以吃的，而且味道不是鲨鱼能比的，当然，价钱也不是鲨鱼能比的。 他估计一斤应该可以卖个三四毛钱，零售可以卖到五六毛。 水底下周围还四处乱窜的好多条，他连忙朝放水桶的位置走去，并且把手抄网里面的两条拿出来放到水桶里，紧接着又迫不及待的继续捞。 一连三次，捞了共5条后，他就看不到狗鲨的身影了，明明一开始看到的数量还很多的。 他敢肯定，之前看到的有个十来条，这个水坑里应该还有的，只是躲起来了。 反正已经下水了，下半身已经湿了，他也不用再爬到礁石上面爬来爬去的捞了，直接站在水里面还方便一点，看到一些石头，还可以顺便挪几下。 有些虾蟹躲石头底下受惊了，就直接蹿出来，正好给他捞个正着。 八十年代的资源是真的丰富，他以前看过一些抽水坑的视频，里头的货就只有小猫三两只，而且还都是作假的。 而他现在随便掰开一个大石头，都有不少的小虾小蟹冒头，就是个头小了一点而已，他没要，捞起来又放到水里，等涨潮后，潮水进来它们就又能回到大海。 也不止海里，河里也一样，这年头随便掰开河里的石头，底下都会有一些小河虾小河蟹，以后就难见到了。 正当他将网里的虾蟹放生时，却看到前方的一个大石头底下突然间蹿出来一条狗鲨，他高兴的连忙往前走两步。 “得来全不费功夫，又能捞到一条。” 他嘴里念叨着，手里的手抄网连忙伸过去，正好将它卡在石头边网了进去。 只是当他提起手抄网，想要把狗鲨抓出来时，却看到里头不止一条，还有一条带斑点的大鱼！ ？ “卧槽！老虎斑在这！” “踏马的，还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子到处捞，到处找了这么久，居然在这里。” “随便捞捞就能捞的到，到处找却找不到，真是日了狗了……” 叶耀东喜不自胜的看着网里的两条鱼。 石斑鱼好斗，领地意识很强，一般一处地方只能有它一条鱼，它是绝对容忍不了有其鱼呆在它的领地，要是有发现都会凶狠的驱赶攻击。 他想着，刚刚应该是这条狗鲨侵入到它的领地了，所以它就攻击驱赶对方，这条狗鲨才又跑了出来被他看到。 结果他意外的一捞，两条鱼都被他一网打尽，让他当了一回黄雀。 老虎斑算是最常见的石斑鱼了，也是石斑鱼里头比较便宜的品种。 不过便宜是相对石斑鱼而言，对比一些普通的鱼类，再怎么样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这条鱼也有两斤多一点。 叶耀东喜滋滋的将这条老虎斑率先抓出来放到桶里，结果这家伙居然还溅了他一脸的水。 不过，他正高兴着呢。 又将另外一条狗鲨也一起放到桶里，水桶里面的水已经七八分满了。 他又看了一眼水坑，边缘处的水已经不流了，估计差不多就这样了，除非他有抽水泵，不然只能自己拿着水桶，把里头的水一桶一桶的舀出来。 他又不傻，才不干蠢事。 想了想，反正水坑里头的鱼也跑不掉，他干脆把这一桶的鱼先提回去，拿一个空桶过来再继续捞狗鲨。 才抓了八条，里头绝对还有，十几条狗鲨，可是能卖十几块的，必须得捞了。 而林秀清刚刚也一直努力在她那个小坑里面捞，收获也很是不错，看到叶耀东提了个水桶回来时，她还兴奋地朝他挥手嚷嚷：“阿东，我捞到了一条石斑鱼，你快来看看是哪一个品种？” “哦？你也捞到了一条石斑鱼？我看看？是不是老虎斑啊？” “不是老虎斑，老虎斑我认得，你看看。”林秀清兴奋的脸庞都红了，在丝巾的包裹下若隐若现。 叶耀东爬上了礁石，又往她身旁跳了下去，“咦，你还捞了挺多的啊？” “哦豁～是芝麻斑，这条贵，比我刚刚捞的老虎斑贵了两倍……” “我看看还有啥……一条黄翅，一只黑章，还挺多只石头蟹……你这收获可以啊……” 林秀清笑眯了眼，也有些得意，“你刚刚还说坑太小了，你看还挺多东西的。” 叶耀东也很高兴，“我的收货也很好，刚刚抓了八条狗鲨，水坑里面还有，就是桶放不下了，先过来换个桶。” “真的，那应该可以卖挺多钱了。” “嗯，可以卖个十几块，钓鱼老永不空军，赶海人也不能空军。” “说的什么东西？”林秀清笑看着他，“整天讲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嘿嘿，我是啥都是知道一点皮毛，反正够用了。” 奇奇怪怪的，林秀清摇摇头的也不管他了，想看看还能不能再捞一点。 “小心点别掉下去，不然天冷容易感冒，我刚刚都差点掉下去，还好稳住了。” “我知道，再捞两下，没有东西就不捞了，估计是没了。” “嗯，就在礁石上挖挖就好了。” 叶耀东说完重新又拿了一个空桶，继续去大水坑那边捞。 接连捞到鱼的感觉，不要太爽了，这就是赶海的魅力所在。 在捞的时候，他低头时还捡了几个吸附在礁石上的海蛎螺，还顺便挖了几个大生蚝。 早上一碗稀饭，刚刚拉了两泡尿，就已经腾空了，正好补充一下体力。 现开现吃的直接吞了两个，绝对的原汁原味，就是缺点芥末，但是新鲜的口感还是很好的，不同于蒜蓉后的风味，各有千秋。 不过，这也就他们少数的海边人会这么生吃生蚝，一般人也只是会生吃虾跟皮皮虾，或者小管。 11月的大晴天，太阳的温暖却抵不过海岛上的冷风，呼呼的吹拂在耳边。 还好他裹着大棉袄，只是脚放在水里久了，冰冷的厉害，水坑里头的水虽然流的差不多了，但是依旧满到他膝盖下面一点，雨鞋里依旧是灌满的。 叶耀东捞起一条狗鲨鱼放在桶里，并且数了数，里头已经有五条了，加上他前面抓的八条，总共有13条，感觉应该抓的差不多了，不至于会有漏网的了。 之前一起从大石头底下蹿出来的，应该基本都在这了。 连花鳗都又抓了一条，就是这条太小太细了，他又重新放回了水里。 保大留小，可持续发展。 这种花鳗个头小的话，就只有刺跟骨，没什么肉，拿回去煮也是浪费柴火，浪费调料姜蒜头，他三天两头挑水砍柴可不容易。 叶耀东伸了伸懒腰，感觉里头能挪得动的石头，大概都被他挪动了一遍，小鱼无所谓，大鱼肯定不会有遗漏了，应该捞的差不多，可以离开水坑了。 坐到礁石上，他把灌满雨鞋的海水倒出来，顺便把袜子脱了，让脚晾一晾。 断断续续泡了有一两个小时了，他也忍了一两个小时，脚掌都已经被海水泡的皱巴得不行。 他随意的把脚在裤子上面蹭了蹭，“唉～没有一行是简单的，渔民难啊～” “老子一定40岁就退休享福，到时候想出海就出海，想躺家里就躺家里，想出去玩就出去玩。” “哎，理想很丰满，现实很现实，才26岁，年轻人啊～干活还是得干活……” 叶耀东坐在那里休息了一会儿，滴咕了几句后，就把工具扔到麻袋里，然后夹到腋下，一只手提着雨鞋，一只手提着水桶，赤着脚准备再去挖点蛏子。 管他边上还有没有水坑？反正他今天是已经捞够了，也捞累了。 没看到，没有去想，都是没有，省的看到了，又得干半天，当做没看到，又不甘心。 这边的沙滩没有经过污染，也没有人迹，脚下的沙子被太阳晒了半天，正处于半干，踩下去感觉特别的舒适柔软，还暖洋洋的，脚感不错。 第535章 阿清的兴奋 走过一片又一片的高高低低的礁石，看到上头成片生长的贝类，这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该起鸡皮疙瘩了。 不过，他好像看到了缝隙里的野生的海带了？ “海带？” 海岛上的风特别的大，吹着礁石上头的海带都飘了出来。 之前过来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海滩上，没有仔细去看旁边礁石，反正上头的货不会跑，这会儿返回的时候，到处张望才看到。 养殖的海带是生长在绳子上的，而野生的海带则是攀附着礁石，长在石头上的。 这年头，他们周边一带村子是没有种海带的，好像还要几年后村委才会从别的县城学习来种植技术，组织村民们种植。 他也记不清了，太久远了，本来自己也一直都过的浑浑噩噩的。 想到野生的海带也不好得，一般地方很少有，养殖的更是没有，他犹豫了一下，也朝礁石边上走去。 原本还想先把那片竹蛏给挖了再慢慢撬石头壁上的货，现在先过去瞧一瞧，再看看，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走近一看，上面迎风朝内侧飞舞的东西正是海带，也不知道生长多久了，有的特别大，被风吹的直接贴伏在了岩石上，只有小个的还会迎风招展几下。 正常的海带不是绿色的，而是黄褐色的，跟这些岩石相连，远看像是一体的，根本分不出是石头还是有生长了东西，很容易就直接忽略了。 他放下水桶，伸出魔爪朝大片的海带用力的撕扯了一下，就将它掰扯了下来。 不规则的形状，头部跟中间比较厚，尾部的话会有点薄，整张拿在手上滑熘熘的，厚重感十足。 看着周围零散分布着，有的还在礁石之间的缝隙里，他豪不客气的把大张的都撕下来，既然遇到了，那就多多益善，通通扔进麻袋里。 有的生长在较高的石头上面，他还爬了上去。 被海带覆盖着的石头都比较滑熘，而且上头也没有藤壶生长，看着一片光熘，就跟石头一样，真的特别容易被忽略。 撕扯这些海带也特别省事简单，要是有带小刀还能更方便，更效率。 他一张一张的全部都丢到麻袋里，直到将周围这一小片都薅的差不多，只剩下巴掌大小的，他才收手往下跳。 而麻袋里头也变得沉甸甸的，那些海带带着水份，又大张，直接占了整一个麻袋的1/4，还好他里头没啥东西，可以容纳得了。 两只手，左手沉甸甸，右手也都满满当当，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沙滩上插着的竹片，只能先将那些竹蛏再放一放，他把这些东西搬回去一趟，顺便看一下他老婆。 总感觉自己这一趟把她带出来不是玩的，而是干苦力的…… 一来就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让她慢慢撬，搞保底，而他却到处转悠瞎逛。 “老婆！” “啊！回来了，是不是又抓了好多鱼？”林秀清笑得转过身，然后放下手上的工具，朝他小跑过来，“又装满桶了？还有半麻袋？” 叶耀东亲了她脸颊一下，“一个人无不无聊？” “还好吧！干活有什么无聊不无聊，好好的，干嘛亲我？是不是觉得良心过不去？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啊哈，这么灵敏，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有些愧疚。 “切～我这是奖励你勤快努力，还抓到了芝麻斑，给你一个爱的鼓励。” 林秀清给他说的笑得牙不见眼，“你可拉倒吧！还爱的鼓励，哪里学来的这些？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你不是也听得很开心，听得心花怒放吗？” 他就不信没有女的不喜欢听好话，尤其是自家老公哄人的话。 林秀清嗔怪的睨了他一眼，然后瞄了一眼水桶，里头是狗鲨，没有稀奇的，前面已经看到一桶了。 她又打开麻袋看了一下，顿时惊讶了，“咦？还有海带啊！哪里摘得？” “那边”，叶耀东给她指了一个方向，“有一处凹进去的一小片礁石那里有，也没有长很多，我把大片的都撕扯下来了，小片的巴掌大小的就没要，留在那里可以再长长，来年摘。” “这个好，一整片晒干了卷起来可以存放很久，我们那边山里想吃都吃不到，到时候给我爹娘送几片，咱娘好像也很喜欢吃。” 他娘喜欢？ 这他还真不知道，不孝子就是他了。 “嗯，你看着办，晚一点回去看看还有没有排骨买。晚上就煮一锅海带排骨汤，没有的买，我就去胖子那里打劫。肉基本没得剩，骨头不怕没有。” 林秀清笑道：“家里的大黑子一家又有的吃了。” “嗯，养了大半年，确实越来越称职了，好几次夜里都听着狗在那里狂吠的厉害，肯定震慑了不少小偷小摸。” “我那些贝类也挖了一麻袋，太沉了，我都挪不动，后面都是拿水桶装，装满了再倒到麻袋里，不然挪一下都费劲。麻袋也不敢装的太满，就怕太重了，等会不好搬上船。” “没关系，有我呢。等一下我来扛就好了，你就用水桶装满了再倒进去，怎么方便怎么来，也不要分的那么仔细，反正回去都要挑拣的。” “嗯”，林秀清笑着应了一声，“你还要过去那边？这边石头上面也挺多的带壳的，就咱们两人肯定挖不完，你要么也在这里挖挖算了？别过去了？” “那边海滩有一小片竹蛏，那个能卖点钱，我打算把那些挖了就过来陪你。”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一起挖也有伴，省的想说话也没个人。早知道早上的时候，就把大嫂二嫂她俩一起叫上了，反正她们也是闲在家里织渔网，出来一趟指不定收获更好，大家一起说话也有伴，也不无聊。” 他想到他媳妇嫁过来这么久，也确实没啥朋友，日常就跟他两个嫂子，还有小妹来往比较多，邻居那些的关系就更比不上一家人了，好像还真的挺不容易的。 “下次吧！下次带上给你做伴，你要觉得无聊的话，咱们就先回去？也中午了，饿不饿？” “不饿，我刚吃了好几只白虾，还是第一次吃生的，感觉还挺鲜甜的。” “嗯，这些鲜活的野生海鲜本来就可以生吃。你要是觉得饿或者累的话，咱们就先回去？” “不用不用，出来一趟不容易，这会儿才中午，潮水才退下去，涨潮也没那么快。” “好，那就一起去把竹蛏挖了先。” 既然她兴致勃勃的还想继续，他肯定不能扫兴的在她面前提起俩孩子，让她又惦记起来，玩不尽兴。 林秀清高兴的把手上的桶腾空，然后拎手上，里头放上工具，再挽上他的手臂。 这时，她才发现他把雨鞋扔到沙滩上，自己光着脚。 “咦，你还光着脚啊？” “嗯，前面下水的时候湿了，就脱掉了，光脚踩沙滩上也挺舒服的，软软的。” “那我也脱掉。” 林秀清将雨鞋甩到沙滩上，然后脱掉袜子塞里头，挽起裤脚，露出白嫩的脚趾丫。 两双脚一大一小，却同样的白嫩。 她忍不住取笑道：“你看你的脚，比女人的还白，你好意思啊？” 而且她还用脚趾勾了一小撮的沙子甩在他脚背上，并且用脚板在他脚背上均匀的涂抹了几下。 看着他的脚背上，被棕色的沙子弄得斑斑点点，她才满意的收脚。 叶耀东看着她难得有些调皮的举动，也笑了，任她抓着他随意踩。 “脚还不是最白的。” “那哪里最白？” “屁股啊！要不要看一下，验证一下？” “去你的！”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松开他手臂，小跑往前。 叶耀东拿上工具，水桶追了上去，“阳光、沙滩、海浪、白屁股，也很和谐啊～” “哈哈哈～你好不要脸～” “我是你男人，有啥不要脸的？我这叫情趣～” 林秀清笑哈哈的边跑边笑…… 第536章 骚话连篇 叶耀东笑着跟在后头，看着她小跑的背影，觉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是有点道理的。 瞧瞧，忙活了半天，刚刚觉得还挺累的。 这会儿跟他老婆打情骂俏一下，顿时感觉浑身轻松，走路都还健步如飞，还能跑去抓她。 就是她脑袋跟脸包的太严实，不然以她现在长发长到胸前，要是披下来在沙滩上奔跑，那肯定头发飘逸，很好看。 看着看着，他脑子里面就幻想了起来…… 以至于他媳妇跑过头了，他都忘记叫住她，然后他也跟着跑过头了。 直到阿清纳闷的回过头来问他：“你那竹蛏在哪儿？你怎么也没说一声？还要多久才到？” 叶耀东一直小跑的紧跟身后，听到她转过头来问话，他才回过神来，“啊？” 他左顾右盼的看了一下，才发现跑过头了，还跑了挺远…… 都跑到摘海带这里了…… 他尬笑了一下，“哦，一时忘记跑过头了。” 又指了指身后，远处立在那里的长条竹片，“看到没有，那里有一个竹片竖在那里，就是那。” 林秀清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无语的瞪了他一眼，“你傻不傻？我跑过头，你没叫住我就算了，居然也跟着我一起跑过头，想什么呢？想屁吃啊！” 叶耀东摸了摸鼻子，感觉这脑细胞太活跃了，好像也不好，“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就是一时走神，忘记了。” 林秀清看了看前方三四米左右远的一片光滑的礁石，全体呈黄褐色的，表面都没有凹凸不平的藤壶看到，心里也想到了。 “海带就是这里摘的？” “对，大的基本都被我摘的差不多了，个头小一点的就巴掌大的，太嫩了，还能留着长长。” “这嫩一点肯定更好吃吧？拿来凉拌更好。” “算了吧？刚刚那小半麻袋已经够吃很久了，要凉拌的话，那些拿来切丝也能凉拌，差不了多少，这些小的等明年再来就长大了。” 林秀清也好奇的上前在石头壁上摸了几下，很软滑又冰冰凉凉的，触目所及大片的都被撕掉了，还真的只剩下小片的。 “那咱们明年再来摘。” “嗯，到时候就多整点回去晒，反正都是没人要的。”叶耀东拉住她的手，往竹蛏那走，边走边说。 “就这么在野外乱长，有点可惜了，我前面还看到一点海青，本来也想摘的，但是看了看没东西装，麻袋都要装那些带壳的，水桶也都要拿来装鱼。” “那个不好吃，又不好晒干存放，就海带整一点回去就好了……” 夫妻俩闲聊一通，不知道的人可能还当海岛是他们家后花园。 其实也差不离了，想来就来，想淘点东西回去，就淘点东西回去，都是天生地养自然生长，还不用管理，挖的不要太爽。 叶耀东去年有过挖蛏子的经验，今天出来赶海也带了一小把的盐巴，特意用手帕包着，一直放在口袋。 这会儿像变戏法一样掏出来，还把林秀清惊讶到了。 “你怎么还特意带着盐巴？也就出来个半天，你还打算煮东西吃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可是淘海的一大法宝，等会儿我给你露一手，等着瞧好了。” 林秀清蹲在身旁看着他拿锅铲在地上刨，也确实很好奇他带着盐巴干啥？就学着他一起刨坑。 “是这样子挖掉表面一层吗？干嘛不一个个挖？”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了？” “你去边上挖，地上有气泡孔的都可以刮掉一层，等会儿让我来给你变个戏法。” 林秀清笑着道：“花样还真多。” 说着还听话的往边上挪了一下，帮着他一起刨。 “等会要是不能给我变出个戏法来，我要骂你的。” “那我给你变成功了，你是不是得表现表现？” “哼，你先变了再说。” “你看着啊！” 带着女人出来与跟着朋友出来玩，体验感当然不一样了，叶耀东听到还有奖励，心里也更来劲了。 林秀清看着他，只不过是往地上的小孔里撒了一点盐巴，结果就看到竹蛏直接从沙坑里面升上来，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啊！还可以这样的？” 叶耀东得意洋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凡事得靠脑子，要是一个个挖得挖到啥时候？” “知道你厉害，真聪明”，林秀清咧嘴笑得一脸开心，眉眼都笑弯了，“快给我一点盐巴，让我也试试……” 叶耀东把手中手帕包裹盐巴的手，往回缩了缩，“说好了给你变个戏法，你就要给我奖励。”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都老夫老妻了，孩子都生了三个，还要啥奖励？” “那不一样的，我睡你，跟你主动睡我，能一样吗？” “在孤岛上，你好像更来劲了。” 叶耀东坏笑的抖了两下眉毛，“嗯～嗯～” “回去再说，先把盐巴给我。” “先说好。” “你还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了？” “切～不然你就看着。” “谁昨晚累的跟死狗一样，今天才过去半天，你就觉得自己又能雄起了。” “卧槽，瞧不起人是吧？我背上还有两条抓痕，要不要给你看看谁昨晚那么激动？” “滚蛋。” 林秀清羞愤的狠狠剐了他一眼，将他手上握着的盐巴抢了过来。 叶耀东笑呵呵的看着她，学他把盐巴一点点撒到坑里。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还很嘴硬，动不动就喜欢翻脸不认人。” “你娘也是女人。” “我爹可以治她。”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老娘的？”林秀清撇了他一眼，又盯着洞口看，看着里头的竹蛏一个个自动升上来，高兴的又叫了。 “好多啊，每一个洞都有。” “这叫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洞里插一根。” 林秀清：“……” “你闭嘴！” 明明海风那样子吹，她却感觉耳朵一直发烫的厉害。 “你不是觉得一个人无聊吗，没人可以说话，我不是正在陪你说话解闷吗？怎么又不想听我说话，又要叫我闭嘴了？女人真善变。” “你那是正常聊天吗？” “怎么就不是正常聊天了？我也没说错啊！说的很贴切。” 叶耀东看她收完竹蛏就撇过脸去，也连忙挪过去，笑呵呵的看着她。 “一把年纪了，还害羞。” 这话说的就让人生气了，林秀清胳膊肘直接顶了他一下，让他跌坐在地上。 “我才26岁，你别烦，走开，不要你了，碍手碍脚的，这里我来忙活，你去石头壁上面敲一点贝壳，别在这里碍事。” 叶耀东也不恼，笑呵呵的看着她板着一张脸，“这么快就翻脸了？” 林秀清闭上嘴，不跟他说话了，居然说她一把年纪了，气死了。 “好好好，你才26还是一朵花。” “喇叭花。” 叶耀东被她赌气的话，呛了一口口水，然后开始狂笑个不停。 “行行，喇叭花就喇叭花，改明儿去哪里山上给你挖几棵种到院子里？” 林秀清自己也憋不住笑了，“你别烦，讨厌死了，还不帮忙干活，还在那里笑。” “干干干，马上就干。” “不用你拔，放在那里我来，你去旁边把表面的沙子挖掉一层。” “行行，你来就你来。” “哎？这里怎么有一个不一样的？”林秀清刚收完升上来的竹蛏又往边上撒了盐巴，结果发现有一个坑升上来的蛏子有点不一样。 这个感觉已经不能叫做竹蛏了。 竹蛏是细管的，像自动笔笔管一样长的那种，而这会儿升上来的一个却超宽，比之前升上来的竹蛏宽多了，而且肥厚多了。 叶耀东听到她说话，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是大马刀贝，也叫蛏子王，这个也好吃，跟竹蛏差不了多少。” “哦，还突然间混进来一个不一样的。” “正常，鲣鱼都还经常混到金枪鱼里头呢？” 林秀清见混进来的这一个没毛病，就也一起全部都收了，放到桶里。 夫妻俩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个刮沙子，一个倒盐巴，玩的不亦乐乎，两个人待一块也有伴，比之前他们各自分开忙活，有意思多了。 直到这一片竹蛏都被他们清光后，两人才站起来扭扭脖子，捶捶腰。 叶耀东也顺便帮她捏捏脖子，按按后腰，“累了吧？” “还行，站起来走走就好了，反正也挖完了。” “那就去石头壁上再挖一会儿，咱们就回家”，他看了下手表，“两点钟左右差不多，这个点也差不多要涨潮了。” “嗯嗯。” 叶耀东拎起水桶，率先走在前面。 林秀清微笑了一下，然后小跑上去，一只手抓着他的手，两人手牵手一起走。 “腻歪，还要手牵手……” “嫌弃？那就算了……放开了……” 叶耀东握着她的手不放，嘴里说着嫌弃的话，“看你这么喜欢歪过来，我就勉为其难牵一牵。” 重生回来这么久了，有朋友的玩闹，孩子的陪伴，还有家人的关怀，不要说他心理年龄小，一直没长大，就说这么长时间，他的心态也早就调整到了20几岁的时候。 林秀清仰着头笑看了他一眼，“原来男的也喜欢嘴硬。” “嗯，浑身上下也就只有嘴比那里硬了。” “……” 第537章 赖上了阿光了？ 夫妻俩在孤岛上面逗留到了下午两点，直到潮水正在慢慢的开始上涨后，两人才收手停下，旁边的沙滩上也堆了四大袋的各种贝壳。 林秀清意犹未尽的看着礁石壁上还成片成片的藤壶贝壳，“这天天来也挖不完啊。” “嗯，都是没人要的东西，谁有空浪费时间天天来这里挖？也就只有个头大的海螺，还有海蛎能卖点钱，其他的都卖不了钱，特意开船出来一趟，不值当。偶尔过来整一点回去，当菜配饭还是可以的。” “那回去了，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家里的孩子咋样了，女儿也不知道会不会哭着找我。” 想想她心里也过意不去，今天一整天，她心里也都一直惦记着家里的孩子，只是来都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归，或者干一半没装多少东西就回去，来回可是需要油钱的。 “嗯，你往上走，我扛着这些踩水走过去。” “我帮你吧……” “不用，礁石上面有的凹凸不平，有的又容易打滑，你自己管自己先走先上船，也就几个麻袋重一点，我扛几趟就好了，那几个水桶也留给我。” “你一个人可以吗？会不会太重了？” “不会没事，你也没有装的很满，我来回扛几趟就好了。” “那我先在这里看着。” “你先去船上，等会儿还可以帮我接一下货。” “那好，那我现在就先走过去。” 叶耀东好说歹说了几句她才先一步上船。 看着旁边几个麻袋，他皱着眉头呲着牙，摸了摸肩膀，还没抬他就已经感觉到了疼，一会儿有的受了。 这些带壳的又重又扎人，全部搬上船，他肩膀得红一大片。 想了想，还是轻一点的先来，几个桶先拎上船，他再扛这4个麻袋。 林秀清看着他吃力的一袋袋扛上船，心想着早知道就不挖这么多了，两口子挖的这么累，扛得那么费劲，回去还得给左邻右舍分一点，心疼她家男人。 “太沉了，还真不好搬，早知道就叫爹一起来了，肩膀红了吧？给我看看。” “没事，搬上来了就好了，回去再看，你坐着歇会，我去开船。” “好。” 叶耀东边开船边耸动着肩膀，回到岸边后还得再扛上板车。 好在岸边的人不少，叫几个认识的叔伯帮忙帮一帮，抬一抬就好了，搭把手的事，大家也都很乐意。 “你们两口子早上出海是去海岛上挖这些贝壳啊？这些不值钱，整这么多回来费劲死了，这要吃的话，随便挖一点，啥时候都有啊。” “是咯，重又死重的，挖开肉，还就只有一点点，挖的时候又费劲，也就我媳妇闲的时候会去打一点海蛎，其他东西真的是挖都懒得的挖。” “谁说不是？让家里的女人去干就好了，你怎么也跟着去？有这功夫，随便干点活都能挣不少。” 叶耀东解释道：“我们就是图省事，图方便，家里人现在都忙得很，也没有空三天两头的去周边石头壁上挖，也就这两天海上没货，我闲着也是闲着，才出去整一点回来。” “幼…这桶里还有不少的鱼啊！” “这些都是捡的吗？哎幼～还有那么多狗鲨啊？” “是地笼收货的吧？那里还有一筐鱼虾蟹呢，这些狗鲨没有水都能活十几个小时，所以都还活着。” “你这今天地笼的收获还挺好的，狗鲨居然还收了这么多条？” “哎？这里还有一条石斑，老虎斑啊？” “草，这个桶里还有一条芝麻斑……” “运气这么好啊！” “我靠，今天的收获可以啊！你好像也没多少个地笼吧？这么多好东西，这是爆了好几个网了吧。” 叶耀东回来的时候顺便把几个地笼收了一下，没想到这些人直接把他桶里的鱼也误认为是地笼的货，完美的误会，他也不解释。 “还行吧！今天收获还可以，挺多天没出海的，差点就要喝西北风了，今天有这些货，好歹还能给我支撑一段时间。” “你说这话就夸张了，谁喝西北风也轮不到你喝西北风。” “挣了那么多钱了，还讲这种话。” “唉，那不是前段时间刚买了一个市里的铺子吗，马上就要交钱了，这钱一交哪里还剩多少？一家老小可都指望着我挣钱，最近入冬了，收获也是真的差，还又天天起风。” “靠天吃饭就是这样，出一趟海还得冻死，等再凉一点，万一感冒了，指不定挣了买药。” “这话就不吉利了……” 叶耀东见东西都搬上了板车，就让阿清看着，他把能卖钱的货都去过称，卖一下。 阿财看到他的收获，也都还调侃他，“今天回来的地笼网、韩国网也就你的货最多了，剩下的拖网还没回来，估计货不多。” “马马虎虎混口饭吃。” “讲这话就谦虚了，话说等市里店铺需要交钱的时候，咱们一块去啊？大家一起有个伴，反正都要去同个地方。” “行啊，没问题。” 叶耀东闲聊了几句，等卖完货，单子拿到手后，转头顺手就拿给阿清看，让她收着，他直接握住板车的两个把手，准备推动。 但是就在这时，他看到阿光又正好出来了，偏偏身后还跟了一个耗子？ 又跟着阿光？ 他们也看到他了，直接朝他走过来。 “东子，今天出海了？” “就带着你嫂子出去挖点贝壳，趁这两天天气好，弄点回来挖出来晒一晒，这样也不怕天冷起风了，没出海断货。你怎么这么早出来接货？耗子也在啊！” “想着好像快起风了，也不知道几点会回来？就早点出来等了，省得出来太晚了，船已经靠岸。” 耗子也道：“呵呵，这两天没干活，就去阿光那里串串门，正好他出来收货，我就跟着他出来一起帮忙。” 叶耀东闻言嘴角抽了抽。 原以为会赖上他，没想到选择了阿光，这是觉得阿光家比他家有钱，还是咋地？ 这两天还常去阿光家坐？ 很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把眼神瞄向了阿光，却看到阿光满脸无奈，但是他也爱莫能助，死道友不死贫道。 “等我回去把里头的货都分好后，再让我娘给你送一点过去。” “我晚点收完货去你那里拿吧，也不用让咱娘跑一趟，反正我在家里除了抱孩子，其他时候闲着也是闲着。” “都行，你看着办，耗子有没带啥能装的东西？也给你装一篮子回去。” 耗子连忙笑道：“不用不用，我等会儿回家拿篮子再去你那里装一点。” “嗯也行，那你们自个看着办吧，慢慢收货，我就先回去。” 他推着车跟他们打完招呼就先走一步。 林秀清也只笑着跟阿光打个招呼，又问了几句惠美跟孩子的情况，然后就各自擦身离去。 等身后身旁都没人后，林秀清才道：“你那个叫耗子的朋友该不会这几天，天天上阿光那吧？” “难说，可能是阿光家两条船，他爹又挣了大笔的钱回来，明面上看着条件绝对比咱们好了。而且，他也想着给阿光的另一条当船老大，沾沾光，所以可能上门勤了一点。” “唉，这都好好的朋友，要是没闹啥矛盾，指不定他也买上船了。也不用干活干的那么辛苦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老婆娘家不太行，别人再怎么帮扶都填不够无底洞的，这事得自身先立起来。也不知道前天提醒了他一下，回去后咋样？” “他老婆娘家咋了？” 叶耀东见她有些疑惑，就给她解释了一下昨天遇上他们的事。 “嗯，也不知道阿光有没有答应把船给他开几个月。” “应该应下了吧？不然今天咋还又上他家了？等会儿阿光过来的时候问一问就知道。” 第538章 交谈 夫妻俩推着板车，边走边闲聊，说的都是耗子这个人。 叶耀东平常也少在她面前讲朋友的一些七七八八事情，这会一聊起来，倒是有些说的起劲。 “他这老婆娘家要是没有摆平，赚多少钱都剩不了，都是算的好好的吸血，赚少了吸少，赚多了吸多。” “也不能这么说吧，有些人情也是应该的……” “是应该的，但是人情一般都是有来有往的吧？我可没听说有还回来过。管他呢，也没找上咱们，等会儿阿光来了问问他。” “我看阿光好像挺无奈的，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小尾巴。” “也不知道从送梨到今天，上他家几回了？” “哎？那耗子有给你其他朋友送吗？” “不知道诶，自从买上了船之后，一个个比领导还忙，都忙着赚钱还债，聚在一块喝酒打牌的次数都少了。” 林秀清笑着道：“就得这样，就不能让你们这些人闲着，一闲着就容易闲出各种毛病，比如喝酒打牌三更半夜回家。” “瞧你说的，这怎么叫毛病？” 林秀清斜睨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了，到家了。 以往老太太都是坐在门口，不管是晴天，阴天还是雨天，没有念经的时候，她都喜欢坐在门口放收音机。 不是自己家门口就是隔壁门口，她想让周围的人都沾沾光，都能听到。而且一个人也没有大家一起围坐在一起热闹。 这会儿他们回来倒是没有看到门口有人影，夫妻俩都想着应该是在屋里看着孩子。 “你来卸货，我去屋里看看孩子。” 林秀清一踏进家门口，就抛下一句话，小跑着往屋里去。 叶耀东不着急卸货也跟着往屋里去。 结果两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老太太抱着孩子出来了。 “哎幼，你们可终于回来了，这孩子从早上就开始哭了，一直要找你，在床上一直往栏杆爬，我一抱她就揪着我衣服，头到处张望。” “给她煮的线面湖，一口都不吃，一直往我怀里拱，哭的眼泪巴巴的，眼睛就一直到处找，怪可怜的，谁哄都没用……” 叶耀东见他女儿一看到他们就马上嘴巴一扁，眼泪就花花往下掉，心疼死了。 本来眼睛鼻子就已经红红的了，这会儿嘴巴扁的那么委屈的扑向阿清，不停的往她怀里拱，他心都化了。 “我的乖乖，我们出去半天，你就哭的这么可怜了。” 林秀清也心疼坏了，一直抱着孩子哄着，“乖～娘回来了，回来了，要喝奶了是不是？我们去喝奶……” 叶耀东看着她抱着孩子往屋里去，也眼巴巴的跟在身后进屋，院子里堆着那些东西已经被他抛诸脑后了。 等夫妻俩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孩子喝完奶睡觉后了。 “早知道就早点回，哭的那么可怜，睡觉了眼睛鼻子都还红红的，还紧紧抓着我的衣服都没放。”林秀清都后悔孩子放在家里了。 叶耀东也一样。 两夫妻光顾着心疼女儿，谁也没想起老二。 直到他们把货分拣了一会儿，林秀清才拍了一下大腿，“哎幼，把洋洋给忘记了，忘记把他带回来。” “对哦，还有一个老二，把他给忘了。”叶耀东也拍了拍手上的脏东西，赶紧站起来去屋里推自行车。 孩子多了，家里的老二往往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尤其是像他们三兄妹这般，岁数相差不大的情况下，父母总是会把精力更多的放到最小的身上。 老太太也看着他们道：“我以为你们记得，想着这会儿在忙，打算晚一点接回来。” “是真给忘了。” “在老宅他也有玩伴，早上带过去一整天也没回来，也没事。” 但是心里怎么都有点愧疚，竟然把小儿子给忘了。 不过叶成洋倒是玩的乐不思，坐在自行车的前杠上，手里都还抱着长长的米棒，笑得一脸开心。 刚从自行车上面下来，就兴奋的朝林秀清奔去，还掰了一小块的米棒放她嘴，然后紧接着又掰了一块放在老太太嘴里。 “好吃吗？娘我可想你了，你怎么才回来？” “嗯，娘错了，娘应该早早的回来。” “哥哥是不是快放学了？” “对。” “那我要留一半分给哥哥。” 叶耀东欣慰的摸了摸小儿子脑袋，还是这一个比较懂事乖巧。 正当夫妻俩满怀欣慰的时候，门口的狗子们又叫了，不过它好像认出了来人，叫了两声后又退了回去。 阿光拍了拍大黑狗的脑袋，然后笑着道：“还好你识时务的退下去了，不然的话，晚上我们的下酒菜就有着落了。” 狗子低鸣的嗷呜了一声后就缩下了脑袋，钻回了自己的狗窝。 “小狗崽等会儿给我抓一只回去养，我也要围一个院子，省的三天两头的都有人上门跟我说自家的不容易，自家生活苦。关我鸟事？” “耗子？” “他还好，也就上门坐坐，说几句话，还帮忙挑水浇菜啥的，就是亲戚烦人。” 阿光去屋里搬了个凳子出来，也坐在院子里帮忙分拣，又道：“谁家没几个容易眼红，爱借钱的亲戚，正好惠美那会儿生孩子，一个个都借着上门送鸡蛋的名义打听了一堆。我借口家里忙，搪塞过去，现在满月没多久，又来了。” “就说自己买船花掉了呗。” “唉，没有那么好拒绝的，这段时间我爹也借出去好几百了，有的人要么借口孩子没钱上学，要么借口老人没了，没钱办丧事，你说咋整？根本就不好拒绝，借点钱出去也能跟其他人说个嘴，就说借光了。” 叶耀东也有些感同身受，有的人就感觉你赚的钱太容易了，就想占点便宜，有些劫富济贫的心里。 “赚那么多钱，散点财，就当破财消灾好了，省得被人说你们家赚了那么多钱，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亲戚有困难也不帮一下。” “我是不在乎这个，就是我爹说都是亲戚，有些不好拒绝。” 老太太在一旁出声道：“这要是没钱结婚，不借说得过去，这没钱下葬，还是得借一点，人都没了，怎么也得让老人入土。” “嗯，是这个理。”阿光诚恳的道。 叶耀东转移话题，“你爹这个冬天不出海了，家里的那条船要给耗子开吗？” “唉，我原本跟我爹说那条船就不找船老大了，反正也该要保养刷漆了，我爹也应的好好的，但是架不住他这三天两头的上门帮忙干活。” “他还自己找我爹说，下午我爹就应了，说是就跟他合到明年二月，三月份我们要收回来自个开。” “我下午也跟阿清猜测，看他好像挺兴奋的，应该是同意了跟他合伙几个月。” “嗯，希望他靠谱一点。” 叶耀东瘪瘪嘴，“突然间回过头来求好，肯定带有目的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上胖子他们几个家里坐坐。” “应该没有，昨天他也跟着我去码头等货，正好碰到阿正跟小小的船回来，我看他们都惊讶了，要是去过他们那，不至于会惊讶。” “嗯，好吧。” “不提他了，你那粘网要做几天啊？看你量做的还挺多的，要不要安个机器？反正总是要用到的。” “这也不确定会不会年年用到啊？总感觉买了一台放在那里就用几个月，有点浪费，我也不像别人，常年累月只放粘网，那样的话，买一台机器也不怕亏。” 主要是他还打算再买一两条船放着生钱，年底要是买不到的话，他就打算定做一条更大的，安装一个大一点两层的船舱，方便他出海三五天一个礼拜的。 “都挣那么多钱了，还差那几百块？” “几百块怎么了？几百块不少了，放在去年，你口袋里也掏不出百来块，更不要说我。现在这几百块给你嘴里说出来，感觉好像不是钱一样。” 其实也主要是怕买了浪费，今年下粘网，明年指不定他就不放粘网了，毕竟他一直有打算换大一点的船，那机器放在那里没用，转手的话还得折损一半。 而且订一条船的话，花费也很大，他也想着能省则省。 阿光想了想也对，几百是不少了，但是，“机器买了可以省力一点，不然你怎么搞？都挣钱了，干嘛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物以类聚，连脑回路都一样。 “实话告诉你，我想再买一条船，大一点的都行。”叶耀东嘴里说着，手上挑拣的动作也没停下来。 林秀清听到这话也望向他，之前只听他跟他爹说再买一条，也没说要大一点的。 “大一点的要很贵吧？” “看吧。” 也要看配备装置，现在的船没啥设备，除了动力装置，冷冻保鲜技术都还不行，不过这个得去了解一下，他对现在的技术也不是很了解。 阿光好整以暇的瞧着他，“你这要是一下子换大船也太牛逼了吧？” “什么？东子又要换大船了？” 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在门口响起。 第539章 放网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门口。 耗子双眼放光的看着叶耀东，快速走来，“东子要换更大一点的船了？是不是打算去深海捕捞啊？你可真行啊！这条船才刚换没多久，就又要换更大的了……” “哎…停停停…谁说我要换更大一点的了？” 叶耀东瞪了阿光一眼，嘴上没把门的家伙，还没影的事，说的这么大声，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 自己只不过是说想再买一条船，大一点的都行，还有点模棱两可，他就直接定义成大船了。 阿光摸了摸鼻子，不语。 耗子疑惑的看着他，“刚刚阿光不是说你要换大一点的船，好牛逼了吗？你俩现在真的不得了啊……” “阿光家前脚刚买了一条船，你现在紧接着又要再买一条船了，你俩这一两年来赚的可真好……一条船接一条船……” “哎哎哎……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别吹水了，我就是有这个想法而已，钱都还没凑齐呢，只是跟阿光聊天话赶话而已。这买船可得不少的钱，我可是刚买的铺子，哪有那么多的钱？” “别说笑了，上个月村里面可传遍了，说你们去浙省，才两个月就挣了好几千块钱，发了大财了。” “外面传的不能信，外头都是瞎传的，越传越夸张，买船现在暂时还没能力。” 叶耀东心里烦的不行，有钱却还要装穷，还偏偏得不厌其烦的跟别人解释，烦死了，他也懒得解释太多，爱信不信？反正借钱没有，正常来往可以。 但是他不打算多说，林秀清却不想让人家以为他们手头有很多钱。 她笑着说道：“你别看阿东出去一趟挣得多，工钱油钱吃喝都要去一大半，在外头可不比在村子里，花销可大了，而且再过些天他还要去市里交铺子的钱了，3000块呢，这挣了可得都贴进去啊！” “店铺这么贵啊？早就听说你们家在市里面买了个铺子，没想到这么贵啊，东子可真厉害，这才多久……” 耗子是真的羡慕坏了，一个个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都飞黄腾达了，再差的都比他好。 叶耀东很随意的道：“正好碰上了，就咬咬牙了先交个定金了。” “你们这两年是真的越来越好了。” “马马虎虎吧，累也是真的累。” “唉，人比人气死人，我活也没少干，但是就是没见到过钱，还好这回阿光拉拔我一下，看看这个冬天能不能多挣点钱，码头的活不好干。” 叶耀东看了一眼无奈的阿光，轻笑两声，“那你努努力，一定会发财的。” “希望如此，就是这船，啥时候能刮完底下的藤壶上完油漆啊？”耗子迫切的看向阿光。 “等一个礼拜吧！” “这也太久了吧？不然先不要刮藤壶上漆吧，等来年开春，我把船还给你们的时候，你们再保养吧。” 此言一出，阿光马上就皱眉了，“藤壶不刮的话，船体太重，吃油会厉害，而且时间太久了，也损害船底，海水也会慢慢腐蚀进去，这你应该知道的。更何况你应该不想船吃油那么厉害吧？” 耗子被他这么一说，尬笑了一下，“我不是心急吗？” “那也不差这一个礼拜。” “行。” 气氛一度沉默了下，还是老太太笑着朝耗子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第一回自己开船出海，得看个好日子才行，正好这几天也没日子，到时候叫你媳妇给你煮个寿面卧两个荷包，这个冬天一定大赚钱。” “哎好好，是得看个好日子。”耗子也觉得有理，脸上又重新堆起笑容。 “老太太看着很精神，我家阿嫲都已经老湖涂，说话都得对着她耳朵喊。” “我估计也快了，呵呵，人老了，都是这样，不是痴呆就是耳聋，反正也都吃够岁数了，多活的就是赚了。” 叶耀东转移话题，朝林秀清道：“你去拿两个大篮子过来，正好让他们自己挑要啥？耗子也别客气。” “好好。” 老太太笑着道：“好好的，干嘛一直叫人家耗子啊，多难听，都有名有姓的。” “这不都习惯了吗？不是从小都这么叫？大名我都还忘了叫啥了。” “没叫小碗算好的了。” 叶耀东差点就笑出声来。 耗子的爹叫陈大碗…… 老太太也嗔怪的瞥了阿光一眼，“胡说什么。” 阿光嘻嘻哈哈的，“所以还是叫耗子比较合适吧？” 耗子也嘴角抽了抽，没有反驳，反正以前也经常这么被开玩笑。 一整个下午，都在大家边干活边插科打诨中渡过去。 基本上都是叶耀东跟阿光在聊天，聊现在的鱼货价格，做什么网收益比较大？还有天气啥的，基本都是围绕着海边跟渔民的生活。 老太太也偶尔穿插着讲一两则故事，比如海边出现过的一些反常事情，讲给他们听。 大家也都听得津津有味，感觉比戏匣子还好听。 老太太也说的很开心，人老了就怕没人喜欢听老人家说话。 …… 叶耀东的粘网因为数量比较多，两个嫂子做了五天才做完，在这期间，还补充了一下渔网线，并且跟阿清商量了一下，还是去买了一台滚动轮。 这没有机器实在不行，他跟他爹得干半死。 反正也赚了不少钱，何必那么辛苦，赚了就是该花的，这一两年内也不至于用不上，万一真用不上，大不了卖给他大哥二哥也成，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也是自家兄弟。 林秀清也担心他太辛苦，到时候撂挑子就不好了，而且她也觉得自己坐在家里有点坐享其成，而他反而那么辛苦，也心疼。整天借别人的也不是事，很干脆的就拿钱叫他买一台。 叶耀东也觉得各种渔网兼做是真的烧钱，一般人做哪一种渔网就专门做哪一种，不会像他这样频繁的调换。 因为每一种渔网需要用到的机器不一样，每一种捕捞船上的捕捞工具也都各有专攻，不是说一种渔船对付所有的鱼类。 一般都是专门针对性的捕捞，只专门干一种。 例如，拖网渔船要用绞机，就是起网机，专门的延绳钓渔船要配有理线机、卷线机、放线机、挂饵机，他放的这种延绳钓就属于比较简陋了。 还有尤鱼钓船，金枪鱼钓船，要装备的自动钓机都不一样，这一整套设备用起来，技术含量不亚于大型油船，现在估计还没这技术。 中型拖网兼作围网渔船多为双甲板型，长首楼，尾部为作业甲板，设置尾滑道，有的装有2台卷网机，分别用于底层拖网和中层拖网。 各种针对性捕捞的渔船讲究很多，还好他弄得网都很简单，只是在沿岸近海放放地笼，拖拖网，延神钓也是广泛钓，都没有搞针对性。 那些针对性的捕捞船也基本都是去深海，或者远洋，这个离他就太遥远了。 网都准备好了后，父子俩看了个好天气就出去放网，顺便下延绳钓。 两种网保持着远远的距离，互不干扰。 这一回，他的粘网可是放了足足有50张，可不准备像去年那样小打小闹的试水。 买了机器，下了血，本来就得大干，可不能连本钱都挣不回来。 将网都放下去，又抛了浮标，他们才返回，等第二日再来收。 粘网就是如此简单，又省油钱，就是费网，很容易坏。 有时鱼比内网网径大，那是鱼给网裹住了，这时就得要翻一下网了，特别是三层网，它总有一个缺囗的，你能翻到就可以把鱼取出而不用拉坏网丝。 如果翻不到，就得拉断一两根网丝才能取出鱼来，不长时间一囗网就废了，他估计入冬这几个月得时常补充渔网。 回去的路上叶父还有些心疼，“还另外买一台机器，早知道那就不要搞了，这机器还挺贵的，要五六百吧？随便放放延绳钓，拖拖网，挣一点湖口就行了。” 叶耀东解释道：“可是前几天遇到林叔，听他说这几天放粘网货还挺多的，蛤蟆鱼便宜就不说了，多宝鱼跟魔鬼鱼收货都挺不错。” “要是随便放放湖口，那还不如直接学阿光他们，休息几个月。想着趁着有货才要多做一点，所以我才去买机器，买线，让大嫂二嫂多做一点。” “而且，我看今年买船的希望要落空了，大船订做的话，肯定没那么快，指不定还要排队好几个月，订个一年都不一定能交货。机器买来明年也能用，主要是做的多，能回本能挣钱就好。” “那你自己看吧，心里有成算，有打算就好。” 叶父现在已经不怎么会反对他的决定了，因为很多次都证明，听他的都对。 他折腾的也都挺有道理的，也没有胡来，都有理有据，也是有琢磨过的。 “嗯，到时候粘网损耗就继续补充，反正机器买过来也不是就用一年两年的。” “也好，多花点钱，做这个也轻松，不用早起，也不用天天一天到晚在海上。” “这会儿回去还能赶上午饭。” 第540章 水獭 五十张粘网这个数量不少，叶耀东还专门问过，林叔只放了30张。 而且林叔说他这几天运气好，一张网平均能收个三十来斤，啥鱼都有，不值啥钱的蛤蟆鱼占大多数，但是其他鱼也有不。 因为数量多，每次也都能卖七八十，有时候运气爆棚能有近百块。 码头来往的人看着也有些眼馋，但是奈何小船不给力，去不了太远，有些人就准备随便试做几张，放地笼的时候顺带放一放粘网试试。 不过他听说沿岸的效果不佳，货不多，毕竟就在周围岸边海域，而且村子里的小木船最多了，都在沿岸周边一带，放啥网的都有，沿岸周围流通的资源也很是有限，比不得远一点的海域。 叶耀东次日一早算好时间起床，看到潮水进来后，就怀揣着希望，雄纠纠气昂昂的跟着他爹出海收网。 50张网数量是真的不少，一张网平均长30米左右，50张网的话要沿着海域收网，收个1500米，不过这正是他要的。 10只羊是赶，50只羊也是赶，一天的时间得充分利用起来。 他一开到目的地后，就开始收浮标，拉网线，将网线先绕到滚动轮上面，滚动的同时，将渔网慢慢的收上来，渔网里头的鱼货也逐渐被轮子带了上。 叶耀东在前头转着轮子，叶父在后面收着渔网，并把渔网粘住的鱼取出来。 后头他们还特意垫高了一块木板，专门过渡收上来的渔网，那些蛤蟆鱼有的一个就有五六斤，一只手拉着渔网还不好取，搞一块木板垫高了，收到木板上面再把鱼一个个拿下来，就方便多了。 叶父边从渔网里取鱼边高兴的道：“东子，没想到这些蛤蟆鱼倒是真的多，还都是两三斤左右。” “要是都是魔鬼鱼或者多宝鱼就好了，再不济鞋底鱼也行，这些价值比蛤蟆鱼翻了好几倍。”叶耀东收着渔网，看着隔一两米就有一两条大鱼小鱼，也很高兴。 “你想当然了，要是那些鱼多的话，也不值钱了，就是因为数量多，所以才便宜。” “想想还不让人想？”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谁都懂，但是不能阻止他意淫，想的好一点。 “便宜是便宜，但是有数量也可以了，今天咱们估计都能收个上千斤，很多了，差不多可以卖百多块钱了。这要是晴个半个月，没有风浪，指不定要不了半个月就能回本，后面的都是赚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靠，我靠，这一条魔鬼鱼大……” 叶父也伸长了脖子，看到正被滚动轮转着，拖到了跟前的大魔鬼鱼，也连连高兴的叫着，“这只大，这只好，这个可以卖个好价钱。” 说着还连忙弯腰在脚边的工具栏里拿了一把菜刀，率先把它的尾巴砍了。 然后才慢慢的解开三层的渔网，从里头抠着它的鼻孔拖出来。 “这一只魔鬼鱼大，刚刚拖着就感觉有七八斤了。” 叶耀东扭着头往身后看，注意力放在他爹手上的那一只大魔鬼鱼上头，眼睛并没有看滚动轮，只是手上还不停的动着拉线。 这时，正好有一条船朝他们这个方向驶来，瞬间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他们都望了过去，看着那条船主动避让，与他们保持着距离，隔开行驶，他们才放心了一些。 “哎呦～” 叶耀东注意力还没转移回过来，谁知道，就在这时，他居然感觉手上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这下瞬间让他大吃了一惊，并且手像触电般收了回来，注意力瞬间回笼看着手。 “卧槽？这是啥？海豹？不对，是水獭？” “什么海豹水獭？” 叶父的注意力被他的声音吸引了，也连忙转过头来望向滚动轮。 叶耀东好奇的看着渔网里的那只小东西，跟它大眼瞪小眼，“还活着。” “我看看”，叶父连忙上前几步，“哎呦，怎么这么小只？” “是还没完全长大的水獭幼崽，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粘网粘住了。”叶耀东小心的拉扯着渔网，慢慢的将它从渔网里面解出来了抓在手上。 这只水獭幼崽被他抓在手上后也没有挣扎，也不咬人，看起来非常的呆萌，湿漉漉的小眼睛，一看就奶萌奶萌，有点可爱。 它体毛较长而致密，通体背部均为咖啡色，有油亮光泽；腹面毛色较淡，呈灰褐色。绒毛基部灰白色，绒面咖啡色。 叶父也好奇的看着，“太小只了，大一点还能卖不少的钱。” “可惜不会养，要不然带回去养，这么小，俩孩子肯定喜欢。” “得了吧，放在几个孩子手里，三两下就被玩死了，家里的小鸡仔之前都被他们玩死了两只。” “嗯，那就放掉吧，这么小给它在海里再长长。” 獭皮价格昂贵，肝脏被认为是贵重的中药材，猎獭者穷追不舍，使水獭数量年年大减，后面沦为保护动物。 “拿回去炖了也能补补。” “算了吧，太小只了，都是骨头也只能喝汤。” 主要是看着呆萌呆萌的，太可爱了，那大眼睛黑溜溜还湿漉漉的，看着有点无辜，感觉跟叶小溪的瞳孔也好像，叶小溪的眼睛也是黑色瞳孔占大部分，圆溜溜的跟小葡萄似的，而且还不咬人，看着也很乖，他有点下不了手。 “这有啥关系？一样吃补啊。” 正当父子俩说话的时候，那把的船原本是远远避开的，但是突然间又靠过来了。 叶耀东也顾不得跟他爹说话，转头看了过去，却发现原来是熟悉的船。 是阿光的船，暂时跟耗子合伙的那条。 船上的好像是耗子跟他老婆，还有他老爹三人，他们应该是认出了的他的船，所以就靠了过来。 “东子，巧了。” “嗯，是挺巧的，船保养好了？可以开出来放网了？” “是啊，昨天保养好的，今天正好有日子，所以就一早先开出来试试，顺便拖两网看看收货咋样。” “你手上抓的是水獭吧？这么小只啊？大一点的话可以好多钱了，可惜了。” “嗯，意外抓的，太小了，放回海里给它再长长吧。”说着，他手就一翻，顺手把它扔回海里。 耗子老婆瞬间趴在船舷上叫了，“啊！怎么说扔就扔了？这么小只也能卖点钱，实在不行，也能自己吃啊？就这么扔海里，这得多可惜啊。” “可惜什么？屁点大的玩意儿，又不是没吃过东西？” 耗子他爹也在那里望向海面，也很可惜，“这好歹也能吃啊。” 叶耀东瘪瘪嘴，他抓的，他爱放就放。 太困了，晚安 第541章 水獭作战 “哎呦，你不要我们要，快快……去拿张网来试试看，还能不能捞起来，这么小只应该游不快……” “捞上来晚上还可以炖补吃，这比小母鸡强多了，省点钱全家补补也好啊，你们快点……” 他们想着要出海大干一场，早就雄赳赳气昂昂的，什么都准备好了，耗子老婆一叫嚷，耗子他爹立马麻利的把早就整理好的渔网拿过来，然后瞅准了一个位置直接就抛洒。 一举动看的叶耀东顿时气坏了。 踏马的，他前脚刚放，他们后脚就要去抓，几个意思？ 耗子也只是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也趴在船沿上盯着海面瞧。 叶耀东看着恼火，想要破口大骂，却还忍着喊道：“踏马的，我才刚放了，你们就去抓，几个意思吗？” “你不是不要吗，你不要我们要啊，反正你都丢了……”耗子的老婆嚷嚷了一声后，就催促着问是不是可以拉上来了？ “踏马戈壁的……” 耳边两条船的发动机声音一直在那里哒哒哒的作响，海风也吹得呼啦呼啦，掩盖了他后头的骂声，显得不是那么清晰。 叶父也在那里谴责他们不道德，“哪有这样的，我们刚放掉，你们就去抓，我们都还看着……啊…” 叶父的声音顿时瞬间卡壳了。 叶耀东也发出了惊讶的哎呦声！ 只见他们下的渔网四周，露出了好几颗水獭的头，他数了数，有八只成年水獭，还有三只小水獭。 他不知道这三只小水獭里头，是不是有一只是他刚刚放生的。 不过，那不过些成年水獭个高体大，毛色光亮，看在叶耀东的眼里，那就是一把把的钞票啊。 映衬在其他人眼中也同样是。 对面船上的人也都同时惊喜的叫着，“哎呦，看看看～水下面突然间冒出了好几只啊……” “好多，水下面好多，轰天～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只……” “快点，快点，还有没有网，把那些都抓了。” “只有一个捞网，爹那边还没拉上来，就先不要管他了……” 耗子他爹拉着手抛网在那里高兴的喊：“好沉，里头肯定有东西，阿浩来帮我拉……” 叶父也心急的抛下一句他去拿网，就急匆匆的赶紧找，生怕被他们抢先一步。 突然间冒出来这么多只，既然看到了，那肯定是谁捞的就是谁的。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大家同时看到，那肯定谁捞就是谁的，就看谁手快了。小只的太萌太可爱了，他下不了手，成年的他抓得就没有负担了。 这时，正当他们父子俩一人拿着一个手捞网跃跃欲试的时候，就看到耗子的老婆已经先一步拿手抄网，网住了一个成年的大水獭。 那只水獭发出了呼叫声，浑身扭动，搅得水花直溅。 不一会，水里冒头的所有的水獭，都纷纷游过去，拉着渔网往水下拽。 耗子老婆就握着一根棍子的手柄，她怎么经得起众多水獭的合力？ 被那么多成年水獭同时使劲的往水里拽，她又舍不得到手的战果，只能抓住渔网死不松手，并且她还朝耗子喊，让他来帮忙，可是他在帮他爹拉渔网，也分身乏术。 耗子老婆握着木棍，半个身子都扑到船外面了，却还死活不松手，结果突然噗通一声，她直接就被一群水獭拉下了船，掉进了水里。 “啊！救命～救命～我不会游泳～” 水底下的女人在那里沉沉浮浮。 耗子反应也很快的，赶紧脱掉棉袄跳下去救老婆。 场面一时转变的太快了，叶耀东跟叶父原本被她先一步捞了一只后，有些郁闷，后面看到一群水獭拽着渔网，又有些无从下手。 结果谁知在还没一小会儿，就情况急剧下降，人就掉海里，都看的他们目瞪口呆。 耗子跳下水面，溅起的冰冰凉凉的海水，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叶耀东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汗水，就看到那些水獭丢下渔网，全部集中转而攻击夫妻俩。 水里是水獭的世界，它们抓脚的抓脚，抓胳膊的抓胳膊，抓身子的抓身子。 “哎呦～疼死了，这些遭瘟的狗东西……” “去…去…滚一边去……” “哎呦～爹你快点，先帮我们拉上去……” “先拉上去，被抓的疼死了……” 夫妻俩被抓的难受，浑身泛疼，却又还泡在水里，耗子还得抱住他老婆，不让她被水獭抓着下沉。 他老婆又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总担心会往水下沉去，四肢死死的扒在他身上，他啥也干不了，只能抱着躲闪，顺便稳住两人的身体，都有些手忙脚乱。 耗子他爹当然也顾不得收网了，他着急的将网的一端绳子先快速的栓到船上的桅杆上，并且嘴里安抚着。 “马上了，马上了……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掉到水里？来了来了上……” 耗子跟他爹合力先把他老婆弄上去，然后他才挥手一阵疯狂乱舞，把缠在他身上撕咬的水獭们甩掉，然后手忙脚乱地爬上了岸。 水獭们见敌人都爬了上去，就在水面上冲着他们叫了几声，然后才一个个就往水里沉下去。 耗子的老婆瘫坐在船上，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然后又不停的在那里狂骂，“遭瘟的畜牲，早晚有一天把你们都抓完，让你们死绝了……” “林被差点就被你们害死，下次不要落到我手里，畜牲就是畜牲……” “脖子都被抓了好几条……哎呦，疼死我了，还好衣服穿的厚……” “厚尼玛啊厚，衣服吸一下水沉死了，跟猪一样，老子也被你拖累的差点就沉到水里去，成亡命鸳鸯。还叫叫叫，烦不烦？闭嘴吧！” 耗子也在那里喘息着，听着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气个半死。 这在水里拖着一个不会水的人，就怕人家跟八爪鱼似的乱动，刚刚还被她紧紧抱着脖子，差点给勒的没办法动弹，沉下去。 他是脱了棉袄下水，身上只穿薄薄的一件单衣，都被那些水塔抓破了，后背手臂也都被抓出血，浑身上下都疼死了。 “我不会游泳，不扒着你扒着谁？不扒着你，我就直接掉海里去了。” “死也要拖我一个当垫背是吧？” “你是我男人，你不得要救我……” “好了，吵什么？都救上了，没事就好了，下回小心一点，在海上没命的多了去了，自己不小心一点还敢这么大声。快点帮忙把网拉上来先，刚刚都还拉一半。” 叶耀东父子俩看着他们都上船了，也就没有去关注了，随便他们内讧。 海面下那些水獭也已经跑了，他们也不用抓了，握在手上的手捞网，也被他随手丢在了一旁。 叶耀东朝滚动轮走去，“继续收网吧，别管他们了，他们弄他们的，我们收我们的，已经被耽搁好长时间了。” “嗯，也不知道刚刚他们抛的一网，网到啥了？陈大碗半天都没有拉起来。” “管他呢，捞个人上来，不关我们的事。” “胡说。” 叶耀东瘪瘪嘴，打算启动滚动轮，继续把刚刚收了一半的网，继续收。 但是等他一张网收完，却看到隔壁耗子他们刚费劲拖起来的手抛网，竟然勾着他的粘网！ “卧槽，竟然勾到我渔网了？” “啥？” 叶父正在后头整理刚刚收完的一整个粘网，准备理顺了，打结放好，结果听到这话，连忙看了过去。 “哎？那是咱们的粘网？怎么被勾起来了？” “就是说啊，卧槽，赶紧把船靠过去说下。” 因为在收网，他们的船刚刚前行了一小段，所以才需要靠过去。 耗子他们看到手抛网竟然勾到了一张粘网也都很懵逼，难怪那么重，拽了老半天，但是看到露出水面的粘网上面粘了好多鱼，他们又狂喜，也顾不得思考了。 耗子老婆高兴极了，“想到还能钩上来一张破渔网，运气太好了，上的还有不少的鱼～” “破渔网？我怎么看着好像挺新的，又挺干净的？”耗子他爹疑惑的道。 “好像是挺新的，网丝都很干净，不像废弃的……” 耗子也纳闷了一下，但是听到由远及近的柴油机声音，转过头去时也想到了。 “卧槽，这是东子的！估计被浪涌动打了一下，线被咱们的网缠住了，难怪海面那里还有一个浮标。” “这…应该不能吧？咋会那么好勾啊？会不会是别人断掉的啊，也不能看着新，就当是他的……”他老婆皱皱眉，有些不死心的道。 叶耀东这时也靠了过来说道：“你们手上那张网是我的，昨天放下去的。” “我想也是……” 这时他老婆拉扯了他一下，耗子却瞪了过去，然后又看着叶耀东，“应该是刚刚我爹撒网的时候，正缠藏到你的网线了。” 没有不要脸的想占为己有，叶耀东也放心了，不然他明天也别想再开这船了。 不过他们在交接渔网的时候，他倒是听到了他老婆的碎碎念，“说拿回去就拿回去了……” 结果耗子转头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你给我闭嘴，有你啥事？人家的渔网被我们勾到了不得还？” 这在船上，耗子老婆也敢怒不敢言，不敢再吭声了，只是怨恨的瞪了他们几眼。 叶耀东皱了下眉，但是也没说啥，渔网收了就只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继续收网就没管他们了。 他们把手抛网收好后，也没趣的开船走了。 等他们走远的后，叶耀东才跟他爹念叨：“这自己老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打得下手？这也太难看了，有问题的话，回去教啊。” “他老婆也不好，这又不是别人的网，自己朋友的也想占便宜。” “还好他二话不说就还了，真的是什么人嘛？找老婆也得擦亮眼睛，也不能媒人说什么就什么。” 叶父忍不住道：“你也是认识十天就结婚了，你还得感谢媒婆，不然你现在指不定还单着，家里哪能有三个孩子。” “切～我30岁再找老婆都行。” “30岁？30岁你孩子都打酱油了，要是结婚再早一点的，再过个几年都能当爷爷了，你要30岁结婚，能给人家说死。” “像我们那时候十八九岁就结婚了，女的十六七岁，要是到30都还没结婚，都是有毛病的，背后得给人讲究死。” “你也是命好，说一个就成了，娶的老婆也不差，外家也靠谱，没有那么多事。还好你现在也争气，不然面对亲家，我都羞愧，酒都喝不进去。” “哼～年代不一样。” “别哼了，赶紧把这张渔网收了，晚一点换个地方下网，免得明天来了却发现被人截胡了，啥也不给你剩下。” “知道了，等把所有网都收了，再换个地方。” 人心经不起考验，何必拿自己的损失去赌人心。 他看到耗子等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不能再在这里放。 叶耀东将线挂到转动轮上，然后慢慢的转动收取，“昨天才放下去，今天这新网看着还挺干净的，也不用收回去晒，浪费时间。” “嗯，用个两三次再拿回去清洗晒一晒，去一下味道就好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正好。” “刚刚那张网收了多少斤货？” 叶父看了看脚边的篮筐，提了一下，“快40斤了，基本都是两三斤的蛤蟆鱼，就那一个魔鬼鱼比较大，算是好货了。” “收获还可以。” “嗯，这一网刚刚也看到有三四条多宝鱼，应该也不错，早知道就叫阿光不要把船放出去，也做粘网。” “干嘛那么拼啊？他们家现在条件已经顶好了，休息一个冬天又没啥，来年再好好干就是了，还得非把自己当骡子干啊？” “这不是觉得可惜吗？自己家的船却给别人赚钱。” “他也能收一半的租，不会亏了，又不用早出晚归，风吹日晒。” “嗯。” 又不是自家的船，叶父也没说啥了。 这一张4000字 第542章 满载而归 第二张网因为早就被拉上来，所以他们花了10分钟不到就收完了。 这一网鱼货就没有那么重了，不过也有30斤出头，而且还多了好几条鞋底鱼跟多宝鱼。 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八点了，出来快两个小时，却只收了两张网，他心里也有了些紧迫感。 再来点啥事，磨磨蹭蹭的，他今天忙活到天黑都该收不完了。 “爹，你能不能快一点？” 五十张网的工作量可不低，光收获，速度快的话，他估计他们都得花一整天，从早到晚。 因为收网时得注意按顺序收，不可以因为抓鱼而把网弄乱，还要原样打结，方便等会收完网之后继续放。 事情繁琐的很，而且他爹心疼渔网，收鱼的时候很小心，粘网上的垃圾或者草根海藻之类的东西，他都会小心的捡干净，尽量不乱扯，损坏渔网。 有他在后头收鱼，整理渔网，叶耀东虽然放心的很，但是效率有点太慢了。 这边机器转的话，可以快一点，但是就怕他爹收鱼速度没那么快，忙不过来，到时候手忙脚乱，把渔网弄乱了就麻烦了。 这种粘网最怕混乱成一团，混乱成一团的话，就相当于报废了。 是不是一次性使用，就看你收网的时候怎么收？好好收的话，还可以多用几次，万一有部分破损钩坏的的话，也不影响使用，就是怕乱，毕竟网线太细了。 叶父也觉得自己收的太慢了，怕那么多网，一天收不完。 “要不你收快一点？我在后头接网，接了就先把渔网放在桌上，然后再一张网一张网的收鱼？或者你收完两三张网就过来一起帮忙捡，这样还能快一点。” “行，试试吧！” 不加快点进度，真的干不完。 难怪林叔知道他放了50张网，还又放了延绳钓时，就说他肯定得请人，不然收不完。 他原本还想今天收一下试试看，这下看来，光这50张沾网就有可能收不完了，更遑论还有延绳钓。 不过，还是得先收一下试试看。 叶耀东第三张网的绳子刚挂上去，才转了五六米，就立马加快速度，叶父在后头拉着渔网，也不再慢慢的捡鱼了，把一整条网整齐的放到桌上，准备等会儿再取。 直到叶耀东快速的收了三张网，桌子上不好放后，他才停止收网，而且跟他爹一起先把鱼网里的鱼解出来。 “这几网货不多，大多都是蛤蟆鱼。” “嗯，也有两条金鲳，也还行吧。” “金鲳没有白鲳好，马马虎虎……哎，卧槽～爹，那群水獭还在呢？” 叶耀东说着话，眼角余光处却瞄到水面上有好几只水獭又冒头了，连忙惊喜了一下，指了个方向，让他爹看去。 它们在水中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翻滚自如，还画圆圈一样游动着，行为看着有些可爱。 “还在啊？还没找个地方上岸啊？” 水獭一般栖居于沿海咸、淡水交界地区，它们会常常到海中捕鱼，因此，靠近海岸的一些小岛屿也有水獭分布。 他们这边虽然是海边，但是附近有一个岛镇，岛镇里面有一个挺大的淡水湖，正好属于咸淡水交界地区。 “正好这会儿没有在收网，开过去看看能不能抓？”叶父看了那么多只在海上面，有些眼馋。 叶耀东点点头，离它们成为保护动物还有好几十年，这会儿可以说是最多的时候，遇上了不抓白不抓，等成了保护动物，他就不抓了。 他可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能抓的抓，不能抓就不抓，看顺眼的也不抓，幼崽太小了也不抓。 只是没想到这些水獭警惕心还挺强的，可能是刚经过一波刺激，他们刚一靠近，它们听到声音居然全部都提前潜到水里躲起来了。 “得了，又扑了个空，算了。” 叶父也遗憾的道：“那就算了，先把渔网里的货都解出来先。” “嗯。” 父子俩又继续忙活手上的渔网，等三张碗里头的货都取出来，渔网都捋顺了，打结了后，叶耀东才又继续收网。 接下去也是不停的重复着，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等到下午，他们收渔网的进度也过半了的时候，叶耀东的滚动轮居然又转上了一只水獭，而且这回还是成年的水獭，不再是幼崽了。 这可让父子俩高兴了一下。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早上的时候想抓，抓不到，下午的时候竟然网到了一只。” “先把它抓下来，绑起来，省的跑了。”叶父兴奋的急匆匆的就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网。 “那你拿着，我去船舱里拿绳子。” “嗯。” 叶父高兴的抓着这只水獭，见它四肢乱动要挠人，连忙拿远了一点。 在等待的时候，他闲着没事就往水里张望了一下，没想到，瞬间又让他惊喜了。 “东子，东子，还有水獭！” “啊？” 叶耀东听到他爹的喊话，连忙从船舱里伸出脑袋，他手上还拿着个剪刀，正准备剪绳子。 “渔网里头还有两只，绳子多剪两条。” “还有？知道了？” 叶耀东干脆麻利的多剪了几条，然后快速的跑过去，船的摇晃也只是让他身体不稳，有些踉跄，但是摔不着他。 他一跑过去就问：“还有啊爹？” “有有有，我刚头伸出去看了一下，结果看到船舷边上挂着一半的网，里头还有两只，有一只悬在半空，还有有一只还泡在水里的渔网里。” 叶耀东将头伸出去，也看到了，“可以啊，一张网抓三只，先把这只捆起来，再把剩下的两只转上来。” “哎哎。” 这三只的价值估计能卖个六七十块了，差不多也能勉强抵得上他们今天赚的了。 两人快速的将剩下那两只也都转了上来捆绑，谁知这张渔网最后面，居然还有一只幼崽。 叶耀东抓着手上的小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抓的那只，看着没有之前抓得那只幼崽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船上的三只成年水獭在那里乱叫，所以这只才奶凶奶凶的一直在那里乱动。 他拍了拍这只的脑袋，“别乱叫了，不然就把你炖了。” 说完就将手移到水面上，然后松开让它跌进水里。 叶父只觉得有些可惜，“又放了一只。” “可持续发展，祸不及家小，保大弃小。” “什么乱七八糟的讲一堆……赶紧干活了，今天干到天黑都收不完了。” 叶耀东又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三点了，总有断断续续的事情耽搁，其实他们已经加快速度了，但是还是干不完。 “延绳钓只能多放一天了，明天一早再来收吧，晚上回去请一个人上船帮忙吧。” “是得请人，不然太多了，干不完，请一个人帮忙一起收鱼，效率能高一点。” “嗯，那请阿生哥？” “也行，反正都是自己人，你阿生哥也难的很，多照顾照顾一下他也好，让他多攒点钱，再娶个好一点。” “现在人家给他说的那个媳妇一点都不好，男人都还没死，还拖在那里半死不活。啥时候能结婚，也不知道，要过来干啥？想要生个儿子又不一定非得生过儿子的女人。” 叶耀东不想管人家的事，只是跟这个堂哥处过两个月，觉得他稳重踏实可靠，可以相信，现在要请人第一个就想到他了。 大表哥二表哥也靠谱，不过人家没有叶耀生让人可怜罢了。 这自家人当然是能拉拔一下，就拉拔一下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啥办法？只能让他多攒点钱了，男人有钱，底气就足，到时候还不是想要娶啥样的就娶啥样的。” “嗯，是这个理，家里有钱了，啥样的媳妇娶不到？” 父子俩边干活边闲聊着。 叶父这回见他摊子铺这么大，还忙不过来，也没说，也没说什么他胡来呀，搞这么多，没有一步步来啊啥啥的？ 潜移默化中已经信服了，也只想着怎么帮忙解决问题。 两人相处也越来越和谐了。 叶耀东也觉得他爹从一开始的各种看不顺眼，到现在两人可以心平气和的聊天，还有商有量的解决问题，进步贼大。 也不知道是觉得他爹进步贼大，还是他自己进步贼大，或者两者都有。 从天亮干到天漆黑透了，父子俩才将所有的网都收完，又放下去。 延绳钓是没办法再收的了，只能继续放海里随浪摇摆，能收多少货，明天就得碰运气了，还好现在天冷，鱼即使死掉了，也能放个一两天。 昨天放的延绳钓，明天再收，中间间隔一天，问题应该也不大，至于挣扎跑掉的鱼，那也没办法。 不过今天的收获是真的爆了！ 满载而归！ 是真的拉了满船的鱼货，船上堆满了筐，还都叠在一起，一个个筐都装的冒尖了。 一眼望去都是蛤蟆鱼，黏糊糊的，丑陋的很，但是实在架不住它量多。 这鱼一到冬天，数量就泛滥。 今天光蛤蟆鱼就收获差不多有1200多斤。 其他鱼货也收了五六百斤，收获非常喜人。 加上那三只水獭，今天的收获估计要超200块，也不枉他下了血本，花了快700买了那个滚动轮。 加上渔网，今天成本直接回来了1/4。 只是可惜了，这种渔网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第543章 叶耀东又想折腾了 等父子俩开着满船的货靠岸时，码头都已经空荡荡的了。不过，还有一个人打着手电筒。 “哎幼，你们爷俩可总算回来了，差点没把我们担心死，这么晚都没回来，大家都吓死了。” “靠，几个收购点都关门了？奶奶的……” “你们也不看看几点了？谁这么晚还等在这里？干什么也不知道，竟然这么晚回来，也不知道早点回来，一家子心都提在那里……”叶父不耐烦的道：“唠叨啥啊，能早回来谁不想早点回来？活没干完，网也没收完，怎么回来？” “怎么收的这么晚啊？收不完明天再去收啊。” “你懂啥，快去把阿财叫过来收货了，我们在这等着。” “行行行，我马上去。”叶母也顾不得多问多看，叶父一催促她连忙就拿着手电筒跑了。 船上的货也不需要再整理，他们在收取鱼的时候就已经分门别类的放的好好的，这会儿只要阿财来了过一下称收走就行。 叶耀东见还要在这里干等着，就朝他爹道：“要么你在这里看着，我先回家看看，等会儿再骑自行车出来。” “嗯，那你就先回去报个平安。” “我回去就出来。”他顺便将要留回去的小鱼虾也一起提着。从岸边看小渔村，村子里面都漆黑一片，哪哪都没有光亮，只有海滩边还有一户人家还灯火通明着。 他直接朝光亮处走去，只是还没进院子，家里的狗子们就全部都窜出来，在他脚边上窜下跳的蹭着他的腿，害他直接被绊住了。 老太太站门口也早就看到了，她快走几步说了一句，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我去给你把饭菜热一下。”然后又着急忙慌的进屋准备去烧柴火。 叶耀东动了动脚，把巴拉在他腿上的狗子们全部抖下来，然后才把桶提到屋里， “别忙活了，晚一点随便吃两口就行了，这会儿也没空吃，回来喝口水，马上又得去码头了，货还没卖。”林秀清听到屋里的动静，也连忙出来，身后还紧跟着两个小子。 “你俩怎么还不睡觉？还呆我屋里。” “嘿嘿～爹你回来了，娘可担心你了，说你怎么这么晚都还没回来？”林秀清解释道：“我在监督老大写作业，回来疯玩了一晚上，作业半个字都没写，天都黑透了，都还跟洋洋两个在房里打打闹闹。” “嗯，让两个早点睡，你也早点睡，我还要去码头卖货，饭给我放锅里，我晚一点回来，自己来就行了，你们都是去睡觉，都九点多了。” “没事，人老了，觉少，让他们先去睡，我正好边热饭菜边烧一锅热水给你洗澡。”叶耀东随口应了一下，也顾不得跟他们再说啥，他得去码头帮忙了。 屋里的自行车，他顺手推出去，能骑车，他绝不走路，大不了等会推着板车回来的时候把自行车放板车上面一块推。 至于会不会把漆蹭没了，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老太太在他出去后，就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念叨， “太辛苦了，东子这样太辛苦了，天天早出晚归，这天都黑透了，别人都睡觉了，他大晚上的还要出去码头。” “还好今早是六点出去的，不是两三点。”林秀清也觉得他辛苦了。 “那也干了一整天了，明天买一个猪脚炖了给他补补吧，前段时间已经杀了一只小母鸡了，就不要杀鸡了，先养一养。不然等过些天再杀一只鸭也可以，再晒一点萝卜干，放下去炒。”林秀清笑道：“再养养吧，都还在下蛋呢，猪脚也等立冬再买吧，立冬进补正好合适，还有个三天。” “啊对对对，老湖涂了，马上立冬都给忘记了……”叶耀东带着头灯，骑着自行车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屁股被颠簸的一直弹起落下，弹起落下。 顿时也有些后悔了，这走路指不定还比骑车更快一点，早知道就不要犯懒了。 远远看着，码头外面的小寮已经亮起了灯，等叶耀东到时，叶父跟叶母正一筐筐的将鱼抬下船。 他将自行车的脚刹立起来后，就也连忙过去，并且喊着阿财一起帮忙抬。 前面出来的时候，本来还想着叫他大哥二哥一起过来帮忙的，但是看他们屋里的灯都已经灭了，也挺晚的了。 他们都是夜里两三点钟就去拖网，现在这个时间点肯定早就睡下了，叶耀东也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直接骑了过去，没有叫他们。 他们也累了一整天，今天夜里还得去，还是让他们休息吧。阿财给他招呼着也不得不上去帮忙， “你这回来也太晚了吧？我都已经睡着了，还被挖出来，我还以为你学其他人，打算在海上漂个两三天再回来。”叶耀东心里一动， “谁在海上漂个两三天？就咱们这种船？” “嗯，隔壁东桥村的，最近有两条船就是去个两三天再回来的，他们买了不少的冰块放船上，打算趁着这段时间温度低，一趟出去多呆个一两天再回来，也能多捞不少。” “哦，那样太累了，也休息不好。” “能挣钱就好了，大冬天的能出海几趟？得珍惜。” “你还是先帮我把这些都抬下船吧，1000多斤呢，对了，现在蛤蟆鱼什么价格？” “3分5厘钱一斤！” “草！”踏马的，他干死干活捞了1200多斤，只能卖个40多块钱？ 阿财也呵呵直笑， “你知道的，一到冬天这个鱼就泛滥，现在很多都被收去制成鱼干了。” “这尼玛干个几把毛？” “这个鱼本来就便宜的要死，你不是还有好几筐其他鱼吗？那鞋底鱼算你八分钱，多宝鱼最近也降价了，只有两毛钱，魔鬼鱼两毛八，金鲳鱼三毛三，白鲳四毛五，还有其他的，等会儿我看看还有啥？你光这些，给我看到的就不少了，不算蛤蟆鱼，这些也值百来块了。”叶耀东听他说了一遍价格，心里也在默默算了一遍，虽然蛤蟆鱼不值钱，但是加上这些货应该能卖个快150了，还有那三只水獭还没拿出来。 这么一想顿时也满意了一点，不嫌弃了。 “从天亮干到半夜回来才挣这些，那蛤蟆鱼……” “才？”阿财没好气的道：“你这一天就能挣个100多块钱，你还才挣这些？这话要是给其他人听到了，得喷死你。人家干一天活，累死累活的也才挣你的零头。” “你别打断我的话，那蛤蟆鱼我要是自个晒，好卖吗？” “好卖，现在外头做买卖的人多了去了，啥都能卖，那些倒爷们也在那里大干特干，咱们海边的干货都有老多人收去卖到别的地方。前些年多苦啊，城里人有钱没地方花，东西都好卖的很。”叶耀东心里也琢磨开了，他不太清楚现在的行情，只知道现在大时代的环境越来越好了，这要是晒鱼干好卖的话，他还不如请人自个儿晒了卖，省的新鲜的贱卖了，中间也不知道会过多少道手。 市场那铺子年底就能交了，他到时候晒了干脆大批的放到铺子里卖！这市场刚落成，周围一圈的商铺也肯定不会一下子全部都开起来，离繁华热闹也需要老长的一段时间，他要是拿去出租，头几年肯定不好做。 这要是自己能利用起来的话，肯定比放着闲置好，毕竟周围流量来去那么大，总会有人看中干货的。 而且那些东西晒干了，放在那里可以存放挺长时间的，也不怕堆积。叶耀东心里百转千回的念头也只是一瞬间，有了想法后，他也开始打听了， “这蛤蟆鱼干要是晒干了，能卖多少钱？” “咋了？真打算自己请人晒了卖？这可费劲的很，可没有直接这样被收购来的省事。” “三分钱卖个几把毛，累死累活的干了一整天，结果1200多斤才值40多块。” “就是因为数量多才不值钱，你这不是还有其他鱼货吗？其他鱼货比较值钱啊，算一算也不少了，很多了，全村头一份，比其他人可多多了。” “你就说这晒干了能卖多少钱？”阿财呵呵了两声，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两眼。 感觉这小子摊子铺的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有出息，有想法了，回回脑子都动的比别人快。 “这鱼干也分种类的，像这种蛤蟆鱼，新鲜的才三分钱，晒干了也贵不到那里去，也才4毛多，要是一下子批发数量来的多的话，还会再压一点价，你自己看。你要是打算留下的话，我就不称了，你等会给拉回去就好了。”叶父叶母来回来回的搬运，原本听他们也只是正常的闲聊说话，这会儿擦身而过，却听到他的话，连忙停下脚步问道：“什么要留下来，不称了？” “对啊，这老多数量了，留下来做什么？放哪里啊？干嘛不卖了？这都从早上熬到了半夜了，熬的那么辛苦，赶紧看到钱才是正经事……” 第544章 决定自己晒 叶耀东将手上跟阿财一起抬着的筐放下，看了看收购点的货已经堆的满地了。 他指了指，道：“这些蛤蟆鱼，能卖多少钱知道吗？财哥说一斤就三分五厘，这里大概1200~1300斤，也就只能卖个40来块。” “40多块钱啊，一千二三百斤的货，竟然只能卖个40多块，一听价格我都心疼坏了，这咋卖啊？咋卖的出手？” 叶父叶母面面相觑，虽然知道这鱼一直都很便宜，但是这么算了一遍的话，他们也觉得有些心疼。 这要是随便其他啥鱼，有八九分一毛的话，都值个100多块钱了，他们也不会心疼了。 叶父皱了下眉头，问他，“那你打算咋整？” “通通留下来，明天请人晒，正好这两天没雨，北风天又有太阳，吹一吹，晒一晒，也好干的。” 他刚刚在心里也大概的算了一下，晒干一斤不说多，就算4毛。 蛤蟆鱼水份多，要是5-6斤左右能晒干成一斤的话，他都还能挣一半，人工费廉价的很，请一两个人干，一人一天才1块多钱。 那他这里1200~1300斤原本只能卖40多块的，自己晒，不得能翻个倍，价值八九十块？这还是他少算的，要是稍微多算一点，100应该也没问。 而且这还只是今天一趟的收获，接下去要是隔三差五都有这数量呢？ 那差的就多了。 叶母却又不敢赌，“这要是费了半劲的晒干，最后没人要咋办？这鱼本来就便宜的要死，新鲜的都不值钱了，晒干的，能有人要吗？” “晒干的鱼会好吃，又能存放，比新鲜的还好运输，新鲜的鱼货都还不好运到其他地方，这种干货正好合适。” 说着他自己都拍了下大腿，原本只是脱口而出，现在自己听了都觉得太有道理了。 怎么之前没想到新鲜的不好意运输，干的好运输呢？ 叶父也附和的说：“这倒是，干的就是会比新鲜的方便，新鲜的都运送不了太远，海鲜这种东西一不小心就容易臭了。” 阿财也道：“就是这么个理，所以倒爷们也瞅中了干货这个市场。” “确实是会好卖的，就是你们得多几道工序，又得杀又得晒，又得自己运送到市里去，还得自个卖，这就比较费劲了。” 叶耀东点点头，“这个简单的，请人就好了，反正市里的店铺是现成的。” 他做决定也很果断，心里琢磨完，算明白后，就打算留下来自己晒。 明天直接请他大嫂，二嫂杀跟晒就好了。 还是那句话，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钱自家人先赚。 出一次海，多赚个四五十块，十次就能多个四五百块了，离开春三四个月，要是能多去几次的话，多赚个千把块不在话下。 而且他也不一定要等到店铺完全交付，再拿到市里去卖。 他可以瞅着数量差不多了，或者家里放不下的时候，找一个不适合出海的日子，抽空去卖一波，就在市场门口摆着就行。 在短短的时间里，他心里已经琢磨的明明白白了。 叶父见他已经决定了，也觉得能多赚一倍也好，他出海也不是就出今天这一趟，接下去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数量。 “行吧，你想留下来自己晒了慢慢卖，那就都留下来了，正好请你两个嫂子干就好了，也不用请外人。你娘要上班也没空，不然还能得叫她帮忙干一些。” 叶母张着嘴欲言又止后，却又收了回去，“那就自己晒吧晒吧，竹扁不够的话，就去老家搬，或者你大嫂二嫂那边借一下。” “我知道。” “那你先去过称，这十几筐的蛤蟆鱼，我跟你娘先挪到一边儿，搬几筐上车，推一趟回去先，这些肯定得分两趟才能拉完。” “嗯，你们看着办，先推一趟回去。”叶耀东头也没回的应下，他正帮阿财把鞋底鱼抬一筐上称。 除了蛤蟆鱼，这个鞋底鱼是第二多，也有260斤，差不多能有个30块。 还有其他货也陆陆续续抬上称。 直到所有的货都过完称了，叶耀东肚子也咕噜咕噜叫，然后又狂打哈欠了。 等阿财所有的收获都记录好后，他才拿过单子，边看边跟他告别，从早到晚，今天一早忙到现在，真的累瘫了。 不过，他刚走出去没两步，就立马停住脚了，“不对啊，这他妈怎么才112块3毛2分？蛤蟆鱼没卖，扣掉40来块，不是应该一百六七十块钱才对吗……” “兄弟，你可别敲诈我啊，哪有那么多？” 叶耀东顿时用手掌心拍了一下额头，“我靠，还有三只水獭被捆起来放到船舱了，这让我给忘了。” 当时就因为这三只一直叫，太吵了，他就直接给扔到船舱里了，下船抬货的时候忘记了。 难怪刚刚看收货单的时候感觉价格不对，明明他都已经大概估算出今天收获应该有200出头，扣掉蛤蟆鱼的钱，也不至于只有110多。 “水獭？什么水獭啊？” “你等着，船上还有货。”说完他赶紧把单子折叠好放回口袋，连忙朝渔船小跑过去。 叶父跟叶母送完东西再过来时就看他匆匆忙忙的又跑上船。 “你干啥呢？货卖完了没有？” “还有三只水獭丢在船舱，一时忘记拿下来了。” “啊对！我也差点给忘记了，船上的货太多了，搬搬抬抬老半天，把那三只给整忘了。” 叶母听说还有三只水獭都惊喜了，“放船上都能给忘记，你们啥脑子？” “这不是活太多了吗？天黑后，我们就一直紧赶慢赶的，早就把那三只抛到脑后了。” 叶耀东去船上把三只家伙抓出来，放到阿财面前，阿财都惊喜了，连忙伸手接过一只，拎在手上，左看右看的端详着。 “你今天这个水獭抓的好啊！最近正有人在那里收水獭。” “嗯，是因为它的皮毛跟肝脏吗？” “谁知道啊，但是好像听说有人要研究怎么养这个。” “那可以，那这三只你给我算多少钱？” “好说，这个也不用称重，按只算钱，一只给你算20，3只60块钱，如何？我够仗义吧？” 叶耀东瘪瘪嘴，再怎么仗义也都得从他这里赚一笔。 第545章 放弃延绳钓 “行吧，你说多少就多少，把单子开给我，我要回家吃饭睡觉了。” 今天是真的累了一整天，工作量太大，不过收获还是很可观的，比日常拖网强多了。 等一下还得去他阿生哥家一趟，明天可不能再两个人傻干了。 “明天早点回来，太晚了我车子都不好安排，要是晚上不送走，这些鱼该不新鲜了。” “不是正好来得及？现在送走，正好赶的上早市。” “临时安排不麻烦？”阿财写好货单后拿给他，“大晚上的我正睡得香呢，被你娘狂拍门板叫起来，还以为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这就是十万火急的事，赚钱不得积极一点，睡啥睡啊？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有没有听过？” 叶耀东拿好单子就边说边往外走。 阿财听到这话，无语的嘴角抽了抽，“知道的还挺多的，说话一套一套的。” 叶父叶母在一旁等他，也听得满头黑线。 叶母忍不住念叨他两句，“瞎说什么……” “瞎说什么大实话，对吧？我知道我说的都是至理名言，你们也觉得很有道理，对吧？行了，走了，回家干饭去，饿死我了。” “一张嘴就会胡说八道。”叶母白了他一眼，正准备推板车却被叶父赶到一边去。 “我来吧。” “你来就你来”，叶母站到一旁，看着叶耀东问道，“今天卖了多少钱啊？” “176块多，马马虎虎了。” “这么多还马马虎虎？” “50张网啊娘，平均一张网才挣三块六毛多，是因为抓了水獭，多卖了60块？” “那这些蛤蟆鱼你不是没卖吗？算进去不是会多一点。” “这都没卖，说啥？这也是运气好，抓到了三只水獭，不然的话也就只能卖个150左右，一张网还是三块钱。也就网放的多，要是放个二三十张的话，只能砍半了。” “那天天晚上放到这么晚回来也不行啊，自己累点就算了，大冷天的晚上还得把人从被窝里拉出来。” 叶父插嘴说道：“所以还要请一个人帮忙干，不然收鱼来不及，太慢了。” “要请人啊？” “嗯，等下去问一下阿生哥要不要跟着我做几个月？” “都这么晚了，估计都睡了……” “那也没办法啊，回来就已经这么晚了，明天去叫就太迟了，指不定他一早就出去做其他活了，到时候临时只能叫其他人，那就不靠谱了。” 叶母皱了下眉头，“那我现在去叫吧，你们先回去吃饭。” “也行。”省得他吃完再去就更晚了。 叶母又匆匆的小跑着往村里去。 叶耀东觉得亲娘就是亲娘，关键时候还是靠谱的，被唠叨几句，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叶母走后，父子俩继续往家里走，并且叶父还在念叨，“叫一个人帮忙，也不知道够不够。” “明天看看，不够就再叫一个。” “嗯，本来还想说放太多了，忙不过来，那就收一点回来，留着就当补充，有渔网坏了，不能用的话，就再放新的。” 叶耀东也有这么想过，但是，放多一点，赚多一点，先请个人看看，能干的过来就放，实在干不完就收一点回来，留着当补充。 “明天看看，看情况调整一下，要是延绳钓没什么货的话，也干脆收回来，不要放了，就放这个粘网，今天是收获挺好的。” 叶父应了一声，“你自己打算，自己看着办。” 屋里老太太已经重新热好了饭菜，见他们走进院子了，就把饭菜端出来放到桌子上，让他们洗个手就能吃。 在他们饭吃一半的时候，叶母也回来了，“已经跟你阿生哥说好了，本来他明天要去码头外面干活的，还好晚上去交代他了，不然他凌晨三四点天没亮就得走了。” 叶耀东将最后一口饭菜塞进去后点点头，“有跟他说工钱多少吗？是按天算还是按月算？” “这我就没说了，反正自家人总不会让他亏了就是了，你自己明天跟他说是按天算还是按月算。按天算比较划算吧，谁知道你一个月能去多少天？” “嗯，那就明天再说。” 叶父也道：“反正人家多少钱，咱们也算多少钱。” 叶耀东觉得多给几毛钱也没事，反正是自家人。 一夜好眠到天亮。 一大清早，叶耀生就已经积极的跑到门口等了，叶耀东他们还在吃早饭，连忙招呼他进来一块吃。 他却连忙拒绝。 林秀清正拿铝饭盒给他们装今天在船上要吃的饭菜，看到他后也连忙问他，“有没有带饭盒？” “饭盒？没有啊。” “那你回家拿一个，我这没有饭盒了。” “哦。” 因为昨天一直忙着收网，他们也没空煮东西吃，从早到晚也只中间抽空煮了一次面，等到晚上早就前胸贴后背了，林秀清昨晚知道后，今天一早也不煮稀饭了，就煮干饭，免得稀饭撒几泡尿就没了。 干饭比较抗饿，而且可以多煮一点，装到饭盒里面，给他们带到船上去吃。 收网期间饿了的话，只要放到炉子上热一下就行了，也省的他们还要费劲的去煮面，省事也能节省一点时间。 她还顺便煮了一大锅萝卜骨头汤，大清早去村里面正好看到有卖猪肉的推着小车过来，猪头骨便宜，才5分钱一斤，她就买了半个。 冬吃萝卜夏吃姜，煮了一大锅放到小水桶里面给他们提到船上去，要吃的时候跟饭一起热一下就行，再也不用其他的菜，只要鱼干，饭盒空间还能腾出来多装点饭。 叶耀生拿着饭盒重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也笑着道：“你们这个伙食好，还有鱼有肉有菜。” 林秀清也笑着说：“就是怕在船上忙的没空煮，所以我给提前准备了，到时候锅里热汤，饭就叠到上面去一块热，这样大冷天也能吃一口热乎的，也省的小锅煮一锅汤面还不够吃。” “考虑的挺周全的，家里有媳妇就是好。” “你多挣点钱也可以重新再娶一个，也就30几岁，娶媳妇也不晚。” 叶耀东瞥了他爹一眼，昨天在船上的时候都还说30没结婚都是有毛病的，30几岁的人都能当爷爷了，要是没结婚，要给人讲究死，咋咋地，现在又说不晚了。 叶耀生只是呵呵笑了一声，没说啥。 等饭跟汤都装好后，东西也都拿到板车上，叶耀生就抢着推车。 延绳钓已经间隔了一天在海上没有收回来，这会儿一出海，叶耀东就直接开船往放延绳钓的位置去，准备先把那1000个排钩收了，再去收粘网。 省的万一又忙不过来，再拖一天的话，钩子上的鱼要不新鲜了。 叶耀生知道后忍不住道：“你这摊子铺的可真够大的，连粘网做50个就算了，还做了1000个排钩，就你跟你爹两人，这能干的过来才怪。” “这不是没放过这么多数量，试试吗？我那滚动轮可是花了大价钱，不得多放一点网，把本钱挣回来啊？700块呢。” “呵呵，那确实本钱下太大了。” “嗯，趁着有天气，多放点。”叶耀东又顺便给他说起工钱的事。 叶耀生一个打工的，按月算还是按天算，都得看他东家怎么算，也轮不到他做主， 不过叶耀东虽然是按天算，但是开的工钱却不低，是按三块钱一天算的，跟去捞海蜇同样的工钱，这样一来，他更没有异义了，别人家跟出海干活一天也只有两块多点。 “又让我占便宜了。” “自家人说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的，我请谁不是请？只是一回生二回熟，请你更放心。” “好。” 今天在海上还算是挺顺利的，没碰上啥意外跟人，收完延绳钓又紧接着收粘网。 可能是放了两天，延绳钓的收获非常的不错，鱼货也还很新鲜。 而且他们还收上来了一条十几斤的斐氏鲳鲹，长大概都有50多厘米，这可把他们高兴坏了，而且除了这一条大的斐氏鲳鲹，其他个头小的一两斤的也都收了上百条。 叶耀东觉得应该是刚好有一群斐氏鲳鲹经过，所以才被延绳钓钓上来了。 斐氏鲳鲹是一种常在沿岸近海捕食的鱼，而且喜欢群居。 除了这个，剩下的啥鱼都有，都是日常常见的。 这样一来倒让他有些不好舍弃了，原本他还想看看今天的收获多不多？不多的话就把延绳钓舍了，省的忙不过来。 叶父也知道他原本的打算，也有些舍不得，“这收获看着挺好的。” “是还可以，但是有些忙不过来了，而且这个也麻烦，收回去后要请人整理，整理完第二天放下去的时候，还要一个个挂饵料，太麻烦了，耽误事，还是先算了吧。” “唉，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看今天收获还挺不错的，放弃了怪可惜的。” “干不过来，这粘网都有50张，今天收了两小时的延绳钓，估计又得干到天黑了。” “嗯，你加快点速度收网，我们在后面收鱼也快点。” 第546章 人力比不过机器 五十张网数量真的很多，等到中午12点的时候，他们也才收了十八张，主要是出来的时候路上花了一小时左右，延绳钓又收了两小时。 不过多一个人效率是会高一点，按接下去的进程，天黑时应该能勉强收完网，就是收完还得再花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放下去，回去照样也要七八点了。 不过明天没有收放延绳钓，到时候应该可以赶在天刚擦黑时靠岸。 太难了，有钱赚，难！ 没钱赚，更难！ 不容易啊。 叶耀东瞅着已经到饭点了，关键是他肚子也饿了，把手头的这一网收掉后，他就停了。 “你们先收鱼，我去热一下饭菜，收完正好饭菜也热好了。” “去吧。” 闻着香喷喷的骨头汤，他更饿了，还好早上吃了干饭，不然都坚持不到中午。 感觉锅里头的萝卜头骨汤已经开了后，他就率先舀一碗出来喝，米饭放在上头，热没那么快。 他砸翻了几下嘴，才喊其他人先过来喝汤。 “干萝卜片炖猪头骨更好喝，再放一点米酒更香，明天晒完鱼就叫阿清再晒上一点萝卜干。” “等周末的时候叫你娘晒。” “也对，阿清忙不过来，得叫我娘干，周末还能顺便叫家里几个小子去拔萝卜，他们最爱干这种事。” 叶耀生听的一脸羡慕，但是只是笑笑，只喝汤没有说话。 简单又快速的吃了个午饭后，他们又没停的继续接着干。 不出叶耀东所料，等天刚擦黑，他们才将所有的网都收上来。 他长舒一口气，看了下时间后，就又紧接着原地继续放网，放前面收上来的网。 “明天干一天，把网收上来拿回去洗洗晒一晒，不然网上面粘着的东西太多，鱼该警惕了，货得变少了。” 这种渔网就是因为放到水里是透明的，才好网鱼。 “明天看吧，今天的收获还行，个别的有一点破了，也不影响。” 叶耀生忍不住道：“那要是明天把网收回去洗晒晒的话，那明天可以把延绳钓拿去放，明天放，后天去收，反正后天没有放粘网，你们可以忙的过来。” 叶耀东点点头，“也是，晚上回去就请人整理，晒渔网的时候就放延绳钓，正好错开，还能两头赚钱。” “羡慕你赚钱这么容易，比我们赚钱简单多了。” “就是得勤快，再加一点运气，大家都是靠天吃饭的，谁也没比谁强多少，你就是差点运气而已。” 他也就是知道的多一点，有些时候会大胆一点，或者敢想而已。 叶耀生笑着摇摇头，“慢慢干吧！慢慢来。” 叶父去开船，叶耀东重新下网，而叶耀生则整理剩下的几个渔网，顺便再把船上的东西整理一下，各司其职。 只是在他将货物堆放整齐的时候，他又看到了角落里那一台拿布跟尼龙袋遮盖的好好的东西。 他过去摸了一下，并且拍了拍问道：“东子，你这台是啥东西呀？看着好像是小机器？我看都堆了很久了，你好像也没去碰它，之前捞海蜇的时候我就想问了。” 叶耀东转头看了过去，也看到他在说什么。 这个他之前跟他们几个说过，是借来的，要还，还让大伙儿不要碰，免得哪里磕碰到了他不好跟别人交代，没想到这会儿阿生哥又问起来。 “这是之前我跟别人借的一台小机器，现在没啥用，打算还了，但是朋友说不着急，先放在我这里，所以就一直没动它。” “哦。” “你不用管，就让它堆着那里好了。” “我就是看到了好奇，之前就听说你要还，没想到还在，看着还挺占地方的。” “嗯，不用管。” 叶耀东觉得是该把船舱理一理了，把这个搬进去，免得谁上了船都要问一下。 这玩意放到船舱里面去，啥时候要用了再抬出来就好了，省的一直放到外头。 叶父也一直看着他，很是不懂，他的那一台下水机器，为何不能让人看到。 其实也不是怕被人看到，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现在人不管下水捞啥也都是裸潜，凭真本事的多。 他又继续转移话题，“阿生哥过来帮我打个手电筒，亮一点，现在天全黑透了，看不清了，一个手电筒都看的很模湖。” “好好。” 现在夜晚的时间越来越长，等到了冬至，那个晚上将是一年里面黑夜最长的，因为冬至是北半球一年之中，夜晚最长的一天。 过完冬至才会又开始逐渐缩短，直到夏至，又变成了昼长夜短。 等将网一个个都重新放下去后，叶父才加足了马力往岸边靠。 叶耀东也才去查看了一下今天的收货，从早上开始他就一直紧赶慢赶的收网，也没空去关注都收了多少货。 只能在渔网收上来的时候看一下都有啥鱼，有没有稀奇的，或者是个头大的？不过今天还真的没有。 昨天都还有三只水獭，今天的货却超级普通，所以他也不着急瞧总共收货有多少。 倒是在返程的时候，没想到意外碰到了林叔，他今天竟然也这么晚才靠岸。 大家都急着回去，也顾不上聊天，就只有开船靠近的时候打了声招呼，然后又自己管自己开船。 等上岸后，他才看到他今天竟然也抓了一大一小两只水獭。 “难怪你今天也这么晚，原来是抓了两只水獭耽搁了，对吧？” “是啊，正好在岛镇周围不远的海岛附近看到了一群水獭，就想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抓两只？我昨天回来码头的时候，看到有人也抓了两只。” “运气挺好的。” “你们今天收了多少货？50张粘网，忙的过来吗？” “还真的被你说中了，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昨天干到晚上九点才回来，今天特意请了阿生哥帮忙，回来才算早的。” “所以我才只放了30张网，不然父子俩干不过来。” 叶父笑着道：“你就一个儿子，不知道多省事，干的够吃就行了，不像我有三个儿子，必须得多挣一点，不然到时候不够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都有自己的船能挣钱，还分什么？咱们也干不了几年了，到时候只能回去种菜。” “那话不是这么说，老大老二两个人合伙干的那条船，还是我租给他们的，到时候我也不能收回来。只能再多挣点钱补偿阿东，家里的孙子又多，到时候还能给孙子们分一分……” 叶耀东听着直翻白眼，他爹才50岁，就已经想着儿子分完家产，还要给孙子分了，他们二老挣的要是够他们花到老，不用三兄弟给钱养老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毕竟他们还有30来年好活，物价又在飞涨，现在要是攒了万把块，按照他们的尿性，舍不得吃穿用，等30年后，呵呵～还想着给孙子分遗产…… “你还是别扯这么远吧爹，等你先把自己养老的钱挣了先吧”，说完他爹，他又朝林经业道，“林叔今天收获也很好啊，船上都堆满了鱼。” “比不得你们，你们渔网多，捕到的货也多。也别顾着闲聊，很晚了，估计也就剩下咱们了，收购点的灯都关了，先去把阿财叫过来。” “哎，阿生哥帮我们去叫阿财过来吧？这个点他肯定还没睡，麻烦你帮我们跑一趟。” “好，我这就去。” 林叔自家船上的货搬运完了之后，父子俩还跑过来帮他们家搬运，看到他们家船上的收获，都忍不住咋舌，啧啧啧的。 “知道你们捕捞的货肯定多，但是没想到这么多，看样子都比我们多了两倍了。” “那是因为今天我们还收了1000个排钩，所以可不是货多吗？这干的多，货自然就多了，我们还特意多请了一个人帮忙干呢。” “请一个人才多少工钱，这么多货，真的是赚翻了。” “还行吧，不多做一点不行，我可是还买了一台滚动轮，怎么也得把本钱赚回来。” “好小子，果然年轻人比较舍得下血本，像隔壁村的一个老家伙就舍不得了，我昨天遇到东桥村的一个父子仨，三个人苦逼的在那里拉，就那效率，还真不如买一台来的赚钱快。” “就是这么说，人力比不过机器。” “先抬先抬，你们这数量太多了。” “麻烦你们了。” “客气啥～” 叶耀东之前算过了筐数了，他们今天捞的蛤蟆鱼更多，比昨天还多出了1筐，个头还普遍都偏大一点，他估计应该又多了一两百斤出来。 不过其他鱼货倒是没有少，照旧看起来有五六百斤，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值钱的多一点，估计跟昨天的比起来，浮动不大。 但是今天他还收了延绳钓的货，按他初步估计，今天估计又是200出头，扣掉蛤蟆鱼的钱，估计依旧还是在一百五六左右。 正当他们在那里等着过称的时候，不远处却有一道女声大叫起来，这可惊的他们纷纷转头竖起耳朵，听着来声。 “啥声音啊，谁在叫？” “这大晚上的，天都黑透了，谁还在外头，啥声音啊？” “谁吗？怎么又听到骂声了？” 第547章 偷沙子 “哎幼～你们这群黑了心肝烂了肠子的，连给妈祖盖庙的沙子都偷。” “出来，别躲了，我都看到你们了……” “再不出来，我叫人过来了……” …… 在码头收购点的几人，一开始听到旁边不远处的嚷嚷，还都疑惑了一下，等他们竖起耳朵仔细听的时候，大家又觉得女声有些熟悉。 叶耀东跟叶父对视了一眼，同时道：“怎么感觉像是我娘的声音？” “好像是你娘的声音？” 林叔也道：“我也觉得好像是。” “一起去看看，这大晚上的出啥事了？” 听到不远处一直在那里嚷嚷，骂骂咧咧的，大家打算一块过去看看。 结果刚一走过去，他们就看到叶母被人推了一把跌坐在地上，对方看突然间又来了这么多人，慌的一批，立马掉头就想跑。 “卧槽尼玛，哪个龟孙子敢推我娘？” “哎幼，该死王八蛋，快点抓住他们，他们是王老五跟王建强父子俩，快…别让他们跑了。”叶母跌坐在地上气的伸着食指，指着前方嚷嚷着。 叶耀东反应也很快的，冲上前去一脚踹到那个年轻的屁股上，让他踉跄了一下。 随后，叶耀东又紧接着勾住他的脖子，一个膝盖顶上他的肚子，手肘关节又往下捶他的背。 顿时，阵阵的惨叫声响起，并且还伴随着他的呵骂声。 “草你老母的，瞎了眼的狗比，竟然敢推我娘，手都给你砍了，你麻痹的，老子打不死你。” 旁边的一个老的见儿子被打也不敢跑了，连忙哎幼哎幼的叫着不要打了，不能打了，都是一家人…… 叶耀东才不管他，继续揍，“谁他妈跟你们一家人？少攀亲带故的，要点脸行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好意思说一家人，一家个毛啊一家人。” 叶耀东听到“一家人”这话，突然想到了这老头子还偷过他的扇贝，那会儿偷他网里的扇贝，也是跟他说一家人来着。 真不要脸，到处攀亲戚。 心里不爽，他又重重的再捶了两拳。 “哎幼，别打了，别打了，会打坏了……” 叶母也麻利的爬起来，拉着叶父他们指着这俩人说：“这俩人偷盖妈祖庙的沙子。我前面刚从家门口走出来没多久，就看到这边有一个手电筒的光，就一点点，不强。” “正觉得纳闷，结果还没走几步，就没有光亮了，害我还以为自己眼花，看到鬼火了。” “然后过来时，还不死心的特意留意了一下，用手电筒照了照，结果就发现角落沙堆那里有一辆板车，遮盖沙子的尼龙袋都被掀起了一半。” “哎幼～” 叶母说到激动的地方，还拍了一下大腿，“大晚上的，怎么会有板车在这里，这要是灰斗车，我就不奇怪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我走近看了一下，板车上都堆了满了沙子，旁边都还有一个铁锹在上面，地上都还有脚印。” “就是这父子俩，我手电筒到处照就照到了，他们躲在石头砌了一半的庙里。” “该死的父子俩，连给妈祖盖庙的沙子都偷，明天叫妈祖不要保佑你们，这可是乡亲们一起出钱买的，你们这是偷集体财产……” 叶母嘴皮子利索的冲上前，直接噼里啪啦的把事情起因经过，通通说了一遍，顺便又骂了一顿，根本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等她话刚说完，喘口气时，王老五才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们没有偷，我们是借，我们打算借一点把房子修补一下，大冷天的房子到处漏风，打算借一点修修补补。” “借个锤子啊借，谁大晚上的借沙子，你跟谁说你要借沙子了吗？你跟妈祖说了是吗？然后妈祖应你了是吗？”叶耀东不客气的道。 “没没…我们就是借用一下，会还的，会还的……”老汉唯唯诺诺的躬着身子。 “还你个鬼，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会还的话，还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偷偷的铲？看到人来了，还躲起来？把谁当傻子？” “不是，真的是只准备借一点，都是一家人就算了吧？啊？”王老五觍着脸道，“就放了我们吧……” 叶耀东将手上跟死狗一样的年轻人，随意的丢在地上，并且道：“想的美，谁知道你们偷了多少？这可是集体的东西，是用来盖妈祖庙的，你偷集体的东西，那肯定得让村里知道。” “啊别别别～啊阿生…阿生…你快帮忙说说话啊，我们真的只是借一点而已，不要告诉村里面，要被批评的……” 叶耀生自从认出父子俩后，也一直神情复杂的看着，想出声又不好意思出声，就感觉尴尬又丢人。 知道老王头认出了他也在后，他才看向叶耀东，“东子……”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阿生哥，你不会真把他当成老丈人了吧？八字才刚有一撇，换一个还来得及，想要老婆孩子还不简单？你努力干个两年，多攒点钱，娶个18岁的都行。” “你胡说啥，都已经找媒人说好了的，哪里还能反悔了？” “怎么就不能反悔了？结了婚都还能离婚，没结婚前怎么不能反悔了？就没见过那么着急找下家的，老公都还没死呢。” 别怪他说话不好听，也不过是话赶话而已，而且他真瞧不上一个女人，老公没死就已经先找好男人接盘了。 这个堂哥看着哪哪都挺好的，他也不想就这么被猪拱了，更何况娶了那女的，下半辈子也不安生，还生了三个都是女儿。 还不如找一个年轻的，多努努力，想生儿子还不简单？老了，指不定后面年纪大了，都不好生了。 等他把“让他找个年轻的”这话说出口后，老汉都撸起袖子想找他干仗了。 这时候就轮到叶父出场了，他抓住老汉，阻止他，“干嘛干嘛？都一把年纪了，还想打年轻人，是想碰瓷是吧？”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看他说的啥话？” 叶耀东哼了两声，满不在乎的道：“我说的是实话，本来也不关我的事，但是谁让你撞到枪口上了？” 叶母也双手叉腰，“怎么，话还不能让人说了？嘴长在我们身上，更何况东子又没说错。走走走，别跟他们瞎扯澹，把他们带去书记那，交给村里解决。” 老汉也有些怕了，他是想着占点便宜，但是他不想被全村人背后说话。 “阿生啊，你可不能没良心啊！你跟你这些亲戚说说，就算了吧，我们下次也不敢了，我们也没偷成，都倒还回去了就好了吧？” “这下承认了，是偷吧。刚刚还说的那么好听，借，我还以为妈祖答应借你了呢。” 叶耀生头疼的看着叶耀东，也有些不好意思，“东子，要么这回就先算了，我代他们跟三婶道个歉。刚刚建强把三婶推倒，也不是有意的，估计是太着急了，害怕。” 叶耀东无奈的看着他，“跟我说没用，他是偷集体的东西，你问问在场的其他人，同不同意就这样算了？大家要是都没意见，那就算了。” “哎好好……”叶耀生又看向其他人。 大家都是相熟的，也不会那么不给面子，说几句也就揭过去了。 大家把板车上的沙子都倒出来后，就让父子俩赶紧走。 等两人躬着身子，灰头土脸的走了后，他们才拿起掀开了一半的尼龙袋，大家一起帮忙掀下来，把沙子盖着扎扎实实。 并且又拿了几块砖头压在尼龙袋的边缘处，免得被风吹起来。 “这天一黑，魑魅魍魉就多了起来，哪哪都有，啥啥都要，也不说带一点敬畏之心，小偷小摸的都偷到妈祖头上来了。” 这年头，小偷小摸的是真的多，哪哪都有。 “有的人就是这样，一点忌讳都没有，明天让妈祖不要保佑他，今天便宜他了。”叶母也在那里吐槽。 叶耀东好笑的看着他老娘，“你咋又出来了？还算着时间刚刚好。” “哪里是算的？我又不是算命的，哪会算的那么准？我是一直都在门口，刚杀完蛤蟆鱼直起身，就看到这边好像有手电筒的光亮，觉得应该是你们回来了，才特意出来看一下。” “这么晚才杀完？” 大家边走边说，收购点还有一堆的鱼还没过秤。 “可不是吗，1200多斤可不是小数目，你俩嫂子从天刚亮就开始杀，杀到了天黑，我下了班，也过来帮忙一起杀，不然都干不完，太多了。” “这会有的都还有一些没洗完，洗了才能晒，全家都跟着忙活，几个小的也都使唤起来帮忙晒。” “这样的…我还以为人多应该能早点杀完。” “那些蛤蟆鱼不好杀，一会要用剪刀，一会要用菜刀，还要刮胃袋，可没有其他鱼好杀，尤其是个头大的。” “那今天数量好像更多，明天再多叫个人一起杀吧。” “今天更多啊？那行吧，明天叫隔壁的兰大媳妇一起过来帮忙杀吧，今天杀鱼的时候她们几个邻居就回过来看了，还说要是还需要人就叫她们。” “嗯，回去问一下阿清，杀不过来就请人好了。” 第548章 林叔也有想法 叶母看着空地上堆满的一筐筐蛤蟆鱼，有些纠结，这还又要再多请人。 “东子，你确定这些鱼晒成鱼干能卖的出去吗？你要是就那么几十斤百来斤的话，咱去摆摆摊也可以，但是这数量也太多了吧？” “确定还继续拿来晒吗？这1000多斤，要是十斤晒出个两三斤吧，这也有三四百斤啊，再加上又有这么多明天要继续晒，这数量就更多了，这七八百斤咋卖啊？数量太多了吧？” “要是卖不出去，怎么办？得砸手里，堆都没地方堆。” 一旁林叔正抬筐上称，听到这话都惊讶了，“你们这些蛤蟆也是要留着自己晒？难怪刚刚说堆在门口空地就好了，我还以为是怕收购点堆不下，太挤了。” 叶耀东耸耸肩，摊了摊手，无奈的道：“才三分五一斤啊林叔，这咋卖啊？卖的我都心痛，这都便宜到姥姥家了，这十几筐才只能卖个四五十，太不值钱。” 阿财插嘴补充了一下，“数量太多了，没办法，大家都是这个价。” “嗯，所以才想着拿来晒了自己卖干货。” 林叔给他说的也沉思了一下，“你确定有人要吗？好卖吗？” “不确定，不清楚啊，我又没卖过，但是这么便宜的话，我倒想着试一下，万一好卖呢？不好卖，也没关系，亏也亏不到哪里去，亲朋好友们送一送也是份人情。” 叶耀东财大气粗的觉得，就凭现在的他，一两百块钱，他还亏得起。 “所以我打算先拿两三天的货晒一下，明天出海再干一天，后天休息两天晒网。要是有晒干的，我琢磨着趁着空闲的时候，先运个两三百斤到批发市场门口摆个摊看看。” 阿财又插嘴了，“我觉得可行，就看你运气好不好，能不能碰上倒爷了。运气不好的话，估摸着也能零散的卖一点，那市场来往的人也不少。” “嗯，再说吧，反正今天这些再留回去继续晒。” 林叔忍不住道：“你这些晒了，要是好卖的话，记得通知我一下，也让叔沾个光，多挣点钱，多一条财路。” “行啊，好说，平常都仰仗林叔多照顾，这些蛤蟆鱼要是晒干了好卖钱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好好，那叔就等着你带我发财了。” “客气了，还不知道啥样呢……” 叶母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说话，感觉他们好像还挺看好的，不由得也有点感觉差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那明天还要请人，就再请一个吧！ 林父给他刚刚的话说的也有些舍不得卖了，犹豫再三，还是把刚刚已经过秤了的蛤蟆鱼划掉。 阿财瞪大了眼睛，“称都称了，你还划掉？” “呵呵，这不是也觉得太便宜了吗？今天的这些货就先晒个鱼干，自家先吃一下尝尝看，今年还没晒过鱼干呢，先自家晒一点。” 阿财翻了个白眼，他还能不知道这老东西打的主意？ 哎呦，亏大了！ 早知道就不跟叶耀东那小子说鱼干好卖，能卖多少钱了。 这眼瞅着他收货的数量都要变少了，接下去要一个个都自留着晒鱼干，他这不得少赚许多？ 虽然便宜，赚的少，但是薄利多销啊，数量多了一样挣钱。 靠，损己利人了。 哎，他这人就是太实诚了，待人太真诚了，但凡他心黑一点就不这么说了，一下子就亏的老多了，这下去指不定亏的更多。 这要是真的让叶耀东卖上价格，这小子该拉着他七大姑八大姨都一起晒鱼干了，或者是自己收货卖了。 奶奶的！亏大了！ 叶耀东也明白林叔打的主意，应该是想着提前晒一点放在那里备着，万一他这里能卖上钱，他们那也能马上跟上。 叶父笑着帮忙说话道：“趁着便宜，最近又有好天气，多晒一点也好，这要是想吃，随时都有，谁知道接下去有没有好天气？要是没有好天气，吃饭都没有菜配了。” “就是这么说。” 阿财没好气的道：“行吧，划了就划了吧，划了就把你们的蛤蟆鱼抬走。” “阿东那边的也赶紧拖过来过秤，一整晚都等在这里，饭都还没吃，赶紧干完回去吃饭，这么晚等会又不好排车子了。” “好嘞，马上。” 叶耀生拍了拍他肩膀，“我先去把那一板车的蛤蟆鱼给你推一趟回家，然后再出来再推。” “行，你去吧，自己也抓两条留回去煮，让我娘跟着你一块回去，等会儿让她推出来就行了，你也早点回去吃饭。” “不用不用，你请我来干活，我肯定得给你把活都干完了才能走。” “那好。” 叶耀东觉得他这个堂哥还真的挺好的，歹竹出好笋，他二伯无利不起早，特别鬼精的一个人，养出来的阿生哥倒是颗好笋，就是运气差一点。 今天这些货又卖了162块3毛整，他又顺便借阿财的称，把那些蛤蟆鱼也称了一遍，确实比昨天的多一点，扣掉竹筐有1420斤。 叶父笑着老脸皱成了一朵菊花，听到林叔不停的夸赞，他连忙解释。 “不是说了，里头有一部分是延绳钓收的货，东子放了1000个钩子，所以今天才又这么晚，不然的话还可以早点回来。” “明天就没这么多了，那些排钩全部都收回来了，明天估计也就只能卖个几十上百块了，后天还又去不了，要收网回来清洗了。” “东子是越来越能干，出息了。胆子又大，啥都要比别人干的多，挣的也多。” 叶父连忙谦虚的说：“出息啥啊出息，村里头比他出息多了，你可别夸他了，夸他他要骄傲了，到时候不干活我赖你。” “哈哈哈～” 两伙人将各自的货都搬上自家的板车，来回了几趟才都搬完。 叶耀东还比他们多运了两趟，他不止蛤蟆鱼捞的比他们多，他还有十筐的排钩。 一直等在码头看货，直到运送最后一趟的时候，他才跟着一块回家。 回去后，还没踏进院门，他就看到他大嫂二嫂门前的空地上，靠墙侧立着一排排竹扁，上面铺满了大大小小的蛤蟆鱼，整个门口都是。 “还挺多的，都晒满了？” 叶母道：“你的院子更满，没办法，数量太多了，实在塞不下了，才堆到你两个嫂子家门口。不然堆在外头多不放心，我生怕哪里蹿出几只野猫把鱼偷吃了。” “这个好办，院子里撑几个竹竿，多拉几条线，挂高一点，鱼杀完后，就拿线穿过去吊起来晒，这也省的竹扁不够用，也不怕晒的位置太低了，直接给野猫拖走。” “嗯，明天可以这样，挂起来晒，现在没地方晾。” 他们边说边走进院子。 林秀清连忙迎了上来，“晚上又有这么多蛤蟆鱼啊？” 她都有点杀怕起来了，虽然以往每次回来都得杀不少的鱼，但是也没今天杀的多。 拿了一天的菜刀，她都感觉手有点抖，而且这还是在她时不时奶孩子，又煮饭休息的情况下。 刚洗了个手，她都感觉身上还有重重的鱼腥味，等会儿必须得洗个澡才行。 明天还得继续杀这么多，还听说今天更多，她不由有些头皮发麻。 “1400斤比昨天多了一两百斤，你要是忙不过来，明天一早就再请一个人，娘说就请隔壁邻居就好了。” 听到再请一个人，她顿时舒了口气，今天一整天她可是把叶小溪一直背在背上才能干活，不然都干不了活。 随着月份到了，这孩子越来越好动了，才七个多月就能爬了，屋里面没有个人看着她都不行。 叶耀东说话时也看到了她身上缠着的背带，连忙大步向前看了下她背后。 “怎么背起来了？大晚上的不给她放屋里？” 这时候可没有那种专用的背带，而是很大很长的一块宽宽的蓝色的粗布。 直接把孩子整一个包裹起来放在背上，让小孩紧贴着大人的后背，然后大人拿着粗布条在脖子缠一圈，又在腰上面缠一圈，打个结。 “刚干完活就没着急放下来了，背着做事情方便。” “给她放下来吧，已经睡着了。” 林秀清歪过头往身后看了一眼，也才发现睡着了，笑着道：“这背着比较好睡觉，也不哭，也不闹，也不找。” “嗯，这些鱼就先堆在院子里，拿破布盖一下，明天再杀吧，里头都刚刚撒了一些冰块。” “好。” 第549章 养狗不养老 连续两天都在那里杀鱼，他们门口都已经挂满了鱼干，不管是半空中还是地面上。 半空中是用绳子悬挂的，一串一串排列整齐，而地面上则是用竹扁侧立在墙上，或者用凳子垫着，放在凳子上，连隔壁门口也基本都悬挂满了。 角落处还堆放着一筐筐拿破布遮盖起来的蛤蟆鱼，这些等会又要搬出来继续杀。 叶耀东一大早推开门，就闻到外头浓浓的鱼腥味，比海的味道还要浓郁，有太阳晒过，感觉闻着特别的咸香。 家里的狗子们也馋的不得了，除了大只的大黑子是半路抓过来养，怕会咬人拴在那里，其他四五只小的都迈着它们闲散的步伐，在地上这个竹扁嗅嗅，那个竹扁嗅嗅。 像领导视察般一个个排着队嗅过去，整齐有序的排列，看着人都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几只土狗从小就养着，还算听话的很，不准它们吃，它们就只会看着流口水，顺便嗅几下。 不过，它们视察到一半看到叶耀东后，一个个就急匆匆的奔跑过来，全部都往他腿上扒拉住。 叶耀东连忙提着裤子的裤腰带，生怕被它们给扒拉下来，也不知道啥时候有的习惯，反正一看到他就喜欢挂在他腿上，然后就不停的蹭啊蹭，或者是绕着他腿边转圈圈。 以前还只有叶成洋喜欢挂在他脚上，现在这位置已经被几个狗子占据了。 “去去去，走开，我还要干活呢，别在这里碍事。” 狗子们围绕着他脚边打转，嘴里呜咽呜咽的在那里叫着，随着他迈着大步向前，它们也小跑着跟在后面，还跟出了院门。 叶耀东因为要洗渔网，脚上是穿的拖鞋，裤脚挽起，实在是雨鞋穿了好多天，脚真的太臭了，难得不用出海，他只想穿个拖鞋，舒服一点，透透气，不然他也受不了自己的香港脚。 结果这些狗子们跟的太紧，直接把他的拖鞋给踩了…… 当他左脚迈出去时，脚上已经空了，而拖鞋还在距离几十厘米外的原地。 他看着光溜溜的脚，瞪向这些狗子的时候，它们又极其狗腿的抢着用嘴巴咬他的拖鞋，为此，它们还集体打了一架，看谁能帮主人送拖鞋。 最终，一条小黄狗摇着尾巴给他送到了跟前，然后伸长了舌头，蹲坐在那里，抬着脑袋在那里发出哈～哈～的声响，尾巴也一直在摆动着，仿佛在求表扬。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接过拖鞋套在脚上，也很给面子的拍了拍它脑袋，“嗯，很厉害，打赢了，乖，一边玩去吧，我要干活了。” 那群狗子们又吐着舌头继续的跟在他身后，赶也赶不走，他也只能让它们跟了。 为了洗渔网方便，昨天他们是直接把渔网拉到老宅，因为老宅后门有一口井，这样他就不用一直挑水了，不然得挑废掉。 这会儿打算趁着吃早饭前先去干一点活，几只狗子们也一路跟着他，跟到了老宅。 路上遇到的乡亲们都纷纷朝他打招呼，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这么受欢迎了，一路走来，嘴角就没有平过，只能一直被迫上扬。 “阿东啊，听说你晒了很多的鱼干，准备啥时候拿到市里去卖啊？” “不知道，还没晒干，晚一点看看，怎么也得有空了才能去市里。” 村子里就是没有秘密，更何况他门口挂了那么多的鱼干，村里面早就传遍了，都知道他又要靠晒鱼干发财了。 也不知道大伙哪来的信心，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一个个就已经传的很离谱了，仿佛他已经又把大笔的钱挣在手里了似的。 流言可怕。 这些妇女们都喜欢边干活边聊天，村子里任何新鲜的事都逃不过她们的嘴。 “听说蛤蟆鱼的鱼干可以卖好几毛？比新鲜的贵多了。” 叶耀东听了在心里呵呵笑了两声，“这要是没有比新鲜的贵，谁晒啊？还不如卖新鲜的，婶子这是不是忘记了，这些鱼晒成鱼干缩水严重，十斤也就晒出个两三斤？” 可惜没有冰箱，要是有冰箱的话就不用晒得那么干，半干不干，没有很硬的那一种，放到冰箱冷冻，然后再拿出来炒会更好吃，更有肉一点。 “对啊，但是怎么也能挣一点吧？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卖，咱们海边人没东西吃，才吃鱼干，城里人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惯。” “听说你晒的老多了，好几千斤，你就不担心卖不出啊？” 叶耀东耸耸肩，“试试看，能卖一点卖一点，卖不出也就亏个一两百块钱，想要挣这个钱，总得试一试，实在卖不出去，没人要，那就亲戚朋友送一点，也不怕浪费。” “呵呵，这么大方啊，你现在应该挣了老多钱了吧？” “应该是，前段时间就听说去浙省赚了好几千，这张口就说拿一两百块钱的东西送亲戚朋友……”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也不跟门口这些大婶阿姨聊天了。 “我急着干活，婶子们也慢慢织网，扫地。” 说完他就赶紧溜，但是还能听到身后依稀传来的说话声。 “阿东现在看着可出息了……” “谁说不是？听说现在都挣了老多钱了，比他大哥二哥都厉害。” “听说丽香能进妇联好像就是因为阿东，她现在走路都带风了……” “妇联啊，可厉害了……中秋的时候还发月饼，发大米、猪肉呢……” “哎呦羡慕死我了……我咋没有个出息的儿子……” …… 后门水井边，叶父一早起来就已经在那里挑水冲洗渔网，没有水枪，清洗起来就是会比较麻烦。 叶耀东一到了之后就跟他爹分工合作，一个打水，一个清洗。 还好他们渔网要收回来的时候，都打好了结，一张张网捆起来，很整齐。只需要一个人倒水，一个人搓洗，三两下，一张网就洗干净了，五十张网也只用了小半天。 而家门口堆着的一筐筐蛤蟆鱼就比较难杀了。 蛤蟆鱼不同其它的鱼，它身上的粘液特别的滑溜，也特别的恶心，要是没戴手套的话不好抓，而且也很容易被它的刺扎到。 它的肚皮又特别的软绵，杀的时候得从它的嘴巴入手，然后用剪刀剪到腹部底下，剪刀跟刀子得轮着来。 他洗完渔网后也加入了进去，一起杀，并没有当下男人不干家务活的习惯。 当下的男人大多秉持着男主外，女主内，不管在外面有没有干活，反正回到了家里就是大爷。 杀鱼的时候，他嫂子们跟隔壁凑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们，免不了又讨论起他跟这些晒的鱼干。 他也懒得多说，只是嗯嗯啊啊的随便应着。 不过他大哥二哥知道他这几天收获挺不错的后，今天也停了一天没出海，屁颠屁颠的跑去买渔网线了，也打算做一些粘网放放看。 不过他们没有滚动轮，他们也舍不得下血本，好像就说只打算放个20张，打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行了。 村子里最近出海的渔船也有些少了，大多数人见货少，也都陆续收工干点别的了，只有一些小木船还坚挺的在那里放地笼。 原本叶耀东还担心院子里到处都已经挂满了鱼干，要是再出海的话，捞回来的蛤蟆鱼都要没地方挂了，放老宅又不合适，他老娘上班，他爹又出海，家里也没个人，可以看的。 谁知他们才歇一天，第二天就起风了。 一大早过来帮忙煮早饭，就看到海浪翻腾，北风呼呼的吹，这下不止叶母后悔了，连叶父都拍大腿懊恼了。 “早知道今天会起风，昨天就多放一天的网了，今天收回来清洗晒干，正好也能多挣一天的钱。” “有钱难买早知道，没什么好纠结的，多休息两天也好。” 省的他还要纠结继续出海的话，捕回来的蛤蟆鱼是杀还是卖？ 像现在这样，就100多块钱的货，卖出去就赚了，卖不出去也亏不到哪里去，先拿这些试试水就差不多了，好卖的话，再继续晒也不迟。 叶母也心疼的说：“这不是觉得可惜吗？这一起风也不知道要在家歇几天。” “你想我跟我爹干死啊，多歇几天就多歇几天，人家还准备歇一整个冬天呢。” “那你也歇一整个冬天！”叶母没好气的说。 “那你们不要唠叨啊，叫我歇，我肯定没有问题，巴不得歇一整个冬天，养养膘。” “挣了点钱就啥都不想干了，才26岁，现在就不想干了，以后还得了？指望谁养你？自己儿子都还那么小……” 叶母又不停的碎碎念叨，“你这么懒，整天不想干活，买两条船放在那里收租也好，让别人替你干，这样好歹也能混一口吃的，也不至于老了饿死，或者没钱惹人嫌……” “哼，等我老了我儿子肯定抢着养老。” 叶耀东自信满满的看向叶成洋，“是吧儿子？” “不要，我要养狗狗！” “……” 林秀清绷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叶母也被逗乐了，“听到没有，你儿子养狗都不想养你。” “臭小子，晚上就煮个狗肉火锅提前进补，明天立冬也不用杀鸡杀鸭了。” 叶成洋顿时伤心的大哭起来，“不要～不要吃狗狗。” 他闭着眼睛嚎叫了几声后，又快速的还往院门口跑去，把几只狗子们的脑袋都往怀里搂，哭的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看着屋里的大人止不住乐呵。 小孩子就是好骗，大人随便说几句就当真了。 叶耀东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笨蛋！我怎么生了个这么笨的儿子。” “谁让你逗他了。” 第550章 卖鱼干了 这一起风就连续七八天都不能出海，这让靠海吃饭的人，尤其的难受，乡亲们没办法，为了糊口只能趁着空闲又去码头扛沙包，码头不怕没活干。 而村子里的妇女也趁着这段起风又有太阳的日子，纷纷晒起了鱼干。 每年的秋冬季，都是沿海渔村晒鱼干的最佳季节，这已经成了他们海边渔民的一种生活习惯，没有蚊蝇的骚扰，呼啸的西北风只需用不了3天，就能晒成七分干。 随便走在村子里，隔几步就能看到晾晒的竹扁跟渔网，还有用绳子串起来一一条条鱼干，这也是海边渔村特有的风景线。 这几天天空作美，都没有下雨，在微弱的阳光晒晒，再加上西北风吹吹，鱼干也干的尤其的快。 叶耀东晒得近4000斤的蛤蟆鱼杂鱼，也都在晾晒了四五天后变得硬而有弹性，散发着淡淡的咸味跟海风的气息。 他通通都装到麻袋里面，一袋袋分门别类堆放整齐。 今早全部都收下来后，他还专门去借了一杆大秤，准备称那一麻袋一麻袋晒好的鱼干。 用木棍穿过木杆秤上面留着的绳子口，然后跟他爹一人抬一边，将装鱼干的麻袋抬起来，阿清就在一旁调节秤砣称重。 等一袋袋鱼干都过秤后，林秀清就将十几袋的鱼干都称好相加。 她拿着纸笔在那里写写画画，叶耀东也凑过去伸着脑袋看着，“好像也没比我写的字好看到哪里去？”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你是觉得你写的数字比我写的数字好看端正是吧？算好了，总共是1056斤6两。” “那还不少啊，这新鲜的算起来130块不到，要是四毛钱能卖出去的话，也能卖400多，扣掉盐巴跟人工费，还能挣2/3……” 叶耀东掰着手指头，大概的估算了一下，顿时眼睛都亮了。 “有搞头！” “想的太好了吧？这哪里能一下子就全卖了？1000斤啊，这得卖多久？”林秀清没有那么乐观，她觉得能卖1/3，回个本就已经很好了。 “想的好一点嘛，试试看呗！” “你捣鼓出来的，你自己看吧！” 叶父也看着他道：“你打算啥时候送去市场卖啊？是要等元旦后，新的批发市场落成，店铺到手后，放到铺子里吗？” “没，那样太晚了，今天才10号，还有50天才到元旦，要是没把这些卖出去，还怎么继续晒？堆都没地方堆放了，而且没卖掉，心里也没底，也不知道还要不要晒。等到那时候，中间这50天不是浪费了？冬天都要过去一半。” “那你是准备晚上就送去？” “想是这么想的，夜里去赶个早市，趁着早市的时候来往人多，看看能不能运气好遇上倒爷，最好是能一波全清了。” 上辈子总是听说这个时代是最好的黄金时代，随便做啥都能挣钱，啥都能卖，啥都有人要，这回他倒是可以亲身体验试一下，看看鱼干好不好卖。 老太太连忙仰着头插嘴，“那让你爹跟你一起去，他反正也没什么事，两个人一块去也有个伴，有啥事拿不定主意的也能商量商量。” 叶父看着已经替他做主的老母亲，无奈的摇了摇头，“嗯，那夜里我跟你一起去，顺便看看你们买的店铺在哪儿，你们三兄弟花了那么多钱，我也没看一眼。” “随便。” “那应该没有全部带去吧？”林秀清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他咋打算。 “那肯定不会全部带去啊，这要是带去了卖不掉，又得全部都拉回来，这万一要是碰到下雨的话，不得完蛋？全部都潮了。先带个两三百斤卖卖看，好卖的话，下一趟再全部都带上。” “嗯，那就先抬到屋里去吧，晚上要出发了再搬上车。” “行。” 本就不大的屋子，也堆不了十几个麻袋，叶父跟叶耀东就将麻袋放到堂屋角落，靠着墙横着放，然后一个个堆叠起来，放不下的就拿到孩子们的屋里暂时叠高高堆放。 “鱼干放你们屋里，你们不准偷吃啊？” 正好今天周末，大大小小的孩子全部都在家里，看着他们大人在那里忙活，他们也围过来看热闹，还跟前跟后的，啥热闹都想凑。 叶成湖不屑的道：“我才不吃呢，咸不拉几的，又不是没吃过东西。” 叶耀东扭过头，轻笑了一声，顺便弹了一下他额头，“呦呵？这么瞧不起啊？看样子这段时间没少吃好吃的啊，嘴巴都变叼了，以前可是连盐巴都想尝一尝是什么味道。” “哪有，以前我也只是想尝一下白糖，哪里有要吃盐巴，明明是你们故意拿盐巴逗我。” “记性不错，没想到还记得。” 叶成湖哼哼唧唧的两声，但是瞬间眼轱辘一转，又立马笑脸迎人，讨好的拉着他的袖子，“爹，我帮忙干了好多天活，你要是去市里了，是不是可以给我带奖励？” 其他人也都眼睛一亮的望着他。 他们不是亲儿子，不好意思讨要，家里大人教过好多次了，但是叶成湖讨要了，大家免不了也希翼的看了过去。 叶耀东就毫不留情的拒绝，“想屁吃呢？干一点点活就想要奖励？帮家里干活不是应该的吗？这段时间你们吃的还少？但凡有小贩挑着担路过，你们就没有错过。” 林秀清也瞪着叶成湖，“没打一顿算好的了，还要奖励？前几天爆米花的路过，趁我杀鱼没空管，你们都偷偷的抓了一把米去换，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腾不出手来打人。” 叶成湖顿时瑟缩了一下，也不敢说话，连忙往外跑，生怕他娘秋后算账。 其他人也赶紧跑，生怕被殃及池鱼。 林秀清看着一个个都跑光了，才看向叶耀东，“这回不要再带东西回来了，一个个都习惯了，别人家的小孩哪有他们幸福，想吃啥都能吃到嘴里，可不能再惯着。” “知道了。” 嘴上这么应着，但是等去了市里，看到周围同时摆摊的小贩啥都卖的时候，他又心痒痒的想给孩子买点东西回去。 以前没条件，没钱就算了，现在手里有点钱，他总想给家里的孩子带。 现在小孩就没啥不吃的。 这不，看到身旁摆摊的在那里卖水煮花生，他身前的鱼干都还没开张，就已经先花了五毛钱买了一大纸包了。 他两只手捧着一大份报纸递到他爹跟前，“尝尝？闻着挺香的，看着一粒粒都挺满的。” “买这么多干啥？这都还没开始卖，你就已经先花钱了。”叶父随意抓了两颗剥壳。 “晚一点给家里小的带回去。” “阿清不是叫你不要买东西了？” “这不是闻着挺香的吗？一包花生而已。”他绝不承认自己也馋了，蹲在地上干等着也无聊，剥点花生吃吃也能打发时间。 父子俩天没亮就开始蹲在市场门口了，身前身后是一麻袋一麻袋的鱼干，那浓重的咸鱼味不用他们出声吆喝，远远的就有人闻到了。 在一堆的早餐香味中，咸鱼味尤其的突出。 因此，早市才刚开始，来往他们摊位前的人也算是络绎不绝了，不过都是闲散的称个几斤几条，最多也没超过十斤。 父子俩也不挑，有人买就行，不管买多买少，好歹也能卖一点，而且零售还能卖的高一点，卖个四毛五分钱都很好卖，偶尔他看着顺眼的就给人家再讲个一分两分下来。 为此，叶耀东还厚着脸皮，把刚买的花生全部送给隔壁摊位的摊主吃，顺便还借用人家的小秤。 他准备没那么充分，也没经验，光美好的想着遇上倒爷，全部都一起给人家秤走就好，还特意带了大秤，现实是他在零散的几斤几条的卖…… 而且，连零钱他都没有准备，都还是跟旁边人换的。 果然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不过对父子俩来说，能卖一斤是一斤。 也别小看了零卖，现在的人购买力还是挺强的，尤其是吃穿这一块，咸鱼干又能存放的住，天还没亮，父子俩就已经卖了两大袋。 叶耀东怕他频繁的借秤惹得旁边摊主不快，也很上道的趁着空闲给他拿了十只咸鱼，也不管人家客气的推辞，不由分说的就往人家身旁的篮子里放。 “吴哥别客气，相逢就是有缘，更何况你人还特别好，特别仗义，一直频繁的借我秤，我也只是聊表心意而已，拿着拿着，别客气，都是自家晒的鱼干，不值啥钱，咱们就当交这个朋友。” 被称为吴哥的中年男人看着也就40出头的样子，不过，满脸风霜的样子比他爹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的人因为勤快劳作都挺显老的。 他的这摊子是卖虾皮的，也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数量也很多，身后的板车上有一大袋尼龙袋，里头堆了满满的虾皮，按他目测应该有上百斤在那里。 而身前则是放了两篮筐，篮筐上头各摆着一个圆形的竹匾，上面堆了冒尖的虾皮，只要有人称一部分走，他就从底下的篮筐里头又抓一大把补上。 生意也贼好，超级好卖，一杆秤就在两人手中来回来回的传送。 第551章 想得很美 吴哥笑着道：“客气客气了，出门在外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搭把手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借个秤而已，你这也太客气了……” “应该的，你助人为乐，我也不能当成理所当然，这自家晒的鱼干虽然不值啥钱，但是下饭还是挺香的，你拿回家尝尝试试看。” “呵呵，看你说的，哪里不值啥钱了？我看你还卖四毛五一斤呢，这里头好几斤了。” 叶耀东笑笑，他也没有那么实诚的全部都拿蛤蟆鱼干，那些蛤蟆鱼干晒出来个头可都不小，晒出来很大张，一张都有一斤多，要是真给他拿十条，那就贵了。 他里头还掺杂着其他更便宜的鱼，比如不值啥钱的小鳗鱼，这鱼是横切面切开，摊开来晒，看着也是很长一条，但是一条也就三两左右，不过全部加起来也值个两块钱了，买一杆小秤才多少钱。 “拿着拿着，别客气，哎～有客人来了，你先忙……” “哎好好好～” 鱼干就这么一来二去的被笑纳了。 拿人的手短，一杆秤来回的传递，吴哥也没有不快，反而一直乐呵呵的。 直到他先一步卖完了百来斤的虾皮，他也没有马上收秤走人，反而等在那里。 这倒是让叶耀东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这趟带了差不多300斤的货，有5个麻袋，还剩两个麻袋没卖出去。 “那个，秤还给你，你都卖完了我也不好意思占用你的，让你在这里干等，这也快中午了。” 周围的小摊贩也没有凌晨的时候多了，很多人都卖完货收摊了，一些卖早餐的小推车或者自行车也都离开了，也有的正在整理东西，打算提前收摊。 “你打算卖到几点？” “可能要卖到下午一点，要是下午一点钟没卖完的话，就只能再带回家了，回去的车说是两点半的。” 夜里来的时候是请的村里的拖拉机，因为妈祖庙正在那里盖，三天两头就要运几趟沙子，今天凌晨送他们过来，正好再到附近运一车沙子回去。 所以，返程的时候他们得去市里坐车回去，拖拉机带不了他们。 昨天他们就已经提前问好了，市里到他们县城的车是早上9点一班，下午两点半一班，等到了县城后，他们还要马上转车，万一没有车的话，说不定到时候只能走路回家了。 唉，今天的运气他也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好。 说好吧，他也没遇上一个能把他这些鱼干一口气买下的老板；说差吧，他这零零碎碎的几斤几斤也卖了一百多斤出去，卖了七八十块了，现在这会儿还上午十点不到，已经算是很可以。 不过越往后人就越少了，这会儿他就感觉已经没什么人了，来来去去都是零零散散的，不比凌晨人挤人的盛况，卖的也比较慢。 估摸着等到下午一点钟，最多最多也只能再卖半袋出去，可能还只能就卖个十几斤，不过大老远过来一趟，肯定能卖就坚持多卖一会儿。 没秤的话，只能等一会儿再朝周围谁借一下吧。 吴哥也一脸为难的看着他，也不能为了等他，自己在这里耗着浪费时间。 叶耀东直接把秤放到他的筐里，“多谢了，你卖完了，那你就先回去吧。” “那好吧，你明天记得带一杆秤。” “嗯。” 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空过来，这么零零散散的卖其实也还可以，一天卖个一两百斤，几天就能把存货卖完了。 就是可惜了，要是能遇上一次性把货都收走的人，他也不用纠结了，不过这也太想当然了。 把秤还了之后，父子俩就又继续坐在地上，屁股底下用麻袋铺着，打算再等等看，还有时间，能卖几斤卖几斤，好歹多赚点路费回来。 直到下午12点出头，他们又卖了20斤出去后，第二回借秤的人也收工回去了，叶耀东肚子饿的咕咕叫，看了下手表，也不耐烦再等下去了。 “爹，收工回去吧，别等了，人越来越少了，再等下去也卖不了几斤，而且也没秤，早点去车站等车吧，也不知道过去要走多久，万一赶不上回去的班车就麻烦了。” “行吧，那剩下的两袋就挑回去。” 叶父又伸长了脖子，望了望远处空地上已经盖的差不多的大建筑，遗憾的道：“这个市场盖的太慢了，这要是店铺拿到手里了，咱们也不用在这里摆摊，货也不用运来运去这么麻烦了。” “快了，应该已经盖的差不多了。” “走吧走吧，周围摆摊的也走的差不多了，等会儿去坐车，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这班车也不知道准不准，可别提前走了。” 原本还舍不得提早走，说着说着叶父自个就先着急起来了，连忙把地上铺着坐的麻袋折叠起来，塞到卖了一半的鱼干袋子里。 叶耀东也把另外卖空的两个袋子折叠好塞进去，然后拿麻绳捆几圈，扎紧口子，又另外绑了一个小洞，方便扁担穿过去挑起来。 “还好就剩两袋，正好挑。也卖了三袋，差不多也有200斤了，今天来一趟也没亏。” 他刚一将扁担穿过去，他爹就就走到中间挑起来了。 “那你先挑，挑一半路，或者挑不动了就给我挑。” “你得了吧，挑两袋谷子都能挑到沟里去。” 叶耀东顿时无语了，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还搬出来说。 “多久了，还拿出来说。” “也没多久，就前几年生产队还没解散前的事。” “那你挑，你挑～” 郁闷！ 叶父一只手抓着一边的麻袋口子，挑着100多斤的货，还显得游刃有余，走路也不带迟缓，还能边走边跟他聊天。 “接下去要是天气好，咱们还可以继续再晒一点。啥时候起风，不能出海了，就再过来摆摊慢慢卖也可以。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也比给码头便宜收购强。早上过来的时候，我还看到好几大车的蛤蟆鱼，说是批发五分钱一斤……” 叶耀东打断他爹的话，“不划算，咱们一趟就那么千把斤，送过来不划算，差个一分五，总数也就差个十几块，还要给摊位费，还要往返路费。也没多挣，总不能还跟阿财抢饭碗，特意收货吧？” “那也是，还是自家留起来晒比较划算。” “其实也可以把村里头大家晒的都收过来，再发动乡亲们一起多晒点，咱们便宜点收，中间赚点差价，他们也能比新鲜的卖出去多赚一点。反正咱们卖也是顺便的，就是卖的比较慢，咱也没空天天跑市里摆摊，不然也挺可行的。” 这要是能碰上一个批发商人就好了，他就可以大胆把村里头的鱼干都收过来转卖，可惜了。 晒鱼干的这几天，他可是畅想的很美好的，奈何…… “就是这么说，虽然一天也能卖挺多钱的，但是有好天气咱们还要出海打鱼，没那么多闲工夫天天过来摆摊，只能偶尔过来卖卖自家的。” “嗯，店铺也还没到手，一下子收太多鱼干，咱们也没地方存放，老宅要是一下雨就漏成筛子了。” 遗憾～ 发财的主意是有了，但是运气差一点，没来得及跟上。 但凡铺子交的快一点，他或许还可以大着胆子让村民们有天气的时候多晒一点，把他们的鱼干都收过来，存到店铺里面，下雨起风时，他没事就可以过来卖一卖。 请人的话…他信不过陌生人，可别把他的货搬空了，毕竟他也没空天天来市里，亲戚朋友好像也没想到有合适的。 头疼，做生意好像也挺难的，还是打鱼省事，要是租的出去的话，把店铺租出去是最省事了。 父子俩边走边聊，叶父听了他的提议后，也觉得遗憾的很。 去村里面多收点鱼干，随便摆摆摊也能挣钱啊！ 现在只能眼看着挣钱的机会溜走，这让他挺难受的。 叶耀东又何尝不是？ “先自家晒着卖，自家晒的那些也够咱们卖几天的了，万一碰到雨天的话，咱们还只能把新鲜的货都卖给阿财，都晒不成，也卖不成。” “那等咱家的货卖的差不多，要是还没天气出海，就村里再收一点，送过来卖？” “先看看吧，靠天吃饭的事谁说的准？不过，这几天乡亲们家家户户也都晒了不少的鱼干，到时候自家卖完的话，可以考虑看看。” “等店铺到手后，咱们要是遇上好天气了，就多晒一点，叫你大哥二哥也多晒一点，到时候你都收过来，乡亲们的也都收过来，放到店铺里也能多买点钱。” “想的都是很好的～但是你忘了？大哥二哥也有自己的店铺，哪里轮得到我收他们的？” 叶父摇了摇头，“他俩太老实了，没有你脑子活，爱搞七搞八，他们最多跟在你屁股后面卖卖自己的那点东西。”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他爹这算是在夸他吧？ “别想太多了，还是先把家里的货都卖了先，今天都还剩了这么多回去。” “明天过来的时候少拉一点，省的还要挑回去。” “少拉一袋好了，谁知道每天能卖多少货？卖多卖少不好说。” “也是……” 第552章 车站 走了快20分钟，叶耀东见他爹脚步也越来越慢，没有之前那么轻快了，就拍了拍他肩膀，让他休息一会儿。 然后歇了五分钟左右，他就自己从扁担底下钻过去，挑了起来。 这会儿叶父也不抢着干了，走了老远的路，他肩膀也都有些压疼了。 只是跟在身旁说了两句，“你要是不行的话，就说一声。” “男人不能说不行。” 叶父瞪了他一眼，朝他都贫这个嘴，但是也没揪着不放，儿子啥德行，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等会儿累的话就放下来，换我来，轮着挑，这样都能歇一歇，这会儿已经进到城里了，估计再走一会儿也能到。到了后就先买点吃的，填填肚子，晚上还不知道几点能转车到家。” “嗯。” “你们当时要是买县里的店铺，也就不用这么折腾了……这大老远来去来去，还没有顺路车，以后还不知道要来去多少趟，这车费都要去不少了……” “自己坐车的话又太折腾了，一天才两班车，不比咱们县城一两个小时就有一班，离得又近，来回又方便……” 可能肩膀上没有担子，轻松了不少，叶父边走又边开始了碎碎念。 叶耀东身体上觉得累，肚子又饿，精神上还要受他爹折磨，太痛苦了。 “你就不要再说了，县里可没有金疙瘩买，而且……”以后交通就发达了，有高速直通，一个小时就到了。 “而且你怎么不说买镇上？更方便，走路就能到，啊对，买咱村里更好，都不用去外头了，闭着眼睛都能走。” “你这人，跟你说几句话就这态度……” “已经买了，你就别讲‘要是’、‘如果’之类的话了，不会亏的了，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干嘛还三天两头的翻过来说。” 听的人烦。 “这不是觉得来回麻烦，又心疼路费吗？” “不是都赚回来了吗？今天卖了八九十块，赚个2/3也有五六十，别念叨了，有利有弊，能挣钱就好了，麻烦算什么？怕穷就不要怕麻烦，省点口水，讲了一整天的话，渴死了。” 叶父也闭嘴了。 要是以往，他怎么也得骂几句，不过老生常谈的又说起店铺这个事，确实没意义，确实没必要说。 而且，已经走到市里了，周围热闹的景象差点没惊呆叶父的眼球，他眼睛也不够看了，哪里还顾得上说话。 在去捞海蜇前，他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就是县城了，而且还只去过两次，是被当时的生产队派去的，哪里也没逛过，办完事就又立马回到村子了。 叶耀东耳根子清净后，也舒了口气，看着越往中心走，街道上人越多，到处都是叫卖声，还有自行车往来的叮叮叮的声音，他心情也好了起来。 “爹，那边有卖茶叶蛋的，咱们买两个先吃吧？垫垫肚子。” 因为想着市场周边不缺吃的，夜里他就没让阿清准备。 “嗯，那边还有卖葱油饼的，也买两张？” “行行，我去吧，你不会说普通话，在这里看着担子吧，我顺便问一下，离车站还有多远。” “也好。” 叶耀东速去速回，打听到车站离这里再走个十分钟就到了，他们顿时也不着急了，干脆直接就先站在路边吃了。 期间还有半大小子边走边叫着卖报，还走到他们跟前，问他们要不要。 父子俩饿到了现在，哪里有空说话？差点就被蛋黄噎着，只摇了摇头，卖报的小子就立即走了，询问下一个目标。 一些挑担的货郎也都边走边叫卖，对着路人也是各种询问。 父子俩边吃边用眼睛到处张望，吃完了才随手往身上一抹，又继续往车站走。 叶父也高兴的道：“这市里头可真热闹，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卖东西的，到处都是自行车，咱们乡下都好难得见到几辆，这路也好，干净，地方也大。咱们都走了快一个小时了，要是在咱们乡下都走到镇上了，那么老长一条路都是属于市里……” “不然怎么叫市？” “你娘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机会来市里看一眼，这么热闹……” 叶耀东听得好笑，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上辈子活到30岁都没去过一次县城呢，老一辈的一辈子都没能来一趟市里可太正常了。 老太太就没来过，活那么大岁数，连去县城的次数，5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他笑着说：“肯定有机会的，时代在进步，以后来市里肯定很方便。” “时代也在变化，谁说的准？指不定说倒霉就倒霉了，那些年不就这样。” “以后不会了。” “希望吧，现在这样可多好，干啥都行，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不用再整天吃大锅饭，赚的钱也都是自己的，日子都有盼头。” “嗯，快到了，应该就在前面。” 父子俩看到前方都是人，不是拎着皮箱，就是背着铺盖，拿着包袱的，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这年代啥东西都显得很破旧，车站更是。 附近周围的墙壁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红色标语占了一整片墙壁，不过旁边靠近车站那一头的墙上倒是有一块大公告栏，上面贴着各种的公告和招聘告示。 公告栏前面也站满了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人挤人，出来一个又挤进去一个，他们从远到近的走过来，也没见周围的人减少过。 “东子，这上头都贴的啥？” “一些公告，还有报纸，还有招聘，也有招租的，啥都有。” “哦，那信息还挺全的，难怪这么多人围在前头看，也没见少过。” 叶父伸长了脖子也好奇的很，但是奈何自己不认识字，不然也挤进去瞧一瞧都写的啥。 叶耀东倒是对公告栏不怎么感兴趣，把麻袋放下后，就让他爹看着。 “这会儿才一点出头，离两点半的车，还有挺长时间的，你先在这里等会儿，免得里头人太多了，人挤人，我先进去车站把票买了先，确定一下时间。” “好好，你去，这里有我看着，你也把身上的钱捂紧一点，可别被偷了，这种地方小偷很多的，一不留心就容易被摸走。” “我知道，我小心着呢。” 他身上背着阿清给做的布包，专门拿来装钱的，以防万一，他可是贴身背着的。 先背了一层布包，然后再套一件秋衣，又套了一件毛衣，最后才套了一件棉袄，就他这样层层保护，能被偷走才怪。 而他口袋里只放了3块钱毛票子，这些就已经够他跟他爹吃喝买车票了，万一真被顺走了，也不心疼。 之前在摆摊卖货的时候，他也是先收到口袋，然后趁着空闲，再背过身去，把衣服撩起来，把钱放到布包里。 虽然只是三块钱毛票子，但是能不被偷，当然也得努力保住，他全程都将手插在口袋里，免得被人顺走。 连排队的时候，钱也是紧紧捏在手上，或者手插在口袋，也只有在窗口买票的时候，他才将手掏出来去买。 结果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等他买完票，低头边走边看了几秒，然后再把手揣到兜里，结果口袋已经空了。 他买票剩的一块多，已经没了…… 明明刚刚掏出来数钱的时候还在，放回去，拿着票走几步，口袋就空空如也。 高手在民间！ 这三只手的绝技可真厉害！ 还好他的布包是贴身背着的，自己能感受到还在，这种地方真的太混乱了。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到有啥可疑的人物，一张张或精神或苦涩的脸看着也没有啥反常。 这下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还好也只剩一块多，被偷了就被偷了吧。 车票他也不敢放在口袋了，直接捏在手上。 反正口袋已经空了，他也没必要插在口袋，直接环在胸前，抱着胸口继续往人堆里挤出去。 这年头，医院还没有车站人多。 等过些年，医院人气才跟上来，赶超车站。 不过吧，节假日的时候还是动车站更胜一筹！ 他小跑着往他爹站在角落跑去，气喘吁吁的道：“车票买了，两点半的没错，晚一点再进去吧，就先在外头等着，等会儿提前半小时进去就好了，车站里面太混乱了。我就买个车票，还没走几步，口袋买票剩的一块多的就没了。” “啊？被偷了？我就说这里头小偷很多，那么多人，人挤人，小偷方便的很，都跟你说小心一点了……” “我一直将手插在口袋，就买票的时候拿出来，谁知就那么一会儿，就没了？算了，还好，也就一块多，没了就没了吧，自认倒霉。” “还好，也就一块多，那个……”叶父左右看了一下，生怕被听到，又小小声的道，“还在吧？” “嗯。” “那就好。” 叶耀东左右张望了一下，也没找到有地方坐，周围也有很多席地而坐，或者蹲着的的人，他干脆把麻袋打开，从里头拿出一个袋子铺在地上，也坐了下去。 能坐着他绝不站着跟，何况刚刚挑着担走了老远的路，还挺累的。 “坐吧爹，歇一会儿。” “嗯。” “什么味？有点腥？” 叶耀东坐下后，麻袋的口子也没扎上，就这么放着，路过的人都嗅了几口，都闻到了鱼腥味。 第553章 车站门口的事故 鱼干的味道浓郁，又腥又咸香，气味很独特，过路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耸耸鼻子，然后朝味道的来源闻去，才发现那里有一袋咸鱼干。 有的不感兴趣的人伸着脑袋瞄一眼就直接走了，有的人倒是不客气的伸手翻看。 叶耀东皱了下眉头，这些人的手干不干净啊？这样子翻？ 本来想着就在地上坐一会儿，口子干脆就不扎了，反正没一会儿就要起来把袋子收进去。 而且他还想着能不能吸引点周围的人，再出个几斤，减少重量，省得还要大老远挑回去，能少几斤是几斤，车站客流量也贼大。 正当他想叫这些人不买不要摸的时候，有人出声问了。 “哎，这鱼干是你们的吧？要不要卖的啊？是自个家晒的吗？” “咋卖啊？” “鱼新鲜不？” “对，是自己家晒的，鱼都是自己去海上捕的，都是活杀，绝对新鲜，你们闻闻看就知道了，不新鲜的闻起来气味就不一样，可不香。” “蛤蟆鱼干一斤四毛五，杂鱼干一斤四毛，这些鱼得十斤才出一两斤，新鲜的批发都要五分钱一斤，零卖都七八分，我这压根就没赚钱，只不过是因为自家捕的鱼，没有经过好几手的鱼贩子，所以才卖的便宜。” 叶耀东见有人感兴趣询问，连忙站起来唾沫横飞的解释，说着或真或假的话推销着。 而叶父也站起来在一旁陪笑，他不会讲普通话，只会听。 这些问话的人也有的不会讲普通话，用的市里话，叶耀东大致也勉强听得懂，连蒙带猜，听不懂略过就行了，反正问来问去，就是那几个意思。 跟凌晨一样，都是鸡同鸭讲，反正他讲的普通话，大家都听得懂就好了。 有的人一听价格摇摇头就走了，也有的人边听边点头。 这些常见的鱼大多数人也都熟悉，也觉得价格便宜，毕竟很多新鲜的鱼一斤都要五六毛，冬天渔船去的少，货也少，更贵，买点鱼干放在家里，慢慢的吃也不错。 大家聚集在那里，互相不认识，但是也不妨碍他们讨论，心动的人都说着不贵，还可以，会新鲜啥啥的。 然后有一个人说要称五斤后，其余感兴趣的人也纷纷嚷着要几斤。 他的鱼干小买卖一下子又打开了销售局面，就是可惜了，没有小秤，这是他今天的一大失策跟败笔。 不过，他之前坐下来的时候有留意到旁边的人筐里头有秤，但是也用不上他去借了。 “我这里有秤，用我的，我先秤，我先秤……给我先秤，我有秤……” 人群中要买鱼干的人里头正好有秤，那人也是挑着担来市里卖东西，回去时正好路过看到他的鱼干，借人家的秤瞬间又顺理成章了。 叶耀东也很上道的给他称完后，又多给了人家两片鳗鱼干，买的人也很开心，喜滋滋的收下。 一个人从叶父手中拎过绳子穿好的鱼干后，人群里又开始了嚷嚷，这个要两条，那个要五斤，叶耀东顿时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嘴里还一直安抚。 “都有都有，大家不要急，这里有100斤，大家都有……” “一个个慢慢来，不要着急，先把钱准备好，一手给鱼一手给钱……” 中国人都喜欢凑热闹，看到有人聚集的地方，也都喜欢凑过来瞧一瞧，看一看，也就才几分钟，父子俩跟前已经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了，还有人在后面垫着脚尖往这边看。 看不到的人就从拎着鱼干出来的人手里看，摸摸看看闻闻，询问了几句价格，觉得还行，就紧接着拿着钞票挤进去，也要买。 大冷天的父子俩竟然忙出了一身汗来，眼前都是拿着钞票的手，这看着比在市场门口摆摊火爆多了，两人是又高兴又心急，叶父是生怕人家等不住就走了。 而叶耀东是担心这里围着这么多人，要是把地痞混混都吸引过来，那就麻烦了，他可不想惹事，这在别人的地界，可是得龟缩着，双拳难敌四手，车站又是混乱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市里面严打的厉不厉害，地痞流氓多不多？ 他一边担心着，一边卖着货，恨不得自己长出三头六臂来。 叶父也担心人多混杂，身边藏着小偷，收到的钱都全部捏在手上，不敢放到口袋，毕竟东子刚被偷了一块多，前车之鉴还是得记着。 父子俩一个称重捆绑，一个收钱找钱，忙的汗都滴下来，也没空擦，跟前的人也是来了走，来了走。 一大袋的鱼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见底，然后叶耀东又拖过另外一袋打开继续卖，顺便瞅了一下手表的时间，还两点不到，来得及。 这边围着这么多人，一旁的小贩也很机灵的都靠了过来，而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直到他把所有的鱼干都卖完后，身前都还有人拿着钞票没买到，一个个都懊恼的在那里骂骂咧咧说等了老半天，居然没了。 和气生财，叶耀东只能陪笑哄着，“不好意思，没有了，没有了，明天再来啊！” “明天还是这吗？” “不一定，明天不一定还在这里，但是要是没有下雨的话，早上一定会在水产批发市场门口。” “水产批发市场门口啊？那么远……” 全部把货卖了之后，父子俩也长舒了一口气，叶父第一时间就将手里大把的钞票塞到叶耀东手上，让他先转过去，背着人收好。 在他们整理东西的时候，还有人拿着钞票过来，“鱼干没了吗？还有没有？” “这么快卖完了？” “没了没了……” 叶父则用他蹩脚的普通话说着没了没了，他也就刚学会的这句，边又将袋子都折叠收好，拿一根草绳全部都捆在一起，再将绳子紧紧的绑在扁担上，往肩上一挑。 叶耀东收好钱后也转过身来道：“明天早上在水产批发市场卖，要买的，明天去那边。” 说完话后，见他爹已经将东西都弄好了，叶耀东也顾不得高兴，就拉着他爹就赶紧走，免得被人盯上。 他也没想到，放车站这么好卖，比批发市场门口好卖多了，现在车站来往的人就是会比市场多的多，毕竟市场所在的位置还是有点偏，不像车站，就在市里面。 不过，市场不开在偏一点的位置也不行，因为来往很多都是拖拉机，市里面地方街道不大，都施展不开，不过以后就不偏了，以后连城郊乡村都纳到市里面了。 父子俩刚跑到车站门口，叶耀东就打算把车票拿出来，好方便等一下上车，结果摸摸口袋，竟然又空了…… 而不远处则有好几个黄牛正在不停的询问路人，去哪里？要不要车票？ 他睁大眼睛，无语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没的，小偷的效率太高了。 “爹，车票被偷了。” “啊？又被偷了？” 他将空荡荡的口袋兜子掏出来给他爹看了一下，“没想到连车票都被偷了，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再去买两张。” “那你快点去，我在这等着。” 叶耀东速去速回，还好他们小县城是个小地方，人口流通少，车票也不紧张，还算好买。 只是等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刚刚他们卖鱼干的旁边，有一群混混正在为难推着板车卖菜的老汉。 而老汉则在那里各种赔笑讨饶，周围的小贩早就吓得挑着担，推着车跑光光了。 叶父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还好咱们先一步卖完走了，这市里头的治安怎么这么差。” 叶耀东也有些庆幸，还好他们卖完先跑了，那会儿在卖的时候，他就担心会不会蹿出几个地痞流氓来收保护费。 现在看来当时的担心不无道理，这年头真的有些混乱，即使严打，杀鸡儆猴全国刊登，但是地方上还是避免不了。 虽然看着老汉有些可怜，但是他也爱莫能助。 周围来往的人，也都害怕的远远避开，这种情况，除非有所倚仗，不然普通老百姓也都是远远避开，能躲则躲。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也和80年大批知青返城有关。 城内没有足够的工作岗位，这些青年也成为了待业青年。 待业人数越来越多，无事可干的年轻人就集结在一起，就容易聚众闹事，打架斗殴，甚至有的脑子有病的以进监狱为荣。 第554章 出门贵人 叶耀东感叹了一下，还是以后的社会和平一些，虽然不能杜绝，但是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混乱，动不动就出现这事。 “走吧爹，咱们得上车去了。” “哎哎哎，好像有两个阻止了，哎呦打起来了……” 叶耀东也连忙转身看了过去，那两个年轻人好像手脚功夫挺好的，那群混混还没三两下就被打倒了，周围的行人也不害怕了，都围了过去看热闹。 叶父拍手称快，“打的好，这些混混就得有人教训，人家老汉卖点菜，挣点钱多不容易。” “嗯，没事了就走吧。” 他收回视线，就想赶紧去赶汽车，偏偏他爹又拉住他了，“等等，那两个年轻人看着有点熟啊！” 叶耀东皱起眉头又惊讶的看了过去，两个年轻人从人群里走出来，看着确实眼熟的很。 “这不是之前来咱们村帮忙打捞的陈队长吗？怎么在这儿？” “对，是陈队长，可能是过来办事，之前好像有说是在市里的哪里？” 他想着之前大家还挺熟的，处的还挺愉快的，陈队长还有心的给林光远送了一套军装，既然有缘在这里碰上了，倒是可以上去打个招呼。 顺便提醒他一下，赶紧离开这里，万一这些混混也有当地警局背景咋办？或者团体比较大。 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叶耀东说道：“还有十八分，过去打个招呼，应该来得及。” “那就过去打个招呼，说两句话，难得能在市里碰上认识的。” 两人一拍即合，赶紧跑过去，叶父还边跑边叫，“陈队长！” 陈队长要不是听过小渔村的渔民叫了一两个月的本地话，他还真不知道有人在叫他。 等他转过头去看到俩人时，也惊喜了，“哎呦，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来市里卖东西，没想到碰到你们了，刚刚还以为看错了。”叶耀东连忙笑着道。 “卖鱼吗？怎么卖到市里来了？这车站周围人太多了，我们也没注意到，还好你们叫我了。” “卖鱼干，自家晒的咸鱼干太多了，就想着拿市里面卖一下。你怎么在这里？不用在部队训练的吗？” “今天有点事，就跟着部队的车出来了，这周围人多，车子不好过，就停到不远处，下来走一段。” 陈队长身旁的那个当兵的他们倒是不认识，不过人家倒是对他们说卖鱼干挺好奇的。 “你们卖的啥鱼干啊？卖完了吗？” “卖完了，之前剩了100斤，刚刚在车站门口刚好卖完，主要是卖蛤蟆鱼干，其他杂鱼也有一点。” “可惜了，还想说给我看看的。” 叶耀东瞬间眼睛一亮，“我家里还有的，还有好几百斤，这几天晒了有1000斤。” 陈队长也福至心灵，帮忙说话，“他们是我之前出任务的那个白沙村的渔民，有跟你们提起过。阿东自己就有船，他们父子俩只要没起风就天天出海打鱼，鱼干都是自家晒的，我在他们家住了快两个月，尝过各种鱼干、咸鱼，都很好吃，很下饭。” “阿东，这是我们后勤的赵组长，我今天也是因为有事，蹭车出来的。” 叶耀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后勤啊，那不是管吃喝的？ “赵组长好，失敬失敬……” 叶耀东本能反应的摸摸口袋，想派烟来着，但是奈何上午抽完了，没空买，口袋空空，不过要是有的话，应该也早被小偷顺走了。 “哎呦，今天出来卖鱼干，烟也没多准备两包。” “没关系，我这里有。”赵组长很客气的，反过来还给他派烟了。 叶耀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多谢了。” 叶父拉了拉他袖子，用本地话提醒他赶紧说鱼干，他们时间不多，马上要去坐车了。 陈队长跟赵组长都看向他们，叶耀东笑着说：“我们赶时间坐车回去，今天鱼干也卖完了，但是我明天还要再过来卖，可以送货上门，赵组长要不要看一看？秋冬天最适合晒鱼干，最近天气又好，晒的鱼干都很漂亮。” 他是知道部队里有规定一个礼拜要有几次吃肉，几次吃蛋，鱼好像就没有规定了。 “也可以，我写一个地址给你，你明天早上六七点送200斤过来我先看看东西，好的话就留下，顺便再多要一点，不好的话，你只能拉回去。” “好好好，东西你放心，我们自家晒的肯定不会差，一定让咱们解放军同志吃的放心，吃的健康，价格也绝对公道，肯定比卖给别人便宜。要是东西不好的话，我肯定不能送到你跟前。” “嗯，先看看东西。” “好的，多谢赵组长，也谢谢陈队长。” 叶耀东根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不过就是有些可惜了，货卖的太快了，要是有剩个一两条，还能给人家看一下。 赵组长随身带着钢笔跟小本子，刷刷刷就把地址写好，并且撕下来给他。 “多谢了，今天真是出门遇贵人了，明天上午我一定按时送到。” “嗯，有劳了。” 陈队长也很高兴能帮到他们，“记得挑好一点的送过来。” 他连忙笑着点头，“放心，一定。” “你们急着坐车回去，赶紧去，免得来不及，没车回去，到时候又得在市里停一天。” “好，我们赶着坐车就先走了。你们也要多留心一点，刚刚把那些混混打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就这样善了，会不会再叫一群人堵你们？可惜你们没有穿绿军装，要是穿军装的话，那些人肯定不敢。” “今天是顺道还有点事要办，所以就没有穿军装了，不要紧，现在严打，这些人不敢如何，要是敢再送上门来，正好把他们全部都扣下，抓起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嗯嗯，那你们小心一点，我赶时间，跟我爹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 叶耀东看了下时间，就剩五分钟了，马上就要发车了，也顾不得高兴，他赶紧拉着他爹跑。 “快点，快点，要来不及了，就五分钟了……” “啊，那跑快点……” 叶耀东从人群里一个个挤过去，手上还捏着车票跟地址，这个3张纸现在可是很重要的，不能再丢了。 “让让，让让，大家让让，不好意思……” “借过一下，借过一下……” 身上的汗，前面吹着风干了，这会又挤得满头大汗，但是还好，终于让他们赶上了。 刚一验了票上车，还没坐下，车就启动了，等他们穿过层层的障碍物，刚走到最后面坐下时，就立马发车了。 没有多一分钟，也没有少一分钟，时间掐的刚刚好。 父子俩都抹了一下额头的汗，心里也松了口气。 叶父喘着气庆幸的道：“还好赶上了，就差一点点。” “时间卡的刚刚好，我看车上还有空位，要是没赶上，车开出车站后也能拦路拦一下。” “有没有空位都能拦，半路上都是搭顺风车的，路上村庄就下了。” 叶耀东放松下来后，就向后靠着，瘫坐在位置上，“累死了，钱不好赚。” “废话，你躺床上，天上掉钱都要爬起来去捡，哪有赚钱不累的，还好今天带来的鱼干都卖出去了，不然挑着货咱们肯定赶不上车。” “那要是卖不完的话，咱们肯定早早就进车站等了，也不能遇上陈队长他们了。”他又将手上捏着的字条打开，高兴的又看了一遍地址。 叶父虽然不认识字，但是也不妨碍他伸着脑袋去看，他也喜滋滋的道：“那个赵组长说的是真的吧？应该不会骗咱们吧？” “肯定不会，解放军怎么会戏耍我们老百姓？更何况有陈队长在，肯定不会骗咱们，咱们明天直管送过去，多送一点，最好全部都卖了！” “对，解放军肯定不会骗人！那咱们应该可以把家里的鱼干都卖了吧？” “应该没问题，咱们晒的都还挺漂亮的，又干净，昨天晚上不也炒了一碗，吃起来老香了，可下酒了。” 叶父高兴的来回搓手，“这一次性卖给部队也好，咱们也能少折腾，不用这样一趟一趟的来回摆摊。” “谁说的？卖给部队，咱们也得在有需要的时候，一趟一趟的来回送货，而且咱们还得让村里人都晒起来，把他们的收过来，部队里要的量肯定不小。” 叶耀东也越说越兴奋，没有倒爷，有贵人更好啊，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笔的钱入账了。 “对，得让村里人能晒的晒起来，咱们收过来，可以中间赚一点。你林叔那几天好像也晒了挺多的，他心里没底，只晒了两回，好像就一千来斤，但是晒出来也有两三百斤。” 比不上他们数量多，但是也比村里大多数人晒的多。 村里的村民们这段时间，基本上也只晒了百来斤或者两三百斤，因为有大船的不多，就那么几家，都是小船。 小船一天放地笼，韩国网那些，捕捞的鱼货有限。贵的，值点钱的，他们肯定直接卖了，只有不值钱的，太便宜的，才留了晒一点自家吃。 还有一章加更的，应该要到一点多，不要等了，明天再看 —————— 553被审了，加更的一张也放不出来了，大家明天再看 —————— 终于找编辑放出来了，553部分涉政的删掉了，耽搁了好久，无心码字，加更得2点了，不要等 第555章 坐车折腾（月票加更一） “大冬天的，本来也去不了几趟，小船也捕捞不了多少货，像林叔他们大一点的动力船，去近海才有量，一次捕个上千斤蛤蟆鱼。不过也不着急，咱们明天先把家里的那些都卖了先，统统都送到部队去，能卖的一次性卖了，省事。” “然后卖完了，还要的话，咱再去村子里收，估计也收不了多少，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晒，晒又晒的不多，最多应该也就两三千斤。” 但是收过来转手一斤要是能赚三分之一的话，也能挣个四五百？ 哇塞，想想就让人高兴，他们晒了四五天，全部都卖掉也才卖这么多，纯利润也才挣300来块，这种不费劲的收过来转手出去，还能挣更多。 难怪做生意的那么赚钱！ 狗大户！ 叶父老脸笑得眼睛都快找不着了，“等好天气的话，让村民们多晒一点，咱们也多收一点，这样才能多赚一点。” “再说再说，先把明天的货送过去先，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想的再好，要是临时有变动，也没用。” “是，但是也差不多成了一半了，可以先提前想想。” 叶耀东其实想的比他爹都多，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父子俩坐在最后排小声的在那里嘀嘀咕咕说话，车上都是嘈杂声，有人发出来的，也有禽类发出来的，两人说话小声，也没人留意他们。 等到半路有人提着鸡笼上车，在他们身旁坐下后，叶耀东才提醒他爹不要说了。 这个车都是去他们县城的，讲的话可都是通的，要是被听去了也不太好，好不容易才发现一个赚钱的路子，可不能嚷嚷出去。 从市里开车到县城，一路上不停的有人上车下车，开开停停，也没见车上的人减少过，反而过道中间堆积的东西越来越多，各种竹筐扁担，笼子，麻袋，鸡鸭鱼菜到处都是。 连踩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而靠近车门边处，人已经都挤在大门边上了。 可能是一天就两班车的原因，这个时间点，很多人都是卖完东西赶着回去，或者是走完亲戚急着赶最后一班车回去。 叶耀东心里想着，这要是有人没来得及买菜的，在车上倒是可以直接买齐了，荤素搭配，营养均衡，样样不缺。 汽车摇摇晃晃，让父子俩都有些昏昏欲睡，今天两人差不多熬了一个通宵，到现在都还没有闭上过眼睛。 叶父估计也累坏了，没有再说话后，他把脑袋往后一靠，没几分钟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没过多久，车上其他乘客也都陆陆续续打起了呼噜，两点多三点正是午睡的时候，大家一看就是起了个大早来市里的。 叶耀东也昏昏欲睡，但是汽车尾气却臭的很，坐在后排闻着味特别的重，而且虽然是冬天，衣服穿的厚，没啥汗臭味，但是车上还有家禽！ 那熟悉的鸡屎鸭屎味在车上不停的飘散，加上汽车尾气，闻着也很上头的。 明明身体很疲惫，精神也很疲惫，马上眼睛一闭就能睡的，但是不友好的气味跟呼噜声却让他断断续续的清醒。 他双手抱胸，也朝后仰着头，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直到他爹睡醒后拍了拍他，他才完全清醒过来。 “车上都空了大半，是不是快到了？”叶父也是刚打了个激灵，醒过来看到车上都空了大半，才连忙拍他。 但是瞬间又想到他们是要坐到目的站，不用半路下车，马上又安心了些。 叶耀东站起身来往前面的座位看了一下，还真的空了大半，过道也腾出来了大半，可以让人走的过去了。 他又坐下来往窗户外头看了过去，周围陆续闪过的景观不是他熟悉的，现在的国道也差劲的很，路边的房子路况还有景色跟以后差距大了，恕他无法辨认。 “你问我问谁？总共也才去过几次市里，我也没有一路看过去啊，应该是快到了吧？所以下车的多了，才空了一大半。” “几点了？” 他看了看手表，“快五点了，应该快到了。” 这车开开停停的，沿途都是上车下车，比拖拉机慢多了，拖拉机从他们村开到市里，才三个半小时左右。 “你的电子手表呢？” “昨晚上洗澡的时候脱下，放在床头忘记戴上了。” “没有掉就好。” “戴手上怎么会掉？” 在两人说话间，车子经过一个村子，又停了下来，车上又下去两个人衣着光鲜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出去做客的，不像他们穿的灰扑扑的。 叶耀东顺便站起来朝司机喊了一句，大概要多久到？ “已经到了，前面转弯就是县城了，开进车站就到了。” “好的，谢谢。哦…还有，师傅，你有没有认识的拖拉机师傅？愿意这个点去海青沙镇的？我可以多出点车钱。” 大巴司机正准备挂档的手停顿了一下，疑惑的转头打量了一下他。 看着穿衣打扮也不像是个有钱人，不过脸看着还挺有欺骗性的，细皮嫩肉的模样像是被娇生惯养的，难怪不愿意走路的，这走过去也才几个小时？ “有，我得问问看，你们东西多不多的？不然骑自行车送，赚一趟来回车费，行不行？”司机边问边启动车。 “啊，自行车？” “是啊，没拖拉机，自行车行不行？” “那…那等到站了再问一下看看，有拖拉机最好，我们急着回去。” 累死人了，一整天吃不好，睡不好，这要是再让他走个几个小时回去，得要他命，明天六七点都还要送货到市里的。 都赚了钱了，他干嘛还要苦了自己。 “嗯，等到站了，我问问看。” “好的，谢谢你了。” 叶耀东又重新坐下看向窗外，确实如司机所说，转个弯就到县城了。 并且到站后，他还帮忙找了一个给厂里开拖拉机的亲戚，狮子大开口要十块钱路费才送，说油费来回要不少，天又黑不安全，还是挪用公家的拖拉机，自己要担风险。 狗屁，公器私用，不用本钱更赚。 他也懒得折腾，已经很累了，又饿又困又疲惫。 还价还到8块钱，见人家不坐拉倒的模样，也不想费嘴皮子了。 他的嘴巴已经说的很渴了，直接应下了，省的你来我往的拉扯磨嘴皮子，耽误时间。 但是却把叶父心疼的不行。 “这也太贵了，平常做中巴好像才四五毛钱吧？不然咱们坐自行车，慢一点就慢一点，自行车肯定能便宜点……” “哎呀，算了，天都已经黑了，自行车走山路，还不如走路呢。而且，两个人不得两辆自行车载啊？能便宜到哪里去？” “早点回去歇着养精蓄锐，凌晨才能早点起来，不然等你走回去也不用睡了，万一要是错过说好的时间，给人印象不好，损失更大。” 一说到可能会造成损失，叶父立马闭嘴了，八块钱跟大单比起来，孰轻孰重，他也不是傻子。 “行行，那就赶紧回去休息，晚上也不用连夜去吧？直接往地址上送就好了？” “嗯。” 说好价格后，司机就立马去开拖拉机。 而叶耀东一爬上拖拉机就立马大字形的直接躺下了，直到身下的颠簸让人不舒服，他才又坐起来。 “这路真的太差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修路。” “去市里的路都没修，更何况去咱们乡下的，你靠着再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嗯。” 第556章 交代叶母 转了趟车，又经过了一个小时的颠簸摇晃，父子俩终于看到了遥遥在望的村子。 村子里零零散散有一些屋子依稀亮着一些小灯，就像夜空中的萤火一般微弱。 虽然因为等拖拉机，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是现在也才7点出头。 只是因为冬天天黑的早，五点半就已经天黑了，秋冬天，只要一入夜大家基本早早的就上床睡觉，省的吹冷风，一般人也舍不得开着灯织网干活，宁愿第二天早上起早一点。 叶耀东扶着拖拉机的边缘站了起来，“我的老娘啊，可终于到家了，太折腾了，累死了。还是之前直接请拖拉机到目的地省事一点。” 叶父看着熟悉的村子也放松了，“到家了就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说完他又站起来朝开车的师傅指挥要往哪里走。 家里的女人也都没有睡，全都在等他们回来，开着灯边织网边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屋外头的动静。 今天好几次拖拉机经过海滩门口，她们都还以为是他们回来了，结果出去一看都不是，不是运沙子的，就是去码头运海鲜的，空欢喜一场。 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心里头最担心父子俩的其实是老太太。 因为林秀清有一个小宝宝需要照顾，势必不会时刻惦记着他们，而叶母则全天都在外头上班，只有老太太闲人一个，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分转她的注意力。 当拖拉机的声音还是远处若隐若现时，老太太就已经耳朵灵敏的听到了，站了起来了，高兴的道：“我听到拖拉机的声音了，肯定是他们回来了。” “好像还真的有拖拉机的声音。”林秀清也惊喜的连忙放下手上打了一半的毛衣，站了起来。 叶母也听到了，而且还越来越清晰，不过她还嘴硬的道：“会不会又听错了？白天的时候你也这么说。” “肯定不会，都这么晚了，哪里还会有拖拉机来咱村子，他们也该回来了，都去了一整天了，天黑了去，都已经第二天天黑了。” 老太太赶忙开门出去瞧一瞧。 夜晚风大，老人家抵抗力差，不能一直在门口吹风，她也是被劝阻了，只能等在屋里。 门一打开，拖拉机声音更大声了，也更近了，连屋里头正在临时抱佛脚的叶成湖都跑出来了。 叶成洋也蹦蹦跳跳的跟在哥哥后头，高兴的叫着，“有拖拉机，爹回来了！” 这小子今天也是跟着老太太一连嚷嚷了好几回，都是一听到拖拉机的声音，就叫着爹回来了，然后连忙就往门口跑。 这会儿大家也全部都站到门口，竖起耳朵，边望向远处，边说着话。 林秀清笑道：“为啥一有拖拉机，你们就知道是你们爹回来了？” “因为我爹牛逼啊，都是坐拖拉机！” 大家瞬间都被他逗笑。 叶成洋却不知道大人在那里笑什么，顿时有些害羞起来，不好意思的直接指向叶成湖。 “是哥哥说的，哥哥跟小石头说爹牛逼，都是坐拖拉机。” 这下连叶母也有些忍俊不禁，“这么自豪？还到处炫耀你爹了？你爹还给你长脸了？这话要是让你爹听到，该得意的尾巴都该翘上天了。” 叶成湖却无所畏惧，大声的道：“我爹就是牛逼，别人的爹都是走路，他都是坐车，还有骑自行车。” “瞧你得意的！你爹那是懒，村子里这破路，走路说不定都还比自行车快，懒死他算了。” “可是他还有坐拖拉机！可威风了。” 叶母笑着拍拍他脑袋，“这话你得去你爹说，顺便拍拍他的马屁。” “过来了，转弯过来了，真的是爹回来了。” 他们站在门口一直看着，拖拉机还真的直接往他们家过来。 俩孩子花蝴蝶似的小跑迎了上去。 其他人也快走几步到院门口。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卖完了吗？”叶母跑到拖拉机屁股后面，就往车上张望，发现车上空空如也，立即喜出望外。 “还真的全卖了？那些快300斤啊，真的都全卖了啊？就咱们乡下自己晒的鱼干，原来有这么好卖的？” 林秀清也惊喜的很，“真的卖空了，还以为会有剩，卖空了也好，也省了又挑回来。累坏了吧？赶紧进屋去吃饭，菜跟萝卜汤都温在锅里。” 老太太也高兴的看着父子俩陆续从车上跳下来，“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你们天天这样回来时间都不确定的，还挺让人担心的。” “先进屋再说，我先把车费给了。” “多少钱？我这里有……” 林秀清连忙去掏口袋的硬币，叶耀东却先她一步，踏掏出了大把的毛票子，数了八块钱出来，这下可让几个女人瞪大了眼睛。 “怎么这么多？” “你是不是给错了？刚刚是给了几块来着，我们没听错了吧，八块？” 叶耀东将剩余的零钱又收好，才道：“没有给错，大晚上的没有顺风车。没那么多钱，人家还不乐意跑这么远，而且天也全黑了，我跟爹也不想再折腾了，见钱砍不下，然后就算了。” 叶父：别带上我！ 开拖拉机的师傅数了一遍，钱对了后就立马赶紧跑了，生怕两人出尔反尔，把他被留下。 “这也太多了吧……”林秀清也觉得给太多了。 “哎哎哎，他要跑了，赶紧拦下，哪里需要那么多钱？赶紧追回来一点……”叶母扬着手叫嚷着就想追去。 “哎呀，都说好了，拦什么？赶紧进屋吃饭去了。” 叶母拍着大腿懊恼，瞪着叶耀东，“你的手咋这么松呢？” “别罗嗦了，累死了。人家不给便宜，你能咋的？不接受，你就只能自己走路回来了，大晚上的这得走多久？我们明天一早还赶着送货的。” 叶父先一步往院子里走，边瞪了一眼叶母。 叶母的关注力立马就被转移了，惊讶的跟在身后，“明天还要送货，送啥货呀？往哪里送货啊？” “还能送啥货？咱家除了鱼干还有啥？等会儿进去坐下来慢慢说……” 而叶耀东此时还没进院门就被俩孩子，一人一边的缠着，两人从一开始高兴的看到他后，到后面就立即转为失望。 “爹，你真的没有给我们带东西啊？” “没有，我都忙的要死，哪有空给你带，等下次不忙了，到时候再带你去看看。” 兄弟俩的嘴角立即就往下弯。 老太太跟在身后不发表意见，她虽然也心疼路费太多了，但是只要父子俩都有平安回来就好了，更何况他们也都累坏了。 她这会儿倒是出声安抚两孩子了，“你们先不要缠着你爹，他大老远的回来都累坏了，等他吃完饭先。” 林秀清也张嘴就骂叶成湖，“你不要给我嘟着嘴，你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等会八点要是没有做完的话，我就关灯，第二天你就去学校罚站挨手心板好了。” 叶成湖一听到要挨手心板，就莫名的感觉手心里有一股火辣辣的疼，立马松开叶耀东衣摆，然后连忙往屋里跑。 “天天就临时抱佛脚……” 老太太帮忙说话，“他都还小，才刚上几个月的学，不想做作业很正常，等大一点就好了。” “什么事都说大一点就好……” 脚边就一个叶成洋，叶耀东就顺手直接提起抱在怀里。 “他那么大的人了，让他自己走就好了，你都累了一天了。” “没关系，他也没多少斤，轻飘飘的。” 叶成洋搂着叶耀东的脖子，也立即扭来扭去，“我自己走。” 叶耀东顿时心里甚慰，那就自己走吧。 林秀清又连忙问他，”刚刚爹说明天一早还要去送货，送哪里的货？咋回事啊？” “下午在市里面碰上之前来咱村的那个陈队长了……” 叶耀东长话短说的简单说给她听。 叶母也从叶父的口中知道今天发生的事，都惊喜坏了。 她欢喜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这可太好了，这要是直接卖给部队，多省事，不用在夜里出发去摆摊，部队人又多，以后肯定需要更多。这要是做的好的话，以后可是源源不断的生意啊，哎呦～我的老天爷，你们真的是出门遇贵人了。” “确实是遇贵人，所以明天先把家里的全部都送过去看一下，要是还要的话，咱再回来收村里的。” 老太太也笑的露出牙床，“那你可不能算人家贵，解放军同志还帮忙说话，你们得算便宜点。” “当然了。” 叶耀东边吃着饭边看向他娘，“村里头有没有秤买？娘你帮我去买一个吧，今天没有秤，差点完蛋。” “有有有，杂货铺有卖，我去给你买一杆回来。” 叶父又喊了一句补充，“顺便跟老大老二说一下，让他们明天也多晒一点鱼干，不愁卖。万一部队要是不要的话，也能拿去摆摊好卖，好卖的。” “好好好。” 叶耀东见他娘那兴奋的欢天喜地的模样，怕她又到处嚷嚷，赶紧提醒她，“娘，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我货拿哪里卖，卖多少钱？又挣了多少钱啥啥的。” “送到部队的事更不能说。咱们得低调一点，谁也不要说，不然全村都知道我东西卖多少钱，到时候低价收就不好收了。” 叶母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又被嫌弃大嘴巴了，顿时没好气的道：“这么不放心我，干嘛还要告诉我？” 说完她就腿脚利索的赶紧往外走。 叶耀东心想着：他也不想告诉她娘，但是谁叫她问东问西的，他爹也太兴奋嘴快了。反正交代过就行，只要交代过，让他娘不要传出去，他娘还是能保留秘密的。 太困了，熬不住了。 今天凌晨三点睡，7点10分起来，白天都没有睡，下午还去推背了，结果推完背感觉背更疼了，晚上熬不住了。 只有一更，还有一更明天白天补，不要等了。 第557章 送部队去 简单的吃了个晚饭，又去申请了夜里要用的拖拉机，回来洗了澡，刚一躺下，叶耀东沾着枕头就直接秒睡，原本林秀清还想跟他说说话来着，只能作罢。 次日天还没亮，外头乌漆麻黑，一点光亮都没有，叶耀东就被准时的老太太叫醒了。 人老了觉就少，即使天还黑着。 老太太平常也是凌晨四五点左右就起来喂鸡喂鸭帮忙煮早饭，顺便再给菜地浇浇水。 叶耀东也不反对她干活，这也能锻炼一下身体，而且菜地就在院子里，马路边的那一小块现在已经被他大嫂接过去整治了。 因为二嫂占用了老家的一间屋子养猪，三个妯娌得分平均一点，不然老是会听到一些碎碎念，叶父叶母烦的不行，所以路边的那一小块地就给大嫂种了。 反正叶母现在上班也没空种地，自家屋后的一点自留地跟鸡就够她忙活了。 而阿清啥都没要，一个孩子就已经耗费她的精力了，等会走后她也要去上班了。 今天老太太还特意更早起了，两点多就叫他起来了。 这一回可是个大买卖，六七点就要送到部队，去市里拖拉机都要三个多小时，他差不多两点就要起来出发了，早到比晚到好。 他怕自己会睡过头，要是平常拖网的话，晚一点也无所谓，睡过头三点起来也没事，今天可不行，必须早起。 所以，吃晚饭的时候，他还特意交代他爹千万不要睡过头，顺便早起叫他，老太太记挂在心上，就说自己觉少，她来叫。 叶耀东听到动静也是一个激灵就醒来了，跟打了鸡血一般，瞬间神清目明，一点都没有刚睡醒的迷糊状态。 其实心里搁着事，精神时刻绷着，他也没办法睡熟，只是多嘴交代他爹一句而已。 林秀清听到敲门声，也醒了。 “早晚天冷，路上坐车风又大，你记得戴好帽子，棉袄裹紧一点。我昨天停下打毛衣，先给你织了条围巾，放在桌子上了，你等下记得围上去，白天热的话再拿下来就好了，一条围巾能抵一件衣服……” “嗯，知道了，你继续睡吧。” 叶耀东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棉袄，拿上围巾就赶紧出去，布包依旧被他贴身背在最里头。 拖拉机还没过来，而锅里的红薯稀饭已经鼓鼓的冒着水泡，老太太正拿着锅铲在里头搅拌，顺便把两个新腌制好的咸鸭蛋捞出来过凉水，冷一下。 她转头看着穿好衣服出来的叶耀东，笑的一脸慈祥，“你一直念叨着咸鸭蛋，这腌了一个月，差不多可以吃了，正好早上给你煮两个配稀饭，免得你早出晚归都吃不上。” “这么快就腌好了？” “不快了，这几个鸭蛋都是初生蛋，个头小，腌的快，想着让它出油还多腌了几天，应该是有油汁的，等会对半切开来看一下。” “好。” “喜欢吃，我今天再多腌一点，已经又攒了30多个了，知道你想要吃咸鸭蛋后，家里特意都用的鸡蛋，鸭蛋用的少，攒的快。” 有人惦记着，惯着真好。 叶耀东笑了下，“好，你看着办就行了，够吃就好了，别一整天都在那里忙活。” “哎哎，我晓得，我都没干活，就喂喂鸡喂喂鸭。你先去洗脸刷牙，我给你把饭先装出来，凉一凉，马上就能吃了，吃了再走。” “外面东西多贵，你一出门花钱就大，虽然现在出息了，能赚大钱了，但是咱们能省，得省一点……钱不经花……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叶耀东嗯嗯啊啊的随便应了两句就去刷牙洗脸，而身后的老太太依旧在那里碎碎念她的，没管他有没有在那里听，只管念叨自己的。 等他洗漱完，热腾腾的红薯稀饭已经端上了饭桌，而两个咸鸭蛋已经切成了四瓣，中间的蛋黄不是黄色的，而是橙红色的，整一个都冒着油光，都沾到了白色的蛋白处，一看就觉得好吃。 “你这咸鸭蛋腌的好啊！” 老太太笑得一脸开怀，“是鸭蛋好，平时都自己去海边游泳抓小鱼小虾，吃得好蛋当然好。” 叶耀东坐下来拿筷子搅拌了一下，稀饭很浓稠，估计是怕他吃不饱，所以熬的比较稠。 而桌上也只装了三碗出来凉，其中有一碗比较小碗，还比较稀，里头还好多红薯，放在老太太以往吃饭的固定位置上。 这是老太太留给自己吃的，两碗比较大又稠，没看到有红薯的是给他跟他爹。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回这么装饭了，他也不想说了，说了也没用，嘴上应的好好的，下一次她照旧这样装饭。 还好红薯是粗粮，每天适当的吃一点也好。 老太太看他在那里搅拌说道：“今天起晚了，稀饭没有早点装出来凉，有点烫，你吃慢点，先吃咸鸭蛋……” 就在这时，叶父过来了，刚走进来，外头就响起了拖拉机的声音，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过去，叶耀东也同时放下了筷子。 老太太伸着脖子望向门口，“拖拉机来了，那你们先搬鱼干，搬完再来吃，正好不会那么烫。” “嗯，先干活。” 父子俩都朝角落堆叠起来的鱼干走去，一人扛着一袋走出去。 叶耀东还顺便邀请拖拉机师傅一块进屋吃点早饭，这些人情世故，他还是很会懂得做的。 不过人家也很有分寸，直接拒绝了，说自己吃过了。 把鱼干都搬上车后，父子俩快速的将稀饭干掉就揣着十个白煮蛋上车了，已经很多次没有带鸡蛋出门了，没想到今天老太太又准备了，估计是昨晚回来太晚了。 部队驻扎地在市里比较偏远的一个村子附近，说是在村子附近，其实离村子还挺远的。 还好他们到周边村子的时候已经清晨了，天虽然还没完全大亮，但是村子里已经有几户烟囱里升起了炊烟，进入村子还能看到零散拿着锄头早起劳作的人，他们还能朝人打听问一下位置，不然得抓瞎。 他们就这样一路问了过去，还好今天早起了，问路找地方还耽搁了挺久的，不过没有超过约定时间。 看着栏杆里头一排一排正在晨练的绿军装，叶耀东也露出了向往的神情，这要是让他早几年重生，说不定他也去报名当兵了。 这么想着，他嘴里也念叨着，“这年头，当兵还挺好的，早几年应该跟大队打好关系，说不定也能去……” 叶父却很不给面子的嘲笑他，“得了吧你，你还去当兵啊？人家天没亮就爬起来训练了，就你那懒骨头，没两天就得被退回来。要是上战场的话，当天就得埋了，还是安生的呆家里打鱼吧，一把年纪了，还想七想八……” 叶耀东瘪瘪嘴，“少瞧不起人，部队可以让人蜕变，让人成长，我要是早几年去，你说不定都能在村子里横着走。” “别吹牛了，我又不是属螃蟹的，赶紧找一下大门在哪里？都六点了，天都大亮了，别耽误赚钱的大事。” “我就是畅想一下，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当兵了，一年到头想回家一趟都难。” “知道就好。” 父子俩边说边又爬上了拖拉机，刚刚就是经过这里，看到了大批的士兵在栏杆里头训练，他们才让拖拉机停下，跳下去看了一会儿。 拖拉机沿着围墙周围转了一圈，才找到了正门。 还不等他们跳下车就有士兵上前询问他们，叶耀东说明了来意后就有战士进去通报。 父子俩站在门口到处张望，等了十几分钟昨天见过面的赵组长就出来了。 赵组长是效率高的人，一见面握了个手，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他们就验货。 叶耀东对自家晒的鱼干还是有信心，毕竟家里的女人都杀了好多年的鱼了，比一般人一辈子杀的都多的多，卖相还是很好看的。 赵组长随便拆了几袋，抽查了二十几斤，卖相跟气味都很好，很新鲜，当下就先要了300斤。 “先煮一两餐试试，你留个能找得到人的电话，好的话我再叫你送。” “哎好好。” 虽然只要了300斤，没有全部都要，让他有点失望，但是一下子能卖掉300斤还是值得高兴的，而且还有机会做下次生意。 价格不用赵组长说，他也主动让步了，零卖4毛5，他也只算4毛2，而且称重过秤拿了钱后，他又找借口说有话跟赵组长说，走到角落偷偷的把零头26块钱塞给他，并且说了一些好话。 赵组长皱着眉犹豫了一下，瞬间又坚决的拒绝了，“不用这样，这是你该得的，鱼干好的话，还是会照样叫你送的。” 叶耀东眨巴了一下眼睛，还真的碰上正直的人了？好处都不要？还是地点不对？ 或许可能是不熟悉的原因，不知底细不敢收，下次或许可以找机会再给一下试试？不过他宁愿相信赵组长是正直的！ 把钱收起来后，叶耀东说了一通好话将他夸了一番，并且又叫他爹再称20斤送给部队。 这下，赵组长倒是没有拒绝，谁都喜欢上道又懂得说话的人。 第558章 瞎传 部队里卖了300斤，车上还有400多斤，叶耀东看着还挺愁的，今天看样子是要剩下不少，得费劲的又挑回去了。 这个点去市场，也不知道能卖几斤出去？ “哎，周叔啊，你这运完沙子回去要几点啊？”叶耀东站起来朝前头的拖拉机师傅大声问道。 “现在几点啊？” “现在8点了。” “那把你们送去市场，我再去沙场运沙子，返回去估计都要十一二点了。” 叶耀东想了想，这个时间回去也差不多了，不然再去车站门口摆摊，虽然说能卖出去不少，但是不安全啊。 昨天那些小混混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去那边找人，毕竟被打了，肯定能记很久，时不时去被打的地方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回场子才是正常的？ “爹，我们在市场卖几个小时，就跟着周叔运沙子的车回去吧？也不要去车站摆摊了，太混乱了，早点回去，也省的折腾，回去没有车坐，还得被宰一次。” “行。” 叶耀东又朝周叔喊道：“叔啊，你运完沙子，顺便再去市场拉我们一趟吧！我加点钱，我们跟你一块回去。” “啊？你们还剩了好几袋，能卖完不？卖不完放不下啊。” “应该能卖个一两袋吧，你这车上不是有放着几块挡板吗？立起来加高，防止沙子漏出去，我们到时候就把麻袋叠边缘上面，自个看着点，或者拿绳子捆在拖拉机上，应该能行。” “那行，那我运上沙子后，就再去市场接你们一趟。” “好，谢谢您了。那个，我们将鱼干卖给部队的事，你也帮我们保密一下呗？这要是传出去，村里又该传的很夸张了，大家没本事没门路卖，又只会眼红，还得给您自己招麻烦，咱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着叶耀东还递了一包烟过去。 “放心了，我就只管开车，不管闲事，嘴巴紧着呢，我还想多赚你点路费。村里可没几个像你用拖拉机这么频繁的，这一年到头除了结婚，平常谁也不舍得申请用拖拉机，宁愿走断腿。” “哈哈哈，那倒是，乡亲们可吃苦耐劳，可能走路了。” “不过，你这脑子还真好，还能把鱼干卖到部队，太有本事了，谁能想得到啊？那可是部队，一般人想靠近都还不能靠近，路都还找不着。” “运气好，运气好。” “你这应该也没少挣吧？给叔透个底呗？” “嗐，也就挣个辛苦钱，这卖到部队也是要门路的，哪儿那么容易，而且还更便宜，还不如零卖呢，就是图省事而已。” “确实，不然摆摊一斤一斤得卖到猴年马月。” “哎呦～叔你看着点，别光顾着说话，小心地上的坑啊。” 周叔光顾着跟他说话，地上一个大坑没看到，直接开过去，他跟他爹整个人都快弹到天上去了，还好扶紧了。 “呵呵，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再开一两年，可以把饭碗传给儿子了。唉，就是儿子太多了，不知道给谁？给谁，都得打起来了……” 叶父非常赞同的道：“是不好分，就一个工作，分不公平，几个兄弟得往死里打了。” 他深有体会，叶母一个妇联的工作，老大媳妇儿跟老二媳妇儿早早就已经开始惦记上了，时常还旁敲侧击的问话。 “就是说，这活现在也算是铁饭碗，我都开了那么多年了，村里要找人接班，也是叫我找，那我肯定把活给自个儿子，然后再一代代传下去。就是给谁都不公平，怕他们打起来，正烦恼着，只能再继续干个两年看看。” 叶耀东闭嘴不说话，拖拉机传不了一代代，但是确实还可以开挺多年的。 叶父就着分配这个话题也跟周叔聊开了…… 分开时，两个老的都还说的意犹未尽。 这个时间来市场已经晚了，稀稀拉拉的，没多少人，没有凌晨人多，但是周叔要去运沙子，趁着等待的时间，他好歹尽量能卖个几斤是几斤。 货是全部都搬下来了，他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空位。 正好跟昨天卖虾皮的那个人，间隔了两个摊子，他还打了个招呼，人家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他又解释了两句。 也就摆三个小时的摊子，还不是在人流量集中的高峰期，等周叔再过来接他们的时候，叶耀东正好把一整袋的鱼干卖完。 一袋也就60斤左右，有的袋子装的多点，有的装的少，也没个准确的数，得回去数钱才知道。 赶在上车前，叶耀东这回倒是买了点炒的小豆子回去，这个不管是拿来下酒还是给小孩当零食都好，给他们抓一把放口袋，可以吃很久又香。 回程的路上，他跟他爹也嚼巴着挺香的，今天又卖了100多块钱，两人心情都挺美的。 不过，好心情也只保留在下车前。 他原以为今天到家，两儿子依旧会开心的跑出来迎接他，没想到却是他自作多情了，只有叶成洋抱着狗子跑出来了。 而叶成湖却拿着一根棍子戳着狗子在院子里玩，他回来了，也只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鸟都不鸟他一下。 等他都走到跟前了，也只叫了一声爹。 叶耀东蹲下来瞪着他，“我回来了，你就这态度啊？” 叶成湖撅着嘴不说话。 而叶成洋却漏他的底，“哥哥放学被老师留校了，回来还被娘打了。” 他挑了挑眉，“你干啥了？还被留校？” “他考试时一直戳别人的后背……” 叶耀东瞬间绷不住笑了，“要答案是不？” “就你话多，学话精。”叶成湖瞪向叶成洋， 叶成洋被血脉压制，害怕的蹲着往后面挪了一步，“大家都知道！” 叶耀东笑着弹了一下叶成湖的额头，并且把口袋里一大纸包的豆子拿出来，“行了，多大点事，一人抓一把。” “豆子！” 兄弟两个惊喜的都瞪大了眼睛！ 哪里还有小情绪？ 这会儿只剩下兴奋了。 “啊！爹又给我们带好吃的了。” 叶成湖率先抓了一小把放在兜里。 叶成洋也用小手抓来一小把。 两人手是真的小，一小把，还真的是一小把，几颗都数的过来。 不过吧，现在快吃晚饭了，尝几个就好了，不然全部给他们，他们也是吃啥啥没够，虽然他另外口袋里还有一大包，但是上火，小孩子少吃一点，嗯…大人多吃点。 叶耀东又把两个小的抓剩下的那一纸包递给一旁乐呵的老太太。 “放一点在口袋，闲着没事边听戏边嚼一嚼，挺香的。” “给他们吃就好了……” “我兜里还有……” 叶耀东摸了摸口袋，左右张望了一下，结果却没看到叶成海他们几个，有点难得，以往一放学这几个孩子基本都聚在一块玩。 “你阿海哥他们呢？” “他们去海滩边挖嘎嘎捡螃蟹了，娘不让我们去，让我好好反省。” 那就算了，不用分了。 林秀清刚刚听到声音也只是跑门口看了一眼，又继续拿着锅铲回去炒菜，现在炒完菜才腾出手，跑出来。 看着叶父一袋一袋的将鱼干搬进院子，她还诧异的道：“怎么还剩这么多？没卖掉吗？部队没要吗？” “只先要了300斤，后面要是还要的话，会打电话过来的，你也留意一下，我要是出海不在家，有电话找我，你就去接，帮我记下来。” “哎好好，那卖完没摆摊就回来了是吗？” “摆了一会儿，不过，过了凌晨的高峰期，不好卖了，只卖了一袋，也没必要再摆下去，今天就早点回来了。夜里可能要出海了，今天看着风力不强，海面上应该还好。” “哦，那早点回来休息也好，养足精神还要出海。” “嗯。” 叶父把刚刚卸下来的几袋鱼干都搬进了院子，交代他道：“你等会儿记得搬进家里……” 叶父话音刚落下，大家就听到院门口传来声音，还有狗吠声。 “你们刚刚那一袋一袋的搬进去，是鱼干吗？” “卖不出去，又拉回来吗？”是隔壁几个邻居嫂子好奇的过来了。 “啊？对，那些是没卖完，所以又拉回来。” 他的话没有语病。 “哎呦，早知道我们今天就不多留了，看你们家晒了那么多，还以为可以多卖点钱。” “是啊，今天我们家也留了好几百斤的蛤蟆鱼回来，就是听说干的会贵一点，能多卖点钱，哎呀，早知道卖不出去，就直接给码头收了。” “杀都杀了……” 叶耀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都还没卖两天呢，这些人就开始跟风了，也不知道村子里是不是已经开始传他又挣到大钱了。 他也不解释，反正等他们晒干，都还得好几天，谁知道部队还要不要？要的话再跟乡亲们收就好了。 有个嫂子不死心的问：“你们是晒的鱼干都在这里吗？还是有卖了些出去？” 叶耀东老老实实的道：“有卖了一点，这些是今天卖剩下的。” “哎呦！剩了这么多，那今天估计都没卖几斤啊？都还不够车费的……” “挨千刀，也不知道谁说你最近晒鱼干又挣了老多钱了……” “原来都是瞎传的……气死人了……” 晚上大概率是没有了，不要等了，洗洗睡吧！ 第559章 三兄弟 叶耀东听了只觉得好笑，叶父也无语了。 林秀清笑着安慰他们，“也没关系，几百斤晒出来也就几十斤，也不算特别多，我们家晒的比你们多多了，你们留着自己家吃啊，或者是亲朋好友啊，送一点，也好的。” “那么多，哪里舍得送啊？新鲜的都值个十几块钱了。” “你娘家在山里面，送一点过去也稀罕，我们娘家就在村子里，谁稀罕这点鱼干了？谁家还没有点存货了？哪里还要送。” “唉，早知道就不听人家瞎传了，虽然便宜，但是多卖个十几块也好啊，这下砸手里了，只能自己家吃了……” “哎呦，这好几十斤哪里吃的进去啊，得吃的我心疼死了，平常没人要的晒个几斤随便吃吃就行了，这好歹也能卖一点钱……” “还好咱们几个兄弟分一分，算起来也没那么多……” 一家子听着门口那些妇人在那里心疼的叽里咕噜的，也不搭话，他们自己家都没卖完呢，这回哪里能把她们家的收过来？ 而且明天要是好天气能出海的话，他们又能开始继续晒，自己家的货还不用花钱去收，更划算。 叶耀东反正是不愁自家的这些鱼干卖不出去，顶多费点时间而已。 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秋冬天闲暇的时间多的是，即使不卖给部队，趁空闲时间去卖卖，他都能把家里的这些存货清掉。 别人没这个脑筋，不动这个脑子，他当然不会多嘴，指不定说的话还没人信。 等他刚开始把院子里的鱼干往家里搬的时候，林秀清也回屋继续炒菜了，今天阿东跟叶父早点回来，她得再多加两个硬菜。 门口的那群邻居嫂子，也边说边回去了，已经留起来杀好的鱼干怎么也不能浪费了，该晒还得晒。 今天凌晨风浪看着没那么大，叶大哥跟叶二哥也出海去了，这会儿回来还给他们家拿了一碗小虾，几条新鲜的小白鲳，阿清正好拿来加菜。 而叶耀东也跟两兄弟坐下聊了起来。 两兄弟是因为昨天老娘过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多晒点鱼干，不值啥钱的，通通都留起来晒。 所以今天他们也没卖出去多少，蛤蟆鱼留了500多斤，杂鱼还留了200多斤，那么多数量，可不是平时晒个百来斤自己吃，他们心里又没底，看到阿东正好回来了，就连忙过来问问，顺便打听一下情况，好不好卖？ 他们也怕留这么多数量砸手里了，虽然不止啥钱，但是数量多了也能卖不少，这些都是辛苦挣的。 “东子，你这两天鱼干是不是挺好卖的？所以娘才叫我们多留一点晒。” “实话是，我这几天去摆摊卖鱼干卖的还可以，就是比较折腾费事，而且也很容易遇到地皮混混。你们要是没有空，或者不想折腾冒险，就把鱼干晒了卖给我好了，肯定比新鲜卖的赚的多。也省的自己跑来跑去，晒干马上就能进钱” “虽然我家里的还有好几百斤没卖出去，但是我可以囤着慢慢卖，放着也不会坏，我也没收别人的，有钱还是自家兄弟先赚。” 他两个哥哥比较中庸保守，没啥冒险精神，又老实，都得别人在后面推，他爹的意思也是让他收过来，看着办算钱。 叶耀鹏跟叶耀华面面相觑了一下。 在叶耀鹏还犹豫的时候，叶耀华说道：“我觉得可以，晒干了直接卖给东子就好了，咱们也没卖东西的经验，也不懂这些，卖给他马上就有钱拿，也不用存在那里，还不用折腾，挺好的。” 叶耀鹏看着叶耀东，试探的问：“那…那东子打算多少钱收啊？” “蛤蟆鱼干3毛钱，杂鱼干2毛。”这也是他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价钱，自家兄弟，他也不能赚太狠了。 十斤晒出两斤多点，按两斤来算，新鲜的三分五毛钱一斤，等于十斤的成本是三毛五，加上人工和盐巴算四毛，两斤。 晒出来一斤的成本2毛左右，实际大概2毛不到，应该在1毛8分钱左右，他花三毛钱收的话，他大哥儿二哥还能挣不少，比新鲜卖了划算多了。 而他扣掉车费，一斤也能赚1毛～1毛2左右？相当于利润对半分了，一人赚一半。 也就杂鱼能多赚一点了，这个本来也是没人要的货，他大哥二哥也算是白捡的，他这样算钱也没亏了谁。 见他大哥二哥有些算不清这个价钱是高是低，他干脆就把自己刚刚算的说给他们听。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叶耀鹏高兴的说：“那十斤出两斤的话，等于一斤本钱加工钱两毛左右，我们还能多挣一毛！” “100斤的话就多挣十块钱！” “那咱今天留回来800多斤的货，不是能晒个200斤左右，那能卖个五六十块了。” “不对啊，干的100斤多挣十块，那200斤就多挣20块，可是咱的货刚刚在码头算过，那些新鲜的只能卖个20块不到啊，这干的卖五六十，那这么算就变成多卖30多块，不是20来块了？”叶耀华有些懵逼。 叶耀东也被他们算糊涂了，本来他算数就不好，不过因为全程参与，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多出来的钱是哪里的？ “你们忘了杂鱼了，杂鱼码头不收，不值钱，但是晒出来，我两毛一斤收，多出来的钱是卖杂鱼的。” 两人瞬间恍然大悟。 “啊对对对，前面称的时候杂鱼不算钱，只能拉回来自己晒了吃。” “所以杂鱼相当于不要啥成本。” 叶耀华有些犹豫了，“你这样会不会亏了？钱都被我们挣了，那些杂鱼晒干了有人要吗？咱乡下都没人要，只能拿来晒了自己吃。” “可以勉强卖一下，也有人图便宜，杂鱼也不一定差，像龙头鱼干，鳗鱼干拿来炒芹菜不是很香很下酒？只是数量少，各种鱼干混在一起，所以才叫杂鱼。” “那你少算一点，本来就没人要的东西，你别卖亏了，随便看着办，给点工钱就行，你这都是赚的辛苦钱，自己还要折腾，还要存货在那里……”叶耀华老实的说。 “亏也不至于亏……” 叶耀鹏也道：“杂鱼就算一毛五就好了，本来也都是没人要的，你也得挣一点路费跟辛苦钱。” 两个哥哥这么懂事，叶耀东老欣慰了。 “行啊，那我就厚着脸皮多挣一点。” “大家都挣。” 三兄弟谈妥后，也算皆大欢喜了。 叶耀东纯粹就是闲暇时给自己找个活干而已，大冬天出海的时候少，这个转手卖个货，一天挣个20来块钱，一个月随便去个两三趟，挣的也比一般人强，积少成多。 前提是不要被人当猪杀，那天也是折腾的太累了，而且凌晨两点又得起来送货到部队，不坐拖拉机的话，走路回来得9点10点才能到家。 前一天就是晚上十点出发去市里的，真走路回来得把自己熬死。 那可不行，他可不能让老婆带着自己的钱改嫁，让三个孩子跟别人姓。 不过有了几回卖货的经验后，他以后一天就只卖个200斤，一个人去就行，卖完打道回府，没有拖拉机坐他就赶早上9点的班车，赶不上车就不回去，第二天再回去，或者打电话叫他爹第二天送货。 反正不能再被宰！ 万一部队要是三天两头要一批数量，他这赚的就更省事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有了保证后，高兴的回家去了，他们这也算是啥风险都不用担，只要麻烦一点，一趟就能赚一倍。 林秀清在边上煮菜，从头听到尾，等人走后才道：“咱们家里的都还没卖掉，就承诺把大哥二哥的都收过来，会不会太着急了？自己明天出海，又能晒不少了。” “没事，家里就剩300多斤，啥时候起风不能出海，去卖个两天就没了。” “哦，那你看吧，他们晒出来一样好几天。” “嗯，正好补充。” “今天卖了多少钱啊？” “哦对，光顾着说话，忘记脱衣服把布包拿出来数钱了。” 他边说边开始脱棉袄，脱毛衣，然后把背包里面的钱通通倒到桌面上。 有大团结，也有零碎的毛票子，还有一堆硬币，铿锵锵锵的倒出来，还挺好听的。 两儿子听到动静后也立即爬上了桌子，看着一桌子的钱都哇哇的叫。 “好多钱，爹又赚大钱了！” “爹好厉害，赚大钱！” “不要出去瞎嚷嚷啊！不然把嘴巴给你们缝起来。” 叶成湖嘻嘻哈哈的，一点都不怕。 叶成洋却立即两手赶紧把嘴巴捂住，瞪大了眼睛。 叶耀东先把大团结一张张捡起来放在手心，有12张，这是部队给的。 他嘴里也念着，“部队里卖了300斤126块，后面又去市场卖了一袋，零钱都是市场里卖的……还是大面额的看着舒服……” “谁不喜欢大钱！” 林秀清笑着道，然后又问他，“咱这晒鱼干收鱼干卖的钱，是不是也得给爹拿一层啊？” “对啊！他一直跟着我忙里忙外的，娘也有帮忙杀，帮忙晒，不用给她算工钱，但是爹这个辛苦钱得给他，本来也是咱们船上留得，他也有份。” “嗯，那我等一下记好今天的账，月底一起算给他。” 老太太看了林秀清一眼，怕她心里会不快，笑着道：“你爹跟你娘也花不了几个钱，你现在算给他的钱，到时候等他们老了也都是拿给你们分的。” 林秀清笑笑，“那还早着很呢，我不惦记，阿东能赚钱。” 叶成洋很配合的附和，“爹能挣大钱！” 叶耀东高兴的拍了拍他脑袋，“好儿子，有眼光！” “马屁精！”叶成湖却哼了一声。 “叶成湖，你最近很傲娇啊？” 补更 第560章 来电话了 次日，叶耀东难得睡到天大亮才起来，因为今天要出去放粘网，放粘网不用凌晨去，睡到自然醒再去就好了，反正也是次日再收。 他打算今天就放50张粘网跟地笼，延神钓先不放了，第二天收来不及，光粘网一收一放基本都得到天擦黑。 阿生哥那边也跟他说了，后天要出海干活，让他腾出时间。 叶耀东吃完早饭就跟着他爹把50张的粘网堆在板车上，叠的高高的，拉完一趟搬上船后，他又回来拉竹筐跟水桶。 这些东西数量太多了，小板车根本不能一次全部都拉走。 把人送走后，阿清又开始坐在门口边晒太阳，边打毛衣。 今天正好周末，叶成湖不用早起上学，开心的飞起，一大早就跑隔壁邻居门口打弹珠，林秀清叫了他好几遍，他都没空应她，差点没给她气个半死。 “你还要不要穿新衣服了？给我回来！” “啊？马上了，马上了。” 这一个马上又等了五分钟，在林秀清忍无可忍准备拿鞭子时，他急匆匆跑回来，差点没刹住车撞上门板。 “啥事啊娘，今天周末，作业可以放明天做……不对，昨天刚考完试，今天没有作业……” 林秀清看着他膝盖跟袖子上都是土，气都打一处来，狠狠的拍打了他几下，顺便把泥巴拍掉。 “谁让你趴地下的？你看你的膝盖跟袖子，要是给我磨破一个洞，看我不打死你，去年才做的棉袄，都没穿过几次……” “哎呦～轻点～轻点～疼啊娘……打弹珠不都是趴着吗……” “新衣服给你穿就是浪费，你还是捡你哥哥姐姐的破衣服穿吧……” “那我去打弹珠了！” 说走就走，那么无所谓，林秀清差点没被这臭小子给气死。 “给我回来！我让你走了吗？” 叶成湖疑惑，“不是说没有新衣服了吗？只能穿破衣服了吗？那还有啥事啊？” 林秀清心塞了，狠狠的剐了他一眼，然后把他拉到跟前，拿过一旁织的差不多的毛衣，在他后背上比划了一下。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嘿嘿，这件毛衣是织给我的吗？真好看，还是蓝色的。” “去去去，一边去，没你啥事了。” “我看看啊，啥时候能织好啊？我看到爹有一条这个颜色的围巾，我是不是也有啊？” 叶成湖这下倒是舍不得走了，没想到他娘这两天手上打的毛衣是给他的。 “想得美，得看一下线够不够。” “娘，那洋洋有吗？他比较小个，肯定有线多，拿他毛衣的线给我织围巾呗？反正我以后不能穿的衣服都给他穿。” “你还大发慈悲了？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该给你的会给你。” “哦”，叶成湖这下舍不得去打弹珠了，“那你手上的毛衣啥时候能织好啊？”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过年！” “那啥时候过年啊？” “还有一个半月，慢慢等吧！” 叶成湖伸着手指在那里数半天也数不清，一个半月到底是多少天？他转头望向一旁，正在笑呵呵的看着他的老太太。 “阿太，一个半月是多久啊？” “等你不用上课，放假了，村子里开始杀猪了，就差不多快过年了。” 他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还是想不明白。 这时，隔壁的小伙伴正好喊他快点过去，他立马把啥时候过年穿新衣这事直接抛到脑后。 林秀清在后头看着他跑得飞快的背影，摇摇头，“猴一样的，整天到处蹿。” “呵呵，小孩子都这样，要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动，你该怀疑他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个傻子了？还是这样跑跑跳跳好。” 林秀清也笑了。 “你帮我进屋看一下孩子醒了没有，我把剩下的一点领子收尾收……” “叶耀东电话，叶耀东电话……” 林秀清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头有个中年人骑着自行车边喊边叫，自行车的铃声也叮叮叮的响。 她疑惑了一下，瞬间又想到了阿东昨天的交代，惊喜的立马站了起来，手中织毛衣的针还不小心戳到了额头。 “哎呦，你小心一点，别这么激动，差点就戳到眼睛了……” “没事…没事……” 她随手摸了摸额头就激动的连忙放下手中打算收尾的毛衣，朝院门口小跑过去。 “叔啊，是村委有阿东的电话吗？” “对，有叶耀东的电话，说是十分钟后再打过来，你赶紧叫他过去等着。” “哎好好，他出海去了，不在家，我去等。” “那你上来吧，我载你过去，省的走路半天。” “没事没事，这路不平，到处都是坑，不好带人，我走路就好了，年轻人腿脚快，走几步没啥。” 林秀清高兴的跟在自行车身旁，小跑着往村委去，她没想到昨天阿东刚交代的，今天这么快就有电话打过来？ 她觉得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应该是部队的电话！ 不然平时他们夫妻俩少有电话找，今年破天荒的有一个电话，还是因为他爹上山摔了。 很多时候他爹娘都是托人带的口信，因为电话费可贵了，而且一打就得打两个， 因为第一个，本人往往都是接不到的，需要人传达，关键电话还是双向收费，所以没啥要紧事一般不会打电话。 林秀清心里怀揣着期望，这要是部队打电话过来要鱼干就好了，这样阿东就不用那么折腾，一点点的零卖了。 跑到了村委会后，她看了下时间才过去三分钟，按往返算的话，应该还有三四分钟左右才有电话进来。 她喘了口气，才慢慢的朝办公室走去，然后耐心的等电话再次打进来。 有了期盼，就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的慢，她一直频繁的低头看手表，还好也就等了三分钟，电话就响了。 林秀清没有抢着接电话，而是等大叔先接，确认好是找叶耀东后，然后才递给她。 “喂，我是叶耀东的媳妇儿，阿东他出海了，你有啥事直接跟我说也一样，等他回来，我转告他。”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又紧接着道：“是叶耀东的老婆是吗？” 林秀清听到对方说着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这时也反应过来，他听不懂她讲的本地话，她连忙又换成普通话，更加客气的说了一遍。 他们这边各个地方的方言都有一点区别，更何况，谁知道对面那个人是哪的？当然听不懂她的本地话。 “我叫赵伟民，他不在也没关系，你帮我转告他，让他明早送1000斤鱼干来昨天早上的这个地方，还是同样的时间。” 赵伟民可能也担心他说部队的话，会给他们带来麻烦，毕竟接电话的时候可能会有旁人在场，所以也没有直接点明。 反正他说了自己名字，只要叶耀东老婆老实转告的叶耀东，他就知道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了，但是又在她的意料之中。 林秀清瞪大了眼睛，高兴的点头如捣蒜，但是瞬间又反应过来，她点头，对方根本看不到。 她立马就朝电话里头道：“好好，多谢，等他回来我一定转告他，他应该下午就能回来，我们肯定能按时送到。” “嗯，好的，谢谢，你们家的鱼干很好，不咸又很鲜香，大家都很喜欢。” “谢谢，大家会喜欢就好。” “再见！” “再见！再见！” 林秀清等对方电话挂断后，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这才兴奋的把电话挂上。 对面的大叔好奇的道：“讲的啥啊？这么高兴？” “没啥，呵呵，你给算一下电话费。” “是有啥喜事吧？拿一毛钱吧！” “好的。” 林秀清把电话费结了后就兴奋的赶紧飞奔回家。 老太太正在屋里看孩子，听到外头的动静，走出去看了一下，阿清正气喘吁吁的站在灶台边上倒茶水。 “怎么跑的这么急啊？刚跑完，不能喝水，先把气喘直了先。” “哎！” “也不能坐下，要先站着把气喘直了。” 林秀清屁股还没碰到凳子上，就立马又站直了。 “瞧你高兴的，是有啥喜事吗？你娘家打电话过来的吗？” 林秀清缓了缓，平复了一下气息才道：“不是我娘家的电话，是一个叫赵伟民的人打过来找阿东的，他让阿东明天早上再送1000斤鱼干去昨天那个地方，说还是同样的时间。” 老太太顿时也欢喜了，“哎呦，送到昨天那个地点，不就是部队吗？阿东也就昨天给部队送过鱼干，没想到昨天刚送了一趟，今天立马就再叫咱们再送1000斤。” “是啊，我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了，才过去一天，而且对方开口就是要个1000斤。刚刚一听他说要1000斤，我就想到是部队。” “嘘嘘嘘，怎么小声一点？别被人听去了。” “哎！” 林秀清喜不自胜。 但是不一会儿她神情又开始犹豫了，她看向老太太，“你说，我要不要提前帮阿东把鱼干收齐啊？咱家里只有300多斤，还差着很多数量。” “呃……要么先放着吧，他们今天就是出去放个网，差不多下午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让他跟他爹看着办吧？反正夜里两三点才出发，半下午开始收也来得及，这段时间，村民们都趁着好天气晒了不少，要是听说能卖钱，谁不赶紧送过来？” “也对。” 林秀清瞬间也不着急了。 要是收货肯定得挑拣一下，她也不懂他要怎么收，也不知道阿东收货的价格，是不是跟昨天和大哥二哥说的一样？ 不知道他怎么个打算，她还是不要自作主张为好，等他回来再说，也来得及。 还有一章，等一点 第561章 开始收货 心里搁着事，而且对他们家来说还是大事，林秀清就一整天都坐在门口，时不时抬眼望向远处，就盼着叶耀东回来。 老太太知道已经两点半了，就从菜地里摘了一大把的红薯藤走过来。 “阿东喜欢吃这个，等会儿给他炒一个，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咱先把饭先放下去煮，等他们回来，说不定马上就着急忙慌的要开始收鱼干，万一没空吃饭呢？” “对，你说的是，我这就去把饭放下去煮，等他回来了，就让他们先吃饭，吃完再干活。” 林秀清说完就将手上刚起了一个头的毛衣袖子收起来，放到篮筐里，然后起身去屋里烧饭。 “去吧，我把这蕃薯藤摘好了，洗干净再给你拿进去。” 叶耀东一回来还没到家，就看到自家的烟囱上已经冒着白烟了，心里还奇怪，怎么今天这么快就煮饭了？ 他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还特意看一下手表，确定才三点。 “东子回来了？快点进屋坐着歇会，外面冷，先坐在灶膛前面搓搓手，暖和暖和。” “这么早就煮饭了？”他边说边往屋里走。 “进去说，阿清早上接了个电话，让她告诉你。” “啥电话……啊？” 他说话说一半直接卡壳了，又倏地反应过来，他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是部队打来的吗？” 老太太笑笑不语。 林秀清坐在灶膛前拿着烧火钳笑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部队里面打来的电话，他没有明确的说……” “啊…不是啊？”叶耀东瞬间又失望了。 “你着啥急呀？听我把话说完……我不知道是不是部队里面打来的电话，毕竟对方没有明确的说，但是他告诉我，他叫赵伟民，他让你明天送1000斤鱼干到昨天早上的那个地方，同一个时间送到。” 叶耀东被她搞的心里起起伏伏，顿时没好气的道：“你这女人，一段话非要分好几段说，差点没给我空欢喜一下。” “赵伟民就是后勤的赵组长，鱼干就是他给收的，早上打电话过来说要1000斤是吧？我去找左邻右舍问一问，还有大哥二哥那边问一问，看看他们那都有多少？” “别着急啊，饭已经煮好了，只要把番薯藤炒一下就可以吃饭了，不然我怕等一下你忙着收鱼干，没空吃饭了。” “没事，不要紧，我先去问一问，他们几家估计也没多少货，昨天他们留回来晒的，估计得有个四五天才能干。前一段时间，家家户户也都没晒多少。” “那我等一下叫你。” 叶耀东也没洗手，水都没喝一口就又匆匆的又出去了。 老太太看着他来去匆匆的背影，忍不住道：“早知道先叫他吃饭，然后边吃边告诉他，这才刚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又出去了。” “菜还没炒好，让他先去隔壁问问也没啥。” “那也好歹坐着歇一会儿先啊。” “你都让他来问我了，我不是就说了？他自个也着急，有啥办法？也不差一小会儿，等会菜炒了叫他回来吃就好了，差不了几分钟。” “嗯。” 林秀清把菜都端出去，饭也装了一大碗放桌子上，然后热锅放油，快速的将红薯藤倒进去翻炒，然后再把拍好的大蒜切成末丢进去继续炒。 她嘴里还念叨，“没什么好吃的竟然喜欢吃番薯藤，以前也没见他吃啊……人家都是拿来喂猪的，偏偏他突然间喜欢上了，跟猪抢食物……” “这有啥，大冷天的，除了萝卜白菜，就只有韭菜，还有这地瓜藤长的最好了，以前没得吃，也是照样都拿来吃。” 林秀清也只是碎碎念了一下，听着老太太的反驳，她也没出声。 叶耀东出去转了一圈，跟左邻右舍说了一下后就回来了。 “说好了？大家都有多少斤啊？” “不知道，数量不多就是了，我让他们先把品种挑出来，然后再过来称重一下。先吃饭，吃完了干活。” 他去洗了个手，然后才坐下拿起筷子吃饭。 林秀清也坐了下来，“早上接到电话，回来我本来想着先帮你收个几百斤，老太太就说不知道你怎么个打算的，等你回来还来得及。我想想也是，也不知道你打算多少钱收，是昨天跟大哥二哥说的价钱一样吗？” “嗯，对的，这样方便算账，万一又有人眼红，看着我挣钱难受，去问一下东西大概多少价格，到时候回来说我黑心，剥削乡亲们就不好了。” “那倒是，咱们都还没挣到钱呢？村里就已经传咱们又挣了好几千。”林秀清对流言蜚语深有体会。 叶耀东看着老太太一直没有入座，阿清也没装饭，疑惑的道：“你们还不吃饭，看什么？还有两个孩子呢，叫了呢？” 老太太笑道：“我不饿，还没到饭点，晚一点等俩孩子一起吃，他俩玩的都不见人影了，这个时间也有点早。” “直接一起吃了得了，晚上饿的话再煮面条，省的等会菜还要一遍一遍的热。” “你要着急干活，你先吃，不用管我们。” “那随便你们。” 听到门口有人叫门了，叶耀东就随便扒拉了几口后，就拿着大秤小秤出去了。 林秀清也紧跟着出去帮忙。 家里还有360斤，他们只要再收个640斤就暂时够了，但是640这数量可不少。 他们也不能在人家一拿过来，就直接称，得一袋袋把左邻右舍带过来的货倒出来检查一下，万一有的人浑水摸鱼，把不够干，水分多扔进去占称呢？或者是乱掺杂其他的鱼呢。 最怕的是碰上捣乱的人，见不得你好，故意往里头掺石头咋办？损人不利己的事，又不是没人干过。 这毕竟不是自家晒的货，收货时得小心一点，而且这是要送到部队去，诚信跟品质，他得先做好。 不过，还好左邻右舍也不是偷奸耍滑，爱动歪脑筋的。 之前过去问的时候，有跟他们说，让他们提前挑出来分好，这会儿过来，检查了下都没有问题。 太困了，脑子浆糊一样，一个半小时才写了1000字，脑子停滞不前，根本没办法转，刚写完前一段，后面就马上忘记前面写的啥。 这一章字数少一点 第562章 出门收货（月票加更二） 两个哥哥家跟左邻右舍这段时间也没晒多少货，一家最多就晒出个二三十斤，加上这些天消耗一下，他们几户加起来，叶耀东也才收了120斤。 他们昨天晒的货，都还得过几天才能干，而且他们几户都是几兄弟拼一条船，数量分一下，一家也没有多少。 林秀清把钱算好，都给两个嫂子还有邻居嫂子们结了之后，她们都还依依不舍。 大家心里都是会算账的，这卖干的可比新鲜的赚钱多了。 虽然说多费了一些功夫，但是只要能赚钱，他们乡下人多费一些功夫，多费几道手续，又算得了啥？最不值钱的就是他们的劳力了。 大家拿了钱后，依旧在那里说话，舍不得走。 叶二嫂笑着道：“这里才100多斤，数量够吗？不够的话，我娘家还有……” 叶大嫂也连忙道：“我娘家兄弟家也都有……” “我们兄弟也都有……” “你们这怎么变得这么快？前天你们家从市里回来的时候，都还剩了大半卖不出去，今天居然都还不够卖，还要朝大伙收货了？” “是啊，前天大家都还在懊恼自己听风就是雨，还以为你们家挣大钱，也纷纷把货都留回来晒，结果发现你们家都卖不出去，还剩了那么多。那会儿都还在那里拍大腿后悔，以为卖不出去砸手里了，这会儿看着乡亲们没说错啊？你们是挣了大钱了！” “你们是不是留了一手啊？” “乡里乡亲的前天怎么不提前吱个声，不然的话，我们昨天也多留一点货，今天的货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回来码头了没？” 林秀清听着大家边开玩笑边埋怨的话，连忙笑着解释，“嫂子们说笑了，你们也说这一下子变得这么快，我们也不知道突然间有人就要那么多货，本来还以为这个得摆摊好久，也不知道卖不卖的完。差点没把我们愁死。” “这下好了，突然间有了个老板要，自家的也不够卖了，要是早知道我们也多晒一点了，省的不够卖，还要朝乡亲们收……” 一位嫂子顿时心急了，“哎哎，没关系呀，我们各家都有鱼干，你们要是不够的话，尽管朝我们收，咱们海边人家里别的没有，鱼干谁家还缺了？” “就是，你家要是不够，尽管来问我们，我们明天就多晒一点……” “你们明天还要的吗？” 大家都希翼的望着他们，能多赚点钱，谁都不想放过。 叶大嫂，叶二嫂却不着急，只是在那听着，昨晚上三兄弟已经说好了，他们家接下去晒的鱼干都固定卖给阿东就行了，可以多卖不少钱，又省事。 林秀清笑笑，“这个不清楚呢，谁知道人家啥时候就要？大家要么看着办，晒一点放在那里？我们需要的话就找你们收，要是不需要的话，你们自个留一点吃也行。” “自个儿吃的话，能留多少……” “唉，这没个准话，我们也不敢多晒啊……” 叶耀东正在捆绑麻袋，再把鱼干抬到屋里去，出来时听到她们的说话，他也说了一句。 “我也不敢给你保证啊！谁知道人家后面要不要？万一东西太差，人家不要咋办？品质高一点，人家说不定还要。” “我们送过来的时候都挑过的，肯定好的，可不能把差的卖给人家，差的、不漂亮的，我们就留着自己家吃。” “对啊，人家花钱买，我们可不能把差的东西给人，肯定得拿好的，漂亮的，不好的我们就自己家吃。” 叶耀东是不会给大家承诺的，谁知道部队数量要几次？也不能整天让战士们吃鱼干啊，人家有要，他就收，没要，他自家晒的就都拿来零卖。 反正自己是不会亏的，加上他大哥二哥的货，差不多够他卖的。 “所以大家自己看着办呗，我这里接下去有没有收，也没个准数的，也不敢肯定的说让你们多晒。我也没向大家传的那样，又挣大钱了，都是辛苦钱，可不敢承诺，赔不起的。” 大家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的小声道。 “那要不要多晒一点就不好说了……” “自己看着办晒晒……” 叶二嫂忍不住又道：“哦对了，前面问的还没说呢，你们还要吗？要的话，我去娘家再拿过来……” “对，我几个兄弟家都有……” 林秀清笑笑，“是还差挺多的……” 叶耀东看了她一眼，直接打断她的话，“确实还差一点，但是我们得先问一下自己的亲朋好友，刚刚就是想着大家都是邻居，肯定得照顾一下，先把你们的收过来，远亲不如近邻嘛，大家乡里乡亲的关系又好，肯定也得先照顾一下。” 这话说的漂亮，听得大家心里都无比的舒坦。 “对对对，是得先照顾自家亲戚……” “是啊，要也是先收亲戚的……” 大家纷纷点头赞同，面上笑呵呵的。 叶耀东又道：“等会先去问一下亲戚，要是数量还不够的话，再告诉几位嫂子们，下回要是还要收的话，也通知你们。” “好好好，有需要尽管说啊。” “对，我们也多晒一点，放在那里，反正不会坏，有需要的话你尽管跟我们说。” 夫妻俩都点头，又说了一些客气话。 大家边说边往外走，各自都要回家煮饭了。 林秀清等人走后才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差点忘记了，怎么也应该先问一下亲友，不然的话，大家到时候又要背后说闲话了，有钱不先给亲戚赚，给外人赚啥啥的。” “这些人手上都没多少斤，又散又麻烦，就是想着左右邻居照顾一下。等会我去林叔那边看一下，林叔之前留的多，家里肯定有不少。” 叶大嫂笑着出声道：“行，那你们先忙，要是数量还不够，跟我们说声，我们也要回家煮晚饭了。” “好。” 等她们走后，林秀清才犹豫的小声的说：“你说大嫂，二嫂会不会把娘家的货也全部都称过来，放到自家的里面，然后一起卖给咱们？让自己娘家多赚一点？” “要是就自己娘家一户也还好，就怕的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全部都收过来放自己家，再卖给咱们，数量太多，咱们也怕太多卖不完，但是已经放出去给大哥二哥的话，也不好收回来。” “呃……还真说不准……”叶耀东皱了眉，又立即舒展了。 “她们娘家只有小木船，网的都是杂鱼，数量没有那么多的，我杂鱼也不要那么多，这鱼干肯定得卖同一种货才好卖，杂鱼干本来也只是顺带的。” “到时候收个两三次，要是杂鱼太多的话，就说统一的品种比较好卖，杂鱼不要那么多，就行了。本来也是事实，新鲜的也不值钱，不用成本。” 林秀清点点头，“你看着办吧，这些我也不懂。” “嗯，还没影的事，就先不要假设了。我去林叔家看看，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零散的十几二十几斤的收，太慢了。照顾亲戚啥的，当然也就嘴上说的好听，怎么也得先考虑让自己省事一点。 而且林叔又跟他爸关系好，对他也好，去年的滚动轮都借他借了大半年。 既然要收货，那肯定先问一下人家卖不卖，有钱当然先给他挣。 林秀清看着他两手空空的就出去，连忙叫住他，“你要么直接把秤带上？这会儿都四点了，林叔要是还没回来，你也可以先秤。卖不卖，等他回来再问。有多少斤，自己心里先有数，然后再去亲戚那里算好了收，也不浪费时间。” “也行。” 他又回过头来把大秤小秤都带上，顺便把板车也推上，方便他走哪里收到哪里，省的扛了。 天冷，五点多天就黑，现在都四点了，他还要收个500斤出头，也不知道边挑边收要到几点。 “等会爹娘过来吃饭，你记得让他们吃完饭来帮我，我先去林叔那，然后再去阿光，阿正跟小小那，最后再去几个阿姨舅舅那。” “知道了。” 大冷天的，天还没黑，但是除了一些跑跳的孩子不怕冷，村子里的大小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那些孩子一个个都吸鼻涕了，还在那里疯跑着玩。 偶尔他还能听到几声吊命的叫喊，喊自家娃回家吃饭，边喊边骂，逮到人之后，还会揪着肩膀的衣服，骂骂咧咧的把人往屋里拖…… 第563章 积极的乡亲们 叶耀东推着板车到林叔家的时候，果然人还没回来，而林婶正在炒菜，他们家门口也晒满了各种鱼干，不管是用绳子吊着，还是竹扁上，都晒得密密麻麻的。 他瞄了一眼就朝屋里去，“婶子炒菜呢，真香，手艺真好，我叔还没回来吗？” 林婶转头笑看着他，“没呢，每天都要到天黑才能回来，你先坐会儿，饭吃了没有？在这里吃两口吧，马上菜就好了。” “我吃过饭了，你这炒的龙头鱼干啊，难怪这么香，适合下酒。” “你等一下坐下来喝两杯，最近各种鱼干晒太多了，只能天天变着法的吃，不然也不知道咋办，那么多数量卖也卖不完。” “叔还有拿去卖啊？” “有，前几天风浪大，就在家晒渔网，完了瞅着家里的鱼干晒太多了，有好几个麻袋，他就扛了一袋去镇上卖，一点都不好卖，一天也没卖多少出去。” “咱们镇上周围这一大片都是渔村、码头，谁家还能缺了鱼干？晒了老多了，都后悔死了，这两天也不敢留，门口晾在那里的都是小杂鱼，没人要，没办法，只能拿晒。” “过些天空了，看看能不能用担子挑到县城去卖卖看？县城人多，应该能多卖一点，家里堆的到处都是，放都要没地方放了，咋想的都不知道，竟然留了那么多能卖钱的鱼回来……” “虽然晒干了能卖贵一点，但是能卖出几斤啊，都砸手里了，得卖多久……” 林婶边炒菜边碎碎念。 叶耀东听着她的念叨，顿时觉得有些愧疚，那会儿林叔也是看着他全部把一千多斤的蛤蟆鱼都留下来，所以才想着学他，看看晒出来能不能多卖点钱？ 结果还真的被他坑了？ 一般人哪里会想到拉到市里去卖？正常人都会对陌生的地方心里没底，要卖也是就近选择。 而他是因为来回多次，心野了，想法也多了起来。 这放在附近镇上，也就只能零散的卖卖几斤，哪里能像他出货那么快？ 叶耀东有些尴尬的道：“那个，婶子要是想卖家里的鱼干，不如全部都卖给我好了。” “啊？什么？你说啥？”林婶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说你要是想把家里的鱼干都卖了，那就卖给我好了。” 她这下听清楚了，惊讶之下，刷锅刷一半，连忙把老丝瓜扔了，赶紧把手放围裙上擦了擦。 “你说真的呢？” “真的，我过来就是打算问你们鱼干卖不卖？” “哎呦，你还真的是认真的？我还以为你是过来找你叔有啥事呢？我家可是有好几百斤啊，留了三四天的鱼，晒出来有五六百斤，数量可不少，堆了一整面墙，前几天空闲总共也才卖了一袋，照旧还有那么多。这几天可都不敢留了，不然更多。” 叶耀东点点头，“都卖给我吧，你是都有分拣出来吗？要是都分拣出来好好的话，蛤蟆鱼三毛一斤，龙头鱼干2毛，其他杂鱼1毛，你看着办卖不卖？价格肯定是比你自己摆摊卖的便宜的，毕竟我过来收，自己也要赚钱，那么多数量，我也不好卖，也要担风险。” 林婶眼睛一亮，“卖卖卖，肯定卖，这全部卖给你，我们倒省事多了，而且我跟你林叔早就算过一笔账了，那些杂鱼没人要的，卖多少挣多少，蛤蟆鱼你3毛收我们也能赚一点。还有，我们放粘网没有龙头鱼，偶尔几条，今天全下锅炒了。” “那行啊，你能做主就好，我还以为得问一下林叔。” “不用问他，我能做主，全部卖了都行，堆都没地方堆了，而且你这价格我们也能挣，全部都卖给你，马上拿钱比摆摊慢慢卖，强多了，也比新鲜的都挣得多。我们自己摆摊，得卖到猴年马月才能卖完。” 林婶突然又想到了啥？ “唉？前些天村子里说你们晒鱼干都挣了大钱了，还真的是真的啊？我还以为是瞎传的，毕竟我们家都卖不出去，几天才卖那么一袋几十斤，卖的费劲死了，虽然能挣一点。” 叶耀东有些哭笑不得，前几天他都还没开始卖呢，就已经开始瞎传了。 他现在都快成了村子里的名人了，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有他的传说出来了。 “别听村里瞎传，前几天我都还没开始卖呢，我总共才晒多少斤？就那点鱼干，我要能赚大钱，你们家不也发财了？” “那倒是，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只当大家是瞎传的，但是现在看你竟然要把我家这好几百斤的全部都收去，不就多想了一下吗？” “我也就这两天才开始摆摊卖一点，也很辛苦，很折腾的！三毛钱一斤收过来能赚多少钱，婶子自己也能算的出来，哪里能发大财？只能挣点辛苦钱。” 林婶边听边点头，能挣多少钱，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确实，主要是卖的慢，不好卖，不然挣的也好。” “走走走……我领你去屋里，我们一起抬出来，放在门口称。” “家里地方太小了，堆都没地方堆，只能堆到屋里头，还好家里几个姑娘都嫁出去了，也腾了个屋子出来，还能有个地方放。” “我都还担心万一啥时候下雨漏水，那可就完蛋了，回回下雨，屋里漏的跟筛子一样，地上都能积好多水，直接全部卖给你最好了，省的发愁……” 感觉上了年纪的妇人都喜欢絮絮叨叨的念，林婶也一样，边走边念叨。 叶耀东只能被动的默默的听着，好跟着她一块把一袋一袋的鱼干全部抬到外面出去。 趁着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还有光亮，还能看得见，他得倒出来大概的挑一挑。 虽然林叔他们是晒了自家卖，应该不会弄虚作假，但是他也得出来大概看几眼，抽查几斤，免得出啥差错。 还是那句话，这是要送到部队里面，怎么都得仔细一点。 “还得倒出来看啊？那行吧，那进去把屋里头那张大张的竹床抬出来，放在这空地上，正好把鱼干倒到上面。” “好。” 附近左邻右舍从屋里看着他们的大动静，也好奇的出来看，有的都还端着饭碗出来，边吃边看热闹。 “你们这又是干啥？那一袋袋的是前段时间晒的鱼干吧？” “哎呦，还真晒了老多了……不是说拿镇上去卖吗？怎么还有这么多？” “卖不出去，肯定……” “这剩了好多啊，好几百斤啊，咋办？” “怎么又搬出来？又在折腾什么？” “要是老老实实卖给码头就好了，这么多数量，要是下雨可咋办？” “让让，让让……” 叶耀东跟林婶把竹床搬出来，去看到门口空地站了好几个人，碍事的很，连忙喊大伙儿让一下，让他们把竹床放到空地上。 “这是要干嘛？” “要帮忙不？” “不用不用……” 林婶摆摆手，跟叶耀东两人把一袋鱼干一起倒到竹床上，然后看着他在那里翻捡，这个摸摸，那个翻看。 “这一代全是蛤蟆鱼干，我们晒好，装的时候都特意拣过了，干度也很可以的。” 叶耀东点点头，他也就大概翻看一下里头有没有混杂的其他的杂鱼，顺便再抽查挑选一些摸一下干度，也就几分钟，就让林婶装起来。 围着看热闹的乡亲们，也看明白了他们在干嘛。 “哎呦，阿东是来收鱼干的？” “我的老天爷，村子里传你最近折腾鱼干又挣了大笔的钱，还是真的啊？” “不得了啊，你现在干啥成啥啊？老林家晒了这么多都卖不出去，我还以为是村里瞎传的，原来是真的！” “你这些鱼干怎么收的啊？我家也有一点鱼干啊，我给你拿出来……” “我家也有～” “我家也有～我去拿……” 乡亲们说着说着就各自跑回家，拿鱼干去了！ 叶耀东一直弯着腰在那里忙活着，没管身边人在那里叽里咕噜讲什么，凑热闹是人的天性。 等听到大伙说要回家拿鱼干出来给他收，他才惊讶的站直了身体，他嘴巴张着开合间，还没说话呢，人都跑没影了。 “大家反应这么快的吗？” 林婶笑着说：“这能卖钱，谁不积极啊？” “可是我够了啊！不要了啊！你这些就够我卖的了，我还有剩！” 他自己也没想到，林叔家竟然悄无声息的晒了这么多。 不过，把这些全收过来，剩也剩不了多少斤，最多剩个百斤，小意思。 原本还想着林叔这里收一收，再去几个朋友那里看看，凑一凑，现在也不用去了，林叔这里四五百斤就管够了。 “够了？不要其他人的了？” “是啊！你这里这么多数量，够我卖的了！” 林婶连忙扯着嗓子喊道：“你们别拿了，耀东这边收够了，我家的就够他收了，他说暂时不要了。” “啊？够了，不要了？” 一个个妇女汉子提着篮子的，提着篮子，拿着麻袋的，拿着麻袋，感觉空欢喜一场了。 叶耀东尬笑，“婶子、阿姨们太着急了，我都还没说话呢，你们就跑回家拿了。林婶的这些都有好几百斤了，够我卖了，要是下次还有需要的话，我再跟你们说啊。” 还有一章 第564章 叭叭叭 大家手上拿着蓝子、麻袋，看了看，还是朝他走去。 “我们这也没多少斤，你要么也一起收了？” “是啊！她这好几百斤，你都要了，哪里还差我们这里几斤啊？不然，你把我们这些都收了吧？” “对啊，我们就一点点……” 叶耀东不由头大，这些中年妇女太难搞了，都说不要了，还非得硬塞给他。 他赶紧摇头，免得真的得被迫收下。 “真的够了！我不要太多杂鱼，我要同一品种，林婶这里杂鱼数量没有很多，我才想着顺便收了。” 他前面已经在邻居那里收了百多斤的杂鱼了，部队里还是同一个品种好一点，杂鱼少一点，这样显得品质高，不然打开全部一堆的杂鱼也不好看。 大家又看向自己的货，确实乱七八糟什么鱼都有，而那边竹床上面倒出来的全部都是同一品种的鱼干，看着就比这些杂鱼漂亮多了，叶耀东不要他们这些杂货也正常。 “那…那好吧……” “那咱们的只能自己吃了……” “可惜了，要是能卖点钱就好了……” “家里也没大船，去哪儿搞这些货？咱们也就只有这些杂鱼了，算了，自己吃就自己吃了。” 有的人碎碎念着，又把货拿回去了。 叶耀东也松了口气，继续检查这些货。 而林婶刚把竹床上面的货全都装到袋子里，拖到角落去后，就跑进屋开灯，现在外头天空已经有点暗了下来，光线不太好了。 邻居们见自己的鱼干没戏后，只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围观，有的也都搭把手，等叶耀东检查过后都帮忙装货，效率高了一点点。 有的还会旁敲侧击的问他，鱼干那么多收去，卖到哪里？赚了多少钱了？是不是以后一直都要？ 这类问题他一概当做没听到，其他问价格的，林婶就直接替他回答了。 一个个都羡慕林婶，羡慕的不行，都夸他们家有远见，提前晒了那么多，正好赶上了可以卖的上价钱，大赚了一笔。 “今天老林还没回来吧？赶紧去码头等着啊，让他今天的货别卖了，留起来继续晒啊，这晒干了价钱高，又省事，直接卖给阿东就行了。” 林婶拍了下大腿，“哎呦，对啊！今天的鱼可不能卖了，得留起来晒，阿东下次还要不？” “我不敢保证啊！谁知道客人还要不要？自己看着办啊，留的话，一定要保证品质啊，不然只有一锤子买卖了。” “肯定的！那…那我去叫老林，今天的先也别卖了，昨天的拿去卖，可惜了。不管你要不要，我们自家屯一点也没啥，零散的卖卖，慢一点也能卖。” “你自己看。” 林婶心急的朝邻居们道：“那就拜托大家帮我看着点，给阿东搭把手。” “好好好，你赶紧去吧，我们在这里帮忙。” 叶耀东也道：“我等你回来再过秤，先检查，还有好几袋，没那么快。” “哎好好，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天都黑下来了，你稍等一下。” “好。” 林婶前脚刚走，叶父叶母就过来了。 “还在这里啊，我以为已经走了”，叶父一过来就撸起袖子，“是要检查一下是吧？他这里晒了多少斤啊？” “林婶说有五六百斤。” “这么多？那不是他这里收一下就够了？还超了。” “嗯，没关系，多个百来斤放在那里也没事。” “那你朋友跟妹夫那也不用去看了？”叶母也边翻看边问道。 “不用过去了，他们估计也没晒多少，应该也都是杂鱼。” “那我跟他们说说？有数量多的同一种鱼，便宜的就多晒一点？” “我也不知道后面客人还要不要啊？” “那去说说看？看人家自己要不要多晒一点？万一到时候又要的话，数量一多，你临时去哪里收啊，乡亲们晒的都是杂鱼，不嫌弃的话，倒是有。” 旁边的邻居也赶紧附和，“有有有，我们大家家里都有鱼干，刚刚耀东就是嫌弃都是杂鱼，说老林家的这些就已经够了。” “是啊，你们要是不嫌弃，我们都能卖给你们。” 叶母呵呵笑，“这得看客人要不要，阿东也是帮忙收，就挣点小钱，肯定得按人家要求来，给人家挑好点的。” “是这样的，那有需要再跟大家说啊。” “会的，会的。” 大家又开始跟叶母闲聊起来，一群人聚在一起就没有不聊天说话的。 “阿东都越来越能挣钱了，你们两个老的以后可以享福了，这随便折腾一点咱们乡下不值啥钱的鱼干都能卖钱。” “就是，可太聪明了，脑子真灵活，听说最近都挣了不少钱吧？” “都挣多少钱了？” 叶母随口吐槽，“哪有挣多少钱啊？外面都是瞎说的，一个个整天都盯着别人家门口的那点事，啥都不知道，就瞎说。” “那你现在在妇联工资也不少吧，一个月多少钱啊？” “没想到你都吃上了官家饭，真羡慕你们，一家子从上到下都在那里挣钱，难怪日子越过越好……” “一个月工资有没有四五十啊？应该有吧？说给大家听听，大家都挺好奇的。” 乡下人就是这么直白，问人家挣多少钱？都是张口就问。 对叶母来说，她的工作就是她的荣誉！ 你要朝她问起她的工作，那都问到她心坎里了。 她也一点都不避讳，得意的不行，还侃侃而谈，“我刚进去没几个月，工资不高，老干部才有那么高的工资。” “我呀，一个月也就35块，不多，但是节日发的福利不少，还挺好的，不仅发大米，还各种豆子，还发油，发肉，偶尔还有罐头跟糕点，哦对，还有布料，zf对我们基层干事都可好了……” “这么好啊！” “这大好事怎么就没落到我们身上？” “就是说。” “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呢？其实也就那样，也是一天到晚都要干活，就是有工资拿，稳定一点，但是你们在家里做渔网也不差……” 叶母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即使很多话她都说过好几遍，但是她依旧说起来兴头十足，百说不腻！ 这可是她的骄傲！ 在场就只剩下她的声音，这里已经成了她的主场了，那些乡亲们都在洗耳恭听，偶尔附和几句，问几句。 “像我平常就跑跑腿，哪里出啥事了？谁家夫妻打架了，需要说合了……” 父子俩听她一来就讲个不停，都有些头大。 叶父见她还在那里叭叭叭的讲，连忙道：“你不是要去阿光那里？还有东子几个朋友那里说两声？还不去，还在这里讲什么？天都黑了，你还准备说到半夜再去啊？” 叶耀东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叶母狠狠的瞪了他们父子一眼，“着啥急啊，等把这些活干了再去来得及。我没说时，你们都不着急，也没想到，现在倒是要赶我去了。” “这里这么多人，我们也就只是稍微检查一下，用不上你，你还是赶紧去吧！” “着急啥？” “天都黑了，还不着急啊？等人家都上床睡觉，你再半夜去敲门吓人吗？” “天才刚黑，说什么半夜，胡说八道……” 叶母还是收回了手，碎碎念着往外走。 叶父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叶耀东也知道了，大儿子平常爱炫的毛病是随了他老娘，隔代遗传了。 四五百斤的货合起来也就七八袋，里头有一袋满满的是杂鱼，其他都是蛤蟆鱼。 这大冬天的，用粘网在他们这边近海也就能捕到大数量的蛤蟆鱼了，其他底层鱼货都没有这个数量多。 这个鱼货都有季节性，跟地域性。 父子俩没一会儿就挑完了，两人都干脆坐到竹床上面等着。 叶耀东嗅了嗅手掌心，浓郁的咸鱼味扑鼻而来，腥是腥了点，但是闻着又感觉臭香臭香的。 “要不咱们先秤？叫乡亲们帮忙看一下？也不知道得等到啥时候，咱们夜里还要出发，得早点回去睡。” “算了吧，等人来了再说，自己家卖东西，肯定得自己看秤，再信任的人，肯定也想自己看一眼卖。” “那就等等。” 叶父原本还想问一下，明天的网怎么办？ 今天放下去的粘网，明天得去收了，但是明天一早六七点就得把鱼干送到部队，等回来差不多都得大中午了，又要干来不及了。 但是看到周围还有几个邻居没有走，还在那里闲聊，都八卦的打算看看这些鱼干能卖多少钱？ 现在也是在那里讨论能卖多少钱，并且讨论他们能挣多少？ 他又咽了回去。 这个只能等回去后再讨论了，或者让东子一个人送货过去就好了，反正又不用摆摊，去送个货就回来了，他跟不跟去也无所谓，反正东子都熟的。 而他留在家里可以先跟阿生出海收网，慢一点就慢一点，总比两个人都不在家，收不了网的好，或者临时再叫一个侄子外甥帮忙也可以。 叶父边等着边琢磨。 叶耀东其实也想到了，不过得回去再说。 第565章 超大单 林婶去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还好我去的及时，他们正好过完秤，都准备算钱了，恰好给我拦下来了。” “那阿财不得气的跳脚？都称好记单子上了，又被反悔了。”叶耀东想到林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阿财该吹胡子瞪眼睛了。 “呵呵，那没办法，还没算钱，划掉就划掉了，阿财也就念叨两句。他们也回来了，正在后头，一趟拉不完，我儿子留在码头看着货，老林推着板车在后边，我先一步跑回来。” “那先称吧？” “称称称，别管他，一会儿就到了，天都黑了。” “那去拿个纸跟笔过来，边称边记。” “哎好好……” 叶耀东也去拿板车上带着的大秤，又顺便让林婶拿个扁担出来，这一袋就几十斤，可以一下子钩个两三袋，两人用扁担抬起来秤快一点。 乡亲们看他们终于要秤重了，都围在那里看着，一个邻居帮忙跟叶父两人抬着扁担，叶耀东跟林婶看秤。 “132斤这两包，放下来吧，就先放到旁边……再来两个……” 就这样两袋两袋的称，没一会就称好了，叶耀东拿着纸在上头相加，“蛤蟆鱼总共552斤，杂鱼89斤，乘一下……” 他咬着笔杆在纸上写写画画，这要是叫他口算的话，就难了，毕竟是三位数的乘法，容易算着算着就忘了，在纸上面还比较好算。 “一斤3毛，蛤蟆鱼总共165块6毛，杂鱼1毛5……哎呦我操，这俩都是两位数，这么麻烦……我算算哈……五九～四十五进四……” 叶耀东犯愁的在纸上面算着，嘴里还在那里碎碎念，还好有本子可以算，不然让他怎么心算？ 顿时，有些想念计算器了。 这要是有计算器的话，就省事了， 微零～微零～然后几下就按出来了～ 哪里还要这么麻烦拿纸笔算。 “啊，算好了，杂鱼89斤，一斤1毛5是13块3毛5分钱。” “总共是……我算算，178块9毛5分钱，对，没错，应该是这个数，婶子你看看。” “哎好，应该错不了。” “你自个算一下，别搞错了。” “那好。” 叶耀东把纸笔交给她后，就跟他爹开始往板车上搬鱼干，一趟就收齐了，也省事，省的他还要走好几家。 他边搬边说：“婶子，我这会身上没带钱，等会回家给你拿。” “好好，不着急，没事，还能怕你跑了不成？” 等她验算一遍，林叔也回来了，知道卖了多少钱后也高兴的很，也就费几天功夫，就能卖的比码头多几十块，他嘴巴都笑的合不拢了。 “当时也是看你们留了，我才也跟着留，还好留了几天货，这会儿还能有的卖，能多挣一点。” 林婶却拆他的台，没好气的道：“现在又庆幸了？他们要是没来收的话，看你咋办？昨天都还在那里念叨说后悔死了，早知道不要留了，全部新鲜的卖给码头省事一点，也省的折腾，钱少一点就少一点。” “昨天是昨天，这谁说的准？再说了，零卖也能慢慢卖嘛，就…就是卖的时间得会久一点，也能卖……”林叔嘴硬的很。 “卖你个大头鬼啊卖，要是来一场大雨，你哭都没地方哭。” “哎……你这人说话就没意思了，干嘛把事情想的那么差？” 林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叶父连忙笑着打圆场，“今天卖给我们正好了，你们也不用烦恼了，而且还可以趁天气好，大胆的再晒一点，指不定还要呢。” “留回来了，今天蛤蟆鱼少了点，留了600多斤，杂鱼也有3筐没称过，把这些卸下来，我还得再去码头拉一趟。” “我帮你卸。”叶父又过去帮忙抬。 叶耀东跟林婶也把竹床又搬进屋里去，忙活完后他才道：“哦对了，婶子，你这麻袋就当做我买了，我就不倒腾过来，倒腾过去的换了，等会儿拿钱过来的时候给你多算一点。” “没事，没事，拿去吧，几个麻袋而已，没关系了。” “要的，要的，那我就先走了。” 这几袋鱼干总共收了641斤，他家里还有360多斤的蛤蟆鱼干，刚刚左右邻居那又收了120斤。 相当于邻居收的都是多的，但是没关系，反正都要去市里了，凌晨顺带拿过去摆摊卖一点，杂鱼干便宜，份量看着又足，也受欢迎。 至于海上收渔网的活，明天就让他爹跟阿生哥去，等会儿再去叫一下阿光好了。 让他去帮一天忙，反正他现在整天呆在家里当奶爸，闲着也是闲着，他爹又在家，不怕家里没人。 回到家后，叶耀东就跟他爹这么说，叶父也点点头。 “我原本还想着再请一个人，那叫阿光去搭把手也好，反正他爹在家，收货有他爹就行了。” “嗯，身为女婿，忙不过来，该使唤的时候就得狠狠使唤。” 林秀清笑道：“自己家活没干，却要被大舅子使唤。” “这不是应该的吗？” “那你把钱给林叔送过去时，顺带去阿光那边说一下。” “嗯，还得去再申请一下拖拉机，这都快成我专用的了。” “想得美，妈祖庙还在那里盖，也就你的时间赶趟，都在凌晨，又顺路，不然都还拉不了你。” 叶父听到这话也望向了妈祖庙，却漆黑漆漆的，啥也没看到，不过昨天经过时也有看到了。 “这盖的有点慢，估计要到明年初才能盖完。” “也不算慢吧，那么多工人干，就是面积盖大了一点，需要的石头多，开凿比较麻烦，比较慢，而且下雨天还干不了。” “你早点送去吧阿东，早去早回，这随便忙两下都7点了，早点安排好回来，早点睡。” “嗯。” 叶耀东接过她递过来的钱，就又出去了。 从下午回来就一直进进出出的忙活，陀螺一样的忙的团团转，除了坐下来吃饭，屁股也没沾过凳子，好在早早吃过饭了，也不用饿着肚子干活。 把事情都安排好后，他才能安心躺下来睡觉，然后凌晨又继续起来搬货，跟着拖拉机去市里头。 这回他们熟门熟路，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到，天都还刚蒙蒙亮，操场上就已经站了一排排身姿挺拔的身影，看得叶耀东不由咋舌。 “这当兵的还挺辛苦的，大冬天的，天没亮就起来操练了，咱们好歹偶尔还能睡个懒觉。” “呵呵，当兵的可吃香了，福利待遇又好，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这可是荣耀。” “嗯走吧，赶紧把货送了，早点去摆摊，还能多卖一点。” “好嘞。” 这回送货也很顺利，赵组长也没要求一定都要同一品种的蛤蟆鱼干，只说要1000斤，叶耀东前天也是搭配着卖，这回也一样。 不过，他看到秤完就剩了一袋半，剩个100多斤杂鱼干，竟然也全部都要了。 “这个杂鱼蒸了下酒，配饭都挺香的，那个蛤蟆鱼干拿来炒，比较香。” “是的，赵组长都要去的话，那这里有130斤左右，算100斤的价钱就好了。” 叶耀东高兴不已，能全部清掉，那他也省的再去摆摊慢慢卖了，省了他不少的事，还能早点回家。 “好，那多谢了。” “客气了，原本我还想剩的拿去摆摊，你全部都要去的话，我就省事了。” “你们一年到头都在晒吗？” “不一定，大多都是秋冬天晒比较多，因为北风天比较好干，春天雨水多，露重，晒的不多，只能偶尔。夏天是蚊蝇多，晒得不卫生，所以秋冬日里只要有天气，基本都在那里晒鱼干菜干。” 赵组长点点头，“那看样子，我们得多收一点，放在那里存着了？” 叶耀东闻言大喜过望，这要是能肯定的说他们要多收，那他就敢让村民们多晒一点，不然没个准话的，他哪里敢叫乡亲们大批量的晒？ “赵组长确定要多收吗？确定的话我就叫乡亲们有好天气多晒一点了，不然我也不敢晒那么多放在那里，万一要是遇到雨天了，你想要我们也没有，也得看天气才能晒。” “而且我们乡下地方一到雨天就漏的不行，数量太多，也存放不了，你们部队应该不会吧？你们提前收了放在那里，反正也不会坏，部队人多又消耗的快。” 赵组长想了想道：“说是这么说，但是一下子囤太多了也不行。这样吧，接下去你每5天给我送个1000斤过来，差不多就够消耗了，也不能天天吃顿顿吃，得间隔安排。先送到过年，年后怎么安排？我再跟你提前预订。” 叶耀东在心里默算了一下，离过年还有一个半月，45天那差不多要送9000斤！ 超大单！ 他也不用去摆摊了，光送部队消耗就够了！ 真的是遇到贵人了！ 叶耀东高兴的心里的浪花一直翻腾。 9000斤要是都自家的货，他能挣两三千了，要是都外面收，他也能挣近千块！ 相互掺杂，自家晒一点，外面收一点，到年前挣个两千肯定没问题！ 第566章 高兴到模糊 叶耀东心里狂喜，但是面上也只是笑容更深了，当着人的面，怎么也不能太兴奋了。 “赵组长是军人，肯定不会骗我们老百姓，我信你，我回去就叫乡亲们趁着有天气多晒一点，免得万一到时候遇到雨天坏事，不能出海，更不能晾晒。” 赵组长点点头，“你放心，我不骗人，你这鱼干晒的香，战士们大多都很喜欢，新鲜的常吃，偶尔换成干的也挺好的。” “那行，那就多谢赵组长关照了。” “今天这些鱼干的钱我先算给你，你算一下多少钱？” “哎好好。” 叶耀东高兴得嘴巴都快裂到后脑勺了，连忙把纸笔又拿出算账。 “蛤蟆鱼是383块4分，杂鱼总共219斤，按190斤算吧……” “按200斤算好了，比较好算，也不能三天两头那你送那么多。” “呃…那行，那就多谢了，等会我再抹个零头好了。200斤是60块，总共是443块4分钱，拿440块就好了！”叶耀东边在纸上算边道。 “行！”赵组长很痛快的就掏钱。 叶耀东喜不自胜。 这卖给当兵的比卖给商人强多了，听说商人结账可没这么干脆，都是拖拖拉拉，催了又催，哪有人家解放军直接拿钱这么干脆。 叶耀东收了钱也不清点，走到角落去，背对的人就把衣服一撩，直接放到胸前的布袋里。 赵组长即使已经看过一回了，但是还是有些好奇，“现在的扒手可厉害了，听说藏裤裆都能摸去，也不知道真假，你可得藏稳当了。” “那必须的啊，这么大笔钱，我可不敢赌，肯定得藏的严严实实。今天还得感谢赵组长，全部把我的鱼干都收下，不然我还得冒险去市场摆摊。” “好说，就多个百来斤而已，不算啥，本来消耗就很快。既然货都收了，那我就先去忙了，你也早点回去，记得五天后再送一趟。” “一定，一定，赵组长您先去忙！” “嗯。” 赵组长立正给他敬了个军礼，然后才招呼小战士拉着地排车进去。 叶耀东看着他的动作，也手忙脚乱的做了一个四不像的敬礼，然后笑呵呵的看着人进去，自己也慢慢的往后面退。 结果因为后脑勺没长眼睛，后背直接撞上了拖拉机。 “哎呦～” “你这是高兴傻了吧？” “哈哈哈，有点～周叔可不能给我到处宣扬啊，我得低调，人怕出名，猪怕壮。” 周叔羡慕不已，“唉，你可真出息啊！差点没把我羡慕坏了，我几个儿子要是有一个能你这么出息，我就不用愁了，这五天送1000斤，你能挣多少钱啊？” 叶耀东耸耸肩，不打算说那么清楚，让他随便猜就是了。 “不知道咯，我自己肯定没那么多货啊，肯定也得花钱跟亲戚朋友们收，花钱跟别人收，那肯定挣不了多少钱，自家的也都是忙活一点辛苦钱。” “不过今年能过个好年是真的，到时候过年我给你送个大猪脚，辛苦你三天两头的送我过来。”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在挣钱。你这是又要发一笔大财了，怎么这么会找？竟然能卖到部队里来，真的太厉害了，这一下子要的可真多，可惜我家没船，不然的话我也晒点鱼干卖给你。” “哈哈，我也是花了老多钱才认识的人呢。走了走了，跟着你去沙场运沙，然后一起早点回去。” “嗯。” 周叔拿着他有点z字型的拖拉机摇把，伸到车头的孔里面，然后用力的转几下，越转频率越快，拖拉机也哒哒哒的启动了。 叶耀东扶着把手爬了上去，依旧兴奋不已。 那2000块钱要是正常拖网，得好几个月才能挣到，而接下来一个半月，他就能轻松的把这钱赚到手，果然还是做买卖来钱快，要是可以长久的话就好了！ 路上迎着风，他心都要开心的飞起，重生回来一年多，第一次挣钱挣的这么容易，捡宝不算！ 这可是凭自己的本事跟辛苦、努力挣的实打实的钞票，跟走狗屎运的心情完全不一样，虽然都是一样的开心兴奋，但是触发的点不一样。 等回到家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跑进家门跟阿清分享。 林秀清看到拖拉机到家门口，正准备放下打了一半的毛衣迎上去，却看他兴冲冲的跑过来，还以为怎么了？ “多的鱼干都完了吗？这么开心？” “卖完了！”叶耀东裂着大大的嘴，笑容灿烂的很。 林秀清看他难得笑成那样，发挥她的想象力，惊喜又小声的道：“又捡到宝贝了？” “哈哈哈，你当我是捡破烂的啊？天天都能捡到宝贝？” 老太太也笑着说：“我也以为你捡到钱了，一进家门就这么高兴。” “差不多！早上那一车的鱼干，赵组长全部都要了，也省得我再去市里面摆摊，所以今天才会回来的早。” 林秀清嗔怪的道：“那也不至于这么高兴啊，我还以为你又走什么狗屎运了。” “嘿嘿，赵组长又给我订了一笔大买卖，把我给高兴的一路上吃了一嘴巴的土。” “什么大买卖呀？”老太太跟林秀清异口同声的问。 “他说让我接下去，每隔五天送1000斤鱼干过去，直到过年。年后怎么安排，到时候再说。” “真的！”林秀清惊喜的瞪大眼睛。 “真的！” 老太太也高兴的拍了一下大腿，“哎呦这可能挣不少钱啊，还有一个半月可以卖好几千斤，上万斤鱼干啊，可以挣好多钱了。你有没好好感谢赵组长，咱得好好感谢他，没有他，你卖鱼干可没办法卖那么轻松啊。” “呵呵，我也正想说，下次送货咱们给带点什么送他，特产就行，不要太贵重，贵重的话可能人家不敢要，也不能要，太打眼的，说不定还会给他带来麻烦。” 林秀清拉住叶耀东的手，惊讶的嘴巴还张在那里，还有些不敢置信。 “是真的啊？真的每五天送一趟1000斤啊，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半月，那不得再送个9000斤啊？好多啊……” “真的，我骗你干嘛？” 林秀清顿时也笑裂开了嘴，快要找不着眼睛了，“那咱们得多晒一点，自家的晒出来划算，别人的少收一点。” “不能这么想，咱们得村里有大船的几户人家都得晒起来。只要没啥风浪，有出海，通通都得叫人家晒起来，有多少咱们要多少。” “这大冬天的，北风一直吹，浪大，一个月出海的次数也有限，谁也预料不到能去几趟，捕多少货？即使有好天气，起风没船出去，也照样没有鱼干可以晒。” “万一要是没有的话，那不是得断货？这人家没鱼干，可以换别的菜，但是咱们可就少挣钱了。” “咱们宁愿多收一点屯在那里，以防不时之需，怎么都不会亏。而且快上万斤的量，一个半月就那几条船，要是天气不好，起风或者下雨，还真不一定能晒出来，除非多来点杂鱼。” 林秀清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也点点头，笑着说：“你说的对，是我眼皮子浅了，只想着最好都拿自家的卖，给自家赚了。” “哈哈，正常，谁有钱不想着自己赚了，还送给别人赚吗？我也想都自己挣了，但是没本事全吞了，一锅大米饭还是得分给别人一点，大家一块吃才能光盘。” 老太太笑眯了眼，“反正能挣钱就好，咱们干不过来，就分给别人一起做，先给自家亲戚朋友，有钱自己人先赚，这样也能得一个好，说咱们没忘本，没有忘记拉把亲戚。” “等会记得去阿光那里，跟亲家说，让他把今天的货都留下，可别卖了，接下去的货也都别卖了，他家有两条船，要是都留下，晒的可不少。” 叶耀东笑着应了，“哎好好，这回有了准话，我就可以大胆的叫大家都晒起来，而不是像昨天那样，叫大家看着办。这每隔五天送1000斤，最起码得收个两三千斤放在那里，以防下一趟没有天气。” 老太太道：“这么算，村子里面几条大船一起晒也差不多了，要是咱们一下子收太多，也怕下雨，自己家不漏水，但是太多了，地方怕堆不下。” “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反正到年前可是能卖出去9000斤呢，年后指不定还要。只要有的话，就先收了放家里，免得没有天气，那就少挣钱了。” “自己家要是堆不下，就放到隔壁你两个兄弟家，你都把钱分给他们挣了，怎么也不会不乐意给你放，要是敢背地里嚼舌根，看我不骂她们？” 叶耀东笑呵呵的应了，“不至于。” 自从带着他两个哥哥在浙闽交界处捞海蜇，挣了几千块回来后，他俩嫂子见了他无不带着笑脸，说话也客气的很，现在他又要收她们家的鱼干，哪里还会给脸色看？ 绝对好说话的不得了。 林秀清也高兴不已，“那咱们收货的时候都得仔细检查，不能因为收的多就马虎了，还指望长久呢。” 第567章 大燕子鲳 “这是肯定的，也不知道爹今天能收多少斤鱼回来？” 这时候他不由可惜，要是能像阿光一样家里有两条船，那能赚的就更多了！ 不行，要是还买不到船，他年后必须得去订做一条，不能干等在那里，年前有些家庭需要钱过年，要是年前买不到船，年后也不用等了。 林秀清不知道他在想啥，只是道：“应该不会少吧？听昨天隔壁周大嫂说这两天拖网的货也有多起来。” “下午再看看，我出去转转，让他们几家今天的鱼货能留的都多留点起来。” “哎你去吧，我把饭放下去煮，不知道你早回来，没有早点煮饭，本来打算随便煮点面吃。” “你看着办，随便吃点啥就好了。” 叶耀东说着又往外走，先跟旁边几户邻居说好先，然后才往村子里走。 他旁边住着周家兰家几兄弟家也有两条船。 没想到，他出去的这么一会儿时间里，他老丈人竟然来了，还推了一板车卖剩的橘子跟一麻袋的柚子。 林秀清高兴的看着他道：“你前面不是还说，想要给赵组长送点特产啥的吗？我爹送过来的这些橘子跟柚子，正好可以给赵组长送过去，虽然橘子少了点，但我爹说他明天再扛100斤过来。” 叶耀东也看向了角落满满一篮子，还有一整个麻袋。 “爹也太客气了，回回有啥都送过来，都没落下。” 林父笑得一脸憨厚，“正好收获了，就边卖边送过来，橘子太好卖了，不然还能多剩一点。你们要送人，我明天再扛100斤苦柑送过来，这个比橘子放得住，可以慢慢吃，而且吃凉的，不上火。今天原本各带了100斤，没想到苦柑都卖完了。” “行啊，也不用你送过来，我骑自行车去载，省的你还要走大老远，到时候多少钱我算给你，就当我买的，数量太多了，也不能让你送。” “不用不用，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买？家里别的没有，就这果子菜啊最多了。” “嗯，钱不钱的就再说，今年收获还可以吧？橘子几分钱一斤啊……” 钱肯定得给的，就是也不用一直挂在嘴边说，不然总是在那里推脱，明天带着钱去扛，直接把钱放下就好了。 叶耀东转移话题跟老丈人闲聊了起来，中午一块吃饭的时候，还陪他喝了不少的酒。 原本林父打算吃完饭就回去的，结果给喝醉了，中午只能歇在这边，临时在两个孩子的床上睡了一下午的午觉。 起来时都黄昏了，叶耀东又留他说傍晚渔船回来，到时候趁新鲜鱼货带一点回去。 林父却连连推却，死活都不愿意再要，只让他拿去卖钱，就匆匆先回去了，生怕又让他们破费。 老太太看着林父推着板车走的飞快，笑着道：“你明天过去载橘子的时候，多带一点鱼过去，亲家可是一直惦记着咱们。你以后是收了别人的东西，也都得还回去。” 这道理他当然懂。 “嗯，知道了，我去码头看看船进来了没？三个人干，应该也快了。” 叶耀东把自行车往外推，长腿一跨就骑了上去。 叶成洋蹲在地上却傻呆呆的说：“爹的脚好像比我人还长？” “他的脚板也比你脸大！”叶成湖附和。 “有吗？” “有，你晚上把脸往爹脚上凑着比一下看看就知道了。” 叶成洋懵懵的点点头，“哦。” “叶成湖你晚上作业写了吗？” 林秀清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幽幽的响起来，但是叶成湖却还不紧不慢的仰着头道：“啊？还没吃晚饭啊？” “没吃饭就不用写作业了吗？” “吃完饭才有力气写作业！” 林秀清差点被他理直气壮的话给气笑了，“给我赶紧去写作业，没写完不准吃饭，天天都要点着灯写，还敢朝我要压岁钱，你的压岁钱都交电费了。” 叶成湖嘟囔着边往屋里去，“被你们骗了，早知道就不去上学了，天天写作业，天天写作业……” 林秀清恼怒的想给他后脑勺来一巴掌，却不知咋的，这家伙好像后脑勺长眼睛一样，竟然反应快速的跑了起来，逃过了一劫。 然后站在房门口朝她做鬼脸，差点又气到她了。 她终于知道为啥大嫂二嫂整天嗓门一个比一个大，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骂都来不及，她喉咙也好痒。 “没有一个爱读书的……” “没事没事，还小，慢慢教就好了……”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她男人估计也是这么被惯坏的。 叶耀东一到码头，正好看到裴父跟耗子正在一筐筐的抬货，他也就顺手上去帮忙。 “今天拖网的货好像还不少啊。” “货是还行，就是最近都是龙头鱼跟蛤蟆鱼，没有什么值钱的，今天也就捞了几斤九节虾值钱点。”裴父边走边道，“龙头鱼你也要的吧？” “要，都要，杂鱼也要。” 耗子听不明白他们在说啥，连忙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要不要的？叔今天这个货不给阿财收吗？东子改行收货了，不出海了？” 阿财也瞪直了眼睛，“我说我刚刚要把这货拖进来过秤，你怎么还说要等会儿，原来不给我收了？” “不是，这些不值啥钱，我要拿回去晒鱼干，阿东要收这些鱼干。等会儿还得借你的秤，称一下，算一下重量，到时候我们还要跟大碗儿子对半分。” 叶耀东听裴父说大碗儿子，差点没笑出来，老一辈取名字真的坑儿子，还坑孙子。 “这么多都晒啊？”阿财看向叶耀东，“你大哥二哥的船，这两天货也全部都留回去说要晒，该不会也是你在那里收吧？” “是啊。” “卧槽，你这是垄断啊！还抢生意！” 阿财这会儿估计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他晒干了能卖多少钱了？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的财路断了一半了。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干什么，像什么，还没卖几天鱼干竟然就大赚特赚了，还满村子收！ “我这怎么叫垄断抢生意呢？你收新鲜的，我收干的。”叶耀东嬉皮笑脸的道。 “干的比新鲜的贵，你都在那里收干的，大家不得都留回去晒，多卖点钱啊。” 说完阿财还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巴，“看这破嘴，没事，多嘴什么？” 叶耀东笑眯眯的勾着他的肩膀，还拔了两根烟出来，一根服务周到的别在他耳朵后面，一根送到他嘴上，还顺便给他点上了。 “这些鱼便宜的要死，给你收，你能挣多少？就那三瓜两枣的，还是别浪费了，给我收，让我多挣一点，我到时也多捕点鱼卖给你，让你赚，有来有往嘛！” 阿财仰着头瞪了他一眼，吸了一口才拿出来，说道：“三瓜两枣也是钱，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叶耀东正准备跟阿财好好聊聊天，却看到船上那边好像出啥事，看着三人面对面，气氛有点不太对。 他连忙放下搭在阿财肩上的胳膊，“我去看看，那边好像出啥事了。” 一走过去，只就看到裴父手里正拿着一个小篮子，里头竟然有一条小脸盆那么大的燕子鲳，而他的另外一只手上却拿着一块破布。 一旁的耗子神情有些尴尬，而他老婆却咬着下唇，神情有些不甘的看着蓝子。 他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是他们捞到大燕子鲳，舍不得交，所以偷藏起来了。 “对不住了叔，这…我也是经不住老婆哀求，所以才糊涂了一下，下次一定不会了。” “这条是我捡的……” 耗子瞪了他老婆一眼。 “叔，她不拎清，别跟她一般计较，这鱼也确实是她捡的。夜里天黑，我开船一时没留意，差点触礁。眼皮子一直跳的害怕，就在旁边小岛停了下来，没想到我老婆正好看到这条鱼卡在礁石缝隙里了。” 裴父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行吧，下次不能这样，再这样的话，我就换人了。” “好好好。” “船有没有哪里磕碰？有没有检查一下？” “有有有……没没没……没有磕碰到，及时停了，就是眼皮子跳，心脏也跳，所以才停下来歇了，”他笑笑，“原来是跳财！不是跳灾。” “嗯，上没有磕碰到就好，不然万一有啥损失也是要你负责的，我交给你的时候，可是好好的，你还给我，当然也得是好好的。” “肯定的。” 叶耀东在一旁只看着，不说话。 裴父见耗子认错态度诚恳，也不好抓着不放，抬抬手就直接放过了。 他们一起过去称货时，阿财心里头正郁闷着，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挪动一下，直到看到大燕子鲳，他才眼睛一亮，连忙站起来。 “大燕子鲳！哎呦，这么大只？长的有脸盆那么大了，这直接就把篮筐底给盖了，极品啊！” 叶耀东也在一旁笑眯眯的道：“这个猛货好吃的能把嘴巴给黏住。” “说的好像你吃过一样。”阿财白了他一眼，又高兴的把鱼拿在手里，“呦呵，果然沉，这可比大斗鲳大多了。” 晚上写了2000多字的费稿，怎么看都不满意就删了，这一章是重写的。 太耽误了，第二章推迟，不要等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在睡前写出来。 第568章 厉害的嘴 “大斗鲳哪能跟这大燕子鲳比，个头就差多了，还有这一圈的胶质，比石斑鱼还好吃。” 叶耀东边说边上手翻看了一下大燕子鲳的腹部。 大燕子鲳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位于背部和中腹部那一圈厚厚的胶原蛋白，简直就是长在鱼身上的果冻！ 鱼类胶原蛋白组成结构与人体最接近，是最容易为身体组织所辨识吸收的胶原蛋白，吸收率也最高。 一旁围观的人里头又识货的，也有不识货的，也有的都将信将疑。 “真的假的？” “你咋知道？” “我知道，前几年咱大队抓过，那掌勺的阿胖子说比石斑鱼还好吃，还滑嫩。” “玛德，啥好东西都被厨子先吃了……” “阿东知道的也不少啊！你朋友胖子说的吧？”裴父笑呵呵的道。 阿财继续吐槽，“不知道的以为他都吃过呢，知道的这么清楚。” “切，你还是赶紧称吧，再多说两句，我就叫裴叔不要卖了，拿回家给我了！” “卧槽！”阿财瞪圆了眼睛，“卑鄙无耻！” 叶耀东白了他一眼，伸手作势就要把他手里的大燕子鲳抢过来，阿财却腾出一只手来重重的拍了他手心一下。 “去去去，有你啥事啊，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然后他赶紧把鱼往秤上一放，秤了3斤6两，就往自己的收货筐里单独放。 “好家伙，竟然三斤多，平常大斗鲳一两斤就已经算大的了，这一条能卖好几块了？” “呵呵，1块8一斤，这一条6块5，这鱼可不比石斑鱼差。” 大家闻言又开始对着鱼指指点点，感叹，“这鱼一般人可吃不起。” “本来就不是给一般人吃的，有钱人一顿饭吃你一个月工资都不是事。” “人比人气死人。” “没投个好胎……” 耗子跟他老婆却心痛极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好歹还能分3块多，也赚了……” “本来可以赚更多……” 叶耀东正好听到两人的嘀咕，也只当做没听到，他觉得藏私不会就一次，人心不足蛇吞象，裴叔这船迟早得收回来。 秤好，算了账，裴父又顺便趁现在还没有船进来，让阿财帮忙把那八九筐要留回去晒得鱼，过一下称，顺便把斤两跟当天的价格写上，捕到的鱼都得分。 前几回的杂鱼，裴父都直接给他们了，就当照顾一下阿光的朋友，他想要鱼不怕没有，今天他就不给了！ 他把两大筐的各种杂鱼跟没人要的小虾蟹，都叫叶耀东帮忙一起搬上板车。 这可把耗子老婆急坏了。 “叔啊，这杂鱼不是给我们吗？” “谁说的，说好的，船回来货都归我收走卖钱，卖了钱各一半，杂鱼当然也应该归我。之前只是想着没啥用就给你们了，现在我有用了，当然不能给你们了。” 夫妻俩欲言又止。 “叔啊，我们也想趁着有天气多晒一点，你看就当我们花钱买，你看着办从分的钱里头扣，行不？这些也没多少，明天捕的你再都拿回去？”耗子老婆赔笑讨好的道。 “不行不行”，裴父连连摆手，“我晚上就要请人杀了晒，你们前些天也没少拿啊，怎么还晒不够了？” 耗子老婆尬笑，“娘家人多，所以想多晒一点，不然兄弟多，一人还不够拿一点……” “那也不能都给你，我也要的，你还想要那就拿篮子装一篮筐好了。” “一篮筐有啥用？” “没用那就算了，你们前段时间拿的也不少了。”裴父没好气的道。 他又善心的让他们装一篮子，竟然嫌少说没用，没用那就别要了他转过头又看向叶耀东。 “阿东帮我看着剩下的几筐鱼，我等会儿再过来拉。” “行，你先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叶耀东看着一旁又心急又有些不甘心的夫妻俩，只觉得纳闷，几筐杂鱼而已，干啥这样？又不是没给过他们。 “你们要是还想要杂鱼，晚一点看看谁家韩国网或者地笼回来，问人家买就好了，随便看着办给点意思一下就行了。” 反正他也不特意收杂鱼，只有提前说好的几家，啥鱼干都收，杂鱼干算是顺带的福利添头。 要想买一点杂鱼还是很简单的，反正他们刚刚也说让裴叔算钱扣掉。 耗子老婆却不领情，口气不太好的道：“能一样吗，不要钱啊？” “怎么不一样了，又不是儿子，你半天都还处出感情了？” 说话这么不客气，那他也不客气。 “噗～” 路过听到叶耀东大嗓门的人差点笑死。 耗子老婆恼羞成怒跺了下脚，直接气的扭着臀就走了。 耗子也一脸愁容，尬笑了一下，也没说话就也跟着回去了。 “莫名其妙！”叶耀东看着他们背影嘀咕了一句。 “你嘴巴可真毒啊！”阿财刚也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叫嘴皮子利索，见人说人话，见鬼骂脏话！” “哈哈哈，见鬼骂脏话！真有你的，说话一套套。” “难道你半夜看到鬼，不先卧槽！卧槽尼玛！这么骂几句？” “有道理！”阿财深以为意。 两人因为两句话又化干戈为玉帛，闲聊了起来，哪里还有刚刚互看不顺眼的模样。 叶耀东也豪不见外的伸手从他口袋摸了一把瓜子出来嗑。 阿财看他抓了那么大一把心疼的说：“吃那么多，小心大便拉不出来。” “你以为我是你，属貔恘的？只进不出。” “那你还给我，别吃了。” “知道貔恘怎么死的不？” “啊？” “只进不出，被自己的屎憋死的！” 阿财：“……” “胡说八道我就服你！” “切～我这叫会聊天，你懂啥？搬张凳子过来坐一下呗，光站着多难受啊，可别把你累瘦了。” 阿财默默的又转身回自己小寮去搬凳子，但是刚走两步，他就转过头来。 “你自己不会去搬啊，干嘛叫我。” “别啰嗦，快去，走走能锻炼身体，长命百岁！” 阿财差点没给他气笑了，啥话都被他说了，他还能说啥？ …… 这张字数少，太困了，先睡，明天一定加更 第569章 渔船靠岸（月票加更三） 两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跟韦小宝里头的胖瘦坨头陀有的一拼，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吹牛逼，看着画风还挺和谐的。 叶耀东觉得阿财这人虽然滑溜了一点，但是知道的还真不少。 阿财也觉得他虽然满嘴跑火车，瞎话连篇，但是说话还挺有意思的，聊着很上头，一点都不无聊。 “喂，这几年改开后，你应该没少挣吧？去年咱村里头那会想要出个万元户，拿个奖章，出出风头，咋不叫你跟阿贵他们上？” 阿财磕着瓜子，瞥了他一眼，“我一点产业都没有，就破屋子一间，找我有啥意义啊。选万元户，是想说找那种努力劳动，吃苦耐劳，勤奋创收，能给全国人民当榜样的那种人上，然后宣传劳动光荣，劳动致富啥啥啥。” “我们这种整天就坐在那里，干软活的，哪里合适？我要是可以，现在国家干嘛还在那里打击投机倒把？直接提倡就好了。而且我才挣点辛苦钱，那三瓜两枣的，哪里够得上万元户？” “这要船没船，要钱没钱，要地没地，要产业没产业，关我毛线事？” “你宏哥那会儿完全是因为你嫂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撞上来，所以才引起了县里领导的兴趣，实际他也是不符合的。” 叶耀东点点头，说的也对。 “你这二流子改造也挺有说头的，现在看着也勤奋努力……” “滚蛋，我可是大好青年！” “话说你今天怎么没出海？” “我老丈人来家里了，就没出海了。” “这么懂事啊？” 叶耀东白了他一眼，看向一旁，正好看到又有船回来了，“有船快靠岸了，起来干活，别光吹牛了……” 阿财站起来伸着脖子看了一下，“隔壁的，他不是我收的……哦后面还有一条船，那条船也是老裴的，他人还没过来，你也给我起来帮忙干活了。” 叶耀东往海面张望了下，又往村子里看了一眼，正好裴叔推着板车过来了，他又继续坐下嗑他的瓜子。 “裴叔人来了。” 裴父将把车推到跟前却臭着一张脸。 “咋了叔，你家第二条船又回来了。” 裴父从板车上拿了一个小篮子给他们看，“想着蛤蟆鱼不好杀，就交给请的两个人杀，家里的两个女儿就让她们杀杂鱼，结果她们拿脸盆又倒出来一条大燕子鲳。” “啊！” “呃…又藏了一条？” “可不是吗？差点没把我气死，另一条船可都没这么干过，前段时间还打了一条两斤多的大黄鱼，都大大方方的拿出来，你们这朋友不太行，这才干几天啊？” 叶耀东瘪瘪嘴，“我就说，刚刚那几筐杂鱼怎么那么不舍得给你带回去，不值钱的东西，本来也没少拿，至于这样吗？原来有猫腻。” “先把这条鱼称了吧，等阿光回来了再说。” 阿财拿过他的篮子，呵呵的笑了一声，“还是得找个老实的，名声好一点的。” “晚上回去再说吧。” 阿财又道：“那这条鱼也不用分，称了你们自个收了就行了，人家都想着藏私了，你也不用拿出来分了。” 裴父点点头。 叶耀东想着，这再搞一条船，找人也得擦亮眼睛，可不能任人唯亲，裴叔自己看着都还有漏洞。 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只有今天的杂鱼里头藏了好东西了，要是都藏好几次，那得亏大了。 他要是再搞一条船，得好好琢磨琢磨，可不能把钱都落入别人的口袋，替他人做嫁衣裳了。 或者到时候可以把他爹留在家里，他爹年纪也大了，就让他留家里收收鱼也好。 他几个表哥都挺靠谱的，阿生哥也还好，到时候请他们当船工也可以。 而裴父被迫长了一回记性后，在第二条船进来时，他这回就检查的很仔细了，顺便又把刚刚发生的事跟船老大讲了一遍，敲打了一下。 船老大连连保证，他绝不会干这种事，大家共赢，合作才能长久，自己也绝不会眼皮子浅的自断财路，他全家还指望这条船吃饭的。 裴父也将这条船上卖不上价钱，能留下的鱼全部都留下了，包括杂鱼，只是让船老大自己要留啥鱼，看着办拿一点回去，他也不是小气的人。 两条船的货，除了刚刚拉了一趟回家，剩下的都堆满了岸边大片空地，十几筐满满当当的，看的叶耀东都咋舌。 “前段时间说拖网的货少，最近看着哪里少了？这简直多的跟米一样了？” “夸张了，哪里就跟米一样了？”裴父笑呵呵的说：“这一阵一阵的，谁也不好说，也是时常有货，时常没货，听说前段时间没啥货，最近就换了个地方捕捞了。” “正好，有货才好，你多留一点回家晒，晒了给我。” “好好好，今早就听人说你昨天收了好多鱼干，老林卖了一个好价钱，赚了不少，我都还犹豫着要不要也晒一点？没想到你下午就过来了。” “你两条船数量这么多，到时候钱都给你挣了，我只能白干活了。” “说笑了，最近拖网的货还是没有粘网多，也就粘网需要额外再花钱，他们不愿意下成本。拖网的话，渔网跟起网机我这里都是现成的，不用再花钱下去，可以省一点。” 叶耀东胡乱的点点头，又望向海面，“我爹他们也不知道几点回来，天都有点暗下来了。” “应该差不多了吧？我这货也都称好了，你再帮我看一下，我也得再多拉个几趟。” “行啊，你去吧。” 在码头又等了半小时，连小小跟阿正的船都回来了，他也没看到自家的船，只能再耐心的等着。 直到天全暗了下来，他娘也出来一块儿等了好一会儿，自家的船才遥遥在望。 这时，他也终于体会到，阿清跟他老娘整天等不到他们回家的心情。 天漆黑透了，就远处船上只亮着几道手电筒的光亮，他们隔着远远的，别问他怎么知道是自家的船，因为村里跟隔壁村所有的船基本都靠岸了，只有他家的船还没有。 他跟他娘一致认为现在回来的，就是他家的船。 “可终于回来了！回回都要等到天黑，就不能早一点，实在不行早点去也好啊！”叶母伸长了脖子，在那里嘀嘀咕咕。 “海上的突发情况，谁能把握的好？做事都还有快慢呢，而且出去也得看潮水涨没涨上来，哪里是你想几点出海就几点出海的？” 叶母瞥了他一眼，“我能不知道吗？我就这么一说，你啥都要反驳。” “事实啊，说都不让人说了。” 叶母也不跟他争，“还想说今天早点回来帮忙杀鱼，这下晚上也不知道得杀到几点了。” “等会看一下数量有多少，不然就多请一两个人就好了。” “给你说的那么方便，多请两个人，那也得多花一两个人的钱。” “那自己也能少干一点啊？灯一直开在那里，电费也会多啊，对吧？早干完，早关灯休息。” 这下叶母也不反驳了。 船缓缓的靠岸，确认是他们家的无疑，母子俩连忙迎了上去。 叶母刚刚在岸上已经唠叨过了，这会上船也不唠叨晚回来了，看着满船的货，也就只剩高兴了。 “今天收获还挺多的。” 叶父满脸风霜的脸也挂着笑容，“还行，就是风吹的渔网老是被机器缠住，不好解开，收货的时候慢了点，所以耽搁到了现在，渔网也坏了两张，口子破的太大了，也用不了。” 叶耀东扫视了一圈，看着收获还可以，嘴里道：“坏了就坏了吧，还有那么多张，暂时也不用补，省的天天都得收到天黑才回来。” 阿光这时拎着一个大篮子过来，“我们还粘了一条大鱿鱼，有十几斤重了，可以拿来冬至包米饺了。” 叶耀东用手电筒照了过去，顿时也感兴趣的翻看了一下，是菱鳍鱿鱼，很常见的一种大鱿鱼，一般都是深海灯光捕捞比较多。 这是一种趋光性非常强的鱿鱼，因此每到夜间的时候，它就会循着光线上浮到海面或者中层水域。 基本上都是捕捉鱼类或者甲壳类，当然它本身也是很多大型肉食鱼类的猎物，因为体型大，重量大，所以游起来的速度也不快。 他们这边包米饺也都喜欢放这种大鱿鱼的肉进去，比较鲜。 “确实好大只，一人切一块回去包米饺正好，省的买了。” 叶耀生笑着道：“我刚刚还跟阿光打赌，他赌你会留下来自己吃，我说这么大肯定拿去卖，也能卖个两三块钱，看来还是他懂你。” 阿光咧着嘴笑，“必须的嘛，从小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我都想留回去吃了，他肯定也想留回去吃，反正过些天都要买的，那干嘛不吃自己捞的更新鲜？又不差这一条鱿鱼。” “新鲜是新鲜，就是这么大，留下来吃可惜了。”叶母有些不舍得。 “留下来吃，又不花娘你的钱，去买的话，你得自己掏钱了，能吃东子的，你干啥还要自己花钱？”阿光笑呵呵的道。 叶母也笑了，“哪有这样子算的？” 上个月月票加工的三张还完了 第570章 红友鱼 “本来就是这样算的！吃别人不花钱，吃自己的得花钱，当然是吃别人的了，这叫吃大户！东子说的。”叶耀东翻了个白眼， “你才是狗大户，家里两条船，今天都收了快2000斤的货，一半龙头鱼，一半蛤蟆鱼，都是别人家的两倍了，还有两条3斤多的大燕子鲳，都要赚麻了，还不用自己干。” “啊？三斤多的大燕子鲳？这么厉害的？今天运气爆炸啊。” “嗯，其他人收获今天看着也都挺好的，先把货搬下船吧，阿财跑回家吃饭了，估计也快来了。”耗子的那个插曲，等他回家了，他爹自然会说，他就不多嘴了。 这会儿还是赶紧把一船的货搬下去，入夜后，海风吹过来更冷了，他下午出来的早，没系围巾，冷风都一直灌进脖子里，凉飕飕的。 他们这会儿能干活的人多，两两的将一筐筐的鱼都抬下船。直接卖钱的就那三筐，倒出来分种类过完秤后，叶耀东就借他的称，把那些要留回家的，鱼货全部都称一遍。 阿财越看越心塞， “你小子这么一搞，我们的收货量全部都缩水了，本来一天还能运两三个车，现在就只能走一个车了。” “那些小船放网捕的货，根本就没办法跟你们这种船比，而且天冷，海货都往外海游去了，小船在周边都放不到什么货了。” “哎，不要这么小气，这些鱼的都不值啥钱，他们晒干给我收，也能多挣点钱，这对大家挺好的，你得觉悟得高一点。” “高你的头啊高，这下连湖口的钱都没了，觉悟能当饭吃啊！” “听你叫穷听你编，快点帮我打一下算盘，总共多少斤？斤数记在这里了，快点，我们还急着回家吃饭。”叶耀东将刚刚一筐筐称重记下来的单子，推到他面前，并且不客气的催促。 “截我的胡，还使唤上了？。” “快点了，别罗嗦了，一个个相加比较慢，我要会打算盘，我就不叫你了。”阿财滴咕了一句后，就拿起算盘摇晃了两下，把所有的珠子都归位，然后拿着单子噼里啪啦的敲打了起来。 其他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叶父看着阿财流畅的动作，忍不住出声道：“东子，你去年都闲的没事跑去上扫盲班了，怎么不去学一学打算盘？” “你几时看到我闲着没事了？我忙的跟陀螺一样，去年是忙里偷闲去的，哪里还有空再去学打算盘。” “这学会打算盘还挺有用。” “等啥时候空了再说。已经称完了，你先把那些货搬上板车拉一趟回去先，一趟也拉不完。”学来有什么用，过几年计算器就出来了， “微零微零”按一下多快，干嘛还要费这功夫。阿财算完停下来道：“想学打算盘的话，给我交点学费，我教你，包教包会，木头驴子我也能教会。” “你才木头驴子，骗我人可以，骗我钱不行，总共多少斤？” “老子骗你人干嘛，卖去挖煤都没人要，总共1111斤。” “全是1啊。”叶母满意的道：“有1000斤出头可以了。”叶耀东也在心里算着，五天后送货，要是晴天的话，差不多大家今天留起来的货都能晒干，应该就够数量了，还会有多。 接下去几天收的就可以放到下一次送货。只要不要下雨，晴个几天，这一两千，两千来块钱他肯定能挣到手，下雨的话就不好说了。 也不止他期盼着多晴几天，说好的几户人家也都期待着天气可以给力一点，让大家伙多挣点钱。 他这一波收鱼干的动作，虽然只在小范围，但是才第二天，整个村子就又传遍了。 乡下哪有什么秘密，大家闲的很，就喜欢听听八卦。更何况好几户人家，整一个门口都挂满了连夜宰杀好的鱼，而且很多都还到处请人帮忙杀，才半上午，全村都知道了。 只是叶耀东一早出海收网了，不在家，不知道他老婆在家头疼的不行。 一早上都在那里应付着上门来问的乡亲们，大家也想把鱼干卖给他们，而且隔壁村的人也想晒鱼干卖给他们……附近几个村子都是紧挨着，相互通婚来往，都沾亲带故的，传话也都特别快。 一早上她都没有得空闲，嘴巴都说干了，刚把这一波人打发走，她就赶紧把门栓上，不敢再大开院门，躲屋里去。 “刚刚倒的茶，还有点烫，等等再喝，先捧着暖暖手，一直站在外头，冷死了。”老太太提前给她倒了杯茶，放在那里凉。 林秀清坐在靠椅上，搓了搓脸颊，然后才捧着装着茶的碗。 “这赚钱数钱没笑歪了嘴，对着这些人脸都要笑僵了。这一早上大家就跟闻到腥味的猫似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跑上门来问还要不要鱼干，还真把阿东当老板了，一个个好话都不要钱的冒出来。” “你是年轻媳妇，脸皮薄，要是你娘的话，她就直接说不要了，够了，把门一关就可以了。” “一个个都对着笑脸说好话，我也不好意思赶人。”老太太笑笑， “没事，等经历的多了就好了，以后想听好话就跟人家多聊一会不想听，就说有事。”林秀清呵呵直笑， “还经历的多了就好了？你老人家以为天天都会有人上门巴结咱们呢？阿东还没出息到那种地步。” “那可不一定，我瞅着东子是越来越出息了。” “你以前也这么觉得。” “这说明我以前就看的很准，东子就是三兄弟最出息的。”林秀清听的直乐呵，小口小口的抿着茶，一口热茶吞到肚子里，瞬间感觉整个人暖和了。 叶耀东却连喝一口热茶的时间都没有。大冷天的出海可不好受，冷风一直迎面吹着，呼啦呼啦作响。 叶耀东把自己包裹的只露了一双眼睛，头上的针线帽也包裹到了耳朵才好过些。 他爹跟阿生哥就没有防护那么到位了，两人被风吹的脸上都起皮，嘴唇也都冻紫了，他爹还好一点，还带着阿青勾的针线帽。 阿生哥是连耳朵都冻的红彤彤的，感觉都要起冻疮了，头发还被风吹的根根竖起，乱成一团，也不知道多久没剪了。 身上的棉袄看着都很单薄，而且胳肢窝底下都还破了一个洞，冷风一直灌进去，没听到他打喷嚏，也算是他体格好。 家里没个女人张罗还真不好。他转过头朝叶耀生喊道：“我明天叫阿清给你勾一顶帽子，戴着能暖和一点。”然后又对他爹说：“之前不是给过你一个口罩了，咋不戴着，鼻头都冻红了。” “戴那玩意呼吸都不顺畅，能把我憋死，戴啥？大男人吹点风有啥关系，我不戴。”不戴拉倒！ 叶耀生笑着说：“没关系，我不冷，吹惯了就好了，今天风向看着还比较顺，应该可以早点回去，这会出太阳了，感觉有点暖和起来了。” “早上起来屋顶上都有一层薄薄的霜，也不知道还能出海几天，还好没下雨，也难得还有太阳。”叶父边收着渔网里的鱼边道：“可能接下去霜还会越来越重，咱们要是这几天能晒出个一万斤放在那里就好了，接下去也不用出海了。” “晚一点回去算一下今天的收获，昨天我一直站在码头外面等着，各家留回去多少斤货，心里也有数。要是顺利的话，咱们这几天应该就能晒出个一万斤放在那里，后面也不用晒了，按时送货就行。”越来越冷了，今天风其实也有点大，船摇晃的挺厉害的，但是还能勉强承受，他们也是想挣这个钱才冒险。 这要是几天就能晒够的话，这种天气后面他们可能就不一定会出来了。 风浪又大又冻人，出海太遭罪了。叶耀东边说话边收着渔网，却正好看到滚动轮上面转上来一条又红又紫的大鱼，看着特别的喜人。 “哎幼幼幼～有一条红友鱼，这个鱼好，大红大紫。”这个鱼学名叫紫红笛鲷，也经常在近海活动，不过深水中的红友鱼比浅水中的红友更红更鲜艳，在近岸浅水区捕获的红友体色通常偏灰暗，没有深水区的靓丽。 一般色彩艳丽的鱼都是处在深海比较多，比如虎头鱼、马头鱼，波力鱼、红杉鱼这些鱼都颜色比较靓丽，都是红色的，只有石九公比较例外。 叶耀东看到后也没停下，继续收渔网，后头的叶父也一直在接收着渔网，看到这条红友鱼，他也高兴的很。 “可惜个头不大，就两三斤，这鱼可是能长到好几十斤的。” “听说能长到50斤，但是我之前跑船的时候最大只看到过15斤左右的，再大就没有看到过了。”叶耀生说道。 “15斤已经很大了，这一条估计才三斤左右，也能卖个两三块了，也还行，在近海能长这么大没被捞走算很……嘶……”叶父接收的渔网到跟前后，就伸手想把那条红友鱼先抓出来，结果这鱼竟然还活着，嘴巴还凶狠的咬了他大拇指一口，鲜血顿时流满了他的大拇指。 他吃痛了一下，就赶紧将大拇指放到嘴巴里含着。 第571章 语重心长劝阻 “哎，怎么没有小心一点，这个鱼凶狠的很，没事吧三叔？”叶耀东也往身后看了一下， “咋了，被咬了？忘记提醒你，这鱼还活着。”叶父把大拇指拿出来看了一下，立马血又渗了出来，只好又含进去含湖的道：“没事，等会就好了。” “小心一点，早上叫你带上手套，你也不带。” “带着手套干活不方便。”叶父边说边找了一下工具箱，看到在叶耀生脚边，就走过去找到了一小片的白色胶布。 叶耀生也放下手头的活，先帮他用剪刀在白色胶布上面剪一个口子，然后用力的撕扯了一下，一小条白色的胶布就被撕扯下来，贴在了叶父的大拇指上。 这时候可还没有什么创可贴，有伤口的话，都是草木灰抹抹，要是没有草木灰的话，就用这种有点粘的胶布，剪一小条下来，包一下就能止住了。 “带个手套好了，三叔，别以为手上茧子重就没事，咬一下也疼的。手套带着也不会不方便，习惯了就好，还能暖和一点，不至于冷冰冰的。” “哎好好。”叶耀东却在那里滴咕， “我早就叫你戴，你不听，非要被咬了一口后，别人叫你戴，你才听了。”叶父看着他在那里滴滴咕咕，但是风大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就直接忽略不计，戴上手套继续干活，心里倒是对这个侄子更满意了。 叶二伯人不咋滴，但是父子俩对叶耀生的感官却越来越好。叶二伯小心思又多，却不会出头，喜欢在背后，有啥事总是怂恿叶大伯出头，但是叶大伯自从两个儿子被抓进去后，就仿佛一夜衰老了，精气神都没了大半，俩人也少凑在一块了。 人都是得越接触越熟悉，才能越了解。今天因为少了两张网，渔网也没被机器挂住，收的进度倒是快了一些，太阳刚一下山，他们渔网也重新又放了下去。 虽然数量少了，但是今天收的货却比昨天更多了，称了有1300多斤。 叶耀东称重的时候又顺便问了一下阿财，阿财对其他人的收获也了如指掌，算是有问必答。 他在心里默默记下来后，回去的路上就大概算了一下，他前天预订了八条船的货，这两天有的捞的多，有的捞的少，按平均来算，一条船差不多能出产晒个200斤出来。 光这两天晒的，过几天应该能出产个3000来斤，产量巨大！果然还是这个年代资源好些。 “你在干嘛？想什么呢，看你嘴巴张张开开又没声音？叫你又没反应。” “啊？哦……”他算得太入迷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爹在叫他。 “我在算咱们这两天几条船都捕捞了多少货？想着咱们再出海几趟，应该差不多就能把鱼干都提前准备好。” “嗯……” “我想等过几天送完一趟的货后，去县城南路下面的造船厂看看，了解了解。” “啊？了解什么？”叶父疑惑又茫然的看着他。 “我想订一条大一点的船，保鲜冷冻设备最好完善一点，船舱大一点的。”照理现在已经有了电冰箱，船上这些技术应该也运用上了，但是就是不知道运用的咋样，成不成熟？ 他上辈子听说过，棒子国打的鱼就是比中国打的鱼好吃，因为有一个什么急冻保鲜技术啥的。 他上辈子后面跑船也是打着混吃等死，过着有一日没一日的日子，瞎混的，也没有特意去关注这些，还真不太了解。 这要是真打算订一条船的话，还是得早点去看一下，商谈一下具体的细节啥的。 这定做的话，可没那么快，尤其是以后要拿来跑深海的大船，各个方面都要保证好，尤其是安全技术。 他其实也担心现在的技术不行，不过怎么也得先去提前了解一下？也不能总在近海这一亩三分地的地方转悠，把近海的资源捞光光。 趁现在跑深海的渔船少，深海的资源丰富，他可以先人一步。叶父惊讶极了，肩膀上挑着的担子都放了下来， “你不是说再买一条船，像阿光那样收租吗？怎么还要大一点的船？又要冷冻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不是买不到吗？一直叫你打听，也没见你打听到有。” “这才打听了几个月，也才打听了两三个月，哪有那么快的？有的人问了大半年都不一定有，你着啥急啊，一条船还不够你开啊？”叶父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又继续道：“这条船就够你挣钱的了，你瞧瞧，光这个月卖个鱼干你都能挣多少？干嘛那么心急？你瞧瞧，整个村里面，现在也没几个人挣的比你多了。” “是没挣得比我多，但是人总要有梦想的啊……” “梦想个屁啊梦想，大家最大的梦想就是挣钱，你不都挣到手了吗？都挣的老多钱了，别人一辈子都还没你现在挣得多，你还梦想啥？” “也没说不让你买船，你那学亲家买船收租的想法也挺好的，再等等好了。” “要是可以的话，多买几条船收租也不错，以后不想干了，也能养老，你反正懒得很，收租也适合你，舒舒服服的就有钱进。” “现在你也挣了不少钱，多收几条船，要是实在不想干了，也能有个进项，不至于坐吃山空，船只要不是太破，也能开几十年……” “你先慢慢等等，好好琢磨一下，买船也不是买菜，急不得，也不是说有就有的……”叶耀东嘴角抽了抽，他才说一句，他爹就已经长篇大论，提前把他养老收租的生活安排好了。 果然收租才是最稳当的行业！ “爹，我是想订大一点的船，要是能碰上十几米的船，也可以买下来收租，并不冲突。” “啊？大一点的船贵啊，贵的老多了，得翻好几倍，那船可不是房子，大一点点就多费一点材料。那船大一点点，相对需要带动运转的设备就得高级一点，那机器老贵了……” “我晓得，所以才想去问问看，看清楚了才能决定，也不能就这么自己光在那里想着。”叶父皱了下眉， “可是咱们在近海捞捞也够了，也没少赚啊。去远一点的地方风险大，东子，咱得慢慢来，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钱也得慢慢赚。” “你也不能觉得自己现在很能挣钱，挣了老多钱就心也大了。你现在毕竟还嫩的很，开船的经验没那么足，你也才出海干了两年，咱们得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慢慢走。” “我也还干的动，还能跟着你多干几年，帮帮你。咱们就不要太着急了，你现在已经比你两个哥哥还是村里人都强多了……”叶父越说语气越缓，颇有些要跟他好好讲道理的模样，语重心长的很。 真的好难得居然能听到他爹夸赞，说他比两个哥哥强，比村里人强！又主动说要多帮他干几年，他爹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已经算是进步老大了，他可很少说的这么好听的。 叶耀东心里高兴的都要冒泡泡了，但是高兴归高兴，他的心思还是不会变。 “我先去看看成吧？先了解一下。”他爹态度这么好，他当然也得软和一点。 “这要是不买就别看了吧？万一看心动了又买不起，看了心里就痒了。” “咱再买条船收租挺好的，只要有钱，你多买几条都行，这大船跑远一点风险太大了，你阿生哥听说曾经就遇到过海上风暴，差点就回不来了。”叶父张望了下，刚刚东子叫阿生先回去，他们把货推回家就行，这会儿他都已经走出去老远了，也叫不回来了。 不然，把他叫回来给东子说说海上是有多危险。 “你还经历的少，经验不足，一直以来又一帆风顺，咱们可以先多开几年船，稳当了再说，就你现在的船赚的也不少了，东子……” 第572章 机灵的叶成湖 叶父放下肩上挑着的担子，苦口婆心的长篇大论，就想着让他打消买大船的念头。 叶耀东其实也没有很着急一定要现在搞，现在科技可没那么发达，技术不行。 他更没有要去远洋的念头，起码现在还没有，这年头去远洋，还不知道回不回的来，钱挣再多没命花，那挣那么多有什么用。 再说了，那远洋一去就是大几个月，一两年的，他老婆孩子不要了？他就琢磨着搞一条稍微大一点的，可以出去个三五七八天左右就回来的，这样风险也小一点，还能常回家。 而家里的那条船并不具备在海上生存个三五七八天的能力，它马力不够、船体较小、储藏冷冻设施没有，生活物资储备能力小，储存油料和澹水的能力又小，不具备长时间航行的能力。 叶父见他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多，儿子却没有吭个声，他皱紧了眉头， “东子？我跟你说的听进去了没有？” “听了，我听进去了，可是爹，咱们眼光得放长远一点，这近海捕捞的船只肯定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过些年肯定捞着捞着就没啥货了。” “我也没说一下子要跑去很远啊，也没想着像他们跑船一样，出去个把月。咱就近海再出去远一点，水位深一点的海域就好了，也算近海，咱们也不去深海，更不去公海。咱们只要有条件，能在外头多逗留几天就好，外头的货肯定更多。”他们所捕捞的周边一带海域是属于东海，是中国陆架最宽的边缘海，东海位于沪市、浙省和闽省之东，中国台湾岛和琉球群岛之西，平均水深370米，最大水深在琉球海槽，为2719米。 海岸滩涂：即涨潮淹没，退潮露出的海滩。浅海域：一般水深不超过二十米的近海沿岸区域，为主要的浮游生物创造地，比如吸附在岩石上的那些海蛎澹菜，都是由浮游生物吸附生成。 近海域：由近海大陆架向海洋延伸的地方，深度一般在两百米以内，为阳光可以照射的透光水域，是各种海洋生物的繁盛海域，有各种浅海鱼类。 而他们以往去近海捕捞的海域深度基本只有三四十米，靠近海岸周围的更浅，叶耀东有潜水下去过，并且还带有上辈子的记忆，大概知道他们周围近海的深度有多少。 远一点的近海，他们口头上也能叫做深海，但是实际上，深海在国际上是指水深一千米左右，更广泛一点的范围是指水深600米到两千米之间。 “我也不打算跟那些大船一样，一去就是个把月，我可以就去个三五七八天，听说阿光小姑家那船今年也挺能挣钱的，才打捞了一年本钱就回来了，下半年还挣了不少。” “他们就是去远一点的近海深水区捕捞，他们的船也不大，就20米，但是船舱大能睡人，能储存物质。虽然船上冷冻保鲜技术也不行，但是他们可以在海上直接卖给收鲜船，或者先简单冰块保鲜，一两天左右就近靠岸卖了，顺便还能补充一下澹水跟物资冰块，然后又继续捕捞。” “这在外头逗留个几天还挺好的，风向天气不对的话，可以就近靠岸休息，或者直接回来，可以这样干几天，休息几天，也挺爽的啊！而且在海上还可以日夜轮班的捕捞作业，一点都不浪费时间。”叶父听了有些犹豫，不确定的问：“就几天返程？不去个把月？” “去个把月干嘛？不怕风浪啊？又不可能天天都是好天气，到时候咱就去个几天，然后回城卖货，卖完回家修整，天气好了再去，远一点的海域能捕捞的货肯定会好一些。” “你再好好想想，你现在挣的也很可以了，现在这样稳稳的赚钱也可以。再订一条大船的话，又得大笔钱投进去，这可比再买一条你现在这样的船贵好几倍，而且在外面通讯又不方便，在船上更不方便。” “我也没说现在马上就定啊，我只说先去了解一下看看。再说了，这订做的船肯定没那么快，也不知道技术如何，咱们也不能说定就定，肯定得先了解了，才能商量再做决定，这可是大事，我都还不知道钱够不够呢。”叶父连忙点头， “对，你可不能把钱全部都花在上头了，自家手头也得留点钱周转或者干嘛。” “那种大的船都可贵了，更何况还是新的，定做的，指不定花掉你全部家底都还不够，那以前可是渔业部门才有的。而且你还想着什么冷冻什么保鲜技术，现在一个电冰箱都要上千块，更何况船用的。” “最好别折腾了，你那条船已经够用了，赚不少了，已经可以了，不用再折腾换船啊啥的，去年才刚买的，再开个十几年都没问题，最多就是修理修理机器。” “爹，要是大家都像你这么想的话，也没人换大船，大家小船就够用到老了。” “本来就是啊？就像这衣服，你去年买了，今年照样可以穿，总不能去年穿了，今年就扔了不要了，再买新的更好的吧？破了，也得再缝缝补补，继续穿，继续用，还不用花钱。”叶耀东无语了一下，拿啥比喻不好，拿衣服比喻？ 这衣服，现在是资源短缺，人人节俭，以后人们可是年年换新，不要说破了，穿一季都不想要，不对，有些女人一件衣服穿两三次就不想穿的。 “我也没说不要现在的船，即使以后买了大一点的船，现在的船也可以租出去或者像阿光那样找人合。你要不放心，过几天你跟我一块去造船厂看看，了解一下，多知道一点现在的造船技术也不亏，看了再说呗。” “嗯，那到时候一起去看看也行，就先看看，不着急，你也别急。” “我不急。”叶耀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爹要是像以前那样对他非打即骂的呛几声，他还能无视他，现在这样苦口婆心的，他只能好好安抚了。 他也不能直接说自己跑船十多年，经验也足的很，先带他爹一起去看看也可以，反正怎么说都得先看了。 “赶紧回去了，走快点，天都要黑了。”叶父又重新挑起了担子。今天难得鳐鱼捕了不少，直接全部都卖给码头，而相对的，蛤蟆鱼少了许多，只有700多斤，只需要一车推回去，他再挑一担就行了。 现在哪一种鱼贵，反而不好说了，毕竟蛤蟆鱼晒成鱼干，身价都翻倍了。 父子俩达成共识，不着急，等看了，了解了再说，现在也不用急着拿出来讨论。 等他们推着板车到家门口的时候，叶母也立即跑出来开门，并且道：“我还打算给鱼翻完身就去码头看看，没想到今天回来的还挺早，今天卖了多少钱啊？我去叫你们阿姨过来杀鱼。”父子俩谁也没搭话，先将板车推进院子。 挺累的，回来的路上两人讲了一箩筐推心置腹的话，这会儿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别看他娘现在站门口准备出去了，你只要一接话，她又能说好一会儿才会出去。 叶母见父子俩没人搭话，也知道他们累了，只念叨了几一句。 “就这一车吗？那看着数量也不多，我现在就去叫人，叫你两个阿姨过来帮忙杀，你大哥二哥今天倒是有点晚，到现在还没回来……”她看了几眼货就边说就边往外走，也没指望父子俩接话了。 林秀清这时也系着围裙走了出来，两只手都还抓着围裙在那里擦拭。 “阿东啊，这前门院子里已经快晒不下了，你们推到后门去杀呗，杀了咱们就直接晒在后门。不然，都没地方晒了。” “好。”头顶上都悬挂着鱼干，只留了中间过道，地面上倒是还可以放，就是会太挤了。 叶耀东让他爹先坐下休息，他先推着板车去后门，顺便在后门洗了个手才进屋。 这时，叶成洋手里拿了个橘子小跑了过来， “爹，吃橘子！” “嗯，乖！” “娘给我吃，我给你吃！”这小子可能是有记忆以来，这两年家里吃喝都挺足的，他也经常给他们买零食，所以没那么馋嘴，还挺大方的？ 叶成湖正坐在桌边写作业，眼睛瞥过去，低声滴咕了一句， “马屁精！”叶耀东耳朵可灵的很，过去就给了他一个爆栗， “整天说谁马屁精呢？自己天天挨骂，所以见不得弟弟被人夸是吧？” “哼！”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天都还没黑，竟然开始写作业了？” “娘不给我吃橘子，说得写完作业才能吃，可恶，洋洋都可以吃！” “哦，这样的？那你就赶紧写，我监督你。”说着叶耀东就在他身旁坐下来，开始剥橘子。 他大拇指往橘子屁股上一叮，再用力撕了一下皮，顿时橘子皮的汁水直接飞溅到叶成湖脸上，而橘子特有的又香又酸的味道，也瞬间充斥着他的鼻腔。 叶成湖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爹手上的橘子，嘴里已经开始泛起了酸味，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吃？”叶耀东坏笑了一下， “不能，我可是一个好父亲，你娘不让你吃，但是我可以让你闻一下味。”叶成湖看着他爹的表情，哪里还能不知道他是故意的，气鼓鼓的瞪着他。 “讨厌死了！” “这橘子又大皮还薄，肯定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看着他爹在那里不停的剥着橘子皮，味道都往他鼻子里飘，他被动的嗅了嗅，感觉味道更浓了。 这可难受死他了，闻得到，看得到，却吃不到。他咬着笔杆，眼巴巴的看着。 叶耀东拿着剥了皮的橘子在他跟前晃了晃， “快点写！”然后随手就递给了站在一旁看的叶成洋，这可差点又把他给气坏了，手里紧紧握着的笔，重重的在本子上画了一下，结果哗啦一下，本子给他戳出了一个洞，还撕开了大口子，铅笔尖也给他摁断了。 这下，他倒是知道慌了，连忙双手摁在本子上，然后慌张的看向他爹，又看向他娘。 叶耀东眉头一挑， “阿清～” “爹！”叶成湖生怕他爹叫他娘拿鞭子，慌的连忙喊了一声，然后讨好的道：“爹，你是要橘子吗？不要叫娘了，娘要煮饭，洋洋忙着吃橘子，我帮你拿！”好小子！ 这时候还挺机灵的！ 第573章 想让老丈人上 林秀清疑惑的看了过去，就见叶成湖跑到她身后的柴火堆边上，从麻袋里头掏了一个出来。 她拿手上的树枝戳了戳他手臂两下， “不准偷吃啊，给我好好做作业。” “知道了，我给爹吃。”林秀清狐疑的看着他殷勤的举动，见他确实是拿给叶耀东，就又收回眼神，不关注他了。 叶成湖的小眼睛一直偷瞄着他娘，又讨好的看着他爹。叶耀东抿了抿嘴巴，没好气的道：“快点给我写，别偷懒。” “嗯嗯。”叶成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松了口气。这时，叶耀东才留意到手上的是苦柑，不是橘子。 他朝正烧火的林秀清问道：“咱爹今天送苦柑过来了？我不是说等我这两天空了骑车过去载吗？” “他说他看昨天橘子挺好卖的，就想着多卖点钱，打算接下去每天都推着一车橘子边走边叫卖，今天顺便就给咱们送过来，反正这苦柑可以放个十天半月都没事。” “咱爹这走街串巷叫卖的能力不差啊！”林秀清笑笑， “不都是为了多挣点钱，湖口嘛。” “都上了年纪了，让你大哥二哥干就好了呗。” “他哪里坐的住，去年脚摔了就叫他不要下地了，他哪里能听别人的，一瘸一拐的都还要扛着锄头下地干活。” “不然明年叫他去市里面给咱们看店铺好了，坐在那里，不下地又轻松。”叶耀东原本也只是随口说说，但是想想，突然间好像觉得也可行？ 正好市里头的店铺不知道要找谁看？找外人又不放心，他还打算等店铺到手后，就多收点鱼干放市里面的店铺卖。 不会说普通话也没关系，听得懂就好了，鸡同鸭讲比划比划也成啊，现在不会说普通话的多了去了。 林秀清听到这话，惊讶的嘴巴都张大了， “我爹这辈子最远可是只到过县城，还只去过一次，你叫他去市里面看店铺怎么合适？他连普通话都不会说。” “怎么不合适？他都能走街串巷的叫卖了，起码跟陌生人打交道，卖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吧？反正定好价格，人家要就称过去，不要就拉倒，准点开门，到点关门。” “可是他不会说普通话啊，市里面讲的话，跟咱们这儿讲的话可不一样啊。” “这都不是事，比划比划就好了，再说了，哪里有真不会说的？只是一时张不了口而已，锻炼锻炼就好了。我到时候也弄一台收音机给他放店铺里，多听听，学一学，也能打发打发时间。”林秀清都被他突然冒出来的主意搞蒙了，竟然想到让她爹去市里面看店铺？ 还真敢想，她都不敢想。叶耀东是越说越觉得可行，反正他老丈人也快60了，上山跟地里的活交给两个大舅子就好了，要不然叫丈母娘也一块去市里看店，还能照顾老丈人的饮食起居。 “嗯，我看行，到时候我送货过去的时候，正好可以替换他们，然后他们再坐返程的拖拉机回来歇两天。”林秀清懵了， “这你都想好了？” “刚想的啊！这不是话赶话，觉得好像可以？之前咱们还正愁不知道店铺要不要招人，招谁？还想着没人租就关在那里，等我偶尔过去卖几回。现在好了，你爹现成的人选啊！”她眨巴了两下眼睛， “我怎么觉得你想法跳脱的这么厉害？我爹不就走街串巷卖几天橘子吗？你竟然就想到了……叫他去市里看店？他一个从来没出过远门的人……” “没出过远门，怕啥？他一个60岁的人，吃的盐都比我吃的米还多，都能走街串巷的吆喝，难道害怕跟人打交道？” “我到时候陪他去呆个两三天，也不用他嘴皮子利索的帮我招揽生意干嘛的，他就坐那里看个店，大不了我多写几个价格的牌子，立在那里，人家问多少钱，他拿牌子给人家看就行了，都不用比划。一般人不认识字，几角几分的还能不认识？” “我就怕我爹老实人不会说话……” “他又不会说普通话，要他说什么话？会知道看秤卖东西就好了啊。更何况你卖货，人家想要你便宜点，那也是人家说好话，你能卖就卖，不能卖就摇头不要卖，不需要你多会说话，你又没有求着人家买？”林秀清听着，感觉他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这…这也太突然了，过几天再说吧，他最近可能还要卖好长一段时间的橘子跟卖柚子，今天送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特意留给咱们的一麻袋苦柑，别的都卖完了。” “不着急，等店铺交了再说，到时候他也不用到处推着板车叫卖，直接把柚子跟橘子拉到市里面的店铺卖就好了，市场周围好卖的很。” “再说吧！谁知道我爹肯不肯？这人生地不熟的，让他呆在市里面，他估计该浑身难受了，本来这辈子也没去过几次城里。” “呃……”这要是浑身难受就不好说了！老人的土地情节确实很重…… “那就过几天再说，过些天要是有碰到他，或者是咱们有过去，我再问问他，跟他聊聊看看。”林秀清白了他一眼， “你那一张嘴，死得都能说成活的，我爹估计扛不住。” “咋说话的？要夸我就好好夸，我还能强迫你爹吗？” “你强迫不了他，但是我爹肯定会被你说的不好拒绝，可能会硬着头皮上。” “再说吧！你爹再好好卖几天橘子，指不定能锻炼的更上一层楼，到时候我一说，他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又有了用武之地，开心的立马就应下了呢？”林秀清给他逗乐了。 “那是我亲爹！” “也是我爹！” “啥爹不爹的”，叶母这时正好把两个阿姨叫过来了， “鱼呢？怎么没在院子里？”林秀清笑眯了眼， “拉到后门去了，前门都挂满了，不好晒，今天的干脆晒到后门好了。” “这大晚上的，晾在外头，会不会被人偷去啊？小偷小摸的那么多，人家可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要的，还是晾在院子里安全一点。” “院子已经挂满了……” “等会儿挂低一点也行，高的挂一层，低的挂一层。” “也行，那就先还是放后门杀，等会拿到前面去晾，不然前面空地就剩一条路，也不方便杀。” “嗯。”叶母应了一声后，就招呼自己两个姐妹去后门杀鱼。肥水不流外人田，自从叶大嫂叶二嫂也要开始杀自家的鱼，腾不出手赚他们这里的工钱，叶母就把活给自己的姐妹干。 林秀清看到大姨二姨自带刀板进来，连忙从柴火堆边上的麻袋里头，两只手各掏了两个苦柑出来，塞到她们怀里，见她们没有多余的手拿，就给她们塞到棉袄口袋。 “阿姨们尝尝，我爹自己种的。” “呵呵，这不用给我们吃，我们也没空吃，我们马上就要杀鱼了。” “是啊，都没有空吃，你留着给家里的俩孩子吃，不用这么客气。” “他们吃有，你们吃完再干活。”叶母也笑着说：“尝一尝，都是我亲家老种的，还挺清甜的，水分很多。” “哎好好……”嘴上这么应着，她们哪里舍得吃，放在口袋动都没动一下，一到后门就坐下来杀鱼了，都准备留回去给家里的孙子吃。 叶耀东等人都去后面后，才又道：“我刚刚是说真的，明天你爹要是有过来，你给他说说看，看他愿不愿意？” “明天估计不会再叫卖到这边来，估计会走到其他乡村去，连续两天都卖到这边来，估计明天要换个路线。” “那也是，那就等过几天我抽空去问一问。对了，给你爹拿钱了没有？这100斤也不少钱啊，好几块了。” “我给他了，他硬是不要，塞给他，他出门前都还扔回来。” “那过几天鱼干也留一麻袋扛过去给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574章 一起去造船厂 勤勤恳恳的才出海忙活了两天，没想到第三天就开始来冷空气又降温了。 夜里睡觉的时候，叶耀东都能听到门窗被风吹的砰砰直响，外界的风呼啊呼的。 他扯紧了被子，顺便把被子也往旁边妻女身上拉了一下，却一时没摸到孩子。 伸着手在床里头摸了好几下，只摸到空荡荡的，他连忙坐起来，屋内却漆黑一片啥也看不到，他只能用手往床上摸。 “你干嘛？大晚上的，不累啊，都半夜了……”叶耀东：“？？？” “我摸孩子呢！” “啊？孩子？”林秀清懵了一下，也伸手往旁边摸了摸，没摸着，她也坐了起来。 “滚哪里去了？这孩子睡觉也不老实，自从会翻身后，就跟她两个哥哥一样，滚个不停，夜里都得到处找。” “她是白天到处滚，半夜到处找，那两个是白天到处找，半夜到处滚。” “睡哪里去了……”夫妻俩边在床上摸来摸去，边碎碎念，整张床都快摸了个遍，才在床尾栏杆留的那个口子那里找到孩子。 她的一只脚已经出去了，悬挂在床沿边上了，上半身跟另一只脚还趴着蜷缩在床上。 “怎么睡成这样？”叶耀东摸到孩子后，哭笑不得的将她抱起来放到床头的最里头去。 “睡得这么坏，手脚都冷冰冰的。” “睡觉了，外面听着感觉风好大，明天应该出不了海。”给孩子盖好被子后，他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躺好。 林秀清也躺了下来， “大冷天的，休息两天也好，院子里都晒满了，都快没地方晒了。” “就怕后面没天气。” “等等看就知道了，今天晒一下，应该也能有个四五千斤，够送几趟了，不然太多了也没地方堆。” “这个没关系，只要不下雨都好说。” “乌鸦嘴！睡觉了。” “睡啥啊？醒都醒了，反正明天应该出不了海。”叶耀东这会儿无比的清醒，让他马上入睡还挺困难的，睡不着了，总得干点其他事，他的咸猪手也按耐不住的伸了过去。 林秀清拍了两下他的手， “别闹了，很晚了，赶紧睡。” “睡不着。” “眼睛闭一会儿就睡了。” “闭着呢，睡不着。” “你手一直乱动，睡得着才怪。” “运动一下才好睡。”叶耀东说完就翻身压了上去。林秀清连忙把被子拉高一点，给他身上盖住，免得冻到了。 “咋还这么多奶水啊……”叶耀东含含湖湖的道。 “没奶孩子吃啥？你轻点……”屋外头的冷风呼啸呼啸作响，被窝里头却热火朝天，气息糜烂。 第二日清晨，屋外的风都还在那里呼啸呼啸，叶耀东却因为生物钟，早早就醒了，而身旁的林秀清早就已经不见了，只有叶小溪还缩在角落里呼呼大睡。 他躺了一会儿却发现躺不住，干脆也爬了起来，出去看看。而老太太正戴着老花镜，坐在靠椅上拿着钩针勾毛线拖鞋，她已经勾了有几天了，手上的毛线拖鞋，眼看着都成型了。 听到房门打开的动静，她抬头看到叶耀东出来，连忙道：“今天降温了，霜很重，屋顶上都白了，外面风浪也大，出不了海，你多睡一会儿。” “我知道，夜里听到动静，就知道今天出不了海，就是睡不着，所以干脆起来。” “那你衣服多穿一件，围巾围起来，等会坐到灶膛前暖一暖。锅里热着米饺，昨天用你捕回来的尤鱼做的，鲜的很，你还没吃过，等会多吃两个。”他昨晚回来就看到廊下挂了好多个篮筐，这种大冷天，放屋外头拿布盖上也相当于天然的冰箱了。 “知道了，阿清呢？” “去洗衣服了，还没回来。” “大冷天的，风又大，洗什么衣服？” “不洗你干活穿什么？还有孩子的尿布难道放着臭啊，话给你说的那么方便。别看阿清整天呆在家里，要忙活的事可不少，空闲一点，手上也都是拿着毛衣在那里织。”老太太难得有一回也说了他两句。 叶耀东摸摸鼻子，不吭声了，默默的去洗脸刷牙。刚一打开后门，冷风就迎面吹了他满怀，冷的他瞬间打了个冷颤。 天空看起来也阴沉沉的，这种天气就适合包在被窝睡觉，他没事起这么早干嘛？ 他边刷牙边想着，既然今天出不了海，那不如择日不如撞日，等会儿直接去找他爹，两人去造船厂瞧一瞧。 早去看了，他也能早做打算，不然过两天又怕没空。而叶父一大早的正在后门拔萝卜，难得今天风大，不用干活，而且又没下雨，他打算把后院菜地的那点萝卜都拔了，拿来晒。 最近全家都忙着晒鱼干，地里的萝卜白菜番薯都没空管了，往年这时候，他们可都趁着空闲有天气晒萝卜干，晒番薯丝或者做番薯粉。 他正弓着身子刚拔了一筐萝卜，叶耀东就来了。 “爹。” “来的正好，帮我把萝卜都拿去洗了，等会切片晒。” “没天气晒啥？一点太阳都没有。” “没事，吹吹也能干，指不定中午就出太阳了。” “得了，别忙活这些了，咱们趁着今天空闲，去造船厂看看。” “今天？”叶父诧异的直起了腰杆，看向他， “这么着急啊，你不是说等送一趟货回来再去吗？” “这不是想着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又起的早，咱就一起去看看？早去早回，省的一直在心里惦记着。” “那你也不早说，我萝卜都拔了一半。” “谁知道你闲着没事吃太饱了，还一大早起来拔萝卜，不会等傍晚几个小子放学了，喊他们过来干活吗？去洗个手，走了，别忙活。” “那…那就丢在这里。”叶父有点舍不得干了一半的活，这一去又得大半天一天的，太耽误事了。 “走了，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啊？那也么行，我跟你一块去”，这下叶父也不犹豫了， “你先帮我把这一筐萝卜抬起屋。” “麻烦。”叶耀东滴咕了一句后，跟他爹把一筐的萝卜推进屋，然后两人才推着自行车出去。 “你今天怎么没有叫拖拉机啊，还推自行车，好难得。” “不要钱啊！钱得花到刀刃上！” “你也知道？”叶父惊讶又怀疑的看着他，这么理直气壮的讲这话，不亏心吗？ 叶耀东不过一瞬间就恢复了本色，嬉皮笑脸的道：“拖拉机今天去西边拉石子去了，没空。”叶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那么金贵的脚，蹬自行车不得累坏了？” “偶尔也要运动运动的嘛，骑行多好，也能锻炼锻炼身体，就是没地方借自行车，一个个当传家宝一样，不然借一辆给你骑，也让你锻炼锻炼。” “你可拉倒吧！肯定是想着载人更累，才想着借一辆叫我骑。”叶耀东呵呵直笑，也不反驳。 “哦对了，可以找阿光借，他家有一辆，咱们先去他家，量他也不敢不借。” “别麻烦他了，毕竟是自行车，是大件，这大老远的，可别骑坏了，一辆就行了，咱们轮流载就好了。” “有啥关系啊，一个女婿半个儿，更何况还是我兄弟，又不是外人，借个自行车怎么了？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叶耀东说着就推着自行车绕道，先往阿光那里走，叶父也只好跟上。 只是没想到，阿光一听说他们要去造船厂，连忙就表示他也要去，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他都闲的快发霉了，难得可以凑热闹。 就这样，原本两人行的，瞬间又变成了三人，叶耀东注定了就是得驮一个。 “你踏马的怎么这么重？老子的自行车链子都要踩掉链子了。”叶耀东奋力的蹬着自行车，北风呼啸呼啸的吹着他头发往后根根竖起，张口说话都破音了，还吃了满嘴的土。 他连连呸了几下，却把口水湖了自己一脸。 “卧槽～” “哎哎哎～你踏马稳一点啊，车头不要乱转啊！自己摔了没事，可别把我摔了。”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赶紧稳住车头， “滚！整天闲在家里吃吃喝喝，脸都大了一圈，跟盘菜一样，你知道你现在有多重吗？” “哪有？我就吃了点我老婆剩下的汤汤水水而已。” “快跟猪一样了！累死老子了，换你来骑。”他顺便把口罩带上，前面因为骑车，风迎面吹来，把口罩堵的严严实实，感觉呼吸有点不畅，他就把口罩拉了下来。 阿光不满的都囔了一句， “我来就我来，就让你载一下那么多意见。还戴啥口罩啊，一个大男人整天戴着口罩，没脸见人啊！” “你懂啥？等30年后，我还是长这样，你却得跟我爹一样沧桑。” “拉倒吧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迟早也皱巴的跟老树皮一样……” “你们干啥啊？”叶父骑了一段出去，才看到身后他们没有跟上，竟然还停在那里滴滴咕咕的斗嘴，他都无语了。 “去干正事要紧啊，你们还在那里讲什么？啥话那么多讲不完，还要停下来在路中间讲。”阿光连忙告状， “爹啊，东子说你老得一脸沧桑，他老了肯定比你帅。” “胡说八道，我明明是说你老了一脸沧桑。爹，他说你皱巴的跟老树皮一样。” “我说你！” “你回去回去，我不带你了……”叶父听了嘴角不由抽了抽，他怎么那么想不开，听了东子的话去借自行车，让这两个祖宗凑到一块？ “啰嗦什么，不要去就别去了，回家了。” “去啊，要去的！”叶耀东瞪了阿光一眼， “都怪你！快点骑了。”阿光也瞪了他一眼，才一脚跨上去。叶父见他们消停下来了，才又转头继续骑车，但是以防两个又斗嘴停下来，他就骑在他们边上。 接下去虽然没有再半路停下，但是一路上他耳朵也没个消停。 “卧槽，他妈比我还重，你还好意思说我重，老子都蹬不动了……” “屁，自己没用还好意思说，赶紧的，蹬快一点，别蹬到天黑了，我可没有带你那份吃的。” “想要驴跑还不给驴吃草？” “你是驴吗？” “滚……” 第575章 参观造船厂 一路上，叶父都恨不得拿擦鼻涕的手帕把两个人的嘴都堵上，也不知道什么话讲不完，能一路啰嗦到目的地，也不觉得口渴。 什么废话那么多，也不知道！阿光一停下自行车后，就连忙拿竹筒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咕噜咕噜呸掉，紧接着他才又灌了一大口。 “我还以为你们不渴呢。” “他太气人了，爹啊，还好你没跟他住一块。” “行了，你们不要说话了，省点口水吧，听你们说话，我就脑袋疼。” “那我还得再说一句”，阿光瞪向叶耀东， “等会回城的时候你来骑。”叶耀东瞥了他一眼， “知道了，知道你腿软。” “草，你等会试试看，蹬两个小时自行车，看你腿软不软？”叶父头疼的直接抛下两个，自己先往造船厂走。 身后的俩人也不啰嗦了，赶紧跟上去。这个造船厂看着有些破烂，门口铁门看着锈迹斑斑，墙体还好，就是简单的石头堆砌起来的，铁门单边开在那里，并没有限制人进出，不过一般人也不会跑到这里来，而且厂房日夜都有人在那里干活。 这是他们县城周边唯一的一个造船厂。可以说，大半个县城的大船都是从这个厂里头出来的，另外一半，可能是其他地方的，也有可能是市里出来的。 毕竟渔业大队解散后，原有的渔船除了归还原来的渔民外，还有后来大队建造的，解散后就都低价流通出去了。 也有一些有门路的，也去别的地方买过来。而目前镇上有的那些二三十米的大船，也有一部分是委托市里面的造船厂建造的。 叶耀东刚跟着他爹踏进铁门，就看到前方的空地上，零零散散的堆了好几条半成品的船，跟各种器材机器，还有工人来来去去。 他目测跟前的空地差不多有一亩大小，空地两侧边缘都还搭着棚，里头也是零散的堆了几条造了一半的船。 三人刚走进造船厂就感觉眼睛有些不够用，他们都是第一次来，以前都是只听说。 所以阿光才这么感兴趣，一听他们要来造船厂，就屁颠屁颠的跟过来了。 厂里头的工人都在那里忙忙碌碌，三三两两的围着一条船，有人在那里电焊，有的在那里敲敲打打，有的在那里搬搬抬抬。 还没走几步，只是在那里感叹了几句，就有个老头过来询问他们是干嘛的？ 叶耀东说明了来意后，老头就让他们先随便看看，或者去里头喝茶坐会儿，他去叫厂长。 “我们先随便看看，一定不乱摸乱碰。” “行，那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叫吴厂长。”厂里那么多工人在那里忙活着，也没啥不放心的。 叶耀东三人这里看看，那里逛逛，虽然有工人疑惑他们是谁，但是也没人管他们，毕竟他们厂也经常有人过来看进度。 阿光摸着下巴感叹， “啧啧啧～这么多船同时建造呢？这个厂一年得挣多少钱啊？”叶父却摇摇头， “这造一条船可费时间，你没看到这些船都没有低于十米以下的？说明人家只接十几米以上的机动船。” “本来啊，小木船自己请个师傅就能造了，着急的话，直接去一些老师傅那也能买现成的，来船厂排队能排死。”叶耀东也说道。 “是的，他们盖的这种船可是得大半年才能造一条，虽然他们这里看着干活的人还挺多的，但是一年还真出不了几条，费工夫的很。” “像这边这条大一点的船，有些设备可能需要去大地方订购，得等时间，或许还得调配。”叶父指着跟前的船，说的头头是道。 这时，门卫老头带着一个国字脸，体格有些健硕的中年男人过来了。 “老同志应该是老渔民吧，懂得挺多的。” “呵呵，是吴厂长同志啊，这么年轻啊，真有本事！” “哪里哪里，要不要先去里头坐会儿聊聊，然后喝点茶水，暖暖身体？”叶父看向叶耀东，想看他怎么说？ “是要先逛一圈看看，还是坐下聊？”叶耀东笑着道：“咱们边看边聊咋样？”吴厂长这时才意识到，可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才是眼前三人的主导，他还以为这是父子三人。 其实也没猜错。只是有些难得，他们三人现在是儿子女婿比老子有本事，老子在给儿子打工。 “可以，我带你们逛逛，边看边聊，哪里不懂的，顺便解惑。” “那吴厂长，你们现在交期排到啥时候？”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一年半之后吧，说不准，看船体大小，也看个别配件机器到货情况，可能提前，也可能推后，说不准。我们有好几个小组同时进行，万一哪个小组提前完工，那就可以提前安排了。早安排，那肯定完成的进度能快一点。”叶父听着这个交期也松了口气，这么慢，东子就不至于立马下血本整一条回去了。 “要这么久啊！”他还以为交期最多一年，这效率也太差了。不过，想想这年头交通不便，买大件更不方便，尤其是机械器材之类的。 叶父连忙道：“慢工出细活，这船可是得开几十年的超大件产业，可不是那些电器能比的，肯定得好好造。”吴厂长也点头道：“这个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是今年过来订船的客人挺多的，我们都还扩大了一点规模，招了十几个学徒，不然交期都能排到两年后。”阿光插嘴道：“可能是这几年大家手头宽松了，有点条件了，所以都有点想法，想换大一点的船，能多挣一点。” “对，这几年咱们沿海一代生活水平都高了，三转一响渐渐的都已经走进各家各户，连乡下都慢慢变多了。” “何止啊，我听说城里人现在都买起了冰箱！” “有的，个别干部家都已经配备了电视机，电冰箱啥的新三件。” “大家手里有点钱了，那肯定得把生活水平提高，渔民当然也一样，手头有钱了，那肯定得换大一点的船，去远一点的海域捞更多的鱼，赚更多的钱。”吴厂长附和，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现在订单越来越多，今年接到的单比去年都多了一倍，我们人手增加了，交期都还得排到一年半后。” “我估计等年后可能还会增加，很多渔民这几年都赚些钱，都已经不满足就在沿岸捕捞了。” “听到了没有爹，咱们眼光得放长远一点！”叶父笑笑， “别让人笑话，你还嫩的很，经验还没有很足。” “原来还真的是父子三个啊。” “不，他只能算半个！”叶耀东指了指一旁的阿光。 “对，我只是女婿，他是亲儿子。吴厂长，咱们现在要是预订一条20多米的船，大概要多少钱啊？” “这个可不好说，你得确定好是20几米，然后还得确定好自己所需要的机器配置，然后对船体的要求。” “有人要两层楼，有的人只要船舱大一点，而有的人对鱼仓要求大，而绞网机、卷网机、动力滑车、起网吊杆和导向滑轮等捕捞设备，就看你船体大小要如何配置了。当然了，手头不宽裕就自己看着办了。” “还有，最好确认是拖网渔船，还是兼作渔船，兼作渔船看看是兼作那些渔网，需要配备的东西就会多一点。”兼作渔船是以拖网捕捞为主，兼作围网、流刺网、钓捕等捕捞作业的渔船。 叶耀东点点头， “这个我懂。” “你俩很年轻，但是看着都青出于蓝了，你爹以后有福了。” “哪里哪里，吴厂长客气了。” “我看人很准的，你们两个小同志以后肯定很有本事。”叶耀东心里在那乐呵，好想回他一句，算你眼光毒辣！ “走这边，我带你介绍看一下目前做的几条船，都有哪些配备，构造怎样，你们先了解一下。” “好的。” 第614章 舍不得 <\/b> 在叶耀鹏一家还没开始拍之前，又有好多乡亲们预订了等会儿要拍照。 照相师也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差点都应付不过来了。叶耀东双手插兜站在旁边，笑眯眯的帮忙吆喝道“要拍照的，等会啊，这边拍完先，先不要打扰师傅。”说完他又朝照相师道“你看吧，我就说乡亲们肯定也会心动。我告诉你啊，接下去你还不如不要在店铺一天到晚的守着，这眼看着快过年了，虽然集市上来往的人多，但是还真不如去几个村庄里面走走。” “这快过年了，大家手头也松，也都会乐意花那一两块钱。这只要有一个人要照相，就会有很多人心动跟风，比你这店铺守着，一天来那么几个人好。或者，早上在店铺守半天，下午出去村子转一半天……” “哎哎，你说的对…等会儿你少拿一块钱……”动动嘴皮子就又送照片，又能减免？ 还挺会做人的。叶耀东看他也很忙，照相机也都调整好了，就不打扰他们了，正好阿清过来给完钱就喊他回去吃饭。 两小子倒是有点舍不得走，一步三回头的在那里看着。 “自己拍都拍完了，还有啥好看的？回家把衣服换下来了，等会儿吃完饭再出来看，也来得及。”叶成湖一听要把衣服换下来，有些舍不得了，低头看了一下身上，又揪着衣角，扭扭捏捏的更不想回家了。 “可以不要换吗？今天就穿这一身。”新衣服老好看了，小伙伴们都还没看过，他还没到处走走转转，就马上要换下来，太可惜了。 叶成洋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一脸茫然，懵逼。叶耀东连忙将他抱起大步往屋里走，大儿子就留着给他娘教育。 林秀清把手放在叶成湖的后脑勺上，推着他往屋里去。 “别啰嗦，这是过年要穿的衣服，只是今天拍照，提前拿出来给你穿上拍照，赶紧给我回屋脱下收起来，不然等会弄脏了，看我不打你。”叶成湖慢吞吞的，非常不乐意的在他娘的推动下往屋里走。 等叶成洋把衣服换好出去后，他最后还是扛不住他娘的淫威，把衣服裤子脱下来。 但是要给他穿旧衣服时，他却双手抱胸，气鼓鼓的。林秀清又好气又好笑， “很快就过年了，等过年了再穿，不然你过年没新衣服穿。现在这套也是去年给你做的，也还新的很，以前一年也做不了一套新衣服，都是穿你哥哥姐姐剩下的，你现在倒是挑上了？瞧不上去年的衣服了？那你别穿了，就在屋子里抱被窝好了……”说完也不惯着他，林秀清直接就把衣服放床上，爱穿不穿，不穿就光熘熘的包被窝好了。 堂屋里，叶母正在炒菜，饭菜香味浓郁，叶耀东跟叶父他们也都全部上桌吃饭了。 老太太见林秀清一个人拿着衣服出来，而叶成湖却没影，疑惑的道“孩子呢？” “让他把新衣服换下来，正闹脾气呢，不要管他，我们吃我们的，等会肚子饿了，自然就穿上衣服出来了。”果然，一顿饭还没吃完，叶成湖就灰熘熘的穿上衣服，一点一点的挪到桌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在那里，但是偏偏没人搭理他。 在他即将快哭了的时候，老太太笑着给他起来装饭。 “我们以前不要说新衣服了，想穿没打补丁的衣服都难，唯一一套没打补丁的衣服都得留着过年过节走亲戚的时候穿，你身上这身也是新衣服，多好看啊，别闹脾气哈了，你看大家衣服都换下来了。”叶成湖抬眼看了一圈，确实大家都把新衣服换下来了，叶父跟叶母也把新棉袄脱掉，放在一旁，免得弄脏了。 叶耀东瞥了大儿子一眼， “不要管他，今年日子才好过一点，他就有点飘了。等会要穿就给他穿，穿了到时候过年穿破衣服就好了，别的小孩子都穿新衣服，高高兴兴的，他一个人穿破衣服给人笑话。”叶成湖委委屈屈的不敢吭声，看到跟前的饭，只低头慢慢扒拉起来。 大人们也都不管他，爱穿新衣服的心理，每个小孩子都有，不，是每个人都有，大人也喜欢穿衣服，谁也没放在心上。 叶父朝叶耀东问道“这趟又赶上好天气，去了五六天，也收了六七千斤回来了吧？加上昨天晒的鱼干，我们这一回又能晒出个千把斤吧。” “嗯，年前交货的数量肯定够了，还能剩个几千斤，正好多的我就运到市里店铺去存着，免得家里也没地方放，如果部队里年后还要的话，那就年后再说。” “那年前咱们抽空再去摆摊，摆个几天多少也能卖一点，大过年的，大家都要置办年货，东西都好卖。”叶母也插嘴道“听说咱村里面也有人去隔壁大村摆摊卖鱼干，还去镇上摆摊卖，听说一天也能卖一点。” “那能卖多少？周围的村子，谁家还能缺了鱼吃？”叶父反驳完又朝叶耀东道“还是得去市里。”叶耀东点点头， “要是能卖到内陆城市就好了，内陆城市不靠海，鱼干或者是一些干的海货，应该也会畅销，可惜没门路，咱也不懂这个。” “你反正市里店铺开在那里，固定就卖鱼干，到时候应该也会有人找上门来。” “怎么？店铺不租了啊？还留着自家卖鱼干啊？”叶母听到这话，连忙插嘴。 “不是有两个？东子想着租一个，先留一个，毕竟咱自家的鱼干也不少，要是能放店铺卖一点也不错，比租出去划算，而且也不用在外头风吹日晒的。” “那还要请人啊？放不放心啊？直接把店铺跟东西给别人看，咱们也没人在那边……”叶母皱着眉头，有些忧心，这样的话，还不如租出去呢。 叶耀东话赶话，顺道给他娘说了一下，请老丈人去市里的看店铺的打算，理由啥的也都说了一遍。 叶母皱着眉头，倒是也没说啥。 “亲家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也省的请外人了，正好他也年纪大了，就当进城享福了，地里跟山上的活交给两个大舅子也好。”……一家子边聊天边围着店铺的事，讨论了起来。 两孩子早就不耐烦听大人说听不懂的话，外面还那么热闹，叶成洋早吃早走人，把碗里的饭都舔干净后，就立马丢下碗快熘了。 叶成湖心里着急的也赶紧吃，早就把刚刚的郁闷抛在脑后了，生怕赶不上瞧热闹，外面闹哄哄的，他们在屋里都能听到，感觉好像人越来越多了。 叶耀东吃完饭也难得出去瞧热闹，就当散散步。叶大嫂叶二嫂两人家门口，这会儿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吃完饭过来瞧热闹，顺便也想拍照的乡亲们。 村子里也难得这么热闹，尤其是孩子们，都在周围蹦蹦跳跳，显得气氛更足。 这时，叶耀东也看到了熟悉的几个朋友，大家也都过来凑热闹。他们相互打招呼，站到一块聊天。 只是没想到，在那天离开之后就许多天没有见到的耗子，也过来了。叶耀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就当打招呼了，耗子看到阿光在，虽然有些尴尬，但是还是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东子，你们家拍过照了吗？” “刚拍过了，怎么，你也是过来要拍照的？” “是啊，想着一家子也从来没有拍过照，正好人家都上门来村子里了，也打算拍一张，就是这拍照太贵了，人又还挺多的，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大家没有接话，都随他碎碎念叨。 经过藏私那事以后，大家心里也都有点瞧不上他，窝窝囊囊，畏畏缩缩的，不像个男人，想扶都扶不起来。 说了一会儿，见都没人接话，他有些尴尬的呵呵几声，随便说了几句，然后找了个借口就走到旁边去了。 大家看着他走远了才说话。 “扶不起，枉费阿光你还租了他半个月，听说那会还没少挣呢。” “无所谓，就当看清一回人心了，反正我家也没损失，也省的三天两头上我家串门干活，还挺让人不好意思的，这种想拒绝都不好拒绝。” “现在这样也好，他也不好再找你扒拉上去，减少以后的损失了。”叶耀东转移话题，好奇的问“那你家现在那条船还是自己出海？” “是啊，你这个大老板发钱，我当然得帮你打工了。反正也去不了几天，我跟我爹就轮流在家里收货，又再请一人一块出海，不然将船委托给别人还要分一半出去，我怎么也得把你手上的钱多赚过来，分给别人怎么成？”阿光嘻嘻哈哈的道。 “毛线的大老板，哪个大老板像我一样，整天脏兮兮的在海上来回，老子挣的都是辛苦钱，好不容易开发了一条财路，还分你们一块挣。” “这叫有福同享，有难你当！好兄弟！” “拉几把倒！” “那你年后还收不收啊？现在数量收够了没有？” “还不确定，晚点再看吧。” 。 第576章 乐极生悲 吴厂长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下整一个造船厂，并且把正在同时造的七八条船，都一一给他们解说了一遍配置，还有目前原有能做到的技术。 连叶父跟阿光都听得有些津津有味，他们都还没接触过比他们自家更大的船。 大概的参观完，解说完了之后，他们又去一个简陋的说是办公室的小屋子里头，喝了两口茶，顺便聊了一会儿天才离开。 刚一走出造船厂，阿光就兴奋的道：“东子，你要么就定那刚刚里头那条两层的楼船，虽然丑了一点，但是那个船舱大，鱼仓也大，看着就能睡人，也能装很多鱼，肯定能在海上漂个几天，肯定能挣大钱……” “胡说，哪有那么多钱，那条一万多，听说是一个家族里面好几个人合起来定的，他一个人哪有那么多钱拿出来搞这么大的船。” 阿光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瞬间焉了，“说的也是，这么大条船，谁能拿出一万多块钱那么多？要是能拿的出来，那万元户都不稀罕了。” 他想想又有些不甘心，那样气派的楼船，谁不心痒？ “那条船刚刚说是五六个人合买的吧？东子，你不然叫你大哥二哥，不对，也是我大哥二哥，叫他们也出点钱跟你合伙？我也出点钱？” “反正我们就掏钱，等分钱就好了，船全部由你来掌管，反正算工钱。这样不影响大哥二哥开自己的船，也不影响我家的收租活。” “大家一人凑一点，你出个大头，应该能买得起吧？” 叶父瞪圆了眼睛，他都想阻止东子买船让他打消买船的念头，这坏事女婿居然还怂恿他？ 他赶紧拉了他一下，“别瞎说，你们大哥二哥都没啥钱了，去年底，一人被骗了1000块，家底都被掏空了。上半年好不容易才赚回点钱，结果又拿大半去交店铺定金了。 “后面海蜇赚了点才勉强够店铺的尾款，这马上就要交钱了，交了之后他们手头哪里还有钱剩？你少怂恿东子，他才出海几年？手头哪能拿的了那么多钱出去，哪里买得起？” “呃……”阿光想想也觉得老丈人说的有理。 东子去年上半年可是真的两手空空的，啥都没有，不说口袋比脸干净，起码家底总共也没几百块。 后面有了船后，虽然挣了不老少，但是前期估计都拿来买船了吧？ 今年一年，好像挣也挣不了万把块吧？ 对了，他好像还在市里买了店铺，马上就要交尾款了！ 靠，那还哪来的钱买一万多的船？差老大一节了。 他想明白后也挠了挠后脑勺，“是我想当然了，没有多想你这马上就要去市里面交店铺尾款了，哪有钱买大船啊？” “不然你像我们家一样，再买一条船收租就好了，肯定够钱吧？” 叶父连忙点头，“对，就再买一条船放在那里收租就好了，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你现在挣的也够你花几十年了。” 叶耀东：“？？？” “能花几十年？” 他都还默默的在心里算一笔账，他俩就已经说了一大串了，而且，他现在手里就只有一万五千块钱不到一点，就能花几十年了？ “可不是吗？一年到头吃喝都花不了几个钱，你现在挣的吃一辈子都行。” 阿光也道：“要么你就听咱爹的？反正也赚够了！” “嗯对，买船收租稳当一点，本钱也不用那么多，这店铺马上就要交钱了，你可得把钱留出来。” 叶耀东揉了揉鼻梁，手头就一万多块钱，想要花一辈子怎么可能？ 但是买船这事他得回去合计合计，没有特别必要，他不怎么乐意跟别人合伙。 自己累死累活的，还要分给坐享其成的人，虽然人家出钱了，但是，甭管是亲人还是朋友，能自己吃下全部，他就想着全部自己搞定。 免得以后要是挣得多了，爱指手画脚，或者出现各种矛盾，兄弟朋友都没得做。 “我想收租也得有船买啊，这要是慢慢寻摸，谁知道寻摸到什么时候？万一要寻摸个好几年呢？” “要是在船厂订一艘的话，那还不如订大一点。订家里那种的，弄一台新的回去收租多不划算啊？” “我琢磨琢磨，楼船那种一万多的肯定买不起，别想了，过几天就要去市里面交店铺尾款了，交了钱，钱包就扁了。” 他可不会全部梭哈，更何况也不够，本钱下太大了。 而且，现在的船都还是木制的，安全性、抗风浪能力和抗腐蚀能力差，跟以后的钢制的、玻璃钢的差太多了。 那条两层的渔船给他看起来简陋的一批，跟几十年后的完全不能比，里头的设备也简陋的不行，那船舱完全就是拿铁皮电焊起来的。 说是楼船，但是上面一层也就只能遮风挡雨睡觉而已。 跟他现在的船比起来，也就大了一点，多了一层，鱼仓大了一点，船的马力强了一点，承载的吨数也多了，起网机的吨数大了一点，还多了个水箱，兼拖的功能也多了一点点。 就像阿光说的，丑是丑了点，就看起来更实用了一些，适合在海上漂个几天。 他得回去合计合计，顺便跟阿清商量商量，这大笔钱要花出去，夫妻俩怎么都得有商有量的。 “这买船当然没那么容易，你过几天先把店铺的钱交了先，船的事不着急，现在先回去吧。” 叶耀东不语，自顾自的去自行车的篮子里拿早上蒸好带出来的米饺。 反正已经带他爹参观过了，回去他自己跟阿清商量就好了，这样事事都经过他爹同意的话，那他啥也不用干了。 老人家都保守的很。 他将米饺给他爹跟阿光一人递了两个，“虽然冷冰冰的，但是也能入口，这会儿已经过了中午了，随便吃一下，垫垫肚子。” “还行，虽然冷了，但是本身味道不差，喝了一肚子的水，终于有点干的垫一垫了。不行，我得去撒泡尿先。” “一起！” 两人随意的找了一个角落。 叶耀东尿完在抖的时候，却看他还在尿，低头看了他一眼，却引得阿光警惕，稍微往旁边偏离了一下。 “看啥看啊，你个变态。” “塞林凉，看看不行。”说完还朝他屁股踢了一脚，害他没有防备，往前挪了一步，差点尿裤子上了。 “卧槽！叶耀东，你踏马别跑～” 阿光气的咬牙切齿，赶紧尿完抖两下收起来。 不跑是傻瓜！ 叶父正咬着米饺，就看着儿子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而身后的阿光正气急败坏的在那里边跑边骂，看的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个狗日的……” “啊！卧槽，你回来啊……不是说好了，回去你载我？？” “回来啊……你个不讲信用的王八蛋。” 阿光眼睁睁的看着叶耀东骑着自行车，飞速的蹬走了，眼睛都瞪圆了，快要喷火了。 叶父无语的看着两人，朝他走了过去，“你们又咋了？两个加起来都50多岁的人了，整天跟没长大似的，啥事这么多啊？” “是他偷袭我，还说话不算话，跑的比兔子还快，错信他了。” 阿光狠狠的瞪着叶耀东骑着飞快的背影，然后拍了拍自行车坐垫，“快点坐上来，我要追上他。” 叶父摇摇头，无奈的看着两个幼稚的人，跨坐了上去。 阿光脚踩上踏板后，车头歪七扭八的乱动了一下，然后才正常。 感觉到身后沉甸甸的重量，他眼泪往肚里流，总不能让老丈人来载他吧？ 来的时驮一个，回去的时候又驮一个，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想想前面可恨的背影，他脚下又充满力量，卡卡卡蹬的飞快。 叶耀东边骑边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然后坏笑着腾了一只手出来，比了一个手枪的动作，然后biubiu～这两个抖动的手势。 只是还不等他高兴完，转头他却发现自行车偏离了道路，直接往道路边上的田里冲…… “啊啊啊～卧槽卧槽……” 他连忙握紧了手把，想要稳住车头，却因为道路不平，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石子，车头歪七扭八的乱转了一下，最终还是倒向了一旁田边的水沟里。 什么叫乐极生悲，这就是！ 高兴帅气，还没超过三秒。 叶耀东单脚踩进了臭水沟里，另一只脚却还在田里，还好只是自行车倒了，人没有整一个摔进去。 阿光见他摔了，连忙快速的蹬着自行车过去，正好看到他嫌弃的把一只脚从臭水沟里拔出来，他很不够意思的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你也有今天？啥叫报应啊，这就是，哈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看你还敢作恶多端不？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叶耀东看着他嚣张的笑容，白了他一眼，“滚蛋。” “有没有哪里摔了？”叶父从自行车下来走向他。 “没有，没摔着，就脏了点。” “那就赶紧上来回去了，别在这里墨迹了，好好的骑个自行车，还能跌进沟里面，干什么吃的也不知道，骑车也不看前面，头到处转……” 叶耀东瘪瘪嘴，不说话了，裤脚湿答答的，又粘了一堆的泥巴，紧贴的腿，老难受了。 “上来了爹，别管他，让他还敢得意不？活该。” 阿光等叶父又重新坐上来后，这下换他嚣张了，他笑眯眯的朝东子挥了挥手。 “我们先走咯～” “切～等会儿就追上你。” 再丢脸，脚上再难受，也不影响他嘴硬。 他将脚踩到旁边的野草丛里，使劲的刮了刮，蹭了蹭，然后才又将自行车扶起来。 第577章 老婆同意 一路上两人蹬着自行车，你追我赶的，这回可以说是无声胜有声。两人不逼逼叨叨，叶父耳朵也不难受了，就是屁股被颠的一直弹起来，只能叫他们慢点骑。 结果却没人听他，依旧蹬的飞快，他只能紧紧的抓紧坐垫底下，不让自己弹掉下去。 也拜他们两人追逐所赐，去时花了两个小时出头，回来时只花了一个半小时。 就是他的一把老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叶父扶着腰杆，摸着屁股看着阿光回去，又看向叶耀东， “你也回去回去，下次你俩凑一块就别叫我了。” “好嘞！”叶耀东一回到家就立即回屋泡脚，顺便把阿清也叫进屋。 “老婆……” “别叫我老婆，叫名字就好了。”林秀清手里的毛线依旧没离手，坐在床对面的凳子上，头都没抬一下。 叶耀东：“……” “我就是跟你说说今早去造船厂的情况，没朝你要钱。” “那你说吧，我听着呢。”叶耀东砸吧了下嘴，想了想，还是先确定一下， “咱家过两天交完5000块钱，应该还能有个一万块吧？”林秀清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订一条新船要多少钱？” “这个不一定，不好说，看你要啥样的，他才能给你报价。” “哦，那你去看过了，应该心里头有数，你想要的大概得多少钱吧？” “呵呵～我先给你说说看厂里头船的情况？” “你说！”叶耀东清了清嗓子，把今天的见闻都给他说了一下，顺便又把各种船的情况，对应大概价位，都给她说了一下。 “嘶～那么贵！”林秀清边听他说边织毛衣，手上的铁针都戳到了手指，疼的她都叫了出来。 “咳咳，八九千不算贵，还有一万多的……”她瞪圆的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看着他假装无辜又有些坚持的眼神，然后又沉默了。 想了想，她又道：“咱们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全村估计也没几个比咱们有钱的，而且咱们现在还能源源不断的慢慢挣，也挺好挺稳的不是吗？” “你要是想换好一点，大一点的船，咱们要不先积累两三年再说？到时候拿个万把块出来，估计应该也不会这么心疼了。”叶耀东两只脚互搓了下，认真的道：“现在去订的话，估计交期也要排到后年底了，刚不是跟你说了？这几年大家生活无忧了，勤劳的人也都攒了点钱，都想置换大一点的船，好赚更多的钱。” “听说咱村一个，隔壁村一个，都有人也订了船，只是交期还没到。” “咱们也不用马上就拿出来，就先交个30%的订金，我们不买太贵的，应该也就先交个三千块钱，剩下的等交货了再给，有个近两年的时间也够咱们挣钱缓冲了，对吧？”林秀清也在心里算了笔账。 叶耀东再接再厉继续道：“你看我今年拖网、放延绳钓、下地笼，捕乌贼捕海蜇，现在又晒鱼干，断断续续也挣了小一万了，咱们再把后面的鱼干卖了，到过年又能挣个两千块钱左右。” “这样算起来，咱们手头的钱不是有吗？店铺尾款去交个5000块，再交个3000来块钱定金，手头都还有9000块，不少了，剩下这么多的钱，干啥都够了。” “而且还有两年时间，咱们还可以慢慢再挣，是吧？这一年挣个小一万的，有近两年时间，我都够再买两条船了，你说是吧？” “还再买两条船？想得美”，林秀清差点没给他逗笑了， “这还没挣到手的钱，你就已经先算上了。” “这不是妥妥的，稳稳当当的吗？那些鱼干的钱，不是眼瞅着马上就到手里了吗？而且我还能继续挣，不是吗？” “你看咱们从无到有，也才花了一年多时间，我们注定要发财！”林秀清这下忍不住笑了， “财神爷是你家的啊，还注定发财！” “这不是明摆着吗？”叶耀东也高兴了，看他媳妇的样子，应该是不反对了。 家和万事兴，家里人能全面支持他，当然是最好的了，全家的力气都往一处使，才能兴旺！ “那你看着办吧，反正也是置产，船是我们渔家人生存的根本，买了也能生钱，是好事。” “咱们手里的钱算起来也够多了，也不紧巴，到时候家里那条船也别卖了吧？好好的卖了多可惜，你也是花了好多心血下去的。”林秀清只是普通的妇女，从没奢想过大富大贵，想法里有的也只是小富即安。 这还是现在才有的想法，以前还只想着日子能过的下去就好了。她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钱握在手里不会变多，手里的钱够花就行了，而且看阿东还挺坚持的。 在保证手里有足够钱的条件下，她也只能支持，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而且很多时候也证明了他折腾的是对的。 “不卖，家里这条船当然不卖，我还要再开两年的，即使接手了新船，这条船也可以继续放在家里钱生钱，到时候看看爹是要自己开，还是直接拿来收租。”林秀清这时往墙上看了一眼，小声的道：“咱们过两年要是换了大船，爹年纪大，干不动了想留在家里，帮咱们收租倒是没问题，咱们照样算工钱给他。” “但是他要是想自己开的话，那爹是不是得把大哥二哥那边的船收回来啊？总不能自己的船不开，放在那里收租金，然后还特意租咱们的？” “过两年的事，过两年再说，爹跟不跟着一块出海不清楚，但是肯定不会把大哥二哥那边那条船收回来的，那条船差不多相当于给大哥二哥了。估计再过个一两年，爹应该连租金都不会再要了。”林秀清惊讶的嘴巴微张，想要说点什么，开合间又闭上了。 想想也有道理，再过个一两年，爹自己成本就拿回来了，他也不至于一直赚儿子的钱。 本来船也没多好，破破烂烂的，一直给钱给太久了，超出原本价值太多，两个嫂子估计都要有意见了。 她原本还想问问，会不会另外再给我们补偿？犹豫着要不要问出来？想了想，她还是问了。 虽然太计较了不好，但是这也不是计较的问题，三兄弟表面上一碗水端平了也是应该的。 而且他们现在又赡养孝敬着老太太，怎么看也是他们家付出比较多？叶耀东也没觉得她问这个有什么不对。 “爹之前有提过，说咱们自己有船，那条船差不多就给大哥二哥开了，他以后另外再偷偷补偿我一点。说是有这么说，不过，我是无所谓了，也不指望他那点钱，他能自己给自己养老就很好了。”他又重点说了一句， “咱们手里钱也不少了，是大哥二哥家好几倍了，他们挣的都还要两个人分，我可是都自己独吞了，只算工钱给爹。” “而且咱家还有很多的宝贝，虽然以后才慢慢值钱，但是也是难得的好东西。我们已经超越他们很多了，爹给不给补偿，咱们也别太在意了。”林秀清抿抿嘴， “嗯，好吧！”叶耀东也很满意她没有胡搅蛮缠再说啥。老人愿意如何是老人的事，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他是挺无所谓的。 就像老太太，虽然偏心他，偏心到胳肢窝了，但是也没有说就对其他儿孙差劲，她还是会时不时去堂哥家走动看看，关心一下。 “那你明天是不是又要去造船厂了？” “明天估计来不及，明天得收鱼干，这估计都得大半天忙活。得等等后天送完了货，空闲的时间多了再去多聊聊看看，把具体的要求，还有东西都得问明白了才能定。” “啊对，明天应该有一部分能干了，今天摸着就感觉风干了挺多的的，明天应该差不多能收了。” “嗯。” “你赶紧把脚擦擦，水都凉了，我去给你下碗面条吃，中午你也没吃饭，回来就泡脚，我也被你叫进屋来说了老半天的话。”林秀清放下手头的毛线，边走边念叨， “咋搞的也不知道，那么大的人了，骑个自行车也能骑到沟里去，没给你爹笑死。” “都是阿光害的，不然我肯定不能骑到沟里去。” “得了吧你，都是没个正形的人。”房门刚吱呀的一声，打开了，屋外头的老太太声音就立马传来。 “洗完脚，说好话了？我熘熘已经煮好了，怕吵到你们说话就先放在锅里，反正这个也不会胀。好了就出来趁热吃。” “哎，来了。”老太太还特意把她今天刚钩完的那一双毛线拖鞋，拿进屋去给叶耀东。 “正好洗完脚了，在家穿拖鞋舒服点，试试看大小好不好穿？”叶耀东原本已经伸到解放鞋里头了，又重新拿了出来，换上拖鞋， “大小会合适，挺暖和的。”老太太笑的一脸慈祥， “暖和就好，快出来吃面吧，今天船看的咋样？” “挺好的，除了贵了点，没别的毛病。” “差多少钱啊？不够就问你爹娘借一点，我也有一点棺材本……” “不用了，还没定下来，定下来也只要先给个定金，不用你们发愁。” “好好，你现在也出息了，你就自己看着办，跟阿清两人商量好了就行，你爹那边你就参考一下。” 第578章 耗子的后续 叶耀东吃的饱饱的，闲着没事就去睡了个午觉。大冬天的，也就只有被窝是最舒服的。 等到下午四点多时，他才醒了过来，是被阿清叫醒的。 “隔壁周大嫂他们家那会儿早一天就留了不少的鱼，刚刚过来找我说晒干了，说想先把晒出来了这部分先称了。” “啊？着啥急啊？”叶耀东睡眼惺惺的坐了起来， “明天我一家家收过去就好了。” “可能是数量太多了，心里没底，不踏实，想能卖的先卖了给咱们吧。”这些妇女的小心思，她基本都知道，都想着早点卖了，钱早点到手。 平常闲着没事大家也都爱去隔壁两个嫂子家闲聊几句，也就她家有狗子，串门不方便。 不然，天天都得坐在她家边聊天边听收音机，谁让乡下娱乐活动太少了。 她闲着没事偶尔也过去聊几句，但是除了闲聊八卦，听到的都是旁敲侧击的聊着他们年后还收不收？ 接下去会不会多收一点？有的还甚至问她，市里面的铺子交了，是不是要搬到市里面去住了？ 会不会把船卖了，全家都去市里面享福？这一个个问题差点没把她给笑死，还好她们家围起来了，还有狗子在那里。 不然，按最近他们家这样大力收鱼干，出尽风头的模式，大家能天天过来闲聊、吹捧，打好关系。 “起来吧，别躺了，一会要吃晚饭了，白天睡太多，晚上该睡不着了。” “今天卖跟明天卖有区别吗？这么着急，真是的，还能怕我跑了？”叶耀东皱着眉头，滴咕了几句，也起来穿衣服了。 “可能是怕咱们说话不算数，毕竟数量还挺多的。”数量也没有很多，就周家两兄弟合伙的一条船，之前刚好提前一天留了，这会儿他们已经扛了三个麻袋过来，在院子里等着了。 叶耀东一穿好衣服走出去，就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然后也不废话，直接倒出来检查，检查完了把有些不够干的挑出来，才过称。 林秀清拿了钱才从屋里出来，秤完就直接当场把钱算给他们，省的人家不放心。 周大拿着钱，笑着道：“你这年前应该都是要的吧？” “要的要的，只要有好天气，有出海，年前你们尽管晒。” “好好好，那我们就放心的多晒点了。” “你们明天下午提前先把干的收起来，晚一点没关系，要干一点。” “好好好，刚刚是摸的不太仔细，有的还不够干，那我们也明天傍晚这个时候送过来。” “可以。”反正他是要后天凌晨送，明天晚上收齐了正好。连续捕了三天，大伙儿应该可以晒出个四五千斤，不过有的鱼大，有的鱼小。 小的干的快，明天能收多少斤，还真不好说，不过数量大底应该是够的，不够就用杂鱼干凑一凑也没事。 他之前要货的时候特意说了，不要太多杂鱼，免得有人弄虚作假，把自己所有亲戚的杂鱼全部都收过来，转手卖给他，这样就太狗了。 反正他们几条船晒的杂鱼也有的是，不够数的话，随便收一点也多的是。 次日，他原本还以为大家都会着急的，一大早就把鱼干都收起来送过来，没想到，并没有。 这倒是出乎他所料了，毕竟昨天隔壁周家那么着急，都还等不到今天，就着急忙慌的昨天傍晚就送了。 他等了半上午都没等到人上门，就骑着自行车出去转一圈，打算去看看，顺便干脆叫大家傍晚的时候再送过来。 这样干的数量也多一点，他也能腾出时间去一趟造船厂，聊一聊。转到阿光家的时候，阿光听说他又要去，连忙表示一起去。 “你还要跟啊？” “跟你去看看，免得你一个人被骗了，我跟去好歹也能多个商量的人。” “行吧，路上也能有个吹牛的人。”这回两人一人一辆自行车骑在路上，倒是难得的没有斗嘴打闹，反而聊的有些正经了。 “东子，你是真打算要买一条20几米的大船啊？” “是啊，不然我干嘛还跑去？要去观光了解的话，去一趟就够了。” “但是那么大的船，可不是两三千块钱能搞定的，你不是马上就要交店铺的尾款吗？虽然那个船不用马上交全款，光定金也得好几千啊！这里几千块，那里几千块可不少啊！” “我知道啊，我算过了。” “好家伙，看来你今年真的没少挣钱，村里头传言不虚啊！”叶耀东瞥了他一眼， “你爹难道没跟你说我捞海蜇挣了多少钱吗？最近鱼干再收一下，卖一笔也能挣一点。” “你不准备留一点啊？那么多钱，直接扔出去啊？我还以为你会慢慢来，再等一段时间多赚点钱，还以为三嫂也会阻止你。”阿光是真的没想到，林秀清竟然可以支持他把全部家底都投出去？ 他还以为有老丈人的劝阻，还有家里媳妇的阻挠，东子换大船的希望会夭折。 没想到才过去一晚上，今天竟然马上要再去。 “切～你三嫂可开明了，我一说，她二话不说就支持我。还说我是她的天，是一家之主，我拿主意就行。又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挑着走，以后我要是穷困潦倒了，她陪我去讨饭，赚钱养我都行。”阿光骑着自行车，听他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打了一个冷颤，这踏马肉麻兮兮的，谁信啊？ “别说了吧？牛逼的吹破天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你说你要是去讨饭，她给你递碗，我倒是相信。” “我知道你很羡慕，不过这是你羡慕不来的，我老妹虽然也很好……” “不不不……”阿光连忙打断他的吹牛逼， “我一点都不羡慕你去讨饭，你尽管去吧！我到时候可以给你丢个五分1毛的。” “唉？不对，不能讨饭到我家，丢人，呸，到时候拿扫把轰你出去。”叶耀东白了他一眼。 “哦对了，忘记问你了，那个啥…耗子…对耗子，他前两天偷藏鱼的事，后来你爹回去跟你说了吗？” “说了，妈了个蛋的，一开始我都还不知道，第二天才去接货时，我爹让我查仔细一点，我才知道。”一说到这个，阿光就来气，原本过了两天，他也有点忘记了。 “我爹说看他是我朋友，瞅着我的面子上，这第一回要么就先揭过，后面到时候检查仔细一点。” “揭个屁揭，我当天去接货的时候，货接了就直接跟他说，让他吃完饭去我家算一下账，把这几天的货钱先垫给他，船就直接收回来了，不给他了。” “老子好心，想说毕竟朋友一场，照顾一下他，也能多挣点钱，虽然发不了财，但是也能比他原先好一点。” “没想到他竟然还藏私了，他老婆更不是个东西，既然当场在码头，那么多人，就在那里大呼小叫，说什么已经说的好好的，合伙到明年三月份，还说我不讲信用。” “妈了个蛋的，差点没把我气的升天，我就直接对耗子说了，昨天你们藏的鱼心里没数吗？有一就有二，朋友连信任都没有了，那还合作个毛线。” “前天几点啊？哎幼，可惜了，我没在场看到，后来呢？”叶耀东没兴趣了。 “后来？后来他能咋样？那是我的船，我说要收回就收回，本来就是他们没理在先，耗子诺诺两声，没有说啥，就是他老婆可真恶心。” “竟然还嚷嚷着说我们鱼是拿回去晒的，那肯定是晒了卖了多少钱，分一半给他们，而不是说新鲜的价格分一半。” “哎哟卧槽，他老婆可真会算！这鱼货本来就是归我处理，我爱算多少钱，就算多少钱，本来卖收购点也是那么多钱，老子也没少算给她。” “你猜她后来怎么着？”叶耀东瞬间眼睛亮起八卦的熊熊之火， “怎么着？” “哎呀妈呀，她竟然还叫嚣着说又叫家里的兄弟，一块去我家算账。说一分也不能少给他们，说鱼是他们捕的，晒出来的鱼干，他们当然也有一半，还说要去我家直接拿一半走。” “这脑子有点不灵清啊！咋娶的老婆也不知道？以为家里兄弟多，就能不讲道理的横着走了？以为全村都是他们家的了？谁还没有点沾亲带故的亲友了，就他家能？”叶耀东满头黑线！ 感觉跟他娘挺……啊呸！不能比，侮辱他娘了，他娘可是讲道理，拎得清的。 “然后呢？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没后来了啊，昨天也没上我家去算账。没算账，我也不给他送去，钱在我这儿，着急的又不是我。” “这搁哪里说出去都是他们没理，竟然还敢大声的胡搅蛮缠！所以老话说的还挺有道理，娶妻娶贤，不然一个不好的老婆，能祸害子孙三代！” “自己被坑了就算了，还得连累儿子、孙子，整个家都得被败坏了。”叶耀东非常赞同，娶一个好老婆，算是家族兴旺的根本。 “那你这钱都还没上门来算，估计这事还没完，还得再闹腾。” “唉，我也是这么想的，烦死了，早知道就不能碍于面子，应该坚定的说不租。” 第579章 谈价格 所以朋友之间还是少有这些金钱往来的好。很多时候，原本还可以做朋友的，但是一碰上钱的事，很有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叶耀东心里这么想着，以后要是有钱了，他不反对投资一点朋友或者该帮助的时候，帮助一下。 但是他自己这里的话，他就不想有人掺和，免得有啥矛盾。他反正是不会去别人那里指手画脚。 船的事也一样。 “谁能想得到又有不愉快的事发生，还以为能你好我好大家好，这谁说的准？” “当时凑上来的时候，我就想着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想到，还没多久又要散伙了。”阿光悔的肠子都青了，没挣到多少钱，还惹得一身骚，这还不如他请个人一起出海呢，那样啥事也没有。 “无所谓了，反正估计也就这两天就会上门来了，到时候把该算的钱算给他们就好了，也别有啥乱七八糟的牵扯。” “要是有什么矛盾，就让街坊邻居过去传个话，或者去村委妇联找你丈母娘，她估计都闲着坐在那里嗑瓜子。”想想阿光家就他一个儿子，兄弟少，也确实是个硬伤，打架都没有能搭把手的。 这么想，家里两个儿子也不是那样没用？就是得自己攒两套房子出来。 不过，上辈子他们娶媳妇早，也不用房子，彩礼也低，晚结婚的就难了，娶不到老婆，买的又跑了。 他摇摇头，连忙去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出去，这辈子都已经不一样了，想上辈子干啥？ “骑快点，别说了，都吃了一嘴巴的土了。” “正好，西北风配土，管饱不用数。” “比我还能说。”叶耀东加快骑车的频率冲出去，不跟他并排了，两个一并排凑到一块，真的是滴滴咕咕讲不完。 虽然今天聊的也算是正经话，没说啥瞎话。两辆自行车没有带人，骑的还算快，今天一个小时45分钟就到了。 因为昨天来过，门卫也还认识他们，一看到他们，就把他们请去办公室了。 吴厂长没一会儿也到了，三人就坐在办公室里沏茶聊了一下午。叶耀东也是仔仔细细的，把现有的技术跟设备都问的清清楚楚，然后才把自己的要求提出来。 他只要船舱大一点，能放下三张上下铺，还能勉强煮个饭就行，然后得带个储存水的澹水箱，鱼仓也得大一点，其他的话就按照标准25米左右的船来安排做。 尖头型，船上安装机械与人力两用舵机，用方向盘驾驶，120匹马力，载重约35吨，船员5-7名，抗风能力7至8级。 现在的技术太烂了，而且还是在他们小县城定做的，啥也不能指望，美观度更是没有，不指望开几十年，能用个十几年他就知足了。 反正等到80年代后期，90年代初，木质机动船就慢慢的走向钢制渔船。 吴厂长拿纸笔记下了他的要求后，就开始给他估算了一个大概价格，差不多得在左右。 这个价格是连拖网的机器都包括了，绞网机、卷网机、动力滑车、起网吊杆和导向滑轮等捕捞设备，发动机也配备了两台。 最主要的是考虑到，当一台发动机坏了，可以马上启动其他的发动机工作，保证船能正常运行。 这么大的船去的比较远，基本都得配备两台，以防万一。而且他定的还只是拖网渔船，不是兼作渔船，要是兼作渔船的话，那价钱就厉害了，配备的东西也更多了。 现在海域资源丰富，光拖网就够他忙活了，他觉得暂时还没必要搞兼作渔船。 叶耀东觉得目前的配置也完全够他用了。等到90年代初期，到时候再搞钢制渔船，把这渔船淘汰转卖出去也不心疼，或者留着收租。 阿光听到这个价格都咋舌了。 “这么贵！” “这个价格不算贵了，机器就不少的钱了，还有船体，你要是去市里订做的话，报价都不止，这个可是两层楼的。” “昨天我也给你们介绍过那一条大的，他就是船体会再大个两米，其他硬件机器配置差不多，还比你们贵2000块。”叶耀东来的时候心里也有数，估计是要万把块了，不过想到他一年就能挣个小一万回来，想想也没那么心疼了。 做什么事都需要下本钱的，哪有那么好的无本买卖，等着你空手套白狼。 “优惠一点吧？还有交期排到啥时候？” “我晚上再列一个清楚的报价，算一算，现在只是估一个大概的。交期的话，你这船大，没那么快，要是那种十几米，十五六米的机动船，那就快了。大概一年半，甚至不用一年半就能交，你这个船体大，又费人工又费时间，得到后年底。”果然，跟他设想的一样，他真是人才。 昨天过来的时候了解了一下，他就想到，20多米的船，肯定交期没那么容易，后年底是最快的。 “你价格帮我算一下，给个最优惠的价钱，顺便交期帮我看看能不能插队提前吧？” “这个不好说啊同志，我给的是最晚交期，能提前的话，我也肯定也想提前，这样也能早点把订单完成，尾款到手。而且你这么大的船，试水都不是一两天的事。” “交期好商量的，晚一点再说，先谈这个价格，价格谈不拢的话，说交期有啥用？对吧，吴厂长。” “你这么年轻有为，整个厂都是你说了算，手底下那么多人，也是整个县城出了名的大人物了，咱就好说话一点，你给我大舅子算个优惠的价钱，我指不定晚一点也要跟你订一条船呢，我们整个家族都是做海的……”叶耀东也道：“就是说，咱做下次生意，吴厂长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目光向来深远，你也知道咱们这木制渔船肯定迟早淘汰，现在都开始往钢制渔船发展了，以后渔船更新换代肯定快，设备肯定越来越强……”阿光巴拉巴拉的边说好话恭维，边画大饼，叶耀东也跟着说了点未来发展。 把人家吴厂长听的一愣一愣的。现在大多渔民不都挺嘴笨老实的吗？这两个年轻同志可真能说…… 第580章 上门讨要 人家砍价大多数都是笑着谄媚着，赔笑求着价格降一点，这两个是直接就差称兄道弟了，吹捧就算了，饼还画的嘎嘎大，没影的事，张嘴即来。 吴厂长差点就给他们应下来，直接算一万整数了，还好，凭他多年经验稳住了，只说明天仔细算一下价钱，一定优惠。 叶耀东跟阿光两人才遗憾的收嘴，只能下次再战。 “两个小同志是人才啊，以后肯定出息很，小小年纪就能买得起大船了，还不用长辈看着，胆识又好，初生牛犊不怕虎，钱江后浪推前浪，以后必成大器。” “啊哈～吴厂长客气了，您才是大器，你的身份地位，可是我们终身奋斗的目标啊。” “是终身拍马都奋斗不上的目标，这么大个厂子，我要是能有，祖宗地下都能笑醒了。” “你们还年轻，以后都有可能，我们是老了。” “谦虚了，您这已经赶超大多数的干部了，一般干部都还比不上你……” “干部哪里比得上？县级领导都得卖面子……” “没有没有……”吴厂长给他们说的都差点有些汗颜起来。两人临走前厂房门口，又好好拍马屁恭维了一番，然后才一人上了一辆自行车离开。 阿光骑着自行车歪过去，两辆车子间隔不足一米，他问道：“你明天还来吗？” “来啊，不是说了，明天算一下准确的价格再重新给个报价。” “你不是要去市里面送货？” “那送货也是凌晨早上的事，中午前就回来了。”今天他们也是快十点了才出来，这会儿也才三点多，到家估计也就五点，明天从市里面回来，再来造船厂不成问题。 订船是大事，哪里能来一两趟聊几句就能定下来，拉拉扯扯辩论砍价才能下最终方案。 “你反正都去市里了，不然就去市里面的造船厂看一下？咱们县城这个造船厂，肯定没有市里面的好，估计用料、材质、技术上都没得比。” “有这个打算，反正都要去市里一趟的，就是不知道市里的造船厂哪个位置，一时半会不好找，也不知道到时候周叔着不着急。” “不知道的话，可以去市场里头的摊位找人打听打听？” “也行，你总算能说点有用的了。” “滚蛋，老子陪你来回来回的跑，你不说点好话就算了，还要损两句。”叶耀东挑了挑眉，望了过去， “不是我带你过来见识见识吗？不是该你感谢我吗？” “几把啊！” “说鸡不说把，文明你我他，懂不懂？粗俗！别教坏了下一代，那可是我大外甥女。”阿光狠狠的斜睨了他一眼， “滚！上了几天课，认识几个字就以为自己文化人了，死一边去，天天草泥马的挂嘴边的人是狗！” “对，是狗！是你！”叶耀东说完快速的蹬着自行车往前冲。阿光给他说的气急败坏也加快了速度追去。 两人凑到一块，还真的安分不了一会儿。叶耀东也不管身后的人气急败坏的那里追他，蹬着自行车飞快的往家里冲。 其实昨天蹬自行车过勐，早上起来他大腿还有点酸痛的，不过，男人这点疼叫什么？ 该使劲的时候就得使劲。等他骑着自行车，一路到家时，他院门口都围了好多人，那里探头探脑，而且门口有好多板车那里排着队。 村里头也来了一些好事八卦的人，那里张望交头接耳。大家一看到他立马就让路了。 “阿东回来了……” “哎幼，阿东，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等了老半天了。” “是啊，总算看到你人影了，你老婆还说你早上出去了就没回来。” “等了老半天了，这都到晚饭点了，终于看到人了……” “你快点进去，大家都等着过称呢……”连小小跟阿正也过来了，旁边一只手插兜的边抽烟边聊天。 “你去哪了？大半天的都不，这么忙啊？” “想着有点空闲，就跟阿光去造船厂瞧一瞧了。” “啊？去造船厂干嘛？咋不叫上我们？我们也闲着呢。” “去你们家的时候，一个抱孩子玩，一个老婆说是上山砍柴去了，咋叫你们啊？” “也是。”叶耀东纳闷的看着他们，边推着自行车进去边道：“我没家，就让我爹给你们称啊，干嘛非要等我？” “你老婆说要等你回来。” “你爹也说等你回来，他们反正先检查挑拣一下……” “你去造船厂干嘛？” “回头再跟你们说，我先进去帮忙。”一走进院子，他也看到里头放着两辆板车，旁边一麻袋一麻袋的放了好几袋，老家的竹床也被搬了过来，拿来倒鱼干。 他爹大哥二哥大嫂二嫂还有老太太，全家都帮忙那里挑拣。连叶小溪都被放到旁边的站笼里面，坐里头看着大伙玩。 他又抬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悬挂着的鱼干，少了许多，自家的好像也提前收下来了一小半。 “东子，回来就赶紧过来称一下，称完咱们就把货装起来抬进去，省的满院子堆着，走都走不了。” “来了，我先把自行车推进去，省的放外头占地方。”角落里已经放了好几袋挑拣好的，叶父跟叶耀鹏两人放下手头挑拣的活，拿着一杆大秤，两人抬着称。 叶耀东看秤，边看边拿着纸笔记下来。只是还没等他记两笔，老太太就拿着一个盘子出来，上头放了3个米饺，递过来让他先吃。 “你中午都没回来吃饭，现一回来又要干活，等下也不知道几点才能吃上饭，先吃两个垫垫肚子，还热乎的一直放锅里温着，别饿坏了。” “哎好。”自家的先不算，隔壁兄弟的也放到最后，还有六家人那里排着队等着，每一户基本都有两三百斤的货那里。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毕竟还需要挑选，还好他们家现能干活的，能帮忙的人也多。 其他人那里挑，他们三个那里秤，进展的也算快。叶耀东回来时才五点，天都还没黑，等全部货称完也才六点半。 他全部秤完，就跟还等那里交头接耳的大伙儿说，这会刚称完，还没开始算价钱，等会儿吃完饭再把钱给他们一家家送过去。 反正刚刚秤的重量，他们各家自己也都记下了，大伙儿回去算一下就知道了，这会也太晚了。 大家也都理解，反正也都是认识的，没有外人。只是大伙儿要回去的时候，出乎大家所料的是，耗子老婆竟然带着娘家一群兄弟过来了！ 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原本要往外走的人全部都停住了脚步。叶耀东不由得也站直了身体，眉头紧锁的看着正从院子里进来的十几个人，走上前去，皱着眉头找了一下，才看到，站角落的耗子。 这尼玛个没用的男人，难怪一直听别人的，朋友叫他干嘛就干嘛，老婆把家里搬空了，他也只会当驴赚钱，干到老，雄不过三秒。 “你们这么多人干嘛么？”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笑着出声道：“我们过来问问看老裴家今天鱼干卖多少钱？这是我女婿捕的，按照一开始的说法，我们也能分一半。”叶耀东嗤笑一声， “先别说鱼干是不是对半分？即使对半分，那是你们王家分一半的吗？这船是你们老王家的吗，还是跟你们老王家合的？这不是裴叔拿船跟耗子合的吗？这领钱的咋是你们王家呢？耗子家没人了，得你们王家来领钱了？”他不是帮耗子说话，他只是见不得这些人那里鸠占鹊巢，理所当然的嘴脸看着让人恶心。 咋这么多不要脸的人呢？叶父跟裴叔原本帮忙搬运鱼干进屋子，发现王家过来找茬，就叶耀东过去说话时，也都走到他身旁。 叶母也是听明白了，这些人是上门来找茬了，裴家可是他女婿家。她是直接双手叉腰，横眉怒视， “你们这么多人过来，我还以为是打上门要抢劫的呢。张嘴就要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欠你的，这么多人上门，是打算不给就明抢吗？” “哎哟，乡亲们，快过来看看这里有一群人想要上门讹我们呢，这是瞅准了我们卖鱼干挣了钱，想要上门来收一笔保护来着，吓死人了……” “不是……” “啥不是啊，我们又没欠你钱，你们竟然一大帮人来我们家要钱，这是瞅准了我们好欺负啊！还有没有天理了？以为仗着人多就可以欺负我们人少了……” “没有……” “没有啥啊，这么多壮汉，气势汹汹的，哎幼，可吓死我了，大家先别急着走，快过来帮帮忙，拦着点，不然可别把我们家给砸了……”叶耀东原本紧皱的眉头被他娘三言两语，唱作俱佳的表演瞬间舒展了，有些人就得靠他娘这样的才能治的了。 人家还没说几句，他娘就先发制人了，把人家喷了一顿，哎幼妈呀，听着别提多痛快了。 第581章 吵架 对面十几个男人，顿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想说话都被呛了回来。后面还是一个中年妇女生气的打断， “你胡说八道，我们又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们就是来问一下，裴家鱼干卖了多少钱？”这是耗子的丈母娘。 耗子媳妇也道：“就是，我们是来问话的，又不是来朝你要钱的。” “裴家鱼干卖多少钱，我干啥诉你们？你们这样气势汹汹的，我还以为是黑社会打上门来朝我收保护，吓得我都想找人骑车去边防所报警抓人了。” “哪里是黑社会？我们是村里人，谁还不认识了。”母女俩被叶耀东的话吓的有些弱了气势。 耗子老丈人也不跟叶耀东说了，朝一旁的裴叔问道：“老裴啊，今天鱼干卖了多少钱啊？我女婿嘴笨不会说话，就让我们帮他过来看看，听说你们推鱼干过来卖，我们就赶紧来了。这货嘛，之前也是他捕的，你们也说好五五分的……”裴父阴沉着一张脸，打断他的话， “之前说的是他捕回来的货，交给我们处理，卖的钱五五分成。交给我们处理，当然是我们说了算，码头多少钱收？当然算一半给你们，相当于是我花钱收走的，这里头没问题！” “那这不能这么算，你怎么能按码头的收货价来算呢？你这明明拿来晒了卖，那肯定要拿卖的价钱一人一半。”叶父皱着眉头帮忙说话， “你这样就没道理了，人家拿回去杀，不功夫？不要请人？腌制不麻烦？合该这活跟本钱他们都弄好好的，你们过来张张嘴就要分一半走吗？”耗子老丈人呵呵笑了一下， “哎，老哥说笑了，我们也没这意思啊，可以把成本扣了，成本才几块钱，扣掉了，剩下的钱五五分才对嘛。”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以为说的和气就有道理了？ “叔啊，你这样算就不对了。这船是裴叔的，收回来的货，该怎么分？是他主导，而不是你们说了算，你们没有认清楚自己期中的位置，直接按码头收货价过称，分你们一半，一点毛病也没有。”人群里有个男的出声， “谁说的？说好的五五分，那肯定都得一人一半分。你们都拿回去晒干了，那肯定是分干的，虽然今天只卖了一点，后面还剩下了一堆，但今天的肯定要先分，后面的卖的时候肯定也得一人一半。” “就是说，我们都没有说他出尔反尔，都说好的合伙到明年初，结果这才几天就收回去了。你收回去，那就算了，但是这钱一分都不能少，该我们…该耗子的就得给耗子。”叶耀东双手交叉放胸前，鄙夷的道：“说裴叔出尔反尔前，你们先看一下是谁先不守规矩？是谁捞了两条大燕子鲳舍不得拿出来，打算私藏来着？”他一点都瞧不上老王家的这些人，这些人跟阿生哥说亲的那女的都还是本家亲戚，都是姓王的。 “说别人出尔反尔，也得先看看自己的行为。就你们这样，摸到好东西就藏起来独吞，谁还敢跟你们合作？这不是白白当冤大头吗？” “另一条船的田叔可不会像你们这样，他连捕到3斤多的大黄鱼都还高兴的上交了。本来做人就得诚信一点，你们这么不老实，谁还敢再跟你们合？”这话一出，直接就把他们堵的哑口言。 连附近还没走的乡亲们也都对他们指指点点，说他们这样不道德。 “你们这样确实不行啊，好的货自己捡起来独吞，船还是别人家的？” “就是啊，难怪船收回去不跟你们合了，是我，我也不乐意跟你们合，这不是白白把自家的船送给外人挣钱吗？要是这样，还不如自己开船出海挣呢。” “是这么个道理的。”耗子涨红了脸，有意想解释，但是一时也不知道说啥，看着这么多人，他原本张开嘴又闭上了。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他老丈人倒是澹定的很，一点都不受旁边乡亲们的影响。 “咱事情一码归一码，这不合作了，就不合作了吧，就是这钱得算清楚！我们来，也不是说要叫你们再继续合作，我们是来算账拿钱的。”叶耀东瞪了一眼畏畏缩缩站角落不说话的耗子，才道：“算账拿钱也不是来我这，我又不欠你钱。而且裴叔按码头的价格给你们算钱，没有毛病。” “谁说得按码头收货价来算了……”耗子老婆不甘心，气呼呼的道。 “我们说怎么算就怎么算！”这时，阿光也冷着一张脸从外头人群里挤进来， “我家的货，我们说怎么算就怎么算？亏了你们吗？船是我的，你们就是给我打工的，难道还能是你们说了算？”阿正刚刚是快速的跑过去通知阿光了，所以阿光才来得及时。 他也跟后头进来，横眉怒视的瞪着那群王家人， “你们干啥？以为人多就了不起，以为人多就能说话大声了？要点脸行吗？”王家人道：“你怎么说话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裴家还欠着我们鱼货钱，我们来讨要，怎么就不要脸了？”阿光冷哼的嗤笑一声， “什么叫欠债还钱？我不给了吗？明明是你们自己贪心的，想要狮子大开口，留那里待价而沽，就等着今天上门来，而且是东子家欠你们的吗？竟然带着大批人上他们家来？”阿正又补充， “一点都不关你们的事好吗？明明是耗子跟阿光家的事！一群人围这里，搞得好像是东子欠你们钱一样。”王家人继续叫嚣着， “裴家过来这里卖货，那货有我们的一份，我们当然也要过来看看，一起来拿钱，哪里有错了？” “你们的货给阿光接收，这是约定好的，而且也是该朝阿光要。还一块来拿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欠债的是东子，所以你来这里朝他要钱了？”阿正不客气的道。 “谁朝他要了，我们是找裴家要！”那一群王家人差点被他的话给绕晕了！ “找裴家要钱能找到我们家来，是什么道理？”叶母终于又找到机会插嘴了， “你们就是存心上门来给我们下马威，谁让裴家是我们亲家，你们就是瞅着他们家人少，好欺负，不然谁家像你们这样算账的？” “乡亲们有听过哪一个工人是自己爱怎么算钱，就怎么算钱的吗？谁家不是东家说了算？还能让工人自己说了算？说破天去也没这个道理。” “能不追究你们偷藏鱼算好的了，谁知道没发现的时候，你们偷藏多少？这有一就有二，偷一回想三回，没扣你们钱，还算钱给你们，已经是你们占了大便宜，竟然还有脸上门来，你们脸咋这么大呢？” “说了一码是一码……” “谁跟你们一码是一码？自己理亏先，也不说夹着尾巴做人，竟然还带这么多人理直气壮的上门来讨要，没把你们打出去算好的。”对面的人一直被呛声，话又说不过叶母他们，脸都黑了下来。 耗子的老丈人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就直视着裴叔，瞪眼， “你就说这鱼干的钱分不分！”阿光直接站到他爹的身前，冷着脸的感觉都能掉下冰碴子了， “瞪我爹干嘛？这事我说了算，现还可以直接按码头收购价给你，再逼逼赖赖的，我就直接全扣下来，就当补偿我们的损失。” “我呸！你有啥损失啊？卖货的钱都进了你口袋了，我们一分都还没拿到，损失什么了？”耗子老婆气不过的从喉咙呵了一下，然后吐了一口唾沫，差点没把叶耀东给恶心坏了！ “卧槽，太踏马恶心了，痰都吐到我家地上了！一口痰5毛钱！赔钱！”大家的面色瞬间绷不住了，都惊愕的看着他。 什么痰，要五毛钱那么贵？耗子老婆反应过来，恼怒的道：“你抢劫啊！” “那你去挑水把我家的地给我刷干净！那一口千年老痰，差点没把我恶心坏了，我家的狗闻着都恶心的掉头就走。”阿光面上的神情差点都绷不住了，一直歪着脑袋看他……老王家的人面上的神情更难看了，脸黑的都快成锅底了。 “别胡说八道，胡搅蛮缠，我们就说鱼干的事，拿到钱我们就走。” “怎么？没拿到钱，你们还想赖这里过夜了？赖上我了？耗子一个人养你们老王一家还不够呢，还想再多拉几头驴吗？”耗子老丈人狠狠的剐了叶耀东一眼，然后就只看向阿光， “你们就说给不给钱！”阿光瞥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他看向耗子。阿正也反应过来，直接跑去将耗子从人群里的角落拽出来，瞪着他。 “你踏马的是不是个男人？人家都骑你脑袋上作威作福了，你还缩那里？”阿光也道：“我们当时怎么说来着？记得不？”耗子有些尴尬，面上又很是苦恼，他看着大家，满脸苦涩， “唉，我也不知道咋搞的，就成这样了，我也没想着这样啊！” 第582章 把帐平了 阿正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 “你自己的事不自己做主，还要人家给你做主？你窝囊不窝囊？”小小一旁皱眉看了半天，这时候也出声了， “我以为你没有那么湖涂的，好好的一手牌给你打成稀巴烂，还以为有阿光拉扯你一把，接下去你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也不用那么辛苦，你还真的是……”阿光也有些语的看着他， “你也是像你老丈人他们那么想的吗？也是想分晒好的一半钱？”这时耗子老婆上前大声的道：“本来就应该这样，你要是新鲜的拿去卖，那我们肯定分新鲜的一半，现是晒好的，那当然是分晒的了。”朋友几个谁也没理她的叫嚣，通通当耳旁风，理都不理，连个眼神都吝啬给她一个。 叶耀东双手插兜的看着耗子， “自己家的事，还要外人来插手，你说窝不窝囊？家里的钱都是你挣的，这当家做主的不应该是你吗？这搞得好像你是入赘的一样。” “你胡说什么？什么入赘。” “我们哥几个说话有你啥事？”阿正瞪了过去。耗子老丈人家也一旁七嘴八舌的说话，但都被裴父跟叶父挡了回去。 “我家那船是跟耗子合的，有你们王家啥事？不应该他做主吗？有你们瞎掺和的事吗？” “我们是他老丈人、大舅子，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帮点忙怎么了？” “你们还能给他当家做主了？还都是你们说了算了？”……一旁的说话声音也传到他们几个耳朵里，大家也都看着耗子，都有些恨铁不成钢。 虽然以前都知道他老婆家强势，但是谁没事会整天盯着别人家，他也不知道他竟然窝囊成这样，啥都被人家拿捏的死死的。 叶耀东上辈子是知道一点，但是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过到老了，虽然日子过的一般，但是看着也没啥不好的。 这就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一样。今天要不是跑到他这边来闹腾，他也不想管人家家里事，指不定说了人家还嫌你多事，前段时间该提醒的也提醒过两句了。 “看今天这事闹的，是我理亏，就是他们人多，非要过来说理，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的是搁哪里都实用。 叶耀东皱紧了眉头， “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啥叫他们人多，非要过来说理？你的事，能是他们说咋样就咋样吗？你是提木偶吗？”小小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以前还以为你疼老婆，现看来，你是给人家当驴使。”阿光也懒得说他了， “你就说这事要咋解决？”耗子皱紧了眉头，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喏喏道：“就按码头的收购价就行，本来也是一直都是这样子算的，当时也是说好了，货回来归你处理，卖的价对半，这本来也是卖多少钱，都是你说了算。按码头的价格算，我也没亏，这样就挺好的。” “凭啥啊？不行，不能这样子算，这样子算我们多吃亏……”耗子转头瞪了他媳妇一眼， “闭嘴，有你啥事？”阿正不嫌事大的道：“对，就得这样，是男人就得果决一点！咱们聊事情，哪有老婆插嘴说不的份？”叶耀东也道：“疼老婆归疼老婆，但是哪有让外家骑头上的道理，前段时间船上，你不是还气势很足的给了你老婆一巴掌吗？怎么现这么怂了？” “她兄弟多……” “我家的事关你们啥事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那麻烦你先把我家的地洗了先，不然的话，拿五毛钱卫生来。”耗子老婆瞪圆了眼睛， “你怎么不去抢啊？一口痰要五毛钱，我去店里五毛都能买一堆的糖。” “呵，你那一口痰可是几十年的浓痰，店里的糖可是甜丝丝的，那威力、浓度能跟你的老痰比吗？你的老痰不得金贵一点？”阿正给他说的都恶心的打了个冷颤， “能别说的这么恶心吗？” “就是，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小也恶寒的不行。阿光也受不了， “说的我喉咙也都发痒。”耗子老婆给他损的脸也青一阵白一阵，狠狠的瞪了他几眼，有意想骂他几句，但是又看到他们人还挺多的，又缩了回去，往自家的人堆里走去。 几个朋友还恶寒叶耀东形容的浓痰。 “你怎么越来越变态了？” “一口痰五毛钱，真有你的，那以后谁要是将一把鼻涕擦你墙上，不得要两毛钱？” “这来钱快！一只鸡路过都得留下两根毛！”……耗子老婆走回自己家人群，滴滴咕咕状了，把刚刚耗子的话转给自家的老爹，瞬间这老王一家都不同意了，都嚷嚷着， “那怎么行？” “不能那么算……” “这得损失快一半钱了，听说是三毛钱收购的，这差的可多了。”耗子的老丈人也臭着个脸朝他们走两步过来，然后警的瞪了耗子一眼， “我们家人都过来帮你出头，你就这样认怂了？那我们不是白力气？” “咱该咋样就咋样，该争取就争取，干啥平白得让自己吃亏？该自己的钱，就得拿到手里，你这样算什么？人家随便三言两语，你就什么都应下，自己软弱能，不会喊人吗？” “我都带着大堆人过来给你撑腰，你还这副孙子模样？还有什么用？要被你活活气死。”朋友几个都双手交叉，抱胸前看着这个老家伙训人，偏偏耗子还给他训的一愣一愣的，也不回嘴。 看着他们几个朋友难受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嘴巴开合好几次，都好想帮忙骂回去！ 难怪之前就不怎么能玩不到一块！这他们几个谁也不是这种窝囊的，能等着给别人骂的。 这看着都憋屈死了。老王家的一群男人也围了过来，都那里说耗子。 “这么多人都过来帮你撑腰了，你怂什么？” “该咱们的钱就得叫他们掏出来！” “咋这么没用？要个钱都不会！” “怎么可以人家说怎么算就怎么算？你怎么这么傻？”耗子脸颊涨的通红，忍着气大声的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们先回去。” “反了天了？我们大伙好心过来帮忙，你还赶我们走了？” “就是，你咋回事？”耗子老婆生气极了。耗子瞪了回去， “你闭嘴，都是你多事，你个不安生的搅家精，快叫你家人都回去。” “我靠，你这河都还没过，就想拆桥！” “大家过来帮忙，你不说一句感谢，竟然还嫌弃赶人……”王家人瞬间拔高了声音，全部都围着耗子，横眉怒视，感觉一言不合，就要把他揍一顿了。 叶耀东额头突突的，嘴痒的好想骂过去，好想撸起袖子上去揍人，拿扫把通通赶出去。 “塞林木，你们完事了吗？完事了就赶紧给我出走，别我家闹事。” “那鱼干的事还没完……”阿正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骂， “狗屁，耗子都说了，就该按码头的算，有你们啥事？本来就是他们理亏先。是你们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好好的整这一出，要是没这事，我们这会收完货，都还能坐下来喝两杯。” “东子，你借我点钱，我这会儿就把账给他平了，省的麻烦。”不然回去后，万一又闹腾起来，要是一趟一趟的上门，谁受得了？ 他日子也不用过。趁着这时候，能解决的直接把钱给了，解决了就完事了，省的夜长梦多。 阿光是真觉得自己一时心软，接了个烫手山芋，后悔惨了。自己给自己没事找事，早知道他爹不想干，想休冬，他就自己找一个人一起出海就行了，省的搞出现这麻烦事。 “你等着。”叶耀东就朝站一旁听他们说话的阿清喊道：“阿清……” “我知道，我这就去拿钱，一百块够吗？”阿光道：“不够，拿132块来。” “好的。”林秀清也恨不得他们赶紧把这事解决了，走人，省得大家都围那里看笑话，那里窃窃私语。 忙活到现，全家人都还没吃饭，能给钱先把人打发走，她当然二话不说。 老王家人看到林秀清已经进屋拿钱了，气的恨铁不成钢，他们都这么多人啊，没想到他还这么怂，竟然也不敢多要！ 害他们都师出名！这会儿村里头都还有人听说后，闲着没事，陆陆续续过来看热闹。 这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有的人都爱爬到墙上来，只不过被上头的玻璃渣子扎了一下，才没人敢爬墙头了，只敢挤院门口，探头探脑。 她快去快回，把钱直接给阿光， “你数数，钱的事可别弄错了，省得到时候又折腾出事来。” “嗯。”阿光自己清点了一遍后又拿给耗子，让他清点。他却数都没数，折一折就想往口袋里塞，阿光却不想让他这样囫囵的收起来。 “你还是数一数，得万一有出入或者钱掉了，到时候又出啥事来，这回数清楚，两清了就好。” “好吧。”老王家人虽然还那里念念叨叨的说钱给的不够，说他们不道德，故意给的少了啥啥的。 但是场的叶家人也不少，乡亲们现也好多都那里指指点点，他们也只是念叨了几句。 事实上，他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耗子手里的钞票上了，然后就都盯着看他数钱。 这要是没数，还不会心疼，这越数耗子就越心疼。这才去多久，就挣了100多块钱，这可比打零工好挣多了，钱快多了，而且这还是前段时间货少的情况下。 第583章 骑摩托车都赶不上 要是能干个两三个月，干到年后该多好，他不指望天天去，但是隔几天去个一两回，也能挣不少，指不定能挣个好几百。 为了那点蝇头小利，错失了一大笔，他这心里越想越心痛，也越数越不得劲。 好几百啊，他得天天干，干个大半年才能挣那么多，人家有船的努力干两个月就赚回来了。 叶耀东看着他的表情，也知道这人也后悔了，要是好好干的话，这几个月多少也能多挣一点，这下好了。 好几百没了，这钱都能买一条小船，自己慢慢干了。而且钱没了就算了，朋友关系好不容易刚修复了一点，又开始出现裂痕了。 大家虽然同情他，恨铁不成钢，但是也实被他的搞法，整的心里膈应。 耗子把钱数清楚了，就揣回口袋，并且看向他们几个， “唉，今天的事给你们添麻烦了，本来应该没这事的。”他很想说他是被动拉来的，但是又说不出口，说出来会显得自己更窝囊。 “你也知道啊！”叶耀东不客气的说， “是男人就硬气一点，哪怕是软饭硬吃吧，也比窝囊的跟龟蛋一样好，虽然都很下头，但是起码一个是人家看你脸色，另一个是你看人家脸色。”耗子苦涩着一张脸，胡乱的点了下头，只说了句先回去了，就自己扭头走人，也不管老婆跟老丈人一家子了。 “唉！你个混蛋，就这样走了。”他老婆还站原地，骂骂咧咧， “也不说拿单子对一下，人家给你多少钱你就多少钱拿了，给少了怎么办？好歹算一下……”叶耀东没好气的道：“你们的账平了？你是不是也得把我的账平了？”耗子老婆惊的抬头， “什么账！我们几时欠你钱了？” “你那一口老痰可是值钱的很！你看一下，还！” “神经病！还不能吐口水了，你家的地是金砖铺的……”耗子老婆边骂边快速的往外小跑，生怕晚了一步就得被逮着赔钱。 叶母前头骂了几句后，就把这事给他们年轻人弄，自己一直跟周围的妇女那里叨叨这些人怎么怎么滴，现见正主走了，闹剧差不多耶结束了，连忙拿扫帚轰人。 “钱都拿了，还踩我家地上干嘛？还不舍得走，真打算收保护啊。恶心死了，三十岁不到的人吐的痰跟人家一把年纪的人一样，派赖！”说着就拿着竹条捆成的扫把，把那一口痰扫掉，顺便拿扫把赶那些汉子，那些人原本还想说道说道几句的，得面子挂不住，这会儿生怕被扫把扫到，一个个走的比什么都快，推推搡搡的赶紧往院门口走。 乡亲们原本堵院门口的，这时看到里头这么多人都挤出来，也都赶紧让开，顺便拉着认识的人问几句，事情后面到底咋样了？ 这故事热闹看一半就结束了，结局没听到，总觉得心痒难耐。相熟的人门口就开始吧啦吧啦的聊了起来，叶母干脆把院门一关，将声音阻隔外头，落个清净。 忙活了那么久，天都黑透了，他们一家子饭都还没吃，给耽搁到了现。 叶耀东也邀请小小跟阿正留下来吃饭，顺便喝两杯，他俩欣然接受了，直接打发老婆先回去。 虽然没有提前说，饭没有多煮，但是喝酒的人也不需要吃啥饭，反正家里也有米饺，蒸几个也能饱，还更好吃。 “刚刚就想问了，你这什么家庭啊，还没到日子，竟然早早的就包米饺了。” “真香，有一整年没吃到，去年我老婆都还舍不得多包，你这馅料放的真足，有肉有尤鱼。” “我前几天跟老丈人出海网的，看着个头大，就直接叫东子留下来包米饺了。” “啧啧啧～人家看的个头大，都想着拿钱卖钱，你们俩可真舍得！” “可不是舍得？一个家里两条船，一个又有船又有店铺，吃个大尤鱼，咋了？吃鲍鱼都行！”叶耀东白了他们一眼， “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啊对！刚刚你还说你今天跟阿光去造船厂了，去干啥啊？”小小边吃着米饺边好奇的道。 阿正刚咬了一口也连忙抬起头来，看了过去， “你该不会也要再买一条船收租吧？” “啊？”小小惊讶了， “你才刚买了铺子，又要买船啊？你可真行啊！”叶耀东对着他们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承认， “是有这个想法跟打算，昨天去看，了解了一下，今天又去了一次，明天送完货再去看看。”阿正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牛！我们还学走路你就已经跑了。”叶母昨天晚上已经被叶父知会过了，该发的牢骚昨天也已经朝叶父狠狠发过了，这会儿威力不大，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就会折腾，钱多烫手。”说完又朝叶父发脾气， “你生的好儿子，从小到大就没有人听人说一句的！都是自己要干嘛就干嘛？”叶父自顾自的扒拉着饭菜，不应她，当耳边风，该说的话，昨天他们都说了，他已经被动承受了狂风暴雨，还想怎样？ 这会儿他要是应一句：那不是你生的好儿子吗？那估计得跟捅了蚂蜂窝一样，该没完没了。 叶耀东也直接忽略他娘的话，当做没听到，不然，接了她的话，她等会儿得朝他不停的输出了。 他只喜欢看他娘怼别人，不喜欢承受风暴的人是自己。小小笑看了叶母一眼，道：“东子可真行，敢想敢做，这要是一年一条船，搞个十年都能开一个船公司了。” “能啊！说的那么轻巧，嘴皮子上下一碰，船就能从嘴巴里吐出来。”叶耀东听到他娘的话，暗自翻了个白眼，不理她，照旧只跟几个朋友说话。 “神踏马的船公司，你知道船公司干啥的吗？” “干啥的？” “海外物流运输的！”他们都听的有点懵，不太明白。叶耀东也不多做解释， “我可没有吃太饱一年一条船，就只要再整一条大一点的，接下去都不用再换了。”他又没想着去远洋，这船够他开了很多很多年了。 “大一点的？”小小跟阿正两人异口同声，诧异的看着他， “有多大？” “暂定24米。”阿正：“那么大？小小：“24米？那吃油不是很厉害？你整这么大干啥？你才开一年的船啊，搞这么大不得几天才会回港停靠一次啊？”阿正：“那太辛苦了吧？干啥一下子整那么大，像阿光那样再搞一条收租也可以啊。”小小：“是啊，咋一下子野心就这么大了？”两人七嘴八舌的发问，叶耀东气定神闲的吃着菜，看着他们， “我就是打算提前订，这交货还要两年才能交呢。现想买船可不容易，厂里头的订单都排到一年半以后了。这两年大家手头都攒了点钱，咱们县城周边靠海吃海，都想着买条船赚钱呢。” “我不提前预订，临时去哪里买船？你们给我变一个出来吗？现不是前几年渔业大队解散的时候，渔船都贱卖，二手的现可不好买，都得碰运气，只能看看能不能撞上，一般可不会有人卖。”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阿光小姑家那条船好像也才20米吧？” “他那船舱小，鱼仓也小，既然都定做了，那肯定稍微整大一点，不然一点点屁的货就得让收鲜船收了腾位置，鱼仓搞大一点，货装的多一点，到时候自己回港卖更值钱。” “你这话没错，但是它吃油啊！” “但是捞的也多啊！远一点的海域资源肯定更丰富，吃油算什么？”两人面面相觑，好像也没啥可以反驳的。 阿光慢吞吞的将一碗饭都吃完才出声道：“你们操这心干嘛？他有钱想搞大的，那就搞呗，大船肯定拖的多，赚的多。咱们就等他赚的盆满钵满的，请喝酒请吃饭，到时候天天吃他的。” “就是突然间太惊讶，也是想关心几句，怕他太冲动不理智下决定的。”小小认真的说道。 阿正也挠挠头， “我是觉得好像有些不真实！” “咋不真实？又不是你买船，你还觉得自己做梦呢？” “也不是，就是想着我跟小小才刚还完债，手上攒了点小钱，才想说可以买上肉吃了，结果却发现东子都吃上了鲍参翅肚了，就是这种感觉，明明我们不久前还只能捡点小虾小蟹吃。”阿光摸了摸下巴， “本来还没多大想法的，听你这么说，我也这么感觉，这踏马的，我们骑摩托车都快赶不上他赚钱的速度了。” “你有可能骑摩托车，我们可能只是脚踏车，唉～”叶耀东一口酒差点没喷出。 而小小则瞪了阿正一眼， “瞎说什么实话，我还真的打算去买一辆自行车，给你这说的，现连高兴的心情都没了，原本还挺开心过年能置办一个大件。” “连句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可恶！” 第584章 想抱大腿 阿光笑呵呵的，“我有个好爹！不过那会儿你们没有跟着一起去捞海蜇，可惜了。听我爹说那边海蜇泛滥的很，多的跟米一样，每天出去就跟捡钱一样……” “唉！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俩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那会就厚着脸皮跟去了。” “那会儿不也是想着怕不安全吗？得开十几个小时船，怕有钱挣，没命花，而且地方还人生地不熟的，想想就算了。” 叶耀东给他们把酒都倒上，缓缓的道：“没关系，今年没赶上，明年还可以去，有过一回经验就足了。” 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明年估计村里只要有大船的，都会跟在他屁股后面去。 这就叫跟风！ 虽然危险又未知，但是有人挣到钱了，又平安回来了。 他到时候得合计一下看看要咋搞，要是带着那么多条船，利润得分一半出去，到时候看吧，明年咋样还知道。 他连忙将脑海里的想法都甩出去，这会儿没必要考虑这个。 “行啊哥们”，阿正拿碗跟他碰了一下，“我们就等着你带我们发财，罩着我们了，明年下半年，吃干的还是喝稀的，就看你的了。” “可以，没问题，那就先把保护费交一下。”叶耀东白了他一眼，拿起碗喝了一口。 “好说，明天让小小把她女儿送过来给你当儿媳妇童养媳，就当做保护费了。” 小小瞪圆了眼睛，怒视着他，“滚你大爷的，咋不把你女儿送来当童养媳。” 阿正笑嘻嘻的：“我女儿太小了，刚会走路，送过来只会给他们家添麻烦，你女儿正好！送过来当童养媳，你们家还能省口饭，你媳妇也不用带孩子，二胎马上就能安排上！” “你大爷的！” 叶耀东笑眯眯的看着他俩，“没关系，你们不用分工不均，我有俩儿子，等大一点了就派出去，一人一个把你们女儿泡了。” “你大爷的！” 这下两人倒是异口同声了。 小小狠狠的道：“老子晚上回去就生儿子，女大三抱金砖，到时候叫我儿子把你女儿泡了。” “切～多喝点马尿，清醒清醒，这都还没醉呢，就开始做梦了。” 叶母吃完正把碗放到锅里面，打算舀一瓢水放进去洗的，听到他们说这话，倒是笑着打趣道：“可以做亲家，让东子给你们一人扛一袋米，把两闺女换回来当童养媳正好，以后成湖跟洋洋长大了就不愁娶不到媳妇了。” 老太太也乐呵呵的道：“对的对的，可以拿两袋米换两个曾孙媳妇。” 小小也嘴角抽了抽，无语了。 阿正也突然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女儿就值两袋米？ 不对，一袋米？？ 这时，一旁的叶成湖却突然开口道：“我不要媳妇！媳妇儿就是老婆，要跟我一起睡觉，我不要，三个人睡觉好挤！” “啊？哈哈哈哈嗝～” 叶成湖这会儿满脸都沾着米饭，饭桌上也到处都是饭粒，嘴里却说着滑稽的话，大家都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差点没笑死。 还好他们几个人这会儿都没有喝酒，不然得喷的满桌都是。 但是叶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饭后的他，正坐在灶膛前，拿着他的专属水烟壶在那里抽的咕噜咕噜响，猛地一听这话，就把自己给呛到了，狂咳不已。 叶母正拿破布洗碗，都惊愕到了。 林秀清跟老太太坐在桌边也笑的不行。 而叶成洋则还捧着比他脸还大的碗，也是满脸饭粒，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这些大人在那里笑什么。 他小声的道：“是好挤啊！我也不要媳妇，把我的给哥哥，我跟娘睡。” “哈哈哈～” 这下所有人都笑了。 两兄弟更懵逼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毛病啊。 “哥哥，大家在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说错了，老婆只能有一个，不能有两个。” “那我不要了。” “我也不要，好挤。” 屋里的大人都被他俩整的笑得不行。 林秀清笑的脸都僵了，道：“吃你们的饭，大人开玩笑说的话，关你们什么事？把脸上的饭都给我吃进去，还有桌上的饭都捡起来吃了。” “哦。” 叶成洋把碗挪到一边去，低头伸着舌头就把桌子边上的饭粒舔的干干净净，顺便伸长了舌头，在嘴唇刮了一圈，发现没有碰到饭粒，就用手摸了摸，抓到几粒就塞几粒进嘴里。 叶成湖看着他舔桌子的模样，嫌弃的不行，“好恶心，你不会用手捡起来。” “嘿嘿～就舔。” 说着还学小狗伸舌头的动作，一直伸缩舌头。 阿正乐完，笑着道：“你这俩儿子还挺可爱的。” “还行吧，马马虎虎，调皮起来，恨不得腿给他们打断掉。” “东子，那你要是买24米船的话，钱够吗？这么大的船本钱不少吧？我能投你点钱占点干股不？” “啊？”叶耀东被小小的话惊讶了下，脑子转的真快。 小小嘿嘿笑道：“我觉得你运道不错，而且那么大的船，全村独一份了，想说给你的新船投点钱，占点干股看看以后能不能多赚点钱。” 现在渔船很多都是合伙买的，可以说基本都是，很少有一人拥有，大多家里兄弟几个一块合一条船。 “好家伙，脑筋动的真快！”阿正也笑看着叶耀东，“我也想抱大腿，那么大的船，以后要是说出去我也有份，想想就感觉倍有面子。” 阿光看向东子，他是知道他的钱够的，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给大家掺一脚，要是肯的话，他当然也想啦。 叶耀东看着三人都有些希翼的目光，想了想开门见山的道：“我还没订下来呢，要是有订下来也只要先交个三千来块钱订金，剩下的尾款等交付的时候再结清。” “我觉得有两年时间给我筹款，我应该是没问题的。这个我也没跟人合伙过，不知道咋搞好，而且又是这么大的船，到时候一出去就是几天才回来，账目我怕会说不清。” “而且，耗子刚跟阿光合过，这事才刚完，后面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个啥其他事。我觉得的吧，你们要是有闲钱的话，可以再弄一条船，两人分开，一人一条船赚钱才快。” 小小耸耸肩，“我们有想过，就是不好分啊，再造一个新的成本大，你叫我俩谁退出啊，所以咯，就想着你这里能出点钱算股份也可以。” “也是，新船成本大，两人合在那里一时也不好分。” 阿正嬉皮笑脸的问：“那你订了新船了，那旧的那一条呢？不要卖给我们？” 叶耀东挑了挑眉，“刚不是在那里吹水，还让我多买几条船，开船公司？那肯定不能卖了啊，我还想留着赚钱，学阿光赚的盆满钵满。” “好吧，那我们稍晚再琢磨琢磨。” “你们这么合着干也没事啊，现在渔船基本都是几兄弟合伙一起干。”阿光出声道。 “这不是想着你们赚钱那么快，我们也想多挣点吗？东子一下子就跟火箭一样，飞了出去，我们尾巴都摸不到了。” “他不是人，不用跟他比。” “你才不是人！” 玛德说的真准，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附身还魂的鬼，不过还好没影响，他也不怕烈日暴晒！还能生孩子！这个是重点！ 朋友几个现在一个个都走上了正途，日常都忙着挣钱，连一块偷鸡摸狗都没时间了，连喝酒都得偶尔大家都有空碰到一块才行。 叶耀东觉得，随着以后大家的发展，指不定这样的机会还会越来越少，不过看着大家都比上辈子过的好，他觉得他的蝴蝶翅膀影响还蛮好的。 有时候狐朋狗友聚在一块，就是差一个清醒的人，领着他们积极向上。 酒过三回，天都漆黑透了，叶父叶母吃完饭整理完货，他们都还在那里喝。 而叶大嫂叶二嫂他们吃完饭也频繁的过来张望，林秀清正好给乡亲们算完重量，算完钱，打算给他们送过去，就正好看到妯娌二人。 “大嫂二嫂是要称货吗？阿东他们还在那里喝酒，不然等明天称好了？今天大伙送过来的数量也够一千斤了，够数了。反正咱们自家人早一天晚一天也没关系，你们多少数量我们都要的。” 之前想着那么多人都推着板车过来称货，自家人就先放在最后，后面刚收完大家的货，就出了一场闹剧。 然后因为结束的太晚了，大家就都先去吃饭了，两兄弟的货还在隔壁，没有送过来过秤，妯娌两个这会儿有点心急了。 谁不想落袋为安？ 叶大嫂笑容尬了一下，“呃…那放明天称也行。” 林秀清怕她们心里不得劲，笑着道：“风再吹一晚上，明天可能干的更多，可以多收一点下来称。” “那行，反正咱们都是自家人，明天上午收下来，到时候阿东也正好回来了，可以称。” “就是这么说，晚上数量也够了，不着急要，他们现在在那里喝酒，我也不好叫他们，我们就明天再称。” “好好。” 把两妯娌安抚好，林秀清才放心的去送钱。 第585章 海事无线电台 为了庆祝叶耀东即将买大船，哥儿几个喝酒喝的特别痛快，米酒度数也不低，也有十几度，大家一大口一大口的干进去。 林秀清好几次都想提醒叶耀东，让他早点结束，早点睡觉，夜里还要去送货的。 偏偏看他们兴致又特别高昂，后面等到时间都快九点了，一个个脸涨的通红，说话都大舌头了，她才不得不出声提醒。 “很晚了，差不多就结束了，明天指不定都要干活的，早点回去睡觉了。阿东明天六七点货就要送到市里，两三点就得出发了，今天就到这吧？” “啊！对，东子，明天还要送货的，那就这样，这样，今天就先这样。” “好好好，结束，结束，都回自个家了。” “那就回家了，今天就到这了……” 林秀清看着他们踉踉跄跄快要摔倒的样子，干脆去隔壁叫一下叶大哥跟叶二哥，让俩人送他们三个一趟，省的在路上摔了，这大冷天的，要是倒在路边冻一晚上也有的受。 而叶耀东也自己摸回了房间，呼噜声都从屋里头传了出来。 她摇了摇头，将桌上的残局收拾一下，然后才抱起站笼里头的孩子回屋。 只是等她脱衣服的时候，她却看到叶小溪爬上了叶耀东身上，并且一直往上，直到一屁股坐在他脸上，扭动。 她不由得会心一笑，想要把孩子抱下来，就见叶耀东好像因为呼吸不畅，呼噜声停了，醒了过来，又顺手把孩子抱下来，搂在怀里，紧接着又呼呼大睡了。 而孩子被他手臂压着，一直在那里蹬着腿，瞪大了眼睛啊啊啊的叫，又挣脱不开。 林秀清笑得一脸温柔，顺手先给他们把被子盖上，然后才给他把明日要穿的衣服裤子叠好，帽子跟围巾也都放好好的，然后才去关灯上床。 夜里，叶耀东果然起不来，林秀清推了他好几下，他才懵懵懂懂的醒了。 “叫你不要喝那么多，不听，看看，现在都起不来了，今天还要去送货的，记得不？” “啊？哦！” 叶耀东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几点了？” “两点10分了，周叔应该快要过来了。” 林秀清见他实在难受，就去伸手帮他揉了几下。 “嗯，还是老婆好！” “不然呢？” “爱你啊！” “贫嘴，酒都醒了。”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林秀清嘴角微微上扬。 “清醒的时候说才真实！” “不都说醉酒的时候，说的才是真话吗？” “不一定，一般都是借酒装疯！因为酒壮怂人胆，有勇气，有自信的人，是不需要在醉酒的时候说真话。” “你这是在变相的夸自己呢？” 叶耀东笑了笑，伸手抓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好了，你继续睡吧，我走了。” “我衣服给你放边上都放好好的，老太太好像早早起来了，我听到动静了。你看下，要是煮好了稀饭，你就吃点稀饭再走。” “知道了。” 他稀稀疏疏的起来，穿好衣服裤子，拿着帽子围巾就出去了，果然，老太太又那么早起来了。 “稀饭已经放在那里凉了，你吃点再走，昨晚上喝了那么多酒，早上吃点稀饭，嘴巴舒服一点，对胃好一点，不要以为年轻就不当回事，胃得养好一点。”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站在灶台前，将锅里温着的榨菜跟炒鸡蛋端出，她都不用抹布垫手，直接就伸手端。 “我来吧！” “不用不用，你去刷牙洗脸吧，这一直放锅里烫的很，你手嫩。” 她那双手布满了老茧，皱纹斑斑，皮肤松弛又脱皮，满满都是岁月的痕迹。 叶耀东耸了耸肩膀，“那好吧。” 鱼干已经交易过两次了，这一趟是第三次，依旧顺利的很，一手交货，一手拿钱。 不过，这一趟他还额外送了一两个半袋的橘子，跟两个半袋的柚子，他特意分出来的。 “赵组长，这4袋是送给你个陈队长的，你俩一人一半，分一下，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 “啥东西这么客气，鱼干呢？刚刚不是多送了20斤吗？我们天天食堂吃饭，不用送，都孤家寡人的住宿舍，没有开火没有带家属，你带回去或者拿去卖，不用给我。” 赵组长二话不说的直接推掉了，这要是送给部队的，他就直接收下了，现在送给他个人，就还是算了吧。 “不是啊，赵组长，这袋里头的是橘子，这袋是柚子，都不是鱼干，是给你们尝尝的，都是自己家种的东西，不是拿来卖钱的。”叶耀东连忙打开袋子给他看了一下， 赵组长伸着脑袋，“呦？还真是，这么客气啊！你们那还有种果子啊？” “我老丈人家种的，送了两袋过来，正好给你们尝尝，都是自家种的，不值啥钱，你带回去尝尝鲜或者分给战士们尝尝。” “行，既然是自家种的，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还有一份是陈队长的，得麻烦你转交一下。” “好说。” 叶耀东见赵组长使唤小战士搬运，他又笑朝赵组长打听了一下市里的造船厂在哪里？ “咋了？要去造船厂看船啊？这你可问对人了。” “就随便看看，反正都来到市里了。” “我给你写个地址，你一路问过去就对了。” 他们这边的驻地虽然是在偏僻的村子边上，但是离海边并不远，他们也是要进行水中训练的，市里的造船厂，他们当然知道在哪里。 只是有点远，不在同一个区而已。 赵组长直接给他写了个地址，然后让他往市里开，边走边问问路就行了。 叶耀东感谢了一番后，才上车让周叔帮忙送他去。 还好他今天没有运沙子的任务，可以随便乱跑。 两人一路询问，问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地方。 只是逛完后，就与原来怀着的期待好奇的心情相反了，他的心哇凉哇凉的。 同样的配置，市里面的造船厂张口报价居然要贵上1500块！ 1500块！ 他都能再添一点，买一条家里那样的船了。 不过，市里面正在造的船看着更美观更高级，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到的时候已经上过漆了。 而且市里造船厂还可以配有海事无线电台，不过这得额外再加个2000块！看个人选择。 他原本以为到时候自己得再买一个海事对讲机，毕竟，海上收货干啥的都得联系收鲜船，还有补给船。 偶尔还得跟同行交流一下，哪边的码头，哪边的市场鱼货价格能高一点，在海上捕捞的，哪里能回回都去市里靠岸。 很多情况下，一般都是就近靠岸卖货，毕竟靠岸后的价格，肯定比海上收鲜船贵。 收鲜船的价格对比码头的收购价，会折价三分之一至一半，除非离岸边比较远，又正值货多的时候，又或者放的天数比较久，必须赶在新鲜的时候出掉，不然，一般靠岸卖划算些。 具体的了解过后，他扭头就走，不过，这一趟也不算是没有收获，回去经过县城的时候，他直接就让周叔往造船厂去。 反正顺路，不然的话，自己第二天还得骑自行车过来一趟，更费劲。 能一趟解决的，还是就别跑第二趟了，谁知道明天有没有空出来，是不是又要出海了。 一到造船厂，那就直接问海事无线电台的事。 吴厂长点点头笑着说：“可以配，就是得再加2000块钱，很多人觉得太贵了，觉得只要加大淡水仓跟冷藏室，多储存一点淡水跟物资，三四天靠岸一次卖货加补充就行，没必要花这个钱。毕竟收鲜船收的便宜，补给船物资油货卖的贵。” “有道理，但是没有配备这个容易失联，除非没有去很远。” 配备无线电台，不只是联系收鲜船，补给船，最重要的是，万一遇上啥事需要救援帮忙，还能联系的了。 “现在的船能去多远？都没有去很远，都是在近海这一带捕捞，听说有时候同一片海域，都能看到十几条船在那里作业。” “咱们这里配备的确实少，主要是都造的十几米的拖网船，20几米的少的很，厂里这两年总共也就接了一单，就是之前给你介绍的那一条船。” “那条船都还在犹豫要不要加呢？我都建议他们加个无线电台，他们都在犹豫，说的明年交期快到了再回复。” “那我也要配备，以防万一！” 钱当然没有命重要！ “行，加2000块！” 叶耀东一听到价格就有些肉痛，太踏马贵了！ 本来就已经是11000的船了，加这个都得13000了，难怪人家都是好多个人合一条大船，他一个人负担确实太太太多了！ 太心疼了！ 资产严重缩水！ 他心里头现在又迫切的好想挣钱啊，就搞这一条船，他得直接负债了。 原本家里现金总共也才15000出头，去掉要交商铺的5000块才剩一万块，加上接下去卖鱼干能挣个2000块左右，总共全部家当才12000多，而这一条船得13000！ 啊！想想就肉痛的不行，这得直接回到解放前了。 6.1日推书活动 跟一群万均大佬来了一个py章推活动，书荒的读者可以看一下，已经分类好了，自取，不谢！ 祝大家六一节快乐！ 现在已经1号了，我想爬个榜，大家手里的月票都投一下，帮我冲上去哇～ 晚上会加更一章求票，需要的就是月初这几天的曝光，爱你们！ 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把月票通通交出来！ 各位读者老爷可以在订阅完这些书后，把订阅产出的月票投给我，这样我会有一种牛头人他们的愉悦感，码字的效率肯定会大幅度增加！！ 1玄幻/奇幻： 《神话制卡师》压盖 《权游之圣焰君王》萝卜上秤 《巫师:从骑士呼吸法开始肝经验》田隶 《人生模拟：从养生功开始加词条》叁更兽 《神话纪元，我进化成了恒星级巨兽》群玉山头见 2仙侠： 《渊天尊》烽仙 《黑神话：大唐》独孤欢 《福德天官》忽悠啊 《仙人只想躺着》猪心虾仁 《不是吧君子也防》阳小戎 《我的模拟长生路》愤怒的乌贼 《长生从娶妻开始》喜爱吃黄瓜 《仙子，请听我解释》弥天大厦 《我有一个修仙世界》纯九莲宝灯 《这烂怂截教待不下去了》榴莲老酒 3都市： 《半岛检察官》竹叶糕 《重回1982小渔村》米饭的米 《俺寻思这挺合理的》天锣雷光 《我的身份愈发变态》啊行行行 《从跟天后领证开始》乐多是只猫 《1980我的文艺时代》坐望敬亭 《听劝后，我成了顶流》悉年 《围棋：我和ai五五开》一剑刺刺刺 《让你当兵戒网瘾，你成军官了》特种兵歌 《养成系男神：听劝后，我成了顶流》蠢蠢凡愚qd 4历史： 《大明国师》西湖遇雨 《从武王伐纣开始建立千年世家》花非花月夜 《大明：我被朱棣模拟人生曝光了！》摆烂的阿屠 5游戏： 《什么叫六边形打野啊》这很科学啊 《联盟：我真没有摆烂啊！》幽影夜神 6科幻： 《走进不科学》新手钓鱼人 《我在荒岛肝属性》最终永恒 《全球每月一个新规则》中世纪的兔子 7诸天无限： 《人在诸天，富可敌国》唐森爱吃肉 《诸天纵横，从港综开始》李家小雨 《人在港综，你管这叫卧底？》不吃葱花 8轻： 《牧者密续》不祈十弦 《美食系御兽》书荒被迫写书 《重生之逆流十年》蜜汁姬 《恋爱要在模拟后》归来细雨中 《从柯南开始重新做人》李四羊 《一人之下，五福临门》汉寿庭猴 《我在霍格沃茨搞发明》薇拉天天码字 《重生后才发现我有青梅》曹瞒君 《霍格沃茨：从猎魔人归来的哈利》紫金咩 9女频： 《宫斗？我无限读档，气哭皇帝》江山雀 第586章 还价（加更求月票上榜） 叶耀东纠结肉痛了好一会儿，才安慰自己，现在也只要交个四五千块定金应该就够了，剩下的八九千块钱还能在口袋里留着备用。 有两年的交货时间，这两年里，他还能挣不少，不至于就口袋空空了。 而且家里还有宝贝，想想他又放松了一些。 “那跟昨天说的价格，加上这个海事无线电台得13000？昨天说好，再仔细算一下价格给我便宜的……” “我正想跟你说呢？昨天上的那价格不对，只是大概估算了一下，昨天按你的要求造价得11300。” “啊！” 叶耀东瞪大眼睛。 “呵呵，厂里在造那一条船就比你大两米，却比你们贵2000。” “屁，哪里是就只是大两米？人家那个发动机马力都200了，我才160，哪里是就大两米？还有其他一些零散的东西呢？” “确实是算错了，有些配件没算上！” “那我不管，你昨天都报价了，说今天仔细算一下，给我优惠，打个折扣呢。” “不是，同志啊，昨天只是大概估计了一下，我都说了，得仔细算一下价格才能准确的跟你说……” 叶耀东哪里能让他继续再忽悠下去？直接拔了两根烟给他，相当于打断他的话了顺便，再给他把烟点上。 行为相当文明，相当礼貌，又不唐突，还能博好感！ 他吹灭了火柴，丢到地上，还用脚踩了两下，然后才慢悠悠的道：“那不能这样，吴厂长您管理着这么大个造船厂，怎么也不能出尔反尔，是吧？你不说给我优惠就算了，还给我涨了价格，这没道理的！” “咱们这做生意就是得讲究一个诚信，你这变来变去的，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听啊，对吧？” “您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子上可得好看一点，可不能出去给人家说，而且这是公家的，也不是私家，少报个数应该也没啥，大权可是都在您手上，还不都是您说了算。” 叶耀东说这话时，还自来熟的朝他挤眉弄眼，他总是有办法自然而然的跟人拉近关系。 而且他也难得用上了敬语，平常说话可是“你呀你”的，这回倒是难得用上了“您”，可是吧，没说几句，他又打回了原形，又开始“你啊你”的。 太不习惯说话这么礼貌！别扭！ “您就抬抬手放过呗，给个优惠一点，这船上技术更新换代的多快啊，这些设备装备过不了几年就会淘汰的，到时候我还得来找你……” “乱说，这一条船上的机器啥的都是能用好多年的，哪里什么更新换代？昨天给你跟你妹夫说着绕了进去，差点就松口给你优惠，这要是开口应下，我得自己贴大笔的钱，大半年白干。” “不行不行，咱们这小地方造价成本本来就没有算大伙儿贵，要不然你去市里面问问看，市里面也有一家造船厂。” 老子刚去过！ 要不是你这里便宜，老子能跟陀螺一样的马上赶过来？ 还一天天跑，都来了多少回了…… 心里这么想的，嘴上他却说的义正言辞。 “去啥市里啊？我就相信你，看你就是个实诚人，看面相就知道，天庭饱满，面色红润，剑眉星目，五官端正又一脸正气，一看就知道是个正直和善的人。去市里面，人家指不定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我相信你不会！” “而且，我看咱们这船厂也很大，工人们干活都分工合作，小组小组的进行，显得井井有条，一点都不混乱，可见平常吴厂长管理的非常到位。” “还有啊，我看咱工人对吴厂长你可恭敬了，打完招呼后，都还满脸笑容，可见你也是个难得好领导……” “我可是本地人，当然支持本地的船厂了，别的县城还没有呢，咱们自己县城就有一个造船的，得多骄傲啊！别的地方的渔民还要跑咱们这来订船，我干啥还舍近求远呢？” 叶耀东嘴巴就没停过，巴拉巴拉的把人从头到尾的夸完，又把厂子从里到外的狠狠夸了一遍，根本就不给人打岔的机会。 这听的吴厂长是心花怒放，平常这些工人哪里能这样夸人？都是埋头苦干。 那些渔民想讨好他，也是看着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最多笑的谄媚一点，哪里能像叶耀东的嘴，噼里啪啦的把人里里外外都夸了个遍。 偏偏给他说的一点都不突兀，感觉特别自然，好像他说的都是实话一样！ 听的人就像夏天里喝了瓶冰可乐一样，从里到外舒坦！ 叶耀东哪里还能看不出来人家心里美的很，他再接再厉。 “吴厂长，咱也是诚心诚意的想跟你直接把这船定下来，不然我也不会提那个海事无线电台，还花血本下去。” “您呢，就当做善事支持一下咱们本地的渔业发展，这多出一条船，咱当地的渔货产出也能多一点。” “这出的鱼货多一点，咱老百姓也能提高一下消费水平，省的有钱买不到东西，咱现在最缺的就是东西啊，这消费多了，也能促进经济增长………” “停停停……”吴厂长原本还给他说的，心里挺美的，结果听到后面越听越惊讶。 “你还懂消费水平，经济增长啥的啊？看不出来啊！你还懂这些啊？上过高中吧？上了高中，你还去打鱼啊？” 这下想轮到叶耀东心里美的冒泡了。 “哎哈哈，吴厂长，你可说笑了，我哪上过高中啊，我小学都没毕业，就大概只上过二年级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上完，也就去年去上过几个月的扫盲班。” “可别说，这人还是得认识字才好，认识字才能懂得多，不然我能知道啥？多看书，多读报，多听收音机，咱们才能知道外界的信息，我就是每天都有读报纸的习惯。” “吴船长一看就是文化人，肯定也是天天看报纸吧，你懂得绝对比我多，先不说别的，光船这东西，整个县城估计也找不出一个比你还懂的。” 说着说着，他又自然而然的拍了一回马屁…… “所以说咱们这成交价直接就12800得了吧，你好我好大家好……” “嗯嗯嗯……嗯？” 吴厂长觉得他这个人有点意思，说话也好听，沉浸在其中，觉得说的对的就给点反应，点点头。 不过，12800？ “成了？同意了？行，那咱就按昨天说的方案，再加一个海事无线电台，最终成交价就算12800了，感谢吴厂长给我优惠了200块……” “等等等等，你这话说的太快了，怎么跳着跳着就说到价格12800，还成交了？我这还没……” “你刚都点头了！咱们也别罗嗦，别费口水，该说的咱们刚刚也了挺多的。昨天细节也都讨论过了，咱们就节省点时间，你把那个订单给我看一下，咱们把价格写上去？我回去就给你拿钱。” 叶耀东搭着吴厂长的肩膀，就要将他按在椅子上。 吴厂长都快给他绕蒙了，坐下来看着他都失笑了，伸着食指点着他几下。 “可以，你这后生仔年轻有为！就凭你这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唉，你可别说笑了，再出息我也就是个打鱼的，充其量上了几天扫盲班，认了几个字，不会被人骗了。” “你还能被人骗？我都差点给你骗过去了，还好我意志力够坚定，那价格不能低13000，算是给你优惠了300块了。” “啊？” 叶耀东心碎，他都说了那么多好话，白说了，还要13000！ “唉，吴厂长，我难啊！” “我也难！让步太多的话，我得自己补贴，我一个月可没多少工资，你这船造好开出去，那就跟饥饿的巨龙一样，赚钱可快的很。你们几个人分摊，要不了两年就能回本了。让步500块就太多了，最多把300块磨掉，已经是极限了。” “哪有磨掉300块吗？昨天说是11000，今天加个海事无线电台13000打平了，我都白费那么多口水了，唉，人生不值得，白费力气了，算了，我回去再考虑考虑吧！” 叶耀东一脸沮丧的模样，直接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这回他可不是装的，是真的沮丧。 好多钱，昨天才要11000的，今天就增加成13000！ 想想就难过，还废了那么多口水，想要便宜个200块都便宜不下来。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 回去再想想，肚子饿死了，回去吃饱饭后，明天再来磨一磨，多来几趟他就不信拿不下这老家伙！ 不过，等他走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却竖起耳朵想听听后面的动静，却发现啥也没有！ 好了，这下更失望了。 难受！玛德！明天一定再来！ 接下去要是没出海，他就天天过来烦死他，就跟在这死老头身后给他打下手，天天磨，他就不信便宜不了200块。 反正大冷天的，闲着也是闲着，要么过来学学技术也可以？ 他边走边想，瞬间觉得心里开阔了！ 对头！还可以过来偷学一下技术，学习学习一举两得～ 人家招学徒都还有要求的！他是还可以明目张胆的学！ 想明白后瞬间脚步轻快了，步子迈的也快了。 只是没想到，等他走出厂房大门，一只脚都抬起来，要爬上拖拉机了，这人却突然跑出来叫住他了。 加更一章求月票，求月票，月初最重要了，老爷们，快点把你手中月票投出来，帮帮忙，赞助一下，推我上榜单！ 第587章 谈拢了 “哎！等等，等等，叶耀东同志，过来，过来……”叶耀东心里窃喜，他都打算接下去再多抽时间过来磨磨。 一万三可真不是小数目，必须得多砍一点下来，多磨磨，不然总觉得花的很心痛。 而且还能顺便偷学一下造船技术，反正大冷天的，出海的日子有数，没出海也没事干，多一项技术傍身也好。 只是没想到，刚刚出门的时候没有叫，这会儿他都要上车了，他们竟然跑出来要拦他。 他故作不知，纳闷的又收回脚，转身看着吴厂长跑的气喘吁吁的。 “咋了，你还要留我吃晚饭呢？” “不是”，吴厂长胸口不停的起伏着，然后还朝他招招手， “进去说，我就是重新算了下账，你就没影了。”叶耀东惊喜的挑眉， “这么说，你肯了？” “进去再说。”吴船长拉着他的衣服，让他进去再聊。叶耀东半推半就的跟了进去。 等他再次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天也有些微微暗了下来。他一脸心满意足的朝一直在门口等着的周叔道：“辛苦你了周叔，一直等在这里。”顺便拔了两根烟，这可能就是他最礼貌的行为了。 “还好，今天不用运沙子，也不用拉石子，不然我还真没空一整天陪着你到处转。” “要不是陈书记说尽量给你方便，咱这大队的拖拉机也不能这样一整天都放到外头去，这也不是私人财产。万一有的人真有急事，要是人命关天的话，咱们得被人骂死。” “对，我用车是频繁了些”，叶耀东诚恳的道， “还好周叔好脾气，耐心也足，带着我兜了一整天，下次我一定注意着点。今天也是事赶事，都赶一块了，想着顺路就直接把事办了，结果害你从夜里一直忙到天黑……” “害说这些干嘛？有活干有钱赚，我也乐意，再没有比开车更轻省的活了，我就是怕乡亲们会有话说。” “是，我也知道，这都快赶上我专用的了，下次我注意着点，接下去除了送货，应该也没啥需要用车的地方了。” “我也就这么提醒你一下，咱不能一整天都在外头，万一村委会还是乡亲们真有急事要用拖拉机，找不着，这样不太好。” “好好，那咱赶紧回去，不然等回去该天黑。” “那你坐稳了。”叶耀东握着边缘的扶手，也觉得今天确实太过了，竟然一整天都带着拖拉机在外头转，从半夜到天黑。 这个也不是他的私人财产，三天两头的频繁申请使用就算了，霸占一整天就不太好了，万一有啥突发事件谁也说不准。 这年头交通真的太不方便了。真叫他自己买一台拖拉机，他也没这本事，有这钱他宁愿买船，拖拉机买过来，他难道还开这大疙瘩去载客赚钱？ 不过，回去也确实得拿点柚子，橘子送给周叔，整天让人家披星戴月的来回，他光嘴把式了，也没给人家送点东西。 拖拉机一路颠簸着到了家里，天都漆黑透了。家里人原本以为他今天送完货，早早就能回，没想到竟然又到了天黑。 阿清是知道他今天要去市里面的造船厂看看，了解一下市里面的行情，也知道他肯定没这么早回来，但是也没想到要到天黑。 中午的饭一直温在锅里，温到了晚上。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顺利吗？听说最近这段时间有劫道，不太平。” “劫道？” “今天在村子里听人家讲的，好像隔壁村谁家亲戚去县城看病，结果在路上碰到劫道了，钱都被抢了，人还被打了一顿，原本就半死不活的，好了，拖着一身伤回来，下午人就没了。”叶耀东饭吃了一半，咬住了快子， “还好！我们没遇上，不然要完蛋。”他的心里更谨慎了，明天去造船厂交定金的时候，可不能一个人去，得把弟兄们都叫上！ 这万一不巧，被他赶上了可咋办？双拳难敌四手！林秀清这时也问起了船的事。 叶耀东就把在市里造船厂的见闻说了一下，重点说了市里的船与县城的差价，同样的配置贵了1500。 “差这么多？那咱不能在市里面订，远就算了，还这么贵，而且来回又不方便。直接在咱们县城订就好了，空闲的时候还能三天两头的过去看几眼，知道一下进度。” “肯定的啊，要是便宜1500，那肯定是选择市里面了，来回麻烦一点就麻烦一点好了，起码能省下大笔的钱。现在是贵了1500，咱们又不是嫌钱多烫手。” “所以你这么晚回来，就是在市里面耽搁了啊？” “那倒不是，一听到市里面的报价，我直接扭头就走了，连谈的必要都没有，差这么多，一听就不诚心，在宰我。就是回来经过县城的时候，想着顺便，就去造船厂了，看看能不能在磨掉一点钱，能省一点是一点。”林秀清点点头， “得努力多讲掉一点价格，这随便便宜个一两百就很不得了，要是能少掉，就相当于挣的。” “就是这么说，不过这个吴厂长也硬气的很，不管我怎么说都坚决的不行，一分都不给少。然后我扭头就走了，他也不挽留，直到我要上拖拉机了才跑出来叫住我。” “给少了多少？” “没啊，一分没少啊！”林秀清没好气的拍了他一眼， “你不是说你都走了，要上拖拉机了，他又跑出来叫住你？这要是不给少钱的话，叫住你干嘛？”叶耀东嘻嘻哈哈道：“这虽然不给少钱，但是他说能我送一张渔网，适用于那张拖网船的渔网。” “要知道那么大的船，重新织的渔网可不小，这光材料费应该都要好几十上百块了，再加上人工要织大半个月。这能送我一张网，也能省掉我不少的事。”林秀清顿时欣喜， “送个渔网也好，咱家可没有闲人织网，等过两年我都上班了，想织可能都没空。请人又得花钱，直接送咱们一张织好的更省事。” “就是这么说，所以后面才谈拢了，又让他给我保修五年，顺便到时候必须得给我把油箱加满了，所以就成了。” “保修五年啊，这个可以！这船上的机器太容易坏了，三天两头的请人可得不少的钱，尤其是时间久了。” “所以啊，光保修这个事我就又讲了一箩筐的话，嘴巴都讲渴了，费了不少的口舌，那老家伙才答应，所以回来都天黑了。”老太太也在一旁笑着插嘴， “这个能保修还挺好的，很多人家东西卖了就不管了，最好白纸黑字写下来，免得人家到时候赖账，不好说。” “有，让他把合约写进去，列个清楚明白，我明天去交定金，顺便把合同拿回来。”林秀清是又高兴家里多了一条大船，却又心疼一下子要掏老大一笔。 “这一下子又掏3000，两天又掏5000的，可真的是大出血，家里一下子又掏空……” “呃…老婆……”叶耀东忘记了，自己讲了一堆，最重要的事情忘记讲了。 林秀清皱了下眉头，回回叫老婆都没啥好事！这又有啥事？而且还是当着老太太的面喊的，以往有啥事也都是回房间，私底下叫老婆。 “咳！这咱的定金不是交3000，是要交5000！” “啊？你昨天不是还在说差不多3000来块钱够了吗？怎么一下子要5000这么多？”林秀清瞪大了眼睛，纳闷的问。 “呃…嗯…是这样的……我饭吃完跟你说……”林秀清脸上的表情瞬间收了，变得很严肃，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行，那你慢慢吃！”老太太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也觉得氛围一下子就不对了。 “这有啥事就直接说，可别吵架啊，买船是好事，是大事。要是都说好了，那就不能改，也不能发脾气了。东子也不能乱来，夫妻俩啥事都得商量着，可别有什么事自己乱拿主意，不敢告诉人。”叶耀东把碗里的一口饭赶紧用勺子刮一遍，都吃到嘴里才道：“是这样的，咱们船毕竟比较大，肯定不会当天去，当天回，虽然也是在近海，但肯定会去远一点的地方，多捞个几天，这风险明显就大。” “所以我去市里了解了一下，原来现在就已经可以配置海事无线电台了，就是会比较贵。” “那啥东西啊？”林秀清眉头锁的更紧了。她就说吧，怎么突然间好端端的喊起老婆来了？ 原来还有这事在等着她。妈了个蛋的！无声无息的，也不知道又花了多少钱出去，难怪刚刚一脸心虚的样子，气煞她也！ “海事无线电台不知道啊？这可以在海上接收信号信息，船与海岸电台通信，也方便跟其他船交流信息，海上有啥动态、遇险呼叫求救都能听到。” “有用的很！万一在海上失联了，就靠这个救命，而且还可以接收天气预警。在海上，这个天气可是很重要，咱们可以听播报，判断今天明天或者后天能不能出海？”林秀清闻言，紧皱的眉头也释然了。 老太太抢先道：“那这必须得配一个，绝对得配一个，可不能觉得贵就不要了，这钱花的值得。在海上干啥都不不便，更何况这船要是一出海就是好几天，能联系上人最好，钱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林秀清面上神情也好看了起来，也点点头， “嗯，那这配一个得多少钱啊？” “也不算很贵，2000块！”林秀清张了张嘴，2000块还不算很贵？ 叶耀东也知道她在想啥， “海事对讲机要3000块！” 第588章 数钱 所以这无线电台还真的是便宜了？林秀清一脸的神情复杂，曾几何时，不要说2000块，200她都不一定能掏的出来，现在竟然还真觉得2000块便宜了？ 被传染了。她家果然有钱了！见老太太跟叶耀东都看着自己，她也不纠结了， “买吧买吧，你看着办吧，我也不懂这个，别乱花钱就好，要实用一点。”叶耀东听到肯定的答桉后满意了。 “放心吧！我自己也心疼了，从来没有花过这么大笔钱，本来还打算跟人家多耗个几天，天天去烦死他，看看能不能讲点价格下来。” “后面被叫住了，又给我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给我算了一笔账，说了自己的难处，我就知道肯定是讲不下来了。” “只好能多要点东西，就多要点东西，主要是保修这一点，不然海水会腐蚀，机器特容易坏，这后面可以省点钱。”老太太笑着说：“你脑瓜子好，会想，还知道要人家保修个几年。”林秀清也点点头， “知道了，我会给你把钱准备好的，你先吃饭，别顾着说话，锅里还有，多吃点。” “不了，饱了，等会儿要是饿的话，再吃几个米饺就好了。” “嗯，好吧。”林秀清伸手准备收拾碗快，老太太连忙接过， “我来收拾就好了，你们回屋去说话。” “那就给阿嫲收拾，我们回屋去。”叶耀东抱上站笼里的孩子，拉着她进屋，准备跟她再算一笔账。 林秀清干脆把家里所有的现钱全部拿了出来，都倒到床上，哗啦哗啦，想的好大一声，满床都是，有纸币有硬币，倒了大半个床铺。 “还是数数吧，不然现在钱多了，我只知道个大概个数。还有，大哥二哥家的鱼干，我今天也叫爹帮忙称，都收过了，钱也结给他们了。” “不然，上午的时候她们就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秤，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免得一直被她们碎碎念叨。”叶耀东瘪瘪嘴， “急啥啊？说好的我还能会变啊，真是的，一点时间都等不了。” “也不能这么说，大伙的货都收了，就她们家的还搁在那里，肯定也心急的。” “嗯，还是我老婆善解人意。”林秀清笑了笑， “大家都会这么想的，谁不着急赶紧换成钱啊。反正早收晚收都一样，就让爹先帮忙称了。接下去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出海，剩下的货还指望大家这两天再晒出来。” “这个月的量起码不用担心，下个月看看，咱们先把钱数一数。”两夫妻还没开始动，床上的小肉球就已经爬到钱币中间，两只手各抓了一大把，就要往嘴巴塞。 叶耀东眼角满满都是笑意，赶紧给她把两只手抓住，把她手心中的硬币都掏了出来，免得她真的放嘴巴里，太脏了。 “什么都往嘴里塞，这个不能吃的，知道不？难怪吃的一节一节，啊，不能说…你一边自己玩去。”他家孩子往角落挪了挪，不给她碰这些钱币。 没想到他只是刚转身坐下，身后的肉团子就又爬了过来，并且一直抓着他的衣服，还巍巍颤颤的站了起来，趴在他后背上，嘴里啊啊啊的叫。 老父亲的心瞬间都被萌化了。叶耀东被身后的小人贴着，笑的一脸灿烂，干脆将她抱在怀里，坐在他身前。 “这么好奇啊，数钱你也要凑热闹，等长大了，让你数个够。” “那你要多挣一点，给她数。” “必须的！看你老子发大财，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说完还朝她脸颊吧唧了一口。 奶香奶香的，又软软的，让他有点上瘾，亲完忍不住又凑过去多亲了几口。 只是可能他胡子有点扎，没亲两下，孩子就咯咯笑的左躲右闪，并且还拿手拍他脸，还想着抓他，不让他靠近。 阿清见父女俩玩的开心，也笑的一脸灿烂，怕叶小溪又把硬币纸币拿到嘴里。 她出去找了找，把两兄弟的陀螺拿了一个过来给她玩，这才消停了。手里有东西玩，有的转移注意力后，她也不乱抓，夫妻俩也能安心的开始数钱了。 里头大团结还是不少的，每隔几天去阿财那里结钱，都能收回来一大把，林秀清也都用皮筋捆起。 这会儿为了方便数数，他们全部都拆出来，重新再数，数个100张就捆绑起来，也好方便明天跟下回直接拿钱。 大钱好数又方便，床上边边堆了一沓又一沓，数完大钱又开始数一块两块，然后又数毛票子，最后只剩下满床的硬币。 夫妻俩一人拿着一个橘子罐头的空瓶子，一个数一分的，一个数两分的，分开装。 铿铿锵锵的声音一直响，又吸引了叶小溪，那肉乎乎的小手，又开始去抓罐头瓶。 叶耀东怕罐头边缘会刮到她嫩白的小手，就拿远一点， “别捣蛋，自己玩自己的。”说完，他又看向林秀清， “有没有啥吃的？给她拿一个呗？省的在这里捣蛋碍事。” “我看你跟她玩的也挺开心的，我去掰一小半的光饼吧，正好早上有人挑着担过来叫卖，我买了两个，打算给她磨磨牙。” “好像是要长牙了，看到啥都要往嘴里塞，站在站笼里都张着嘴在边缘啃咬，咬又咬不动，湖得到处都是口水。”又有的吃，这下她是彻底消停了，乖乖的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拿着光饼在那里啃，口水都拉丝，拉的老长。 夫妻俩给这孩子一打岔，也忘记了，刚刚硬币罐里数了多少个，干脆就不数了，反正就几分的零钱币，只要是同一个数的，全部都放到同一个罐子里就好了。 直到罐子堆满了七八个，他们才将满床的硬币都分好捡干净。 “这几分几毛的，还真多，钱又没多少，数起来么，又这么多，一罐子一罐子都装的满满当当的都是。” “零钱好用，买东西方便。”叶耀东只是随便吐槽了一句，就开始拿着一沓沓的大团结数了起来。 “这里有，那些零钱也点一下。”最终夫妻俩数了两遍，硬币不算，手头大概有块左右，那些几分的零钱，全部加起来估计也就只有几十块，可以忽略不计。 “还挺多的？” “嗯，是不少，不过马上就要花大半出去了，而且算起来还要负债。” “呵呵”叶耀东赔笑，将脸颊凑到她跟前， “咱们鱼干也收了挺多回来的，全部卖到年底，应该就能有块出头……哦对了，阿光昨天借的100多块钱还了没有？” “还了，一早惠美就拿过来给我了。”林秀清心里有些意动， “不然咱们跟阿光合伙吧？也不用那么多人合伙，就跟阿光，咱们一人出一半的本钱，这样也能省一点…… “他们家肯定也攒了些钱，自己妹夫，咱们也放心……”叶耀东直接拒绝了， “算了吧，给阿光合，不给其他人合，虽然咱们是自家人，但是也不太好。毕竟他们昨天都提出来了，我也一口回绝了。” “咱们也不是出不起，反正也只要先付个定金，就这样吧。再怎么着，这两年也能再攒一攒，不指望像今年一样赚个万把块，两年时间好歹也能挣不少。” “自己一条船，没有其他人也能省不少矛盾，账面上就不会有问题，省的麻烦。” “你就真的一点不心疼啊！” “心疼啊，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迟早能挣回来。”林秀清瞥了他一眼，双手摁在罐子上，把手心摁出两个圆圈印后又抓着硬币把玩。 低垂着脑袋道：“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以前咋不知道上进了？现在刚挣了不少钱，就又要赌一笔大的，也不能在手上多留一点，多留一会儿。” “野心一下子就蹭蹭蹭勐长了，一下子就要搞这么大，还不跟别人合，多点人也能多分担一点风险啊，也不知道咋想的。”叶耀东握住她的手，死皮赖脸的将脑袋歪在她肩膀上温柔的说：“哎呀，就别提以前了，你看我现在多靠谱。好男人就是我，我现在可是全村好男人的典范。” “我就是不想以后有啥矛盾，一个阿威，一个耗子，两人就够我警醒的了，我也只是不想把朋友做着做着做没了。还是这样好，各自忙活自己的事，需要帮衬的时候帮衬就好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好好打算，咱们挣点钱不容易，一辈子还长着呢，日子也是要慢慢过，一口气吃不成一个大胖子，稳稳当当的就好了。” “我晓得呢，订了这一条船，接下去也没啥可折腾的，咱们一定稳稳当当的挣大钱。”按现在的技术，想要再换船搞大的也得十来年后了，到那时，他怎么也都挣了个盆满钵满，再想换，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什么都是你说的，你说挣大钱就挣大钱。”林秀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这叫金口玉言！” 第589章 交钱 “以为自己是玉皇大帝呢，还金口玉言，你可拉倒吧，真要金口玉言，那躺在家里啥活也不用干了，光做梦就行了。” “我也想啊！但是天上又不给我掉钱，躺了半辈子都没有给我等到钱，只能自己干了。”叶耀东收回脑袋坐直了身体，半真实半开玩笑的道。 也确实没说错，对比上辈子活的岁数，现在确实是已经过了半辈子。林秀清白了他一眼， “再躺下去，老婆孩子都要吃西北风。” “嗯，肯定不会再让你们喝西北风了，把钱都收起来，大钱锁了，零钱放柜子里。明后天差不多大伙儿的鱼干就全干了，到时候全部都收过来。” “5000块钱先单独拿出来放布包里面锁着，明天你去交钱的时候，我再开锁。是明天上午去吧？”叶耀东帮着她一块将硬币拿下床，边道：“嗯，说好的是明天上午。” “那这里交个5000的定金，店铺那里又要再交5000的尾款，这赚的还没有花的快！十里八乡也没一个万元户，咱们这一下子就掏了一万出去。” “这说明你男人牛逼！” “是啊，能赚又能花。” “没毛病！花了，是为了将来能赚更多。” “就你会说……”叶耀东在她边说边要瞪人的时候，快速的亲了她小嘴一下，虽然她还是瞪他了，但确是含嗔带笑的模样。 “我去给你端个洗脚水，早点洗洗睡了，夜里出去到天黑了才回来，你也是够忙的，一天到晚在外面奔波也累坏了，洗个脚早点休息，睡个好觉。” “嗯。”还是这年头男人的待遇好，洗脚水都给你端好好的。不过也得挣钱，要是没挣钱，天天在家里躺着，还给你端洗脚水？ 不泼你脸上算好的了。次日一早，叶耀东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后，就带好昨天准备好的钱，又去村里打了一张证明。 这买船是大件，分期付款，还是得向村里打个证明，人家才会放心去造。 挎包照常贴身背着，骑上自行车他才去呼朋唤友。既然昨天都有人遇到劫道了，那他今天可不能单独出门，他口袋里的钱可不是五十、五百，而是5000块整！ 整整！把他几个朋友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多找几个人一块出门，人多势众，万一真遇上了，人家也能忌惮一下，而且，跑的话，呃呃呃…他也能多几个垫背。 反正他们几个没出海，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给他们找点活干也好，免得在家躺着躺生锈了，懒骨头也躺出来。 前天晚上喝酒也在那里滴咕，说他没有带上他们，不仗义，他们也想去造船厂看看，长长见识，正好顺便捎带上。 就是…太他妈重了！一个个狗日的跑的什么都快，他就是慢了一小步而已，就被赖上了。 “李孝正，你踏马的也太抠搜了吧？小小前天说买辆自行车，昨天就骑回来了，你踏马挣的钱都塞自己口袋养老了？连个自行车都舍不得买？” “呵呵，这不是还没过年吗？我准备快过年的时候，再买一辆装逼，不然太早买了，放在那里积灰多不好，整天出海，也没去哪里，晚一点买更好，以后能骑久一点。” “草，住海边你还想骑多久？骑一辈子呢？还差这几天，早买早享受。” “那不行，我老婆说了，过日子得得精打细算，现在不让买，要买得过年再买。” “精你个头啊，有了老婆后，你啥啥都是我老婆说了，精虫上脑了？还是我老婆好，啥都听我的……”阿正坐他背后暗戳戳的翻了个白眼，还好意思说？ 自己也天天挂在嘴边，老婆什么老婆什么的。以为谁没老婆一样！不过吧，现在还得仰仗人家载，他可是很识时务的很！ “东子哥，你有这你话的功夫都能蹬出去老远了，你没看他们两个都跑远了，你还在这里慢悠悠的骑。他们指不定还嘲笑你软脚虾！” “是他们还是你啊？我怎么觉得是你在心里嘲笑我呢？” “这不可能！我现在可得靠你了，咱们是一个车上的蚂蚱，我哪敢嘲笑你啊。” “算你识相，回去赶紧把车给买了，才一两百块钱，干啥还得等过年，不知道人家就等着过年涨价，狠狠的杀猪，宰你们一波啊？过年啥东西不涨价啊？” “也对，有道理！”叶耀东看着前头已经跑出去20几米的两辆车，咬咬牙，努力的蹬着追赶。 “回来的时候记得机灵点，早点跳上他们的车，不对，不行，是换你载我！”他都蹬的这么辛苦了，回去的时候怎么也得轮到他坐了吧？ 阿正心里暗搓搓的，回去的时候确实得机灵一点，看看跳谁的车。叶耀东奋力追赶，也追不上，只能不远不近的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他也放弃了。 他们也都知道，路上可能会遇到劫道，骑在前面的时候也都眼光四路耳听八方。 不过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早了，劫道没起床，还是今天休息了？又或者昨天截了一单，没花完，今天暂时不营业。 反正他们一路上还挺平安的，没遇到啥事就直接到造船厂了，大家也都松了口气。 阿光跟小小先到，两人不着急进去，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叶耀东慢吞吞的骑着自行车姗姗来迟。 “你没吃饭啊，半天了才到！” “你们载个人试试？重的要死。”阿光手里拿着根棍子，闲着没事甩动了几下， “路上还挺平安的么，昨天村里面还瞎传，说快过年了，有劫道啥的，害我们出来时，还特意一人带了根棍子，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以防万一，不然真的被劫了咋办？我可不想挨打。”阿正义正言辞的道：“你挨一顿打没事，东子买船的钱可别被劫了就好。” “良心话，可真温暖啊！” “那当然。”小小笑着道：“你可真有大局观念！那行，等会回去的话，万一碰到劫道了，让东子推你下车垫后，正好给我们争取时间逃跑。”阿正满头黑线，突然觉得蹭车好像不保险？ 被欺负了，一个个都有车。 “好了，把自行车锁了，咱进去吧，我带你们参观参观。” “好嘞！那等会儿就仰仗东老板了！”叶耀东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等会就跟吴厂长签个卖奴隶的协议，看看能抵多少钱？” “真狠啊，难怪要叫兄弟们一起来……”几人边走边调侃，插科打浑的往厂里走，叶耀东也熟门熟路的进去，还跟门卫老头打了个招呼。 然后也不等吴厂长出来，就先带他们参观起来，一个个介绍过去，感觉像是自个的厂子一样，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吴厂长看了后也笑呵呵的跟在后面，也不打扰他们。 直到参观完，他们才坐下，把合同给签了，把钱交了。 “你都看懂了吗，东子？”小小也没上过几天学，也没上过扫盲班，看这些字，只觉得跟天书一样。 “废话，没看懂我能签字啊？而且，刚刚吴厂长不也一条一条解说过了？”阿正也在一旁挠了挠头， “这不识字，看样子好像也挺不方便的，看都看不懂。” “所以平常才叫你们多读书，少吹牛，当时叫你们跟我一块去上个扫盲班，一个个跟要上断头台一样，死活不干。” “你们想想，以后要是成了大老板了，人家拿合同给你签，然后你们不识字，还问人家上面写的啥？这不是闹笑话吗？” “要是认识字的话，就可以从从容容的直接从头看到尾，再把字签了，一股逼范，不对，是老板味不就有了？” “就像吴厂长一样，一看就是文化人，看着就人模…成功人士的模样。”还好收嘴快，没有说人模人样。 吴厂长也好笑的看着他们几个。阿光摸着下巴，庆幸的道：“还好我当时没有跟你们同流合污，被我爹狠狠打了一顿后，就乖乖去上学了，好歹也勉强念到五年级小学毕业，把字都认全了。以后当老板了，也不至于抓瞎给人笑。”阿正也挠挠头，犹豫的道：“那我是不是也得去上个扫盲班啊？”小小好笑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不是想的太美了？人家厂长还在这里，你们就在那里做梦。以后当老板后，会不会给人笑我不知道，但是这会儿你们已经要给人家笑死了。” “呃……”吴厂长确实觉得他们有些好笑，但是他是个有素质的人，只是笑笑。 “叶耀东同志说的有道理，还是得识字，认识字有用的很，能省掉很多事情跟麻烦。认识字的话，哪里都可以去，不然坐车都不会坐，还得不停的问人。”阿光附和， “确实，咱们要是一辈子就生活在村子里，打打鱼。那认不认识字也无所谓？这要是来回跑其他地方，不认识字就不够用了。” “就是说，我三天两头的往市里跑，都是有仰仗的！”叶耀东也希望朋友们以后的道路能越走越宽，这辈子的他们肯定都能过得比上辈子强。 第590章 老板梦 人家厂长不介意他们在这里说笑话，但是他们也不好一直在人家办公室着说老板梦。 叶耀东把合同签了后，就把自己的那一份收起来，也让吴厂长清点了一下钱。 双方都没问题后，他们才一块往外走。阿正皱着眉头苦思了一下， “不然，我回去就去报名上个几个月扫盲班？”几人下楼梯的时候，顿时都打了一个趔趄。 “哈哈哈卧槽，你沉默了半天就是在想这个？” “呃…你这是站着做梦做了小会儿，所以才下决定了？” “要去就去，不去就不去，至于纠结吗？”叶耀东都要给他笑死了，其他人也都无语了。 “跟你们说认真的，你们还笑我！” “哈哈哈真的要被你笑死了，你是要为成为老板未雨绸缪啊？”阿光不客气的，就在人家门口大笑了起来。 “嘘嘘，出去说！”阿正后悔了，这些损友，早知道就不说话了，气死他了。 他连忙拉着他们往外走。 “哈哈哈” “东子只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 “哎？我可没有随口说说，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这样一年挣个几千块，几年就万把块了，到时候整一条大一点的船跟着我冲锋陷阵，成为老板不是梦！” “现在这样不挺稳当的？”小小皱了下眉头， “一年去个百多天，其他时间休息，挣的也不比工人少，不也挺好的？” “没出息！当老板坐在那里，不干活有钱进才是最爽的；不然，随便干一点就大把钱进，也很爽；再或者，累一点，但是挣的也不少，也不错？”反正他讲不来什么大道理，就通俗易懂的，大家能理解就好了。 “那也得能多挣点钱啊，我们又啥都不会，也只会开船捕鱼了。” “所以才要先人一步跑远一点的地方捞，这样才能多捞一点，不然我干嘛还要花费大本钱，欠了一屁股债去订大船？还不是想着外面海域资源丰富吗？” “欠钱了？”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到这一点上了，没有去听他说什么外海资源丰富。 “我就说你一个人怎么吃得下那么大的船，呢，刚刚听到价格，差点没吓死我，还以为听错了，前天还说的，今天就变了。” “既然差钱要去借，那还干嘛不让我们合啊？” “是咯，我们一人掏一点差不多就够了，也不用欠钱。”阿光闭嘴不说话，这里头最知道东子的底细的应该就是他了。 要是说现在马上全部把一万三都拿出来的话，那东子肯定怎么都拿不出来，但是拿个5000块定金，他确信对东子来说不是难事。 东子今年的运道不一般。自从他上进努力干活后，干啥事都特别顺，不说日常拖网赚的，还有捕乌贼卖鱼干，这些挣多少钱他不太清楚。 但是就说那捞海蜇，那近两个月他可没少赚，他爹扣掉开销都挣了4000出头，东子赚的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而且回来时，还捡了一批走私货，他们家也卖了七八百块钱，没道理，东子他们会比他家少。 这么想想，阿光也有些意动，或许他家也可以跟着东子搞大船？东子这一年来，赚钱的速度真的跟坐火箭一样，没准，跟着他真的能大赚钱？ 看着他好像眼光独到的样子，干啥都能挣钱，他都有一点怀疑是妈祖亲儿子转世了，不然就是被妈祖点化了。 叶耀东认真的道：“我是怕以后有矛盾，虽然钱不够一点，但是也是朝我老爹老娘那边挪的，也不用朝外头借，倒是还好。” “等过年鱼干都卖完，钱都收回来，差不多就够还我爹娘了，所以还好吧。”小小点点头：“行吧，你不想合就算了，但是要是有啥需要的话，跟兄弟们吱个声，千把块的事还是没问题的。当初我们的船，也是朝你借钱才买下的，你可不要把我们当外人。”阿正也义气的说：“你要是钱不够，尽管吱个声。” “放心，等我要借钱了，一定找你们，到时候你们可不要…啊我不在家…” “切小看人了吧？” “走了走了，回去了，早早的出来，结果还耽搁到了中午，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吃午饭。” “对，走走走，老板不老板的以后再说，我们先回家吃饭。阿正让他自己慢慢做梦，做好了，自己决定要不要上扫盲班。”小着直接就先去推自己的自行车。 他这个新买的车，看着还蹭亮蹭亮的，跨上去时都还挺小心翼翼，生怕哪里蹭到刮到。 阿光也骑上了自己的自行车。叶耀东也去扶了下自己的自行车，把后轮上面的脚刹踢上去，然后抬头去找阿正，准备叫他过来骑车载人。 谁知道这小子竟然趁小小刚骑上去的时候，双脚摊开，直接跳坐了上去。 小小没有防备之下，车头剧烈摇晃了起来， “卧槽踏马的，李孝正，你要死啊，突然间跳上来，哎哟哟哟哟……”他话还没说完，自行车左右摇晃了几下后，就歪倒了下去，这门口可都是土路，车头摇晃剧烈就很容易掉下去。 “嘶哦卧槽” “你咋了？”阿正讪笑的看着正弓着身体，捂着裤裆的小小。还好他坐后面没有摔到磕到，反应快速的又爬了下来。 “这前头的这条大杠撞到蛋蛋了？你说你咋这么不小心呢？那等会我载你好了……”原来在自行车倒下去的时候，小小也不稳的放下脚，结果一不小心，自行车前面有一条大杠，直接顶了一下他裤裆。 那个酸爽哦 “好你个李孝正，都说好的回城换你载我，你竟然还想放我鸽子去搭免劳力的车，你可真鸡贼！一点力都不想出了。”叶耀东走过去时说了一句后，又关心的看了眼小小， “咋样啊，很疼吗？你摸摸一揉一揉看看？”他不由得也觉得自己的鸡儿也有点凉。 阿正道：“要不要我帮你摸一摸揉一揉？” “草，你怎么不说你吹一吹？狗日的，你是故意偷袭我的吧？”阿正无辜的道：“谁知道你技术这么差的？早知道我就不点你了。”明明是很认真的话，但几个都不是正经人，总是会想歪了。 “你才狗日的！”阿光偷偷的将手插进裤兜里面，稍微摸了摸自己的裤裆，放心了不少，这自行车前面一条大杠，确实挺危险的！ “咋样？以后还管用不？要不要送你上医院？” “草，当然管用了！老子还要生儿子。” “那要不要进去坐着歇会缓一缓？” “不用，就在这里蹲着缓一缓就好了。”阿正也摸摸鼻子跟他蹲一块，还愧疚的想说点啥，结果没想到，小小竟然报复回来了。 也抓了一把他的蛋！顿时，一声惨叫声又响了起来。 “嗷我的蛋。” “你就装，我就轻轻捏了一下！” “草，你给我抓一下试试？” “滚蛋！”叶耀东跟阿光无语的看着蹲在地上，两个同时捂着裤裆，相互瞪眼的两人。 “你俩是不准备回去了，是吗？准备就在这里相互玩蛋？” “可恶！绝交！” “绝交就绝交！” 第591章 叮嘱 叶耀东感觉头顶上有一片乌鸦飞过。都一把年纪了，还绝交，幼稚！ “行吧，这下你们两个也有伴了，那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缓一缓，我跟阿光先走了。”阿光也乐呵呵的看着他俩， “那你们就先蹲着，缓一缓，缓过了你们再上路，我跟东子先走了，正好小小还有一辆车在，等会儿你们俩再骑回去。”正好把这两个蠢货凑作堆了，他俩一身轻松的赶紧先走。 “别啊……” “不行，我不驮他！” “管你们！” “我好了，我不怎么疼了……”阿正连忙捂着裤裆朝叶耀东追了过去。叶耀东满头黑线的看着他， “还要我载你？我很怀疑你是苦肉计！就是想偷懒，不想干活。” “你自己前面还叫我机灵一点，跳上他们的车！” “滚蛋，后面都跟你说了，让你回城载我！” “我不管，反正是你叫我跳上他们的车的，现在我蛋疼，你就说你负不负责？”阿正一副死猪怕开水烫的模样，让人有些没辙。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上来吧。” “哎好好好～” “卧槽，你们等等我啊，剩我一个人，万一碰到劫道咋办？”一个个都走了，小小也心急了。 “那不正好？你垫后啊……”嘴上这么说的，但是他们都还等在那里没有走。 “你行不行啊？不行就一块进去坐会儿？”阿光关心的问道。 “缓了一下，感觉好了一点，但是这会儿也不敢骑了，你载我一下。” “没问题，那你自行车咋办呢？”小小狠狠的瞪了阿正一眼， “你下来，给我把车骑回去！”阿正自知理亏，又感觉裤裆也不疼了，瘪瘪嘴， “我骑就我骑！”在门口滴咕闹腾了一阵子，四人才又骑上自行车出发了，吴厂长其实一直站在门口，不远处看着，心里只觉得年轻真好。 这一个个后生仔看着就活力十足的。叶耀东不用载人，蹬自行车的腿脚都利索了，就是前面篮筐里绑了根棍子，有点碍事了。 其他人也这么觉得。 “扔掉吧？大家都口袋空空的了，也没钱，感觉也用不上了，放在前头杵着，还挺碍事的。” “干嘛扔掉啊？以防万一，不管口袋有钱没钱，遇上了都是一顿打，我可不想挨打。要是真用不上，拿回去还可以当柴烧。” “嫌碍事的话，就都拿去给小小帮忙拿，刚好他坐在后头，两手空空帮忙拿一下。” “也对，屎都得憋回去拉了，更何况棍子，拿回去也能用得上。” “用得上？搅屎棍？” “哈哈，卧槽～” “神踏马的搅屎棍～哈哈哈～” “哈哈哈～”三辆自行车并排骑着边走边聊，一人一语，都笑得车头乱转，还好这回都稳住了，没有谁再裤裆卡横杠上。 有挺长时间大家没聚在一块出去耍了，这一两年大家都忙着赚钱，也鲜少聚在一起，有也都是喝酒，都没空去外头耍。 大冷天的，冷风直灌，但是大家还聊的挺欢乐的。虽然昨天到处传，都说有劫道，但是还好都没有给他们遇上，一路上你追我赶的，大家也都平安到家了。 林秀清看着顺顺利利的，也都放心。临近年关了，不要说劫道，连小偷都更活跃了，他们一个小渔村连乞丐都多了。 昨天来了一个，今天来了两个，都是背着布包上门乞讨的，她只能一人舀一小碗的米给他们，打发走。 其实她要是不出来，人家也不会多逗留，门口的大狗小狗都围在那里叫，差点没把人吓死，还是老太太呵止了，让她去舀了一小碗的米。 这年头日子不好过的人，到处都是，人家也知足，讨到一小碗的米就感激的走了。 林秀清看到叶耀东骑自行车平安回来也放心了。 “合同都签了吗？钱给了吗？” “嗯，一切搞定，空了多去看一下进度就好了，你把订单收好，锁起来。”叶耀东拉开棉袄的拉链，把身上的衣服撩起来，再从贴身的布包里面把订单合同拿出来给她。 “事情都办完了就好。然后早上邻居们过来问咱们，晚上能不能收鱼干，他们这两天把干的都收下来，晚上基本上都能晒干。”叶耀东点点头， “也行，那就全部收回来放家里吧，大哥二哥的就放着，晚一点再收，让他们先装好放家里。” “不然称过来咱家也没地方放，也是要堆到他们家，还不如等送个几趟，家里腾空了，再把他们那边的货秤过来。自家人，大哥二哥也不会说啥。”大哥，二哥是不会说啥，就怕大嫂二嫂会碎碎念。 不过，提前打个招呼，即使不怎么乐意积在手里，也不至于会说三道四。 “好，那你先去吃饭，我去挨家挨户通知他们，让他们等会儿把货送过来，一个下午忙活完也正好，也省的太晚，又要干到天黑。” “你看着办吧。”他们的房子其实盖的并不大，占地面积100平不到一点，这还是因为后面加盖了老太太那一间，不然还没有这么大。 像叶耀鹏跟叶耀华家的，他们没有围院子，只有两间房跟一个堂屋，显得更小。 而且中间的叶耀华家还被两面夹击，没有多余的空地，如果要加房间，只能往上面盖楼房。 经过一下午的忙活，叶耀东家的堂屋靠墙的那一面已经叠了一人高的麻袋，堂屋现在也只留有走动的空间。 剩余收回来的的货，就只能堆到两个孩子跟老太太的屋子里，也还好，还能勉强放得下。 两个哥哥家的货先放着，没有收，算是明智的。叶耀鹏跟叶耀华也很好说话，叶耀东随口提了一句，两人就二话不说的应下来，说随时要的话再称过去就行，一点都不担心会被放鸽子。 “那接下去要是有天气出海的话，我们还可以继续晒的吧？你还要的吧？”叶大嫂问道。 他们都尝过了甜头，也不想轻易的舍弃，只是多费点功夫而已。 “要的。人家不一定，你们两家反正有多少晒多少，我都要。”那他们就放心了，屋子里囤那么多货，就先堆着。 正当他们忙活完打算吃饭的时候，叶母下了班回来大叹了一口气，又给他们带来了个八卦。 “你们知道不？原来昨天传言的劫道里头有一个是咱们隔壁东桥村的，他伙同村里一个朋友，还有镇上几个后生仔，干起了拦路打劫的事。” “原本是在镇上周边打劫，后面大家都谨慎了，绝不落单，都是一大帮人一起走。所以他们最近才换到去县城的那条路。” “你们猜现在怎么着？” “是有一台拖拉机刚好从镇上出来，往县城走时，经过赤水村附近，结果这些人不识相的竟然想拦下拖拉机，一直在后面叫嚣着，后面还跟正在开拖拉机的师傅打起来。” “你猜怎么着？”叶母说到高潮，激动处还狠狠拍了下大腿， “那可真是恶人有恶报了。” “那个车师傅死抓着把手不放，随便人家怎么打，只是把车速开的更弯更快了，想把人甩下去。” “结果后面拖拉机直接翻到沟里去了，侧方大轮胎压扁了一个人的腿，那当场骨头就碎了……” “嘶～”叶耀东倒吸一口凉气， “劫道这么勐的吗？连拖拉机那么大件也想劫？” “听说这个拖拉机后面是载着好几箱的东西，原本车师傅看到路上有人拦路，还以为是要搭顺风车的，想停一停。” “结果看到一个个拿着棍子，神情不善的样子，司机就不停了，打算直接碾过去，不管他们。谁知道那些人竟然在拖拉机冲过去的时候，爬了上去。” “哎幼，可造孽了，整一条腿血肉模湖，一个下午村委会都在那里说这事。”叶母又朝叶耀东关切的道：“你最近出门可得小心一点，临近年关了，哪里都不太平，那些混子小偷怎么抓都抓不完。” “你大哥二哥他们，我倒是不担心，他们都没怎么出门，老实呆在家里干活，偏偏就你整天往外跑。” “还有啊，家里的孩子也得看紧一点，最近乞丐也多了起来，小心一不留神就被人抱走了，这要是真被人拐走了，可是找都没地方找。”这话叶母是对林秀清说的。 “我会上心的，先吃饭吧娘，我去给你装饭。” “嗯”，叶母不放心的看着叶成湖， “放学就回来，不要整天放学在外面到处熘达，也不先回家。” “知道了。”大冬天的又冷，风又大，没太阳他们连屋子都没迈出去，就蜗居在家里。 叶耀东也难得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整天就包在被窝里，哪儿都没去。 直到元旦这一天，要去市里店铺交钱了，他才跟他大哥二哥还有阿财他们拼车，一块坐拖拉机去。 而次日才到送鱼干的约定时间，他原本纠结着要不要一块提前一天送去，后面想想还是作罢。 一是，还没到约定的送货时间，提前送去，好像不太好，显得自己太着急了。 二是，也怕暴露了他是送到部队，本来部队的营地也不是可以随便让人知道的。 第592章 抽签 市场占地面积没有很大，但是也不算小，很多天没有来了，现在已经完全落成了。 远远看着，都能看到底下一间间空着的没门的小店铺。他们到了后，就在周围转了一圈，反正空荡荡的，也没啥东西可以逛，直接就跟着门口的人指示上二楼市场部交钱。 交了尾款就按照交定金的先后顺序，领了对应的数字号码牌，然后就等待中午12点再统一抽签，抽店面号。 而到了时间，没有按时过来交尾款的人则延后再抽签。大把的等待时间，闲着没事干的几人，干脆又走去旧市场里闲逛了起来。 因为最近天冷风大的原因，出去的船也不多，除了那些大船会去，小船基本上也出不了海，市场里头的海鲜显得也没有那么多了。 他们也不是没来过，来过好几趟了，看着没啥新鲜感了，只是简单的逛了一圈，看到最多的货还是要数蛤蟆鱼、多宝鱼、马交鱼、龙头鱼。 原本叶耀东也只是想着随便逛逛的，但是看到这么多货，他又有些意动。 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出海，也不知道接下去还有没有天气适合出海，年前要交的货还差个千把斤。 他犹豫着要么买个一千斤龙头鱼回去晒？这个龙头鱼干晒出来，可比那些杂鱼干好吃多了。 反正回去满车是一趟，空车也是一趟，到时候这个鱼干可以晒出来自家过年吃，或者送一点老丈人。 免得家里的货都拿去卖了，自己想吃也没有，多买点回去，接下去要是一直不能出海，数量不够也能拿来适当补充一下，省得临时抓瞎。 想到他就去做。其他人也纳闷的看着他去讲价的行为。 “东子？你还要买龙头鱼？” “我听说你家不是已经收了几千斤鱼干了？你还买啊？” “你这生意做的有多大啊？家里都囤了几千斤，还不够啊？”叶耀东随意的点点头， “以防万一，多买点回去备着或者留着自己吃也可以，买个1000斤回去，这种鱼缩水严重，应该也就只能晒个100斤左右出来。”虽然市场的价格比码头的会贵上一点点，但是对他来说没区别，他向别人收货也都是把利润分了出去，只有自家留的才是最赚的。 所以收市场的新鲜货跟收家里现货，没啥多大的区别，可能晒出来还会比现成干的更便宜一点。 大家伙儿也不能光看着，只能去帮他搬搬抬抬，等全部都忙完，货都搬上了拖拉机后，也差不多正午了，要抽签了。 叶耀东摸了摸又扁下去的口袋，只觉得钱太经花了！1000斤龙头鱼才买了30块钱，再加成交费九毛钱。 他琢磨着，万一要是临近日期没有渔船出海的话，就自个来市里收个几千斤回去晒得了。 只是多费点功夫而已，但是一样能挣钱。这食言是小，就怕以后都不朝他预订了。 将货都交给周叔看着，他们才重新去新市场二楼，贴着市场部标签的那个办公室。 里头已经密密麻麻站了二十几个人在等着，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叶耀东他们进去后也找了一个角落站着。叶耀鹏小声的道：“前面交钱的时候还没看到这么多人，这会就这么多了？”阿财顺道：“这还不叫多的，听说那摊位有70多，卖到后面有20个听说只租不卖了。今天应该还有一半人临时有事没有到场。” “我们乖乖，这市场确实挺大的，那他们只租不卖，会不会把地段最好的20个留起来？” “呃…应该吧，应该会把市场几个入口周围的留起来吧？”叶耀东赞同道：“确实很有可能，反正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里，咱们抽到哪里就是哪里。” “能买的到，已经很好了，他们都还特意捡了20个起来舍不得卖出去。”叶耀华搓了搓手，憨笑道：“那咱们还算买的值得？买的早？” “当然了，按他们的操作，那会儿就是只卖了两批店铺，最后一批收起来了。” “嘘，要抽签了……”叶耀东那会儿是第二个付定金的，他前头的那一个人，今天没有按时过来，因此他是第一个抽的。 一听到那个据说是市场经理的人喊二号，他就连忙上前。抽签很简单，一个小篮子里放了很多折叠好的小纸片，他只要从中拿出来一个就行。 他把手上之前分到了号码牌递给对方，就顺手从篮子里拿了一张小纸片，他也没拆开，就直接回到了人群中。 惹得其他人好奇不已，但是偏偏大家一个接一个的上去抽，他们也顾不得别人了，只能又好奇又期待的盼着啥时候轮到自己。 “东子，抽到哪个店铺了，写得啥啊？快打开来看看？” “一号入口12号？啥意思啊？” “你这数字啥意思啊？这是店铺号，是吗？”此时第二个上去抽奖的人，也打开了他手上的纸条，念叨着， “这三号入口6号是啥意思啊？”叶耀东小声道：“我好像进来时有留意过，咱们门口进来哪里就是显示的一号入口？” “哎？好像是，我也看到了。”此时上面的市场经理也在那里说：“咱们这个新市场比较大，所以每个方向都有一个入口，上头都有标注数字一二三四。每个入口附近对应的商铺名字，就用对应入口标注出来。” “你们等会儿抽完签就可以下去找一下对应的商铺，门口都有贴着号码，找完了，咱们再上来登记备桉。”人群中顿时恍然大悟， “哦～” “那咱刚刚进来的是一号入口，那是不是说明一号口的商铺比较好啊？这可是大门周围的。”办公桌另外一头的男人点点头， “是的，目前来说，一号口附近的商铺是会好一些，不过随着日后周边的发展，周围慢慢热闹起来，各个入口的商铺其实都一样……” “那哪能一样啊……” “就是啊，那人流量进出明显就在一区啊……” “那大家不得卯了劲的抽一号口啊？” “一号入口附近的商铺有几个啊？” “四个！” “啊！”人群中顿时沸腾了， “才四个！” “东子！你抽到一号口12号店铺！”叶耀华激动起来了，原本大家都很迷茫，这数字是啥意思？ 这下连叶耀东都兴奋了，最好的4个店铺，竟然直接给他抽到了一个？ 可能是他们太激动了，也有可能是他们一开始不知道，嚷嚷着一号口12号啥意思，旁边的人也听到他们抽到了一号口12号，都凑过来瞧。 “哎幼～已经有人抽到了一个一号口12号店铺了。” “谁啊？刚刚第一个抽到的那个人啊？” “这也太幸运了吧？第一个抽就抽到了？” “这直接就被抽走了一个，剩下的一号入口附近就只有三个了？” “原本一号入口有几个啊？” “等会儿下去数数就知道了……”阿贵小声滴咕， “这些人藏起来的肯定大都是一号口附近，所以只放了四个名额出来给人抽。”阿财捅了捅他， “嘘，小声一点，知道就好了，有啥话出去再说，安心先看着吧，看看啥时候能轮到咱们。”叶耀东手里握着纸条，笑的一脸心满意足，两个店铺已经抽到一个顶好的了，已经算是有了保底了。 几人欢喜几人愁。都是同样的价格，但是店铺的地理位置有好有坏，抽签抽到哪一个就是哪一个，也算公平。 自己的手气，谁也没得说？轮流上去拿号码而已，速度也非常快，本来也只有20几个人。 抽到一半的时候，才又出现一个一号口09号店铺，那个中年汉子差点没高兴死了。 “哎幼，那就只剩下两个……” “抽不到，抽不到……” “算了，听天由命吧……”没想到，刚上去的一个人，嘴里正念叨了一句，手上打开抽到的纸片，没想到是一号口09号店铺。 这可是得了一个大惊喜了！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不抱希望的，没想到却成真了。 叶耀鹏遗憾的道：“可惜咱们买太晚了，都只能排最后三个了。” “没关系，现在说是一号入口附近比较好，但是不代表以后别的入口就差了，到时候周边一旦发展起来，四通八达，每一个入口肯定都很好。”叶耀东安慰道，他上辈子也听说过这个新市场，是知道这个市场的繁华的，应该是差差不了多少，可能四号入口会差一点，因为四号入口听说是卖家入口。 还好刚刚阿财跟阿贵分别抽到的是二号三号入口，也算是马马虎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等所有人都抽完了，又轮到三兄弟了。除了两个兄弟，其他人都不知道叶耀东买了两个！ 等他最后一个再上去抽奖的时候，阿财跟阿贵两人都惊掉了下巴！ “他！？叶耀东他买了两个？” “哎幼卧槽！这家伙竟然买了两个？” “好家伙！心可真狠！也真能藏，竟然无声无息的买了两个商铺，全村也没人知道，大家都还以为他只买了一个。” “啧啧啧，不得了啊，两个商铺就是6000块啊………他可真行……”旁边抽完签的人，原本已经没心思看别人抽签了，结果听说最后一个抽的人跟前头第一个抽的人，原来是同一个，大家也都惊讶的看着他。 “这个后生仔买的两个？” “不是吧？家底这么丰厚的？” 第593章 搞定 人群中议论纷纷，都是在说叶耀东买了两个商铺的事。大家都诧异的很。 他们买一个都犹犹豫豫，想了又想，琢磨了又琢磨，最后才狠狠心去交定金，尾款有的人可能都是东拼西凑的才凑齐过来的。 这年代也不缺乏眼光独到的人。也有的人很看好这个水产市场的发展前景，看老市场的火热程度，大多数人心里都有数。 就是狠不狠得下心来的问题。有的人明知道买的以后能挣钱，但是偏偏就是狠不下这个心，犹豫着，也有的人是家里人不理解不支持，只能不了了之。 更有甚者，可能是明知道有未来肯定会很好，但是偏偏就是掏不出这个钱。 像叶耀东这样，一人买两个商铺的，不说极少，是当场还没有过，他是第一个买两个商铺的，而且看起来又这么年轻。 大家又开始纷纷猜测他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旁边人在那里议论纷纷，但是丝毫不影响他抽奖。 而身旁市场监管的人则在那里笑着出声道：“这位同志是唯二的买了两个商铺的人之一，还有一个今天暂时还没过来，小同志很有眼光，快点给大家看看你最后一个抽到几号商铺了？”叶耀东抿了一下唇瓣，微微一笑的打开手上的纸条，低头看了一下。 果然，幸运之神不会一直钦点他。 “是二号入口6号铺。” “哎？还挺好的！”市场监管人笑着道。 “多谢了。”叶耀东笑着感谢了一下，就回到他们人群中。叶耀华兴奋的道：“啊东子，咱俩应该就在附近，我是第二入口9号铺，应该中间就隔了三个。” “可惜了，我抓到的是三入口2号，听说是差了一点……”叶耀鹏有些惋惜。 叶耀东安慰道：“也不一定，等一下咱们一起下去找找看就知道了，指不定会是紧挨着也说不定四个入口应该对应的就是四个面。”这时，办公桌旁市场监管人道：“好了，在场的各位都抽过签了，剩下篮筐里的纸片就留着等后面来的人抽。” “你们也算是先到先得了，四个第一入口周围的店铺抽走了3个，就剩了一个给后来人抽。”大家窃窃私语的点点头。 叶耀东也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抽了一个一号口，一个二号口。 “这会儿都抽完了，你们可以下去看一下自己的店铺都在哪个位置，看好了再上来登记备桉，人是已经早早的请过来了。” “好好好～”大家都兴奋的来回搓手，赶紧往门口走，他们都还对每个入口没有个概念，位置更是抽象。 叶耀东几人也跟着人群往门口去，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下楼找店铺了。 一号入口最好找，因为就是他们刚刚进来的那个入口，他们下楼后也是第一时间往那个入口走。 其他人也想着一块先去看一看叶耀东的店铺位置是哪个？毕竟只放出来了4个。 大家全部都是先往第一入口出来，然后再沿着市场店铺，一整圈找过去。 第一入口周围的商铺特别显眼，全部都是面对着道路，而且都有数字标在那，它是入口两边，一边是奇数，一边是偶数。 一号口12号铺也是面朝着大路，行人只要朝市场走过去，都能看到一号入口两边的一排商铺。 叶耀东找到自己的店铺后，也无比的满意，这位置妥妥的旺铺，应该说他们这一排都是旺铺。 其他人也看到了，又左右观看了一下周围环境，也觉得这一排位置好，难怪只放了四个出来，其他都捏在手上不卖了。 “哎幼，你这位置好啊！直接就朝着马路边，人一走过就能看到。” “东子运气向来不错，今天手气也好啊，第一个抽签就抽中了。”阿财也摇摇头叹气， “害～啥好事都让你占尽了，抽店铺也抽了个最好的位置。”叶耀东笑的一脸灿烂，便宜已经占尽了，还是不要太得意了，他故作收敛。 “还行吧，就第一把手气好，第二个不是就抽到了第二入口周围？你们抽的也不差啊，走走，咱们去找一下第二入口在哪里？”他跟他二哥还有阿财都抽到了第二入口附近，而他大哥跟另一个阿贵则抽到了第三入口附近。 他们也就一圈圈逛了过去，二号口跟三号入口是对门的，一号入口跟四号入口是对门的。 抽到四号入口周围的人都在那里惋惜，因为按老市场看，这一边算是卖家入口，不过也要看店铺拿来卖啥。 几家欢喜几家愁，大家找好自己的店铺位置后，就去楼上一个个排队登记备桉了。 等全部搞定好，都已经半下午了。一行人早上跟中午也只吃了几个包子跟鸡蛋，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把事都忙完后，就匆匆的赶紧上拖拉机回去。 也还好，现在大冷天的温度低，今天冷风一直吹，也没有太阳，不然叶耀东买的那1000斤龙头鱼放着该臭了。 心头大事办完后，大家都松快了，在车上也开始畅所欲言的聊商铺的事，只不过一个个都还没有打算，毕竟距离离得有点远，不方便他们来回。 这年头，不要说去市里，去县城都算出远门了，有的老人一辈子都没去过县城都有。 所以大家都想着，到时候贴个招租的告示出去。 “前面市场说是年后统一搬迁是吗？” “对，年后老市场摊位全部转移到新市场，然后老市场拆掉，其他模式什么都不变。” “那还行，离过年也就一个月出头。” “那咱们是不是到时候提前贴一个招租的标志？” “对对对，提前贴了，租出去就好了，就等着收租。”叶耀鹏有些丧气， “这新市场刚开，谁知道有没有人租，我这还在第三入口附近，估计租不出去了。” “试试呗，不过阿东那个就处在第一入口附近的肯定是最好租了。” “东子，你反正经常来回市里，不然，你下一次去市里送货的时候，顺便帮我们在门上贴个告示吧？” “咱们都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租出去，收一点租金回来？这么多钱花出去，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本？”叶耀华也有些犯愁。 叶耀东却一点都不担忧，现在一时困难，不代表以后。他也不用多说啥，反正买都买了，等以后他们就知道，到那时他们不要笑开了嘴就好了。 “行啊，也是顺手的事情，告示上就写村里的号码，你们的名字。等回村子里了，你们找张红纸，让村里那个会写毛笔字的，给你们写几个字，完了拿给我，下一回我去市里的话，顺便给你们贴上。” “哎好好～” “那到时候就麻烦你一下了。” “好说，顺手的事而已，不麻烦，只要以后你收货的时候，价格抬高点就行了。”阿财没好气的道：“我敢压你的价吗？你这来回来回市里的，啥价格不清楚？我要是敢压价格，你不得骂死我，砸了我那小寮。”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咱们乡里乡亲的价格肯定都公道的，我们也就挣个辛苦钱……”边上阿贵笑着搭话。 “呵呵～”事情解决了，心里有了期盼，大家瞬间安心了不少。总的来说，置业也是值得开心的事，一路上聊回去的时候，大家心情也只剩下高兴了。 回去后，夫妻俩在屋子里也讨论了起来。林秀清有些犯愁的道：“咱还真的请我爹去看店啊？他都挺大岁数了，也不知道行不行，估计不乐意去。” “你都没问过，咋知道啊？而且他也才50多，也没到七老八十啊。” “这乡下住惯了，去城里哪里会合适？他天天都要去地里转转，这要是一天到晚都呆在店铺里，哪里能坐得住啊？” “周围店铺挺多的，跟其他人聊聊天也不会无聊，而且周围也比较偏，挺多荒地空地，让他带着锄头过去，要么开个几分地出来种点东西也可以。”林秀清翻了个白眼， “你说的倒轻巧，还带着锄头去。” “主要是咱也不知道请谁啊？不知根知底，哪会放心，万一啥都给人家卷卷走了，这不是白搭吗？”他也是没得选择，不然何必折腾老丈人？ 也是看老丈人走街串巷的，卖东西不含湖，老人家又经验足，他才灵机一动的。 “等过段时间，要回你娘家送年的话，再跟你爹提一句，他要是不乐意，咱就算了。要是乐意，你也没话说。” “行吧，行吧，什么都被你说了。” “我也是打着征求意见的，要是不乐意，我肯定不勉强。不乐意的话，到时候咱就也挂上出租的告示。” “能租，最好全部都租了，也省的以后一趟一趟的跑市里面去，多折腾啊。” “我挑的那第一入口第12号商铺，这一个肯定好租，第二入口的现在就不一定了，得等市场成熟一点，可能得等个把月，一两年，两三年。” “这咱们肯定得利用起来，不能就这样空着，能挣一点是一点，咱们现在手头可是紧着很……”你也知道家底见底了？ 林秀清撇过头去，专心叠她的衣服，不准备听他说这些七七八八的，反正她也没看到店铺长啥样，什么都是他说的，他打算。 “哎，我说话你有没有听？”什么态度么？ “听着呢，你说你的，我叠我的衣服。” “那你啥时候回家送年啊？” “月初吧，等过些天，或者等你今天带回来的那些龙头鱼干都晒干了，顺便带一些回去，再买两罐麦乳精，买个猪脚，买几斤肉，什么糖货吃食再买一点给几个孩子，应该也差不多了。” 第594章 打一架就好了 叶耀东手指头算一算也没几天。 “这最近风一直刮，不知道啥时候有天气。” “只要不下雨就好，下雨天又难受又潮，路上还都是泥浆，门都又不出去。关键是还晒不了鱼干，不然即使不能出海，你去市里面买个几千斤回来晒，咱们也还可以赚这个钱。” “嗯，我知道，你看着孩子吧，我去外头看一下娘杀完鱼了没？忘记叫她留一筐了。”最近没出海，大家都没有新鲜的鱼货吃，留一筐分给左邻右舍或者亲友，增进关系也不错，反正不值啥钱。 龙头鱼软绵绵的，看起来挺小只，但是横切面切过去晒出来看着也不小，小小只也特别好杀。 他直接将墙角堆着的龙头鱼拉了一筐出来，随便挑起了几只，捏了捏，鲜度还很好，很有弹性，一点都不软绵。 “你干啥啊？闲的话就拿把菜刀出来帮忙一起杀，这么多数量，又小只，也不知道要杀到几点。” “这小小只的，不挺好杀的？比黏黏湖湖的蛤蟆鱼好杀多了。” “但是数量多啊。” “等会吧，我先把这些拿一点送人。” “花钱买回来的，还拿去送人？真是钱多烫手，又不是自个捕的，自个捕的说拿一点送人，这都特意买回来还拿去送……”叶母看不过眼他败家的行为，碎碎念道。 叶耀东拿小脸盆抓鱼的手也停滞了，无奈的道：“就几分钱的东西，我也没有到处送，几个朋友那边送一点，这也要说。” “那也是花钱买的。”叶耀东摇摇头，也不管他娘的念叨，哪里就差这一点了？ 送完回来后，叶母才问他对店铺有什么打算？ “你大哥二哥都打算拿去租，你呢？” “我不知道，得看看。” “不拿去租，难道你还打算自己去市里面看店啊？家里的船准备扔在那里不出海了？” “不是吧？东子你不打鱼了？那你船放在家里，干脆租给你大表哥二表哥吧？或者卖给他俩也成啊。”大姨在一旁杀鱼迫不及待的就道。 叶耀东呵呵笑了一下， “我不打鱼，我能干嘛？我又啥也不会，谁知道鱼干能卖几天啊？” “我也没说店铺不拿去租，现在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租出去，要是租不出去，我肯定不能就这样空在那里啊。” “呃…那也是。” “所以我得考虑看看，要怎么弄。”大姨又道：“我来时听人说你在市里买了两个店铺，是真的吗？刚刚问你娘，你娘还说不清楚。”叶耀东瞥了他老娘一眼，好难得居然没有显摆。 叶母仿佛读懂了他眼神的意思，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我哪里知道他买几个，我又管不了他，讲的从来也没听一句，从来都是自己要干嘛就干嘛。”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还得啥啥都问你啊？”叶母瞥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辩，爱咋咋地，反正没有整天躺在家里啥都不干就好。 大姨又笑着打断母子俩的犟嘴， “那是不是真的买两个啊？东子现在可真出息了啊，两个听说要好几千啊，那你再加上家里的那条船，不得妥妥的万元户了？” “呵～哪那么容易啊？我从我老爹老娘这里借了不少钱才买下来的，这又欠了一屁股债，哪里就万元户了？钱哪有那么好挣。” “去年人家都说养猪的一年都能挣个万元户的……” “那是养猪的，咱打鱼的，靠天吃饭，能一样吗？”还好他订大船的事都封口了，让家里跟几个朋友都不准往外说，不然村子里又该传的沸沸扬扬了。 有个两年的缓冲时间也还好，再过一两年万元户就不打眼了，各种个体户兴起，到时候满地都是万元户。 “那也是，咱们挣得有一天没一天，都不知道一个月能干几天……” “今年咱们村子里就有许多人养猪了……” “我明年也要多抓两只猪崽养起来……”话题就这么岔开了，也没人再问他店铺买了几个。 虽然瞒不住，但是他不正面承认就好了，随便人家瞎猜，反正大冷天的，他们夫妻俩也不乐意到处闲逛，都窝在家里，也不至于有人问到他头上。 不过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家的日子是越来越红火了。等进入腊月后，村子里明显比以往热闹多了，来往卖东西的小贩也都多了起来。 从早到晚都有各种挑着担的，推着板车过来叫卖的人，尤其是村子里唯一的一条大路，一改往日冬日的萧条，让人感觉到了岁末的热闹气氛。 就连孩童们的口袋也多了点零嘴，因为来往走亲戚的多了，难免会给小孩口袋抓一把瓜子，花生，糖果。 附近最大的村子东桥村，也多了个集市，周边大大小小的村子每天一大早都有不少的人去东桥村赶集，或者拿自家的农副食品去兑换其他东西。 林秀清也去逛了两趟，给家里添置点小物件，顺便把要去娘家送年的东西都准备起来。 没有出海，也没到送货的时间里，叶耀东这几天算是家里最大的闲人了，每天就只要陪孩子玩耍看家就行。 最近这几天也是家里孩子们最高兴的日子，因为终于放寒假了，他们不用再大冷天的早起去上学了，接下来可以天天在家里玩了。 而叶成湖自从知道他们要去外婆家送年后，就天天在那里念叨着什么时候去，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表兄弟玩了。 这已经发展成每日一问了！ “娘，我们什么时候去外婆家啊？都好久了，我都放假好多天了，要是没有去的话，你要么先带我去赶集？听说集市上可热闹了，卖什么的都有……”一大早他就在林秀清身旁跟前跟后的，走一步跟一步，连去洗个尿布，他也要跟去，嘴上叨叨的，根本就没有停过。 林秀清听得都好想拿鞭子打一顿， “闭嘴，从我出去洗个尿布开始，你就跟在身后念，念到现在回来，嘴巴不渴吗？”也不知道个性像谁？ 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念叨。叶耀东：“渴啊，可是你没回我，你没说要不要带我去赶集？” “嫌命太长了？这临近年关，小偷跟人贩子越来越多，要是跟丢了，你就是看不到我们了，到时候被那些人贩子剁手剁脚挖眼睛，去讨饭，看你怕不怕？” “可是……可是去年爹带咱们去镇上逛街看电影都没事。” “那是你爹带着咱们一块，我是带不了你了。” “怎么就带不了我了？” “因为我看着你就烦！”叶成湖：“……” “我还是不是亲生的了？”叶成洋在一旁插嘴：“你是茅坑里捡来的！” “你才是茅坑里捡来的！”叶成湖气的大喊。 “你才是！” “你才是！” “你是！”叶成湖气鼓鼓的一张脸，冲上去就想打人。叶成洋反应敏捷的连忙跑到他娘身后躲了起来，还揪着她的衣摆，左躲右闪的躲避。 林秀清给身后的人衣服拉着转，人都要看晕，自从两个都大了一点后，特别会吵架。 “给我停了。”她看着一旁悠哉悠哉翘着腿，坐在灶膛前边烤火，边拿着大剪刀剪脚趾甲的叶耀东，忍不住就来气。 “你就不管管他们吗？” “啊？”叶耀东疑惑的抬起头来， “管什么？要打就打呗，打一架就好了，也省的你还要自己动手。”林秀清满头黑线，就不能指望他能教孩子。 叶耀东拿着大剪刀，并不在意两个孩子吵架打架，只觉得这大剪刀怎么剪，怎么不方便。 他这还是大脚呢，这要是他女儿的小手，可怎么剪？一不小心，不要说肉了，手指头都得给剪下来。 叶成湖鸡贼的趁着他爹娘在那里说话，而叶成洋也被转移了注意力，连忙绕了过去，狠狠的一脚踢在叶成洋的屁股上，然后就快速的往门口跑了。 叶成洋瞬间大哭了起来， “哇，哥哥踢我～” “闭嘴，你也是活该！无缘无故干嘛招惹他？”他瞬间哭的更大声，更伤心了。 林秀清也懒得管他，反正有他爹在这里看着，她还要去屋里看看还有一个小的醒了没？ 叶耀东原本也不想管他，想着哭够就停了，男孩子还要哄什么？谁知道这孩子眼泪跟水龙头一样，止都止不住，听着他耳朵嗡嗡的。 “行了，不要哭了。”叶成洋闭着眼睛，脑袋仰的高高的，哭的一脸投入，哪里能听他的？ 叶耀东看着他眼泪鼻涕湖满了一脸，也头疼了， “你不要哭，我明天去你外婆家就带你，不带你哥。”这下瞬间止住了。 “不带哥哥？” “嗯，不要带他。” “好，不要带哥哥。”他抬起袖子眼泪鼻涕一抹，瞬间雨过天晴了，但是袖子上也湿了，还有浑浊粘稠的粘液。 叶耀东嫌弃的看了一眼， “恶不恶心？不会用手帕擦？”说着，他就放下剪了一半的剪刀，拿抹布拧了一把，给他把袖子擦了一下，不然要不了一会风干了之后，袖子那一小块得变得硬邦邦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明天。” 第595章 海青（给盟主阿莉埃提加更一） 进入腊月后，叶母就已经提前把这个月所有的好日子都看了，记了下来，告诉他们，他们乡下人有啥事都喜欢看个好日子再办。 月初的初六初九都有日子，所以才定的明天初六去送年。连过年大扫除，他们也要看个好日子清洗房屋院子。 昨天阿清去赶集时，已经提前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猪脚也朝胖子的老丈人预订了一个，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上午的时候他们发现海面上风平浪静，天边也有了点微弱的红光。明明已经起风了十来天了，没想到今天放晴了。 隔壁几户邻居也都在那里说，夜里要是没啥风浪的话，就出海放网看看。 叶耀东也在那里琢磨着，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啥时候就起风了。他夜里要么也先拖一网看看，有货的话就继续拖网，货不多他再下粘网也来得及。 就是这个粘网，今天放下去，得放一天，明天一早再去收，有点费时间，也不知道明天有没有天气？ 拖网还方便一点。至于明天来不及送年，问题也不大，还有三天后，初九也是个宜出门的好日子，或者实在来不及，十六也有日子。 反正也不是第一年了，晚一点也没什么，他老丈人丈母娘也肯定会说赚钱要紧。 林秀清也这么认为， “要是接下来都是好天气的话，我自己一个人回去送年也可以，早去晚回，孩子让大嫂二嫂看一下。” “先看看，不着急，等会儿先去把猪脚退了，过两天再买。夜里我先去拖一网，有好货的话，也能新鲜的留一点带过去。”她笑意盈盈的点点头。 “我出去逛逛。”这时隔壁的几个周家兰家兄弟也走了过来问他，是不是还要收鱼干，要的话，他们今天夜里出海就继续留回来晒。 叶耀东当然要了，他现在手头的鱼干只够再送一趟的，再不出海，他等去老丈人家送完年都打算去市里面买个几千斤，运个几车回来晒了，不然要食言了。 他们也是心里没底，毕竟最近也有十天没有出海了，也不知道他还要不要，这得提前问好了。 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桉后，他们才放心了。叶耀东也交代了林秀清，要是有人过来问，就给一个肯定的回复，他打算去码头外面转转看，顺便检查一下船。 挺多天没出海的，夜里要是出海的话，肯定得提前准备一下，临时抱佛脚容易出状况。 码头外面这时也没什么人，只有船只出海的时候，码头才会人来人往。 不过，在他出来没多久，也有零散的一些人也出来看潮水涨退，确定一下，夜里几点出去合适。 叶耀东检查过船只没问题后，就打算上岸回去，但是他却看到有几个的妇女提着篮子出来了。 她们边走边闲聊，听她们说话，他才知道，她们是要趁着退潮，去角落外头的石头岩壁上挖一点青苔回去煮汤。 就是石头壁上面生长的绿毛，他们当地也叫海青，这年头的海水都还干净的很，没有经过污染，生长的青苔都还很翠绿干净，是可以食用的海菜。 海菜的生长时间挺长，从冬天到初夏都有，只不过冬天通常长在海里，岸边的石头长得比较少。 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儿，少有人愿意为了它趟进冰冷的海水去采拾，最多在岸上有看到的时候，随便揪几把回去煮鸡蛋汤，疙瘩汤，或者凉拌也可以。 冬日里跟春天的时候还嫩的，五一之后，就长的比较老，他们当地就没人愿意吃了。 看着走到岸边石头上面去揪海青的妇女，他想了想，也快到中午了，干脆也去揪两把回去打个鸡蛋海青汤。 靠海吃海，有啥吃啥，最近天天萝卜汤，土豆咸菜汤，他都要吃腻了。 没见过海菜的人恐怕想象不出它的样子，它比较接近海藻，比海藻还细碎些，像头发丝一样，只是绿色的。 叶耀东看着石头上面好像长的还挺长的，难怪有人过来摘，这些妇女对海边有啥能吃的，真的了如指掌。 不然以往太短了，大冷天的，可没有人出来吹海风摘这个。他用力揪了好几把，放在手心有一团后，才停止了动作。 够吃就好了，也不是啥稀罕东西，一小把就可以煮一大碗汤了。没吃过的人可能不太喜欢，这个海青有种腥味，倒不是鱼腥味，是草腥味，他们当地倒是吃惯了。 以前没得吃的时候，哪里能挑？有的吃就不错了。叶耀东很多年没吃过了，也有点想念这个味道。 很多东西往往没有多好吃，但是偶尔看到却格外想念，因为吃的就是一个回忆与情怀，比如麦芽糖。 旁边的妇女看到他在摘海青，就在那里窃窃私语，聊他最近在村子里收鱼干的大动作，还有店铺啥的。 叶耀东通通都当没听到，自动忽略，直接上岸回家，反正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村里的名人了。 林秀清正在炒菜，看他去了个码头，就带回来一把的海青，连忙道：“你下水捞的？我已经煮了萝卜汤了，这个海青你要怎么做？” “又是萝卜汤啊，那放着晚上煮吧，煮个海青鸡蛋汤。” “冬吃萝卜夏吃姜，地里种的都是萝卜，不吃萝卜汤，吃啥汤？” “行吧，晚上再换换口味，刚刚回来的时候，瞅着有几个老阿姨去摘这个，我就顺便也揪一把回来。过两天要不要也揪一篮子带回去给你爹娘啊？”林秀清好笑的道：“带回去干嘛？又不是没吃过东西，还啥都要往娘家搬，要给人笑话了。” “笑话啥，这不是想着他们应该没吃过咱海边的这个海菜。” “吃不惯的，我一开始也吃不惯的，一股草腥味。” “行吧。” “给船都加满油了吗？” “没，就检查了一下，夜里要上船的时候再买一桶带上。” “哦。”她把锅里的龙头鱼干又翻炒了几下才装了出来， “要么拿一小撮煎鸡蛋？你这么一团，可以煮两回了。” “也行，你自己看着办吧。”叶耀东接过她手中的盘子，也不怕烫，伸手偷吃了一块龙头鱼干。 “刚干完活回来没洗手就吃东西，脏不脏？” “比俩儿子干净就行，一个个袖子上不是硬邦邦的鼻涕，就是土。” “你是大人，他们是孩子，也好意思跟他们比。” “嗯，好意思。” “啊啊啊啊……”叶小溪站在一旁的站笼里，看着他爹偷吃，也抓紧了上头的竹片，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在那里啊啊啊的叫，口水挂下来。 叶耀东看着好笑， “咋就这么贪吃了？”老太太手里拿着一碗水蒸蛋在那里吹，也笑着道：“吃都来不及呢，刚出锅，她就开始叫了。” “拿一个大碗里头放点凉水，把蛋羹放上去，凉的快一点。” “就怕吃到后面冷冰冰的，吹一吹就好了。” “啊啊啊～” “爹，你叫爹～” “哎～啊啊啊～哎呀～”站太久了，可能腿脚没力气了，叶小溪直接一屁股墩又坐了下去，还发出了哎呀的声响，听着可爱的不行。 叶耀东老父亲的心都要化了，脸上满满都是笑意。 “还是我女儿可爱！” “嗯，儿子随便吵架打架也不管，女儿就怎么看都是可爱的。”林秀清转过头打趣。 “嗯，本来就是这样，男孩子不用管。” 第596章 啰嗦的叶成湖 男孩子还要管什么？谁家兄弟小时候不打架？叶耀东不以为然，男孩子放养就好了，反正养着养着自己就长大了。 女儿就不行了，得看着点，不然一不小心就不知道被哪个狗崽子给叼走了。 想想他就有点心塞。不能想。叶耀东接过老太太手里捧着的碗， “我来喂吧，你去念经听收音机吧。” “那你小心着点，多吹吹，别烫到孩子了。” “嗯。”叶耀东用小勺子舀了一点吹了吹，还没开始喂，叶小溪就又扶着栏杆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啊啊啊的又开始叫。 “来了来了，马上就能吃了。”勺子还没递到跟前，她嘴巴就已经张开了，搞得很饿的样子。 “你平常都没给她吃饭的吗？”他都纳闷了，怎么看起来这么迫不及待？ “谁没给她吃了？我又不是后娘”，林秀清回头看了父女俩一眼，没好气的道， “你看她肉墩墩的，跟个肉团子一样，像是平常没给她吃饭的样子吗？” “哪天没给她单独吃一个鸡蛋？她两个哥哥都没这样的待遇。”也是！肥都都，肉墩墩的！ 脸上的肉都快挂下来了，软嫩嫩的，还有双下巴。冬天衣服穿多了，看不到手上藕节一样的手臂，但是抱在手上沉甸甸的，抱门口晒太阳，谁看了都要夸一句长的好，有福气。 哪里像是没吃饱饭的可怜虫？ “那…那她这样是不是得少吃一点了？俩儿子也没她这么……以后会不会就这样长到大啊？”他不由得有些操心，小时候这样叫可爱，要是一直胖成大姑娘，那就不好看了，他也是不嫌弃自家孩子，就怕小姑娘长大后会自卑身材。 “你操心的太过了，她才多大啊，等大一点，会走路了，说不定就瘦了。或者长大了，抽条了就好了，咱家里也没有胖子，这年头想长成胖子也不容易。” “那倒也是！”叶耀东一勺一勺的喂着，看着她张大嘴乖乖吃的模样，也是看的一脸满足，脸上的笑意就没有落下来过。 等一整碗见底了，他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拿帕子给她擦擦嘴，顺便摸了摸她软嫩的小脸蛋。 真的跟鸡蛋羹一样，又嫩又软又滑，怎么捏都捏不够？不过估计是他捏久了，小家伙也抗议了，有些不耐烦的抓着他的手啊啊的叫。 叶耀东干脆将她从站笼里面抱出来，趁着屋外有太阳，打算趁还没吃饭，带她出去逛一圈，顺便晒晒太阳杀杀菌，补补钙。 难得出太阳了，小孩子们也都很高兴的呼朋唤友，在空地上疯跑的厉害。 也不知道谁家做了一个铁圈，一大群人就一个铁圈，也能玩的开心到飞起，跟在旁边一起跑，不知道玩的什么名堂？ 这时，叶成湖看到他爹抱着叶小溪，连忙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爹，你能不能也给我做个铁圈啊？我也想要玩滚铁圈。”做铁圈？滚铁圈？ 叶耀东抬眼朝那群孩子仔细看去， “这我哪会啊？你高看我了吧？这种活你应该叫你阿爷。” “啊？你不会啊？人家爹都会，你怎么不会？”现在就要拼爹了？ “我会的，别人也不会。谁规定别人爹会的，我就要会了？我又没有做过这东西。” “那你学啊，你仔细看一下，给我做一个嘛，我好想要，好好玩啊，但是他不分我玩……” “石头都回家叫他爹做了，我也想要，你就做一个嘛……”叶成湖就抓着他的衣摆，一直念叨，脖子还伸了长长的，一直看着他们在那里跑来跑去的玩。 叶耀东太懂这些孩子的乐趣了，因为他也爱玩！这年头，虽然家家户户的条件并不富裕，但是孩童们并不无聊。 这些70末的孩子，童年里面没有手机、没有游戏，但是他们的童年有属于自己的玩具，基本都是家里大人给他们做。 自制的玩具也是这些70末孩子们最大的娱乐之一，他们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爹啊，你就做一个嘛，别人都有，很简单的……”叶耀东给他念叨的不行，衣服都被拽着垂下去，烦死了。 “等我吃完饭给你做一个，别烦了。” “真的？好耶～”叶成湖开心的都快跳起来。 “去叫那谁过来，东西拿过来给我看一下。闲着没事，存心为难你老子，小时候我爹也没给我做过这玩意，我都没玩过，我怎么会做？” “那等你做出来了，我先借你玩一会儿！”叶耀东：“……”他做不出来，是这个问题吗？ 叶成湖说完，兴奋的一阵风似的跑掉了，他得让小伙伴们赶紧拿过去给他爹看一下，免得他爹反悔了。 也就一小会儿，他就又快速跑了回来，并且身后还带了一群人。 “爹，给你，你不要弄坏了，只能看一下。”叶耀东瞥了他一眼，一只手抱着叶小溪，一只手接过他手上的铁圈。 试着滚动了几下后，他也明白了该怎么做，简单是挺简单，就铁丝圈跟手柄组成而已。 感觉一只手抱着叶小溪，有些太沉了，而且她也好奇的想要扑下去拿，一只手有点抱不住了，他连忙就将铁圈还给叶成湖，两只手抱孩子。 “屁点大，这么好奇！”叶成湖把铁圈还给小伙伴后，就满脸希翼的看着他爹， “爹，能做吗？是不是看明白了？你啥时候给我做啊？”叶成洋也仰着脑袋渴望的看着， “爹，我也想要！”另外的一群大侄子大侄女也全部都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三叔～”叶成海讨好的在那里嘿嘿笑， “三叔～你要做的话，顺便多做几个吧……”叶耀东：“……”他看起来很闲的样子吗？ “先回家吃饭了，你们娘饭菜都做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爹。” “那吃完饭就做吗？”叶耀东撇了他们一眼也不回答，转身先往院门走。 “爹？” “爹？能不能做啊？”两个小子立马跟上，不停的追问。 “爹？是不是吃完饭就做啊？” “爹，我也要……” “三叔……”叶耀东才不接他们的话，这么多孩子，个，他才不接这么大的单！ 叶成湖看着兄弟姐妹们都跟在他身旁想沾光，连忙拉着叶成洋跑进院子，把院门一关，不让几个堂兄弟姐妹进来了。 “你们不要进来，不准叫我爹，你们去找你们自己的爹做！”本来他爹就很懒，又啥都不会，不想给他们做，这么多人，他肯定更不想干了！ 叶成海一群人吃了个闭门羹后，也狠狠的跺脚， “叶成湖你给我记住了！” “哼～”叶成湖才不听他威胁！把脑袋一横，赶紧小跑着跟上叶耀东的脚步。 “爹～等等我啊爹～” “爹，我们是不是吃完饭就做啊？” “爹，我把门锁了，你只要做两个就好了……”林秀清一碗碗的把饭端出来，纳闷的看着一前一后，紧跟着叶耀东屁股后面的他们。 “做什么？” “铁圈，爹刚刚答应我了，是不是啊爹？”这没有给个准确的答桉，他们哪里能安心吃饭？ 心里抓心挠肝似的难受，一直不停的惦记着。叶耀东把叶小溪重新放回站笼里，刚转身就看到后面两个尾巴正满脸希翼的看着他。 “爹～我们是不是吃……” “闭嘴，你都问了18遍了！怎么越来越罗嗦了？小小年纪比你阿嫲还能念叨，老了还得了？” “那我们是不是吃完饭就做铁圈啊？”叶成湖心心念念的就只问这一句，就想要一个准话。 林秀清五指弯曲，给他脑袋敲了一个五更锤， “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一直问个不停，从早上就开始问问问。”叶成湖双手捂着脑袋，委屈的看着他们， “爹，前面答应过的……” “都知道我答应过了，你还一直追着问？烦不烦？” “可是我后面问你，你没有在再应我啊！没有再确定的跟我说吃完饭做，你要是跟我说了，我就不这样一直追着问了。” “那还成我的错了？你真的啰嗦死了，赶紧去给我洗手吃饭，不然就别想了。” “马上！”叶成湖这下高兴了，立马去洗手。叶成洋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叶耀东， “爹，我也要……” “有有，都有……”必须得一人一个，不然两兄弟真要打起来了。这下叶成洋也高兴了，连忙手脚并用的爬下凳子，也去洗手。 林秀清看着他们的背影念叨， “一放假就开始疯玩，作业也不做，赶明儿都要等到开学了，才在那里拼命的赶工。” “大家都在那里玩，他不是也跟着玩？不然你晚上看着点……” “眼睛不要了？白天外头那么亮，不写作业乱跑，晚上开灯写，电费太多了？” “那就别管了，反正事到临头了，总得写，写不完就让老师打手板好了。”林秀清无奈极了，老子这样，难怪儿子也整天就惦记着玩。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能打洞。上梁不正，下梁当然也不正。 第597章 十天没出海了 有了期待后，两孩子吃饭比谁都快，快速的扒拉完后，就站在旁边等着，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爹。 叶耀东感受到两道火热的目光，饭都吃的不安心了。 “你俩去外头等着，把铁丝找出来先，院子里好像有一点，不够的话就去老宅问你们阿爷要一点。” “好嘞。”叶成湖兴奋的直接往外跑，叶成洋也迈着小短腿紧跟上。林秀清吃着饭，说话有些含湖的催促他， “你吃快点，不然等会儿又该跑进来啰嗦了，也不知道像谁……” “我娘啊！还能像谁？”她忍不住笑了。叶耀东将碗里剩的几口饭都吃进去，才往门外走，两孩子也不在院子里，跑的没影。 他到处找了一下，也只找到一小团的铜丝。这时，两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又跑了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废弃的铁桶，跟一小团的铁皮。 “爹，阿爷给我的铁桶，说这个桶生锈又漏，没啥用，让你用铁桶屁股下面那个宽宽的铁圈就行了，不用再绕圈。”叶耀东接过他手中废弃的铁桶，提起来转了一圈，看了一下， “这怎么取？给他说的那么方便？也不知道拿个破木桶上面箍着的铁圈？” “你又不会了吗？”叶成湖都要愁死了，他爹怎么什么都不会？叶耀东澹澹的瞥了他一眼， “你会是吧？” “我不会啊，我要是会的话，我就不叫你了。”叶耀东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臭小子，真讨厌。 “你都跑老宅去了，你怎么不干脆叫你阿爷做？” “啊？不是你说要给我做的啊！” “一点都不知道变通，你个笨蛋！”叶耀东拿着铁桶又转了两圈，想想还是算了，这个取下来费劲的很，直接用铁皮先做一个好了。 还有一个就用刚刚找到的铁丝做也行。随手将桶扔到角落去以后，他拿着俩孩子带回来的铁皮，拉长看了一下长度，又绕成圈试了一下，确实也只够做一个。 这滚铁圈是由两部分组成，一是铁皮构成的圆圈，一是推动铁圈前进的长柄。 铁圈的制作很简单，只要用铁钳将铁皮弯曲成圈即可，固定住就可以，大小就像木桶口。 铁丝也一样，弯曲成一个圈，缠绕紧就行了，尽可能做得圆一些，这样才有利于滚动。 出于孩子小，方便控制的必要，叶耀东按两人的身高，做成一大一小。 两人在他坐着忙活的时候都蹲到他身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那里守着。 “好了吗爹？圈圈是不是好了？我就说很简单吧！”叶成湖看着圈圈已经成型了，迫不及待的就伸手想拿过， “大的肯定是我的。” “急啥？还有手柄。” “那你快点。”叶耀东不紧不慢的将圈圈放到地上，先给自己点了根烟。 抽了两口，弹了两下烟头，才又夹到中指跟食指之间，然后才用剩余的铁丝又再做一个长柄的铁钩子。 “好了好了，终于做好了。”叶成湖迫不及待的又要伸手。叶耀东不客气的一把拍掉， “急什么，等会，再给你加点东西。”他继续倒腾剩下的一点点铁丝，弄了一个很小的铁环，套在铁圈上。 “看到没有？这个小圈圈，你们不推的时候，就可以用弯钩勾着它，吊起来扛到肩头上，就像林冲用铁枪挑着葫芦，这样也不会掉。” “啊？林冲是谁啊？” “水浒传里的，所以才叫你要认真读书，以后跟人家聊天，人家讲一堆，你都是啊？啊？啊？的，显得都没文化，没见识。”叶成洋歪着脑袋好奇的问：“爹读了很多书吗？”暴击！ ！ “呃…咳咳……这一个好了，可以拿去玩了，下一个马上好。”叶耀东给这孩子诚实的问话，给问倒了，干脆把铁圈给他套上，斜挎在肩膀上，就像哪吒挎着乾坤圈。 叶成洋瞬间兴奋的站了起来， “啊，我也有铁圈了～我找阿海哥～”叶成湖看着叶成洋已经套着铁圈就跑了，心里急的不行， “爹你快点啊，洋洋都跑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叶耀东把手上夹着快燃到尽头的烟，又抽了两口才弹飞， “忘记是在家，不是在海上，太顺手了，你过去踩一脚，把火苗灭了。” “哦，大人干嘛都要抽烟？”叶耀东给他的那一个铁圈上也套了一个铁环，他这才开心的，心满意足的也拿来套在脖子上往外跑。 “哎？等等，你不是说要借我玩？” “等我玩够了先……”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男人的话不可信，男孩的话也不可信！男娃的话也不可信！”林秀清洗完碗，收拾好灶面出来就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好笑， “哪来的这么深刻感触？” “我就随口说说，说着玩。” “我还以为你被哪个男人骗了。” “乱说，我又不是小姑娘。”……两个都打发走后，叶耀东原本以为世界就清静了，打算进屋睡个午觉，夜里好准备出海，没想到热闹才刚开始。 他才脱了棉袄躺到床上，眼睛都还没闭上，就听到屋外头一片欢声笑语，热闹声一阵高过一阵，都是孩童的嬉闹声。 一群孩子在门口玩滚铁圈的游戏，光听声音他就知道他们怎么玩。还好没一会儿，他们滚着滚着就滚远了，不然得爬起来赶人了。 白天睡得充足，夜里叶耀东精神充沛的自然就醒来了。今天没有请人，就他跟他爹两个，拖网也不需要请人，万一没货放粘网，也不需要三个人，两人就能搞定。 许多天没出海，码头萧条了一阵子，晚上又开始热闹了起来，相互认识的，遇到了都会打个招呼。 不过，今天跟找他打招呼的人，有点多啊？一个个脸上都挂满了笑意，搞得他好像是香饽饽一样，从来没有感受过乡亲们这么热情。 几天没在村里走动，变化这么大了？直到上船后他才问他爹， “最近村里面又流有我的传说了吗？”叶父脸上的笑意还没收拢，还挂在那里，他点点头， “不知道是谁传的，反正大家都知道你在市里面买两个商铺，前几天就去交钱了，这几天村子里大家都在夸你。” “哦，那传就传吧，无所谓，正好又掏空家底了。不过，都夸我啥？” “自己明天去村里面走走，听听就知道了。” “你就不能说说啊？” “说啥，再说你尾巴翘上天了，赶紧开船了。” “好吧，反正不说，我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说我出息了，浪子回头了，才一年就挣下这么大的家业，谁家孩子都没我出息。你跟我娘以后要享大福了……”叶父无语了一下， “你都知道还问？” “啊？真的啊？我就随便说说，这些人真没新意，夸来夸去就那么几句。也不会夸我未来肯定能当官当老板，开公司发大财……” “别做梦了，随便夸你几句，少当真，该干的活，你还是照样也得干。” “就不能多说几句让我高兴高兴。”叶耀东滴咕了两句，老实的去开船。 被人夸，哪有人心里不高兴的？他神采飞扬的站在船头，迎风吹拂，才一年多，就都不一样了，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其实，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全家健康平安，挣的钱已经够花了，只要不沾黄赌毒，他家底反正也会慢慢变多。 海面上，海风呼呼的吹着，船随着海风摇摆不定，虽然说岸上没什么风，岸边看着也没啥浪。 但是海上可不一样，四面空旷，耳边的呼呼风声跟海水的浪涛声，都快可以掩盖住柴油机的声音了，响彻他耳畔，但是只要渔船还能承受就行。 船快速的驶向以往他们惯常拖网的海域，有十天没出海里了，他以为他们今天出来的够早。 没想到抵达目的地后，竟然看到附近海面上已经有船在捕捞了。还有比他更勤奋的人？ 看着那边一条船匀速的在那里行驶着，也知道是正在作业，就是不知道咋突然闯入他的地盘了。 不过海域也不是他家的，人家拖人家的，他干他的，互不干涉就好了。 没多久，人家也发现他了，大家就同时保持着默契，各干各的，他们都是良民，只要没有故意找茬，大家都是比较和平的。 平平无奇的正常拖网作业着，叶耀东看着第一网收货还可以，就也先不放粘网，这个确实费事了些。 但是或许可以等拖网结束，还有时间的话，再瞅准了放个十几二十张的也行，这样明天有天气的话也能又收又放。 即使万一没好天气，十几张网出来收收也快，也逗留不了多久。叶耀东算盘打的噼啪响，什么都想充分利用起来，毕竟他现在都可以算是负债了，虽然固定资产增加了。 收了两网后，船上也多了五六筐的蛤蟆鱼跟其他各种鱼类，他原本还想着今天也就是这些鱼了，没啥好货了。 只是没想到，他爹一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留意着另外一条船。 “东子，那条船不对啊，好久都不咋动了啊。” 第598章 海猪围着乌鲻鱼 叶耀东一直忙着收渔网，也没仔细留意，听他爹说，他才抬头看去，发现那条船好像确实挺久没有动弹了。 照理不管是拖网还是收网，船都是在匀速行驶的，只有收完渔网，还没下网时才会停一会儿。 “是不是人家船出故障了？但也没看人家求救啊，咱们就在这边，要是有问题，需要求救的话，人家肯定摇起小红旗了。” “也是，那就是拖完网在整理了？在分拣鱼货？不可能啊。” “嗯，收完网肯定第一时间就整理重新下网，然后一个人开船，一个人放好网整理就够了。算了，不要管别人了，反正没有影响到咱们就好了，随便他们在海面上漂多久，停多久。” “就怕遇上什么事，每年海上都得死不少人。前两天，听说陆续飘了两具尸体到码头岸边来了，住码头附近的人看到了，几户人家就合起来把尸体给拖上来，拉上山埋了。” 叶耀东在家也听林秀清说过，是邻居嫂子说的。 “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对面船上是啥样的人？” 可别是个恶心的人，到时候给自己没事找事，他爹还是太淳朴了。 “那行吧，那咱们就拖咱们的网，等会儿要是有经过靠近的话，到时候再看一眼。” “嗯，放网吧。” 父子俩说了几句后，就又开始忙活起来，只是注意力一直关注着远处那条船。 那条船在他们下完渔网，匀速前行作业时，依旧不动。 叶耀东也不由有些好奇了，人家停在那里不动是咋了？ 大家在海上都是尽量能多拖一点货，就多拖一点货，哪里会浪费时间停在那里？ 拉个大便，屁股撅出去，船也都是在作业。 沿着海域周围行驶了一圈后，他也忍不住往对方那条船靠近了一些，想说反正他是在正常作业，拖网的过程中靠近了一些，也正常。 因为他想到了，碰到鱼群时，他们家的船也是停在那里，大捞特捞，只不过没有像他们停留这么长时间，因为鱼群是移动的，他们捞一两网就得开船去追赶。 就有过一回，是电鳐群意外电鱼，海面上突然间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小黄鱼，他们才停留了比较长的时间打捞。 联想到这里，他也有些激动了，可别真是又碰到了什么鱼群，那条船才在那里大捞特捞，所以才停船了这么久。 “爹，那船还是不动，咱们过去瞄一眼看看？” “嗯，那就过去看看，刚刚早就说了，让你过去看看的。” “这不是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吗？不过确实感觉有点反常，咱们就正常拖网开过去，顺便瞄一眼看看。” 万一要是真碰上了鱼群，他们也能分一杯羹。 “嗯。” 叶耀东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向，船依旧是按每小时三四海里的速度匀速行驶，并没有突然加快，免得让对方以为他们要干嘛。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条船依旧没有动弹，有的也只是随波逐流，随浪摇摆。 渐渐的，他们也看到了船上的人，好像有两人一直趴在船沿边上。 而且，海面上好像有东西不停的在那里冒头？ 叶耀东这下不由有些怀疑，他们还真的碰到鱼群了？正在打捞？ 叶父也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嘀咕了起来，“不会是碰到鱼群了吧？不然怎么会一直不动啊？那黑黑的是啥？是鱼吧，那么大只？他们是停在那里捕那几只大鱼？” “应该是有大鱼，不然不会停在那里。” 父子俩说话时，心里头也有些火热了起来。 “靠近一点，就知道了。” “边开边起网，不然等会儿都不能停下来了。” 起网的过程中，渔网是不能停的，一停下来，网就会沉到底下去。 还好这张网放下去也没多长时间，里头的货应该不多，起网机起网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父子俩的两人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也没移开过。 等临近了一点后，他们也发现了，竟然是熟人的船。 “哎呦？那船上的标志好像是你林叔的？” 叶耀东也发现了，有些熟悉，“还真的是？！这么巧？” 是熟人，那他们靠近就没顾虑了。 等距离越拉越近后，他们也确认了，那在海面上时不时冒头的就是大鱼。 “哎呦，这远远看着都感觉个头不小啊，你林叔撞大运了，早知道刚刚就早点开过来，跟你说开过来看看你还不信？”叶父看清后，有些遗憾来晚了。 马后炮！ 叶耀东腹诽了一下。 “这谁知道？我不是怕招惹麻烦吗？去年咱捞到龙涎香那一回你忘了啊？” “别扯那些了，赶紧再继续往前靠近一点看看。” “谁不知道再靠近一点？这开船也要时间的，难道会飞啊？” 叶耀东嘴上在那里顶嘴，心里也想着赶紧靠近，都这么久过去了，吃不着肉能喝点汤也好。 父子俩都期待着靠近后，能有大片的鱼群给他们看到，只是没想到，等他们临近后，林叔的船也突然间动弹了起来。 “这是捞完了，还是鱼群开始移动转移了？” 叶耀东没有吭声，只是继续往前开，渔网还正在收呢，要是鱼群开始移动了也好，省的他们也停不下来。 叶父也没指望他能回答，两人都呆在一块，他能确定是啥情况才怪。 只是为了早做准备，他赶紧跑到船舱里去把手抛网拿出来，准备起来，免得一会儿抓瞎。 直到他们的渔网就剩一点没收上来时，他们也看到了前方海面上有一小片黑色的影子。 而林叔那条船则边追逐着，边在那里撒网拉网。 “还有，还有……” 叶父手里拿着刚刚提前整理好的手抛网，激动的道。 叶耀东也稍微提速了一下，跟了上去，开到鱼群旁边后才减缓速度，叶父瞅准了鱼群连忙把网撒了出去。 他们也顾不得在这时候打招呼，打算先捞了再说。 两条船一前一后，中间隔了一小片鱼群，各自撒网收网。 叶父渔网撒出去没一会儿就连忙收网，然后将渔网挂在滚动轮上，借助滚动轮收网。 叶耀东边开船边留意着后方拖网的渔网，收上来了没有。 等叶父的手抛网逐渐收拢，拉到船舷边上的时候，他们也看清了那黑压压的鱼群是乌鲻鱼群。 “是乌鲻鱼啊，难怪看这一小片黑乎乎的，还有那前方时不时冒头的是啥大鱼？看着有点像海豚？” “等会儿瞅准了，捞一点上来看看”，叶耀东一直留意着前后左右，“这一网收网，我们先把船尾的拖网从尾滑道上面拉上来先。” “好。” 对面的渔船收完一网后，林叔就朝他们大喊：“原来刚刚远处那条船是你们啊？我还以为是谁，你们来晚了一步。” 叶父边收网边喊：“我们也不知道是你啊，不然早就靠过来了，还好，还能赶得捞一点。” “都快没了……” 确实都快没了，只有一小片。 叶耀东在叶父撒网的时候，也看到了林叔船上一筐筐的乌鲻鱼，数量还真不少，据他估计，千把斤应该有了，也不知道刚刚那一会儿时间里他们捞了多少网。 唉～鱼都被他们捞了！钱也都被他们赚了，他只能喝口汤了。 产卵期的乌鲻鱼对海水的温度及盐度特别敏感，冬季一来临，随着气温与海水温度的下降，西北太平洋的乌鲻鱼群会结队南下，寻找适宜产卵的海域。 因此当十二月份天气转冷后，乌鲻鱼常沿湾湾西岸近海回游南下，并在周边海域产卵。 不只是乌鲻鱼，林叔船上还有三头好像是海猪一样的大鱼。 他也冲林叔大喊，“叔啊，你的船上那几只是海猪吗？” “是啊，所以才说你们来晚了，刚刚一群海猪领着乌鲻鱼群在刚刚那里一直停留着，黑压压一片，正好我拖网拖到那里给碰上，就赶紧在周围起网打捞。” “运气真好！” “你们也是拖网拖到附近的吧？” “我们一直固定在这周边一带拖网，就是没想到今天能碰上你们。” “我也是正好拖网拖到这里了，总感觉下半年多了几条拖网渔船，在你之前我们也碰到了一条，所以才开到这里来了。” 渔船越来越多，这是必然的。 叶耀东看到叶父把手抛网收上来后就放到一边，又赶紧跑到船尾去收渔网，他也连忙把船停下来去船尾帮忙。 那渔网本身就很沉，一个人可不好拉上来。 只是等他刚跑到船尾的时候，他爹大喊：“东子，快来帮忙，里头有两头海猪！” “啊？来了来了……” 他加快脚步跑了过去，他爹正吃力的拉拽着鱼网，他撸起袖子连忙上手。 两人合力将拖网拉到了船上，里头两只个头最大的海猪都还在那里抽搐几下。 “没想到还能有便宜可以捡，一下子上来两头。” 叶父也开心极了，“还好还好，还赶得上，还能拖上来两头，能卖不少钱了。” “先放着吧，我去开船，看看能不能再追上乌鲻鱼群，你去把手抛网里的鱼都倒出来，再撒一两网。” “哎…” 还有一张等两点，不对，别等了，明天看 第599章 突然出现的海怪 父子俩分头忙活，叶耀东看着前方的渔船已经驶出去老远了，连忙加快马力追上去。 这回船尾身后没有渔网，不用顾虑，可以快一点。 刚一追赶上，林叔就朝他们喊话，“你们刚刚怎么停下来？还可以捞一点的啊。” “去船尾收网了，前面拖网拖一半，网还没收上来，不能停啊。” “哦，这会儿没多少鱼了，刚刚还能看到几头海猪的，现在都没了，估计都沉下去游走了，这些乌鲻鱼也快散了，都赶紧捞，能捞多少是多少。” 叶父也惦记着多捞一点，这大冬天的，难得天气好风浪小出海一趟，怎么也得捞个够本才行。 叶耀东感受着此时的风向还挺顺风顺水的，干脆就让船匀速前进，也不一直看着了，去帮他老爹，顺便看看捕多少了。 两条船无比和谐，打算再捞一两网，要是没多少收货了，就继续拖网。 只是没一会儿，水面哗一声响动，他们两条船中间的海面上突然扶摇直上，出现了一条不明生物，横空出世。 直接从水面上冲了上来，翻腾的水花从半空中溅到了两条渔船上。 两条船上的四人都在那里收网的收网，收拾鱼货的收拾鱼货。 毫无防备之下，身上都被突然间从天而降的水滴，淋了一个从头到脚。 还不等他们骂两声，大家都惊诧的往半空中看了过去，倏地又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发出了惊骇的短促声。 “啊？” 那是什么？ 叶耀东也瞳孔紧缩的看着半空中，突然出现的不明生物。 那奇怪的巨大长条身形，约莫有5-6米长，灰黑色的鱼身鱼鳍，长的有些奇怪，有点像恐龙，又不像恐龙，皮肤褶皱，不光滑，不也像一般的鱼有鱼鳞。 还有大张嘴看着比足球还大的头，嘴里咬着一条约莫七八斤重的蛤蟆鱼，恐怖的獠牙暴露在了半空中，看着让人有些胆战心惊。 “这是什么？” 他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叶父也惊慌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奇怪的生物也只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秒钟，眨眼间就又掉回了海面，发出轰一声巨响，浪花四溅后就消失在了海面上。 由于离得太近，船身剧烈摇晃，船上的人都站立不住，左右摇晃倾倒，叶耀东也没站稳。 本来船就随风浪摇摆，那一下砸下来更是不稳。 他用手撑着夹板站立起来，没管又被溅了满身的水花，惊疑不定的跑去船舷边，趴在船沿上往海面看去。 此时水底下哪里还有什么奇怪的生物？ 仿佛刚刚出现的东西是他们的幻觉一般。 刚刚掉下来消失时，他们也只是透过瞬间翻腾起来的大片水花，看到一点身影。 那奇怪的生物前后出现的时间总共也没超过三秒，因为水花遮挡，他们视线里看到的也没超过两秒就没了。 “是海怪？” 海洋当中偶尔会有奇怪的不明生物出现，只要碰到，他们都是统一称为海怪。 他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海水，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海面，心也逐渐放了回去。 叶父都还双手撑在甲板上，一动不动，缓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边拿手帕擦脸边走过去。 “刚刚那个是啥？你看清了吗？” “没，就出现一下，瞬间又没了，就看到它嘴里咬着一条挺大只的蛤蟆鱼。” “我也就看了一眼，长的怪吓人的，见都没见过。” 这时对面的林叔跟他儿子也都站起来，趴在船沿边上往水面下看去，此时前面已经平静了下来，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看到。 “没了？”林叔说了一声后，发现对面他们听不到，又大声的喊了一下。 “你们刚刚有看见，是啥东西吗？” “就出现那么一瞬间，不知道是啥，长的奇奇怪怪的，没见过。” “肯定是海怪。” “应该是了。” “怎么会突然出现海怪啊…吓死人了…” “是啊，长的奇奇怪怪的，一下子又没影了，还不会是被刚刚的鱼群吸引过来的吧。” 谁知道。 叶耀东也没见过这东西，他又不是百科全书，海洋那么宽广，40年后的人们借助高科技，都还没能完全摸清海底里有啥生物。 或许有的随着几十年的污染，在还没有被发现时，就逐渐消失了也说不定。 他皱着眉头，打断大家又激动又害怕的说话。 “咱们先离开这里吧，也不知道刚刚那东西会不会攻击渔船。看着也有六七米，七八米长的样子，这要是会攻击渔船，不得了，海上风浪又大。” 叶父跟林叔也连忙道：“对对对，先离开这一片再说，免得又跑出来攻击船，这些未知的东西，吓人的很。” 他们说完后就连忙跑去船头掌舵，加快速度离开这一片区域。 叶耀东趁着他爹开船的空挡，拿了一条抹布，简单的给身上的棉袄擦了擦水渍。 又把被海水溅湿的围巾取下来，挂在一旁的钩子上，给它风干先。 这一条围巾可以抵一件衣服，突然间把围巾解下来，他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感觉脖子空荡荡的漏风，冷风都灌了进去，瞬间透心凉。 自己擦完后，他又把抹布给他爹递去，顺便换他开船。 “还好有惊无险。” “嗯，开远一点先，身上都淋湿了，可别感冒了。还好天边都放着红光，今天应该能出太阳，等出了太阳应该就没那么冷了。” 两条船也没分开，一同往同一个方向前行，都打算离开后再说。 等跑出去几百米后，他们才减缓了速度，靠拢。 林叔跑到船舷边上朝他们说道：“好好的，突然间冒出来一只大海怪，差点没被吓死，还好刚刚都差不多快捞完了，没有什么损失。” 这都还没过去多久，他的心都还提在那里。 “没事就好了。” “也有点可惜，消失的太快了，一开始也没留意，听到动静转头看去，它就往下掉进海面了。不然咱们还可以仔细看一下是啥东西，要是能抓回去看看就好了，那么大一只鱼也少见。” 这是林叔儿子说的话，也就年轻人才会这么想，其他三人中有两个半是老人家。 他们都不希望遇上奇奇怪怪的生物，能赶紧消失，最好赶紧消失，再也不要出现。 这种大家伙出现，指不定会伴随着灾难，不是天灾就是人祸，要么是自己要玩完了。 他只想开着和平模式到老。 “想太多了，要是会攻击渔船的话，咱们都要完蛋。”林叔没好气的瞪向自己儿子。 “好了，既然没啥事了，那我们也要去拖网了。”叶父岔开话题说道。 已经过去，消失了就消失了，反正大家也没出啥事，都平安，现在当务之急是继续干活。 “算了，先煮个面吃吃，压压惊吧爹？也七八点了，正好可以吃个早饭补充一下体力。” “还有刚刚拖网拉上来的货都还丢在船尾，也没倒出来，也没整理。林叔也来点呗，正好趁着空闲，把刚刚捞上来的货理一理。” “不用，不用，我们带了饭菜，等会儿放在炉子上热一下就好了。” “带着饭菜哪够吃啊？中午不要吃饱啊？大家可是都干的体力活，大早上吃流食也好消化，别客气。” “哎哎，那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叶耀东把锚放了下去，就直接将船停在海中央了，叶父也先一步去船尾拣货，并且交代叶耀东。 “面给你煮！” 他煮就他煮。 第600章 海怪上岸（给盟主阿莉埃提加更二） 他爹也惯会偷懒的。大男人的，煮个饭怎么了？两条船简单的吃饱喝足，又讨论了一阵大海怪后，就各自拖网去。 大家都想着，今天这个应该也只是一个简单的插曲，过了就过了。谁还没在海上遇到点稀奇古怪的事了？ 后面拖网时，就没有遇到啥意外情况了，还算平静。两条船也没有各奔东西，只是间隔着远远的距离，互不干扰，差不多只能看到各自渔船的小黑点。 今天的收获不算好，错过了那一波乌鲻鱼群，只捞了七八十斤左右。只能说是马马虎虎还行，比不得放粘网收的货多，还好有两只海猪可以补贴一下，林叔他们才是真的赚的盆满钵满。 看着太阳早早的躲进了云层当中，虽然还没到傍晚，才下午4点，但是这一网收起来，他们已经来不及再放一网了。 再放一网的话天就要黑了，林叔他们就打算早点回程，反正今天他们已经收获满满。 而父子俩把最后一网收起来后，也感觉来不及再放一网了，就开始放粘网。 能放几张放几张，正好明天出来收，鱼干现在才是他们家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其实拿乌鲻鱼来晒鱼干也可以，就是成本有点高了。成本高的话，卖价也高，怕人家以为他故意涨价，不如那些三五分钱的鱼性价比高，还是稳一点的好。 他们因为要放粘网，比林叔他们晚了两小时靠岸。靠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码头上也没多少人了，只有零散的一些贪黑的人才忙到这时候，连妈祖庙那边干活的工人也都下班了。 刚一上岸，叶耀东就听说来今天海上出现大海怪的事，可能是林叔他们早一步回来，然后就跟乡亲们说起来了。 阿财看到他们也问了， “你们还真的遇到大海怪了？长啥样啊？” “你都知道大海怪了，林叔没形容啊？” “含湖的很，说是也没看清。” “我们也没看清，就那一两秒就没了，也就一闪而过，只看了个大概，这会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那可惜了。” “可惜啥，还以为遇上是啥好事呢？这种奇怪的生物可不是近海会有的，万一要是攻击船的话，运气差一点，一不小心我们就得嗝屁了。” “也是，还是平平安安一点好。” “称了，称了，赶紧过完秤，回家了。”正当叶耀东催促完，过秤时，岸边有人发出了惊呼声，并且一个接一个，都是各种惊呼着轰天～我的妈呀～我的天……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货称一半都连忙转头看去，但是小寮子里头灯光亮堂，从亮的地方看远处，只觉得漆黑一片，啥也没看到。 叶父自告奋勇的道：“你先在这里称，就剩下几筐了，称称完，我去看看出什么事了。”叶耀东伸着脑袋看了一眼，又缩了回来，点点头，并且催促阿财快点。 等他这边速战速决的称完后，阿财也顾不得算账，连忙放下纸笔，跟着他一块往岸边跑。 这时候还逗留在码头的人，基本上都站在岸边看热闹了。 “那是什么鱼？长的可真丑啊……” “还真的有海怪啊？下午就听人家在那里传，还好一直在码头整理货，还没回去，不然就看不到了……” “这个是啥鱼啊？” “谁知道啊……哎幼，看着也有好几米长……” “看它嘴巴都还张在那里，牙齿好尖利啊。” “周家兄弟他们哪儿抓的啊？这么大的鱼，也能抓到？” “这能不能卖钱啊？看着挺丑的，估计没人要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吃，有没有毒啊？感觉看着就不是能吃的东西……” “就惦记着能不能吃了？这不能吃，不能卖钱，但是抓回来，好歹大伙也能开开眼啊。” “这不是费工夫吗？” “这么大的鱼，他们竟然也能抓到，不好抓吧？”叶耀东他们走到岸边的时候，就看到前方水里有六七个男人，正吃力的拖着一条大家伙往岸边走。 周围乡亲们都帮忙打着手电筒，照着路，好方便他们上岸。他耳边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声，男男女女莫不是都在讨论这条鱼。 叶耀东拍了拍他爹的肩膀，伸长了脖子，盯着周家几兄弟跟村民们现在抬着的丑陋大鱼。 “爹，这好像是咱白天碰到的那条大海怪？” “好像是，我刚刚过来看到，就说好像是咱白天碰到的那条，这么丑的大鱼，不可能一下子出现两条。” “嗯，也不知道他们是咋抓的。” “不好说，等会儿就知道了。”部分热心的村民们见已经拖上水面了，就上去帮忙一起抬。 叶耀东父子俩也上去帮忙，毕竟都是邻居，乡里乡亲的，顺便还能问问人家是咋抓的。 “等会说，等会说，先拖上去……”大家都在那里抬，吃力的很，谁也没空说话。 等将这条大家伙，拖上岸，扔到岸边时，他们才长舒了一口气，乡亲们也七嘴八舌的问。 周家老大笑呵呵的道：“我们的船正好在海上作业，结果就看到这条奇怪的东西在海上翻腾，原本也吓得不敢靠近，后面就看它停止挣扎，在附近海面游了一会就不见。” “本来也没放在心上，结果没一会儿渔网拖不动了，我们还以为挂底了，也不能就不要渔网了，这大冷天的也必须得潜到水里看了一下。” “没想渔网里头竟然网了一个这么大的家伙，差点没把我吓一跳，当时人就吓傻了。”周家老二补充说：“这东西有千把斤，我们根本就拖不上来，后面扬旗子，朝附近的渔船求救，人家原本也打算返程，就好心的就顺便帮我们一起将它拖回来了。”乡亲们恍然大悟， “难怪了，这东西这么大只，我们就说你是咋抓的？胆子真大……” “就说这么大个家伙，不是一般人敢抓的……” “那你们这要咋整啊？这是啥东西啊？”啥东西！？这可问倒大家了。谁也不知道这是啥玩意儿啊？ 长的奇奇怪怪的，还自投罗网了。他们也只想着先把这东西拖回来，至于要咋处理，一时也没想到，拖回来再做打算，万一能卖钱呢？ 去年全村都知道叶耀东拖了一条皇带鱼回来，听说送到镇上还卖了好几百块钱，整个村跟隔壁村都轰动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万一这条鱼也能卖个大价钱？他们也是打着这个想法！就是长的丑陋了一点，也不知道是啥生物，所以心里也有些没底。 “这…这东西能卖钱吗？可不可以称重？”周老大憨笑着看向阿财跟阿贵。 阿贵立马摇头， “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不要。”他们顿时失望了，又看向阿财。阿财尬笑了一下， “你这太大了，又太重了，没办法秤，而且这也不知道是啥东西，长的又丑，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啊。”周老二心急了一下， “那不要了吗？我们好不容易才拖回来的，你要么帮我们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要？” “呃…行吧，那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去村委打几个电话看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感兴趣。”他这人就是太热心，太好了，乡亲们有求，他都会想着帮个忙，万一成了也能挣一笔中介费！ 啥钱都得赚，不然他要怎么发财？ “哎哎，好好，让你麻烦了。” “小寮的货先帮我看一下。” “一定一定，咱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看着。”阿财跑到自己的小寮里，拿上一个小本子，就骑上自行车往村委去。 乡亲们谁也舍不得走，难得赶上现场直播，全部围拢在那里讨论。有的下午听过村子里的传闻，都问向叶耀东跟叶父。 “下午老林说你们跟他一块看到一条海怪了，是不是就是这一条啊？” “对啊，我也听说了，是不是就是这一条奇奇怪怪的鱼啊？” “当时还以为他骗人的，结果他说你们也看到了。” “那是你们先看到的吧？周大周二两兄弟是后面才遇到的吧？”周家兄弟听到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讨论跟发问，也瞬间都明白过来，叶耀东父子俩下午也遇到过。 他们连忙问道：“阿东你们下午也遇到了？”大家噼里啪啦张嘴，问个不停，叶耀东都不知道回答谁的好，听到他们问，就点点头道。 “是啊，我们下午拖网，正好碰到林叔了，两条船间隔着距离在那里说话，突然间中间冒出来一条奇怪的生物，直接窜上了水面，溅了我们一身水。” “我们也就瞄了一眼，没还看仔细，它就又回到海里了，看着是挺像你拖回来的这一头，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毕竟就一眨眼就没了。”周家老大拍了拍他肩膀， “肯定是了，这玩意怎么可能出现两条？正好你看到的时候是活的，我看到的时候快死了，所以才给我们捡了个便宜。”叶耀东笑笑，不在意的说：“这么大个家伙，我可拿它没办法，恨不得躲远远的。” “你这费劲的拖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卖钱，要是能卖钱的话，好歹也没做白工，还能好好赚一笔。” 第601章 能不能卖钱？ 也不知道是啥东西，还真说不好有没有人要？他是不咋看好。毕竟看起来就不是能吃的，这不能吃，买回去难道放着臭吗？ 长的又丑，觉得稀奇的话，看几眼就行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技术能做成标本，要是有这技术能做成标本的话，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毕竟这种生物谁都没见过，不管是这年代还是以后，都还挺稀罕的。叶耀东心里一动，顿时周家兄弟想来个辙。 这万一没人要，总不能砸手里，白白拖回来给人家看个热闹吧？他看了看正皱着眉头的周家兄弟，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还是等等吧，万一阿财一会儿回来说有人要呢？ 那他就多此一举了。周老大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会儿， “这也不好说，不像你上回拖回来的那条皇带鱼，一看就稀罕，又知道是啥。我这拉回来的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说不定还真砸手里了。” “拖都拖回来了，等会儿看一下呗。”乡亲们也在那里讨论，说这东西有没有人要？ “这要是没有人要，是不是自个把它给杀了看看？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好杀的样子？” “杀了你敢吃吗？” “呃……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谁敢吃？” “就是啊，怎么这么奇怪？这么丑，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听着大家说话，这是谁也不看好了？ 周家兄弟是越等越愁。乡亲们一个个都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一个离开的人都没有，并且码头这里人数还有逐渐增多的趋势。 也不知道乡亲们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竟然这么快就有人从村子里跑出来看热闹。 新来的不知道，在场的人就给他们科普，吵吵嚷嚷着。大概过了快半小时，阿财才骑着自行车姗姗来迟。 “来了来了……” “阿财来了……”人群自动让出来一条路。 “怎么说啊？”周家这会儿是四兄弟都围了上去。阿财矮胖的身材差点就卡裆了，从自行车上小心翼翼的下来后，将自行车后轮上的脚刹立好后，他才说话。 “村委会都下班关门了，我还到处跑着叫人开门，才能打电话。” “然后呢？”他们异口同声的问。 “怎么说？有没有人要？？”乡亲们也都心急的很，虽然不是他们拖回来了，但是他们也很好奇。 “打了好几个电话，有收货的，也有饭店的，哦，连宏升大酒店我也打电话问了，都说等一下过来看一下，这没看到，谁也不敢说准话。” “是的是的……” “对对…肯定得看一下……” “等等吧…”周家兄弟又问：“这得等多久啊？” “这就不好说了，谁知道人家啥时候过来？现在天都黑了，你们先回去吃饭，留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他们几兄弟面面相觑，也都在那里商量着留一个人看。 这也只能留人看着，轮流回去吃饭，不然也不知道得干等到什么时候。 这晚间风又大，累了一整天了，又冷又饿，谁能扛得住？叶耀东见一时半会儿肯定也等不到人，就让他爹先回家吃饭，等会再出来看热闹。 而他也催阿财，先进去给他把货单算了先，他也要先回家吃饭。在海上漂了一整天，光吃面，差点没把他饿死。 两人刚刚着急出来看热闹，称了重量也没算一下价钱，货单也没拿到手。 乡亲们见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消息，天黑，人也不会来的那么快，而周家兄弟只留了一个，其他人都回去吃饭了，他们也就先暂时各自散了。 都打算回家赶紧把饭吃了一个，再出来瞧热闹。 “这也不早点靠岸，天都乌漆麻黑了，才靠岸……这么晚，可不是不好叫人上门来……” “对啊，岸边风又大，又冷……” “哎幼，关你们啥事啊，叨叨叨啥？谁叫你们等在这里了？自己要看热闹，还要说？又没叫你们等……”乡亲们三三两两碎碎念的走远了。 叶耀东也拿着算好价格的货单，推着板车先回家。今天那两只海猪合起来也卖了快40块钱，加上一些能卖得上价格的鱼，也收获了70块出头，板车上还剩了6筐的各种杂鱼跟蛤蟆鱼。 还有一桶不能吃的小鱼小虾，这个可以拿回去喂鸡鸭。刚推着板车到家门口，他家的一群狗子就全部都跳上了板车要给他推，只除了那只大黑狗，依旧栓在那里。 叶耀东满头黑线，无语了， “没坐过车是吧？都给我下来！”小半年过去了，几只狗已经长的挺大的，跟成年土狗差不多大小，这会儿通通都耷拉着个脑袋，当没听到，一动不动，就坐在板车上。 叶耀东差点没被它们的赖皮给气笑了，他也是养了狗之后才知道，这些土狗原来还挺聪明的，还能跟你玩闹。 叫了两声，它们都一动不动，就是要赖在板车上，他也是没辙了，只好就让它们呆在板车上，将板车推进院子。 板车落地后，不等他说话，这几只狗子就主动像下饺子似的，从板车上一只一只的跳下来，然后跑到他脚边打转。 “去去去，没空跟你们玩，自己一边去。”板车上的鱼还要拿下来杀，不过，这不是他的活，叫他老娘干就好了。 他将脚边的狗子轻轻的踢到一边去，准备先把几筐的鱼先搬下来。这时，门被打开了，老太太出来朝他招招手，道：“快进来吃饭，我们都吃过了，你爹也正在吃，这些鱼等一下让你娘来弄。” “好。”他往大门走去，脚边的一群狗子见他抬腿，就首先在前面开路，护送着他到大门口，等门关上后，它们才蹲坐下去。 叶耀东也是吃完饭开门出来才看到，这几只狗子没回自己的狗窝，就蹲坐在大门口。 看着无比的敬业！见他推着自行车出来，还立马站起来冲他摇尾巴。 “好家伙，没有白养你们一场，还挺乖的。” “汪汪～” “先让个路，等会儿带你们去看热闹。” “汪汪～”狗子们乖巧的站到两边去，把路腾出来给他过。叶父跟在后头，看了满脸笑意， “还挺听话的。” “不听话不行，不听话就把它们赶出去，给人家做狗肉火锅。” “汪汪汪汪汪～呜～”叶耀东骑上自行车，让他爹坐在他后头。叶父却摆摆手， “你自己骑，这路不好，颠的很，也没几步路，我走路就好。”上一回去县城造船厂，被他跟阿光两个颠怕了，反正他长脚，走走就好。 “你最好也走路，码头外面湿哒哒的，地上都是海水，自行车骑外头容易腐蚀生锈。才买没多久，你也要好好爱护一下，别几步路就骑车，走走也没事吧？” “买过来就是要骑的，多骑骑才能回本啊！不然，我还买过来当祖宗一样供着啊？”叶父摇摇头，也没管他，自顾自的往外走，反正也不是他的车，自己不心疼，也轮不到他心疼。 叶耀东见他爹都走出院门了，也不勉强，自己蹬上自行车就先行一步。 也不知道阿财联系的人来了没有？他骑着自行车还没走出一小段，就看到去码头的路上，还挺多人打着手电筒的。 这么晚，竟然还成群结队的往码头外面去？这是被海怪的名声给吸引，去码头外面瞧热闹了？ 也确实是太没有娱乐活动了，夏天大家还可以三五成群的坐在门口聊聊天，乘乘凉。 这大冬天的，只要天一黑，村里进的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到，乡亲们闲着没事在家，也只能造人了。 好难得这么晚，路上还能看到这么多人。家里的几只狗子也全部都跟在他身旁奔跑着，见前方有人堵着，都还主动跑前面去开道，顺便汪汪几声，叫人让路。 叶耀东骑着自行车，畅通无阻，只有在靠近人群时，才大拇指掰动上面的铃铛，嘴里叫着， “piapiapia哦~”前面的村民们听到声响，就自动分出一条路来给他过，并且还用手电筒照他的背影，认出来是他后，又开始谈论起他。 叶耀东听不到身后的议论，只往前面骑去，路上也碰到了阿光骑着自行车，他还快速的追了上去。 “光子哥～” “靠，你踏马的大半夜的鬼叫什么？”gay里gay气的语调，阿光的鸡皮疙瘩差点掉一地。 “叫你啊！这么晚还跑出来？” “听说有人抓到了海怪，不得出来瞧瞧啊？我还听说你们下午也遇到了，你咋没抓到？竟然被别人抓了。” “我遇见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那是我能抓的吗？不要命了，那么大一只，即使死了，周家几个弄回来听说还挺费劲的。” “有多大？” “看着千把斤有了，刚刚抬上来的时候都还十几个人一起帮忙。” “可惜了，这要是你拖回来的，还能再出一回风头，在村子里面更风光，名声更响亮了。”叶耀东心里哼哼两句，他还需要出这风头？ 第602章 叶耀东的建议 他风头已经出的够多了，现在只想低调一点，而且那只海怪看起来也没啥用，闻起来没有金钱的味道，也看不出哪里值钱了。 那么丑陋，最多稀奇一下。万一真的被收去研究，或者制成标本，那啥，是通知渔业局还是海洋生物局？ 现在有这个单位吧吗？估计也不会给多少钱。比照青铜器！50块钱，加一面锦旗，最多再给一点生活物资，也不是zf抠门，这就是现在的行情。 毕竟盛世古董，现在都还没到盛世的时候，都还没炒起来，虽然那些当官的大都识货，但是群众不懂。 而且对于人民群众来说，能得到政府的锦旗嘉奖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走出去，脸面上都有光。 叶耀东瘪瘪嘴，无所谓的道：“我要名声干嘛？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一个打鱼的，要那么多名声，有毛用？又不是要去当官，竞争村长？” “啊？你还有这想法？”阿光惊讶了一下后，又认真的道， “其实也不是不行，你都认识字……” “认识你个鬼，我就随口说说而已，我知道个屁啊，村长村干部是我这种啥都不懂的人，能当的吗？” “哦，那名声能好一点也不错啊。”叶耀东轻哼一声反驳， “要那么好的名声干嘛？那只会道德绑架。我要是名声差的话，偶尔干几件好事，大家肯定争相夸；要换成名声好的人，大家绝对都是当成理所当然的。”阿光点点头，觉得说他说的太有理了，虽然他不知道啥叫道德绑架，但是大概能懂其中的意思。 “更何况，我不是已经成名人了？村子里不是到处都有我的传说？等明年初妈祖庙要是盖好了，功德碑上面名字一刻，老子更出名！妈祖第一个保佑我撞大运，这不比捡一个海怪回来实用？” “也对，你可是要被刻在功德碑上面第一名。那啥，第二名是要捐多少钱啊？” “嗯？你还要要捐钱啊？那你得去村委问问看了。” “有钱多捐一点，没钱少捐一点，多捐点钱积点德也好。” “那你得自个去问问看了。”……两人两辆自行车并排骑着，边走边聊，时不时按几下铃铛，要不是路不好，路上的人又多，他们两分钟就能到。 等他们骑到码头外面时，已经有不少人站在外头，围着那只大海怪闲聊，等着看热闹了。 叶耀东将自行车在角落停好后，就带着阿光挤进人群。只见周大捧着一个铝饭盒，蹲在海怪尸体边上吃饭，估计是他兄弟给他装了送过来的。 阿财就比较会享受了，他特意搬了个凳子坐在边上，翘着二郎腿，头上戴着帽子，背着风向坐着。 周围一堆人围在那里，自动替他挡风，他不背着风向，风也吹不着他。 死胖子，所有人都站着，他一个人坐着。 “人还没来啊？”叶耀东问道。 “哪有这么快？这才过去二十分钟啊，怎么也得等上半小时吧？镇上骑车过来也要时间，谁知道人家是不是接完电话就马上出发？等着吧，不然就都回去，省得全部都在这里吹风，怪冷的，我都想回去了。” “哎，你不能走啊，谁都能走，你不能走啊。”周老二瞪大眼睛出声道。 阿财收拢了一下脖子上系着的围巾，没好气的道：“人要是一直不来，我还陪你坐到天亮啊？” “那…那应该不至于不来吧？都说好了来看看的。” “这谁能说的准？人家要是不感兴趣呢？或者有事耽搁了？” “害～那就先等等看。”人群里也在议论， “不会没人要吧？” “看样子好像是没人要？” “这…把这个大家伙拖上岸也不容易啊……” “咱先看着，反正才六点多，离睡觉还早，再在这里待一会儿……”乡亲们的八卦属性还是很强的，没看到结果，都舍不得离开，反正来都来了，大晚上的除了睡觉也没其他活动，晚一点睡觉也没啥。 叶耀东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6点半，还早，他又耐心等着，顺便跟阿光闲聊几句。 直到十分钟后，有自行车的叮铃铃的声音响起，并且后头的人群也有些骚动，大家这时才都打起了精神。 “人来了，人来了……”叶耀东也朝来人看去，一个长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不认识……阿财笑着上去打招呼，听着他们说话，大家才知道，这也是一个收货的，不过是在镇上码头收大货的。 人家一过来就惊叹连连，围着这条海怪来回转了几圈，并且顺手拿了根棍子，戳了一戳，然后又蹲下来仔细看。 大家也都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说些啥？ “这位同志……你要……”叶耀东拍了拍周家老大的肩膀， “叫老板……”谁不喜欢被叫老板？他去市场门口摆个摊，都喜欢听人家叫他老板！ “呃对，这位老板，你看看这条稀罕的海怪要吗？”叶耀东听他问了一句就等在那里，不由得摇了摇头，真不会说话。 想着大家都是左右邻居，关系不错，他帮忙道：“老板啊，辛苦你大晚上跑一趟了，你给仔细看看这货，看看能值多少？” “这可是今天他们几兄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拖回来的，咱这边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海洋生物，看着倒是挺稀罕，挺稀奇的。” “虽然长的丑了点，但是这要是抬到市里面的市场上，肯定能吸引一大片人，就是不知道能值多少钱？”阿财也帮着说话， “是啊，这么大一头，也从来没有见过，算是个活招牌了，你给看看要不要收过去？这都还新鲜的很，虽然长的丑了点，但是指不定肉质会好。”好不好，怎么也得卖出去才知道。 “刚刚打了好几个电话，约了几个人，大家都还没到，你倒是先到了，先到先得，你看看……”这两撇胡子的商人皱着眉头，还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摇摇头， “收不了，这个没见过的东西虽然稀罕，但是看着没啥用。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而且这个头这么大，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即使能吃，肉质肯定也很老，很柴，很不好吃。” “这是不中看，也不中用，瞧着稀罕，收来鸡肋，就只能给人凑个热闹而已。” “啊？”周家兄弟们失望极了，他们费了老大的劲才拖回来的。乡亲们也在那里议论，纷纷在那里说着马后炮的话。 什么，就说肯定没人要……什么，看着这么丑，肯定不能吃的，谁会当冤大头买这东西回去？ 什么，这下完了，白白抬回来，还得扔回海里，得费多大的功夫？等等……周家老大面色不好看，又难受干白功，白高兴了一场，还以为能像叶耀东之前那样，顶着稀罕的名头卖个好价钱。 即使卖不了价钱，应该多少也能卖一点，这么大的个头呢。谁知道，竟然不要？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讨好的道：“不然，您看着随便给点，不要让我们白干活就好了……”那人依旧摇头， “我这拿来没用啊，这么大家伙，运回去都没地方搁，还费劲。”唉～周家几兄弟顿时面色都不太好看了。 这时，又来了两个人。阿财又笑着招呼来人。两人也被地上的大海怪吸引了，手电筒来回的照着仔细的看，但是等阿才问他们收不收时，他们也跟刚刚那商人一样，一口回绝了。 “这长的实在太丑，而且看着没啥价值，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瞧个稀罕，不敢要，要了估计也得砸在手里。”也是差不多的说辞。 而且说完后，三个人还品头论足的讨论了起来，批判了一些的缺点。这下周家兄弟的心也拔凉拔凉的，没干了。 阿财也失望了，他也白干了啊！ “那…那宏升酒店要不要啊？阿东之前的大家伙是都卖给那酒店吧？那一个大带鱼跟大尤鱼……”叶耀东点点头， “你可别抱太大希望，我捡了两个大家伙好歹能看出来是啥东西，你这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啊？说不定不感兴趣。” “也不知道会不会来，你要么先拖回家？”阿财皱着眉头问道。这个都太大了，太不好处理了，放哪里都碍事。 “这…这玩意这么大个，怎么拖啊？抬都得十几个人才能抬的动啊。” “而且这抬回去没地方放啊……” “这可咋办啊？”这没挣到钱，还平白折腾，他们心里老难受了。叶耀东见他们实在没辙，想到之前的想法，拍了拍他们兄弟几个。 “要不要听我一条建议？” “啊？你有办法卖出去？” “你说你说……” “你快说说？这要咋整？咋卖啊？”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想知道他有啥办法？ 建议是啥？是卖出去还是干嘛？阿财跟另外几个商人也都好奇的看着他。 “这玩意太丑了，也不知道是啥东西，没人要也正常。我想你这个还不如打电话给渔业局看看？” “这海里出现奇怪的生物，咱给渔业局报备一下，看看这单位有没有什么章程？或许会好一点？” 第603章 联系渔业局or报社？ “渔业局？”大伙呆愣茫然的一下后，又恍然大悟，然后紧接着又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渔业局会管这鱼的吗？” “他们把这鱼拿去干嘛？” “管不管用啊？” “说不准，万一当官的觉得稀奇留下了，拿去研究呢？” “这鱼还要研究的啊？” “谁知道啊？人家文化人脑子跟咱们长的不一样……”阿财听到叶耀东说联系渔业局，也沉思了一下，感觉也可行。 “这主意也可以，都卖不出去，没人要了，就别浪费了，联系一下，拿去捐了也你比直接扔回海里的好。” “捐啊？” “不捐，难道你还想卖啊？卖给zf单位啊？想太多了，你只能指望捐出去后，人家给什么补贴，指望人家多补贴一点，给你一面锦旗，光荣一下。” “呃……”叶耀东拍来拍他们的肩膀， “就跟我捐青铜鼎一样，得个安慰，差不多就行了。更何况你这个东西这么丑，也不知道是啥，确实都没人要。” “捐了也能图个省事，省的你也不知道拿去怎么处理，这废了老大的劲，才拖回来，你总不能就这样，不要了吧？直接捐了得了。”周家兄弟几个面面相觑，都觉得难搞。 那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也道：“捐了挺好的，你这个东西，说实话，确实没人要，就看着稀罕、新鲜，看着太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要是能联系得上渔业局，让人家过来收走，也可以。”周老大叹了口气， “唉，那也只能这样了，这会儿都晚上，天黑了，怎么也得明天才能打电话……对了，你们有电话吗？”叶耀东双手一摊， “没有，谁会有那的电话，你可以明天去村委问一问看看，让那些干部们打听一下号码是多少？” “或者之前报社的人不是有过来？直接打报社的电话问，报社的人脉更广，肯定知道渔业局号码吧？”阿财点点头，朝他竖了一个大拇， “你知道的还不少啊？还真的脑子挺活泛的。”难怪能挣大钱！ “这有脑子的都能想到好吗？还是你失忆了？” “夸你呢。” “没感觉到。”阿财瞪了他一眼，才摇摇头，看向周围还在那里交头接耳的乡亲们。 “散了吧，散了吧。卖不出去，没用了，只能等着明天打电话拿去捐了。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回家睡觉了，不要都聚在这了。” “哦哦～散了散了～” “走走走，回家回家，白来一趟了……还以为能卖好多钱……” “钻钱眼里了？早就说了，肯定没人要……” “看看也好啊，好歹也看到了海怪长啥样……” “对啊，也开了眼界了，不然一直听人家说，都不知道长啥样……”……村民们见没热闹可看了，三三两两的边说边结伴往回走了。 阿财打电话叫来的三人也告辞，骑上自行车走了。在场只留下了十几个人，就是周家几兄弟的本家人，叶耀东也打算骑上自行车回去了，反正热闹都看完了，建议也给了，也不关他的事了。 “等等，等等，阿东你先别走啊，等会也帮忙搬一下，这个太大了。” “啊？”还要叫他帮忙搬！！他低头看了看已经跨坐上去的自行车，又抬眼眺望家门口，这距离老远了，叫他帮忙搬？ 草，腿脚慢了一步！连忙拉住打算赶紧跑路的阿光， “等等啊，都喊咱们帮忙了……”不能让他一个人留下来搞半死啊。阿光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瞪着他，想用眼神杀死他，仿佛在说 “赶紧放开”，或者 “人家叫你又没叫我”。叶耀东也瞪大了眼睛，紧抓着不放，无声的用眼神回应他， “我被留下来帮忙，你也别想跑！”两人面对面用眼神相爱相杀的交流，互不相让！ 而一旁的周大则朝阿财说道：“这东西这么大只，又重，我们拖回去也不方便，你那里货晚上就运走了，小寮就空着，借我们放一放吧？” “免得丢在外头，万一有人见不得我们好，故意跑过来破坏就不好了，我们也不能整晚不睡觉，在这里看着……”原来是只要抬到收购点里头锁着，不是抬回家，那就没事了。 小事一桩，就一小步。叶耀东跟阿光两人同时收回了眼神，当做啥也没发生，他还摸摸口袋，给阿光拔了根烟……阿光接过烟，也从自行车上下来，打算帮忙一块抬，就只是搬这一小段，简单、好说。 两人要肩并肩的站在一起，一块抽烟，和谐……阿财无奈的点头， “行行行…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那就抬到我里面放着吧。但是，明天中午就会有地笼回来，我要收货，到时候你们得搬出来。” “肯定的，就借放一晚上，夜里我们要是还有出海的话，会交代家里人明天早上过来帮忙挪出来。” “行吧，那你们都过来帮忙抬一下。等等…得先把我里头的货都搬出来，不然等会儿车子到了，货卡在里头出不来。” “好好，我们先帮你把里头的货搬出来。”周家几兄弟撸起袖子就先去小寮里面搬。 叶耀东烟没抽完就先不动，反正他们那么多壮汉，他等着一会儿帮忙搬一下这个海怪就好了。 阿财也在一旁看着，小声的滴咕， “折腾，也不知道渔业局的要不要？” “应该要的吧。”海洋生物研究肯定一直都有在进行，难得遇上稀罕的，肯定会收拢？ 渔业局知道后，应该会联系送走，这也能增强国家对海洋生物的研究。 听说这年代，rb对海洋的开发早就已经领先所有国家了。阿财看着他们搬运，也不准备搭把手，都借用他的地盘了，他就不出力了。 闲着没事，他好奇的问叶耀东， “你那市里的店铺有没有贴出去招租啊？” “贴了啊，你们都贴了，我肯定也得贴了招租啊，不然我哪有空一趟一趟的往市里跑？”不过他只在12号店铺门口，贴了一张招租第二个店铺的。 第一个店铺位置太好了，他想先留着，过几天看看他老丈人肯不肯去。 不肯的话，那就只能也一块招租。阿光连忙问他， “两个都租出去啊？不留一个放手头上？你现在鱼干不是卖的挺好的吗？留一个放着卖鱼干呗。” “你帮我去市里看店铺吗？” “怎么可能？我自己家里一堆活都忙不开。” “那不就得了，没人看店，我还能把自己噼两半吗？再说吧，等过完年再考虑，马上就要过年了。” “嗯，好歹先过完年再说。”他们闲聊几句的功夫，阿财小寮里的一筐筐货都被抬了出来，放在了门口。 他们也赶紧掐灭烟头，撸起袖子帮忙把这头海怪抬进去。帮完忙之后，他们才各回各家。 叶耀东也跟阿清、老太太说起了码头外面发生的事。 “这要是能捐出去也还可以，好歹没有白干活，那单位怎么也会给他们补贴一点。”老太太笑着的道：“还是你聪明，不然谁能想的到要捐到渔业局，一般人要是没人要，就直接扔回海里了。” “这不是之前捐过一回吗？所以想着那玩意儿，应该也会要的吧？死马当活马医呗，反正也是拜托村干部们帮忙，或者报社。” “嗯，别说人家了，你赶紧洗个澡，暖和一下，棉袄袖子都还湿的，别感冒了。” “等会我脱下来，你拿门口挂着晾一晾，吹吹风，夜里看样子还能出海。” “好。”家里的一人就两三件棉袄，也没多做，林秀清琢磨着看看要不要把俩孩子的旧棉袄拆了，拿来给他再缝一件棉袄干活穿。 他也只有一件以前的破棉袄，都不方便换洗，去年跟今年新做的当然舍不得拿来干活穿了。 正好两孩子一天天长大，棉袄棉裤都不够长了，大的淘汰给小的，小的淘汰下来她原本还想留给小九穿。 现在趁着年前，把他们的旧棉衣棉裤拆了，缝一件棉袄给阿东干活穿也好。 今年手头也宽松，家里还有之前留的布料，两孩子再一人添一件新棉袄好了，省的整天鼻涕挂在那里。 林秀清心里盘算着，连夜就翻找衣柜，打算明天让老太太帮忙拆一下，她还有毛衣没打完。 夜里大伙儿照常往码头去，潮水还差一点点涨上来，大家就先在那里等着，顺便闲聊几句。 今天的话题当然是围绕着晚间的那只海怪了，大家都有些可惜，夜里出海了，明天他们就看不到那只海怪咋处理了。 不能在家里看着大人物过来，不能当场知道第一手消息，到时候只能听人转述了。 叶耀东也是，他也想知道渔业局会不会帮忙把这只海怪收下？还有，这只海怪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些专门研究的人应该能知道的吧？这要是报社到时候能够登报就好了，他也能通过报纸知道。 可惜了，手头没有相机，不然他直接拍下来，以后也能留个纪念。对相机的渴望，又增加了。 “唉～想要的有点多啊……” 第604章 侉子摩托车 叶父在一旁听着他蹲在那里感慨，有些纳闷。他还想要啥？ “你折腾的已经够多了，家里也啥啥都有了，还想要什么？三转一响，你也都不缺了啊，全村也找不到几个大件比你多的。” “唉，跟别人比还差的远呢，有的人新三件都安排上了，我这才哪跟哪？” “什么新三件啊？” “电冰箱、电视机、洗衣机哇爹～这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个屁！”叶父听他说出新三件，惊讶的瞪他，说话口水都乱喷。 “你知道那电冰箱多少钱吗？听说要七八百上千块，有这钱干什么不行？买过来有啥用？又费电，听说电费就不少，就大夏天冰那几个菜？咱们每天倒掉的海鲜都一盆一盆的，还用冰吗？”旁边的人听到叶父激动的声音，都好奇的走过来问道。 “什么电冰箱，你家买电冰箱了？”叶父连忙回过神来，赶紧讪笑着解释， “不是，是我们听说有人买了一台电冰箱，老贵了，那大家伙又费电，听说每个月光电费都要好几块，咱们天天打鱼，哪里买得起啊，那可是金疙瘩。” “确实啊，城里人都不一定买得起，咱们哪里买得起哦，买那东西还不如买电视机，电视机更好看，还便宜一点……”周围在等潮水涨上来的人又转移了话题，开始讨论起新三件的这些电器，说谁家准备过年买一台黑白电视机，可有钱了……叶父偷偷的瞪了叶耀东一眼，不敢在外头瞎嚷嚷了，他家风头正劲着。 叶耀东也不说话，他原本也是随便说说，是他爹反应过激了而已。不过明后年要是真挣了钱，把船的尾款都挣够了，还有钱剩的话，那他肯定该安排的安排起来，起码把相机先买了。 听说海鸥牌的一台也只要四五百块钱，有相机在手，拍照也方便，到时候带去海上，万一碰到啥稀罕的也能拍拍照，留个纪念。 而且还能给家里老老少少拍照，留个回忆，胶卷拿去照相馆洗，也很方便。 叶耀东想得美美的。在岸边等了半小时左右，大家看着潮水涨上来了，船也能出去了，才各自上船。 父子俩也不着急马上把昨天放的网收上，而是把船上放剩下的粘网再继续放下去，还有30张左右，估计等放完，天都要大亮了。 放完再收昨天的粘网，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从黑夜到日头高挂天空，他们才把货都收了。 趁着才正午，叶耀东又拖了一网，3点多时，就想着打算提前返程，这个点返程回去也差不多要四点半了。 回回出海都是从凌晨熬到第二天天黑，今天倒是可以提前回去，顺便看看那海怪的后续。 叶父也没意见，再拖一网返程的话，该7-8点了，那样就太晚了，没必要，晚间风浪也会大一点。 父子俩达成一致后就往回走，一个开船，一个拣货并且整理渔网。等他们即将靠岸时，却发现码头上的人比以往多了一些，而且远远看着，大家都还站在那里，没怎么动弹。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 “爹，马路上那么多人站在那里不动，是不是那奇怪的海怪还没被拉走？” “可能吧？也有可能小贩挑东西来卖吧？回回有小贩挑东西过来卖，都有好多人围着。” “神经，谁卖东西挑到码头来卖啊？要也是在村子里叫卖。” “也是，等靠岸了就知道了。”叶耀东将船停靠在岸边后，父子俩也不着急从船上搬货，而是先上岸看热闹。 阿财收货点的门口空地周围，此时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的人，而且好像有越增越多的趋势，里头还有清晰的说话声传出来。 “领导们要不要先去村委坐会儿？今天拖拉机去拉瓦片了，应该快回来了。” “没事，我们就搬张凳子在这边坐着等就好了，正好也看看你们日常收货咋样。”叶耀东在人群外头竖起耳朵听，并且踮起脚尖往里头看，他本来个子就高，乡亲们都普遍偏矮，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中间被围着的四五个人。 其中有一个人还拿了相机，对着地上的海怪大拍特拍，那相机看着他有些眼馋。 还有一个可以说是认识，他们在阿清娘家还见过，是渔业局的陈副局长，简称陈局长。 他拉了拉身前的男人问道：“兄弟，这是县里的领导特意跑过来了？” “听说是他们特意叫过来的，说是县里渔业局的领导，有一个说是报社里头的记者。”那看样子应该是先联系的报社，报社再帮忙联系渔业局的领导，不然叫要是找渔业局电话，那估计得问个几天。 “啥时候来的？” “下午来了，就一个多小时前，一起骑着两辆摩托车来的，可拉风了，你看摩托车就停在那边角落，还是三个轮的，差点没亮瞎乡亲们的眼睛……”这人一说起墙角摩托车，就侃侃而谈，眼睛都放着狼光，口水就快流下来了，恨不得上去摸几把。 叶耀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收购点外墙边上，停放了两辆三轮的侉子摩托车！ 侉子摩托车？他眼睛也亮了！这个摩托车实用，边上还有侉斗可以坐人，放货也很方便。 旁边还有几个后生仔，满脸兴奋劲的围着那两辆侉子摩托车打转，有的都还偷偷的去摸几下。 男人哪有不爱车的！现在自行车都是奢侈品的年代，更何况是这种侉子摩托车，简直不要太夺人眼球了。 不要说几个后生仔抵不住，他看人群里的一些老年人也都有些蠢蠢欲动？ 看了也想摸一摸，上去坐一坐，开一开试试看。他们这边摩托车可不常见，一辆都要一两万，只有在镇上才有可能看到，但是一般都呼啸而过，顶多瞄一眼？ 哪里能像现在这样，可以近距离观察，顺便还能偷偷的摸几下？ “停停停，摩托车我看到了，等会儿再讨论，就是刚刚里头的咋说的？陈局长是不是收了？” “对对对，哎不对，你怎么知道他姓陈？我都不知道他姓陈。” 第605章 请领导到家吃饭（给盟主阿莉埃提加更三） 叶耀东有些得意，他可是和陈局长坐下来一起喝过茶的。不过，人家可能不记得他了，都一年多过去了。 “我掐指一算，算出来的，他肯定姓陈。”旁边的人无语了。 “你改行当算命了？这都能算的出来，那你给我算算，我老婆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哎幼，哈哈，这他还真知道！ “是双胞胎儿子！生了记得给我送蛋酒！” “啊！两个啊？”问这话的人，瞬间惊喜了。 “你听他骗，你老婆那肚子才五六个月大，虽然比别人大了一点，但是怎么就知道是两个了。”旁边看热闹的人，无语的反驳了。 “哈哈，反正是好话，听着舒坦就好了，管他是真是假。”叶耀东乐了。 “没事，你现在不信没关系，我金口玉言了，等过几个月你老婆要是生了双胞胎儿子，你记得给我送双份蛋酒就行。” “必须的！我记下了！” “要是生了双胞胎女儿，那他得打上门去……” “哈哈哈～肯定是两个儿子，错不了……”他们的说笑声顿时吸引了里头的人注意，大家都看的过来。 陈局长这时也发现叶耀东了。也不能怪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实在是叶耀东在一群又矮又黑又土的渔民当中，太打眼了。 不说其他，就那鹤立鸡群的身高，还有白净的脸，比城里人还像城里人，那么显眼，更何况之前都见了一回，哪有不印象深刻的。 这会儿一看到，陈局长立即就想起了去年的一面之缘，实在是中华鲟也让他们记忆深刻。 他笑着朝人群外头，正满脸笑容的跟大家说笑的叶耀东走去。人群见他往那个方向移动，也很有眼色的让出了一条路。 叶耀东也看的过去，惊讶的看着陈局长。 “你好啊，叶同志，好久不见。”啊！还记得他啊？叶耀东惊喜了一下。 “哈哈，陈局长贵人事忙，没想到还记得我，太荣幸了，你好你好，没想到又见面了。”见陈局长主动伸手朝他握手，他也高兴的两只手都伸上去。 人群里的乡亲们听着他们打招呼，都哗然惊讶了。 “啊！阿东还认识大人物啊！” “哎幼，不得了啊，阿东他竟然认识渔业局的局长……” “啧啧啧，厉害了，我就说他出息了……”叶父也惊奇的看着他们！东子…啥时候认识这么这个领导的？ 阿财：好小子！难怪能想出让周家兄弟打报社电话，联系渔业局，原来他认识啊！ 牛逼！村里头的领导也在旁边陪同着，看着也都惊讶了，叶耀东这小子竟然还认识陈局长？ 他们都还不认识呢。那陈局长竟然还主动跟他打招呼？叶耀东不知道大家心里头都百转千回的狠狠震惊了一下，自动脑补。 他笑着朝陈局长又道：“陈局长是刚过来吗？不如上我家去坐一会儿喝口茶？我刚拖网回来，留了不少的货，等会儿一块都上我家吃个饭……” “不不不，还有事要忙。没想到你是这个渔村的，还挺巧的。”叶耀东笑笑，又张望了一下，结果发现也没有一个可以坐的地方。 “财哥，搬几张凳子出来啊，总不能让领导一直站着说话。” “正准备去搬呢，本来要请领导去村委里头坐一会儿，我去把凳子搬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陈局长不在意的笑着道，然后紧跟着又问， “这是刚回来？收获咋样？” “还行吧，马马虎虎，今天收的网不多，货也会少一点，主要是把网都放下去，明天收的应该会多一些。”陈局长也不懂这个，也只是随口问问。 “当渔民还挺辛苦的。” “这年头干啥不辛苦？赚钱都是辛苦的，你们上班也不容易啊，还要往外头跑。” “职责所在”，陈局长笑笑， “你们这旁边盖的是庙吧？是妈祖庙吧？盖的规模还挺大的，咱县城周边靠海的村子，好像没有哪个村子有这么大规模的妈祖庙，你们村看着还挺富裕的。”叶耀东笑着正想张嘴解释，旁边的村长抢过话头，搭话道：“陈局长有没有看过前几个月的报纸？” “附近海域有一条沉船之前被我们村…啊对，也是被叶耀东发现了，捞上了一个青铜大鼎，然后惊动县里文化馆还有省博物馆派人来打捞了。后面就有报社帮忙发动捐款盖妈祖庙这个一事。”陈局长瞬间恍然大悟， “啊对对对，之前在报纸上有看到过，有个渔村在筹建盖妈祖庙捐款，没想到是在你们这里。” “是是是，就是我们村，不然大伙儿也没能力盖那么大，全靠报社的同志帮忙登报筹集捐款。” “你们这啥时候能盖完？” “快了吧？壳已经盖的差不多了，就外墙泥浆抹一抹，然后年前有日子可以上梁，到时候年后再上瓦片。”旁边的陈书记也在那里附和， “肯定能赶在三月二十三妈祖诞辰时完成，到时候会请戏班子唱戏，领导们可以过来坐席，看看热闹，吃个平安饭。” “好好好，这个好，三月二十三我记住了。”叶耀东听着他们说话就规矩的站在一旁，也不插嘴，省的让人讨厌。 叶父拉了拉他，小声的道：“咱们船上的鱼货是不是先卸啊？” “啊对！船上的鱼货还没卸！”给看热闹，看忘了，傻站在这里陪着干等，自己还有一船的鱼货还没卸下来。 叶耀东连忙转身跟着他爹一块去船上搬货，反正这些领导自有村干部陪，不需要他。 陈局长也听到了他要去卸货，也好奇的跟到岸边去看了一下。看着父子俩一筐筐的将货抬上来，都有些好奇。 “收获还挺好的啊，这么多筐。” “不值钱，太便宜了，要是贵一点的话，就能挣多一点了，昨天网也放的太少了。我留一点好货，等一下陈局长上我家吃饭，我叫我媳妇多煮几个菜，家里还有去年泡的海蛇酒，海星酒，通通都有。” “不用这么客气……” “要的要的，这些都是刚上岸的海鲜，都新鲜的很，下酒极品啊，等会我挑一挑，好的挑一点，一起上我家吃饭，天都快暗下来了。”难得找到机会能攀一下关系，他肯定得抓住了，不然这些领导一般情况下，可是见不着的，多认识几个人，多个人脉，以后多条路。 叶耀东又朝几个村干部道：“村长，书记，你们晚上也上我家吃饭，我叫我媳妇多煮几个菜。”那几个村干部左看右看笑笑，没有拒绝也没有干脆的应下。 这几个渔业局的领导要是上他家吃饭，那他们当然顺理成章的一块去陪同了。 周老大今天没有出海，而是让底下的兄弟去两个，他在家里处理这个事。 原本还以为叶耀东喊领导去家里吃饭，只是客气几句，这会儿听着好像是认真的，连村干部都邀请去家里吃。 顿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开口先一步把人请到自己家去。在称货卖货的过程中，这些领导也是好奇的一直在旁边看着。 叶耀东也时不时跟他们聊几句。知道他们是今早接到报社的电话，说这边村民捕捞到一个大海怪，想问一下渔业局对特殊的海洋生物有没有感兴趣？ 所以他们才一块过来看看。 “这些特殊物种，还是挺有研究价值的，得送到研究所去。” “领导们稍等一下，拖拉机估计快回来了。”叶耀东也把提前留好的货交给他爹，让他爹先一步拿回去让阿清提前准备起来，这些人估计顶多吃个饭就得赶回县里面。 叶父也赶紧积极的先推板车回去，这能请大领导来家里吃饭，可是超级光荣，贼有面子的事。 林秀清在家里一听要请领导吃饭，赶紧把锅腾出来，再煮一锅饭，叶父也帮忙杀鱼。 老太太也高兴的腿脚麻利的去菜地里多摘几个菜，等会多准备一点。 “可惜没有早说，不然的话还可以买打一个猪脚炖，再杀一只鸡……”对他们乡下人来说，猪脚跟鸡算是顶好的东西了，去老丈人家，猪脚是必备的。 “东子也不知道咋认识的领导，竟然还能请到家里来吃饭……”叶父在门口边杀鱼边滴滴咕咕。 老太太嘴巴笑的都要合不拢， “这说明东子出息了，领导都来咱们家里吃饭，没有去村干部家里吃饭。也不知道人家吃不吃的惯咱们乡下的菜……”码头那一边，叶耀东过完称后，也陪着一块等着，顺便跟报社的那个通讯员套近乎。 咳咳…现在不方便提要求，等回头去他家吃饭，酒过三回之后，他再叫人家照片给他寄一张！ 叶耀东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看到拖拉机回来，风也有点大了起来，叶耀东忍不住道：“这老半天了，也没回来，风也有点大，一直干坐在这里吹风也不是事，大家要么去我家边吃饭边等好了，饭菜估计都做好了。” “对对对，阿东家离这里也不远，去他家喝口茶水，暖一暖也好，不要干坐在这里吹风，感冒了就不好了。” “那也行吧……” 第606章 宾主尽欢 待一小会儿，说说话倒还好，但是待久了，这西北风吹的人也会头疼。 大家等了一会儿，也都有点等不下去了，叶耀东一说，所有人都附和着，一大帮人呼啦啦的，全部都站起来往他家方向走，连摩托车都交给阿财帮忙看一下。 周家兄弟还站在原地，看着大家一大帮人跟在后面离开，乡亲们也全部都簇拥在左右，一起往叶耀东家走。 难得的热闹，没看完，谁也不舍得走，领导们去叶耀东，大家当然也都跟上去瞧瞧。 他们几兄弟顿时感觉自己好像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这明明好像是他们费了老半天的劲，才弄回来的稀罕东西，又费了半上午的时间到处联系，才把人请过来。 结果转头，这些领导就被叶耀东请回家了？而他们还站在风中，吹着西北风看着，一步也都不敢离开……怎么看怎么……傻？ 周老二望着远去的一大帮人，喃喃自语， “这感觉怎么有点不对啊？” “好像是，明明是咱们请过来的人，怎么转头就都往阿东家去了？” “大哥，你刚刚咋不邀请领导去咱们那喝茶吃饭啊？” “这…这不是没有开口的机会吗？我…我也没这胆子，怪不好意思的，那么大个领导，咋…怎么请的动啊？” “可是这都上阿东家去了……” “也不知道他咋认识的……”阿财也站在一旁听着，摸摸下巴，心想着还是得胆子够大，脸皮够厚，才能吃得开啊。 活该叶耀东越混越好！这货就是脸皮够厚，不怕生。叶耀东边走边跟陈局长侃侃而谈，并且还把自己前几个月抓到的一条皇带鱼，还抓到一只大王尤的事吹了出去，这可没把他们好奇死了，胃口都被吊了起来。 “可惜了，当时我也没相机，不然的话就拍个照洗出来给你们瞧一瞧，那皇带鱼六七米长，简直是超级放大版的带鱼……还有那大王尤，我都能躺在上面睡觉了，两条都被宏升买走了。” “宏升那边估计有拍照留念，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明天可以去那边问一下，要一两张照片瞧瞧……”陈局长听得心痒痒的，遗憾极了， “你当时怎么就没有联系我们，哎幼，可惜了，那么大个家伙，大家听都没听说过，要是送去研究多好。” “当时也没想过，也不知道，而且没门路联系你们啊，我也就是个普通的乡下渔民，顶多运气比别人好了点，哪里懂这些？” “我等会给你留个电话，以后要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就大胆给我们打个电话，这要是送去研究的话，可能对咱们海洋生物研究有突破。”叶耀东在心里呵呵两声，能卖钱，他肯定是拿去卖钱！ 没人要才拿去捐啊，他一个小老百姓，哪有那么高的觉悟？渔业的发展，还能靠他的发现进步吗？ 别逗了～他就是个小人物，小喽罗，但是能把陈局长的电话号码弄到手，倒是不错，以后说不定还真有什么需要。 林秀清手脚麻利的很，原本家里的饭菜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临时有领导过来家里吃饭，她也只需要再多加几个菜。 海鲜这些除了鱼，其他白灼就行，特别省事，又能保留海鲜最原始的鲜味，还有叶父跟老太太也在帮忙打下手。 叶耀东带人刚院进家门口就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家里的狗子们全部都蹲坐在门口，估计也是在闻饭香味，等着开饭。 看到他带着一帮人进来后，狗子们也全部都掉头朝他奔跑过来。 “走开走开，有客人来了，乖一点，给我排排站！”土狗聪明的很，听他说排排站，五只竟然全部都站到左手边去，蹲坐成一排，吐着舌头看着大家。 这让没见过的人，都稀奇了。 “你这训练的还挺好的？竟然这么听话，还真排排站着？”陈书记惊讶的道。 “不是我训练的，是家里小子训练的，天天带着一群狗到处奔跑，叫它们干嘛就干嘛。” “啥时候下狗崽子也给我抓一只。” “行。”大家好奇的看了几眼后，也都往屋里走，叶父这时也从屋里出来迎客人。 乡亲们则都站在院门口，伸着脑袋张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讨论。 也就站了一小会儿，看人家都进屋去了，大家才慢慢的都各自散了，先回家吃饭，打算吃完饭再过来瞧瞧，或者去码头外面看看。 屋里，林秀清已经煮了一大桌的菜，盘子摆的满满当当，连碗快都一副副摆的好好的，只要坐下就能吃了。 叶父跟叶耀东招呼大家入座，林秀清也端了一脸盆，提前煮好的米饭出来。 “这么快就做好饭菜了？太客气了……本来想着进来歇一会儿，喝口热茶……” “不用客气，快坐快坐，正好到了饭点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办事归办事，饭还是要吃的。正好拖拉机也不知道干嘛了，耽搁到了现在都还没回来，咱们就边等边吃，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陈书记笑着张罗， “对对对，边吃边等，不然等会儿回去还要饿肚子，事要办，饭也要吃……” “都是我们乡下海边的菜，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随便将就吃两口，垫垫肚子先……” “吃得惯，吃得惯，客气了……”这些人又在那里客套了好一会儿，才乐呵呵的坐了下来。 叶耀东也长舒一口气，跟当官的打交道真累，还好有村长跟陈书记他们几个村干部在，不需要他说太多话。 林秀清跟叶父则积极的帮忙在那里一碗一碗的给大家装饭。老太太也乐呵呵的站在一旁，在那里说着， “多吃点，多吃点，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临时也买不到东西，都是自家捕的鱼虾蟹，自己种的菜，大家将就着吃一点……” “老太太也坐，一起坐下来吃……” “我吃过了，你们吃，你们吃……”其实并没有……老太太摆摆手笑着往屋里走，打算进屋继续拆棉衣棉裤，等大家吃完了她再出来。 而林秀清给大家装完饭后，也进屋去了，去看看两儿子有没有认真吃饭。 他们大人饿着没关系，孩子们饭菜还是得另外装一份给他们，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孩子。 别人家可能是连孩子也一块饿着，等客人吃完再上桌，林秀清还是疼孩子的，偷偷的给他们装一份，拿屋里吃。 两兄弟也觉得在房间里吃饭挺新奇的，而且还放着收音机，边吃边听，感觉特香。 林秀清也拿起凉好的米线湖喂叶小溪。外面堂屋一片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屋内一家子也是其乐融融。 叶耀东也是第一回跟这些领导一块吃饭，虽然感觉略微有些不自在，有些拘束，但是好歹是自己家，两杯酒下肚后，他也放开了，还能给陈局长们劝酒。 叶父就没那么自然了，拘谨的很，只会陪笑，并不敢敬酒。陈局长他们几人也并不敢多喝，等会还要骑摩托车回去的，山路可不好开，得保持清醒。 一顿饭还算吃的宾主尽欢，只不过吃饭时发生了一个插曲，让大家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陈局长带来的人里面有一个是内陆的，那人根本就不会吃螃蟹！在吃螃蟹的时候，竟然把所有的脚都掰下来先吃，吃完之后蟹盖也没剥，直接整一个就放嘴里咬，看的叶耀东都惊讶了。 叶父还笑呵呵的点出来，说他那样吃不对……还教人家要怎么剥怎么吃……在场的大家都哄笑了，气氛直接上升到最顶点。 要不是周家兄弟跑进来说拖拉机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估计他们的饭局还没那么快结束。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大冬天天黑的特别快，陈局长也心急想早点回城，听到他们说拖拉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就立马站起来。 叶耀东跟村干部们也不敢挽留，大家都知道天黑夜路不好开。一行人簇拥着陈局长他们，又慢慢的往码头走，正好刚喝了一点小酒，边走边吹吹冷风，醒醒酒。 家里的几只狗子也赶忙趁机跟了出去，尾随在边上。叶耀东笑着道：“今天太匆忙了，吃也没吃够，喝也没喝够，下次有机会一定得再好好招呼大家。”陈局长笑笑， “客气了，会有机会的，你也是看着有大出息的。” “哪里，哪里～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我爹是渔民，我也就是个渔民，啥出息不出息的。也是村领导们抬举我，乐意夸我几句，我脸皮也够厚……” “哈哈哈～” “话说，蒋同志啊，刚刚酒桌上答应我的照片，可不能反悔啊，回去可得记得邮给我啊。” “一定，一定，也就是天黑了，不然还能给你们全家照几张相。” “这个就算了，哪里好意思浪费你的胶卷，马上过年了，我到时候去照相馆把人请到家里来照相就好了。” “啥浪费不浪费的，说这话就见外了……” “哈哈，邮寄一张照片我就感激不尽了。” “好说，小事情。” 第607章 机灵的狗子们 难怪中国人谈事情都喜欢放在酒桌上，酒桌上推杯换盏确实是拉近关系的最好方式。 才一顿饭的功夫，叶耀东就跟他们所有人都混熟了，就差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不过吧，这种酒桌上的关系也只是一时的，他也没办法常来常往的维护。 这年头，基本通信全靠信件，大家也朴实的很，反正能混个脸熟，让人家对他印象深刻，就已经不错了，万一有啥事，也会好办一点。 一路走到码头，大家身上的酒气也散的差不多，天也很黑了，谁也不想再耽搁下去。 陈书记招呼着周围在那里看热闹的乡亲们一块帮忙，一大帮人合力才一起将海怪抬上了拖拉机。 并且，他们还拿绳子将海怪在拖拉机上紧紧固定住，免得因为颠簸，还有身躯过大而掉下来。 全部搞定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陈局长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先走一步。 叶耀东可惜的道：“今天真的太晚了，陈局长也忙，必须得赶回去，不然的话还可以多喝几杯，在这住一晚上，明天回去也不会这么赶，也安全一点。” “多谢，晚上多谢你的招呼，我记下了，号码给你留了，要是遇上什么难处跟事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谢谢陈局长。”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客气的，反正就等你这句话！ 叶耀东喜滋滋的收下这句话了，并且边说边跟在身旁，送他们上车。但是，侉子摩托车上那几只是什么鬼？ 叶耀东瞪大了眼睛跟那几只眼对眼，草，还真会找地方坐，他都还没做过这种边三轮的摩托车，这几只狗子倒是享受上了？ 狗子们都无辜的看着朝他们走来的人，一点都没有身为外来人，鸠占鹊巢的自觉，呸，是狗！ 人家都走到跟前了，它们依旧不动如山的窝在摩托车的车斗里，一动不动，就是不下来……不知叶耀东发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陈局长哈哈大笑， “你家的这几只狗子倒是挺会享受的，还挺会找地方窝的。”旁边人也笑呵呵的道：“确实挺聪明的，还知道趁咱们走之前蹭一下摩托车，坐一坐，过过瘾。”叶父笑着呵斥那几只狗子， “还不快点下来，领导们要走了。” “汪呜～”叶父见狗子冲他们叫了一声，依旧一动不动，都无语了。 “快点下来！听到没有？”几只狗子有的把脑袋撇到一边去，有的干脆低下头，这回连叫都不叫了。 叶耀东也差点没给它们气笑，竟然变得这么赖皮？也不知道家里两个小子咋训练的，竟然还能教的这么聪明。 那些领导们也看着觉得有趣，一点都不介意，还在那里哈哈笑。只是这样不是办法，耽误人家回去。 叶耀东脸板下来冲它们喊道：“赶紧给我下来，不然的话，就跟领导们回家就煮狗肉火锅！大冬天的，正好杀了给领导们进补！” “汪汪汪汪汪～”狗子们仿佛听懂了，又或者被他的脸色跟语气吓到了，这下也不缩在那里了，都纷纷的从边上的车斗里跳下来，并且还冲大家狂叫了几声，然后才又缩到叶耀东的脚边去。 叶耀东笑着朝陈局长他们道：“不好意思，家里的狗子太调皮了，耽误你们回去了。” “没事，也就一小会儿，看着也有趣。” “要说小狗还是咱们土狗好，聪明有灵性，好训练又好养活。” “可不是么，叶耀东同志可得看着点，你家的狗子可别被人套绳子套走了，不然怪可惜的。” “呵呵，一定，谁敢偷我的狗子，我先打断他狗爪。”本来阿光他们几个抓到母狗的时候，还想炖了吃，后面生了崽后，他哪里会允许？ 都养了几个月，怎么都有感情了。等他把小狗一人分他们一只后，现在谁还舍得炖了吃？ 虽然狗肉火锅很香，但是他们也提不起兴趣，下不了杀手了。不过，要是有人杀只野狗，煮的好好的叫他们吃，他们当然也不会推掉就是了，毕竟怎么也是肉啊。 狗子的这一插曲，好似又将他们的关系拉亲近了一些，上车时大家都笑呵呵的挥手，还说等妈祖诞辰，到时候一定再过来上他家坐会儿。 叶耀东也是笑容满面的将人送走。而一旁的周家兄弟脸上也干笑着，不过谁也没有去留意他们，他们仿佛就是个工具人。 直到人走后，他们才拉着村干部几人问道：“村长、书记啊，这海怪给他们收走了，那这补贴啥的……啥时候给我们放下来啊？” “急什么？肯定少不了你们的，等几天就是了，到时候邮递员肯定会送过来，要是到村委的话，我到时候给你送去。” “哎好好，那得几天啊？” “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后，可能要一个月，哎？不对，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这过年肯定得放假，那说不定还得等年后了。” “啊？还要等年后？这么久啊……”他们兄弟几个面面相觑。 “本来就是啊，什么事都得有个章程，阿东当时也是等了快一个月才发放下来的，你们等着就是了，缺不了你们的。” “唉，这也太久了吧。” “你们也没急用钱，着啥急啊？”周大讪笑了一下， “这不是想着早点落袋，早点安心吗？” “放心就是了，该你们的肯定少不了。”陈书记语气比村长和缓一些。 “那…那能给我们多少钱补贴啊？” “这可问倒我们了，上面怎么批？我们也不清楚啊。” “唉～刚刚怎么就不大着胆子问几句，这下只能抓瞎的等了。”周大惋惜的道。 叶耀东瘪了瘪嘴，自己没勇气，胆小，不敢开口，也怪不了别人。不过吧，即使问了，人家估计也不会给个准话，反正到时候给多少，也是人家说了算，问了也白问。 周围看热闹的乡亲们，等拖拉机跟摩托车一前一后的开走后，也吵吵嚷嚷的边走边往村里去。 叶耀东也招呼上他家的几只狗子们往家里走。 “你说说你们，咋就这么不要脸呢？也是，脸皮厚，能吃够！我都还没坐过这种边三轮的摩托车，你们就已经先一步蹭上车了，好狗！” “汪汪～” “可惜了，没空带你们上山，不然的话，指不定你们还能给我叼几只野鸡野兔回来加餐。” “汪汪汪～” “跑什么，走慢点，刚吃完饭，走太快会胃疼。”叶耀东晃悠悠的，慢慢的走，身后的周家兄弟也小跑着跟了上来，顺便朝他打听，他捐鼎的时候给了多少补贴？ 几十块钱也要打听啊？叶耀东眨巴了下眼，不过念头也只有一瞬间，想了想也理解，谁家像他现在这样家底这么厚实？ 一两块都能买老多东西了，谁不差钱啊？他也差钱！ “50块啊！不过还给了面光荣的锦旗，还挂在我家堂屋。嗯…还有零碎的挺多东西的，脸盆啊，热水瓶啊，搪瓷缸啊，米面啥的，七七八八的都有，里头有县政府的补贴，也有咱们村委的补贴，挺多补贴的，零零碎碎加起来也不少。” “不过，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不好说，你也别参照，等过段时间补贴下来了就知道了，反正没有白干活就是了。” “哎好好……”听他细数了几样，他们也安心了一些，听起来是不少。周大笑笑， “你是咋认识陈局长的啊？看样子还挺熟的？难怪还能建议我联系报社，联系渔业局。” “就意外见过一面而已，没想到陈局长贵人事忙，竟然还记得我。” “呵呵，看不出来，还以为认识很久了。你也是厉害，还能把人请到家里去吃饭。” “这有啥，脸皮厚一点就是了……”几人一路边走边聊，反正都是邻居，就在两隔壁，也顺路。 虽然周家兄弟感觉好像被截胡了，但是又觉得好像有些理所当然？反正以他们简单的脑子，也没想明白哪个环节出错了？ 而且东西已经交上去了，也算是有了个完美的处理方式，没有砸在手里，他们只要等着补贴下来就行了。 叶耀东回到家中时，他娘跟阿姨还在那里杀鱼。他连忙蹲下，难得说了一句好话， “娘啊，辛苦你们了！”叶母听到这话，杀鱼的刀子直接就划到手了，她连忙伸到嘴里，吸吮了一下。 “你吃错药了，还是喝多了？好端端的吓我一跳。”叶耀东：“？？？” “咋了？我哪说错了？这不是想关心的说一句吗？”叶母白了他一眼， “少来，天天下了班回来给你杀鱼干活，没见你说一句好听的，今天突然间冒出来一句，差点没把我吓一跳，良心发现了？” “昂？这样就良心发现了，那我说一句我爱你，你的刀估计得落到脚上了？” “说什么呢？没个正经的，天天就会顶嘴，也没见你说几句好的，今天突然间冒出这么多好话，你是想干嘛了？阿清不给你钱了？” 第608章 老太太有求必应（给感觉加更） 叶耀东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老娘。她知道的太多了！不过他媳妇儿现在可是对他有求必应，哪里会不给他钱了？ 不给他钱的那都是老黄历了，都去年……呃…还只是去年以前的事啊……那好像也没过去多久？ 他以为废物的历史已经过去很久了。时间过得真慢，赶紧过年翻篇，省得他爹娘总觉得他的过往就在眼前，没过去多久，总要被提起。 “你记性干嘛这么好？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可是一家之主，她咋会不给我钱？” “一家之主你口袋也照样没钱。”叶耀东：“……”能不能不要说实话？ 感觉有被亲娘鄙视到了。他摸摸口袋想反驳，发现还真没钱。 “谁出海还带着一堆钱放口袋？”没错！谁出海还带着大把钞票，放家里给老婆保管是应该的！ “我爹口袋也没钱。” “那不就得了？突然间讲这么好听的话，肯定有什么事，哄我多给你干活吧？跟你爹一个样。”叶父先叶耀东一步回来，刚刚正去隔壁借刀子跟菜板准备帮忙杀鱼，就听到母子俩在那里滴滴咕咕说他坏话。 “我什么样？我又咋了？” “娘说你老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口袋空空的时候总喜欢说好话。”叶父：“？？？”有他啥事啊？ “好好的，整天瞎扯什么？闲着没事就多干活，少说话，一堆的鱼都还没杀，还有空在那里滴滴咕咕，讲个不停……” “老东西……”叶母斜睨了他一眼，暗骂了一声后，也不跟他们瞎扯，继续杀鱼。 叶耀东乐滋滋的站起身，就让他爹跟他娘相爱相杀好了。屋里，原本杯盘狼藉的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只剩林秀清一个人还正在吃饭。 “还没吃完饭吗？我看娘都在那里杀鱼了。”林秀清正在剥着虾， “没，刚刚先把桌子跟碗快先收了，洗了，不然都没有碗快吃饭，前面碗快不够，都是朝二嫂那边借的。” “娘跟老太太已经吃过了，我把剩下的虾姑和虾剥一剥，把肉留下来，明天早上煮个海鲜粥，放一把青菜下去，俩孩子肯定喜欢吃。” “不然的话，放明天又没人吃，虽然都是壳，但是倒掉也可惜，螃蟹就不剥了，太费劲了，没多少肉。” “那就剥个虾就好了，其他就倒了吧，反正夜里还要出海，明天还有。”说着，他也上手帮忙一起剥。 之前想着人多，留回来的货还挺多的，没想到饭才刚吃完，酒还没喝两杯，就又匆匆的走了，剩了一堆的菜，确实浪费。 “都先留着，天气冷，放着不会坏，明天还能再吃。那些领导，都走了？” “走了，拖拉机一来，把那海怪抬上车就走了。” “你记得把号码收好了，不要弄丢了，万一咱要是有个啥事，还能打电话找人，那陈局长看着人还挺好。” “嗯，号码在我棉袄口袋，等会拿回屋锁抽屉里。” “还以为再送一趟，咱就得去市里头买个几千斤回来晒，没想到这两天倒是好天气，倒是又省了点钱，能多赚一点。” “嗯，我想着等会交代爹夜里多请两个人跟他出海收货，我明天跟你回娘家好了，免得又拖太晚了，也不知道接下来啥时候有空。” “也可以，那我等会儿去订个猪脚也来得及，明天早上回去。”夫妻俩一块坐在桌子边，边忙活边闲话家常，全部都剥完带壳的后，就一个去洗碗，一个帮忙清扫桌子。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叶耀东业务娴熟，现在也会力所能及的帮忙零散的做一点家务活。 翌日，林秀清一早起来就给两兄弟换上干净的衣服裤子，戴上用碎布缝的袖套。 省得两个太 “派赖”，衣服没穿一天就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在自家就算了，无所谓，反正整天到处乱窜，这出去外婆家做客，还是得收拾的干净一点。 叶成湖穿上干净的棉衣棉裤，又带上新钩的毛线帽，心里简直不要太美了。 棉袄的扣子没扣好，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往外跑了。 “我要告诉阿海哥他们，我又要坐拖拉机去外婆家做客了。” “今天没有坐拖拉机……”叫都没叫住，就跑了。 “哥哥等等我～”叶成洋也着急的不行，马上从床上滑下来，穿着棉拖鞋也跟着往外跑。 林秀清连忙揪住他，给他换上另一双棉鞋， “着啥急啊，你前两不要带哥哥去的。”叶成洋睁大眼睛， “啊，不带哥哥去啊，对哦，我去告诉他……”说着连忙就往外跑了，抓都抓不住，叫也叫不住。 林秀清也不管他们了，反正这两个怎么都得带着，不然的话，一个带一个没带，得闹翻天。 她回到堂屋，又将东西都规整一下，其实也没买太多，中秋那一趟就送了不少了，这回送年也只是意思一下，打个猪脚，买点烟酒肉跟自家打的鱼而已。 也不能啥啥的往娘家搬，虽然阿东不会说啥，但她爹娘会说她不会过日子。 老太太正站在灶台边上，把切好的青菜往锅里撒，海鲜粥已经煮好了，青菜放进去煮一会儿，放点盐巴就可以吃她还念念几句， “你们衣服要穿厚一点，免得着凉了。让东子记得带个手套，骑自行车手冻的很，围巾跟帽子也要戴好，他骑车坐在前头，风都直接往他脸上吹了。” “洋洋也要给他衣服穿厚一点，他到时坐在前杠上，风也一样往他脸上吹，给他蛤蜊油抹抹，别冻的干裂起皮了。” “知道了。”老人家都喜欢碎碎念，林秀清也听习惯了，反正应下就对了。 “阿东还没起床吗？这两天出海累坏了，外头现在霜还很重，冷得很，让他多睡一会儿，晚一点太阳出来了，再出发也来得及，自己骑自行车也不用等……” “嗯……”她将东西都收放到篮子里，猪脚跟五斤的五花肉放到水桶里，都拿布盖好，等会儿出发就只要把这两个蓝子和桶挂到两边把手上。 叶耀东其实早就醒了，就是懒洋洋的不想起来，缩到被窝里面，打算多赖一会儿，大冷天的，再也没有比被窝更舒服的地方了。 身旁肉球似的小女儿侧躺着，两边脸颊跟屁股蛋似，睡得红扑扑的，嘴角还留着晶亮的口水，怎么看都看不够。 直到林秀清进来催他起床吃饭，他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 “这以后要是来个鬼火少年，把我女儿带走可咋整？想想就难受。” “什么是鬼火少年？” “唉～”叶耀东也没心情解释。他女儿正好赶上80后大军了。林秀清纳闷的看着他一大早就唉声叹气，一脸不爽的模样，只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发什么牢骚？赶紧起来了，她还没周岁，你就担心她20岁以后找什么少年了？你这担心的有点早了。” “20岁就找对象太早了，还是等30岁吧。还是生儿子好，祸害别人家姑娘，不吃亏。”林秀清轻笑一声， “得了吧，30岁都多老了？30岁都没结婚得给人家笑话，也嫁不出去了。儿子也没多好，三天两头被叫家长，打都打不过来。” “没关系，让老师帮忙打。30岁没结婚，哪里就老了？40岁不结婚的都有。”叶耀东滴滴咕咕的起床，把阿清提前给他叠好放边上的衣服裤子都穿上。 “女儿今天留给老太太看着？” “给娘吧，她今天没上班，老太太年纪大了，小九又太沉了，可别一个不摔，摔两个。” “哦，今天周日，那正好了。”夫妻俩小声的边说着话，边往外走，顺便把门带上。 这时，叶成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告状。 “娘，哥哥打我～” “又干嘛了？一天天的也没说消停一会儿，天天你打我，我打你，给我把衣服弄脏了，两个都不要出门了。”林秀清沉下脸给他衣服上面脏的地方拍了两下。 叶成湖在后面小跑着过来，生气的道：“他说你们带他，不带我去外婆家。” “就不带你！” “你还说！再说我揍你！”夫妻俩满头黑线的看着斗鸡眼似的两兄弟，叶耀东一下子又不觉得儿子好了……两个都是讨债鬼，都是欠揍的家伙！ “停了，要是再吵架打架的话，两个都不要去了，我跟你娘自己骑自行车，快去快回，别提多省事了。” “不要，我要去。” “我也要去！” “闭嘴，赶紧去洗手吃饭。” “哼～” “哼～”两兄弟互看不顺眼的撇过头去。老太太把海鲜粥都一碗碗装好，放在桌子上凉，然后就乐呵呵的站在一旁看着， “现在吵架打架，等会儿又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别管他们，都先吃饭吧”，叶耀东率先坐了下来，拿起快子尝了一口， “还是海鲜粥好吃，比番薯粥好吃。” “当然了，这剥了老半天，费劲的很，才得那一小碗的肉，煮粥可不是鲜？多吃点，身上暖起来，等会儿骑车就不会觉得冷。” “嗯，我觉得是你手艺好，很稠很好吃。”两小子也觉得海鲜粥比白粥跟番薯粥好吃，特别捧场。 “阿太煮的稀饭比娘煮的好吃，有味道。” “嗯，阿太煮的最好吃。”老太太给他们哄的心花怒放。 “好吃就多吃点，晚上让你爷新鲜的留一点回来剥，明天再煮，新鲜的拿来煮粥更好吃。”林秀清在一旁不吭声，也就老太太有求必应，不觉得麻烦。 她哪有这个闲工夫剥壳剥肉拿来煮海鲜粥，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去杀鱼，昨天也是怕浪费。 第609章 说服林父 饭后，两小子虎视眈眈的等在那里，谁也不舍得离开一步，生怕一转身，爹娘不带他们就跑了。 等知道谁也不会被没落下，都能去外婆家后，这才放心了。一个坐在前杠，一个跟着林秀清坐在后座，开心到飞起。 尤其是看着旁边那些堂兄弟姐妹羡慕的眼神，叶成湖别提多高兴，多得意了。 “我们今天骑自行车去外婆家，等我从外婆家回来，我再找你们玩。” “那你得晚上回来吧？” “那是～”叶耀东撇过头去，往身后看了一眼， “别说话了，坐好了，我要骑车出发了。”叶成湖兴奋的朝大家挥挥手，然后才朝林秀清道：“娘，咱们不带妹妹吗？” “带她的话，你坐哪里？不然你别去了？” “不要，那就让她在家里好了。” “乖乖坐好，不要乱动，不要说话。”叶成湖安静没一会儿，又想说话， “娘，咱们今天干啥不坐拖拉机啊？” “不要钱啊，你有钱吗？” “我的压岁钱不都在你那吗？” “一年到头，你不要吃，不要喝，不要穿啊，还哪来的压岁钱？都不要花钱的？”叶成湖瘪瘪嘴，收走的时候说的好听，帮他存起来。 晚一点外公外婆给他们压岁钱红包的时候，他要偷偷藏起来。他记得可牢了，去年快过年时，去外公外婆家，他们给他红包，说是提前给的压岁钱，结果还没捂热，就被他娘收走了。 今年肯定也有，晚一点就叫他们悄悄的给。两孩子从一开始的满心期待，到后面屁股都坐疼了，不停的问到了没有，到了没有？ 声音如魔音贯耳，让夫妻俩都头疼不已，叶耀东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侉子摩托车，心存幻想，他要是有一辆侉子三轮摩托车就好，嗯～一下就到了。 不过…只能想想，买不起～也买不到～部队里头即使有淘汰下来的，也会用于地方政府，个人没办法买。 一路颠簸，在两孩子不停的询问当中，终于到了。 “啊！到了到了，屁股都开花了。”叶成湖在林秀清下来时，也赶紧从后座上面下来。 “我屁股也好疼。” “以前走路的时候也没听你们叫，现在有自行车坐还这么会叫，回去的时候再叫就把你们扔到路边。”一路上两个都问了不下百八十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那我不回去了，我就在外公外婆家过年。” “可以，正好能省点粮食还能再省一套新衣服，不用给你做了。” “那不行，我要穿新衣服。”叶成湖边说边跑屋里去叫人了。林秀清懒得理他，先帮忙把车把上面挂着的篮子跟桶拿下，并且朝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的左邻右舍打招呼。 林母正在后院地里挖番薯，听到屋里有人在叫喊外婆，高兴的连忙放下锄头往屋里跑。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家里要是忙的话，不用过来也没事啊，家里的活要紧……” “想着今天日子好，天气也好，就今天过来了，我爹呢？” “带着一群小的去拔萝卜了，打算这两天有天气，把地里的萝卜都收回来晒。” “啊，拔萝卜！我要去，我要去！”叶成湖一听到拔萝卜双眼都放光，瞬间跳了起来， “我知道在哪里！”什么狗记性那么好？林秀清连忙抓住他， “不准去，衣服要是给我弄脏了，看我不打你！”林母笑着道：“他们一大早就去了，那么多人，估计快回来了，你们先坐着等会儿，我给你们煮两碗点心。” “行！”林秀清手上还揪着大儿子的衣服，警告着瞪着他， “给我老实点！不然等回家，裤子脱了打。”叶成湖委屈的扁了扁嘴，不敢造次。 叶耀东也不管他，牵着小儿子的手，悠哉悠哉的搬了个凳子坐门口晒太阳去，跟那些大妈大叔嗑瓜子聊聊天。 直到林母喊他吃点心，他才进去把点心端出来坐门口，捧着饭碗继续跟乡亲们边聊边吃。 “大冬天的，还是在门口边晒着太阳，边吃舒服。” “可不是吗？等中午饭点，我们也要在门口支个桌子，边晒太阳边吃饭。”……林父推着板车回来时，正好看到叶耀东翘着二郎腿，捧着个大碗边吸熘着长寿面，边竖起耳朵听乡亲们说话，他连忙加快脚步。 “阿东过来了！”叶耀东连忙把嘴上吸熘着的面条咬断，囫囵吞枣咽了下去，站起来， “爹回来了，大早上的就下地去，可太勤快了。” “难得这两天日头好，趁机把土地拾缀一下，该干的活都干了，接下来才能安心过年。” “阿远表哥呢？还有其他人呢？”叶成湖一直往林父身后张望，却谁也没看到。 “不知道又跑哪里玩了，走一半路就没见着了，你自己去找找？” “好！”他就等这句话。应了一声后，嗖一下就跑没影了。叶耀东跟着林父一块进屋，他还有话跟他老丈人说呢。 而林父林母一听到他说在市里面买了两个店铺，惊的下巴都合不拢了。 “市…市里？店铺？” “市里买了两个…两个店铺？”他们怎么感觉在女婿在哄他们玩呢？ “是真的啊，钱都交了，也都备桉登记了，不骗人。”二老面面相觑，总觉得这事不是真的一样，女婿啥时候变得这么出息了？ 买店铺都买到市里去了，还买了两个？ “那…那买了多少钱啊？怎么还一下子买两个？” “一个3000，两个买了6000。” “啊？6…6千？”林父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林母嘴巴张的都快能含下一个鸡蛋了，久久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林秀清看着自己父母的反应，也笑的不行，两个店铺买了6000，他们就惊讶成这样，要是知道阿东还订了一条的船，他们估计得惊的跳起来了。 “嗯，两个六千。”林父砸吧了一下嘴才找回声音， “六千啊……这老大一笔钱了，就这样花出去啊？还一下子买了两个……这实在要买的话，买一个就可以了，干嘛还买两个？” “这不是怕两兄弟以后不够分吗？买两个，正好一人一个，以后也不怕打起来。”林母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那干啥还买到市里面去啊？那老远的，去一趟都不方便，走路走一天都走不到，坐车都还要转车转好几趟，一天都耽搁在路上了。” “现在路是不太好，以后慢慢的就好了，主要是位置好，正好碰上了。” “那也太远了，阿清怎么也没拦着点，说买就买了……”林秀清双手一摊，没辙的道：“他非说那个位置好，先斩后奏买了，我也没办法，钱都交了，总不能不要。”林父林母听了只想骂人，但是这是女婿不是儿子，哪里能随便张嘴就噼头盖脸一顿骂，更何况也没花他们的钱。 就是心疼坏了，竟然花了6000块买了两个店铺，还不如买两个工作去城里吃商品粮，也不用再出海打鱼了，而且还要不了这么多钱。 唉～要是自己的败家儿子，直接就打死了。林父尬笑了一下， “那已经买了，就买了吧，看看能不能租出去，挣点钱回来。”林秀清看了叶耀东一眼，实话实说的道：“可能一时半会儿还租不出去，那个市场刚盖起来，周边挺荒凉的，而且老市场的摊位也要年后才搬迁过去，现在告示贴了有几天了，还没租出去。”林父林母瞬间心塞了，还以为女婿变好了，他们日子也好过了，没想到一下子又败出去大笔的钱。 林父紧皱着眉头，面上都是心疼与担心， “你们怎么就没有考虑清楚，就把钱这么花出去，这下咋办？买又买了，租又租不出去……”这下轮到叶耀东上场了。 他脸上挂满笑意，呵呵的道：“所以就想请爹帮个忙，想请你去市里面帮我看店铺，我打算家里多晒些鱼干，放市里面的店铺卖一下。再没有人比你更让我放心。”有一个长期店铺开在那里，多多少少也能卖一点，万一碰到倒爷的话，指不定就能大量预订出货，多挣一点。 毕竟现在没有冷链，新鲜的海鲜只能在周边沿海一带城镇流通，到不了内陆地区。 内陆地区只能消耗干货。林父听到这话都惊讶了。 “我？”叶耀东点点头， “对，也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外人又不放心，万一把我的货全部都卷走咋办？天高皇帝远的，我也没辙。想着爹你能走街串巷卖橘子，去市场里看个店铺，应该没问题。” “呃……不行不行，这哪里能成啊？我人生地不熟的……” “试试呗？这可比沿街叫卖省事多了，只要坐在那里就行了，你要是不肯，我那店铺只能砸手里了，6000块钱买的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林父都要心痛死了，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竟然一下子就花出去了，年轻人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呢？ 第610章 这种为难我也想要 “呵呵，所以爹你就当帮我个忙呗，家里的地跟山上的果树，你就给大哥二哥他们种，交给他们打理。你反正一把年纪了，就当进城享福好了，也不用操心家里的活，我也照样给你算工资。”林父纠结了，他都种了一辈子的地，现在一把年纪了，竟然叫他去看店铺？ 他哪里会看什么店铺？ “你要么再问问你家里其他人，或者亲戚谁？” “没有合适的，亲戚我都不怎么熟，没有您让我放心。而且您都吃到这个岁数了，阅历又足，见识又广，比谁都顶用。” “我不会说普通话啊……这怎么……” “这又没关系，不会讲普通话的人多了去了，到处都是，比划比划，说的蹩脚一点也没事，反正能懂意思就好了。”叶耀东再接再厉， “我也不会就直接把你放在那里，隔个几天我就过去送一趟货，有空闲就过去替你几天，你要是有啥事想回来也方便，就跟着送货的拖拉机回来就好了。”林父感觉有些头疼，从来还没想过他卖货还能卖到市里去？ 这事，林母也不知道说啥好，她也拿不定主意，只能这个看看那个看看。 林秀清也不知道帮谁好，她也想她爹能帮忙，但是也怕他不习惯。 “试试呗，爹，就当帮我个忙呗……”林父被他说的也有些骑虎难下，这答应吧？ 他自己心里没底；这不答应吧？他又心疼担心女婿店铺就砸手里了，6000块可不是小数目。 “我…我想想……我这心里没底，县里都没去过两趟，更何况市里，这活我哪里能干的好……” “那你慢慢想想，考虑考虑？反正也是年后的事，到时候要么年后去试个两天，实在不行，不习惯，到时候我再接你回来就好了？” “呃…那…那也行吧。那就再说吧，好歹等过完年先。”不是马上就去就好，林母也松了口气，笑着道：“我们家就先自己商量一下，晚一点再回你，这家里的活也不少，真要去市里面也啥都得交代好。你爹虽然说吃盐比你们吃的米还多，但是他也没出过远门，也憷的很，得给他好好想想。” “嗯，行，这也不着急，我就是跟你们这么一商量，爹自己看着办。要是实在心里没底，不想去就算了，我也不勉强，反正到时候告示贴在那里，慢慢的招租就好了。” “好好好”，林父笑着点点头， “晚一点再说，我也得跟你大哥二哥说一下。”叶耀东点点头， “我两个大舅子呢？怎么也没看到？” “他们还在地里，要把地翻一翻，重新再种点芥菜，我先把萝卜推回来。” “哦。” “你先坐着晒会太阳，我先去门口把那些萝卜洗一洗，先给切了晒起来。昨天跟前天晒了一堆的番薯丝，正好今天轮到晒萝卜，过两天要是还有天气的话，还得晒一点芥菜拿来腌咸菜。” “把这些地里的活都忙完了，还得洗房子大扫除，请人杀猪，准备过年，这一天天的，也没有空闲的时候，腊月一整个月都在那里忙……”林父絮絮叨叨的边说边往门口去，仿佛自己有多忙一样，家里有多少活计都在等着他干。 叶耀东闲着没事也跟在他身后，打算一块帮忙干。而林秀清则被林母拉住，继续问店铺的事，刚刚都心疼坏了，当着女婿的面也不敢多说啥，这会儿只能狠狠的批判女儿。 林秀清只想大喊冤枉！她男人拿定了主意，她能咋办？一万三的大船，她都只能硬着头皮顺着他。 不过，这事她还暂时不敢跟她老爹老娘说，怕一下子刺激太过了，过两年交船了，到时候再说也来得及。 说是来送年的，但是夫妻俩在老丈人家也是从早忙到晚，都在帮忙干活，老人家勤快的很，地里种的东西不少，大冬天的，只要有好天气，都是一天到晚在那里晒。 只有两个孩子是最潇洒的，有的吃，有的玩，还有的拿。叶成湖疯跑了一天，开心的不得了，早就已经忘了提醒他外公外婆偷偷拿压岁钱的事。 等到临走前，林母满脸笑容的从口袋里拿着三个红包壳出来，他心里才咯噔了一下，坏了，忘记交代了。 他反应机敏的赶紧冲上前拉住林母的手，往屋里走。大家瞬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干嘛？ 林秀清当然也看到了，赶紧跟了上去， “叶成湖你干什么？不准拿红包啊。”叶成湖的表情瞬间垮了，想偷偷说话都不行！ 唉，玩傻掉了，失策……他垮着个脸，郁闷的道：“我没有拿红包，我是想叫外婆不要给，明年再给。”林秀清：信他个鬼！ 林母满脸笑容，笑呵呵的拿了一个塞到他棉袄口袋， “明年是明年的，今年是今年的，小孩子压岁钱少不了，你不要拦着。还有两个，一个给洋洋，一个给小九。” “不用……” “都收下，又不是给你的，是给三个孩子的。要是两手空空的回去，多难看啊，别人该讲究我们做外公外婆的小气了，你可不能败我们名声。”林秀清低头看了一眼，一直仰望着她的叶成湖。 叶成湖也很上道的直接把红包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她， “我不要。”反正最终都到不了他口袋！还给他外婆，让她明年给双倍更好！ ！林秀清接过，又硬塞回林母手里。母女俩推来推去，从屋里推到门口，叶耀东都把孩子抱上自行车，自己也骑上去了，她俩还在那里推……他头疼不已。 “来来来，你们都不要，那就给我吧，正好我也好多年没领过压岁钱了。”林母乐呵呵的把林秀清撇到一边去，把红包递给叶耀东， “那你帮三个孩子拿着，阿清推来推去的太见外了。” “嗯，确实太见外了，我不见外，以后都给我好了。”叶耀东美滋滋的收下。 也没多少钱，推来推去的多浪费时间？他们随便找个什么机会买点东西，就都还回去了，还在这里推半天，意思的推两下就得了，那么磨叽，太阳都要下山了。 林秀清也被他给逗笑了。 “你咋这样，这么不客气？” “古代那句话叫怎么说来着？长辈给的，不能推。对，没错，就是这句话，反正你们不要，就都给我就好了，我为难一点没事。”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赶紧上车了，太阳都要下山了。”叶成湖看着他爹的行为都懵了，原来还可以这样的？ 她们推来推去的红包，他全部接收过去还为难了？新世界的大门瞬间打开了，这样的为难他要啊！ 那原本就是他的！叶成湖看着他爹棉袄口袋里露出一个角的红红的，有些蠢蠢欲动，却也不敢伸手。 他心里想着，红包给他爹，好像比给他娘强？他爹舍得给他们买好吃的，买鞭炮玩，从他爹手里拿零花钱也更容易，就是他爹平常口袋里也没啥钱……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他爹能不能保住？ 夫妻俩告别林父林母后，就抓紧时间上路，趁着天还没黑，路上还有人往来，看着还安全一点。 第611章 请人上门拍照（给月光加更） 越临近过年，村子里越热闹，小孩子跑跑跳跳，到处都是笑闹声，他们家也是，孩子们一年到头最期盼的就是过年了。 叶耀东也趁着起风出不了海，特意骑上自行车去镇上照相馆找那老板。 今天才农历十二，前几天从丈母娘家回来后，就一直忙着出海，也就今天他才抽出空来。 趁着还没到年关，照相馆应该也没有很忙，今天天气也还可以，赶紧上门去请人过来拍照，不然再过几天，估计拍照的人也会多起来。 去年重生回来第一年没拍全家福，只拍了他们一家四口，他就已经觉得很遗憾了，今年是肯定得拍一张全家福。 别的都可以以后再说，以后干嘛，唯有时间是不可停留的，记忆也会衰退，现在不多拍拍照，以后回忆的片段都只剩模湖，有照片在，还可以清楚的追忆往昔。 把现在的美好都拍下来，以后拿出来看看，都是满满的回忆，这才是最珍贵。 叶耀东蹬着自行车，迎面吹来的冷风直往他袖口领口窜，冷嗖嗖的，身后还坐一个死皮赖脸耍赖要跟的叶成湖。 父子俩边骑车边聊天，倒也不无聊。 “在家里玩不好吗？那么多人一块玩多热闹啊，非要跟着出来吹冷风。” “我不冷！就要跟！跟着他们不好玩，跟着你才好玩。” “先说好，我不给你买东西吃，你别打歪主意，别以为跟着出来，就想吃啥有啥了，我可没钱。”叶成湖皱着鼻子哼了两声， “我的压岁钱都被你拿了，你还说你没钱。” “啥你的压岁钱？你都不要了，那不是我的了？那是我丈母娘给我的压岁钱，哪里还有你什么事？” “才不是，我是想着让外婆明年给我两份的，这样我就可以上交一份，留一份了。我玩傻了，都忘记跟外婆说了，气死我了。”叶耀东听着都乐了， “好小子，脑子转的还挺快的？还想着让你外婆收回去明年给双份？”难怪那天一看到林母拿出红包，他就赶紧上前拉着人往屋里走。 “谁让回回娘都收走？问她要，都是没有的。” “那你问我也是没有，这是我的。”叶成湖撅着嘴，委屈巴巴的，好不容易今天才逮着他爹，希望又破灭了。 还以为他爹会好说话一点，多少也能给一点零花，或者买点东西吃。唉～他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叶耀东听着身后一下子没动静了，轻笑两声，也不管他，小孩子哪能手里放那么多钱，偶尔给个三五分钱就足矣让别家小朋友羡慕了。 他还算惯着孩子的，别人家孩子敢要钱，家长都能将他们喷个狗血淋头。 叶成湖的郁闷心情也没保持多久，等自行车骑到镇上时，他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哪里还会顾着生气。 坐在后座上，他脖子都伸的老长，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两边跟后脑勺都各长一对眼睛，看都看不过来了。 左右两边都是店铺，到处都是摆摊的小贩，跟来往赶集的人，还有声声入耳的吆喝声。 快过年了，镇上天天都有集市，路边摊位上琳琅满目，什么玩意都有，吃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 虽然叶成湖去年都来过一回了，但是今年再看，依旧新鲜的很，哪个孩子不喜欢热闹，这也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 “爹，爹～有卖糖葫芦，还有～” “给我老实点坐好，不然等会我要是没看住，让你给拐子拐走了，我可没地方找，到时候断手断脚挖眼睛的不要太惨了。”叶成湖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再乱动，他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被拐之后的惨状了，但是这一回他总感觉他严肃了许多。 “我不动，我就揪着你的衣服，赖在车上不下来。” “嗯，抱着我的腰，这样就不怕被人抱走了，乖一点，等会回去就给你买好吃的。”叶成湖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看着乖巧无比，但是又发现他爹看不到，立马高兴的应了声， “我就知道爹你最好了。” “别给我灌迷魂汤。”叶耀东也边骑着边左右张望，看着路边一个个摊位，感觉也没啥稀奇的，不过对现在人来说，这已经是无比热闹了。 越往街道里走，人越多，他也没办法一直骑在自行车上面，只能下来推着走，叶成湖依旧让他稳稳的坐在后座上，免得被挤没了。 怕等会返程不方便半路停下买东西，他想着顺路，就干脆买了一点炒货，又买了一些糖果，看到有卖红枣桂圆的，又称了两斤，统统放到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 叶成湖口袋里也塞满了瓜子，还有红枣跟糖果，笑得见牙不见眼，坐在车上边逛边吃，高兴不已，还是他爹舍得花钱。 他就说跟他爹出来是明智的！洋洋都还没得吃！叶耀东原本还想看看有没有卖春联的，一次性都买回去，省的过个十来天还得抽空出来买。 没想到一路逛过去，倒是没有看到有卖春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还早，还没有人摆出来。 不过没有也只能算了，到时候有空就出来买，没空的话就请隔壁村的算命先生写一副就好了。 父子俩走走停停走，等走到照相馆的时候，车前面的篮筐也都装满了，连两边的把手上面也都挂满了好几个纸包，跟小网兜，都是各种吃的。 叶成湖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 “爹，我明年的压岁钱还给你，不给娘！” “可以，只要你能说服你娘就行，或者你可以把你攒的零花钱都给我。” “没有零花钱啊，娘都不给，前几天的麦芽糖我都还拿的牙膏皮去换的，换了一块，然后跟洋洋一人一口舔着吃。”叶耀东：“……”搞的这么可怜，还一人一口舔着吃……他都有点不忍心哄他们的零花钱了。 “等回去了我跟你娘说，一天给你两分钱，放学了买东西吃。” “真的吗？”叶成湖开心的差点从自行车上跳起来，车子差点都给他侧翻倒了， “爹，你说真的？不能骗人！” “给我老实坐好了。”叶成湖兴奋不已， “爹，那你记得回去跟娘说，一天给我两分钱零花。校门口一到放学就有好多东西吃，可热闹了，有的人都可以去买东西吃，我们只能站在那里看一会儿，然后灰熘熘的回家。” “嗯，那你得好好学习，要是整天都考个不及格，你娘肯定不会答应，不给你吃鞭子算好的了。”叶成湖顿时脸又垮了， “还要好好学习啊？” “嗯，肯定的，你娘可不好说话，但是你要是考试考的好的话，我就让她给你奖励。” “好吧。”叶耀东也算是良苦用心了，免得孩子跟他一样，读几天书就没兴趣，不想读书了。 这样好歹有个金钱在那里吊着，为了能领到零花钱，怎么也得认真一点？ 对现在缺衣少食的孩子来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他小时候就是他娘太抠嗦了，要是也拿金钱诱惑着他，他肯定也不会早早辍学，硬着头皮也得多上几年学，省的后面大字不识几个。 他们那个年头更没东西吃，而且还要干活，都是白天干活，晚上才上学，早早辍学就是为了上山下海的摸鱼抓虾，偷摘摘果子开小灶，祭祭五脏庙。 别看街道上川流不息，照相馆门前还是挺冷清的，只有两对男女在那里排队拍照。 这时候拍照一般是结婚、毕业、离别等充满仪式感的时刻才会去拍照。 一般人家也少照相，舍不得掏这个钱，他觉得这两对应该是来拍的结婚照，年前结婚的人不少。 俗话说的好，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叶耀东看着自行车前的篮筐里面东西不少，也不敢把孩子跟东西放到门口，免得转头人财两失，他就带着叶成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看到有人从里头出来，才立马叫住照相馆老板说明来意。照相馆老板对他也挺有印象的，能请他上门拍照的人也不多，一年到头，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更何况叶耀东长的人模人样的，又会说话，很容易让人留下好印象。 “下午吧？这上午有集市，来往的人多，可能还会有其他人要拍照。”叶耀东挑挑眉，他可不想干等着等到下午，他的时间也宝贵着呢。 “你等这两个人拍完后就跟我走呗？在这里照个一两张，哪里有什么赚头？我家人多，要拍挺多张的，还有我兄弟家肯定也会拍。” “下午去来得及的……” “我们村子里见我们拍全家福，肯定还会其他人会请你去拍照的。大过年的，谁家都舍得花钱拍一张全家福，早点去，你还能多赚点钱，在这里干等着，谁知道有没有客人？”照相馆老板犹豫了一下， “那你帮忙在你们村子里宣传一下？” “这个简单，好说。”有他娘在，还怕宣传不了？到时候让他娘去妇联随便说几句，那些妇女们估计都得抢着拍。 女人爱拍照是天性，不管啥时候，更何况那些能赚钱，有工资的，会比普通妇女更舍得。 第612章 拍全家福 叶耀东带着孩子骑一辆自行车，照相馆老板自己单独骑一辆自行车，载着他的装备跟在后头。 他们到村子时都才上午10点多，有的人家烟囱里已经升起了炊烟，而大多数男人还坐在门口边晒太阳边打牌。 叶耀东骑车往大路走的时候，顺便还朝人多聚集的地方停留了一下，并且让身后的儿子吆喝了一声。 “有人上门照相了，有人上门照相了。”答应宣传的事，肯定得做到。 乡亲们都好奇的看了过去，也跟着念了一句， “有人上门照相了？”叶耀东道：“有人上门拍照了，现在要先上我家拍，乡亲们谁要拍照的，等会去我家请这个老大哥。”乡亲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讨论了起来。 叶耀东也没管这些人，吆喝完，说好之后，就骑车带着人往家里走。照相师也连忙骑车跟上。 家里一堆孩子，早就知道叶耀东去镇上请人上门拍照，远远看着他骑自行车回来时，都兴奋的迎了上去。 “三叔回来了！” “三叔回来了！” “三叔我们是不是也能拍照？”一群孩子吵得脸蛋红扑扑的，都双眼睛亮的仰望着他。 叶耀东笑道：“回去跟你娘说，让她给你换上漂亮干净的新衣服，等会咱们全家拍一张全家福，全部一起拍，算我的。洗照片的话，他们要的话，就多洗两张。”难得拍照，肯定得穿上最好的衣服。 “好耶～” “太好了～” “太好了，我们也要一起拍照了～” “娘～三叔喊我们一块拍照～” “爹～娘～我们要拍照了……”一群孩子瞬间做鸟兽散，赶紧跑回家喊自己娘给换上新衣服。 林秀清笑呵呵的从家里出来，手还在围裙上不停的擦拭，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要饭点后，才能把人请回来。”嗯…这是被他给催着哄回来的。 “早点过来，早点拍完，指不定周围乡亲们也想拍，早点过来，说不定还能再多接几单活，也不枉费老远的跑一趟。” “确实，咱村子也从来没人上门照相，快过年了，估计乡亲们应该也会舍得照一两张。” “就是这么说，饭菜就先放着，晚一点再做，你先去换衣服，穿好看一点，给几个孩子也穿戴好看一点。打扮一下，精神一点，拍的才会好看。” “哎，好好～”林秀清也欢天喜地的领着孩子回屋换衣服。家里已经存了几张照片了，但是却没有大集体合照，更何况，今年家里也多了个新成员，肯定得把叶小溪也加进去。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纷纷从屋里走出来问话，顺便打听一下价钱。一听到拍一张照片，加洗出来要一块钱，两人都有些犹豫了，还是叶耀鹏跟叶耀华两个直接拍板说他们也要拍。 “从来也没拍过照片，花个几块钱，也不算啥。” “大过年的，拍两张照片，让全家都高兴高兴，也能留个纪念，咱全家都还没拍过。”叶耀东笑着点点头， “就是这么个道理，现在拍了，等老了还可以拿出来看一看，不然等你老了，你都不记得自己年轻时候长啥样。反正大家几年也不一定拍一张，花个几块钱又算得了啥？”叶大嫂叶二嫂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也狠狠心，打算自家也拍几张。 两个妯里匆匆的赶紧带孩子回屋，换上干净漂亮的新衣服。叶耀东顺便让他大哥骑上他的自行车去，叫他爹跟他娘过来，全家集体大合照，当然不能少了他们。 至于他怎么不去……他来回镇上累了，理所当然要歇会儿，而且他还要换衣服，毕竟他们家先拍。 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听到他们要拍照，也纷纷跑回家吵着要拍照。结果一个等待的功夫，左右邻居也都预约上了一会儿也要拍。 这可乐坏了照相师了，才刚来就接了好几单活。叶耀东挑挑眉， “看吧，我没说错吧？跟你说了，让你早点过来的，等会记得给我打个折扣，算便宜点。” “好好好～”现在拍的还是黑白照片，还没有彩色照片，想要彩色的话，得人工上色，这个可是技术活。 人工上色一张彩色照片的话要十几块，顶得上一般工人1\/3的月工资了。 想着他爹娘没这么快过来，叶耀东他们一家五口换好衣服后，就打算先拍。 拍完又给老太太单独拍一张个人照。老太太原本还舍不得的，觉得自己前几个月刚拍过照了，再拍就浪费了。 不过，想到自己刚刚换上了阿清去年新做的红花大棉袄，脖子上还系着叶耀东中秋时给她买的红色围巾。 她也觉得自己今天格外的精神好看，半推半就的也站在自行车前面拍了一张。 “爹，阿太拍好了是不是又到我们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单独照一张啊？”叶成湖觉得有点不过瘾，刚刚也就只拍了一张，他今天脖子上还特意系上红领巾，心里美滋滋的，感觉特别良好，还想再照相，留下自己的飒爽英姿。 “也行吧，那就你们三兄妹一块照一张，一人一张就太奢侈了。” “好好好～”只要能拍照就行，几个人合照他一点都不介意。三兄妹从高到低的站着，叶小溪还只能站在站笼里，呆萌的看着前方，头顶上还戴着粉色的帽子，瞧着无比的可爱又软萌。 夫妻俩也合照了一张，就站在他们家门口拍，感觉还挺有意义的。拍完后，叶耀东也催着林秀清再单独拍一张个人的。 林秀清笑着道：“已经拍的够多的了，我也没必要再单独拍一张，这也挺贵的，拍一张照要一块钱……” “没事，咱们花的起，哪有女人不爱拍照的。咱在门口都拍过了，不如去屋里？你就坐在你的缝纫机前再拍一张。”这时的人们选择的照相背景都比较单调，不是站在电视机、录音机等家电旁边，就是扶着自行车或者手握一把假花。 毕竟这些电器都是家里的大件，出镜一下也是应该的。刚刚他们拍照的时候，自行车也在一旁露脸了，现在该轮到缝纫机了！ 这可是记录他们家在80年代生活水平的重要证据，当然要照进照片里头，不然几十年后，子孙后代咋知道他这么出息？ 不对！刚刚收音机忘记出镜了！没关系，等会儿拍集体大合照的时候，就让老太太坐着。 然后边上再放一个凳子，凳子上摆一个收音机！完美！叶耀东喜滋滋的推着林秀清往屋里去，孩子们也起哄的都往屋里跑。 欢声笑语一片，一家子看着其乐融融的，左右邻居都羡慕的很，也顾不得吃饭，也都跟着进去看，期待着啥时候轮到他们。 叶父叶母也换上新衣服，高高兴兴的姗姗来迟。叶母看着林秀清坐在缝纫机前，笑得一脸温婉，也心痒难耐，在她拍完后，主动要求也要坐在缝纫机前来一张。 全家都乐呵呵的看着，连叶大嫂叶二嫂也都心动的很，可惜她们家没缝纫机。 借妯里的缝纫机拍照，心里总有点不自在，毕竟不是自家的，而且她们也有点舍不得花那一块钱给自己单独拍照。 等叶母拍完出来后，他们就准备在门口来一个大合照。这合照毕竟是叶耀东掏钱，场地当然理所当然的选他们家院门口了！ “啊啊～终于到我们了！” “终于到我们拍照了～” “我要站在这里～ “那我要站在这里～” “啊～你们不要挡在我前面……” “我要坐自行车上面……” “啊？我也要坐自行车上面……”终于轮到一群孩子上场了，他们都兴奋极了，挤挤挨挨，吵吵嚷嚷的想自己找位置。 结果瞎站，东一个西一个，一辆自行车上面还爬了两个，看的人哭笑不得……最后还是照相师安排他们怎么站，让他们才不情不愿的放弃个人意愿，听从安排。 叶耀东也特意把收音机拿出来放在凳子上，让老太太坐在靠椅上，就摆在她旁边，反正也没东西装饰，家里就差收音机没露脸了！ 照相师也觉得他这样安排很赞。 “都站好了！站整齐了……” “等等…等等……还有大黑子，还有我的狗狗们……”叶成湖突然间跳了起来， “爹…大黑子他们也要一起拍！”众人瞬间满头黑线！林秀清瞪向叶成湖， “我们大人拍照关那群狗什么事？别胡闹，赶紧给我站好，还有好多人要等着拍照。” “可是它们也是咱家的一份子，不能忘记它们啊！我要大黑子它们也一起拍！”一群狗子好像知道他们在说它们，也兴奋的摇摆着尾巴走上前，在他们脚边蹭了蹭。 “要不要连鸡鸭也一起赶过来一块拍啊？”林秀清没好气的道。 “啊？鸡鸭也要一块拍吗？”大家瞬间哄堂大笑。林秀清呵斥大儿子， “别胡闹！”叶耀东也觉得大儿子说的有道理，这群狗子也挺机灵可爱的，养了这么久，当然是他们家一份子了。 “那就把它们也拍进去好了，反正是人是狗都是一张照片……”林秀清满头黑线，是人是狗，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叶成湖瞬间高兴了，连忙指挥那群狗子们在他身前蹲下。 “你们也要笑，知道吗？” “卡！”照相师觉得叶成湖现在这样指挥小狗的画面也蛮有意思的，顺便直接抓拍了一张，就当赠送他们一张。 然后才让他们都站直了，规规矩矩的来了一张大合照。画面里几张小狗出现在孩子们的前面，有别于规规矩矩的照片，感觉也挺有爱的。 “挺好的，你们家还挺热闹的。” 第613章 最喜欢三叔了 照相师一拍完照片直起身体，几个孩子就迫不及待的全部都跑上前想要看。 “可以看吗？” “能看看吗？” “我们拍出来啥样啊？” “给我们看看……” “啥样啊？我看看…我看看…” “给我看看…我先看…” “我先看…你走开…” 照相师怕他们挤来挤去，把相机弄坏了，连忙收起来，笑着解释道。 “这照片没洗出来，看不了的，等洗出来，到时候连底片也一起给你们。” “那啥时候洗出来呀？” “那得等里头的胶卷全部都用完了，才能拿出来洗，你们今天这个应该很快，好多人要拍，估计拿回去就能冲洗。” 叶耀东也将几个孩子喊住，“不要胡闹啊，人家还要继续拍照做生意的，等照片洗出来，底片拿回来，大家就都能看到了。” 叶父也笑呵呵的，“这大概几天能拿啊？” “你们这估计快，今天胶卷要是用完了，应该三四天就能拿。” 他说的保守一点，免得时间到了没洗出来，让人白跑一趟要被骂。 “那还挺快的，之前听说都要十天半个月。” “呵呵，那是胶卷没用完，所以才要那么久，这得胶卷都用完了，才能取下来冲洗。” 叶大嫂迫不及待的道：“那现在阿东家都拍完了，是不是轮到我们家先拍？我们家拍完再轮到……” “哎呀！” 叶成海瞬间惊叫了一下，惹得他娘有些不满，皱着眉头，“干嘛啊，突然这样一惊一吓的？” “不是啊娘，我想起来咱们没叫小姑，把小姑落下了。” “你小姑都嫁出去了，要拍的话，她也得在自个家拍。” “啊？小姑嫁出去了，就不是咱家的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话叶耀东就不爱听了，女儿怎么就泼出去的水了？他也有女儿。 不过确实把小妹给忘记了，一时考虑不周。 “是啊，咱把惠美给忘记了，忘记把他跟阿光叫上一起拍照了。” 叶父点点头，有心想说些啥，却被叶母抢先出声了。 “有啥关系啊，过两年再有拍照的话，再把他们叫上就好了。他们家要拍照的话，等会儿也会把人请上门去拍的，也一样的。刚刚都拍完集体大合照了，再拍不是浪费钱吗？已经拍完就算了，下次记得就行了，这再去叫一来一回的，耽误时间，人家也在等着拍。” 叶耀东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每隔一两年两三年看情况，请人上门拍几张就好了。 刚刚那个全家福家已经拍了，就算了，这会儿再去叫过来再摆拍，更费时间，反正以后也不是就不拍了。 “那娘，你跟爹要不要来一张合照？前面只你一个人坐在缝纫机前拍了一张，你俩也没来个合照。” 叶母原本已经抬脚准备迈进屋子的，又收了回来，喜滋滋的道：“再拍一张啊？ 说完，她又有些犹豫，”那还得多花一块钱……” “再拍一张吧，我出钱，你跟我爹也一块拍一张呗！” “行，那就再拍一张，这回我要骑着自行车拍。” 叶耀东：“……” 大儿子果然是隔代遗传！ 叶母想的很好，但是奈何二八大杠的自行车有点高，她人有点矮，脚也太短，爬上去有点不好爬，即使叶父给她倾斜扶着自行车，她都爬的也有些折腾。 “哎呀，算了，算了，你来骑吧……哎，不对，你好像也没多高？算了，都不要骑了，就站边上扶着就好了。” 叶父：“……” 感觉有被伤害到。 叶耀东直接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那你说的好扎我爹的心啊。” 叶母白了他一眼，“什么扎心啊？实话实说，他也没比我高多少，还是别折腾，我可不帮他扶着。” 林秀清听的也有些忍俊不禁。 叶父跟叶母两个站一块确实差不多高，顶多高个四五公分，就只有一米六左右，叶母更是只有一米五五左右。 叶父心塞的很，亏他刚刚还帮她扶了半天，虽然他也没想着骑到自行车上去拍，但是，自己婆娘却想都没想要帮他扶一下。 “我又没打算骑上去，你以为我是你啊？爱瞎折腾，随便站着拍一张就好了，就你事多，瞪什么瞪，快点站好了，那么多人，还等着拍照呢。” 叶母剐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先在自行车车头站好，然后手扶着自行车微笑，见叶父凑过来，还没好气的道：“你别挨着我！” 叶父：“……” 他都还没生气，她倒是先生气了？一把年纪的老婆娘了，脾气还那么大！ 叶耀东在一旁，快被他爹娘笑死，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幼稚。 “行了，赶紧站一块拍一张就好了，有啥话想骂我爹的，回家再慢慢骂就好了。” 叶母白了叶父一眼，才又不说话了。 两人紧挨着微笑了一下，拍了一张后，叶母才哼了一声，站到旁边去。 林秀清笑着道：“好了，咱家都拍完了，不对……阿东，你还没有单独拍一张，你也单独拍一张呗。” “算了吧？有合照就好了。” 他不咋喜欢拍照，反正有合照就行了。 老太太第一个出声反驳，“那怎么行？我们都单独拍一张了，你也单独拍一张啊。” 叶父在一旁低估了一句，“我也没有一个人单独拍一张……” “能一样吗？东子长的多俊，正好拍下来，以后老了拿出来看一看，还可以给子孙后代看，年轻的时候长的多好。” 暴击！ 媳妇，刚刚已经重击过一回了… 他老娘这话啥意思啊？叶父更心塞了，他明明啥也没干的，话都不让人说了？ 叶耀东对自己帅气的样貌也有些自得，上辈子就靠这张脸吃软饭的，不拍下来确实可惜了。 他摸摸自己的脸，“确实长的挺俊的，原来还真的上到80岁，下到8岁都喜欢我～” 叶母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可拉倒吧，谁喜欢你了？一天天的尽招人嫌，要拍就赶紧拍，不拍的话就让人家去你大哥二哥家拍。” “上到80岁的老太太喜欢我，下到六七八岁的大侄女也喜欢我，哪里说错了吗？你一天天的净看人不顺眼！哪里那么多意见？” 这话说到叶父心坎里了，他在一旁不停的点头。 老太太也笑着跟着附和，“对对对，我呀最喜欢东子了……” “我也喜欢三叔……”几侄女异口同声。 叶成海他们几个也不落下，一起跟着表忠心，“我们也喜欢三叔～” “我也喜欢爹～”叶成湖也很捧场的大声嚷嚷。 叶成洋也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我最喜欢爹了……” 叶耀东得意的不行，自信心满满，眉开眼笑的冲他娘挑挑眉，仿佛在说：“你看吧～” “整天没事就贿赂老的，收买小的，可不是喜欢你？” 叶母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后，就问林秀清菜做好了没有？没有就让她来做，然后进屋去了。 屋里的众人见怪不怪，反正叶母刀子嘴豆腐心，大家都习惯了。 在场的，老的老，小的小，都乐呵呵的看着叶耀东，气氛融洽的很，就等着他也拍一张。 叶耀东也不想耽误照相师的事，反正就多花个一块钱照一张个人相而已，他直接就点头了。 “行，那就给我也来一张，就站在大门口吧，把我房子也拍进去。” 他干脆脱掉厚重的棉袄，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门口，笑得一脸灿烂的看着镜头，很阳光，也很随意，哪里能看得出，这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 “卡”一声后，他们家就拍完了。 叶耀东顺便问一下他爹，要不要也单独来一张？ 叶父却摆摆手，“不用，拍啥啊，已经跟你娘两个一起拍过了就好了。真要拍也得是站老房子门口拍，算了吧，以后再说，过几年再拍吧。让人家师傅先给你大哥二哥他们拍吧。” 可终于轮到他们了！ 叶大嫂欢欢喜喜的，赶紧把人请到自己家门口，林秀清也赶紧回屋拿钱。 在场看热闹的邻居跟孩子们也全部哗啦啦的都往隔壁走，而村子里这时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人看热闹。 他们村还没人上门来拍照，大家也都心动的很，奔相告走后，就相互结伴过来瞧瞧，顺便看看热闹，并且纷纷都向在场的人打听价格。 几年也没照过一次相，有的人可能这辈子都没照过，乡亲们都意动的很，只是花个一块钱拍一张而已，大过年的，大家手头也都会松一点。 第614章 舍不得 在叶耀鹏一家还没开始拍之前，又有好多乡亲们预订了等会儿要拍照。 照相师也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差点都应付不过来了。叶耀东双手插兜站在旁边，笑眯眯的帮忙吆喝道：“要拍照的，等会啊，这边拍完先，先不要打扰师傅。”说完他又朝照相师道：“你看吧，我就说乡亲们肯定也会心动。我告诉你啊，接下去你还不如不要在店铺一天到晚的守着，这眼看着快过年了，虽然集市上来往的人多，但是还真不如去几个村庄里面走走。” “这快过年了，大家手头也松，也都会乐意花那一两块钱。这只要有一个人要照相，就会有很多人心动跟风，比你这店铺守着，一天来那么几个人好。或者，早上在店铺守半天，下午出去村子转一半天……” “哎哎，你说的对…等会儿你少拿一块钱……”动动嘴皮子就又送照片，又能减免？ 还挺会做人的。叶耀东看他也很忙，照相机也都调整好了，就不打扰他们了，正好阿清过来给完钱就喊他回去吃饭。 两小子倒是有点舍不得走，一步三回头的在那里看着。 “自己拍都拍完了，还有啥好看的？回家把衣服换下来了，等会儿吃完饭再出来看，也来得及。”叶成湖一听要把衣服换下来，有些舍不得了，低头看了一下身上，又揪着衣角，扭扭捏捏的更不想回家了。 “可以不要换吗？今天就穿这一身。”新衣服老好看了，小伙伴们都还没看过，他还没到处走走转转，就马上要换下来，太可惜了。 叶成洋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一脸茫然，懵逼。叶耀东连忙将他抱起大步往屋里走，大儿子就留着给他娘教育。 林秀清把手放在叶成湖的后脑勺上，推着他往屋里去。 “别啰嗦，这是过年要穿的衣服，只是今天拍照，提前拿出来给你穿上拍照，赶紧给我回屋脱下收起来，不然等会弄脏了，看我不打你。”叶成湖慢吞吞的，非常不乐意的在他娘的推动下往屋里走。 等叶成洋把衣服换好出去后，他最后还是扛不住他娘的淫威，把衣服裤子脱下来。 但是要给他穿旧衣服时，他却双手抱胸，气鼓鼓的。林秀清又好气又好笑， “很快就过年了，等过年了再穿，不然你过年没新衣服穿。现在这套也是去年给你做的，也还新的很，以前一年也做不了一套新衣服，都是穿你哥哥姐姐剩下的，你现在倒是挑上了？瞧不上去年的衣服了？那你别穿了，就在屋子里抱被窝好了……”说完也不惯着他，林秀清直接就把衣服放床上，爱穿不穿，不穿就光熘熘的包被窝好了。 堂屋里，叶母正在炒菜，饭菜香味浓郁，叶耀东跟叶父他们也都全部上桌吃饭了。 老太太见林秀清一个人拿着衣服出来，而叶成湖却没影，疑惑的道：“孩子呢？” “让他把新衣服换下来，正闹脾气呢，不要管他，我们吃我们的，等会肚子饿了，自然就穿上衣服出来了。”果然，一顿饭还没吃完，叶成湖就灰熘熘的穿上衣服，一点一点的挪到桌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在那里，但是偏偏没人搭理他。 在他即将快哭了的时候，老太太笑着给他起来装饭。 “我们以前不要说新衣服了，想穿没打补丁的衣服都难，唯一一套没打补丁的衣服都得留着过年过节走亲戚的时候穿，你身上这身也是新衣服，多好看啊，别闹脾气哈了，你看大家衣服都换下来了。”叶成湖抬眼看了一圈，确实大家都把新衣服换下来了，叶父跟叶母也把新棉袄脱掉，放在一旁，免得弄脏了。 叶耀东瞥了大儿子一眼， “不要管他，今年日子才好过一点，他就有点飘了。等会要穿就给他穿，穿了到时候过年穿破衣服就好了，别的小孩子都穿新衣服，高高兴兴的，他一个人穿破衣服给人笑话。”叶成湖委委屈屈的不敢吭声，看到跟前的饭，只低头慢慢扒拉起来。 大人们也都不管他，爱穿新衣服的心理，每个小孩子都有，不，是每个人都有，大人也喜欢穿衣服，谁也没放在心上。 叶父朝叶耀东问道：“这趟又赶上好天气，去了五六天，也收了六七千斤回来了吧？加上昨天晒的鱼干，我们这一回又能晒出个千把斤吧。” “嗯，年前交货的数量肯定够了，还能剩个几千斤，正好多的我就运到市里店铺去存着，免得家里也没地方放，如果部队里年后还要的话，那就年后再说。” “那年前咱们抽空再去摆摊，摆个几天多少也能卖一点，大过年的，大家都要置办年货，东西都好卖。”叶母也插嘴道：“听说咱村里面也有人去隔壁大村摆摊卖鱼干，还去镇上摆摊卖，听说一天也能卖一点。” “那能卖多少？周围的村子，谁家还能缺了鱼吃？”叶父反驳完又朝叶耀东道：“还是得去市里。”叶耀东点点头， “要是能卖到内陆城市就好了，内陆城市不靠海，鱼干或者是一些干的海货，应该也会畅销，可惜没门路，咱也不懂这个。” “你反正市里店铺开在那里，固定就卖鱼干，到时候应该也会有人找上门来。” “怎么？店铺不租了啊？还留着自家卖鱼干啊？”叶母听到这话，连忙插嘴。 “不是有两个？东子想着租一个，先留一个，毕竟咱自家的鱼干也不少，要是能放店铺卖一点也不错，比租出去划算，而且也不用在外头风吹日晒的。” “那还要请人啊？放不放心啊？直接把店铺跟东西给别人看，咱们也没人在那边……”叶母皱着眉头，有些忧心，这样的话，还不如租出去呢。 叶耀东话赶话，顺道给他娘说了一下，请老丈人去市里的看店铺的打算，理由啥的也都说了一遍。 叶母皱着眉头，倒是也没说啥。 “亲家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也省的请外人了，正好他也年纪大了，就当进城享福了，地里跟山上的活交给两个大舅子也好。”……一家子边聊天边围着店铺的事，讨论了起来。 两孩子早就不耐烦听大人说听不懂的话，外面还那么热闹，叶成洋早吃早走人，把碗里的饭都舔干净后，就立马丢下碗快熘了。 叶成湖心里着急的也赶紧吃，早就把刚刚的郁闷抛在脑后了，生怕赶不上瞧热闹，外面闹哄哄的，他们在屋里都能听到，感觉好像人越来越多了。 叶耀东吃完饭也难得出去瞧热闹，就当散散步。叶大嫂叶二嫂两人家门口，这会儿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吃完饭过来瞧热闹，顺便也想拍照的乡亲们。 村子里也难得这么热闹，尤其是孩子们，都在周围蹦蹦跳跳，显得气氛更足。 这时，叶耀东也看到了熟悉的几个朋友，大家也都过来凑热闹。他们相互打招呼，站到一块聊天。 只是没想到，在那天离开之后就许多天没有见到的耗子，也过来了。叶耀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就当打招呼了，耗子看到阿光在，虽然有些尴尬，但是还是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东子，你们家拍过照了吗？” “刚拍过了，怎么，你也是过来要拍照的？” “是啊，想着一家子也从来没有拍过照，正好人家都上门来村子里了，也打算拍一张，就是这拍照太贵了，人又还挺多的，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大家没有接话，都随他碎碎念叨。 经过藏私那事以后，大家心里也都有点瞧不上他，窝窝囊囊，畏畏缩缩的，不像个男人，想扶都扶不起来。 说了一会儿，见都没人接话，他有些尴尬的呵呵几声，随便说了几句，然后找了个借口就走到旁边去了。 大家看着他走远了才说话。 “扶不起，枉费阿光你还租了他半个月，听说那会还没少挣呢。” “无所谓，就当看清一回人心了，反正我家也没损失，也省的三天两头上我家串门干活，还挺让人不好意思的，这种想拒绝都不好拒绝。” “现在这样也好，他也不好再找你扒拉上去，减少以后的损失了。”叶耀东转移话题，好奇的问：“那你家现在那条船还是自己出海？” “是啊，你这个大老板发钱，我当然得帮你打工了。反正也去不了几天，我跟我爹就轮流在家里收货，又再请一人一块出海，不然将船委托给别人还要分一半出去，我怎么也得把你手上的钱多赚过来，分给别人怎么成？”阿光嘻嘻哈哈的道。 “毛线的大老板，哪个大老板像我一样，整天脏兮兮的在海上来回，老子挣的都是辛苦钱，好不容易开发了一条财路，还分你们一块挣。” “这叫有福同享，有难你当！好兄弟！” “拉几把倒！” “那你年后还收不收啊？现在数量收够了没有？” “还不确定，晚点再看吧。” 第615章 人贩子 看看部队年后还要不要，要的话就说，不要的话说不定就不收了。他自家就能出产不少了，要是供大于求的话，他就没必要再向别人收了，自家的留着自产自销就好了。 他们站在这里闲聊着，旁边的人群也不断壮大着，村里头往这边跑的人越来越多，三三两两的凑作堆，即使不照相，看看凑凑热闹也好啊，有人上门来照相，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乡亲们无比热情的还随着照相师，一家一户的跟着移动着，顺便还能趁机看看别人家现在家里都有啥小电器了，也能看看自家与人家的差距。 叶耀东他们凑热闹走了两家后，就打算去阿正家支个桌子，打个牌，打发时间。 反正轮流拍照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到他们几个家里，要是轮到附近邻居了，他们到时候再中场休息就行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走到阿正家，刚拐弯走到一个小路上，就看到有两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正匆匆的往村口方向跑。 这可惊到他们了！ “这咋回事啊？”阿光瞪大眼睛，一时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那孩子好像还在哭呢！”此时，那两个男人也看到他们了，慌不择路的又加快脚步跑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跑起来不好抱，小男孩正好挣扎着趁机从那男人的胳肢窝里，将头伸出来，并且大喊：“救命啊！唔唔唔……”大家童孔紧缩，瞬间都认出来了。 “卧槽，这不是阿财的小儿子吗？” “啊！这俩人是人贩子！” “卧槽，快快…赶紧追过去看下，别让他们跑了。” “快点快点……”四人激动的立马都奔跑了起来，连忙去追赶前面的人。 “踏马的，有种别跑……” “操……竟然偷孩子……给老子逮到了，狗腿都打断……” “人贩子别跑，快来人啊，有人贩子……”前面的人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跑的更快了，也更慌了。 叶耀东四人一边跑一边喊叫，希望周围能有人听到，能跑出来拦一拦这两个人贩子。 不过，也不知道乡亲们是不是都被照相给吸引去了，他们边跑边叫跑了一小段路，都没有看到路上有人，也没看到有人从屋里跑出来。 “靠，人都跑光了？” “赶紧追，别白费力气喊……”抱着孩子，是注定跑不过两手空空的四人，两个人贩子也慌的不行，看到距离越来越近后，也知道迟早被追上。 他们果断的直接把怀中的孩子放弃，往地上一扔，抬腿跑的更快了。 “草，小小看着孩子，我们追，把他们给抓了。” “玛德，该死的人贩子！”叶耀东看到路边有柴火堆，路过时顺手抽了根棍子出来，极速追过去，在快追上人的时候，一棍子往人家脑袋上一棒子打过去。 瞬间搞定一个后，还有一个还在那里跑，他干脆直接把棍子朝人后背扔了过去，打中后，对方迟缓了一下，瞬间就被阿光追上，并且一脚踹了个踉跄倒地。 两个人贩子都被追上后，他们当然不客气的拳打脚踢，并且谩骂，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该死的人贩子，全家死光！” “偷孩子，死全家。” “草泥马，人贩子该枪毙！” “弄死他们，竟然偷孩子，该死……”两个人贩子趴在地上紧紧抱住头，被打的嗷嗷叫，嘴里都还在那里求饶。 “朝小孩下手，你们该天打雷噼，全家死光光，畜牲……去死吧……”四人都是当爹的，下起手来毫不手软。 阿财的那个小儿子看起来约莫也只有三四岁左右，此时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捡了一堆的石子，站在一旁往两个人贩子身上扔，并且还带有一点奶腔的骂。 “打洗你！打洗你！”四人手脚也没停，一直持续殴打谩骂，直到他们闻到一股恶臭，有挑粪的人从旁边的小路路过，他们才被迫停了下来，捂了一会儿鼻子，激动的情绪也瞬间清明了。 “我靠，太臭了吧。” “我去叫一下阿财，你们在这里看着他们。”阿正见机贼快，闻着到恶臭味，赶紧滑熘的就跑了。 “快点！”三人都捏紧鼻子，等挑粪的人过去后，他们才松开捏红的鼻子，并且又继续对地上两个人贩子拳打脚踢。 “人贩子最可恨最该死！” “玛德，阿财差点得哭死，这个可是老来子。” “晚一点狠狠敲诈阿财。” “好了，可以停了，可别一下子打死了。”叶耀东保留理智的阻止还在狠狠的踢人的小小跟阿光。 “人贩子死了就死了。” “打死活该，死了直接扔海里，乡亲们只会拍手称快。” “那也不好，手上沾了人命不吉利，”叶耀东现在可信这些了，人贩子该死，但也不应该让他们沾人命，反正已经去叫人了，到时候交给村委处理或者直接交到边防所，总不会让这些人逍遥法外。 “这眼看着过年了，到处都不太平，人贩子竟然还偷到咱们村来了，太可恨了，还好咱们发现的及时。”阿光说着又来气，狠狠的又补了一脚。 “过年了，乞丐，小偷，人贩子到处都是，今天也是大家都凑热闹去了，不然，平常有陌生人进村早就有人盯着了。” “踏马的，真的是太缺德了，自家都没小孩的吗？这些人心都是黑的…得千刀万剐才行……” “可惜现在没有千刀万剐，最多吃个花生米，玛德，便宜他们了……”叶耀东也愤恨的很，他知道的，可比他们都多，上辈子新闻报道出来，人贩子都不知道有多可恨，而且还没有被枪毙。 “希望现在严打，能通通枪毙了！看他们还嚣张的偷孩子。”三人边骂边时不时补几脚，而阿财的小儿子扔完手上的石子后，也大着胆子上前学着他们拿脚踹，并且嘴里还骂着。 “踢死你们，踢死你们，去死，枪毙你们，全家死光……”小孩子的学习能力就是惊人！ “没错，就是这样，使劲踢，不要怕踢坏，人贩子该死！”阿光在一旁怂恿的教他。 “对，用点力气，踢死他，你差点就见不到你爹娘了，而且被抓走还会被砍手砍脚……”有了鼓励后，小孩更来劲了， “人贩子该死！人贩子该死！”正当他们教得起劲时，不远处闹哄哄的声音逐渐传来，越来越清晰，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一大帮人往这边走过来。 阿财老婆激动的热泪盈眶，赶紧冲上来抱住孩子。阿财也激动死了，一上来就又是踢，又是踹，又是踩并且唾沫横飞的谩骂，把他们祖宗18代全部都问候了一遍，又各种诅咒。 乡亲们在一旁也在那里情绪激昂的咒骂。 “人贩子就应该千刀万剐……” “竟然有人贩子跑咱们村偷孩子来了，太可怕了，这要是谁家孩子被偷了，那不得哭惨了，人贩子不得好死！”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别让他们离开……” “弄死他们，人贩子太可恨了。”乡亲们群起激动，越骂越气愤，纷纷也上前打人泄愤。 一群人痛殴地上躺着的那两个，要不是村干部来的及时，地上那两个已经挂了，不过此时也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叶耀东都已经闻到若有似无的臭味，估计屎都已经被打出来了。 “冷静什么？打死就好了，人贩子打死活该！” “对，就得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人贩子死了活该。” “就是，打死了往海里一扔，人贩子谁敢管？” “弄死他们，看还有没有人贩子敢来咱们村祸害孩子？” “就是，村长，你们走开，咱们把他们拖到海边去…给他们死……”大冷天的，陈书记脸上冷汗直冒，乡亲们太激动了，不好搞定。 “大家冷静一下，咱们可是良民，得讲律法的，咱们把他们送到边防所去，他们也是会被枪毙的，咱没必要自己把他们弄死……” “那怎么能一样？自己弄死了痛快，送到边防所，咱们就看不到了。”阿财也恨的道：“把他们拖到海边，献祭给妈祖好了，庆贺妈祖庙落成，咱们出海一帆风顺，一举三得！让他们死得也有价值，废物利用！” “对对对，献祭给妈祖，保佑来年咱们村一帆风顺，平平安安赚大钱！”叶耀东听了满脸黑线，时代与地方太落后了，大家都没受过文化熏陶，脑子里依旧还留有古老献祭的旧思想。 村长给大伙捏了一把汗，连忙大声喊道：“不能这样，咱们可是奉公守法的老百姓，他们犯罪了，咱就交给警局处理，这也半死不活的，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乡亲们冷静一点。”叶耀东也出声道：“这些人太恶心了，从里到外都不干净，心又脏又黑的很，他们不配。” “也对，那打死埋了好了。” “这样的话，乡亲们手上沾了人血，以后出海的话，不吉利啊，咱们还是交给边防所吧，直接让政府枪毙他们更好。”听到不吉利后，乡亲们也有些犹豫了，他们海边人最迷信了，最忌讳不吉利了。 第616章 警惕 “那…要是送到边防所就太便宜他们了……” “就是啊，这也没偷成功，谁知道会不会被枪毙，要是关个几年放出来，咋办？这狗改不了吃屎，放出来还会再偷孩子的。” “是啊，直接送到边防所，太便宜他们了，抓进去在里头还管吃管住呢，比呆在外头日子还好过。” “管吃管住？那可不行。这不好扔到海里，要不然把他们扔到粪坑里吧？” “对对对……扔到粪坑里面淹死算了。” “对什么，扔到粪坑里，淹死了还得把他们捞出来，不然以后咱们还怎么上厕所？太恶心了……” “打打死就好了，什么沾人血，不吉利？人贩子的血，有什么不吉利的？这要是被偷成了，老子恨不得扒他们的皮，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阿财狠狠的道。 陈书记见乡亲们群起激愤，都不想这么轻易的便宜这两个人贩子，想了想，提议道：“不然大伙儿打断他们的手，再送到边防所去？这抓到了，肯定是要枪毙的，今年可严格了，大家不要担心会放出来继续祸害孩子。” 叶耀东是在法制社会呆过的人，是受过和平社会的熏陶，他也忌讳沾人命，人命也不是那么好沾的。 他也继续劝说道：“乡亲们，人贩子肯定不会就只有这两个，他们肯定有同伙，咱们把他们送到边防所去，好歹还能让警察同志拷问他们。” “最好能揪出他们的同伙，解救更多的孩子，也能免于更多孩子遭殃。咱们这直接把他们弄死了，就没办法找出他们的同伙了，万一有更多的孩子遭殃，那不是造孽吗？” 乡亲们听到这个抓同伙，都纷纷点点头。 “对对，他们肯定有同伙，这个得让警察同志去抓。” “对，最好一网打尽，把他们通通都抓了，免得祸害妇女儿童。” “是得把他们同伙都抓了，作案的肯定不会就只有他们两个。” “那就把他们都送到警察局去……” “把他们的手打断了，再送去，不然太便宜他们了……” “那也可以，那就先把手打断，然后再送到边防所关起来等枪毙。” “没有马上弄死就算便宜他们了……” “手打断了，万一没有被枪毙，关个几年出来也偷不了，人贩子该死。” 乡亲们达成一致后，说干就干，还特意去找了根铁棍，几声惨叫声响起后，村委才安排人弄了个板车，将两个人贩子拖上去，再往镇上边防所推。 看着板车离去，乡亲们才骂骂咧咧的往村子里走。 陈书记边走边朝乡亲们道：“这眼看着快过年了，哪里都不平静，这些犯罪团伙可嚣张了，大家平常在村子里也注意着点，要是有陌生人进村就多看着点。” “钱没了，是小，这要是人没了，一家子哭都没地方哭，找都没地方找。今天也多亏了阿东阿光几个小子正好路过，看到了，不然阿财家的那小子可惨了。” 阿财也心有余悸的很，虽然他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但是这一个是最小的。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这要是没了，得跟挖了他的心头肉一样。 他刚刚就已经忍不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冲老婆发了一顿火了，臭骂了一顿，想想就后怕，这孩子要是没了，可不是骂一顿，打一顿能解决的。 “兄弟，以后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有啥事尽管找我问我，我一定有啥说啥，能帮就帮，这小子也算是你们捡回来的，就让他们认你们当干爹……” 前面的话听着还成，后面那句干爹啥意思？ 别想占他便宜！ 他有两个儿子已经够多了！ “干爹就算了，我自己有儿子，又不是没儿子，你不用把你儿子分成好几份送我们，晚上请我们吃顿好的就成了。” 阿光也道：“儿子我们自己会生！” “没错，请我们好好吃顿饭，好酒好菜招呼就行了。” 小小也想说话来着，但是脑路清奇的想到…他们几个好像都是女儿？还真没有儿子，就只有东子家有两个儿子…… 靠！儿子都被他生了？ 以后女儿该不会也被他儿子泡了吧？ 生，必须得生个儿子出来，礼尚往来，把他女儿泡了！ “请吃饭是肯定的，中午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晚上再上我家去，我让我老婆多准备一点好酒好菜招呼你们，反正明天没有干活，晚上不醉不归……” 一大帮人边说边往村里去，阿财跟他们走在一块，诉说对他们的感激之情，又顺便辱骂那些该死的人贩子。 一些还不知情的乡亲们，后面听说后也都后怕的很。 林秀清也是，叶耀东回来一跟她说人贩子的事，她就紧张的连忙把两个儿子叫回来好好教育了一下。 “要是在村子里看到陌生人，记得躲远一点，不要凑上前去，你们玩的时候也不要落单，知道吗？跟其他小孩待一块……” 叶耀东也道：“要是有陌生人给你们拿东西吃，也不要跟人家走，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人家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知道不？” 叶成湖跟叶成洋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前面他们是听懂了，后面的感觉有点高深。 “你们听话懂事一点，今年过年我就叫你娘给你们一点压岁钱放口袋零花。” “真的？”叶成湖眼睛都放光了。 长这么大，领的压岁钱，压根就没看到过，更不要说他娘的，他娘压根就没给过。 不过他的高兴也只是一瞬间，马上就又收了回来，然后看向他娘，像是要等他娘审判。 叶耀东看着他下意识的举动，忍不住挑了挑眉，“你这啥意思？我说了不算啊？” “娘说的才算。” 别以为他小，他可是知道家里钱的事他爹说了不算，得他娘说了才算，他爹口袋里没钱。 “臭小子欠揍。” 叶成洋好奇得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有些不明白。 林秀清笑了，“行，那你们乖乖听话，不要满村子乱窜，讲的话要记住。不要跟陌生人说话，离陌生人远远的，更不要拿陌生人的东西，能做到的话，过年我给你们一人发一个压岁钱。” 叶成湖兴奋的两只手握着拳头，来回往上比划了几下，“那我们可以拿压岁钱买鞭炮吗？” “只能买东西吃，要是买鞭炮玩的话，衣服给我烧了，或者弄脏了，那我大过年的就要打孩子了。” 男孩子越大越调皮，去年那一身牛粪，让她历历在目。 “好耶～” “我们一定听话。” 这时各家各户也都在教育自己家的孩子，一定要远离陌生人。 乡亲们接下去也高度留意进村的陌生人，连那些挑着担的小贩，大家也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谁知道人贩子会不会装扮成小贩，专门抓落单的孩子？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大家都担心自家的孩子遭殃，毕竟偷孩子的往往不会就那一两个人，大多情况下都是有一个团体，有不少的同伙。 不过，除了赶走两个可疑的人，接下去他们村倒是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事。 两个可疑的人看着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是哪里的。 乡亲们也不见外，见到的时候，就有人朝人家招招手，把人家叫住，并且上去问人家是哪里人，来干嘛？ 充分展现了社牛的特质。 不过两人并不会讲本地话，普通话也很不标准，地方腔调很重的，话说的又蹩脚又有些含糊其辞，让人根本听不懂，看着就可疑。 问话的时候，附近的乡亲们也看到了，都围上去听听瞧瞧，然后干脆直接把人赶出去，不让人进村了。 看着就可疑，谁知道是不是过来踩点的？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一般卖东西的小贩，村民们大多也都会眼熟，小贩来来去去基本都在周边这几个村子。 叶耀东也担心夜里会有小偷摸上他们家，毕竟他现在声名在外，周边村子里也少不了一些专门干小偷小摸勾当的年轻人，人家白天不出没，专门晚上出没也有可能。 年底了，年轻人爱玩开销大，手头都缺钱，总得动动脑子弄点钱，快过年了，偷跟抢也是格外的嚣张，猖狂。 他干脆把家里的狗子分开来住，往后门也放了三条，这两天白天抽空还特意用木板打了一个狗窝。 本来随着一天天过去，它们也越长越大，院子里那一个狗窝住六条狗也很挤了，正好再做一个给它们分开来住。 前门三条狗，后门三条狗，以防人家不走寻常路，前门不走，走后门。 还别说，自从后门拴了三条狗后，接下去夜里还真的有听到此起彼伏的前门叫完，叫后门的狗吠声。 不过也是一小阵就过了，叶耀东也没起来看，大冬天的，太冷了，谁知道是有人摸上来了，还是狗子爱叫？ 反正贵重东西都在他们屋里锁着，也不会有损失，狗子们的乱吠也足矣吓跑动歪心思的人。 第617章 海面上的幽灵？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你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祭灶神；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贴花花；二十九，去打酒；三十晚上玩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过了农历二十三后，村子里的年味就格外的浓，整个村子都透着股喜气洋洋的味道，村子里从早到晚都到处飘香，小孩子兜里的零食也没有断过。 而叶二嫂半路买回来养的猪也准备在农历二十四左右提前杀，实在是约不到杀猪匠，最近几天附近的杀猪匠往返几个村子，天天都要杀好几头猪。 临近过年了，养了一年的猪也基本都可以出栏了，正好杀了既能卖钱又能吃肉，一家子过一个肥年。 而叶耀东在凌晨两点的时候也自动起来帮忙了，杀猪也不算小事，正好杀了他也能买点顺便买点肉回来，自家养的猪，当然比别人家的好吃了。 林秀清听到他起床的动静，也醒了，“是要去老宅看看，帮忙吗？” “嗯，过去看看，顺便买点肉回来，快过年了，接下去咱家也吃点好的。” “那你也多买一点肥肉，咱们熬一点猪油，放在过年的时候吃，天天吃菜籽油也不好，荤油比较香，顺便再弄一点葱头油，煮面的时候放一勺更香。” “嗯好，那就买个十斤好了，多熬一点。” “也可以，钥匙放在衣柜的最角落，你自己开抽屉去拿钱吧。” 这么久了，他表现的也不错，林秀清对他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直接让他自己拿钱了。 “嗯，你再继续睡会，我顺便再把猪心猪肝猪肚都给买回来，吃个两天，一家子也能补补。” “你看着办好了。” 叶耀东很满意，经过他的熏陶，阿清现在也没那么抠搜了，也舍得花点钱吃喝好一点了。 他打开抽屉拿了钱后，就照常锁起来，把钥匙递给她收好，然后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将门轻轻带上。 还没走到院门口，狗窝里的狗子就爬了出来，警惕的看了一下后，又缩了回去。 叶耀东满意的道：“今天我顺便多买几根骨头回来，熬完大骨头汤后，晚上奖励你们，辛苦你们了，也给你们补补。” “汪呜～” 大黑狗低声叫了一声后，又趴回了回去。 叶耀东出去后就将院门带上，并且嘱咐大黑狗，“看着点，院门没锁，不要让陌生人跑进来了。” 小偷一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推大门，有几只狗子在，他还是放心的。 不过林秀清醒了，倒是有点睡不着了，她夜里也有起来看看孩子，给他们盖盖被子的习惯，叶耀东刚起来出去，她也起来披上外衣进了儿子的屋里。 结果出来时，透过窗户看到院门被风吹开了，就出去打算顺手把院门锁了。 只是没想到关门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海面上有道白色的光亮，只一眼就把她吓一大跳。 在月光的照耀下，白色的光亮仿佛是漂浮在海面上的幽灵一样，在夜晚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吓人，她惊叫了一下。 而叶耀东这时也没走远，听到好似家门口那边发出的声响，顿时停下脚步，连忙拿手电筒照了过去，却啥也没看到。 纳闷了一下就往回走，打算看看出啥事了。 林秀清看了一眼，惊叫了一声，就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心扑通扑通乱跳，院门也被她重重的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叶耀东这下确定是自家发出的声响了，走近后轻轻的叫了一声，“阿清？” “啊？” 她正闭着眼睛，抓住院门把手，站在院门后平复心绪，并没有立即往屋里跑，听到叶耀东的声音后，心顿时安了下来。 “阿东？”她边说边将院门又重新打开，“你还没走？” “刚走了一小段路，听到这边有声响，就又回过头来看一看，咋了？刚刚好像听到你叫了一声？” 他问话的同时，又将手电筒的开关给关掉，免得浪费电。 林秀清眼睛一直注视着他，并不敢往边上海面乱喵，听到他的问话后，上前两步揪住他身前的棉袄，脑袋埋进他的脖颈之中，小声的说。 “你刚刚出来时，就没有看到海面上有啥吗？” “有啥？”叶耀东纳闷的随口反问了一下后，就扭过头去往海面上看了一眼，瞬间瞳孔紧缩，也被吓了一跳。 “草！那是啥？” 他刚刚推开门出来时还没有啊，不然自己铁定会跳起来。 林秀清紧闭着眼睛，还揪着他胸前的棉袄，并不敢拿眼神瞄过去，“不知道是啥，刚刚出来关门的时候看到吓了一跳，是刚出来的吗？你刚刚没看到？” “没有，刚刚还没有。” 说着，他将手电筒打开，往远处照了一下，这一照又瞬间消失，没有了。 但是等他手电筒一关，却又有了，对阿清来说感觉好像更吓人了？ “太吓人了，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回屋吧。” 老婆在身前，抱着老婆，两个人挨在一块，他其实不怎么怕，又不是没当过鬼？也就刚刚看到时，突然吓了一跳。 这会儿他又用手电筒频繁的开关，开关的照着，仔细看过去，倒是感觉也没那么可怕。 虽然不照的时候看着确实很像幽灵，但是应该不至于，以后的人还都说这些都是自然现象，光的什么射什么射之类的。 刚刚手电筒照过去，也瞬间没有了，应该就是那个光的什么反应？ 管他射不s的，叶耀东自我安慰了一番后，胆子更大了，理直气壮的道。 “怕什么？肯定都是月光照射的原因，这月光照到海面上都还会反光，没什么好怕的，你进屋去睡吧，我去看看。” 林秀清紧紧抓住他的手，“你还要去看啊？那我陪你一块吧。” 叶耀东见她身上也套着棉袄，反正孩子夜里也睡得熟，把院门一锁，去看一会儿也没什么。 “那就把院门从外头反锁上吧。” 她纳闷了一下，不就去海边看一眼吗？还要锁门？ 不过，既然他说要锁，那就锁吧，也无所谓。 她并不知道，他说的去看看，是去老宅看看杀猪，并不是去海滩边看看‘幽灵’…… 叶耀东也不知道两人理解的看看是不一样的。 直到她挽着叶耀东的手臂要往海滩边直线走时，叶耀东才反应过来，“你干嘛？走哪里去？” “你不是要去看看吗？走啊？” “啊？” 叶耀东硬着头皮跟着她往前走，“我说的看看是去老宅看看杀猪，这幽灵有啥好看好琢磨的？” “你不说是月光照的原因吗？” “听说是光照的原因，谁知道是不是？那…那要看，那就凑近了看看吧，反正我阳气足……”他半开玩笑的道。 “越说越吓人了，自己刚刚还说光照的问题，这会儿还扯什么阳气？那别看了，别看了，赶紧回去吧，我以为你说的是去海滩边看看。” “走都走一小半了，还回去？看着就不像是幽灵，还是看看吧，明天出来门口，你也能跟邻居嫂子们吹牛逼。” 他倒是还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有些好奇了。 林秀清笑着捶打了他一下，紧张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一点，“胡说，我像是会吹牛逼的吗？” “聊八卦也一样，差不多意思。” “意思差多了……” 夫妻俩边说笑边缓缓靠近，等临近后，发现还真的是一束光，是月光照在海面上，通过水面反射上来，显得好像是有一个幽灵飘在海面上一样。 远远看着才格外的吓人，近看倒是很明显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是道光束。 “是光啊！” “我就说吧，不是幽灵，是光亮，你还不信。” 叶耀东也松了一口气，他也是常走夜路的人，这要是三天两头的看到这么个玩意儿也会隔应乱想的，现在搞清楚后就放心多了，以后也不用往幽灵那个方向想了。 “这远远看着哪里像是光亮，你刚刚自己都还吓了一跳，叫我怎么相信是光，我以为你是在那里强辩。” “切，以后多听我的话，可以给你长长见识。” 林秀清给他翻了个白眼，还得意上了？ “行了，知道是一道光亮后就好了，赶紧回去吧。” “唉等等……” 他又听到水面下的有水花波动的声音声音，噼啪噼啪的声响，明显有鱼啊。 “啊？干嘛”，看着他认真的望向海面，用手电筒照来照去，她也狐疑的看去，“有鱼吗？” “应该是，听到有水花的声音。” 林秀清定睛的望向海面，也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但是好像只听到风声跟海浪声，海面上也只是浪花波动，没啥鱼看到啊。 “你是不是听错了？眼花了？我只听到海浪声啊。” “你的耳朵不灵光。” “你灵光也不顶用啊，现在涨潮，即使有鱼，也在水面下看不到，你耳朵灵，听到了也白搭。” “也对，估计也只是一些鳀鱼跟凤尾鱼那些，去年做的鱼露娘卖掉了半缸都还有一大堆。” 第618章 杀猪 “就是啊，捞上来做了又吃不完，卖也卖不掉，娘到处送人，还剩了小半缸。”林秀清拉着他的手就想往回走。 但是叶耀东刚转身就停下脚步了。 “不对啊，咱们店铺过完年后不是就打算开门营业吗？到时候把鱼露也送到店铺里卖不就得了吗？外地的不吃鱼露，咱们本市的也吃鱼露的吧？” “到时候搜罗搜罗，不要的，吃不完的就扔到店铺去卖，咱们这边自己觉得不稀罕，没人要的，搁市里头指不定有人喜欢。乡下土货，市里也不生产，交通不发达，也缺少流通。” 林秀清想想，也觉得有点道理，鱼干在他们乡下都不稀罕，市里却还挺受欢迎的。 鱼露他们当地都吃，调味提鲜，拿到市里应该多少也能卖点，总比一缸都堆家里好，亲戚朋友该送的早就送了个遍了。 “那咱们就等在这里抓鱼啊？老宅那里你不去了？” 叶耀东又拿手电筒在水面上照了照，“哪里能干等在这里，冷风吹的冻死了，看看呗。我照一照，这些鱼都有趋光性，手电筒打在水面上，要是底下有这些小鱼的话，它们自己就在海面上沸腾跳起来了。” “去年也是这么抓的，要是没有跳起来，指不定就是其他的鱼了，这潮水涨在那里，大冷天也不好下水抓。” 林秀清推了推他，“那我在这里照着看一下，你先去老家呗？” 叶耀东看着她缩着脖子，冷风一直往她脖颈里面灌，都还仰着头看他，他笑笑的抚着她的后脑勺亲了她一下，然后勾住她的脖子往回走。 “算了，你还是回屋吧，外头这么冷，衣服也没穿好，也没系围巾，整个人跟鹌鹑一样缩着，呆在外头干啥？没你啥事，回去被窝包着吧，我等会去完老家回来再瞧一瞧，反正潮水还涨在那里，没那么快落潮。” 林秀清被他揽在怀里，笑的一脸甜蜜，“没事，我不冷，要是海面上有鱼蹦哒的话，我也能捞一点回来，咱们多做一点鱼露，也能卖点钱。只是刚刚看着，好像没动静？” 定了条大船花了一万三，虽然只交了五千块定金，但是尾款还要大几千，把家里的钱全部都拿出去，也不够交尾款的，她心里想想都感觉好有紧迫感，也迫切的好想挣钱。 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本事，挣不了大钱，但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嗯，也可能是其他的鱼吧，所以也没冒头，只在水底下，没有出现就算了，别感冒了，你回屋去吧，我去老宅看看。” 林秀清笑笑，温顺的被他搂怀里点点头，“好，早点回来，还能睡个回笼觉。” “嗯。” 两人往自己的小窝踱步而去，背对着大海，也没看到不远处的海面波纹荡漾，晕染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叶耀东将林秀清送回家后，听到她把院门锁上的声音才放心往老宅走。 林秀清站在院子里踮起脚尖往墙外头望去，看到手电筒微弱的光亮一甩一甩的，越照越远，望了一眼才收回目光，伸手拢紧领口的衣领才往屋里走，继续再躺回去，睡个回笼觉。 才凌晨两点多，村子里静悄悄的，一片寂静，冷风呼呼的吹着，尤其是走到各个路口，或者是没有房子的空地。 叶耀东握着手电筒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头上戴着帽子，脖子上系着围巾，也就手露在外头，有点冷。 刚走到老宅门口，他就听到后门的说话声嘈杂声，还有猪咦咦咦的大叫声，并且随着他越走越近，还伴随着刀子划在磨刀石上面的声音。 等他走到后门时，眼前出现了一幕杀猪场景。 一只大肥猪四肢都被捆绑在一根木棍上，根本无法挣扎，无法动弹，并且还被放在宽大的木架上，发出刺耳的嚎叫声，而几个穿着黑色棉服跟雨鞋的男人则站在木架的旁边，是他爹他大哥二哥。 他娘跟二嫂则在旁边烧开水，空地上架了一个大铁锅。 屠夫则手持长刀，在一旁的磨刀石上不停的来回划动，并且时不时拿起来看一下，锋利的刀光在微弱的灯光下闪了一下。 “这么晚才来？还好没有指望你帮忙。”叶母低估了一声后，就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 “有事耽搁了，看着也不晚啊，反正还没开始杀。你们这么多人，抓一只猪捆绑，不也简单的很？” 叶母瘪瘪嘴，瞥了他一眼，也不说他。 叶二哥呵呵的笑着道：“没关系，人手也够，也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你要么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来都来了，我在这里看看，还没看过猪是怎么杀的？等会儿杀完，顺便再买点新鲜的肉跟猪内脏。” 叶耀东边说边沿着木架子来回走动，看着大肥猪不停的挣扎着，嘴里发出噫噫噫的嚎叫声，“对了，这猪称过了没有？多少斤啊？” “称了，刚刚抬着称过了才放上去的，有208斤。” “养的挺好的，等开春后还可以再抓几只小猪仔，多养几头，反正二嫂闲着也是闲着，每天打点猪草喂一喂，一年也能多点收入。” 这年头人吃的都不咋好，更何况猪了，有个200斤就已经是大肥猪了。 叶二嫂也笑着说：“是那么想的，等开春后多抓几只猪仔，听人说这两年养猪的都发财了。” 屠夫在他们说话时，也停止了磨刀的举动，拿着抹布擦了擦刀身，用大拇指刮了刮，感觉够锋利了。 “我开始了。” “好了，开始了，开始杀猪了。” 叶母踢了踢地上的大花脸盆，往猪头的方向对准一点，就等着接猪血。 猪血做好了也是一道美味的菜。 屠夫将锋利的刀子往猪脖子上一捅，大肥猪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又惊又恐地挣扎着，但是绑绳勒得紧紧的，显然无法逃脱。 鲜血瞬间涌出来，顺着猪的脖颈不断流淌，淋漓尽致地染红了整个猪头，并且鲜红的猪血同时也往地上的脸盆哗啦啦的流去。 霎时间，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猪的脖子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窟窿，源源不断的猪血还在往下淌着，捆绑的四肢依旧在那里抽搐着。 等了一会后，他们就把猪抬到铁锅上面，来回翻动用开水烫，脱毛。 完事后，屠夫又给猪开膛破肚，锋利的刀子就跟割破麻袋的口子似的，划一下就破开了。 挤挤挨挨的内脏掏出来时都还是温热的。 “二哥二嫂你们猪内脏，要不要的？” “你要是吗？你要就给你好了。” 叶二嫂连忙拍了一下叶耀华，瞪了他一眼，道：“猪肚猪腰不行，猪肚我们要自己留下来炖鸡，猪腰要给你二哥补补的，其他可以给你。” “那猪心跟猪肝等会儿卖给我吧，等我天亮了再问别人家买猪肚猪腰好了。” 叶大哥笑着道：“那猪肺跟大肠卖给我好了。” “等张屠夫杀完之后跟他说一声，问他买就好了。” 叶母指着那一脸盆还在滴答的猪血道：“猪血要不要留下来？这煮一下也能有一脸盆，你们分一分拿来炒白菜也能吃两天。” 叶耀东耸耸肩，“我可以。” 他不嫌多，这种自家养的猪，以后可是很难吃到，而且现在天冷，吃不完也放的住。 “那就留下来，我等会儿拿回屋煮一锅，等凝固了再给你们分一下……” 叶二嫂最高兴了，养了半年的猪，能吃肉又能挣钱，更坚定了等开春后再多抓两头养。 他们一家子在那里说的热闹，屠夫也利索的将猪肚子里头的内脏都掏个干净，扔到一旁的大木盆里，并把猪头也砍下来放一块。 “那内脏你们就自个分了，我就不带走了，你们有没有要留下哪一块肉的？” “要。” 叶耀东连忙把自己要的各个部位的肉跟斤两都跟他说了一下。 屠夫利索的在猪身上切割着，把他要的部位都割了下来。 叶耀华也紧跟着说了自己要的部位跟数量。 一大家子一人留一点，把猪也瓜分了1/4。 叶耀东买的最多，带出来的二十块钱都花了个干净，然后才拎着一桶满满的猪肉往回走。 而屠夫则将剩下的猪肉都抬上自己的板车，准备赶往下一家继续杀，临近年关了，这几天杀猪的人家格外的多，他要趁天亮前赶场子的杀。 此时，天依旧还漆黑一片，从他过来看杀猪到切割，总共也就花了两小时，这大冬天的，都要六点才能天亮。 三兄弟边走边说笑。 叶耀鹏都表示，等开春后他也要抓两三头小猪仔养起来，刚刚叶耀华一头毛猪卖了180块有点刺激到他了。 这要是养个三头，一年也能多个五六百块了。 难怪去年养猪的都能养出一个万元户来，可惜了，他们没条件也没空，不然他们也多养几头。 “东子，你要养吗？” “不养！太脏太臭了，阿清要带孩子也没空，大嫂，二嫂比较清闲，你们养就好了。” 一只猪挣个180块，他现在还真没看上，养猪又不是轻松的活，没必要让家里老婆那么累，反正他能挣钱。 上辈子她养他，这辈子就换他养她。 第619章 腹部发光的鱼 叶二嫂笑着道：“阿东现在卖鱼干就够他挣的了，还养什么猪啊，养猪可不轻松，我这一天来回来回也不知道多少趟，还要打猪草，煮猪食，麻烦着呢。” 叶耀东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所以他只要等着买现成的吃就好了，他们养。 一行四人边走边说的回到家门口，然后各回各家。 叶耀东还惦记着之前海滩边听到的声响，在敲响了院门后，看到是老太太披着棉袄出来开门，就将刚买的一桶热乎的猪肉递给她，让她先拿进屋去。 “你不进来啊，这会离天亮还早的很，回屋还能睡个回笼觉。” “我去海滩边看看，对，还得把两把长短手捞网带上，再带一个桶。” 老太太看着他又进来，把肉提到屋里后就到处翻找工具，连忙跟在他身旁的道：“这天还黑的，你去海滩边干嘛？” “抓鱼啊，夜晚鱼还活跃一点，前面出去的时候就看到水底下有鱼，只是没空一直在那守着，反正这会儿回屋也肯定睡不着，我再去看看。” “这大冷天的，天都还黑的，睡一觉等天亮了再去吧，免得感冒了……” “没事，我不冷，你回屋吧。” 叶耀东找到工具后，就提在手上往外走，没管身后的老太太还在那里絮絮叨叨。 之前他们看到类似幽灵的光亮，这会儿已经没了，也不知道那光束的出现，是不是需要什么征兆，还是有原理？ 还好也没了，不然老人家看到了也得吓一跳，别吓出病来。 他拿着手电筒走到海滩边后，就又到处照了起来，看到有搁浅了一些小鱼跟贝壳，他就顺手捡到桶里。 这一捡就根本停不下来，夜晚就是会比白天有货，有的鱼就是夜晚比较活跃，刚搁浅的也新鲜，就是都是不值钱的小鱼，只能自家随便将就吃吃，不过一般人家也嫌弃鱼小都是刺，浪费油。 叶耀东瞬间被搁浅的鱼虾分散了注意力，但是也只是捡了一会儿就打算放弃了，原本还以为会有大鱼的，要是就只有这点小鱼贝壳，哪里值得他牺牲睡眠时间？ 只是在他直起身体伸懒腰的时候，却听到水面有噼啪一声，但是等他转头看去时，又啥也没看到，只有海面上水波涟漪，一直荡漾开来。 他拿手电筒照着，定睛仔细的看着海面，这才发现远处水底下好像有光亮闪烁？ 其实断断续续一直都有，只是他低头捡鱼的时候错过好几次。 “咦？还真的有？”他惊喜了一下，手电筒照着远处好一会儿他才发现，好像有一个灰色的身影。 突然间，那灰色的身影蹦出了水面，然后又掉回了海里。 “啊草，是小白鲨啊。” 看着也就一米多长，还是幼崽中的幼崽，他眼力还是挺好的，这成年的大白鲨可是能长到六七米的。 感觉离得还挺长距离的，这大冷天的，他也不想淌着水过去，抓了也卖不了几块钱，叶耀东想想就算了。 这大白鲨很喜欢在沿岸周围巡视，他们通常以一种有目的的方式游弋，要么就在海底，要么就在海面附近，但在中深水区的时间相对较少。 虽然不打算下水，但是他有没有马上回家，他还是挺好奇的，拿着手电筒朝刚刚小白鲨出现的海面照着。 结果看到水面下波纹一圈又一圈的荡漾，而且时不时又溅起水花，没一会儿，却又感觉它在剧烈的挣扎？ 咦？ 啊？ 不对，刚刚他看到水面下是有光亮的，小白鲨可不会发出光亮！ 他顿时刚发现了新大陆般新奇，这除了大白鲨幼崽，还有其他鱼呢。 这下他更不着急回去了，一直拿着手电筒照着前方，哪里有水花冒头，他就盯着哪里，结果还真的给他又看到了之前水下发现的光亮。 没一会儿，那条大白鲨幼崽突然间又跃出了水面，并且还往海滩边更靠近了一点，叶耀东也瞬间发现了它身上竟然还挂着一条鱼，那条鱼的腹部还发着光亮。 “啊，找到原因了！” 是雪茄达摩鲨！ 那条腹部发着光的鱼是雪茄达摩鲨！ 他说吧，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蛤蟆鱼，蛤蟆鱼呆底层的，应该也到不了海滩边。 随着白鲨幼崽往浅滩处靠近，那条腹部发着光亮的雪茄达摩鲨也离着近了。 “过来了，打起来了～” 叶耀东看到是雪茄达摩鲨后也兴奋了，这个鱼体型不大，但是攻击性可是很强的，是一种极度凶残的鲨鱼。 由于体型比较小，发起攻击之后它又能将自己的嘴牢牢固定在猎物身上，所以刚刚大白鲨幼崽跃出海面的时候，顺便把它也带出来了。 雪茄达摩鲨一般体长约为42到56厘米，整体的颜色是茶褐色的，腹部则为白色，在世界范围内的分布还是比较广的。 一般生活在0到3500米之间的海域内，每天都会进行昼夜垂直迁移，简单来说，就是在黄昏时分游到浅海，然后等到黎明又游回深海。 它有一个很大的特征，就是会使用腹部的“发光器”来诱惑猎物。 之前叶耀东发现水面下的光亮，就是它的发光器。 等猎物好奇凑近之后，它便会将自己的嘴吸在猎物身上，然后用尖牙咬住猎物的身体，进而开始进行疯狂的转动身体，直到扯下一大块肉。 由于它的嘴巴构造和攻击方式十分特殊，所以常常会在各种猎物的身上留下明显的“圆形伤疤”。 有些倒霉蛋甚至会被袭击好几次，身上的造型就如同被拔了“火罐”一样，惨不忍睹。 现在海里的那条大白鲨幼崽，这货可能就是那个倒霉蛋，刚刚估计一直在遭受着雪茄达摩鲨的攻击，所以才在水下挣扎着发出噼啪的水声，还蹦出了水面。 这么长时间没被咬死，估计也是拜它体型大所赐。 雪茄达摩虽然凶残，但是它体型小，可是它却不服输，并不觉得自己的实力仅限于此。 因此它常常会向一些体型大它数倍的生物发起攻击，就连食物链顶端的虎鲸和大白鲨都被它祸害过。 这条大白鲨幼崽，给叶耀东看来，估计也逃不出魔爪，被咬死也是时间问题。 从他去老宅看杀猪前听到的动静看来，这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估计也快嗝屁了吧？ 看着它们游过来了一些，叶耀东也看的更清楚了，那条大白鲨幼崽身上看着还真的坑坑洼洼，伤痕累累的模样，也不知道被摧残多久了。 那条雪茄达摩鲨仿佛在打游击战一般，给它咬下来一口肉之前，大白鲨幼崽根本拿它没办法，攻击又攻击不到，只能在水底下痛苦挣扎。 而咬下来后，它又仗着体型小，在水里灵活的躲避，大白鲨幼崽根本拿它没有办法。 不过体型差距摆在这，即使咬中了，它也不可能将大白鲨幼崽全部吃掉，但有时却会引起感染，最终危及生命。 大白鲨幼崽虽然还没成年，但也是一个暴脾气的，随着身上被啃咬掉的肉增多，它的痛感也越加强烈，在水面上挣扎的也越来越剧烈，水花四溅，水面上的动静也逐渐逼近海滩。 怕被水花溅到，叶耀东后退了几步，又捡起刚刚随手扔在地上的长柄手抄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捞。 那条雪茄达摩鲨虽然个头小，但是会攻击人，它的牙齿长的跟锯齿一样，大白鲨都没它凶残。 他以前见到过一回捕上来的，还没死的，有个船员上前分拣的时候，被它突然爆起狠狠的咬住指头，要不是大家帮忙弄死，它又离水太久，那名船员的骨头都差点被咬下来。 想了想，小心一点，弄死之前别伸手应该问题不大。 他站在海滩边试着比划了一下，却还离得距离，不够长，还差一点，只好再耐心的等一会儿，让他下水是不可能下水的。 第620章 拖回家(给daegol加更) 看着水里一大一小两个家伙的战斗逐渐白热化，叶耀东也蹲了下去，压好衣服袖口，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给它们打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白鲨幼崽体型大，体力好，他都等了老半天了，也没见它有嗝屁的迹象。 这雪茄达摩鲨还是不够给力，蚂蚁干不了大象。 不过倒是离的更近了一点，潮水涌上来又退下去时，他感觉这大白鲨幼崽在浅水处都快搁浅了。 而且现在好像开始退潮了，离他刚刚蹲着的位置水位有些下降了一点。 叶耀东往前挪动了一下，拿着手抄网试着往前伸，结果发现潮水退回去后，竟然够得着了？ 只是等他要捞的时候，一波潮水又涌上来，他只能再往后退一小步，免得被浪打到脚。 看着前方依旧相爱相杀，缠绵在一块的两条鱼，他盯着脚下的潮水，等它涌动了一下又缩回去时，就赶忙上前伸长了手捞网，只一下就把两条鱼都罩进了鱼网里。 不过，大白鲨幼崽体型挺大挺长的，手抄网的网口没有那么大，不能将它完全罩住，只罩住了2/3的头跟身体。 问题也不大，趁着它在那里挣扎的时候，他也使劲的将手抄网往身前划拉，企图借助上面钢圈的力道，把鱼往海滩上拉近，让它搁浅，这样就逃不掉了。 他使的劲将挣扎中的鱼往前一点点挪动，那条雪茄达摩沙也正好撕咬下来一口肉，从大白鲨幼崽身上脱离下来，并且在手抄网里头左突右转的试图突破网口溜走。 叶耀东看着脚下，因为一波潮水的涌上来，已经湿了的解放鞋，干脆一只手撩起裤脚，直接淌着水上前了。 湿都湿了，还能不干？ 都这样了，只能把两个家伙捞上来才不枉费他等在那里看了那么久。 他往前走了几步，感觉手抄网里头的那条雪茄达摩鲨冲撞着厉害，干脆将那条鱼往岸上甩，先弄死了先，免得一会出口伤人。 “走你～” 看着它在地面上蹦哒跳动，叶耀东又收回目光，拿着手抄网继续捞那条大白鲨幼崽。 因为体型过大，虽然身下还有海水，但是已经不能支撑它随意游泳了，只能在浅水里摇摆挪动，此时的它已经相当于半搁浅了。 叶耀东再接再厉的用手抄网将它罩住，继续往海滩上拨弄。 随着他的努力跟潮水缓慢退去，不一会儿，这条鱼算是完全搁浅在海滩上了，只是偶尔潮水涌动时候能冲刷一点到它背上。 “好家伙，只是幼崽而已，都有一两米大，弄上来都这么费劲，这要是成年的话，一口就能把我吞了！” 他吐槽了一句后，看着这条大白鲨幼崽在那里嘴巴一开一合，鱼尾摇摆着，干脆抓着它滑溜的尾巴继续往岸上拖动。 直到脚下海水冲刷不到，他才随意将它扔在海滩上，并且打着手电筒去找刚刚扔上来的那一条雪茄达摩鲨。 这鱼个头不大，他用手电筒照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鱼，竟然蹦到了旁边小石头堆里面，被一块大石头挡住了，还好他眼尖看到了。 距离他甩上来到现在，过去好一会儿，它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差不多快挂了。 叶耀东瞅准了掐住它的鱼头，免得被它临死反扑反咬一口，扔到桶里后，就又去拖那一条大白鲨幼崽。 反正它身上已经坑坑洼洼，伤痕累累了，直接拖回去得了，也不抱了，免得把身上棉袄弄脏了，他媳妇儿还得洗，大冷天的，他都看到她手上长冻疮了。 老太太一直在门口张望，看到他回来还碎碎念，“跟你说，你还不听，这黑灯瞎火的，还跑海滩边去，万一被浪卷走可没人知……唉？这么大的鱼，哎呦，是鲨鱼啊？” 叶耀东将它拎起来给老太太仔细看了一下，“是大白鲨幼崽，还没长大就有这么大，跟阿海差不多高了，刚刚就是看到，所以才去抓它了。” “那多危险，这个鱼大了会咬人的，这条这么大，抓的时候得多费劲啊，身上有没有哪里湿了？这鲨鱼先放院子里，桶给我，你赶紧进屋把衣服鞋子换一换，看你鞋子都湿透了，别感冒了……” 老太太看到鱼就高兴了一下下，然后就又关心他来，并把他手上的水桶夺过去。 叶耀东只好拖着鱼往里走，“就捞大白鲨的时候，鞋子被海水冲了一下，其他没湿，等会儿进去泡个脚就好了。这鲨鱼太大了，也重，我拖进去就好了。” “哎哎，我刚烧了一锅开水，都灌满两个热水瓶了，正好可以给你泡个脚，我去给你倒。” 老太太将鱼提到屋里后，就连忙去拿洗脚盆给他倒热水，又拿水瓢舀冷水，给他掺好好的，试了下温度才叫他坐灶膛前。 “刚放了稀饭下去煮，灶膛前有火光，坐在这里泡脚，暖和一点。” “我自己来就好了……” “快点把鞋子脱了，不然脚要泡肿了，会感冒的。” 灶堂前的火光映着老太太慈祥带笑的脸庞，感觉比冬日里最暖的那束阳光还要温暖。 “抹布在这，多泡一会儿，水不热了就擦干，我去给你拿棉拖鞋。” 老太太交代完后，就又给他去拿拖鞋，那佝偻的身影在堂屋里来回打转。 叶耀东笑呵呵的道：“把你接过来养老，我跟捡到宝一样，能帮忙看孩子，又能帮忙煮饭，有事还能搭把手，你比我娘还靠谱。” “你娘现在是吃公家饭的，可没空在家里这一亩三分地转悠，我一把老骨头了，也就只能干干家里这些活了，人老了，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我买了不少的肉回来，等天亮了让阿清去弄就好了，这大鲨鱼要等天亮了，我来杀，把上头的鱼鳍割下来，晒个几天，到时候年三十晚上，咱们年夜饭还能再加一碗鱼翅。” 老太太笑眯了眼，“鱼翅可以，给你们都补补，可惜了，这个鲨鱼小了一点，不然还能晒出来更多一点的鱼翅，这身上坑坑洼洼的，也不知道被什么咬的，一个圈圈一个圈圈。” “是桶里的那一条小鲨鱼咬的，那条小的凶残的很。” 她往边上的桶里看了一下，也看到了里头那条鱼露在外头的牙齿，“哎呦，这个牙齿跟锯齿一样，咬一口，身上的肉都得下来一块。” “嗯，刚刚两个在打架，所以我就一块抓回来了，放那里你别动，等天亮后我来杀。” “哎，我不动，你泡个脚就回屋先睡，现在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锅里的稀饭也没煮好，不然还能吃一碗再睡”，老太太碎碎念叨，“不然，我给你泡一碗麦乳精，喝了再睡？” 叶耀东将脚擦干伸到棉鞋里头，暖洋洋的，“不用忙活了你，坐下来歇会吧，这是给老人小孩喝的，我这么精壮的年轻人喝什么麦乳精啊？浪费东西，我回屋睡觉了。” “年轻人也能喝……补补啊……” 老太太的声音还在后头传来，他就已经推门进房间，省的她闲着没事一直围着他打转。 真要喝什么奶，母乳不更有营养啊？！ （涩涩哒咩） 林秀清也被他们外出的说话声吵得半睡半醒，只是一时头疼起不来，这会才完全醒来，“才回来啊，杀猪杀到现在，我刚刚好像早早都听到隔壁的说话声了。” “嗯，早半小时就回来了，只是去海滩边看了一下。刚抓了一条大白鲨幼崽回来，有三四十斤重了，明天把鱼鳍杀了拿去炸，鱼鳍割下来晒鱼翅……” 叶耀东边说边脱衣服脱裤子上床。 “咋不拿去卖呀？也能卖点钱啊，那么大条，咱们哪里吃的完？而且鲨鱼肉又不好吃。” “卖不了，卖相不好，身上被另外一条小鲨鱼攻击的坑坑洼洼，被我一路拖回来更脏，惨不忍睹。直接杀了自己吃就好了，鲨鱼肉拿去炸着吃也香，年三十晚上也让几个孩子尝尝鱼翅是啥味道。”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什么东西拿去炸不香？就你会吃，还鲨鱼肉拿去炸着吃。” 叶耀东躺下来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才道：“嗯，过年了，吃好一点，奢侈一下，给孩子们肚子里都装装油水。” “他们今年一年到头什么时候苦过了？人家小孩子在嗦手指的时候，他们兜里可是装满了各种豆子糖果红枣零食的，只有人家看着他们流口水，可没有他们看着人家流口水。” “嗯，我儿子怎么可以没出息的看着别人吃东西流口水？让人羡慕就对了，以后人家羡慕的地方还多着呢。” “就会自说自话，刚买了一点肥肉，就想霍霍。”林秀清轻轻的捶了他一下，却被他搂得更紧了。 “人生在世，只有短短几十年，就是要吃好喝好，快乐就好。吃能吃多少钱？” “说的倒简单。” “本来就很简单啊，吃好喝好，过好今天明天，睡觉了，补个觉，等天亮了，还得起来收拾那些东西。” “嗯。” 这一张加更还了后，已经不欠了！所有的欠章都已经还完了！以后护法不加更，盟主加两更。 每天保底依旧两更6000字，今天夜里还有两章。 第621章 杀大白鲨鱼 翌日，叶耀东是被叶小溪的口水糊醒的。 睡得迷迷糊糊时，他感觉脸上湿哒哒的，好像被小狗舔过了一样。 他迷茫的睁开眼睛，才看到叶小溪正趴在他枕头边，跟他大眼瞪小眼，嘴角上的口水都晶亮的拉丝了。 看到他睁眼后，她还笑着露出没牙的牙床，并且更大一撮口水又挂了下来…… “我的乖乖，你睡醒了？咋这么乖嘞？一大早就知道亲亲叫你爹起来啊？冷不冷啊？被子也不盖。” 叶耀东一大早心就要被女儿给萌化了，笑着将她搂到怀里，并且将被子拉上来，将她包裹住，只露了一个小脑袋在外头，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好像已经忘了，叶成洋小的时候也是这么趴在他身上，滴了他一脸口水时，他多嫌弃的模样。 父女俩窝在被窝里头玩耍，相亲相爱了好一会儿，直到无意中碰到她湿哒哒的尿布，叶耀东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坐起来当奶爸，给她换尿布，穿衣服穿裤子，然后自己才穿。 父女俩都穿戴整齐后，他才将孩子抱出了房间，同时也闻到了满屋子的肉香味。 锅里正熬着猪油，滋滋滋的响，满屋子都飘着香味，两孩子站在灶台边上抓耳挠腮的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 “你俩给我站远一点，等一下油溅到脸上，直接破相了。” “娘说要给我们吃猪油渣……” 林秀清伸手将两个拨弄远一点，“站远一点去。” 她正用锅铲将猪油渣沥干油水，放到碗里递给俩孩子，“拿去吃吧，小心烫，放着凉一凉先，不然等一下嘴巴烫起泡了，今天啥好东西都吃不了，家里还买了好多肉呢。” “知道了娘，我去找阿海哥他们。”叶成湖兴奋的端着一小碗的猪油渣往屋外头跑。 叶成洋迈着小短腿的只能跟在后头叫。 林秀清也大喊着让他小心一点，“碗要是给我摔了，你要给我揍啊。” “知道了。” 叶耀东抱着孩子瞄了一眼，“熬满满的一锅油，还挺多的，可以吃很久了，正好我去把鲨鱼杀了，一会儿裹上红薯粉放下去炸。”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这一大锅油还不够炸你那条鲨鱼的。” “你个败家娘们，那么一条鲨鱼你还想全炸了，霍霍了啊？” “你想得美！” “就说嘛，炸一脸盆就好了呗，干嘛炸那么多？少吃一点没关系的。” 林秀清差点没被他的厚脸皮气笑了。 老太太也在一旁笑呵呵的道：“你少反过来说话，曲解阿清的意思，自己想的那么美，不说。” 叶耀东将手里乱动的孩子放到站笼里，笑眯眯的道：“没有啊，我也没想的很美，家里那么多大人跟孩子，隔壁的也得分两碗过去，一脸盆也不多的。” 林秀清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那你还不去杀鱼？那么大条鱼，我可不会杀，你要吃自己来。” “行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老太太见他拿着刀就要出去了，连忙拦住他，“等会儿，吃完早饭再去杀鱼。” “哦对，我还没洗脸刷牙。” 他搁下菜刀，先朝桌边走去，看了一眼都有啥菜配后，才去刷牙洗脸。 桌面上还有一碗叶母煮出来的猪血，已经没有热气了，应该送过来有一会儿了。 鲨鱼的各个部位的鱼鳍算是它身上最有价值的了，rb等国家捕捞到鲨鱼后，都会专门把鱼鳍割下来，然后再把鱼扔回海里自生自灭，因为鱼肉对他们来说是没有价值的。 但是对于海洋中的鱼类来说，鱼鳍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鱼鳍的支撑，它们是不能在海里随意游动的。 鲨鱼的鱼鳍是不可再生的，它们没有了鱼鳍，就相当于我们人类没有手脚，下场可想而知。 那些被割掉鱼鳍就放回大海里的鲨鱼，因为鱼鳍处的伤口，会吸引其他的鲨鱼过来将它吃掉，所以它们不是被其他同类吃掉，就是会活活饿死。 叶耀东磨了两下刀，将这条大白鲨幼崽来回翻看了一下后，就将它的背鳍、胸鳍和尾鳍割下，放入提早装好的一脸盆淡水中浸泡。 大概需要浸泡一天左右。 这条大白鲨幼崽太小了，割下来的鱼鳍也就他巴掌大。 这个泡完，第二天还需要晾晒干，晒干后还要开翅，后面还要好几道工序，挺麻烦的，不过还好，就这么一只，就这么几个鱼鳍，也正好空闲，可以干一干。 割完鱼鳍后，紧接着他又给鲨鱼开膛破肚，先把里头的内脏掏出来。 鲨鱼的肝很大，摸起来挺油腻的，腥味也重，占鲨鱼体重的10——15%左右，含有大量的维生素a，一般人只要吃上一两就能引起中毒。 拿去提炼倒是可以，直接炒着吃的话，他还是算了吧，也不好吃。 那里头的鱼肚倒是个好东西，可以拿来爆炒，叶耀东将鱼肚单独掏出来，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也有2斤了，够炒一碗了。” “这个倒点米酒去腥，放点辣椒炒，会好吃。”老太太闲着没事，坐在一旁看着他杀鱼。 “嗯，趁着新鲜中午就炒了。” 掏完内脏后，老太太舀了一瓢的水，帮他浇了一下，稍微冲洗了血水后，叶耀东才又开始切割。 而隔着一堵墙的对面，一片欢声笑语。 “又不是只有你家有猪油渣，我家也有了！” “我们比你先吃到！” “嘻嘻，好香，好好吃啊～” “哥哥，给我一个～” “你吃慢一点，都被你吃了，要慢慢吃的，不然一会儿就没了。” “不要一直伸手……” “娘说了一起吃……” “好香啊，可以分我一个吗？看起来好好吃啊……” “不行，你得回家问你娘要，这是我们的。” “嗯～太香了，太好吃了，好多油～” 叶耀东边杀边时不时抬起头望向中间这堵墙，几个还得意上了？ 邻居家的孩子估计都馋哭了。 几个孩子也觉得过年真的太幸福了，早上吃猪油渣，中午还有炸鲨鱼片，脆脆香香的差点没让他们把舌头都吞下，手指头都根根舔的干干净净。 而且晚上还有红烧肉，都是满满的油水，一天吃到晚，肚子都鼓鼓胀胀的，连睡觉他们都脸上挂满笑意，恨不得这个年永远都过不完。 当天晚饭后，他们还要祭灶放鞭炮，烧天金元宝，二十四是他们的小年夜。 孩子们更是高兴，谁家要是刚放完鞭炮，他们就集体冲上去满地找，一个个口袋里都装满了小鞭炮，大人放完了，那就到他们了。 叶耀东双手插在棉袄口袋，站在一旁看着林秀清蹲在那里烧天金元宝，并且看着几个孩子放鞭炮玩。 他们几个人手上拿着一根香，传来传去，在那里嚷嚷着，“给我给我……” “小心一点，不要炸到手了。” 没有人听他的！ 大家都自顾自的玩的可高兴了，然后还觉得花样不够多，要跑海边去炸海水。 而叶小溪站在站笼里，看着跑远的小朋友们，一直啊啊啊啊的叫，仿佛在叫他们等等。 叶耀东笑着伸着食指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个小不点，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就想跟着跑了？” “肯定是瞧着那些孩子们热闹，也想跟上去凑热闹。”林秀清烧完也直起身体，笑着道。 “没事，明年就能跑了，看她这么活泼，到时候估计找都没地方找。” “嗯，到时候估计会慢慢变瘦。啊对，那个拍照的都多少天了，照片也没送过来，之前说的好好的，洗出来就抽时间给咱们送过来，省的全村人跑一趟。” 说到变瘦，他就想起前些天拍的照片都还没送过来，一开始还说的好听，这会儿估计上各个村子照相了，没空了。 “十天了，之前还说两三天，最多三四天就洗出来，这估计是忙忘了吧？” “谁知道啊，我明天去看看，自己骑车去拿回来就好了，也不指望他送了，都十天了，怎么也该洗出来了。” “嗯，明天再说吧，反正也不会没了。回屋了，晚间风有点大，等会记得把几个孩子早点叫回来睡觉，我先抱小九进屋了。” 叶小溪被抱出站笼后，身体还不停的往前方扭，仿佛想要跟上前面的大部队，被抱着往屋里去时，都还伸长了脖子不舍的扭着脖子看向海边。 “啊～啊～” “别啊了，跟你没关系。” 还有一张要1到2点，不要等 第622章 过年 随着年关的临近，镇上也越发热闹，叶耀东刚一走到街上，就挤的不行，人来人往，不要说骑车了，人都要走不过去。 他担心自行车随便停在路边会被偷，干脆在附近找了一家小店铺，把自行车寄放在人家店门口，锁起来，给个一毛钱拜托店主看着点，他速去速回，只要拿个照片就行。 可是他没想到，一进一出，自行车是保住了，但是兜里零散放着的两块多没了。 原本还想买两副春联的，还好照片太大张，又多，帮他两个哥哥的也拿了，口袋放不下，一直拿在手上，不然白照了，底片都一起用报纸包着，拿在手上。 他将手上的照片放到自行车的篮筐里，并且骂骂咧咧的，“踏马的，这过年小偷太猖狂了，就拿个照片才几分钟，钱就被偷了。” 店老板也附和着，跟着骂，“就是说，最近小偷小摸的太多了，我这一摊子每天都有小东西被摸走，不是没一叠尼龙袜，就是没了一双鞋垫，要么没了几张手帕，差点没气死，全家人都来盯着，都避免不了。” 叶耀东也只是发句牢骚而已，随便应了一声后，就骑上自行车回去了。 大过年的，太混乱了，前面经过几个巷子时，都还看到有人打架，还看到有人明目张胆的将人拖到巷子里敲诈。 虽然今年严打的厉害，但是这种事还是屡见不鲜的，平常可能收敛一点，过年就猖狂了。 算了，年前不出来了。 到时候请人写一副对联好了，手写毛笔字也不差，比印刷的好，中国的传统文化精髓之一。 林秀清知道去了一趟镇上后就没了两块多，都郁闷了，这可不少钱啊。 “你口袋里就是不能放钱。” “我口袋里也没有过钱啊，钱不都在你那里吗？就昨天买猪肉剩了两块钱……啊，不是……” 叶耀东赶紧住嘴，但是发现已经晚了，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你不说都买肉了？还学会藏私房钱了？拿了20块买肉，剩两块，你这利润也不低啊！” 他尬笑，“呵呵，这不是想着剩个两块放口袋里买个烟，或者给两孩子买点东西吃吗？我原本还想着都上街了，顺便买副对联回来的。你看！我都用在公家上，没有藏私，不过只是被偷了而已。” 林秀清见他谄媚的将脑袋低下来，讨好的说话，想笑也不敢笑，只瞪了他一眼，就撇过头去。 “谁知道你要买对联是真是假？反正你口袋里就是不能放钱，一放钱就容易没了，不是花了就是掉了。” 俩孩子站在一旁，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娘，叶成湖还在那里偷笑。 林秀清拿食指戳了一下他额头，“出去玩，在这里碍事。” “我要看照片！” 叶耀东也同时解释：“你都不知道临近年关的镇上的人有多少？比去年还多，街上人来人往的，挤都差点挤不进去，走路都靠挪的……” “别解释了，赶紧把照片给我看一下。” “呐，拍的还挺好的，就是可惜是黑白的，要是描成彩色的，老贵了，都能拍十几张了。” 林秀清喜滋滋的打开外面包着的报纸，并且说道：“黑白照已经可以了，干嘛要彩色的？多浪费钱。”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我也要看……” 俩孩子一人一边的踮起脚尖扒拉着她的手臂，结果一不小心，她手上的照片都散落一地。 两小子瞬间皮都绷紧了，都退一步，异口同声的道：“我不是故意的……” 林秀清瞪了他们一眼，赶紧俯身去捡，“一边去，就会碍事，帮倒忙。” 老太太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没关系，捡起来吹一吹就好了。” 两人都松了口气，昨天阿海哥跟人炫耀吃猪油渣把碗打碎了，被大伯母打的可惨了，他们看了都觉得屁股疼，由不得他们不慌。 “帮你大哥二哥的拿回来了吗？”老太太问叶耀东。 “顺手帮忙拿了，还有阿光他们的，都在篮筐底下，等会儿给他们送过去，也省的他们再跑一趟。其他人就没管了，万一弄掉了咋办？” “哎，这个全家福应该拿个相框裱起来……”林秀清看的滋滋有味，边看边评论。 “不够大张，等过完年再去，让他洗一张大张一点的，让他裱起来，拿回来挂在墙上，现在照相馆太忙了，我早上去的时候都人满为患。” “大过年的，很多人都舍得拍一两张，纪念一下。” 一家子围坐在桌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在那里讨论着照片拍的好不好？ 叶大嫂叶二嫂在门口听到这边的动静，也知道叶耀东从镇上领了照片回来，就连忙过来拿自家的照片。 大家都喜笑颜开，高兴的很，他们家可不像叶耀东家，两家都是第一次拍照，这也是他们的第一张照片。 今年算是丰收的一年，三兄弟都没少赚钱，每个人都还有了店铺，两个嫂子也舍得置办一堆年货，并且还提前争相邀请叶父叶母上他们家过年。 叶父叶母也高兴的很，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三个儿媳妇都争相邀请他们在家里过年了，说出去他们也有面子。 有的人家儿媳妇跟婆婆处的跟仇人一样，别说邀请过年了，都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天天斗鸡眼似的吵吵闹闹，整个家都被得吵衰败了。 但是吧，叶父叶母今年一整年都在叶耀东家吃饭，过年当然也不打算跑老大老二家去。 而且，过年了，一年就一回除夕，肯定得一家子都坐在一块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过大年才是。 去年是在叶耀东家吃年夜饭的，今年叶母打算自己在老房子煮一桌子，一大家子一起过年也热闹一点。 他们各家一人带几碗菜，也有满满当当一桌子了，不对，是两桌。 家里的孩子一年年长大，一个桌子已经坐不下了，本来大人就有9个，孩子今年也升级有9个了，典型的人丁兴旺，大丰收的一年。 尤其是叶耀东，今年人财两得。 孩子们坐在桌边，还没吃一会儿就纷纷嚷嚷吃饱了，但是他们下桌后谁也没舍得离开，全部站在狭小的堂屋里嬉皮笑脸的等着，因为害怕错过压岁钱。 当阿爷阿嫲的压岁钱还没给呢，他们怎么可以走，万一走了就没了？或者被自己老娘没收了呢？那多得不偿失， 在场的大人哪个看不出来他们的小心思，都知道他们期待着饭后拿压岁钱。 堂屋里摆两张桌子就已经快占满整个空间了，又那么多人，叶母也想让他们早点滚蛋出去玩。 就冲他们招招手，并且把口袋里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掏出来递给他们。 “一人一个，里头有一块一，一毛钱自己留着，一块钱让你们娘收起来，年后让她贴一点给你们拿去读书报名。” 他们当地有出头一的说法，红包喜欢包出头，不包整数。 几个孩子原本还很高兴今年阿嫲大手笔给一块一，以往都是给个5毛的，没想到却是给他们拿来报名的。 叶母也是今年上了几个月的班，领了好几个月的工资才大手笔起来，打算补贴一下三个儿子，减少他们孩子读书的负担。 她进了妇联后，也认得了几个字，更清楚的认知到读书有多重要，也希望家里的孩子都能好好读书，不要半途而废。 就这样，太困了 第623章 老太太的爱孙之心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读书可以明理，可以提升个人的文化素质跟修养。 书也是人类的精神食粮，一个人的知识和学问都是通过读书学习而来的。 叶母也跟着妇联去过各个小村子，还有学校，知道许多孩子读个两三年级认识几个字后，就辍学被家长带回家干农活了，老师上门劝说，家长都舍不得掏学费继续送孩子读书。 谁的孩子谁管，她也管不到孙子身上，但是能帮忙补贴一点也好，省的她们也眼皮子浅，为了省点学费，就不让孩子上学了。 而且，今年几个儿子都买了店铺，东子还买了船，估计他们手头都紧巴。 该帮的该出的钱他们都已经出了，只能在孩子的学费这一块，再补贴一点，多了也没有，他们两个老的也得攒钱养老。 指不定以后他们再东折腾西折腾的，他们两个老的还得再掏棺材本帮忙。（重点点名叶耀东） 三个妯娌听说多给点压岁钱是留着给孩子读书报名的，也都高兴了，叶二嫂笑着道：“娘真大方，上了班后都不一样了。” 叶大嫂叶二嫂两家都三个孩子上学，一报名就得五六块钱，这直接就帮忙出了一半了，谁不高兴？ 叶母边完红包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我什么时候小气过了，没上班，我也没亏了你们什么，哪一年少给压岁钱了，哪一个月子没给你们伺候的好好的？吃喝也从没叫你们掏过钱。” 叶二嫂怔了一下后，也反应过来笑着道：“对，这不是想说别人家当阿嫲的可没有想着掏学费帮忙分摊一点，谁的孩子谁养，谁也没有你大方。” 林秀清也帮忙说：“还不止，买店铺的时候爹娘也掏钱了，一人300块，加起来都有900块了，给的老多了。” 叶大嫂也笑着说：“是啊，娘上班后手头也宽松了，也能帮我们一把，大事帮忙，小事也帮忙，现在连孩子读书也帮忙贴一点……” “别想着我能帮多少，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也没挣多少钱的，都还要养老，你们年轻的得努力干才行，可不能指望我们老的干。” 叶母虽然听她们说话都受用的很，但是嘴上依旧不饶人的说着，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是滴是滴，娘说的有道理，那你跟我爹趁着还年轻多干一点。”叶耀东嘻嘻哈哈的说着，还顺便帮她把酒倒上。 叶母拍了他一下，“那你等着我跟你爹干到半只脚入了棺材，跟你阿嫲一个年纪再去养老享福。” “没啥不好的啊，真啥也不干，你们坐着也难受不是？我这是替你们着想。” 叶母白了他一眼，而老太太却在一旁笑呵呵的不停的点头。 “对对对，活到老，干到老，多活动活动，干干活，骨头才不会生锈。” 说完她又朝几个正兴奋的睁只眼，闭只眼往红包里面瞧的几个孩子招招手，“过来这里，阿太也有红包给你们，一人一个。” 几个孩子又欢呼了，没想到老太太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个，以往可是没有的。 “这给一年就少一年，我都这个岁数了，有的吃，有的喝，钱留着也没用，一人给点压岁钱买东西吃。” 叶成海领头第一个道：“谢谢阿太，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其他孩子在身后也纷纷的嚷嚷着。 屋内都是此起彼伏的童言稚语，显得分外热闹，有些早就吃过年夜饭的人，听到动静还跑窗户边上来张望。 老太太皱巴的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开心不已，嘴里连连说好。 一群孩子领了压岁钱后就赶紧往外头跑，之前在家里，提前收到的红包通通被各自的娘都没收了。 虽然这两个红包晚一点回家也是要被没收，但是起码还能在口袋里多停留一会儿，还能偷偷的藏起一两毛钱，或者先拿去买点鞭炮。 叶小溪口袋里也塞着叶母跟老太太给的压岁钱，红红的一角还露在外头，格外的醒目，林秀清并没有马上就把红包都塞到自己口袋，好歹是给孩子的，怎么也得回家了，再给她收起来。 孩子们都跑了后，虽然屋里没有那么热闹了，但是依旧温馨，大家说说笑笑的，气氛比前几年更融洽了。 可能是不住在一起，没啥摩擦，远的香，近的臭，难得一大家子一块吃饭，大家也亲香，再加上今年各家生活水平都高了不少。 年夜饭当地一般都早早就开吃，下午三点多基本家家户户都开始吃年夜饭了，吃完各自牌局搞起，夜里妈祖庙上完香，还能热一热再吃一顿去睡觉。 叶耀东也是跟全村男人一样，吃完饭后就拍拍屁股就走，找朋友打牌去了。 这一去就等到三更半夜12点，在旧的小妈祖庙那边上完香后，又去老房子那里吃了个宵夜，然后才回到家里。 这个点，村子里依旧灯火通明，今晚电灯是难得的会点到天亮，他们家也一样。 他刚把大门锁上，正准备进屋，就看到老太太从她屋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包的红纸，看着他有些纳闷。 “你干嘛？怎么还不睡？” “你过来。”老太太笑得朝他招手，然后坐到桌子边去。 叶耀东一头雾水，满脸懵逼的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她，“你干嘛？红纸里包着啥？钱吗？” 看着形状挺像的，而且他们当地过年的时候，家里只要有剩钱，都得拿红纸包起来存放，意味着红火喜庆，盼望未来钱轮滚滚来。 这大半夜的，她拿钱干嘛？ 他看着桌子上叠的四四方方的红纸包，心里隐隐的好像有些明白过来。 老太太摸了摸他的手臂，笑得一脸和蔼，“这是给你的，你现在也出息了，我攒的这点钱对你来说太少了，但是好歹也能帮你一点忙，虽然你们老说自己钱够，但是那么大的摊子铺开了，哪会不差钱。” “本来我的钱也都是要给你的。前几年你都没长大，跟个孩子似的，我只能再多攒攒，攒多一点，想着等啥时候不行了再给你，好歹也能让你日子好过几天。” “这些年来，也不舍得给那些个孩子压岁钱，就是想着多攒点钱，以后留给你。今年眼睁着看你这么出息，我也是打心眼里高兴，这点钱早点给你，指不定还能多派上点用场。” “我也没本事，半辈子也就攒了这么点，但是好歹也能减轻你的负担，这一家老小的担子都压在你身上……”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着，叶耀东听着鼻子酸酸的，都快泪目了。 也想到了上辈子老太太临死前，把所有人都支出去，偷偷的递给了他厚厚的一沓钱后才闭眼。 同时他也明白了，合该老太太这几年抠搜的都没给小辈压岁钱，原来是想给多攒一攒留给他。 而今年大方的给几个小的都拿了压岁钱，是看着他今年挣大钱了，日子也好过，也不怎么需要她手上的钱了。 难怪中午到吃年夜前，都没看到她的身影，问了才知道是跑大伯二伯家转悠去了，估计也是给那边的几个曾孙送压岁钱去。 他心里头酸涩的难受，沉默着调整了一下心情，缓了缓才道：“不用给我，就像你说的，我今年挣了不少的钱，不差你这一点，你就留着吧，自己买点东西吃，或者是爱给小辈就给小辈，给他们小的买东西吃，他们高兴，你也高兴。” 老太太把红纸包往他跟前推了推，笑着说：“有，我还留了一点，硬币也全部都留下了，不然万一几个小的想要吃东西，没钱可不行。” “不用了，我有钱，我今年挣了不少，也没跟外头借钱，不用你的钱，等我真的差钱了，我再跟你说。” “拿着拿着，甭管你差不差钱，反正都是要给你的。你今年给我买这买那的，也花了不少，我都一把年纪了，这些钱我存在手里也没用，我这个岁数也赚不了钱，再存我也存不了多少。早给晚给，都是要给你的，现在给你好歹还能帮得上忙，拿着！” 老太太把那一包的红纸包硬塞到他手上，还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推却。 “你就拿着，你不拿我还不安心，拿了我才能安心，免得放在那里还担心被老鼠啃了。” 叶耀东笑了，“这新房子才盖一年，哪来的老鼠。” “我说有就有，你收着收着。还有，你要么拿一半出来藏起来，然后再交一半给阿清？”后面半句话，她说的小小声，生怕被屋里的阿清听到了。 叶耀东这下绷不住了，差点笑出声来。 老太太这是教他藏私房钱？ “别笑别笑，我说的是真的，你自己收一点起来，剩下的给阿清，少留一点也可以……这样也不用一直问她要钱……” “你是看到了前几天我私藏的买猪肉剩的两块多，临时起意的吧？” “呵呵，你一个大男人口袋没钱也不行，你藏起来，口袋里少放一点，也免得掉了。等你回来，没有直接给阿清，就是想叫你自个留一点起来。” 第624章 新年 叶耀东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把钱往她怀里一塞就站起来，“你别折腾，回屋睡觉了，已经大年初一了现在，睡不了几个小时，家家户户就又要放鞭炮了。” 老太太也很执着，就拉着他衣服，不让他走，非要把那一包的钱往他口袋里塞，“你拿着，不然我睡觉都不安心，就当作是给你的压岁钱了。反正你要给我养老的，我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还要花你的，你不拿着，我明天就搬回老家去，吃你爹的。” 叶耀东是真的哭笑不得了，刚刚的煽情已经被这来回的推脱，败没了。 不等他掏出来还，老太太说完就马上腿脚利索的赶紧往屋里走。 进到屋子里后，关门前还朝他摆摆手，“赶紧回屋睡觉了，很晚了。” “你也知道很晚啊，还等到这时候。” 她呵呵的笑着，“回屋，回屋，记得自己留一点起来，不要全部都上交了。” 看他将口袋里的红纸包又掏了出来，老太太连忙把门关上。 叶耀东笑着一脸无奈，掂量了一下手上用红纸包裹着的钞票，也没有很重，但是在他心里却沉甸甸的。 老人家也攒不下多少钱，存的钱要么是年轻时候攒下的，要么就是儿女孝敬的，这里头估计还是200块出头，跟上辈子弥留之际给他的钱应该差不多。 他看了看后，就紧紧抓在手里，往屋里走。 阿清此时也半睡半醒，他没回来，她哪能睡得安心。 听到门吱呀一声的被推开后，她也醒了，用手臂撑着床，往床头靠坐了起来，并且看了一下枕头边放着的手表。 “回来了！手上拿的啥啊？” 叶耀东将手上拿着的钱，往她跟前伸了伸，给她瞧瞧。 “老太太给我的压岁钱！” “啊？压岁钱？” “嗯，没想到今年既能收到老丈人的压岁钱，又能收到老太太的压岁钱，还真的是大丰收的一年，财运还挺旺的。” 林秀清对他嬉皮笑脸的满嘴胡说八道也很没辙。 “就不能正经一点说吗？” “我哪里就不正经了？我这叫幽默，叫有情趣，懂不懂？一般人还没有我这么有情趣。” “幽默你个头，情趣你个鬼，就没听你好好正经的说过几句话，问你问题，都能瞎扯一通。” 叶耀东将那一包的钱，通过床边的栏杆间隙递放到她身前腿上，“没有瞎扯，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啊，这真是老太太给我的压岁钱，只是她压箱底的钱基本都在这了，都给我了。” 林秀清惊讶的嘴巴张了张，“今年怎么这么大手笔？给几个小的压岁钱就算了，还把全部钱都给你了？她现在精神状态看着也还可以啊，比去年底好多了，再吃几年应该没问题吧？怎么这么早就把钱给你，早早打算起来了？” “唉～她是觉得我今年眼看着出息了，她手里攒的这点钱对我用处不大，所以才大方的给几个孩子包了压岁钱。” “也琢磨着趁现在给我，还能有点用处，还能派得上用场，就想着早早给我，反正她年纪大了，干不了活，以后也攒不了多少钱，早给晚给都一样，早点给还能帮帮我。” 叶耀东坐在椅子上翘着脚，一只手撑在桌上，心里被老太太的话塞的满满的，一时也不想上床睡觉，只想跟人说说话，分享心中复杂的感情。 林秀清也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你真是你阿嫲的心肝宝贝！” 叶耀东：“……” 他不是想听心肝宝贝这话的。 “然后老太太给你了，你就收下了？” “推不掉啊，我又不差她这点棺材本。这人越老就越固执，说我要是不收的话，她明天就搬回老家去吃我爹的，不吃我的了。” “也行，那就收下吧，反正早晚都是你的。” “她这红纸包的好好的，你也别拆开了，别动它，就这样放到抽屉里锁起来吧。” “嗯。” 林秀清也从床上爬起来拿钥匙开锁。 叶耀东顺手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他腿上，“我把钱收起来，你干嘛？” “抱抱你啊，你说会不会老太太觉得她时日无多了，所以就把钱提前给我了？听说有的老人家在大限将至的时候，自己都会有感觉的。” 想想这个，他就有些难受，可别真的是大限将至了！ 原本老太太上辈子也只能活到1985年，这翻过年都已经84年了，去年大堂哥被抓进去判刑时，老太太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会不会元气大伤了？ 林秀清原本以为他又动了色心，没想到只是单纯的抱着她说话，就也没挣扎了。 “不至于，看她一直红光满面，每天乐呵呵的，又能浇水除草，又能播种收菜，还能喂喂鸡鸭，看着那么灵活，哪里是快了的样子？应该就是想着你出息了，也不指望她手上的点钱，就不用替你存着了。” “也对，那就让她每天浇浇水，喂喂鸡好了，起码比躺在床上不动，看着让人舒坦。” 她呵呵笑了起来，把钱解锁好后就将钥匙先放到罐子里，挪了挪屁股，转头看他。 “收到这么大笔的压岁钱，看你好像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叶耀东挑了挑眉，“老子是差这点钱的人吗？” 林秀清弹了一下他额头，“口气这么大！你以前可是就差这点钱的。” “别提以前了，都多少年了，整天就爱翻出来说。” “多少年？你以为过去多少年了？” “这三胎都生了，今年都能跑了，就别老是翻出来说。” 现在已经大年初一了，说今年没毛病。 “你干啥啊？”林秀清拍打了下他乱动的手。 “没干啥，就是替你摸摸你的良心，你扪心自问，我是不是越来越出息了？我可是好孙子，好儿子，好爸爸，好老公！” 他是怎么把这么不要脸的话，不要脸的举动，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都这么晚了，已经一点了，过年炮都过时间了……”林秀清后面一句说的很小声，自己都说的很尴尬。 叶耀东也埋在她颈窝笑了，感觉她有点被他带坏了。 “这跨年炮已经过点了，不还有新年炮？” 林秀清：“……” 她咬着下唇，他哪来的这么多新名词？ “还有什么炮？” 叶耀东正亲着就听到这话，笑得肩膀都抖了。 “你想要什么炮就有什么炮，开门炮，关门炮，火炮，冲天炮，现在我们先来打响新年第一炮……” 林秀清笑着捶了一下他肩膀，也觉得很好笑，“正经的东西没见你懂，这乱七八糟的，你倒是啥都知道。” “一般一般，全村第三！” “第一，第二是谁？” “可能是村里的老流氓？” “你也是！” “我不老，我还是壮小伙！” “别闹了，去床上了……” “就在这，那床咯吱咯吱的响，太讨厌了，等我啥时候有钱了，我就换个席梦思！” “会冷……” “动起来就不冷了……” 屋外头冷风呼啸呼啸的吹着，窗户也时不时被风刮的响动几声，窗户上映衬的人影也影影绰绰的摇晃着，室内一片热火朝天，里外两极分化。 大年初一的天气格外给力，一大早就艳阳高照，虽然北风依旧呼啸，但是却吹不散人们脸上的灿烂笑容，大家喜气洋洋的穿上新衣服，在村子里来回走动，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新年好！ 叶耀东也是早早就起来放鞭炮，给灶公灶婆上香。 孩子们也就欢快的穿上新衣服在门口跑来跑去，一大早，他们的兜里又装满了鞭炮，即使穿上新衣服，也不能阻止他们捡鞭炮！ 反正大过年的，不能打孩子，也不能骂孩子！ 林秀清站在门口叫了好几次：“吃饭了！” 一个个玩的正兴起，都当耳边风没有听到。 直到她上前揪了一下他们的耳朵，俩小子才乖乖跟着回家，并且叶成湖还边走边念叨，“大过年的，不能打孩子……” 林秀清低头看着他们已经黑溜溜的膝盖，手已经有些痒了，感觉熬不过正月初的这几天就得破戒。 叶成湖也感觉到他娘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后，然后很有兄弟情的拉着叶成洋赶紧往屋里跑。 “干嘛跑成这样？快来快来，吃早饭了。”老太太在屋里笑着招呼他们，赶紧坐下。 “咦，早上吃炒地瓜粉啊？” “这不是地瓜粉条，这是鱼翅。长的是有点像地瓜粉条。”老太太呵呵的解释，并且给他们分好一人一半，叶成湖比较大，多一点。 两兄弟跟前的那一碗鱼翅可是叶耀东费了好几天劲，才做出来，他昨天特意留家里不带过去老宅。 就一小份，那么多人，够谁吃？一人还没一筷子，老太太也说放着今天早上炒了给两孩子当早饭吃。 “这是你们爹费了老大的劲才做出来的，就是前几天那一条大鲨鱼的几块鱼鳍，才做出来这么一点，外面卖的可贵了，他都舍不得吃，都给你们吃，你们快点吃。” “哇，爹好好啊，我可以端到门口去吃吗？” 第625章 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我吃鱼翅了 林秀清后脚刚踏进家门，就听到这话，顿时都无语了，她还能不知道大儿子打的主意？ 一点好东西都要端到外面去，吃给别人看！这爱炫的毛病，遗传的可真好，啥时候能改改？ 看着别人羡慕的目光难道比较下饭？ “不准端出去，就在屋里吃，把碗给我放下，要是把碗打掉了，大年初一你就要给我打。”叶成湖刚把饭碗从桌子上捧起来，就听到他娘的声音，手都抖了一下，碗没端住，落在桌子上的时候还摇晃了一下，差点没把他吓死。 “哎幼幼…还好还好……没倒了……”叶成湖瞬间松了口气，然后转头又谄媚的看着林秀清。 “呵呵，娘我就是说说，想着阿海哥他们肯定没有见过鱼翅长什么样，肯定不知道鱼翅跟地瓜粉条长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才想着端出去给他们看一下，瞧一瞧。” “不然，我要是跟他们说鱼翅跟地瓜粉长的一模一样，他们肯定不信，肯定要说我骗人。”叶成洋拿着快子在碗里搅来搅去，无辜的看着他哥， “可是我觉得它就是地瓜粉条啊。” “你知道个屁！”叶成湖不客气的道。大的朝小的发火，小的朝更小的发火，可怜了叶成洋，食物链的最底端。 “快点吃了，还啰七八嗦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叶耀东上完香，烧完天金元宝才洗了个手，进来就听到叶成湖的长篇大论，难得他能条理清楚的讲这么多，就是听着有点绕，话也有点多！ 叶成湖有些遗憾的往门口看了一眼后，还是拿起快子，慢吞吞的夹了一下， “爹，这真是你做的鱼翅啊，怎么这么像地瓜粉条啊？” “我怎么知道？我还能叫它不要长这样？也没有很像，这个比较短，也有点脆，地瓜粉条长一点，软一点。快点吃吧，别废话了，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总共只有那么点，老子还舍不得吃，你还在那里滴滴咕咕的。” “也没有很好吃啊…跟地瓜粉条差不多…”叶成湖夹了一快子，尝了一下，嘴里还碎碎念叨。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抿了一下嘴，也懒得说他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成了话唠，抱起叶小溪就打算给她喂鸡蛋羹。 鱼翅本身确实也没啥味道，硬要说有的话，那一定是澹澹的鱼腥味，反正就是跟炒粉干一样，炒一炒吃的。 叶耀东也朝自己位置走去坐下，桌上他跟前已经摆了一碗海鲜煮年糕，快子都拿好好的，碗里都还飘着热气，上头露着两只大虾跟蛤蜊，还有几个澹菜干，看着食欲十足，而老太太跟林秀清的桌子上也各放了一碗。 大年初一是要吃年糕的，意味着一年更比一年高。这年糕也是年前，叶母特意买了一百斤糯米，跟家里的大米一块送到作坊去打出来，分给他们三兄弟的。 正当他们一家子都在吃年糕的时候，叶父叶母吃完早饭闲着没事过来熘达了。 “昨天剩的菜还有不少，中午煮个稀饭，你们都去老宅吃，把菜吃完，不然明天你们一个个都去老丈人家吃饭了，家里剩的菜，我跟你爹可吃不完。” “嗯。” “还有，你那市里的店铺既然要叫你老丈人去看，那明天过去的时候就顺便问清楚啊。” “我知道，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省得晚几天还要再跑一趟，听说年后摊位就都搬到新市场了，这再晚也不能晚到十五后。” “你心里有数就好了。” “明天问了，要是肯去，还得提前帮他把床铺，还有锅碗瓢盆准备了带过去。另外一个店铺，一时半会要是租不出去的话，正好拿来给他当房间睡觉。” “你自己看着办吧，一趟把事办了也能省个路费，顺带把鱼干都一起送到市里去，反正也要放那边卖。你这屋里都要没地方落脚了，你大哥二哥那也差不多。” “知道了。”顺便给她们把钱结了，不然的话，他大嫂二嫂一直惦记着，别人家都称了，钱也结了，就她们两家依旧堆在那里。 虽然没有在他面前滴咕，但是偶尔隔着一堵墙时，还是能听到她们小声的在那里叽里咕噜。 他也是想着自家放不下，都要堆在她们两家了，那也没必要挪来挪去的秤，就堆在那里好了，啥时候要拉走了，再挪出来称了搬上车，他还能食言不要了？ 叶成湖见大人说话告一段落，就仰着头朝叶父叶母道：“阿爷阿嫲，今天早上吃鱼翅！长的跟地瓜粉一模一样……” “晒好了，可以吃了？” “昨晚上看着差不多就收进来，早上正好给他们炒一碗当早饭，看看能不能吃聪明一点？考个100分回来。” “啊？”叶成湖张着嘴惊讶了一下后，又赶紧低头把碗里剩的一点点扒拉进去，不敢再说话了，顺便趁机滑下凳子熘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讲100分的故事？年前拿成绩单回来的时候，差点就被他娘打一顿，还好躲到老太太屋里去。 “这要是吃鱼翅能考个100分，鲨鱼得被抓灭绝了。”叶母吐槽了一下。 “那也得有那个本事，有那个技术去抓，你以为鲨鱼都是那么小只？搞不好谁吃谁还不一定。”叶耀东把碗里的汤都喝的干干净净后，才把碗快一放， “我出去熘达一下。” “打牌就打牌吧，说什么熘达……”叶耀东瞥了他娘一眼，自顾自的往外走，才不管她的滴咕，一张嘴也从来没有说他哪里好过，不过也没有说别人哪里好。 趁着大过年的，大家兜里都有钱，出去逛逛，打打牌还能赢几块钱生活费。 初二上老丈人家拜年的时候，问起看店铺的事，老丈人这回倒是一口应下了，只是丈母娘也得跟着一块去，不然他的衣食没人张罗。 这样更好！两个人也有伴，也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不会无聊寂寞，反正家里两个儿子也早早分家了，就是一块干活挣了钱，分三份而已。 二老年纪大也老了，挣那么多钱，以后也是给他们年轻的分，不如现在就直接把活都给两个大舅子，让他俩干就行，他去市里看店铺，还能再挣个养老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开过家庭会议了，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勉强，一家子都很乐意。 叶耀东也高兴的很，这样他也不用三天两头的跑市里去卖鱼干了，天天霸占着拖拉机也挺不好的，又伤钱包，没有人拼车来回路费也老大一笔了。 老丈人既然肯的话，他接下去只要十天半个月，抽空去一趟，送个货或者瞧一瞧就行了。 部队里年前的货都送完了，年后还要不要，还没说起，也不能天天让战士们吃鱼干。 他想，后面如果还要的话，应该也不会这么频繁，等开春后，出海的船只也会多起来。 接下来也不能完全指望部队里的单，店铺开在那里，多少也能卖一点。 就是林秀清有些不放心她爹娘，觉得二老年纪大了，又去到陌生的地方，怕他们会不适应，呆不住啥啥的，回程的路上就一直在那里念叨。 叶耀东无奈的安抚她， “不是都说了？这几天咱们给他们买一个收音机，这样在店铺里也能打发时间，老人家不都挺爱听故事，听戏的吗？也不至于会无聊。” “而且他们不是爱种地吗？附近周围路边也有一点空地，到时候让他把锄头带上，还能去开一开，见缝插针的种点菜自己吃。” “给你说的什么都很简单一样。” “本来就是挺简单的事，就你爱瞎操心，瞎想一堆，我还能把你爹娘坑了？不合适的话，呆不住，再接回来就是了，能有啥损失？哦，可能损失一个收音机，那就当孝敬你爹娘就好了，本来也是应该的。”林秀清笑笑， “就你会说，会打算。”想想再也不纠结了，反正他们都定下来，商量好十五过完就去市里，大不了水土不服或者呆不住，再接回来就好了。 叶成湖仰着头问道：“那爹，你啥时候带我们去市里啊？” “带你去干吗？卖卖掉？” “不是啊，你以前不是说过，有机会带我们去。” “你也说了，那是有机会，等着吧。一般孩子连镇上都没去过，你竟然还野心勃勃的想去市里，出息了啊，还挺能想的。” “必须的！”叶成湖还傲娇的仰着头。 “你是想着等开学后，去学校里炫耀吧？”林秀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你咋知道？”叶成湖脱口而出。 “你是我生的！”昨天那一碗鱼翅没有成功端到门口去，但是却丝毫阻挡不了他爱炫的心，一吃完饭就跑到隔壁去，噼里啪啦的讲他今早吃鱼翅了，还朝兄弟姐妹们形容那味道，还有东西有多贵，惹得大伙都流口水，羡慕不了。 她隔着一堵墙站在门口都听到了。叶成河当时还没脑子的说了一句， “我要是三叔生的就好了……”结果大年初一就招来了他老娘的一顿骂。 第626章 被儿子拿下 叶耀东拍了拍叶成湖的肩膀，难得语重心长的道：“儿子啊，我跟你说，咱呢？做事情得低调一点，要是太高调了，很容易抢了一些人的风头，招人恨。知不知道啥叫闷声发大财？” 叶成湖茫然的看着他爹，摇摇头。 “意思就是，避免让别人看到自己挣的利益。咱们做人不要太高调了，在你高调的拼命的朝人到处炫的时候，可能就会遭人嫉恨，冥冥当中把财气都散尽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能你自得的地方，在有些人眼里根本就是皮毛，人家很有可能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看着你。” “比如说你昨天炫耀的鱼翅，在咱们村穷人眼里，那确实是好东西，能吃上确实值得炫耀，但是吧，你要是拿到你学校去说，指不定就得被打脸了。到时候来一个干部家的孩子不屑的看着你，说你是土包子，没吃过东西，这也值得说，你咋办？” 叶成湖怒目而视前方，手握成拳，“揍他！” 叶耀东：“……” 合该他白说了？ 不过想想，好像也没毛病，是得揍他！ “不对，儿子啊，我跟你说，那些活得很高调，稍微有一点成绩就忍不住向全世界炫耀的，这些人都是鼠目寸光，根本不知道世界有多大，跟井底之蛙一样，咱们可不能成为这样的人？” 叶成湖一脸懵逼的看着他，“那世界有多大？我就在村子里跟朋友炫耀，聊天说几句还不能了吗？他们也跟我说，昨天吃罐头，今天喝汽水，羡慕的我都流口水了！别人也跟我炫耀啊！” 叶成洋此时也舔了舔嘴唇，“爹，你知道汽水是啥味道吗？” “当然了，你爹我喝的都不想喝了。” “你吹牛！我都从来没看到你喝过！”叶成湖一点都不相信他爹说的话，谁能喝汽水喝到都不想喝的？ “切～我喝的时候还能让你看到？让你看到了，我还能有的剩？” 叶成湖将信将疑。 叶成洋就没多想，只是渴望的看着叶耀东，“那爹，你下次买的时候能让我喝一口吗？” “看我心情！” 林秀清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们父子，这个当爹的也真是的，不是在教孩子吗？怎么被孩子给带跑偏了，竟然说到喝汽水的事？ “说什么呢？你不是在教孩子？” “啊对，兔崽子，差点给你糊弄过去了！” 叶成湖嬉笑道：“没啊，我又没说什么，是你说你汽水喝的都不想喝了。” 叶耀东懵了一下，好像也是？ “不是，我刚刚跟你说的，你听进去了没有？” “有啊，你天天在外面偷买汽水喝，不告诉我们，不让我们知道，现在我们都知道了。” 这个兔崽子！ 叶耀东敲了他脑袋一下，“别跟我贫嘴，叫你改改爱炫耀的毛病，听到了没有？” “凭啥？人家都朝我炫耀，我就只能眼巴巴的羡慕的看着别人，就不能让别人也眼巴巴的羡慕我了？那不行，那多不公平啊，我也要别人都羡慕我有个好爹，有个好娘，比他们爹娘都强。” 这话说的，夫妻俩心里都舒坦极了。 叶耀东也高兴了，他就是个好爹！ “那你就让别人炫耀好了，你别羡慕他不就行了？把他当傻逼一样看就好了。” “可是我是真的羡慕啊，人家有的，我没有，人家吃过的，我没吃过。我都还不知道汽水啥味道，昨天石头还跟我说有多甜多好喝，还冒着泡泡，放在碗里还会滋滋滋的响，可神奇了。” “没什么好羡慕的，人家有的，你回来告诉我，我给你整！等会儿回去就给你买汽水！”叶耀东霸气的道。 不就一瓶汽水吗？有什么好羡慕别人？ 别人家孩子有得吃，他家孩子咋可以流着口水看别人吃？ 别的没能力整，一瓶汽水他还能让自己孩子去羡慕别人？ 叶成湖瞬间高兴的跳起来，惊喜的大声的道：“真的吗？回去就给我买汽水喝？” 他们此时正在金嘉镇路边等车回家，周围离得不远的地方也有几个等在那里的人，都被叶成湖惊喜的大叫吸引了，侧目看了过来。 “动静小一点，一瓶汽水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林秀清也嗔怪的拍了叶耀东一下，“才叫你儿子不要那么爱炫耀，你说着说着咋还支持上了？” “我怎么叫支持了？一瓶汽水，哪里还要他们去羡慕别人……” “你这还不是支持啊？还人家有的回来告诉你，你给他整！这还不是支持是什么？你这是支持他炫耀回去，刚刚说的低调，说哪里去了？你一个大人，竟然给孩子说服。他要是羡慕别人家有星星，你也给他摘星星，别人家有月亮，你也给他摘月亮？” “这是两码事。” “谁家孩子还能要啥有啥？他一个班六七十个孩子，每个人都有一样他没有的，他都羡慕，然后你都给他整回来？哪里能这么惯着？刚刚还叫他不要那么爱炫耀，现在你却准备给他当后盾了。” “呃……” 他想一想，觉得阿清说的好像也对，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他可不能当成孩子爱炫耀的资本，爱炫耀的后盾，为了不让他羡慕别人，就啥都给他整回来，让他炫耀回去，这可不行。 “当我没说。你要是羡慕别人有的，那你就自己努力读书挣钱，去实现你想要的，不能啥都指望你爹娘。等你读书读出息了，这些你自己也能买了。” 可不是能买的吗？ 等到他出息，都得十几年后了，出不了息的，也得十几年后。 叶成湖瞬间欲哭无泪，白高兴了，他娘好可恶，他爹刚刚明明都答应了，现在又没了。 “爹，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他垮着个脸，都快哭了。 等他读书出息，估计这辈子都难啊，那他这辈子都喝不上汽水了，泪目…… “我说啥了？我教你闷声发大财，少羡慕别人，把别人当傻逼看就行了，你有听进去了吗？” 把别人当傻逼蛋，肯定没问题啊。 “我有听进去啊，我一定照办，人朝我炫耀，我一定把别人当傻逼看，但是你答应的汽水，你不能忘记啊。”叶成湖执着于他爹刚刚答应了汽水，耿耿于怀。 小孩子就是这样，你承诺他的事情，他就会牢牢的记着。 林秀清总觉得大儿子形容的把别人当傻逼看，这个“傻逼”，她脑子里自动替代成叶耀东。 这教孩子，才刚教了几句，还没看到效果就搭进去了一瓶汽水？ 怎么教的也不知道，一开始那长篇大论说的，她还觉得他说的挺好的，难得说话说的这么有道理，有水平，却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就被大儿子拿下了。 这两天618年中大促，看抖音买衣服买伤了，费时间又费钱，关键还忍不住。 这章就这样了，睡觉， 第669章 晚上去干好事 说完他又想了想，“也不用150，130够了，我手头还有这段时间攒的20块钱。” 叶耀东扭头朝阿清看去，示意她去拿。 这要是他的话，屁的钱给？ 老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你光脚，我也光脚啊，谁怕谁呀？我不娶，不要了，你还能强压着我娶回来？ 睡了没办法，该给钱就得给，但现在这b味儿都没闻到，就要200块，怎么不去抢？ （ps：这话抄评论，不是我要说的，我是文明人！！！） 说到底还是他二伯二伯娘太怂了，只会窝里横，坏的只会对家里人，自个家里人也不团结，人家撂点狠话，自己就认怂了。 果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还是当坏人好！ 不过吧，这是扯不到他头上来，阿生哥也愿打愿挨的把这事解决了，他也没立场说啥，只能在他开口的时候，帮一把了。 他这个堂哥人也不差，本来也打算借他点钱，让他弄一条小船慢慢来，现在能把拖他后腿的一家子解决了也好。 到时候等他大船到手了，还得请人，或者到时候家里的船，他爹年纪大了，不打算开了，要租出去的话，阿生哥这样的看着最放心。 但是，该说也得说。 “我让阿清给你去拿，但是你得想好了，真准备吃这个亏啊？这即使主动退婚，该给补偿，但是也不该给200块这么多。在咱们乡下，200块也不少了，随便添点钱都够娶个老婆了，你这碰也没碰过，就要花这么多，不是成冤大头吗？” “唉，我就想这事赶紧过去，前两天家里突然被泼粪，昨天又被泼狗血，今早家门口又多了好几只死老鼠，没有头，摆的平平整整的，我爹娘都被吓坏了，我刚刚也没敢说出来，不然老太太也要被吓死……” 叶耀东瞬间瞪大眼睛跳起来，“卧槽，他们想死是吧？这么恶心人？” 难怪看他精神这么萎靡，正经退个婚，还是他主动的，对方再闹腾也不至于让他整个人憔悴一大圈。 “说了也不会承认，我爹娘也害怕，就想着这事赶紧揭过去，这样的人家，我们也摊不起，现在就想能出点钱甩掉，那就苦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成啊，这王家这么嚣张，你得以恶制恶，以暴制暴，给他们家来一点狠的尝一尝，不然以后万一又不甘心，想敲诈点钱呢？” “应该不至于，既然已经谈好了，又有村里头的见证，也算做个了结，他们以后也没有名目再上门来。” 正常人是这样的，但是那一家人小偷小摸的事也没少干，连盖妈祖庙的沙子都偷，心里都一点信仰都没有，哪里还指望人家有啥下限？ “我觉得吧，你可以先花钱找几个人，把他们家全部打半死躺在床上一段时间，让他们先醒醒脑，再来谈感觉会比较好。” 叶耀生尬笑，“我也不认识这样的人，而且已经当着村干部的面都答应下来了，给200块就了结，以后他们没名目过来，真有啥，找村里也会帮忙。”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真有啥，找村里面有啥用？该承受的都承受了。 算了，也不说了，个人个人的事，都是成年人了，愿意咋解决就咋解决吧。 难怪他还奇怪，他娘也是妇联的啊，还能让他吃这个亏？原来是他们一家子自己认怂，愿意挨着刀子。 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也没办法。 “那你自己看吧，你自己的家事，别人也不能替你决定，你要是想找人先将他们打一顿出个气，我可以问一下朋友有没有认识的？” “这…这样不太好，听说外头打架斗殴的，只要被抓到都得判刑，偷个轮胎都得判十年。” 叶耀东：“……” 不要被抓到不就好了？ 乡下地方偷偷打个人能被谁抓到？ “好吧，那你自己看吧。” 他都这么说帮忙叫人了，阿生哥脑子还这么轴的，那就他自己解决吧。 老实人也没啥指望了，难怪被吃的也都是老实人。 也难怪老实人这么受欢迎！ “嗯，多谢了，能和平的把事解决了就好了，一家子也能安心一点。” “行吧早点解决了也好。你才30出头，也没多老，找一个年轻一点的，照样能生一窝，我娘走街串巷…呸…她是对十里八乡周围一带都熟，到时候……” “这个以后再说了，我这又背上了债，哪里还娶得上老婆？等过两年再说。” “勤劳致富，肯定能发财，熬过这两年就好了。” 叶耀生点点头。 林秀清从屋里拿着一小叠的大团结出来，递给他，“你数数，这里是130，你给的时候记得叫个村干部当个见证，免得人家赖账，不承认。” “我知道”，叶耀生接过钱感激的道，“多谢了，你们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干，要出海就叫我，我也会尽快把这钱还上的。” “没事，也不着急，你先把家里的事解决了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我去找两个村干部一块过去，顺便让人帮我写张欠条，按个手印，我再拿过来给你。” “没事，不怕你赖账。” “要的要的，当然要欠条了，这么多钱呢。” “好。” 把人送走后，叶耀东无语的跟阿清说起。 阿清刚刚进屋去了，没听到叶耀生说的话，这会儿听他说起来也忍不住皱眉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 “都跟他说打回去，还想着给钱了结。是我的话，宁愿花200块钱请一堆人把全家都打个半死躺床上，这事估计也就解决了，要么请人抓一窝的菜花蛇放到他家去，吓都吓死他们！一报还一报！” 叶耀东这么说着也眼睛一亮，“对！就这么干，惊蛰已经过去了，叫阿光去山上抓点蛇回来，扔王家去，吓都吓死他们。” 说干就干，他面也不吃了，筷子一放就往外走。 “啊？你吃完再去啊。” “不吃了，运气好，晚上还能有龙凤汤喝。” “那你们小心一点啊，不要碰到毒蛇。” “知道了，阿光可是抓蛇专业户。” 想了想即将到来的名场面，他推着自行车走的更快了，老子的钱不是白拿的，即使是阿生哥借去的，那给他们看病正好了！ 阿光此时刚吃完面，正坐在家门口抱着孩子晒太阳。 叶耀东刚一骑车过来，就听到他抱着他女儿在那里，爹啊爹的叫着…… 他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之前还好意思说他一直管孩子叫爹，自己不也一样？ 还笑的跟傻子似的，在那里求着。 “哎！老子在这！”他应了一声后，就爬下自行车，将脚刹立起来走过去。 “你来干嘛？” “看我外甥女不行啊？” “两手空空的来看你外甥女？” “好的，明天买两个光饼过来补上！大光饼，小光饼，小光饼吃咸光饼……” “滚！” 大光饼指的是阿光！ “最近山上蛇多不多？” 阿光疑惑的看着他，“想吃？我就说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惊蛰刚过，应该该出动的都出动了吧？” “咱去抓蛇，多抓几只，就抓菜花蛇。” “你干啥，还多抓几只？菜花蛇可以长的很大，大只的话，一条就够吃了。” “不是，我要拿去吓唬人，多来一点才震撼。” “谁又得罪你了？” “是恶心到我了……”他又将刚刚阿生哥的事给阿光说了一遍，阿光也给整郁闷了。 “二伯一家这么孬的吗？” “只会窝里横罢了，遇到外面横一点的就怂了，听的我都来气，正好生哥赔的钱给他们买药吃算了。” “买药吃那得用毒蛇。” 叶耀东摇摇头，“有的毒蛇能要人命，我们就吓唬吓唬一下，万一吓出病来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行啊，他们家乐意赔钱，但咱也不能让他们钱拿的太痛快了，要不要打一顿？” “打人的话就太刻意了，扔蛇的话还可以说是蛇自己爬进来的。” “行，我把孩子抱进去，你去把阿正跟小小都叫上帮忙，趁天黑前多抓几只，等入夜后丢进去，吓死他们。” “好嘞！” 有几个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就是好，有啥事吱个声。 阿正正在家门口，老板似的双手背在身后走来走去，看着家里人杀鱼。 一看到叶耀东过来问他要不要去抓蛇，立即兴冲冲的直接双脚张开，跨坐到他自行车后座上。 “走，这事怎么能少得了我？正好惊蛰都过去了，有的抓。” “看你派头那么足的站在那里，我还以为你不会去呢。” “瞎说啥？哪来的派头啊？我就是刚吃完面，在门口看她们杀蛤蟆鱼，顺便走走消消食，等会好去睡觉。累死人了，夜里还要去再买一点回来。” “哦～” “骑哪去啊？”阿正看他骑的方向不对。 “去叫小小。” “哦，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突然间要抓蛇了，不困不累啊？” “年轻人睡啥睡，累啥累。” “也是，你夜里又不准备去，还能睡一个好觉。” “你要是不着急的话，今天夜里就不要去了，明天再去，晚上我带你干点好事。” “啊？好事？”阿正意动，但是在心里又挣扎了一下，“不行，我家里有老婆的……” 叶耀东没想到他会想歪，听到他的回答后，自行车都骑歪了。 “靠！你想哪里去了？满脑子黄色废料，我可是好男人！” “啊？” “草！”叶耀东笑骂了两句，“你以为抓蛇是给你进补呢？” 阿正坐在后头嘿嘿直笑，“那晚上干啥去啊？还能值得耽误我挣钱？” “等会就知道了。” 第627章 一家之主！ 听着儿子心心念念着汽水，叶耀东看了看一旁的林秀清，却被她瞪了回来。 他摸摸鼻子，不是他不买，是孩子他娘不让啊！ “你要么跟你娘说说？家里的财政大权在她手上，我也得听她的啊。” 叶成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爹，又跺了跺脚，“娘老说你是一家之主！” “可是一家之主也没钱啊。” 叶成洋天真的补了一把刀，然后见哥哥跟亲爹都瞪向他，他又弱弱的道：“阿嫲说的，不是我说的。” 林秀清绷不住，笑了。 “这话没错，你爹是一家之主，但是他没钱，你就别想七想八了，也没有谁家小孩能像你们这样天天喝麦乳精的，说出去别人也要羡慕死你们。” 人家孩子可能都不知道麦乳精什么味，而他们天天晚上都有的喝，这真的要啥就给啥的话，以后能上天！ 小孩子可不能惯着，容易惯坏掉，他们的老子就是前车之鉴，那会还没啥东西吃的。 叶成湖肩膀瞬间垮了下来，他爹真的太不争气了。 “那我可以把晚上的那一碗麦乳精放到中午喝吗？” 林秀清挑了挑眉，纳闷的看着他，“你要干啥？” “估计是想拿麦乳精跟人家换汽水喝！”叶耀东一眼就看穿这小子的小心思。 这大儿子的脑子其实还挺灵活的，为了一口吃的，脑子竟然还高度运转，有他当年的机灵。 想当年，小时候没东西吃的时候，他也是一门心思挖空了琢磨着打鸟偷摘果子，海里的鱼虾根本就吃都不想吃。 吃腻了是一回事，也有一部分时他娘舍不得放油，海里的鱼不是做成咸鱼，就是晒鱼干，要么就是煮鱼汤，反正就没有用过油水，当时就想吃点肉。 叶成湖尬笑了两声，然后讨好的看着他娘，“没有，就想着偶尔几次放在中午喝，因为晚上的话老是会忘记……” “你几时忘记过了？半夜忘记吃，你睡一觉都得爬起来泡”，林秀清瞪了他一眼，“车来了，别给我动歪脑筋瞎琢磨了。” 不远处一辆巴士车正有远而近的，慢慢开了过来，停在旁边七八米处，夫妻俩也顾不得说话，连忙牵着俩孩子的手往车子那里跑去。 林秀清背上还背了一个叶小溪，走的慢了点，不过还好司机多等了一会儿。 大年初二，车上的人不多，但是也将位置都坐满了，这一天大家穿的也难得都很光鲜亮丽，车上也没啥鸡鸭鹅，气味还算好闻一些。 叶耀东巡视一圈，也没看到有位置能坐的，也没有主动站起来让座的，唉～还是21世纪好。 他也不好意思道德绑架，叫人让个位置出来，人家愿意站起来让座，是人家好心，人家不愿意，那他也不好去说。 想了想，他就将自个带的水桶里头的东西都掏出来，都是老丈人丈母娘硬塞给他的，说是不能让他两手空空的空桶回去，然后将桶翻一面。 林秀清笑着看着他的举动，“不用麻烦，站一会儿就到家了。” “坐吧，你背着孩子不方便，等会儿来个刹车站都站不稳，可别一个不摔，摔两个。” “嗯好，洋洋也过来坐我腿上。” 叶小溪好奇的眼咕噜到处转转，但是没一会儿，随着汽车的摇摇晃晃，她也歪着脑袋睡着了。 叶耀东一手牵着叶成湖，又顺手将叶小溪身上的小毯子往她脑袋上盖一下，将她整个人包住，显得温暖一点，周围声音也能掩盖一下。 一路上车子摇摇晃晃，车上的人也都昏昏欲睡，渐渐的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汽车开动的声音。 叶成湖看她娘抱着洋洋，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盹，看着好像都睡着了，他拉了拉他爹的衣服。 “干嘛？” “嘘～”他将手放到嘴边，然后又指了指林秀清，又再朝他招手，示意他低下头。 叶耀东狐疑的看着他，低下头颅来，“又动什么歪脑筋了？” 他小声的说：“爹，汽水……”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这家伙还没死心，还惦记着汽水！ “我没钱！” “我有！我给你，你帮我买！村子里没有卖的，你去镇上帮我买。” 口气倒不小，还指使起他来了？ “你哪来的钱？你外公外婆刚给你的红包，不是被你娘拿走了吗？” 当地是压岁钱一个红包，年初拜年又会另外给一个红包。 “嘿嘿，这是大舅给我买东西吃的。” 难怪了。 叶耀东双手一摊，“拿来。” “多少钱啊？” “都给我，存我这里，不然回去得被你娘收走。” “娘又不知道。” “她已经知道了，你看……” 叶耀东用食指给叶成湖指了指。 叶成湖转头看去，差点没吓一跳。 他娘正睁着眼睛，满脸无奈的看着他们父子俩嘀嘀咕咕的在那里协商。 车上没啥声音，就只有他俩的说话声，她能不清醒吗，又不是真的睡过去了。 叶成湖朝他娘讨好的笑了笑，然后快速的往口袋里掏了掏，把兜里的一张5毛的毛票子掏出来，火速的塞到叶耀东口袋里。 “说好的不准反悔啊爹。” 不下猛药不行啊，他兜里都没多少钱，当儿子的怎么可以比老子有钱？ 叶耀东拍了拍外套口袋，满意的道：“放心，钱入了我口袋，你娘绝对掏不走。”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在外头也懒得说他们父子俩了，竟然还合起伙来狼狈为奸，顺便她又伸手在叶成洋兜里摸了几下，不过啥也没摸到。 叶成湖见状也放心了，也有些得意。 还好他反应快，钱放他爹那里，总比放他娘那里好，爹比娘好说话，年前去镇上照相馆请人的时候，都给他买了好多东西吃。 叶成洋茫然的看着他娘，“大舅没给我钱，他直接给大哥了，说让我俩自己分，一块买东西吃。” “嘿嘿～”叶成湖笑得一脸鸡贼。 叶耀东也忍不住笑了，难怪给了五毛，那么多。 林秀清摇了摇头，也不说他们了，在车上不方便。 不过，等回到家后，她也没空说他们了，一下车，俩孩子就到处窜，一下子就没影了。 “小心一点，不要乱跑，不要跟陌生人走啊，要呆在人多的地方，小心人贩子。” “知道了。” 也不知道蹿到哪里去了，只听到声音，没看到人，溜的那么快。 早出晚归，奔波了一整天，夫妻俩也都累坏了。 一到家，叶耀东就帮林秀清把叶小溪从背上解下来。 虽然不是抱着，但是这个小胖墩一直背在背上，一路背回来也累人的很。 刚把人放下来，林秀清也瘫坐在床上，不停的拿手捶肩，“累死了，肩膀都背酸了，背都要驼了。” 叶耀东把孩子往床上一放，也站到她身后给她捏肩，“我说给我背吧，你非要自己背。” “给你背，像啥？你一个大男人背着孩子走出去，要给左右邻居笑话了，我娘也要数落我了。” “我又不在乎，这有啥好笑话的？疼老婆，爱孩子，这是好事啊，光荣的很，干啥要怕被笑话？那些拳打脚踢打老婆的，都不怕被人笑。” 林秀清享受着他的服务，又听着他的甜言蜜语，心里受用的很，脸上笑容也笑开了花。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怎么能让你被人笑话。” 其实她想说的是，我怎么舍得让你被人笑话？ 不过，她觉得这话有点肉麻了，自动换成脸皮薄的说法。 “嘿嘿！” “不用捏了，帮我去打盆热水过来，我给小九把尿布换一下，这么久了，估计尿布都湿透了。” “顺便再给你倒杯水？” “呵，也可以。” 看着老婆偏过头看着他眉开眼笑的模样，叶耀东觉得平淡的生活也能过的挺甜的。 只是他刚一走出房门，叶成湖也不知道从哪里又窜了回来，兴匆匆的道：“爹，你啥时候给我买汽水啊？” “着什么急啊，给我等着！” 没完没了了，才刚到家，就追着问。 “那你明天给我买吗？” “不知道，看我啥时候有空，啥时候买。” “啊？你都收了我的钱了……” “那我也没承诺你啥时候买啊，给我等着，急什么？家里都那么多东西吃了，还不够呢？” 坏了，叶成湖有种不祥的预感，该不会打水漂了吧？ 大人都惯会骗孩子的！ “爹，你该不会说话不算话，不给我买了吧？” 叶耀东睨了他一眼，“叫你等着就等着，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住我的，我还能差你那几毛钱？” “可是我就想马上喝到！” “那我把钱给你娘，你让你娘去买？” 叶成湖垮下的肩膀，“算了，那我再等等？” 叶耀东也不管他，一手端着一小盆的热水，另一只手拿着搪瓷杯就往屋里去。 而叶成湖则在堂屋里唉声叹气，“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刚叹完气，他就通过敞开的房门，看到他爹把一盆热水放到床边，然后又拿着搪瓷杯吹了吹，才递给他娘…… “一家之主啊……” 还有一章，晚一点 第628章 开门红 小孩子的记性特别好，尤其是承诺过又没吃到嘴里的，可以念上很多很多天。 叶耀东在叶成湖一天念叨八回的魔咒当中，坚持了三天，终于受不了，去镇上买了两瓶北冰洋的汽水回来给他们。 一瓶一毛五，两瓶三毛钱。 其实隔壁村小学门口也有卖，只是现在大过年的，店铺都关门了，买不了，只能去镇上买。 他都后悔了，可不能乱给小孩子承诺，这一承诺了，他能天天烦死你，就惦记着你答应给买的汽水。 也就他好说话，要是他娘的话，看他敢不敢一天问到晚？ “瓶子不要丢掉，瓶子还能再退个五分钱。” 叶成湖点头如捣蒜的捧着开过的汽水，乐滋滋的点头，“那等我们喝完，瓶子拿去退的话，你顺便再给我们买两瓶回来。” “使唤上瘾了？” “嘿嘿，嘿嘿～大家都可羡慕我了，说你可好了，天天给我们买东西吃。他们一回家说要喝汽水，都被问尿要不要喝。” “没毛病，一个色！” “爹，我出去玩了～” 叶成湖已经按耐不住要给别人看看他刚到手的汽水了，这下该轮到别人羡慕他了。 林秀清在一旁念叨，“你就惯着他们了，想要啥就给啥，以后该无法无天了。” “一瓶汽水有什么，又不是多贵重难得的东西，能满足就满足呗，还是他自己花钱，反正该教育的你教育好就好了，我是不会教了。” 张嘴想要教一教，就被套路了，差点就搭进去两瓶汽水，还好是自费的，不用贴钱。 “什么都不贵重，就什么都给？谁家孩子都没有他们幸福了，少花点钱，咱们还有一大笔开支等着呢。” “知道了，我也没钱给他们买啥啊。” 想想，他确实好像也挺惯着孩子的。 不过，自己儿子当然会想要尽量满足了，又不是捡来的，也确实不是多稀罕的，以后那些孩子，随便一个玩具都是几百块，他儿子吃点东西算得了啥？ 叶耀东心里稍一对比，瞬间又将林秀清灌输的少惯孩子，多省钱的概念，抛诸脑后。 林秀清看到他神情又变成不以为意的去抱女儿，大概也明白他没往心里去，还好他也不管钱。 “咱们要不要先把大哥二哥那边的鱼干先称了？大嫂二嫂又问了，问咱们市里店铺啥时候开业？说她们也好提前给咱买个烟花。” “说的倒挺好听的啊，还能提前买个烟花送到市里啊？应该是想催咱们早点称了吧？” 林秀清笑笑，“明白就好了，我跟她们说咱们十五前会把鱼干运到市里面去。” “反正都拖到过完年了，也不差这几天，到时候白天称了就放院子里，夜里拉走就好。不过一趟也拉不完，到时候一人先称一半或者三分之一，剩下的等第二趟，第三趟再运。” 反正他总要来回的，等下一趟去市里的时候，顺便运就好了，还能省一个路费。 “估计她们心里又该不得劲了。” “那也没办法啊，咱没地方放，一趟运的话，得好几个车，多浪费车费啊。全过秤了，一趟拉不完的还得搬来搬去，搬进屋里。后面要是有天气出海，晒出来的话，那放哪里？没称又不敢堆上去，混一块，到时放都没地方放。反正都承诺他们，以后晒的全部都要，别人都还没有这承诺。” “嗯，等会儿我提前跟她们说说。” “嗯，你就说一趟拉不完，过几天要是有天气出海的话，再晒出来的货，怕会跟过秤了的混一起。所以运一趟，称一车就好了，分批运。” “这部队也没有打电话过来说要鱼干的，这年后是不要了吗？以后也不知道要不要……” “谁知道，可能得等挺长一段时间才会再要吧？这大过年的，战士们也得回家探亲，反正等着就是了，咱们慢慢卖也成。” …… 夫妻俩闲话家常的聊着店铺的事，也商量着得买一些日用品什么的一起带过去，毕竟是老丈人丈母娘，该准备的日常用品，锅碗瓢盆都得给他们准备上。 寒风瑟瑟，北风萧萧，除了正月头的那几天好天气外，后面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村子里也不复前几天过年的热闹氛围，一下雨，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家家户户都缩在家里。 原本还想着十五过后就运货，结果啥都准备好了，天公却不作美。 断断续续的下着雨，直到快月底了，才又重新出太阳，叶耀东也接到了部队里的电话，说是让送个两千斤过去。 下雨那些天，道路不好，粮食运输不方便，差点没断顿了，所以一放晴，就立马叫他送了。 叶耀东也高兴极了，这可是他的大客户也是唯一的客户，他这里现在真的堆太多的鱼干了，也急需出掉一点。 正好放晴了，立即安排。不过2000斤一趟拉不完，得分两趟，赵组长也没意见。 运送完部队的货后，他才又趁机在市里找人，给自己的两个店铺装了两个门，然后又买了一张铁架子的小床。 安排好后才给自己店铺拉货，顺便走去接老丈人跟丈母娘一块去市里。 二老虽然已经做好决定了，但是心里依旧忐忑的很，一路上都有些坐立难安。 叶耀东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们都老了还得让他们帮忙。 “爹啊，我给你们买了一个收音机，给你们放店铺听，你们就当过去玩好了，不要有啥负担。” “啊？收音机？这都还没挣钱，你就开始花出去这么大笔钱了？好好的买啥收音机啊，我们俩……” “怕你们人生地不熟的无聊，买一个打发时间。买都买了，你们就别说了……”叶耀东看两人张嘴想说话，连忙打断他们。 上了年纪的人就会比较罗嗦一点，他也是怕他们罗嗦，所以事先也没告诉他们，这会儿说一下，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也省得他们坐立难安，一直忐忑。 两人嘴巴张开又闭上，然后又相互对视了一眼，林母只道了一句，“你们的手是真的松啊，这钱花起来就不带眨眼的。” “该省省，该花花。”骑着自行车上酒吧。 没毛病。 林父林母不是亲爹娘，只是老丈人跟丈母娘，并不敢跟他长篇大论的讲道理，多说什么。只随便说了几句，见他不接话，就闭嘴了，免得招人嫌。 一路上二老光顾着心疼收音机，也没空去忐忑了，等到了市里后，周围的建筑也让他们眼睛都看直了，一时间又被吸引了。 他们跟所有第一次来城里的乡下人都一个反应，眼睛都不够看，直到到了新市场，他们又惊叹了。 “这么大个市场啊？好多人啊，难怪店铺要3000块钱一个。” “这看起来还怪热闹……” 旧市场的那个雨布罩子已经都拆了，所有摊位都已经搬到新市场了，新市场对现在的人来说，看着就高端大气，来来往往，进进出出都有不少的人跟货，推着各种各样的车子。 “到了。” 叶耀东等拖拉机停下后，自己率先跳下去，然后才扶着二老下来。 “先把东西都搬到店里去，然后你们可以再慢慢的周围逛一下。” “这周围店铺，看着好像都没开啊？全部都关着门，要么连门都没有。” “正常，刚搬迁，没有商铺入住也很正常。” “这市场看着是挺热闹的，就是周围好像没啥人住，看着挺偏僻的。” “还行吧，前面那里也有村子，等过些年周边慢慢的就热闹了。” 林父点点头，“确实，这么大个市场，来往的人多，周边肯定会慢慢热闹起来。” 林母催促道：“快点搬东西了，先别说话了，安置好后再慢慢的逛，慢慢熟悉就好了。” “哎对对对……” 都是能干实事，不是偷奸耍滑的人，满车的货没一会儿就卸完了。 叶耀东这个店铺离市场门口特别近，周围的人来往也看到了他们在那里搬运，有些看着好奇的很，都还主动上前搭话。 知道这一麻袋一麻袋都是鱼干后，有的人也来了兴趣了。 让叶耀东没想到的是，里头竟然有一个是倒爷！ 他在整理搬运东西，没空详细介绍，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敷衍，要问价格时，他也随便报了一个价，人家说数量多能不能便宜，他还硬气的一口拒绝。 因为他觉得，这些过来瞧热闹的人只会是随口问问，他这忙的很，没空搭理，没想到对方直接给他来了一句。 “那就先称个500斤看看！” 顿时他跟林父林母都傻眼了，还以为自个听错了。 “不是，同志，你刚说啥？” 叶耀东一脸懵逼的看着一旁留着两撇胡子的，眼睛小小的，显得一脸精明的矮胖中年男人。 “我说先给我称个500斤蛤蟆鱼干看看，要是好卖的话，我到时候再过来跟你多买点。” 这下他们都听清了，瞬间高兴傻了，货都才刚卸下来，就立马来了一个开门红。 第629章 成交 这一趟过来他总共也只运了1000斤出头，毕竟还有一些杂物跟两位老人的行李要放，车上还要站三个人，也没敢多装。 没想到货才刚卸下来，就有老板上门了，还直接要了一半，大吉大利！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叶耀东惊喜的看着对方，“500斤对吗？我现在马上称，老板真是好眼光，这都是我们自家渔船捕捞，年前现杀现晒，漂亮的很，香的很，不然年后一直都是阴雨天气，可没有鱼干可以卖。” “我这也保存的很好，一点都没有潮掉，没有受到阴雨天气的影响，东西的品质看得见。” “嗯，就是看着挺好，所以先称一点回去看看好不好卖。” 这年头资源短缺，啥都好卖的很，更何况内陆地方根本就吃不着海鱼，干货都少的很，其实人家心里也清楚的很，不过再咋样也得先试试水。 叶耀东示意老丈人去找一下大秤在哪里？他来时大秤小秤都各带了一杆，这可都是能用得上的，以防万一跟第一回出来摆摊似的，没带秤，那就麻烦了。 有老丈人帮忙去寻找，他也能腾出空来笑容满面的朝人家打招呼，这人一看就是大客户，以后指不定还能是他的金主爸爸，怎么也得招呼好。 “我叫叶耀东，老板怎么称呼啊？一看你就是干大买卖的，张口就是500斤试试水，我今天这日子选的好啊，开门第一天遇贵人，等会我再称个20斤的杂鱼干送你尝尝鲜。” “多谢，我姓周，正好从市场出来，看这附近店铺都关门的，也就你这里开门了，就好奇过来看看。你这店铺位置好啊，听说这个第一入口周围也没放几个店铺出来，全靠运气抽签的，你手气不错，捡到金疙瘩了啊。” “哈哈哈，我就是运气好了点而已，而且也是买的早，第一个抽就抽到这一个了。” 叶耀东边说，眼神边转头到处找，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买凳子了，这有客人上门来，店里也没个桌子凳子可以坐着喝杯茶的，失策了。 他不好意思的道：“你看，我们这里刚刚才开门，东西都没规整，什么都没准备好，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也没能泡杯茶，真是怠慢了。” 周老板摆摆手，“没关系，理解的，我也是亲眼看着你们开门的，只要把鱼干称了就行，我现在也赶时间。” “马上秤，找了半天，秤还在拖拉机上面，忘记拿下来了。”林父用他们本地话在那里嘀咕着，并且赶紧去拿。 叶耀东也道：“周老板是刚去市场进了一批鱼货吗？” “没有，听说新市场开门好多天了，去年不在市里，没碰上可惜了，难得今天碰到好天气，就出来看看。那新鲜的鱼货我可没办法卖，除了运到周边乡镇等近一点的地方，其他地方可没办法，而且还得天没亮就得过来运，不好搞。你这鱼干还成，方便运输。” 叶耀东点点头，确实！现在没有冷链，交通运输也不方便，新鲜的海货根本运不到内陆地区，只能周边城镇消耗。 想想，他更看好他的鱼干生意了，只要这位大佬尝到了甜头，到时候多下几个订单，他到时候又能在村里面大收特收。 美滋滋～ 叶耀东喜不自胜，今天真的开门遇贵人了。 “我这鱼干确实运输方便，比新鲜的好多了，而且晒干后也别有一番风味，我年前零卖也卖的挺好的。周老板称个500斤回去先试试水，要是好兜售的话再来，数量多的话，咱们价格好谈的。” 周老板用拇指跟食指摸了摸自己嘴上的两撇胡子，满意的点点头，“可以，你这后生仔也干脆，也挺厉害的，这个新市场如何还不知道，没想到也有勇气花大价钱买下来。” “呵呵……也是运气好，正好碰上了。” “哎？这样，我给周老板留个电话，万一你下次有需要的话，又没空过来，你打个电话给我，我可以提前准备好给你送上门去。” “这店铺我也不一定天天来，现在是打算放着给我老丈人丈母娘看，店铺的货也不会放很多，你要是需要的数量多，我还得去自个老家运过来。” 说完，看着林父拿了一杆大秤进来，他连忙拖了一袋蛤蟆鱼上前，两人用棍子将秤抬起来，然后林母帮忙看秤称重。 因为身高不对等，两人抬起来称的时候，扁担直接倾斜45度角，差点就把一大袋的鱼干重心往林父那边滑。 还好他反应快，蹲了下去，跟他老丈人身高大概保持一个水平线。 “也行，那你把能找得着你人的电话报一个。” 周老板从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掏了根钢笔出来，打算直接写在手背先，看这店铺也知道，肯定没有准备纸笔。 叶耀东边称重边把村委的电话给他留了一个。 “这是我们村委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你直接跟他说找叶耀东就行，我在家的话会去接，要是出海不在家的话，我老婆会接，有啥事跟她说也一样，她会转告我的。” 周老板点点头。 他们在那里一袋袋的称过去，而林母在口算着，旁边还有一个是周老板带过来的伙计，两人一块看，一块口算默数。 周围一些进出市场的人，看到这边竟然有店铺开着，而且里头还有人，也都有些好奇，有的还上门来到处看看，不客气的翻动，并且问来问去。 谁都没想到市场才刚开门，附近就有店铺营业了，而且还是卖的鱼干，还挺贴合市场的。 在他们称重时，也有人不停的问价格，等他们都称完后，倒是也卖了十几斤出去，还是林父用自己蹩脚的普通话交流，帮忙卖的。 交易成功后，他也不由得信心大增，也满脸笑容，兴奋的很。 他觉得他们两个老的到时候多少卖一点，应该也没问题，不至于把女婿的鱼干砸手里，也能帮上点忙。 这500斤蛤蟆鱼干，叶耀东是算的4毛5，就按他之前零卖的价格，刚刚因为不清楚底细，没放在心上，他很硬气的就说不给优惠，还好没把人吓跑。 不过，这要是一开始就亮出身份目的跟数量，他也不能多挣一点，这500斤也卖了225块，要是优惠个两分钱，也差了好几块了。 这周老板也不愧是周老板，随身居然携带着巨款，200多块钱，说掏就掏了。 不过要是说欠的话，他肯定也不会给欠，第一次交易，谁知道是不是牛鬼蛇神？ 叶耀东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把大团结，笑的见牙不见眼，“周老板果然实力雄厚又干脆，这掏钱包的姿势又帅又霸气。果然，男人最有魅力，最吸引人的时候就是掏钱时。大把的钱随身携带就算了，还说掏就掏了，给的这么干脆，太给咱们男人长脸了！” “哈哈哈，你可真会说！” “哪里，哪里，我说的都是实话。” “小伙子很会说话，我可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会夸的，底下人可没有你这么会说话。” “唉，没办法，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嘴巴不甜一点，吃不着饭。”叶耀东随意的说着，就沾了沾口水，清点起手上的钞票。 这些钞票都非常的新，看着好像是银行刚取出来的新钞，还未流通市场，数起来声音哗啦哗啦响，格外的动听。 清点完他都还舍不得折起来，第一次经手这么新的旧版钞票，感觉还挺有纪念意义的，想拿回家直接平整的收着。 “数额没问题，多谢周老板了，送的20斤杂鱼干，我也另外给你拿个篮子装起来。要是觉得我这东西好，欢迎下次再来啊，品质这一块一定不会弄虚作假。” “行，好卖的话，会再联系你的。” 叶耀东喜滋滋的帮人把货都搬出去，把人送走，手挥的也格外卖力。 晚上差点被人整破防了，心情都差点搞没了。竟然有人在别的书的书友圈说我抄袭蛋壳的黄金渔村，也在蛋壳的黄金渔村的苏书友圈发帖子说我抄袭。 这可把我给难受的……写的好不好另说，但是我的书，我可真都是自己瞎写的。 男频的书里头，除了仙侠的，我看过几本，其他书是真的都没看过，都市的也一本都没看过，连蛋壳的书我都没看过。 这给冤枉的，我可难受死了，好不容易调整了心态，写了一章。 还有一章，明天补吧，太晚了。 感谢薇拉富婆的安慰，给我上了一个盟主！我爱她！ 第630章 慢慢步上正轨 林父跟林母也高兴极了，才刚到地方，就卖了一半了，这会儿店里还有人在那里摸来摸去的看。 二老也跟在那些人身旁，用蹩脚的普通话在那里说着，“好吃的……” “会好吃……” “会新鲜……” “便宜的……就四毛五……” 叶耀东手里拿着一叠新钞，喜滋滋的又回到了店铺里，刚进去就听到他们笑容满面的招呼店里的客人，看着也没有不适的感觉，就是普通话讲的让人啼笑皆非。 只会两三个字往外蹦，讲的语调又很不准，不过能开口讲就已经很好了，比大多数人强很多了，反正也勉强能听懂。 叶耀东也笑着朝店里的人道：“刚刚那老板称了500斤带走，大家也看到了。鱼干品质大家可以放心，都是年前晒的，这放着不会坏。” “要是刮风下雨不方便出门买菜的话，蒸一碗鱼干，或者炒一碗多方便，家里也不怕没菜配，这也很适合下酒，又便宜，。” “对对对，不会坏…便宜……”林父附和着。 话，他都是会说，就是普通话讲不出来，还需要锻炼锻炼。 那些挑挑拣拣的人也不停的点头，纷纷都说要先来个两斤三斤试试，林父林母瞬间又忙开了。 这鱼干也不需要咋包装，拿根草绳从鱼头穿个孔过去，打个结就能拎手上了。 两个老的，一个秤，一个穿绳子，叶耀东就抽了个空，拿着一挂鞭炮去门口放了一下。 这新店第一天开门，怎么也得放个鞭炮，走个形式，喜庆一下。 因为这一声鞭炮，他们店铺还真又吸引了不少人好奇的上门来看一看，瞧一瞧。 等一波忙活完后，叶耀东才把一麻袋的鱼干横着放地上，然后把一堆的零钱放在麻袋上头数一数。 “这等会儿还得去买个桌子，椅子，连放东西的地方都没有，也没地方坐。” “我看也不用买，你今天回去，明天看样子还得再运一车的鱼干过来，客人看着还挺多的，这剩下的也就只有300多斤，万一碰到要数量多的还不够卖，你再运一车的时候，顺便从家里搬张破桌子跟椅子过来，或者朝村子里的木工买一张，肯定比城里买的便宜。” “也成。” 直接去村委搬一套就好，那些年太敏感了，村里面的破小学都没老师，后面就关了，然后现在一直也没老师愿意来，全部孩子都去隔壁村上学了。 他可以跟他娘说一声，去搬一套桌椅，反正那么多，放在村委也是放着。 叶耀东把钱数好后，就撩起衣服，放到贴身背着的布包里，顺便把那一沓新的钱也平整的放进去。 第一回收到崭新崭新的，当然舍不得弄折，也就这大过年的时候，才有可能收到这个刚从银行流通出来的新钞。 回去要是有空的话，倒是可以去银行兑一套这时候各个面额的新钞票，存起来，到时候一个版本一个版本的瞧着，也是回忆。 一整个上午，叶耀东就一直忙活着安置林父林母的吃住问题，中间间歇性的时不时还会有客人上门来，人流量还不少，害他们没忙活一会儿就得停下来招呼客人，还好有林母在，也能帮忙张罗一下。 要不是门口拖拉机司机催的紧，叶耀东估计都还舍不得走，这新店刚一开门，还挺吸引周围进出市场的人的。 旁边两个入口进出的人倒是有些少，毕竟这里是算是正门，旁边两个是偏门，店铺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租。 等回到家后，都已经黄昏了，不止林秀清，他老爹老娘都很关心第一天开门时的情况。 叶耀东也不多说，把衣服一脱，里头的布包拿出来，扣子解开，然后哗啦啦的钞票倒了满桌子，看着两小子两眼都冒着星光。 “啊！有新钞票！” “有新的钱钱！” 小孩子眼疾手快的一人按住一张，然后滑到自己跟前。 “好新啊，爹，这是新的钱。” “我喜欢新的钱……” 叶耀东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小孩子别乱动，这大团结一张可是十块钱。” “我们就好奇新钱，就玩玩，等一下就还给你。” 小孩子就是瞧啥都觉得新鲜，这么崭新崭新的钱，他们都还没见过呢，说出去又能吹牛了。 大人们见过几回比这更多的钱，没那么激动，但是还是很高兴。 叶父满面笑容的道：“这么多，这是今天卖的吗？还挺多的，有两三百块钱了吧？这早上去到现在，路上耽搁的挺长时间，应该也没卖多久吧？” 林秀清心里换算了一遍后，都惊喜了，“这是一下子就卖了好几百斤啊？” “这么好卖啊，早上才刚去就卖了好几百块钱啊？”叶母也惊讶了，“这不是比摆摊强多了？” 叶耀东从桌上拿了两毛钱给俩孩子，“一人一毛，出去玩吧，别在这里碍事，不准出去乱说话。” “是，爹。” 叶成湖兴奋的拿着钱赶紧爬下凳子，最喜欢他爹了！ “哥哥等我……” 等俩孩子出去后，叶耀东才把今早的事说了一下，全家都高兴了。 连叶母都难得说了一句好话，“没想到你这样瞎折腾了一通鱼干，还真的挣不少钱啊，在咱们这里都不稀罕的，城里竟然这么受欢迎。” “外面的城里人，没田又没地，不得啥都要花钱买啊，这鱼干存放的住，也就咱们海边人能晒，又便宜。”叶父有些自得。 “你这么清楚，怎么没有早发财啊？” “看你说的，好话没说两句就又开始了。谁能想到？我这半辈子也就今年去了趟市里。” 叶母白了他一眼，“有功夫在这里说话，不如去老大老二那边帮忙搬货，那边也没剩多少了，全部都搬过来放院子里，等会让东子去秤，夜里还要再送一趟的，不然可不够卖。” “知道了，着什么急啊？自家的货，还能长脚跑了？这不得数数卖了多少钱？” “数啥？不是都说了，卖了两三百吗？又不要你数，他们夫妻俩数就好了。” “我听听还不行了？你这人，着急就自己去搬。”叶父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叶耀东听着两个老的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也无语了，“要不你俩一块去搬？这样谁也不吃亏？” “就你们事多，闲的话就去帮忙干活。”老太太边说边把叶父往外头赶，“去去去，先去搬一点过来，不要碰到地上了，等会儿过来再告诉你卖多少钱。” 叶母见状也跟了上去。 屋里倒是落了个清净，老太太也不吱声，免得打扰夫妻俩数钱。 等数完了，她才笑呵呵的说：“可能是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下了挺多天雨的，城里人也想着存点吃的放家里，所以接下来可能会比较好卖。” 叶耀东点点头，“也有可能，反正咱家里年前存的多，凌晨再送一车，大哥二哥那边就腾空了，只剩咱家里的了，要是没有大数量送货，咱还能卖挺长时间的。” “慢慢卖，慢慢卖，总会赚钱的。” “嗯”，叶耀东又看向林秀清，“把钱收起来吧，新的钱不要弄折了。” 林秀清笑笑，“再新不也是用着用着就旧了吗？你有没有给我爹娘留一点零钱啊？万一需要找钱的话，找不开就麻烦了，周围可没有铺子可以换。” “有，留了三四块的几毛几分的，够找的开了，所以今天带回来的毛票子没那么多。” “嗯。” 夜里叶耀东又运了一车去城里，顺便还带了两套桌子，两个老人住处也需要放一套，都是让他娘帮忙买的，反正村委堆在那里也是堆着，直接让她帮忙问一下，折旧买了两套，都要不了几块钱。 还是实木的哟～ 等他凌晨三点钟到市场的时候，市场里头灯光亮堂，通过入口直接透了出来，来往的小贩跟板车络绎不绝，而他的店门口也大开在那里，里头进进出出也有一些客人。 叶耀东跳下车正准备去帮忙，就看到有个人在那里到处翻看，摸来摸去，然后趁人不注意抓了几片鱼干，往自己棉袄里一塞，左右张望了一下，就想往外走。 “哎呦卧槽？遇到三只手光顾了？” 他直接站在门口拦住小偷的去路。 那小偷看着也不像是惯犯，应该是临时起意，有些贪心，就顺手偷了几片放到衣服里面。 看到他拦住去路，都还紧张的看了他一眼，衣摆都抓紧了，然后往边上挪。 叶耀东也同时往边上挪，挡住去路，“把东西拿出来！” “什…什么……” 他也不废话，直接抓住小偷捂着肚子的一只手，扭转到身后，瞬间衣摆里头哗啦啦掉出四五片的大片蛤蟆鱼干。 周围进出的人看到了立马惊讶的出声，“小偷！” “有小偷！” 店铺里的人也围了出来观看。 “放开我～” 小偷挣扎着想跑，叶耀东也有些抓不住，踢了两脚，打了一拳后，也就让他跑了。 林父林母连忙上前，“还好你来了，不然就被人偷走了。” “这店里来来往往的人还挺多的，我们也招呼不过来，没看仔细，没盯很紧，差点就被人偷了。” “没事，小偷小摸的多的是，就两双眼睛，哪里盯得过来？”叶耀东随口说了一下后，就立马又招呼在场的客人，不要在意。 客人们又进店铺陆续开始挑拣。 林父走在叶耀东身旁笑着道：“还好你赶早运了一车，不然我都担心不够卖，这天还没亮，刚开门就卖了20几斤，也没地方倒出来，不然倒出来卖更好。” “行，过两天来的时候，我给整一张竹床带过来，这样把鱼干倒到竹床上面，也方便挑拣。” “哎哎。” 叶耀东一直在店里帮忙，从漆黑一片忙活到了天刚大亮，来往的客人才少了一些，拖拉机上的货也间或抬了三四袋下来放到店铺里，剩下的他都搬到另一个店铺里，充当仓库了。 这半上午也卖了两百多斤出去，销量很是喜人，有店铺在还是挺显眼的，比一群人聚在那里摆摊强。 很多都是来往进货的鱼贩子，看到这边有店铺就进来逛逛，然后买了一些去。 他觉得今天拉过来的一车，估计也就只够卖个几天的。 第631章 头铁 等这一车卖完，老丈人应该也熟悉了，店铺估计差不多也能步上正轨，他也不用这么频繁的三天两头过来了。 可惜了，他们城镇附近没看到有大解放，不然直接一大车货拉拉过来就好了，省得一趟一趟的运，他家里还有好几千斤，堂屋还有孩子跟老太太屋里，货都堆到天花板上了。 他琢磨着夜里再拉一车，这一趟没有其他杂物，多拉一点，放在另外一个店铺那里存储，接下来应该可以一个礼拜不用再过来，免得拖拉机使用太频繁了，也贵。 林秀清担心他爹娘能不能适应，到家后就拉着他不停的追问。 叶耀东差点头都大起来，但是关心自己爹娘也正常，说明她孝顺。 他也耐着性子不厌其烦的跟她聊着，“说了，你又不放心，带你去吗，又太远。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不然夜里跟我去一次？反正你也没去过市里，就当去看看？三个孩子交代给大嫂，二嫂看一下？吃她们一天饭也没啥。” “啊？自己去看看啊？”这么说，她又犹豫了。 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小，她咋放心的下？也不能光想着父母，不想着孩子。 “说了你又不放心，那不是得你自己去看？都跟你说，他们适应的挺好的，每天忙碌的招呼客人，也有事情干，看着笑容满面的，也挺开心的啊。” “我怎么走的开？小的那个还在喝奶，一会儿没看到我就要找了。” “那我明天叫你爹给你打个电话，让他跟你说，总行了吧？” “那也可以。” “干坐着没事干，唉声叹气的话，你担心一下也正常，现在有活干，有什么好担心？” 叶耀东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直接大字型横着躺到床上去，并拿脚踢了踢她，“来，给老子端盆洗脚水来，顺便给我捶捶腿。” 林秀清回踢过去，“当自己大爷呢？” “老婆，我好累，可以给我端盆洗脚水吗？我的腿也好酸～” 林秀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怎么这么厚脸皮？” “脸皮厚，能吃够！” 叶耀东又将两条腿伸长了，将她的腿夹住，然后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蹭来蹭去，嘴里还缱绻的叫着。 “老婆～老婆～” 林秀清给他蹭的脸都红了，“把你腿拿开，不然我怎么走路？怎么去给你端洗脚水？” “这么快就投降了？你也太不经撩了。” “我怕你没完没了，快点放开了。” 不早点顺他的意，等会儿要是上手了就尴尬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吃晚饭了。 “行吧”，目的得逞后，他瞬间放开了，“去吧。” 她也有点绷不住了，往外走时笑的一脸灿烂，只是看到老太太后，没好意思，赶紧将脸上的笑容压制住。 但是那上扬的嘴角，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心情有多好。 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她，“饭已经熟了，焖一会就行了，等会我炒两个菜就能吃饭，你去忙活你们的事。” “我给阿东打个洗脚水，穿了一天的雨鞋，他正难受的想要泡个脚。” “好好，热水瓶里头还有早上剩的热水，不够烫了，但是泡脚正好，刚好都倒光了，等会炒完菜趁灶堂里的一点火光，再烧一锅，晚上给两孩子洗脚。” 老太太离热水瓶跟脸盆架子近，说话间已经倒了一脸盆热水，并且用手试过温度了。 林秀清就直接去拿饭桌子底下挂着的擦脚布，然后再给叶耀东端水进屋。 “你鞋还准备等着我给你脱啊？” “啊？你要帮我脱，我当然不反对。” 林秀清将抹布甩在他身上，“自己脱，脱了自己洗，我出去把菜炒一炒，早点吃完，你也早点睡，两个晚上没睡好了。” 叶耀东抓着抹布坐起来，并且挂在旁边的栏杆上，才开始脱雨鞋，下那么多天雨，外面地上都还坑坑洼洼的，穿雨鞋比较方便。 “就是怕早早脱了，太臭了，熏着孩子，你等会儿拿去刷一刷，明天太阳晒一晒。” “知道了。” 林秀清捏着鼻子将他换下来的那双雨鞋先拿出去，扔到后门，等吃完晚饭先用开水烫一烫，倒点洗衣粉进去泡一泡，明早再刷一刷。 不然真的太臭了，也难怪两个儿子都不想挣那个洗脚钱。 等她洗完手准备去炒菜时，老太太却拿着锅铲不松手，“我来就好，你去忙你的，我还能动。” “没啥可忙的，就一双雨鞋，等会用热水泡一泡，明天再刷。” “哦，那东子呢？” “他在泡脚，我早点把菜炒了，他也能吃了，早点睡。” “哦，那你来。” 老太太这才把锅铲递给她，自己坐到灶膛前烧火去。 但是没一会儿，她又嘀咕上了，“东子太辛苦了，这来来回回的以后还不知道要跑多少趟，村里的后生仔就没有一个有他这么辛苦的，人家没出海的时候就能躺在家里，他却还要到处跑着赚钱……” “这眼看着眼睛底下都青了，是得让他睡个好觉。要么明天杀只鸡吧？去药店抓点补药回来炖，正好也能给他补补。” “家里俩小子也能喝两口汤，长长力气，成湖也开学有几天了，给他补补脑子也好，看看能不能考个100分回来……” 叶成湖想着饭点了，就带着弟弟回来，没想到一只脚刚踏进去，就又听到100分的事，他立即刹住另外一只脚，硬生生的赶紧转身往外跑。 叶成洋刚跑到门口，就看着他又往外跑，懵逼的喊道：“锅锅，你去哪里？” 林秀清也转头看去，就看到背影了，转个弯就没了。 “都饭点了，还死哪一去？” 叶成洋茫然，看看他娘，又往门口看看。也不知道进去好还是去找哥哥好。 “去看看你爹脚洗好了没有？洗好了叫他出来吃饭。” “哦。” 有任务在身，叶成洋也不去想哥哥怎么跑了。 老太太又开始念念叨叨，“不然杀个鸭子也成，母鸡就剩两只了，得留着下蛋，鸭子还有三只。还好去年亲家又送了几只小鸭子过来，不然都不够杀的，现在一个个也挺大只的，养了也大半年了……” 老人家三天两头的就念叨着杀鸡杀鸭。本来鸡，叶母就一人分五只，给他们小的踩死了一只，之前又炖了一只没下过蛋的小母鸡，冬至又杀了一只，现在就只剩两只母鸡了。 然后这几个月来也断断续续杀了好几只鸭，现在就两只母鸡，三只鸭子留着下蛋了，老太太天天喂养比谁都清楚，竟然还想着杀。 林秀清无奈的道：“得留着下蛋，还有抱窝孵小鸭子跟小鸡仔了，不能杀了。” “再杀一只鸭，没事吧？两只鸡，两只鸭放着下蛋孵蛋也够了？还能少吃点米糠……” “没有啊，鸭子一直都是赶出去，在海边自己找吃的啊，没吃米糠。” “呃…” 也是。 老太太皱着眉头，“那我明天去老宅抓一只杀吧，两个老的一年到头都吃你们的，就抓他们一只鸡好了，反正马上就能孵小鸡了，到时候他们又能养一窝。” 林秀清笑笑，“行啊，你自己跟我爹说。” “嗯，正好你娘白天上班，不在家。” 嗯，晚上下班回来发现了，也是骂他爹！ 叶耀东端着洗脚水出来就听她们说的热闹，“什么我娘上班不在家啊？” “阿嫲说明早趁着你娘去上班，去老宅抓一只鸡过来杀。” “那不得被骂啊？” 林秀清好笑的道：“那也是骂你爹！” “也对，那抓吧，反正等开春了，三四月到时候就能开始孵小鸡了，又能有一窝。” 老太太也笑了。 “快点吃饭了，这事跟你没关系，你明天回来就有得吃了。” “哎！” 叶耀东美滋滋，反正养着就是拿来吃的，再养就老了，早点杀了吃也好？ “叶成湖呢？都饭点了，死哪里去了？” “谁知道？刚刚都回来了，又跑出去，我去门口喊一嗓子。” 千呼万唤始出来，林秀清站在家门口吊命一样的叫喊了几声，叶成湖才在院门口探头探脑。 “哪里去了？叫你回来吃饭，还慢吞吞的，眼看着饭点了，还往外跑。” 叶成湖慢慢的往屋里走，见没有人再说100分的炸弹，这才快速的爬上桌子，他早就饿了好吗？ 为啥大人老是想要小孩考个100分？太讨厌了，不然他哪里会往外跑？ 所有人都上桌吃饭了，大儿子才姗姗来迟，叶耀东忍不住想要训两句，“吃饭都不知道回来，作业也不知道做了再玩，零花钱不想要了？” “太难了，做不到！”叶成湖撅着嘴，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饭，破罐子破摔的道。 一天破防一回就够了，这还来两次，郁闷。 反正昨天也赚了一毛钱了！ 一天两分钱现在根本吸引不了他！ 林秀清忍不住瞪他，“你读书是读给我的吗？还做不到。” 叶成湖默默的搅拌碗里的饭，不说话。 老太太笑着打圆场，“他还小，别人家孩子这岁数还在玩泥巴呢，他已经比别人早一年上学了。” “就是！”叶成湖不怕死的附和。 还有一章晚上可能写不出来，不要等 第632章 王八炖鸡夭折 “我看你也不用吃饭了，吃竹笋炒肉就好了。” 叶成湖瑟缩了一下，赶紧低头吃饭，不敢再顶嘴，心里却想着：我又没有说错，别人还在玩泥巴，我却要去上学，可恶，就是被骗了，还以为读书有多好玩！ 老太太笑道：“竹笋还没长出来，你别吓他，成绩不好的话，顶多留级一年，到时候说不定就厉害了，别人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屁，他知道的话，那也不用留级了。” 3 “我也没留级啊，留级多丢人。”他们隔壁二年级里面就有一个留级的，他才不想留级，会给人笑话的。 “知道丢人，那就用功一点。不然留级后，全班同学都要笑你，比如说：’那个叶成湖本来跟我一个班的，后面留级了。’我知道你跟我一样聪明，就是不用在正途，你要是这学期能考个一百分回来，我就带你去市里转转。” 去市里！！！ 叶成湖瞬间双眼泛光，也没留意他爹的自吹自擂。 去年寒假，他爹说零花钱给两毛还是挺吸引他的，但是过年吃了那么多好东西，手头又那么宽松过，现在再说两毛钱，哪里还能让他拼命了。 但是，去市里哎！ 这可不是谁都能去的，他娘都没去过！ 他们班上同学连镇上都没几个有去过，他开学时跟他们说，他们家过年还拍照拍全家福，把大家都羡慕坏了。 这要是去市里玩一圈回来，他回来都能当老大！ “爹，你说真的吗？我要是考100分你就带我去市里？” “语文数学都得考100。” 叶成湖拍着桌子大喊：“成交！” 林秀清忍不住道：“这要是真去市里溜达一圈回来，他不得上天了？看到路边的鸡，他都要踢一脚了。” 不要说孩子了，全村大人都没几个去过市里，这家伙要是给他去一次，回来不得了。 “谁说的，我现在在路上看到鸡，我都要冲上去吓一吓。”叶成湖仰着脖子，仿佛有些自豪。 “说的这么大声，你以为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 叶成湖瘪瘪嘴，心里腹诽着：还不是你在说，我才接话的。 叶耀东却不在意的道：“只要他能考两个100回来，奖励他去趟市里也没啥。男孩子也该多走走看看，开开眼界，长长见识，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这里只是最偏僻的乡下。不带他出去走走看看，他哪里会有那个认知。” 俗话说得好，从娃娃抓起。 知道外面的世界更广阔美好，才能更有动力发奋图强。 不过，这也只是他想当然，要是还是混日子，得过且过，不思进取，那也无所谓，他也没啥损失，大不了养到十六，再赶出去，让他提桶进厂，自力更生。 “对对对，爹说的对！”叶成湖高兴的点头如捣蒜，还是他爹好！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对你的头，快点给我吃饭。一天天的就知道想要这个，想要那个，人家孩子都还没你吃的好，穿的好，还想去市里？这去一趟回来，不得跟人家出国了，回来一样？那群孩子是不是还得放鞭炮迎接你了？” “还要放鞭炮啊？” 林秀清差点没给他气笑了，狠狠的戳了一下他的太阳穴，“给我吃饭！再多说两句，你估计都敢想上bj了。” “等我长大了，自己去bj。” 叶成湖拿着筷子，头埋到碗里，嘴里小声嘀咕着，小眼神也一直希翼的看着他爹。 叶耀东当然不会让他失望，而且他也能听得出来，阿清并没有很反对。 他豪气干云的道：“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这学期要是能考两个100回来就带你去。” 叶成湖泪目！ 他爹终于硬气了一回，真正的当了一回一家之主了，终于能让娘听他的了。 “爹，你太好了，我一定考两个100分回来光宗耀祖！” 林秀清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两个100分就能光宗耀祖了？ “哪里学来的词，不会用就别乱用，给人听去要笑话了。等你考上大学了，才能用光宗耀祖这个词。” 叶成湖滑稽的抓了抓脑袋，“这样啊，阿海哥天天说他要赚大钱，光宗耀祖！” “他说的也没错，赚大钱，发大财，也能说光宗耀祖。你快吃你的饭，别罗嗦了，饭没吃几口，话说一箩筐。” “那娘，你是不是也同意了啊？” “什么？关我啥事啊？”林秀清没好气的说，“你爹答应你的，又不是我答应你的，谁答应的，你找谁，我可不负责。” 她也想明白了，要是有块肥肉在眼前吊着，儿子能跑起来也好。 反正阿东三天两头来回，她爹娘也在市里。真考100了，去市里也不是不行，去瞧一瞧，看一看，感受一下大地方的繁华热闹与他们乡下对比，也可以。 给他来点学习的动力，免得天天就只顾着玩。 读书多重要啊，前几十年只要识字就能当官，现在又恢复能考大学了，当然得努力读书。 叶成湖瞬间高兴了，“你早说啊，不然爹同意就好了。” 害他还忐忑了好久，生怕他娘不同意，他爹带他去市里的承诺要夭折。 “先别高兴的太早，你还是想想怎么考两个100分回来再说，今年期末考，你可是只考了55。”叶耀东看他那么激动高兴，也想打击他一下。 “我一定努力考两个100分！” “很好，有决心是好事，那我等你！” 叶成湖感觉浑身充满了动力，迫不及待的想赶紧吃完饭去做作业了。 期末考语文考了55分的时候，他都害怕，又手痒的好想改成66，但是联想到去年阿海哥不知道是考了38分还是28分，改成88，骗了大伯五毛钱奖励，被大伯母打的皮开肉绽，他就立马怂了。 66分也没有很多…… 可能一样要挨打，他娘可是念到初中的，没有大伯母好糊弄…… 不过，也还好他没有冒险，那会儿全家都在那里晒鱼干，他娘忙得很，没空管他，没挨打！ 林秀清虽然已经默认了，但是还是有些不满叶耀东那么惯着孩子，吃饭的时候碎碎念叨了几句。 叶耀东却朝她努了努嘴，指了一下正拿着书包进房间内叶成湖。 “你看，这效果立竿见影！平常吃完饭，碗筷一放，马上就往外跑的，跟隔壁几个一样，不到天黑，不做作业。”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做作业去了。” “那你等会儿进去看一下？我觉得吧，为了孩子的积极性，适当的给点奖励挺好的，不然有的玩，他们干嘛还要苦逼的写作业？得给他们一点目标。” “那这回奖励去市里，下一回考100分，是不是得奖励去省里，然后再下一回奖励去bj了？” “可以换别的奖励啊，比如可以给他买新衣服，买新鞋啥啥的，或者给他做个玩具，要学会变通，知道不？我自己都没去过省里，没去过bj，还奖励他？一棍子打死！”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你这么会教孩子，以后你来教，不要整天拿我吓唬孩子。” 叶耀东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鸡蛋，“咱们得一个当好人，一个当坏人。” “所以我是坏人。” “当然了，俗话说的好，慈母出败儿，不是你是谁？” 林秀清给他堵的也没话说了。 老太太是属于气氛组的，只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讨论教孩子，看他们说的差不多后，才道：“吃，吃，快吃，冬天菜凉的快，别光顾着说话。” 饭后，夫妻俩推开孩子的房门，瞧了一眼，正在坐桌子边认真的写作业的叶成湖，感觉心理甚慰。 叶耀东也一副，“看，我说的对吧？”的表情。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就去洗碗了。 他也紧跟上去，“明天要是杀鸡的话，要么把那一只王八也一起炖了吧？这两个小子也蛮好的，还养了一整年了，都没养死掉，趁着还活的，杀了吃吧？霸王别鸡……不对，是王八炖鸡，补上加补！” “你不怕他们哭着叫你赔一只，那你就杀了吃吧。” “我看他们也挺长时间没玩了吧？估计忘了，杀杀掉好了。” “老大要上学，没空在家里玩，最近又一直阴雨天气，当然也没搬出来给它晒晒太阳了。你去跟他们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杀？” “这咋商量？他们对那只王八比对我这个亲爹还亲，比亲爹还孝顺，麦乳精都还要给它留一口。要杀也是偷偷的杀，哪里还能商量？” “知道你还杀？一点东西都留不住，有啥好吃的？海里的，山上的都没吃够，还惦记上他俩的宠物了。”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这么大个人了，还什么都想吃。 “你要是现在杀了，你连夜就得去给他们再抓两只回来。也就正好两个现在都不在，不然你敢说一句王八炖鸡，他们马上就哭给你看。” 叶耀东摸摸鼻子，“行吧，那鸡就鸡吧，可惜还没到惊蛰，不然龙凤汤也行。” “就知道吃……” ps:菖蒲高挂，愿世间美好，接“粽”而至，不论甜咸，“粽”有所爱…… 祝大家端午安康！ 第633章 叶父承受一切 连续送了三趟的鱼干到市里店铺，保证充足的货源后，叶耀东回来才舒了一口气。 “终于又可以在家里躺着了，好好歇一歇。” 老太太端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放到桌上，招呼他，“快起来，趁热吃，不要躺在靠椅上了，吃完再好好睡一觉，这几天早出晚归的，你都没休息好。” “确实，挣钱不容易啊！” 叶耀东边说边从靠椅上坐起来，朝桌子边走去，嘴里还念叨，“其实当废物也挺爽的，天天都可以躺着不干活，啥都有人张罗的好好的，自己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吃吃喝喝，简直是神仙日子。” “呵呵，勤快一点，没啥不好……” “那神仙日子，你咋不继续过呢？你过你的神仙日子，老婆孩子吃咽糠菜就好了，反正有钱没钱也是一样得过日子。” 林秀清直接打断老太太的话，没好气的道，她可不像老太太说话那么客气。 好不容易日子有了盼头，竟然讲这种话，皮痒了，这人就是欠骂。 “我也没说自己要去当废物啊，我就是那么一说，那么一羡慕而已……” 叶耀东见林秀清瞪眼，连忙轻轻打了两下嘴巴，“这臭嘴胡说八道，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哪里舍得让你给孩子们吃咽糠菜啊？我就是天天吃西北风，我也不能让你跟孩子也跟着吃。” “来来来，算我说错话了，这个大鸡腿给你补补，辛苦你了，要带三个孩子……吃吃吃……” 林秀清拍掉他拉她的手，也没有胡搅蛮缠，紧抓着不放，“你吃你的吧，我们都吃过了。” “都吃过了？” 好肉都还在碗里呢！ “嗯，成湖还没放学，娘也还没下班，锅里还有，你是一家之主，全家就靠你挣钱，你多吃点补补。” “那也不用补的这么好吧？” “趁热吃吧，刚刚鸡肝给洋洋跟小九分吃了，他们胃也小，吃不下大鸡腿，你吃吧。” 叶耀东去拿了一个碗，把一个鸡腿夹出来，准备等一下留给大儿子吃，这家伙可是要考两个100分，先提前奖励他一个大鸡腿。 “你们这是把我当孩子看了，这好肉，肯定先紧着祖国的花朵啊，我吃个鸡头，鸡脖，鸡脚啥的就行了。” 说着，他又站起来，准备把碗里的肉倒回锅里，去捞鸡头鸡脖鸡脚，老太太却拉了他一下。 “那些是给你爹吃的……” “呃……” “你快吃你碗里的，别分来分去了，总共就那一只鸡。” 他爹真可怜，挨他娘的骂就算了，还只能吃鸡零碎。 此时的叶母也刚下班回来，习惯性准备去鸡窝看看有没有蛋捡，结果发现少了一只鸡，还真的在那里骂叶父，几只鸡也看不住。 叶父垂着脑袋摆弄着他的水烟壶，自顾自的准备抽几口，随便她骂，反正也习惯了，而且他老娘要抓鸡，他还能不让她抓吗？ “差不多骂几句就行了，吃都吃了，养了本来也是拿来吃的，咱们都吃了东子家多少东西了？反正过段时间又能再孵小鸡，今年再多孵点，数量不够就赶集的时候多买几只，不然都不够杀的。” “你个老东西，自己也馋上了吧？” “过年不是刚吃的？我馋啥了？” 叶父口鼻都冒着浓烟，还把水烟壶上的管子拉出来敲了敲，要把里头的烟丝敲到跟前的畚斗里。 慢条斯理的，根本就没把婆娘的话当一回事，反正也听习惯了，哪天没骂几句老东西，他还不习惯了。 “你也知道过年时才刚杀了一只鸡一只鸭，这都还没一个月，又杀，养的都还不够吃的。” “所以叫你今年多养一点，省的啰嗦。” 叶母气竭，“你们这一个个老的老，小的小都给他收买了？以前还只有一个老太太惯着，现在一家子都惯着了？” 叶父这时才舍得抬眼看她了，“有吗？” 他想了想，“东子确实看着挺辛苦的？做的事比老大老二多了不少，我娘心疼，想给他补补，那就补补呗？反正他现在挣的钱，都能让他吃一辈子的，有啥好心疼的？而且咱手头的钱也都是靠他才攒下来的，你就多养几只鸡鸭给他吃呗。” “你们还真的是……也不怕把他重新给惯坏了！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被老太太惯坏了。” “那你严厉一点，整天追着骂，也没见他听话啊？反正都开窍了，走走走，别废话了，去吃饭了。”叶父把水烟壶放下，拍了拍叶母的肩膀。 叶母肩膀一抖，将他手甩了下，“少拉拉扯扯的，给人看见，该说你老不修了。” “谁要搂你了？一把年纪了，也怕被人笑，我就拍了你两下肩膀，喊你去吃饭。”想哪里去了？ 叶母狠狠的剐了他一眼，率先出去了。 在家里发过牢骚，去了叶耀东家，叶母倒是啥也没说，那一锅鸡汤也是该吃吃，该喝喝。 叶耀东也觉得难得的很，还以为他娘上门要先骂几句，没想到竟然没吭声。 殊不知，正在啃鸡脖的叶父已经扛下了所有。 叶父边啃边道：“你那船有说啥时候开始造吗？要是开始造了，你也得多去看看。” “不知道啊，肯定没那么快排单，年中要是能开始造就阿弥陀佛了。” “那也得去看看，催一催，也不能钱交了，就啥都不管，最好是让他们早点造，多去露露脸。” “真有那么多船排队啊？咱在海面上也没看到多少大船啊？”叶母也好奇的问道。 “人不得向前看啊，这几年挣了钱的人，谁不想着换船多挣一点？随着日子越来越好过了，这船以后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那你得上点心，可别让人插队了，没事干就多去厂里露露脸。” “前段时间不是一直下雨吗？这几天是看着放晴了，但是我也一直在忙运货的事，等明天睡到自然醒，我就去逛逛。” 叶父突然说了一句，“这阿海要是不想上学，去学造船倒是不错。” “得了吧？还是先把书念完吧，不识字去学造船也没啥大出息，字都看不懂。 叶耀东也道：“想去学造船，当学徒，咱也没门路啊，这辈子认识的人都在这个村子里了，咱还能就这么带去叫人收下啊？先把书念完先。” 叶父点点头，“那等念完初中，几个要是不想读书的，直接让他们去学造船当学徒好了，有手艺在身，怎么都饿不死。” “你要是现在去隔壁说，立马一个个直接跳起来说不读了。” 林秀清听到叶耀东说的话后，忍不住瞄向叶成湖，难得这小子没有说不读书。 谁知叶成湖也一直捧着饭碗，竖着耳朵听着大人说话，接收到他娘的眼神后，他立马抬起头来大声的道：“我不去当学徒，我要考100分！” 叶父叶母都为他的话惊诧到了。 “这孩子吃错药了？” 林秀清笑着把叶耀东昨天的承诺说给他们听，两人倒是不同的反应。 叶母忍不住道：“这要是去一趟市里回来，他不得跟螃蟹一样，在村里横着走。” 叶父却笑着道：“这样也好，有个目标就知道认真了，干什么都没有读书好。你爹也是一把年纪了，才知道读书好，还要去上扫盲班，你趁着现在年纪小，多读点书，以后才能有出息。” 叶成湖看了他们几眼，又低下头吃自己碗里的大鸡腿，并没有说话。 他只想考两个100分，去市里啊，他阿爷在说什么？？？ 一家子说说笑笑，还算其乐融融的将一只鸡都干了。 夜里叶耀东睡得香甜，一夜无梦到天亮后才知道，昨夜有人看着风浪不大，好几条大大小小的船都出海去了。 他刚一起床就站在门口看向远处海面，“这些人可真积极，半夜都还爬起来看风浪，今早瞧着确实也没啥风。” “这靠天吃饭，不得多看看老天爷脸色，一有机会就得去挣钱，乡亲们一放晴就天天专注着风浪，可不是夜里就出海去了？” “大哥二哥也去了？” “早上是听说去了。” “那也没事，等我吃完早饭，把爹叫上去放粘网，不一定要夜里去拖网。现在去下粘网也放的完，反正也是明天收，造船厂就先不去了。” “那要出海，我得赶紧给你准备吃的。” 林秀清赶紧着急忙慌的进屋去给他准备饭盒，“这没有提前说，我也没准备米饭，我给你炒一大份年糕放到饭盒里，你带上船，到时候放炉子上热一下就行，省的忙起来没空做。” “没事，慢慢来，我还得吃个早饭，还得把粘网都搬板车，还得去跟我爹说声。我爹早上没过来？” 过来的话，应该早早就把他叫起去放网才对啊。 “被裴叔叫走了，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裴叔叫我爹干嘛？” “不清楚啊，好像是说朋友有船靠岸，叫咱爹一起过去看看。” 叶耀东懵逼，他朋友的船靠岸，叫他爹过去干嘛？ 第634章 三万多斤龙头鱼 “是叫我爹去帮忙搬货？” “不清楚，没说，爹刚到门口，裴叔就匆匆跑上门来了，我也没听到他们在说啥，就又出去了。” 叶耀东纳闷了一下也没管了，反正一会儿他爹回来就知道了，这会儿他得先把粘网都搬上板车。 要是他爹回来晚的话，他只能去村里转转，看看阿光在不在家，不在家的话，他还得再叫一个人跟着一起去放网，得两个人作业，一个人放不过来。 老太太也在那里帮他整理桶跟筐筐，相互叠起来，嘴里念念叨叨，“关键时刻就看不着人影，也不知道亲家叫去干嘛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这么匆忙，饭也没吃，就跑了。” “应该是有事吧？没事也不会过来叫爹。” “你先去吃早饭，我给你整理整理，这都放不下了。” “行，重的放着，等我吃完再搬。” 当他吃完饭，把粘网都准备好了，打算出去再找一个人时，他爹兴冲冲的回来了，两人正好在院门口碰上了，差点撞一块。 “哎呦～” “爹？” “干嘛这么匆匆忙忙的，出去也不看路。” 叶父手上的篮子里头，虾皮都撒了一点出来，旁边的几只狗连忙跑上来，低头伸着长舌头舔。 “你恶人先告状啊，明明是你兴冲冲的拐着弯就撞上来了，我门槛都还没踏出去。”叶耀东感觉挺冤枉的，“你哪来的虾皮啊？还有啥？” “进去说，进去说。” “干嘛了吗？裴叔给你拿虾皮了？”叶耀东跟着他爹身后，往院子里走。 “你裴叔有朋友在浙省捞虾皮，这每年秋天开始，到第二年春天都是捞虾皮的好季节……” “所以是要叫我卖虾皮？” “不是不是，也是吧……” “你啥意思？一会是，一会又不是……” 叶父急了一下，“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你说，你说。” “他朋友夜里回来除了带回了几麻袋的虾皮，还有路上顺手捕的三万多斤龙头鱼，听说碰到大批的鱼群了，一网下去起码收上来两三千斤，船上满的差点都没地方堆，只能现杀，五六个人没日没夜的一天也才杀了零头……” 叶耀东诧异了，那么多数量啊，这要是换成别的鱼就发大财了，最不值钱的就是龙头鱼了。 不过，这么多数量，要是直接卖出去的话，也很可观了，也能卖个几百块钱了。 “他们直接现杀现挂在船上晾，还好昨夜靠岸了，不然整个渔船也都挂满没地方晾了。然后昨夜一靠岸，就临时半夜叫了十几个人杀，杀到现在还在那里杀……” 叶父在篮子里翻动了一下，拿了几片他们挂在船上风干的龙头鱼干给他看。 海上风大，他带回来的这几片，虽然没有全干，摸起来还软软的，但是也有五六成干了，叶耀东翻看着，摸了摸，看着还是挺漂亮的。 “那是要把龙头鱼干卖给我？” 不然他想不出来，特意叫他爹去干嘛？ “对对对，这三万多斤的龙头鱼干晒出来也应该有三四千斤，他们正发愁要怎么卖，数量这么多。你裴叔听说后，过去瞧热闹时就直接提你了，所以一大早就匆匆的把我拉去看了。” 原来如此，叶耀东摸了摸下巴，他那店铺要是不算大货，一天可以卖个两三百斤，一个月都能有七八千斤呢，现有的货只够他卖一个月，要是大货再出个几千斤，估计卖大半个月，他就得关门休息。 这要是能把他这一批的龙头鱼干都收过来，倒是可以，谁知道这天气啥时候适合出海？快春天了，雨水又会多起来。 不过… “他咋不直接卖给收货的？这样也不用愁要自己杀了晒，晒了又怕出不了货，虽然便宜了点，但是也不至于砸手上，可以直接变现啊。” “卖不了，没人要。那龙头鱼多软啊，三万多斤叠高高堆在那里，底下的表面都被压的有点坏了，都没那么漂亮。杀了晒出来是没关系，看不出来，不影响，新鲜的就卖不了，本来就便宜的要死，这么多数量收购本来也就只有一分钱，这卖相又不好，谁要？只能晒了。” 也对，几万斤，装都没东西装，堆了满船，卖相能好才怪。 “新鲜不？” “新鲜倒是挺新鲜的，前天夜里捕的，应该说是昨天凌晨捕的，现在天气冷，才过去一天半，今明两天要是能杀了都晒出来，那也还好的。” “那也行啊，我还想咱屋里几千斤也就只够店铺卖一个月的，要是再碰上前两天那个老板或者部队要，还不够卖的，几天就得关门休息。” “对对，我就是想着，你这鱼干卖的也挺快的，挺好卖的，多个几千斤，放在那里应该也不愁，这鱼也便宜。” 这年头，便宜=好卖。 价格上就已经有优势了，更何况龙头鱼干炒出来，味道也是杠杠的，下酒绝品！ 平常想要这么多数量的龙头鱼干，还不好整，没有人会想着特意去捕这种便宜得要死的鱼，都是拖网上来，一大网里头夹杂着一些零碎，少有这么大批量的。 有的人还懒得要，直接倒回海里都有，拿回去还要收拾，还要占船上空间，还要占筐，把空间跟筐腾出来，还可以装别的鱼货。 “走，去看看，离得远不远啊？骑自行车去吧。” “也不远，就在附近的村子，骑自行车十几分钟吧。” “那就去看看，合适的话就等他们晒干了全部收下。这些粘网我都整理好放板车上了，等会儿回来再出海吧，晚两个小时，大不了干的晚一点。” “晚一点就晚一点，这放网也不着急，先去看看龙头鱼。” 叶父坐上他的自行车，还跟他讲虾皮，“他们还带了五六个麻袋的虾皮回来，也有四五百斤，你刚刚也吃了，咱要不要也买下来，放店铺零卖啊。” “也行啊，反正也是顺带的，得问一下价格，要是能赚个工钱跟车费也可以，我看市里有人在那里摆摊，虾皮都很好卖。” 这个比鱼干好卖多了，回回有人挑着担过来卖虾皮，他们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会称个半斤一斤回去，煮汤撒一把，炒菜撒一把，小孩嘴馋抓一把，都很不错，这是最畅销的海产品之一，也可以说是当前最流通的了。 叶耀东一路上听着叶父指路，才知道渔船上的货根本就没有卸下来，他们直接请人就在码头现杀，杀完一筐再去船上装一筐。 他一到地方，就看到场面极度的火爆。 整一片空地上都是一筐筐的鱼，十几个妇女各自占领一小块地方，凳子打横坐在那里，身前也有一张凳子打横垫在底下，上面是一块木板，方便她们坐着杀鱼，而左手边是未杀的鱼，右手边是杀好的。 也有许多人来去搬运着已经杀好的鱼，估计是拿回去晒。 三万多斤的数量，听着也是够吓人的，十几二十个人都同时在那里杀，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杀的完。 他刚在旁边的空地上停好自行车，裴叔就立即带着一个陌生的矮瘦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男人满脸的风霜比起他爹，有过之而无不及，起码他爹受他影响下，偶尔还能抹抹蛤蜊油或者戴口罩，现在脸上不怎么起皮了，这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刚从海上回来，嘴唇都干裂的泛紫，脸上起皮的感觉都能掉屑了。 不过，眼神给人感觉还挺精明的。 也是，要是憨厚不聪明的人，哪敢开船北上去浙省，听说这人跟裴父之前也是一块跑大船的，去过浙省所以才胆大，裴父原本买了船，也是想一块去浙省的，只不过他买的船没有人家的大。 还好被阿光劝阻了，阿光这辈子也是被叶惠美的美色所迷，不愿意离开村子。 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切也都在变好。 裴父这朋友也特别干脆，就一个意思，只要把这些鱼干全部都出掉，给的价格能赶上新鲜的就行，他得把工钱挣回来。 他也没办法，没有谈条件的资本，除了叶耀东，也没人会收这么多的鱼干，他还要开船打鱼的，不可能花费时间去零卖这么多的龙头鱼干。 更何况，在他们当地周边也不一定能卖出去多少。 一个想卖，一个想买，一个对卖价要求不高，一个答应的也爽快，只花费了几分钟，就成交了。 “叔啊，我丑话得说在前头，你这鱼必须得新鲜，要是不新鲜的晒出来，我可不要，这败口碑败名声的。” “一定，一定，我又在请人了，肯定得在明天前都杀好，挂起来晾晒。只是夜里不好叫人，所以才只请了十几二十个，刚刚又叫人回村子里叫人过来杀了。” “行，新鲜我肯定全要了，你也省得囤货。” “好好，这么多，我也不可能扔回海里，差点头发都愁白了，到时一定给你收拾好了。” “那就行，要是数量太多，没地方放，你晒干一批就可以通知我过来收一批走。” “行行，确实也没地方放。你这后生仔有大出息，能干大事，你爹生了个好儿子，下半辈子有指望了，以后可以享福了，我四个儿子要是有你这么本事就好了。” “啊哈哈哈～你这么夸，我爹嘴巴都笑歪了。” 叶父笑着道：“这小子也是开窍晚，不过还好，还会开窍，不要说下半辈子，现在我就已经指望上了。” “好福气，好福气。” 他们三个老的在那里聊，叶耀东就到处看了一圈，又去船上看了一下，还真的是鱼货爆满仓。 不过现在算是便宜他了，刚刚谈的龙头鱼干是一毛四分收的，比杂鱼的价钱还要便宜一分钱，谁让他数量多？ 这一分钱，他也不打算吞了，准备给裴叔当介绍费。 对方也不会亏就是了，扣掉人工成本，还能比新鲜的多挣个百来块。 也算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有钱一起挣。 夜里努力再干一章出来，这几天过节拖更了，抱歉！ ps:此时6.24日凌晨2点整，我才写了1000，实在想睡觉，打个报告，去睡觉，批不批？ 第635章 小算盘 也因为赶时间，他们还要出海下网，只是多呆了一小会儿，叶耀东跟叶父就先回去了。 反正有裴父牵头，他们双方都还挺信任的，也不需要给点定金啊啥的，口头约定一下就行了。 只是他们回去的匆忙，把虾皮这事给忘记了，想想就打算晚上回来的时候，让裴父问问对方卖不卖，一事不烦二主。 特地再回过头去跑一趟就没必要，他们时间本来就紧凑。 还好，过来也算速战速决，他爹前头已经看过了，所以来回加说话也只费了一小时，搞定就又立马回家了。 叶耀东推着板车，上面堆了满满的白色粘网，都冒尖了，比人还高，三四个水桶挂在板车的手把上，筐都没地方放，只能垒起来让叶父挑着，父子俩边走边聊。 “那么多龙头鱼，晒干后也能得个三四千斤。对别人来说，数量太多是个负担，这鱼新鲜的时候也不一定有人要。对咱们来说，花个五六百块钱，还能翻倍大赚一笔，这倒是捡了个大便宜，回过头咱得好好感谢一下你裴叔。” “这肯定的，不是一毛四分钱收的吗？我打算再多抽一分钱出来当中介费给裴叔，也算他没有白牵线。” “那也行，那么多数量，直接算中介费，一分也有三四十块钱，比买那些吃吃喝喝的东西强多了，啥都没有实打实的钱来的实在。” “嗯。” “看样子那鱼干生意靠谱的很，你也得多上上心，不能全部都丢给你老丈人丈母娘，他们毕竟年纪大了，也有看顾不上的时候，数量跟账你也得心里有数。” 叶耀东大概知道他爹有些没说出口的话，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他也分身乏术去看顾。 不过，按照上辈子的轨迹来看，他老丈人跟丈母娘还是能相信的，即使真的私藏也不会藏太多，东西的斤两数，他送去前心里都有数。 反正，卖来卖去就是一个鱼干。 有出入也是正常，只要差的不离谱，他其实也无所谓，就当补偿二老上辈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本来也赚不少了，而且两人上了年纪，也干不了多久。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希望接下来的天气能好一点，咱多出海，多晒一点也能多卖点。这一个月要是能卖个五六七八千斤的，光这个鱼干收入，你那条大船的尾款今年也能凑齐了，自己还能剩点钱，海上的活跟别的活，干的都是直接到手的。” “爹，你太想当然了，一年到头，也得有那么多鱼干可以卖啊。咱们除非专门针对性的捕一种鱼，不然像拖网，能拖到什么鱼？都是杂七杂八的鱼，而且数量又很少，除非遇到鱼群。” 像蛤蟆鱼，冬天最好捞的，通常生活在500~1000米的深海海底，冬季性腺开始发育，春季产卵，这个期间它们才会移动到浅海地区，等产卵结束，它们就又会回到深海，那时他们也捕不了了。 而且说实话，专门针对性捕一种鱼回来晒，指不定还没拖网来的收益大，毕竟，拖网所过之处皆是一网打尽，大鱼小鱼通杀，他运气又向来不错。 叶父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那等春天过去也没啥蛤蟆鱼了，也没得晒鱼干了，只有那些杂鱼干了，那咱们到时候得多收一点，不能就那几家收了。” “春天到了，巴浪鱼往年也网到挺多的，这鱼也便宜的要死，村里面年年都晒一大批自己家的。晚一点咱们跟乡亲们说一下，接下来，村子里有鱼干咱都要，免得还真的开没几天就没东西卖，得关门休息。” 叶耀东自从摆过几天摊子卖鱼干后，是真的感受到了，现在的东西根本就不愁卖，难怪说这个时代遍地是黄金，到处是机遇。 他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到何种程度，毕竟他也是完全新手，全靠摸索，只能看着办，一步步往前。 “巴浪鱼干也成，咱们周边一带，家家户户都喜欢，城里人肯定也喜欢。” 他们煮面都喜欢拿一条出来，把肉撕下来放进去。 一想到煮面，叶父又联想到了那些贝壳肉，“可惜了，你娘没空，不然就叫她天天去淘海，多整一点那些带壳的回来，晒一点那些贝类肉，拿去卖估计也好卖的。” “娘去不了，大嫂二嫂去也一样啊，反正她们闲在家里织网也挣不了多少钱，大哥二哥出海的时候，顺带把他们带上不就好了？” “啊对，光想到你娘了，把你大嫂二嫂漏下了。反正她们整天呆在家里，补网织网，闲着也是闲着，等晚上回来跟她们提一提，能卖钱最好，卖不了钱，留着自家吃也行，也就多费点功夫。” 叶耀东点点头，这倒是不错的想法，现在的海产品主要是不好流通，晒成干的倒是方便了，就是得自己挖撬，比较费劲费时间。 那些都是带壳的，挖个百来斤，出来的肉都还只有一点点，重量都在壳上，晒出来更没多少，发不了大财，但是挣点外快补贴家用还是可以的，比织网强一点。 而且也能让他店铺的品种多一点，不再只是那几种鱼干，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叶父一路上念叨着，觉得自己也很聪明，给两个儿媳妇找了点活干，这样就不会整天凑一块嘀嘀咕咕说，连他们两个老的也都偏心东子了。 昨天刚杀了一只鸡，飘香的味道，哪里瞒得过隔壁，今早过来就听到念叨了，也不想想现在是东子在养老，他们吃喝都在他家。 儿子多了就是愁人。 父子俩就鱼干、贝类，还有村里头收货的事，边走边聊，直到将渔网跟东西都搬上了船，离开岸边才没说话。 耳边都是风吹过的哗哗声，叶父看着一脸认真的看着前方开船的叶耀东，想起早上人家的夸赞，也觉得老怀安慰了。 叶耀东一间转头看到他爹奇怪的笑脸，感觉还有点慎得慌，好好的干嘛看着他笑？ 莫名其妙！ 他又继续望向前方，注意着前行的方向，船两边的水波一直往后退，海面如同一面镜子一般，反射着天空的颜色，只是今天的天空有点灰蒙蒙，早上的晴朗也只是一瞬间，反正浪不大能出海就行。 到地方后，父子俩也不着急下网，直接先把午饭干了，免得一会儿没空吃，船开出来到现在也十点多了。 叶父早就提前一步把煤炉烧起来，将阿清炒好的一大份花菜炒年糕热了下。 吃饱后，两人才开始干活下粘网，下浮标。 海面上一眼望去都空荡荡的，入目所及，一条船都没，只有他们一条船飘荡在海面上，摇摇晃晃的作业。 叶耀东也是开到这一块，看到附近没有船在作业才停下来，不然的话，再往前才是他们平常熟悉的海域。 现在的拖网渔船，虽然比起前些年多了一点，但是比起以后，可以说是少的可怜，一个村就那么几条，小的村子可能还没有拖网渔船。 等后面一年年过去，渔船越来越多后，捕捞的技术也越发成熟，满载而归的同时，海货也大幅度减少，到了千禧年，近海也被捞伤了，也就有了休渔期这一个政策颁布。 现在还是属于随便捞，大捞特捞，没有顾虑的时期。 等到以后会有休渔期，叶耀东突然感慨了一句，“买船还是得趁早啊，把该挣的钱得先挣了，不然都被rb人，hg人挣完了。” “什么？” 叶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怎么突然间冒出这一句话？ 他买船关rb人跟hg人啥事？ “没什么，发发牢骚，咱们国家的造船技术还是太差了，难怪说科技落后就要挨打。” “你又知道了？rb人跟hg人的技术好？报纸上看来的？”叶父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报纸啥都写啊？” “所以说，要多读书，把那边的网也抱过来给我了。” 叶耀东也不正面回答，他就一时想起随便发发牢骚，难道他还真的啥都解释？关键是他也解释不清啊。 叶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话说一半又不说，不过他也不纠结，自己就岔开话题了。 “这抽空一定要多去船厂看看自家的船造了没有，多过去露露面，催一催，人家才会上心，那么多钱，有的人一辈子都还赚不到这么多钱，可别被坑了。” “知道，知道，这也得有空才能去。你要有空，你去啊，反正你知道在哪，这姜说是老的辣，我年轻人可没有你懂的多，你帮我去监督监督。” 物尽其用，反正他爹没干活时闲着也是闲着。 “要是碰到周末就把阿海带上，带他去瞧一瞧，这可是名正言顺偷师的机会，正好让他看看感不感兴趣？你想让他学，也得他自己感兴趣才行。” 叶父瞬间眼睛一亮，“对对对，那天就说了，你们非说没有门路。反正他也不会读书，带去瞧一瞧，先看看也好，这手上要是有一门手艺，以后也能养活一家老小。他也13岁了，你大哥13岁的时候都不知道干了多少活。” “那读书还是得读读完的，周末带他去就好了，就当凑个热闹，开开眼界，咱也不能天天去。” “知道，知道。” 第636章 把自己老婆给坑了 在老一辈的思想里，有一门手艺就饿不死。 叶耀东也这么觉得，不过也得看自己的兴趣，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不喜欢的东西，再好，强逼也没用。 “万一他没兴趣，到时候念完书，初中毕业过来给我看店好了……啊不行……” 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这种青春期的小子可不能相信。 一个人在市里面没人看着，很容易学坏，花花世界迷人眼，现在的社会环境又太差了，而且过几年古惑仔系列就出来了，可别把他的店给败了，自己也给害了。 叶父皱着眉头看着他，“看店也行吧，怎么就不行了啊？” “少年人没定性，我怕他没人管，会学坏了。学好不容易，学坏可是分分钟的事，又在市里面这样的热闹繁华大地方，万一跟不好的人学坏了，我不得成千古罪人了？” 他也不想害了孩子一辈子，乡下地方起码诱惑少，怎么也得大一点了，心智坚定了，才能少受影响。 “也是，再说吧，他爹娘都没打算起来，你倒先打算起来了。” “这不也是我大侄子吗？虽然调皮了一点，欠揍了一点……” 叶父心里甚慰，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当然希望一家子和和睦睦，亲亲热热。 东子虽然整天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看起来不着调的样子，但是对几个小的，不说当亲儿子看，也是很疼的，对他们老的也是没话说。 要是能改改性子，稳重一点就好了。 他也说不来好话，很自然的直接叉开话题了，“嗯，别光顾着说话，这一张网下下去就该下浮标了，换一处位置再下网，我去开船。” “等我这一张网下完再开。” 就在这时，一条鱼突然间跳上水面，砸在了船体上，他都还没看清，就又瞬间掉落进水里了。 没有防备下差点没把他吓一跳，以为是啥东西，等他反应过来，要去捞的时候，掉进水里的鱼已经潜下去，没影了。 “这么快就没了？” 但是想想，他又转过头去把手抄网找过来。 叶父就等着他把手头的粘网下完下浮漂，结果就看他半天浮漂都没有放下去，还跑到船舱里去，都纳闷了。 “你干嘛？快点啊，别耽误事。”叶父大声喊道。 “知道了。” 他拿着手抄网走到船舷边上随手一放，打算放的备用，结果这时，海面上突然间又蹦哒上来一条鱼的身影，而且，堪堪好，竟然直接砸在他的胸口？ 胸口？ 他感觉胸口微微一痛，本能反应的抬手去抓，正好把那条鱼往怀里按住，低头一看…… “我靠，是傻呆啊，难怪自投到我怀里，刚刚也是你吧？” 叶耀东意外惊喜了一下，就抓着它的鱼头，嘀咕了几句，其实也应该想到，也就这鱼会傻傻的自动送上门。 叶父就等着他下好浮标，再开船，结果没等到他把浮标放下去，就看到他抓上来一条鱼，惊讶的走了过来。 “咋抓的啊？都没看到你干嘛，你手上就冒出一条鱼出来。” 叶耀东也觉得好笑，“这条鱼自个往我怀里蹦，我顺手搂住了，刚刚也有一条鱼跳上来，碰到船体了，结果又掉了下去，所以我才说回船上拿一下手捞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条。” “哦，难怪看你手里突然间冒出一条鱼来，赶紧放桶里，把浮标放下去了。抓紧时间，趁天黑前把网都放下去，晚间风大，天也黑的早，早点回去。” “知道了”，他手里还紧抓着这条鱼，笑笑，“人家是春江水暖鸭先知，咱这里是海水暖了鱼先知，算你倒霉，晚上就你了，鱼片酸辣汤！” 他举着已经不动弹的鱼，朝水桶甩了一个抛物线，咚一声就扔进桶里了，然后又继续下他的浮标。 下完浮标后，叶父往前开了一段出去后，才又继续叫他放网。 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阴雨天气，或者是风浪大，好天气适合出海的也就年前那些天，因此，这些粘网损耗的也不厉害。 他们父子俩也挺珍惜的，收上来后都立马整理好，隔三差五的就清洗晾晒，50张网还保留着42张，有五六张还是因为风太大，网跟滚动轮缠绕住了，只能剪开撕烂，才因此报废了几张。 父子俩相互配合着放网，效率也算挺高的，两人晚晚的才出海，但是完成的也快，天还没黑，42张网就全部放下去了，渔船靠岸时，天才刚擦黑。 刚好他们还碰到了叶耀鹏跟叶耀华，两人也是刚靠岸，他们是夜里就出海拖网，后面特意留了点时间，顺便下个20多张粘网，所以也耽搁到了现在。 父子俩今天没拖网，也没啥需要忙活的，就过去隔壁船，帮他们拣货搬货，然后一块提桶上车，推车回去。 明明他带桶跟筐出来，只是习惯性的举动，以防要装鱼货，没想到今天虽然没有拖网，也装了两桶鱼。 除了放网时撞到他怀里的那一条呆鱼，后面在他下网时，海面上又突然间有好几条乌鲻鱼跳动，正好被他放下去的粘网罩了个严严实实。 这网才刚放下去一半，他就又顺手收了上来，顺便把上头网住的十几条一两斤重的乌鲻鱼，一条条拿了下来。 叶父当时都忍不住笑了，自投罗网这个成语，直接在没文化的他脑海里浮现，特别形象。 叶耀东两桶十几条鱼也不需要分享，他大哥二哥出去拖网，自己的鱼货大大滴有，这几条鱼他打算留回去除了红烧、煮鱼片汤，剩下的拿来腌一脸盆咸鱼，换换口味。 自从家里有了大批量的鱼干后，每天一碗少不了，不是蒸的，就是炒的，已经吃的够够的了。 叶父也边走边跟叶耀鹏和叶耀华说起，让他们媳妇儿出海挖贝壳的事。 两人都眼睛一亮，惊喜了，这样是能多挣点钱，当然好了。 叶耀鹏迫不及待的问：“东子是确定要收干的卖吗？要的话，我夜里就叫你嫂子去挖，一整天一人也能挖个十个麻袋回来。” “要啊，不要的话，爹就不会跟你们说了，也省的瞎折腾，自己要吃，什么时候整一点会没有？两嫂子要是不怕辛苦，就去挖，挖了晒出来卖给我。” 指不定她们还能有意外惊喜，在退潮的时候再捡一点好货回来，现在海岛的资源还是挺丰富的，比干坐在家里织网强多了。 叶耀华也笑着，眼角出现好几条皱纹，“能赚钱，有啥辛苦不辛苦的，这再辛苦还能比前几年在大队拼命干活，挣工分来的辛苦吗？” “就是啊，这去海岛上挖贝壳也不算体力活，她们肯定能干。” “行啊，就是得自己小心一点。那这也跟鱼干一样，有多少我要多少，到时候我看情况定价，反正也不会让你们吃亏就是了，都是自家兄弟。” “哎好好，你看着办就行。”叶耀鹏站在一旁，高兴的双手来回的搓着。 叶耀华推着板车也很高兴，家里又多了个进项。 等他们回去跟自个媳妇一说后，她们都很高兴，也很乐意，在家织网才挣多少钱？ 那些贝壳虽然壳比较重，种类也比较多，里头的肉有大有小，但是随便挖个千把斤回来，少少的说，一天应该也能晒出个二三十斤来，这不比织网强啊？ 就是他们走了后，家里的孩子咋办？他们走读，中午晚上都得回家吃饭。 叶耀东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提一句，给大哥二哥家创收，自己也能双赢，却差点把自己老婆给坑了。 正当他们一家子围坐在一块吃饭时，叶大嫂叶二嫂过来敲门了。 “你们还没吃完呢？” 林秀清笑笑，“还没呢，等爹娘过来，等了一会儿。” “辛苦你了，咱爹咱娘都跟着你一块吃饭，平白又比我们多干了些活。”叶大嫂笑脸迎人，就是会说话一点。 “也没啥，就多添两双筷子，多洗两个碗而已，你们吃过了？有啥事啊？这屋里也没有多的凳子，靠椅跟灶膛前也能坐，锅里还烧着热水，你们坐那边还能暖暖身体。” “哎好好，我们站站就行，就是想过来拜托你点事。”叶二嫂直肠子的说，但是也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笑容有些尬的看着她，就等着她发问。 “啥事啊？” 林秀清才刚坐回饭桌上，听到这话，连忙转头纳闷的看向她们。 她就说她们肯定无事不登三宝殿，开门时，她心里就想到了。 其他人也都好奇的抬眼看着俩人。 叶大嫂赔笑，“是这样的，东子跟他哥建议我俩跟着他们一块出海，淘点贝壳回来晒干货卖给他，我跟你二嫂也都心动的很，就是担心家里的孩子没人看顾……” 她把眼神投给叶二嫂，示意她把剩下的话说完。 叶二嫂也不负众望的接过话。 “对，就是担心家里孩子没人照看，他们还在上学，中午放学回来想说让你帮忙提前张罗午饭给他们吃，晚饭的话，我们回来再张罗，晚一点就晚一点也没事……” 第637章 解决 林秀清愣了一下，让她照看那群孩子啊？ 可是她家都有三个了，还有一个老太太的，外加还要多煮叶母的饭菜，这一大家子就已经够她忙活的了，现在还要再增加六个小的？？？ 几个孩子都叫她婶婶，照顾个几天还好说，一点米粮而已，但是这要是三天两头寄给她，她家也扛不住啊。 俗话说的好，半大孩子吃穷老子，哪里养的起那么多张嘴？ 而且也不只是多几张嘴，多费些米粮的事。 关键是，多几个孩子，伴随而来的事情就多了，她也没空看这么多孩子啊。 叶小溪一个就已经够她忙活的了，还有家里里里外外的活，她也不能都叫老太太干啊，多几个孩子，得多老多得活了。 她干啥平白给自己揽事干？ 万一孩子哪里磕了碰了？没照看好，还得怪她了，那多吃力不讨好啊。 大嫂二嫂的娘家不都是本村的吗？寄给他们外公外婆不是更好说吗？ 叶大嫂见林秀清不吭声，连忙又道：“我可以把他们每天的口粮都拿过来，你就帮忙多做饭就行，他们也是有啥吃啥。” “对对，不能让他们吃你们的，我们会把口粮提前拿过来……” 这也不只是一点口粮的问题啊…… 虽然他们家一直都是吃干的，只有早餐一顿是稀的，而隔壁两家都是吃稀饭，只有出海时，晚饭一顿才会煮干的。 林秀清头疼。 她笑的一脸勉强的放下筷子，“大嫂二嫂，你们刚也说了，这一大家子都是我在那忙活，小九又还小，我本来就忙不出来了。” “你们那边六个要是都寄给我，这一天两天的倒还好说，我硬着头皮帮你们看一两天，口粮不口粮的也没关系，我们做叔叔婶婶的，难道还缺孩子那一口吃的？就是你们这要是托给我好多天，我也忙不过来啊……” 叶耀东也皱着眉头，他没想到他只是提了个建议，却把自己老婆给坑了…… 叶母也拧着眉头，“你们外家也是在村子里啊，把孩子托给他们外公外婆不就好了？你们把口粮带过去，就让他们外婆多做几个孩子的饭就好了，反正也都在村子里。” “是啊，孩子们的外家就在村子里，各自去他们外公外婆家吃不是更好，这要是都给我了，那就9个孩子啊，我哪里能看的住。” “也不用看……他们能自己玩，到点就去上学了……” 叶耀东也放下筷子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他们又不是木头人，整天一吃完饭就跑的不见人影了，还是让他们外公外婆看着比较好，万一偷跑去海边玩水或者翘课，阿清自己三个孩子都顾不过来了。” 老太太也笑着说，“孩子的外公外婆要是跟你们其他兄弟住一块，跟你们兄弟吃的话，你们就把他们请过来，中午在你们各自家里煮一顿给几个孩子吃，让亲家们也顺便在你们家吃饭就好了。” 叶父也附和，“对对对，请到家里煮也好，也让亲家就在你们家吃就行了。你们早出晚归的，也可以顺便让亲家帮忙直接给你们把晚饭煮了，这样你们累了一天回来，也不用再生火做饭，孩子有的吃，你们也有的吃，省的还要瞎忙活。等货弄回来，后续你们还有的忙的。” 叶大嫂跟叶二嫂面面相觑，两人对视了一眼。 不等她们说话，老太太又笑着道：“你们不要以为大家都偏心着阿清，都替她说话。她也确实忙的很，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她不止要照顾老的，还要照顾小的，又要给中间的两个忙活，她哪里还顾得过来？” “而且你们还一次就塞6个来要让她再照看，这谁听了都要皱眉头，让孩子的外公外婆过来照看最好了，他们反正也没做什么事，就中午过来煮个饭，晚上过来煮个饭。” “我也就是年纪大了，大家都嫌弃老人家’派赖’，不干净，不然我也可以过去给你们帮忙煮两顿饭……” “你还是算了吧，一根拐杖戳来戳去，可别把自己给摔了。”叶耀东第一个出声反对。 叶大嫂尬笑，“是我们想的不周到了，没有多想一点，光想着阿清就在两隔壁，也图来回方便，就过来找她帮忙了。” 叶二嫂也笑的勉强，“是忘记了你也挺忙的，9个孩子确实太多了，那我们还是回娘家一趟，请自己爹娘过来帮忙看看成不成。” 林秀清点点头，“好的，你们外家离得这么近，随时能过来看最好了，我是想叫我爸妈帮忙都不好叫，离着老远的距离，不要说帮忙了，说个话都难。” “是的，离得近也有离得近的好处。” “才不好呢，走路一下子就到了……”叶成湖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 林秀清直接瞪了过去，“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那我们就先走了，还得早点过去说，免得一会儿都睡下。” 林秀清点点头。 叶母却突然出声道：“你们先去问问看，要是亲家母没空的话，我就提前回来先给你们做两天饭，反正也不一定天天都有活，没活的时候也是翘着腿坐在那里聊天，糊火柴盒。” 叶母也是担心两个儿媳妇心里有想法，以为他们都偏心阿清，偏心东子一家，想着能帮就帮。 婆婆难为，三个儿子真的太难平衡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但是总会有侧重的。 东子夫妻俩确实也比老大老二两夫妻孝顺，做的到位。 有她这句话，叶大嫂叶二嫂顿时也高兴了，这下也可以说没有后顾之忧了。 谁知道她们老娘有没有空？有空当然最好，皆大欢喜了，没空就只能指望叶母早点回来给他们做饭了。 叶大嫂高兴的应了一声，“好的好的，我先回娘家问问，要是我娘没空的话，那就只能让娘帮忙了。” “嗯，去吧。” 把事情搞定，人也走了之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氛围又回来了。 叶耀东也忍不住吐槽，“咋想的也不知道，钱帮他们挣，孩子还得帮他们看？干脆直接送钱给他们好了。” 林秀清笑笑，不以为意，“这不是说明我靠谱吗？她们相信我嘛，呵呵，确实住在两隔壁，第一时间想到我也正常，咱们要是出去个一天半天的，肯定也是第一时间想到把孩子托给她们照看一下……” “那没有，是我，我肯定送去叫我娘看，要是她得上班的话，那就让她带着孩子上班好了。” 叶母白了他一眼，“你可真会替我打算！真会替我派活。” “必须的，亲娘不叫，叫别人，能合适吗？” “活该给你当牛做马。” “哪里哟，你可别说那么夸张，哪里就当牛做马了？你都还在上班，我就已经开始给你跟我爹养老了，怎么叫你们当牛做马了？你可别出去败我名声。” “你也是就一张嘴厉害能说，我一把屎一把尿的给你拉扯大，该出钱的时候出钱，该出力的时候出力，不是在给你当牛做马是什么吗？我现在上班挣的，等老了也都是你们的……” “你可别说等老了都是我们的，还有好几十年呢，你要是能攒够自己养老钱，我就已经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叶耀东顶嘴已经成了本能反应，一张嘴感觉已经练就了出神入化的本事，什么话都是张嘴即来。 “好几十年又怎么，我们老的又能花什么钱，还不都是攒起来留给你们以后分”，叶母没好气的敲了一下他的碗，然后把自己碗筷都收起来。 “快点给我吃，吃完了碗腾出来给我洗，吃饭吃半天，一张破嘴，也就顶嘴厉害，迟早给你气死。” “跟你学的，嘴皮子这种东西应该也是会遗传的吧？” “就你厉害！” 他本来就厉害 让他娘一把，不顶嘴了。 桌子上的大伙儿对母子俩的拌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哪一天不相互说两句，太阳绝对打西边出来。 叶母将碗筷先放到灶台边，锅里还有刚烧的一锅热水，她要先把水舀到热水瓶里保温先。 看到灶台最高处放着的漏斗，她踮起脚尖拿了一下，然后放到热水瓶的口子里，才用水瓢往里头注水。 等两个热水瓶都灌满后，锅里还剩一小点的热水，她又舀了一瓢冷水掺进去，刚好温温的拿来洗碗正好。 第638章 是会盘算的 而桌上的叶耀东还在那里边吃边说话。 “那几个孩子也不小了，阿海都13了，后面一连串的，一个个也就只相互差个一两岁，人都比灶台高了，自己煮煮也可以么？那么大个人了，还要人伺候的好好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谁家的孩子…十岁不到就搬着凳子站上去炒菜了……” “那哪能一样啊？他们一连串的都在上学，放学回来还要自己生火煮饭，先不说像不像样，会不会，等煮好吃完得啥时候了？可别把房子烧了。”而且，一个大人都没有，她一个当婶婶的，不也得过去多瞧瞧看顾一下？ 不然说不过去。这让几个孩子自己折腾，到后面还不是得她帮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很有可能是长期的，她也不想应下。 “给外公外婆就好了，离得这么近，又不是离得多远”，叶父总结了一句后就立马转移话题， “快点吃饭，吃完了骑车去跟你阿生哥说一声，凌晨5点左右出海。”叶母转过头问了一下， “那么晚啊？” “收粘网而已，也没有拖网，放延绳钓，现在也只有40多张网了，晚一点出去也没事，一个白天就能收完，迟一点出去也能多睡一会儿。” “那早去也能早点回来，多留一点杀鱼的时间啊，省得天天摸黑杀鱼。”老太太插嘴， “杀鱼杀的晚一点也没关系，这天天夜里不睡觉早起，时间长了人会受不了。” “天天点灯到那么晚，不也要电费啊，这每个月电费也不少钱了。” “好了，这有啥好说的，又没叫你出电费，一天天的尽瞎操心，赶紧把两个碗洗了去隔壁帮忙杀鱼了，还在这里说。”叶父站起来滴咕了一句，将碗放到锅里给叶母一块洗，并且催促她多干活，少说话。 “活要我干，话还不让我说……” “你说的没道理啊，要是有道理谁还会嫌你啰嗦？不得竖起耳朵仔细听啊。”叶母瞪了他一眼，将碗随便洗洗一下就放在灶台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抓了抓，就拿着菜板跟菜刀出去。 “我就是个干活的……” “谁不是个干活的？”叶父听到她走之前还滴咕了一句，也跟在她后头接了一句。 叶耀东也接了一句， “你滴，什么滴干活？”桌上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爹，你在讲什么？” “小孩子不要这么好奇，赶紧给我吃了去做作业，你可是要考两个100分的人，还磨蹭个半天，一口饭都没吃。” “哪里就一口了，那么多饭……”他都囔了一句后，又梗着脖子自豪的说， “还有，我作业早就做完了！” “那书背了没有？” “老师没说背。” “那你娘不叫你吃饭，你是不是就不用吃了？你不多背背书？怎么在学校里装逼啊？你想想，要是老师上课的时候随便念一句，你就能在底下接上，而且还接对了，所有同学都崇拜的看着你，是不是也感觉挺有成就感的？”叶成湖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想了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不过， “背了也没用啊，大家肯定以为我是看着书上照念，才不会崇拜的看着我，我才不要背。”说着把碗快往桌上一放，立马就跑了。 林秀清好笑的看着叶耀东， “哪有那么好骗？都那么大了，又不是草包，随便哄哄说两句，就信以为真。” “臭小子，就这德行，能考两个100分，太阳要打西边出来。”叶成洋看着叶成湖跑了，也都急死了，握着吃饭的勺子扒拉的飞快，然后也快速的一扔，赶紧追了上去。 两兄弟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好的时候跟一个人似的。叶耀东饭后也去隔壁看了一下两嫂子杀鱼，然后又往旁边几户邻居家走，旁边这几家的妇女也在那里热火朝天的杀鱼，老远就听到这边的说话声，感觉听着还挺热闹的，大冷天的，激情不减啊。 只是等他走近了才听到，原来他们在说年前捐上去的海怪，奖励今天村委才姗姗来迟的送过来。 先不说奖励的东西是啥，光的效率就已经很让大家不满了，个个都在那里发牢骚谴责。 快两个月！给的理由是撞上过年了，事情多，所以一直压在底下没批，过完年又紧着先办要紧事，然后断断续续下雨，也影响邮寄的速度，所以等到今天才配送过来，村委下午才送上门。 下午周家几个嫂子就已经发了一通牢骚了，这会儿几个妇女聚在一块杀鱼聊天，又谈了起来，又在那里骂。 “就50块钱跟一张纸，上面写的啥都还不知道，抠抠搜搜的，连个旗子都舍不得给，就这点东西，还能拖两个月，我也是服了。” “还能给就不错了，那么久时间过去了，我还以为没了，白捐了。” “好歹也还有50块钱，你们还能分一分，知足吧，不然那丑陋的东西你送人都没要，还白干活，白折腾。”周大嫂瘪瘪嘴， “就是等太久了，还以为没了……” “有东西拿到手还好啦……”叶耀东站在一旁，听她们讨论了一出，才摸了摸下巴，心想，他那会儿得到的竟然还算是多的？ 有光荣的锦旗，还有县里补贴，村里补贴，零零碎碎的东西甩他们好几条街了，虽然也是他上交的东西不一般。 这么想想，他心里头又舒坦了不少，虽然东西的价值跟鼎比起来，一个地一个天，但是好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妈祖也受益了。 旁边的妈祖庙要不是过年加下雨，停工了快一个月，这会儿估计都已经落成了。 听说年后就已经看好了上梁的日子，就在诞辰的那一天，那天也是上梁的好日子，到时候准备席开百桌。 村子里已经在安排筹备了，听说戏班子都已经提前请好了，说是要唱个七天七夜好好庆贺一下。 叶耀东听了一会儿，感觉再没有听到啥有用的信息后，就转道去二伯家找阿生哥。 他们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只是名义上分家了，没有钱各自起房子，所以都还挤在一块。 除了自己一家子，他对其他亲戚都挺澹薄的，本来上辈子也没有亲近过，他也做不到亲亲热热，而且二伯这个人他不太感冒，除了正常的人情往来，路上碰到了，他也都不咋打招呼。 没想到，重生后第一次上他们家，竟然受到了他二伯的热烈欢迎。他刚在阿生哥家坐下，他二伯衣服都没穿好，匆匆出来了，到他跟前时还在那里套棉袄。 “你现在可是大忙人，这么晚了怎么还有空过来啊？大冷天的，晚间更冷，有啥事白就好了，省的夜晚来回走动感冒了就不好了，那得耽误你挣钱。”那满脸笑容热情的语气，差点让他以为他跟他二伯家关系很好。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不会，我也是出海刚回来，吃了个饭就过来了，想请阿生哥明天凌晨五点一块出海。” “好好好，他肯定有空，肯定跟你一块去。”叶耀生无奈的看着叶二伯， “我明好了要去王家帮忙垒猪圈……”叶二伯直接转头瞪他， “王家没男人了？还要叫你去干活？垒一个猪圈还要多少个人，他们家自己干还不行？你啥关系啊，又没结婚，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干活攒点钱，让东子拉拔你一下，还要需要等着娶王家那女人吗？” “那一家子糟心事一堆，当时就不该答应，又不是能包生儿子？那会儿就是被媒人给哄了，什么以后肯定能生儿子…… “明天我就让之前介绍的人上门跟他们说清楚，也别整什么拉帮套，咱们这也不信这个，娶个寡妇都比娶那女人强。这人还没娶进门，你钱都花了一堆，这是扒着你吸血，不能当这个冤大头……” “这说好的又反悔……” “反悔又咋的了？咱也没订婚没结婚，结了婚都还能离呢……”叶耀东坐在那里，皱着眉头被迫的听父子俩在那里说话，他是来请人的，不是来听他们讲自家的家长里短。 “哎等等，阿生哥明天没空是吧？没空的话，那我就去叫别人了。” “有空有空，肯定得跟着你去啊。难得你想着他这个兄弟，想要拉拔他一下，他肯定得先紧着你的事先啊。”说着转头又瞪了叶耀生一眼。 叶耀生想了想也点点都应下了， “我明天一定按时过去。”叶二伯满意了， “这就对了，东子现在是挣大钱的人，事多活也多，家里兄弟帮忙不过来，你们堂兄弟也是兄弟，也是亲的，咱们打着骨头还连着筋呢，该帮忙的时候就得多帮忙。”叶耀生点点头。 叶耀东也听得哭笑不得，他二伯确实很会打小算盘，可惜他年纪大又不识字，屈才了，不然指不定还能混点出息。 叶二伯继续朝他笑着说道：“你阿生哥太老实了，近几年日子过的也不顺，有你想着他，他以后日子也能好过一点，不至于让我们一把年纪了，还跟着操心……” “以后要是能多挣点钱，安心的娶个媳妇回来，生个大胖小子，我死了也能瞑目了，现在也就挂心他了，这一个人的日子可不好过，这么久了，他家里也没有个可以张罗的女人……”叶二伯逮着他絮絮叨叨的，听着叶耀东头都大了。 这人怎么就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呢？还挺健忘的，不愉快的事估计早已经在他脑子里删除缓存了。 叶耀东直接站了起来，也不听他絮叨，他又不是来发老婆的，他是来请人干活的，该咋样就咋样。 叶耀生看他模样也知道他被啰嗦的有些不耐烦了，连忙拉了下还想说话的亲爹。 “既然已经说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阿生哥明天记得按时过来就好。”叶耀生点点头， “好好，我明天一早一定按时过去，这外头天也挺黑的了，你也早点回去。有带手电筒吗？我这里拿一把……” “有带了，我先走了。”叶耀东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手里握着的手电筒打开。 天冷，他手都缩到袖子里，只有手电筒的光亮透过袖口露了出来，照亮前方一两米的道路。 第639章 飘荡的无人小船 虽然他觉得阿生哥这人也还挺好的，但是他也不是大老板，手指缝里漏点钱都够他吃的。 自己的账都还没平掉，船的尾款还有大几千挂在那里。也才挣了点钱，他二伯就以为他发了多大的财，态度都跟以往不一样了，嘴里还絮絮叨叨的想着让他拉拔阿生哥，唉～估计有这想法的人还很多，只是没有跑到他跟前来说。 等他真的发大财，有钱了，那他还真的不介意帮扶一下，怎么说也是自家人，他对这个吃苦耐劳的堂哥印象也好。 现在么，得等他先发财啊，他今年挣的都还不够买船的，这才哪跟哪？ 一个人富裕了，才能带动其他人跟着一块富裕。手电筒微弱的光亮，一闪一闪的照亮着他前行的路，大冷天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呼啸的风声，乡亲们早就早早缩到被窝了。 不过，他们海滩边的几户人家屋里都还灯火通明，男人们都回屋睡了，女人们还在那里杀鱼。 走到家门口时，他还想叫他娘早点休息又咽了回去，他娘可是听不得他讲好话的……而且，夜里他大嫂二嫂要跟着渔船一块出海，今晚还真的必须得把这些鱼都杀了，晒起来才行，不能留过夜。 听着大哥屋里头传来闹哄哄的动静，他直接改口喊：“叶成湖、叶成洋，回家睡觉了！” “啊？这么快啊？大伯母跟二伯母都没叫阿海哥他们睡觉。”叶成湖一听到叫他的名字就匆匆跑出来。 “你管他们几点睡，你快点给我回家睡觉了，不然明天又起不来。” “我还不困，还想再玩一会儿。” “奖励不想要了？” “好吧……”叶成湖心不甘，情不愿的拉着叶成洋往外走。叶大嫂叶二嫂看他这么轻易的就束手就擒，也好奇了，纷纷问：“什么奖励啊？”叶成湖自豪的大声道：“我爹说我要是考两个100分回来，他就带我去市里玩。” “难怪阿海最近一直问他爹，说他三叔一直来回往市里跑，他爹怎么都没有去？” “阿江也是，一直问，说他爹为啥不学他三叔去市里卖鱼干？说人家都说他三叔赚了好多钱了……” “这是他爹能赚的来吗？家里的船都还要开的，请人搞不好钱没赚到，东西也没了，哪里是嘴巴动动那么方便的？” “直接给他三叔收去，咱们又省事，又能有钱赚，不用担风险……”叶二嫂也唾沫横飞的道。 “就是说，哪有那么好挣的，这离着大老远的，来回来回的跑，不要路费？不要精力了？光想着人家干嘛，他也想干嘛？” “估计也想去市里了，改天腾出手来，要打一顿了，这都敢想，老娘都还没去过市里，县城都还没去过。”叶成海他们听到叶成湖的嚷嚷，也跑出来想听听他们在说啥，结果却听到要打一顿，顿时瑟缩了一下，打了个冷颤。 叶母也道：“最好也别带成湖去，不然去一次心都该野了，哪里还能还能好好上学？”对，没错！ 一众孩子在屋里狂点头。叶成湖却瞪大眼睛，跑到叶耀东跟前， “爹已经承诺过的，不能反悔，你可不能骗人，骗人鼻子会变长。”叶耀东轻轻的拍了两下他后脑勺， “不反悔，我说话算话，你要是多考几回两个100我就多带你去几次，让别人羡慕死。”叶成湖高兴了， “好。” “走了，回家睡觉了。” “嗯。”他重重的点头，跟叶成洋一左一右的跟在他爹身旁回家，后面屋里的一大群孩子，看着都眼热，羡慕死了。 他们娘都只会说要把他们抓过来打一顿，三叔好好啊～个个脑海里都想着， “我咋就不是三叔的孩子呢，唉～”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冬日天亮的晚，五点外面都还漆黑一片，这个时间点没人出海，这样他们三个人打着手电筒走在路上。 村子里出海要么在夜里两三点钟，要么就是天刚大亮后，走到码头，都还显得一片静悄悄的。 叶耀东前一天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放到船上，油也加好放在那里备着，今天他们啥都不需要准备。 用竹竿撑船离岸后，船也慢慢加速。叶耀生跟叶耀东站到一块笑着道：“昨天我爹确实啰嗦了点，你别在意。” “啊？没啥啊，二伯担心你也是正常，谁的儿子谁心疼，你这么勤劳努力，迟早发财！” “呵呵，不指望发财，谁知道有没有这个命，反正能湖口，日子过的下去就好了。” “肯定的，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叶耀东拍拍他的肩膀。 “东子，我想问问阿光家的船还租吗？” “咋滴？你想租啊？”他笑笑， “是啊，一直都想租来着，一开始还以为他要留一条船自己开，后面看到他竟然租给耗子了。” “现在收回去了，我就想问问，还要不要找人租的？前段时间一直下雨，也没机会问。我肯定靠谱，肯定不会藏私……”叶耀东有些为难的道：“我也不知道他还租不租？应该是不租了吧？这眼看着就开春了，而且现在我在收鱼干，收益还行，他们肯定想着自己开船能多挣一点。” “本来已经放了一条船出去了，应该不会再放船出去，除非他们再买一条，或者他们不咋想干，裴叔想养老，这样或许会。”叶耀生点点头，脸上的表现也没有很失望，也算是意料之中。 “知道了，我想也是。” “嗯。”叶耀东也在想，等他那条大船到手之后，这条船他顾不过来，肯定得叫他爹管，到时候看看他爹是自己要开，还是直接也学阿光他们。 要是学阿光他们收租，他就请阿生哥开，肥水不流外人田，他爹在家收货就好，反正他爹也年纪大了。 “到时候多拜拜妈祖，一个人运气不会一直都差，总会好起来的。” “嗯……希望如此……”当他们闲聊说话时，天空也泛起了鱼肚白，黑夜逐渐被驱散，视野开阔了，不需要再打手电筒了。 随着天空渐渐的亮堂起来，这时船上三人却发现了不远处竟然漂荡着一条小木船，形状非常相似，一眼就能让人认出。 三人都眼睛一亮。 “有船！”叶父也连忙调转船头方向，往小木船驶去。上头没有人影看到，一看就是无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联了，所以就只剩一条小船在海上飘荡。 叶耀生高兴的道：“没想到刚一开出来，还没到地方就能白捡一条小木船，叔刚刚的黄纸没有白烧啊。” “先靠近了，看看。”叶耀东没有他那么高兴，这船也不知道漂荡多久了，谁知道还有没有用？ 随着渔船的靠近，叶父也逐渐减缓速度，两人也先叶父一步看清了那条渔船，顿时他们身上都泛起了鸡皮疙瘩，脸上都出现了嫌恶的表情。 “呕～上面啥啊，怎么这么恶心？”叶耀东无比的嫌弃。 “不知道，还会动，那长长的看着像沙虫似的，那也不至于会爬到船上，沙虫长在沙滩里的啊，这个看起来怪恶心的。”叶耀生也极度不适的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还在蠕动的东西，一个个好像是长条的蚯引般，密密匝匝的看着让人恶心极了。 也怪他们视力太好了……叶父离着点距离看清后，也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靠近，他也觉得上面蠕动的东西太恶心了。 他朝两人走去，大喊道：“那上面啥东西，看清了吗？认得吗？” “不知道，看着整船都是，比咱们岸边的岩石看着都吓……啊不对，上面长着的应该是藤壶。”叶耀东瞬间反应过来。 一般虫子可没办法在海里生存，这船也不知道在海里漂荡了多久，被藤壶吸附住也正常。 整船的秘密麻麻的，估计是各个品种的藤壶贝壳类的东西。叶耀生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长着藤壶应该没错，但是那些覆盖在藤壶上面，遮盖的严严实实的长长肉条似的又是啥……” “各种藤壶的肉？”叶父也比较倾向于，相信那些正在蠕动的肉条是藤壶的触角。 “应该错不了，靠近了看一下，也不用靠近了，这都顺风顺水的慢慢飘过来了。” “那就先看看。”叶耀生道：“我去拿一个长钩子，等靠近了，好方便勾过来。” “长钩子就在那边角落。” 第640章 小木船内有乾坤 不等叶耀生拿着钩子过来，叶耀东就已经凭着他的火眼金睛，认出了小船上生长的东西。 “哎幼，我的娘哦，这些是海鸡脚的触角啊……卧槽，差点眼瞎没认出来”，叶耀东突然喜滋滋的道。 “这尼玛触角乱伸，在船上覆盖的秘密麻麻的，看的那么渗人心慌，鬼才知道，差点没吓死，还好没掉头跑了。”叶父听着他兴奋的声音，懵了一下，后面又想起来前年他说起过的海鸡脚，也瞪大了眼睛。 “这是你前年挖到过的那值钱的东西？” “对，这些就是海鸡脚，那一直乱动的是它的触角，都爬了出来，很多把外壳都覆盖了，远远的只看到这一条条蠕动的触角，看起来才像蚯引一样密集吓人。那那那…还有一些壳不在外头，还能看得清，应该就是了……”就像养在盐水里的蛤蜊一样，会把它的触角都伸的长长的出来，又或者像猫眼螺一样，刚从沙滩底下的小孔挖出来时，它上头的软肉一大片裸露在外头，等人一触摸时就又全部都缩了回去。 叶耀生拿着钩子过来时，就听他们在兴奋的讲什么海鸡脚，有点茫然。 离得更近些，他更清楚的看到了这些黏附在船上的东西，它们的颜色呈粉褐色，然后不停的蠕动着，像一条条大虫子一样，看着更让人心慌了。 这么恶心的东西，他们竟然兴奋？ “海鸡脚……是啥啊？哎～下面蠕动的肉条，有的上面还带着白色的壳，看着跟藤壶好像？该不会真的是之前阿东说的藤壶的触角吧？平常生长在岩石上的时候，也没见它将触角都伸出来……” “平常长在岩石上面，咱们也是等退潮后才会看到，没有海水，干巴巴的，它们怎么可能把触角伸出来，死了都不一定会露在外。”叶耀东解释了一句。 “对对对，没错，这飘在海里，周围都是水，所以触角都伸出来了，这么多密密麻麻的，难怪看的那么吓人，还都会动。” “把钩子给我一下。”叶父拿过他手上的钩子，在船飘过来的时候，俯身在船沿边上，半个身体都趴了出去，伸长了手。 他拿着钩子轻轻的朝那些一直不停的蠕动的肉条碰了一下，有外物的入侵，这些肉掉瞬间就往回缩了。 才一小会儿，船边边有一小块地方直接空了出来，只看到白灰色的壳。 “还真的是跟你前年挖到的那个叫海鸡脚的东西，长的一模一样。”叶耀生疑惑了，这不就是藤壶吗？ 他们怎么叫海鸡脚？心中有疑惑，他嘴里也同时问了出来。叶耀东解释道：“这个不是一般的藤壶，它叫鹅颈藤壶，也可以被称呼为来自地狱的海鲜，也叫做海鸡脚。” “一般的岩石上面可不会生长，它只生活在海流交换较为频繁的岛屿礁石缝隙里。至于这条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浪打的脱离了岸边，一直在海上飘荡，还是上头的人出意外了。”叶耀生似懂非懂的点头。 他还是不太理解，藤壶就藤壶吧，怎么还鹅颈藤壶了？区别很大吗？都是不咋值钱的东西啊，有必要开心吗？ 不过他虽然纳闷，但也没说出来，反正也是白得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说不定那条船还能用。 叶父试探的触碰了几下，看到船上灰白色的壳都露出来，确认没错后，才用钩子将小木船往他们船只边上勾了过来。 一大一小两条船碰撞到一块后，小木船上的触角们全部都受到了惊吓，通通都往回缩，瞬间看着就没有那么恶心人了。 但是船体上，海鸡脚还是生长的很密集，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着依旧还会起鸡皮疙瘩。 原本远远的看着，感觉一整船都是肉条似的小蚯引，这会儿一缩回去，船里头也没有那么密集了，只是零散的生长，大部分都分布在船边缘跟船底下，而且还不止有海鸡脚，还有其他的藤壶跟贝壳。 叶耀生看到也跟着说道：“这样子看着就没那么恶心了，看着就正常多了。之前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什么虫子爬满了船。”叶耀东点点头， “是顺眼多了。” “先别顾着说话，先一起将船抬上甲板吧，一会儿还要去收网，还有的忙活，没空在这里耽搁。”叶父将钩子往船上随手扔了一下，又俯身抓着船的一边，喊他们一块帮忙。 还好这条小木船也不大，也就两三米的样子，三人合力也能拖得上来。 他们一同趴在船沿边上，弯腰就够得着，也不用再借助其他工具，一起使劲，船一边就被他们抬了起来。 “嘿嘞噻～使点劲……小心手不要被那些带壳的给割了……” “拉上来，拉上来……” “还差点……还差点……再用点力……”三人把小船紧贴着他们的大船，抓着小船的边缘，一点一点的沿着船体将小木船的一头拉上船沿。 船头拉了上来，后面就省力了，稍微一用力，整条小木船就砸到了甲板上，上面的藤壶也被砸的掉了一些下来，到处散落。 叶耀东拍了拍身上溅到的水渍，也蹲了下去，仔细看了一下这船。 “长的还挺多的，也不知道在海上飘了多久？”船底下密密麻麻一整片都是藤壶跟稚贝，船侧面都是海鸡脚，而里头则零散生长了一点澹菜，可能是里头海水冲刷的会少一点。 也不知道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撬下来后，这船还能不能用？要是还勉强能用的话，给阿生哥使使，过渡一下也可以。 叶父也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不能用就可惜了。” “你先去开船吧，我看一下。”叶父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叶耀生接话， “我去开吧，你们研究一下看看。” “换地方了，你不知道网下在哪片区域，得让我爹开。”叶父这才又多看了几眼，才往船头走去，正事要紧，晚一点东子研究好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叶耀东围着小船看了一圈，想说抠一抠木头烂掉了没，但是边缘处也没有地方可以给他下手的，他只好将魔爪伸向船里侧。 想找了一处没有被藤壶稚贝占领的空隙，结果却发现一些没被藤壶占领的地方，却有好多个小窟窿，小洞洞？ 刚刚也没仔细去瞧，注意力都在那些海鸡脚上头了，还估算着大概能挖下来几斤。 他睁只眼闭只眼的凑过去往洞洞里面看，却啥也没看到，又伸了伸食指，想说戳一戳洞口，结果食指刚往洞口一戳。 不知道是不是他食指太粗了，洞口容纳不下，边缘处竟然轻而易举的掉了一点小木屑下来？ 他顺手往边缘抠了抠，结果又抠下来一小片？ “这是木头吗？这明明是豆腐渣！这么好扣的，这木头都烂了……”叶耀生听着他的吐槽，笑笑， “可能是在海上漂太久了，木头都有些腐烂了，没有散架或许是底下爬满了带壳的，估计再长长，等船底重量再重一点，再没被人发现大概浪大一点，打几下大概也散架了。”叶耀东也在心里滴咕着，还好刚刚没有说这船要是能用就给他使，不然他该失望了。 “这一个个洞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长着船蛆，看着感觉像是船蛆凿出来的洞。”叶耀生联想了一下，也惊讶的道：“刚刚咱们看到船上密密麻麻跟蚯引似的肉条，会不会有一部分是船蛆？” “应该没可能，船蛆一般不冒头的，那些就是海鸡脚伸长出来的触角。” “哦，那得等回程了再把这船拖到岸上去噼开，把里头的船蛆抓出来……”叶耀东诧异的看着他， “还要抓出来？抓出来干嘛？” “吃啊！”听着叶耀生理所当然的说着吃啊……叶耀东就感觉头皮有些发麻，这么重口的吗？ 船蛆也要吃？？？虽然船蛆叫好听一点又称凿船贝，但是他们土话就叫船蛆。 是蛆啊………叶耀东脑海里直接就联想到了旱厕，那蜿蜒蠕动的视觉刺激在脑海中阴魂不散……他瞬间打了个寒颤，太重口味了。 虽然知道这东西对有的人来说是美味，也知道很多人都吃，尤其是东南亚的国家，还专门吃船蛆，但是他不吃，坚决不吃！ 平常也没见到身边有人吃这东西，没想到阿生哥这么重口！船蛆是海洋中的恐怖分子，按理不应被列为海鲜，即使努力进化出了危险的颜值，生命的年轮也一圈圈在它的嵴背勾勒，软体的粘液就像郊野的鬼火。 一切线索都指向了不可食用，但狷狂的骑兵不会放过任何孱弱的猎物，总有人能洞悉其中的肥美。 但里头绝对没有他！他也是会挑食的……虽然沙蚕跟这东西长的也很像，但是人家不叫蛆啊……人家也是生活在沙滩底下的，吃起来根本就不会有心理负担，只会觉得嘎嘎美味。 “你要吃的话，等靠岸后，我把上头的贝壳全部都撬下来，再把船给你，你再弄回去噼开。”叶耀生呵呵笑着，也知道他被船蛆恶心到了，一般人还真不会去吃，只不过小时候条件差，他们是有啥吃啥，啥虫子都能吃。 “行，等回去之后给我自己噼，自己噼开抓也有意思一点，小时候我们看到海上飘着的木头都抢着捡。”叶耀东嘴角抽了抽。 估计他说的有意思一点，可能类似于吃小龙虾不扒虾，吃瓜子从不嗑，缺乏乐趣，吃船蛆应该也是同理，木头得自己开，吃着才带劲吧……恶～不能想，不能想…… 第641章 拒绝了 不过，他倒是有听说过，船蛆的味道类似蛏子和尤鱼须的口感，接近澹菜，又含有石斑鱼清蒸后的鱼油香气，弹牙软嫩，还带有一点鲜甜，并没有让人不适的邪祟残留。 但是……呵呵～心里那一关可不好过。叶耀生也蹲下去学他找了个洞口扣了几下，但是只是抠下来一片的木屑，没见着船蛆的影子。 他并不知道海鸡脚的价值，那些带壳的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吸引力，还不如船蛆…… “还是得等回去了，拿斧头噼一下，这么抠，也抠不到。” “趁现在还没到地方，先把外面这一圈的海鸡脚撬下来。”在他扣洞的时候，叶耀东已经伸手掰了好几个下来了。 叶耀生也知道他说的海鸡脚，是指船体边缘跟侧面的这些藤壶， “我去拿两把螺丝刀来。” “在船舱里头的工具箱里。” “我知道。”叶耀东也去旁边拿了一个桶过来，准备等一下装。按他目测，全部都扣下来，估计也就只有一桶不满，大概十来斤左右。 因为上头也有空壳，偏船底位置生长的稚贝跟网纹藤壶会多一点，而船里面也只有少少的一点。 人力比不上工具，人之所以会进化成为高级动物，就是会使用工具。有螺丝刀撬就方便多了，也效率多，水桶里也不停的传来冬冬冬的声音。 叶父开船时，除了顾着前方，他还时不时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忙活，有些心痒难耐，那个叫海鸡脚的之前听东子说老值钱了，卖过不少钱，也不知道能挖下来多少？ 上个月一整个月都没咋收入，一直在家里躺着，最近才放晴，还好东子年前卖鱼干也挣了不少，最近生意听说也还不错，不然他该替他坐不住了。 船的尾款还有8000！也不知道他手头还有多少现钱，前段时间夜里替他愁的睡不着觉时，跟他娘私下里偷偷算过一遍，感觉他也欠的不多，心里才安了一些。 想着还有一两年时间，他要是不再瞎折腾其他的，即使不能像去年一样那么挣钱，但是还上肯定没问题，今天这个海鸡脚又是一份额外的收入补贴。 抽空得跟他说道说道，不能再折腾了，他现在挣的已经够可以了，安安分分的捕鱼晒鱼干就可以了。 叶耀东拿着螺丝刀在那里撬着撬着，但是这个船实在太烂了，他还没挖几下，木头就跟贝壳一起被挖下来了一大块。 他才刚接在手上，就看到那窟窿里头正在蠕动的白色身影。它的尾足处有一个小小的贝壳，十分不起眼，讲究的人嘬到这都得吐出来，当然，吃了也能补钙。 “还真的有船蛆！”他用螺丝刀伸进去，将那只正在挪动的船蛆挑了出来，挂在了螺丝刀上，递给叶耀生看。 “你的晚餐，下酒菜！还挺大只的，要不要来一个生嘬一口，原汁原味啊？”叶耀生睁大眼睛， “生吃？？？” “海鲜不都能生吃吗？试试？滋熘一下吸入，包你一口爆浆！”叶耀生看着都快伸到他嘴边的船蛆，忍不住后退一步，头皮发麻，即使他重口，他也接受不了生吃啊……还一口爆浆，东子太可怕了！ 这又不是海蛎生蚝，还一口吞…… “不行不行……这个怎么能生吃？这个得炒熟了吃……” “怎么不行啊？不然我给你拿到澹水里洗洗？你不是喜欢吃吗？”这生吃是对造物主的礼赞，过水凉拌是对自然的讴歌！ “那也得是熟的啊！扔到船上去吧，等回去了我再将船噼开挖。”叶耀生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臂，螺丝刀上面挂着的船蛆就直接掉在了船上，他顿时也心安了一些。 这玩意儿怎么能生吃？亏他想的出来。叶耀东哈哈大笑。 “你要么先生吃一个给我看看？”叶耀生见他笑得那么猖狂，就又将船上那只正在打洞的船蛆又挑了起来，往他跟前送。 叶耀东看着都快到他嘴巴边上的船蛆，童孔紧缩，慌的赶紧捂住嘴巴，把他的手拍打掉。 “你要不要这么恶心的？” “不是你说生吃的？” “哪里？我是在照顾你，我才不吃这恶心的东西，海蚕炒韭菜比这个强多了。” “各有各的口味。”叶耀东瘪瘪嘴，应该说个人个人的口味不一样。两人相互都吓过了对方后，这下都老实的乖乖的挖了，谁也不敢再出幺蛾子了，而那一只船蛆也依旧在朝木头船钻洞。 在现在船还依旧是木头材质为主的年代，小木船要是没有定期保养清理，没过几年就会漏了，沉了，散架了，原因基本就是因为这个船蛆。 这船在海上肯定漂了不少时间，船都烂了，底部长满了各种贝壳，里头也被船蛆占领了。 不过他更倾向于这个船是卡在哪个礁石缝隙里间，所以才会一直没被人发现，前段时间一直下雨，雨水多，水位上涨，所以才被冲刷了出来，因而上面才长出了许多的海鸡脚。 那些船蛆在地球上存在的年头不短于人类的文明信史，被糟蹋的木质船只不计其数，它的啃噬，也催生过很多蹊跷的海难。 很久以前就有人尝试用沥青和蜡涂抹船身，也有用铅和焦油，但对于船蛆来说，都算加餐。 直到后来的人们发明玻璃钢后，用它来包裹船底、龙骨，才明显减缓了船蛆对船只的伤害。 也有人在船底涂上一层含有剧毒物质氧化亚铜和氧化汞的红漆，彻底解决了海洋生物寄生船体的问题。 但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海洋寄生生物逐渐适应了这种毒性，也进化出相应的抗毒性，像藤壶就照旧需要手动去除，不过红漆底下生长着的藤壶稚贝是不能吃，有油漆的毒。 而船蛆就更仙了，杀不死，除不尽，也吃不绝，让人又气又馋。铁皮船，就是船蛆的养生会所，更甭说木头船，简直就是它们的水疗中心。 船蛆能分泌一种可消化木头的酶，它们对木桩和木船等木质设备破坏严重。 一旦整块木材或者说整条船和整根木桩被它们占领，便成了它们舒适的家和甜美的蛋糕，吃住的问题都一块儿解决了。 这种酶可轻微腐蚀金属，一些饿极了的船蛆甚至还能吃石头。吃的是石，拉的是沙，返璞归真的做派，倒是给人类的建材市场提供了必要的帮助。 常见的船蛆体长多2-3厘米，一些大船下面的蛆王则能猥琐发育到1米以上。 这东西不放开吃，根本说不过去，就是碍于它的名字哟～不然他们中国人能将它吃到养殖！ 两人现在就只先挖海鸡脚，其他贝类不着急。有的忙活倒也没觉得海风吹过来有多冷了，就是耳朵有点冻的通红而已，其他倒还好。 不过，叶耀生握着螺丝刀的手裸露在外头，看着都长冻疮了，一根根通红，肿的感觉快有香肠那么粗了。 本来男人干粗活，手指关节就大，他那手感觉手套都套不进去。 “你衣服是不是都自己洗啊？”叶耀生突然听到他问洗衣服这问题都懵了，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是啊，怎么了？” “没啥，等二伯给你把那婚事给退了，我借你点钱，你整一条小木船捕捕鱼呗？” “啊？不用不用，不用借我，我也没急用，慢慢做工攒钱就行。”难得他大发慈悲，想帮一把，他竟然还拒绝了？ 叶耀生笑着又说：“又没穷到揭不开锅，不得不借钱的地步，我也没啥急用，哪里要你借钱了。” “这不是想帮你一把吗？” “你别听我爹的，我爹就是爱盘算了点，心不坏……” “我是能听你爹的话人吗？哪个亲戚不觉得自己需要帮扶啊？我就是觉得你也不容易。” “还好，还好，呵呵，有手有脚，比很多人都强了，钱慢慢挣就好了。这欠人钱，我心里不踏实。”叶耀东倒是真的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歹竹出好笋啊？ 第642章 黑背鳐 “你慢慢攒，得攒到啥时候？买一条小木船也不多钱，我这先借你，你挣了慢慢还我就好了。我也是相信你，看你挺吃苦耐劳，不然别人我可不借。”除了几个发小，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想借钱帮一把。 叶耀生叹了口气， “前几年治病花了老多钱，这两年慢慢的才将钱还了，心里也才安了些。这欠人钱，有压力啊，搁在心里，吃不下饭，夜里也都睡不好觉。我慢慢来就行，现在日子也没啥不好过的。” “唔～那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个人想法不一样，可能他欠钱欠怕了，也可能觉得自己做工稳一点，不需要本钱。 他也不能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求人家接受他的好意。叶耀生笑笑， “你要是也像阿光一样，又买了船，要找人租，那我可以的。” “再说吧。”大船还没到手，捂紧一点先。 “他那样收租看着也挺好的，你要是有钱也可以像他那样，也能多个进项，那买铺子感觉没有买船划算，铺子离了老远了，你还买了两个……” “买都买了，没事，等我有钱了再买船。”说的这么轻易……叶耀生尬笑了一下， “呵呵，还是你有本事，说买就买。” “我就是运气好了一点而已，你以后也可以，日子还不是人过出来的……”两人边挖边闲聊着，感觉也亲近了点。 直到十几分钟后，叶父停下了船，两人才抬起头来，发现已经到了。叶耀东将螺丝刀往水桶里面一扔，拍了拍脏兮兮的手， “又要干活了，收网收网……” “先把船挪到一边角落吧？就这样扔在这中间，等会不好放东西，筐抬来抬去的也不好走。” “那就一起挪到那里最边上的角落。” “好。”两人合力将船挪到角落去，叶耀东路过时，又将甲板上的那些掉下来的碎渣渣贝类，随意的踢了几下，也没想到拿扫把扫掉，反正都穿着雨鞋，也不怕脚被割了。 叶耀生却转头去拿扫把，很认真的将那些渣渣扫到海里。叶耀东靠在船舷边上，收浮标的时候看到了，也只是呵呵笑了几下，朝正在铺木板的叶父道：“阿生哥怪勤快的。”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扫把倒了都不扶一下，你也就命好，娶了个好老婆，啥都给你张罗的好好的，啥也不用你干。” “那倒是，我也觉得我命好。你命也好，以后老了也不用愁，好日子还在后头。” “行啊，都指望你了。” “好说，你不要总嫌弃我，我就捕鱼养你……”叶父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快点收网吧，话那么多，天都泛红，要出太阳了，速度不快一点，今天估计要忙到天黑。” “这不是正在收吗？”叶耀东说话依旧吊儿郎当的，只是手上的速度并不慢，随着他的认真忙活，一张一张网都被转动了上来。 叶父跟叶耀生正在后头，一个在捡鱼，一个在拉扯着鱼网挂在木板上，等着滚动轮上面的那张鱼网全部都转上来，也好也跟着收鱼。 “今天鳐鱼还挺多的，就是都是小小个，没有超过两斤。”叶父又收了一只，随手扔到筐里面，脚边的空已经快满了，都是鳐鱼。 “是小了点，但是也还好，这个比蛤蟆鱼贵点，新鲜的卖了，你们也省的杀了晒，还能多卖点钱。” “大一点更好，要是多来几条大魔鬼鱼就比较有料了。” “爹你太会想了，你咋不说来一整网的魔鬼鱼？” “也行啊，那更好！”叶耀东觉得他爹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好像也没那么死板了？ “那给你来收吧？” “我来就我来……”正好他手上的一网鱼都收的差不多了。叶父拿过旁边挂着的破洞抹布，随意擦了几下手， “渔网给你整理，我来收，弄整齐一点，不要弄乱了。”叶耀东退位让贤， “我等你收一网魔鬼鱼。” “要求这么高……” “你自己说的……”叶父又滴咕了两声，但是风声太大，他也没听清讲的啥。 脚边一堆筐，装着蛤蟆鱼跟装着鳐鱼的两个已经差不多满了，叶耀东先招呼叶耀生两人合力先把筐抬到船舱边先，省的碍脚。 然后他才接替他爹的活，把刚刚那一张渔网整理好，打结收到角落，又重新去旁边把还没处理的鱼网打开，一只只鱼都拿下来。 之前收网的时候，他就已经过了一眼，都知道大概有啥鱼，看着一点开盲盒的惊喜都没有。 他将注意力分散，时不时抬眼看看他爹那边收的网都有啥？一直都没听到他爹有啥惊喜的动静，他心想着估计也没啥好货。 叶父却澹定的很，收完一张又一张。叶耀东也没嘲笑他，一网的魔鬼鱼，哪里是说网就有的，魔鬼鱼本来也不是成群结队活动的。 正当他们都在认真收网时，叶父突然倒退了两步， “啊，xx鱼！”风声太大，他们都没听清叶父说的啥？叶耀东是一直留意着他爹那边收网，一看到他倒退两步，他就立马关心的问道：“咋了爹？”好好的，怎么往后退了？ 叶父这才转头大声的朝他们喊道：“看到一条石头鱼了，粘网收上来一条石头鱼。”啊？ 石头鱼？剧毒啊！难怪他爹看到就立马后退两步。 “我看看。”他接过他爹手上一直拿着的渔网，在上面扫视寻找着，只一眼，就看到了那只一动不动，粘在网上的丑陋的鱼。 这石头鱼貌不惊人，身长只有30厘米左右，外形看着就很像一块石头，它喜欢躲在海底或岩礁下，将自己伪装成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如果有人不留意踩着了它，它就会毫不客气地立刻反击，向外发射出致命剧毒，它的嵴背上那12至14根像针一样锐利的背刺，会轻而易举地穿透鞋底刺入脚掌，使人很快中毒并一直处于剧烈的疼痛中，直到死亡。 他之前在海里潜水挖鲍鱼的时候，就遇到过石头鱼。那会发现的时候，还好看着它正好动了一下，不然一脚踩上去，他说不定直接就得嗝屁了，没有当场被毒死，也会被海水淹死。 没想到今天粘网竟然还粘上来一条石头鱼，这注定要成为他的营养餐啊。 他砸吧了下嘴，这鱼炖汤哇塞的很～当时也是因为潜在水里不好抓，手上也没趁手的工具，也怕被刺了，并不敢主动招惹，直接远远的就避开了。 现在竟然自投罗网了，他当然不客气的笑纳了。叶父见他握着渔网，等滚动轮转完后，就将渔网拖到桌子上，关切的跟在身旁， “你解渔网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被刺了，这鱼毒的很，以前大队就有人被毒到过，还好被送到赤脚医生那救回来了。” “我知道。”他吃过这种鱼，上辈子倒是挺值钱的，一斤一两百，有的品种四五百，跟着船老大沾光吃过一回，不过现在没人敢吃。 很多现在没人吃的鱼，等到以后价格都涨的吓人，全拜中国人有个铁胃，也是属饕餮的，啥都能吃，只要好吃的都能给吃养殖，吃涨价！ “你继续去收你的网，这鱼我来弄。” “小心一点，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先拿把刀多拍几下，弄死先，弄死了再抓出来扔海里。”叶父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看他老实的去拿刀才放心了。 殊不知，叶耀东打算弄死了，留着带回去炖汤。还好他直接转头又继续收网了，没有仔细看，不然估计得叨叨很久，叫他扔了。 叶耀生看到了倒是没有多想，以为他打算等一会儿腾出手，空了再丢。 等到后头叶父又收上来一条大鱼后，那条石头鱼就无人关注了，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那条庞然大物身上！ “啊，好大！东子……东子……” “啥好大？”叶耀东刚刚那一网的鱼都还没收完，就又听到他爹激动的惊呼声，连忙又扔下网跑过去。 还不等他趴在船沿边上往下看，就看到滚动轮缓慢的转上来的一大片白花花的身体，紧接接着又露出大片灰色带着斑点的背部。 叶父兴奋的拉着他道：“鱼啊，魔鬼鱼啊，还真的有一只超大魔鬼！” “啊！这么大！” “是啊，比家里的马桶盖子还大！”叶耀东：“……”这是什么比喻？难道是因为之前看到船蛆了，所以脑子里直接接线联想到了马桶？ 偏偏叶耀生也瞪大眼睛跑上前来说：“真的比家里马桶的盖子还大！这得上百斤了吧？”叶父喜滋滋的招呼他们， “快点帮忙抬一下，这鱼太沉了，等剩下的一点渔网都收上来就抬桌子上。”他们连忙一人一边的站到鱼网两边，各自捧了一边。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魔鬼鱼，这条鱼可真大啊，这估计都上百斤了……” “错了，这条是黑背鳐，不算魔鬼鱼，背部的花纹就不一样了。” “呵呵，东子知道的还挺多的，这哪里就叫的这么细了，反正都差不多，长的不都一个样吗？跟个大扇子一样。”叶父也附和着， “确实啊，不都是魔鬼鱼吗？叫来叫去，长的都差不多？都是有一张笑脸。”嗯…你们说差不多，那就差不多吧……反正确实也差不多……那腹部底下的鼻孔与口鼻沟构成的形状，就像是一双眼角下垂的眼睛，确实跟他们人类的笑脸十分相似，看着是有点可爱的，就是这体型太庞大了！ “快一起先抬到桌上去……” 第643章 我说镇宅就镇宅 渔网完全收上来后，三人避开尾巴，合力将渔网并着这只超大黑背鳐，一块抬上了木板桌。 叶父嘴巴都要笑的合不拢了， “这没有网到一整网的魔鬼鱼，但是能网到这么大一只也是赚了。” “这只这么沉，肯定有100多斤，一斤2毛收也有20多块了！发财了，这么大只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么大只，谁还拿去收购啊，这不是直接打对折吗？海鲜吃的就是一个大字，越大，吃的越有面子。”叶耀生懵逼的看着叶耀东，什么意思啊？ 叶父倒是猜到了他的想法， “你是要送去宏升啊？” “肯定的啊，海鸡脚都只有那边的少东家要，其他人都不识货，反正都要跑一趟了，肯定把这只黑背鳐也一块送去啊。” “这么大只，不说没有，但是也不常见吧，送去看看，多卖个两块钱也是两块钱，反正也是一趟顺路的事，不要再拉回来给阿财。”有钱不赚王八蛋！ 叶父赞同的点点头， “对对对，有钱人就是要吃个稀罕，去年那么大只尤鱼都买回去了，这个应该肯定也好卖，能多卖个几块是几块。”叶耀东摸摸下巴， “也不知道那么大只尤鱼好不好吃，怎么吃，十八吃都够席开20桌了吧？”可惜了，第一次抓到没经验，下次再给他遇上，肯定把须剪下来一根，自留。 “你管人家怎么吃？拿东西戳一下，看看这个鱼死透了没有？这一个个的都是有毒的，这么大只，怕把尾巴剪了不好看，万一卖不上价钱怎么办？听说有的人讲究什么完完整整。”黑背鳐的尾刺部分携带剧毒，就跟石头鱼的背刺一样，一旦被刺到，轻则疼痛难忍，重则致人休克甚至死亡。 不过吧，在通常情况下，黑背鳐是不屑于用毒的，仅仅在遭受生命威胁时才不得已地释放出毒素，就是这么地任性又善良。 叶耀生转头就拿了根短棍，抽了几下它尾巴，都见一动不动， “死透了应该，可以解出来了，把它抬到筐里面估计都能当盖子盖了。” “我来吧，我带着手套好一点。”叶耀东伸着手比划了一下，感觉比马桶盖还大了一整圈，他爹跟阿生哥的比喻也没有毛病，这都占了大半个桌子了，底下都还被压了两条鞋底鱼，还好本来就是扁的鱼。 他熟练的解着渔网，其他鱼都没管，先把这一只的黑背鳐抠着鼻孔拖出来，叶父跟叶耀生也在一旁帮忙把渔网从黑背鳐身上解开，并且帮忙托住身体。 桌上已经没有空间了，他们边解边往地上拖。 “还真的老重了……” “重才值钱，我去拿个筐，再拿个破布盖上，可别被太阳晒到了，虽然大冬天的，但这太阳长时间晒下来也不行……” “这要是每天能来一条好货，哪里还愁不能挣钱？” “那你多去妈祖庙拜拜，上上香……” “先拖到船舱里面去……”忙碌了好一会儿，等把那一只黑背鳐安顿好后，他们才又继续收网，言语中讨论的都是那只黑背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等到太阳都落山了，他们才将海里的粘网都收上来，然后又从头开始下网，准备明天再过来收，难得有几天好天气，这时候都得抓紧时间干。 放完网回去，靠岸后，天也只剩一点光亮了，回程的路上都得开将近一个小时。 不过晚归的也不是就他们一条船，实在是太长时间没出海作业了，大家都贪黑，舍不得早早收工回来，傍晚也没起风，除了一些小木船停满了岸边，大船都还在外头。 岸边来来往往，还挺多人的，有的是等家人，有的是帮忙挑拣货，有的也是刚上岸回来的。 他们也没着急把那只小木船跟黑背鳐抬上船，而是把其他该称的货先抬上去称了，要留回去晒的货也都抬上了板车，最后才抬那一只黑背鳐。 这时也有两条大船也靠岸了，一左一右直接开在他们的船两边，他们那一只超大黑背鳐还没抬下船，就已经先一步吸引了两边渔船上人的注意。 “啊？东子，我的天，你们抓了这么大只魔鬼鱼啊？” “这么大只！从来都只听过，还是第一次看咱村人抓到。” “爹啊，你们咋抓到的？粘网粘上的吗？” “这比咱们土灶的锅还大啊……”刚靠岸的那两条船，其中一条是叶大哥叶二哥他们的，今天他们带了自家媳妇去小岛上挖贝壳，也是贪黑回来晚了，正好赶上一块靠岸了。 叶父满面笑容，喜滋滋的道：“是粘网收上来的，那会看到我也吓一跳，竟然还能捕上来这么大只，这一只可是有上百斤。” “东子这运气还真好，经常能碰到这种大鱼……” “是我收上来的，今天可不是他收的。” “爹收的啊？真厉害……”叶耀东跟叶耀生两人抬着筐下船，而叶父则走在一旁一直回顾脑袋跟两兄弟侃侃而谈，傻子也能听出他语气当中的高兴跟自豪之情。 岸上还没离开的人也看到了，大家都窃窃私语，也都在那里说这么大个魔鬼鱼少见。 阿财乐呵呵的跑上去准备帮忙抬， “这是黑背鳐，这一只个头真大，少见啊，捡到宝了。昨天隔壁村的，听说有人拖网抓到一只四五十斤的魔鬼鱼，那一只已经够大了，没想到你这一只更大，这都比筛子还大一整圈啊……” “哎哎哎？你们抬哪去啊？” “抬板车上啊！”阿财高兴的表情瞬间滞住了， “你们不卖吗？这么大只，好几十块钱呢，不卖啊？” “不卖！先拿回家去镇镇宅。”阿财：“？？？” “镇个屁的宅啊？赶紧给我抬进去，我给你称一下，这多重还不知道……” “那也行……”叶耀东示意叶耀生先往小寮里头抬，先过一遍秤，称过之后再抬上板车。 其他人也好奇这么大的黑背鳐能有多少斤，都跟上去。连叶大哥叶二哥也顾不得卸货，也凑上去看看，这么大只能有多少斤？ “肯定有100斤了～” “我也觉得肯定有100多斤了……” “肯定比昨天古桃村的拖上来的大只……” “那肯定的，他们那才多少斤，这只明显大……”大家在那里猜测着，看着阿财不停的往大秤上加砝码。 “哎幼，108斤，还真的超过100斤了，等等…等等…框还要扣掉两斤……106斤…” “那也大……” “这一只能卖多少钱？” “20几块吧……” “那也不错了……抵得上两三网的货了……”叶耀东也美滋滋的，好久都没有抓到这么大只的货了。 “谢了啊～” “谢啥啊，我给你算一下……” “嗯？不用算，我要抬回去啊。”阿财惊愕， “你还真抬回去镇宅啊？把它当吉祥物使了？” “你不觉得这个小模样很霸气？”阿财：“？”众人：“？”叶耀生：“小？”叶父：就服他一张嘴。 叶耀东才不管大家咋想，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说完，手一扬示意叶耀生一起把筐抬走，抬上板车。 阿财眼睁睁的看着大鱼就这样擦肩而过，心头在那里骂骂咧咧，真鸡贼！ 好的都留起来，不要的才给他！人群也在窃窃私语，说他竟然还不卖了，还抬走了？ “吃错药了？” “真的抬回去镇宅啊？” “神经……明显要抬哪里去卖贵一点吧？” “啊对，他市里面有店铺……” “人比人气死人了……竟然看着他就这么抖起来了……” “是啊…听说有两个店铺……” “这才多久啊，竟然啥都有了……”大家窃窃私语，丝毫没有影响到叶耀东，不遭人妒是庸才。 板车上已经堆的满满的，地上还有两筐堆不上去，叶耀东就让他爹跟阿生哥先推一车回家卸下来，他先在这里等着。 阿财想了想，又走过来， “你还真的打算自己送到市里去啊？不是卖鱼干吗？突然间搞了条新鲜的……” “又不影响……” “你没冰块……虽然天气冷……” “啊对，是得铺一层冰块，再拿布盖起来保鲜，这样保险一点，等会儿给我打一桶冰块吧，多谢了。”说着叶耀东就喊他二哥借一个空桶过来，他刚刚没用上的桶，直接挂在板车上，让他爹拉回去了。 阿财瞪了他一眼，钱没挣到，还要贴一桶的冰块？多嘴！ “瞪啥啊，刚都卖你好几筐的货了，快去忙，我大哥二哥的鱼都抬进去了，等会儿我自己装冰块，我熟门熟路，不用你。”说着还朝他挥挥手，让他忙去。 阿财一脸无奈。这时小寮里头的人也在叫他称货，他只好摇摇头，转头往里头走去。 不卖就不卖！而叶耀东等的无聊，拔了根烟，边抽边想，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再去镇上也来不及，只能等明天再去了。 那明天得再多叫一个人，跟他爹和阿生哥一块出海了。一会儿回去让他爹自己叫一个得了。 第688章 遛龙虾 重回1982小渔村正文卷第688章遛龙虾最新网址：<\/b>叶成湖也快速的将桶拎到身后，警惕的看着他老娘。 还是爹好！ 只是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刚扔进桶里的那只红章又爬了出来，那又大又长的触角爬的格外的快，一不留神就又爬上了桌角，在桌角横杠上不停的挪动。 叶耀东见林秀清偃旗息鼓，就打算坐下吃饭，脚就踩在桌角的横杠上，一团柔软的触感像是让他踩在了屎上…… “什么东西？” 他惊讶又连忙低头往桌角看去。 “啊！又爬出来了……” 大家也都往桌角看去，也发现了这只大红章又偷跑了。 林秀清连忙道：“我就说了不能留了吧？你看这才刚抓回去，没一会又偷跑了，这要是放一晚上，指不定晚上都能爬进你们被窝了。” 本来她就打算晚上把这只大红章拿来炒一碗，偏偏两个孩子哭的呼天抢地，整个人都扑在水桶上，两个人还堆叠在一块，压的死死地，死活都不让她抓。 她只好暂时先作罢，明天等他们去上学了，偷偷拿来煮了。 现在好了，可以光明正大的抓过来煮了，林秀清心里这么想着也行动了起来。 她将那只在桌子底下乱爬的红章抓了出来，并且道：“赶紧抓出来煮了，不然明天你们都没地方找，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叶成湖不死心的道：“可不可以将它绑起来？” “呃……”叶耀东好笑的看着他，“绑不了，它浑身都是软的呀，浑身都能缩，你绑起来，它还是能逃掉，还是给你娘煮了吧，桶里不还有六只小白章，那个逃不掉。” 只会儿死掉。 不过，留过夜倒是没问题，放到明天估计也被阿清下锅，或者卖了，养是不可能养的，他也就说说而已，口头上满足孩子们。 毕竟他是要当好人的，有阿清当坏人就够了。 叶成湖满脸纠结又心疼，叶成洋却道：“哥哥，煮了吃吧，它那么大只，肯定会欺负小只的。” 说着他还砸吧了两下嘴，“它软软的，应该很好吃。” 叶成海他们也道：“你这杀了，还能吃到嘴里，我们都还吃不到嘴里。” “毛都没看到一根！” “就是。” “好吧。” 其实他愿不愿意，这条红章注定都是要下锅的，林秀清没等他说话，就已经舀了一瓢的冷水倒到锅里，然后红章放进去，盖上锅盖。 不过，她才刚转身准备去烧水，这家伙居然又顽强的将锅盖顶了起来，从缝隙中又钻了两根触角出来。 围在灶台边上的孩子们都哇哇叫，叶成海个头最高，连忙将锅盖掀起来，又将它丢了回去，然后将锅盖紧紧摁住。 “这八爪鱼太能爬了。” 大人看到他们小的已经将八爪鱼又抓了回去，就又坐回了桌子，林秀清也连忙赶紧坐下生火。 “看到了没有？晚上不煮了，明天都能爬上天花板。” “那桶里的你不能吃。”叶成湖讨价还价。 “行，死了我再拿来煮。” 先应着，反正等他们明天放学回来，又能去抓，没空闹腾，没空哭。 叶成湖这下心满意足的才将桶往自己屋里提，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还是放自己屋里跟小八做伴比较让人放心。 一群孩子又全部都往他们房间去。 八爪鱼对他们来说没啥可新鲜的，天天都能看到，但是，这是他们亲手做的瓶瓶罐罐抓到的，意义不一样。 现在自己的没了，只能看别人的新鲜一下了。 林秀清连忙喊住他们，“板车上面有一个装虾的桶，你们去拎下来帮忙把虾剥壳了，别光顾着玩，趁还没睡觉，把活给干了。” “知道了。” 他们噔噔噔的跑进去，瞬间又一溜烟的跑出来。 林秀清又连忙提醒他们，“里头还有一只小青龙，等一下记得抓进来给我。” “哇塞，还有龙虾～快快快～” “快快快～” 干这些活，他们还是挺积极的，对他们来说，剥虾壳就是在玩。 林秀清交代完，就按着锅盖等着，等八爪鱼烧开了后，才又重新夹出来清洗，然后再将它的触角都剪下来，剪成一小段，才去院子里拔几棵蒜叶跟几个辣椒一块翻炒。 这个红章炒的有点微辣还比较下饭的，虽然他们当地吃饭比较清淡，而且喜欢放糖，带点甜口的，但是偶尔也会吃点辣。 正好叶耀东跟叶父还在那里吃饭，一人还倒上了一杯海蛇酒，她的红章炒出锅正好给他们下酒了。 只是，半天了也没见这群孩子将青龙送进来。 正好炒完菜，她也腾出手来可以出去瞧一下。 “人呢？” 她站在门口傻眼了，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叶母就只有狗。 叫他们剥虾，将小青龙拿进来，人跑哪里去？ 叶母头也没抬得道：“这群皮猴子将龙虾绑起来，带出去遛弯了。” 林秀清：“……” “这几个兔崽子。” 人家是遛猫遛狗，他们遛龙虾？ “叶成湖～叶成湖～死哪里去了？” “叶成湖快给我滚回来……” 她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朝周围四面八方喊道。 “来了，来了……” 不一会儿，一群人又通通跑了回来。 “龙虾呢？要是给我整没了，打死你。” “在在在，还在，我就是拿出去给其他小朋友看一下。” 叶成湖连忙跑到跟前，将手上的绳子递给林秀清，“就带出去遛遛，马上就回来了。” 林秀清一个五根锤，狠狠的砸向他脑袋，“叫你给我拿进来，拿哪里去了？半天……还用绳子带出去遛弯，找打……给我去把那一桶虾仁给剥了，不然等会把那几只小白章都给炖了。” “啊！那不行！我马上剥。” 叶成湖捂着脑门立马积极的跑去剥虾仁，其他人也都跟了过去。 林秀清哭笑不得的提着绳子进屋，还特意拎给叶耀东看。 “叶成湖干的好事！” “调皮一点，也总比生个笨蛋好。”叶耀东夹了一根章鱼须须，吃的心满意足。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率先将绳子解开，随便拿了个碗，先把小青龙罩着，免得跑了。 锅还没来得及刷呢，光想着赶紧将八爪鱼炒出锅，好出去看看他们怎么老半天也没把龙虾拿进来。 “正好煮出来剁碎了煮面给小九当夜宵。” “啊啊啊～” 叶小溪对自己的小名已经很熟悉了，听到了她娘喊她，也啊啊啊的叫着。 “衣服还没给她换呢。” “小孩子脏一点有啥关系？等会给她喂完面条指不定又掉的一身都是，到时候再一块换就好了。” 好吧，当娘的比较有话语权。 叶父道：“过几天孩子周岁，你记得去市里面将她外公外婆接回来，店铺关个两天没事的，这么久了，两个老的也没休息过，接他们回来呆几天。” 叶耀东点点头，“我知道，看看这两天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我就自己去接他们，没空的话就给他们打个电话，让周叔提前一天将他们接回来，正好趁机休息几天。” “应该的，顺便趁休息，提前把工钱结给他们，这样等他们回老家了，也能说道说道，免得给人说是在给你白干活。” “知道了。” “他们要是有啥瓜果蔬菜想卖的，到时候让他们都顺便带去，放到店铺卖，反正都是开在那里的。” “这季节应该也没啥瓜果蔬菜的吧？” 叶父白了他一眼，“有没有，你话得说好听一点啊。管他们有没有瓜果蔬菜卖，他们不嫌麻烦，挑几麻袋的番薯土豆过去卖都行。” 叶耀东无奈的应了，“好吧。” 林秀清在一旁听着满脸笑容，再也没有比自己娘家受到婆家人尊重，更让人高兴的了。 “到时候可以让我爹娘在这住一晚上，第二天一起吃个周岁饭，然后再送他们回去呆两天。” “嗯，这个简单的。” 最新网址：<\/b> 第644章 上岸 叶大嫂叶二嫂等她们的男人将要卖的货都抬下船，要留回去晒的也都搬上了板车后，才叫叶耀东也帮她们顺便看一下船。 她们要将一车的鱼先送一趟回去，等会还要再继续过来搬运那些带壳的，晚上倒是有的忙了。 还有一整天没在家，她们也得先回去看一下家里几个孩子有没有乖乖听话？有没有调皮捣蛋？ 叶耀东点点头，顺便的事而已。 她们船上此时也堆满了麻袋，看着满满当当，收获颇丰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两个嫂子今天就没少努力。 又要杀鱼，又要开贝壳，也不知道她们晚上能不能忙的过来，得忙活到几点，夜里还能不能再跟出海了？ 两个嫂子为了赚钱，也确实挺拼的。 他也有些手痒，其实去礁石壁上面挖这些贝壳还挺有成就感，尤其是万一有啥意外发现，那就是纯赚的。 不知道他们今天在小岛上挖这些贝壳的时候，有没有在岸边多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货捡到？刚刚也忘记问了。 叶耀东站在岸边吞云吐雾，来回会熟悉的人就打个招呼，不熟的他就直接看向远处。 脚边一堆踩烂的烟头，他也没数到底抽了多少根，反正白天干活没空抽的，这会干完活后，闲着没事就都补上了。 他的烟瘾也不大，但是，该抽还是得抽，一天一包烟，快乐似神仙。 等他又掐灭了一个烟头后，叶父跟叶耀生才推着板车姗姗来迟。 他顺脚踩上去撵了一下，才拎起脚边他二哥刚给他拿的桶，“爹，你们先把这些放上车，我去阿财那里装一桶冰块。” “给这个魔鬼鱼保鲜？” “对，他说的，虽然天凉，但是也最好用冰块保鲜一下，不要钱，不要白不要。” “那你去吧，我们先抬上车。” 叶耀东速去速回，阿财忙着称货，也没空管他，后面的船这会儿也陆续进回来了，正在往岸上卸货。 碰到相熟的，他也陆续打了个招呼，顺便看了一下，人家都捕捞啥货。 看了一圈都平平无奇后，他才回到板车边，对叶父道。 “那条小木船还没从船上抬下来，我跟阿生哥去抬，你在这里等会儿。这板车上也还有空位置，那船也不大，勉强可以放在上头，反正能推着走就好了。” 叶父点点头。 码头上来来去去都是一筐一筐的鱼货，大家都开着手电筒，还有旁边几间小寮里头的灯光照射出来，倒也显得挺亮堂，也能看得见路。 这年头，个个视力都贼好，少有的戴眼镜的可都是知识分子。 避开抬着一个大筐走过去的村民，两人爬上自家的船，正好他回来时涨潮。水位涨上来了，渔船不需要停在外头，岸边就可以停靠。 两人一前一后的抬着小木船走下来，倒是又吸引了正在来回搬货的村民。 “哎呦？哪来的小船？你们这是海上捡的吧？上面全是藤壶跟贝壳，这么多的？” “什么都捡，这捡回来有啥用啊？全是这些壳，这船看着应该也不中用了，捡回来当柴烧都不一定能烧起来……” “那也别这么说，叫家里的婆娘把船上的这些带壳的敲下来，也能挖点肉，吃两三顿也可以，天天鱼虾也腻，偶尔吃这些贝壳也行啊，煮汤也鲜甜。” “就是，岸边天天有人光顾，现在石头壁上就只有那些绿绿的海青能掐几把拿来煎蛋凉拌，这些带壳的还挺少的。” “可惜了，这条小木船也不知道飘多久了，估计都不能用了，不然的话，白捡一条小船也不错。” “一整船都是贝壳，密密麻麻的，肯定也废了……” “不知道里头是不是有船蛆……估计有的吧……” “那得劈开来才知道了，这没劈出来也看不到，又不冒头………” 天都黑了，他们哪有空在这里劈开，怎么也得先运回家先，晚上也不知道挖不挖的完船上的那些贝壳，挖不完的话，只能留着明天一早再挖。 等差不多挖完了，他才能把船给阿生哥送过去，让他慢慢的劈开，加餐。 看着他们又白捡了一条小船回来，大家也是有些新奇的，一直留意着他们这边。 结果看到他们将船抬上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上面长满了各种贝壳，还是在海里泡太久，质量太脆了，太沉了失手。 小木船不小心就砸了下来，直接掉在了地上，中间破成两截，一分两半。 还好他们见失手了就赶紧往后跳，不然就砸到脚。 “哎呦，怎么这么不小心掉下来了。” “这下好了，不能用了……” “本来就不能用吧？” “啊，还真的有船蛆啊，看着怪恶心的……” “哪儿？还真的有……” 只见断裂的木制渔船中间，有许多小洞，洞里面都是白色的虫子在蠕动，每一个小洞都有，断层中间看着还挺密集的。 周围的妇女都搓了搓胳膊，都嫌弃的很，觉得太恶心了，他们村子里会吃这个的人还真的没几个，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在边上讨论要炒着吃才好吃。 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是真正的闹过饥荒，啥都吃过。 叶耀东也嫌恶的不行，“这下好了，你去我大哥二哥的船上拿一个桶吧，先把能抓的都抓出来，放到桶里，等会儿带回去。剩下的等把船上的贝壳挖下来，我再把两截船给你送过去，应该明天早上就送过去了。” “行，不着急。” 说着叶耀生又往船上去拿了个桶过来，真的认真的蹲在那里抓。 叶耀东好心的给他打了个手电筒，在这夜晚的光线衬托下，这些虫子更恶心了，还不停的在那里蠕动。 跟真正的蛆的区别，估计是一个长一个短。 今天意外得的货，好的东西是很好，恶心也是真恶心，等会儿回去就把那只石头鱼剥皮了炖了补补，压压惊。 等他抓完，他们又将两节的船抬上板车。 叶耀鹏和叶耀华也称完货过来了，他们船上的货也不需要他看了，他就跟阿生哥两人就先一步推车回去。 而他爹看着他们船上那么多贝壳，打算留下来帮忙搬一下。 太困了，熬不住了，码了个2000先放出来，剩下的明天补 第645章 闹上门 叶耀生小心翼翼的推着板车，生怕路不好，颠簸的把上面的破船掉下来。 叶耀东双手拢着袖子走在一旁，并且紧缩着脖子，免得冷风入侵，动作看着有些猥琐，一点都不符合他帅气的人设。 “玛德，都农历二月份了，还这么冷。” “呵呵，早晚温差大，白天太阳晒着倒是挺热的，晚间本来就会冷一点。” 他也只是随口吐槽了一句，看到走到分叉路口了，就想接过推板车的活。 “你先回去吧，天都黑了，早点回去吃饭睡觉，明天一早还要出海的，这一小段路我推回去就行了。” “没事啊，不差这一段路，我先给你推回去，把这一筐筐的鱼都卸下来先，现在也没多晚，天也才黑一会儿。” “我二伯母有煮饭吗？不然晚上上我家吃？” “有有有，都有煮的。” 叶耀东看着这个还挺老实的堂哥，真觉得他上辈子的人生有些可惜了。 “二伯说今天去找媒人，给你把王家的那桩婚事退了，也不知道咋说，有没有退成？” 叶耀生皱了下眉头，一脸苦涩的表情，“不知道，得回去问问看。” “能生儿子的女人多了去了，这生过几个儿子，不代表以后生的都是儿子。天涯何处无芳草，等你多挣点钱，找个黄花大闺女都成，年轻的更好生，年纪大的可能还不好生。” 生男生女又不是女人决定的，靠的可是他们男人！ 不过吧，现在人都是看屁股，嗯…屁股大的，好生养…… “嗯。” 叶耀东拍了拍他肩膀，“别听人忽悠，多赚点钱，男人有钱不怕娶不到老婆。” “呵呵……” 叶耀生只是笑笑，没有接话，赚钱哪那么容易啊…… 前面已经推了一板车鱼回来了，院子里此时也灯火通明，叶母跟两个亲阿姨都已经在那里杀鱼了。 而隔壁的两个嫂子是自已在那里杀，她们哪里舍得请人。 就是不知道，等会儿他大哥二哥把船上的那些贝壳都卸下来后，她们还干不干的过来？ 叶母看到又推了一板车回来，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最醒目的那一条大鱼，“哎呦？这么大条，啥鱼啊？” 她放下杀了一半鱼的菜刀，连忙站起来，走过去瞧一眼。 “轰天，我的乖乖，这魔鬼鱼比咱们的灶台都还大了啊，你爹前面回来时也没说……” “这么大，只值不少钱吧？” “啊对，你怎么拉回来了？” “你把咱家那个最大的盆拿过来，就是以前腌酸笋，洗番薯的时候用过的那个超大个的盆，应该能勉强放得下，边缘一点翘起来也没事，这放到竹筐上面只能当盖子，放都放不下去。” 放到大盆里面，他也好往上面撒点冰块，拿破布盖起来保鲜，明天送到镇上去，拿筐可不好装，水到处滴。 “那个大盆在老宅，你骑车去拿吧，快一点。不对，你咋拉回来了？不卖了啊？” “我明天自己卖。” “自己拉到店铺卖，那不是费劲的很吗？还要路费，是明天又要运鱼干去市里面吗……” 叶耀东没听他娘叨叨叨，只跟叶耀生两个自顾自的搬运。 叶母见自己说话没人理，又拍打了一下他，“跟你说话呢，应都不应一声……哎呦？怎么还有破船？这拿回来干嘛？当柴烧啊？问你话呢？” 问了一堆，也没见回答一句，叶母横眉怒视，真想骂骂他的时候，突然家门口跑进来一妇女。 “叶耀生……叶耀生……” “汪汪汪～” 还没叫两声，刚踏进院门，就被家里的狗子们突然围住狂吠，吓得妇女顿时跳脚，直接踢腿把一只狗子踹了出去。 “嗷呜～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 这下顿时跟捅了个蚂蜂窝一样，一群狗子们吠的更大声了，通通跳了上去，扒拉住脚，又挠又咬。 “啊啊啊～救命，哪里来的遭瘟的野狗？走开，死狗……啊啊啊……” 妇女顿时吓得花容失措，好几只狗都挂在她腿上，嘶咬着她的裤子。 也就冬天，穿着两条毛裤，没有直接一口到肉，而且他们家孩子也训练的好，这几只狗子不会咬人，就只咬裤子撕扯。 “叶耀生…叶耀生……” 叶耀东见叶耀生要上前去，立马拉住他，“干嘛，关你啥事？都退婚，两不相干了，凑上去干嘛？” 这个上门来的妇女是王丽珍，叶耀生之前等着娶的女人。 叶母被叶耀东吊起来的火气正好没地方撒，双手叉腰的怒道：“活该！我们家的狗，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踢的吗？咬死你活该，把她撵出去，竟然一上门来就踢我家的狗，打狗还要看主人的。” 叶成湖跟叶成洋在屋里玩，听到外头他们家狗子激动的狂吠声，也赶紧跑出来看情况，那几只狗子在他们心里可是跟王八并列存在的心头宝。 听到叶母的骂声，还看到他们家几只狗子全部都扒拉在一个女人身上，并且咬着人家的裤子，他们都兴奋了。 “加油～加油～” “加油～咬她～咬她～” 看热闹不嫌事大！ “啊，叶耀生，你没良心，你良心给狗吃了……就看着他们家欺负人……” “你脑子有病吧？我们才是一家的，你谁啊你？今早，阿生他爹不是都叫媒人上你家说清了？以后你跟阿生啥关系都没有，两人婚嫁各不相干，怎么没脸没皮的又上我家来找人。” 叶母老早就看他们王家不爽了，他们一大家子人偷鸡摸狗也是一把手，平常也是常被大家挂在嘴边，成为村里人饭后茶余的谈资。 “哪有你们说怎样就怎样的……” 王丽珍一脸狼狈的被狗边咬边赶着，一直后退，腿上挂着的狗怎么甩都甩不掉，还有一只还咬上她的棉袄了。 “叶耀生！” 她左躲右闪都闪不开，只能求救般的看向叶耀生。 叶耀生又被叶耀东拉着，只能无奈的道：“阿珍啊，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活还没干完，等活干完了再说。” “那你是知道你爹上门退婚的，对吧？” 王丽珍左躲右闪，怎么都甩不开那几只狗子，但是也发现了，这几只狗没咬她，只咬着衣服裤子，只好边踹边瞪着他说话。 突然间，一阵撕裂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棉袄太旧了，还是几条狗被踢，生气发狠了，啃咬间，突然间把她的棉袄棉裤咬破了。 哗啦一声，一小坨一小坨的棉花，直接从布料里头掉了出来，但是并没有像棉絮一样乱飞，棉花已经起坨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 “啊！遭瘟的狗！死狗！去死吧……”王丽珍看到自己的棉衣棉裤都被狗啃破了，气的发狂，更下力气的踢。 “啊，坏女人，不准踢我家的狗。” “坏女人！坏女人！” “坏女人快滚……” “坏女人快滚～” 俩孩子看着女人从一脸狼狈，到发狠的对着身上的狗踢打，都气愤极了，激动的恨不得上去把狗子抱回来。 一群狗也不是吃素的，死命的就咬着她身上衣服裤子不松口，被踢到一旁后，又立即冲上去。 叶母也生气极了，老三家的这几只狗虽然烦人了点，一直跟前跟后的，但是看着都还挺乖的，凭什么挨打。 “王丽珍，你再踢我们家的狗，我明天就把一群狗都带到你家去吃饭，赖上你家。” 叶耀东也心疼自家的狗子，皱着眉头喊着：“小黑小白小黄小灰小花，都回来。” 按花色取名，没毛病！ 几只狗子不甘心的很，但是听到主人的命令，还是松口边往回走，边转头不甘心的狂吠。 这边的狗叫声跟说话声有点大，也吸引了旁边正在杀鱼的邻居们，大家也顾不得洗手，有的拎着菜刀就走过来看热闹了。 “怎么了？” “啥情况啊？” “听说阿生他爹今天上王家退亲了……” “早就该这样了……” “嘘～” 王丽珍心疼的抓着被咬破一个大口子的衣摆，跟已经被撕成好几条的棉裤，气的都要抓狂了。 “你还赖上我家？我才要赖上你们家，躺你家地上，竟然放一群狗咬我，把我的棉衣棉裤都咬破了，你们还是人吗？你们家都是狗生十八代！一群人合伙起来欺负我一个女人，你们赔我衣服……” “哪里欺负你了？自己一上门来就大喊大叫的，还踢我家的狗，我们谁吭声了吗？做人不要闭着眼睛说话，嘴皮子一碰，光会说瞎话。” “嘴巴放干净点！堵人还堵上我家来了，你才不是人。”林秀清听到吵闹声，也从屋里出来，听了有一会儿。 “叶耀生，你就站在那里看着，也不出个声？” “你先回去，别闹了，像什么？”叶耀生头疼极了，也尴尬极了，竟然在别人家被堵上门了。 “你是不是知道你爹今天上门来退婚了？” “是。” “这也是你的意思？” 叶耀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又出声道：“对，也是我的意思，你还是照顾好你家男人吧，想要改嫁，还是等他没了再说吧。” “哎呦，我命苦啊……摊上的都是什么男人，什么人家，我怎么这么命苦？” 叶母双手叉腰，“正好，你觉得摊上阿生这样的会命苦，那趁着还没结婚，分了刚好，阿生都这把年纪了也等不起。” “快走快走，大晚上的别上我家来哭，丧门星，我家不欢迎你，也没空搭理你，一堆活还没干。” 老太太也道：“你先回去吧，大晚上的也不是说事情的时候，有啥事明天你们再抽时间坐下来说，把家里的长辈都叫上好好说，这么上门闹也不是个事，阿生也是讲道理的。” “他哪里讲道理？讲道理的话，他也不会躲着，不敢出来，也不敢上门，还让他爹上门说。” 旁边的邻居也帮忙说话：“这天都黑了，人家也干了一天的活，有事明天说，来得及吧？” “就是说，都是一个村的人，还能飞走吗？” “现在大晚上的，还是得明天白天的时候，把家里的长辈叫上，坐下来说……” 叶耀生抓了抓脑袋，烦躁的不行，听着身旁的亲人都在维护着他，他觉得他不能就这样缩着。 带大学室友吃个夜宵，明天送走！ 第646章 后续 他转头看向叶耀东， “东子，这货也卸完了，我就先回去了，就不留这里麻烦你们了，看今天这事给整的，又给你找麻烦了。” “这关你啥事啊，事情自己找上门来，谁也没办法，不过吧，你这事确实得速战速决，不能拖拖拉拉，你得坚决一点，别人也不能替你决定，替你娶老婆。”叶耀生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一开始自己也没想着答应，是他娘总说王丽珍好生养，都生过三个儿子了，再生肯定更好生，反正那一个男人也快没了，等不了多久就替他一口应下。 而他是觉得反悔的话，对一个女人名声不好，所以他也只能顺其自然，顺水推舟，谁知，这一等就等了一年多。 然后从年底开始，他爹娘就一直念叨着不能等了，要给他重新再说一门亲事。 他爹原本就是一直都是不同意的，觉得直接娶一个寡妇，娶一个离了婚的，也比在那里给人送钱，等着强。 说实在的，能把亲事退了，叶耀生自己都松了口气。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向老太太跟叶母， “阿嫲，婶子，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老太太拄着拐杖上前来，抓着他的手来回摩挲， “也不是多大点事，没什么好烦恼的，你爹已经给你退了，那就退了。他们家要是有啥意见，就让他们找你爹娘说去，本来也是他们老湖涂应下的，也不是你自己找的，跟你也没关系。有啥说不清的事，让他们找你爹娘说，准没错。” “我知道。”叶耀生说完就抽回手往外走。邻居们就站在门口，他们家有狗也没敢进去，看着叶耀生走出来，都自动再往边上让一让，也没有说啥热闹话。 王丽珍看着他走出来后也松了口气，迎了上去， “等一下，得叫他们家赔我衣服，全部都给那几只狗抓烂了……”叶耀生看她梗着脖子就要说话，连忙扣着她的手，将她往外拉。 “你干嘛？我衣服裤子的钱还没叫他们赔……都破了…林秀清……林秀清……你干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家养的破狗……他们……炖狗肉……”声音逐渐远去，又被风声覆盖，后头说的话，大家也听不仔细了。 门口的妇女们见没热闹可看了，就窃窃私语的回到自个家继续杀鱼了。 “他爹娘是眼睛瞎了吗？光会生儿子有个屁用？又不是包生儿子的，好了，这下把自己儿子给耽误的。”叶母不屑的撇撇嘴。 老太太也摇着头，拄着拐杖往屋里去， “早点解决完，早点给阿生重新再说一门亲就好了，阿弥陀佛……” “呼～呼～吹吹就不痛了……”叶成洋蹲在那里可可爱爱的都着嘴，给几只狗子轮流吹吹。 叶成湖也抱着一只狗，一直摸着它肚子，俩孩子都心疼坏了。叶耀东也蹲下去，给围在自己脚边的几只狗撸了撸身上的毛。 “你们也太没用了，就不知道咬回来？光咬衣服有个屁用？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你们的力气都拿来狗叫了！也就走的快，不然得叫她赔个医药费，狗子的精神损失费才行。”林秀清嘴角抽了抽，人都没那么金贵，还给狗赔医药费？ 还什么乱七八糟的精神损失费，想哪里去？ “不关咱们的事，走了就好了，阿生哥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你快去吃饭洗脚了，刚烧了一锅热水。” “真要娶回家，那可倒了八辈子霉，趁早解决了，重新找一个更好，不过还是我老婆最好，给我捡到宝了。” “说什么呢？那么多人在，赶紧进去吃饭……”林秀清尴尬的看了下正在门口杀鱼的叶母跟两个阿姨，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叶耀东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揽着往屋里去， “切～我自己家，话还不能说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林秀清听他大大咧咧的又在那里说，赶紧踮起脚捂住他的嘴，小声说：“好了，知道这是你家，天大地大，你最大，快去洗手吃饭了。”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她却感觉到手心里有滑滑腻腻的感觉……顿时脸颊霎红一片，头皮发麻，手如触电般直接缩了回来， “你干嘛？”叶耀东坏笑着伸着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朝她挑了下眉， “咸的！”爆杀！这痞帅痞帅的模样，不亚于一顿暴击！哪里还有之前回来时，缩着脖子，拢着袖口的猥琐模样。 她脸颊上的红晕都红到耳根子上，有些做贼心虚的偷看了一眼前头的老太太，并且又转头看了一眼门口正在杀鱼的叶母三人。 还有正在门口，抱着狗好奇的看着他俩的两儿子， “看什么？给我去洗手，然后回屋做作业。” “做完了！” “那给我去背书。” “老师没说要背。”这时，隔壁传来阵阵的说话声，还有一群孩子哇哇叫的声音，叶成湖立马站起来就往外头跑，叶成洋也放开怀里的狗，边喊着 “锅锅”边赶紧跟上。俩孩子都打发走后，林秀清才松了口气，脸不怎么红了，瞪他， “你要死啊！”到处都是人，门都没关起来，竟然还调情了。 “怕什么？”叶耀东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并且还拍了一下她屁股， “快去给我装饭，饿死了。”林秀清斜睨了他一眼，但也听话的转头往灶台边走，给他装饭，并且转移话题。 “大嫂，二嫂他们今天去挖那些带壳的，挖的咋样？多不多？” “看着好像挺多的，没仔细去数有多少袋？” “你说她们会不会从那些带壳的里头，也开几个珍珠出来啊？”叶耀东坐在桌边翘着二郎腿，拿着快子愣了一下， “这个可不好说，这要是1‰的概率会出，也不代表1000个里面就必出一个，每年都有人能开几个珍珠出来，就是得看有没有用，值不值钱？不值钱的开出来，也没用。” “嗯，这数量这么多，也不知道她们干不干的过来，那些澹菜海瓜子之类的都得冲洗了，煮了挖肉，费劲的很。” “孩子那么多，干啥用的？生孩子的意义，不就是人多力量大吗？不然干嘛生那么多孩子，不要粮食啊？不用我们操心，钱本来就没那么好赚。” “可是娘在帮我们杀鱼啊……” “女人就是这么爱计较，连干个活都还要分的很公平，爹都还没回来，还在码头外面帮他们搬运呢，这还能有话说？” “你小声一点说话，怎么就一点顾忌都没有呢？被听去了多尴尬啊”，林秀清边说边往屋外头看了一眼，并且给他把饭菜端好，放桌子上，也在一旁坐下， “难怪从回来就没看到爹，你给他菜留一点。” “听不到的，外头孩子闹哄哄的声音那么大声。” “我出去看看，都挖多少袋回来？估计在潮水退掉的时候，他们还能捡一些鱼货，那些海岛上还挺有东西捡的。” “确实，除了挖这些贝壳，她们估计还能发一点小财。”叶耀东嘴里塞满了饭，也打算赶紧吃完出去看看。 叶母她们听到隔壁的动静，也好奇的先一步放下刀，过去看了一下。墙角七八个麻袋满满当当的堆在那里，地面上已经倒出来两大堆，一群孩子都兴奋的蹲在那里帮忙分拣，并且在那里比划谁捡到的大个，中间还掺杂着一些骂声。 “不要玩，赶紧给我认真干活，不然的话晚上都不要睡觉了。” “对，没干完活，晚上都不准睡觉。” “别给我到处乱扔，等会要给我揍……” “你瞎啊？不要给我扔混在一起啊……” “一两个又没关系，反正都要挑肉的，你挑肉的时候再分一下就好，整天就听你们不是骂这个，就是打那个，骂都来不及……”叶母一过来就出声道。 “今天还挖了挺多带壳的，还要杀鱼，晚上有的忙活了。”叶大嫂笑着道：“娘啊，等会儿还得叫你帮忙了，不然我们哪儿干的完。” “我可没空，我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去别的村子，今在咱们县城抓到一批人贩子团伙，救出了一群孩子，各个村有丢孩子的都得去认人。你们要干不完就请人，我给东子他们干活也都是有算工钱的。”算工钱，她们总没话说了。 叶母也是深谙此道，虽然五根手指头有长有短，但是三个儿媳妇儿也得平衡好了，不然老了也不知道还要看谁脸色吃饭。 叶大嫂脸上笑容僵住了，但是也只呵呵两声，就立即转移话题， “啥时候抓到的人贩子啊？”叶二嫂也好奇了， “是跟过年前，咱村子里抓到的那两个是同伙吗？”她们今天都出海不在家，还是刚听到。 “可不是吗？听说边防所拷问那两人，费了挺长时间才知道他们的老巢，竟然就在咱们县城的一个小院。” “说是附近几个县的都送到咱们县城，有的孩子被送上车，有的送上船，有的还在，也不知道都丢了多少个人，那些该死的人贩子，千刀万剐。” 第647章 除了X，就是嘴 叶大嫂也都皱眉了， “简直不是人啊，现在都还不让多生，这孩子没了可多让人心疼啊。” “就是说，上一辈的生个八九个十几个，一两个养不活的也都会心疼，也就心狠的才能当无所谓，也还好咱村没有丢小孩。” “差点就丢了呢，还好过年时咱村子里大伙也看得紧，货郎一挑担进村，大家都从头到尾的盯着……” “听说咱村因为抓人贩子有功，还被表杨了，说是还会有嘉奖……”话题一下子就岔开了，她们也没再纠结要让叶母帮忙的事。 林秀清在家里早就听说了，并不发表意见，而是摸摸两个儿子的脑袋，交代他们不要捣蛋，要干活就认真干。 叶母也是站了一会儿，就又招呼两个姐妹回去继续杀鱼，两个儿媳妇舍不得花钱请人，那就只得自己干了，她要腾得出手，就帮忙干，腾不出手，那也没办法。 她看向蹲着的叶父， “这些贝壳都搬完了吧？你也先进去吃饭吧？”叶父点点头。不过，他一进去就把菜倒到饭上面，用大碗装着又端了过来，蹲在那一堆贝壳边上，看着几个孩子干活边吃。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一样，父子三人一人捧一个大碗，要么坐台阶上，要么就蹲在那里看着大伙干活下饭。 顺便讨论几句，这些挖出来能卖多少钱？能不能卖的出去？ “这些东西，咱们这里多的跟米一样，大家吃的都不爱吃了，挖都懒得去挖，外头的人会喜欢啊？” “这几年能买卖后，吃的东西更多了，外头的人会喜欢吃咱这乡下海边的东西吗，这一个个带壳的都没多少肉，送人都没人要。”两兄弟这话一出，叶大嫂叶二嫂两人干活都停顿了下来。 “没人要吗？那阿东还要，今天这数量可不少啊……” “哎？阿东呢？刚刚看他还站这里。” “骑自行车走了，说是去老宅拿大盆，你们放心好了，东子肯定不会耍人玩。说要，那肯定不会让你们砸手里，你们就安心的晒出来就行了。” “鱼干，咱们这里不也多的跟米一样吗？一样有人要。要是忙的出来，你们夜里就继续跟出海，能挖一点就多挖一点，说不定啥时候就又没天气了。”叶父咽下嘴里的饭菜，安抚她们，省得不放心，多想。 “可惜我们也找不到人可以去市里看店铺的，不然就自己试着卖了，那店铺空在那里，租又租不出去。” “可不是吗？买过来干嘛也不知道，好几千块钱花下去就空在那里，想要赚个租金都不行。” “咱们也没空去市里看一眼，长啥样都不知道……” “现在市里那边店铺开了几家吗？” “鬼知道……”叶耀东正好骑自行车回来，听到了，也没吭声，也没走过来，直接回家了。 有啥好说的，又不是他的责任，他的锅，自己心动了，而且放着以后哪里又会亏了？ 唉，好人难当！ “买都买了，还讲这个？也不想点好的。”叶父也懒得听，说完就端着空饭碗直接回隔壁了，爱咋折腾咋折腾吧。 叶耀东把那只黑背鳐放到大盆里面，撒上细碎的冰块，又盖上两层破衣服，安顿好后才要去找今天抓上来的那只石头鱼。 谁知找了好几个水桶都没看到，长脚跑了？ “娘，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石头鱼？” “什么石头鱼？哪里还有什么石头鱼？在船上的时候不是就叫你扔了吗？”叶父站在一旁纳闷的道，就看着他转来转去的，原来是在找石头鱼。 “那玩意丑不拉几的，还有毒，拿来干嘛？我直接跟这些鱼肚子内脏放到一块了，扔到桶里了，等会儿一起拿去海边倒回海里。” “啥？你个败家的，还我败家，我特意留回来的，你还给我扔了。”叶耀东拿过她身旁的水桶，里头都是鱼鳞鱼鳃鱼肚子，石头鱼被覆盖的只有身体露了一点点出来，没有仔细看，还以为也是那些垃圾。 他伸手还想掏出来时，却被他娘一个刀背拍了下来， “你干嘛？直接扔了就好了，你还拿出来干嘛？还敢伸手，一不小心要了你小命。” “我特意留回来的，只要不被背上的刺扎到就没事。”叶耀东夺过他娘手上的菜刀，伸到桶里拨弄了一下，然后将石头鱼从里面挑了出来。 “你要鱼干嘛？该不是要吃它吧？” “对头，你都不知道这鱼肉有多嫩……” “要死啊，对你个头，这鱼有毒的……” “就背上的刺有毒，鱼肉没有毒，跟魔鬼鱼有点像，只有刺有毒，跟肉没关系。” “瞎折腾什么？万一呢，又不是没吃过东西，家里那么多鱼，还吃这个干嘛？丑不拉几的，跟石头一样，有什么好吃的？” “你懂啥？”人生在世，吃喝拉撒，吃可是排第一位！而对男人来说，除了b，也就剩嘴了。 海里的东西，能不能吃？他比他们知道的都多，这辈子得把好吃的都得尝一遍，才值得。 叶耀东利索的先用剪刀把它背上一整排毒刺给去了，然后又用刀子把它的鱼皮都给剥下来。 叶母刀被他拿去了，只能坐着看，顺便碎碎念， “什么都吃，馋死你，几个小的都没你馋。”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叶耀东三两下就将这个鱼剥皮剁成小块，叶父倒是没有念叨，只在一旁看着， “怎么到了你嘴里，什么都能吃？” “你以前都还带我们抓蚱蜢吃，好意思说我？” “那个烤着吃香。” “等我给你露一手，你就知道了，去帮我拿个碗过来装一下。”林秀清一直在屋里给几个孩子改衣服，再过一两个月，天气就暖起来了，他们的衣服长的长，短的短，得拿来改一改，才能继续穿。 等她改完一件，想说出去给俩儿子泡一杯麦乳精，把他们喊回来喝了睡觉，却看到叶耀东在灶台边上拿着锅铲捞什么？ “晚饭没吃饱吗？” “不是，今天网了一只石头鱼，想说拿回来煮鱼汤给你补补奶，这鱼鲜嫩的很，超级美味。”林秀清仰头看着他，惊讶的道：“你是想毒死我，换个老婆吗？” “瞎说什么？” “石头鱼不是有毒吗？” “那是刺有毒，跟肉有什么关系？” “你确定？” “不确定我敢叫你吃啊？我把自己毒死，也不能把你毒死啊。”林秀清翻了个白眼，她才不相信呢，转头就往屋里去。 “哎，放心啦，鱼肉没毒的啦，就跟魔鬼鱼一样，就刺有毒，就是这鱼长的丑了点，又不好抓，没人吃。”叶耀东叫不住她，就打算自己吃了算了，没想到她又立即冲出来，不让他吃。 “你等等啊……” “干嘛？我先给你试试毒，看我多疼你。”林秀清瞪了他一眼，拿了一个叶小溪的小银镯子出来，放到他手上的勺子里面粘了粘鱼汤。 叶耀东好笑的道：“你还试毒啊” “我怕死，也怕成寡妇了。” “看吧，跟你说了可以吃，这能不能吃我还不清楚？”勺子里的鱼汤一口闷了，然后他又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 林秀清看着镯子没有变色才放心。 “我不吃，天天奶多的都要涨出来，你自个吃吧，我把两个孩子都叫回来睡觉了，省的天天起不来床。”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门口的惊呼声跟喜悦声。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咋了？” “开到珍珠了？”叶耀东猜测道，不然的话，哪里至于这么开心？ “我去看看，正好打算过去。”叶耀东也放下汤碗，跟出去。一走到外头，声音也更清晰了，还真的开出来一颗珍珠。 运气还真的不错！这也说明了周围海岛光顾的人真的不多，上头的这些贝类也不知道长多久了。 “这个还挺圆的，也有豆子大了，肯定能卖得上价钱。” “这下够本了，这些东西要是没人要，咱们也不亏。” “你们亏啥？东子都答应了，晒出来给他了，还说亏？”叶父忍不住道，这颗珠子还是他开出来的。 两个女人在那里杀鱼，腾不出手，叶父想着老伴在给老三帮忙杀鱼，他一时半会儿也没啥事做，就来帮他们干点活。 “啊，对对对……”叶耀东看着她们拿着一个珠子，举着高高的，借着灯光在那里照来照去，道：“爹今天的运气还挺好啊……”叶父得意了，一个个兴奋的都光顾着看珍珠了，难得东子还知道说两句中听的。 “我也这么觉得，今天这嘴感觉开过光一样，说什么灵什么。刚刚还在那里说挖这么多袋，不知道能不能开一两颗珠子出来？没想到还真的有。”林秀清也笑道：“我们前头也说起。还有那么多袋，指不定还能再开出来！” “对对对，继续挖……” “哎幼，这里这么多筐鱼干，也不知道要杀到什么时候？”她们也都有点不想杀鱼了，想着是不是请两个人娘家人过来帮忙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不然夜里她们还要跟出海的，也吃不消。 不过，等她们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晚上连续一直开，倒是都没再开到过了。 周围的邻居却是又听说了，也被带动了起来，想着跟出海去挖一下这些贝壳，前年就已经跟风了一波，但是没啥收获后，就偃旗息鼓了，这两天倒是又开始死灰复燃了。 不过，叶耀东却没有承诺邻居，要收他们的那些贝壳肉，澹菜肉啥的。 他二哥这边都没晒出来，他都没拿去市场卖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要，他哪里敢再承诺别人？ 怎么也得试过之后才行？他可没那么多钱去亏，一点点还能尝试一下。 第648章 凑够钱了 连续几天好天气，倒也显得村子里一片忙碌，欣欣向荣。 一整个村子，时隔一个月又挂满了鱼干，叶耀东趁着机器坏了，请人修理机器，难得歇了一天。 但是没出海，他又开始称货了，乡亲们这几天又晒出了大批的鱼干。 他家里的都还基本完好，这下子又得收一大批，今天的他大哥二哥家还能堆的下，接下去几天的再收过来，就堆不下了。 必须得把家里的鱼干全部都拉到市里去才行，把地方腾出来放。 部队里也只是那天要一个2000斤，后面就没要了，估计还没消化完，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再要，都拉到市里去屯着，到时候也方便。 他也想着已经五六天没有去过市里了，夜里运一趟鱼干，顺便去瞧一瞧林父林母货卖的咋样，习不习惯，顺便给他带点吃喝的菜蔬。 没想到二老倒是适应的挺好的，不仅跟周围仅有的四五个店铺老板都混熟了，而且还在路边种上了芥菜，跟韭菜。 “还好你今天送鱼干过来了，不然的话，等天亮后我也得给你打个电话回去，再卖个一两天，都要卖空了。” 叶耀东其实也是算好了时间过来的，要是没有几百斤的出货，就这么零卖的话，差不多也是这两天就能卖完。 而他也没有接到过电话，这倒是有些可惜了，还以为那个倒爷周老板能给他出个几千斤的货，这下只能放着慢慢的零卖了。 凌晨两三点钟，正是市场客流量最多的时候，叶耀东先一步去卸货，卸完之后，也去店里帮忙。 直到旭日东升，天光大亮，市场来往的人才少了一些，但是依旧还是很多，只是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忙碌了。 叶耀东忙的也都将棉袄脱掉了，等到八九点才彻底坐下来休息，喘了口气，喝了口茶。 “爹啊，最近每天都这么多人吗？怎么感觉前些天来的时候好像没这么多。” “可不是嘛，上个礼拜那几天估计是下过雨，新市场也是刚开门，所以人还不多，最近几天人是一天比一天多起来，昨天从开门，我们屁股也没有坐下来过。” “好事啊。” “对对对，是好事，这个店铺可真是开对了，自己还担心你这钱花的不值得，现在看来挺好的，要不了多久，估计都能回本了。” 林父边说边将身上背着的布袋递给他，“早上卖的钱都在里面，前几天卖的我都收起来，放到另一个店铺里藏着，不然店铺里人来人往的，放抽屉里，啥时候给人家摸走了都不知道。” 林母也笑着补充，“有好几百呢，我们连身上都不敢放，像往常这时候，都先去把身上的拿回去藏起来，再回来。” “哎，还好有爹娘你们在这里帮忙看着，帮我挣钱，不然我可就少挣许多钱了，没有你们，我也不能这么轻松的当甩手掌柜。” 这可是他的真心话，现在他也才知道，上辈子他到底错过了多少。 他边说话边将棉袄脱掉，把布包里头的钱倒到自己的布包里。 “呵呵，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就是你最好多拉一点过来，我瞅着最近这两天过来买鱼干的，倒是有挺多货郎，每天都有人要个五六十斤，到了下午都还有人过来买。” “没有大解放，不然一趟就拉完了，我等会儿去市场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人认识开大解放的，省的拖拉机要拉好几趟，家里都还有活等着我，也不能天天都往这里跑。” “对对，能一趟送过来最好，省的你还得抽空跑来跑去，这几天天气又好，要是一天没出来，就是一天的损失。” 叶耀东点点头，“我去市场转转，顺便买个早饭回来。” “不用不用，我们炉子上煮了一锅稀饭了，一直煨在那里，我们等会儿吃这个就行了，别在外头花钱。” 他也看到角落里的那个煤炉，估计一开门就开始煮了，底下都没啥火光看到。 “那我就买几个肉包子，配稀饭刚好凑个饱。” 这里没有土灶，只有煤炉，炒菜倒是有些不太方便，两个老的估计这几天也没有吃过像样的，更不要说吃肉了，顶多配个鱼干，虽然说以往他们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但是住这里确实不方便。 要是把家里的货都拉到这边店铺放的话，估计他们也没空间睡觉活动了。 叶耀东边想边往外走，等会儿或许可以去附近村子里，看看有没有老房子可以租，或者买下来也可以，就是不知道让不让买。 照理说，现在管的不严，只要村里同意就可以。 附近有个房子在那里，来回吃住也方便，而且这边有个市场，周围发展起来也是迟早的事，弄个窝在那里，也不亏。 现在老房子也便宜的很，他手头还算宽松的，先买一小间给二老先住着也不成问题。 二老在后面叫着，让他不要买，他们吃稀饭就可以，叶耀东琢磨着这事情也没回头。 “十二号店铺，叶耀东电话，十二号店铺，叶耀东电话……” 一个半大少年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跑过，边跑边叫，瞬间直接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连忙回过头去，小跑着把年轻人抓住，“有我的电话？在哪里？” “啊？你就是叶耀东啊，在市场里面，说是五分钟后再打过来，你去等着。” “带路，带路……”叶耀东拉着年轻人赶紧往市场走，心里火热火热，市场里头的电话他只给阿清跟周老板留了一个。 没啥事，阿清也不至于会打电话，他更倾向于是那个周老板打过来的。 家里的鱼干堆太多了，虽然慢慢卖也不愁，但是却堆不下了，早点卖完也能省点事，两个老的还能回家呆个几天，休息一下。 叶耀东进去市场时步履匆匆，等出来时，脚步却又变得无比的轻快，脸上满面春风，傻子看了也知道有好事降临。 一个电话不止出了3000斤货，还把运货的问题给解决了，那个周老板自己就有认识开大解放的人，他可以自己上门拉货，不用他自己一趟一趟的运到市里来。 无比省事，价格他也降到4毛一斤，这也相当于他一下子就把家里的鱼干都出掉了。 这年头果然生意好做，啥都能卖。 他喜滋滋的又买了五个大肉包回到店铺里，林父林母已经吃上稀饭了，还给他装了一碗，放在边上凉。 而桌子上还有两个小碗，一个里头有几片鱼干，一个里头是萝卜干跟榨菜对半，边上还有两个小罐子，是装萝卜榨菜的罐子，跟前几天刚来时的饭菜一模一样。 他还以为前几天只是刚过来，没有完全安顿好，也不熟悉周边，所以随便吃吃而已，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不，好歹多了一碗鱼干…… 他已经可以想象的到，他们的午饭跟晚饭了…… 失策了，还好发现的早。 桌上那一碗稀饭，他估计也是他们从嘴里省下来，特意装了一碗给他，不然他们可不知道，他今早凌晨就过来了。 等会就去给他们先租个房子，怎么也得有个土灶，正经的烧点饭菜吃，有个房子也能睡的安稳点。 住在村子里头，也能跟村民们换一点青菜，也能方便一点。 “吃两个包子凑个饱，还热乎的。” “你吃，你吃，我们吃稀饭就够了……” “我刚已经吃了两个了，再吃一个就够了，你们一人吃两个，不然放着凉了也不好吃。” 知道他吃的比他们多，他们估计才会肯吃。 林母笑呵呵的：“虽然你这生意好，但是也不能这样子花钱，五个大肉包子要5毛钱了。” “吃吧，不算啥，就一斤鱼干的钱而已，一天你们都能帮我卖个两三百斤的。” 等吃完饭他就去附近村子看看。 林父却好奇的问道：“刚刚远远的好像听到有人说是有你的电话，对吗？我看你跟着那个孩子走了。” “啊对！”回来时被饭菜转移了注意力，现在赶紧给他们租个房子，忘记跟他们说了。 “前几天来过的那个周老板打电话过来说要3000斤，明天过来拉货，我说拖拉机运货明天不一定几点到这里。他就说他直接叫人开大解放去我村子里载。” 必须得保证品质啊啥的，不好不要，这些后话就不用说了，这是肯定的，他也对自己的东西有信心，每一袋他基本都大概摸过。 林父欢喜了，“3000斤啊，这一下子就买这么多数量啊？” “这人这么有钱的？这么多数量，人家拉回去要咋卖啊？” “你傻啊，人家都有大解放，还愁卖啊，那肯定跑全国各地卖了，这不比咱们就在这里卖强啊。” 林母笑着拍打了一下自己脑门，“看我都高兴傻了，那大解放可是跑长途，全国各地的来回，什么东西不好卖？这一下子卖这么多，可比咱们几斤几斤的卖，省事多了。” “谁说不是？”林父又看向叶耀东，“家里能有这么多数量吗？” “有，昨天有称了几百斤，早上拉了一车过来，剩下的应该差不多够数了，不够的话，等我傍晚回去再收一点也够了。” “这几天都有天气，接下去几天，也能再囤个几千斤。本来还担心货没地方放，得多运几趟送到市里来放，这下好了，省事多了。等到时候市里面这里卖空了，也回村子里歇几天。” “我们没关系，你这里赚钱要紧。先吃，先吃，吃完饭咱们去另一家店铺，我把这几天卖货的钱拿给你，你数数，下午就顺便带回去，省的放我这边，人来人往的不安全。” 叶耀东点点头。 这笔钱到手后，他估摸着那条大船尾款是够了，不差钱了。 第649章 新的安排 叶耀东心里头也松了口气，这会儿才年初，现在就把尾款问题解决了，今年赚的就都能存起来了，手头也能更宽松一点，不至于一把钱交出去，就紧巴的要死。 他端起一旁已经变温了的稀饭，大口的喝了几口，配了几根榨菜，一碗就到底了，然后又抓起桌上报纸包裹着的一个肉包，跟老丈人丈母娘打了个招呼，就又紧接着出去了。 得先把房子的事落实了。 想想又觉得有些头大，真要认真做一件事的话，可不会真的只做一件，通往目的地的道路上也有很多的绊脚石跟荆棘草丛，接踵而来的事情不会少。 附近那个小村子他也不熟，也没进来过，最多只是经过，也不知道村长是哪一个。 刚一进村子，就看到一群老阿婆坐在那里晒太阳，他看着她们，她们也在直勾勾的盯视他，看着他都有些头皮发麻，原本她们还热闹的说话声音都静了下来，一旁跑跳的孩子也连忙躲开了。 叶耀东尬笑了一下，这是把他当成人贩子了？有这么帅的人贩子吗？ 他摸摸脸颊，感觉应该可以老少通杀，顿时又信心满满，笑呵呵的上前。 “阿婆啊，晒太阳啊？这几天太阳还挺好的，晒晒太阳，杀杀菌啊。” “哎哎，晒太阳，晒太阳……” “你谁啊？哪里来呀？来我们村干嘛？” “看着不像是货郎，也没挑着担，两手空空的……该不会是来踩点的吧？叫小孩都躲远一点，不要出来。” “听说前几天报纸上说抓了好多个，这么快又出来了？” 叶耀东：“？” 以为说本地话他就听不懂吗？说的这么直接，虽然他们这边每个地方的城镇说的话可能不一样，但是有的个别音调是通的，他还是能连蒙带猜的知道一点。 他连忙解释，“不是的，阿婆，我想要找村长，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去吗？” “啊，要找村长？” “是啊，你们村委会怎么走啊？” 他们语言不通，阿婆不会讲普通话，他们鸡同鸭讲，反正大概都能理解对方在讲什么。 “找村长啊？那看起来应该不是坏人……” “往前走，那边路口右转到底再左转，转完看到路再左转，门口有个木板写着兴化钟村村委会就对了。” “哦好好好……那我走了，你们继续晒太阳。” 叶耀东迈着腿继续往前，所过之处，孩童们避之唯恐不及，仿佛他是什么瘟疫？而身后的目光，一直如芒在刺。 他终于体会到了，陌生人进他们村时的感受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后，他快走几步，而周围玩的孩子们躲的更远了。 更糟糕的是，他忘记了，刚刚阿婆指的路到底是哪个小路路口转弯了？ “小孩过来……” “不要，你是坏人……” 叶耀东嘴巴瞬间弯了下来，哭丧着脸，“我哪里像坏人了？” “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坏人，而且我娘说了外面来的陌生人，只要主动跟我们小孩说话的，都是坏人。” 确实，一般陌生人也不会去找小孩说话，但是他是问路啊。 “不是，我也不叫你过来了，你就告诉我村委怎么走，我忘记了。”叶耀东无奈的很。 一个大一点的孩子伸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小路，叶耀东才在身后虎视眈眈跟上来的阿婆的目光下，转进了小路。 左转右拐的，吸引了周围一大片妇女的目光后，他绕了一大圈才看到写着村委会名字的木板。 随手抹了一遍额上都沁出来的汗，也松了口气。 太不容易，一路都被人警惕着，上至80岁，下至3岁，走过的路过的通通都盯着他看。 这会儿身后都还跟着两个老头，他走进村委会时，那两个老头都还在一边石头上坐着，眼睛都还盯着村委会看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他们县城爆出来人贩子的后遗症，或者周围哪里也丢孩子了，竟然这么警惕？ 害他一路走过来都有点紧张了，生怕哪里行为不对或不礼貌，被打！ 进到村委会，他才松了口气。 说是村委会，其实也就一个小院子，他一走进来就在门口叫了几声。 “有人吗？有人吗？” “谁啊？” “那个…同志你好，我是想问问你们村子里有没有房子可以租的？” “租房子？没有没有，哪来的房子可以租的，家家户户自己都不够住了，谁还拿去租？”一个两鬓带着白发的中年男人直接挥着手赶他走，然后转身就要进去。 “等等，大叔啊，我是真来租房子，我在旁边市场买了个摊位，在那边吃住不方便，就想过来租个房子，想着你们村离得挺近的……” 这下，中年男人倒是停下了脚步，“你在那边买了个摊位？” “是啊，你们这要是没得租的话，有的卖也行啊，谁家要是起了新房子，老房子没住的话，卖给我也成啊，看你们村子这也起了两套楼……” 中年男人仔细的打量了他好几眼，才发现有些眼熟，“你是那个买了两个摊位的那个年轻人？” 也不得不眼熟啊，那么年轻就买了两个店铺，谁都记住他了，刚刚也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也没有往那个方向联想。 叶耀东瞬间眼睛一亮，认得他啊？认得他，那就好办了。 “对对对，大叔也买了一个摊位？是不是当时抽签的时候也在场？我那摊位已经开门卖鱼干了，你不用担心我是坏人，来村子里抱小孩。我是好人，三好青年，良民啊……” “我是这个村的村长，叫卫爱国。那鱼干的店铺是你的啊？看着是两个老的在那里看着，门口还贴了好几张招租的，还以为是租出去了。”中年男人这下也放心了一些，并且也招呼他往里头坐。 “看店的是我爹娘，唉，你们这村子警惕性好高啊，我一进来就被人从村头盯到这里，担心我是人贩子。” “也不全是，呵呵，是这几年开始抓超声，大家都怕了，看到陌生人进村都是先盯着。我们这村子不大，就100户人家不到，但是基本都是一个姓的，你刚刚说你是想来租房子的是吧？” “能买的话也行啊。” 先提前把地给占了，好歹也是在市周边，以后发展起来，迟早也是划到市里头，现在地虽然不值钱，但是外乡人想要跑到别的村子买地买房子也不容易，因为排外。 南方的村子都是宗族集中地，基本一个村子都是同姓氏的多。 他们村子是因为靠海，老一辈没东西吃，到海边讨生活，然后就落地生根的不少，所以才姓啥的都有。 卫村长五指指腹轮流敲弹着桌子，一脸沉思，“这买房子得问一下乡亲们，谁家有多的房子愿意卖，一般人家也不会卖，租倒是可以问一下。” “也行，我们都是规矩本分的人，卫村长可以放心，租跟买都可以。” “我问问，这个我得先问问，明。” “哎好，明天我不一定在店铺，你可以去店铺跟我老丈人说，他会跟我说的。” 卫爱国顿时惊讶了，“是老丈人，不是亲爹啊？” “对啊，是老丈人，反正也是爹。” 这下他倒是有些赞赏了，说了那么多，他还以为是亲爹给他看铺子，他给亲爹租房，原来是老丈人，倒是难得关系这么亲近。 “行，我问好了，明天去店铺跟你老丈人说。” “村长的店铺是抽到几号签？” 卫村长垂头丧气，“唉，别提了，是3号口4号店铺，还丢在那也不知道咋整好，租又租不出去，被家里的婆娘骂死了。” “过几年就热闹起来了，这发展总有个过程，慢慢来呗。” “还是你运气好。” “那我先走了，明天等你消息。” “哎好好。” 叶耀东走出去后，才想起来自己两手空空的过来，没有买点东西，失策！ 他拍了下额头，要是手上拎着东西的话，估计刚刚也不会直接被一口拒绝，还得凭这张脸才能进去说话。 只能明天确定有租的话，再随便买几样糕点过来找补。 村委会不远处的石头上，依旧还坐着两个老大爷，不知道是不是顺势就干脆坐在那里晒太阳，他无语的摇了摇头，大摇大摆的直接走过去。 然后又在村里妇女跟阿婆的注视下又走了出去…… 快中午了，店铺倒是没什么人进出了，二老也闲起来，放起了收音机，听着戏剧。 叶耀东一跟他们说，打算去村子里给他们租个房子，就立即得到了他们的强烈反对，觉得没必要花这个钱。 还是他说货要全拉过来，要堆到店铺里，他们即将没地方住，二老才没说话。 “那我留一下，看明天有没有人过来？这会儿也没什么客人，你娘在店铺里看着，我给你拿钱去。拿了，正好早点回去。” “行。” 他也要回去称货，提前先把3000斤鱼干称出来，万一真有不够的就去找裴叔的朋友，或者看看今天有没有又有晒干的补充。 裴叔朋友那边几千斤龙头鱼干还没称，昨天先称了村子里几户人家的，就已经把家里堆满了。 第650章 阿清社死 才几天没来，林父林母就已经卖了好几百块钱，钱太多了，也让他们彻夜难安，都得到处藏。 林父从一堆的鱼干里头找了一个麻袋，然后往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布袋。 “藏的还挺严实的啊。” “不藏起来不行啊，这么多钱，我都生怕遭小偷，或者是遭人打上门来，夜里都还担心的睡不着觉，半夜起来都还得去角落摸两下。你都带回去，我也能放心一点，今天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说着就往叶耀东怀里塞。 叶耀东接过去的时候都感觉沉甸甸的，差点没拿好。 “你拿稳一点，里头硬币纸币都有，几天没来拿，还怪沉的。” “几百？数了吗？”他将布袋子放在手上拎了拎，掂量了一下重量还真不少 “都有数，每天都有100多进账，多的130多，少的也有100出头，后面越加数额越大，算的太麻烦，我也就记不清具体的，只记得每天卖了多少钱，也没特意去加总数。” “反正都装进去了，这五天大概有个六百左右，你自己倒出来数数？今天卖的是额外的，没有加进去，刚刚给你了。” “行，也不用数了，这么多数量，数起来都不知道要数到几点，我等拿回去了再跟阿清慢慢的数。” 叶耀东将一大袋的钱币放到旁边小床上，又继续开始脱棉袄，把自己的布包从自己的衣服里露出来，再把那一包钱倒进去。 哗啦啦，哗啦啦！ 沉甸甸，沉甸甸！ 也不知道有多少个硬币纸币，布包差点都被灌满了，叶耀东把纸币往底下又塞了塞，还好上面阿清缝了个纽扣，还可以扣起来，不容易掉出来。 也幸好现在是冬天，包在衣服里面，再裹一个大棉袄，谁也看不出来，不然，这要是大夏天的，分分钟露馅。 “你小心一点，藏严实一点，不要露出来给人看到了，这市场附近的小偷小摸的太多了，你最好现在就直接回家，也不要到处跑了……” “我晓得，就是打算直接回去，也没啥事了，我回去还得称货，还有的忙呢。” 林父连连点头，“对对，直接回去好，这里有我看着，有事我给你打电话。现在回去，估计到家也差不多大中午，路上也能太平一点。” 叶耀东点点头，把棉袄裹好，整理了一下，感觉看不出来后，才放心的往外走。 “那我先回去了，对面那个小村子明天要是同意租房子，你就给我打个电话，我正好顺便再多运一点鱼干送过来囤起来。” “好好，回去路上小心一点。” 叶耀东出去后找了一大圈，才在外头的小摊上找到老周头，他正抓了一把的虾皮在那里看来看去，好像问价钱。 “干啥呢，周叔？要买虾皮啊？” “正好看到了，感觉挺大只，味道又澹不咸，挺好的……” “买啥啊，等回去了我送你一篮子，这玩意还需要买？回去我就送一篮子到你家，走了……” 老周头被他勾着肩膀，只能放下虾皮跟着他走，“没看见你卖虾皮啊，只有鱼干。” “朋友那里有，回去给你拿一点。” 裴叔的朋友之前有带回来好几袋的，他原本要买的，后面忘记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一时半会也没有马上过来，买了也是搁在家里占地方，想着等收鱼干的时候，他那还有的话，再一块买过来，反正数量也没有很多。 回去再问人家买一点给周叔送去，再怎么卖，自家总会留一些。 “那我正好省了这个钱……” “对，该花花该省省，不然老婆会发狠。我哥家那些澹菜干，生蚝干好像今天也差不多干了，到时候收过来也给你送一些。” “行啊！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客气啥呀，我都还指望你呢……” “没事，最近妈祖庙快完工了，没什么活了，每天闲在那里，我都在想，要不要狠狠心，咬咬牙跟大队把这个拖拉机给买了，也好自己出去拉拉客，接接活，什么的……” “啥？大队这个拖拉机要卖啊……”叶耀东惊喜了下。 “是有听陈书记说了一嘴，说是生产队都解散好几年了，妈祖庙也快盖好了，拖拉机对公家现在用处也不大……” 两人越走越远，叶耀东心里又活泛开了。 公家的这辆拖拉机要卖，那他必须得买下来啊！ 这靠人不如靠己！ 别人有的不如自己有。 整天指望别人，哪有自家有来的方便，要是弄一个拖拉机在手，他就不用整天叫别人送了，自己来回更方便。 而且这拖拉机买过来的年限也不久，再开个一二十年应该不成问题。 这年头，拖拉机实用的很，买了肯定划算，而且是跟村里头买的，肯定得折价，不能算他贵了。 上了拖拉机时，他都还在想，等回去了一定找陈书记多聊聊，多问问，有这好事的话，肯定得让他优先，可不能被人抢了先。 刚一到家，他就立即拉着阿清进屋，阿清都还以为他有啥急事。 “该不会又遇上劫道吧？被抢了吗？” “你想哪去了，就不能想点好的？”叶耀东无语的伸着食指狠狠的戳了一下她额头。 林秀清额头瞬间红了一块小点，她伸手摸了摸，纳闷的问道：“这不是看你一从车上跳下来就急匆匆的拉我进屋，我当然以为你出啥事了，我都慌了。” “慌个屁，你男人我又发财了，叫你进来数钱的。” “又不是没数过，哪一回见你这么着急的，突然一下车就着急忙慌的拉着我进屋，不然我哪里会乱想。” “怪我咯？” “当然了！” “就不能是猴急，想要解决身体所需啊。” 林秀清差点没给他逗笑了，捶了他好几下，“乱说什么？昨晚不才刚那啥了吗？” “那啥是啥啊？” “滚蛋～不要脸。” “昨天吃的饭，今天都还要吃的嘞！男人办事的黄金年龄可是在30岁前，30岁后就得多吃点补的，你得趁着我……” “闭嘴！” 林秀清又好气又好笑，又怕他越说越来劲，本来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她故意板着个脸。 “不许动！” 又喊了一句后，她主动凑上前去，抱着他的腰，伸手往他衣服里面摸去。 “干啥干啥，大白天的，往哪里摸？害不害臊啊？刚刚还凶我来着，现在这么快又要对我上下其手……” 叶耀东假装躲了两下，手却很诚实的抓着她的手，不让她松开，让她尽量往衣服里面摸…… “讨厌，你胡说什么？松手啦……” “摸我还不承认了。” “我摸钱……” “摸一摸八毛八，亲一亲八块八，ooxx八十八……”说着还搂着她的腰，贴紧他下半身。 “滚蛋，还想赚我钱？”林秀清横了他一眼，锤了他两下。 叶耀东握住她的小手，觍着脸笑道：“哪儿？是我给你赚，我贴钱，我倒贴给你，我这怀里一大包的钱，都准备留着给你赚。” 林秀清忍不住笑了，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想得美……” “别人想赚我钱，我都不给她赚，就给你赚。” 她瞬间眉头一横，怒目而视，伸手拧着他后腰的肉，“说，她是谁？谁想挣你这个钱了？” “嘶～没，没啊，我就这么一说，没谁想挣我的钱，我挣的不都是你的吗？哎幼喂，松手松手～” 女人！ 他就这么随口一说。 真的是祸从口出，自找麻烦，好好的想给她送钱，还这么能想。 哎幼，劲还挺大的…… “都给你，都给你，都是你的，八毛八，八块八，八十八，不都是你的吗？谁还能跟你抢啊？” “哼，那你还不脱衣服？” “马上马上，想要我脱衣服还不简单？一句话的事，马上脱光都行。” 都投降了，他还不忘嘴上再贫几句。 “你要不要也脱啊？” “啊啊啊～” 叶耀东又被打了好几下，往角落躲去…… “停停停，我脱，我脱还不行吗？” 这时一个小人在门口探头探脑，好奇的伸着一个脑袋夹在门缝里，“脱什么啊爹？” “嘘，你快去玩。” 瞬间门又被老太太给关上了…… 要不要这么社死啊！ ！ 林秀清脸唰一下爆红了，也立即跑到门边去，但是门已经被关上了，严严实实的。 叶耀东却笑的不行，棉袄扔到栏杆上，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的差点直不起腰。 本来也只是两夫妻关起门来玩闹，调情说笑的，两人也乐在其中，但是被孩子跟老太太听去后，那就尴尬了。 林秀清尴尬的头皮都发麻，恨不得抠出三室一厅来。 刚刚阿东说的话好有歧义，搞得好像是她迫不及待一样，啊啊啊啊…… 她上前狠狠锤了他两下，又笑又骂，“都怪你，天天就知道胡说八道，你看，都被听去了……” 叶耀东抱着她狠狠亲了一口，又哈哈笑了两声，“有啥关系啊？孩子小，不懂事，老太太又一把年纪了，没事。” “你当然没事了……” “哈哈，我肯定没事啊，我对我自己老婆耍流氓，有啥事？” “你还说！”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 第651章 东子可真能干 两人抱在一块，又笑闹了几句后，叶耀东才在林秀清的催促下，把衣服脱了，将布包拿出来放到床上去，将纸币硬币全部都倒出来。 看着比以往任何一次的钱都多，林秀清感觉她明白了，他急匆匆的拉她进屋的原因了。 出去一趟就带回来这么多钱，换她拿在手上也兴奋啊。 “难怪你那么兴奋，这才几天就挣了好几百了。” “才不是因为这个呢，我那也不是兴奋，我是有事想跟你商量，所以才一到家就匆匆的拉你进屋了。”林秀清瞬间警惕的看着他，她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回回他说要找她商量事情的时候，总是要大出血，而且一次出的比一次厉害！ 就比如说上次，说要跟她商量，结果直接商量出了一条大船，5000块定金没了，而且一开始说商量的话是3000块定金，结果到后面更是超出预期！ 今天又跟她说要商量？ “你是不是又想买啥大件了？电冰箱？”她听他念叨过两回了……这下又挣了钱，该不会又惦记上了？ “咱还有8000块的渔船款还得结，买一个冰箱得大好几百，上千块，又超级费电，买来没用，不准买！”叶耀东没好气的道：“谁买那玩意儿？要买，我也是先买个电视机……” “电视机也不准买，家里有收音机，能听广播，听戏剧就已经够了。” “不是，我没有想买这些小家电，我是听说村里面好像要把拖拉机卖了，咱们要不要买回来？这样省的回回送货都得叫别人，没那么方便，家里有个拖拉机，咱们自己也能方便一点……”林秀清一听，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好几千啊！这拖拉机转手肯定也得卖好几千块钱，我们现在才勉强凑齐船尾款的钱，这要是买拖拉机的话，直接缺口又缺了几千块，不行啊。” “咱们不也一直都是叫周叔吗？也没啥不方便的啊，周叔也挺好说话的，随叫随到，夜里叫都行。” “那这毕竟是别人的，也不是自己的……” “没有啥区别啊，那别人的，咱们请他不也一样吗？干嘛非得变成自己的？而且，村里头要是想要卖出去，那周叔肯定是想着买吧？毕竟他给大队开拖拉机都开了好几年了，肯定都开顺手了。” “如果卖的话，他肯定第一个要买，这要是变成他自个单独私有的，那咱叫他不是更方便吗？之前还顾忌是村里的，回回使用都还要去申请，这要是被他买去了，咱们更方便更好叫。” “用一次才几块钱啊，咱们自己买下来的话，可是要好几千，太贵了。咱们除了偶尔送一趟货，也没天天开，那么大一个疙瘩，放在家里不心疼啊？咱们这才刚花了一大笔钱，得省一点啊，你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叶耀东想法瞬间就被她堵了回来，感觉她说的也有点道理。 他除了偶尔送一趟货，也没啥需要用拖拉机的？不像周叔，要是买过去了，还可以天天开出去，来回县城或者镇上，路边接点过路客人，或者接一点运输的伙计。 有需要的话叫一下周叔，也相当于分n期付款了？ “你让我想想……” “想啥呀？你想的都是多余的，拖拉机买过来，你开的过来？家里已经有一条船了，明年再来一条大船，你不得开大船，哪里还能有空去开拖拉机啊？” “连现在的这条船，到时候都还得拜托爹，指不定到时候你忙起来都还没空送货到市里，还得拜托人家给你送去呢。咱要是把拖拉机买了，周叔买不到，那他不得气死啊？到时候你叫谁给你送货呢？” “呃……”是他想的不够周到了。就想着来回叫别人开拖拉机不方便，自已要是有一辆，还能任意开，也能省点路费，没想到自己也只有送货的时候能用上，其他时候只能停在家里，到时候要是大船交付了，更没空开。 叶耀东瞬间肩膀垮了下来， “好吧，还以为能搞一辆拖拉机，风光一下，让我儿子在村子里横着走。”林秀清给他逗乐了， “你儿子已经在村里横着走很久了，你都没发现他这段时间天天放学一堆人围着他，跟着他到家后，那些孩子才回自己家去。” “啊？我儿子这么牛逼的，这么小就能带一帮小弟了？” “你好像很自豪？” “哈哈，肯定的嘛。” “等明年，咱家大船要是开回来，你儿子是真的要在村子里横着走了，就他那么爱得瑟的德行，得一群孩子羡慕的围着他了。” “羡慕他有个好爹！”叶耀东想想也很得意，上辈子招两个孩子嫌，这辈子好歹也能活出个人样了，让孩子以他为荣，骄傲自豪有他这么个好爹！ “别得意了，赶紧把钱数一数，买拖拉机就算了吧，现在手头没这么宽松，真有剩钱，咱们也不能买拖拉机，一个月开不上多少次，不像人家买去可以一天到晚的开车去挣钱，放家里到时候还要担心被人上门借。” “借个屁！这么值钱的大疙瘩，谁有那么大的脸上门借？” “难说，没脸没皮的人可不少。” “轰出去就好了。”她翻了个白眼， “你说的倒简单……哎呀，不提这些没影的事，快点把钱数一数，等会儿还得称货，裴叔的朋友早上上门来了，问咱们啥时候能把他那几千斤龙头鱼干称过来？” “我等会就上门跟他说一下，还挺不好意思的。当时跟他说的时候，还扬言只要晒完了就可以送一部分过来，咱先给他收下，结果最近几天天天出海，也没空把货送去市里，把地方腾出来。” “那现在咋办？还是放不下。大嫂，二嫂那边也说自家的房子得留着放自家的鱼干，咱们昨天就没有把两个嫂子的货称过来，她们今天好像又收了一些下来。”林秀清想想也有些犯愁，这钱是付的出去，东西倒是没地方放了。 老房子那里地方倒是挺大挺空的，就是怕下雨漏水。 “不用担心，明天家里就腾空了。今早到市里的时候，在市场接到了一个电话，上回要了500斤的那个周老板，打电话过来跟我说明天要3000斤，直接开着大解放过来拉货。”林秀清惊喜了， “一下子要3000斤啊？那家里的指不定还不够。” “等会我们自己先称一遍，算一下重量，不够再去两个嫂子那称一点过来凑个数。” “那明天就可以把裴叔朋友那几千斤龙头鱼干都称了。” “对，免得人家等着急，害怕咱们食言，都答应好的事，得先兑现了。”林秀清高兴不已，但是瞬间又瞪眼了，还拍打了他一下， “这么重要的事，回来不知道说，光说拖拉机，主次不分！”叶耀东瑟缩了一下胳膊， “你又打我！这板上钉钉的事，早说晚说都一样，又不需要商量，我不是就想着，先跟你商量拖拉机的事吗？”林秀清又打了一下， “商量你个头。” “别打了，别打了，快点数钱！赶紧体会一把数钱数到手抽筋是什么感觉？” “那你去先把房门打开。” “干嘛？”叶耀东茫然的看着她，数钱还要开房门？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么多钱，肯定得数的会有点久，免得老太太真以为咱们大白天的关在屋里面干嘛？”叶耀东轻笑， “切～刚刚没想着立即开房门，到现在都过去几分钟了……”几分钟？他瞬间脸上笑容凝滞。 “不行！现在不能开………”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赶紧数钱，数完了再开房门吗？不然，数钱的声音给人听到了咋办？财不外露。”林秀清觉得他说的也有点道理，家里的钱得捂的紧一点，不能让人知道，老太太也不行。 “哦！”应了一声后她也没在意，没有多想，先把床上的那些毛票子，都一张一张的放在手心里，摊开摊平了，整整齐齐的握在手心里，一张一张的开始清点起来。 叶耀东也跟她一模一样的动作，紧跟着轻点起来，嘴里还念着， “一毛，两毛，三毛……” “你能不能默数啊？都被你数乱了……”事多。叶耀东看了她一眼，老老实实的默数。 这下屋里彻底安静了，只有时不时有一点硬币的铿锵声。叶成洋也没有再冲进来，不知道是不是被老太太打发出去玩了，而叶小溪还在外头晒太阳，也没有说要找她。 直到夫妻俩数的脖子都酸了，才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吱呀～ “小九好像想喝奶了，一直在啃站笼，你这会儿有空喂个奶吗？喂完我再抱出去玩。” “有有有，阿东今天卖了不少钱，所以才急匆匆的拉我进屋数钱来着，前面我就是催着他脱衣服，赶紧数，免得孩子找。”终于逮着机会解释清楚了，林秀清松了口气。 “哦哦，就在数钱啊，要帮忙吗？东子可真能干，回回出去都能带回来大笔的钱。” 第652章 寻求帮忙 老太太笑着露出没牙的牙床，将孩子递给阿清后，就站到床边看着叶耀东数钱。 “你午饭还没吃呢，前面以为你们在说事情，就没敢过来敲门打扰你们，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先吧。” “不饿”，叶耀东抽了个空档回了一句， “数完先。”林秀清抱着孩子坐到旁边凳子上奶孩子，注意力却一直在他们身上，听到老太太这话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帮你一块数，快一点。”老太太也坐到床边去，帮忙整理纸币。 “我爹没有数好告诉你吗？”叶耀东点点头又摇摇头。他默数着，哪里有空回答她问题？ 现在才想着问，有点晚了吧？ “点头又摇头，什么意思啊？” “别吵！刚刚还叫我不要数出声，现在自己没数坐在那里就开始啰嗦。”林秀清语塞。 老太太笑着拿着手上握着的钱，拍了他一下， “回答一下，又费不了你多长时间？又没有一直追问你？”叶耀东正好数到整数，就大发慈悲的停了下来， “咱爹只知道大概总数，他记得每天进账多少，但是没有每天相加，觉得相加麻烦，又容易记不住，所以只记得进账的。”林秀清得到答桉后，也不吵他了。 叶耀东数完100张就拿一张出来夹起来，免得弄乱了，然后一小堆，一小堆的堆起来。 等阿清喂完奶，他跟老太太也数的差不多了，只剩硬币。大额的钞票不多，几乎都是毛票子，真的是狠狠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数钱数到手抽筋。 “明天也拿这些零钱给出去结算，省得的一堆，都快没地方放了，下次得打个箱子放。”老太太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是得打个箱子，锁起来。” “然后小偷光顾的时候直接把箱子抱走就好了……” “什么话嘛？”老太太笑着道。 “玩笑话，买个箱子回来也得钉在衣柜子里，钉死了。” “嘘，不能说出去。” “那肯定的啊，也就对着你嘛。”叶耀东又继续把铺满床的一堆的纸币都数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个数后，就把硬币交给阿清数了，还要出去一下。 回来问数字就行了。老太太还在身后叫着， “吃完饭再出去吧？” “你先煮，我去去就来。”林秀清替他补充了一下， “他去裴叔朋友家了，答应要收人家的龙头鱼干，结果咱们家里没地方放，明天就能腾出地方来了，他过去跟人家说一声。” “哦哦，那是得跟人家说一声，让人家安一下心。”叶耀东骑着自行车速去速回，也没花多长时，只是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他大嫂二嫂她们。 原来起风了，所以提前回来了，大哥二哥他们还在码头卖货，两个嫂子先推着一板车的货先回去。 “今天收货看着也不差啊。”叶大嫂笑笑， “还好，顺便还挖了一点海带，都不怎么长，估计得再过两个月才能长的很大，等会让阿清也拿两张回去炒。”叶二嫂迫不及待的把板车上面的一个水桶拎下来，跑到他跟前， “阿东啊，你看看我们今天挖的这一小桶，这个是不是就是你前几天拿去镇上卖的海鸡脚了？” “哦？” “我看它的脚就很长，比平常的那个佛手长。”她一脸期待的看向叶耀东。 叶大嫂也连忙停下板车走了过来，她还想着等到家了再问的。叶耀东连忙停下自行车，将脚刹立起来，伸手往桶里随便抓了几个。 哎？还真的是！ “你们运气挺好的啊。” “真的？”两个嫂子顿时高兴了，这个就脚长了一点，却老贵了。她们这几天去淘海，收获老好了～不是抓到一些搁浅的鱼，就是挖到蛏子，青蟹也能偶尔捡个一两只。 不说挖回来晒的那些带壳的，光海岛上面随便碰运气捡一捡，都能比坐在家里织一天网强了。 虽然说碰运气的成分占大多数，但是显而易见，她们这两天运气都还可以，今天都还碰到意外惊喜，在石头缝里面摸到了一些阿东说的海鸡脚。 叶耀东肯定的点点头， “嗯，我前天去卖的时候十几斤卖了200块，你们这里应该也有五六斤，应该也能卖个好几十吧？”俩人更高兴了。 “那阿东啊，能不能拜托你下午趁着新鲜，帮我们拿去卖一下？” “啊？我啊？我刚回来，可能没空，你们可以自己去啊。”他家里头堆了好几个屋子的货，还等着他称呢，哪有空帮她们送去镇上卖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讪笑着，叶二嫂直白的说：“我们也没去过，心里发憷呢，哪里敢送到人家酒店去？你大哥二哥也一样，万一被轰出来呢？你去过几趟，肯定熟……”叶大嫂也连忙点头附和， “对对对，你卖过两回了，你熟一点……你骑着自行车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家里的活你可以叫你两个哥哥帮忙，一点都不会耽误的。”叶耀东皱了下眉头。 两嫂子又继续说道：“一定不耽误你太多时间，你反正都熟的，去一下就能回来。” “现在才1点，称鱼干也费不了多长时间，一下午一晚上，时间还长着，就当帮你哥嫂一个忙……”唉～这不去也得去。 叶耀东点点头， “好吧，等会大哥二哥回来了，让他们来一个跟我一起去吧，下次再挖到，就可以自已送过去。” “哎哎好，等你大哥二哥回来了，我们跟他说一声。” “嗯，我先回去了。” “好好。”叶耀东推着自行车先走，就一小步路就不骑了，省的颠屁股。 屋里老太太已经炒好年糕了，还给他泡了一个虾皮汤配，都用盘子盖起来，免得大冷天凉掉了。 见他回来了，连忙朝他招手，并且把上头盖着的盘子拿掉，将快子递到他手里。 “快点过来吃，免得凉掉了，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我怕煮面会湖掉，所以给你炒的年糕，泡了一个虾皮酱油汤。” “好的。”是蟹炒年糕，还放了小虾，还有两个嫂子昨天开的海蛎，还有鸡蛋跟包心菜，上头都还冒着热气，看着他食欲大增。 一旁的虾皮汤里滴了酱油，上周飘着绿色的葱花跟白色的虾皮，还有一点的油花，看起来好像是放了一点葱头油，闻起来都有荤油的味道，贼香。 老太太爱他！他先用勺子在虾皮汤里面搅拌了两下，喝了两口暖暖胃后，才拿起快子大口吃了起来。 “嗯，好吃，真香！”老太太笑得一脸和蔼， “你是饿坏了，早上在市里面吃的啥？” “肉包子跟稀饭，我老丈人他们煮稀饭，我就买了几个肉包一块吃。” “有吃还好，就怕你没吃。” “怎么可能？我是看到什么都想尝两口的人，怎么会让自己饿着肚子？” “好好好，快吃，汤舀去配。这一篮子虾皮哪里来啊，前两天都还带回来一篮子，今天又拿，我给你挂起来。”老太太将他刚刚从自行车拿下来，放到桌上的一篮子虾皮拎起来，打算给他收起来，挂在墙上。 “不用挂！”叶耀东嘴里塞的满满的，含湖的说了一句后，然后又咬碎碎，咽了下去才道。 “这是刚刚人家送的，我打算拿去送给周叔，天天麻烦他来来去去的，虽然算车费，但落不到他手里，就想着把这一篮子虾皮送给他。”老太太点点头， “应该的，咱家里除了鱼干也没别的东西了。” “嗯。”林秀清这时也数完钱从屋里出来了， “要不要等一下我帮你送去，你都还要称货。” “不用，晚一点再称货吧，大嫂，二嫂挖了一点海鸡脚回来，叫我帮她送去镇上卖一下。我等一下顺路送过去，正好。” “啊？她们运气这么好的？” “嗯，确实挺好的。”这会儿大家都想的很好，殊不知意外会来的措手不及。 “那你快点吃，3000斤的货可得称好一会儿，还得搬来搬去的，等会我先去叫爹把货挪到院子里，好方便你回来的时候直接称。” “也可以。”老太太却不知道他们今天又卖了一笔3000斤的，诧异的问道：“一下子要称3000斤出来，是有人要吗？” “是。”叶耀东又给老太太重复了一遍，老太太才欢喜了。前头听他们说今天就能腾出位置，明天收那几千斤的龙头鱼干，她以为是夜里东子又要送一车到市里，把家里腾出来，没想到又卖了这么大一笔，难怪一回来就激动的拉阿清进屋。 “那你得好好谢谢人家，这一下子就买了那么多过去”，老太太说着还替他犯愁起来， “咱家里好像没啥可以送人的……除了鱼干就是鱼干了……” “没事，两个嫂子晒的那些贝壳肉，应该也都干了，等会儿把她们那里干的都称过来，明天拿点送就好了，顺便宣传一下，指不定还能拓展业务。” “哎，对对对，还是你脑子活泛，会想。快吃，快吃，别光顾着说话……” 第653章 希望落空 叶耀东年糕吃一半，趁着啃螃蟹大脚的功夫问了一下林秀清， “钱都数完了吗？总共多少钱？” “833块2毛6分钱，这才几天，还卖的挺多的。” “嗯，这些是还加了今天上午卖的，赚个1\/3，那也有200多块钱，也很可以了。”老太太闻言都咋舌了， “有…有这么多啊？这才几天，都比人家干活几个月强了……”前几次去的时候回来就只带了100多，她一时也没想到这回是累积了好几天，突然间这么大一笔，惊讶到她了。 “一天卖个100多块钱，挣个三四十块，也没有很多吧？”比起走私差多了！ 那些贩私者一天随随便便都能赚七八十百来块，太简单了。 “还没有很多啊？你就坐家里，一天轻轻松松就挣三四十，也不用干啥，这还叫没有很多？说出去，都不知道多少人眼红。”林秀清坐下来道。 “也是，要是有源源不断的鱼干，一个月挣千把块，一年挣一个万元户户，妥妥的。”老太太高兴不已， “对对，是得多收点鱼干，没想到咱们乡下人的东西，城里头这么好卖。” “主要是城里人多，又物资短缺，啥都好卖，咱们鱼干卖的也便宜。”沿海地方也卖贵不起来，不过那个周老板要是拉到内陆大城市去卖的话，指不定还能翻倍呢。 这年头，内陆地方物资方面比沿海短缺多了，沿海算是先富裕起来的那一批。 一天能挣那么多，叶耀东也满意的很，不过他们都是靠天吃饭，啥都不好说。 只要有好天气都可以晒，即使海上风浪大，没有渔船出海，他也能去市场买一批回来，就是得需要有好天气，不能下雨。 “反正能挣钱就好了，这样店铺也不算白买过来，也算是利用上了”，林秀清转移话题， “爹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没看到，你准备吃完就去镇上吗？” “嗯，先带他们过去把东西卖了，要不然的话，估计一个个都没心情干别的事。”到时候全部等在一旁，就看着他干活，或者时不时过来张望问一下，那也难受，还不如先把他们的事解决一下。 反正骑个自行车来回也快的很，没出啥意外的话，顶多花费一个小时。 这么想着，他也吃的更快了，把年糕都吃完后，带壳的螃蟹他挑到一旁，懒得剥了，又将剩下的一点相虾皮汤都喝进去后，他才将碗快一放，又推着自行车出去了。 “我先走了，爹要是有过来就让他把鱼干都搬出来，等我回来称。” “知道了，你快去快回。”叶耀东推着自行车先到隔壁，叶耀鹏跟叶耀华早就已经吃完饭洗完澡在门口挑拣贝壳了。 前头东子骑车回来的时候，他们坐门口就已经看到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跟上去，走到他院门口，看到老太太招呼他吃饭才又回来。 两人都心想着：谁挣钱都不容易啊……东子也忙得很，到现在午饭都还没吃。 叶耀华重新回到自家门口后，边干活边等，心里也想着东子开窍后这一两年来，确实勤快又努力，虽然他们也很勤快，做事很拼命，但是他们都是按部就班的干活，没有东子这样脑子活泛，想一出是一出。 这折腾折腾，没想到日子越过越好，越过越红火了，叶耀华不由得更坚定了一点，相信东子的应该不会错，市里的店铺放着就先放着，现在没人租，不代表以后。 东子抽到的第一个店铺都开业好多天了，听说生意都还很好，这要是时间久了，肯定能更好，肯定吃不了亏。 他心又安了一些，不再受枕边风影响。 “大哥！二哥！你们谁跟我去镇上？”叶耀东的话，直接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连忙站起来， “我跟你去。”叶耀鹏同时站了起来， “还是我去吧，老二在家里帮忙干活，东子那还有什么活没干的，等会儿你过去帮忙一下……”叶耀华也不争，点点头， “那也行。” “我也没啥要紧事，你们忙活你们的就行了。”他们的活，看起来比他还多，还是算了吧。 “那行，等需要帮忙的时候再叫我。”叶耀华又坐了回去。叶耀东点点头就喊他大哥坐上来。 车头歪歪扭扭的骑了一小段后，才又平衡了。他将虾皮给周叔送去后，才又骑上了大路。 骑行中，风也大了起来，叶耀东拉扯了一下头上戴着的针线帽，把耳朵包裹起来，免得风大，耳朵冻红长冻疮。 农历二月份，天还凉的很，昨天报纸还看到好多地方下雪了，还冻死人了。 难怪说，二月春风似剪刀。吃了一路的尘土，到镇上时，叶耀东还单手骑车，腾出一只手偷偷的抠了抠鼻孔，今天一天都在路上，鼻子里随便抠一抠都一大块……他手指头一弹，飞了出去后，又偷偷的扣另外一个鼻孔。 两大块硬邦邦带点湿润的都弹出去后，他才揉了揉鼻子，继续往酒楼后门骑去。 正巧，看到一群厨子一人捧一个饭碗，坐在后门边晒太阳边吃饭，胖子也在那里单脚翘着吃饭，他连忙扣动自行车上面的铃铛。 “铃铃～”所有人都抬头望去。 “哎幼～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又是西北风吧？” “今天的是东风！西北风没有前途，顺着西北风走得饿死，逆着风才能多吃两口。”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就服你。今天又来干啥？前两天不是刚卖了那个叫什么海鸡脚的，怎么，良心过不去，打算过来请我吃顿好的？” “想太多了你，没从你身上刮下二两肉就不错了，快去帮我叫一下你们的王经理。”当厨子的果然吃的流油，一个个碗里都有两大块红烧肉，还有大虾，一个比一个胖，不胖的也是满面红光，白白嫩嫩，都能当猪杀！ 码头干活的那些人跟这几个一比，简直一个地一个天。胖子端着碗快走到他跟前，绕了一圈才看到叶耀鹏手上拎着的桶。 “咦，又有这玩意？” “是啊，这回不是我挖到的，是我哥挖到的，你去帮我把人叫出来一下。” “可惜了兄弟，今天你这些估计得怎么提过来的，就怎么提回去？” “咋回事？”叶耀东惊讶了。叶耀鹏也心急了一下， “什么叫提过来的就怎么提回去？不要了吗？”胖子点点头， “东子前几天送过来的十几斤都没人点，后面不新鲜了，都拿去倒了，王经理都被骂了一顿，说他自作主张。” “啊？”叶耀东懵了， “这不是你们那少东家自个儿说的吗？以后有了就送过来。”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听说之前是因为要招待他那外国朋友，那些外国人喜欢，所以你正好撞上来，才给你捡了个便宜。” “前两天我们那少东家不是不在吗？是王经理做主收下，他也以为少东家要。好了，结果朝你买下后，放到店里，没有一个人点这个菜，只少东家炒了两碗请人吃，然后放着不新鲜，昨天还是前天倒掉了。”呃……这下叶耀东倒是不知道说啥好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运气太好了？ 还是他大哥运气太背了。不过，这东西，国内现在确实不识货，即使挖到也是当成佛手混一块，突然出现一碗贼贵的，人家还以为酒店宰人。 “那怎么办？”叶耀鹏也懵了，这个结果太让他措手不及了，原本还高高兴兴的，这下心都拔凉拔凉了。 之前都说这东西老贵了，现在突然间又说没人要了？这不是让他们空欢喜一场吗？ 叶耀东看着他大哥失望又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又朝胖子道：“能不能把你们王经理叫出来问两句？” “怕你会被他骂两句。” “不至于，本来买卖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也没卖他多贵，他也高高兴兴的，以为少东家依旧还要。” “行，那我进去给你叫一下吧，饭碗帮我拿着，不准偷吃！”叶耀东嘴角抽了抽， “我稀罕你的饭？” “防人之心不可无！” “去你的，快去给我叫人来。”看着胖子进去，叶耀东安慰他大哥道：“把人叫出来问一下看看，看看能不能便宜点卖了？”叶耀鹏点点头， “好，你看着办吧。”胖子快去快回，身后还跟着个王茂全。 “王经理，几天没看到，走路都带风了，是有好事发生啊。” “屁的好事，拜你所赐，得了一顿骂。”叶耀东尬笑了一下， “呵呵，还真挨骂了？那只黑背鳐应该还挺好的吧？” “那个还成，当天好多人都看上了，少东家也高兴的很，难得见到那么大个魔鬼鱼。就是那个带壳的不行，我还被骂了，说我怎么不问一下？说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之前是买了特意招呼他老外朋友，现在砸手里了。” “这样啊……”那以后只能自己吃了……也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悲伤好。 他大哥他们估计要悲伤逆流成河…… “算便宜点，也不要吗？”叶耀鹏大着胆子，将桶拎到人家跟前，喏喏的道。 王茂全摆摆手， “不要不要，前天才刚倒了，再收我不是平白找骂吗？皮痒了？拿回去，拿回去，以后这东西也都别拿过来了，差点就得让我贴钱了。”叶耀东看了他大哥一眼，朝王茂全笑道：“那还真不好意思了，没想到你们东家又不要了。” “行了行了，没啥事，我进去了，下次有别的好东西再拿过来吧，我还忙着呢。”说着自顾自的就进去了。 叶耀鹏伸长了脖子，上前追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第654章 抚平伤痛 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满怀希望的来，却失望落空了。叶耀鹏一脸沮丧的模样，叶耀东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一个人的运气太踏马重要了！胖子从头听到尾，等人走没影了才道：“你看吧，我就说了，不会再要的。东子也是运气好，正好少东家那天不在，王经理以为他还要的，所以才收下来，这要是晚一天的话，也是只能提回去，那天算是白捡了个大便宜了。”叶耀鹏他看了看手上拎着的桶，无奈的道：“东子从小到大向来运气都挺好的。”叶耀东没有吭声，只抿了一下唇瓣。 胖子感觉气氛不太好，转移话题道：“前两天拿过来的那只魔鬼鱼……” “是黑背鳐……” “哎呀，反正都长得差不多，魔鬼鱼叫的顺口一点。那条鱼味道还挺好的，边缘的软骨吃起来挺滑嫩有嚼劲……”叶耀东瞪眼， “你偷吃！” “什么偷吃啊？话得说好听一点，我就是尝尝味，哪个厨师煮菜不得先尝个味？” “切，你不是才掌刀吗？啥时候这么快轮到你掌勺了？” “掌刀不掌勺也不影响我尝味道，每个人的味蕾不一样，不是吗？好东西，当然得及众人评价，免得味道出现偏差。” “一本正经的说着偷吃，我也就服你！”叶耀东把他刚刚说的话又还给他。 “哈哈，彼此彼此！那条鱼可是值50块钱的，怎么可以不尝一尝。” “也就个头大，难得碰到有上100斤的，看起来稀罕了一点，也全靠重量跟个头了，不然跟小只的吃起来没啥不一样。” “说的好像你吃过一样！别吹牛了，这大的比小的好吃多了，边缘的鱼骨都更有嚼劲。” “你这是纯粹的心理作用……”两人闲聊了几句，叶耀鹏也从失落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 “东子，要是没啥事，咱们就回去吧，家里还有一堆活等着干。” “行。”胖子也拿着快子朝他们摆摆手， “去吧去吧，我饭菜都凉了。”叶耀东也朝他挥了挥手，爬上自行车。还真是像死胖子说的那样，他们怎么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 只是闻着路上飘过的油饼香味，他还挺想停下自行车去买几个回去，不过吧，想到后头他大哥估计归心似箭，没啥心情停留，他还是收一收他的嘴，直接回去得了。 家里的两个嫂子跟二哥也都时不时的伸长了脖子，往路口望着，偶尔还讨论两句，能卖多少钱？ 大家都满脸笑容，最近收获是真的好，天天都能捡到值点钱的好东西，这能卖钱的东西就是东西。 可惜了，注定让他们失望了。等叶耀东自行车刚出现在他们视线当中时，他们都满脸含笑的看了过去。 车一在家门口停下，他们都走过来了。 “卖了多少钱啊？” “回来的还挺快的，卖了多少啊……唉？怎么又拿回来了？” “唉？是啊？怎么又提回来了？” “人没在吗？” “不是吧，那明天还要再去一趟，明天指不定没空啊……” “不是”，叶耀鹏郁闷的道， “人家没要，说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现在他们都不要这个了。东子前几天也是运气好，刚好人家少东家不在，其他人自作主张的收下了。” “啊？”其他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不敢相信。 “不要了？” “不是吧？” “这个可难挖了，卡在缝隙里，我们手都差点被刮了，还好戴着手套。” “就是啊，当时我们就说难怪这个贵，挖都不好挖，可不是贵吗。现在突然就说不要了？咋回事啊？”两个女人急切的问着，叶耀华也皱着眉头看向他们。 叶耀鹏解释了一下，他们也失望了，原来阿东\/东子前几天也是运气好而已。 可惜了。所有人心里也都冒出了这三个字。 “这……这咱们算便宜点，人家也不要吗？”叶二嫂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不要，人家坚决的说不要了，以后也都不要了。” “那咋办，只能自己吃了？”叶耀鹏点点头， “一人分一点，晚上炒了吃吧，反正也就只有四五斤，正好也够分。”一路上，他也缓过劲了，也没那么失望了，本来他们也不认识这东西，就当佛手吃了算了。 谁让自己没有这个财运？ “真的只能自己分吃了啊？”叶大嫂想想心痛死了，不知道能卖上高价就算了，可是看着能卖上高价却又晚了点，又被打回来，自己没赶上，这感觉太难受了。 “分了吧，也没人要，当佛手卖了还不如自己吃了。”当一个值钱的东西被迫贱卖时，还不如吃进自己嘴里来的痛快呢，起码吃进去的是自己的，可以自我安慰，自己也没有亏。 两妯里就跟霜打的茄子般，还以为一人能多分点钱的，这下希望落空了。 叶耀华也就只失望一下下就缓过来了， “算了，卖不成就卖不成吧，你们今天的收获也可以了，还抓了两只青蟹，一只大鳗鱼，几只搁浅的水谷鱼，也还好，工钱赚回来了。” “只能这么想了。” “嗯，还有这一大堆带壳的，也是挣的，咱们也没啥损失。”叶耀鹏也道。 “咱也没吃过这东西，估计就算混在佛手里头吃过，也不知道是啥味道，正好一人分一点尝一尝。这外国人都喜欢吃的东西，味道肯定差不了。”叶耀华笑笑的安抚。 叶耀东突然觉得他二哥的心态还挺好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也不会去一直纠结。 “二哥这话说的不对，外国人喜欢吃的东西，谁说味道就好了？咱们各个地方不一样，口味都有差异，更何况离得那么远的国外，不过，这玩意炒出来绝对下酒是真的。” “呵呵，是这样的，这种带壳的下酒最好了。” “那没我啥事了，我回去忙了。” “好好，那你去吧，等会让你嫂子给你装一碗拿过去，有事再叫我们。刚刚爹过来，我们帮你把家里的鱼干都搬出来了，你称的时候要是缺人抬的话，就站墙那边喊一声，我们就过去帮忙。” “没事，我跟爹两个人抬，阿清看称就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叶耀东推着自行车头也没回的说道。 叶父搬完鱼干后也没走，帮他把该挑的粪挑走，该施的粪肥施一遍。他进院门就看到他爹拿着长长的粪勺，那棍子比他人还长，在那里舀着粪水给地里施肥。 “难怪我说刚一靠近就闻到这么臭的味道，还以为是谁家刚挑粪路过，这施肥也不放夜里干，白天臭死人了。” “留着夜里给你干？” “那算了，还是给你白天干吧。”他爹帮他把活都干了，他也不能太挑了。 “你哥那个海鸡脚没卖出去？” “没有，你刚没听到啊？” “听了一点，你也就是运气好，不然本来也是没啥人愿意要的东西，便宜的很。” “嗯，我也这么觉得。”当时第一次挖到的时候，也是想着碰个运气，可能他真的受老天卷顾。 “你先把车推进去，把秤准备好，我这里施肥施完就来了。”叶耀东点点头，快速的将自行车推进屋，他快憋不住气了，鼻子都被他憋的通红。 一进屋，他就连忙将门关上，免得气味透进来。林秀清等他回来了，也连忙问他，大哥他们东西卖多少钱？ 叶耀东没好气的说：“又问，每个人都要问一遍，我得回答几十遍，没卖出去！” “啊？” “别啊了，问那么多干嘛？去把纸笔准备拿出来记，我去拿秤。这家里的鱼干都搬出去腾空后，看着都敞亮了，也舒服了。” “那当然了，看着也宽敞了，纸笔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了。” “嗯，干活吧。”3000斤鱼干可不少，称也得好一会儿才能称完，堆在门口的就有30多袋，也不知道有没有3000斤。 叶耀东跟叶父两人抬着称，阿清在一旁拨弄秤砣看称，顺便记录重量。 他们两袋两袋称，称完就堆到另一个方向的墙角，整齐的码好。费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所有的鱼干都称好，并且堆叠起来。 趁着阿清算总重量时，父子俩又去老家拿了一小捆尼龙袋，准备把这些鱼干遮盖起来就堆在院子里，反正明天早上就搬走了，就一晚上，要是又搬到屋里去就太麻烦了。 也看过天气，明天不下雨，放院子里堆一晚上，问题不大。林秀清上完总重量后，跟他说差了200多斤，叶耀东又立即去隔壁扛了三袋过来称，顺便还跟两个嫂子说，让她们把那些贝类的肉拿出来。 他打算先把那些贝壳的肉都收过来，拿一部分送周老板尝鲜，剩下的，明天晚上再送到市里去，肯定也会好卖的。 两妯里当然没意见，巴不得他赶紧把东西收去，直接给她们兑换成钱。 晒了好多天了，终于能看到有钱进账，有钱分，也不枉费她们累死累活的干了好几天。 两人脸上也立即雨过天晴，露出了笑容，抚平了之前海鸡脚卖不出去的伤痛。 第655章 大解放来了 次日一早，叶耀东一起来也顾不得刷牙，就先去门口检查了一下尼龙袋遮盖起来的那一堆鱼干。 夜里他都听到好几次他家的狗叫声，也起来好多趟，但是开门出去却啥也没看到，只是一群狗子同时朝着一边的外墙狂吠。 一趟起来是朝着他兄弟的那堵墙，另外一趟是朝着邻居的那一边的墙。 他呵止好几声，狗子才不甘不愿的一步三回头走到他脚边，然后又大声的叫了两声，仿佛在告状一样。 夜色是最好的保护伞，他当时都沿着外墙逛了两圈，啥也没看到，才作罢回屋。 随着他现在逐渐声名在外，全村人都知道他鱼干卖的很好，不止全村，周围附近村子大概都知道他。 夜里他家的狗叫声也越来越频繁，尤其是过年期间到年后这段时间，好几次夜里狗都叫的很厉害。 只要没出海，他经常夜里都得爬起来看看。 所以一早醒来，他第一时间先去院子里看一下那些鱼干。 隔壁一早起来准备干活的叶二嫂，在门口台阶上看到他在院子里翻动尼龙袋，说道：“昨晚上，几条狗叫的挺大声的，你二哥生怕你那么多鱼干堆在院子里出啥事，还不放心的爬起来，出来看了一眼。以后还是堆到家里放心一些，这放在外头不安全。” 叶耀东转头应了一声，“是不安全，还好昨天晚上拿尼龙袋包裹的严严实实，这上头的尼龙袋上都是水，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 “你现在挣大钱了，心眼小，眼红的人可不少。” “嗯，下次小心一点，费点劲也得挪到屋里去，省的夜里我也睡不安稳。” 昨晚上他听到院子里的狗叫声也不放心，半睡半醒的警惕着，不敢沉睡，就怕家里的狗子掉链子。 还好几只都很称职，多养几只狗也有好处！ 林秀清听到说话声，也从屋里出来，顺便帮他把尼龙袋收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积水，“还真的挺多水的，现在还没到春天的时候，也不可能有这么重的露水。” “一看就知道，是缺德鬼泼的。” “收起来放旁边晾晾，下次不能把东西直接堆在院子里，咱们这三天两头的称鱼干，大家都一板车一板车的推过来，乡亲们都看在眼里，难保会有眼红的。” 叶二嫂隔着墙喊话：“你们不是说今天会有人过来拉走吗？啥时候过来啊？3000斤，那得好几趟吧？” “不确定几点过来，等会儿看看，反正已经准备好了。” “你这个还真好卖，来回的人应该挺多的吧？市里头的店铺这两天有没有租出去的？有没有听说啊？”叶二嫂蠢蠢欲动。 “没有听说，这才过去几天？连问的人都没有。” 叶二嫂失望的应了一声后，才准备开海蛎，这几天又是杀鱼晒鱼干，又是挖贝类晒各种贝壳肉，她们都忙的脚不沾地。 家里的孩子们放学也没空出去玩了，都被抓壮丁，连娘家爹娘也都被叫过来一起帮忙干活。 就这样，昨天带回来的七八个麻袋都还没整理出来，这会儿家里都还有昨晚煮好的好几筐淡菜，跟海瓜子还没抠出来晒。 也就这两天起风了，又没办法出海，能喘口气，不然她们也不敢再出海挖了，根本干不过来，她们也没舍得请人干，也还好现在大冷天的放一两天不会坏。 她又想到昨晚自家男人说的：听阿东的错不了，他这一两年折腾折腾都挺像模像样的，咱们家听他的，也都没有吃过亏，也都挣上钱了，现在这些没人要的贝壳肉也都还能卖给他，比村里人都强多了。 那市里的店铺，肯定也错不了，应该就是时间问题，这市场刚搬迁，肯定没那么快，咱慢慢先等着就行。 她把心又暂时放了回去。 叶二嫂边忙活着边朝屋里大喊：“赶紧给我把饭吃了，碗洗了去上学，磨磨蹭蹭的，干啥啥不行。真那么不想读书的话，都不要去了，在家里帮忙干活，正好一堆的活也没人干。” “真的吗？”叶成江背着一个军绿色的帆布挎包从屋里跳出来，兴奋不已。 叶二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从旁边的草到堆里抽出一根棍子就抽过去，还好叶成江躲得快…… “啊！大早上的……娘你干嘛……” “你说我干嘛？打死你个没出息的，一说不用读书，竟然高兴成那样，老娘累死累活的干活供你们读书，你就这样报答我，打死算了，生你有什么用……” “传宗接代啊……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我要传宗接代……”叶成江边叫边跑远了。 这时叶大嫂也在催促几个孩子快点吃饭去上学，“隔壁是就一个儿子，我这里有两个儿子，打死一个，还有一个！” 叶成海跟叶成河两个低头吃的更快了…… 叶耀东跟林秀清听着隔壁鸡飞狗跳的动静，眼皮子动都没动一下，这种事隔三差五就有，一个个皮都痒的很，不打不行。 他们将尼龙袋都收起来，折叠放到角落去后，叶耀东又随意抽了几袋打开检查了一下，都没问题，才又放心的捆了起来。 “应该没事，咱们都拿尼龙袋盖住了，水肯定走不进去，你先去吃饭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检查了才能安心，也不知道车子几点来，没有……”没有手机真不方便。 这句话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先去吃饭，应该没这么早吧。” “嗯，稀饭已经不会烫了。” “叶成湖你还不快点吃？你哥哥姐姐们都要走了，就剩你一个了。” “那哥哥就不用去了……”叶成洋在一旁奶声奶气的道。 “可以，旷课的话，100分奖励取消，以后考110都没有用。” 叶成湖欺软怕硬，不敢对他爹大喊大叫，只管把矛头对准小的，“你闭嘴！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哪里学来的话，整天大人说啥都要学，少欺负弟弟，快点吃，不然等一下就跟不上他们了，只能自己一个人……” “三叔～三叔～” 叶耀东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屋外头传来叫喊声，并且一个半大少年砰一声的推开门进来，“三叔～” “干嘛毛毛躁躁的？急什么，刚刚差点被你娘打忘记了？给我把门摔坏了，我揍你！” “不是啊三叔”，叶成江跑得气喘吁吁，脸蛋红扑扑的，双眼却晶亮的很，“有人找你，有辆大解放在村口找你！” “啊！” 叶耀东惊喜的立即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同时他也听到院子外头传来不停的狗叫声。 他连忙快步往外走，就见周老板正站在他家的院门口，一群狗子正排排站，冲门口的他狂叫。 “噜～噜～不准叫了，是客人。”叶耀东小跑到院门口。 叶成湖跟叶成洋一听到有大解放找他爹，哪里还有心思在吃饭，也赶紧跟了出来，三个男孩子都好奇的看着门口的男人。 周老板一只手摸着他单边的胡子笑着说：“你们这村子还真不好找，我夜里就出发了，天刚亮就到了镇上，然后一路往回问了过来，到现在才找着村子。” “真是不好意思，昨天也没有多想，不然在市里面等着，夜里直接上你们车一起回来就好了，正好可以指路。走，先去里面坐会儿，喝口茶……早饭吃过了没有？锅里还有稀饭……” “不用不用，天刚亮，我们到镇上的时候就已经先吃了，正好在村口问路的时候，问到你侄子了，知道你家在这里，那我就叫大解放开过来了。” “可以的，我鱼干昨天已经称过一遍搬出来了，在院子里了，等会儿车子开过来后，你拆开验收一下，咱们再称一遍，就可以直接搬上车。” “行行，那我去叫大解放开进来！” 叶成湖激动的拉着叶成江，“阿江哥，真的是大解放找我爹吗？太酷了吧，你看到大解放长啥样吗？是不是跟咱们之前在路边看过的一样？超大超酷？” “对对，那个大解放可大了，比拖拉机威风多了，拖拉机跟它一比就像碗跟脸盆一样。” “真的啊！” “当然了，我刚刚还摸了一下，那个大车太威风了，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开大车！” 叶耀东：“……” 什么宏伟的志愿？ “还不去上学，还在这里说话？” 叶二嫂坐在门口也听到叶耀东跟周老板的对话，跟叶大嫂两人都走了过来。 “娘，等我看完大解放我再去上学，车子马上就要开进来了，马上就要开到咱们家门口。” 叶成江激动不已，伸长了脖子跑到院门口外面望着。 而叶成湖则赶紧往隔壁跑，“我去叫海哥他们出来看大解放，还有隔壁石头他们……” “阿海哥……快出来，有大解放来咱家找我爹了……” “什么？大解放？” “有人开大解放来找我三叔了？三叔好厉害……” “三叔也太厉害吧，大解放在哪呢？” 一群孩子一窝蜂的都从屋里出来了，有的背上了军绿色的挎包，有的都还抱着书本，还没塞进去，匆匆忙忙就跑出来了。 第656章 稀罕 “三叔，大解放呢？” “大解放呢？” “叶成江，你是不是在骗我们？哪里有大解放？” “就是，啥都没有……” 一群孩子从屋里出来后就左顾右盼，伸着脑袋到处找，也没看到有大解放的影子。 叶大嫂一巴掌直接拍到叶成海后脑勺上面，“叫你早点吃完饭去上学，也没见你这么积极，一说大解放，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都多大了，你还天天打我。” “你老了，拄着拐杖，我都能打你！” 叶成海瞪了他娘两眼，摸着后脑勺，委屈的直接走到叶耀东身旁站着，站在他三叔身边比较有安全感。 附近的几户邻居也全部都放下手头的活，被吸引了过来了，纷纷追问：“大解放在哪里？” “没看到啊？” “是不是在骗人啊，大解放怎么会开到咱们村里？” 叶成江信誓旦旦的大声道：“有大解放，我前面被我娘追着往村口跑的时候都看到了，我还摸了一下，敲了两下，那个大叔他还朝我问路，说要找叶耀东……” “是三叔……” “三叔就叫叶耀东，话是他说的，我只是在重复，不是我故意要叫三叔的名字。” 叶成洋也道：“大解放等一下就开过来了。” “对，那个大叔去叫大解放开进来了，你们等一下就能看到了。” 叶成湖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爹真的太厉害了，他太自豪了，竟然还认识开大解放的人。 “你们耐心的等一下！” “是来装你们家鱼干的吗？” “是啊，没看到我家院子里堆了那么多吗？拖拉机肯定装不下，对……所以我爹才找来了大解放。” “这一下子可卖出去真多啊……” 左右邻居听到他们说是来拉鱼干的，也相信了，准备站一旁等着，一会儿好看热闹，反正活都是做不完的，热闹的先看了先。 叶耀东好笑的看着他大儿子，故作成熟的自豪模样，拍了拍他的脑袋，“没什么好骄傲的，这大解放又不是咱家的？爹也只是把鱼干卖给刚刚那个大叔而已，他带着大车过来拉走而已。” “那也很厉害！爹，你是最厉害的！” 嗯！有眼光！ 儿子这么会夸，叶耀东心里也高兴。 “我也觉得三叔好厉害！” “对！” 其他人也都异口同声的跟着附和点头，看得老太太高兴极了。 “你们都得向你们三叔学习，以后跟你们三叔一样出息……” “可是三叔没上过学啊……” 叶耀华瞪了叶成江一眼，“没上过学也比你爹出息。” “所以读书没用……”叶成海小声的嘟囔了一声。 “混账！” 叶成海吓得赶紧躲到叶耀东身后。 而叶耀东怕他们学坏了，轻笑一声道：“虽然我没上过几天学，但是我后悔了啊，去年不是去上了扫盲班上了好几个月，现在才认得字。” “没看三叔我现在每天早上起来都看报纸吗？读书还是很有用的，不然你们连这个村子都走不出去，只能围着这片海打转。” “那也挺好玩的……”叶成海小声的嘀咕着。 “你们小的时候不用为生计烦恼，到处玩耍，当然会觉得好玩了，等你长大了，口袋没钱时就不会觉得好玩了。” 叶耀鹏点点头，“你们三叔说的对。” 叶耀华也道：“听说上大学还有工资领呢，你们努努力，只要能考上大学，就有钱拿了，等于捧上铁饭碗了，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叶耀东哈哈大笑，“这应该没可能吧？咱家要是真能出一个大学生，那祖坟该冒青烟了。” “也是……看这些个都是没指望的……” “哼～”几个大一点的孩子也很不屑的轻哼一声，把脑袋歪到一旁去。 正好，路口转进来一个大大的车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群孩子们瞬间全部都兴奋的跳了起来，并且嘴里还嚷嚷着。 “大解放！大解放！” “大解放！” “真的有大解放！” “大解放要开到我们家门口了！” “真的跟以前路边看到大解放一样大！” “大解放比拖拉机威风，比拖拉机大多了？” 这群孩子兴奋的又跳又叫，都直接往外跑，连附近邻居的孩子也都跟着一块往大解放跑去。 “不准去，都给我回来，等一下车子直接开到门口了，随便你们爱怎么看怎么看，随便你们摸都行，现在都给我回来！”叶耀东扯着嗓子喊道。 叶大嫂叶二嫂他们也连忙大喊着，威胁几个孩子回来。 他们这才恋恋不舍的跑了一半又回来。 然后屁股就被打了。 “跑什么跑？等会车子自然就开过来了，那么大个车子，你们就屁点大，小心师傅没看见，直接把你碾过去了。”叶耀东严肃的说道。 “我们会小心的啊。” “你们给我老实点闭嘴，就在一旁看着，不然就都立马去上学。”叶大嫂也将自家的孩子拉扯到一边去低声骂。 旁边的孩子们这才都消停下来，乖乖的在那里等着大车开过来。 大解放咣当咣当的摇摇晃晃，慢慢的沿着海滩边开了过来，在他们跟前停下时，还放了一个老长的气，而且它的身后还跟了一大串的乡亲们！ 大解放开进他们村里头，这事还从未有过，他们乡下地方平常路上都很少见到，他们这是港口城镇，很多时候都靠渔船运输，大解放路过确实很少。 而且又不是谁都那么闲的，天天蹲马路边看车，大伙儿只有偶尔去镇上的时候，才能看到一两回。 “停了，停了……” “停下来了……” 大车一停，孩子们立马冲上去围着车打转，并且东摸摸西摸摸，兴奋不已，又惊叹。 身后好奇跟着的乡亲们，老老少少的一大帮也都走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 “我的天，我就说平常码头都是拖拉机接送货来去，今天怎么突然间来了个大解放？原来不是去码头的……” “好家伙，咱村停了一辆大解放！” “这辆车是找谁的啊？” “是找我爹的……” “是找我三叔的……” “是我三叔的朋友……” 叶家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连忙大声的帮忙回答，他们太自豪了。 “我就说停在这里，肯定是找阿东的……” “确实，除了他，也没谁有这本事了……” “听说他现在鱼干卖的老好了…也不知道都赚了多少钱？” “钱都被他赚了……” “这个大解放，该不会是特意过来装鱼干的吧？这么大一个车子，得装多少斤啊？” “我滴乖乖，他这是又要发大财了？竟然还得开大解放过来装鱼干才行……” “他这都什么运道？钱都要被他赚完了……” “乱说…钱怎么挣得完？” “这都进了他口袋了，那不都被他给赚了？” “让你干，你也没本事干啊，有本事你也学人家收鱼干卖啊。” “你以为我不想？咱这小地方，家家户户都有，谁要？也不知道他咋卖的，咱们也没有那个时间去走街串巷的叫卖东西啊……” “也不知道他搁哪里认识那么多老板……” 乡亲们站在他的院门口，朝着一辆大车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讨论着，光明正大的模样。 也由不得乡亲们不稀奇，这可是大解放啊～ 拖拉机都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以前都是大生产大队才有的，一般生产队还买不起。 谁家要是现在有一辆拖拉机，都得招人稀罕，跟大熊猫一样，更不要说大解放了。 突然村子里开进来这么大一个车子，乡亲们不兴奋才怪。 叶耀东没管身旁人的各种问话，而是在车子停下来时，往副驾驶座走去，看着周老板下来。 “辛苦了，辛苦周老板了，这大车就先停放在门口，咱们先进去，是要坐会儿休息一下，喝口茶，还是检查一下，直接称。” “没那功夫喝茶，我随便抽几袋倒出来检查一下东西就行，我也信得过你，这是长久的买卖，不至于会糊弄人。等称好了赶紧搬，我还要去别的地方，路上问路已经耽搁挺长时间了。” 难怪那么早过来，不知道接下去这一大车会运到哪里去卖，估计车上不止他那些即将搬上去的鱼干，应该还有很多其他东西。 “也好，节省一点时间。” 叶耀东一家子都簇拥着周老板往里走，他院门也没关，几只狗都虎视眈眈的守在门口，谁也不敢进来。 大家只敢在门口张望着，顺便稀罕的围着大解放多转几圈，多摸几下，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大解放。 并且，他们嘴里的闲聊也都是叶耀东这个人。 叶大哥跟叶二哥两对夫妻也觉得与有荣焉，也跟着一块进院子帮忙搬搬抬抬，自家的一大堆贝壳反而还堆在院子里，也不觉得着急了。 随着他们在院子里称重，村子里过来瞧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叶父也闻讯姗姗来迟。 “这么早就过来了？还以为要八九点才能到。” “他们提早出发了，还要去别的地方。” “那咱们抓紧时间，可别耽误别人了。” 第657章 我要当老板 稍微抽查了几袋都没问题后，他们就开始过称，记录重量，称过的就直接搬上大解放，直到称够3000斤。 乡亲们频繁的在大解放跟院子里来回看，并且讨论的越来越热闹。 孩童们来回跑跳，仿佛过年一般兴奋。 “要是能爬上去坐一下就更好了！” “对啊，要是能上去坐一下就更好了。” “不能吧？要是随便爬上去的话，娘会生气打我们的。” “是啊，不能爬，只能看一看，摸一摸……” “问三叔就好了啊，问三叔可不可以上去？三叔要是说可以，那娘肯定不能打人！” “那…我们问一下三叔？” “走……走……” “让一让……让一让……” 几个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已经看够了，摸够了，现在就想坐上去体验一把，商量了一通后就赶紧又往院门口走，只是围拢在门口看热闹的人太多了。 他们几个小人在那里左突右撞的往人堆里挤，嘴里还嚷嚷着让人家让一让。 正好里面又要搬鱼干出来，乡亲们自动让开了一个口子，一群孩子连忙往里头冲，却正好撞上帮忙扛鱼干的叶耀鹏。 一麻袋的鱼干差点从肩膀掉下来，让他们大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哪里都有你们，给我出去玩，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不然等我腾出手来，通通都要给我打一顿。” “我们不是故意的……” 叶大嫂叶二嫂在一旁看着，连忙揪住自家几个孩子们的衣服，都拉扯到一边去，也都在那里骂。 “我们没有捣乱，我们就想问问三叔，可不可以到大解放上面坐一下？” “你想上天啊？能给你摸一摸就不错了，别给我想一出是一出的在这里捣乱，碍手碍脚的，赶紧给我去上学，等会迟到了，又要被罚站。” 叶耀东也理都不理他们，该骂！该打！ 这又不是他的车，是的话，把他们都放上去，带他们兜一圈都行。 叶二嫂也将几个孩子往外头赶，“有你们什么事？都给我出去，去上学，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迟到的话要罚站，给人笑。” 几个孩子还是舍不得走，被轰出去后还是在外头逗留，依旧围绕着大解放绕圈圈，到处摸。 乡亲们见他们来回搬运，逮着空档问叶耀鹏叶耀华两兄弟，“是要把一整车都装满吗？这得装多少啊？” “阿东可真出息啊，卖个鱼干，大解放都能派过来拉……” “有好几千斤吧？” 叶耀鹏也搬运的热起来，把外套棉袄一脱，顺便回答：“要装3000斤。” “我的天，那么多，难怪院子里堆的跟小山一样，这称重都要老半天称了。” “是啊，这一下子卖个3000斤，那能挣多少钱？好几百吧？” “又发财……” “财运真好……” “这个比打鱼强多了……” 两兄弟憨笑着，一起往院子里走也没多说。 一旁的邻居周家兄弟也拉着他们，“要不要帮忙啊，我们帮你一块搬吧，正好也都闲着。”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搬就行了，我爹也在帮忙呢，一家子都是男人。” “没事，大家搭把手，搬的快一点，一起分摊，轻松一点，不然也是光站着在那里看。” 说着，自顾自的就进去帮忙一起搬了。 叶耀东的几个朋友也姗姗来迟，都一块挤进去帮忙，院子里站满了人，干活的人比东西还多。 看着周老板都不由得说了一句，“你这人缘还怪好的？这没一会儿，就一堆人上门抢着帮你干活。” 叶耀东呵呵笑，“谁还没几个朋友了？没几个处着好的左邻右舍了？我们乡下地方就是这样，大家纯朴又热心，真正有事帮忙的时候，不用说，大家都会过来一人搭把手。” “那倒也是。都称多少斤了？剩下的也没多少袋了，我先算一下，看看够不够数……” “呵呵，我昨天提前检查过，称了一遍了，所以才都堆在院子里，院子里的这些刚好3000斤。” “啊，那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也不用称了，全部都搬上车就好了。” 这话也就听听就算了，人家客气的说，他哪还能真的当真？ 谁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花了千把块，不要先验收一遍，不要对一下称头？ 任凭对方说多少就多少，万一缺斤少两呢？ “那哪成啊？该验就得验，该称就得称，这样你放心，我也放心，咱们又不是只做一锤子的买卖。” “行，那把那几袋都称了，我算一下重量，应该差不了。” 叶耀东点点头并转头看向林秀清，“你去屋里头把那一小篮子的淡菜干拿出来。” “哎好。” 林秀清手脚麻利的快去快回，并将一篮子的淡菜干递给周老板，笑着道：“这也是我们自家晒的，煮熟后的淡菜开口了，我们就从里头把肉挖出来晒，这样比较好保存，周老板拿回去试一试，煮汤啊，或者是炒芹菜都挺香的。” “煮面抓一把放，也不错，鲜的很，我们海边人，别的没有，这些七七八八的贝壳跟鱼货倒是多的很，都是很新鲜的。”叶耀东补充说道。 “阿东说要谢谢你，不然我们零卖的话，3000斤没那么快卖完，我们也没啥能拿的出手的，就只有自家弄的一点干货。” “客气了，客气了”，周老板笑着的接过篮子，“内陆地区没有海鲜，有这些干货也不错，我先试试，好的话，晚一点也问你们收一点。” 这种做生意的就没有傻子，都是一点都透的聪明人。 叶耀东也笑着应下了，“收不收都无所谓，就当交个朋友，这些贝壳肉数量也不多的，几百斤才能晒出来那么一点，你想要大量，我们也没有。” “呵呵，那再说，再说。” 人多力量大，个个都是壮劳力，3000斤鱼干都还不够他们扛的。 也就过称的时候，称的慢一点，不然早就通通都扛上车了。 周老板等全部都称完，核对了一下，3000斤只多不少，也很干脆的立即把账给结了。 门口乡亲们看着他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头掏出大把的大团结，眼睛都看直了。 “我的乖乖，还真的是大老板……” “就随便一掏就是一堆的大团结……” “啧啧啧，这能开得起大解放的，肯定是大老板了，用屁股想也知道。” “那么一大把钱得有多少？有千把块吧？” “3000斤，阿东本钱也得不少啊？” “他自家也有拖网，肯定能赚更多……” 叶耀东接过大把的大团结，眼睛也不眨一下，大拇指沾着口水就哗哗哗的一张张数了起来。 没问题后，还敲打了一下手心。 “多谢周老板了，遇上你这样的大贵人，也是我运气好。” “哪里哪里，有钱大家一起赚，数额没问题吧？” “没问题，都对的。” “行，那我赶时间就先走了。” “好好好，看你急匆匆的，那我也不能耽误你挣钱，下次有机会的话再过来，我再留你在家吃饭。” “行。”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院子里的一大帮人也浩浩荡荡的全部都跟在身后。 而门口伸着脖子一直看热闹的乡亲们，见他们都出来了，都自动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 周老板先走到车尾瞧了一下货物堆放的情况，有货车司机在上头指挥堆放，这些的鱼干都堆放的挺整齐的。 叶耀东看着里头除了装鱼干的麻袋还有别的货，而外头还空出来一点的空间，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要再去拉货，他试探的问了一句。 “周老板，我看这车上还有空间，要不要再称一点装车？反正你都是要跑一趟的，都要那么多油钱跟劳力，多装一点，装的满满当当才划算。” “不了，等会儿还要去别的地方拉货。” “哦，这样的？那就算了，我还担心空在那里浪费。” 周老板点点头，然后示意司机把油布遮盖好，捆绑严实一点。 叶成湖悄悄的走到叶耀东身旁，“爹，大解放是要走了吗？” “对，已经装好了货，要走了。” “那下次啥时候再来啊？” “那就不知道了，你们快去上学了，都要迟到了。” 叶成湖眼巴巴的看着大车，依依不舍，“我等车子走了再去上学。” 一旁瞧热闹的孩子们也都围了过来，都很舍不得。 “这么快就要走了？” “我都还没有看够……” “长大后，我也要开大解放！” “我也要，我也要……” “我也要，太威风了。” “我不要，我要当老板！老板更威风！”叶成洋奶声奶气的嚷嚷着。 他的奶音夹杂在一堆的童言稚语当中，显得特别好笑。 叶耀东哈哈笑着摸着小儿子的脑袋，“好小子，有前途！” 周老板也笑着道：“哈哈，确实，还是你这个小不点聪明。” 叶成洋听着夸赞，看着大家都看向他，顿时都害羞了，脸蛋红红的直接把头埋进林秀清的腿里。 林秀清也笑呵呵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还知道老板了？” 叶成洋害羞的不敢吭声，抱紧她的大腿。 第658章 阿正的主意 破旧的军绿色的大解放启动后，所有的乡亲们都往身后退了几步，眼巴巴又敬畏的看着这辆豪放的汽车掉了一个头，咣当咣当的，慢慢的又开走了。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大解放，不止小孩激动澎湃，连大人都有些心情激荡。 “这大解放确实威风啊！那么大个车子，走哪里，都倍有面子，谁都得好好招待司机啊……” “对啊，阿东怎么没有招待一下人家，就让人走了？” “人家赶时间，我们可不能耽误人家挣钱。”叶父笑着解释道。 林秀清不想让乡亲们一直盯着他们家讨论，转移话题，拍了拍几个孩子，“你们还不去上学？车都走了，还在这里看着，再晚一步就不止罚站了，还要打手心了板。” “对对，走走，咱们赶紧去上学，追上去……” “啊对，追上去……” “追追追……” 其他人经这么一提醒，瞬间恍然大悟，他们可以边追着大解放走，边去上学啊，一举两得。 倏地，一群孩子都各自背着自己的帆布挎包，一阵风似的冲出去了，赶紧去追那辆大解放。 “你们慢一点，小心一点，不要跟太近了……” “不要跑过头了，记得去上学！”叶耀东有些不放心，这群兔崽子可别跟着跟着，忘记去上学了。 一群孩子谁也没鸟他们，早就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阿东啊，你那三千斤鱼干卖了多少钱啊？” “没少赚吧？” “啧啧啧～叶老三有福气啊，儿子这么能挣钱……” “可以养老了。” 乡亲们就是这么实诚，这么直白。 叶父黑红黑红的脸庞上都泛着喜意，笑得见牙不见眼，替他回答：“哪里能挣多少吗？蛤蟆鱼干3毛钱收过来的，这都是本钱。别看收了一叠的大团结，3000斤自己都要垫900块呢，人家老板买这么多，我们也要算便宜点，挣不了多少，挣不了多少，都是辛苦钱……” 叶父边说边摆摆手，跟着叶耀东他们往院子里走。 乡亲们交头接耳，不停的点头，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那么多本钱，也不是一般人能垫得起的，让他们垫的话…… 肯定谁也宁愿不挣这个钱，哪里舍得花那么多钱把东西存在家里？万一卖不出去，砸手里咋办？ 而且，听起来好像确实没有挣多少？？ 叶耀东也不管大家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自顾自的回家了，他前面稀饭还没吃完呢，这会儿忙活一下，更饿了。 林秀清看着他朋友都进来后，就把院门都栓上，也不管人家说啥，然后又紧接着招呼阿正他们几个。 “你们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下几碗面条？” “不用不用，我们在家里都吃过早饭了，就是听说村子里来了辆大解放，所以才跟出来瞧热闹，往这边走。” “东子这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啊？连大解放都出动拉货了。” “别瞎几把吹了，那又不是我的车，我要能买得起的话，我得先开着绕着村子开个三圈，得瑟个够。” 叶耀东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单脚翘起来，将已经凉了的稀饭扒拉进去。 “三圈哪儿够啊，真要买得起的话，我能绕村子开十圈。” “你说的！我记下来了，到时候带着我家几个小的绕十圈啊。” “没问题！” 阿光也拉开张凳子坐了下来，认真的道：“东子，我看你这鱼干生意真的好卖的很，这个是鱼干好卖，还是市场位置好啊？看你这么能赚钱，我都后悔当时没听你的，也买一个店铺了。” “别！” 叶父连忙插嘴，“还好你没听他的，你大哥二哥的店铺都还砸手里，他自己也还有一个店铺也放在那里空着当仓库，你那船一买过来马上就有进项，比他那店铺靠谱多了。” 叶耀东白了他爹一眼，“现在不代表以后。” “也是，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我是觉得东子你这几千斤的出，会不会不够卖啊？”阿正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能卖多少？我也是碰运气卖啊！” 他自己都还是新手，除了零卖，他都不知道要卖给谁，人家老板也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也是因为店铺开在那里，蹲点蹲到的。 “哎，我说认真的，要不我去市场里头专门收这些新鲜的鱼，然后杀了晒了卖给你？数量也能多一点，而且也不用你怎么忙活，你只要卖就行了，咋样？” 叶耀东咬着筷子惊讶的看着阿正，平常那么直，那么冲动的人，竟然也能想到这主意？ “嘿嘿，干啥这样看着我？我也是想着你反正也不够卖么，这蛤蟆鱼的捕捞期也快过去了，等开春后拖网就都是杂七杂八的鱼虾蟹了。” “除非碰到鱼群，不然你想要大批量的同一种鱼干，还没有嘞，只能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鱼，那些杂鱼也卖不上价格。” “而且吧，你这自己又是拖网，又是整了大船，而且市里还有店铺，还要偶尔去市里头查账送货的，你一个人劈成两半也忙不过来啊对吧？” “兄弟我义气，我去市场里头收货，给你把后顾之忧给解决了，咋样？这样自己收过来杀，还能得到全部都同一种鱼干，也好卖对吧？” “看刚刚那个老板的架势，他们那一车货肯定不愁卖，我看那车上除了鱼干，都还有其他的东西。” 其他人听了眼睛都亮了，这个可以啊！ 叶耀东其实前段时间也想过这个问题，这些鱼都有季节性的，有的都还会洄游，拖网还真的很难拖到同一种鱼货，除非是遇到鱼群或者专门针对性的渔网捕捞。 那人家专门针对性的捕捞，也不能专门捕捞这么便宜的鱼，捞过来对人家来说也是鸡肋，要捕起码也会捕一点值钱的，这些不咋值钱的只会是顺带的。 但是市场里面都是分门别类的卖，收过来当然轻易一点。 这要是有阿正专门在后头收鱼杀鱼晒干给他，帮他解决后顾之忧，那当然好了，他也不用愁没鱼干卖。 虽然他也可以自己去市场里收回来请人杀了晒，但是太费时间，太麻烦了，老娘跟媳妇也得跟着在那里打转。 而且阿清还得去村委上班，去年说好年后去，但是小九还没断奶，他们也舍不得这么早给孩子断奶，只能又拖着，准备等过几个月孩子断奶后在再说。 阿光忍不住夸赞，“你这主意好，难得见你这么聪明！” 小小也赞同，“就是，突然间脑瓜子怎么这么好使了？” “瞧不起谁啊？”阿正不乐意了，瞪着他们，“老子也是很聪明的，刚刚进屋时看他家里竟然空荡荡的，货都卖完了，就灵机一动，想到了。” 阿光又道：“东子，我觉得阿正说的也可以啊，反正他给你把东西准备好好的，你本来该多少钱收也是多少钱收，对你来说也没区别，又省得麻烦。” 叶耀东点点头，“我之前其实是想过这个问题的，就怕不持久，毕竟海上的事谁说的准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就靠咱们这小打小闹的，拖一点晒一点，估计都卖不长时间。” “就是，所以你也同意我这建议吧？”阿正双眼放光，突然间也觉得自己真聪明。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成本就大了，来回路费，加请人的工钱，还有市场收的价格肯定比咱码头收的价格高。” 阿正抓了抓脑袋，想了想，“我觉得好像应该还好吧？本钱高一点归高一点，但是应该也能挣钱吧，就是比自己捕回来的，少挣一点？” 叶耀东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我自己都还摸黑抓瞎着呢。” “要不你试试啊？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反正只要晒出来，东子保证要就行了，万一真亏钱了，也肯定亏不了多少啊。”阿光怂恿他。 阿正点点头，“对，反正也亏不了多少，只要你肯要，我就去市里先收个几千斤回来晒一波看看成本多少？然后晒出来能卖多少，看看能不能挣钱。” “也行，你愿意试，我当然要了，我也能省事一点，反正你看什么鱼又便宜又好吃，就买什么鱼回来晒，像巴浪鱼干，龙头鱼干，鳗鱼干，这些晒出来都好吃的。” “好好好，那你啥时候去市里，我跟你一块去，你比较熟，跟着你我有安全感！”阿正兴奋的道，他感觉自己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 小小不等叶耀东说话，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你要是打算晒鱼干卖给东子的话，拖网还去吗？咱们那船……” 他刚刚沉默了一会儿，就是在想这事。 “不影响啊，没有拖网的时候去市里收鱼货就好了，咱们也不可能天天去。再说了，我去市里面大批量收一趟回来，我也不用自己杀，我有老娘，有老婆，还有四个姐姐，喊她们干就行了。” 叶耀东忍不住笑了，上辈子啃，这辈子也要啃，逃不开了。 不过吧，这辈子好歹看着出息了，是在干正事。 第659章 收龙头鱼干 小小酸溜溜的说了一句，“有姐姐真幸福，而且还四个，这过年过节回来不得扛猪脚的扛猪脚，买肉的买肉，抱酒的抱酒，拿烟的拿烟？” “必须的嘛！”阿正也有些得意的翘起了脚，不停的抖动。 “少得瑟了”，叶耀东认真的道，“正好我凌晨打算再拉一车鱼干去市里，你夜里就跟我一块去好了，刚好这两天你也没出海。” “好的，可以，正好让我搭个顺风车，回来要是有拉货的话，运费我出。” 叶耀东点点头，“这个到时候再说。”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一声叫喊，“叶耀东电话，叶耀东电话～” 所有人都转头向门口看去，叶耀东也站了起来，看向阿清，“估计老丈人打过来的，我去接一下。” “那我们也回去了，反正也没啥事。” “等等，你家里都空了，我们家里鱼干也都堆了好几百斤了，要不要送过来？”小小问道。 阿光也道：“对，我家两条船在那里捕，也晒出来大好几百斤了，堆的比你们都多，家里地方又小，我都快没地方落脚了，又担心下雨，等下直接给你拉过来算了？钱不钱的，晚一点再给都无所谓，就是担心下雨坏了。” “应该不至于下雨吧？你们外头不还晒着鱼干吗？等都晒干收下来了，再一块送过来呗？我家里腾空了是打算把你爹朋友郑叔那几千斤龙头鱼干一块收过来，之前都已经答应人家了，结果因为没地方放，拖了好几天也没称，怪不好意思的。” “啊，那倒是，那是得先称过来。” “所以你们的就先放两天，我下午把那几千斤的龙头鱼干称了，这两天分批送到市里去，然后就腾出空地来收你们的。” “那也行，保佑这几天不要下雨……” “你这乌鸦烂嘴……” 阿光也自己打了一下自己的臭嘴，说什么不好，竟然说下雨，现在他们最怕的就是下雨了，家里个个都堆着鱼干，这可都是钱。 “那东子，就这么说定了，夜里我跟你一块去，几点？” “12点吧？到那边正好早市也开门了，你想要买个几千斤的鱼也得早点去挑选，记得钱多带一点。” “行。” 他们边说边往外走。 院门口之前聚集在那里的乡亲们已经都散了，门口都没人了，只有附近邻居家门口都还坐着三三两两，在那里杀鱼的杀鱼，分拣贝壳的分拣贝壳。 隔壁他两个哥嫂也都在那里忙活，他爹跟老太太也都搬了个凳子坐在那里帮忙。 他急着接电话，跟几个朋友打了个招呼后就骑上自行车先走了。 电话豪无疑问是林父打过来的，说的也是租房子的事。 那村长今早过来说他自家的一个老屋可以暂时租给他，家里的老人年纪大了，一个人住不方便，打算接到身边照看，正好把屋子腾出来。 也是独门独户的，屋里有灶台，屋前有一个共用的水井，林父也去看过，觉得合适，会方便，只要把床跟生活用品搬过去就成。 叶耀东也跟他说了下，夜里会出发去市里，到时候天亮了过去看一下，没啥问题就租下来，起码住在附近村子里也能安全一点，也会便利一点。 挂上电话后，他也安心了一些，马上又能解决一件事。 那个店铺空出来后，他也能多拉一点鱼干送过去，也能有个地方大量囤货。 中午刚吃过午饭，裴叔的朋友就拉了满满一大车的龙头鱼干过来，板车上堆叠的麻袋都比人还高，上面用绳子捆绑起来，生怕推的时候掉了下来。 终于能把几千斤的龙头鱼干出掉，裴叔的朋友也高兴的很，脸上一直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他推完一车后，就先都卸在院子里，然后让自家儿子将板车推回去继续运，他留在这里先称货。 正好叶父中午也在这边一块吃饭，饭后父子俩又一块忙活称货，搬运。 从日头正烈，一直忙到了三点多，太阳都躲进了云层里，才把他们家所有的龙头鱼干全部都过称搬到屋里头。 叶耀东双手叉腰喘了口气，都两天了，都还忙出一身汗，他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水，问林秀清。 “总共多少斤啊？算好了吗？” “还没，在算，没那么快，等一下，没有算盘会慢一点。” 趁着等待的功夫，叶耀东跟裴叔的朋友寒暄了几句。 “坐下来等吧叔，你那三万多斤的龙头鱼晒出来的斤两可不少，估摸着不会少于4000斤，我媳妇一个个数字加的话没那么快，先等等，坐着歇一会儿。” “好好，没事，只要能把这些鱼干早点称了就好，不然的话，我的心一直提在那里。堆在家里的时候，都拿尼龙袋遮盖的严严实实，生怕下雨把这些鱼干毁了。” “对对对，这是我的问题。家里实在堆的太多了，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出海，也没空运走。今天称了，晚上你也能睡个好觉。” “呵呵，你也是真能挣钱，这又是打鱼又是开店铺。” “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还好有我爹跟老丈人帮忙，一个跟我出海，一个帮我看店铺，不然我啥也干不成，毛头小子一个……” 叶耀东毫不吝啬的把两个爹都拉出来夸了一遍，叶父在一旁听着满意极了。 “对了，叔啊，我看你那条船挺大的，这出海拖网，不得跟巨龙一样，一网能拖起来上千斤吧？” “何止啊，这船大，能跑的远一点，船上的设备也齐全，一网随便拖上来都有2000斤，就是都是杂七杂八的货，值钱不值钱的都有，得碰运气。” “那你买过来多久？回本了吗？” 叶耀东实在好奇的很，毕竟他也是即将拥有大船的人，这年头的资源，他向来也只是听说，还没有开到远一点的海域去体验过。 前几天也就过去瞧了一下，没空仔细问，今天逮着空档，正好可以打听一下。 “去年才买的，跟两个朋友合伙，本来也是要叫你裴叔一块合伙的，结果他自己单独买一条小一点的，就不跟我们合了。” “裴叔去年买了船，说是想要去沈家门网虾皮，是打算跟你们一块去吧？” “是啊，哎呦，还好他没去，我们上去挣的都还没他在家里拖网多，他都能买第二条船，而我们欠债都还没还完。今年不走了，就在家里拖网。” 叶父也好奇的问：“老郑啊，你们那条船买了多少钱啊？去年挣了多少钱，有算吗？” “我们是托人找了一个渔业大队买下来，还算便宜的，26米长也只要8000多，大概挣个1/3回来吧。主要是在外头开销太大了，而且请人也得花不少钱，在外头没天气没干活，也得照样付工钱跟吃喝，这就厉害了，有些时候一个月都干不了几天。” 叶耀东跟叶父也非常赞同的点头，就像他们去捞海蜇一样，请人上船出去，有没有天气，有没有干活都得付工钱。 也是他们运气好，遇到的雨天不多。而捞虾皮在秋冬天，太经常起风了。 郑叔又道：“而且这老远跑一趟，来回都得不少钱。不过也还好，都平平安安，这就够了，钱么，慢慢挣。还是在家里头捕捞好一点，开销少一点，在外头没那么容易啊，所以咬咬牙，我们又回来了。” “是的，家里头这一片海域也熟悉一点。” “听说村里头妈祖庙快盖完了，到时候我也请一尊妈祖的小像上船，保平安，也不知道现在捐钱来不来得及？这都快要到上梁的日子了……” “来得及，妈祖的小像随时都可以请。等下个月三月二十三妈祖诞辰的时候，叔还可以去妈祖庙吃席，吃平安，今年大伙都一帆风顺，顺顺利利挣大钱。” 郑叔高兴的点点头，“肯定得去吃席，难得村子里盖了那么大个妈祖庙，整个县城都是独一份。听说还是你的功劳，功德碑上面第一个名字就是刻你的。” “哈哈，也是运气好，捞了一个大鼎，正好用大鼎换个妈祖庙重建，也能造福乡里，不然交上去也是白交。” “对对，反正都是交上去的，怎么也得多拿点好处。我朋友新船也快造好了，他都还叫我帮他到时候多预定几个位置，生怕晚了，到时候没位置坐，听说到处人都来预定，估计到时候热闹的很。” “果然，做海的认识的都是做海的。”叶父打趣的道。 “是啊，咱都是靠海为生，难道还能认识当官的吗？哈哈哈，没有这个命，我朋友造的那船也不小，也有26米，船用技术还比我的破船强多了，贵也是真的贵，也算是一分钱一分货……” 叶耀东心里头一动，这又是新船，又是26米，该不会就是县里头，他定的那家船厂正在造的那条26米的船吧？ “叔啊，他那船上是不是还安了个海事电台啊？” “对啊，这么大个船，跑深海的话，还是得安一个海事电台安全一点，联系收鲜船也方便……” 眼睛疼，没有眼药水了，新买的还没到，睡觉了，明天再补 第660章 她们也想赚这个钱 叶父也想到了，县城那家造船厂里头正在造的那条26米的船，该不会就是老郑朋友的吧？ 那会他们去厂里参观的时候，那条船就已经在那里造了，说是年终的时候差不多可以完工，这时间都对上了。 他连忙问道：“是咱县城那一家造船厂吗？” “对啊，他们是四兄弟一起合伙造的，听说要呢，就那海事电台最贵了，还好有几个人分摊一下，也勉强能承受，欠的钱也不多，努力干个几年也能慢慢回本……” 叶父瞪着眼睛，“东子，那不就是咱们看到的那条船吗？” 叶耀东点点头，没想到拐着弯还能打听到是谁家订的，世界还真小，果然做海的，认识的都是做海的。 老郑看着父子俩的样子，好像知道那条船，也疑惑了，“你们去造船厂看到过了？” “是啊，前几个月去造船厂参观的时候，正好看到那条船正在造。那么大条船，看着还挺威风的，厂里也只有一条那么大的，其他在造的都只有十几米。” “是啊，那么大，可不是一般人能负担的起的。” 叶耀东点点头，“你们要是想参加妈祖诞辰，上桌吃席，得提前去村委那边登记，不然到时候安排的桌子不够，就没机会上桌了，人肯定很多的，不止十里八乡，整个县城整个市也就咱这妈祖庙最大，最出风头了。” 除了妈祖的发源地，估计现在就他们村的妈祖庙是最大的！ “行，我们等会儿就去登记，正好来都来了，也省的跑第二趟，估计到时候热闹的很。” “肯定的，戏班子听说都定了五天，咱们这里可从来都没请过戏班子上门。” …… 他们坐在那里，背对着太阳边晒边闲聊，从渔船聊到了妈祖庙，又聊到了戏班子，后面又绕回来，聊到了在海上作业时发生的各种事情。 林秀清在一旁拿着笔纸，算了两遍后，才打断他们，“算好了，刚刚称的那些总共是4463斤，叔要不要算一下？斤两数都在纸上面记着，刚刚记的时候你也在边上看了……” “好好好，应该不会有错，我看一下。” 叶耀东问道：“总共多少钱，算了吗？” “1毛4一斤，总共是624块8毛2分钱，裴叔的介绍费是44块6毛3分钱。” 这个鱼太便宜了，日常都没人要，也就数量多的话，还可以留起来勉强卖一点钱，也是按杂鱼价钱处理。 “哦？还给老裴算介绍费啊？”郑叔惊讶的道。 “是啊，也是裴叔介绍的，不然我也还不认识郑叔你。虽然说是亲家，但这消息也不能白给，而且他也算是给我做担保了，不然郑叔估计也信不过我，不能帮我存这么多天。” “呵呵，还是你会做人，会说话，大方。” “哪里，哪里，这都是应该的。你看看数量，没问题的话，我就让我老婆去拿钱了。” 郑叔把本子合上，纸笔一块递给阿清，“没问题，都不是外人，哪里还会信不过你们。” 呵呵，那你刚刚还看的那么仔细？ 叶耀东点点头，看向阿清，“去拿钱吧。” 叶父笑着道：“这回来一趟，路上就白捡600多块钱也值了，扣掉请人杀鱼的工钱应该也能挣600块吧？” “七七八八的开支扣掉也没有那么多，但是也差不多，呵呵，分个三份，一人200块也还行，也是顺道白捡的。” “也很可以了。” 早上收到手的钱还没有捂热就要分一半出来，也还好每一笔钱进出，林秀清都有拿笔特意记账。 鱼干的进出账，她单独记一笔，拖网的，她又单独记一笔。 这样翻看起来也一目了然，省得自己都不知道进账多少钱，付出去多少钱。 把钞票都清点过两遍后，没问题，她才又锁上抽屉，拿钱出去。 她做事情比较仔细，尤其是算账数，钱都是会多算两遍，多数几遍，走出来的时候，她又拿着钱边走边数。 走到郑叔跟前的时候，正好把钱又数了一遍，然后才笑盈盈的递给人家，“叔，你数数看对不对？” “好好。” 有钱进总是让人愉快的，郑叔沾了下口水，满脸笑容的清点了起来。 而林秀清又掏出口袋里的另一把钞票，递给叶耀东，“这是给裴叔的介绍费，我一起清点了，你等会儿送过去给他。” “好。”叶耀东接过，看也不看的一把就塞进裤子口袋。 “你好歹稍微折一下啊，就这样塞进去。” “又没关系？” “折一下不容易掉。” “不是蓬一点，把口袋顶着卡住才不会容易掉？” 林秀清懵了一下，是这样的吗？ 搞不明白…… 也不跟他辩了，管他爱咋塞就咋塞，只要不掉了就好，她转移话题，“没太阳了，也有点凉，把棉袄穿起来，省的感冒了。” 说着话的同时，她也将他棉袄从凳子上拿起来抖了几下，然后往他往肩膀披上去。 虽然说天气有些回暖了，但是没有太阳的时候风吹过来，依旧有些凉飕飕的。 叶耀东也顺势摊开手穿上，接受她暖心的举动，“嗯，刚刚来回搬运，热出一身汗才把外套脱了，这会儿忙完了，你也去看着女儿吧。” “她跟着老太太在隔壁，也不用看，两个嫂子逗着她时不时咯咯笑，一个人站在站笼里面也玩的很开心。” 夫妻俩说话间，郑叔也将钱数了两遍，没错后，笑着道：“没有错，数额对的。” “那就好。” “那我下次要是再有晒出大批鱼干，我再送过来给你？” “行啊，多多益善，我不嫌多。” “好好，你爹有福气啊。” “哪里哪里……” 叶父老脸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最近一直频繁被夸，走路都带风了，叶耀东都还没他那么春风骀荡。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 “唉好好……” 父子俩笑着将人送出了门，叶耀东紧跟着又骑上自行车去阿光家，叶父也去隔壁帮忙干活。 大白天的，孩子们都去上学了，劳动力少了许多，靠他们夫妻几个倒是有的忙活了。 林秀清这会儿也闲着没事，离煮晚饭还没到时间，就也搬了张凳子坐过去帮忙，顺便看着叶小溪。 旁边邻居嫂子们见她出来坐在门口，也都围了过来。 等了大半天了，她们终于逮着机会了，“阿清，想找你说话还真不容易。” 林秀清乐了一下，“瞧你说的，有啥不容易的，不就住在两隔壁吗？想要找我的话，喊一声就行了啊，搞得我家多难进一样，呵呵。” “你家可不是难进吗？谁家像你家一样，养了一群的狗，看着还怪吓人的，谁没事敢上你家串门？真有事也不敢上门啊。” “就是说，回回路过你家门口，一群狗就窜出来叫，更不要说走进去了，平常都得绕着你家门口走。” 林秀清乐的不行，笑笑，“家里的孩子喜欢，跟宝贝一样，就一直养着了，之前还说送两只给阿海跟阿江，但是栓门口养着养着又回到我那里了，不然分几只出去也没那么多。” “我们不是跟你说狗的事，我们是想问问你，你家那些贝壳肉要不要收？我们也可以跟你两个嫂子一样，去海岛上挖一些澹菜，海瓜子之类的，晒干卖给你们。” “对，早上就想跟你说了，但是看你们都在那里忙着称鱼干，称完就进屋去了，也逮不着机会说。” “是啊，一整个下午也看你们在那里称鱼干忙活，家里那么多狗，我们也不敢进去。” “难得看你出来，我们就赶紧过来问你了。” 几个邻居嫂子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说着，手上也没闲着，也帮着一起分拣带壳的，帮忙归类。 难怪她说前面在忙活的时候，就看着一个个来回来回的张望，还以为他她们是好奇，所以一直在门口来回的瞧着，原来是也想赚这个钱。 看着正皱着眉头的两个嫂子，笑笑，“这事我也不懂，我也没管，也不清楚阿东的打算，也不知道他要收多少，等他一会回来了，你们问问他看看。” 阿东既然承诺了几个嫂子，那肯定也是想着卖这个挣钱，多来几个人出海挖了卖给他们当然好了，但是这话还是留着阿东来说。 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看两个嫂子的模样神情，一看就知道，不想将这活分享出去，这万一人家的把附近岛屿的都挖了个干净，她们不就没活干了吗？不就少挣钱了吗？ 而且人多了后，附近的小岛被挖了个干净，还没长出新的，她们指不定还要找多远出去，而且有的小岛更陡更滑，还不适合爬上去，危险系数更高。 附近合适的小岛还没那么好找，当然不喜欢多几个来分钱的。 但是对他们来说，收谁的都一样，只要数量多，那肯定能多挣点钱。 阿东当惯了坏人，等会让他说就好了！ 她就不直接承诺了，反正等会他就回来了。 第661章 叫爹？ 叶大嫂笑着说道：“这去海岛上面挖这些贝类也没那么容易，那些礁石都不知多久没人踏上去过，滑溜溜的，好几次我们都差点摔下来。” 叶二嫂也赶忙附和，“就是，看看我们的手，戴着手套都还被割了好几个口子。” “而且别看我们挖回来的多，一板车一板车拉回来，实际啊，挖出来肉还真没多少，等晒一下更少了。” “累又累死人了，站那里站一整天回来又紧跟着忙活，睡也睡不好，这钱也没那么好挣，还不知道可以卖多少钱。我们才刚晒出来一点，也就尝个鲜，都还没开始卖呢。” “是了，忙活了好几天，都还没见着钱。晒干的总共就只有那一小点，哪好意思就叫阿清称了给钱……” 两妯娌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弊处都讲出来，就是不希望有人分薄了她们的利益。 其实，她们说的也没有错，昨天称过去的那些淡菜干也只是记了斤两数，因为数量不多，并没有直接给钱，她们也说等全部都晒完了，再一起算钱来着。 不过，人家看上了这块蛋糕，没尝试过，哪里会轻易放弃？ 那些邻居妇女又继续道：“那也还成，怎么也比在家里织网挣那么几毛一块的强。” “是啊，看你们铺在那里晒的也不少，光海蛎，每天都能看你们开出两三盆。” “听说叫你们自己老爹每天挑到镇上去卖了，对吧？这应该也能卖不少钱。” 在场的人都纷纷跟着点头，海蛎挑到镇上去卖还是挺好卖的。 “卖是能卖一点，不然干了好几天没有进项，那不是白干了？” 林秀清笑笑，“等阿东回来了，你们问问看，他骑自行车快，应该也快回来了。” “是诶，阿东都买上了自行车，你们怎么也没有买一辆啊？” 叶二嫂瘪瘪嘴，“哪有那个闲钱啊，脚又不是不能走路？你们家怎么也没买？” “我们刚盖了房子，哪来的钱？” “是啊，你们刚盖的房子，我们也刚盖了房子，还买了店铺，哪来的钱啊？你们没钱，我们更没钱。”叶二嫂直肠子，有啥说啥，也不管人家听了会不会尴尬。 “哎？阿东在市里面鱼干卖的这么好，你们不是也有店铺嘛？你们也可以卖啊，不然空着也是空着……” “我们也想啊，关键是请谁去卖啊？人生地不熟的，谁愿意去啊？我爹一把年纪了，哪里肯离开自个家，跑外头去？”叶大嫂叹了口气，说道。 她们当然有想过自己卖了，但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市里面看店铺，这钱经别人的手，哪里会放心？ 谁知道会不会让他们白干活？ 这样直接全部卖给阿东还省事一点，不用人去，还一次性就拿到钱了。 “兄弟……” “兄弟可没亲爹好叫人相信的，卖了的钱进了谁兜里还说不好，可别我这一头在那里干的累死累活，钱都进了兄弟的兜里，还不好拿回来。” “那看样子亲爹也不保险啊……”周大嫂子不由得看向了林秀清。 林秀清皮笑肉不笑，“我爹可干不出这事来，他手心手背一样疼，天天大老远的给我送这送那的，在市里头也卖了有几天了，阿东回回过去，他都把钱交给他带回来了。” 会不会截流一点不好说，人心么，每天过手的钱那么多，但是大体到他们手的钱也不少了，这就够了。 不然，没有二老，他们还赚不来这个钱。自己爹，她还是愿意相信一下。 周大嫂子尬笑了一下，附和道：“那是…那是……自己亲爹不一样……” 林秀清也不说话了，见太阳又从云层里冒了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后，就顺便把凳子挪了一个方向，背对着太阳坐，继续挑拣。 这会儿也就她们几个女人坐在那里说话，叶父跟叶耀鹏还有叶耀华都抬着一筐筐分拣好的贝类，去海滩边清洗了。 就近选择，清洗完抬回来再挑几桶清水冲几下就行了，免得浪费淡水，一天到晚的挑水也很累的。 而叶耀东也没去多久，阿光跟裴父去地里干活了，就叶惠美在家，他过去把钱放下，说了一下是介绍费就回来了。 叶惠美也不知道这其中的事，只好先放着，等父子俩回来再处理。 “阿东回来了！” 大家都望了过去，叶耀东也懵了一下，他回来了又怎么了？ 至于所有人都站起来迎接他吗？ “我啥时候这么大的排场了？干啥我一回来你们全部都站起来了？坐啊坐啊，别客气，该干活干活……” 林秀清被他说的话逗乐了，“少贫嘴，周家的几个嫂子说她们也可以去海岛上挖这些带壳的，问你要不要多收一点？要的话，她们也去挖了晒，然后卖给咱们。” “行啊，多多益善，就是你们得小心一点，万一出啥事，我概不负责啊。”他也没从自行车上下来，单脚立在地上，不让自行车倒下。 “好好，一定一定，我们会小心的。”几个邻居嫂子都高兴了，又能多一份进项。 两个嫂子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也不能说啥，只能庆幸她们多挖了几天，附近比较好上的岛，她们都上去过了，接下去只能找稍微远一点的小岛。 “回家煮饭了阿清，肚子饿了！” “哎好。” 阿清立即站起来，随手拿了篮筐上披着的抹布擦了擦，跟着他一起回家了。 而叶小溪见她走了，就从站笼里站起来，啊啊的叫，突然嘴里也冒出了一声娘。 “凉……凉……” “咦？会叫了？”林秀清惊喜的转过身去。 叶耀东也惊讶了，“终于会叫人了？天天就只会啊啊啊的叫，今天开窍了？” 他立即从自行车上下来，将脚刹立起来，走了过去。 “她这是见阿清走了，急眼了”，老太太笑呵呵的道，“都十一个月了，会叫也正常。” “凉……” 林秀清高兴的将女儿从站笼里抱出来，“没有把你一起带回家，所以急眼了？对不对？我要回去煮饭，你就在这里玩呗。” “没事，我抱着她，你去煮饭，顺便把自行车推回去。”叶耀东迫不及待的想将孩子从她怀里接过去，这孩子还不会叫他呢。 他得教一教。 不过叶小溪没那么配合，拽着林秀清的衣服不放，他只好先跟在身后，跟回家后才把孩子接过抱回屋。 等阿光上门时，就看到叶耀东跟他女儿一起趴在床上，面对面，一副蠢样。 “爹？你叫爹？” “爹？” “不然爸爸也行？” “叫啊，爹？爸爸？” “爹？” “哎！老子在这！”阿光倚靠在房门上，贱贱的道。 “草，滚！” “哈哈哈，你一直管你女儿叫爹叫爸爸，我这不是见你可怜，给你一声回应？” 叶耀东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斜眼看去，没好气的道：“我这是在训练她，教她，等过两月，你也得管你女儿叫爹！” “切～我才没你那么傻！” “啥事啊，特意饭点上门，蹭饭呢？” “没米下锅了，被派出来看看能不能吃两口？” “米田共要不要？” 阿光愣了，米田共是什么？ “什么？” “大便！” “草！原来你天天吃这玩意，那我这钱更不能收了。”阿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好的钞票，放床上给他。 “干嘛又还回来了？这是给你爹的。” “我爹说不用，他也只是传个话，帮个忙而已，又不是专门靠当介绍人为生，咱们也不是外人，给来给去就见外了。” “那多少收一点？” “不用了，我家也不差这点，我爹说他就是帮个忙而已。即使不是你，别人也一样，顺手的事，而且你在收鱼干，附近十里八乡都知道，稍微一问，人家也能自己找上门来。”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见外了。” 他也不善于推来推去，见阿光说的真诚，他们也不是外人，也就直接收下了，反正以后再找补回去好了。 来来去去也是左手到右手，都是一家人。 “你有没想过自己现在搞得动静越来越大了？早上那一辆大解放直接就开到村子里来了，看着挺风光的，但是乡亲们估计心里都有想法了，人家老板也知道咱村子里有晒鱼干，会不会找别人低价收啊？” 叶耀东轻笑一声，“这我还真不怕。” “啊？” “大批量的鱼干也不是谁都囤得起的！小打小闹的，一点点有啥用？你看我哪一回收货低于几千斤的？我家现在堆着的跟你们手里还没称的，加起来也有六七千斤，村子里谁敢啊？” “人家也没那条件，堆放就是一个大问题了，更何况还有出手的问题。我是市里面有店铺，即使不大批的卖，慢慢卖我都没问题，我也吃得消。” 阿光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也对，也不是谁都能垫付得起那么多钱的，两三千块钱可不少，真垫付得起的也没那个勇气去干。” 第662章 狗子没刀（改了） 叶耀东掐了掐叶小溪肉嘟嘟的小脸，顺便帮她擦去嘴角的口水，毫不在意的道。 “就是这么说，真有谁头脑灵活，有那本事能搭上的话，那就搭上好了，我也不一定非人家不可，只是说，一下子出那么多数量，可以卖的快一点，早点回血而已。指不定我店铺开在那里慢慢卖，还能再有老板上门来。” “是我想太多了，看着今天那么多乡亲们围在那里，想着该有跟风的。” “要跟风早就跟风了，一个个挑去镇上卖，或者走街串巷的，能卖的了多少？不用在意。” “阿正要是能帮你收鱼晾晒，你也能省事很多，不愁开春后不好干。” “这叫双赢，有钱一块赚。” 阿光双手环胸，单手摸了摸下巴，“要是他利润少的话，你再分一点给他也没事，大不了卖的价格稍微再提高那么一点点，最主要的是你货源解决了，不用愁收不到批量的鱼干，关门大吉。” “呸，大吉大利！晚上先带他去市场瞧一瞧，买一批回来晒了算算看，反正我之前在市场收过一回龙头鱼，算过成本，也能挣不少。” “可惜了，家里的活太多，有两条船在，不然的话我也心动想搞了，瞧着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哪有什么是稳赚不赔的？这要是晒到一半，碰到雨天就难搞了，要是连绵大雨，那要完蛋了。” “好歹也会稳一点。” “嗯。” “不然，我夜里跟你们一起去市里瞧一瞧？” 阿光原本也只是随口说说，但是等说出口后却又意动的很，他也没去过市场，不抢阿正的活，就去开开眼界也行啊，反正最近也没啥事，搭个顺风车去瞧一瞧也没损失。 几个大舅子都买了店铺，没道理他一个当妹夫的不去看看？ 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你去干嘛？” “帮你押运，当保镖啊。顺便开开眼界见识一下，这辈子我也没去过市里，一直听你们说市里店铺，也没去看一眼，反正明天也没啥事。” “行吧，那就多带一个拖油瓶。” 多一个干活的，帮忙搬搬抬抬也好。 “好嘞，谢谢三哥！” 林秀清原本还想进来问阿光要不要留下来吃饭的，她好多煮一点，结果听到两人的对话，笑了笑，难得听到阿光这么狗腿的喊三哥。 “呵呵，你们在说什么拖油瓶啊？” “没啥，三哥说他晚饭吃的米田共，供应不起我，让我回家吃自己的。” “啊？” 她怎么感觉这两个一个比一个不着调？说话跟打哑迷一样，让人听都听不懂，奇奇怪怪的词那么多。 而且讲话都总是一个调调？ “走了啊三哥，晚上12点我再过来。” 瞧着叶耀东瞪着眼睛想要骂人，阿光很知趣的赶紧溜了。 林秀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他背影，又看看叶耀东，“你们在讲的什么？米田共是啥？” “没啥？瞎聊了一通。” “莫名其妙。” “你快点去做饭，我吃了早点睡觉，夜里12点就要起来出发。” “噢。”林秀清瞥了他一眼后，也出去做饭了。 “爹？你叫爹？要么爸爸？叫啊……” 身后又想起了某人不厌其烦的声音…… 夜，黑色笼罩着一切，月色朦胧，树影婆娑，大地仿佛都已经沉睡，到处都一片寂静，只有海风轻轻刮过，浪花滔滔在海岸边翻腾冲击，间或又夹杂着一两声狗吠声。 叶耀东吃完晚饭，天还没黑就睡下了，心里搁着事，夜里还没到点，他就提前醒过来了。 看了下时间才11点，他又继续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直到又听到外头断断续续响起一两声狗叫，他才想着起来准备一下。 只是还不等他穿好衣服，外面原本只是断断续续的一两声狗叫，却演变为剧烈的狂吠，这可把他给惊到了，一般情况下，他家的那几只狗可不会乱叫。 邻居路过，它们最多也只是上去嗅一嗅，都不会叫，除非有陌生人经过。 这大晚上的…… 叶耀东皱着眉头，也顾不得穿衣服，就赶紧先出去窗户边望了一眼，但也只看到几只狗子走来走去，就只好先回屋穿衣服。 林秀清听到动静也被吵醒了，“几点了？这么早？刚刚狗怎么那样叫？” “不知道，刚刚去窗户边瞧了一下，啥也没看到，可能是狗叫的太厉害了，靠近的人害怕也走了。” “人吗？这个时间点，会不会是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啊？全村谁不知道咱们家养了好多狗，今天院子里啥也没有放，咱家里也都是人，应该也不至于再有人摸上门来吧？” “瞎说啥呀，哪来的不干净的东西？要也肯定是人！” 虽然他重来一次不科学了点，他也信这些不科学的东西，但是晚上狗那样叫，他觉得是人不是鬼。 “这人比鬼可怕多了，还好没动静了。” “我等会儿就出去，要是有啥事你就大叫，隔壁大哥二哥他们也都在家。” “嗯，咱家里都是人，门窗都锁着，不至于，没人在家才容易遭小偷。你记得戴好帽子，系好围巾，夜晚温度低，比较冷。” “知道，不是第一次出门了，不用回回都嘱咐，你睡吧。” “我怕你粗心忘了。” “嗯。” 叶耀东穿好衣服，拿着帽子，围巾，手套边往外走边戴上，率先又去窗户边上望了几眼，见院子里依旧一片宁静，几只狗又回到了狗窝才放心了些。 去后门简单洗漱完，又顺便去两个儿子的屋里瞧瞧，给他们将被子都盖上，免得着凉了。 歪七扭八的姿势就不管他们了，反正现在挪正了，等到第二天早上又不知道睡成啥样。 只是当他在俩儿子的屋里时，他又听到外面传来阵阵的呜咽声，紧接着狗吠声又剧烈响起。 他眉头锁的更紧了，轻轻的将门带上后，就快步往门口去。 结果刚一打开家门，就看到让人惊恐的一幕，朦胧的月光下，左边墙上吊着一只狗。 在他开门出来的一霎那，就见狗子也从墙上掉了下来。 毫无防备之下瞅了一眼，让他惊了一下，外头也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小跑到墙角，顿时火气蹭蹭上涨，但是看到狗子躺在地上双脚蹬了几下了下，就又爬了起来，瞬间放心了些。 原本他还以为是小偷小摸的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又重新靠近，所以狗子才叫的那么激烈，没想到竟然看到让人心惊的一幕。 “草！跟上，看看是谁那么要死，咬死他。” 他边说边从旁边的柴火剁里头抽了根棍子往院门口跑去，打开门栓后，老黑狗却抱住他的脚，汪汪汪的一直叫，估计也是想出去追。 “你们先追出去，别让人跑了，追上就咬，别客气啊。” 他又赶紧回过去将老黑狗身上拴着的绳子解开。 这只狗从把它留下来养开始，他就一直栓着，生怕野性难训把人给咬了，现在可没有狂犬病疫苗，只有偶尔会松开，带它出去溜两圈。 看它抱住他的脚，估计也是想追出去。 一群狗子得到指令后，立即汪汪叫的朝一个方向狂奔起来。 叶耀东在后头带着大黑狗也赶紧跟了上去，眼角余光处瞥见墙角根的一张凳子，也没空停下来去仔细瞧。 反正也不会长脚跑了，家家户户的凳子都会做记号，免得被人借走，拿不回来。 等会回过头来再仔细看一下，现在先把人逮着先。 大黑狗跑的比谁都快，叫的比谁都大声，刚一从院门跑出来，就丢下叶耀东朝那群小狗追去。 叶耀东在夜色中，只看到几只正在狂奔狂叫的狗，并没有看到人影。 不过，他看不见，不代表狗子看不见。 人只有两条腿，而狗子们有四条腿，闻着味都能把人给逮了，何况刚刚那人也没提前溜多久。 正当他跑到半路时，他就听到前方传来了一声惨叫声，在黑夜里听的特别的清晰，狗子们的叫声也剧烈了起来。 抓到人了！ 他欣喜，握紧了手中的棍子，立即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 ps：一大早起来看到后台反馈，立马修改剧情。 2点睡，6点起来伤不起……… 已经改动好了，放心阅读。 后面的章节现在也马上写，一定让读者老爷们爽一下。 第663章 狗子们报复回去 狗子们全部都缠在那个男人身上，又扯又咬。 男人疼的面目扭曲，站在那里挣扎剧烈甩动，拍打着挂在他身上的狗，有的被甩下来逮着空隙就狂吠，有的在那呜咽呜咽的叫，撕咬着不松口。 已经被追上，他是想跑也跑不掉，只能边甩边忍痛快走，因为他看到不远处的叶耀东已经拿着棍子快追上来了。 虽然注定跑不掉了，但是怎么也得垂死挣扎一下。 叶耀东越跑越近，也出声骂道：“赛里木的缺德鬼，看你往哪里跑？给我逮着了，屎都给你打出来。” “还想跑？站住……” 他加快速度，凑近后直接一棍子朝男人肩膀上打了过去。 “啊！”又一声惨叫。 “动歪脑筋动到我的狗上头了，弄不死你。” 叶耀东看也没看正脸，先打了再说，一棍子一棍子的往他身上招呼，并且小心的避开自家的狗。 男人企图还想逃跑的，但是也只能挪动几步，两只脚跟腰上衣服都被狗咬的死死的，身上疼痛难忍就算了，还被拉扯着逃不脱。 “你们几只先走开……” 它们扒拉在这人身上，他也不好施展，腰一下都被他狗子缠的严严实实的，一棍子把他打倒在地，都怕把狗打到。 狗子们也正在气头上，哪里能听他的？依旧巴拉在男人的腿上衣服上撕扯着咬着，不听指挥。 “你们先让开，碍手碍脚的，等把他打倒在地上，你们爱咋咬咋咬……” “呜呜～” “汪汪汪～～” 就是不听话，只管自己咬爽了先。 叶耀东无法，看它们依旧缠在男人身上，只得朝男人的背脊，一棍子一棍子打下去。 男人想躲也躲不了，一个踉跄，一不小心直接踩空，整个人跌进了一旁的臭水沟里，然后摔到旁边的草丛空地上。 又是一道闷哼声…… 狗子们反应迅速的立即又跳到旁边的草丛里，将男人围住，继续撕咬。 “啊～” 男人又继续痛呼出声。 “马勒戈壁，咬死他，差点你们的狗兄弟，狗儿子就少一个了……哪里来的缺德仔，竟然朝我家的狗下手，弄死他……” 叶耀东嘴里骂着，也跳进草丛里狠狠的补了几脚，“差点没吓死老子，半夜把我的狗吊起来……” “赣林老木，等会也把你吊在门口试试……” “昨天尼龙袋上面的水是不是也是你泼？塞林凉的，还好，老子早有防范，聪明，拿了个尼龙袋遮盖一下，不然就让你得逞了………” “草，给我说是不是你干的？” 地上的男人在叶耀东跟一群狗的围攻下，缩成了一团，抱住头，并不吭声，只是痛的哼叽，唉叫了几声。 “说不说，不说老子弄死你……” 此时不远处，有一道手电筒的光亮照了过来，刺眼的橘光直接让他微眯了下眼睛。 “谁在那边？” “你哥哥我！” “东子？”阿光小跑着快步上前“你怎么在这？” “出来抓贼了，”他又狠狠的补了一脚，才抬头看下阿光。 “给他脸照一照，看看是哪个王八蛋？胆大包天的大半夜跑我家去，套我家的狗，还好我出去的及时，不然那只斑点狗差点就被吊死了。” “啊？卧槽，想死是吧？竟然还跑你家去套狗？” 阿光拿手电筒照着男人的脸，却被他双手挡个严严实实，叶耀东又狂踢了几脚，脚都踩到脸上去了，也没能让他把手挪开。 同时阿光也留意到了边上那只斑点狗，它脖子上还套着绳子，还没有来得及解开。 此时，它正在发狠的咬男人的大腿。 “小花，你咬的不对，该咬中间那条腿。” “汪汪！” 狗子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字，抬头看向阿光，叫了两声后又低头继续干它的活。 男人时不时就被狗咬的痛呼出声。 叶耀东看不到男人的脸，只好把手上的棍子扔到一旁，蹲下去伸手去掰开。 男人也算有劲，死活就摁着脑袋，叶耀东只能边掰边踢打，然后才将他一只手掰开，看到了半张脸。 “卧槽尼玛的，这不是隔壁那海青村的父子仨里头的一个吗？叫什么逼玩意？啊？阿秋？” 叶耀东记性还算好的，一看他那张脸就记得，这是去年跑他放乌贼孵卵器的那处海域，偷偷捕他的乌贼的父子仨个中的老小。 还好他跟阿正小小他们两条船一块占据附近的小岛，两条船相互呼应，没让他们家得逞，还反击了一波。 后面他们两个村子还干了一架，他们海青村的人，还被他们村的人打倒扔到村口。 玛德，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记恨了那么久，还敢卷土重来？ “妈了个蛋的，隔壁村的竟然还跑我们村来偷狗？还偷上我家了？林北给你死……” “狗日子……” “有没有可能他不是特意要偷狗的？只是因为你家的狗多，他只能先把你家的狗弄死？所以才大半夜的拿绳子套你家的狗？” 阿光边说也跳下去，给那只斑点狗把脖子上的绳子解掉。 这都不知道勒多久了，身上的毛发把脖子上的绳子遮盖的严严实实的，要不是绳子的一端，长长的露在外头，都还看不见它脖子上还拴着绳子。 “别乱动，你老子跟你兄弟都在帮你报仇，你先等等！” 叶耀东郁闷的道：“人怕出名，猪怕壮，估计是冬日这几个月来，我收鱼干的名声传了出去，十里八乡都知道我了。这人原本就记恨我，所以就找机会上门来了！” “肯定是的，本来红眼病的人就不少，乡里乡亲的不好说会不会干小偷小摸的事？但这原本就有过节的人，不弄你弄谁？肯定是逮着机会就会摸上门去，还好今天给逮着了，不然的话，这颗老鼠不知道还得整出啥事来。” “老子先给他死……昨天我那三千斤的鱼干堆在院子里，都被人泼了一桶水，还好我聪明，上面盖了一张尼龙袋，不然都不知道得损失多少。” 阿光将斑点狗脖子上面套着的绳子解出来后，又撸了撸它身上的毛发，才让它又继续上前出气。 “正好绳子也有了，把他绑起来，拉回去，也让他试试看，被吊的滋味。” “不要……” 男人躺地上哀嚎着，还匍匐着挪动了几步，试图逃走，但是身上有么多狗压制着，哪里能允许他走，只会增加拉扯力道，增加痛感。 “不要？你说不要就不要，你算哪根葱？敢来招惹老子，就得有被逮着的觉悟。没有把你剁了喂狗算好的了，有你选择的余地吗？” 叶耀东将他抱头的一只手直接往后面掰，然后膝盖往他背上一压，让他整个人趴到地上。 又伸手去掰他另外一只手，反茧在身后。 “拿绳子来，捆起来……” 阿光拉扯了一下绳子，绷直了，直接捆上他的手腕，一连绕了好几圈，花式捆绑，然后才打了一个结。 “打死结！不用想着解开！” “行！” “我错了，放了我吧……” “闭嘴吧！”叶耀东用手肘直接用力的顶了一下他后背，名叫阿秋的男人疼的直接扬起了脖子。 他又将他脑袋往地面上死命的摁，狠狠的摩擦了几下，才松手站了起来，伸着脚去蹭了蹭那群还在那里咬的狗子。 “好了，我的狗子们，你们打赢了，自己给自己报仇雪恨了，可以回家了，我把这家伙拖回家吊起来，帮你们一报，还一报。” “汪汪汪～” 狗子们顺着他脚的力道也松开了嘴，打蛇上棍，都变成缠绕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腿或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又或者绕圈圈。 间或的低鸣几声，仿佛在诉说着委屈。 “嗷呜……” “呜呜……” 叶耀东蹲下去摸了摸那只可怜的斑点狗，撸了撸它的脖子，顺了一下它身上的毛发。 “等回去，我交代阿清，天亮后去买几根大骨头，给你加餐补补。” 名叫小花的斑点狗仰着脑袋，伸长了舌头，在他脸上湿漉漉的舔了好几下，瞬间把他给恶心到了。 他立即站了起来，狠狠的擦了几下脸，“靠，要不要这么恶心的？我儿子的口水我都嫌弃，你竟然也来舔我？” “我只能接受我老婆的口水！去去去，回家去了，前面带路。” “汪汪～” 狗子们立马听话的往前跑，但是跑了一小段，又立马回过头来等他。 叶耀东跟阿光两个将地上的王八蛋拉扯起来。 两只手被反茧绑在身后，阿秋也没办法遮挡，阿光拿着手电筒狠狠的照着他的脸。 那青一块紫一块，又因为摩擦地面，侧脸颊上带着红色血条，看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两人也看着无比的满意。 叶耀东心里头也舒坦了，他家的狗总算没有白被吊起来。 他狠狠又踹了他一下，又推了他一把，“给我老实点，走。” 一群狗子们也站在他跟前狂吠，像是在重复叶耀东的话，催促着他，“老实点，快点走。” 阿秋踉跄了一下，看着跟前围着一群虎视眈眈的狗，不知道是不是后悔了。 ps：上一章章节大改过，狗子没有弄死，内容也更改了。如果你们看到没有改动的，那肯定就是没有同步，建议去首发站起点看。 第664章 老实交代 两人推着鼻青脸肿的小子，边推边踹，又不停的催促着他快点。 挨过一顿打的人，又被狗咬了不知道多少块，身上哪里都疼，怎么走的快？被骂被打也是活该！ 狗子们也觉得烦，跑到前面去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然后狂吠几声。 正值午夜，村子里的乡亲们睡得正香，偶尔几声狗叫，还影响不了大家的睡眠，但是频繁的狂吠，就容易将人吵醒了。 当他们推着小贼慢慢往回走的时候，就有邻居推开窗狂骂，“哪里来的遭瘟的狗？一直在那里叫，大晚上的，别人都不要睡，快滚。” 叶耀东的狗子们也不是吃素的，直接都跑到人家窗户底下，然后狂吠。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浪狗那么多，明天弄点老鼠药……” 说着还从窗户里扔出来一个玻璃瓶子，摔到地上时，立即掉落一地碎片，叶耀东他们立即后退了两步。 狗子们也吓得后退到他身旁。 叶耀东踢了踢几只狗子，“你们几个怂货，一吓唬就不敢叫了？不叫了，那就赶紧回家了，磨磨唧唧的，来回跑什么？全部都跑出来，家里谁看？赶紧给我回去，可别被人声东击西。” 见几只狗还在他脚边逗留，他又踢了一下，“快去！家里院门还敞开在那里，快给我回去看家。” 狗子们被他踢的离他一步远，也不在凑上前去，汪汪的叫了两声后，就赶紧往家里撒丫子狂奔。 叶耀东跟阿光继续推着那小子往家里去。 “踏马戈壁的，你的脚没用是吧？半天也没走几步路，没用的话，等会直接打断好了。” 吓得阿秋踉跄的赶紧快走几步，也顾不得疼。 这下走的就快了。 没一会儿，他们也同时听到了拖拉机的声响，正在由远而近的开过来。 两条腿慢悠悠的走着，当然没有拖拉机快，也就一小会儿，拖拉机的声响就响在耳边了。 “阿东啊？你们怎么在这？没在家里？” “抓贼去了！你先开到我家门口吧，我也马上快到家了。” 周叔也看到了他们身旁多了个低垂着脑袋，满脸鼻青脸肿的男人，看着岁数没有很大，有点陌生。 “你家遭贼了？” “是啊，竟然偷到我家去了，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养了多少条狗。刚刚放狗追出去，才逮到了人。” “哎呦，那可得狠狠打一顿，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了，这人看着也不是本村的，外村的竟然这么嚣张，手都得给他打折了。” “是的哈。” “我先把车开到你家门口去。” “行。” 拖拉机才哒哒哒的刚走，一群狗子又跑了过来，然后不等他赶，立马又立即掉头往家里跑。 “几只蠢狗，都要到家门口了，来回来回跑。” “这叫忠诚，狗最忠诚了。” “知道了，明年要是下崽的话，给你送一窝去。” 阿光瞪了下眼睛，脖子往后缩，“我可没有你这么财大气粗，养不起一窝。” “开玩笑了吧？你可是未来的船老板，几只狗而已，有什么养不起的，随便弄点剩菜就活的。” “拉几巴倒，少迫害我。” “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草，上了几天扫盲班，倒成文化人了？” “我这是给我女儿当榜样，少说点脏话。” “搞得好像谁没女儿一样。”阿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走一块了，看着近在眼前的院门口，快走几步进去，将他甩在身后。 而院子里，周叔正在跟阿清还有阿正说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他刚刚过来的时候遇到了，马上就到了。 看到阿光回来，林秀清也松了口气，伸着脖子往他身后张望，“阿东呢？” “在后头押运犯人呢。” 她连忙跑到院门口去，正好撞上了被叶耀东推着走的阿秋，顿时吓了一大跳。 “这谁啊？” “晚上的小贼！”叶耀东又狠狠踹了一脚，“吓到我老婆了，滚一边去。” “真的抓到人了？”林秀清拧紧了眉头，“前面在屋里听到狗一直叫，而且还边叫边跑远了，害我担心的赶紧爬起来，结果一出来更担心了，院门口敞开着，你跟几只狗全都不在。” “追人去了。前头听到狗叫，就立即跑出去，结果刚一打开门出来，就看到小花被吊在了墙上，然后一瞬间又掉了下来。” “可能吊上去的时间不长，跑过去看了一下，它蹬着腿就爬起来了，我就带着一群狗追了出去。” 小花估计是听到叫它的名字了，等他一说完，它立即跑到他脚边去摆了摆尾巴，然后叫了两声。 阿正皱着眉头，“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刚一过来，就只看到你老婆站在院门口张望。” “这狗东西还好被我逮着了”，叶耀东边说边又踢了两脚，站在角落的阿秋，“差点家里的狗子就要被吊死一只。” “还好没死，不然明天两个孩子起来该哭惨了。” “嗯。” 阿正又紧接着道：“我刚刚发现你外墙边上有一张凳子，你院子里散落了不少的大骨头，估计这人是拿骨头吸引你家的狗的注意力，好让它们不要叫。估计你家狗子没有上当，没有去吃，他就拿绳子，就近套了一只脖子，吊了起来。” 叶耀东看了眼已经捡到一堆的骨头，旁边的几只狗也只是过去嗅了嗅，然后就走到一边去，并没有伸着舌头去啃咬。 “还好没有傻到家。” “这骨头会不会被下药？”阿光皱着眉头走过去，蹲下。 “啥？” “这套的话也只能套一只，不是打草惊蛇吗？你这一窝的狗子，直接下药不是来的更省事，更方便？” “卧槽！”叶耀东瞪眼，也连忙走向那一堆骨头。 阿正怔了一下，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有道理，这又不是要吊走吃狗肉，这么一窝的狗，直接一包老鼠药毒毒死，更省事。我估计会不会是泡了药，所以狗子闻着味道不对，就不吃了？” “草！” 叶耀东走到角落去对阿秋拳打脚踢了一通，“说，是不是下药了？” “没…没有……” “还敢说谎，给我拿一根棍子来，手给他打折了，看他还说不说真话？” 刚刚出门带着的那个棍子，他都忘记放哪里去了，好像绑人的时候扔到旁边草丛了。 “我去拿。” 阿正积极的去旁边的草垛堆里抽了一根出来，并且还在旁边的墙上敲了几下，试了试，看看结不结实。 “这根棍子好像是桌角的，估计能用，结实的一棍子下去，保证手指头都能骨裂，呃……” 阿正话说一半停顿了下，皱着眉头又一脸真诚的道：“这一下子就打断好像没啥意思？要么换一根脆一点的？棍子断了，骨头没裂？这样可以多来几次？” “嘶……”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气。 叶耀东也偷偷的朝他竖了根大拇指！ 阿正笑得一脸得意，“我再给你找找，看看有没有脆一点的，多来几下才过瘾……” 小贼阿秋听得腿脚都忍不住打哆嗦了，被反剪在身后的手都抖了。 他还以为抓住顶多打一顿而已，又不能拿他如何？他又没有偷到东西？狗也活的好好的。 没想的这么狠！ 而且还不给来个痛快，打算钝刀子割肉…… “我说我说，我是泡了老鼠药，没舍得买包子馒头，所以特意捡了几根骨头，想着应该没那么挑的。” “然后发现它们不吃，你就拿绳子套？” “刚好旁边门口的板车上有绳子，想着不能再白来一趟，两手空空的回去……” “草！”叶耀东夺过阿正手里的那根棍子，狠狠的打在他手腕上。 “啊～” 他手指握成拳又痛的五指张开…… “昨天的水，也是你倒的？” “是……” “马勒戈壁的，我还以为附近谁眼红我？毕竟谁大晚上出门还特意带着水桶，你竟然还知道我昨天院子里堆了一堆的鱼干？” “你不打我就说……” 叶耀东一棍子直接打在他小腿窝里，他瞬间就跪下，跌坐在地上，“还讨价还价？” “啊，我说我说……不要打……我是碰巧没干活，正好这两天夜里没有出海，就想着过来转转的……” “不老实了，转转还转到我这里来？” 叶耀东又给了他一棍棒，这下又变成趴伏在地了。 “不是，不是，我是特意过来的，听说你卖鱼干挣了很多钱，想着这两天没有出海，结果看到你院子里堆着老多东西……猜测是鱼干，但是狗太多了。” “所以就去旁边谁家门口找了个桶，接了桶海水倒进来？” “是，但是你上面有尼龙袋，倒了一下后我就没倒了，走了。” “然后晚上就想着再跑一趟，把我的狗都给毒了？” 这下他不敢吭声了。 “好家伙，还想一窝端了！” 林秀清也生气的大骂，“这心也太毒了，这一窝好几只，还想着全部都毒死。是打算全部毒死之后，就没有狗妨碍你了，以后上门来也不会有狗叫了？这心也太黑，太毒了……” “妈了个蛋的，这打死也不冤枉……” 第665章 吊起来 屋外头的嘈杂声也吵醒了老太太，老人家本来睡眠就浅，前面狗的动静就已经吵到她了，只是她以为是野狗路过。 他们村子里习惯性的把垃圾都倒向海滩，这样可以让垃圾随浪冲走，因而海滩边也是流浪猫狗经常光顾的地方。 时有能听到有远及近，由近及远的狗吠声也很正常，更何况，阿东也在家里，她放心的很。 只是这会儿说话声，到让她有些好奇的爬起来看看门口都有谁来了。 “啊？这么多人呢？” “你怎么起来了？” “听到动静就爬起来看看了，怎么不搬鱼干啊？” 叶耀东想了想，还是把刚刚发生的事跟老太太说一声，多了个活人站在角落，这会儿天黑没留意到，等会儿就看到了。 反正都得解释的。 老太太听了后，也很生气，“哎呦，家里这几只狗看着乖的很，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坏？还特意摸上门来下老鼠药，怎么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还好，家里的狗三天两头就有猪骨头，鸡鸭骨头吃，嘴也叼，没有什么都吃。” 叶耀东也很庆幸，还好他家的狗子平常也经常被他们投喂骨头，知道正常的骨头是啥味，不会傻乎乎被骗。 以往出去外头，看到东西它们也都是嗅嗅，不会去吃，不过……屎会不会吃他就不知道了，没仔细去看过。 想到这个，他又忍不住蹭了蹭脸颊，等会儿得记得去洗一下。 “差点就全军覆没，还好家里的狗也见过世面，几根骨头骗不了它们。” 周叔原本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这时也都明白过来后，也出声道：“前头我还以为是眼红你们家发财了，听说白天都有一辆大解放停在你们家门口，没想到是早有准备，前一天就已经来踩点了。” “可能还不止眼红，之前还有个过节，这逼玩意儿去年捕捞乌贼的时候，还去我们放孵卵器的海域偷捞，那会他们村子的人不还跑咱村闹了？后面被打出去了。” “啊！是海青村的人？” 大家瞬间都恍然大悟。 他们就说吧，村子总共就这么大，本村的人他们都认识，这个小贼明显不是他们村的，刚刚他们还在那里疑惑是哪个村的？正准备问一问的，原来是早有过节。 “难怪盯上你们家，估计是看你们家突然间发财了，心里难受，一般心眼小的人就很容易眼红别人，这有过节的更见不得你们好了。” “就是说，还好今天被逮着了，不然都不知道是谁那么毒。” 说着说着就来气，差点就一只都不剩，白养一场了。 叶耀东心里头恼火，又狠狠的踢打了起来，所有人都在那里看着，连老太太都没阻止，觉得这人活该被打。 直到被打的人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林秀清才赶紧拉住他。 “好了好了阿东，别打了，他都不动了，也不惨叫了，咱们可不能把人打死了，打死就麻烦了。” 阿正凉凉的说：“打死也活该，就扔海里好了，反正每年都不知道要捞上来多少具尸体，正好在家门口，扔进去也方便，海浪冲冲走，毁尸灭迹，谁也找不着。” “胡说！咱们可是良民！”阿光瞥了他一眼，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示意他往周叔那边看去。 这里可不是就他们几个，还有一个外人，哪里能说出这种话，万一这人真要出啥事，赖上他们咋办？ 他们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当然不能沾人命。 叶耀东也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我可是好人，怎么可以干杀人弃尸的事？这可是要坐牢的，保不齐被抓到后要枪毙。再说了，这把人扔海里，就污染大海了，咱们还要捕鱼的，还要不要吃鱼了？意外掉进去归意外掉进去，这种事咱们可不能干。” 老太太也附和，“对对，不能干这种事，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能这样子做。” 阿正摸了摸鼻子，呵呵尬笑，“我就嘴贱那么一说而已，别当真啊，都打成这样了，也马马虎虎可以了。” “反正也没有出啥事，家里的几只狗也都好好的，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要么就把他拖出去，放到外头，明天让人送到海青村就好了吧？”周叔皱着眉头说道。 “要不然这大晚上的也不好处理，我们也要马上去市里了，刚刚都耽搁的也挺长时间的，还有鱼干都还没搬出来，搬上车。” 阿东点点头，“是不能耽搁下去了，再耽搁下去，等到市里天都亮了，阿正想买大批的鱼，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数量。” “那就先去把他吊起来，吊在哪里？你院子里这两根桂花树太小棵了，树干太细了……” 阿光才不管周叔说的话，哪里能听他的？ 直接把人扔在外头，那不是便宜人家了？ 难得有撞到枪口上的，当然得吊起来警示众人，给大家提个醒，东子家也不是那么轻易能摸上门的，也能消停一点。 “那肯定不能吊在我院子里啊，脏了我的地，吊在外头树上吧。明天一早，阿清去把陈书记跟爹找来，我不在家，你让他们处理。本来这外村的人摸到咱村来，当然也得让村子里知道，去说道说道。” 林秀清点点头。 “你可不能说他是来吊咱家的狗，你要说他是故意上门来下药，要毒死咱家一窝的狗子，然后偷上咱们家，指不定还会干出啥事来。昨天就已经先用水泼我们家的鱼干，想要让我们家的口碑坏掉，鱼干卖不出去。” “把这件事扯出来说就可以牵扯到其他人的利益，咱们左右邻居肯定也不能轻易放过了，咱家鱼干要是卖不出去的，那肯定也不能收别人家的鱼干了。” “得让乡亲们都统一站到咱们的战线上，不死也让隔壁村的人脱一层皮，省的人家还狡辩说我们把人打个半死。” “哎好好。” 阿光打了个响指，“你这话说的好！果然越奸诈的人脑子越好使，这隔壁海青村的人，想轻松的把人提回去还不成了。” “那当然了，这叫杀鸡儆猴，正好也震慑一下别有想法的人。估计对我家不怀好意的，也不止这一个，上纲上线弄厉害一点，也让乡亲们掂量掂量一下。左右邻居也能警醒一点，我好了，他们才能好。” “那是，就怕那种指望着你挣钱，背后又巴不得你倒霉的。”阿正也道。 林秀清也点点头，这种人也不是没有。 表面上跟你哥俩好，关系亲近，走哪里恭维到哪里，每天对你笑呵呵的，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编排你，讲究你。 他们家现在眼看着日子越来越红火了，都一个村的，乡亲们也都看在眼里，就没有眼瞎的，惹人眼红是肯定的。 她刚刚还想着，把人吊在树上，吊一晚上会不会太过了，毕竟已经打的挺狠的，这么一想，倒是觉得阿东做的对，总得来一次厉害的，才能震慑有想法的人。 她并不知道，叶耀东刚刚是真的想打断这人的手，来一次狠的。 只是，他想到打断手的话，容易结死仇，现在医药条件这么差，骨头接不起来的话，就成废人了，以后家里也不得安宁了，他也不可能在家里天天看着，家里头老的老，小的小。 万一人家废了，日子过不下去，来一个鱼死网破，那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这样只是打一顿，吊一晚上还好说，毕竟也是人家没理，先摸上门，说到哪里都站得住脚。 而且说到底，今天晚上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当积德行善，积累福报。 周叔也说道：“这种人多了去了。吊一晚上也好，起码可以消停一段时间，再有人有想法的话，心里头也得掂量掂量，承不承受的了被抓到的后果？你家这么多狗，也不是吃素的。” “对”，叶耀东也想起来嘱咐林秀清，“明天早上你多买一点大骨头熬汤，孩子补补，狗子也能补补，晚上它们也受惊了，差点就全军覆没了，尤其是小花。” “好的，我知道了。” 老太太只听着，不出声，知道是哪条狗遭罪后，就走过去摸了摸它。 “这骨头，孩子还能补啊？你家儿子牙口这么好的？”阿正呆愣了。 “你个傻叉，那大骨头里面不是有骨髓啊？以形补形懂不懂？我儿子以后也能跟我一样，长成一米八大高个，俯视你！” 叶耀东故意站到他跟前，低头看着他头顶！ “靠！” “别靠了，赶紧干活，去屋里帮我搬鱼干，有多少搬多少，直到把拖拉机塞的满满当当。” “这拖拉机车斗也就那么点大，你叠高了也顶多能载个一千多斤，再堆的太高，太重的话，走山路转弯容易翻啊。” “你们看着办吧，能搬多少上去，就搬多少上去，等会拿个绳子捆一下，只要不掉落就好了，开慢一点就慢一点。一趟多拉一点，我明天也能从你们那多收一点过来。” “也是，那还是尽量多载一点吧。” “你跟周叔先帮忙搬，阿光帮我把这小子一起拖到那边山坡上的树下。” “行。” 阿光把棉袄的袖子折了折，才跟叶耀东一人一边，揪住这人肩膀身上的衣服，往院子外面拖动。 四人分工忙活。 刚闹了一出，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阿清这会儿也躺不下去，跟着他们一块搬运鱼干。 几十斤的重量对他们乡下妇女来说不算啥，都是干惯农活的，虽然这两年她也没干什么重活，但是前些年也都没少挑担。 百来斤的红薯都能从山坡上挑下来，挑到大队，现在这区区一袋鱼干，她还是能扛得动的。 第666章 威吓 附近山坡上的大树没多少，就那么几棵，他们找了一棵树干看着比较结实一点的，也不知道叫啥树。 反正能挂人的就是好树。 在他们拖动中，这人又醒了过来，在那里低鸣哀嚎大喘气，并且不停的求饶。 “闭嘴！大晚上的，别人还要睡觉的知不知道？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叶耀东理直气壮的说道，并且又踹了他两脚。 “就是，就不能懂事一点闭嘴？” 小贼阿秋泪流满面，眼泪鼻涕都糊成了一团，他都被打这样了，还要他懂事？想痛哭出声都还不行…… “我给他把后面绳子解掉，捆绑到前面来，这样好方便吊起来。” “好，反正跑不掉。” 两人又忙活了一阵，阿秋不配合就得挨打，到后面是彻底被驯服了，叫他站到大树下，还就真的乖乖爬到大树下去，反正无论如何都要被吊起来，不如好汉不吃眼前亏。 叶耀东也满意的很。 “早点听话，老实一点不好吗？大晚上的，家里睡觉不舒坦吗？非要出来当贼，这就是代价。” “有没有听过我们村那个叫许来富的？就是因为经常晚上到处瞎晃，结果有一天早上被人发现血淋淋的倒在路上，手都没了一只，齐腕断了，只有光溜溜的手腕，也就桃子般大的口子……” 桃子般大的口子…… 阿秋惊惧的颤抖了一下身体…… “这人啊，就是不能干坏事，容易遭报应，而且招了不该招惹的人，就是得付出代价。” “现在想要弄死一个人，太简单了，花点钱而已，买胳膊买腿也都能明码标价，多的是人抢着干，不要太简单了……” 阿光皱了皱眉头，又嗅了嗅鼻子，“啥味道啊？” 叶耀东也耸了耸鼻子，“尿骚味？” 阿光拿着手电筒往阿秋的裤裆看去，“草，这么没种，还敢学人家夜里出来活动？” “怂货！随便说几句就吓成这样。” “这也是真人真事，也不算随便说说。啧啧啧，听说吃饭都只能用左手，干啥都只能用左手，以后爹娘老了之后都不知道咋整，老婆都娶不到了，听说现在到处托人问能不能买个老婆？” “这人啊，还是得乖觉一点，老老实实当个人不好吗……” “我错了，我错了……我啥也没干……” 许来富的事，附近村子都听说过，但是外村的哪里有本村知道的清楚，这么一吓唬，阿秋魂都吓没了，后悔的差点痛哭流涕，生怕自个身上也会缺个零件。 “吊起来，让他脚着地吧，免得吊到天亮，把人吊没了。” 刚一顿好打，再挂树上吹一晚上的风，等到吊到明天早上天亮都四五个小时，又够喝一壶了，要是悬空的话，估计够呛。 他可不想手沾鲜血，能敲打一下众人就可以了。 “行。” 阿光将手头另外一端的绳子往树上甩了几下，才挂上去，然后跳了好几下，也没抓住绳子的一端。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爹高高一个，娘矮矮一窝，还好我老妹不矮，不然我真替我未来的外甥担心被亲爹拖后腿。” “什么话嘛？我这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歹也有一米七四，也是村子里有名的大高个了！” “嗯，一米七四的大高个。” 矮个里头拔高个，也没毛病，跟其他人比起来，也确实是大高个了。 “给我来了，你把人提着。” “嗯，你以为人人都能长得像你那样高？长那么高也没用啊，浪费布料，做衣服裤子都得比别人多用料。” 阿光跟他交换了一下，把人提在那里，等着他拉绳子。 叶耀东弹跳力也马马虎虎，跳了一下就抓住了绳子，用力的往下拽，把人吊了起来，并且说话道。 “这比别人高，比别人多用料，买成衣的话不是赚到了？” “那你衣服不都是你老婆做的吗？” “要叫三嫂！这绳子绑在树干上有点不够长，你再跑回去拿一条过来接上，拿长一点的，这得捆紧一点，多绑两圈。” 都得稍微跳起来才能拉到绳子，那么短都捆不起来，虽然也是因为小贼阿秋的手刚刚没有举起，但是也太短了点。 “好，那你先拉好了。” “嗯。” 阿光快跑回去，又迅速的跑了回来，“他们三个人都快把车装满了，咱们也快点。” “三个人？阿清也在那里搬啊？” “是啊。” “那快点接上，绑起来。顺便把你的臭袜子脱下来，给他把嘴堵上，免得把周围的人吵醒，扰人清梦。” “啊？还要我的袜子，你的袜子不行啊？” “我的袜子是刚做的，不行，不够味！” 阿光无语了一下，只好把脚下穿的解放鞋脱掉，露出上头缝缝补补的袜子。 叶耀东赶紧耸着鼻子，只见他利索的脱掉了一只缝缝补补过的，后又抬起另外一只脚，这只脚更夸张，上头的大拇指已经冲出重围，露在外头，正在跟他打招呼。 “我老妹也太过分了吧，竟然袜子也不给你多做两双？去年中秋的时候，你爹不是也捡回去挺多布料的吗？” “有好的，这只是刚破的，还来不及缝，刚刚出来的急，拿袜子穿的时候也没仔细看，穿上的时候才看到有个洞，也懒得换，反正穿鞋子里头也没人看到。没有缝补的，拿来平常穿，破破烂烂的就拿来干活的时候穿。” 叶耀东想了想，他平常衣服裤子袜子都是阿清提前一晚上给他折叠好，放旁边凳子上，他醒过来直接拿去穿就行了。 好像他也是这样的？ 好的袜子，平常穿，缝补过的，干活穿？ 他也没去关注这些，反正有人给他张罗好好的，他有的穿就行了。 他也不说话了，将绳子两端牢固的接起来，在大树上绕了几圈，调好人吊在那里的高度，就牢牢的捆绑好。 阿光也将自己的臭袜子揉成一团，塞进他嘴里。 “还好是破的，不然还得赔上一双袜子。” “裴老板还差一双袜子？搞笑了。” “那你咋不脱你的袜子？” “才不。” 两人边说话边围着吊起来的人绕了一圈，然后才拍了拍手。 “赞美！收工！” 阿光摸了摸下巴，拿着手电筒将人从头到脚照了一遍，“这要是有谁大半夜的出来尿尿，看到了得吓个半死。” “管他呢，走了，这都耽误挺长时间了。”叶耀东率先转身往回走。 阿光将手电筒一收，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门口的拖拉机上面已经装的满满当当，周叔跟阿正两人正在拿着绳子将上头的鱼干捆绑好，免得掉落。 而林秀清跟老太太则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他们回来后，也快走几步上前。 “吊好了？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没给他吊在半空中，脚给他落地了，吹一晚上风，死不了，顶多多躺个几天，让他加深一下记忆，下半辈子好好做人。” “那就好，有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下次再也不敢上门来就好了。” “肯定不敢再来了，刚刚都吓尿了。” 老太太递过来一个布袋，“煮了十个鸡蛋，你们带着路上吃，顺便去去晦气，大吉大利。” “好，你们进屋去吧，继续睡，才12点多，还是半夜，离天亮还早着呢。” “你走了，我们就进屋了。今天还多装了几袋，让周叔路上开车的时候小心一点，尤其是转弯的时候。” “知道了。” 阿正在车上喊道：“行了，都弄好了，你们快点上车吧，我预留了四只脚的空间给你们。”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咱们谁跟谁啊？快点了，别耽误我发财。” 叶耀东抓着拖拉机的扶手，直接踩在麻袋上，找到阿正给他们留的四只脚的预留地。 还真的留的刚刚好，两条腿伸进去都还要挤一下。 “嘶～草！我怎么不知道你的空间感这么好？这腿脚一挤进去，差点没被扎死。”阿光腿刚伸进去就嘶啊嘶啊的哇哇叫。 叶耀东却毫无感觉，“还好我里头毛裤还没有脱掉，鱼干扎不到我。” “你还穿毛裤啊？”阿光诧异了。 “当然了，马上就快奔三了，得注意保养了。” 上了年纪的人，都舍不得早早脱下毛裤，春捂秋冻，这才刚初春，早晚还凉的，只有正午比较热，还是捂的紧一点好。 “你也太虚了吧，谁年轻人还穿毛裤？” “就是，我们大冬天都没穿毛裤。” 两人都很嫌弃的看着他。 “你们懂啥？等老了就知道了，到时候这里痛那里痛，这可都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 阿正脸颊抽动了两下，呵呵两声，“你这说话的口气跟我家80岁的阿嫲一样。” 周叔正翻出了座椅下，收纳箱里头的摇把，准备去把车摇启动，笑道：“阿东说的也没错……” “你们路上小心一点，开慢一点也没事。”老太太站在一旁不放心的说道。 “知道了，阿清记得明天把陈书记也叫过来，让他们处理。” “我知道。” 今天有事耽搁了，忙活到了晚上，还有一章悬，等明天白天再补，明天上午还要出门，预计下午补。 第667章 步伐 叶耀东他们抓着拖拉机扶手，一路咣当，这回人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东倒西歪，反而被鱼干卡的严严实实。 以防因为堆叠的比较高，山路不好开，今天车开的会慢一些，等到市里的时候，还没卸完货，天边就泛起了鱼肚白，蒙蒙亮起来。 本来天黑到天亮的转变，也就在太阳即将跳出地平线的一瞬间。 阿正跟阿光都是第一回来，兴奋劲十足，跳下车的第一时间直接就往市场里跑了，美其名曰，晚了怕没数量。 毕竟天已经亮了，赶着早市的人，基本都已经进完货走了，还在流动的，基本是不赶早。 叶耀东边卸货边骂：“这两个也太不靠谱了，带他们过来是指望他们帮忙来回搬运，结果车都还没停稳，人就跑没影了，草。还回来帮我搬？搬个屁，等他们从市场转一圈出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呵呵，可能是心里着急，天都亮了。”周叔在拖拉机上帮忙先一袋袋卸下去。 “真不靠谱，一个个都指望不了。” “这里也没多少，我们随便搬几趟也就好了，两个人也快。” “麻烦你了周叔，啥都让你帮忙。” “说啥客气话，我还指望拖拉机从村子里买下来后，你多照顾我点生意，让我也能多挣一点。” 咦！ “对了，前天你不说村里面想要把拖拉机出手掉吗？买下来了吗？” 一说起这个，周叔就高兴，“昨天买了，就是还差千把块，陈书记说可以先欠着，等年底的时候再交。” 虽然欠钱了，但是家里多了一个大家伙，也是值得庆贺的事。 白天把拖拉机开到自己家门口停放的时候，周叔都还仔细的冲洗了一遍，擦的蹭亮，特意买了一挂鞭炮放了。 “那还行，就千把块，你今年随便挣挣，空闲的时候就去路边来回载客，年底也能还得上。也还好，村子里没人跟你竞争。” 说这话，他还真有点心虚。 “这谁能跟我竞争啊？村子里可没几个人会开拖拉机，而且我可一直都是村里生产队的拖拉机手，别人想竞争也竞争不过我。” “对对对，这成你私人的了，也能多挣点钱。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快就已经买了，前天才刚听说，今天就已经到手了，等回去我再给你买一挂鞭炮送过去。” 他提前两天就已经打了招呼今天要用车，所以昨天也没有特意去村委里申请，还真不知道周叔已经买去了。 “不用不用，我们自个已经买了鞭炮放了，你只要多照顾我生意，就够我赚的了。” “没问题，整个村子里只你有拖拉机，不请你请谁？我又不像阿财他们，有合伙的人。” 整个村子也只有叶耀东三天两头用拖拉机，光给他干活一个月都能挣不少，周叔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两人边搬运边聊天，搬完堆放好后，天也都大亮了，他也热出了一身的汗，干脆把薄棉袄脱掉，只穿里面的毛衣，棉袄挂在手上就去店铺帮忙。 看着高挂天空的太阳，店铺里来往的人也少了后，他才去边上的村子里找村长租房子。 之前都已经提前问过，就只差租的价格了，一个要价不高，一个又不差钱，两人一拍即合，叶耀东只去了半小时后就又马上回来。 正好周叔的拖拉机就停在门口也方便，他就让周叔帮忙，一起将床铺抬上去，又将东西都搬了上去，一趟就都拉好了，只留林母在租的房子安顿。 两个拖油瓶都没指望上，他自己就搞定了。 顺便又拿了20斤的鱼干送给村长，让他多多关照，一个村子里面，有村长照应着，基本也稳妥了。 叶耀东站在店铺门口，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拎着胸口的毛衣抖了一下，凉快凉快，从下车到现在太阳高挂，他压根就没有停下来歇过。 “老子可真勤快！活该我发财！” 林父笑呵呵的端了一碗稀饭出来递给他，“是的，都说勤劳致富，这是有道理的。忙活了一早上，饭也没空吃，赶紧先吃一点垫垫肚子，这都快九点了。” “那两个家伙进去了就不知道出来，生孩子都没有他们慢，我活都干完了，还好没等着他们卸货，不然黄花菜都凉了。” 那两个人确实慢。 进了市场后，仿佛眼睛都不够看了，来来去去不停的逛着，逗留着，一个个摊位逛过去，还货比三家，最后阿正才狠了狠心，买了2000斤的蛤蟆鱼。 毕竟这鱼也是他们家晒习惯了的，多少斤能晒出一斤，他们心里都有数。 来的时候他就跟他媳妇算过了，虽然比码头的收购价贵了一点点，但是晒出来也能挣钱，市场里这个鱼目前也是最多的。 等到时候这个鱼捕捞进尾声后，他再晒其他的鱼就好了。 不过，等他们出来，周叔也接其他的活去了，找也找不到，也不能立马载他们回家，他们俩都站门口傻眼了。 “他开拖拉机接私活啊？” 叶耀东解释道：“周叔昨天已经把拖拉机买下来了，现在拖拉机属于他私人的，不属于大队了，他可以随便接活。” “啊？啥时候的事？我们咋不知道？”阿正惊讶了下。 “干嘛要告诉你？生产队早就解散了，村里头一直舍不得把拖拉机分配出去，现在妈祖边快盖完了，感觉拖拉机放在那也没啥用了，还不如出掉。” “好吧，那就把这些货抬到你店门口等着吧，顺便拿些破布盖起来，省的太阳晒坏了，市场里头跟外头起码差了5度。” “可不是吗？市场里头冷飕飕的，一出来就感觉热。” “你们说的都是废话，市场里头那些新鲜的鱼货都打着冰块，温度可不是会低？” 叶耀东大人不计他们小人过，帮他们来回来回的搬运了几趟。 好在周叔还挺有时间观念，午饭时间刚到，他就回来了，他们又重新将货都挪上了拖拉机。 到家时也才不过三点多，比叶耀东以往到家时间还早了些。 阿正也放心了，这个时间到家，他家人多，还能赶在睡觉前把这些鱼杀了，免得放过夜不新鲜了。 叶耀东到家后，才喝了个口水，就听林秀清兴冲冲的说起了今早上的后续。 “早上天才刚亮一点点，二嫂拿着痰盂出去倒的时候，就吓得叫了起来，痰盂都掉在地下，也顾不得收拾屎尿，她就赶紧把附近几家全部都叫起来。” “我听到动静后，也立马爬起来跟大伙儿解释了一下，说是小偷，大伙儿才松了口气，他们远远看着都以为有人吊死在树上。” 叶耀东呵呵的笑了起来，他昨晚把人吊起来的时候，就想到今早早起的人估计会吓一跳。 没想到中奖的是他二嫂！ “他们几个男人上前把人放了下来，又赶紧去村委会叫人，然后全村人都过来了，我就把你昨天晚上交代的话又给说了一遍，两隔壁的邻居都很生气。” “要不是看他吊了一晚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估计大家都能冲上去再打一顿。” “然后呢？”叶耀东兴致勃勃的坐在靠椅上，翘着二郎腿，半休息半当故事听。 “然后村里头有跟他们村沾亲带故的人，主动跑去他们村带话了。没多久，两个村老多人都围在咱后门那个坡上，吵得可激烈了，差点就又干了起来。” “尤其是咱们隔壁周家跟兰家的几个兄弟，指着那个阿秋的家里人的鼻子骂，还说以后要是看到他们家的人进咱村，就见一次打一次。” 叶耀东听着满意，看样子，他们的危机意识也很强。 “后面呢？” “后面这个阿秋的爹娘哭天抢地的求村委让他们先把人抬去治疗，免得真的死了，村长才抬抬手放过，让他们把人带走，并且说了以后不准他再进咱们村。” “哦，就这样？也行吧，昨晚的教训也够了，反正也是为了敲打乡亲们，目的也达到了。” 林秀清点点头，“人看着已经半死不活了，咱们也不能再干嘛，反正全村人都看到了，也都知道偷上咱们家的下场，这样就可以了。” “嗯。” 叶耀东听完后续的故事后，就开始脱衣服，并把布袋拿出来递给她，“赏你的，讲的很好。” 林秀清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接过布袋，“衣服赶紧穿起来，房子租好了？” “嗯，住在村子里，他们夜里应该能睡得安稳一点，我也交代村长日常帮忙多照应一下，反正也是租的他们家的房子。” “这个好，他们家房子也能上心一点。” “要是能买下来就更好了。” “买下来干嘛，都是老房子了吧？” “是挺老的，但是也能住人，跟咱老家也差不了多少，也还行吧。我是想着买下来，咱们可以拆了重盖一个好一点的，以后来来往往市里头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相当于市里头安个家了。” 林秀清皱着眉头想了想，也觉得可行，但是又觉得他步伐迈的有点快，家里头的大项目都还没完成，又想着市里？ 我是真的忙，最近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唉，不是有意拖更的，能更新，我也是尽量想抓紧时间更新出来。 是真的忙，但是我这个月都还没请过假，宁愿熬着，也都是尽量能更就更，能补就补。 第668章 叶耀生的事 感觉他念头一个接一个的，家里的东西也渐渐的比别人家都多多了，也说明了他没有胡来。 可是饭得一口一口的慢慢吃啊，一口气又吃不成一个大胖子。 “咱们慢慢来吧？人家也没说要卖，那毕竟也是人家的老宅，身为村长也不差钱，指不定想留着做纪念，普通人才会考虑卖掉吧。” “就是这么说，所以我也就随便这么一想，打算暂时就先这样，先租住着，以后再说。” 她点点头，也放心了些。 “阿正今天鱼买了多少斤回来啊？” “2000斤吧，也能晒出个三四百斤了，回来的路费是他出的，纯赚个二十多块钱应该没问题。” “那也不错了，去一趟就能挣个20多，一个月里头要是有天气就多去几趟，也能挣不少。” “也得没出海才行，反正我们也不用管，等他弄好好的卖给我们就成了。夜里他还准备去一趟，我想着我就不跟去了，一车子的鱼干就拜托他送过去就成了。” 林秀清点点头，“那也行，咱给他出一趟路费，俩人一起分摊也好，也省得以往来回都自己付了，也能省挺多钱。” “是滴！有个人拼车也好，去的时候我付，回来的时候他付，反正我要送货，他要买货，双赢。” 老太太将给他煮好的面端上桌后，笑着说：“你几个朋友看着也越来越像模像样了，把夜里送鱼干的活，拜托给他们也好，你夜里也能多睡一下，不用那么辛苦。” 正当叶耀东准备附和说话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了狗叫声，还有叶耀生的声音。 “东子？东子在家吗！” “东子回来了吗？” 叶耀东站起来往门口看去，却见叶耀生被他家的一群狗子排排站着堵在门口进不来。 他也不是第一次上门了，狗子认得他，没有乱叫，但是也没有跟他熟到直接放他进来的地步。 叶耀东朝院门口走去，并且踢了踢前头碍事的几只狗子，“一边去，碍手碍脚的。” 叶耀生看起来面容有些憔悴，精神有些萎靡，而眼睛下头的黑眼圈跟眼袋格外的重，一看就知道最近过的不太好。 他联想到了这两天他媳妇跟他娘，还有附近邻居聊起来的八卦，大概应该也猜到了他来的目的。 “阿生哥有啥事吗？进来坐。” “哎好好。”叶耀生从来没觉得如此束手束脚过，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尴尬。 也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看着桌上的一碗米粉，他还没话找话，“吃点心啊？” “刚从市里回来，没吃午饭也还没到晚上的饭点，就先煮个点心吃，垫垫肚子。” “你这还挺辛苦的，干啥都不容易。” “还行吧，比很多人都强了，坐呗。” 他顺势坐了下来，但是又一时不知道说啥好，双手来回搓搓。 叶耀东没想着看他笑话，见他一脸为难别扭的不好意思开口，就问道：“你那事，谈的咋样啊？解决了没有？二伯跟二伯母怎么说？听说闹腾了有几天了？” 他自嘲的笑笑，“让全村人都看了几天热闹了。” 林秀清拿着抹布到灶台上面，这里擦擦那里抹抹，转过头笑着说道：“现在也没怎么讲你的事了，今天都在那里说海青村小偷的事，都在谈论我们家了。” “呵呵，今天乡亲们下饭的时候终于不再讲我的事了。” “咋解决的啊？谈拢了没有？”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唉，这两天村干部跟妇联都上门帮忙调解，早上因为你们家遭小偷的事没上门来，下午说下来了。” “因为我退婚给王家跟王丽珍造成了损失，现在让我要补偿他们200块的名声损失费还是啥的，反正就是得给他们家200块钱补偿，这事就算了结了。” 叶耀生虽然神情憔悴，但是说到了结的时候，说话语气里也透着一股轻松劲。 老太太连忙道：“好好，退婚了就好，你爹不像样就算了，你娘也不着调，两个没一个靠谱的。你前头那一个媳妇就是你娘整天瞎张罗，给她弄这个偏方，弄那个偏方，我都不稀得说她，结果好好的人也给吃坏，吃没了。” “现在退婚了也好，以免得被扒拉上吸一辈子血，看那一家子就不是个好的。晚一点让你三婶给你打听打听，重新说一个好的…… “你三婶现在也威风，时不时就在几个村子周围转，哪个村子哪家妇女啥样，她比谁都清楚，比你娘靠谱多了，你可不能再听你娘的。” 说完后，她摸摸口袋，转头准备回屋，但是还没走两步，她又转过身来，没有再动弹。 她差点忘了，过年时她把自己手头这些年攒的钱，都用红纸包给东子了，这会儿想拿点钱补贴给阿生，也没办法了。 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也攒不下多少钱，分不了几个儿孙了。 老太太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留意到老太太的举动。 叶耀东朝叶耀生说道：“解决了也好，200块是要今天一次性给吗？是不是有啥困难？” 看他特意上门来，说起自个这事，叶耀东也心有准备。 叶耀生尴尬着笑着，缓了两秒才说，“是的，手头的钱不够……” “二伯跟二伯母不帮你啊？”林秀清惊讶的道。 老太太这下也瞬间回过神来，她一把年纪了，是攒不下多少钱，本来她的钱也都是该给东子的。 但是，老二两口子咋回事？ 两口子把亲儿子给坑了后，就撒手不管了？这200块得叫老二两口子出了才是，自己折腾出来的事，不能让别人来给他们擦屁股。 她一把年纪半截脚快入土的人，当然没钱了，那两个老的手头肯定都有一点，老子给儿子花钱，天经地义。 “你爹娘呢？让他们出钱啊，他们自己不靠谱，胡来，都已经连累你了，现在连钱都还舍不得出了，还得你到处借啊？都一把老骨头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这么抠搜。”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一把年纪了，一点都不会想，一个个脑子里装的都是屎。都欠骂，没人时不时骂几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去说说他……” “该出钱的时候舍不得出，捂着紧紧的，自己儿子都不管，以后谁给他养老？这不骂不行，我去骂骂他，200块钱都舍不得给……”老太太越说越生气，杵着个拐杖，就要往外走。 叶耀生赶紧将她拦下，“不是的，我娘也给了五十块……” “啊？五十块……她咋不给五块就好了？这老糊涂，四六不分的，对自己儿子都这么抠搜，明明是他们自己乱来乱点鸳鸯谱，结果还只给50块钱，还不如不要给？有啥用？一样要求人，这老二两口子越来越不着调了……” 老太太听到五十块更生气，亲儿子都坑了，还不说负责，就只给个50块打发了。 叶耀东跟林秀清也连忙拦下老太太，“你就别凑热闹了……想要骂人，等会让我爹去把二伯叫过来好了，别杵着你那拐杖到处跑了。” “一把年纪了，都吃哪里去了？儿子也不帮忙……” 叶耀生连忙又解释，“兄弟几个，我爹也不好偏心我，200块钱不少了……” “他也知道不少了，为啥还同意？也没有说少给一点，你这一年来也没少贴补那女人，这个是不是也要算一算啊？这都黄花菜了，还敢要这么多钱？娶个媳妇才多少钱？” “这是没娶着媳妇，还得贴一笔娶媳妇的钱。你娘个眼瞎的，还说你老实，要找个厉害的，好了，就这么个厉害法，对你们家厉害了，这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还是屎？” “他们家又哭又闹的闹腾……” “你家就没人了？你爹娘平常不也挺能闹腾的？这一下子就蔫了吧唧的，随便别人搓圆捏扁了？一点用都没有……就会欺负自家人……” 老太太生气的拐杖狠狠戳了几下地面，“能不能再让村里头调节一下，少给一点啊？” 叶耀生垂下脑袋，喏喏的道：“算了吧？也调解了好几天了，太折腾了，这一直闹着也不是办法，大家都没办法干活。” “你就说你没钱，就拖着……” “拖着不给的话，天天都上门来，谁也受不了……” “哎呦，你这一家子真是气死我……”老太太生气的拍打了他好几下，“还好没跟你们养老，不然我得短命十年，不管你们了，你们一家子爱怎么怎么的，我都半只脚入土了，谁知道还能吃几天？少管一点，我还能多活几天。” 说完就生气的拄着拐杖自己回屋去了。 叶耀东心想着，走了也好，省的在这听的让人生气，等会儿要是跑来跑去的，他们还得平添担心。 “那阿生哥现在是差150是吗？” 叶耀生木着个脸点点头，“今年也没攒下啥钱，只能厚着脸皮过来问问你了，到时候我给你做工还。” 第669章 晚上去干好事 说完他又想了想，“也不用150，130够了，我手头还有这段时间攒的20块钱。” 叶耀东扭头朝阿清看去，示意她去拿。 这要是他的话，屁的钱给？ 老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你光脚，我也光脚啊，谁怕谁呀？我不娶，不要了，你还能强压着我娶回来？ 睡了没办法，该给钱就得给，但现在这b味儿都没闻到，就要200块，怎么不去抢？ （ps：这话抄评论，不是我要说的，我是文明人！！！） 说到底还是他二伯二伯娘太怂了，只会窝里横，坏的只会对家里人，自个家里人也不团结，人家撂点狠话，自己就认怂了。 果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还是当坏人好！ 不过吧，这是扯不到他头上来，阿生哥也愿打愿挨的把这事解决了，他也没立场说啥，只能在他开口的时候，帮一把了。 他这个堂哥人也不差，本来也打算借他点钱，让他弄一条小船慢慢来，现在能把拖他后腿的一家子解决了也好。 到时候等他大船到手了，还得请人，或者到时候家里的船，他爹年纪大了，不打算开了，要租出去的话，阿生哥这样的看着最放心。 但是，该说也得说。 “我让阿清给你去拿，但是你得想好了，真准备吃这个亏啊？这即使主动退婚，该给补偿，但是也不该给200块这么多。在咱们乡下，200块也不少了，随便添点钱都够娶个老婆了，你这碰也没碰过，就要花这么多，不是成冤大头吗？” “唉，我就想这事赶紧过去，前两天家里突然被泼粪，昨天又被泼狗血，今早家门口又多了好几只死老鼠，没有头，摆的平平整整的，我爹娘都被吓坏了，我刚刚也没敢说出来，不然老太太也要被吓死……” 叶耀东瞬间瞪大眼睛跳起来，“卧槽，他们想死是吧？这么恶心人？” 难怪看他精神这么萎靡，正经退个婚，还是他主动的，对方再闹腾也不至于让他整个人憔悴一大圈。 “说了也不会承认，我爹娘也害怕，就想着这事赶紧揭过去，这样的人家，我们也摊不起，现在就想能出点钱甩掉，那就苦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成啊，这王家这么嚣张，你得以恶制恶，以暴制暴，给他们家来一点狠的尝一尝，不然以后万一又不甘心，想敲诈点钱呢？” “应该不至于，既然已经谈好了，又有村里头的见证，也算做个了结，他们以后也没有名目再上门来。” 正常人是这样的，但是那一家人小偷小摸的事也没少干，连盖妈祖庙的沙子都偷，心里都一点信仰都没有，哪里还指望人家有啥下限？ “我觉得吧，你可以先花钱找几个人，把他们家全部打半死躺在床上一段时间，让他们先醒醒脑，再来谈感觉会比较好。” 叶耀生尬笑，“我也不认识这样的人，而且已经当着村干部的面都答应下来了，给200块就了结，以后他们没名目过来，真有啥，找村里也会帮忙。”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真有啥，找村里面有啥用？该承受的都承受了。 算了，也不说了，个人个人的事，都是成年人了，愿意咋解决就咋解决吧。 难怪他还奇怪，他娘也是妇联的啊，还能让他吃这个亏？原来是他们一家子自己认怂，愿意挨着刀子。 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也没办法。 “那你自己看吧，你自己的家事，别人也不能替你决定，你要是想找人先将他们打一顿出个气，我可以问一下朋友有没有认识的？” “这…这样不太好，听说外头打架斗殴的，只要被抓到都得判刑，偷个轮胎都得判十年。” 叶耀东：“……” 不要被抓到不就好了？ 乡下地方偷偷打个人能被谁抓到？ “好吧，那你自己看吧。” 他都这么说帮忙叫人了，阿生哥脑子还这么轴的，那就他自己解决吧。 老实人也没啥指望了，难怪被吃的也都是老实人。 也难怪老实人这么受欢迎！ “嗯，多谢了，能和平的把事解决了就好了，一家子也能安心一点。” “行吧早点解决了也好。你才30出头，也没多老，找一个年轻一点的，照样能生一窝，我娘走街串巷…呸…她是对十里八乡周围一带都熟，到时候……” “这个以后再说了，我这又背上了债，哪里还娶得上老婆？等过两年再说。” “勤劳致富，肯定能发财，熬过这两年就好了。” 叶耀生点点头。 林秀清从屋里拿着一小叠的大团结出来，递给他，“你数数，这里是130，你给的时候记得叫个村干部当个见证，免得人家赖账，不承认。” “我知道”，叶耀生接过钱感激的道，“多谢了，你们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干，要出海就叫我，我也会尽快把这钱还上的。” “没事，也不着急，你先把家里的事解决了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我去找两个村干部一块过去，顺便让人帮我写张欠条，按个手印，我再拿过来给你。” “没事，不怕你赖账。” “要的要的，当然要欠条了，这么多钱呢。” “好。” 把人送走后，叶耀东无语的跟阿清说起。 阿清刚刚进屋去了，没听到叶耀生说的话，这会儿听他说起来也忍不住皱眉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 “都跟他说打回去，还想着给钱了结。是我的话，宁愿花200块钱请一堆人把全家都打个半死躺床上，这事估计也就解决了，要么请人抓一窝的菜花蛇放到他家去，吓都吓死他们！一报还一报！” 叶耀东这么说着也眼睛一亮，“对！就这么干，惊蛰已经过去了，叫阿光去山上抓点蛇回来，扔王家去，吓都吓死他们。” 说干就干，他面也不吃了，筷子一放就往外走。 “啊？你吃完再去啊。” “不吃了，运气好，晚上还能有龙凤汤喝。” “那你们小心一点啊，不要碰到毒蛇。” “知道了，阿光可是抓蛇专业户。” 想了想即将到来的名场面，他推着自行车走的更快了，老子的钱不是白拿的，即使是阿生哥借去的，那给他们看病正好了！ 阿光此时刚吃完面，正坐在家门口抱着孩子晒太阳。 叶耀东刚一骑车过来，就听到他抱着他女儿在那里，爹啊爹的叫着…… 他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之前还好意思说他一直管孩子叫爹，自己不也一样？ 还笑的跟傻子似的，在那里求着。 “哎！老子在这！”他应了一声后，就爬下自行车，将脚刹立起来走过去。 “你来干嘛？” “看我外甥女不行啊？” “两手空空的来看你外甥女？” “好的，明天买两个光饼过来补上！大光饼，小光饼，小光饼吃咸光饼……” “滚！” 大光饼指的是阿光！ “最近山上蛇多不多？” 阿光疑惑的看着他，“想吃？我就说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惊蛰刚过，应该该出动的都出动了吧？” “咱去抓蛇，多抓几只，就抓菜花蛇。” “你干啥，还多抓几只？菜花蛇可以长的很大，大只的话，一条就够吃了。” “不是，我要拿去吓唬人，多来一点才震撼。” “谁又得罪你了？” “是恶心到我了……”他又将刚刚阿生哥的事给阿光说了一遍，阿光也给整郁闷了。 “二伯一家这么孬的吗？” “只会窝里横罢了，遇到外面横一点的就怂了，听的我都来气，正好生哥赔的钱给他们买药吃算了。” “买药吃那得用毒蛇。” 叶耀东摇摇头，“有的毒蛇能要人命，我们就吓唬吓唬一下，万一吓出病来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行啊，他们家乐意赔钱，但咱也不能让他们钱拿的太痛快了，要不要打一顿？” “打人的话就太刻意了，扔蛇的话还可以说是蛇自己爬进来的。” “行，我把孩子抱进去，你去把阿正跟小小都叫上帮忙，趁天黑前多抓几只，等入夜后丢进去，吓死他们。” “好嘞！” 有几个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就是好，有啥事吱个声。 阿正正在家门口，老板似的双手背在身后走来走去，看着家里人杀鱼。 一看到叶耀东过来问他要不要去抓蛇，立即兴冲冲的直接双脚张开，跨坐到他自行车后座上。 “走，这事怎么能少得了我？正好惊蛰都过去了，有的抓。” “看你派头那么足的站在那里，我还以为你不会去呢。” “瞎说啥？哪来的派头啊？我就是刚吃完面，在门口看她们杀蛤蟆鱼，顺便走走消消食，等会好去睡觉。累死人了，夜里还要去再买一点回来。” “哦～” “骑哪去啊？”阿正看他骑的方向不对。 “去叫小小。” “哦，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突然间要抓蛇了，不困不累啊？” “年轻人睡啥睡，累啥累。” “也是，你夜里又不准备去，还能睡一个好觉。” “你要是不着急的话，今天夜里就不要去了，明天再去，晚上我带你干点好事。” “啊？好事？”阿正意动，但是在心里又挣扎了一下，“不行，我家里有老婆的……” 叶耀东没想到他会想歪，听到他的回答后，自行车都骑歪了。 “靠！你想哪里去了？满脑子黄色废料，我可是好男人！” “啊？” “草！”叶耀东笑骂了两句，“你以为抓蛇是给你进补呢？” 阿正坐在后头嘿嘿直笑，“那晚上干啥去啊？还能值得耽误我挣钱？” “等会就知道了。” 第670章 抓蛇专业户 把人都叫上后，叶耀东就吃力的蹬着他的自行车往阿光家去，但是前面一个上坡，让他望而却步。 “你们两个给我滚下来，自己走！” 他双手握着刹车，一只脚落地撑着地面，转头朝身后坐着的两个不要脸的损友道。 刚刚骑车去找小小的路上，正好碰到他了，他也是吃完饭打算去阿正家溜达一下，看他们家杀鱼的情况。 三人一拍即合，然后自行车就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 叶耀东也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压力。 “那么大个人了，走点路怎么了？脚拿来干嘛的？轮胎都要给你们压爆掉。” “哎呀，挤一挤暖和点嘛，总不能你俩骑车，我在一边小跑吧？” “运动运动更暖和。” 等两人先后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叶耀东蹬着自行车往上跑，人都站了起来骑，等上完坡后，他也不等他们，立马快速的蹬着自行车跑了。 “哎？？？” “啊！卧槽，别跑啊……” 谁理他们啊？又不是不认得路，年轻人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好。 而阿光也已经将工具跟容器都准备齐全了，连手电筒跟头灯都带上了，看架势是准备要大干一场了。 叶惠美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埋怨的瞪着叶耀东，“才刚回来，就要去抓什么蛇，也不说休息一会儿，瞎折腾。” “你知道啥？一边去！男人的事情你少管，反正不会带坏你男人就好了。” 叶惠美眼睛瞪得更圆了，“啥事都是你起的头，我明天告诉三嫂，说你整天怂恿朋友只知道吃喝玩乐，这个点都还要跑去抓蛇……” “切，你三嫂支持我，要是没事就多跟你三嫂学学。” 阿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他刚刚已经被念叨了好一会儿。 但是突然，腰上多了一只小手，还不等他顺手摸过去，疼痛侵蚀了他的脑海，让他五官都要扭曲了。 “嘶～干嘛掐我？你三哥说的，你掐他啊。” 叶耀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女人都这么喜欢掐男人的腰吗？会掐坏的，跟你讲……” “看样子，三哥也没少被掐。” “哼……” 这是能告诉你们的吗？ 阿光摸了摸腰，拿着工具躲远了一点，站到叶耀东身旁，才感觉安全了一点。 “他俩没骑车吗？怎么这么慢？” “没有，前面两人硬挤上我的自行车，半路有个上坡，我就叫他们下车，趁机跑走，让他们走路了。哝……跑过来了……” “为啥不骑车啊？” 叶耀东也不等他们说话，搭着阿光的肩膀就推着他先走一步，转头还朝后头喊道：“跟上。” “等等啊……” 一行四人直接往阿光家后山的那条小路走去，那条路直通后面那一座山坡跟整座山，他们以前也经常光顾，熟悉的很。 阿光顺手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根竹竿，以防万一，除了他，这几个人可都是菜鸡。 但是偏偏又菜又爱玩，回回他抓蛇的时候，他们害怕归害怕，但是又爱凑上前来。 这惊蛰一过，天气回暖，春雷始鸣，万物复苏，蛰伏于地下冬眠的昆虫蛇蚁也都开始出动。 一人手上拿一根棍子，万一碰到什么蛇虫鼠蚁也不慌，也能随手挑走。 并且又将手电筒跟竹篓啥的交给他们先帮忙拿着，毕竟他可是主力。 现在才下午四点多，虽然没太阳了，但是天还亮堂的很，光线很好，很方便他们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阿正一手拿着手电筒按来按去的玩，一手则拿着棍子乱打，“你让我夜里不要去市里，说带我干好事，就是带我出来抓蛇抓通宵？” 要是不抓到通宵的话，为啥还要带着手电？ 他犹豫着手上的棍子，要不要给他打过去？ 抓蛇有赚钱重要？抓一会儿天黑就回去吃饭睡觉好了，竟然还要抓通宵？ 这也叫好事？早知道刚刚就不顺道去跟周叔说推一天。 小小也道：“还要抓通宵？你们要将山上的蛇的一窝端了吗？还准备连夜抓……” 他俩过来时都以为抓个几只，天黑前就回去了。至于说的好事，还以为是另外别的，没想到还带着手电筒，这是妥妥的要抓到天黑？ 这算什么好事？抓蛇不是家常便饭吗？ 叶耀东又朝他们解释了一遍叶耀生的事，他们才知道他要抓蛇干嘛。 最近叶耀生这事闹的全村都知道，谁都听说了，没想到已经有结果了，只不过…… “这也太憋屈了吧？睡都没睡过，就要200块了？去外头能睡多少个了？”阿正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都能答应？ 小小讽刺的道：“咱乡下人还能怕死老鼠？” “不止是死老鼠，是放的没有头的死老鼠，在门口摆了一排，说是有十来只，还泼粪泼狗血，连续几天，我二伯二伯母也只是窝里横，估计心里头也受不了，想把这事早点摆平了，就应了。而我阿生哥比较孝顺，也不想这个事继续拖下去，要不然都不知道明天打开大门还会看到啥？” “傻不傻？拿这200块去赔偿，还不如拿200块去请几个混混，这都能搞他们几个月，把他们搞得精神错乱了，自己主动退婚就不要赔偿了。实在找不到人，请我也行啊，我也能给他办的妥妥当当！这干别的不行，整人还能不会？” 阿正听的也都快无语死了，这钱送给别人，还不如给他赚呢。 “所以你打算多抓一点蛇，扔到王家去啊？”小小也明白了他的打算。 叶耀东点点头，“这些人太恶心了，一报还一报，吓死他们先。” “那得多抓几条，要是能趁机把钱拿回来就更好了。”阿正摩拳擦掌，恨不得又干又拿。 “晚上的时候再琢磨一下，最好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这会儿先趁着天亮看看能抓多少条。” “竹篓带了几个啊？等会儿会不会不够装啊？” “两个，够装个七八九十条了。” “万一碰到粗的咋办？” “抓了啊，还能咋办？活人能被尿给憋死啊，抓了当然可以先拿回去了，或者你们谁给牺牲一下，帮忙拿。” “咦～” 另外三人都抖了抖肩膀，嫌弃的肩膀跟脑袋都往后一缩，嘴里尾音拖的长长的表示拒绝。 他们只是爱凑热闹，爱看过程，让他们伸手去抓就算了。 “怕什么，菜花蛇又不会有毒。吃倒是都抢着吃，抓竟然都不敢抓，你们几个怂货。” “主要是你是专业的，在你的地盘上这种粗活当然你来干，我们负责吃就行了。” “滚蛋。”阿光走在前头，拿着棍子在附近的草丛里边走边击打。 他们几个跟在后头，学着阿光的样子在草丛边上击打着杂草，也老手的很，动作都很老练。 这时，旁边的树干上，突然间有一只小松鼠来回跳跃了一下，不过一小会儿又没了，估计是跳到哪里藏起来了。 “这要是能把松鼠抓一只回去当宠物养也挺好的？”叶耀东感兴趣的转着头到处找的，却也没再看到。 这要是阿清在的话，肯定要吐槽，连孩子们的王八都惦记着吃，松鼠还能留过夜？还能养的住？ “养来干嘛？这个抓又不好抓，三两下就跑了，还不如养鸡养鸭，过年过节也有的吃……” “啊，蛇蛇蛇……来了来了……阿光阿光……”阿正只是随便击打着草丛，结果就看到草丛里多了一条细长的小蛇，他连忙呼唤抓蛇大师。 那小蛇正在草丛里转来转去，身体呈s形的挪动，身上长着油菜花般的花纹，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中华田园蛇。 阿光听到他的叫声后，就连忙退后几步走过来，“是菜花蛇，运气不错啊，刚来就发现了一条，小是小了点，但是也能凑个数。” “快点抓，别废话了，免得被它跑了。” 他们几人也不害怕，兴冲冲的一人拿着一个棍子挑来挑去，阻挡那条蛇的去路，玩的不亦乐乎。 “别戳了，你们这样挑来挑去的玩，叫我怎么抓？” 阿光拿着手上的棍子，把他们的棍子都敲了一下，他们才消停了。 然后他才用棍子将蛇挑动了一下，让蛇顺着棍子缠绕了起来，再举起棍子，徒手眼疾手快的抓住它的蛇头。 虽然菜花蛇无毒，但是能不被咬，当然还是不要被咬的好。 它张着血盆大口，蛇信子吐露在外，看着有些吓人，蛇身也在不停的扭动着挣扎，还缠绕上了他的手腕，看起来像多了条花色的手环一样。 阿光住在后山这一片，从小就经常看到蛇，抓蛇玩，抓蛇专业户就是他，小小菜花蛇遇到他之后，还不是手到擒来。 “小是小了点，估计也就一米长，顶多七八两。” “没事，小小的也很可爱！” 听到阿东的小小的也很可爱，其他人眼皮子都跳了跳。 “可爱？那给你挂脖子上当条项链？” 叶耀东惊的后退了两步，“要不要这么变态？” “你自己说的，小小的也很可爱。” “不不不，我是说，虽然小小的，但是也是开门红，很好！干的漂亮！” 第671章 豹猫？ 他可是正常人，正常人哪有不怕蛇的，也就阿光这个变态，小时候天天抓蛇玩，他们小时候都没少被吓。 但是吧，也因为他的这一手抓蛇本领，倒是吸引了一堆孩子围拢左右。 小孩子极易产生崇拜的情绪，又会觉得刺激好玩，再加上缺衣少食的，他的这一手本领又可以给大伙解馋，一堆小孩子都想要跟他一起玩。 蛇肉也是肉啊，小时候他们可没少拿破瓦罐在山上野炊煮蛇汤。 阿光一只手抓着蛇头，另外一只手将缠绕在手臂上的蛇身绕开，抓在手里，举向他们，唬的他们脖子都往后缩了一下，倒是都没有后退。 “把竹篓拿过来啊，傻站在那里干嘛？” “这不是想着先瞻仰一下你的风彩吗？你也就抓蛇的姿势最帅了。” 叶耀东把竹篓上面的竹盖掀开，递过去给他。 “自己安慰自己了吧？老子除了没有你白，哪都比你强！” 阿光边说边把蛇尾先对着竹篓放下，然后才把蛇头丢下去，叶耀东的迅速将盖子盖起来。 “切，少吹牛逼，我可是全村最靓的后生仔！继续继续，趁天黑前再多抓一点，用完之后咱还可以再回收炖汤。” “这个可以有！” “我家有鸡！”阿正兴奋积极的说道，“等天黑了，鸡都回笼了，正好去抓一只。” “你老娘老婆会骂不？” “不会，老子这一年挣了不少的钱，腰杆挺的直直的，一锅端了，全部杀了都行！” “懂了，那晚上直接鸡笼提走就好了，正好一条蛇配一只鸡，一夫一妻，完美！” “啊？” 阿正傻眼了，他只是吹牛逼而已啊。 小小拍手称赞，“哈哈哈，东子说得对，一只蛇配一只鸡，一夫一妻，一天一锅！” “哎……我就说说，一整个鸡笼都提走，我娘能打断我的腿！要不这样，今天吃我家的，明天吃我大姐的，后天吃我二姐的，大后天吃我三姐的，大大后天逮我四姐的，平均分配，这样就没事了。” 叶耀东差点给他逗乐了。 “你这是啃老啃的明明白白，平均分配，雨露均沾啊？” 大家不明白啃老是啥意思，但是这也一点都不影响他们理解他的意思，他们也都羡慕坏了，边走边说。 “你可真行！” “还挺会计划的……” “算盘打的噼啪响，风险分摊了，吃还没有少吃，姐姐多了就是厉害！” 阿正也有些得意，“我也没少给她们家送鱼虾蟹，这叫礼尚往来。” “得了吧，天天龙凤汤也腻，偶尔也要换换口味，等回收后，咱们就拿来煎炒炸煮炖都来一遍，来一个全蛇宴。” “哪里会煮这么多样，麻不麻烦啊，一锅炖炖掉就好了……” “你傻啊？胖子干嘛的？不会叫他干啊，麻烦啥？这不都是他的活吗？咱们等吃就好了啊。” “也对……” 他们边走边聊，一点都不怕会有毒蛇蹿出来。 这边毒蛇还是比较少见的，除非是意外蹿进来，大多是各种无毒的菜花蛇。 农村叫菜花蛇的蛇还是有很多种的，一个是黑眉锦蛇，另外一个就是王锦蛇，不过也有的把其他的蛇也叫菜花蛇，如虎斑游蛇，双班锦蛇，白条锦蛇等。 菜花蛇也是中国特有的，就像土狗被称为中华田园犬一样，菜花蛇也可以被称为中华田园蛇。 菜花蛇具有食蛇性，也比一般的蛇类更加的灵活，有力量，能够轻松的虐杀那些体型比菜花蛇小的蛇类，像是蛇类当中的王者一般，毒蛇遇到了也得饮恨而终。 所以也有‘一里有菜花，十里无毒蛇’的说法。 “这惊蛰才刚过没多久，还没到夏天，应该还没那么多蛇吧，咱们是不是得去找找老鼠洞？” 他们在周围逛了一圈，也没有再看到，叶耀东提议道。 “也行啊，大家分开来找，聚在一块效率太低了。” “可是我不敢抓，我可以和你一块吗？”阿正怂怂的道。 阿光鄙视的看着他，“行吧，那就两个两个一块找，找到了你们告诉我就行了，我再过去抓。” “好好好，那就拜托光子哥了。”小小打趣道。 叶耀东也将刚刚抓到那一只蛇的竹篓递给阿正，“拿着！” 阿正怂了一下，“就不能拿另外一个空的给我吗？” “不行，我这是在锻炼你的狗胆，拿着，身边都有个大师了，怕啥？我们两个弱鸡才更需要拿个空的。” “好吧。” 两个两个一组分头寻找节省效率。 现在天气才刚回暖，白天气温也没那么高，没有那么热，菜花蛇基本上也不会离开洞穴太远，主要还是在山地洞穴附近一带活动捕食。 带有目的的寻找老鼠洞，还是有一定收获的。 这不，叶耀东跟小小刚爬上一个坡，走进一条边缘的山道，正好看到不远处草丛里又出现了一条菜花蛇，而且这只个头看着挺大的，感觉长度都有一米七了。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刚吞了一只老鼠，腹部鼓鼓胀胀的，看着有点恶心吓人，而且还在原地不停的挪动着，没有游走。 “阿光，阿光，快点快点，有情况……” 周围山坡上没有别人，只有他们几个，而且隔的也没多远，喊叫一声，阿光跟阿正立马匆匆的赶紧跑过来。 而蛇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竟然将腹部鼓鼓的那一团东西直接吐了出来，然后快速挪动想逃。 叶耀东跟小小两人也顾不得看它吐出来的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立马上前伸着长棍阻挡它离开。 为了避免它打蛇上棍，缠上两人棍子，他们相互利用，蛇一缠绕上来，另一个人就将它挑下去，但也不让它离开，就这样拖延时间。 阿光跳下了一个山坡，快速跑过来，“又逮着了一只，这只大了些。” 可能是肚子里的大家伙刚吐出来，它又在他们几根棍子下被折磨了一会，这条蛇看起来没有那么灵活，阿光随便一挑一抓就到手了。 叶耀东看着他那快速的动作都呆愣了，“看你抓的这么简单，我差点也以为自己会了！” “这有什么难的，要不你试试？这个给你抓手上？” 他连连摆手，“算了吧！反正有你，好兄弟一辈子！” “切～” “快点放进去。” 阿正立马将手中的竹篓藏到身后，“放到东子的那个竹篓里，两个放一块要打架了，等会儿大蛇吃小蛇，该白抓了。” “一般也不会，要吃也是吃毒蛇，除非饿极了。” “那也放你那里！分配均匀！” 叶耀东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影响我找蛇的效率，赶紧的，再啰嗦晚上就不带你干好事了。” “这也要威胁我？” 阿光催促道：“快点吧，墨迹什么？反正都是要装的，你这里先装满了，再装东子那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人家两个是一家人，他是外人，2比1，说话都不能大声，靠！ 阿正哼哼唧唧的滴咕了几句，快速的把盖子掀开，竹篓递到他跟前，让他把蛇放进去。 叶耀东拿着棍子去旁边戳了戳，刚刚那只菜花蛇吐出来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还真的是老鼠。” “看着湿漉漉的，有点恶心。” “这是刚刚那条蛇吐出来的。” “恶～” “要是等晚一点抓，让它自然消化了，说不定还能长点肉。”叶耀东丝毫不顾旁人的感受，语出惊人。 “恶～你太恶心了，说得我都不想吃了。” “那正好，还能多留几口肉大家分。” 他们嫌弃了的抖了抖肩膀，赶紧离他远一点。 紧接着，他们又各自分头寻找。 天气才刚暖起来，蛇活动的范围也不广，在山上周围寻找起来还算简单。 在天黑时他们又找到了三条，就是走的比较远了一点。 “下次做几个捕蛇笼放在山上好了，保证天天都有收获，又省事，关键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下次再说吧，先把今天的活搞定了吧。天都黑了，估计得摸黑忙活。” “可以多做几个笼子，刚刚都看到只野鸡跟野兔，没逮着，可惜了……” “啊啊啊……麂！有麂！”突然间，阿正惊叫了起来。 其他人的惊喜的赶紧转头看去，真看到一个黄色的身影蹿了过去。 “卧槽，还真的有麂子！” “快快…追上去看看……” 四人都激动的赶紧追，不过四人的8条腿却跑不过麂子的四条腿，它上坡下坡乱窜了几步，就将他们甩没影了。 “哎幼，可惜了，没有带一把土枪。” 阿光也遗憾，他家有土枪来着，想着就抓个蛇，也就没带过来。 “等等，不对，你们听一下，好像还有什么声音？”叶耀东竖起耳朵，“好像有猫叫声？” “野猫吧？流浪猫到处都是，山上夜里声响还挺多的。”阿正手里小心翼翼的拿着竹篓，随意的道。 阿光跟小小手里拿着手电筒到处照着，天黑光线差，视野所及的范围有限，他们照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发现。 不过，继续往前走了两米时，他们却听到更清晰的猫叫声，手电筒也同时照到下坡处的角落。 走在前头的阿光停下脚步，定睛一看，皱着眉头仔细辨认。 大家看他不走了，手电筒的光束也不动了，也将目光落在手电筒停留的位置。 “草，不是流浪猫，是豹猫！” “啊？豹猫？” “豹猫？” 第672章 万事俱备 是豹猫！ 阿光脱口而出后，其他人也都认了出来，虎纹家猫，豹纹豹猫，豹猫跟家猫很像，但是仔细看花纹也能认出来。 阿光经验还算老道，小的时候没少往山里钻，偶尔也能看到，刚刚一眼瞥见，仔细看了下它身上的花纹后，就确定是豹猫。 很久以前，大队里也抓到过，不过这种豹猫灵活又凶残，可不好抓，得靠陷阱。 “这里怎么会有一只豹猫？还一动不动？” “对，怎么一直在这里叫？” “嘿嘿，它是不是受伤了，所以才一动不动呆在那里？手电筒一直照着，它都没有动弹，都没有跑。” “龙凤汤这下子是不是可以升级变成龙虎凤汤了？！” 大家都不由得舔了舔下嘴唇，点点头，这个可以有，大补啊！ “先别提龙虎凤汤，先走近看一看，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跑了？” “对，先走进了看一看，脚步放轻一点，这猫跟家猫可不一样？还挺凶残的，会咬人。” 四人蹑手蹑脚的一个跟一个走过去，尽量不发出声音，那只豹猫依旧在那里喵喵喵的叫着，一动不动，光听声音还真以为只是普通的猫。 殊不知，这个以后也是一个二级，很刑的！ 不过吧，这也是以后的事，不关现在的他们啥事，搁到以后，这菜花蛇要是抓多了，都还得罚款呢。 黑夜里，豹猫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随着他们越走越近，这只豹猫依旧呆在原地，只是身形往灌木丛里稍微挪动了一下，只露出了一半，不像刚刚那么显眼。 要不是刚刚听到叫声，特意用手电筒到处照，并且它身上的花纹独特，还有那双微粽的眼睛格外的亮眼，这大晚上的半遮半掩，还真不容易发现。 “咦？它脚下有个陷阱！” “有个捕兽夹！” “难怪一直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只会喵喵叫。” “叫声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估计夹了有一两天吧？” 四人站在跟前不远处，看着那只豹猫缩着身体，都兴奋了。 这不是白送上门的吗？ 真遇上了，跑在他们跟前，叫他们抓也逮不着。 “先把它抓了，送回去先。” “你来！” 阿光鄙视的看着身后三人，关键时刻有啥用？ 就只知道吃跟拉！ “去找两根结实一点的藤蔓，先把它的脚捆起来，免得挠到人了。” “好嘞。” 干这事他们可以，抓就算了，小小自告奋勇的去边上找藤蔓。 术业有专攻，朋友当中，总得有一个人承担所有…… “啧啧啧，这只豹猫个头看着也不小，晚上有得吃了。” “看起来十几斤应该有了，这又是蛇，又是鸡，又是猫的，可以炖满满一大锅了。” “晚上就炖了吗？会不会太晚了？” “胖子白天上班，哪有空，只能晚上了。” “等会儿回去可以叫胖子先杀了，顺便去我家抓只鸡，等咱们晚上干完事回去，正好炖上吃补。” “这个可以有，当做庆功宴！” 三人热切的讨论着，仿佛已经闻到味了。 等藤蔓一拿过来，他们就拿着棍子积极的配合着阿光，将那只豹猫制住，先将后面两只脚捆绑起来，才将那个有些破旧生锈的捕兽夹取了下来，再将前面两只脚捆绑起来。 也不管它脚上受伤了，反正都是要杀的。 绑结实后，阿光才揪住豹猫的后脖子，拎了起来递给小小。 “你先拿回去给胖子杀了处理吧？省得拎在手上碍事，顺便去阿正家抓一只鸡，叫胖子都提前收拾了，晚一点只要把蛇处理了就能下锅。” 小小看向正望着天空，踱着脚，左看右看装作啥也不知道的阿东，又看向拎起竹篓，抬着下巴看他的阿正。 为啥又是他？ “阿正去！还要去你家抓鸡的，我哪里敢？万一你娘以为我要偷鸡，直接拿扫把把我打出去咋办。” “你跟我娘说是我让你抓的。” “我哪好意思啊，你自己去，自己家的鸡自己抓，谁也奈何不了你。” 他还没玩够呢，才刚抓了一只豹猫，指不定还有啥呢，哪里舍得走？ “那就先吃你家的鸡。”阿正也不想回去！ “吃你家的！” “吃你家的！” “吃你家的！” “草，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你输了，快去！早就说叫你去了，非得石头剪刀布，看吧，注定是你。”小小洋洋得意。 阿正郁闷的瞪着他，直接将手里拿着的竹篓往他怀里塞，差点没吓他一跳。 “哎呦呦，这是能抱在怀里的？吓死人啊……” 小小手忙脚乱的将怀里的竹篓又重新拎在手上后，才放心了些，这里头好几条蛇的，哪里能抱在怀里，离那么近。 “哼哼，别走太远，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快去，快去。” 阿正心有不甘的拎着豹猫，一只手打着手电筒往回走。 而三人则继续拿着手电筒寻找着，这夜晚光线不好，不太好找。 费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又找到了一条，而阿正也又再次找了过来，顺便还给他们带了几块锅巴。 “可以，好兄弟！知道我们都没吃饭，还惦记着给我们带锅巴！” “我可是搜罗了阿光家的锅巴，自家的，还有胖子家的，正好回去的及时，家里也没有大孩子，你们家里还给你们留了一口饭，锅巴也剩在那里。” 这土灶锅底下的锅巴，平常可最受家里小孩欢迎了，脆脆的，叶耀东想吃都还轮不到他，这会儿倒是难得吃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饿了，他感觉吃起来格外的香。 “这肚子饿了，感觉吃啥都香。” “本来也挺好吃的啊。” “我走之后抓了几只？” “一只。” “啊，效率这么低的？那总共也才六只，还抓吗？” 叶耀东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才八点不到，再找半小时，不管有没有，咱们都撤，这个时间点村里头也没人走动了。” “行！” 他们边吃锅巴边又继续寻找起来，吃完才随手在身上擦了擦。 应该说他们运气都不差，在准备离开前，还真又找到一条，个头还不小，抓起来比划了一下，都有阿光自己的身高那么长了。 “这条至少两斤半！今天晚上通通一锅炖了好了，大家都吃个过瘾，吃到都不想吃，还能吃不完兜着走！”阿光豪气干云的说道。 “嘿嘿，还是光子哥厉害！” “没有用工具，就人力找，能找到这么多条，晚上也算大丰收了。” “走，放笼子里收好，也别再找了，这么晚了，大干一场的机会来了！”叶耀东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不想等了，兴冲冲的就想回去。 “走走走，回去回去……” 将蛇放到竹笼里面装好后，四人又往回走，路上看到只野兔他们都没管，视而不见的赶紧先往大路上走。 手上没有土枪，两手空空的叫他们抓，他们也抓不到，只会浪费时间。 晚上的收获也够可以了，意外捡了一只豹猫，够他们吃了，兔子在豹猫面前也只能算小巫见大巫，已经引起不了他们的兴趣了。 为了几条蛇，从傍晚忙活到现在，是时候去试验成果了。 “还好现在还没什么蚊子，这要是大夏天的也扛不住到这个点。” “别废话了，阿光去把你家的自行车推出来，咱们两个人一辆自行车骑上吧，快一点，我等不及想看好戏，顺便吃大餐了。” “好。你们把笼子拿好了，不要掉地上。” 阿光小跑着速去速回，手上竹棍那些也没拿回家，只是放到门口叫他们看着，等会还得把这些家伙又抓回来的。 他又顺便把家里的烧火钳也拿了出来，之前忘记带了，不然拿着烧火钳夹也方便。 两两一辆自行车，蹬的飞快，叶耀东还站起来骑，这迎风招展的感觉也很爽。 “呼～” “嘘，小声一点东子～” “知道，这不是还在村口吗？我就呼一口气而已。” 这个时间点，村子里头一片寂静，只有不远处时不时传来狗叫声，还有偶尔的几声猫叫，村子里连灯光都没有几盏，到处都一片漆黑，一点点动静都听得很清楚。 他们也没敢把手电筒开起来，万一灯光晃到别人家的窗户上就太打眼了，只敢借着月色骑行，反正一个个都不瞎，视力都挺好的。 不过，路上他们倒是碰到了很久都没见着的林集上了，这回倒是只有他一个人走在路上，身旁没有再看到一大帮人，倒是看着正常了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封没送出去的举报信吓到了，这段时间转移阵地，打一枪换一炮，轮流换地点了？还是今天休息了？ 林集上也很意外的看着他们四个，“都这么晚了，你们骑自行车干嘛去？” “没啥，感觉有点热，出来兜兜风！” “啊？”他愣一下，但是注意力又瞬间被他们后座上面拿着的竹篓吸引了，里头传来斯斯声，听着特别的清晰。 叶耀东见他的目光放在竹篓上，也嘿嘿的笑了两声，“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第673章 上屋顶 离得有些远了，阿光才小声的问道：“之前有听到点风声，林集上做的事好像没那么正当。” “嘘，你管人家干嘛？又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而已，人家爱干嘛干嘛。” “这不是好奇，问问吗？反正也没别人。” 阿正也好奇的问：“他做什么不正当啊？不是说他在镇上码头帮他叔叔还是舅舅接货搬运的吗，所以手底下才有几个固定扛沙包的工人。” 小小也道：“我听说的也是这个，所以大伙儿之前才经常看着他带着工人来去也不奇怪。” “可能吧，不用瞎猜，人家正不正当关咱啥事？咱们这会还有正事呢，快到了，别说话了。” 叶耀东看着遥遥在望的屋子，蹬着自行车的力道也减缓了，转移话题。 这能把人的手砍掉的狠人，已经脱离他们普通人打架斗殴的范畴了，还是能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朋友几个能少点或者能不接触就别跟他接触的好。 敬而远之也能减少麻烦，他也只勉强保持着点头之交就好了。 阿光也同时减缓骑行速度，跟在他身旁，两个自行车平行，然后一前一后都停在不远处的转角路边，并没有停在王家门口，他们打算走过去比较保险。 谁干坏事能把车子停到人家正门口？ 不都停在有点距离的位置吗？免得被人看到起疑，还容易被逮着证据。 他们拿好竹篓，放轻脚步，缓缓的朝前方那一排石头房走去。 海边渔村土地面积少，大家房子都是盖的联排的，这样也能省一面墙的石块，所以也基本都没有院子，只有屋前屋后的一点自留地种些菜蔬，还有因为家庭联产承包制，分田到户的一点土地。 如果还想要土地耕种的话，那就只能自己去山上哪里土坡开荒了，那样谁开的就是谁耕种，也没人会去抢。 “嘘～” 他们走到王家的一排房子跟前后，就将食指竖在嘴边，小声的嘘了一声。 阿正迫不及待的在大门旁边的窗户上摸了一下，小声地说：“窗户好像都关紧了？” 小小：“那咋办？” 阿正：“看看底下门缝？” 阿光皱眉小声说：“馊主意，大门门缝跟房门的门缝能一样吗？” “大门门缝不好搞啊，从大门门缝钻进去也是在堂屋，谁知道会钻到哪里去？”叶耀东解释了一下。 “我去侧面的窗户跟后门的窗户看看有没有开着的？”阿正说完就立即绕着房子走了一圈。 其他人也跟着绕了一圈。 让大家失望的是，人家把窗户都锁着，没有一扇开在那里。 大家都皱上了眉头。 阿正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还是没有到热的时候，这要是再热一点的话，都开窗睡了。” 他们家家户户窗户上面都有安钢筋，一根一根的竖在窗户上，这样也不用担心夜里开窗睡会有贼爬进来，但是纱窗这时候是没有的。 “这蛇都抓的这么费劲，可别说扔不进去，白抓了？”小小拿着棍子在墙上画来画去，郁闷了。 “也不算白抓吧，好歹拿回去还能炖！嗯……提前炖……现在拿去胖子家，可以立马下锅了……” 谁都没理阿正说的立马下锅，哪里甘心舍得白干一场？ 阿光也觉得有些棘手，“失策了，这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咋办？” 大家都看向了叶耀东，毕竟是他想搞王家人，现在蛇扔不进去，得看看他怎么说。 而叶耀东此时正抬头望着屋顶，用眼睛丈量着高度。 这时候，乡下的石头房都没有盖的多高，一片房子都是矮矮的，而且只有一层，上头的瓦片都能看到七零八落的。 “你干啥啊，东子？” 大家看着他的神情，也都望了过去。 “屋顶啊？” “屋顶？” “你该不会爬屋顶吧？” 三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出声，也想到了。 叶耀东摸摸下巴，“这屋顶也没多高。” “没梯子啊，这还要回家搬梯？” “也不用梯子啊，前面门口不是有一辆板车吗？把板车推过来，竖起来立在墙上，你们帮忙扶一下，我爬上去不就好了？” 屋顶是三角形，屋檐边缘处距离地面也就两米多一点，他一米八的大高个，不踩板车上面，踩他们几个肩膀上，都能将他送上去。 不过他们一个个都已经够矮了，再踩…踩浓缩了，万一影响下一代咋办？ 阿正惊喜的打了一个响指，“也对！从屋顶上面把瓦片掀开扔下去。” “从上往下扔，还能选择位置，准的很，妙啊～”小小也兴奋的拍了一下大腿。 “嘘嘘～小声一点，可别被人听到了，这会儿也没多晚，说不定还没睡熟，动静轻一点。” “嘘嘘！” 三人同时将食指放到嘴边，不敢再说话。 叶耀东说干就干，“你们去侧面屋檐下等我，我去把板车推过来。” 他们一般都把板车放在门口，也不怕没了，因为都有做记号，顶多借一下就会还回去。 这也方便了他利用起来，借谁不是借？ 是吧～他也只是借用一下就还回去了，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没毛病。 叶耀东兴冲冲的推着板车，尽量放低声音，将板车推到侧面的墙角根。 “咋不把上面的东西先拿下来？” “一样的，在这里拿下来，等一下用完之后直接放上去，推回去就好了。不然推回去再把杂物放上去就太匆忙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 哥几个一起帮忙把板车上头的绳子，没用的棍子啥的都给拿下来，先放到边上角落。 然后一起合力，轻轻的将板车竖起来，靠在墙上。 “你们扶好一点，稳一点啊。” “放心好了，上吧。” “呸呸～” 叶耀东在手心里吐了两口口水，然后双手搓了搓，才扶着板车两边准备爬上去。 只是在他刚迈上右脚的时候，他突然间想到，他不敢抓蛇啊。 这又要爬屋顶，手里又要拿着竹篓，万一不小心倒出来咋办？ 他硬生生的扭过头去看向阿光，“阿光同志，顺子同志，你上行吗？” 阿光瞪眼，“干嘛又要我？蛇要我抓，屋顶又叫我爬，等会儿还要我回收？活都让我干了，你干啥？要你还有什么用？” “呃～这不是怕爬上去的时候，万一没拿好，倒出来，我又不敢装抓，那不是功亏一篑吗？” “服了你了，上面盖子盖的紧紧的，你把竹篓上的绳子拴在裤腰带上，怎么会掉？” 又想骗他干活，没门！ “这屋顶上又不好走，谁说的准，而且还两个竹篓，要不你也上来一块？一人倒一个会快点，不然倒完一个竹篓，再换一个位置倒的话，万一见效太快，我都来不及从屋顶上下去，周围就嘈杂开来了，到时候被逮个正着咋办？我跑不掉的话，你们也别想跑！” 去掉后面那一句话的话，这话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 比刚刚竹篓打翻了，蛇从里头跑出来，他不敢抓的理由，靠谱多了。 “那你也一块上去吧阿光，两个人，一人一个竹篓，各找一个房间倒，快一点。” “早倒了早了，咱就可以躲到一边听热闹了。” 阿光白了他们一眼，两个气氛组的光会说，就出一张嘴。 不过两个人上确实快一点，免得人家反应太激烈，他们来不及善后。 “那一人一个竹篓绑上，你先上去。” “好嘞，还是咱们光子哥肝胆！” 叶耀东目的达成后，心满意足的将竹篓绑了一个在腰上，然后小心的往上爬，“你俩扶的稳一点。” “放心了，要是摔着你，下半辈子我们养！” “呸！闭嘴，小声一点，咱们在做贼，知道吗？” 都什么时候了，话还这么多？真不靠谱！ 叶耀东扶着板车，在他们人力的帮扶下，踩到了最上头，也还好他个子够高，站在最高处，即使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抓的，他也轻而易举的爬到了屋顶上。 就是刚踩下去的那一下子，声响有点大，停在原地，缓了缓才朝地下的阿正招招手，示意他上来，然后自己也小心的往前挪动了几步，把位置腾出来，让阿光站。 顺便再拉扯他一把，让他也顺利的站了上来。 阿光小心翼翼的弓着身子，站在屋顶上，小小声的说：“这动静会不会太大了。” “也还好，要是听到了，也会以为是老鼠蹿过。” 阿光点点头，他们家房顶上也经常有老鼠蹿过。 “小心点，往前面走，他们的房间应该是在那里，一人找个位置，把瓦片掀开倒进去就好了。” 叶耀东说完就先一步蹑手蹑脚的爬过去，尽量小心一点，不发出动静。 等爬过屋顶最高处，就找一处认为应该是房间屋顶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一小块瓦片。 但是在倒的时候，却发现竹篓的口子比瓦片掀开的口子大，吓得他立马手抖的把竹篓又收了回去。 口子这么小，可别一个没倒准，倒在屋顶上，把自己给吓半死了。 第674章 好戏上场 都看到蛇的身影在竹篓的口子若隐若现了，还好他眼疾手快，又把竹篓收了回来。 他伸手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顺便往洞口看去，只看到里头黑乎乎的，还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仿佛快断气一样，听得人好想直接送他们一程…… 叶耀东小心翼翼的又将瓦片掀开了两片，比划了一下，感觉口子够大后，才放心的又将竹篓的口子对着屋顶上的洞口。 里头的几条蛇终于找到了宣泄点，哗啦一下就往底下啪啪啪的掉。 他都听到声响了…… 不过还好，屋里头的人睡得有点死，呼噜声一直都没有停过，一声盖过一声。 以防万一，他又抖了抖竹篓，拍了拍底部，感觉彻底空了后才收起来，又迅速的将瓦片盖起来。 然后蹑手蹑脚的赶紧往回走，并且竖起耳朵，不过倒是还没有听到有何声响。 可能屋里头的人睡的有点死，也可能那几条蛇还在地面上游走，还没爬上床。 等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三角尖最高点时，他往回看了一眼，想找一下阿光完事了没有，啥也没看到。 不过倒是听到了一声轻微又短促的口哨声，他转头望了过去，才发现阿光已经趴在屋檐边，打算下去了。 啊！动作这么麻利的？ 看样子，是干这一行的料！ 他也顾不得多想，趁着屋里头还没有丝毫动静的时候，赶紧也往屋檐边挪去。 在阿光正微微颤颤，小心的往下挪，快到底的时候，他也伸着脚踩在板车上。 不过就在此时，他的肚子有些不合时宜的动了一下，大家都知道的，这种事可能没那么容易憋住，尤其是他正弓着身子，屁股撅着，肠道直通底部。 “噗～” “卧槽！” 阿光刚好单脚踩在地上，另外一只脚还没来得及下去，就被他一个屁崩了，跌坐在了地上…… 他不敢置信的瞪着上方的叶耀东，五官皱巴成一团，张嘴想要骂人，但是又忍不住想笑，结果哭丧着个笑脸。 “塞林木，叶耀东，你是故意的吧！太缺德了……” 叶耀东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转到看着他们仨，左右各一边的阿正跟小小两人也都死命的捂着鼻子，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挠了挠头，真诚的又小声的解释，“你们都知道的，这种事有时候憋不住，这都到口子了，不放出来不行……有屁不放，憋坏心脏，没屁硬挤，强身健体……” “闭嘴！” 阿正忍无可忍，正好手头边放着棍子，他顺手拿起棍子往他屁眼上捅了两下。 “卧槽，你干嘛！” “给你顶回去！” 小小看着俩人不合时宜的闹了起来，捏着鼻子，赶紧打断他们，催促道：“赶紧下来了，还在那里啰嗦，等会被人逮个正着就有你们好看了。” “是这变态先捅我屁眼”，叶耀东边嘀咕着边继续往下爬，“等我下来干死你……” “我先捅死你！” “嘘嘘，屋里头好像尖叫了～”阿光连忙提醒他们。 三人耳朵都竖了起来，眼睛闪闪发亮，果然在一阵短促的惊呼声后又听到了尖叫声。 “快快快～将板车放下来，地上的东西都堆上去，推到门口去放好。” “轻一点……轻一点……别发出动静……” 屋里头的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一阵嘹亮过一阵，听得四人心里头都激动死了。 好戏要上场了！ 他们赶紧迅速的将板车归位放好，然后躲到屋子的一片阴影处藏好身影。 “这里，这里，站好不要出声了……” 此时屋里的灯光也接二连三的全部都亮了起来，并且惊恐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仿佛要捅破屋顶。 尤其是几道女声，尖锐的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并且还伴随着床板被踩的砰，砰，砰的声音。 “啊～” “啊～救命啊～救命啊～” “有蛇～有蛇～救命啊～啊啊啊～” “啊啊啊～救命啊，快来人啊……蛇蛇…” 干了坏事的四人躲在角落，两只耳朵竖起来，绝不落下任何一点动静，听着屋里头激动非常的叫喊声，都兴奋极了，恨不得扒拉在窗户上看一看里头的名场面！ “哎呦呦，越叫越大声了～” “再大声一点～” “叫吧叫吧，越叫我越兴奋～” “好想趴在窗户上看一眼～这没看到太可惜了～” 叶耀东也觉得没有亲眼看一下，感觉还挺遗憾的。 “要么咱们看一眼？” “不行啊，会被发现，露馅的。”阿光伸着脑袋，按耐住渴望的心，理智的道。 叶耀东想了想道：“咱们站在黑暗的地方，屋里头灯火明亮，只要你不要凑的很近，从里头好像是看不到外面的人影。” “哎？对！”小小也回过神来，“外面看里面亮堂堂一片，而里面看外面是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到。” “对对对，好像是这样的！”阿光也眼睛一亮，兴奋了起来。 阿正激动的都快跳起来了，“走走走，咱们站到后门窗户对面的黑暗地方，那里是他们的自留地，也没住户，不怕被人发现。” 前面查看门窗有没有关紧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围着房子转悠了一圈，熟悉了。 四人兴冲冲的赶紧又重新换了一个点，而屋里头此时的喧闹声尖叫声，已经快达到顶点了。 他们排排站着，仗着自己的好视力，远远的透过窗户看到里头仿佛热锅上蚂蚁的夫妻俩。 年纪大的老王正站在角落，微微颤颤的不敢动弹，他老婆此时正站在床上，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跳来跳去。 他们远远看着，床上好像是有两条蛇正在挪动着。 一个竹篓里头三只，另外一个有四只，这对老夫妻屋里养的蛇是叶耀东倒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拿的竹篓里头是几只。 反正大半夜的，床上突然多了两条蛇，也是够吓人的。 “啧啧啧，好怂啊，看着都快吓尿了，就这怂货，也敢去威胁别人？” 阿光看到远处的画面都有些心满意足了，感觉晚上没有白忙活。 “嘿嘿，这老帮菜看着还挺有料的，跳的都抖的快甩出来……” 叶耀东：“……” “你口味这么重的吗？这都快老掉牙了，你还能盯着看？” 叶耀东嫌弃的看着阿正，没想到他口味这么特殊的？ “她都甩给我看了，我干嘛不看？又不要钱？不看白不看，看了我又不会少块肉。” “都快垂到地上了，有啥好看的？”阿光也嫌弃的很。 “我只是想到，原来抗zhan时期，老太太的奈子底下藏黄瓜是真的！” 三人：“……” 有画面感了…… 真踏马会联想！ 叶耀东打了个冷颤，赶紧转移话题，“也不知道其他屋里头是啥情况，光听到叫声了，也是傻逼，不知道打开房门跑出去……” “有没有可能脚边，或者门边有蛇阻挡他们的去路？或者被吓到腿软走不动路？而房门反锁起来，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这样好，让他们多体验一会儿～” 左右邻居，附近住户也都被他们吵得陆陆续续都开灯爬了起来，推开窗骂骂咧咧的。 “要死啊，大半夜的吵什么，还不让人睡了？” “谁这么要命？有毛病啊？” “见鬼了吗？大半夜的这样子叫～” “谁啊，吃屎了吗？这么兴奋？叫的这么大声？” 任谁睡得好好的被吵醒，脾气都好不了，又不是着火了，可以推开窗一眼就看到，大家开窗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开骂。 不过，骂完也听到了尖叫声里夹杂着蛇啊蛇的…… 有的人疑惑的也披上了外衣往外走，打算出来查看一下，他们家是什么个情况，大半夜的不睡觉，一直在那里尖叫，一听就感觉明显不对头。 这时，王家也有人打开门跑了出来大喊大叫，“有蛇，快来人啊～” “救命啊，有蛇啊～”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他们四人在后门菜地里伸着脑袋，竖起耳朵凭着前门的动静，听声音应该是老家伙的儿媳妇跟孙子们在那里叫。 而眼前窗户里头的两个老家伙，已经变换了姿势，婆娘从热锅上的蚂蚁变成了壁虎，坐在了架子床的侧板上，而老东西只是好像突破重围，站在门边正在开门。 然后，倏地立马逃似的跑掉了，只留下自家的婆娘在那里当壁虎。 “哎，是不是该到咱们出场了？”阿正拳擦掌的正兴奋的想赶紧凑近了瞧热闹。 阿光也看向叶耀东，“这些蛇可不能让它们跑掉或者被别人抓走，咱们可忙活了很久才抓到的，没了那多可惜，胖子那边还等着咱们完成任务，带回去下锅的？” 小小附和，“抓是肯定得抓的，就是我们突然出现，会不会猜到是我们干的啊？” “开啥玩笑，他说是我们干的，就是我们干的啊？做贼拿赃，捉奸拿双。我们还说他们缺德事干太多了，遭报应了呢？” 叶耀东满不在乎的道：“走，咱们绕个道，拎着竹篓大摇大摆的走上去！” 第675章 回收再利用 阿光连忙拉住他的手臂，“不是吧，真这么上前啊？还拿着竹篓大摇大摆的过去？这不是明显说是你干的吗？” “关我毛线事啊？我拿着竹篓是打算去海边淘海，正好退潮了，咱们准备去捡一点海货晚上要下酒的，反正明天又不干活。” “呃……” 阿正跟小小连忙朝他竖起大拇指，这个理由可以，可信度很高，这种事他们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那就顺便绕过去，把自行车蹬上更可行，光明正大的出现！” “可以，就这样，哥几个脑子都挺好使的，还能用！” “什么话嘛，走走走，赶紧的，晚了就被人抓了，这可是我费了老大的劲才抓的。” 四人边说边往阴暗的地方走，绕了一圈，从王家对面屋子的后门过，顺便又听到老王惊惧未定的在那里讲着惊悚故事。 “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脖子凉飕飕，有什么凉凉软软的东西爬过，醒过来摸了一下，吓得立马坐起来……” “哎呦喂，因为老命都差点吓没了……” “我们也是，睡到半夜，突然感觉脚上有东西缠绕，滑滑软软的还会动，还顺着腿往上爬……太可怕了……” 四人的脸上都惊喜了，原来都爬上了床，爬到了腿上，脖子上了啊，难怪吓得魂都要飞了，又是跳又是尖叫。 “太吓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蛇，突然间冒出来那么多条，床上地上都有……” “哎呦喂，我都吓尿了，三魂六魄都没了……” “妈呀，我这会儿腿肚子都还抖着……太可怕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还起在那里……” “我娘呢？” “啊对，娘呢？” 四人精神亢奋，心情激动很，都赶紧往自行车停的角落跑去。 蹬上自行车后，才骑了两下就到了事发地点，吃到了第一手的老瓜。 此时，周围住户也全部都爬起来围拢在门口，讨论着哪里来的蛇，并且商量着有谁不怕蛇的进屋去瞧一瞧，看一看，毕竟老王的婆娘还没出来。 “你们几个男的进去瞧一瞧看看？” “那我们进去看一看，应该就是菜花蛇，没什么好怕的。” “一条是没什么好怕的，关键是听说有一群……” “他们家是捅了什么蛇窝吗？怎么全部都爬进他们家了？” “大家帮忙一起先进去看一看，敢抓蛇的就帮忙先把蛇抓了，应该是没有毒的。”老王其中的一个儿子说道。 他们家也是分家了，只有跟一个儿子住一块养老，其他人都分出去，另外盖房子住了，不过倒是没有离多远，就在边上。 听着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大半夜的，都意外又好奇的爬起来看，结果看到有挺多人围在自己老家门口，所以就都披上衣服出来。 “我们先进去看看，怎么也得先把人带出来？” 四人这时停好自行车，都伸着脑袋上前，假模假样的问道。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出啥事了？” “出啥事了？大晚上的都不睡觉，在这里干啥？看戏啊？” “开啥大会吗？这么多人？” “你们怎么在这？”有邻居困惑的看着他们，他们家好像不住在这边，离得挺远的吧？ “最近没做事，我们就聚在一块聊天，这大晚上的，不得整点夜宵，喝点小酒？”叶耀东理直气壮的道。 阿光帮腔说道：“没有下酒菜，就想着这会儿刚退潮，应该有东西捡，打算去捡点海货回来下酒，人多骑自行车来回，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大家也都看到了旁边停着的自行车，手把上面都还挂着两个竹篓，都信了。 去海边淘海也不一定要带水桶，带竹篓也很正常。 “他们家大晚上进蛇了，还都爬进了被窝，一家子魂都要吓没了，王婶都还在里头，没出来，这会儿打算进去几个人先看看……” 话才刚说完，四人原本还想自告奋勇的跟着一块进去，顺便把蛇逮回来，结果一群汉子刚走到王家门口，就看到里头一个婆娘穿着背心短裤，捂着胸口，边跑边叫着出来了。 “哎呦，要死了，差点就要死了……” “我的祖宗，我的老天爷，老命差点就交代了，该死的老家伙自己跑了，一点用都没有，你个老家伙怎么这么要死，自己管自己跑了……” 王婶跑出来后就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用手背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鼻涕，然后又单手叉腰，指着老王骂。 “一点用都没有，自己管自己跑了，你是想我死啊……你个老家伙……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全是蛇啊，菩萨保佑……还好出来了……” “怎么突然间那么多蛇跑你们家了？” “有几条啊？” “鬼才知道，满地板在那里爬，头皮都发麻了，谁还去数，也不知道没看到的地方有没有？” 说着说着，王婶也发现自己只穿着小背心，有些为老不尊了，赶紧放下叉腰的手，环抱在胸前，也不好意思再骂了。 邻居们见人都出来了后才放心，人群里有不怕蛇，会抓蛇的人出声道：“蛇还在里头吧？我们敢的人去帮你抓出来吧，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那么多蛇跑进你们家了？” “谁知道啊……” “我们进去瞧瞧看，能抓的都抓出来……” “哎哎哎，好好好，拜托你们一定要全部都抓出来，或者赶走，不然晚上没办法睡了，太可怕了。”老王赶紧道。 边上的妇女也道：“我现在都还感觉毛毛的，竟然还爬进被窝，爬到腿上，爬到身上，恶～” “哎哎哎，我们几个也会抓蛇，我们也帮忙去瞧一瞧。” “对，我们也去帮忙看一看，这好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蛇跑进来？太奇怪了。” “哎呀，正好了，我们还准备趁着晚上刚退潮，去海滩淘海下酒，特意带了竹篓，正好拿来装蛇，免得那么多条，大家抓了没地方扔。” 四人一人一句，阿光还高举刚刚顺手带出来的烧火钳，增加可信力度，才兴冲冲的光明正大的就跟了上去，然后挤眉弄眼的，得意的不行。 就是这么大摇大摆的回收，人家都还得谢谢他们呢！ 附近的乡亲们都没有说啥，他们不敢抓蛇的人就只正在外头看热闹。 只是人都进屋去了，他们也缩短范围，也都往屋子门前靠近，但是也只限门口，就挤在那一米宽的门洞上，还有趴在边上的窗户上。 抓蛇勇士队，兵分两路，先各自往边上的两个房间走。 叶耀东四人刚一进到旁边屋子，就看到门边正在游走的1米7大蛇，难怪刚刚那个老家伙站在角落动也不敢动，这条最大的原来花落他们屋。 阿光拿着烧火钳，快很准的直接夹住它的蛇头，在它身体拼命扭动时，伸手一把掐住蛇头，就这么简单，轻而易举的又逮回来了一条。 几人又在屋里寻摸，在床上又逮了一条床，底下又抓出来了两条。 这个屋里有四条，中奖了！ “嘿嘿，又抓回来了……” “嘘嘘，你傻啊，不能说这话？给人听去了咋办？旁边屋还有人呢。” “我说的很小声。” “走走走，管好自己的嘴，赶紧去把剩下的三只抓回来。” 他们四人又推推嚷嚷的赶紧从屋里出去，往人多的那个屋过去，那边也是阿光之前找准的位置，旁边还有一个屋门关在那里，应该是空的，他们俩人扔的都非常的准。 主要是，一开始在房屋周围转一圈的时候，摸遍了所有的窗户，听到有呼噜声，留意了一下，所以爬屋顶上去的时候，也找准了位置才动手，才一击即中。 另一边的乡亲们效率没有他们四个高，主要有浑水摸鱼，进来看热闹的闲人在那里哇哇叫，影响别人的效率，没有他们配合默契。 他们进去的时候，也只看到有一个人手里抓着一条蛇，其余人或站或蹲在那里，因为床底下还有一条没有出来。 有个大叔手里还拿着一根扫把的棍子，正在试图把蛇挑出来。 叶耀东连忙上前去，“哎呀呀，这种危险的事，让我们后生仔来干就好了，叔可以去一旁休息了，我们刚刚抓的很顺利。” 说着还用屁股把那个大叔顶到一边去，把位置腾出来，好让阿光上手。 “你们能不能能行啊？” “抓蛇专业户在这，你说我们行不行？我们刚刚都把旁边屋里的抓了，就剩你们这了。” 也就两句话的功夫，阿光就把那条蛇从床底下弄出来，边上围在那里看热闹的人，瞬间都跳了起来，哇哇乱叫的往边上躲。 有阿光在，这条蛇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们抓了几条了？” “还有没有？” “就抓了一条，应该没了吧？就只看到两条。” 那还有一条！ 有几条蛇，大伙儿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再找一找，万一有遗漏的就不好了，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 “还能睡得着啊？” 第676章 我向妈祖发誓 确实该睡不着了！ 哈哈哈～ 四人内心哈哈大笑。 看着大伙到处转悠，寻找起来，他们也开始到处找，免得便宜了别人。 已经被人逮走了一条，他们就只抓回来五条，剩下的一条其实抓不抓也无所谓，要是没找着更好，留着给他们抽奖更完美。 只是找着找着，原本进来瞧热闹的人，突然就翻动的变了味，变成了几个屋到处翻找，而屋外头的人听说已经抓了6条，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也都进屋来了。 吵吵嚷嚷的一大堆人，让整个屋子都感觉混乱了起来。 乱糟糟一片，王家也受不了自己家被翻动的混乱样子，觉得这么久了，屋里的蛇应该已经被抓完了，所以又不耐烦的将乡亲们都赶了出去。 叶耀东见王家过河拆桥的赶人，就也顺势往外走。 原本见屋里突然间人多了起来，而且有些人翻动的太不像样了，一看就知道想混水摸鱼，他就不想再久留了，最后那一条找不着就算了。 不是怕那条蛇被别人逮去了，留着更好！ 乡亲们有些不满，小声的在那里嘀咕了起来，“有需要的时候就客客气气，完事就把人往外赶……” “这叫端起饭碗叫娘，放下碗筷骂娘。” “太不讲究了……”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们家啥样？” “活该，早知道大伙就不要进去帮他们抓蛇了。” “阿光他们几个还挺厉害的，竟然还抓了五条，这下有的吃了……” 阿光听到乡亲们提到他了，连忙笑着道：“确实有的吃了，这下也不用去海边捡贝壳了，直接杀了炖，吃补就好了，吃完睡觉。” “年轻人手脚就是利索，大晚上的精力也这么好……” 正当他们在门口说着话，三三两两打算散去的时候，老王一家子却倏地冲了出来，“别走，都别走……” “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200块？都不准走。” “有贼，你们里头有贼，偷了我200块，谁都不准走……” “谁都不准走……” 还没有回家的乡亲们瞬间哗然，“有贼？” “不会吧？” 大家窃窃私语起来。 叶耀东挑了挑眉，一脸了然，刚刚那么多人在屋里翻来翻去的找蛇，钱要是没放好，被人顺手摸走也是妥妥的。 阿光也惊讶的道：“200块？是下午阿生哥赔给他们的200块吗？是赔给他们王家吗？不应该是赔给王丽珍的吗？” “谁知道他们怎么搞的？” “挨千刀的，要被天打雷劈，200块啊，老大一笔钱，怎么不去死啊？哎呦，我的钱啊，吃给他死……” “都是乡里乡亲的，进人家家里，手脚这么不干净，脸在哪里，脸都不要，诅咒他全家死光光……” 场面一下子闹开了，200块可不是小数目，这下子没了，王家人都呼天抢地的就在门口撒泼咒骂起来。 他们又不能把乡亲们一个个都搜身搜过去，只能唱作俱佳的在大伙儿面前诅咒小贼。 他们四人这下也不着急，双手抱胸交叉在胸前，看好戏的看着他们表演，而且他们站在那里也算是自证清白，要是这个节骨眼溜掉了，指不定以为是他们拿的。 王家人在那里边骂边问，刚刚都有谁进他们屋了。 “这进去的人多了去了，刚刚进屋的人基本上每一个房间都转了一遍，不然怎么找蛇？”叶耀东立马出声。 这要是不出声，到时候直接把矛头对向他们，毕竟他们是第一个进。 “你应该看看刚刚进屋的人里头，这会儿有谁不在这儿，不在的人嫌疑最大，偷了钱的，不是得赶紧跑回家？” “对，小偷得逞后肯定早跑了，谁还留在这里。” “哎呦，都谁回家了？这种人该下18层地狱，故意跑人家家里偷东西，狗生的，该死全家……” “都是左邻右舍，乡里乡亲的，竟然还偷钱，也不怕老天爷看不过眼，下一道雷劈死他……” “谁偷的赶紧还回来，不然天天诅咒他祖宗18代，诅咒他掉海里淹死，被鱼吃了，找都找不到，变成孤魂野鬼……” 王家人都在那里唱作俱佳的骂，怎么难听怎么骂？ 乡亲们也都交头接耳的讨论，都谁走了？不在这里了。 有的人也不满他们过河拆桥，凉飕飕的说道：“肯定都走了，离得这么近，回家就抬抬腿，你们在这里骂也没用，要怪也得怪你们自己，钱也不好好收着，那么轻易的就给人摸走了。” “说的什么风凉话？不是你们家钱被偷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的也是事实……” “这是今天阿生赔的退婚的钱吧？正正好200块……” “啊？那不是应该赔给阿珍的吗？” “指不定他们不讲究的截留了，都是两隔壁邻居，我下午可是听说已经赔了……” “哦～那不能一分都不给吧？女婿家能同意啊？” “估计明天又该闹起来，现在钱又没了，又有的闹腾了……” 乡亲们反转，对他们王家倒是指指点点起来了，气得两个老的又破口大骂。 “我们家的事关你们啥事？轮得到你们说吗？” “滚滚滚，一群咸吃萝卜淡操心……” “塞林木鸡掰，大家听到你们家尖叫，好心出来看看有啥可以帮忙的？你们就这态度？” “事情办完了，就赶人骂人了，早知道，就不要把蛇给他们抓了……” 叶耀东也拿着竹篓递到王家人跟前，“我这里五条老蛇，要不给你倒回去吧？” 这一举动，吓得他们立马后退，不敢再骂了。 但是王婶却灵光一闪，“蛇是不是就是你们扔进去的？不然你们怎么会在这？” 老王也反应过来，“钱是不是也你们偷的？刚刚跑那么积极！” “林木鸡掰，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行，东子把一篓的蛇给他们倒回去，晚上跟他们睡，咱不能干好事。”阿正生气的夺过那一篓的蛇，就要往他们家门口去。 老王脸都吓白了，他依稀还想起脖子上冰冰凉凉滑滑的感觉，连连摆手，“啊不不不……” “倒倒倒……倒回去，谁都别帮他们抓～”阿光也发狠了道。 “好心当成驴肝肺，恩将仇报，这种人不要帮他们，都把蛇倒出去，让他们全家都跟蛇一起睡就好了。” “不行，你们不能干这种缺德事……” “我们就倒，晚上就不吃蛇了，你能咋样？倒倒倒……” “错了错了，我们错了，不是你们偷的，不是你们偷的……” 老王连忙讨饶，他婆娘也不敢吭声了。 把人都得罪了，再把蛇倒回他们家，可没人再帮他们抓，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向妈祖发誓，钱不是你偷的！” 嗯？ 叶耀东挑了挑眉，“我向妈祖发誓，钱不是我偷的！”但是蛇是我放的！ 真正出海的海边人对妈祖的信仰还是很重视的，不可儿戏。 向菩萨发誓没用，妈祖是海边的，管的比较宽，对大伙儿比较管用！ 附近乡亲们也都纷纷对着妈祖庙发誓。 老王家的人无果，只能生气的又拍着大腿走开始咒骂起偷钱的小贼，并且相互埋怨起来。 “都叫你收起来，还非要放床单底下，现在好了，被偷了，心里凉快了吧？” “你好意思怪我？你自己说的，明天林家知道后肯定会找上门来分钱，我不是想着拿来拿去麻烦吗？反正在自个屋里面，人也没有出去。” “没有出去？你人是没有出去，人家自己上门来了，要是早点放好，会没有吗？都怪你，以后钱就不能放在你手里……” “不放我这里，放你那里赌吗，三两下就给你输光光……” “你个乌鸦嘴，天天就是你在背后咒我吧…打死你个老娘们，整天一张嘴就会讲几把话……” “啪～” 巴掌声响起来！ “你个王八蛋，糟老头子，死都不知道躺下去，我跟你拼了……” 两人瞬间扭打到了一块，看的附近还没离去的乡亲们有些目瞪口呆。 这两个老家伙这一下子扭转的有点快啊，刚还同仇敌忾的骂人，现在一下子窝里斗了？ 叶耀东发完誓就将竹篓往肩上一甩，原本打算直接走人的，但是剧情却反转，也让他们眼睛都看直了。 打的好啊！ 狗咬狗，一嘴毛！ 乡亲们被他们刚刚那一整，都没人愿意上前帮忙拉架了，免得吃力不讨好，平白惹了一身骚，只有他们的儿子上去帮忙，大家都在那里看热闹。 两人边打边骂，不过女人跟男人比起来，体力上天生弱势，不一会就被压着打了。 叶耀东摇摇头也不想看了，“走了！狗咬狗，没啥好看的。” 其他人也鄙视的看了一眼王家，一块大摇大摆的走了。 乡亲们倒是依旧围在那里看热闹，直到他们被拉开后，才嫌弃的看了一眼他们，各回各家。 没一会儿，王家门前的空地都空了，就只剩他们老两口还在那里伸着食指，口水乱喷的对骂，还有儿子儿媳一脸无奈的在旁边劝。 周围邻居屋里的灯也一盏盏，慢慢的都熄灭了，又恢复了一片黑暗，只除了他们老王家还灯火通明，亮在那里。 老两口在门口对骂，直到骂累了，嘴巴都干了，才不甘不愿的一前一后往屋里去。 只是他们才刚进屋，老王心情郁闷的坐在灶膛前，打算抽一口水烟壶的，谁知突然间却发现屁股后面有东西在那里挪动游走…… 他瞬间头皮发麻，水烟壶都砸到了地上，站了起来。 只见他屁股坐的位置上，有半个蛇身露了出来，还有半个身体还在身后的柴火堆里，还在不停的挪动游走…… “啊～蛇～还有蛇～” “还有蛇……” 王婶正粗糙的拎着一整个水壶，嘴巴对准壶口喝水，听到这话，整一个水壶都掉在地上，砸到了脚。 “啊啊啊～林木哦～哎呦～” “快来人，有蛇……” 人？ 早就被他们赶跑了，哪里还会有人再上门来？ 这不是犯贱讨骂吗？ 王家瞬间又鸡飞狗跳起来。 而叶耀东他们骑上自行车离开后，就直奔胖子家。 胖子听他们描述起王家刚刚的热闹，都拍大腿后悔了，“早知道我也跟去了，少看了一场大戏啊。” “哈哈哈，没想到后面他们竟然自己打起来了。” “那还剩一条蛇没抓到？” “是啊！就留在他们家呗，给他们留个惊喜，钱跟东西总得留一个，免得他们一场空，啥都没捞到。”叶耀东耸了下肩膀，嘴里说着风凉话。 “哈哈哈，那他们估计宁愿啥也没捞到！” “话说这钱被谁偷了？” “鬼知道！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找蛇的时候，翻动一下床铺也很正常，放在那里，活该被人摸走。” “哎～东子，我说，他们要是让你跟妈祖发誓，蛇是你放的，你发吗？” “发啊！要是让我向妈祖发誓放蛇这件事，我肯定直接承认是我放的。怎么滴？承认又咋了？能奈我何？他们还能爬我家屋顶？” 他刚刚也在心里跟妈祖承认蛇是他放的，老实如他，妈祖不会怪罪！ “爬你家屋顶不至于，但是要是直接给你家狗子投毒，全部一窝端了咋办？还好也没叫你发誓投蛇的事。” “在200块钱面前，几条蛇算啥？竹篮打水一场空，一下子没了200块，估计都要心疼坏了。” “活该！” “晚上也算一箭双雕了！给了他们一个惊喜后，又让他们损失200块。” “开干开干，别提晦气的人了，先把几条蛇都杀了，剥皮吧。” 反正他也没啥损失，借钱的是阿生哥，阿生哥也把事给解决了，只不过王家，到底还是啥也没捞到，一场空了。 等明儿，他女婿一家要是上门要求拿回200块或者分钱的时候，他们估计有的闹腾了，该焦头烂额了。 不过，与他无关。 “豹猫跟鸡都处理好了吗？我怎么好像闻到香味了？” “早就处理好了，都还焯过水了，我还去山上拔了几颗草药，都把汤给熬出来炖上了。害怕提前炖会太烂，一直小火开在那里慢慢的炖，就等你们老蛇拿回来下锅。也怕不早点炖，今天还吃不上。” “我还用土灶的大锅，那一只十几斤的豹猫，杀完之后也有十斤，还有土鸡，杀完也有五斤多，再加上老蛇，这十几二十斤的肉，得用大锅才能一锅端了。” 叶耀东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等会儿多吃点，多喝几口汤。” “我还想着一天砍一点肉炖就好了，这一锅端了，感觉好奢侈。” 阿正将脑袋伸到锅边去，嗅了嗅，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吃了，虽然他晚上回去趁机吃饱饱的，但是谁能抵挡得了进补的诱惑？ “那得吃掉几只鸡？你娘得骂死你，这也太费姐姐了，全部一锅炖了就好了呗。多炖一点汤，吃完一人打包一点回去给家里人也补一补。这龙虎凤汤一般可是很难得才能碰到，几年都不一定喝上一回。” 这要是只煮一点点，也只够他们几个吃的，他想打包带一点回去给老婆尝两口，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还不如一锅造了，让各自家里人也都尝两口。 “是的，对，大锅炖了，大补一场就好了，不然放个两三天指不定就不新鲜了。” “好了，赶紧杀蛇了，处理了放下去一起炖个半小时就差不多。”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是他这样的青年壮汉，晚上就只吃一小团的锅巴，早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锅里的汤可不可以先捞起来一人喝一碗啊？虎凤汤也不错啊，没试过呢，可以提前先试一下吗？听说粤省还有一道大菜叫龙虎斗来着，也大补的很。” 叶耀东闻着越来越浓郁的香味，砸吧了一下嘴，肚子咕咕叫的厉害，想去掀锅盖，却被胖子拍打掉了。 “锅里炖的还不够久，还没到火候。” 阿光也道：“先留着肚子吧，等会儿多吃点，龙虎凤比什么龙虎斗，还有龙凤汤高级多了，保管你吃了英姿勃发……” “切，还是叫那三个没儿子的多喝点，保准明年就能抱俩。” “罚款你出？” “那算了，你们少喝点，我多喝点！我不怕。” “给你喝，太浪费了……” 五个人在那里边处理蛇，边嘀嘀咕咕的，大晚上的，为了一口吃的，倒是忙的热火朝天。 不好分段，这一张字数就多一点，明天再加一章，晚安 第677章 龙虎凤汤 胖子老婆在龙虎凤汤即将出锅时，也闻着味爬了起来。 “你们几个可真会吃，可真懂得吃，好东西全部都一锅造了。” “不一锅造了，你就只能喝唰锅水了。” 她眉头一挑，胖子立马认怂，笑呵呵的赶紧给她装了一碗，“来来来，看你最近忙里忙外都瘦了，喝点补补……” 瘦了？ 四人从头到脚，从上到下将胖子老婆打量了一遍，那圆润的身材就跟承重梁一样，还瘦了？ “这豹猫好吃吗？” “你吃吃看不就知道了？” 胖子老婆拿着勺子捞了几下，“俩孩子刚刚一直在那里掉眼泪，叫着能不能不要吃猫猫？” “小孩子的话能听的？这是野兽，不是猫，哪里能养？要是留下，家里的狗跟鸡鸭都得被咬死，已经有一条从东子那边抓来的狗就得了。” 叶耀东插嘴道：“你儿子干啥？舍不得杀豹猫啊？” “前面在杀豹猫的时候，两个都还没睡，蹲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叫我不要杀，要让我留下来，养起来放家里抓老鼠。” 阿光笑着道：“能不能抓老鼠，我不知道，但是能抓小孩，这种野兽野性难驯的很，还是炖了吃补好！” 缺衣少食的年代才刚过去，谁家嫌肉多？傻子才放生，这也是香喷喷的肉啊，还能进补。 “赶紧都趁热吃吧，吃完再把剩下的分一分，一人带一点回去，这都已经大半夜了，回去正好睡觉，消化一下。” “吃吃吃，都多吃点……” 叶耀东第一次吃豹猫，就感觉肉质有点柴，有点老，其他的话感觉跟狗肉也啥大区别？ 在他们呼啦呼啦喝汤的时候，一只小黄狗就在他们脚边，桌子底下钻来钻去，时不时汪汪叫两声。 因为一叫就有骨头投喂，它就这边转过来，那边转过去。 在他们吃的小腹鼓胀，打了个饱嗝的时候，它也伸着长舌头舔了舔嘴角，看着一点满足的模样，应该也是吃的饱饱的，小小的进补了一回。 就在叶耀东脚边，他顺手摸了摸小黄狗的脑袋，“今天让你赚大了。” 小黄狗抬起脑袋，伸着长长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湿湿滑滑的，他反手又擦在了它身上。 “吃饱饱，回家！” 他们一人打包了一碗，怕骑车汤会洒了，就把自行车丢胖子家，靠两条腿踏着月色慢慢浪回去。 林秀清早就睡了，但是没有睡得很熟，家门被打开的时候，她就立马惊醒了。 在叶耀东开灯时，她也披着外衣出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好没有开着灯等你，锅里还有温在那里的饭，估计都冷了，我再给你热一热……” “不用忙活了，我都已经吃饱饱的了，快来喝汤，补一补。” 林秀清好奇的看了一眼，“一股草药味，你们以往吃的十全大补汤？” “嘿嘿，运气好，我们今天的十全大补汤又多了一份料，里头还有豹猫，快点趁热吃，这会儿也不烫了，正好入口。” “豹猫？是啥？” “一种野兽野味，吃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这么大一碗，我哪里吃的完？装一小碗就好了，剩下的，明天让老太太热热吃吧。” “嗯，你看着办，我去睡觉了，困死了，一整天都没睡。” “出去一下午到现在才回来，都忙啥了？抓蛇抓到半夜12点多？” “嘿嘿……”叶耀东笑得一脸贼兮兮的把晚上干的好事，跟她分享了一下。 听得林秀清都惊讶了。 “那他们家里还有一条蛇？” “对头！” “那晚上还能睡得着？” “那就不知道了，关我屁事。” “200块没了，估计明天还有的闹腾。” 叶耀东不屑的撇撇嘴，“谁知道是真没了，还是假没了，贼喊捉贼，为了点钱，没有下限的诅咒自己的人，也不是没有。” 林秀清不赞同的道：“那应该不至于，谁会那么狠的诅咒发誓咒骂自己呢？要是真贼喊捉贼的话，稍微演一下戏就可以了。” “不用管他们，你吃你的，明天听热闹就好了。” “嗯，那你先去睡吧，昨天夜里12点不到就起来抓小偷了，都没睡几个小时，又奔波了一天，才从市里回来又去抓蛇，熬到这会儿都一天一夜没睡了，赶紧去睡。” “好。” 叶耀东也是真的觉得累，一天一夜没合眼，全靠兴奋劲支撑着，刚刚吃饱喝足后早就困的不行了，还好身体年轻，能熬一熬。 一回到房间，给孩子盖了下被子，亲了亲她粉嫩的脸蛋，躺在她边上，一沾枕头立马就睡了，并且还打起了呼噜。 叶小溪仿佛觉得她爹有点吵，皱着眉头扭动了一下，把刚盖上的被子又踢掉了，并且小拳头往边上一甩。 叶耀东睡得沉，毫无感觉。 翌日，太阳高挂天空，刺眼的光芒从屋外透窗照射进来，他不适的翻了一个身，把被子扯到脑袋上包裹起来又继续睡。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直到屋外头的说话声越来越大，他才迷迷茫茫的将脑袋上的被子扯下来，往窗外看了一下。 外头说什么这么吵？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越听越清醒。 原来，王丽珍的夫家跟娘家，为了200块打起来了，被老蛇折磨的一晚没睡的老王，火气大的还把他亲家推得腰磕到饭桌边缘，闪了，还趁机打了一顿…… 王丽珍的男人躺在床上听说后，也过去了，然后路上因为土路上坡打滑，滚下坡，后脑勺磕到石头上，流了一地的血，没人知道，一命呜呼了。 叶耀东听着外头谈论的越来越大声，直接坐了起来。 上辈子，这男人不知道是哪一年死的，但是他记得好像没这么快，因为他二伯母三天两头在那里骂，还不死…… 没想到200块钱倒成了他的催命符！ 也还好阿生哥赔的早，先一步跟那女人一刀两断了，现在男人死了，这女的，他也不用娶回来了，家宅安宁！ 200块钱买个后半生清净也值得，更何况这女的后面也没给他生出儿子来。 最重要的是，200块也没有落到他们谁手里？却让他们翻天覆地的闹腾开来。 哈哈哈哈，昨天那小贼干的挺漂亮的。 叶耀东美美的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又听了个故事，一扫疲惫，神清气爽的下床起来穿衣服。 拿起桌上脱下来的表戴上，顺便看一下时间，原来已经快十点了，难怪左右邻居都聚在一块聊八卦了。 出去一看，这些妇女果然都拎着菜篮子坐到他大哥二哥家门口，边摘菜边说话，阿清也在那帮两个嫂子挖开口的淡菜。 老太太站在他身旁，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不停的在那里滚动着，“这马上就要吃午饭了，也不知道你睡这么久，锅里的稀饭已经凉了，我再给你热一热，要么把你昨天带回来的汤热一热，吃了也可以……” “还有汤剩？” “有有，我给你热去。” 老太太将佛珠往手腕上缠绕了两圈，才往桌子边走去，把上头竹条编的桌盖掀开，端了小半碗的汤到灶台边。 “你没吃啊？” “没有，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补什么？你爹早上也喝了一小碗，还剩下两块肉跟一点汤，我给你热了，你吃吃掉就好了。” 叶耀东皱着眉头看着碗底下孤零零的两小块肉，这一点东西也要谦让啊？ “我不吃了，昨天晚上吃了很多了，再吃该流鼻血，你热了自己吃吧，我吃稀饭就行。” “就一点点……” “就一点点，你就吃了呗。” “那就留起来，晚上给你娘吃吧。” 叶耀东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又端回了桌上，也不说了，随她吃不吃吧。 等他吃完稀饭，隔壁门口的谈论声依旧说得起劲。 他推着胖子早上送回来的自行车往外走，朝阿清喊了一下，“中午不要煮我的饭了，我刚吃饱。” “你去哪？马上就饭点了……” “去一下县城，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林秀清原本还想问他去县城干嘛，但是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她想他应该是去造船厂了。 前些天就跟他爹说抽空要去一趟造船厂看看，一直都脱不开身，这会儿说要去县城，那肯定是要去造船厂了。 叶耀东没管其他人啥反应，垮上自行车就骑走了。 “哎，阿东去县城干嘛？”叶大嫂好奇的问道。 林秀清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没来得及问他，就骑上自行车跑了，一天到晚比谁都忙，影子都没见着，吃饭睡觉都还看不着人。” “能挣钱有啥关系？管他去哪里？反正他能挣钱就行了。没挣钱，天天在家里晃悠，看的我也闹心。” “也是，只要有拿钱回来就好了，管他去哪里。” “那可不行，男人有钱就变坏，该看紧一点，就得看紧一点，也不能不管不问。” 林秀清点点头，呵呵笑，“嫂子说的有道理。” 叶耀东一路骑着自行车从村子里经过，都还能听到今天刚出炉的热乎八卦，很多人都在说，叶耀生这门亲退的及时。 第678章 叶父也偏心了 自行车上了大路后，叶耀东就加快了骑行速度。 今天没把几个狐朋狗友叫上，没人影响他，也没有拖油瓶，一路上无比的清静，虽然显得无聊了点，但是他骑的也更快了些，也就骑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造船厂。 此时正好到了下班时间，他到的时候，厂里的工人正在鱼贯而出，估计是回家吃饭了，工厂老头正打算锁门，他连忙上前去说了来意。 人家也认识他，知道他在这里订了条船，就干脆放他进去了。 不过这个点也没人招呼他，就门卫老头捧着自带的饭盒边吃边跟在他身后，他就干脆先自己逛了起来。 那条26米的大船，看起来已经像模像样了，感觉就差刷漆，跟安装机器跟和设备了。 上面的船舱虽然说还没刷漆，电焊起来有些简陋，没有那么美观，但是确实还挺大的，里头的上下铺都焊了两张，中间只留了一个能让一个人走的过道，跟他上过的船没啥两样。 睡觉的地方而已，有个地方躺就行了，在海上漂泊的人，哪里会注重这些。 底下还留了一个空间更大的鱼仓，装个几千斤的货不成问题。 他围着这条船转了一圈，又爬上去仔细查看了一下，也肯定这条船的主体都已经差不多了，只差机器跟设备安装调试了。 要是东西都到货的顺利的话，要不了两个月就可以试水了。 他爱不释手的上上下下都摸了一遍，才转头问后面正捧着饭盒吃饭的门卫大爷，“叔啊，这条船快交货了吧？” “好像快了吧？说是六月交期，要是没下雨的话，这两天就能上漆了，等来回上了几道后就安装设备，可能提前交货也说不定。” “哎呀也要看天气，说不准的，早一点晚一点都有可能。你不用着急，不用等这条船造好后，就能安排做你的。这两天厂长已经安排人准备材料了，这船也差不多了，师傅也能腾两个出来整你的。” 叶耀东惊喜了，“真的啊？” 还以为得等这条船交货了，才能安排造他的。 “嗯，这船不是差不多完成了吗？不需要老师傅了，刷漆是油漆工的活，后面安装机器设备的话，是技术工的活。” “好好，能早点开工，也能早点造好。” “今年订船的人比去年都多了两倍，人手都不足了，不过你的船大，听厂长说怎么也得先把人手优先给你排出来？” “多谢，多谢。既然厂里缺人手，是不是要招学徒啊？”叶耀东想到了他爹心心念念着想让阿海学造船。 “招啊，不过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这以后转正了可是技术工，铁饭碗，多少人打破了头也想来学技术，不过要求高，说是要初中毕业，年纪大的也不要，还有啥的？我也不清楚。” 那阿海还得等两年，等初三毕业了。 叶耀东点点头，下次趁着周末带他过来转转也可以。 他又跟老头打听了一下，目前有多少条船等着造，又看了一下厂里其他船进度，才等到厂长晚晚的骑自行车过来。 “你的船还没开始造，可以暂时不用过来，等下半年再来看吧。” “好奇就过来看看了，反正这两天没干活，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看，也能督促你一下，免得被别人插队了。” “这个你放心，我们排单要看先后顺序的，而且也要看种类要求，定了交期，那就尽量会在交期前完成。” “那要是交期前没完成呢？” “那你们也只能等着，这天有不测风云，万一来几个台风、暴雨、雨季啥的，耽误进程也有可能，哪里能说的准，我们只能保证尽量按时。” 叶耀东瘪瘪嘴，典型的卖方市场！ “走走走，去喝茶喝两口。” 他们闽南人走哪里，茶就喝到哪里，饭可以不吃，但是茶得喝两口。 在他翘脚喝茶的期间，也有其他的人过来瞧进度，或者咨询造船的事。 他看人家忙的脚不沾地，一直不停的招呼来人，也很识相的走了，反正他的船还没开始造，过来瞧一瞧，瞧过了就好了。 自行车骑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要是没有拖拉机经过还好，这一有拖拉机经过，他的头发立即变成发如雪，摇晃着脑袋都能抖出点东西来。 “可恶！回去又得洗头。” 想着白天温度高，他就没戴帽子，这会儿挠了两下头发，感觉有摸到一些颗粒感。 就在这时，身后又有一辆拖拉机由远及近的慢慢开过来，他只能郁闷的再承受一回，不过没想到，倒是碰到了熟人。 正开过来的拖拉机是周叔的，他后车斗用木板加高，装了满满的沙子。 没想到拖拉机才刚到手没几天，他都接上了活了。 转头看了一眼，他们相互打了个招呼，两个车倒是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拖拉机倒是把自行车甩在后头了。 叶耀东也更快速的蹬了起来，才勉强没有落后太多。 在拖拉机开进路边村子里时，他继续往前骑了两分钟，也回到了白沙村。 而叶父一直等在他家里，等到了快傍晚，才等到他回来。 “去造船厂怎么也没叫我一下？” “不是想着船还没开始造吗？就过去瞧一瞧，所以也没叫你。” 叶父指了指角落一堆，像地笼又不是地笼的绿色渔网，小声的说：“下午你大姑丈过来时，送过来的，说是自己用不上，正好咱家有两条船，就送过来了，想着你们应该能派上用场。” 叶耀东好奇的走过去将渔网提起来，瞧了瞧，“这是虾笼？” “嘘”，叶父朝隔壁使了个眼色，“小声一点，你大哥二哥不知道。” 说完又满意又赞赏的看着他，“眼力挺好的，没有放过虾笼，竟然还认识虾笼。” 叶耀东呵呵两声，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而且这辈子没有放过，不代表上辈子没有摸过。 更何况，他两个大舅子家里也有两个简陋的虾笼，专门去河里头放河虾，一看网口网眼，他还能不知道是放什么的？ 地笼与虾笼没啥大的区别，只是地笼密一些，虾笼稀一些。 地笼是盛鱼虾蟹等各种杂七杂八鱼类的笼子。 虾笼主要是存放虾子。虾笼和蟹笼也都属于地笼，不过是虾笼的网眼大，蟹笼网眼更大，自动剔除没用的小鱼，针对性的捕捞，也有鱼会进入下虾笼，不过个头都是会大一点的。 而且这个渔网还是绿色，虾笼一般拿绿色的渔网织，因为水里的草是绿色的，绿色的虾笼容易迷惑虾的。 “我已经有地笼了，最近都感觉地龙太鸡肋了，没有放，这虾笼拿来用处也不大啊。” “多几张网还不好啊？正好你的地笼也只剩四排，数量太少了，这虾笼拿来补充一下也好，虾可比鱼贵。” “再说了，地笼要是没了，你不是会心疼？这虾笼白捡的，要是没了也不会有多心疼，最多可惜一下。” “过两天要是没有风浪的话，下粘网的时候顺便把虾笼一起拿外面去放，看看能不能多网一点虾？反正都是要请人的，顺带再多收两张虾笼好了，你能多卖一点钱，反正你现在地笼都懒得放了，那就放虾笼好了，顺带的事，这里也没多少个。” “行吧，那就等风浪小一点，出海的时候顺便放吧。” 他爹都这么说了，还偷偷的留给他，没给他大哥二哥知道，他还能说啥？ 话说，他现在院子里堆的鱼网还真有点多，有拖网的大渔网，还有板车上这两天刚晒好，堆放在那的粘网，还有十几筐的延绳钓，还有堆放整齐的地笼跟刚白得的虾网。 “咦～大姑丈不是跑长的吗？哪来的虾网？” 叶父小声的说：“好像是在海上昨夜的时候，跟其他船打架，抢来的，然后船老大觉得这虾笼用处不大，问他们谁要，他就拿了带回来了。” “还真够危险的，他们船还挺大的吧？跟他们打架的船应该也不小。” 叶父点点头，“海上不平安，咱就在周边近海还行，也没去很远，周围一带都是本县的，讲同一种话，只要不碰到鹿州岛的船都没啥。等买了大船，去远一点的话，就得小心一点了。” “嗯，到时候再说。” 得找机会弄一把土枪备用，现在管的不严，应该还很好搞的。 脑海里又冒出了林集上这个人，但是心里又给他打了个叉叉，这人有点危险，还是以后再说好了，等船造好了先。 叶耀东将角落那一堆绿色的渔网，一个个都拎起来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虾笼也跟地笼不太一样。 他家地笼是长方形的，而这些虾笼是“丁”字形筒状笼子，直径在40厘米左右，倒是挺大的，并且只在一端有一个进口，另一端是一个盖子。 叶父又小声的说：“别告诉你大哥二哥，不然又该说我们偏心了。” “知道了，刚拿过来的时候，他们没看到？” “看到了，我说是别人淘汰不要，你跟人二手买的。” “哦。” “先尼龙袋遮盖起来，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出海。” 我二阳了，昨天只是喉咙不舒服，难受。 今早起来却整个头都痛的，喉咙更痛，扁桃体也没有发炎，但是整一个也说不出话来，嗓子都哑的。 中午昏昏沉沉躺了一下午，越躺头越疼，喝了杯咖啡才缓了下。 第679章 春雷阵阵 “不着急，多歇几天好了，正好这两天也忙的脚不沾地，还没有休息过。” 叶父难得没有反驳他，没有说他懒，没有长篇大论的说，要趁着年轻多干一点，不然老了干不动啥啥的之类话，反而点点头。 “嗯，多歇两天也好，反正只要不下雨，不影响你收鱼干也没事。” “乌鸦嘴。” “呃，呸呸呸～”叶父立马也反应过来，呸了两声。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爹的乌鸦嘴太灵光了？ 第二天一早就没有太阳出现了，阴天，而且云层还有点厚，等到中午的时候，天空都有点暗了下来。 附近邻居都有些害怕会下大雨，见天都有些暗了下来，连忙跑他家来问能不能马上把鱼干称去。 叶耀东当然一口应了下来，他也怕下大雨，把这些鱼干毁了。 原本也打算中午吃完午饭，就把他们手里的鱼干都称过来。 正好，昨天夜里阿正去市里，让他帮忙押运了两千来斤的鱼干，因为周叔拖拉机变成私人的后，他这几天就把车斗用木板加高，所以昨晚也能多运了点，家里现在也空出大半空间。 不过，他琢磨着是不是得盖一个大一点的仓库，省的回回家里都堆的满满当当的，整个屋子都是鱼腥味，他都觉得自己现在行走自带鱼腥味，快赶上老外的体味了。 现在有市里的店铺，鱼干生意也挺稳定的，盖一个仓库存储，也不用害怕数量太多堆不下，又怕下雨。 不过，在他下午收完鱼干，搬运完，跟阿清提起时，阿清却反对了，他爹在一旁也反对了。 “盖啥仓库啊？那又得费老多钱了？你现在一趟不是也能送个2000多斤吗？家里今天收的这些，送个两三趟就送完了，市里面的那个店铺正好拿来当仓库放，不是刚好吗？家里还盖啥呀？这不是浪费钱吗？” 林秀清也点点头，“爹说的是，市里面有多的一个店铺租不出去，正好拿来放货，离得又近，搬运也方便，家里就没必要盖了。咱们以后收过来，当天晚上直接送到市里面就好了，这店铺也才刚开半个月，咱们就急匆匆的盖仓库，没那必要。” “这一趟趟的，因为要出海，运来不及也正常，咱慢慢来吧，要是人没空跟着，就拖周叔送到市里就好了。” 叶耀东皱着眉头，思索着，“我不是想着突发情况吗？万一下个几天雨，送不出去……” “那你多盖个仓库也没用啊。” “那也可以避免数量太多，家里堆放不下，能堆到仓库去。” 叶父却道：“你大哥二哥家也可以放一放，有啥关系？他们还能不给放啊？不给放我去说，天天挣你的钱，还能不给你放一下？” 阿清也劝说：“咱们一开始干肯定没那么周全，没那么急，现在看样子慢慢步上正轨了，只要收到当天运走就好了，不一定要等到晚上运。” “咱们早上收了，早上就让周叔送走也行啊，周叔断断续续的也送过几个月了，也熟，一个村子咱们也放心。下雨了，也只是多放个几天，盖了仓库运不出去，也没啥用。” 叶耀东想想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只要称完当天运去市里面就好了，反正那个店铺还租不出去，已经在当仓库使，万一租出去了，自己家里再盖一个也来得及。 有天气收的话，也会有天气运送，来不及再堆到家里。 没经验的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想的就是没有那么周全，很多时候都是需要集思广益，也需要身边人提醒。 “那行，那就先这样吧，晚上要是没下雨的话，就让周叔送一趟，明天早上再让他送一趟，剩下的也就只有大哥二哥家了，顶多再送一趟。” 他家夜里一趟运走的龙头鱼干不算，库存现在也有快5000斤。周叔最近用木板给车的加高，倒是造福了他，夜里一趟直接运走2000多斤，给他省了一半路费，还省了不少的事。 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运多少趟，这运的慢，货收的多，指不定还真的得需要一个仓库。 啥时候要是能有大解放的联系方式就更好了，一趟几千斤全部都能拉走，更省事，不过，现在能有大解放的都是国营单位，私人的话，还真没有几个。 这么看来，收鱼干的那个周老板也挺不一般的，还能让一辆大解放专门给他拉货。 叶父点点头，“你大哥二哥家的货也不急，这天看的阴沉沉的，也不知道夜里会不会下雨。” 你说不急就不急？ 大嫂二嫂心里指不定跟猫抓似的，谁不是钱到了自己口袋才安心？没到自己口袋的都不算数。 不过夜里要是下雨，没办法运走的话，那就只能等雨停了。 原本他们还在屋里说话，还想着夜里会不会有雨，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天突然间就黑压压一片，阴沉了下来，仿佛天黑了。 “哎呦，怎么突然间天就黑了下来？这是要下大雨啊，我先去收衣服。” 叶耀东还看了一下手表，才三点半，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六七点了。 这时天边又闪过一道闪电，一闪而过的光亮，让所有人都走了出来。 倾刻间，又有几道闪电乱挥，这儿一道，那儿一道，煞是怕人，雷声像爆炸似的轰隆隆地响起，响在众人耳边。 “哎呦，这说打雷就打雷，一会儿得下大雨了，我得赶紧回去。”叶父看了看天，连忙抬脚往外面小跑去。 叶耀东也连忙回屋抱起因为打雷而吓得啼哭的叶小溪，这里哦哦叫的哄着。 叶成洋在外头跟一群隔壁邻居家的孩子们，兴奋的又蹦又跳。 “打雷了，打雷了～天黑了～” “闪电了，打雷闪电了，要下大雨了～哇哇～ “哇哈哈，要停电了～” 也不知道打雷闪电，停电有啥可兴奋？ 林秀清朝他喊道：“打雷闪电了，还不回家？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还没有，再玩一会儿～” 话音才刚落下，多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落了下来，还伴随着轰隆隆，轰隆隆的作响声，紧接着天空忽亮忽响的，闪电象皮鞭抽打着天空一样，感觉天和地都相连了。 孩子们边跑边哇哇大叫，“下大雨了，下大雨了～” 林秀清揪着刚跑回来的叶成洋耳朵，“早就叫你了，你早一步回来，不是就不会淋雨吗？耳朵长哪里去？跟你说的话都不听。” “嘿嘿，没关系呀，我不怕！” “感冒了，要打针，怕不怕？” “不怕！” “嘴硬！”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叮嘱他不准再跑出去，就把收下来的衣服拿到屋里去叠起来。 等会儿雨势小一点，她还要去给叶成湖送雨鞋油纸伞。 想到这里，她朝屋外喊了一声，“阿东啊～” “干啥？”叶耀东抱着叶小溪靠在门板上。 “等会你去学校给成湖送雨鞋油纸伞吧？这眼看着要饭点了，我也得开始做饭。” “行啊，我骑着自行车去，顺便把他接回来就好了。” “也可以，那你就晚一点再去，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 “嗯，家里的蜡烛放哪里？提前拿出来备着，省的等一下停电了……” “已经停电了，爹”，叶成洋积极的跑进房间里，然后拉开抽屉翻找蜡烛，找到后半截蜡烛还兴奋的举起来，“我找到了！” “你还不如儿子呢，连蜡烛放哪里都不知道，短裤知道放哪里吗？” 叶耀东很诚实的道：“不知道！”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 “嘿嘿，不都是你给我准备好好放床边的吗？我不知道放哪儿也正常。” 啥都有老婆张罗好好的，他干啥要知道内裤放哪？知道家在哪就好了。 “快去接成湖，还在这里说。” “知道了”，他将叶小溪放到床上去，然后顺便又问了一下，“雨鞋放哪里了？油纸伞放哪里了？” 林秀清无奈的摇了摇，“洋洋看着妹妹，我就来。” 等她把东西都备的好好的递到他手上，叶耀东才放到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穿上蓑衣，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慢一点啊，下雨天小心一点。” “知道了。” 等把人送走后，林秀清才嘀咕着：“老妈子一样，啥都得准备的好好的。” “娘，我不用你准备，我啥都会！” 林秀清笑着弹了一下他额头，“你会个屁！” “嗯，我会放屁……” 林秀清：“……” 第680章 求绑 除了当天晚上雷雨阵阵，次日开始就变成春雨绵绵了。 雨丝如丝如缕，如烟如雾，像牛毛，像绣花针，透过一条条的银线，看远处的山跟海，还有周围的杂草树木都朦朦胧胧的。 俗话说得好，“春雨贵如油“，淅淅沥沥的连续下了三天三夜，原本老太太前两天才在院子里撒下的玉米种子，青菜种子都悄悄的露出了嫩芽。 雨过天晴后的早晨，在家里憋了三天的孩子们，就像放出笼中的鸟儿一样，欢快无比，叽叽喳喳的都穿上了雨鞋，跑出来玩耍。 一大早的，叶耀东刚起来，还在后门刷牙就听到四面八方都传来骂孩子的声音，都在嚷嚷着叫他们不要踩水玩，腿打断啥啥的。 大人都是骗子，他小时候也是天天被骂，腿打断，手砍掉…… “阿东，你没啥事，家里孩子给你看一下，两个嫂子喊我去山上拔竹笋，我去一下，晚一点回来。稀饭都在桌上凉了，你等一下喊几个孩子吃，记得看好他们，不要让他们踩水玩，要是弄得一身都湿的，回来要给我打。” 雨后春笋都冒尖了，林秀清刚听两个嫂子说起来也意动的很，连忙表示她也要去。 刚一跑进屋，她就匆匆的赶紧找雨鞋换上，并且大声的喊叶耀东。 叶耀东满嘴白泡泡的从后门进来，含含糊糊的道：“现在就去啊？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你去的话，孩子谁看？老太太可看不住他们那几个皮猴，刚好今天又礼拜天了，你记得看紧他们，别让他们玩水。” 林秀清说完就拿上门后面放着的锄头，带上麻袋，匆匆跑出去，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叶耀东只能赶紧咕噜咕噜几声，漱口去当奶爸。 不过奶爸也不是那么好当，半上午坐门口，他的喉咙都快要叫破了，也要冒烟了，一上午两个儿子的名字就没从他嘴里断过。 “叶成湖，叶成洋，不准打架，听到了没有？” 刚把两个孩子拉开，他有些心累。 “哥哥先打我的！”叶成洋气鼓鼓的睁圆了眼。 叶成湖也不甘示弱的嚷嚷着：“是他拿湿的手，先弹我水的。” “你也弹我水了。” “是你先弄我的！” “谁让你刚刚踩水了？爹都说不要踩水。” “爹也叫你不要玩水。” “踢你～” “打你～” 两兄弟斗鸡眼似的指责来，指责去，谁也不让着谁？ 说到后面又开始动起手脚来，叶耀东一手拽着一个衣领，又重新将他们分开，但是两人手脚都还在半空中挥舞着，他额上青筋直跳。 难怪平常阿清骂这个不够，骂那个来不及，才看半天，他脑袋就要炸。 叫他带孩子玩，可以。 叫他看孩子，这怎么看吗？ 说不听，说不听，还我行我素，血压都干上来，好想拿鞭子一起打，难怪他两个嫂子天天就跟喷火龙一样。 “停了没有，再不听话就给你们绑到柱子上。” 叶成湖不服气的道：“刚刚他先踢我的！” “你也打我了！” “你先踢我的……” 叶耀东头疼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感觉这案子还挺难调节的，干脆各打50大板，直接将他们提到门口柱子上。 “给我贴柱子上，谁都不许动！叶成海，给我拿根绳子过来！” 叶成海他们就在门口玩，隔了一堵墙，听到喊他的声音，立马高声应了一下，“来了！” 他屁颠屁颠的拿了一根绳子，就赶紧跑过来，“三叔，你拿绳子干嘛？” “绑人。” 其他孩子也都跟在他身后跑过来，好奇的看着一前一后，贴着柱子站着的叶成湖叶成洋两兄弟。 “哎？要把他们绑在柱子上啊？” “啊？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我也要，可以把我也一块绑上吗？”叶成河晶亮的眼睛，也将自己贴到柱子上。 叶耀东：“……” 看着两儿子期待的眼神，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奖励？ 既然又有一个送上门想要被捆的，那就一块吧，好歹能清静一点，这样也不用看着他们了，也不用怕他们去踩水，怕他们跑到海边去。 好主意！ 叶成海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殷勤的帮着叶耀东一起给绳子绕圈圈，把他们仨都捆在柱子上。 他们三个都还咧着嘴在那里笑，感觉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新奇的体验。 傻子！ 叶耀东捆好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谁都不许把他们放下来啊，给他们贴在那里，好好反省。” “知道了三叔，我们一定谁都不把他们放开。” 叶成河开心的道：“嘿嘿，我也不要放开，就要绑着，好好玩。” 什么特殊癖好…… “好的，那你们三个好好享受。” 今天没太阳也没雨，弱晴天，也不怎么冷，绑一会儿也没什么。 他留下嘻哈围观的一群孩子，进屋狠狠的灌了两碗茶水，才抱着叶小溪出去溜达了，顺便看看海。 下了三天的雨，潮水都涨上来，又浑浊的很，他顺手捡了一个被卡在石头缝里的大蛤蜊，递给叶小溪把玩。 这个大蛤蜊个头够大，她抓在手里，也不用怕会吞进去，不过她倒是舔的津津有味，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咸味，听她吧唧吧唧的声音，感觉味道好像很好的样子。 他只好又顺便多捡了几个，放口袋里，中午可以拿来煮面给叶小溪吃。 沿着海岸线走着走着，结果看到一块大石头底下有一个小水坑，里头竟然还有一条石九公。 那红色的尾巴露了一点点在外头，哪里能逃得过他的火眼金睛？ “叶成海，拿个桶出来抓鱼了～” “啊！抓鱼？” “啊！三叔叫了！” “快快快～拿桶～三叔叫抓鱼了～” “来了来了，快点～” 叶耀东在外头一声令下，院子里原本围着三个捆绑在那里的小家伙打趣聊天的几个，瞬间立马就作鸟兽散，兴奋的赶紧都拎上桶跑了，谁也不搭理他们三个了？ “啊？抓鱼啊！我也想去～” “你们别跑啊……快放我下来……我也要去抓鱼……”叶成河这下肠子也都悔青了，他们怎么都去海滩边了？ 不是说好的谁都不能去海滩边吗？ 这下咋办？早知道他就不主动贴在柱子上，求绑了…… 555…他好傻～ “救命啊～救命啊～”叶成洋也开始扯着嗓子喊救命了。 老太太正在旁边的菜地里割韭菜，听到喊救命，连忙看了过去，然后又淡定的继续拿剪刀剪韭菜，装作没听到。 她是亲眼看着他们三个被捆绑起来了，感觉绑在那里也挺好的，省的调皮，反正他们自己也乐意。 “阿太～快帮我们解开～” 还没跑远的叶成海连忙转头大声喊道：“阿太不要给他们松绑，三叔说的！就绑在那里！” “阿太～求求你～” “阿太……” “阿太帮忙解开吧！” 老太太一手抓着韭菜，一手拿着剪刀笑，乐呵呵的走了回来，“你们不是玩的还挺开心的嘛，那你们就站在这里好了，等会他们抓到鱼，会拿回来会给你们瞧的。” 最后的希望也无，三人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我就过去看一会儿，再回来继续绑，可不可以？”叶成湖可怜兮兮的望着老太太。 “你爹前面刚说绑着，不许解开。” 三人欲哭无泪，原本被绑还感觉挺新奇，挺好玩，挺开心的。 这下好了，大家都能跑去海滩边玩，就他们只能站在这里眼巴巴的看，太讨厌了。 尤其是下了几天雨，潮水涨上来，海岸线离家门口也没有间隔多远，大家都兴奋的在那里嚷嚷，只有他们三个心里猫抓似的，只能伸长了脖子。 偏偏叶成湖还是绑在里面的那一个，面朝着窗户，两只耳朵能听到大家的兴奋劲，但偏偏眼睛看不到，急死他。 “爹好讨厌啊，怎么这时候去海滩边？他肯定是故意。” “三叔绝对是故意的！可恶，明明不关我的事。” “你傻！” “你刚刚也很高兴，你也傻。” “刚刚是刚刚啊，现在不一样～”叶成湖扭动的身子，企图从后面转到前面看看海滩，但是却一动不能动。 “阿太～” “呵呵～你们听话，等会儿你爹回来就解开了。”老太太才不会拖叶耀东后腿。 “啊啊啊，有三条，三叔，石头底下有三条石九公！” 远远的激动的声音传来，更让他们仨难受了。 叶耀东抱着叶小溪蹲下去，看着叶成海将大石头挪开，露出小水坑里头正在游动的三小只石九公，无比满意。 “没想到有三条，去打一桶水，然后抓了。” “好嘞～” 看着一连串的孩子全部都要去打水，他连忙呵住，“你们不准去。” 叫他们拿桶出来，但是，他没叫他们每一个人都拿一个桶出来啊！ 这得多少东西才够装啊？ “三叔，这三条能卖钱不啊？” “对啊三叔，今天我娘不在，咱们多找找，看看能不能卖点钱？” “我都好久没有吃过快速面了……” “我也是，我也想吃快速面……” “正好他们三个绑在那里，咱们可以多分点钱……” 叶耀东好笑的看着他们几个在那里嘀嘀咕咕，都还挺鸡贼的。 “别想了，就这小猫三两只，中午正好拿回家多一碗菜，你们都是我的童工，快点给我干活，有蛤蜊的话也给我多捡一点。” “那好吧。” 不能卖钱，好歹还有的玩，他们也没有啥失望的，情绪都兴奋的提着桶沿着海岸边走了起来。 “三叔，这里，这里，这个破罐罐里头有章鱼！” 瓦罐捕章鱼？这个可以有。 第681章 都是三叔的锅 叶耀东朝叶成海走去，就见他兴奋的咧着嘴，拿着一个破碗罐在里头掏来掏去，紧接着就掏出一个小白章。 “咦，小白章可以啊！” “还有呢，我刚刚还摸到了……” 叶成海将手上的小白章往桶里甩了好几下，但是都甩不掉，它那八只触角紧紧的攀粘在他手上，死活不下来。 旁边的孩子们都挤着脑袋，睁只眼，闭只眼的往瓦罐里头瞧，恨不得抢过来自己掏。 “大哥，我来帮你吧～” “阿海哥，我来，我来，我帮你掏～” “我来～” 他们挤来挤去，都伸着手想抢过去。 偏偏叶成海举得高高的，就是不给他们拿，“这是我找到的，你们休想，我自己会抓，你们另外自己再去找。” 叶耀东人高手长，随手拿过他瓦罐，往里头掏一下，顿时眼睛一亮，还真的又摸出了一只小白章。 “又有一只～” 孩子们高兴的欢呼。 “快掏掏看，还有没有？” “还有没有啊？三叔～” 叶耀东将手上抓着的八爪鱼递给叶成海，示意他抓去扔桶里，然后又在瓦罐的光滑壁上摸了一圈。 “没了，就两只。” “哦……” “也好，一个瓦罐里装了两只，也不错了。这瓦罐继续扔在这里呗，最好拿个绳子绑起来，绑到石头上，免得被浪给冲没了，就用这个瓦罐钓章鱼，你们到时候空闲了，或者退潮了就时不时过来转一转，掏一掏看看能不能还有？” “啊？还可以这样的？”叶成海瞪大了眼睛。 其他孩子也惊奇的看着他。 章鱼似乎对各种器皿嗜好成癫，渴望藏身于空心的器皿之中，而且它的身体又特别柔软，即使瓶口小，小个小于它身体几倍，它也能伸缩如橡皮筋般轻松的钻进去。 有的地方的渔民，会每天早晨将各种形状的破陶罐，拴在长绳子上沉入海底。 过上几个时辰，渔民们将陶罐提上来时，运气好的话，瓦罐里头就会栖息着章鱼，里头的章鱼还会极为固执，不肯从舒适的房舍中钻出来。 用这瓦罐捕鱼其实也不是啥新鲜事，只是孩子们没听说过而已，不过现在知道了，八爪鱼是真的极为喜欢钻各种器皿管道。 叶耀东稍微说了一下后，几个孩子眼睛亮了，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 “哇塞，三叔你好厉害～” “三叔你好懂啊，真的太厉害了～” “三叔，你知道的比我爹都多，我好崇拜你啊。” 叶成海赶紧从他怀里夺过瓦罐，“我等会就去家里拿绳子，顺便找一下瓶瓶罐罐，用绳子穿成一串……” “我也要，我也要～” 他们一群人都在那里嚷嚷着，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子抓章鱼后，孩子们兴头十足，恨不得现在就回家翻箱倒柜的赶紧尝试一下。 而另外一边，被绑在柱子上的三人则伸长了脖子，都快变成长颈鹿了，望眼欲穿的看着这一边，整天他们在那里说的热闹，但是又不知道他们在那里说的啥，心里抓心挠肝似的难受。 而叶成湖原本贴着柱子面朝着门口，终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移了一点身子，能看得到外头海滩，也能看得到他们在那里满脸兴奋的说话。 “啊啊啊，阿太帮我松绑一下吧……” 只能看着，不能参加，太让人难受了，他也好想加入啊，早知道就不跟洋洋吵架打架了，可恶。 “都怪你！你好讨厌你！” 叶成洋看到旁边已经挪动到他身旁，能看得到肩膀的叶成湖，也不甘示弱的骂，“你才讨厌，你全家都讨厌。” “你全家才讨厌，你狗生的！” “你猪生的！” “你狗生的！” 林秀清：她做错了什么？ 叶成河看着他们打嘴仗，也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同一个妈生的，只觉得他们好吵啊。 “你们能不能闭嘴？我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我哥怎么一直拿着瓦罐不松手啊？可恶，刚刚好像看到他们抓到八爪鱼了。啊啊啊啊，我是笨蛋，为什么要跟你们绑一块儿？” “你傻！” “你蠢！” 叶成河不死心的，又挣扎了好几下，但是却于事无补，只能哭丧着个脸，继续向老太太求助，“阿太～别摘韭菜了……” 老太太坐在他们旁边的靠椅上，正在一点点的揪韭菜尾巴上面黄黄的一截，打算揪干净一点，中午炒鸡蛋炒一碗，全家人都爱吃。 “你是自己求着要绑上的，现在说什么？” 叶成河欲哭无泪…… “我后悔了……” 老太太笑呵呵的道：“没事，你们乖，你们就绑在这里，等你们娘回来了会骂他们的。” 他们想想也觉得好像有道理。 娘说了不准去海边，不准玩水，三叔带着他们都跑海边去捡东西，回来肯定要被骂。 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不过他们还是心痒难耐，只能伸着脖子看着他们好像又散去了，到处找了。 “娘她们怎么还不回来？ ”万一她们回来了，他们都抓完了，怎么办？ 没被现场逮着，怎么看他哥挨骂？ 叶成河在心里盼星星，盼月亮的祈祷着他娘快点回来，但是老天没听到他的心声，不过三叔他们也还在海滩边还走的更远了。 这下也不知道是失望好还是庆幸好？ 也不知道他们都捡了啥东西，他在心里懊恼，下次不干这种蠢事了。 叶耀东早就将绑在柱子上的三个小子抛在脑后了，少几个人也能减少他的负担，而且最调皮的就是小子了。 他现在带的大部队里头都是女孩子，看着也乖一点，她们都尽量避着水坑走，谁像叶成海几个小子，看到水坑，都要狠狠的踩一下。 妥妥的危险分子。 “叶成海，你要是再踩水坑的话，等你娘回来，腿要被打断。” 叶成海抱着他的宝贝瓦罐，那的很欠扁，“嘿嘿，我娘天天说，反正我腿没被断过。” “好的，等你娘回来，我告诉她。” “哼哼～” “哎？我捡到一个罐头的罐子！” “啊，你运气好好啊～” “再找找，应该还有的……” 叶秀秀几个女娃子高兴的围在一起说话，然后又结伴继续找起来，团结的很。 不过好像有点歪楼了？ 不是赶海捡贝壳，捡海货的吗？ 怎么变成捡瓶子、罐子了？ 叶耀东纳闷了。 “三叔，三叔，这里有几条搁浅的小黄鱼，咱们拿回去炸着吃吧？”叶成江弯腰又站了起来，左右手各揪着一只小黄鱼的尾巴，笑得满脸灿烂。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是你家油多，还是我家油多？” “你家，嘿嘿～” “想的美”，叶耀东走过去，想了想又道：“先扔进来吧，等会看看有多少数量，够不够一碗？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们老子有没有被你们吃穷不知道，反正三叔我已经被你们吃的两口袋空空了。” “三叔，你可是要挣大钱的人，一点油算什么，正好补补，吃的高高壮壮的，才能挣更多的钱。” “错了，要帅帅壮壮的才能挣更多的钱！” “啊？” “什么叫帅帅壮壮的才能挣到钱？” “为什么要帅帅壮壮的才能挣到钱？” 他们都有些不明所以，他们爹娘都说吃的高高壮壮的才能干活挣钱，怎么到了三叔这里，啥啥都不一样了？ 叶耀东没觉得自己带坏孩子，不过，他也收住嘴，不解释，这些还淳朴的孩子可别被污染了。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嘛？赶紧找，中午的午餐就靠你们了，吃香的喝辣的，还是粗茶淡饭就看你们了。” 叶成海拍着胸脯保证，“看我的。” 其他人也连连保证。 叶耀东抱着叶小溪就在海滩边溜达着，吹着已经有些开始泛暖的海风，放养着一群皮猴子，感觉还挺悠闲的。 时不时还能凭感觉，踢了踢脚下的大石头，确认一下底下有没有东西？ 不过，那走在几个孩子的后头，捡漏的不多，这些孩子可是海滩边长大的，经验可不比他少，看到大一点的石头或水坑都会想着挪一挪。 正当一波人望眼欲穿的盼着，另外一波人兴致勃勃的到处找着，意犹未尽时，三个妇女都弓着背，肩上扛着一个超大的麻袋，正缓缓的挪了回来。 叶耀东看到后，也没管那群孩子了，连忙迎了上去，“这么大一包，还扛回来啊？咋不回来叫人，或者个推板车去。” “你忘了？今天一大早大哥，二哥问我们借了板车，一人一辆推去砍柴了。” “那也可以骑自行车去载啊。” 林秀清看了一眼一旁，也同时停下来休息的大嫂，二嫂，笑了笑，没有说话。 谁像他那样，可以把自行车毫无负担的用的淋漓尽致，这可是大件的宝贝，而且大嫂二嫂也没骑自行车，她跟她们一块去，哪里能只一个人骑车？ “你们几个给我回来，耳朵都长哪里去了？叫你们不要玩水，还跑到海滩边去，退都要给你们打断？” “都给我死回来！” 原本还在认真寻找的孩子们，顿时魂都要吓没了，赶紧往回跑，边跑边嚷嚷：“是三叔要带我们去的，不关我们的事。” “对，是三叔带我们去的！” “娘，都是三叔，我们抓的东西也都是要给三叔。” 他们求生欲极强的，赶紧把锅往叶耀东头上甩！ 原路跑回他身旁时，还都把桶放到他脚边，人赶紧往家里跑。 殊不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家里，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叶耀东看着脚边一堆的水桶，鄙视的看着他们：“你们比同林鸟还同林鸟，桶也不拎回去就扔在这里。” “那是你的桶，不关我们的事。” “娘，是三叔叫我们给他搞中午的菜的。”叶成海甩起锅来一点犹豫都没有。 “你三叔叫你去吃屎，你吃吗？” “三叔没有叫我去吃屎！” “你三叔放的屁，你都觉得是香的。” “那没有，还是臭的……” 说一句回一句，叶大嫂脸黑的都快暴走了。 “还不给我滚回家去？整一个裤子都湿了，没看到吗？正好回去脱了裤子打。” 这一下子，他们一个个都在家门口停下了脚步，也觉得家里太危险了。 连忙又掉头往三叔家去，三叔得为他们负责，而且柱子上还绑了三个呢！ 这会儿他们倒是都想起来了。 扛不住了，今天吃了药，医生说吃完药会比较困，然后昏昏沉沉了一整天，还有一张才写了1000多，还差1000多字，明天早上再补上一张，好几次都差点睡过去了，又立马惊醒。 第682章 避难所 林秀清也嗔怪的瞪了叶耀东，“叫你看着孩子们，别让他们去海边，也别让他们踩水啊，你倒好，还特意带他们去海滩边玩，玩的一身都是水。” “啊？冤枉我了吧，你交代的我可是都办到了，咱家两个我可没带出来，带出来的可不是咱家的，没关系！” “呃……” 林秀清愣了下，再看下远处玩回跑的几个背影，好像还真的没有她家的？ 两个竟然这么乖，谁都跑出来了，就他俩还呆在家里？ 她咋这么不相信？ “他们俩在家干嘛？能呆得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叶耀东坏笑了一下，并且把手里一直往前歪的叶小溪递给她，“等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他又将地上的大麻袋口子卷巴成一团，然后转过身体扛了起来。 这么重？！ 还好他锻炼了快两年了，不然，该被他老婆比下去了。 左边的水桶，他也一只手提了三个，剩了2个就交给阿清拿了。 林秀清纳闷的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桶，跟在他身后一块回去。 他们家的水桶真的是比别人家都多，有的是之前村里面补贴，跟脸盆一起发的，有的是船上别人那里抢的…… 叶大嫂叶二嫂早已经先一步扛着麻袋，追着孩子走了。 等走到家门口时，林秀清才发现，为啥两兄弟能乖乖的不跟着大部队一块去海边玩了？ “这……这干啥？干嘛要把他们三个绑在柱子上啊？” 叶大嫂突然间也发现了，背贴着柱子绑的，还有一个是她家的，她也纳闷了，叶成河又干嘛？ 这小兔崽子皮痒了，一天没打都能上天，保不齐又调皮了，才被人绑起来。 “两个一上午吵个没停，打架谁也不服谁，把他们分开了都还踢腿伸手的，所以想着干脆一劳永逸，又能惩罚他们，又能清净一下，不用再像青天大老爷一样断案了。” “那还有一个呢？” “哦…那个也是自动送上门求绑的……” “啊？” 还有这样的？ 叶大嫂也无语，这个笨蛋竟然是她生的，这主动求绑，还不如调皮捣蛋被绑，起码调皮捣蛋看起来也机灵一点…… 蠢货！ 叶成河见到他娘回来了，也高兴的连忙喊：“娘你终于回来了，哥哥他们跟着三叔偷跑到海边玩了……” 第一件事就是告状，没毛病。 “闭嘴，再说话，就让你三叔不要放你下来了，跟那小偷一样，给你绑一整夜，在这里看门，人应该比狗好使，不被会骨头收买……” 大家：“……” 叶耀东将肩膀上扛着的一大袋竹笋放到院子里，道：“错了，这人的警惕性还不如狗呢，他顶多只能算个稻草人，让来的不知道是人是鬼，还是东西的，害怕一下，主动走了。” 叶成海打了个冷颤，“这大白天的，三叔，你咋说的这么恐怖？” “我说的是事实，人不如狗！” 诸多方面，方方面面…… “什么是人是狗？叶成海，叶晶晶你俩还不给我滚回来？再不回来，我把你们打成死狗。”叶大嫂河东狮吼的朝着门口喊了一句。 两人求救似的看着叶耀东。 叶耀东却双手插腰，凉凉的看着他们，“你刚刚说过啥，忘记了吗？” 刚将所有的锅都往他脑袋上套，这会儿还想着他救命？门都没有。 两人垮下肩膀，听着隔壁的骂声，只好一步三回头的挪动。 而叶二嫂早就冲过来逮人了，一手揪着一个闺女的耳朵往自己家里走。 叶成江反而慢悠悠的跟在身后，谁叫他是男丁，家里未来的顶梁柱呢？娘肯定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揪他耳朵。 他自信满满，不过等一会儿就乐极生悲了，顶梁柱～男丁也只是错觉。 未来顶梁柱也只是未来，现在该打就得打，不然等长大了，想打都打不了，而且男孩子还比女孩子皮实，更得多打一点，不然不会怕。 林秀清看着贴着柱子幸灾乐祸的三人，边松绑边道：“算你们逃过一劫。” 叶成河咧着嘴笑，“谁让他不听话，跑海边去的，活该被打，三婶快过来给我松开，我娘都回来了，不用绑我了。” 不用林秀清上去松绑，叶耀东就先一步给他们解开了。 “爹，你们都捡到什么了？多不多？” “三叔，你是不是故意要把我绑起来，然后带他们去海边的？” 叶耀东低头瞥了他一眼，“你脸有那么大吗？还特意绑你？不是你自己凑上来要被绑的吗？回去，回去，给我滚回去，看着就碍事。” 说着他还踢了他两脚，赶他走。 “我不要，你这里好玩。” 叶成河嘿嘿笑的蹲在那里，死皮赖脸的只往边上挪了几步，就是舍不得回去，只是伸着脑袋往每个桶都瞧了一遍。 “蛤蜊好多啊，小鱼也好多啊～” 叶成湖蹲在那里，眼睛晶亮的看着他爹，“爹，等会还去不？我们自己去行不？我就逛一圈，不朝水的地方去。” 其他两人也都期待的看向他。 “不行，刚下过雨，水位上涨，谁都不准去，等潮水退下去才能去。” 小孩子哪一个能把持得住不玩水？都是嘴上应的好好的，然后偷偷的跑去玩。 叶耀东又指了指角落刚刚扛回来的一麻袋，“闲的慌，没事干，就去给我把竹笋剥了。” “剥笋？好啊好啊～” 叶成湖立即转移阵地，跑去将那个麻袋里头的竹笋掏出来，都是小小个的，小孩子都能拿的动。 就是不知道他这积极性能保持多久。 就在这时，隔壁响起了阵阵哀嚎声，跟求饶声，还夹着的一声声，“都是三叔，都是三叔……”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小兔崽子，没一个好的，打打死好了！” 叶成河站起来，踮着脚尖，一脸兴奋，“我回家了。” 他脸上写满了，‘我要回家看热闹’。 只是回去后，等待他的将是一视同仁的一顿一锅端，一起打。 刚进家门没一会儿，他老娘就拿着棕榈树的一串叶子，一视同仁的一块打，兄弟姐妹三个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乱窜躲避。 “娘，你打错了，我没有不听话，我今天很老实，你要打大哥跟我姐才对。” “老娘打的就是你，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笨蛋？” “没有啊。” “还没有，你个蠢蛋……” 不止叶大嫂，叶二嫂隔壁也不甘示弱的开始了，什么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啥啥的…… 热闹无比。 等他们几个孩子突破重围，从屋里跑出来后，门口又开始了一阵鸡飞狗跳。 一群孩子逃一般的，全部都跑到他这里来，然后赶紧把院门栓上，不让他们娘进来。 “等等，等等，还有我……” 落下了一个，他们又赶紧把门开出一个门缝，把人放进来后又继续锁上。 屋外头一下就只剩下叶大嫂叶二嫂，一个拿着棍子，一个拿着棕榈树叶，在那里双手叉腰叫骂了两句。 “有本事都不要出来。” 他们缩的跟鹌鹑似的，都耷拉个脑袋，也不吭声。 叶耀东坐在那里剥笋，斜着眼睛看他们，“把我这里当避难所了？我要收租的，赶紧过来帮忙干活，以工抵钱。” “哎～” 他们瞬间又开心了，全部都雀跃的飞了过来，蹲在那里，各自往身前划拉了好多个，生怕剥两个就没有了。 这哪里是干活，这分明是奖励。 叶耀东见剥笋的活，有人接手了，就进屋去拿菜刀菜板，这剥好了也要拿来切片焯水，中午正好拿来炒一碗咸菜。 “三叔，那个瓦罐是不是只要绑在绳子上，然后扔到海里就可以了？” 叶成海心心念念的就是他的瓶瓶罐罐捕章鱼，刚学到的新知识，他就想马上运用起来，心里跟猫抓似的，恨不得现在就将瓦罐绑起来扔水里试试。 “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扔到码头外面？” 叶耀东瞬间严肃了，“不准啊，小孩子不准跑码头外面去，那里礁石滑溜的很。” 除了初一，十五大潮，码头外面是没有沙滩露出来，潮水一直都是长满的。 一不小心掉下去，淹不死，也会被上面的礁石刮的头破血流。 “你们要是想玩的话，就等退潮了，把瓶子罐罐拖到海滩上潮水最低处，反正每天都有涨潮、退潮，你们拿个棍子插到沙滩上，瓶瓶罐罐固定在上面，等第二天退潮了再去收。” “好啊好啊。” 只要有地方给他们放就行。 第683章 准备工作完成 “爹，你们说什么瓦罐，什么瓶瓶罐罐啊？”叶成湖好奇的看着他们打哑迷。 等叶成海他们几个七嘴八舌的跟他解释了一遍，他才拍大腿后悔刚刚错过了，没第一时间知道。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玩，我去找娘要瓶瓶罐罐……”叶成湖一阵风似的跑回了屋。 叶成洋听了半懂半不懂，但是哥哥跑了，他当然也跟着哥哥后面抬腿进屋。 除了打架外，一般情况下，他们可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兄弟，哥哥去哪？弟弟就跟去哪。 只是林秀清现在忙活着要淘米开始做午饭了，哪有空管他们两兄弟，全部又将他们赶出来。 他们就自己去门口角落里翻麻袋，晃荡晃荡的声音响起，麻袋里的瓶瓶罐罐瞬间都被他们倒了满地都是。 大多是他们喝的麦乳精罐子，这个可以拿来装东西，阿清可舍不得卖给收破烂的，一直收集在那里，还有其他罐头的罐子，一大堆。 这下，不止两兄弟兴奋了，其他人也不干活，全部都围了过来，想要讨要。 叶成湖哪里舍得分享出去，通通拒绝，“你们回自己家找去，这是我的！自己都还不够用，哪里能给你们？你们自己回去找。” 要是能回去，他们会在这里逗留卖苦力吗？早就回家翻箱倒柜了。 “可以去你们阿麻家找，也可以去外婆家找，不然不够分啊。” “有道理！” 有了叶耀东的支招，一群孩子顿时积极无比，不过他也少了能帮忙干活的人，只能自己一个人继续剥笋，失策了。 家里的一大堆罐子，叶成湖全部都拿来利用起来，还哄骗洋洋说：哥哥做完了，一块分享一块用就好了，你不要做，看着就好了…… 叶成洋给他哄着点点头。 叶耀东也不戳破，两兄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叶成湖还找了根螺丝钉，又指使叶成洋去门口外面捡块大石头，让他有点参与感，然后一下午就在那里敲敲敲，要把罐子边缘敲一个洞洞出来才方便绑绳子。 隔壁一群孩子，一下午也在那里撅着屁股吭吭吭的敲。 没办法，刚挨了一顿打，屁股正疼着，都只能撅着，不过即使再疼，也阻碍不了他们的热情。 “爹，是这样串起来的吗？” “差不多吧，串牢固了，只要不被浪冲走就好了。” “那就这样了！” 叶成湖兴奋的摆弄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并且拖着往隔壁炫耀去了，一路上，瓶瓶罐罐在地上摩擦着，发出了铿铿锵锵的声音。 也是他们摆弄的正是时候，下午的时候，潮水就逐渐退下去了。 一群孩子哪都舍不得去，在院子门口蹲了一整排，手里还拿着削尖的长棍，这当然是他们趁着叶父闲着没事过来转悠，缠着叶父给他们削的。 并且他们身前还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上头还用绳子串联了起来。 其他小伙伴们也被他们奇怪的举动跟东西吸引了，也都蹲了过来，好奇的问他们。 他们倒是嘴巴紧的啥都不说，只是这也阻挡不了孩子们的好奇心，全部都蹲到一块，准备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 在他们望眼欲穿的等待下，下午二点多潮水就慢慢的开始往下退了，他们也兴奋的动了起来。 叶耀东怕他们追着潮水跑到水里去，不放心的也跟了去。 顺便提个桶，看看刚退潮有没有东西捡一点，下雨下了好几天，水位上涨，估计外海浪也大，捡点海货，晚上加餐也不错。 “你们能不能慢一点啊？潮水还没退到底，还早着呢。” 他一手提着桶，一手拿着烧火钳，刚夹了一个横着乱跑的螃蟹，就抬头提醒正兴奋的往前跑的孩子们。 “知道了。” 现在的父母对孩子完全就是放养，也是因为太忙了，为了生计，一堆活要干，也没空管孩子，叶大嫂叶二嫂其实挺无所谓孩子跑海滩边玩的，只要不下水游泳就行，管他们去哪里。 左右邻居也是一样，只要吃饭时间，知道回来就行了。 就是叶耀东会看的紧一点，两个嫂子受他影响，有些时候也会不允许孩子去海边玩。 他看到过，也听说过太多因为玩水淹死的孩子，多少父母心痛后悔，并且淹死的往往都是会水的，尤其是男孩子调皮，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中宝，要是出啥意外，那得痛彻心扉。 他宁愿看紧一点，也免得以后后悔，小孩子小，不懂事，大多时候可不会乖乖听话。 叶耀东边走边捡，潮水没退的那么快，他就在水位线周围来回寻找，顺便看着孩子。 几个孩子边等退潮边捡，不管捡到啥，都往他桶里扔。 “爹，这里好多气泡孔……” “抠一下看看。” 叶成湖照办，伸手扣了一下，“是沙蛤……” “那算了，别挖了，浪费时间，这一小片气泡孔也不知道要挖多久，桶里已经捡了好多的大蛤蜊了，你们再去周围找找看，还有没有搁浅的小鱼小虾小蟹？” “好的，那等会叫娘跟大伯母二伯母来挖！” “那你们不要踩到这些气泡孔，不然等会认不出来，挖不了。” 虽然沙蛤比大蛤蜊好吃，但是叶耀东已经膨胀了，瞧不上这一小片沙蛤了。 毕竟沙蛤挖的太费劲了，而大蛤蜊只需要捡就行了，而且，在刚刚一群人投掷下，桶已经半满了。 鱼虾蟹，章鱼，贝壳，海螺，桶里应有尽有，除了鱼，其他的晚上可以放到锅里，隔水蒸一大锅了，香～ 在小孩子们哇哇叫的找到一只蟹，一条鱼，一个海螺的各种兴奋声中，潮水退到了底，差不多费了快一个小时。 海滩离房子的距离也拉的老长了，拉开了大概有两百多米，等初一、十五大退潮，潮水还能退到更底下。 “三叔，是不是到底了？” “三叔，我们是不是可以把瓶瓶罐罐放下去了？” “三叔，可以放了吗？” “爹，可以放了吧？潮水应该不会再退了吧？” 叶耀东挥了挥手，“放放放，你们自己找位置，自己放，棍子插深一点，拿石头多敲一会儿。” “好嘞！” 孩子们都雀跃了。 好几个隔壁邻居家的孩子一路跟了出来，都还不知道他们在干嘛，纷纷再次追问，但是也只是被一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给打发回去了。 不管男孩还是女孩，人手一串瓶瓶罐罐，拖着走，大家都热情高涨，分头找一块地占领。 也没隔得多远，一眼看去，一溜的站了一排，只是间隔了两三米的距离，就开始敲敲打打，把棍子打到沙子底下去。 其他孩子都蹲在那里围观，好奇的看着他们干活。 他们敲完棍子，感觉已经牢牢的打到沙子底下后，就把绳子一圈又一圈的捆绑在柱子上，然后又小心的将瓦罐一个个侧着，朝大海摆好。 “你们到底是要干嘛？” “哎呀，别烦，都跟你说了，到时候就知道了，别问。” “到时候是啥时候啊？” “明天放学回来就知道了。” “还要等明天啊，我还以为马上就知道了……” “走开走开，别在这里碍事。” 叶成海捆绑完自己的瓦罐后，刹时感觉好像有些空落落的，这完成后，一时不知道要干嘛好了，等的时间好像有点长，要明天放学回来才能来海滩边看一下。 “三叔，我们这样就好了？” “嗯，刚好明天你们放学回来也退潮了，正好过来收。” “那我们现在要干嘛？好无聊了。” “淘海，都给我四面八方出去找找，有啥都给我捡回来，晚上一锅蒸了，给你们一家都分一点回去加餐，有几天没有吃到新鲜的海鲜了吧？” “好的～” 这也是他们喜欢干的事！ 有的吃，又有的玩。 叶耀东也去礁石外面转悠了一圈，顺便踩在大石头上面往海面眺望，感觉今天好像浪不大，雨过天晴后，难得海面平静无波。 估摸着刚休息了几天，又得出海干活赚钱了。 海滩上这时也多了不少的人出来转悠，有大人，有孩子，大多都是孩子跑到海滩上玩耍，顺便捡点搁浅的小海鲜。 大人哪里看得上这点东西？也就孩子嘴馋，啥都要吃。 一些孩子看到这边立着一排的柱子，海滩上都是瓶瓶罐罐，都好奇的围着转圈圈，顺便摸摸，不过又被小气吧啦的叶成海几个赶走了。 有一群童工在，叶耀东也不想干活了，把桶丢在一旁，给他们装东西，他就蹲在礁石上面挖海青。 岩石周围不知道啥时候长了成片成片的海青，也没人要，他打算多扯两把回去，煮个两顿，或者是拿来凉拌。 凉拌的话，数量就得多一点了，不然的话会浓缩。 带着他们在沙滩上玩耍到太阳西下，叶耀东才赶着一群皮猴子回家。 他们见其他孩子也都陆续往家里跑，也放心的回去。 一个水桶，在那么多童工的劳力下，都被填的满满的，叶耀东拎在手里都感觉到沉，估摸着20斤也有了。 他也高兴的大手一挥，“等拿回去洗洗，小鱼挑出来炸了，就当犒劳你们，其他海鲜一锅蒸了给你们一家分一点。” “谢谢三叔！” “谢谢三叔，三叔真好！” “太棒了！要炸小鱼吃了～” “呦呦呦～我们要吃炸小鱼了～香香脆脆的炸小鱼～” 大家都雀跃欢呼。 下午许的愿望，晚上就能实现，太棒了！三叔太好了！ 左右邻居的孩子都羡慕了，除了过年，谁能吃到炸的东西？ 叶三叔真好…… 第684章 倒回海里 林秀清现在手也松，叶耀东说要炸小鱼犒劳下午这些童工，她也就给炸了。 毕竟，拎回来那满满一桶的货倒出来也还真不少，鱼虾蟹贝壳海螺还真的应有尽有，杂七杂八的一堆，他们倒是不嫌弃，大大小小有啥都给捡回来。 “也不用怎么煮，你全部都一锅清蒸了就好了，就那几个海胆，把它挖出来炖蛋。” “知道了，那晚上炒一碗早上挖的笋，还有海青煮个汤就行了。” 叶耀东点点头，对晚饭的菜很满意，都是凭他们今天劳力所得的山珍（竹笋）海味（海鲜）！ 叶成湖跟叶成洋晚饭也吃的贼香，一人一碗海胆蒸蛋，还有凭自己劳力所捡回来的海鲜，自己的劳动成果哪有不爱吃的。 夜里叶耀东还没到出海的时间就爬了起来，因为雨过天晴后，阿正又要去市里买鱼晒，顺便再帮他押运一车鱼干去市里。 前几天下雨，也还好阿正第一次收的数量不算多，全部收进廊下，还有家里空的房间挂起来开窗通风，勉强也算救回来了，没有臭掉，今天又赶紧拿出来晒。 接下去他琢磨着应该能晴个几天，想着趁机再多晒一点，正好小小女儿昨天因为换季发高烧，小小不放心，想多修一天，夜里不出海。 叶耀东将所有的鱼干都搬运上车叠好后，直接就当场把车费给了，将人送走后才又进屋准备出海。 还好也没有天天出海，现在货源也有阿正帮忙解决，不然他来回奔波人都得熬没了。 天黑前，他就已经将要带到海上的粘网都搬到板车上，还有那50多个虾笼，一起堆叠起来，拿绳子捆在板车上，省的掉落，也省得还要来回运两趟，等他爹一来，他们就出发。 不过，他估计着这粘网也放不了几天了，开春了，蛤蟆鱼都回游了。 而且这些渔网也破损的有些厉害，虽然他们年后放的次数不算多，收鱼时摘取的很小心，回收时也折叠的好好的。 不过，用久了也容易坏，他们算好的，都没补充过，他大哥二哥都已经重新补了一批，一般人都用不了他们这么久。 但是也没几张好的了，就是有的破损的轻一点，有的破损的厉害一点，程度不同，将就着勉强也能用一用。 他估计等蛤蟆鱼过季后，渔网也报废完了，其实现在也能淘汰掉，只是废物利用而已。 一场春雨，一场暖，十场春雨，穿单衣。 夜里出海，他已经明显能感觉到吹过来的海风已经没有那么冰冷刺骨了，只是依旧还有些冷飕飕而已，他觉得这只是早晚的温差。 等他们将所有的渔网都放下去后，太阳也高挂天空，就再也没感觉到有多凉，吹过来的海风反而有点暖暖的，他们能清楚的闻到春天的气息。 “爹，这些粘网大概就剩三十四张了，按破损程度来看，大概再放一两次，也不能用了。” “嗯，也不用补了，刚好开春了，咱们拖网就好了，延绳钓也可以看着办，利用起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把船再往前开开，我顺便把虾笼也放下去。” 放虾笼的技巧跟地笼差不多，两者的区别也就是网眼大小，其他区别也不大。 叶耀东早已经用绳子将所有笼子以每只4-10米的间距系在一起，也是跟地笼一样，十个一组，一段绑上石头投进海里，另一端系一个浮标，置入水中。 期间，他还将白日里，从鸡鸭嘴里省下来的一些小屁点大的鱼扔进去，就当诱饵了。 也就50个虾笼，说多不多，在叶父的配合下，一个小时不到就放完了。 “傍晚回去的时候收，还是明天早上过来收？”叶耀东看向他爹，“傍晚收一趟，凌晨出来，再收一趟？” 正常虾笼都是傍晚的时候拿出来放，然后次日早上收，要是第二天凌晨，他们间隔的时间就算是有点长了。 “晚一点看看拖网的货多不多，多的话，咱们就多拖一网，也不用收了，明天再过来收。要是拖网的货不多，就顺便收一收再返程，当凑个数。” “那也行吧。” 本来这几个虾笼也都是凑数的，他现在地笼都懒得放，鱼网种类太多了，都放的话，他哪里忙活的过来，该有所舍弃的时候就得挑选，那些现在只能留着备用了。 比如等天气回暖一点，他就打算把地笼拿到皇带鱼岛去放海参跟小青龙，这些好东西不可错过。 现在天气还太冷了，万一下水的话，人扛不住。 叶耀东说话时也从船舱里把大张的渔网拖了出来，叶父也上前帮忙整理下网。 “大雨刚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多一点好东西。” “不好说，看运气吧。” 拖拽网的两条揽绳原本堆积在两侧船舷板上，网一入海，缆绳就被快速抽动，如逶迤蛇行，短短几分钟后就全部入海。 渔网沉入海里后，叶父就去开船匀速行驶作业，叶耀东也开始无所事事了，他干脆趴在船沿边上，打起盹来。 夜里起太早了，太阳一晒，暖洋洋的犯困，正好趁着渔船作业的时间，他可以眯一会儿再起来，不然还得有一整个白天时间要干活。 而他，上辈子跑船时，早已练就了随时随地都可以趁机入睡的本领。 只是趴在船沿边上睡，有些不安稳，渔船作业时摇晃是正常的，反而是作业时带起来的浪花，惊醒他了。 浪花击打在船体上后，有一小部分水花会喷发散落在他的脸颊上。 一开始只是小浪，嘀嗒了几下，他没在意，扭过头换了一边又继续睡。 只是后面来了一波天女散花，水珠大量从头滴落，湿漉漉的感觉让他在睡梦中以为下大雨了，立即就惊醒了。 “下雨了！？” 回过神来，他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空，抹去了脸上的水珠，摸了摸带着水汽的头发。 “是浪啊，还以为下雨了……尼玛的，这一阵阵的浪，真的是划船不用桨。” 他又摸了摸嘴角，也分不清是口水还是海水，他刚刚都做梦梦到自己开上了快艇，开了瓶香槟，正美的很呢…… 扫兴…… 看着海面上浪花翻滚，他觉得还是坐在船舱边上靠着还好一点，不管是坐着趴着还是站着靠着，他都能睡。 不过，在他离去前，他却看到海面上有一只奇怪的鱼，金黄色的，也就比巴掌大一点，“好像是河豚？不过怎么是金色的？” 渔船因为在作业，前行的速度并不快，它竟然也飘荡在边上，叶耀东看到船舷边甲板上有手抄网，就顺手拿来伸长了手试试看，虽然离得有点距离，但是还真的被捞起来了。 叶父远远的看着他的举动，好奇的大声的问：“你捞什么？” “看到一条奇怪的金黄色的鱼。”他将网收回来一看，“呃，还真的是河豚，金色的河豚……” 伸手抓了出来，放在手心里，没想到它却不停的朝他吐口水，仿佛在鄙视他？ 鄙视他？ 还是在唾弃他？ 竟然朝他一直吐口水！！ 你妹的！ 老子吃过你兄弟姐妹不知道多少，不过还真没吃到过金色的。 就巴掌大小，也不知道咋长成金色的，他干脆先打一桶海水，先丢进去养一养看看，免得这会儿捧在手里把它弄死。 只是，还不等他研究这只为何是金色的，能不能吃，他爹去收网时看到，转身就倒回海里了，他想阻止都来不及。 “我抓上来的，都放到桶里养了，你怎么说倒就倒，也不问问我。” “拿来干嘛？你还想再晒河豚干吃？以前人吃死了都有。” “我就看看，不吃，看到是金色的，有些好奇没见过而已。” “金色就金色，你管它什么样，反正又不能吃，倒了就倒了，你也不可能认识所有海里的东西，先过来帮忙收网了，正好把桶腾出来装别的东西。” 因为价值不同，渔货的“待遇”自然不一，没用的东西只能尘归尘，土归土，海归海，有用的才配让他们带回去。 “那么多筐，还怕没东西装啊？你是有多少吨的鱼要装？”叶耀东不满，好歹问他一下啊，问都不问一句，他正好奇呢。 叶父才不管他的牢骚，“快点来帮忙了，指不定要爆网了，起网机咯吱咯吱响。” “这说明该抹润滑油了！” “胡说～” 第685章 有惊喜 叶耀东是真觉得该抹润滑油了，这海水易腐蚀，机器用久了，零件生锈不流畅，发出咯吱咯吱声也很正常。 他这台起网机还算好的了，买来至今还没坏过，也是他爹保养的好，回回用完都会用淡水拿毛巾拧一把擦一下，然后再用尼龙袋遮盖一下，极为爱护。 这要是他的话，估计都不知道修多少回了。 “不信你看吧，等货拖上来你就知道了。” 虽说这年头资源丰富，但是一网大爆也顶多拖个一两百斤，两三百斤。在近海，你想一网拖个一两千斤，别想了。 只要是放在以后，近海一网能拖个几十斤就算阿弥陀佛了，想要让机器卡顿，除非像上回那样再来一条鲸鲨才行，或者是同等的大家伙。 所以他爹说可能又要爆网，机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才一口否定了，说该抹润滑油了。 这要是运气爆棚，再来一条鲸鲨在后面偷吃，算他中奖，只能再做善事。 叶父斜了他一眼，又看向海面，“就不能想点好的？” “那也得符合实际啊，你看看，这起网机卷上来的多轻松？这就是纯粹的有点生锈了，回去你记得拿润滑油抹抹。” 叶父也不吭声了，因为他也觉得是生锈卡顿发出的这个声音，刚刚说爆网也只是随口一说，没过脑子，毕竟也有几天都没出海，这机器不用就容易坏。 渔网被一点点的拖着，露出了水面，一大包的货被拖到了轨滑道上，父子俩连忙上前帮忙拖拽。 只是，哎？ 叶耀东眼尖，“有一条大鱼！超大鱼！” 叶父也看到了露出来的大鱼头，妥妥的大鱼，他高兴的说：“是马鲛鱼？很大一条，哎呦，很少见到这么大条马鲛鱼……” “先拉上来看一下……” 父子俩都有点惊喜，谁不喜欢大鱼，值不值钱另说，反正个头大，看着就让人高兴。 “这个好像不是马鲛鱼，是黄金鲅。”叶耀东边解开渔网边看鱼身上露出来的纹路。 叶父有点懵了，黄金鲅？名字带着鲅，那不也是鲅鱼吗？那马鲛鱼也叫鲅鱼啊。 这俩长的又差不多，不都是鲅鱼吗？原谅他有些闭塞无知了。 叶耀东瞥了他爹一眼，终于有他知道，他爹不知道的了，老渔民知道的都是口口相传，现在消息又闭塞，还真不一定啥都知道。 他也不解释，先将渔网解开，将货倒出来，倒到甲板上，反正等会儿都是要慢慢挑拣分类的。 叶父蹲在那里，看了一下里头倒出来的货，除了几只春子鱼不错，其他也没啥特别稀罕的，他顺手捡了出来后，就将大鱼从一堆的杂货里头单独扒拉出来。 这鱼拖上来时，因为体型过大，货也不算很多，倒也没有压的很死，鱼嘴都还能动两下。 “哎呦，这一条得好几十斤了，还怪沉的。” 叶父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眼睛眯成一条缝，捧着它的鱼头想将它翻了个身，却还翻不动。 他很肯定的说：“这就是鲅鱼，没错，错不了，就是大鲅鱼。” 话说的振振有词，好像不接受叶耀东反驳的样子。 但是，叶耀东能因为他爹的口气就不反驳的吗？ 他也蹲了下来，“呐，你看，它眼睛周围到尾巴有一条金黄色纵带，臀鳍和胸鳍是黄褐色的，所以才叫黄金鲅鱼。” 黄金鲅鱼，学名叫黄尾鰤(shi)，属于鲈形目海鱼，为近海暖水性中上层鱼类。 说着，他又从边上刚倒出来的一堆鱼货里头，拿了一条个头大一点的马鲛鱼出来，放到一块，对比给他爹看。 “看到了没，鲅鱼身体是纺锤形的，两头尖，身体背部蓝黑色，遍布蓝色的斑点，肚子上是银灰色，尾巴周围是单独的小鳍。” 鲅鱼，学名叫蓝点马鲛，属于鲅科马鲛鱼属，为上中层中型海产经济鱼类，行动敏捷，生性凶猛，喜欢成群追捕小型鱼类为食，在我国主要分布在南海以及东海外海。 从外观上辨别黄金鲅鱼和鲅鱼，最明显的地方就是鱼鳍部位，黄金鲅鱼是一道连续的背鳍，而鲅鱼的尾巴上下都各有一排单独的小鳍。 他将鱼鳍的部位，指给他爹看，说了一下，听得叶父一愣一愣的，又想不出反驳的话。 “你咋知道的，又是报纸上看的？报纸上还写鱼啊？” “书中有黄金屋，书中有……”他念了一句，后面就念不下去了，不知道后面是啥？咋说的？ 他赶紧收住嘴。 “书中什么都有，所以要多读书，多看报！以后不懂多问。” 这口气听的叶父想打人，到底谁是老子？ 给他看来两种虽然有一点差别，但是都是鲅鱼，叫法也差不多，哪里有啥大区别？ 偏偏读过几天书，认得几个字的人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不一样的地方也确实不一样，没办法反驳。 “管它叫什么，反正也都是叫鲅鱼，没啥区别”，叶父连忙转移话题，“这一条估计有一米出头了，你抱起来看看能有多重？” 叶耀东也不跟他爹强辩，给他留点面子，反正他早已经揭掉了文盲的帽子！ 这年头，认识字的就是文化人，说啥人家都会多信你几分。 他试着将地上的那一条巨大的黄金鲅抱起来，却感觉有些吃力。 “估摸着有五六十斤，不小了，马鲛鱼长这么大的，咱们周边也不多。” 叶父也伸手接过抱了一下，差点往下掉，两个人一块捧着，他脸上笑呵呵的。 “是够沉的，可以多卖点钱了。” “这个比马鲛鱼便宜。” “但是它大啊。” “也对。” 叶耀东点点头，个头大，怎么也能比小只的多卖点钱，不过这个鱼不能熟吃，生吃比较友好，生鱼片听说会比较美味。 叶父将这条大鱼丢到旁边的筐里面，又扒拉了一下那一堆的鱼货，发现今天马鲛鱼还挺多的。 “这鱼基本都是成群结队的吧？今天捕到的数量，看着好像不多。”他边说边单独挑出来扔到筐里面。 “应该是错过鱼群了吧？” 可能这些都是掉队的也说不定，叶耀东拿了把刀过来，给这大鱼放血，随口说说。 叶父应了一声，也拍了拍手开始整理渔网。 “那就继续在这一片拖网吧，看着收获还行。” “嗯。” 父子俩将鱼处理好，渔网整理好后，就又开始下网，继续作业。 今天因为放粘网跟虾笼，时间没那么充足，也就收了三网就得收工。 最后一网鱼货收上来，倒是鲈鱼比较多，基本都在一两斤左右的，特别大的也没有，不过收获还是挺喜人的。 叶父翻动了一圈，没有发现特别值钱的，就拿破抹布擦擦手，站起来。 “挺多鲈鱼的，这一网也可以，就第二网的时候差了一点。” “你把渔网整一整，也不着急拣货，趁着还有点时间，我将船开去虾笼的位置，顺便收一波看看货多不多？” “也行，现在也才三点，放一网来不及，回去太阳也还没下山，趁有时间收一下虾笼也行。” 听到他爹也赞同，叶耀东就往船头去，开船驶向夜里放的那一片虾笼。 海面上的浮标随浪摇摆，风浪不大的话，也不会被打没了，就怕这外头风浪大，啥时候要是起风了，想出来把网收回去都出不来。 不然的话，直接把地笼拿到这外头放，也不用一直放在沿岸。 叶耀东像收地笼一般的收虾笼，没有任何技术可言，顺着绳子一点点拉上来就行。 绿色的虾笼网渐渐的浮上水面，依稀可以看到里头正在蹦哒的鱼虾，看着感觉数量还可以的样子。 收完一网，他将虾笼网袋里头的货全部都倒到一旁的竹筐里面，啥货都有，鱼虾蟹，倒出来的时候，都还活蹦乱跳的。 叶耀东看了看里头的数量，估摸着有小半斤的左右的大小剑虾，还有一些红虾，两只石头蟹，几只小鱼，大概也就两斤左右…… “马马虎虎，还行吧……” 才第一个网口而已，有50张虾笼呢，他又继续收网。 一个个虾笼收上来，全部都将货倒到竹筐里，随着虾笼越收越多，竹筐里头的货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多了起来。 叶父整理好渔网，拖到船舱里头后才走了过来，看到已经半满的竹筐，也满意极了。 “收了多少个了？感觉数量也不少，还挺多见剑虾了。” 这年头，一般海鲜里头，除了鱼就是虾最贵了，也是最好卖的。 “收了三排，还有两排。” “也可以，也有几十斤了，可以凑个数。” “里头也有鱼跟螃蟹，剑虾有大有小，还有一些红虾，分拣一下，数量也没那么多。” “还好，不是还有两排？” “嗯，正在收。” 叶父想着这会儿东子在收渔网，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他，甲板上的那些拖网鱼货，现在也不着急分拣，等把虾笼都收上来后，往回走时再去分拣到筐里也来得及。 他干脆走到角落，将他随身携带的水烟壶拎在手上，趁着有空闲，打算先嘬两口。 在海上要漂荡一整天，没带着水烟壶，哪里能受得了的。 不过他也没空抽，只是在饭后的时候咕噜咕噜，吸两口过瘾而已。 他捧着水烟壶，手心里还拿着棕色圆形的装烟丝铁盒，边走边拧开盖子，揪了一小把的烟丝，塞到水烟壶的孔里。 走到叶耀东旁边，靠着船舷边上，看着他一点点的将虾笼收了上来，他也掏出兜里的火柴盒点了起来。 咕噜咕噜的声音在耳边作响，叶耀东笑着道：“你倒是会找机会，一逮着空就抽两口。” 火柴的光亮只能燃烧一会儿，叶父要趁机多抽几口，就一直咕噜咕噜没停，也没理他。 叶耀东不指望他爹说啥，说完就继续收他的虾笼，只是没想到这一个虾笼里头竟然还给他带来了惊喜！ “哎？小青龙。” 他虾笼刚收了一半，就看到网眼上面爬着一只波纹龙虾！ 小青龙啊！ 那么大只，身上有点绿绿的，还有点花纹，不是小青龙，是啥？ “咳咳咳～”叶父水烟壶抽到一半，听到捕到小青龙，就呛到了，狂咳。 好困，先睡了，剩下一张明天早上补吧，明天又得七点起来上班。 书后面我尽量节奏拉快一点，把船安排上 第686章 留一只 叶耀东看到小青龙就跟打了鸡血般，满血复活了，本来熬了一整天，满身心都疲惫，这下子又精神了。 他加快速度收网，将剩下一半的网都一鼓作气收了上来。 “啊！三只！一下子就来三只啊……” 叶父喘过气来，忍着喉咙难受，也伸着食指指着虾笼道：“这个好，这个好……” 这个当然好了。 叶耀东将底下捆绑集鱼袋的绳子解开，一整网的货都给倒到筐里面，里头青绿色的小龙虾倒出来时翻了个跟头就活跃的到处乱爬，看着可喜人了。 他伸手抓了一只到手上，看着它的尾部不停的在做蜷缩活动，“还行，还算大只的，有一斤了，还有两只会小一点，估计就七八两。” “没想到这里还有龙虾抓。”叶父也抓了一只，看了一下 叶耀东也没想到，刚都收了那么多个虾笼了，也没看到有小青龙，没想到这一个虾笼里头竟然有三只。 “剩下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收收看。” “哎哎，你快点收，我给单独拿个桶装。” 叶父走到角落去，把他的宝贝水烟壶放好，就去拿了一个空桶过来，想了想，又打了一桶海水，才把小青龙都抓到桶里。 然后才靠到船舷边上，望眼欲穿的看着叶耀东将刚刚那一排虾笼放下去后，又继续收。 不过将这一整排收完，他们也只在最后一网又看到一只。 “四只。” “也行，也可以，还以为只有那边暗礁底下有，没想到这边也有。” “都处在同一片海域，有也正常。”叶耀东说完又继续收了个浮标上来，还有一排十个虾笼。 这收一排虾笼，要说快，也很快，说慢也慢，最后一排花了半小时才收完又放了回去。 惊喜还真的又有。 “总共六只！两只个头比较大，应该有一斤出头，剩下四只应该就七八两，八九两的样子。” “可以，可以，这几只可以卖好几块了，再加上那一条大鲅鱼，还有这一筐的剑虾，还有那些鱼货也不少，今天收获还可以。”叶父心里盘算了一下今天收获的大概价值，也很满意。 也就他们比较勤快，来放网还顺便下虾笼，又拖网，能利用起来的时间都利用起来了。 这要是放到以后，一般渔民一个时期就只会放一种网，下完网就直接回家休息了，等第二天再去收了。 哪里还能像他们现在这样，一趟出去搞好多种网，物尽其用，只为能多赚一点钱。 “这一筐也不全是剑虾，挑出来，估计顶多就一半。” 叶耀东不敢伸手到底下去捞，虾头上面的刺，尖的很，不管手有多粗糙，要是扎到肉里面，一样可以疼的让人嘶啊嘶的。 万一要是扎到指甲缝里面，那更销魂，而且里头还有螃蟹跟鱼。 他只伸手在表面上拨弄了几下，不过，即使这样，他手也被扎了好几下，厉害的血珠子都冒了一颗出来，他不在意的嘬了两口。 “那也不少了，一半也有20几斤，也能卖个十几块，现在虾还挺贵的”，叶父边说往往船尾走去，“好了，你去开船吧，我把船尾拿点货收拾一下，再来分拣这一筐。” “嗯。” 叶耀东将锚收了上来才去启动船往回走，太阳早已经落下了山头，但是天还亮堂着，现在白天渐渐拉长。 他又习惯性的看了下时间，5点40分，那回去得快7点了，披星戴月的，什么钱都不好赚…… 这辈子他是真的把上辈子没干的活都一起干了，顺便把上辈子没挣到的钱一块挣了。 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摸摸口袋，他拿了根烟点起来，抽两口提提神。 一整天他也没逮着空闲，平常不干活，一包烟就只能管一两天，而在船上能管三四天。 他单手握着方向把手掌舵，另一只手夹着燃烧一半的烟，迎风前进，看起来倒是有些意气风发的模样，也不知道想到了啥，他嘴角一直上扬。 天一点点昏暗了下来，能见度变低，叶耀东也提前将手电筒打起来。 渔船靠岸的时间不一，等他们回来，岸边天早就已经黑透了，到处都亮堂着渔家灯火，海面上星火点点，大概都是回程的渔船，还有岸边十分摇摆着的小船。 “看样子不止我们晚，其他人也都很晚回来。” “谁不是起早贪黑的忙活，快点吧，趁着后面渔船还没靠岸，咱们赶紧把货卸下去过秤，省的慢人一步，还要排队。” 天已经黑了，此时岸上只有几个人在那里忙活着，装卸板车上的鱼货，或者有的正提着桶回家去。 阿财看到他们的船靠岸后，也连忙过来帮忙搬运。 “今天货多不多？没有捕到什么好的？” “六只小青龙算不算好？还有一条五六十斤左右的黄金鲅，其他马鲛鱼也有一点，还有剑虾还挺多的。” 阿财惊讶了一下，“你这运气不错，收获比你大哥二哥强多了，他们就一些七七八八的货。” “哦？他们先一步回来了？” 倒是难得，以往他两个哥哥都是起早贪黑第一名，也可能是货不多，所以就早点回来了。 “早你们一小时吧，在天黑前回来的。”阿财边说边在船上找了起来，“小青龙跟黄金鲅呢？” “放到船舱里了，白天太阳有点晒，怕晒坏了。” 阿财去船舱里瞧了一眼，发现果然够大只，他们周围几个村子连隔壁村的有拖网船的都不多，顶多也只能在周围海域捕捞一下，大鱼偶尔有，但是五六十斤这么大的，还真不多，都得碰运气。 “这鱼对比马鲛鱼便宜是便宜了点，但是也够大，算起来一只也能勉强顶得上一般人拖一网的了，先来一块帮忙抬下去。” “嗯。” 叶父在一旁也笑着说：“今天还特意去放了几排虾笼，运气倒还挺好的，还抓了6只小青龙，剑虾也不少。” “你们运气向来不差。” 他们边搬运边闲聊了几句，顺便习惯性问问其他人的收获。 除了还没回来的船，发现还是他们捕到的货最多，他们拖三网，赶得上人家拖五网的，不过也有虾笼的功劳。 反正也是白得的，放到外面出去，真的浪大，不能出去收，被浪打没了也不会多心疼。 不过在过秤的时候，叶耀东特意挑了一只个头小一点，又特会爬的小青龙，单独扔到桶里收起来。 “你又要留回家吃？不是都吃过尝过啥味了，还吃？这老贵了……” “小九还没吃过，给她留一只，她也大了些，也长了两颗牙了，这些东西都能吃。” 正好，离她周岁还有五天，她是三月初三生的，今天农历二十七，他昨天翻过挂历了，这个月农历只有29天。 叶父张张嘴，本来还想说几句丫头片子啥的，但是又想到他日常还挺宝贝这个女儿的，家里的婆娘又时不时将“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孩不比男孩差”，等等这些标语挂在嘴边。 他又将话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他也没少霍霍好东西，眼不见为净，又不是花他的钱，他还指望他们三兄弟养老的。 阿财笑道：“给家里女儿留的？还挺疼女儿的，可惜我女儿大了，要不把你女儿分我一半，长大后给我儿子当媳妇。” 叶耀东嫌弃的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有其父必有其子！ 就他这五短身材，肚子圆滚滚的，他有点怀疑他儿子会不会逆袭成功？ “想得美！赚我的钱，还想赚我的人，下次别让我看见你儿子啊。” 阿财：“？？？” 这也要找他儿子麻烦？ “快点秤货，看什么？少动歪脑筋！” 阿财摇了摇头，这种老丈人看起来就不靠谱，他还嫌弃嘞。 第687章 爬走的八爪鱼 叶耀东拖着疲惫的身子，还没踏进家门，刚经过他大哥二哥家门口，就有一群孩子兴奋的奔跑了过来，将他围拢。 “三叔～” “三叔～” “三叔～我们下午抓了好多章鱼……” “三叔，瓦罐里面真的有章鱼，好多啊……” “爹，我也抓到了，我也抓到最多～” “三叔……” 被一群孩子团团围住，一个个都在那里七嘴八舌的叫着三叔爹，叶耀东脑袋都快炸裂了，五官皱巴成一团，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他们在说章鱼。 “停停停，我知道了，你们下午是去海滩边收瓶瓶罐罐去了，对吧？” “对对对～” “是啊，三叔…你真神了……三叔你都不知道那里面章鱼有多少……” “瓶瓶罐罐里面好多都有章鱼，好厉害，三叔你好厉害……” “三叔你好厉害……” 叶耀东揉了揉太阳穴，“停了，停了，停了，你们轮流说行不行？不要这个说一句，那个说一句，七嘴八舌的说得我头大，本来都累死人了……” 说着，他抬脚往自己家门口走去，并且喊着他们跟上。 等坐在摇椅上时，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并且朝那群孩子招招手，“赶紧给我过来捶捶肩，捏捏腿，再给我说说，今天你们这个章鱼，都分别都抓了几只？” “五只，三叔，我抓了五只～”叶成海兴奋的凑到他边上给他捏肩膀，并且一直重复强调自己抓了五只。 “爹，我抓的最多，我抓了6只小白章，还有一只好大只，娘说是红章，可厉害了，我是最厉害的！” “你的罐子最多，当然抓的多了。” 叶耀东惊讶了，叶成湖竟然抓了六只小白章一只红章，这么多的？ 不过，他想到他那么一连串的大大小小罐子二十几个，也不奇怪了，光麦乳精的罐子就有十几个了，而且洋洋也没跟他抢，他一个人独占所有瓶瓶罐罐，而隔壁他们都三兄妹分。 罐子多了，捕到的数量多一点也正常。 “我抓到了三只……” “三叔，我也抓到了三只……” “我只有两只……” “我的罐罐里面也只有两只……” 一个个孩子们都满脸兴奋，给他捶肩的捶肩，捏脚的捏脚，边说边忙活，高兴的不得了。 原本过了这么久，兴奋劲已经过了，但是看到叶耀东回来时，他们又忍不住要跟他分享一下，越说越兴奋，越想越开心。 叶父站在院子里，眼热又郁闷的瞪着叶耀东，他都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他也腰酸背痛啊，这群孙子太没眼力见了，好歹他也是爷爷，这当爷爷的还没有当叔叔的有存在感。 不过，还真没想到，这群孩子竟然真的捕到了挺多章鱼的。 原本他以为他们只是太闲了，听东子怂恿，小打小闹闹着玩而已，结果现在竟然收获还挺多的？ 全部集中在一块，也有20几只啊。 这数量可也不少，他们今天拖网拖一天，渔网里头也只有十几只章鱼，而且他们抓到的里头白章红章黑章都有，真拿去卖的话，也能卖个几块钱了。 叶耀东也很高兴，原本也只是给他们找点活干，让他们闹着玩而已，竟然收获这么好。 “你们放学回来时，正好退潮了吗？” “对啊对啊，我们一放学就赶紧跑回来了。” 林秀清也站在门口笑着说道：“平常四点放学，磨磨蹭蹭到家都得到5点，今天4点10分，他们就都到家了。而且一个个书包扔下就全部往海滩跑，叫都叫不住，大嫂，二嫂拿着鞭子追出去，都叫不回来。” “但是几个傻子一回来就献宝，正好给他们娘拿到码头去，跟他们爹的货一块卖了。” 叶母也在院子里翻动他们今天带回来的货，准备帮忙把该杀的杀了，凉凉的道。 这话说的，还真的凉到了几个孩子们的心坎里。 原本开心灿烂的笑容，瞬间欲哭无泪，白忙活一场，啥都没有，吃都没吃到。 “早知道就拿到三婶家，让三婶帮我们拿去卖了，可恶。” “我娘好讨厌……” “我娘也好讨厌……” “嘘嘘，小声一点，娘会听到……” “都拿去卖了？” “我的没有，我的没有，在这里，爹～我的在这里，我要养起来，把它们养的更大，让它们生小章鱼，生好多小章鱼，咱们就发财了……” 叶成湖兴奋的说完，就赶紧跑去角落去将一个水桶提了过来，满脸晶亮，献宝似的递给叶耀东看。 “理想这么远大的？还养着等下崽发财？” 叶耀东失笑的看了过去，所有人也都将脑袋凑了过去。 大大小小的脑袋全部都挤成一团，他们几个的章鱼都被卖了，只能羡慕的看叶成湖的了。 “咦，少了一只大只的。” “对，少了一只红章，爬哪里去了？” “红章跑了？” 几个孩子只瞄了一眼，就发现水桶里头少了一只最大的，立即七嘴八舌的说话。 “哎呦？红章跑了？快找找，这能跑哪里去？总共就这么点地方，快找找……”叶母也连忙放下菜刀，一块找起来。 大人，孩子瞬间都满院子乱转去找红章。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黑了，光线不好，他们开了手电筒，再加上家屋里透出来的光亮，满院子转着也没看到红章的身影。 “还能爬没了，翻墙跑了？” “这角角落落都翻了啊……” “是不是被大黑子他们几只给吃了啊？” 叶成洋听了生气的跑过去，抱着大黑子的狗头，非要将它嘴巴掰开，“快点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叶成湖也跑了过去，“你没有偷吃，偷吃要打打死！” 可怜的大黑子，在两兄弟的逼迫下，只能无辜的瞪着湿漉漉的眼睛，张开了狗嘴，伸出来长长的舌头，以证清白。 “啥都没有！” “其他狗嘴，你也看一下。”叶成海继续出馊主意。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傻小子又去掰其他狗的嘴。 “别闹了，别听阿海骗，这要是被几只狗分吃了，你掰开它们的嘴也啥都看不到。” “那我八爪鱼怎么办？” “可能躲在哪个角落吧，晚一点自己就出来了。”叶耀东伸了伸懒腰，扭了几下，转头喊叶父先吃饭。 累死了，一回来就被这些孩子缠住，听他们讲他们的丰功伟绩。 叶父：我更累，你好歹还坐下来享受了一下我孙子们的服务。 “先吃饭，先吃饭，别找了，指不定一会儿就爬出来了，都很晚了，天都黑透了……”林秀清也招呼他们先进屋吃饭。 三人往屋里走，而那群孩子们还是不甘心章鱼跑了，还在院子里找，嘴里都念念有词，爬哪里去了？躲哪里了？好能爬啊…… 他们都没管那些孩子了，叶耀东边走边道：“板车上还有一个桶，里头装的是一些小虾子，你等会儿记得剥壳，肉剥出来晒虾仁，别浪费了。” “知道了。” “里头还有一只小青龙，我今天抓的，等会你记得煮了给小九吃。” “啊？今天还抓到了小青龙？” “嗯，运气好，虾笼放的，只有六只，卖了五只，特意也留了一只最小的回来给小九吃，她没尝过味儿。” “她牙才两个，跟小米粒一样，哪里能咬得动啊？” “你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就行了，不然煮熟了，肉剥出来剁成泥喂给……” 这时，叶耀东说话声顿时哑然而止，并且又惊讶的叫声。 “啊！卧槽！！！” 紧接着林秀清跟叶父的声音也响起。 “啊！怎么在这里……” “哎呦，怎么在小九手上……” 刚进屋的三人都瞪大了眼睛，只见前面桌子边上的站笼里，爬着一只大章鱼，而站笼里的叶小溪，正坐在那里，两只小手揪着它的一只触角拉扯。 章鱼也正在往她身上爬着，她却一点也不害怕。 听到大人的声音时，她还瞪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们。 叶耀东看到惊了一下，就快走几步上前，“我的乖乖，你不害怕吗？” 他边说边将已经爬在她腿上的八爪鱼抓住，但是，八爪鱼的吸附能力可是杠杠的，扒拉那里，他用力的抓了一下，才从叶小溪腿上扯下来。 “粑粑粑粑～”叶小溪含糊其辞的叫着，并且双手握住栏杆，稳稳的站了起来。 “这东西啥时候爬进来的，你不知道吗？”叶耀东拿着触角乱动，紧急攀附在他手臂上的八爪鱼，转头问林秀清。 林秀清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我前面在洗碗，听到你们回来的动静就出去了，也没转头去看她在干嘛？” 叶耀东无语了。 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竟然爬进屋了，还爬在小九身上，小九也不怕，还抓着它的触角，揪着玩。 “给她衣服换一件吧，身上都是八爪鱼的粘液，脏死了。” 语毕，他又朝外头高声喊了一句，“叶成湖，把你的桶拎进来，找到章鱼了！” “啊！找到了？” 外头的孩子们全部一窝蜂的往里头涌进来？ “爬到屋里来了？” “哎呦，咱们也傻了，忘记来屋里找了，光在院子里找了。” “这也太能爬了吧？” “嘿嘿，找到了就好，爹快放进去，我要把它养起来，养的大大的。”叶成湖刚跑进来看了一眼后，又高兴的立即跑出去把桶拎进来装。 “你还真准备当宠物啊？” “嗯嗯，我要把它养的大大的，然后生好多好多的小章鱼，然后小章鱼又生好多好多的小小章鱼，这样等我长大了，我就发财了，就不用干活了……” 叶耀东：“……” 脑路清奇！ 子子孙孙无穷尽…… “思路不错，有前途。那你好好养着，我等着你发财了养我。” “胡说八道”，林秀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都是被你带坏的。” “关我啥事啊，不是你说的吗？养宠物就给他养呗，干嘛非要吃了它？”—王八 “这八爪鱼能一样吗？而且这一桶里头有7只，这么多，能卖几块了……” “那王八也老补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就会抬杠，她还能不知道他是故意报复她那会儿不让他吃王八？ 反正明天拿来煮了吃，就说死了！ 哪里还能真的养起来？这八爪鱼能跟王八比的？王八多好养。 孩子的话听听就好了，哪里能当真？ 第688章 遛龙虾 叶成湖也快速的将桶拎到身后，警惕的看着他老娘。 还是爹好！ 只是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刚扔进桶里的那只红章又爬了出来，那又大又长的触角爬的格外的快，一不留神就又爬上了桌角，在桌角横杠上不停的挪动。 叶耀东见林秀清偃旗息鼓，就打算坐下吃饭，脚就踩在桌角的横杠上，一团柔软的触感像是让他踩在了屎上…… “什么东西？” 他惊讶又连忙低头往桌角看去。 “啊！又爬出来了……” 大家也都往桌角看去，也发现了这只大红章又偷跑了。 林秀清连忙道：“我就说了不能留了吧？你看这才刚抓回去，没一会又偷跑了，这要是放一晚上，指不定晚上都能爬进你们被窝了。” 本来她就打算晚上把这只大红章拿来炒一碗，偏偏两个孩子哭的呼天抢地，整个人都扑在水桶上，两个人还堆叠在一块，压的死死地，死活都不让她抓。 她只好暂时先作罢，明天等他们去上学了，偷偷拿来煮了。 现在好了，可以光明正大的抓过来煮了，林秀清心里这么想着也行动了起来。 她将那只在桌子底下乱爬的红章抓了出来，并且道：“赶紧抓出来煮了，不然明天你们都没地方找，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叶成湖不死心的道：“可不可以将它绑起来？” “呃……”叶耀东好笑的看着他，“绑不了，它浑身都是软的呀，浑身都能缩，你绑起来，它还是能逃掉，还是给你娘煮了吧，桶里不还有六只小白章，那个逃不掉。” 只会儿死掉。 不过，留过夜倒是没问题，放到明天估计也被阿清下锅，或者卖了，养是不可能养的，他也就说说而已，口头上满足孩子们。 毕竟他是要当好人的，有阿清当坏人就够了。 叶成湖满脸纠结又心疼，叶成洋却道：“哥哥，煮了吃吧，它那么大只，肯定会欺负小只的。” 说着他还砸吧了两下嘴，“它软软的，应该很好吃。” 叶成海他们也道：“你这杀了，还能吃到嘴里，我们都还吃不到嘴里。” “毛都没看到一根！” “就是。” “好吧。” 其实他愿不愿意，这条红章注定都是要下锅的，林秀清没等他说话，就已经舀了一瓢的冷水倒到锅里，然后红章放进去，盖上锅盖。 不过，她才刚转身准备去烧水，这家伙居然又顽强的将锅盖顶了起来，从缝隙中又钻了两根触角出来。 围在灶台边上的孩子们都哇哇叫，叶成海个头最高，连忙将锅盖掀起来，又将它丢了回去，然后将锅盖紧紧摁住。 “这八爪鱼太能爬了。” 大人看到他们小的已经将八爪鱼又抓了回去，就又坐回了桌子，林秀清也连忙赶紧坐下生火。 “看到了没有？晚上不煮了，明天都能爬上天花板。” “那桶里的你不能吃。”叶成湖讨价还价。 “行，死了我再拿来煮。” 先应着，反正等他们明天放学回来，又能去抓，没空闹腾，没空哭。 叶成湖这下心满意足的才将桶往自己屋里提，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还是放自己屋里跟小八做伴比较让人放心。 一群孩子又全部都往他们房间去。 八爪鱼对他们来说没啥可新鲜的，天天都能看到，但是，这是他们亲手做的瓶瓶罐罐抓到的，意义不一样。 现在自己的没了，只能看别人的新鲜一下了。 林秀清连忙喊住他们，“板车上面有一个装虾的桶，你们去拎下来帮忙把虾剥壳了，别光顾着玩，趁还没睡觉，把活给干了。” “知道了。” 他们噔噔噔的跑进去，瞬间又一溜烟的跑出来。 林秀清又连忙提醒他们，“里头还有一只小青龙，等一下记得抓进来给我。” “哇塞，还有龙虾～快快快～” “快快快～” 干这些活，他们还是挺积极的，对他们来说，剥虾壳就是在玩。 林秀清交代完，就按着锅盖等着，等八爪鱼烧开了后，才又重新夹出来清洗，然后再将它的触角都剪下来，剪成一小段，才去院子里拔几棵蒜叶跟几个辣椒一块翻炒。 这个红章炒的有点微辣还比较下饭的，虽然他们当地吃饭比较清淡，而且喜欢放糖，带点甜口的，但是偶尔也会吃点辣。 正好叶耀东跟叶父还在那里吃饭，一人还倒上了一杯海蛇酒，她的红章炒出锅正好给他们下酒了。 只是，半天了也没见这群孩子将青龙送进来。 正好炒完菜，她也腾出手来可以出去瞧一下。 “人呢？” 她站在门口傻眼了，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叶母就只有狗。 叫他们剥虾，将小青龙拿进来，人跑哪里去？ 叶母头也没抬得道：“这群皮猴子将龙虾绑起来，带出去遛弯了。” 林秀清：“……” “这几个兔崽子。” 人家是遛猫遛狗，他们遛龙虾？ “叶成湖～叶成湖～死哪里去了？” “叶成湖快给我滚回来……” 她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朝周围四面八方喊道。 “来了，来了……” 不一会儿，一群人又通通跑了回来。 “龙虾呢？要是给我整没了，打死你。” “在在在，还在，我就是拿出去给其他小朋友看一下。” 叶成湖连忙跑到跟前，将手上的绳子递给林秀清，“就带出去遛遛，马上就回来了。” 林秀清一个五根锤，狠狠的砸向他脑袋，“叫你给我拿进来，拿哪里去了？半天……还用绳子带出去遛弯，找打……给我去把那一桶虾仁给剥了，不然等会把那几只小白章都给炖了。” “啊！那不行！我马上剥。” 叶成湖捂着脑门立马积极的跑去剥虾仁，其他人也都跟了过去。 林秀清哭笑不得的提着绳子进屋，还特意拎给叶耀东看。 “叶成湖干的好事！” “调皮一点，也总比生个笨蛋好。”叶耀东夹了一根章鱼须须，吃的心满意足。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率先将绳子解开，随便拿了个碗，先把小青龙罩着，免得跑了。 锅还没来得及刷呢，光想着赶紧将八爪鱼炒出锅，好出去看看他们怎么老半天也没把龙虾拿进来。 “正好煮出来剁碎了煮面给小九当夜宵。” “啊啊啊～” 叶小溪对自己的小名已经很熟悉了，听到了她娘喊她，也啊啊啊的叫着。 “衣服还没给她换呢。” “小孩子脏一点有啥关系？等会给她喂完面条指不定又掉的一身都是，到时候再一块换就好了。” 好吧，当娘的比较有话语权。 叶父道：“过几天孩子周岁，你记得去市里面将她外公外婆接回来，店铺关个两天没事的，这么久了，两个老的也没休息过，接他们回来呆几天。” 叶耀东点点头，“我知道，看看这两天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我就自己去接他们，没空的话就给他们打个电话，让周叔提前一天将他们接回来，正好趁机休息几天。” “应该的，顺便趁休息，提前把工钱结给他们，这样等他们回老家了，也能说道说道，免得给人说是在给你白干活。” “知道了。” “他们要是有啥瓜果蔬菜想卖的，到时候让他们都顺便带去，放到店铺卖，反正都是开在那里的。” “这季节应该也没啥瓜果蔬菜的吧？” 叶父白了他一眼，“有没有，你话得说好听一点啊。管他们有没有瓜果蔬菜卖，他们不嫌麻烦，挑几麻袋的番薯土豆过去卖都行。” 叶耀东无奈的应了，“好吧。” 林秀清在一旁听着满脸笑容，再也没有比自己娘家受到婆家人尊重，更让人高兴的了。 “到时候可以让我爹娘在这住一晚上，第二天一起吃个周岁饭，然后再送他们回去呆两天。” “嗯，这个简单的。” 第689章 瓦罐章鱼 趁着风和日丽，天气晴朗，海面风平浪静，他们又连续出海了两天才休息，因为叶小溪周岁了。 叶耀东他们将即将报废的粘网也都干脆的收了回来，这两天蛤蟆鱼数量已经急剧减少，每天只有三四百斤，却得耽误一天的时间去收，还兼顾不了拖网，挣得还只够油钱。 所以，父子俩商量了一下，反正接下去也要休个两天，正好趁机收回来，舍弃了，过几天就专门拖网或者放延绳钓。 虽然说废弃的渔网没有用了，收回来也占地方，但是他们也不至于缺德的直接扔在海上。 海里废弃的渔网杀伤力，对一些海洋生物来说不是一般的大，之前他们遇到过的那只鲸鲨就是受害者。 海洋污染也会损害他们的利益。 今天渔网收回来时，也粘了两只小青龙，他都留下了，打算第二天加餐，顺便一些好的海鲜也都留起来，放阿财那里保鲜，又问他买了一些。 至于市里头，他就拜托周叔将家里所剩的所有鱼干都运过去，正好昨天部队还来电话要了2000斤，他就打电话给他老丈人，让他跟周叔一块送去部队，送完再顺便让周叔将两个老人接回来。 运送了几趟，再加上最近收的货不多，他家现在算是彻底将货都运送到市里了，一点也都没有剩。 市里面店铺里库存大概也有个五六千，也能支撑一段时间，剩下的陆续再收一点，主要接下来还得看阿正那边晒的货。 父子俩因为渔网数量不多，收回来也难得算早的，靠岸时，太阳也都还没下山，才3点多。 等叶父将渔网先一步送回去时，林父林母已经在家里了，他们笑容满面，好一顿寒暄后，才一起帮忙把渔网都卸下来，堆在角落。 然后又紧接着推到码头去，继续将蛤蟆鱼再运回来。 林母也自告奋勇的拿上菜刀帮忙杀鱼，他想拦也拦不住。 叶耀东是真觉得他老丈人丈母娘两人为人真没得说，比他爹娘动不动就骂他，动不动就嫌弃他，动不动就不看好他，强多了…… 不过，也有在变好，现在反对声听的也少了些…… “阿东啊，你来”，林父朝他招招手，拉着他往屋里去，“这段时间你没空去市里头，挣的钱没法交给你，还越积越多，我都天天提心吊胆的到处藏。” “正好休息几天，回来就都给带回来，你快来数数。这些天，放在手边那么多钱，我的心一直提在那里，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不敢闭上，赶紧给你了，我也好安心睡个好觉。” 叶耀东将手在身上擦了擦，才跟他进屋，“你直接给阿清就好了……” “她一个女人家哪里知道店铺的事，当然得交给你，跟你细说了，钱我放到孩子的屋里藏着了，刚好中午回来，在孩子屋里睡了一觉。” “都一样，都一样，给她跟给我一样的……” “那不行，还是得给你，跟你说的，她哪里懂……” 林父吃到这个岁数了，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这钱交给女儿，跟交给女婿可不一样，交给女儿的话，就会有点变味了。 他一进到孩子们的屋里，就去角落的柜子里拿出一大包的布袋递给叶耀东，沉甸甸的，叶耀东都得两只手捧着。 “挺多，还挺沉的，你拿回屋数数。里头我还放了张纸条，就记了每天卖多少钱，我也不识字，上面就记几个数字，你将就着看看，不然我怕太多天了，记性不好。” “哎行行，辛苦你跟娘了，市里头店铺都靠你们撑着。” 林父摆了摆手，笑着说：“一家人说这个干嘛？能帮的帮一点，也是应该的，你先拿回屋慢慢数着，我出去看看。” 叶耀东看着自己身又脏又湿的，也就先回屋了，顺便把钱交给阿清先数着，他得洗个澡先。 林秀清接过沉甸甸的一大包钱，上面摸着软绵绵的，都是钞票，笑容满面的道：“这里头应该有两三千吧？” “差不多，今天不还送了2000斤到部队吗？这里就值个800块钱了，再加上这一个多礼拜卖的钱，2000多有的。” “你等会儿数十张大团结出来拿给他们，算是这个月的工钱，提前结了，明天吃完午饭送他们回家时，正好给他们带回去。” “哎好。” 阿清喜滋滋的捧着一袋的钱都倒在床上，开始数起来。 叶耀东瞄了一眼堆着跟小山一样的纸币硬币，也觉得这数量还真不少，虽然里头成本占了一大半，但是好歹利润也不少，也不可深究。 他端了一盆热水到屋里，坐在椅子上边洗澡边看着林秀清财迷的一直咧着嘴数钱，嘴巴就没合拢过。 “把你口水擦一擦。” “啊？” 林秀清正数着欢快的，听他这么一说，抹了一下下巴，还真的有点，并且在张嘴说话时，还滴了一小滴出来，瞬间把她给不好意思的。 “一直沾口水数钱，口水都滴下来哈哈哈……” “我以为是财迷。” 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又不是没见过钱，家里存款比这还多。你别吵了，你看，被你打断了，我都忘记数多少了。” 叶耀东也喜欢看她高兴的模样，拧了一把热毛巾，抓住头尾两端放后背上来回的搓动，心想着这就是他赚钱的意义，老婆高兴，孩子富足，父母欣慰，朋友一同上进奔赴。 正当他搓完上面搓下面，搓完下面搓脚脚，数钱的数钱，洗澡的洗澡，一片和谐时，屋外头远远的响起了一句。 “娘，我回来了。” “娘，我走了。” 停都没有停一秒。 林秀清刚停下手头数钱的活，转头往门口看去，嘀咕了一句，“一阵风似的，脚都没落地，又跑没影了。” “跑海滩边收瓶瓶罐罐去了？” “肯定的，这几天都是这样，一回来，书包一甩，马上就跑了，脚都没在一个地方停留两秒。” 叶耀东将毛巾往脸盆里一甩，拿过桌子上叠好的衣服裤子套起来，“我跟去看一看，还没看过他们咋收的那些瓶瓶罐罐，顺便把他们今天的白章都留起来，明天中午加个餐，今天没有拖网，东西还挺少的。” “能不能加餐，那就看你本事了。” 前两天，她偷偷的趁他们上学，把白章煮了，骗两儿子说死了，他们因为也抓到了新的，倒是没有那么在意。 现在在眼皮子底下，还要把隔壁几个孩子的都拿过来，那就只能看他本事了。 “啥本事不本事的？孝敬三叔还能有异议？” 嘴里说的硬气，不过出去前，他倒是从床上抓了一把硬币放口袋。 不是他对自己没信心，而是这群孩子觉悟肯定没这么高！ 有钱就好办了，没有什么是钱不能收买的，一分不行就两分，两分不行就五分，卖给他，总比被他们老娘没收走好。 林秀清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一声，摇摇头，“嘴硬！还不是要跟孩子们买。” 叶耀东也听到了，无所谓她笑话。 院子里，林父林母在那里帮忙杀鱼，而叶父也在帮忙，身上衣服都换过了，应该是洗完澡刚过来。 他绕过他们，小跑着出去，往海滩方向追赶那群孩子。 也就他穿个衣服的时间，几个都跑的只剩小黑点，差点就追不上，只有洋洋小短腿落在最后面迈着，嘴里还叫着等等。 这会儿潮水都还没退到底，叶耀东跑了一小段后就放慢脚步，顺便将前方跑一半摔倒在沙滩上的叶成洋，顺手拎起来抱在怀里，拍了拍他衣服跟裤子。 “你人都还没有水桶大，竟然拎着这么大个桶跑，摔不死你。” 要不是水桶拿来装过海鲜，有点腥臭味，又脏，还有点水，他都想把水桶往他脑袋上盖，保准整一个完整罩住。 还好摔在沙子上也不痛，春天裤子穿的也厚，叶成洋被抱起来后，也只是两个手心拍拍，就又抱住叶耀东的脖子。 “爹，你怎么回来了？快点快点，他们都跑了……” “急什么？潮水还没退到底，慢慢走来得及。” “那里有螃蟹，爹，有螃蟹……” 叶耀东朝他手指向的右边看去，石头蟹，不要也罢。 “不要了，追你哥哥们要紧。” “哦，那爹你走快点，走快点啊，快点啊……” 叶成洋看着其他人都跑远了，心里着急，只能不停的催促他老子。 叶耀东被他催的只能快走，追赶那些孩子。 此时因为退潮了，海滩上也多了一些奔跑的孩子们，有的很多都是跟着他们屁股后面凑热闹。 潮水也在他们小跑中，渐渐的往下退去，但是还差一点。 “拉起裤脚走过去吧？就一点点水，顶多到膝盖，没事……” “好啊好啊，反正娘看不到，不知道……” 叶耀东小跑上前，敲了一下叶成海额头，“我看到了。” “啊，三叔你怎么来的？” “不来我怎么知道你胆大的要下水。” “不深啊，肯定不会有事……” “不准，有一就有二，去周围转转，给我捡点好货回来，转一圈再过来，水就退下去。” “好吧。” 大人就是这么讨厌！ 叶成海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后，只好老实的提着桶在周围转悠起来。 别人家的孩子倒是无所畏惧的，直接挽起裤脚下水，想趁机看看他们放的瓶瓶罐罐里头有没有章鱼？但是却被他们几个呵止了。 “不准动，敢动我的东西，我打死你们！” “对，不准动我们的东西！” “我们就看看……” “看看也不行，我们都还没看过，谁也不准看！” 就是这么霸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明天我们也做一串瓶瓶罐罐过来放，抓章鱼。” “切，学我们～” “谁说就只有你们可以放，我们也可以……” …… 一群小屁孩叽里咕噜的在那里说，倒是没有打起来，估计也是因为平常玩的比较好。 叶耀东在海滩边看着他们跑来跑去，跟着潮水往下退去，他们也一点点的往落潮点走去。 直到潮水退的差不多后，他们也跑到了瓶瓶罐罐跟前。 “哇，终于退潮了，可以抓章鱼了……” “抓章鱼咯～” “哇哇，又可以抓章鱼了～” “快点～快点～” 第690章 鸡贼的叶成湖 叶耀东也走到自己儿子放瓦罐的旁边，看着他们蹲在那里兴奋的翻动，一个个掏过去，他也一个个转悠，看了过去。 感觉还挺新奇的，难怪一个个这么兴奋，一放学就赶紧往家里冲，也不在路上逗留，第一时间往海滩上跑。 “啊！有有有，我抓到一个了……” “我也抓到了……” 叶成湖这时也兴奋的从罐子里面掏出了一个挥舞着触角，张牙舞爪的大黑章，“好大！好大！爹，我这一只好大，最大的。” 他兴奋的满脸通红，说话时都激动的口水乱喷。 这只大黑章的个头有点太大了，看起来应该有两斤多，头都比他拳头大了，叶成湖人小手也小，抓着它的一只触角有点勉强，且它的粘液太湿滑了，抓着有点滑溜。 在大黑章的蠕动挣扎当中，他一个没留神，就直接掉在了水里。 虽然退潮了，但是周围海面上还有一点水没退下去，大黑章一落到水里后，就挥舞着它的八只触角在水里摆动乱爬。 叶成湖哇哇叫着，试着抓了好几次都没抓住，就被滑的抓了个空，其他一直看的小孩也都兴奋的赶紧踩水里去抓，但是一个个手小，配黑章又特别滑溜，触角上面都是粘液，没人能抓的住。 都在抓住的时候，滑了，只剩下满手心的粘液。 “你们不准抓，不准抓，那是我的，是我的……”叶成湖生气的嚷嚷着，又跳又叫。 叶耀东看到这边的动静，也连忙走了过来，看到旁边孩子都在弯腰朝水里那一只章鱼扑去，叶成湖都快气的炸毛了。 一个男孩正好抓住章鱼的两只触角，将它从水里拎了起来，兴奋的举起，“哈哈，我抓到了，我抓到了……” 这下子彻底激怒叶成湖了，他生气的直接将人一把往水里推去，“这是我的，是我的八爪鱼。” “啊，尼玛的叶成湖……” 被推进水里的男孩生气的叫骂了几句，直接冲了上来，两人瞬间勾肩搭背，扭打到了一起。 “啊，打死你，明明是我的，是我罐子里抓到的……” “谁让你掉水里了？我抓到的就是我，玛德xxx……” “我的……” 叶耀东满头黑线的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孩子，还不等他走到跟前拉架，他们家的孩子都激动的全部都冲了上去。 从一对一，变成了一对多，又多人对战多人的混战…… 连叶成洋小不点点一个，都还凑上去伸着他的小短腿，踢一下，踢一下的，嘴里还念叨着，“踢死你，踢死你……” 看着有点好笑…… 谁还没几个兄弟姐妹了？ 叶耀东失笑着摇摇头，先将这个凑数的小家伙拎到一边去，才喊道：“好了，别打了！再打的话，都给你们绑起来拖回去，一个个送到家，看你们屁股开不开花？” 混战继续，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大家都不为所动…… 打的正兴起呢。 叶耀东无奈的只好上前，将被打的最狠的那个人先解救出来。 “好了，再打的话，回去你们也要吃鞭子。” 一群姓叶的少年，见三叔出手了，只好偃旗息鼓，骂骂咧咧。 “不准抢我们的东西，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有什么了不起的，放开我，我也要回去告诉我爹……” 小男孩抹了一把眼泪鼻涕，直接飞奔回去跑，旁边有几个孩子也跟着一块跑了，是他的兄弟姐妹。 “哼，我爹就在这！” 叶成湖非常得意！ “哥哥，八爪鱼跑了……” “啊！我的八爪鱼……”叶成湖惊跳起来，差点忘记了他的八爪鱼。 这鱼已经往外面游去，跑的老远了，叶耀东连忙拉住他，并且喊住都要往前跑的孩子们。 “别往前了，我去给你们抓，你们继续去收你们的瓶瓶罐罐。” “那爹，你一定要抓回来啊，这是最大只的，都没有抓到过这么大只，你一定要抓回来……” “知道了，罗嗦……” 叶耀东也将裤脚挽得高高的，淌着水快走向前，还好这条章鱼泡在水里悠哉悠哉的，也没着急往海里跑。 他走上前，拿着水桶，直接将它捞了进去。 轻而易举…… 要是用手抓的话，可能他也不好抓，太滑溜了，又恶心，还把自己搞得狼狈，直接用水桶将它捞起来就好了，简单省事。 叶成湖看他的黑章又被抓了回来，立即高兴了，“抓到了，抓到了，爹太厉害了。” “嗯，水多装一点，满过它，这样就不容易爬出来，你去掏你的瓶瓶罐罐吧。” “好嘞。” 这时，叶成洋也兴奋的抓了一只小白章过来，害叶成湖都紧张了，害怕被他都掏光了，前往跑过去继续忙活。 争取自己多掏几个，洋洋少抓几个。 叶耀东将桶装满水放到一旁后，才又重新在他们几个周围转悠了起来，看看他们都收获了多少？ 全部加起来够不够一碗？ 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喜声音，也一阵一阵的。 这有的玩，又有收获，对孩子们来说吸引力太大了，每一回掏到章鱼，对他们来说都是惊喜。 叶耀东来回转了两圈，他们就都掏完了，且都相互提着桶聚集到一块攀比，看谁今天抓到了最多。 “嘿嘿，肯定又是我赢了，我有一只好大的章鱼，一只可以抵你们好几只。” “可是你那只是黑章，黑章不好吃，白章才好吃，白章最贵，你那个大只没用！” “哼哼，那也是最大只的……”叶成湖不甘示弱，“我还抓了四只小白章。” “我也抓了四只……” “我就两只白章，我还有一只红章，只比你的少一点……” 他们七嘴八舌的报着数量，叶耀东站在一旁也计算了一下。 不错！ 也有22只了，够两碗了，明天摆两桌正好够数。 前几天随口一提，没想到歪打正着，这群孩子们小打小闹的，也能给大家带点口福。 “收完了，回家回家～”叶成海高兴的大手一挥。 “咱们可不可以等天黑了再回去，这样娘就没地方卖了？咱们是不是就可以留下来吃了？” “你傻呀，三叔不是在吗？咱们把章鱼拿给三叔卖啊，就说今天没抓到就好了。” “哎？？？” 所有人都眼睛一亮，惊喜了。 对啊，三叔今天在！ 一群孩子全部都眼睛晶亮的看着叶耀东，渴望的看着他，三叔没空，他们也都好久没有买零食吃了。 “三叔～” 得来全不费工夫，都不用他费唇舌，这群孩子这主动送上门了。 叶耀东摸了摸口袋，硬币叮当叮当响，他们几个眼睛也全部都向他口袋看去。 他笑了笑：“那卖给我好了，你们白章一只打算卖多少钱？” “啊？这能卖多少钱？” “我们不要钱！”叶成海连忙出声道，“三叔只要给我买快速面就好了……要是还能买汽水就更好了……” “对对对……”其他人连忙附和。 阿海哥真聪明！ “你们想得美！一只白章才多少钱？一包宏发快速面要2毛8分钱，还想要汽水，怎么不上天？” 真鸡贼！ 又想要泡面，又想要汽水，一只白章才多少钱，算盘打的噼啪响，想的倒是美的。 “嘿嘿～我们可以多抓几天，都给你。” “对对对，我们多抓几天都给你！” “三叔，求你了～” “求你了～” 叶耀东摸摸下巴，“那你们怎么跟老娘交代！” “就说没有！” “打我也没用！就是没有！” “对，打死我也说没有！” “嗯嗯！”几个女孩子也都跟着点头。 可以的…都是很有骨气的少男少女…… 为了一口吃的，挨几顿打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家常便饭。 “那行！那我可不管你们挨不挨打，都是自愿的啊。” “放心吧，三叔，我们不出卖你。”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 “爹，我的也可以卖给你吗？”叶成湖小声的道。 “嗯？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花我的，还想挣我的钱？” 臭小子！ “那这是我抓的，你要，你不是要花钱买吗？” “那我到时候就不用给你买快速面跟汽水了，对吧？” 叶成湖歪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我要钱，不要吃的。” 到时候蹭洋洋的就好了～ 他心里得意的想着，他没有没关系，洋洋肯定有。 爹都给大家买了，不可能不给洋洋买，他到时候吃洋洋的就好了！ 他就是如此聪明！ 第691章 周岁 叶耀东听着他认真的说，只要钱不要东西，也不觉得意外，心里打的啥主意，他还能不知道吗？ 这可是亲儿子，屁股一撅，他都知道拉的什么屎！ “行，那给你算钱，其他人我啥时候抽空了就给他们买快速面跟汽水喝，你就别想了。” 叶成湖小鸡啄米似的笑容灿烂的点点头，反正他已经有主意了。 叶耀东见得他笑得一脸鸡贼的模样，掏掏口袋，摸出一大把硬币，身前的孩子们眼睛都看直了。 “哇，三叔你带了好多的钱！” “好多硬币！” “别流口水啊，你们没份。”叶耀东在手心里挑了挑，拿出四个的五分钱，其他就又放回了口袋。 接着他拿了两个五分的递给叶成湖，又拿另外两个五分的给叶成洋。 这下喜的叶成洋眼睛都笑眯了，嘴巴咧的大大的，高兴的道：“我也有吗爹？” “当然了，你哥放的这些瓶瓶罐罐，可是有你的一半，刚刚你也抓到小白章了，这要分钱，当然你俩一人一半了！” 叶成湖手里拿着钱，脸上笑容都凝滞了。 啊？他还要跟洋洋一人一半？ “你哥要钱不要吃的，那就也给你钱，一人一半，到时候就不用给你俩买快速面跟汽水了。” “好啊好啊，我喝麦乳精就好！” 叶成洋很高兴，他还以为都是哥哥的，没想到还有他的一半，太好了。 叶成湖就高兴不起来了，没东西吃就算了，钱还少了一半！ “爹……” “咋？不满意啊？那你自己拎去码头卖，你卖给我，肯定要打点折扣的。” 可恶！ 叶成湖撅着嘴，握紧了手里的一毛钱，有心想抗议，但是看着他爹人高马大的，肯定抗议无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叶耀东看着他郁闷的模样，心情大好，提起他脚边的水桶，招呼他们先把各自的白章都抓过来扔桶里。 “集中一点都放我桶里，回去你们也好方便说今天啥也没有。” “好嘞～” 他们纷纷朝自己桶里抓小白章，掏空后，就将桶里的水都倒光，只有俩女娃还各剩了一只一斤不到一点的红章。 叶秀秀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红章也一起放到他桶里，“三叔，这个红章我也不要了，都送给你，回去我就说啥也没抓到。” 叶晶晶想了想，也将自己桶里的抓出来，“那我的也给你。” 两个还挺上道的，两只红章晚上也能炒一碗，招呼老丈人，丈母娘。 叶耀东摸摸口袋，从一堆硬币里又数了两毛钱出来。 孩子的目光一直目不转睛在他身上，追随着停留在他手上，眼睛放光的看着。 叶成湖也期待的看着，以为他爹良心发现，要重新再补给他一点。 但是没想到，他视线一直追逐着他爹的手，看到递到了两个姐姐手上，一人一毛钱，跟他不搭噶。 “呐，我也不白要，收好了，给你们买纸笔学习用品，快速面跟汽水过些天还是有你们的。” 两个女娃兴奋的接过，“三叔真好！” 其他人都眼馋极了，早知道就要钱了，实打实的钱握在手里多好啊，想买啥就买啥，校门口老多东西了…… 叶耀东看一下眼睛都泛着狼光的几个孩子，就近顺手敲了两个脑袋，“行了，别看了，看了也到不了你们手上，好好读书，以后才能挣大钱，现在该回去了。” 他提着最重的一个桶，先一步往回走，拎回去正好下锅。 身后一群孩子们连忙提着他们的空桶跟上。 “三叔，你拿回去的时候一定不要给我们娘看到……” “是啊，没看到就不会怀疑了。” “这样就不会挨打了……” 叶耀东很配合的道：“没问题，你们等会儿就先跑回家，先吸引你们娘的注意力，我再提着桶，慢慢悠悠的走回去，她们也不会跑我家来看桶。” 一群大大小小的萝卜头都一起点头。 能不挨打，他们当然也不想挨打。 都达成了共识后，他们都无比欢乐，兴奋的拎着空桶在海滩上边跑边哇哇叫，叶成湖必须将刚刚的郁闷抛在脑后，跟着大家边跑边叫。 “我们一起比赛，看谁先跑到家，谁就赢了？” “好啊好啊，你们不准跑了，全部都站一块……” “预备，跑～” “哇哇，没说完就跑……” 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快乐，如此简单。 叶耀东提着一桶的章鱼，一桶的小海鲜，也加快了脚步。 院子里，杀鱼的人也多了一个，叶母这点也下班回来了。 两对父母亲亲热热，一起杀鱼，一起说话，笑容满面的看着无比的和谐。 叶母看到叶耀东回来了，连忙笑着说：“我不在，你也不知道把你阿姨叫过来杀鱼，两个亲家大老远的回来，还没歇口气就坐下来干活了，说出去给人笑话。” 不等叶耀东接话，林母就连忙客气的道：“这干啥还要请人啊，我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杀几条鱼有啥关系啊，真让我们闲着干坐着，我们还浑身难受呢。正好有点事情干，也能打发一下时间，不然老头子原本都准备扛着锄头去你们地里看一看了。” 叶父笑着说：“你们在市里头也辛苦，难得回来怎么好意思叫你们干活？东子就是不懂事……” 叶耀东：“？？？” 明明他出去的时候，才看到他老丈人跟丈母娘在院子里杀鱼，而他爹已经在院子里了。 第一个看到的人都没阻止，反而怪到他头上来了？ 大人就是这样，就爱随便往小辈身上甩锅。 “那我现在去叫阿姨？” 叶母瞪了他一眼，“这都快杀的差不多了，还去叫啥？” “那没我事，我进屋了……” 叶耀东提着两个桶就往屋里去，跟长辈呆在一块，就特别容易被拿出来说当话头，没听到，他可以当做不知道。 “哎？今天抓了几只章鱼啊？刚刚听隔壁几个小的在那里嚷嚷着说一只都没有，咋回事啊，被人偷了啊？” “谁知道？海滩上人是挺多的。” “那明天得早点去，要是赶不上退潮的话，就让你们大嫂二嫂去转一转，免得被人家偷去了……” 叶耀东没管身后他娘的念叨，先提进屋。 林秀清数完钱正在做饭，看着他提着两个桶回来，连忙上前接过，正打算说话的，却被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几个小的让我保密，他们卖给我了！” 她就知道，他这个三叔的脸没那么大，还是得花钱。 “那就先拎到角落去养一晚上，明天再煮。” “嗯，这一桶杂七杂八的小海鲜晚上先蒸，等会儿给大嫂二嫂那边都端一碗过去，都是几个小的捡的。” “好。” 今天这一出，算是瞒天过海，等林秀清端着煮好的小海鲜送过去时，几个小的都安然无恙的坐在饭桌上吃饭，只是时不时眼神交汇一下，显得很鸡贼，看的让人有些纳闷，不过她是心知肚明的。 阿东真是孩子王，那么大的人了，还陪这群孩子胡闹。 次日一早，林家的两个大舅子大舅母早早就带着新衣服，虎头鞋过来了，这是林母提前交代过的，她在市里没空准备，就叫两个儿媳妇准备了送过来。 叶小溪今天也特意打扮了一下，绑了两个小啾啾，头上还夹了两个大红色的发夹，是叶耀东去年捞海蜇时，是从浙省带回来的。 配着她肉嘟嘟的小脸，看着格外的喜庆，她还穿着一身红色的新衣服，像画上的福娃娃一般，特别招人喜爱。 两个舅妈从她换上新衣服开始，就一直不停的夸赞。 “从没见过像咱们小九这么可爱的女娃娃，这小脸蛋，让人摸了还想摸。” “谁家女娃娃都没有你们家养的这么好，这小手臂摸着可真结实……” “会走了没有？会叫人了吗？” “偶尔叫爹娘，偶尔又叫爸爸妈妈哥哥，含含糊糊的，走还不怎么会走，站是站的挺稳的，扶着床边倒是能走几步。” “等会给她啃个鸡爪，腿脚就有力气了。” …… 一屋子的女人都在那里叽叽喳喳，叶耀东在门口瞄了一眼，也没好意思进去，就去看看两个嫂子菜准备的咋样？ 结果却被一群孩子围住，“阿远没来吗？” “三叔，阿远他们没来吗？” “没，他们都要上学，哪有空过来？你们也赶紧给我去上学了，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的。” 叶成海恋恋不舍，“我还以为他今天会过来，想带他一起去海滩边摸章鱼……” “别惦记了…… “阿东这一桶白章昨天留回来的，还是买的啊，数量还挺多的……” 一群孩子看到叶大嫂正提过角落的一桶白章，边捞边嘀咕，都吓得赶紧背着书包跑了，也不敢久留废话了。 “小兔崽子！” 叶耀东笑骂了一句后，提起裤脚蹲了下来，问他两个嫂子，“要不要帮忙？有啥要干的吗？” “不用不用，有啥事我们叫你哥就好了，你进屋去陪亲家说话吧。” “那好的。” 这都第三个孩子了，满月没办，周岁当然也不准备折腾，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就行了，也没有请外人。 简简单单，但是该有的仪式感也没落下。 叶小溪穿着红色绣着虎头的衣服，穿着虎头鞋，带着手镯，脚镯站在站笼里面，抬手抬脚听着都叮叮当当，可爱无比。 叶惠美跟阿光的女儿今天也带过来了，两个女娃娃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也有伴，两人啊啊叫的交流着，也毫无障碍。 大人们中午吃饭都时不时会转头看她们一眼，然后会心一笑。 “这两个同个岁数，就差几个月，以后倒是有伴，可以玩到一块。” “是这样的……” 第692章 生气 午饭后，叶耀东就去叫周叔开拖拉机过来，准备把林父林母还有两个大舅子他们一车送回去。 林秀清顺便将他们送过来的红包，都一起放到篮子里头，给他们带回去，篮子里头还放了几条新毛巾，这算是他们当地的伴手礼，不让客人空手而归。 她还顺便把林父林母的工钱也一起塞他们手里，拖拉机在那里等着，二老怕让人久等，也推脱不过，就收下了。 林家两个嫂子也都看的很高兴，两个老的没有白忙活一场。 叶耀东还给他们扛了一麻袋的鱼干，装了一篮子的各种贝类干，给他们带回去。 等把人都送后，他们才都松了一口气，即使只是简单的两家人一块吃个饭，但也不轻松。 叶父中午酒喝进去，这会儿都微醺，满脸红彤彤，打了一个酒嗝道：“现在送回去，你打算啥时候再把人送到市里去？” “后天下午吧？正好嫂子们跟左右邻居他们晒的那些干货，明天估计都干了，一起送去。” “那你自己看。” “等明天酒醒了再说，一个个喝的满脸通红，醉醺醺的，赶紧先回去睡个觉了。那么多酒喝进去，也不知道悠着点，少喝一点……”叶母扶着叶父念念叨叨，打算先把人送回去，再过来收拾。 中午的菜其实也没剩多少，这年头请客吃饭哪里能有剩菜？有的吃，都是敞开了吃，也就一些带壳的，他们觉得没肉，懒得剥，才有剩下。 搁他们这些海边人家，谁也都不稀罕，每天吃不完倒掉的都不少。 叶大嫂叶二嫂也不觉得可惜，将剩菜剩汤啥的都倒到一块喂家里的那群狗子，也不浪费，也让狗子们沾个光，饱餐了一顿。 叶耀东今天高兴，中午也喝的有点多，走路也有些微微颤颤，进屋就直接倒头睡了，并且一觉还睡到了天黑。 连晚饭都没吃，身旁妻女啥时候躺下的他都不知道，只是睡够醒来时发现身旁有人，他也就顺手抱了一下。 林秀清也感觉到身旁的动静，侧过身，面朝着他，搂着他，带着轻微的起床气说话。 “睡醒了？” “嗯。” 叶耀东将头埋进她的颈窝，蹭了蹭，手脚也不老实了起来，两条腿将她的腿夹住，手探进衣摆里。 林秀清随他动作，只搂着他。 “肚子饿不饿？我给你煮个面条？或者给你炖两个蛋？” “还不饿。” 继续摸索…… “我看一下几点了……” “不用看，看啥，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等下起来了就知道了。” “那你倒是起来啊？”林秀清推了推他的肩膀，他却不动如山，继续把玩手上的。 “刚睡醒，我酝酿酝酿，缓一缓……” 他还深深的在她脖颈间嗅了一口，嗯……洗过澡了，有澹澹的香皂味，混合着体香，清香好闻。 “不老实就不老实，还说什么酝酿，缓一缓……” “我只是想着今天女儿周岁，咱们也得庆祝庆祝……” 叶耀东含住她的耳垂，边去拉扯她的衣服…… 林秀清的耳洞里塞着茶叶梗，啃咬的时候还带有一点异物感，引得他嬉戏了好一会儿才舍得转移阵地…… “乱说…中午吃饭庆祝过了……” “那是大家一块庆祝，又不是咱俩。” “大半夜的……” “大白天的，你又没空，我也没空，你不也嫌太亮了？别说话，专心一点……” 林秀清咬着下唇，见他有心思，也就随风摇摆…… 良久事毕后，两人搂抱在一块好一会儿才分开。 “热死了，都出汗了……”林秀清坐起来摸了一下后背，湿漉漉的，嫌弃了一下。 叶耀东爽完后也神清气爽了，起床气全无，“我去外头给你打水。”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反正也要起来给你煮东西吃。” “我自己打两个蛋煮煮，吃一下就行了。” “我去就好了，你笨手笨脚的……”林秀清随意的穿了下背心跟短裤就出去了，反正在自己家也没人，大家都睡了。 叶耀东也随便套了下衣服，跟了出去，反正都清醒了。 “我帮忙烧火。” 林秀清拿着一小把的稻草，正准备引火的，听到这话，转头笑了一下，“这有啥好帮忙的，让你躺着，你也不躺。”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反正我也睡够了。” 她将点燃的稻草，塞到灶堂里，才去把墙壁上挂着的篮子拿了下来，从里头摸了两颗鸡蛋出来。 “给你煎两个荷包蛋，再煮一碗长寿面吧？香孤也有。” “都行，你看着办吧，我不挑。不过，不要倒米酒了，中午酒喝的有点多了，挖一勺葱头油就好，香一点……” “还有澹菜干也可以抓几个放下去，鲜一点……” “有没有黄花菜？黄花菜也放一点好了，不要青菜了，省的还要跑门口去摘。” “下午剩的虾，还有没有？”叶耀东嘴里说着不挑，人却到处走着翻动。 林秀清：这叫不挑？ “知道了，你别翻了，你不知道放哪的，我给你弄好好的就好了。” 她应了一声就转头按他要求给他准备配菜。 灶膛里头已经烧着火了，里头还有晚饭烧剩下的柴，就煮个汤面而已，也不需要再往里头添加了，叶耀东闲着没事也跟着她身后转悠。 “你能不能坐下？不要跟着我？” 碍事！跟前跟后的！ 叶耀东伸手从后头抱着她，“哪里碍事了？” “哪里都碍事，你要是闲着没事干，你就坐桌子边等着，我煮煮两下，马上就好了”，林秀清转过身推了推他，“老夫老妻了，还这么黏黏湖湖的，别挨我那么近，这叫我怎么干活？” “没情趣！” 林秀清拍了他一下，他才放开，一天到晚搂搂抱抱的话，她啥都不用干了。 叶耀东被嫌弃的只好坐在桌边，翘着二郎腿等吃了，“老婆，我看你一天天也挺忙的，里里外外都少不了你张罗，要不村委那活咱就不要了，反正你也走不开。” 林秀清惊的转头瞪他，“你傻啊，多好的工作，那可是吃公家饭的，多少人做梦想要去干都没得去，这都天上掉馅饼砸到咱们了，你竟然还不要，还想着扔掉？钱挣太多了，烫手吗？傻不傻啊！” “可是你也忙不过来，你也没空去啊，天天忙活着洗衣煮饭带孩子，你能腾得出手啊？咱娘也没空帮你，我们又不差那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 “那也是公家饭，铁饭碗，不要多可惜啊，都送到手边给咱们了，人家一个工作都可以卖好多钱，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虽然阿清也觉得她自己很忙，家里里里外外都要她张罗，叶母又没空搭把手，一时半会哪里能离得开她？ 但是，好好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哪里能甘心？以前她可是做梦都想要份工作挣钱。 “那你又没空去，又没有兄弟姐妹在这里可以顶替的，大嫂，二嫂也不识字，不然给她们去，” 林秀清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大方，一个工作，她们两个人得打起来，以后都不说话了，还不如给惠美呢，惠美好歹识字。” “她不也要带孩子，照顾家里啊。” “她还有两个小姑子没嫁出去，家里可以让小姑子张罗，这背着孩子去上班也没啥不行的，就在咱们这个村子里。” 也行，给老妹更好。 “行啊，那就给惠美去好了，你明天去跟她说一下。” 林秀清怔了一下，“就这么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工作真不要了？还真的给惠美啊？” “谁跟你开玩笑，我一直都说真的，这不心疼你，忙里忙外的吗？那你要是真想去上班，我就叫娘不要干了，叫她回来给咱带孩子照顾家里？” “那她得骂死你！”她没好气的道。 叶母现在多风光啊，在村子里走路都带风，抬头挺胸的别提多神气，整天都满面春风，要是敢叫她不要去上班，留在家里给他们带孩子，他得被骂个狗血淋头。 叶耀东摸摸鼻子，想想也是，按他娘的尿性，他只要一开口，得被她从头骂到脚，说他屎湖了脑袋。 “那你就别去上班了呗，你要去上班了，咱家就没人看着了，家里多少宝贝啊？而且到时候我要不在家，鱼干装车，还得你看着呢。” 林秀清还是舍不得放弃那么好的工作。 “那就再看看，再说吧？好端端的，怎么这会儿说起来？” “这不是想着都拖了大半年吗？之前还说等年后，去年后也没去，总不能人家给咱工作，咱们拖着不去，还一直占着名额，短期还好说，要是拖久了可不好。” 林秀清想想那倒也是，只不过一想到是铁饭碗，就怎么想，怎么舍不得。 “让我想几天，多可惜啊……” “惠美也不是别人，你俩不也关系好吗？” “那不一样。” “想想咱家的宝贝，想想你手头老多钱了，你就不可惜了。” “谁还嫌钱多啊？” “这辈子都已经花不完了，还上啥班啊，如果可以，我都不想干了。” 这是实话！ 可惜上辈子已经太过摆烂了，这辈子不挣钱也得有个事做，才能显得不废物。 林秀清端着煮好的面条，重重的搁在了桌子上，汤都洒出来了，生气的道：“你天天都不想干，有钱挣，你也不想干，自己不想干，也让别人不要干。” 说完，她就扭头回屋了。 叶耀东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背影，“诶？我说啥了，你发啥脾气？” 刚刚叫她不要去上班，也没见她生气啊？这会儿怎么还生气了？ 奇了怪了！ 第693章 哄老婆不丢人 女人还真是奇怪的生物！ 说生气就生气！ 脸说放下来就放下来，都让人猝不及防。 这一两年里，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甩脸色，都被他惯坏了！！！ 真是的，亏他刚刚还那么卖力！ 叶耀东心里腹诽了一下，就从桌子上筷笼里抽了两根筷子出来，打算先把面吃了，再进屋去跟她好好说道说道，哪里能随随便便就发脾气？ 他都这么优秀了，不把他当大爷伺候就算了，竟然还给他甩脸色，得治治！ 眼前碗里的长寿面，色香味俱全，配料贼多，铺满了整一个海碗，两个荷包蛋都被压在了底下，绿色的葱花，零散的分布在上头，看的人食欲大增。 叶耀东从中午睡到半夜，又狠狠的活动了一翻，早就饿了，他食指大动，将底下的面捞上来，吸溜了一大口，才夹起配菜。 这一顿也不知道是算夜宵还是算是晚饭，反正吃得他心满意足，连底下的汤都喝的一干二净，还打了个饱嗝。 他撩起衣服，拍了拍肚子，“吃饱喝足，继续战斗！” 怕起身屁股下的木凳子发出声响太大，他还180度旋转了一下身体，才站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往房门口走，顺便把堂屋的灯给关了。 林秀清此时还生闷气的将被子拉过头顶，将自己整一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听到他进屋的动静也一动不动，不理会。 叶耀东将衣服脱光光，只穿着裤衩，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想把吵醒孩子，只是床板还是吱啊吱的发出了小声的声音。 他躺到林秀清身旁，看着她好笑的将自己从头裹到脚，生闷气，就将她整一个人带着被子，全部都抱了个满怀。 “好好的，生啥气啊？怎么还甩脸色给我看了？哪里不爽，骂我几句不就好了？” 林秀清继续一动不动，闷不吭声。 “你要想去上班，那咱就去上班好了，背着孩子去也行啊，只要你不觉得累。” “我不也是心疼你吗？在家数数钱多好啊，掌握着咱家的命脉，生杀大权，呼来喝去，想骂我，骂我，想打孩子，打孩子，多爽啊～” 林秀清原本还不想搭理他，准备再冷一冷他，谁知给他这话说的瞬间绷不住了，在被窝里抖动了两下。 叶耀东偷笑，更来劲了，伸手就直接往被窝摸去。 “要不你现在就打我两下？反正你想干嘛就干嘛呗，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在哪儿呢，手藏哪里去了？” 林秀清给他上下其手摸的烦不胜烦，明明她手在头顶上抓着被单，他却还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找她的手，找他个鬼啊找…… “你烦不烦啊，赶紧睡你的觉？”她郁闷的将被单从头上拉下来，然后背过去。 叶耀东打蛇上棍，死皮赖脸的贴上去，“那你告诉我，你干嘛生气？” 她用手肘顶了他两下，却挣脱不开他，还被抱的更牢了，郁闷的只好闭上眼睛装睡。 “是不是我说不想干活，所以你生气了？” 哼哼…… “我就那么一说，哪里能不干活？这不得养家糊口，肩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啊，我不干活不挣钱，你哪来的底气骂人啊，我多挣点钱，你骂我才能更有成就感……” 林秀清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笑着拍打两下她腰上环着的手，“你就一张嘴，整天胡说八道哄人。” “会哄人，你才会高兴，我的日子才能好过啊。” 他早就忘了，刚刚自己在外头，心里还腹诽着要把这女人好好的治一治，这会儿倒是怂怂的哄人了。 “说的跟真的似的，还不都是你说的算。想买小家电就买小家电，想去浙省就去浙省，想买大船就买大船，家里哪一件大小事不都是你说了算。” “哪有？我都是事先知会过你的，家电是小事情，其他大事可都是你说了算，你同意之后我才做的。” “我不同意你也做。” “哪有，我从不违背妇女意愿，回回都是你情我愿，你刚刚都把我抱的老紧了，指甲都差点要抠到我肉…嘶里…了…疼啊…” 怎么现在这么喜欢掐人？他的老腰，嘶～ “别贫嘴，睡觉。” “要不要再来一次？我吃饱了，感觉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林秀清有些拿他没辙，“你再啰嗦，我就拿你的臭袜子堵你的嘴！” 危机已除，可以放心休整了。 叶耀东这下倒是听话的放开她，躺到一边去，双手枕在脑后。 这家庭氛围和谐比什么都重要，有益于全家身心健康，他牺牲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哄老婆又不丢脸，老婆高兴了，整一个家庭都和谐了。 不然，整天哭丧着一张脸，臭着一张脸，好好的风水都得被败坏了。 两人静静的躺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但是气氛倒是一点不尴尬不奇怪，还挺和谐的。 林秀清过了一会儿说道：“娘晚上吃饭的时候偷偷跟我说，她跟爹今年攒一攒，年底拿点钱给咱们，补贴一下咱们买大船，让我不要跟大嫂二嫂说，她们没有买船，她就不拿钱了。” “嗯？” 人一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叶耀东已经躺的迷迷糊糊的，听到这话又有些清醒了。 “我娘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这么善解人意了？” 林秀清笑着道：“娘不是一直都还挺好的吗？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以前又穷，只能抠抠索索的，多省点钱少点花销而已。” “没分家那会儿没钱，她也没朝我们要过钱，都是各房自己的钱自己收着，一大家子全都是吃她的，喝她的，她也没甩脸色。” 这倒是真的，他得承认，他娘挺拎得清的，就是嘴巴坏了点，性子急躁了点。 “嗯，是没朝你们谁甩过脸色，火力都朝我开的。” “你那不都是自找的？” “好吧，那你咋回的？” “还能咋回？我就跟她说不用，等到明年交船了，咱们钱应该也能勉强攒够，攒不够的话应该也没差多少，跟她说了到时候再说，不着急。” 叶耀东翻了个身，又将她抱在怀里，轻声的应了一声。 “你看着办好了，他们真心实意硬要给的话，你就收着，反正以后咱也少不了孝敬，到时候比大哥二哥他们多给点，慢慢还回去就好了，反正他们也才50多，日子还长着呢。” “到时候再说吧，船都还没影呢，还得等明年，现在说这话有点早了。就是今天娘跟我提了一下，你在睡觉不知道，我就想着跟你提一嘴。” “趁着小九周岁，所以想说点好话吧，等真给了再说。” 他又闭上眼睛。 “嗯，还有，你明天还要去老宅帮忙把老房子改改，大嫂今年也要养猪，打算跟二嫂一起放老宅养，也省得这里还要再盖猪圈，臭烘烘的。” “那不得把靠后院的那间房再打掉半面墙？顺便把屋里的房门堵上？” “晚上听他们是这么说的，反正老宅房间空了那么多，也没住人。屋里啥也没有，房子也旧了，再拿一间来养猪也没什么，而且打掉的那间房也是大嫂他们原本住的那个屋。” “嗯，他们爱折腾就折腾，爹娘没意见就好了。” “爹娘能说啥，她们想养猪，他们总不能不给养吧？又没有叫他们帮忙养。” “不管他们，反正咱们不养，等鸡鸭抱窝了，多孵一点，我们多养点鸡鸭就好了，反正小鱼小虾多的是，随便喂喂都好养。” 叶耀东说着说着都含糊起来，又快睡着了。 林秀清还想再跟他说几句话的，但是听他声音含糊的，好像快睡着了，又有点郁闷了。 怎么就那么好睡，前面才刚醒没多久，还真的是最近太累了？ 听着身旁呼吸都均匀了，她只好也闭嘴，给身旁的孩子盖好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第694章 清明 次日清晨，叶耀东因为夜里睡得实在太足了，早上鸡一叫，还没全亮，他就已经醒了，只不过还一个小家伙比他更早睡醒。 他坐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床尾躺了个肉球，正抱着脚丫子在那里啃的正香，会心一笑，他轻手轻脚的挪了过去。 怕吵醒阿清，他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将孩子抱在怀里，然后坐到凳子上给她把衣服裤子鞋袜穿起来，扶着椅子站，他才穿衣服。 “耙耙耙耙耙……”叶小溪扶着凳子兴奋的叫着。 “嘘，你娘在睡觉，小声一点。” 他将衣服裤子快速的套了起来，就将她赶紧抱出去。 堂屋里，老太太已经坐在那里生火煮稀饭了，看到父女俩已经起来了，笑着道：“昨晚睡够了，两个倒是起的早。” “嗯，太早睡了，所以起的早。” 透过窗，可以看到外头天灰蒙蒙的，好像又快下雨的样子。 叶耀东将叶小溪放到站笼里站着玩，自己就去窗户边瞧了一眼，顺便将窗户打开，浓重的水汽透窗而入。 “又要下雨了？” “是要下雨了，后天就清明了，这两天雨水多。” 他站到门边去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日历，昨天二号那一页已经被撕下了，今天是三号，他往下又翻动了两页，大写的三个红字，清明节，清清楚楚的印在日历上。 清明时节雨纷纷，那昨天晴天还算难得。 这几天一直忙活着拖网，又孩子过周岁，早出晚归，回家倒头就睡，也没空去翻看日历，没想到都清明节了。 “那我们后天去扫墓？” 老太太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叶耀东又转头继续翻看日历，一直翻到了五一才又停下，屋外头也开始飘起了小雨。 原本叶耀鹏还想着趁这几天得空，去打墙把猪圈整出来，过几天好抱小猪仔，今天看样子是干不了了。 叶耀东也乐的自在，闲散的将摇椅从屋子里拖了出来，放到门口廊下，躺在上面，看着外头雨丝飘飘，细雨绵绵。 而叶成湖傍晚回来，嘴里也在嘀咕嘀咕着：“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哎呀？竟然会背？我家要出状元了？” 叶成湖仰着脖子得意的道：“我可是要考两个100分的，当然会背了，你就等着瞧吧，等期中考，我要是考了100分，你就带我去市里。” “记得还挺牢的，等你考了100分再说吧。” “哼哼，反正你不准反悔。” “你先做到先。” 叶成湖甩了一下脑袋，傲娇的往屋里跑，“娘，后天清明节，老师说明天不要上学，放假两天！” “还没上两天学又要放假了，还要放两天……” “因为老师要提前回家扫墓，所以就放假了。” “这不得吵翻天了……”林秀清在屋里絮絮叨叨的，挺不乐意看到他们在家里吵。 不过后面，她想看他们在屋里吵，都还看不到呢。 清明前一天，一大早，全村的孩子都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村口路边等着，就看着谁拿着锄头扫把从路边走过，就统统跟了上去。 因为他们当地扫墓有分墓饼的习俗。 墓饼基本就是光饼。 光饼在当地是非常有来头的，相传它是老百姓献给戚继光抗倭用的，中间打个洞，可以用绳子穿起来，便于行军打仗。 而在清明节这天，对于很多当地人来说，它又是墓饼，是用来祭墓用的，有意思的是，当光饼成了墓饼以后，在祭完祖先的时候，就必须在现场把它分发掉。 这年头物质比较匮乏，孩子们没有零食，清明节因为可以去要墓饼，也算是孩子们非常喜欢的一个节日。 尽管它算是鬼节，但是在清明期间，田间、地头或者山上，只要鞭炮一响，孩子们都会从四面八方赶到墓地去讨墓饼。 它不仅可以当零食，还能填饱肚子，所以讨墓饼不仅仅是小孩，很多在地里干活的大人也会去，只要碰到几家人祭墓，一天的点心就算免了。 叶家的几个孩子不管男女，从放假的这一天开始，就一直在外奔波，从早到晚都没看到人影，中午也没看到人跑回来吃饭。 叶耀东一开始也没回过神来，还纳闷怎么大半天都没看到人，还以为跑到哪里玩了，直到山上到处不停的传来鞭炮声，他才恍然大悟，一个个都去山上讨墓饼了。 “我说怎么今天早上这么安静？正好中午省一顿饭。” 林秀清也笑着说：“这会儿应该在周围各个山头转悠吧？这时不时飘一点小雨，路上都是泥水，也不知道回来该脏成什么样。” “洋洋那么小一个，可别跟丢了。” “去年就没让他去了，今早也不知道啥时候竟然偷跑了。” “那么多个人在，反正也是在附近几个山头，应该不至于把他给弄丢了。多一个人，也能多讨一个饼，家里那么多个孩子，今天能讨几十上百个了，明天咱们扫墓就有货源了，省钱！” 林秀清笑的牙不见眼，“你算盘打的真响。” 去年清明节的时候下大雨，他们都没让孩子出去讨墓饼，他们家扫墓的时候也没几个孩子来讨，也就准备了十几个，后面全部剩回家，给自家的孩子吃了。 今天只是偶尔飘一点雨丝，时不时还晴一下，明天估计还真的会有挺多孩子跟大人的。 叶耀东在下午放晴的时候，还被叶耀鹏叫去老宅帮忙打墙，整理猪圈了。 只是这是老房子，有点老了，叶耀鹏那个房间是属于老宅里面，连在一块的，不像老太太原本那个小屋是独立在后院的。 打墙的时候，整一栋房子都跟着摇晃，屋顶的瓦片都哗哗响，吓得叶父连忙喊停，心里肉痛极了，不准他们再打了。 只让他们两家都一块放到老太太的那个小屋子那养，合伙养，到时候合伙分。 本来就已经有不少年份，破破烂烂的，只是因为是石头砌的，所以显得牢固了一些，就屋顶漏水会厉害，还有门板渗水厉害，这要是真的打掉了半面墙，估计整个老房子也废了。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只能勉强接受，不然叫他们专门砌一个猪圈，那又得花钱，这老宅已经有一个现成的了，谁都不愿意掏钱另外砌一个。 “呵呵，大嫂跟我一块儿用老太太的那个屋养猪，那是不是老太太的那块地，也分一半给我种啊？”叶二嫂心里的算盘打的噼啪响。 叶父眉头都皱紧了。 当时因为老二媳妇买了头猪，所以老太太的这个小屋子就给她养猪了，为了堵老大媳妇的嘴，就将老太太路边开的那一小块地给老大媳妇种。 现在竟然又拿这个说事！ 叶父看向了叶耀东。 叶耀东挑了挑眉，也看了过去，“不用看我，我不会种地，没想着争，阿清也没空种地，她也不会有意见，你自己看着办。” 他家院子里圈的那一小块地，就够他们忙活了，种的菜也够他们家吃了。 “回头问了你娘再说，我俩都还没死呢，争啥？现在先帮我把屋顶上的瓦片修补一下，你们咂那两下，晚上我跟你们娘都能躺到床上看星星了。” 叶耀华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媳妇，连忙说道：“哎，好的爹，我去搬张梯子过来。” 叶二嫂瘪瘪嘴有点不服气，但是也不敢再吭声了。 叶耀华觉得自己媳妇丢人了，想极力弥补，搬来楼梯后就自告奋勇的爬了上去。 叶耀鹏也觉得不好意思，也一块爬上去帮忙，而叶父跟叶耀东则在底下帮忙扶着楼梯，顺便递瓦片。 两妯娌也很有眼力见的拿起扫把，在周围洒扫整理起来，倒是看不出刚刚被人怼的模样，看起来还挺能自我调整的。 叶父看着叶耀东道：“明天清明扫墓，等会儿你骑自行车去东桥村，专门做光饼那个人那里订50个光饼，明天一早咱们去拿。” “订啥？家里一大串孩子今天全部都出去赚光饼了……” “我怕不够，本来早上也是这么想的，下午看着都放晴了，明天指不定也晴天，顶多下点太阳雨，那估计人就多了，不够分。” “不够分，那就发钱好了，大家更高兴，做饼的那里指不定做不出来，这附近几个村子就那一两户人家会做光饼，今天都这么晚了，再去订，哪里还能做的出来？” 叶父想想也对，前几天没订，早上也没订，这么临时，人家也做不出来。 “那买其他的饼……” “那人家更没空做，这几天不应该都加班加点的做光饼吗？” “那发钱…也没见有人发钱的……” “少见多怪，不够分，到后面发钱人家更高兴。” 再过一些年，大家都不缺吃喝了，发这些糕饼之类的，没人会喜欢，而且一般人也觉得麻烦，还要特意去订做，直接发钱最让人高兴了。 扫墓的人家省事，讨墓饼的孩子们又高兴，可以任意支配。 叶父犹犹豫豫的，“那就明天再看看，看够不够分？” “嗯，我到时候零钱多带一点。话说，爹，咱是不是得给我爷爷修个墓啊？这一直就只有那一小个棺材墓，不太好啊。” 第695章 讨墓饼 他爷爷那会儿是日子艰难，一个人讨饭讨来海边的，然后就在他们村子扎根落户，后面勤快努力，在乡亲们的帮助下盖起了房子，娶上了媳妇。 追根究底，他其实也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他爷爷当时也没条件提前修建墓地，死后他爹他们就临时用石头修建了个棺材形状的墓，只要能放进棺材就行了。 说到这个叶父就叹了一口气。 “年前，手头宽松，我就跟你大伯二伯说了想给你阿爷修墓的事，家里都是劳力，请个师傅就行了，材料要不了多少钱，大家一起出，三个人平摊也要不了多少钱。” “结果他们推三阻四，都说自己没钱，以后再说什么的。说也没有放外头风吹日晒，已经比有的人好了，多少人家的墓也都是这样的，等过些年，他们快入土了，再大家一起出钱修一个大一点的，多几个位置。” 叶耀东皱紧了眉头，“合该就想着自己快躺下去了，再修了给自己啊？提前修墓还觉得可惜了？” “就是舍不得出钱。” “总是要掏的啊，爷爷，大家都有份，早修墓晚修墓总是要修的，早修地还能便宜一点。” 等他那些伯伯挂了，那有的等了，得二三十年后了，以后还不让盖墓地了。 老太太也指不定还能活多少年，总不能也临时随便盖一个，提前修一个放在那里，以后也有备无患。 他们乡下很多老人屋子里，梁上都还提前备着棺材放在那，就是为了临时不慌，古代的皇帝听说刚上位就开始修陵墓的。 “唉，是都要盖啊，你阿嫲都80多了，谁知道还能吃几年？但是你两个伯伯都不着急，不乐意现在修，我也不能光自己掏钱盖啊，三兄弟总得一起出钱，一起盖。” “烦死了，前几天也跟他们说起过一回，就光说没钱。算了，等两年再说吧，你两个堂哥进去了，你大伯整一个人精神气看着都没那么好，不好跟他吵。” “那我们自己出钱修好了，修了以后就归我们自己这一房。” “那怎么行？都是一个爹生的，这修墓怎么可以撇下他们？晚一两年再说吧。” 那真是有够郁闷的，他们家也不能专门修一个墓地，把他阿爷阿嫲安葬在他们家墓地，撇开他伯伯，这也同时也是他们的爹娘，他们也有份。 这下连叶耀东也不爽了。 “那他们要是一直都不盖，咱们还真的等到二三十年后再盖啊？” “那肯定不能等这么久，再说吧，晚两年看看。看看你几个堂哥们有没有谁出息了，出息了，只要有一个舍得出钱盖，另一个也没辙。” 那也只能这样了。 也就清明节到了，不然他也想不出修墓这一回事，算起来他也是不孝子孙了。 想想，昨天老太太一整天心情都不佳的样子，估计修墓也是老人家现在挂在心头的头等大事了。 今年清明只能将就着先扫扫墓，明年看看能不能给他爷换一个风水宝地旺全家。 屋顶的瓦片他们家还是不缺的，角落里堆了一小堆，都是盖房子剩下的，留着备用，毕竟年年台风，年年都得修屋顶。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个人一块在上头修补，速度倒是会快一点，一个多小时就修补的差不多。 他跟他爹两个人扶着楼梯，让他们俩慢慢爬下来就完事收工回家。 叶大嫂叶二嫂也仿佛没事人一样，边走边在那里商量着，晚一点一人抓几只小猪一块养。 叶耀华也笑着缓解刚刚的不愉快，“两个人一块养，活一起分摊，倒也能轻松一点。” 叶二嫂：“说的倒简单，这要是养多了也累，光一天到晚打猪草煮猪食就够累人的了。” “干啥活不累？啥钱是好赚的？”叶耀鹏也道。 说到这，叶大嫂突然间贼兮兮的道：“听说南边有些海边渔民现在都不打鱼了，大一点的渔船都用来拉洋货了，贼挣钱，一趟都能挣几百上千块，来钱……” 叶耀鹏连忙道：“这可不能拿来说……” 叶耀华也连忙一口拒绝，“这违法的事咱可不能干，三天两头被抓的人可不少，听说去年枪毙了好多个。不能干，不能干，咱就是普通老百姓，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了。” “听说咱村子里头那个，买了我们前一个地基的那个，就是专门干这事，听说房子里头堆了老多东西了，也不知道真假，以前还看着挺多工人的，这几个月倒是没看到。” “管人家干嘛？顾好自己就好了。” 叶耀东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长了，总会有人知道，猜测来猜测去，只会加重别人的好奇心，越来，越多人知道那是。 不过，估计他们有很多根据地，不一定就村子里这一个，打一枪换一个地，一段时间没有出现的话，倒是能稳住。 好歹也算点头之交，他也希望人家安安稳稳挣大钱，多个朋友多条路。 眼看要走到村中心了，他转移话题道：“爹说明天早上七点到九点时辰好，让咱们早点起来去扫墓，来不及订光饼，到时候我多带点硬币，光饼不够发就发钱。” “发钱？直接给钱啊？” “啊？还能直接给钱的？不都是给墓饼的吗？” 他们连忙发出疑问，同时注意力关注点也被转移了。 “家里那群孩子今天估计得带回来一堆的饼……” “也不知道够不够，反正不够就发钱就好了，省事一点，也更受欢迎，反正这会儿也没地方可以订。” 叶耀华想想，觉得这样好像也行，“那你就带点钱备用好了，到时候花了多少，我们一块平摊一块出，不用叫爹出钱了。” 他爹三兄弟每年是轮流承担扫墓费用，今年也是轮到他爹主祭，其他两个伯伯也只要人跟去扫墓除草就行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叶大嫂犹豫的说：“这好像也没见人扫墓发钱的……” 叶二嫂却高兴的道：“那有啥？光饼不也要花钱买？折现更好，这要是我，肯定宁愿拿钱。这主意好，也省了光饼订太多了，发不出去，自家吃浪费。” 其他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钱跟饼，他们肯定选钱啊。 叶耀鹏这时也松口，道：“我们家硬币不多，东子硬币比较多，你先垫一下，到时候我们一起平摊。” “嗯，你们没意见就行。” 这时已经快四点了，他们走在村子里的大路上，都能看到三三两两扛着锄头扫把回来的人。 中午吃完饭去扫墓，到这个点也差不多，坟头干净的人回来的会更早一点。 路上嬉戏的一些孩子也都人手一个光饼，有的还跟在这些扛锄头扫把的人身后，被大人驱赶，说已经扫完墓回来了，才四散开来。 有的孩子一身泥泞，脏的都快看不到鞋子，裤子的颜色了，脖子上还挂了一大串的光饼，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山上回来。 等叶耀东他们回到家时，他们也看到自家孩子在门口蹦蹦跳跳，脖子上也挂着一大串的光饼，吵吵闹闹。 “我数了，我有16个！” “那我肯定也有16个……” “你在路上都吃了好几个了，而且我们跑得快，多讨了好几个。” “都是洋洋，讨厌死了，走的又慢，还得等他……” 林秀清也从院门口出来朝他们喊道：“赶紧回家洗澡换衣服了，全身都是泥巴，吓死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去泥潭里滚了一圈回来。” “是下雨了，路上太滑了，都是泥巴，山上的路又不好走……”叶成湖撅着嘴，狡辩道。 而叶成洋则讨好的抓着林秀清裤子，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的道：“光饼没有脏，娘。” 叶耀东走近一看，他整个人都快成泥人了，胸口以下都是泥巴，脸上也带了几道泥巴，难为他还将光饼保护的好好的，没有弄脏。 林秀清一头看着他黑不熘秋的爪子，她的裤脚上也印了好几个爪子印，无奈的道：“你看一下你的手！” 叶成洋低头一看，吓得赶紧将手松开，紧接着，又立马伸手要将他娘裤子上的爪子印拍下，结果爪子印越拍越多…… 林秀清无语的往旁边挪了一步，“好了好了，没骂你，回家洗澡了。” “你们今天都赚大发了啊？发财了，可以当饭吃一个礼拜了，家里也不用生火了。” “啊？不行不行，我都快噎死了…不能再吃了……”叶成湖第一个抗议。 他家能吃的好东西太多了，爹啥好吃的都舍得留回来，真叫他啃七天光饼，他哪里受得了？ 叶成海也一脸愁容的道：“我脖子都吃得拉长了，回来灌了好几口茶，才感觉咽到肚子里。” “谁让你们中午不回来吃饭的？也好意思说，一身脏死了，还在这里说话，也不知道先去洗澡，晚上的衣服自己洗。”叶大嫂瞪了他们一眼。 叶二嫂也喊了自家三个，“你们比猪圈里的猪还脏，还不赶紧进屋去洗澡？还在门口站着，等什么？等着吃鞭子吗？” 这群孩子被呵骂了一下，才收起兴奋的心情，纷纷的赶紧各回各家。 第696章 祖宗保佑 叶耀东跟林秀清也领着自家的两个泥人回去，顺便将他们脖子上挂着的一串光饼也给解了下来。 “你是咋做到的，整个人都脏，就光饼没脏？” “因为他摔倒的时候，都把头仰的高高的，手撑在地上。”叶成湖替他回答。 叶成洋笑得一脸腼腆，“脏了就不能吃了。” “傻小子，倒是挺暖心的，还好没走丢。”叶耀东笑着弹了一下他额头，“快跟你娘去洗澡吧。” 他将两儿子的光饼集中起来数了一下，还真不少，两个人加起来也有25个，满山遍野的跑一整天，也难为两个小不点了，真的辛苦了，抽空再好好犒劳一下他们。 老太太在门口翻找着竹筐，好不容易翻到了两个看起来稍微干净一点的，她就拖着往后门去。 “你干嘛？” “我拿后门去刷一刷，洗一洗，等晾干了，拿来装光饼。” 叶耀东拿过她手上的两个筐，“我去洗吧，你继续叠你的。” 老太太笑看着，也不争。 等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他们全家就都起来了，准备早点吃完早饭，到点就出发。 老太太也从自己屋里拖了两个大麻袋出来。 “你这是啥？” “天金元宝，我昨天买了好多捆回来，叠了好久，等会带到山上去给你阿爷多烧一点，苦了半辈子，没享到福，多烧点钱下去给他，也让他在底下享享福。” “好吧……我爹也买了一堆。” “你先拿出去，屋里还有。” 老太太进去又出来，手里又多了好几沓黄纸。 “还有没有？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没有就走了。” “没有了，没有了，可以走了。” 其他人都在院子里等着了，拿锄头的拿锄头，拿扫把的拿扫把，拿镰刀的拿镰刀。 叶父已经用扁担绑好了两端，一头是一个装满光饼的竹筐，另一头是老太太刚刚从屋里拖出来的两麻袋天金元宝，还有一篮子祭品。 见人都从屋里出来了，他才道：“都好了，可以走了吧？一大早起来，磨磨蹭蹭到现在，其他人都在路边等着了。” 说着，他就挑起了扁担，率先走在前头。 浩浩荡荡的一家子全部都往村口出发，而叶大伯叶二伯两家已经早早的等在村口了，他们两家人倒是没有叶父家人多。 儿孙都挺大的，该做工的都去做工了，该坐牢的还在坐牢。 等他们出发时，身后同样尾随了一大串的孩子，并且随着他们往山上去，一路上加进来的孩子也越来越多，到了山上后，队伍也越发壮，四面八方，闻讯而来的人更多了。 一路上也遇到了好多去山上扫墓的，但是奈何人家好像都喜欢尾随在他们身后？这是什么道理？ 叶成湖一路走，一路扭着脖子往后头张望，想看看队伍有多长，直到他看到旁边一条小路上的队伍，后头跟着的人也全部往他们这边跑。 他才郁闷的跑到后面喊道：“你们走啊，你们干嘛都跟着我们？旁边别人家也可以去啊，你们快去，不要跟着我们了。” 他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天，才攒了那么些饼，却又要发出去，都气死他了，早知道昨天就不去了，可恶！白跑一天！ “嘿嘿，听说你们家可有钱了？当然是跟着你们了。” “哪有钱，我们家没钱，穷死了，我娘天天都说要把我跟弟弟两个卖了换钱。” “我家也是。” “我家不一样，我娘只说要把我打死……” 说着说着，叶成湖也混进了那群孩子堆里头，侃侃而谈。 叶老太爷的棺材墓也没有离得多远，就在一个山坡上，从山脚爬十几分钟就到了。 他们到的时候，不远处有一户人家刚扫完墓，不过身后一群孩子发现冲过去的时候，人家却说已经扫完墓，分完墓饼。 但是压根就没放鞭炮，要是放鞭炮的话，孩子们早就发现这里有一户，早就跑过去讨墓饼了。 不过说分完了，孩子们也无可奈何，昨天大家也遇上好几回，遇上这样的，就只能白跑一趟了。 这两年，讨墓饼的人贼多，因为家家户户的孩子也多，每一次祭墓，到处山头，满山遍野都是孩子，一般人总要准备一两箩筐的光饼。 这个时候，孩子们没有零食吃，墓主人同样也有不少是穷得开不了锅的，但是穷归穷，祭墓总是不能免的。 所以那些实在拿不出钱买好多光饼的人，只能偷偷的去祭墓，比如压了纸钱，收拾好东西，才放鞭炮，等大家闻声而来，他们早就熘之大吉了。 即使被追上了，墓主人也会说，墓饼已经分过了，而且分完了，你也奈何不了。 有些人为了保险，干脆不放鞭炮，无声无息中就把坟上了。 偷上坟没有好名声，但也是无奈。 今天一大早竟然也给他们遇上了，不过倒是不认识，好像是隔壁村的，看着不远处干干净净的坟头周围，这些人应该天刚亮就来了。 “又白跑一趟！” “明明没有放鞭炮的……” “地上都没有看到红色的鞭炮……” 叶家几个孩子刚刚也兴奋的全部都跟着一起跑，早就忘记了，他们讨来的都充公了。 “赶紧都干活除草了，别废话。” “咱家来的人都比草多了，叫他们干嘛？让他们随便玩去吧，等会儿要放鞭炮了，再把他们叫回来就好了。” 有老婆发话，叶耀东也就不管他们了，弯腰除草去，孩子们也兴奋的到处张望，看看附近有没有扫墓的？ 一年没有上山了，坟头周围的草长的都比坟高了，密密麻麻一大片，杂乱无章，不过好歹他们人多，带的工具也多。 分工合作，才十几二十分钟，棺材墓直径十米的草就都被他们除完，除干净了，黄纸也用石头围着墓地压了一圈又一圈，同时也可以摆祭品，烧纸钱了。 叶父跟叶大伯叶二伯轮流上前上香拜拜求保佑。 叶耀鹏跟叶耀华还有其他堂兄弟们也按长幼轮流上去点香，叶耀东站在角落，双手插兜，等他们拜完了，他才上。 那么多人集中一块拜拜，求他爷保佑，他爷该听谁的？当然得最后一个压轴，他阿爷才能记住了。 他手上拿着一根香，跪在墓前，诚恳的念叨：“清明节，拜阿爷，阿爷保佑我事事都顺风，出入平安裤头松，几百个船工帮打工，小船换大船，大船换轮船，轮船换游艇，游艇换飞机，天天属钱数到手抽筋，十栋洋房在海边，十栋大楼在广东，十个公司在上海，十个四合院在bj，今年发，年年发，一路发，发发发……” 周围的伯伯兄弟堂兄弟听他滴滴咕咕的许愿都傻眼了，还能这样许的？ 林秀清脸都红了，他就不能在心里许吗？ 他不尴尬，她都尴尬了…… 阿光嘴角抽了抽，“你还真会许愿。” “多许几个，我爷才有的挑选。” “你爷都要吓跑了，不敢吃你的祭品了。” 叶父瞪了叶母一眼，“胡说什么。” 其他人也笑呵呵的连忙喊那群孩子们过来拜拜，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根香。 “你们快来拜拜，求祖宗保佑平平安安考大学。” “我只想求祖宗保佑，不写作业，不挨打，天天都能考一百。”叶成海老老实实的说道。 叶大嫂不客气的道：“想屁吃呢？” “三叔那么多愿望都能许！” “跟我比什么？快点认真拜拜，想许什么愿望就许什么愿望，万一实现了呢？祖宗没听到，过路神仙听到了也行啊，过路神仙没听到，这不还有山神土地公土地婆在周围吗？” 大家听得满脑子黑线。 太会打算了。 孩子们听他这么说，也连忙积极许愿。 “祖宗保佑我捡多多的钱……” “保佑我打弹珠必赢……” “保佑我上少林寺……” “保佑我出息了打败xxx……” 孩子们滴滴咕咕，啥愿望都有，听的人啼笑皆非…… 在他们拜拜时，阿光也拿着鞭炮去角落放。 鞭炮一响，周围讨墓饼的孩子们立马精神了，四面八方跑出去转悠的也都跑回来，围在墓地周围。 叶耀鹏跟叶耀华抬着一筐的墓饼站在路口，准备一人分一个，正好让人顺着路口下山，免得有人浑水摸鱼讨两次。 这满筐的墓饼一看就不够分了。 一堆的孩子也全部都一哄而上，全部都挤到前面去，生怕排后面，分完没有就没了，不分了，又不是没有抠搜的人家故意少准备。 这种背后都要被人骂。 叶家几兄弟可不希望因为这样被骂。 他们两人一个个分过去，其他人也都闲着没事站一旁看，拿到墓饼的孩子不敢浑水摸鱼，都老老实实快速往山下跑，准备赶紧找下一家。 殊不知这些挤在前头的孩子，没多久就后悔惨了。 叶耀东见竹筐里的光饼见底只剩几个时，就拿着个帆布包出来，背在身上，等光饼一发完，就接替。 被人夸赞，总比被人骂好。 后头还有三十来个孩子一听光饼发完了，都失望极了，垂头丧气的准备自认倒霉，赶完下一家。 没想到叶耀东却揪住最前头，准备拔腿跑的一个男孩子，“跑什么？” “没有墓饼了啊，你放开，我要……” “没有墓饼，还有钱啊！” 他从帆布包里抓出一把五分钱的硬币，然后拿了一个放在小男孩眼前，“墓饼不够分，发钱，来一句吉祥话听听？” “哇！发钱？”男孩愣了一下，瞬间激动的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不敢接过。 “真的吗？没有墓饼发钱？” “没有墓饼发钱？” “真的发钱吗？发多少钱？” “五分钱！是五分钱！” “真的假的？墓饼不够分就发钱啊？” “真的发钱啊？” 身后那群孩子兴奋的七嘴八舌的问道。 刚领过墓饼，还没走多远的孩子们，听到这边的动静，还以为怎么了，都连忙停下脚步，仔细听了一下，瞬间哗然了。 “啊？没有饼就发钱？” “不是吧？真的假的？” “真的发钱吗？” 听到的人又纷纷跑了回去，不过，他们领过墓饼了，不能领钱。 那些孩子们听到后，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把手上的饼给扔了。 墓饼不够发，就发钱！ 这从来没有过的，谁能想得到，竟然会有人发钱？ 直接白给钱…… 从来没人直接给钱的啊好。 那个被叶耀东揪住后衣领的小男孩高兴的都快语无伦次了，好话跟不要钱似的，都冒了出来。 “老板恭喜发财，阿海的三叔恭喜发财，发大财，顺顺利利，福星高照，生多多的儿子，个个是儿子……” 叶耀东原本还听的挺高兴的，不过后面两句就不想听了，“停停停，够了，后面生儿子就不必了，我够了。” “谢谢阿海三叔……” 男孩接过钱，立马兴奋的一蹦三尺高，然后也舍不得离开，继续站一边看着。 其他人见有人真的领到钱了，都激动死了，好话不要钱的，都冒了出来。 不管有没有轮到，站在最后边的人嘴巴也都没停的，一直在那里说吉利话，特别卖力！ 整个山头突然间显得特别的热闹…… 周围都是孩子们兴奋的祝福语，看的大人都惊奇了，这样都可以？ 叶父对他的骚操作已经有点熟悉了，呵呵直笑：“你们阿爷祖宗在底下听了肯定很高兴，肯定会保佑你们。” 第697章 堂兄弟的心思 直接发钱，这还真的从来没有过的。 谁家不是老老实实的去订光饼，发墓饼？ 直到钱到手了，那些孩子们才感觉到了真实感。 原来饼发完了，还真的直接发钱，没有骗人。 孩子们手里握着硬币，脸激动的都泛红，高兴的不得了，在家里跟自家老娘讨个一分两分的，都得挨一顿打或者挨一顿骂，没想到出来讨墓饼也能分到钱。 太开心了～ 一个个领到钱的，都站到一边去，又蹦又跳，满脸兴奋的跟其他人一块分享，而没领到钱，只领到饼的，则捶胸顿足，看的都眼热，手上的光饼也不香了。 叶父黝黑的脸庞笑得满是褶子，“东子这发钱的主意好，也省得的万一订太多，浪费，这些孩子更喜欢钱。” “这话说的，谁不喜欢钱？我也喜欢钱。”叶母接过话头。 “怎么哪哪都有你？” 叶母斜看了叶父一眼，这在外头，就暂时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叶耀东在那里一个个硬币发过去，身后同时也围了一大群自家的孩子。 等他发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叶成海连忙排上去。 叶耀东将最后一个人也发了，挥挥手，让人走，就挑挑眉，“你也来排队？” 这下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连忙也跑到身后去排队。 叶成海摊开手掌心，讨好的道：“我也是孩子啊，又没说自家的墓饼不能讨，嘿嘿，三叔～” 他边说边掂量了几下手掌心，等在那里，无声的催促。 “胡闹什么？自己家人发什么？”叶大嫂连忙出声喝斥。 “当然也要发，我们也是来讨墓饼的，娘你不能因为我们是一家的就歧视我们。” “发发发～”叶耀东轻笑两声，“当然要发，一定发，不能不发！” “就是，大家一起发，一定发，发大财。” 连叶父也笑着说：“发发发，肯定得发。” 有人支持，他们小心思得逞后也更兴奋了。 叶耀东给他们几个发完，顺便连叶大伯叶二伯家的几个孩子，也一块儿都发过去。 都是本家人，外人都发了，自家人也发了，也不能厚此薄彼本家人没有，肯定人人有份。 场面的气氛也推到了最高点，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就没有人不高兴的。 发完钱后，他们就将东西都收拾了，扛着扫把、锄头、镰刀，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只不过山路上的孩子们，高兴的心情一直持续着，都在那里谈论他们。 夸他们太好了，竟然直接给钱，要是别人家也发钱就更好了啥啥的…… 一个上午，叶大伯都没咋说话，一直沉默着当背景板，他们那一房的人也都沉默寡言，毕竟有两个人坐牢，面对其他人，所有人腰杆都挺不直。 叶二伯倒是一直笑呵呵的拉着叶父闲话家常，找补关系，上山下山一直走在叶父身旁将叶耀东三兄弟从头夸到脚，夸了个遍，也不觉得尴尬。 二房的几个兄弟也一直跟叶耀东三兄弟走在一块，虽然没有叶二伯那么圆滑会说话，都老老实实的模样，但是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看着还挺和谐的。 不过再和谐，下山后，他们也得各回各家，木得饭吃。 不像以后，扫完墓后，酒店订几桌，全族人一块吃饭，推杯换盏，热闹一下还能多联络一下感情，吹吹牛逼。 孩子们当然不跟大人一块下山了，自家扫完墓了，剩余的时间当然要利用起来，还有大半天，接下去讨到的墓饼肯定都是他们自己的了，不用充公。 墓饼也是很好的一种零食，又能充饥，现在的孩子哪个不馋，啥都想吃。 叶耀东也是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家的孩子已经没影了，“很好，今天的饭菜又省了两口。” “呵呵，你还能缺孩子那两口吃的啊？”叶耀生笑着打趣。 “这么会不缺？我家的米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要去买，当然缺了。” 叶耀生笑笑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说，反而说起干活的事，“这天气暖起来，你接下去是打算拖网的吧？应该也不用请人了吧？” “应该是的。” “行，那我就先给别人请两三个月，跑船去。” “有活找上你，你尽管去就是了，不用管我，我接下去要是请人的话，不出意外，应该也是等七八月份，跑浙省捞海蜇的时候，接下去要是拖网或放延绳钓，我跟我爹两个人就能搞定。” 叶耀生点点头，因为他欠叶耀东钱，所以总想着要是有活，就先给他干。 旁边其他人听了却意动的很，插嘴，“去年跑浙省捞海蜇，东子你挣了不少吧？” “大家都说你那一趟就挣了好几千，真的假的？” “是真的吧？” “几个兄弟要是搞一条动力船，到时候跟你去行不行？” 他就说，到时候要是跑浙省的话，肯定很多船都想跟着他跑，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逮着机会问上了，这都还没有船呢，就已经打上主意了。 叶耀东无奈的道：“这还有大半年，早的呢，是啥情况都还不知道，现在说这个太早了。七八月份台风最多了，谁知道到时候台风厉不厉害？严不严重？去年听说受台风影响，到八月才开始捕捞，到时候再说吧。” “那你能不能带上我们就说个准话，其他什么天气，什么台风的就到时候再说么。” “我怎么给你准话，我还能给你打包票，包安全带到地方，全程保驾护航吗？” 叶耀东有些不高兴了，这些人又不是他的责任，只是熟悉又陌生的亲戚而已，虽然是他兄弟，但是他表兄弟也大把啊，20多号人，他难道都要大包大揽？ 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都还没管过来，干啥平白给自己揽事，而且要是给了准话，确定要将他们带上，那就是他的责任了，万一出啥事了咋办？他二伯得赖上他们家吸血了。 “我们也没说什么要保驾护航的，就是麻烦你到时候给我们跟一下。” “那你们到时候要跟的话，我也不能阻止你们，大海也不是我家的，你们要跟就跟就好了，要是说让我给个准话，务必给你们带到地方啥的，那我给不了。” “这天有不测风云，我怎么敢给你们准话？你们要是自己要跟上来的话，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个人意愿。” 这要是把人带上了，好事没他的份，万一有什么倒霉的事，他们家人第一个找上的就是他了。 “还有啊，去浙省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随便捞，随便捡钱，那些村子大多都排外的很。” “上他们那捞海蜇，不亚于抢他们的钱，万一在海上被围殴包围了，那可惨了。即使你没有得罪人，但是你是外来的，这个就是潜在的最大风险。” “话得跟你们说清楚，这钱都是拿命在挣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容易。你们合伙买船是好事，就是到时候怎么个打算？你们得自己先考量好。” 他去年那一趟也算是幸运，毕竟大老远过去也就他们几条船，也是第一回，很多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还没多想，他们就转移阵地了，后面干脆住到孤岛上才保证了后面几天的安全。 今年那些村子可不能停留。 叶耀东看他们听的一愣一愣，皱紧了眉头的模样，就不说了。 反正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这得自己考量。 “那这看样子好像也不安全的很。” 叶耀生也帮忙说话，“本来就不安全，这是跑别人地盘上捞钱，哪那么容易？我们当时也险的很，有一回差点被堵个正着，夜里都干仗了，还好我们反应快，溜的及时，要不然指不定你们也看不到我们了。” “你们可以先买船，几个月后的事，还不着急。”叶耀东也诚恳的说了一句。 “那就再说吧，这一时半会儿的，买船也肯定没那么快，我们还得再商量商量……” “对，是得商量商量……” 叶耀东也不管他们了，正好走进村子里了，他就拉着阿清快走先回家了。 第698章 惹不起我就躲 等踏进院门，阿清才拉着他问：“你当时怎么没说这么危险的？” 那会儿看着他满载而归，还带回来一堆的货，全家都喜悦的很，他也没说有多危险，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几句，所有人也都没特意在意。 今天要不是听他跟那些堂兄弟们说起，她都还不知道原来这么凶险的。 果然钱不好挣，那么高的收益也伴随着高风险。 “也没有阿生哥说的那么夸张，其实还好，我们都提前想到了，除了一开始去的时候在村子里落脚，后面我们基本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顶多停留两三天。” “最后几天都还在孤岛落脚，今年要是有去的话，肯定会规划好，你不用担心，我比你还怕死呢。” 好不容易多一条命，他可不相信自己会是九命猫妖，肯定不会再那么鲁莽，也得计划好好的才能再去。 林秀清将信将疑，都那么久过去了，现在她也不好翻旧账拿出来说。 老太太在屋里看到他们回来了，结果站门口老半天也没进来，连忙走出来道：“快进屋啊，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了，赶紧进来吃饭，上山下山应该累坏了吧？” “哎，来了。” 叶耀东将手上的扫把随便往院门后一扔，就双手搭着林秀清的肩膀，从身后推着她往前走。 “不用纠结了，下半年的事，干吗现在就去想，还是想想下个月捕捞乌贼，你数钱又该数到手软了。” 林秀清边走边笑着嗔怪的瞥了他一眼，“你就会说好话。” “那你爱不爱听呢？”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嘴角上扬着，也不接话，老太太还在呢，打情骂俏多不合适。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然老太太年纪大了，但是她手脚还算灵活，日常简单的事还是没问题的。 隔壁回来，都冷锅冷灶的，还要生火煮饭，他们却一回来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连带着晚一步过来的叶父叶母也沾光了。 “今天看着没什么雨，夜里得准备一下出海了。” 叶耀东边吃边点头，“知道。” “你的那些淡菜干，海瓜子干啥的好卖吗？看着周围妇女一个个都跟着出海挖了晒，你的那些阿姨舅妈也想干，也想去挖了晒出来卖给你。” “行啊，有我就收，但是注意安全啊。年纪一大把的就别去了，从早到晚，忙活个好几天，也就只能晒出那么一点，是会比在家织网强一点，但是也累人的很。” “那我就转告她们。你这围墙围起来，又养了那么多条狗，亲戚都不敢上门来窜门了。” “这样才安全。” “安全什么，亲戚都不敢上门，久了，人情味都要没了。” “你知道什么？”叶父瞪了叶母一眼。 叶母横眉一挑，理直气壮的说：“我什么不知道？说这话哪错了？墙壁一围，谁还敢上门来串门，人都不敢往门口过了。” “你这话就搞笑了娘，有啥事在门口叫一声，不就行了？我还能不放人进来？这就叫没人情味了？阿姨她们要是有啥事找你说不也一样？” “哪里能一样，时来时往的多串串门，说说话，关系才好，不然人家该说你有钱了，就不认穷亲戚了，大家连门都踏不进去。” 叶父敲了敲叶母的饭碗，“就你话多，吃你的饭吧，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还得留一个人天天坐家里招待上门的亲戚吗？吃太饱了吗？你要是吃太饱了，就不要吃了。” 叶母听到这话生气的就想甩脸子，叶耀东却直接脸放下来，“要吵出去吵，不要在我这里吵，饭还让不让人吃了？” “话也不让人说了？两父子现在都一个鼻孔出气了，就我是外人，伺候了你们几十年，到头来，结果现在话也不让我说了，你们说我这半辈子图啥……” 叶耀东满脸黑线，跟他爹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谁也不想出声了，再出声，他娘指不定得叨叨叨的又说什么…… “天天把你们一家老小都当大爷一样伺候，结果转过头来，我哪哪不好，哪哪不对……” “我吃完了……”叶耀东连忙将碗筷一放，赶紧往屋里去躲躲。 “我也吃完了……”叶父赶紧将筷子放下，就急匆匆的往门口去。 父子俩能躲就躲，惹不起，他们还能躲不起吗？ 叶母话说一半就看父子俩一个往里走，一个往外走，没影了，气的都肝疼了。 “看看，看看，一个个的话都不想听我说了。” 林秀清也不接话，默默的喂着叶小溪。 老太太无奈的道：“你少说几句，唠唠叨叨的比我还罗嗦，谁乐意听啊？又不是三岁孩子，我要是整天在你耳朵边啰嗦，你都得把我赶出去。” 说完，她也将碗筷一收，放到灶台边，也提起收音机，坐到门口去，她现在又不看儿媳妇脸色养老，老干啥要听她啰嗦？ 叶母看着桌上一下子就走空了，只剩下阿清抱着孩子在那里喂饭，差点没气死，但是又不好对林秀清生气，她还坐在她家吃饭呢。 只好又把气憋了回去，那个碗里的饭，也吃不下了，但是不吃又浪费，只好大口硬塞几口进去，就也回家去。 死老头，跑那么快。 林秀清看着饭桌上清净了，只剩她了，也松了口气，一家人也总难免意见不合，吵吵嘴，没有吵出火气来，已经算很好了。 把孩子喂好后抱回屋里让叶耀东看着，她才坐下来，安心的吃了个饭。 叶耀东觉得围院子是一个非常明智之举，有些人挺没有边界感的，围个院子，可以一举多得，挺好的，才不想听他娘啰嗦。 “叫爹！” “粑粑粑粑～” “也没错，不过咱这土话都叫爹，嗯～你爱咋叫就咋叫。” “来，再叫声娘？” 原本叶小溪还不找娘的，听到他说“叫娘”，连忙东张西望在屋里找了起来，身子也往床边扭。 叶耀东赶紧转移话题，免得又要粘到她娘身上，她娘还得吃饭，吃完还得收拾。 “叫哥哥听听？哥哥？” “锅锅～”叶小溪还真被转移了注意力。 “哈哈哈～” 父女俩一个教一个叫，倒是欢乐的很，时不时都能从屋里传出来咯咯咯咯，银铃般的声音。 林秀清吃饭时，会心一笑，加快干饭速度。 父女俩玩累了就并排躺一块，一个说话，一个继续啊啊哦哦的应着，没想到说着说着，两个一块睡着了。 等林秀清忙活完进屋，屋里已经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父女俩都侧躺着面朝里面，一模一样的姿势，她笑着给两人将被子盖上，然后才又出去外头忙起其他事。 叶耀东只是眯了一小会儿就醒了，不过没啥事，他又继续躺床上陪孩子睡觉。 直到吃完晚饭，他才又早早的躺下睡大觉。 白天睡眠充足，夜里按时醒来，人也能精神抖擞，神清气爽。 海风吹过耳畔呼啸呼啸，头灯微弱的光亮照亮前方，叶耀东可以想想到，往后余生20年，他都得在海上驰骋，不同的应该是船的大小。 这辈子，他现在也算是先人一步，走在捕捞的前沿了吧。 第744章 通知去开船了 重回1982小渔村正文卷第744章通知去开船了叶小溪迈着小短腿边走边摔，却一只狗也追不上，看乐了一群大人。 叶耀东上扬的嘴角就没有挂下来过，看着乐呵呵的。 “别人都是遛狗，咱们家是狗遛娃啊！” 林秀清也看着可乐的很，“正好给她找点事情做，不然的话。闲的只会捣蛋，这几天看着越走越利索，但是也越来越皮了。” 叶父看着老脸也笑开了花，“这男孩女孩都一个样，就没有不调皮的，追鸡撵狗都是常事。” “还好昨天刚孵出来的那几只鸡鸭还在窝里，不然她更忙。”老太太也坐起来笑着道。 “一个人没有玩伴，呆在院子里，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事干了。” “惠美那一个还小，还不会走路，要是会走路的话，还可以带过来玩一下。” 林秀清笑着道：“她现在也忙得很，刚去村委会上班没几天，孩子最近都还交代给小姑子看，哪有空过来串门啊。” 自从那会儿叶耀东说服她后，没两天她就过去找叶惠美，把村委会的工作让给她，这可把她给惊喜坏了。 并且还表示，“三嫂要是能腾出手来，能有空闲去上班的话，我再把工作还给你。” 这可让她心里熨帖的很，也再没有不甘心了，现在说起来也是笑容满面，笑呵呵的。 “等大一点抱过来一起玩就有伴了。” “估计要一起捣蛋了。” 叶小溪追的满头大汗，好像也累了，不小心摔了一跤后，她也不哭，双手撑在地上，撅着屁股站起来后，就跑到林秀清身旁的台阶上坐着。 前头还握在手上的豆角，已经不知道被她丢在哪里去了，她好像也有些忘了自己要干嘛了，好奇的看向周围都看着她笑的大人，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 不过，她也挺会自得其乐，自己给自己找活干。 才刚坐着没两分钟，她就又闲不住，又往屋里去。 林秀清原本想着她个子矮，想翻东西也翻不到，顶多逛一圈就出来了。 却没想到，她刚进去没一会儿，鸡窝里的老母鸡就咯咯咯的叫着，然后往屋外跑，而她在后面摊开手臂不停的驱赶着。 林秀清这下也坐不住了，连忙跑进去将她抱起来，“哎呦，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叶小溪搂着她脖子，呵呵的直笑，露出了四颗小米牙，两只手还不停的搓着林秀清后脑勺的马尾。 “啊！阿清啊……” “啊？” 老太太从躺椅上坐起来，又好气又好笑的指着她的头发道：“这丫头把鸡屎抹你头发上了……” “啊！！！” 林秀清连忙抓住这丫头的手，看了一下她的手掌心，一堆不明粘稠状的东西还乱七八糟的糊在她手上，差点没背过气…… “你给我等着，乖乖站着！不许动！” 她横眉怒视的瞪着叶小溪，将她放在地上，撇过脑袋，揪住后脑勺的马尾，瞄了一眼，瞬间气炸了。 叶小溪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两只手掌还摊开在那里，来回搓着玩，一脸无辜的望着她娘。 叶耀东反应很快的，赶紧跑上前将孩子抱走，“呵呵，太调皮了，我骂骂她，你先去洗头。” “啥都能玩，鸡屎还往我头发上抹，一个下午吵个不停，也不睡觉，等会要给我打一顿……” “对对，要打，你先去洗头，洗完头就抱她去睡觉，省的她调皮。”叶耀东边说边将她往后门抱。 叶小溪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依旧在那里拍着手掌心玩，玩着玩着就想去摸叶耀东的脸。 吓得叶耀东立马将脑袋往后仰，赶紧将她放到地上。 “我的祖宗，你手上的是鸡屎啊，赶紧洗洗，不能啥东西都乱抓乱摸，脏不脏啊？” “啊耙耙……” “洗洗，洗洗，洋洋小时候好像都没你这样……” 叶耀东从后门的大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给她手冲干净后，又让她原地站着，顺便进屋去拿毛巾，打算给她顺便洗一把脸。 却没想到，只是转头的一瞬间，她就自己拿着水瓢，垫起脚尖，想要伸到水缸里，却够不着口子，只能不停的拿水瓢一直敲打着水缸…… “哎呦，我的天，你才刚会走路，要是再大一点还得了？？？” 还好个子矮，还够不着，不然要是整个人扒拉在水缸上，不得栽进去了？ 叶耀东这时忍不住怀疑，上辈子谁跟他说姑娘比小子乖来着？这才刚会走路没多久啊！ 林秀清此时也端了一盆热水来到后门，看到了，也很是无奈。 “把水瓢给我舀冷水掺一下，你先把她抱到前门去看好了，别让她捣蛋了。”try{ggauto;} catch(ex){} 第699章 奇怪的船 夜晚是安静与温柔的，但夜晚的海面，看起来却是气势滔滔，不过在黑暗的深处，同样却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渔船身后左右两边银白色的浪花，在月光的映照下，变得清晰可见，浪花一层一层地扩散开来，波光粼粼，形成了白色的光泽。 在他们的船驶出渔村一段距离后，海面上就时不时会出现一两个光点，那是同样出海捕捞的船只，大大小小，有的通明如日，有的微弱如火虫，它们在夜晚中穿梭着，默默前行。 叶耀东专注的看着前方，辨别行船方向，而叶父则在一旁给延绳钓挂饵料。 没错，粘网收回来不放了，接下去他们打算继续放延绳钓，配合着拖网，先干个一两个月，到时候再重点捕乌贼。 他将船开到以往专门放延绳钓的那片“责任田”后，就也帮忙一起挂饵料，然后再相互配合着一个开船，一个放钓线。 照旧是1000个排钩，十个竹筐。 放完后，他才将篮筐一个个堆叠起来，缩小叠放的空间。 话说，他们家的竹筐是真的多，因为用处真的太广了，光整理一个延绳钓的线就需要十个筐，更不要说船上还要拿来装鱼货的。 他爹平日里闲着没事，坐在门口手上的活就没有断过，他们家的筐都是他爹闲着没事编的。 以前编织后交给大队，后面就偶尔拿去赶集卖一卖，现在全部都是自己家家用了。 叶父看他放完钓绳就加快了些行船速度，准备去昨天放虾笼的地方，把虾笼收一收。 其实放着等返程的时候再过来收也行，但是昨天抓到两只龙虾，让他们有些兴奋，想着一早先过来收一下，看看还有没有。 而且，叶耀东还想着趁现在一大早把虾笼收一下，等会给它挪个好地方。 此时，天已经有些朦胧了。 远远的，他们也看到了海上飘荡的浮标，叶父慢慢的减缓了速度，靠了过去。 叶耀东手上拿了个钩子，在渔船靠近浮漂的时候，就拿钩子将浮漂钩了一下，好方便伸手够到。 不过，今天他的运气就没有很好了，所有的虾笼收上来一只小青龙都没有，剑虾也没有很多，红虾倒是有不少，估摸着有20多斤的样子。 只是这些红虾个头都不大，不咋值钱，只能拿来当饵或者剥壳晒虾仁。 叶父也有点失望，“今天看样子没什么东西。” “没有就没有吧，剑虾应该也能分拣个五斤出来，红虾就拿回去剥壳晒虾仁呗，这虾仁肯定好卖。” 叶父点点头，虾仁怎么煮都好吃，那些淡菜干都好卖，没道理虾仁不好卖。 只是，他看他将笼子堆到角落去，没有继续放下去，有些纳闷。 “你不放虾笼了？一起放下去啊。” “我打算把虾笼换个地方放，你把船开到暗礁去吧，小心一点，不要触礁了。” 叶父闻言眼睛一亮，“对啊，可以拿到暗礁去放，看看能不能多放一点龙虾跟海参？前几天都能抓到龙虾，那暗礁周围肯定还有。” “我就是这么想的，去年那边水下还挺多的，就是下水的时间短，不好抓。现在天气也还没热起来，不好下水，正好拿虾笼去放，万一卡住拉不上来就算了，不要了，反正也没花钱，不心疼。” “那也行，这些要是耗没了，家里也还有几排地笼，天气再热一点也可以拿过去放。”叶父边说边将船往暗礁那个方向驶去。 今天看样子会是一个阴天，天已经完全大亮了，天边却没有半点红光，而且远处还有点雾蒙蒙的感觉。 叶父一直定睛眺望远处，总感觉海岛上有船停靠在那里，但是有点起雾了，看的不是很清楚。 “东子，你来看看那边小岛是不是有船啊？” 叶耀东原本正靠着船舱休息，听到他爹大喊的声音，疑惑的连忙起身走过去。 “什么事啊？风太大了，没听清你刚说了什么？” 叶父朝皇带鱼岛指了一下，“那边好像有船。” 这天才刚亮，渔船不在海上作业，而是直接停靠在孤岛，这倒是让人有些疑惑。 “好像是真的有船，也不知道那船停靠在海岛干嘛？咱要不换个点放吧？” “难道是咱村子的？送妇女来孤岛上，让她们下去挖贝壳？” “啊？”叶父想想还真有可能，“那就不要管了，咱就自己放自己的笼子？” “自己放自己的呗，虾笼刚放下去也没货，也不怕被偷，咱们等会儿就在附近作业好了。” “嗯，你先不用管了。” 边上的这个海岛，叶耀东前年捡到过皇带鱼，去年埋过尸体，还捡到过两个狗头金。 他也不是没想着再去孤岛上转转，看看还能不能有啥收获，只是这个岛远看着有点小，但是转悠起来可也不小，上头连野鸡野兔都有，他后来闲着跑了一整圈，光捡了一堆海鸟蛋，啥也没发现，也就放弃了。 想想他最近带起来的风气，村子里不少妇女都跃跃欲试的跟出海，淘海挖带壳了。 虽然他只收自家兄弟的跟左右邻居的，但是架不住他们亲戚多啊，他们可以悄摸摸的把亲戚家晒的拿到自家，然后一块卖给他。 叶耀东称了三次了，看到数量一回比一回多，也心知肚明，不过无所谓，这也是双赢，多来点，他也能多卖点。 父子俩抱着这个想法，就没有在意了，自己放自己的虾笼，只是时不时会将目光投过去。 不过，等他们将虾笼都放完后，海岛上的渔船却还依旧一动不动。 “把船舱里的大渔网拖出来吧，不用管，井水不犯河水，咱们干咱们的。”叶父说道。 “嗯。” 父子俩相互配合着又继续放网。 虽然他们放的网又多又杂，但是要是叫他们就这样回去，明天再出来收网，那对他们来说就太浪费时间了，他们宁愿在海上多拖两网。 只不过父子俩发现，他们都拖完两网回到周围了，那条渔船依旧还停靠在皇带鱼岛，随浪摇晃，并没有驶离。 叶父皱着眉头，“东子，看样子那条船应该不是咱村子里的，要是放妇女下去淘海，也是放下去就又回到海上作业，哪里会浪费一天时间都停在那里。” “指不定人家就是专门开船去淘海的呢？这种事咱们又不是没干过？” “那咱们带你娘还有亲家他们来的时候，也是隔一会儿靠岸，该拖网的时候也是在拖网，又没有全天都停在那里等着，说不定是有渔船故障了。” “是故障求救的话，对方在船上肯定也看得到咱们的船在附近啊，看到他怎么会不拿旗子摇晃求救？” 他觉得是他爹多想了，像他，不也带着阿清趁着十五专门出来淘海过一次吗？ 不过，倒是没有跑的这么远，就只在沿岸周围就近选了一个小岛。 叶父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那咱们把延绳钓收一收就回去吧，虾笼刚放下去没多久，等明天再来收吧。” “行。” 只是等第二天凌晨，他们放完延绳钓，过来收虾笼的时候，却发现皇带鱼岛边上有条船正在靠近，并且没一会儿停靠了下来。 父子俩留意了一下，只以为是昨天那条船上岛淘海没淘完，今天又继续，两人又被虾笼里面的海参跟小青龙吸引了，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了，只专注着收虾笼。 “还是得在这一片放，这个笼子里又有一条海参。” 叶耀东将手上的网口解开，将里头的货倒到竹筐里，那条黑乎乎又胖嘟嘟的海参掉在筐里头的时候，还duangduan的弹了两下。 叶父笑呵呵的先将那一条海参抓出来，扔到水桶里，“收了两排，抓了四只海参，三只龙虾，挺可以的。” “这位置是风水宝地。” “还有几排快收收完，收完继续拖网，这两天货没有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洄游了，正好虾笼放几只海参龙虾补贴一下。” “嗯。” 叶耀东将集鱼袋又捆绑起来，然后才将虾笼扔到一旁，交给他爹整理，等会儿再一块放下去，他现在还得把剩下的虾笼收上来。 只不过，他拉着浮标扯动了好几下都没有拉动虾笼。 “完蛋了，才第一天放下去就得损失一排，卡住了爹。” “卡住了？” “嗯，底下都是暗礁，可能放的位置不平整，或者被地下的海浪冲刷的被勾住了，拉不上。” “我试试。”叶父不死心的接过他手头的一段绳子，试了一下，还真拉不上来。 “算了，别拉了，别把线扯断了。把浮标绑上，继续丢这里吧，要是运气好，没有被浪冲走，等热一点看看下水能不能收上来？” “嗯，那我去试试后面两个。” 没想到叶父试着去拉了一个，也拉不动，被卡住了。 “又不行？” “又不行，又被卡了。”叶父眉头都皱紧了，昨天才刚发下去，今天一下子就损失了两个，这损失也太大了吧？ 叶耀东也是无语了，这么背，才放一天就卡了两排，这损失大了，还好是无本买卖。 “还有一排，我试试。要是能收上来的话，就换个位置，往边上挪一挪，省的靠太近暗礁，容易卡住。” 他边说边将船往前方又开了一小段，最后个浮标被浪冲刷的有点距离。 不过好在这一个没有被卡住，顺顺利利的被收了上来，还能保住三排，而且这一排十个虾笼里头，总共还倒出来两只海参，两只小青龙。 “算是一点安慰吧。” “你去开船，往旁边一点，不要太靠近暗礁，我来放。” “行。” 叶耀东照办去开船，不过往前开的时候，他眼观四路又留意到了海岛上的船。 等他爹一放完剩下的虾笼后，他道：“爹咱们要么靠近了看看是哪个村子的船？” “也好，好奇就去看看，反正苗头不对，咱们先一步也能跑。” 这一天两天的停靠孤岛没事，要是以后这条船天天都在这一片，那叫他下个月怎么放树枝捕乌贼？又得干架了。 还有天热了还怎么下水啊？ 既然特意停靠在那里了，那他们开船过去看一下是哪个村子的船也没什么，万一有啥事，停靠在那的船肯定没他们的船跑得快。 心里这么想的的，没想到还居然应验了。 等他们将船开过去，还没靠近，隔了一小段距离，他们就立即惊讶的掉头就走。 太困了，还有一章明天补。精神放松了一天，就颓废了一天。 第700章 有啥宝贝啊？ 叶耀东刚距离那条船临近一点，看清了船上的标志后，立即就给船来了个大转弯，掉头就走。 叶父都还没看清呢，手都还没扶好，给他一个大转弯晃的差点没站稳。 “干吗啊？干嘛这么急着走？那是哪个村子的船啊？” “黑色的字，是鹿州岛的船，也不知道干嘛，吃太饱了，不去拖网打劫，反而一连两天都上这个岛。” 一般人家船上的标志要么红色的，要么是蓝色的，白色的也有，但是黑色的字确是鹿州岛船只独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海盗的特性。 叶耀东表面话说的平静，但是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该不会这座海岛上真的有金矿吧？ 卧槽？？？ 他以前只听说过海底有黄金，没听说过海岛有黄金啊？ 不对，有有有，听说胶东半岛有特大金矿，该不会他们这里也有？ “啊？他们上孤岛干嘛？还能耐心挖贝壳？” 叶父太不相信了，这些人向来习惯了抢劫掠夺，难道还能耐心淘海？这不都是女人的活吗？ “谁知道啊？” 叶耀东随口应付了一句后，就将船先往外面开去。 鹿州岛离他们不远，也是属于他们县城管辖的，不过海上的那些掠夺没有当场抓包，即使告到边防所，也是大多不了了之。 而且这年头，普通老百姓也不会啥事都想着去找边防大队，有事都是村子跟村子去解决，边防大队哪有空管鸡毛蒜皮的事。 叶父不知道狗头金的事情，也没把这鹿州岛的人连续两天上岛的事搁在心上，在他心里也就一座荒岛而已，管人家上岛干嘛？ 但是叶耀东不一样啊，家里两个形态各异的狗头金，时刻提醒着他这个岛不一般，只是他没那个本事去找，更何况要是真有啥金矿的话，那也是属于国家，他哪敢啊！ 给他十个胆，十条小命，十个系统，他也不敢啊。 因为心里搁着事，接下去拖网的时候，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并且作业的时候一直在这周边一带，时不时就找机会稍微靠近一点，看看那条船是不是一直停留在那？ 叶父看在眼里，觉得奇怪的很，但是转过头想想，估计当时是怕这些人等会儿回过头来打劫他们吧？ “咱们把船开远一点去作业，刚放下去的那些虾笼也不用去管，明天再来收就好了，避开一点。” “啊？哦，那行吧。” 他暂时先把心思收回来，自我说服的放宽心去想，万一真有金矿给他们发现，他们也没能力开采，最终还是属于国家。 这么想着，他的心倒是平静了些，还能暂时放回肚子里。 只是等收完延绳钓，回程的时候，他又将船开了过来，打算瞄一眼看看船还在不在？ 意料之中，船依旧还停靠在那里，并没有离开。 叶父也觉得很奇怪，“这是连续两天都停在小岛上了？这岛上好像没东西吧？你那会儿上去转了几天，好像就只捡了几筐海鸟蛋？” “不止。” “啊？” “还有一点野草莓，野鸡蛋也有。” 叶父剜了他一眼，还以为他要说啥，都准备洗耳恭听了。 “回去了，回去了，管他们上岛干嘛，反正不关咱们的事。” “哦。” 叶耀东走之前又瞄了一眼才离开。 等忙活完卖货的事，一进家门他也顾不得洗澡，跟老婆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就进屋去翻找钥匙，准备去开抽屉，看看阿清之前收起来的那两块狗头金。 他这一两年表现的越来越好，阿清对他也不设防，钥匙放哪里他都清楚的很。 翻找出来后，他就开抽屉，不过却没有翻找到，抽屉除了用夹子夹起来的单据，就是满抽屉散落着的小珊瑚，还有零碎的一些纸币，家里值点钱的都没有在里头。 他连忙又将抽屉推了回去，朝屋外头喊：“阿清啊，阿清～” “啊？干嘛？”林秀清听到他的叫声，手里拿着锅铲就跑到房门口，“干嘛？” “你把锅铲放下给老太太，先进来，问你个事。” “哦。” 林秀清满脸茫然的又出去唤老太太，让她帮忙看着点锅里的菜，才又擦了擦进屋。 “干嘛？啥事这么要紧，一回来就叫的这么急？也不先洗个澡，把衣服鞋子换下。” “我们家的那两个狗头金，你收哪里去了？” 她小声边说边去开衣柜，“那些东西太多了，前段时间又遭小偷，我就叫咱爹打了一个木箱子，配了个锁，自己给偷偷的钉到衣柜角落里了。” 叶耀东这时也看到了衣柜角落里，被挂着的衣服挡住的小木箱子，“这样也可以，钉在衣柜上，也不会被人搬搬走。” “我去拿钥匙。” 只见她拿起一个枕头，然后将手伸到枕头套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才摸出一把小钥匙。 “你们女人好像挺喜欢将钱啊钥匙啊藏到枕头里，或者枕头底下，要么席子底下。” 林秀清呵呵直笑，“有吗？好像是这样的，我妈也喜欢顺手将零钱放到席子下面压着。” “你也一样。” “那我下次换个地方。” 她笑着边说边将衣柜里面的小箱子打开，借着外头的光亮，翻出了两块形状各异的像是金子又不像金子的矿石，递给叶耀东。 “怎么突然间想起来要翻这两块东西出来了啊？” 叶耀东接过放在手上端详，又举起来，放在窗边借着光亮仔细来回转着翻看。 上头的泥土，早就被阿清擦的干干净净的了，形状看着依旧很可爱。 当时拿回来就叫阿清收起来了，一直都没有再拿出来看一下，他都忘了长啥样了，只记得一个像狮子，一个像兔子。 看着形状，对比传说中，应该是狗头金没有错。 “就是心血来潮，想着拿出来看一看，再确认一下。” “我不信，你咋不看看别的？是有啥事吗？” 果然，最了解你的就是枕边人。 “你咋知道有啥事？” “一回来匆匆的就说要找这两块东西，傻子也知道是有啥事。” 叶耀东呵呵笑了一下，他表现的好像是有些急切了。 “怎么了？这两个东西是有什么事吗？” 叶耀东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给她将昨天跟今天在海上看到那条船的事，给她说了一下，而且重点说了一下，可能有金矿的事。 林秀清眼睛都瞪大了，嘴巴都张圆了。 “真…真的有金矿啊？” “可能真的有啊，不然他们干啥连续两天都上岛，岛上肯定有他们要的东西，不然干嘛浪费几天时间？指不定前两天孩子周岁，还有咱们清明没出海，没看到的时候，人家也上岛了。” 林秀清皱着眉头，可是不一会儿，她又疑惑的道：“可是不对呀，他们怎么知道岛上可能会有金矿？这两块矿石不是在咱们手里吗？他们手上又没有，怎么会知道？” 啊？？！ 叶耀东愣了，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也对？ 这两块矿石不是在他手上吗？那些人怎么会知道这个岛上可能有金矿？ 怎么判断的？难道有好几块狗头金？不可能啊！ 他之前好像陷入了误区。 “那要不是上岛找金矿，那他们连续两天将船开到那个岛干啥？” 林秀清琢磨了一下，“说不定他们就是上岛淘海呢？听说咱们村子今天老多妇女都跟着出海淘海挖贝类呢，我还听说三姨都摔了一跤，手被划了老大一个口子，留了好多血，早早就提前送回来了。” “这么不小心，娘也真是的，都跟她说了，年纪大了就不要去了，有的礁石难爬的很，又滑，一不小心要是跌进海里咋办？” “那人家想去的话，你也没办法，拦都拦不住的。” 确实也拦不住，叶耀东皱了下眉后，又言归正传。 “那鹿州岛四面都是海，人家想挖点贝类也不难，附近也有一些无人岛，挖点贝壳也简单，干嘛特意跑那里？” “鬼知道人家跑那里去干嘛？又不关咱们的事，别操心了呗，有宝贝给他们挖到，那也是他们的本事。” “这不是不甘心吗？我先留意到那个岛的，我都在那附近暗礁底下淘了多少好东西了，现在人家占了，我都快不敢靠近了，凭啥呀？更何况那岛上万一有宝贝呢，给那些人得了，那得多郁闷啊。” “那真有宝贝，你就去举报了呗，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举报还有奖呢。” 他用大拇指刮了刮下巴，“再看看吧，明后天出海再去那边转转，看看他们是不是又上岛了，真要有宝贝的话，也不至于只有一条船上岛。” “对的，你注意安全，离远一点啊，苗头不对，记得跑快一点，别被人追上了，船没了是小，人可别没了。” 林秀清想想感觉还挺危险的。 “算了，我们也别管人家干啥，离远一点好了，管人家是不是有宝贝找到，反正也不关咱们的事。” “安全第一啊，万一真碰到人家一大群人，几条船把你包围了，那到时候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第701章 请帖 叶耀东不在意的挥挥手，“真要有宝贝，有好多条船上岛，那人家肯定也没空管我啊，人家搬都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管海面上经过的船只？” “也是，那你也得小心一点啊。” “别担心，这才哪跟哪，指不定人家还真的是上岛淘海呢，是我想多了呢，这都还没搞明白，没啥好担心的。”说着，他就将手上两块狗头金交给她，让她继续收起来。 “锁好吧，最好拿一块布把木箱子挡一挡，省的小孩子钻衣柜看到了。” 林秀清接过放柜子里锁了起来，并且说道：“孩子躲衣柜玩，你拿块布遮了也不顶用，反正也锁在那里，平常我也没出门。” “好歹也有个遮挡，看着没那么明显。那你是不打算去村委上班了吧？” “啊？” “留在家里看着宝贝啊，万一被撬了咋整？咱家离不开你啊，你可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啊。” “胡说什么，怎么说着又扯到这里了？不是说了不着急吗，我再想想。” “你自己不说了？你平常也没出门，咱家老的老，小的小，也没有个可以帮的人，家里的东西又多，还是算了吧？以后你要是真想上班的话，我再给你想个法子？”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自己脸很大呢？还想个法子……工作哪有那么容易得的，这给出去了，以后可不一定再有机会啊。” “那以后就是以后的事了，你知道以后就没有好工作给你啊？你现在反正也没办法去，就给惠美呗。” “你想啊，大嫂二嫂现在都跟着大哥二哥出海了，几个孩子白天也都要去上学。咱们家要是再没人，只留一个老太太的话，小偷光明正大摸进家里，咱们都没辙。” “有人在的话，对方还得掂量一下，而且咱们也能呼喊一下左邻右舍帮忙。” 叶耀东语重心长的劝说道，他现在是真没将村里面的活看在眼里，反正他跟陈书记关系也还好。 家里的孩子要是大了，他老婆再想去上班，那就去上班，关键是现在孩子还小，叶成洋没人看，叶小溪还嗷嗷待哺，还没断奶呢。 老太太命中注定的那一关也都还没过，家里没人看着能行吗？ 这要是摔一跤躺家里没了，都没人知道。 林秀清给他说的都烦起来，也郁闷死了，还想着过一段时间再说，她是真舍不得啊，多好的工作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他却要送出去。 “行了行了，我明天找惠美说去，她要是也没空去，那咱就先留着，或者跟陈书记说一声。” “嗯，行，你看着办就好了。” “还你看着办就好了……说的都好听，不都得顺着你的意才行啊，不顺着你的意，你就一直讲。”林秀清没好气的道。 平常说的好听，商量商量，哪一回有事不是他说了算？不同意也会说到人同意。 同意了，结果竟然还说你看着办就好了？ 好想打人啊！ 叶耀东嘿嘿笑的将她搂在怀，低头朝她脸颊吧唧了一个口，“在家里数钱数到手抽筋不好吗？出去上班还得看人脸色，听人呼来喝去的，多不好，家里这么多人都归你管呢。” “少来，身上脏死了，快去洗澡，我也要出去炒菜了，洗完澡正好可以吃饭，你今天还算回来的早的。” “嗯，这两天货也没有很多，所以就回来的早一点。” 单子忘记交给她了，他放开她，顺便摸摸口袋，将货单给她，让她收起来。 林秀清一看今天卖了50多，觉得也还不错了，扣掉油钱开支还有分给他爹的，自己也能剩40块。 “不是还好吗？” “那是因为海参跟小青龙贵，其他货没多少。” “哦也是。” “你去忙活吧。” 这会儿心神放松下来后，他倒是真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海鲜腥臭味了，而且稍微走动一下，脚臭味也丝丝缕缕的从雨鞋口子飘出来，在房间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还不容易挥发出去。 “嗯，你先去打热水，我给你把衣服裤子拿出来，省得你等会到处翻，又要叫我。” “好嘞。”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叶耀东脚步又恢复了轻快。 接下来两日，他也没舍得转移地方，依旧在暗礁那一片活动，顺便留意着那个海岛。 鹿州岛的渔船依旧每天天刚亮就停靠海岛，等他们去收延绳钓离开了，渔船都还没有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等到天黑了才舍得走。 搞什么名堂也不知道，这要不是找金矿，那是在找什么？没搞明白还真是让人抓心挠肝的难受。 好在第三日起雾了，他们夜里才起来，刚出门就又返了回来。不用出海，倒是不用去关注，暂时不用去想。 正当他睡了个回笼觉起来，闲着没事坐门口发呆，结果被打发去院子里摘豆角时，院门口有人在那里探头探脑，狗子也一字排开在那里狂叫。 “汪汪汪汪汪～” “哎呦呦……” “不准叫！” 说不准叫立马就停了，并且一连串的全部都往他这里跑。 叶耀东将手上刚摘的豆角扔到蓝筐里，将篮子随便放到地上，拍了拍手，朝门口走去，“什么风把阿德主任吹来了啊，快进来坐。” 也就叫的好听，其实也是村委里头的光杆主任，本来没几个人，名头倒是冠的很响亮。 阿德主任约莫也就40左右的样子，这岁数，跟他爹能称兄道弟，跟他也能称兄道弟，唤主任让人听的心里能更舒坦一点。 “算了算了，我站门口就好了，你家的狗要是就一两只还好，这一大串的都看着我……我反正就来送个请帖，也没啥事。” “什么请帖啊？” “是妈祖诞辰的请帖，上梁跟诞辰一起办，三月二十三早上五点上梁，中午十一点半开席，每户成年男丁上梁都要来啊。” “那肯定的。” 叶耀东看着他手上一沓红色的帖子，双手接过属于他的那一张。 “老早就看到庙盖的差不多了，终于等到上梁了。” “年后就差不多了，只是一直下雨，后面一点点活，几天就完成了。只是请人算了，说诞辰那一天正好是上梁的好日子，村长跟书记就一拍板，说择日不如撞日，上梁加诞辰一块热闹。” 这个他知道，之前听说过，所以妈祖庙上空一直绑着的尼龙袋才没有拆下来，放着先遮阳挡雨，等着上梁。 “戏班子请几天啊？到时候附近十里八乡都得跑咱们村子来看戏了。” 全村老少这辈子都还没看过几场戏呢，到时候真有的热闹了。 “请五天，咱村子里的这座天后宫，现在可是全县独一份，多少大人物关注着，到时候肯定还要上报纸的，等戏班子撤去后，戏台子中间准备摆六桌，要专门招待大人物的。”阿德主任笑容满面的越说越自豪。 叶耀东也笑呵呵的，“那到时候村子里就热闹了，咱们村又能出名了。” “谁说不是？现在都已经开始召集村民，准备重新再组几支临时民兵队巡逻，免得到时候出啥事故。” 叶耀东眼睛一亮，“哎？要多少人啊？你看我成吗？” “行啊，你肯定行啊，你现在可是咱们村有名的大人物，谁都没有你行啊，你要想参加临时民兵队，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吗？欢迎都还来不及。” “哈哈哈，阿德主任说笑了，我哪里算得上大人物？我就是想给咱村出一份力，到时候那么热闹，可别出啥意外，好不容易咱们村要办一场大事，可得圆满一点。” “哈哈，我说的可是真话，你现在可不只在咱们村出名，附近的村子可都听说过叶耀东这个人，咱们村长叫啥别人不知道，但是说起白沙村收鱼干的叶耀东，可是个个都知道。” 叶耀东给他说的心花怒放，哪有人不喜欢听好话的，他也喜欢听。 平常除了出海，他也只跟几个狐朋狗友瞎混，哪有空到处乱窜，还真不知道自己真这么出名了？ “说笑了，说笑了，哪里能比的，我就是个小渔民，没看我天天勤快的出海打鱼吗？不能比，不能比。” “呵呵，不用谦虚”，阿德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给咱们村子长脸了，新的天后宫能落成，你可是占主要功劳，到时候戏台上的位置也是有你一个的。” “啊？我还能坐到中间去啊？啥时候我脸这么大了？” 叶耀东又惊又喜，他还能跟领导们同台啊？ 他心中窃喜，哈哈，啥时候地位这么高了？ 天天出海打鱼，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出名了？ 整天就在村子里，也没出去活动，要是没点大事，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现在竟然也是个名人了？ “这必须有你的一份啊，你可是占着大功劳，功德碑上也是第一名的，当然有你的位置，你看看你帖子上写的座位号。” 他刚刚翻开只瞄了一眼自己的名字，跟时间，还真没去看座位号。 “啊，多谢多谢，让你们费心安排了，辛苦辛苦。” 第702章 自给自足 叶耀东心里美滋滋的，原来他真的成村子里的名人了。 看着上头写着6号桌，他都感觉自己出息了，还能跟领导干部们一块上座吃席，他爹娘走出门脸上又有光了。 这会儿他还真的有点真切体会到，自己给家里人长脸了，这感觉有点好，比抓到大鱼更让人高兴，这重来一次的努力没有白费啊。 他爷爷在底下肯定老欣慰了，肯定会更努力保佑他了。 “辛苦什么，本来也是我们的活，这能给咱们村子长脸争光的事，多少人想抢着做。” “哈哈，是是是，这不，我也想混进临时民兵队，也好出份力，威风一下，那就拜托阿德主任帮我记上名字，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多记几个名字啊？” “好说，你想帮谁报名啊？” “就阿光，小小，阿正，胖子他们四个，我哥他们你等等问一下。” 肯定得把狐朋狗友拉上啊，不然巡逻时太无聊了咋办？ 关键是，不能他在辛勤巡逻，而他们在腐败看戏！ 朋友就得有福同享么，光荣的任务当然不能落下他们，这辈子他们都还没挂上过红袖章，他得给他们一个机会。 不用谢他！ 阿德主任笑看着他，“你说的小小阿正，我知道，胖子是哪一个？他爹是厨子的那个？” “对对对，除了他们家，村子里还有胖子吗？” “哈哈哈，也是，那我记下了，回头帖子送到他们家时，顺便跟他们说一声，你帮他们报名了。” “好的，让他们不用谢我。” “行行，我先走了，还有一堆的帖子要送。” “哎，等等，等等，我坐这一桌，那我家老人跟老婆孩子坐哪里啊？我前些天交了我家一家五口的钱啊。” 总没可能让他拖家带口的占个半桌吧？要是大家都这样的话，上座六桌哪里够坐？谁家不是一大家子？ “你家里的老小跟你爹娘还有你兄弟排到一块儿，一桌十个位置，孩子不占座，不过你前些天交的钱把孩子也算上了，你家两个孩子可以多占两座，正好一桌了，到时候让他们跟着你爹娘一起做就可以了。” “好好，那行。” 孩子不占座，也避免了不要脸的人，出两份钱，带全家五六七八口去吃。 这样一家顶多只能带一个，而且还只能带小的，太大了站着都不好看，也容易给人说闲话，小的还能坐腿上。 说到底，还是现在物资匮乏，生活水平还不高，谁家都缺吃喝油水，不然谁愿意没脸没皮。 不过，一般人也要脸面的，做不出这种事，顶多带一个岁数小的孩子，抱着坐腿上一块吃。 “那没问题，我走了。” “慢走，不送啊，有空再过来坐坐啊。” “好好……” 叶耀东站门口，等人走远了，才拿着红帖子拍打着手心进院子，嘴里也哼起了歌。 林秀清在屋里瞧着奇怪，“怎么心情这么好啊？刚刚谁来了，看你在门口站了老半天。” “噔噔噔噔～这是啥知道不？”叶耀东笑呵呵的将手上的帖子在她眼前扬了好几下。 “妈祖诞辰的请帖？” “对头！” “那至于那么高兴吗？这不是本来就会发嘛？咱村子应该人人都有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会在戏台中间摆六桌，专门用来招待咱们县镇领导，还有报社的人，你猜猜给我排的位置坐哪？” 林秀清眼睛一亮，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还能猜不到？ 她连忙将抹布扔到一旁，也不擦柜子了，手在围裙上面抓了两下，连忙接过他手中的帖子。 “是不是也给你安排了上座？” “哈哈，是啊。” 林秀清翻开帖子一看还真的是，听说席开百桌，戏台中间可以摆六桌，到时候就专门拿来招待外面来的领导。 没想到还有她家男人的一份，但是想想好像也挺正常的，毕竟妈祖庙能盖成也是阿东的功劳。 青铜大鼎都是他捞上来献给妈祖的，功德碑都刻在第一名了，没道理，连个位置都不给他。 这虽然只是个上座的位置，但是说出去也脸面上有光啊，这可是招待领导们的上座，一般人可别想了。 林秀清笑的满面红光，“看样子出名也有出名的好处，连带着我走在村子里，人家都爱找我说话。” “等着哈，我肯定能给你挣更多的脸面。” “有什么用啊，不还是在这村子里转悠，你还不如挣多点钱给我，我更高兴，什么都没有钱来的实在。” “行啊，我挣的都是你的，你挣的还是你的。” “就会哄人，老的小的都给你哄的服服帖帖。” 林秀清给他哄的心花怒放，抛下一句后就乐呵呵的先将帖子拿回屋放起来。 老太太在一旁看着也高兴，“等会我也给你阿爷去上柱香，跟他说说，让他以后多保佑保佑你。” “好的，过几天还有唱戏，说是要唱五天，我到时候提前搬凳子过去，给你占一个前排中间的好位置。” “好好好，唱戏好看。” 老太太笑的牙不见眼，除了有放映队偶尔下乡放电影，戏班子在他们乡下可不多见，她还是年轻的时候去镇上看过两回。 叶耀东见林秀清去而复返又出来了，就又跟她说道：“你们到时候吃席就跟着我爹娘坐，我交了咱们一家五口的，小九不算人头，他们两个小的，我都给钱了，到时候也可以各坐一个位置，不用觉得都带去不好看，不敢坐，大胆的一人占一个位置，让他们多吃点，保平安。” 全家都去，没必要把俩孩子留在家里，又不差那点钱，把俩孩子也带上吃席，让他们都能吃上大餐，全家高兴高兴的多好。 “你啥时候还多出两份钱了？好浪费……他们那么小，能吃多少？” 林秀清看着都还没到她腰的叶成洋，那么小一个，吃没几口就坐不住跑了，这钱花的也太冤枉了。 “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一桌子也全部都是咱们自家人，也没亏啊。没事，多出两份钱，也能把俩孩子都带上，吃一点也能保平安。不然把他们俩都带上，还得站着吃，太难看了。” “好吧。” 钱交都交了，还能说啥？他口袋就不能有钱！ 惯会先斩后奏的，都惯犯了。 “豆角呢？前面叫你去摘豆角，豆角哪里去？” 叶耀东猛一拍额头，“啊！忘记了，还丢在旁边菜地里了，我去拿。” 等他转头往门口走去时，他家的大黑狗已经嘴里咬着摇晃晃的篮子跑到门口来了，快递到家。 他惊喜了一下，“还挺聪明的嘛？还知道帮我把篮子叼回来？” 这只大黑狗一直都是拴在那里的，怕它野性难驯，也就上回遭了一回小偷，他才想着在家就将它绳子解开。 栓了快一年了，也没见它咬过人，感觉可信，可以给机会。 “汪汪！” 大黑子也兴奋的狗叫了两声，摇了摇尾巴。 “可是我还没摘够啊，都还不够一碗，你自作聪明什么？” 叶耀东脸上的笑容立即又收了起来，拍了两下它的狗头。 大黑子瞬间呜咽两声，焉了下去，蹲坐在了地上，垂下脑袋。 “以后再多努力努力，多察言观色一点，现在给我让到一边去，不要堵在路口，挡着我的路了。” “呜咽……” 叶耀东等它身体往边上挪了挪后，就拿着篮子又出去了。 林秀清看着他的举动，在身后失笑的摇了摇头，连狗都要欺负。 院子里的小菜园被老太太跟阿清打理的很好，错落有致，一小块常年种着韭菜葱大蒜香菜。 再往里头一点，竹子搭了几根小架子，种了长豆角，再过去一点是他爱吃的绿花皮菜瓜，还间或种了几颗辣椒跟西红柿。 再有就是一小垄通到底的土豆，跟两垄的玉米杆。 什么都是只种一点点，突出的就是一个品种多样，反正只要够他们一家子吃就好了。 一季吃完又将地再翻一下，重新再种新的菜，源源不断，自给自足。 叶耀东反正是没沾过多少边，顶多搭把手，搭架子的活帮一帮，挑一挑粪…… 锄地施肥很多有时候都是阿清干的，毕竟很多时候他都不在家，他在家要么是起风了，要么下雨了。 不过，阿清也甘之如饴，毕竟他不是在玩，是正经出海打鱼干活了，谁家妇女不是家里地里海里一把抓？ 叶耀东将一根根长长的豆角摘下来放到篮筐里，也感觉很满足，吃啥自己种就行，海里的地里的，也不愁吃喝。 感觉摘的差不多，他就伸手到篮子里，全部拢在手心里试了一下，嘀咕了一下，“应该够一碗了。” 看着脚边一直围着他的狗子，他轻轻的踢了两下，“走开走开，等会儿下过锅炒了，还能有汤剩给你们，今天我还特意买了肥肉炒豆角，香的很……哎？不行，洋洋要拌饭好像……” “呜呜…汪…” “去去去，看门去，等会儿有啥吃啥，别挑食。” 第703章 民兵队 这些豆角看着都不太漂亮，每一个上头都有虫眼，掰掉都还能看到有白色的虫子在上头蠕动。 叶耀东只把好的那一小段掰下来，有虫眼的一截就扔了。 还没掰几条，老太太出来看到了就将他地上的篮子拿走，手上剩的一截豆角也拿走。 “我来我来，你一个大男人不要干，出去逛一下，找朋友玩去，吃饭再回来。” 他看着空荡荡的手，翻转了一下手腕，才十点，“好吧，那我出去转转，等会再回来吃饭。” 林秀清在屋里看着摇摇头，一个人被惯坏都是有原因的。 叶耀东闲着没事，双手插兜就在村子里头闲逛起来，这个时间点，村里的妇女也都开始忙着要做饭了。 汉子们倒是悠闲自在的，要么在门口打牌，要么坐门口聊天吹牛，勤快一点的吹牛时，手上还能抓一把稻草，边说话边搓麻花绳。 不过，看到他时，大家都挺有笑脸的，都纷纷主动打招呼，问他最近拖网的货少了，还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鱼，没有同一种鱼了，是不是鱼干不好卖了啥啥的…… “还行吧，勉强能有口饭吃就行了。” 确实，最近鱼货少了，都是杂鱼，没有同个品种好卖，而且春天来了，空气里也都湿润了，没有秋冬天干燥，时不时又电闪雷鸣，下雨起雾。 前些天他老丈人丈母娘去店里时，都说卖的太快了，让他数量要跟上，不然要不够卖了，但是他也没辙啊。 最近天气没有很好，阿正晒的鱼干也不好干，时不时下雨，看起来品质没那么好，他也是马马虎虎收来，放着随便慢慢零卖，周老板问他要鱼干，他都还说晒不出来了。 要是能搞一个烘干厂就好了～ 唉～只能在心里头想想，主要是想法他有，但是去哪里搞机器啊？ 他一个门外汉，对没接触过的都不懂，茫然的很，只会开船捕鱼。 毕竟上辈子的经历只教会他开船捕鱼了，这叫他整新活，他都不知道从何入手。 “你这还叫勉强有口饭吃，那我们吃的都是糠咽菜了。” “就是，我也就只能吃沙子了。” “没鱼干，现在不又在那里卖那些淡菜干，海瓜子干什么的吗，也挣钱啊，哪里就勉强了。” “这你家的风水是越来越好了～” “听说老尤也想着在那边盖几套新房子，他大儿子都已经结婚好几年了，二儿子马上又要结婚了，屋也不够住，三儿子也没差几岁……” “诶，还真别说，海边那几户家里都有船，看着日子倒是都很红火……” 叶耀东在心里呵呵几声，也没管这些人瞎猜，没看到他的时候，都聊天气聊海，看到他了就光围着他说了，他明明是祖坟冒青烟了。 “你这是要往哪去啊？” 又被叫住了。 “没去哪儿，准备到处转转。” “你请帖收到了吧？早上阿德到处发请帖。” “你坐几号桌啊？听说戏台子中间要摆六桌，有你的份不？” 不等他回答，其他人就七嘴八舌的接话。 “应该有的吧，阿东现在好歹也是咱村的名人，十里八乡的年轻人都没他有本事，市里店铺都买了两家，家里又有船，鱼干生意又做的那么红火，谁有他本事？” “还有还有…那青铜鼎都还是他捞的，咱们村的妈祖庙才能重盖的这么气派，功劳那么大，怎么都有他的位置吧？” “你们傻啊，肯定有啊，那市里的领导听说他都还认识，还特意去他家吃饭，是不是啊，阿东？” 叶耀东呵呵两声，“只是见过一两面，人家领导赏脸而已。” 都多久的事了，还能翻扯出来说？ 他说完笑笑就又走了，留在身后的人又在那里讨论。 这有些时候男人闲起来也八卦很。 本来打算出来随便逛逛的，不过大家都说起鱼干，他想着顺道去阿正家里看一下他家鱼干晒的咋样了？ 现在可就指望他帮着一块发财了。 带着目的闲逛，脚步当然不自觉的加快了，路上碰到有跟他打招呼的，他也没有再停下脚步，只是笑笑的随意应付了几句。 阿正也正闲在家里赶苍蝇。 照理说，今天起雾不能出海，他应该去市里面拉个几千斤鱼回来晒的。 但是奈何家里已经挂不下了，并且因为今天起雾阴天，空气又有点潮湿，挂在门口的一大堆鱼干吸引了老多苍蝇，嗡嗡嗡的看着可烦人了。 叶耀东离他家门口还有点距离，就看到他拿了个苍蝇拍挥来挥去。 “看样子，这鱼干不好晒啊，没有好天气。” “是啊，下次不敢逮着空档就去买了，都不知道要晒多少天才干，可别臭掉，这该死的苍蝇……” 阿正随便又挥了几下驱赶，就懒得管了，随手将苍蝇拍扔到一旁去。 “什么风把我们叶老板吹来了啊？来的正好，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好好的，给我报什么民兵队？你吃太饱了吧？我又没有吃太饱！” “自己要报就自己报，非得拉扯上我，你当我很闲吗？老子忙的都快成陀螺了，没看到我现在还忙着打苍蝇吗？” “再说了，妈祖诞辰那几天早早的就开始唱戏，多热闹啊，谁舍得在外面巡逻瞎逛啊？也就你傻了吧唧的，谁家不是能推就推啊？” “靠，气死我了，我也想看戏，刚刚都好想把阿德给轰出去。我想不干都不行，说你已经帮我报了，已经记上了，不能改。你大爷的，自己送上门去……” 阿正越说越生气，重新又捡起地上扔掉的苍蝇拍，朝叶耀东拍打过去。 叶耀东猝不及防，屁股还给他拍到了两下，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跳了起来，躲避他的拍打。 “哎哎哎……我是想着你啊，当兄弟不得有福同享啊……” “享你个鬼，你自己享就好了，老子要看戏，快点去给我推了，你脸比较大，他肯定能听你的。” 叶耀东嬉皮笑脸的道：“那不行，一个人多无聊啊，大家一块有个伴啊。” 到时候村子里面肯定会乱，附近十里八乡的扒手，闲汉肯定都要摸到他们村子里来。 家家户户要是都去看戏，没人在家看着，那不得成了人家的后花园？ 虽然他家有狗，但是狗子又不是万能的，万一又被人家故技重施，没人看着，一下子得逞，毒死一窝都没人知道。 他家里老多钱跟宝贝，他必须得看牢了，不能被人摸走。 当上民兵，到时候也能叫队伍多在他们家附近转一转，他又不可能一个人从早到晚的在家守着。 而且，听说他现在可是名人，到时候指不定还是重点光顾对象！ “你大爷的，老子要去看热闹看戏，才不要到处瞎晃，反正我不去，你要去自个去。” “又不是让你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巡视，肯定会排班的啊，没有轮到的时候，照样可以去看热闹。” “不要。” “草！等下我这就去跟阿德主任说，每家每户至少派一个男丁出来组建民兵队，你不去也得去。” 守护村子，人人有责，家家户户都派一个男丁出来组建民兵，这也是应该的，还真免得有的人推三阻四，到时候连个队伍都组不齐。 五天时间虽然不短，白日夜晚轮一下，他们村子几百户人家也就轮个两三回，也不耽误看戏。 “靠，还真有你的……” 太困了，太忙了，还有的一张明天白天补 第704章 你不聪明 叶耀东原本也只是随口一说，逗他玩，但是瞬间也反应过来，必须得这样啊，个个都说没空，要看热闹，谁去管村里的治安啊？ 这唱大戏要唱五天，要是就只有那二三十个人巡逻，那他那几天啥事也不用干了，早转悠晚转悠，都没得看热闹，谁乐意啊？ 必须得强制一户出一个男丁才行，村子是大家的，搞一个民兵队巡查几天也能保证村里治安，谁也不希望自家有啥损失。 “行了行了，你打你的苍蝇，我去找阿德说一下。” “好好好，你跟他说一下，把我去掉。” 叶耀东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不过，等他跑到村委会的时候，村委也正在讨论民兵队这个事，也都在那里说得一户出一个男丁，不然谁都想看热闹，谁都不想满村子站岗巡查。 阿德主任也在说自己早上发帖子走了一圈提了几句，没几个人愿意的，谁让这只是临时的，又不是像以前那样，谁乐意放着那么好看的大戏不看。 “阿东啥事啊？”陈书记看到倚着门口的叶耀东问道。 “哦，我也是过来说说民兵队的事。” “呵呵，你还想替谁报名啊？” “替咱们全村村民报名呢，唱大戏要唱五天，那得多热闹啊，谁都想看？我也想看，民兵队多拉点人排排班，分摊一下工作，一人也只要花费一两天，还能有其他时间去看热闹，这样两不耽误比较好。” “我们也在那里说呢，下午就准备挨家挨户通知过去，到时候就排个班，下午巡几个小时，晚上巡几个小时，多搞几个队伍，一个人顶多巡个一天半天的，这样比较好。” “行啊，你们有主意就成，也是刚好跟阿正聊天聊到了，想着过来提两句，免得到时候村子里乱套了，大家家里遭贼。” “这肯定会安排妥当的，本来我们也还在讨论，早上只是顺口跟你提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挺积极的。”阿德笑着说。 “当然得积极了，到时候全村都跑去天后宫看热闹，各个家里空荡荡的，这不是等的贼上门吗？” “嗯，我们讨论好，明天就挨家挨户的去说。” “好的，没我啥事，那我走了。”叶耀东打了个招呼，又溜达溜达走了。 村子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他还真有些期待，上辈子修妈祖庙都是十年后的事了，虽然也很热闹，但是肯定比不上这辈子，毕竟县里面的领导会赏光过来，说出去全村人脸上都有光。 而且，他记得上辈子唱大戏只唱了三天，村子里已经是前所未有的热闹了，这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盖庙剩的钱多，又有领导来，所以下血本了，竟然请了五天戏班子。 老太太上辈子没活到那时候，这辈子倒是能提前看，提前享受了。 他一路又晃悠悠的走回去，这会儿村子里倒是没什么人了，估计都被喊回家吃饭。 并且路上三三两两的孩童也都放学回来了，一个个背着小书包跑跑跳跳，看到路边的狗尾巴草都要停下来揪一把，看到蜻蜓蝴蝶也要停下来抓一会儿，然后离回家的路越跑越远…… 叶耀东看着孩童们兴奋的追赶的身影，笑看了一眼，继续走自己的。 不过，等他看到前方自己儿子蹲在那里，让叶成海伸脚在他头上划两下时，他笑不出来了。 这个笨蛋！ “叶成湖你干嘛？” “啊？爹？” 叶成湖看到他爹走过来，连忙笑着朝他跑过去，“刚刚秀秀姐趁我蹲在那里捡弹珠，从我脑袋上跳过去，这样会变衰的，我就让阿海哥在我头上划两下，这样就不会了。” 叶耀东听得满头黑线，不过他小时候也这样，也不能怪他傻。 “回家吃饭！” “三叔，今天啥时候退潮啊？” “等一下就退了。” “那我们等一下吃完饭就去捡章鱼。” “三叔，你啥时候给我们买干脆面跟汽水啊？够钱了吧？”叶成江迫不及待的问道。 叶成湖却急切的嚷嚷着，“哪够啊？你们这么多个，123456……海滩上现在又多了好多别人放的瓶瓶罐罐，抓到的都变少了，我爹哪有那么多钱？” 这是一个护食的，自己没有，别人也最好不要有！ “那也抓了好多天了，肯定够数买吃的了。”叶成河不死心的道。 “别理他，三叔说了算，他可是要钱不要吃的，自己没得吃，当然也不想三叔给我们买了。”叶成海说得头头是道。 几个孩子相互瞪来瞪去，都快跟斗鸡眼一样了。 叶耀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等着他们什么时候被发现，一顿打后再买吃的安慰他们呢？ 没想到还能坚持挺多天，不被发现。 最近几天他出海，这几个都是收了偷偷放他家里，反正大嫂二嫂跟着出海，回来啥也不知道，偶尔忙忘了，也都没问起，还真给他们逃过了一劫。 “行了，等会吃完饭去小卖铺给你们买，正好给你们下午带去学校吃，不会被发现。” “谢谢三叔！” 听到肯定的答案，最近的努力没有白费，几个兴奋的异口同声的喊道。 只有叶成湖郁闷着。 不过，等吃午饭时，他就不郁闷了，并且还兴奋了起来。 因为隔壁的隔壁传来阵阵不太清晰的求救声，还有谩骂声，并且没多久，隔壁也传来打骂声，这回倒是格外的清楚，听得他眼睛晶亮。 阿海哥他们被打了！ 嘿嘿，肯定被发现了。 哼，谁让你们天天让我爹给买东西吃？ 老太太听到隔壁的打骂声，连忙放下筷子，“这是干嘛了？怎么吃饭还要打孩子？几天不在家，才在家呆一天，就没个消停……我去看看……” “不用看，看啥看，肯定是刚刚又空桶回去，被发现了。” 叶耀东听着动静就知道，终于暴露了。 老太太整天呆在家里，是知道这几个孩子鬼精鬼精的把收到的章鱼，都送到东子家来了，然后又整天提着空桶回去，胳膊肘往外拐的明明白白。 “那你去救救他们……” “不去，去了就得听到他们把我给卖了，不去我还能装作不知道，等一会儿还能给他们买方便面买汽水，安慰他们。” 不知真相，他们还能是好叔侄。 “都这么大了，还整天跟他们胡闹。” “你吃你的。” 说完叶耀东又瞪向叶成湖，“不要幸灾乐祸了，吃你的饭，现在知道有个好爹有多重要了吧？” “那你也给我买方便面跟汽水吗？” “想屁吃呢？自己买。” 叶成湖又郁闷了，他抓到章鱼卖给他爹，他爹都要分洋洋一半，明明他抓的比其他人多的，结果对半分后，就变成最少的了，攒了几天也不够买。 林秀清在一旁喂叶小溪吃稀饭，只默默的看着听着，明明打孩子的是大嫂二嫂，他却说好爹的重要，就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午饭后，看着站他家门口捂着屁股，哭丧着脸的那6个童男童女，叶耀东倒是不等他们说话，就满脸笑意的去兑现承诺。 主动推着自行车出去，买了六包的宏发方便面跟六瓶橘子味汽水回来，安慰他们几个受伤的心灵与肉体。 叶成海含泪给兄弟姐妹们一人分了一份，最后一份都还拿在手上，不想分给叶成河，并且指着他鼻子骂。 “你个笨蛋，蠢蛋！气死我了！害我们所有人都挨一顿打，还没有饭吃，应该叫三叔不要给你买的，你个猪脑子。” 叶成河也欲哭无泪，“谁知道娘那么聪明？我只说我不要吃午饭啊，我只是想留着肚子吃快速面跟汽水……” “你个猪脑子！” 叶成海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被打的屁股疼，他都想把这个笨蛋摁在地上一顿好打。 “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弟弟？气死我了。” 叶耀东这下也明白了他们暴露的原因，差点没给叶成河笑死，还真是个猪脑子。 确实不聪明！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上了大半天的学，吵吵闹闹一上午，回来哪有不饿，不想吃饭的孩子？平常只会有不够饱的时候。 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 主动讨打可还行？ 还连累一群兄弟姐妹连坐，一块挨打，一块挨饿。 叶成河这孩子不聪明哈。 林秀清在一旁也听着满脸笑意，这孩子傻的有点可爱。 “都是你们三叔的错，要是跟你们说晚上放学回来买，你们就不会被发现了。” “哈哈，这还是我的错了？” 叶成河竟然也点头附和，“对对对，三叔要是说晚上放学回来给我们买，我就不会说不吃饭了，这样就不会被娘发现了，大家也不用挨打挨饿了。” 果然不聪明。 叶耀东狠狠的弹了一下他额头，把他额头都弹红了，威胁的道：“所以，快速面跟汽水你是不想吃了吧？” “要要要，是我太笨了，不关三叔的事。”说完，他就一把抢过叶成海怀里抱着的他那一份快速面跟汽水。 打都打完了，吃的要是也没了，那他得哭死在床底下。 他们几个刚刚被打完都在罚站，连饭都没得吃，就指望这个当饭了。 叶成湖幸灾乐祸的手里捧着锅巴看着他们，这下倒是不羡慕他们有的吃了。 他也有锅巴，也很香啊，关键是肚子吃饱饱的，好像也没那么馋了。 “好香啊，锅巴好脆啊～” 叶成河瞪他，顺便拿着快速面在他眼前晃了几圈，而且用力的按了一下，将它捏成小块，“快速面更香更脆。” 叶成湖不为所动，故意坐到他们旁边的凳子上，结果却像火烧屁股似的，又弹坐了起来，搞怪的道。 “哎呦～好痛～好痛～我的屁股～我的屁股～” 那六童男童女都不约而同的皱紧了眉头，好想冲上去将他摁在地上一顿打。 叶耀东看着大儿子贱贱的模样，感觉好像有些熟悉…… 林秀清笑着拍了一下大儿子的后脑勺，“别闹，不然等哥哥姐姐们屁股好了之后，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嘿嘿～” “锅锅，我觉得还是快速面好吃！”叶成洋手里也捧着一小块锅巴。 “你也是笨蛋。” 叶耀东笑看着一群孩子，“好了，赶紧吃完去上学了，不然等会儿被你们老娘看到，又要挨打。” 几个孩子点头如捣蒜，手里拿着干脆面就开始捏了起来。 瞬间屋子里都是塑料袋的声音，紧接着又发出了嘎嘣脆的声音，还有喝饮料的咕噜咕噜响。 叶成湖顿时也觉得手上的锅巴不香了，干巴巴的，明明刚刚还很香很脆的。 看了眼叶成洋，竟然还依旧啃的津津有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的也是快餐面。 笨蛋！ 他不高兴的跑门口蹲着去。 没想到这时老太太也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并且拿拐杖敲打了他屁股两下，“起来，起来。” “阿太？” 老太太摸摸口袋，掏出手绢，微微颤颤的揭开，拿了两个五分钱的硬币递给他，笑着小声的道：“够不够？” 叶成湖兴奋的都要跳起来了，连忙点头，小声的说：“够，够。” “不要告诉别人啊。” “嗯嗯。” 叶成湖高兴的拿过，并且将两个硬币分开放两个口袋，这样就不会有声音了～ 他兴奋的满脸通红，等会去校门口买，偷偷的带到学校里吃，这样洋洋他们就不知道了，同学们却都知道。 他太聪明了。 第705章 又停留在海岛上 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窝了两天，原以为天气放晴后，马上又要出海，没想到只是晴了一天，夜里却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并且这雨一下就是十多天。 叶耀东坐在门口，躺在摇椅上，看着门口的雨帘倒是觉得有些惬意，要是手边有几个小茶桌，上面放一点茶水、点心就更好了。 老太太也拿着针线裤子出来，坐在门口。 他连忙站起来给她躺，本来这个摇椅也是她的，只是偶尔老太太没躺，他就鸠占鹊巢罢了。 “你躺你躺，我要缝一下裤子。” “我回屋里躺，顺便看孩子，这下雨天真难受。” 林秀清站在灶台边，正在收锅盖上面烤着的衣服，“谁说不是？连门都走不出去，还好家里不缺吃喝，就是衣服都不会干，天天得放锅盖上面烘一下。” “凉～凉～耙耙耙耙～”叶小溪扶着墙站在房门口，嘴里咬字不清的，在那里叫喊着，露出两颗小米牙，看着非常的可爱。 林秀清转头微微一笑，“你去屋里面把尿布拿出来给我烤一下，顺便看一下孩子，周岁之后可能走了，一会儿没看到就扶着墙在屋里到处逛。” 叶耀东也是满眼笑意走过去将小人抱起，“你这是刚睡醒，自己爬下床出来叫人啊？” “耙耙耙～” 叶小溪边喊边用肉嘟嘟的小手往叶耀东脸上招呼，拍了好几下后，她又凑上去糊了他一脸的口水。 叶耀东心都要化了，怎么亲都亲不够，连老婆交代拿尿布都给忘记了，光跟孩子躺床上玩了，被林秀清收完衣服进来看到，好一通唠叨埋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晴，尿布都不够干，给她包上，屁股都红了，长了一大片湿疹。” “叫你尿布多做几条，你不听，明天多做几条。” “做那么多干嘛？已经周岁了，天也快热起来了，等再热一点也不用包了，马上就能戒了。” 林秀清也不指望他干活了，边叠衣服边说道：“后天唱戏，戏班子是不是明天晚上就来了？” “后天上午一早来，然后上午布置戏台子，后天下午1点半唱到4点，晚上七点唱9点半，连续五天。” “那咱们是不是提早拿凳子去占座位啊？这后天要是还下雨的话，那可真难受，离得不远，但是走过去也得湿一身，好好的，竟然下了这么多天的雨，真是有够讨厌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能有啥办法？明天晚上我提前把凳子拿过去，希望明后天别下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了这么多天，下够雨了，夫妻俩才说完没几个小时，午睡起来竟然发现雨停了，而且还出现了一道彩虹。 叶成洋站在门口又蹦又跳，兴奋的叫着，“有彩虹，好漂亮啊～” “终于雨过天晴了。” 隔壁也传来动静，“这老天爷漏的洞终于又补上了。” “可不是，衣服终于能拿出来晒了，都快发霉了。” “人都要发霉了，更不要说衣服，还好现在家里不漏水，不然更难受。” 林秀清也想到了老宅，转头问叶耀东，“放晴了，你要不要去老宅看一下？下了这么多天雨，也没过去，不知道老宅漏水漏的什么个情况。” 叶耀东点点头，“我骑自行车过去看一下。” 老宅前段时间正好修补了一回屋顶瓦片，这次也只是下小雨，就是时间长了一点，倒是没怎么漏水，可是太潮了，大门的门板都快烂了，蘑菇都长了好几朵。 叶耀东过去的时候，叶父正在门板上翻来翻去的，并且伸着巴掌在那里丈量着门板，在那里嘀咕着，“不中用了，几十年的老伙计了，也该换了。” “这破门，踢一脚就能倒地，早该换了，趁着放晴了，这两天给重新安一个门板吧。” 叶父瞥了他一眼，“你说的都很简单，这换门得看日子，哪里说拆就拆，说换就换的。看看这两天有没有空，没有空就叫木工做一个，等有日子了安上。” “叫木工做呗，费这个时间干嘛？人家做木头的比你专业多了，你做一个要五天，人家做一个顶多两天，而且这雨过天晴了，估计又能出海了。” “嗯，你过来干嘛？” “看看你们啊，还能干嘛？没干嘛就不能过来了？” 叶父心里嘀咕了一声：倒是挺有孝心的。 “我们没啥事，你该干嘛干嘛去。” “话说爹，你真不考虑搬我们那去啊？” “干嘛要搬过去？这好好的房子就不要了？你钱太多了，还是我钱太多了？去去去，我跟你娘在这里住得好着呢。” 叶耀东耸耸肩，不搬拉倒。 见他们没啥事，老房子漏水也不厉害，他就又登上自行车回去了。 这雨过天晴，还真的晴的很彻底，出现彩虹没多久，傍晚竟然还出现了落日晚霞。 既然已经放晴了，叶耀东跟叶父夜里就照常出海。 没有提前准鱼饵，今天就专门拖网。 十来天没有出海了，不过父子俩倒是没有那般急切，他们手里都积攒了一些钱，手里有钱，万事不慌。 渔网慢慢的被放到海里，如饥饿的巨龙般张开血盆大口，朝海底沉去，渔船也匀速前进，开始了新一天的作业。 叶耀东抬头看着天空上繁星密布，弯弯的月亮闪亮亮，心里预估着天亮后将会是一个好天气，应该不会再下雨了。 这回倒是天空作美，能让接下去的妈祖诞辰来的更圆满，热闹一点。 渔船在海面上匀速的作业着，时不时能看到远处微弱的灯火移动，这也是同样在海上作业的渔船。 这时，有一条正急速驶过的渔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因为他作业时，一直有意操控着渔船就在皇带鱼岛周围不远处。 他没忘记前段时间一直停靠在皇带鱼岛的鹿州岛渔船，想看看今天他们还会不会出现？ 这回雨下的挺长时间，估计这么多天，他们也没出来。 也不知道他们连续好几天上这个岛上干嘛？ 这一条刚快速驶过的渔船，方向还正是皇带鱼岛那边，这让他不得不留意，他也稍微改变了一下渔船的方向，往海岛方向靠近了一点，在周围附近转悠。 远远的，还真看到微弱的灯光停留在礁石岸边，随着海浪轻微摇晃。 天太暗了，看不清人影，只能看到更微弱的两道光亮一直摇晃着往岛上面远去。 叶父也留意到了，“又是鹿州岛的船？这是打着手电筒上岛了？” “应该是，前几回咱们都在别的地方先放延绳钓，等放完过来这里收虾笼的时，就只看到船停在岸边，这回还是第一次撞见他们开船直奔那个岛。” “这是有啥宝贝吗？” “鬼知道，有宝贝的话应该也不会只有一条船，两道手电筒的光吧？” “算了，甭管他们，你认真拖网，别一直盯着他们看，免得等会触礁，暗礁就在附近，留心一点。” “知道了。” “开远一点去，不要在这周围转着，免得人家反应过来，顺手把我们给劫了，离他们远一点，安全一点。” 没有涉及到自身，叶父也没那么在意，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当务之急当然是避开他们，自己管自己拖网，管人家上岛干嘛？ 不过，看人家好像还挺有目的性的。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看到手电筒的光亮一直持续的往上走，竟然不是在海滩岸边周围摇晃，那淘海的这一猜测可以去掉了。 叶耀东看着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这渔船直奔目的地，人下了船后又直奔山上，可别真有啥给他们发现了？ “爹，你说岛上有什么吗？” “有海鸟，海鸟蛋，还有野鸡野兔，最近应该野草莓也长了……” 叶耀东听得满头黑线，他爹这是把他之前说过的话又还给他了。 啥时候，他也会这种幽默了？ “你说岛上会不会有啥值钱的东西？” “荒岛能有啥值钱的东西？” “那要不然怎么会值得他们费心的上岛好几天？活也不干了？” “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一直问问问，我又不是他们，你朝我能问的出什么名堂？” “这不是人多力量大，让你也想想么，这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有啥事，也不知道这几天上岛的，是不是都是同一拨人？” “不知道。” 叶耀东不停的在那里琢磨着，叶父却一直用‘不知道’三个字回应。 直到渔船越走越远，他才没有再继续纠结。 都看不到了，也没有在眼皮子底下，马上又要准备收网了，忙起来他也没空去纠结了。 不过傍晚回程前，去暗礁收虾笼时，倒是又近距离看到了船。 这肯定是从夜里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 叶耀东心里还挺肯定的。 看着渔船依旧飘荡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想了想，“我们凑近去看一眼，然后马上离开？” 叶父皱紧了眉头，“万一人在船上，正好要开出来……” “应该不会，启动开始行船也得时间。” “你要干嘛？前几天不是靠近过一回吗？” “那会没看仔细，看到渔船上面的标志就立马掉头了，没仔细看人家船上都有啥？等会儿凑近了，瞄一眼呗？” 叶父看着他已经将船往那个方向开去了，也看出他好像挺上心挺在意的，就也没说什么，只叫他小心一点，瞄一眼，反应快一点，赶紧走。 叶耀东也是看着船一直停靠在岸边，才想着大着胆靠近了看一眼。 直到又靠近的看了一眼后，他才死心的赶紧调转船头走人。 第706章 劫船 船上空荡荡的，除了基本常用工具，啥也没有，没有货，也没有人。 明显不是出来捕鱼的。 “啥也没有看到吧？船上也没啥奇怪的东西，瞧你好奇的，不要管他们就好了，干嘛老是想着他们上岛干嘛？我们只要避开一点就好了。” “这不是想着马上就要开始捕捞乌贼了吗？他们要是天天上岛，咱们还怎么捕捞乌贼？这不得给他们做嫁衣裳，一网打尽啊。” “还真的是……” 叶父也皱起眉头纠结了，他差点忘记这一茬了。 “这要是重新再想找一个小岛，还真不好找，只能往再远一点的海域跑。” 沿岸周围的都是小木船，他们再找只能往远一点的海域，但是远一点的，想找合适的孤岛也没那么好找。 而且乌贼汛期，在那个时间段也是他们这一带特有的，就像海蜇汛期处在闽浙交界一带一样，而虾皮汛期处在舟山一带。 有的渔船没有遇到合适的就都是直接拖网捞，不过直接拖网也少，认真找找，总能找得到，主要也是这年头拖网渔船也少。 等到十几年后，拖网渔船多了起来，乌贼也慢慢的形成不了汛期了，只能拖网捕捞，不像现在这么轻易的随便捞。 “就是不知道他们还要这样上岛停留多久？要是过几天就走了，那就不管他们。” “这些害虫真讨厌，听说去年抓了老多人进去，还枪毙了好多，报纸都登了，收音机上也一直在播放，怎么就没有把他们都抓了？这臭名昭昭的一个岛，也没人管管。” 现在说这些都是无用功，要是没有损害到自身利益，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也懒得管，但是现在却是让人如鲠在喉，不摸清楚究竟，他感觉心里贼难受了。 “爹，要不然我摸上岛看看？” 叶父瞪他，“想什么呢你？夜里的时候看到都知道上岛不止一个人，你要是被发现了，不得被打个半死啊，不准去。” “再说了，这个岛咱们也挺熟的，除了前方这一片退潮能裸露出来的一点海滩，其他四周都是高高的礁石，哪里那么好爬？” “不准去，不准去，回去了，过几天他们说不定就不来了。” “走了走了，别看了，趁着还没天黑，早点回去了……” 叶父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抓紧时间开船回去。 “不行，这不能光站着看啊，他们这是在挡我财路。哎？趁着他们没有下山，船丢在那里，我们将它开走吧？” 叶耀东说着自己也眼睛一亮，“对，把他们的船开走吧，反正也都是不义之财，这样没船了，他们就不会来了。” 一举多得！ “啊？把他们的船开走了啊？”叶父闻言有些意动，但是心里又有点觉得这船太大了，太贵重了…… 叶耀东越想越觉得可行，“走走走，把他们船开走，正好趁他们还没下山，让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当劫富济贫了。” “可是那么大的船要是开回村子里……” “咱们在海上多逗留一会儿，等天黑了，再靠岸，到时候视线模糊，谁也不知道，我们直接停到海滩上，夜里给它搁浅，然后连夜再把船上的标志用油漆刷掉。” “乡亲们白日问起，我们就说是前一天买回来的，这不就得了吗？刚买回来的船，重新刷漆很正常。” “周围一带的人都讨厌死他们了，恨不得他们都被抓进去枪毙，而且鹿州岛离咱们这也不近，骑自行车都要一两个小时，谁会知道？猜都猜不到，咱们会那么胆大，只会认为我有钱。” 反正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他有钱，都传他卖鱼干挣了老多钱了，再买一条船说出去也合情合理。 回去的路上，顺便将船上清理一下，把该扔的东西扔海里，毁尸灭迹。 这些人都是海盗，经常明目张胆的抢别人，掠劫他人的船，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只要动作快一点将船开走，他们也发现不了。 叶父有些犹豫，要是小东西他们抢了就抢了，这么大个船，他总有些害怕。 没干过这么胆大的事啊，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实渔民，以往顶多贪点小便宜而已，这几千块钱的船……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怕啥啊，再过去看看，反正离天黑还早，苗头不对，我们就放弃。” “你把之前阿清给你做的防晒帽戴起来，正好就露个眼睛，真被发现了，谁也认不出咱来，反正见机不对，咱就开着船跑。” 叶耀东不等他爹说话，就先一步开船过去，正好刚刚一直是他掌舵，不是他爹开船，不然等他同意得墨迹死。 叶父见船已经快速的开了过去，心里有些忐忑，但是又很心动，说不出阻止的话来，只好保持默认的态度。 先看着，等凑近了，先试着看看能不能将船开走，可以的话…… 光想，他的心就砰砰砰的乱跳…… 太刺激了，这辈子就没有干过这么刺激的事。 跟人在海上打架，他都没觉得有这回刺激，毕竟船可是大件中的大件。 东子太胆大了。 随着渔船逐渐往海岛靠近，叶父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快，如擂鼓般作响。 “东…东子……” “嗯，爹我看他们还在山上，还没下来，船上也没人影看到，等会儿我把两条船靠近了，爬过去，你就准备好，我要是将他们的船启动了，你也赶紧将咱家的船开走。” “哎好…好…” 这眼看着两条船都快并拢了，叶父只能呐呐的应着。 这些鹿州岛的人肯定也没想到，终日打雁却有一日会被雁啄了眼。 叶耀东心里也很紧张，他也没干过这种事，只不过刚刚脑筋一转，觉得不能让这些人天天来岛上，得想办法阻止他们。 挡他的财路是一回事，万一真有金矿啥的给他们发现了，那还得了？ 也不知道他们在岛上找什么，下雨间隔了这么多天，才放晴就又迫不及待的上岛，肯定有啥好东西…… 看着两条船都并拢在一块，他也顾不得多想了。 “爹你看着，我爬过去。” “哎，好，那…那你…你小心一点……” 叶父从没干过这种事，话说的都不利索了，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眼睛一直频繁的往山上看去，生怕有人出现。 叶耀东也开始心跳有些加快，不过箭已经在弦上了，管他呢。 爬到对方的船上后，他先在船上转了一圈，船舱也打开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也没有不妥的后，心里也安了。 然后紧接着将锚收上来，长长的竹竿撑开渔船与礁石的距离，启动船只，然后调转船头。 叶父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一直在那里望风，眼睛都要将山戳出一个窟窿了，见他顺利的调转船头，也立即跟着调转船头。 两条船一前一后的朝远处海中央驶去，船上的人也时不时的一直频繁的转头，往身后看去。 发现身后一直风平浪静，也没有人出现，父子俩都狠狠的都松了口气。 但是他们也并不敢松懈，停都不敢停，继续快速的往远处开，跑的越远越好。 直到叶耀东感觉已经跑的差不多了，他才停了下来。 这时他也才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后背也都是汗，明明海风那么大。 “呼～马勒戈壁的，紧张死老子了，太刺激了，从来没干过这么出格的大事。” 说话的同时，他也将头上戴着的帽子掀开，顺手揪过上面的遮脸的布，在脸上额头上狠狠的抹了一把。 然后才转头朝一旁，也跟着减速靠过来的船走去。 “爹……” “哎呦，吓死我了，下次可不能再干这种事，紧张得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满头大汗。” 叶父也跟他的举动一样，将头上戴着的遮阳帽拿下来，用上头的布狠狠的抹了一把脸，然后随手将帽子扔到角落，胸口起伏不定的说着话。 他带不惯这个，藏头露脸的多难受。 “没事了，海上应该也没啥船了，估计都回程了，我先把这船上的东西理一理，有标记的都扔了先。” “好好好，你先整理，咱们就先在海中央飘着，等天黑了再开回去。”叶父紧张的气一直都还没喘匀。 叶耀东将船上的东西都收拢在一块，该扔的扔，连水桶竹筐也全部都往海里扔，上头都有记号，他也不觉得有啥可惜的。 第707章 偷摸着靠岸搁浅 这个不像在船上跟人家打架，说抢了就抢了，光明正大的放船上就自个用了，顶多回去自个拿笔涂涂改改，写上自家的姓。 今天这个可是船！ 可不能那么明目张胆，万一有啥事就比较麻烦了。 有记号的东西，通通不能留，拿回去涂改都感觉不保险，得统统扔到海里，安全第一。 管这些桶啊筐啊，飘到哪里去，反正不要带回去给村里人看到就行了。 叶耀东看到他们连竹竿上都用黑笔写着钱大字，跟水桶还有竹筐上面写着一样，想着也不拿回去锯掉了，直接也一起扔到海里随浪飘。 但凡有记号的，不管大件小件，他统统一件不留，后面也就剩一些小东西，好在渔网可以用，渔网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把船上的东西都处理的差不多，他心也静了下来，又耐着性子，将船上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才彻底放下心来。 叶父一直站在船舷边上，伸长了脖子，看着他里里外外的走来走去的忙活，又扔这个，又扔那个的，看着有些心疼，但是这些东西确实一件都不能留。 “好了吗？东子，扔的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应该没啥打眼的，能让人认出来的东西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咱们就在这里再等等，等天擦黑了，咱们再往家里赶。” “嗯。” 叶耀东边应声边用眼神到处扫视，琢磨着是不是把其他没有标记的也一块扔了？ 毕竟有些东西用久了，有时候根本就不需要记号，就会觉得很熟悉很眼熟，而且，可能个别的东西，在日常使用中也会留下特别的记号，只会主人将留意到。 这么想着，他又开始继续扔了，干脆把船上所有东西都扔掉，不要了，只留下渔网。 叶父看着有些心疼，“不是说都扔的差不多了吗？这些都没有记号了啊。” “感觉不保险，还是别要了，也就一些日常的工具，剪刀钩子而已，给沉到海里去好了，咱们也不缺这个。” “好吧。” 叶耀东忙的满头大汗，看着空荡荡的船，才放心的坐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搞定了。” “咱把船开走了，他们在岛上也不知道晚上回不回得去？” “你操心他们晚上没地方吃饭睡觉是吧？” 他爹真好笑！ 他们把人家的船给劫了，然后他爹还操心他们晚上回不去？ 叶父也觉得自己神经病了，管人家回不回的去？自己明明是罪魁祸首，操的哪门子的心？ “我就是这么随口说说。” 叶耀东放松下来，好整以暇的道：“他们出来干嘛，家里人应该知道，这人要是没回去，家里人肯定会求助村里头，或者是求助亲友帮忙开船出来寻找。” “饿肯定饿不死，海岛上面随便捡几个海鸟蛋补充体力，或者海滩边石头上随便挖一点生蚝，比什么都补。” “嗯，我是觉得心里有点忐忑，想七想八的……” 叶父总感觉在做梦似的，并不能能像他一样，很快就平静下来，毕竟他们还飘在海中央，还没有平安到家。 八字才刚有一撇，哪那么轻易就放下心来。 “不用忐忑，干都干了！多想点好的，咱家这下子平白又多了一条船，多爽？无本的买卖果然来的快，难怪那些人打鱼跟打劫两手抓，两不耽误。” “以后咱们可不能再干这种事，太惊险了，那些可不是好人，听说祖上都是海盗，戚继光将军都还特意来咱们闽省跟他们大战过，我们今天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偷他们的船……” “哎哎哎，停停停，咱们这怎么能叫偷呢？说的那么难听，咱们这个明明是捡的！捡的！捡的！捡了条荒岛无人船！” 嘿嘿…… 说劫也比偷好听啊，他爹真不会说话！ 叶父听着他的强词夺理，头忍不住摇了摇，“我也是服了你这张嘴了，跟你娘一个样。” “知道了，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刚刚我手心里捏了把汗，紧张死了，果然人不能干坏事。” “知道就好，我们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渔民，祖上八辈子都是老实人……” 叶父说到老实人这个词，忍不住又看了他好几眼…… 叶耀东也接收到了他眼神的讯号，没好气的道：“我当然也是老实人啊，你有这个空闲，不如去把船上的鱼分拣一下，省的晚一点靠岸后又要分拣半天，咱们晚上还有的忙活的。” “哎好好，对对对。” 叶父连忙应声，赶紧去分拣，反正这么大了，说教也没用，自己今天也狼狈为奸了一回，感觉也没资格说他。 叶耀东耳根子清净下来后，闲着没事，又里里外外将船又逛了个遍，越看越满意，海盗不愧是海盗，这船比他的船稍微小一丁点，他目测大概在15米左右，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很齐全。 不过，船舱里的那张渔网好像都有点落灰了？ 刚刚摸着手上都有灰，只是光顾着整理东西，也没空去想，这网也不知道多久没下水了？ 他又过去上手摸了一下，确实有灰，联想到现在好多渔船都参与走私，这些鹿州岛的人想想也不是一个能老老实实打鱼，安于现状的，渔网落灰也挺正常的。 父子俩就在海上飘荡，也不着急回去，直到叶父分拣完鱼货，天也有些擦黑了，两人才慢悠悠的开着船，一前一后的往回走。 这时候海上也没什么船看到，最近货少，大家都是早早就收工靠岸回家了。 也就只有父子俩做贼心虚，要等到天黑了才靠岸。 路上偶尔也有碰到贪黑的渔船，不过都是别的地方的，不同路。 叶耀东看到海上有光亮闪烁，就提早避开，本来黑夜里也看不真切，离得远，更看不到。 一路回来，他们也算是无惊无险，但是心里压力却一直有，直到码头遥遥相望，两人心才又放了回去。 叶耀东早就已经跟他爹提前说好，他直接开船往海滩方向，他爹直靠码头。 这么晚，基本渔船都回来了，码头也没什么人，收购点也只有阿财那里灯还亮着的，他门口小寮还停着一辆拖拉机，那是因为他们家的渔船还没靠岸，他得等着收他们的货，收了才能一起送走。 叶耀东听不到阿财的抱怨。 他将船一直往海滩方向开，现在潮水已经有点在开始退潮了，他尽可能的往沙滩方向开，感觉不能再往前后，他才停船下锚。 周围附近都没有船只，船只都停靠在码头外面了，只有他一条船故意停到海滩等搁浅。 他将船停好后，就直接翻身下水，水位都满到他的腰身以上，这游也游不了，只能淌着水，慢慢的往海滩方向走。 浑身湿漉漉的，还好现在已经四月中下旬，天气还挺暖和的，虽然夜晚的海水依旧冰凉，但是也还能承受，只是下水的时候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人在水里走也走不快，不过潮水正在退，他走动的时候，也能感觉到水位越来越低。 并且当他快走到沙滩上的时候，他还看到，月光下，几只雷公蟹随着潮水在那里滚动，并且在潮水退下去后，这几只雷公蟹迅速的就往沙子里钻，一下子就埋进沙子里，不见了。 这会儿他有急事，没空去抓这个，瞄了一眼就略过了，赶紧上海滩，往家里去，路过碎石堆，看到一只小青蟹他都没敢耽误去捡。 他得叫他娘去码头帮忙，然后换身衣服，赶紧去买油漆，免得晚了，村子里的杂货铺关门了，他还得叫门。 林秀清跟叶母正在家里奇怪他们怎么今天这么晚还没回来，左邻右舍跟隔壁都回来了，就剩他们，左等右等才看到叶耀东浑身湿漉漉的淌着水，出现在家门口。 “回来了？”林秀清抱着孩子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哎呦，怎么身上这么湿啊？” “你干嘛了？” 林秀清跟叶母一人一句围着他说道。 叶耀东摆摆手，开始脱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不好受。 “没有空跟你们多说，娘你出去码头帮一下爹，船刚靠岸，货估计阿财在帮忙卸了，你看一下他那里有没有要帮忙的？” “你是提前先一步回来了吗？咋了？你是出啥事了吗？怎么浑身这么湿？” “我没事，别管我，你去码头外面看看，我要先洗个澡，我还有其他事，忙的很，你别一直追着我问。” “都回来了，还忙什么？说个话的功夫都没有啊？”叶母念念叨叨的往外走。 而林秀清则赶紧放下孩子，让她自己在站笼里面玩，她去架子上拿了个脸盆到灶台边，给他舀热水。 土灶边上另外还挖有两个窟窿，是在里头，把盖子揭开拿小水勺可以舀开水。 那两个窟窿的水平常都是优先使用，没水了就加冷水进去，反正煮饭的时候也能顺便加热，用完了才会再用热水瓶里头的水。 第708章 收拾渔船 叶耀东已经脱的只剩一条短裤坐在桌边等着，顺便掐一掐女儿的小脸蛋。 “有没有想老子？” “啊耙耙～耙耙～” “乖！” 老太太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会不会冷？我去把门关一下，你娘出去也不知道随手关门，现在晚间吹过来的风还会凉……” 林秀清笑着将掺好水的脸盆端到他跟前，然后又去给他拿了条毛巾，递给他。 “你快点擦洗一下，身上都湿的，别感冒了，我去屋里给你拿衣服。” “嗯。” 叶耀东先拧了一把毛巾，洗了把脸，然后才开始擦洗身上。 还有活在等着他，他速战速决，拧了两三把毛巾就将上半身洗完了。 下半身也很快，前面搓搓，后面搓搓，大腿搓搓，两只脚伸到脸盆里面泡一泡，擦脚布擦一擦解决了。 林秀清拿衣服出来洗，他也洗完了。 “这么快？” 叶耀东瞥了她一眼，不说话。 林秀清笑笑，“洗好了，那就先穿上衣服，免得着凉了。” “嗯。” 林秀清又贤惠的给他把洗脚水拿到后门去倒掉，回来才又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还有浑身都湿透了。” 叶耀东这会儿倒是笑了，“晚上回屋了再告诉你，这会儿没空细说，给我拿五块钱，我要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你要去买什么？还要五块钱这么多？吃了饭再去吗？这么着急干嘛？” 这男人现在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先斩后奏了，手里就不能放太多钱。 他现在一包烟也才2毛钱，干啥突然要五块钱这么多？ “没空吃饭，我要去买两桶油漆，干正事，晚了怕店铺关门，要等明天了。” “明天就明天吧，是要给船刷漆保养吗？难怪你游回来，货让爹先在码头卖，我去给你拿。” 这下林秀清倒是很干脆的进屋拿钱了。 叶耀东也不解释，现在没法细说，只能等晚上躺下来，在枕边慢慢跟她说。 拿了钱后，他就骑上自行车，匆匆的出去了，林秀清在后头一直叫着让他先吃饭，他也没听。 船上的字是黑色的，用别的颜色的油漆还不好掩盖，他琢磨着直接买一桶黑色的能更好掩盖一点，整个船体涂一层黑色的。 然后再用其他颜色的做记号，他家里还有红色跟白色的涂料剩余，可以派得上用场。 但是村子里的小店铺却没有那么齐全的颜色，最常见的就是白色的，绿色的，红色的，蓝色的，这些颜色却不能很好的掩盖黑色，不管刷多少层都会有黑色的印记。 他只好临时再往镇上跑，反正现在镇上也还算热闹，夜晚也有店铺开在那里，现在也才刚天黑没多久，应该还不至于睡觉了。 渔船搁浅在海滩上，他还算放心的，这天都黑透了，海滩上也不会有人去。 他快速的蹬着自行车，去镇上的这一条路没有路灯，黑乎乎一片，他出来的匆忙，也没带手电筒，只能借着月光前进。 不过这条路他走了几十年了，早就熟的很，闭着眼睛都会走。 镇上的油漆店铺已经关门了，但是店铺也是人家自己的家，他直接敲门喊人。 出来时手上就多了两桶5公斤的油漆，他将这两桶油漆一边一个挂在自行车后座上，正好可以平衡，就是老是会碰到后轮，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叶耀东只能放慢回去的速度。 整一条大船回来也不容易，累了一天，回来连口饭顾不得吃，还在外头奔波，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不知道叫了多少次。 不过这也都是小事，顺顺利利才是最重要的。 一路摸黑出来，又摸黑骑回家。 村子里现在也没几户人家灯亮在那里了，海滩边现在也只剩他家还灯火通明的。 叶父捧着水烟壶坐在院门口，这时候他也没心情抽，但是光捧着，也能让人心安一点。 他嘴里碎碎念叨，“还没回来，潮水都快退到底了，老半天了，跑哪里买？” 叶母站在他身后，满头雾水，“你们父子俩在打什么哑迷，两人晚上回来就奇奇怪怪的。一个浑身湿答答的就先回来了，然后又跑没影了，到现在都没看到。问啥都不说，你们干啥了？有啥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讲啊？还藏着掖着……” 真相了…… 还确实是有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讲。 “嘘嘘，你什么话那么多吗？跟你说了，晚上回去会跟你讲的，在这里乱七八糟讲什么？” 还好这个时间点，左邻右舍也都回屋睡觉了，出海累了一整天，妇女们也都早早休息，她们现在相当于挖一天，休息一天处理，要不然劳动力根本跟不上，处理不及时，只能放着臭。 “打什么哑谜？懒得管你们，你不回去，我先回去了。” “那你杀好鱼了就先回去，我晚一点再回去。” 叶父像挥苍蝇似的挥了两下，巴不得她赶紧走，在身边嗡嗡嗡的一直说话，讨厌死了，他正心急着想赶紧把事给办了，哪有空听她在那里啰嗦。 叶母也不搭理他，直接回去了。 正好她前脚刚走，后脚叶耀东就回来了。 叶父远远看到，立即就激动的迎了上去，“怎么现在才回来，跑哪里买去了？我都吃完饭坐门口等了老半天，水烟都没心情抽。” “村子里没有黑色的油漆，我趁着时间还早，就骑到镇上去买了，多费了点时间。” “干嘛要买黑色的？” 他小声的说道：“因为上面的记号是黑色的，别的颜色不好掩盖。” 叶父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买回来就好，正好潮水退下去了，我先提下去，你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过来。” “好。” 林秀清一直将他的那份饭菜温到锅里，见他到现在才回来，也忍不住抱怨。 “去了那么久？都跟你说了，吃完饭再出去，你也不听。” “嗯嗯，饭呢。” “什么都要给你准备好好的，饭也要端到跟前给你。” “好了好了，你去忙你的，去陪孩子吧，我自己来。” 叶耀东搭着她的肩膀，将她往房间的方向推了一下，自己去锅里端饭菜。 听她说话有些头疼，他正急得很呢，要不是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怕等会儿忙活起来，也不知道要到几点，不然他都不想吃，太耽搁时间了。 平常随便她说，这时候他只想快点把饭给吃了，好去做事。 林秀清也不进屋，走到桌边好奇的问：“你跟爹到底在忙活什么？” “晚上回屋再跟你说。”他含含糊糊的说着，快速的扒拉着饭菜，恨不得直接倒倒进去。 “慢点吃，真那么着急啊。” “嗯。” “那你忙活吧，等忙完了回屋再说。” “嗯。” 见她不说话了，他耳根子也清净了。 快速的扒拉了几口，他就将碗筷一放，赶紧往外跑。 “这刚吃完饭就跑，会胃痛的……” 叶耀东才没有空去管身后说的话，往海滩方向跑得飞快。 这会已经退潮了，跑近后都能看到有条渔船搁浅在了海滩上。 而叶父正在船上走来走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来了？忘记叫你带锄头跟铁锹了，顺便把船底下的藤壶贝壳都铲了，一块上漆才行。” “啊？也不早说，都跑出来了。” “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你自己都忘了，我怎么会想到？” 父子俩都太激动，心一直挂在那条船上，一时谁都没去想这个。 来了，看到了才想起来，他们啥工具也没带，要么拎着油漆就迫不及待过来了，要么两手空空的就急匆匆跑了。 “那你快回去拿，顺便带几个筐过来装，直接推着板车过来好了，还能顺便拉回去。” “行吧。” 年轻人走动走动也没什么。 叶耀东又回去了一趟吧，把能用上的东西，工具什么都用板车拉过来，顺便把家里剩余的红色白色的漆也都带上。 他有预感，晚上得奋斗一整夜！ 父子俩一个拿铁锹，一个拿锄头，一人一边的刮船体上的藤壶稚贝，边聊着天。 “东子，这要是没被人发现，咱们真的赚大发了。” “鹿州岛离咱们这远着呢，人家想打听也没那么容易。” 这年头消息闭塞，有啥话基本都是靠口口相传，想打听没了的船也没那么简单，更何况鹿州岛臭名昭彰，跟他们岛上来往的人也不多。 其实这个岛不小，上面有很多的村子，个别村子是原住户，只是受了后来者的连累，也受了些影响，民风也会彪悍一点。 “希望是这样。” “咱们把船整干净了，重新上个漆，保准他祖宗来了也认不得，晚一点顺便给船舱也上个白漆，弄的新一点亮一点，谁敢说咱们这条船就是他们的？” “嗯，等刮干净了，先上一道漆，把记号涂没了先，明早再叫几个人帮忙挪到上面去立起来，不然等涨潮了又没办法涂抹。” “先铲，这船底下密密麻麻都是，也不知道多久没清理了，费劲，还好刚吃了饭……” 我真的超级喜欢看评论，你们有意见，有想法，有搞笑的内容，神评，或者那个年代发生的趣事、故事还有点滴，都可以评论留言，每一条评论我都有看，这样才能更好的抄书评呀，哈哈哈～ 谢谢大家的留言建议！ 新的一个月来了，今天夜里按时更新了，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第709章 粉刷匠 父子俩趁着夜色，周围都没人，在那里不停的忙活着，拿着铁锹的拿铁锹，拿着铁铲的拿铁铲，时不时还拿锄头刮，船底下的藤壶稚贝哗啦啦的都掉的满沙滩，他们都还没空捡。 他们打算把船体侧面一整圈都铲干净了，再处理沙滩上那些带壳的也不迟。 四月的夜晚，明明吹过来的风还凉飕飕的，但是父子俩却热出一身汗来，外套都脱了，随便扔到板车上，两人就只穿着背心都还热出一身汗来。 主要是心里都想着趁夜晚刚好退潮，早点搞定，都卖力的很。 叶耀东一会儿站在沙滩上，一会又爬到船上去，主要是渔船搁浅在沙滩上没有立起来，就这样不好刮，而且船底下都还刮不到，这会儿他们也只能先将边缘船体上面的先刮个干净。 忙活了两个小时后，叶耀东才撩起身上的背心，抹了一把脸，道：“差不多了吧爹？你那边刮好了没有？” “弄干净一点，等一下才好上漆。” “拿抹布擦一下，哪里没刮干净的，再铲一下就好。” “嗯，你先把地上这些带壳的清理了，捡到筐里面，不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好。” 叶耀东将板车上面的筐都拿下来装这些稚贝藤壶，用铁铲一堆一堆的往筐里铲，不一会儿，就满满当当。 一个竹筐满了，就拉到一旁去，继续换一个装。 铲了好一会儿，他才将铁铲立在那里，双手撑在上面休息。 “呼～累死了，下地都没怎么累。” “你有下过地吗？” “说这话，我家院子里不是有地啊？”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怎么也是地啊，好歹他也拿过锄头，翻过地，也有正经播种过几回。 “就你那院子里一丁点的土地，也叫下过地？啥时候等双抢了，你去隔壁东桥村那边收一下稻谷试试？” “神经，自己家没活干啊？别啰嗦了，你那一面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你来这边铲一下。” 父子俩又交换了一下位置。 忙活了大半小时，才将船体又清理干净，也将那些带壳的都装到竹筐里，抬上板车。 “差不多应该可以了吧？”叶耀东看到板车上面堆的满满的筐说道。 又抬手看了下手腕，光铲这些藤壶稚贝，他跟他爹就忙活了快三个小时，船底下都还没清理，这会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夜里三点多潮水又会涨上来。 他望了一下远处潮间带，“咱们得快一点了爹，趁着涨潮前，早点刷完晾干。” “可以了，可以了，你去拿漆把这船体刷一遍。咱们也不用清洗了，清洗了还得等晾干，还得打水，太麻烦了。拿抹布擦一擦，先涂一遍，把记号刷没了晾干先。” “好。” 船体刷黑色的油漆，放哪里也少见，一般人家不是刷蓝色的，就是刷红色的。 那些二三十米跑深海的大船，大多基本都是红色船底，蓝色船身。 这黑色的油漆刷刷两下就把船上的标记掩盖了，效果看起来挺好的，但是他却越看越像海盗船了…… 原本人家还只是涂个黑色的字体，并没有全船涂黑，而他这么一刷，比人家正宗的海盗还像了…… 叶耀东越刷动作越慢…… “爹，有没有觉得咱给这船涂的全黑，更像海盗船了？” “呃…那怎么办？” 没说，他也没去想，一说，叶父看着船体已经一大片黑色的，感觉好像也挺像的。 叶耀东站起身来，一只手拿着刷子来回走动，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围着船走了一大圈，想到还有船上红白两色的油漆，灵机一动。 “已经刷了，没办法，别的颜色也掩盖不了，只有黑色，就涂黑色的吧，等会我们把红色跟白色的油漆利用起来，正好我刚刚也带出来了，本来想拿来做标记的。” 想着他爹的脑子没有他好使，他把刷黑漆的任务交给他爹，自己去把那红白两色的油漆从板车上拎下来。 “你就船身中间刷黑色的，我给船体上方刷一条白色的线，沿着船身绕一圈，然后刷完白的再刷一条红的，这样就好看了，这样就不像海盗船了，有三个颜色！” 还好他刚刚刷的时候，首要就是把记号涂掉，刷的部位都是在记号周围，没有刷到船体上方那一带。 现在只有船体中间是黑色的，把原本的记号掩盖了，他们刷完还能打上自己的记号。 叶父想想也觉得可行，不是全黑就行了。 “那等会顺便把船体吃水的以下部位刷红色的吧，虽然不是那种特殊的涂料，但是颜色看着也多一点，也能好看一点，多点颜色就不会像海盗船了。” “可以啊，这样只有中间是黑色的，上下是红色加白色，更好看了。” 叶耀东想想又觉得可行，光想他就觉得比他们以往涂单色的好看多了，颜色那么多。 以往乡亲们都是为了图省事省钱，买同一种油漆，全部涂一遍就可以了，避免剩余的太多，浪费。 叶父也笑了，“只要不像传说中的海盗船就好了。” 父子俩撸起袖子来说干就干。 叶耀东还特意跑回家一趟，拿了根叶成湖偷偷从学校带回来玩的粉笔。 这小子扔到窗户上，他每天进出翻看日历的时候都能看到，正好能派上用场。 他拿着粉笔先在船身上画线，免得涂的太难看了。 保持着五厘米左右的宽距，他连画了两条紧挨着的线，然后拿起白色的油漆先刷，打算最上面一条涂白的，第二条涂红的。 叶父见他画完后，也拿过剩余的粉笔，打算也先把吃水线画出来，免得黑色涂料刷的太多了。 父子俩合作这么久了，也很有默契，分工干活，有条不紊。 叶耀东越来越觉得自己真是个干活的料，越涂越上手。 红白两色的涂料虽然不多，但是涉及的面积不广，但是也勉强够用上一道。 叶父将黑色涂完，看着船身白红黑相间的颜色，越看越满意，这么一涂，倒是比他们自家原来的那条船好看多了。 但是，满意的同时，他又有些担心。 “东子，咱们等天亮后就跟左邻右舍说这是咱们买回来的，没问题吗？人家能相信吗？那鹿州岛的人万一到处打听，刚好咱们也是这个时间突然多了一条船，会不会给人家打听到了？” “还有咱们这个船，大清早的就出现在海滩上，会不会有点反常了？我们是不是开到其他地方放个几天，然后再光明正大开回来，这样也比较妥当？” 叶耀东想想也觉得他爹说的有道理，他们事先也没有放出风声，所有人都不知道，突然间，大清早的海滩边多出了一条船，他说是他买的，感觉会太让人惊诧了。 而且，他突然间想到明天村子里就要开始唱大戏了，五天后就是妈祖的诞辰，不要说十里八乡的村子，县城领导都有要光临。 当时他们村子可是上过报纸捐款盖天后宫的，万一到时候鹿州岛的人也过来凑热闹呢？ 妈祖的小像，可是能请一尊回去保平安的…… 万一鹿州岛的人也过来想要捐点香油钱，请小像，顺便凑热闹呢？ 他现在可是村子里的名人，所有人都知道他家的情况，稍微打听两下就得漏底…… “那就开到镇上码头去停靠个几天？等妈祖诞辰结束，咱再开回来？” “这样也可以，镇上大小好几个码头，附近还有避风港，停哪里都可以，镇上码头船也多，咱们开到那边去停两天也不打眼。” “嗯，是不能直接突然间出现在海滩上，而且还是这个时间点。” 妈祖诞辰加天后宫上梁就已经将他们村子推到所有人的视线当中，他这时候，再多一条船，那真的得成了十里八乡的谈资，本来已经够出名了，到时候小偷别光惦记上他家了。 怎么也得推迟晚几天。 不管是避开最热闹的这几天，还是怕让人起疑，明天确实不能直接让船出现在海滩上。 “等妈祖诞辰结束后，我跟你娘吱个声，说有人想要卖船，你看着便宜想买下。让她那个大嘴巴先出去说两句，放出风声，咱再把船开回来。” “这样乡亲们就不奇怪了，顶多羡慕嫉妒的说点酸话，反正你卖鱼干挣了钱，所有人都知道，多买一条船回来也没什么，阿光家也买了两条船。” 叶耀东点点头，“这样可以，完全的体现了我娘的价值。” 他老娘的正确使用方式！ 叶父白了他一眼，“赶紧干活，趁着涨潮前，得让漆干了，然后还得开到镇上去。” “我买的这个是台货，听说干很快，夜里有风，风吹吹就能干透了，应该能来得及。夜里三点多潮水才能长满，三点才会涨到这个位置，我这也刷的差不多了。” “那也得多晾一会儿，免得下水就褪色了。我这黑色的也差不多快好了，油漆也差不多快见底了。红色的油漆不够，吃水线下面的油漆就先不刷了，反正上面也得再刷两道，等过些天妈祖庙的风头过了，咱们再将船开回来补漆。” “褪色褪一点也不怕，刚刚标记那个位置先刷的漆，现在这会应该已经干了，我先在同样的位置上做上记号。这黑色的再褪色，颜色也不会褪没了，顶多褪一点，刚刚涂的也挺厚的，还能再晾一两个小时。” 叶耀东拿着白色油漆刷子在上头写着叶三两字，反正总能找到理由编。 就说‘自己提前买了，让人家先刷上了一道漆，自己看了个黄道吉日才开回来’，这么说也行，反正先写上自己名字先。 第710章 安排妥当 还好他的姓简单，叶三两个字就那么几笔，比叶耀东三个字好写多了。 “好了吧爹？我这里都好了。” “我这也差不多了，晾一晾，等干了就好。” 叶耀东将刷子都放回了对应的桶里，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随便忙活了一下，都已经12点多了，这还是他跟他爹两个人同时在那干。 “几点了？” “12点多，放着晾两个多小时应该也差不多，要是颜色褪一点也没啥。” “嗯，把东西整理一下，先用板车推回去，等会儿涨潮了，我也跟你一块出来，陪你一起开到镇上去，两个人也能有个伴。” 这么大个事，放着让他一个人，叶父怎么也没办法放心，怎么也得全程盯着。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叶耀东也没意见。 看到他爹已经在那里整理工具了，他就围着渔船又开始绕圈圈了，感觉怎么也看不够，老稀罕了。 绕了一圈又一圈，他才道：“爹，白色的油漆好像还剩不少，咱们拿来把船舱也刷一刷吧，反正船舱在上面，没干也不怕泡水。改头换面就彻底一点，这里再上一道漆，更让人认不出来。” “也行，那就趁着还没涨潮，顺便连船舱也刷一刷吧。” 叶耀东在最早刷的那一片位置触摸了一下，发现已经干了，就从那里爬上船，让他爹把油漆桶递给他。 “那你先在这里刷，我把板车推回去再过来。” “好，顺便把自行车骑出来吧。” 叶父皱了下眉，“才多远的路，还要骑自行车？我的脚才没有那么金贵，这点路还要骑车？来海滩又不是去哪里……也不怕海水腐蚀生锈……” “哎，不是……我是让你把自行车推过来，然后搬上船。” 他是懒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来海滩还骑自行车，海滩上又不好骑，都是沙子。 “等我把漆刷完，差不多也要涨潮了，咱们就直接开船去镇上，到时候回来难道还真靠两条腿走啊？” “大晚上的，已经够累了，咱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知道不？又不是铁打的，我都要累死了，眼皮子早就打架了，全靠一口气撑着。” “等船在镇上码头靠岸后，咱们就把自行车搬上马路，骑车回来更省事一点，估计到时候天都要亮了。” 叶父这下才明白他要自行车干嘛。 “走一走也没什么，镇上离村子也没多远……这自行车骑到沙滩上都是海水……一点都不会心疼……” “心疼啥啊，大不了骑回来的时候再用淡水冲一下，擦一遍，车子买过来不就是骑的吗？难道还当宝贝一样供起来？该用就得用起来，不然买过来干嘛？” 叶父也只是心疼的念了几句，后面也不说了，推着板车就先走了。 叶耀东摇了摇头，拿起刷子又开始当他的粉刷匠，嘴里也哼起了歌。 还真别说，这么稍微一刷，整一个船舱看起来就好看多了，虽然凑近了细看起来有一些坑坑洼洼，但是这种时候就不要讲究了，只要能把字掩盖了，这些细节不重要。 反正远远看起来颜色搭配的挺好看的，远远看着也挺新的就行了。 他仔仔细细的连边角缝都没放过，把生锈的合页啥的也都刷了，细节不放过，反正有时间，这会闲着也是闲着。 叶父将把板车推到院子里，就又进屋打算推自行车，但是划了一下自行车脚刹的时候，却把沉睡中的林秀清惊醒了。 她还以为是叶耀东回来了，起身披件外衣出去，结果却看到是叶父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爹？” “嗯，还没睡呢？” “这么晚了，你推自行车去哪里啊？阿东呢？怎么还没回来？” “嗯，他还在忙，我们还没忙完，还有事，晚一点回来，让他跟你说。” 林秀清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这眼看着都12点多了，能忙什么忙到现在都还没忙完，还要骑车去外头？ 他们都已经快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啥事这么重要啊？ “你们在忙活什么啊爹？” “等他回来跟你说，你就知道了，我这会没空，还要去帮他，先走了。” 林秀清跟着叶父身后走出去，站在门口，看着他急匆匆推着自行车往沙滩方向走，心里更纳闷了，这么晚还推着自行车往沙滩走，是要做什么？ 她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要运东西的话，那也是用板车啊，推自行车干嘛？ 他们又要干嘛？ 还是阿东又在做什么了？ 父子俩今天的举动，看着格外的奇怪。 她越想越纳闷，越想越奇怪，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 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挺重要的吧？不然不至于到现在都还在外头忙活，而且，看这样子，他们夜里也是不准备出海了。 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林秀清摇头也不多想了，反正有他爹在，有他爹看着，也能让人放心一些。 她将院门又栓上，屋子也关上，反正等他们忙完回来自然会叫门。 只是她没想到，等父子俩回来天都亮了。 人老了，觉就少了，老太太一早起来煮稀饭，又紧接着给菜地浇水。 家里的鸡鸭都先后抱窝有段时日了，在那里孵小鸡小鸭，也不需要喂养。 正当她给菜地浇完水时，却听到院门被敲响的声音。 “谁啊？这大早上的，天都才刚亮一点点就来敲门……啥事这么急啊，就不能等到天都大亮了，才上门来？这一大早的，都在睡梦中，就来敲门……” 老太太碎碎念着走到门口去开门，结果却让她瞪大了眼睛。 “东子？你怎么在外头？你昨晚没回来啊？干嘛去了？昨晚怎么没回来？哎呦，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老太太一连串的疑问，惊讶极了，上前拉着他细看了一下，满眼的疲惫跟黑眼圈，眼睛都熬出红血丝了。 “你是一晚上都没睡，在外头奔波吗？干什么去了啊？” 他摆摆手，“没事，有重要的事忙活，现在忙完了。” “先进来，先进来，等会再说话。” 叶耀东点点头，先将自行车推进去放到院子里，“等会儿让阿清洗一下，擦干了再推回屋里吧。” “好好好，你先进去休息，你晚上没睡了吧？看你眼睛都红了。” “嗯，没事，不着急。” “还不着急啊，看你整个人累的，我说怎么一早起来看到院子里板车上都是一筐筐的带壳的，你们爷俩昨晚弄回来的吗？那也不用熬夜去啊，多累啊，这东西又不值钱，到处都大把的，哪值得你们那么辛苦。” 老太太都快心疼坏了，跟在身旁一直说。 “以后不能再这样熬夜了，身体是自己的，熬坏了怎么办？别仗着自己年轻，等老了你就知道苦了……” 叶耀东把自行车停好就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看着老太太，“好了，我知道了，我是有要紧事要做，你老人家不懂的。” “那你就赶紧回屋去睡觉，有啥事等睡醒了再说。” “等会儿再睡。” 他还有事没做。 今天下午就要开始唱大戏了，早上戏班子就会过来，他得提前把家里的椅子搬过去占位子。 家里都是老弱妇孺，他爹跟他都忙了一个通宵，这要是躺下去睡觉的话，起码等到中午才会醒来。 趁着他现在还没睡，给她们先把位置占好，不然等天亮后再搬凳子过去，就没有好位置了。 难得村里唱大戏，还唱个五天，多稀罕啊，家里几个都是没见过世面，得有个好位置，体验感才更好。 他进去又出来，把板车上的藤壶稚贝又搬了下来。 他爹因为夜里赶时间，推到院子里放着就又跑出去了，也没说先把东西卸下来。 “怎么又搬这些东西？都跟你说了，等天亮了再忙活，也来得及的。”老太太连忙上前阻止他。 “不是，我是想把板车腾空了，家里的凳子多搬几张拉过去，提前占位置。” “没事没事，天亮了，让你娘或者阿清搬两张凳子过去就行了，你先去睡觉，别干了，别干了，这个太重了，等你睡够了再卸下来。” 老太太拉着他的手不放，不让他再搬了，并且还将他往屋里拉。 叶耀东无奈，只好跟上。 家里的凳子都是木头做的，实木还挺沉的，多搬几张的话，卡在腋下不好拿。 “那算了，那我就先拿两张吧，俩孩子估计坐不住，跑跑跳跳的也不需要。搬两张，你跟阿清下午有个好位置坐着看就行……嗯……搬个靠椅好了，一张靠靠椅一张凳子……” 这回叶耀东挣脱开老太太的手，不等她回应，就先把屋里的凳子跟靠椅抓在手上，然后就往外走。 “哎，你这孩子，怎么还一直惦记着这事呢，都说了不着急，晚一点让你娘拿两张过去就行了，怎么说了也不听，你都一天一夜多没合眼了……” “不差这一会儿，等回来我就去睡觉。” 这看戏，对她们来说也是盼了好多天的，没给她们安排妥当，他哪里躺得下去？ 这时候，看庙的老头估计也起来了，早点搬过去占好位置，他也能早点回来睡觉。 第711章 戏班子来了（给薇拉盟主加更一） 奶孙两个的动静有点大，说话声吵醒了屋里正在睡的林秀清。 本来她睡的也浅，叶耀东没回来，她夜里也一直等在那里，也没睡，后面熬不住了，才沉沉的睡过去。 这会儿屋外头有点动静，她就立马惊醒了，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就立马坐了起来，赶紧下床，披件外套就出去。 “阿嫲，是阿东回来了吗？” 老太太站在门口转头说道：“对呀，也不知道昨夜干嘛去了，刚刚回来敲门，我才知道他夜里没回来睡觉。” “那他现在人呢？怎么没有回屋啊？” “他拿着靠椅跟凳子又出去了，说要去妈祖庙给我们先占个好位置，等回来了再睡觉。这孩子太实诚了，讲也不听，都跟他说了，让他娘晚一点搬过去就行，他也不听。” 老太太说的一脸心疼，又紧接着道：“这锅里还煮着稀饭，我也追不上他，算了算了，等一会儿就回来了，也就几步路。” 林秀清听到他已经回来了，只是搬凳子去妈祖庙也放心了些。 这忙活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干嘛了，到这会儿才回来。 “这会还早，五点还不到，天才刚亮，你再回去睡会儿，等东子回来了，我就叫他进屋睡觉，不给他再忙活了。这孩子心眼太实了，累了一晚上，还惦记着我们看戏的事……” 老太太边念叨着边往灶台边走去，锅里的稀饭煮的时候也需要偶尔搅动一下，免得粘锅底了。 林秀清也老实回屋躺着了。 叶耀东过去天后宫时，戏台下已经摆了好多张凳子或者靠椅了，不知道谁也这么机敏，跟他一样聪明，早早就跑来占位置。 “这谁家的吗？速度这么快的？” 看庙的老头道：“村长跟书记他们家的，昨晚临时拿过来，你提前过来就跟他们的摆一块好了。” “也行。” 反正也是中间位置。 老头从口袋里弄了一条红绳子出来，给他把两张凳子靠椅绑在了一块，“省得一会儿天亮，乡亲们都过来占位置，闹哄哄的，把你们的挪动了，找不到了。” “谢谢了啊，还要麻烦你看着点。” “本来我也是看庙的，难得盖了大庙，又这么热闹，当然也得看好了。” 叶耀东看着他将几张椅子都捆绑到一块，就放心的交给他，自己先回去了。 他实在太困了，一天一夜多没睡倒还好，就是昨天精神一直紧绷在那里，回到家才松懈了，就感觉有点扛不住。 现在要是有张床给他，他可以立马就躺下去睡。 家里，老太太还在那里时不时的搅拌锅里的稀饭，嘴里又碎碎念叨几句。 “怎么老半天都还煮不熟，平常也没见要煮这么久……等下东子回来没得吃……” “没吃饭，怎么睡觉？会肚子饿……早知道就早点起来煮……” 叶耀东只想先好好补个觉，吃饭倒是其次。 回来看到老太太还在煮饭，他打了个招呼，就打算直接回屋。 “要不要等吃了饭再睡？闷一会儿，应该也能好了……” “不用了，等睡醒了再吃也一样。”叶耀东说了一句后，就直接推门进屋去了。 还好，昨天已经洗了澡，现在也不用洗澡，外面衣服一脱，穿个背心短裤就爬上床。 林秀清躺床上也没睡，一直在等他回来。 “你怎么到天亮了才回来啊？昨晚你跟爹忙什么去了？昨晚上问爹，爹也不说，只说你回来了，让我问你。” “嗯嗯，昨晚是有件事比较急，等我睡醒了再告诉你。” “好吧，那你先睡吧，睡醒了再说。” 林秀清看他满脸疲惫的模样，眼底又带了一点红血丝，也不追问了，还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一整晚没睡，在外头忙活，肯定也累坏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有爹在，肯定也不是干坏事去，肯定在干正经事。 叶耀东一沾枕头还没一分钟，就立马打起了呼噜。 这下她也不用睡了，躺了一会儿，受不了耳畔的呼噜，她也干脆爬起来了。 平常他也不打呼噜，只有很累的时候，或者喝多了才会打呼噜。 给他将被子盖好，又看了一下里侧横着睡的孩子，扯了两下被子，她才下床，中午要是困的话，再午睡就好了。 另一头的叶父也一样，一到家就把门板敲的砰砰砰的响，叶母睡得正香，大清早的就被叫起来，起床气浓厚的直接开门就骂。 叶父满脸疲惫也不跟他计较，直接就往屋里去，然后倒头就睡，也不管耳边叽里咕噜的骂声，呼噜响的比叶母的骂声还大。 “老不死的，整晚都不回来，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一回来倒头就睡，做贼去了，父子俩都一个样……” 她谩骂了几句后也躺下去，并且踹了几脚叶父，“挪进去一点，别人都不要睡了？” 叶父含糊的咕噜了一声，说不清讲啥，扯着被子又往里翻了一下身。 叶母生气的又将他被子扯了过来，“别人都不要盖了？老东西，明天自己一个人出去睡……” 今天就要开始唱大戏了，大清早的，乡亲们一起来，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把凳子搬去天后宫提前占位子，几十年都不一定能瞧一次的热闹，他们当然积极。 一大早的，叶耀东刚回到家没多久，就有早起的村民也搬着凳子抢先去，有的还用板车拉了一车的凳子，也不知道家里有几口人？ 这些人家，这几天吃饭估计是打算站着吃了。 村子里从早上就开始闹哄哄的热闹了起来，不过热闹的气氛只是从村子里到妈祖庙的那条路，还吵不到他们海滩边。 叶耀东睡得很熟，很香，没人来吵他。 家里的孩子一大早背着书包也不往学校去，先往妈祖庙跑去看热闹了，因为戏班子的大车开过来了。 村子里的孩子都冒着挨打的风险，跟在大车身后跑，兴奋的张牙舞爪，一路又跑又叫，一直跟到了妈祖庙。 上学哪有看热闹重要？ “戏班子来了，戏班子来了～好大的车啊～” “要唱大戏了～要唱大戏了～” “好热闹，咱们村要唱大戏了～” “要是不用上学该多好，我不想去上学，我想看大戏！” “我也想看大戏，不想上学！” “我们不要去上学吧？我们就在这里看热闹吧……” “不行啊，这里好多大人，回家要是我娘说，我屁股要被打开花了。” “讨厌，为什么要上学？都妈祖生日了，不应该拜妈祖吗？为什么还要上学？大人都不干活了，为什么孩子还要上学？” “就是，就是，大人都不干活了，为什么孩子还要上学？不公平！” 旁边的大人听着孩子们闹哄哄的说话，也觉得有趣，逗趣的说了一句。 “那你们去学校跟老师说说，让老师给你们放假！” “我不敢啊……” “你叫老师也过来拜妈祖，听大戏不就好了？”有个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出馊主意道。 “有道理，走走走，我们去邀请老师来我们村看大戏。” “好啊，好啊～” 这么一说，所有的孩子瞬间不留恋了，下午才开始唱大戏，现在还有时间。 全部一群孩子都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外跑了，都准备去学校邀请老师来他们村看大戏。 老师也都来他们村看戏，那就不用上课了～ 完美～ 戏班子早上一到达天后宫，就受到了全村乡亲们的欢迎，一群汉子都积极非常的上前帮忙搬搬抬抬，搬完后还顺便留在那里搭把手，布置场地。 整一个天后宫来来往往都是人，大家忙的热火朝天。 这几天是全村最热闹的大日子，乡亲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准备出海，难得的热闹，可不能错过，赶集都比不上。 连续唱五天大戏，十里八乡的村民都会来他们村看热闹，他们本村人走出去都觉得脸上有光，与有荣焉。 村委会的干部们也全部都来到天后宫，看着乡亲们帮戏班子安顿下来。 新落成的天后宫比较大，分为两部分，靠里面一部分是依山而建的，位置比较高，需要爬十几个台阶而上。 而妈祖的神像所在大殿正对面底下，则是盖了一个戏台子，今天唱大戏也是为了庆祝天后宫落成，也是为了唱给妈祖娘娘看。 戏班子的人则在妈祖庙的大殿边上走道随意撑个蚊帐打地铺，未来几天，他们也都是直接睡在天后宫。 上个月太忙了，欠薇拉富婆两更，还有拾壹盟主两更，努力这个月还上。 月初了，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第712章 不聪明的理由 叶耀东一觉舒舒服服的睡到了大中午才醒，又躺床上夹着被子酝酿了好一会儿，直到闻到了外面传进来的饭菜香味，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他才不得不起来。 他坐起身，同时床板也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伸了一个超大的懒腰，嘴里同时也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然后才将手臂放了下来。 “舒服～” 扭了扭脖子，他才下床穿衣服，出去。 林秀清原本煮完饭也想进屋看看他睡醒了没有，看他不用人叫就出来了，连忙道：“正好想去看一下你睡醒了没有？睡醒了就快点来吃饭吧，早上就没吃了。” “嗯，戏班子来了吗？” “来了，一大早就到了，天后宫那里从早上就开始热热闹闹的，一直到现在都还老大一群人在那里，一个个都舍不得走，饭点了人才少了一点。” “哦，也正常，咱们村子还没唱过大戏，乡亲们都很兴奋。” “可不是吗？所有男女老少今天早上都跑去瞧了一遍，后面被赶了，人才少了一点。几个孩子到现在放学快一小时了，都还没回来，估计也是跑到天后宫去了。” 林秀清半说话，半埋怨着，“也不知道回家，吃饭都没地方找人……” “等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那估计有点难，每天放学从来都没按时回家，磨磨蹭蹭到处玩，20多分钟的路，平常都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现在村子里这么热闹，估计拐角就往天后宫去了。” “洋洋呢？”叶耀东左右张望了一下，又往门口看了一下，不要说人了，连狗都没有在。 “估计也跑那边去了，反正一上午我也没看到过人。” “是不是也没看到过狗？” 林秀清回过头来想了一下，“还真的是！连狗都跑没影了。” “那几只狗估计跟着洋洋跑了，我骑自行车过去看一下，有看到的话就把他们带回来。” “那你快去快回，可别孩子没带回来，自己也在那里舍不得回来。” “哪能啊，我又不是孩子。” “你还不是孩子啊？你跟他们也差不了多少，多少事都是你带着他们干的？然后挨打的都是他们，你在那里幸灾乐祸看着。” 叶耀东眨了两下眼睛，尬笑，“呵呵，也没有吧？” “快去快回了，还在这里说话？饭菜都要凉了。” “知道了。” 他骑着自行车沿着海滩边一直往天后宫去，一路上还能看到三三两两往村子里走的人，估计也都知道饭点了，该回家吃饭。 半路上，还遇到了他家的那群孩子们，他们也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边走边跳，脸上兴奋的神情，隔了老远他都感受到了。 他快速的蹬了两下，骑上去按了下自行车上的铃铛，这群孩子才反应过来，才看到他。 而家里的一群狗子，却已经率先看到他了，都迈着腿飞奔而来。 “汪汪汪汪～” “三叔～” “爹～” “放学都不知道先回家，跑这里来，等会回家又要给人打了。” 叶成海皮糙肉厚的说道：“也没有很晚啊？” 叶成湖跟叶成洋一看到自行车，两个就手脚并用的，一个前一个后，就要往自行车上面爬，看得一旁几个孩子都羡慕死了。 叶成湖坐在后座上，双手紧紧抓着叶耀东身上的衣服，咧着嘴有些高兴。 “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走。” “坐稳了？” “坐稳了，走啦，爹。”叶成湖边说边朝大家挥挥手。 身后一众的孩子们都羡慕极了，三叔真好，当三叔的孩子真幸福！ 叶成洋被叶耀东提起，坐在前杠上，双手抓着前面的手把，笑嘻嘻的转过头看着叶耀东，“爹，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叶耀东听到孩子意外的告白，笑咧开了嘴，低头看了他一眼，右手紧紧握着手把，左手腾出来摸摸他小脑袋。 “喜欢我还是喜欢你娘？” “都喜欢。” 叶成湖听到了，在身后小声的嘟囔了一声，“马屁精！” “你回去要被揍了，放学不回家，跑到天后宫看热闹，你娘已经在家里骂了。” “大家都去，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而且下午都还要去上学，都不能去玩，中午放学回来当然得先去看一下了，那边那么热闹……爹……我可以请假不去上学吗？” 叶成湖说到后面，语调都不那么理直气壮了，反而有点可怜兮兮请求的味道了。 “你还要不要考两个100分，去市里了？” “又不影响，上次也只是差了一点点，不是还有期末考！” “你去问一下你娘，我反正无所谓，你书又不是读给我的，爱去不去？” “那娘要是打我的时候，你帮我拦一拦？” “想屁吃呢，我肯定给你娘递鞭子！” 叶成湖撅着嘴，就知道他爹不顶用。 但是他是真的想留在家里看戏，心里都后悔惨了，早知道去年就不要去读书了，等今年九月份再去读书。 被骗了！ 被骗惨了！ 明明可以再多玩一两年的，有的人都八岁才去一年级，他六岁就被骗去了，可恶！ 天天都要做作业就算了，现在连妈祖的热闹都看不了。 心有不甘的他，一回家就硬着头皮，冒着挨打的风险朝林秀清谄媚道：“娘，我下午可不可以请假半天啊？我…我肚子有点难受……” “难受啊？难受那饭不要吃了，去屋里躺着吧，清清肠子，最近好吃的东西吃太多了吧？明天让你爹都不要给你钱，也不要给你买东西吃了，这几天我们大鱼大肉，你就吃青菜好了。” “啊？”叶成湖皱着眉头，满脸纠结苦涩，嘴巴都扁了。 林秀清才不管他，说完又瞪向叶耀东，“听到了没有？接下去几天，不准再给他买东西吃啊，这些天天后宫门口肯定有很多小贩卖各种各样的吃食，你什么都不准买给他。” 叶耀东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了，“知道了。” “行了，吃饭吧”，林秀清说完又拍了拍叶成湖的肩膀，“你回屋躺着休息吧，别吃了。” 所有人都知道叶成湖小心思，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都看着林秀清收拾他，然后配合的统统上桌，只留他一个人在那站着。 叶成湖一个人站在原地，欲哭无泪，一时不知道是顺着回房间躺着好，还是死皮赖脸的坐下吃饭？ “你干嘛？去啊，傻站在那里干嘛？快回屋躺着去。” 他摸了摸已经饿扁了的肚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娘，我肚子又不痛了……” “又不痛了？那可能等会还会再痛，你还是去躺着吧，保险一点。” “真…真不痛了……” 林秀清挑挑眉，“真不痛了？” “真不痛了！” “那行，那就原地站着吧。” 叶耀东差点没忍住要笑了出来，还好憋回去。 找啥借口不好，要找自己肚子痛的借口。 看着叶成湖可怜兮兮的表情站在那里，他觉得他这个好爹应该帮一把。 “可能是刚刚肚子抽动，想拉大便了吧？这会感觉过去了，所以不想拉了吧？” 叶成湖连连点头，有心想说话，但是却被他娘抢先说了。 “那你陪他去拉大便好了，顺便还能帮他擦个屁股，省的他擦不干净。” “啊？” 他才拿起筷子要吃饭，她竟然叫他去陪拉大便？ 这下老太太倒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吃你的，管成湖干嘛？” “好吧。” 叶母忍不住开口说：“好好的学不上，还想请假看热闹，腿没打断，算好的了。你还帮着说话，只让你跟进去擦屁股，没叫你跟进去吃热乎算好的了。” 叶耀东没好气的斜了他娘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那么大了，哪里还要人擦屁股？” “你们爷俩昨晚干吗去了？一整晚都没回来，做贼都没有你们去这么久，还整回来一堆的稚贝藤壶，开了一上午，挖出来都带了股柴油味，喂鸡，鸡都不吃。” “那算了，反正抬回来也是顺道的事，也不费劲。” “挖不费劲啊？你们哪里挖下来的？船上面撬下来的？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就是去给船清理藤壶？吃太饱了？” 叶耀东跟叶父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他娘已经猜到了一半…… 叶母狐疑的看着父子俩，“你俩鬼鬼祟祟的眼神瞄来瞄去，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吗？昨晚到底干嘛去了？还真的清理船了？但是海滩上也没看到船搁浅啊。” 叶父装作啥事也没有说道：“先吃饭，有啥事回家再说。” “你昨晚也这么说，从昨晚说到现在也没见你回家有说过啥话，呼噜倒是打了一箩筐。”叶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我睡醒了，也没看到你，叫我咋说？” “不说拉倒，永远都别说。” 那可不行，他们爷俩还指望着跟他娘随口提几句，让她先到处得瑟一下，过几天好光明正大的开一条船回来。 不过，这事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拉出来讨论，只能夜晚在枕边的时候悄摸着说两句，毕竟做贼心虚，告诉的也将是假话。 第713章 告知 林秀清也很怀疑，看父子俩神神秘秘的样子，感觉好像也不是清理了一下船底这么简单，不然的话，有啥不能说的？ 而且哪有人半夜不睡觉，连夜清理的，哪有那么着急？ 不过看俩人都不打算拿出来说，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这时候问了也白问，叶母刚问了都被踢皮球踢了回来。 她想想也把话咽回了肚子，还是晚一点回屋了再问吧。 大人之间，你来我往的说话，倒是便宜了叶成湖。 他趁大人说话说的起劲，悄摸着偷偷的坐回了自己位置，拿着筷子，小心的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尽量不发出动静，也尽量少夹菜，避免引起注意。 趁大人们正在那里说话，他率先多吃几口，最好等他把饭吃完了，他们再说完。 老太太笑看着他，他就一直将食指放在嘴边，提醒老太太千万不要出声，让他先平安的把饭吃到肚子里。 不然等会等待他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大家其实都看到了，只是装作不知道，没管他而已。 叶成湖快速的将饭吃完后，又轻手轻脚的下桌回屋，直到隔壁叶成海过来喊他去上学，他才快速的背上书包，直接往外跑。 生怕他娘又记起来，他刚刚想要以肚子痛为借口请假这个事。 其实他们也不是立马就去上学，才刚吃完饭没多久，离上学时间还早着呢，他们是又跑去妈祖庙凑热闹了。 林秀清也懒得管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 反正到点有老老实实去上学就可以了，平常也是早早的出门，也不知道墨迹到几点才去学校。 等会儿让阿东去天后宫看看，要是到点了没去，那真得打一顿。 妈祖庙跟天后宫只是叫法不一样，没有区别，新的庙宇比较大，所以牌匾上是刻的天后宫，只是他们习惯性都叫妈祖庙了，偶尔两种叫法，会叫来叫去。 叶耀东饭后去门口溜达，顺便看了一下远处热热闹闹的天后宫，离着老长一段距离，他也能看到那边人声鼎沸，人来人往，人头耸动。 这都才刚吃完饭，就有这么多人，等快要开始唱大戏后，估计更会人挤人了，到时候十里八乡外村的人估计都得把妈祖庙挤爆满，他等会儿得提前早一点把老太太送去才行。 “阿东，你进来一下！” “来了！” 来了，他老婆的盘问，终于要来了。 叶耀东一进屋就看到她在那里解围裙，立马上手帮忙。 “回屋去，有话问你。” “好。” 夫妻俩一前一后进屋去，只留叶小溪在门口跟老太太一块听收音机，等着一会儿他们说完话就去天后宫。 林秀清走在后头，将门关上。 “你跟爹昨晚到底干啥去了？一整晚都没回来，到凌晨才回来。” “嘿嘿，你猜一下，看看？” 她将他从上到脚的打量了一遍，“你带着爹干坏事了？还不敢拿出来说。赶紧说了，别卖关子了，说完一起去天后宫看戏了。” “我怕说出来，你就没心思看戏了，不然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再跟你说？中午先去看戏，晚上还有一场，看完之后回来我再跟你细说？” “你不说这话还好，你一说这话，我还真没心思看戏了，就想先知道。” 叶耀东摸摸鼻子，想了想，觉得老实告诉她比较好，她也不是他娘，嘴巴也会紧，家里多了一条船的事，也必须得告诉她，不然他没办法解释船是哪里来。 “我昨天傍晚捡了一条鹿州岛的船！” “啊？什么！” 林秀清瞪大了眼睛，嘴巴都张圆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你刚在说什么？等一下，你是说真的？你还捡了一条船？这船还能捡的？不对不对，你是怎么捡的船？鹿州岛的船还能给你捡？” 她惊吓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连串的问题一下子全冒了出来。 这渔船还能给他捡到？而且还是鹿州岛的？ 开玩笑的吧？故意逗她吧？ “废话，骗你干嘛？” 她伸手都捂着嘴，不让自己惊讶的发出声音来，缓了一会儿，才又不敢置信的小声的说：“你是说真的啊，你还真的捡了一条鹿州岛的船啊？不是吧，这还能捡的？” “是渔船飘在海上，没人要吗？还是他们出啥事故？所以船丢弃在那里，然后给你捡回来了？” 叶耀东听她在那里瞎猜，问了一连串，就给她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又解释了一下，他们昨天晚上干嘛了。 林秀清这才无语的看着他，“你这也叫捡啊？” 叶耀东呲着牙，咧着嘴在那里笑，“必须是捡的呀，这船上又没有人，又在荒岛飘荡，放在那里不是太浪费了？开回来也能利用起来。” “太冒险了，万一人家突然间出现了呢？而且，把船停到镇上港口，能放心吗？万一被认出来呢？” “不会被认出来，我们都重新刷了一遍油漆，把标志都去掉了，连船舱我都刷了油漆。” “你刷的什么漆，还能那么快下水啊？” “我特意买的台货，选的最容易干的，虽然时间短了点，下水可能会掉色，但是应该也不会全部都掉。而且涂的黑色的，这个颜色深，掉的应该也不会很明显。而且掉就掉呗，也无所谓，颜色掉的乱七八糟的，人家更不敢认。” 林秀清也是佩服他的胆大，连鹿州岛的渔船也敢偷。 “那他们机器的摇把都还放在船上没带走啊？” “何止是没带走啊，他们还直接就放到旁边，估计以为他们鹿州岛名声在外，渔船上的标志那么明显，肯定没人敢打主意。” 却没想到，碰到他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你这样太危险了，万一他们船上留人了咋办？或者是他们下山及时，正好碰上了呢？” “我之前凑近过一趟了，所以也肯定他们船上没人，才大着胆子再靠近一下。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知道就好，谁也不要讲，娘也不要说。” “你跟爹串通好了，不告诉你娘是吗？” “肯定的啊，这事怎么能告诉娘，她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我跟爹商量过了，对娘就说，从朋友那里听说有人想便宜把船出了，我想买下来，就怕你不同意，毕竟刚买了一条大船，现在船还没到手，还欠着大笔尾款没付，就又要买船？” “但是，这船也很难碰上，有的人想买都还买不到，机会难得，所以我就先斩后奏的借了点钱，付了个定金，跟人家买下来。” “昨天回来的时候，就偷偷的去把船开回来了，但是开回来又不知道怎么跟你交代，停靠在村子里又太打眼了，所以临时又开到镇上码头去了。” “你看是不是完美的理由，合理的解释了！正好跟娘说了之后，还能借她的口，过几天将风声放出去，再光明正大的开回来，就说已经说服你了。” 林秀清也是真佩服他的脑子，转的真快，临时起意“捡船”，“捡”完后连后面的事都瞬间给安排的妥妥当当。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就好，下次可不能干这种事，太危险了，咱们宁愿不要占这个便宜……” “我这怎么叫占便宜？我这是扼杀危险，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有狗头金出没的地方，很有可能有金矿，虽然他们手上没有狗头金，不知道这个，但是或许有其他宝贝呢？万一给他们误打误撞发现了有金矿咋办？” “要是没有其他宝贝，他们在干嘛频繁的上岛，那条船他们随便开出去接几趟货就够挣的了，何必浪费时间上孤岛。” “而且，要不了几天，咱们得开始捕乌贼了，正好妈祖诞辰过后，就得去山上砍树枝，准备起来了。” “你说，我要是不把这事给解决了，咱们还怎么捕捞乌贼啊，到时候全给人家白打工了。” 好困，睡觉，明天再努力加更 第714章 写匿名信 修改（给薇拉盟主加更二） 林秀清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也太冒险了。 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么办？ 他们本来也这是老老实实的渔民，老老实实捕鱼就好了，这种事还是千万不要干。 “咱们这几天村子里这么热闹，那些人会不会也来咱们村子啊？太冒险了……这万一给他们打听到，知道了……” “这船都停到镇上码头去了，怎么会知道？村子里也没人见到我开船回来，我连夜就开走了。” “还好没有给人看到。你说那岛上到底有啥啊？值得人家几次三番的上去，连船都搞没了，估计更不会罢休吧？” “呃……” 这么说倒也是，连船都陪进去的，估计更不会放弃了？ “你把人家的船都开走了，估计他们肯定还会再叫人上岛，咱们得有老长一段时间不能出现在那处海域，照样不能在那里捕乌贼！” 叶耀东愣了愣，感觉自己脑子好像确实没有阿清好使！ 果然有文化的人，脑子转的就是会比较快。 “我光想到直接把船开走，他们就没办法再去那座岛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开走的，我们一劳永逸的同时还能挣一条船。这想的确实没那么周到，人家万一再纠结宗族兄弟再去也有可能。” “是啊，一条船得老多钱了，人家哪能甘心白白损失了一条，肯定得叫人亲戚朋友啥的，在周围多转悠，或许还能把他们上海岛的目的分享出来，请大家一块帮忙。也有可能！说不定到时候人更多了，咱们还是没办法捕乌贼。” 他老婆说的在理！ 这要是他的话，船没了，叫人打听到处找的同时，肯定得叫一帮兄弟在那边周围绕个几天，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船。 而且自己没船了，肯定得把秘密分享出去，一人计短的二人计长。 叶耀东皱了下眉头，“那咋办？” 当时光想着把船偷走，这样人就没办法再来了，反正他们也都是打劫惯了，都是不义之财 “那就先不要靠近那片区域吧？最近半年都不要过去好了，咱们重新找个地方捕捞，反正我们这样也白得了一条船，也没有亏损，也算赚到了，换块地方捕捞而已。” “那不行！” 那处可是能算他的根据地！ 多少好东西都在那里找到的，哪里舍得离开？而且天气热起来，他还要下水，捞捞海参，抓抓龙虾，再挖一挖鲍鱼。 附近周围海底还有一片的江瑶，去年被他挖的差不多，今年肯定又有了，而且周围他都还没有来得及探索。 那里可是宝地，其他海底可不好寻摸，也不知道有多深，那一处暗礁倒是熟的很。 那肯定得杀熟啊。 “海域这么大，换个地方捕捞也没啥啊，安全第一。”林秀清不明白他为啥一直执着那里。 “我想想……” 叶耀东皱着眉头琢磨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船已经到手了，这个不担心，交代他娘晚几天再放出风声就可以，就是担心人家不死心，那就有些麻烦。 林秀清看着他犯愁的模样，忍不住道：“下次想好了再做……” “跟捡船这个事关系也没有很大，我不捡船他们也天天去那边，万一真给他们找到点啥，他们更不会走了。” “好吧，那就换个地方捕捞吧，这样啥事也没有，管他们在那边干嘛？” 他有点舍不得，也担心岛上真有金矿，便宜海盗了。 想了想，他说道：“我等一下写一份匿名信吧。” “啊？需要举报鹿州岛的人吗？” “举报他们干嘛？直接匿名说海岛是走私犯的窝点。” 他搞不定鹿州岛的人，就让搞得定的人搞，举报他们有什么用？直接说那个海岛是走私犯的窝点才能引起重视。 要是举报说是海岛有金矿的话，估计人家会以为写匿名信的是傻逼，直接就把信件撕了，扔垃圾桶。 说是走私犯的窝点，那就不一样了，可信度更高。 现在还在严打，尤其是他们沿海地区都在大力打击走私犯罪，直接匿名举报那里是一个走私窝点，不怕边防所不派人过去查看。 这要是能捣毁一个窝点，那可是大功劳一件，不管是不是真的，怎么都会先派人去查看一下。 至于有没有，能不能找到那就是官方自己的事了？ 这可不关他的事！ 他反正就出一张嘴！ 鹿州岛损失渔船的那些人要是不甘心，拜托亲友一起在海岛附近海域逗留，寻找可疑船只，官方要是派人靠近，绝对会起冲突。 万一打起来，那就好看了。 攻击海事局边防所可还刑？ 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有两个算一双，全部都抓起来，不死也能让他们脱层皮！ 这年头怎么抓人，抓多少人，顺藤摸瓜，军队把鹿州岛所有的不法分子全部都抓了，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想到主意后，叶耀东心也定了下来。 不管狗头金的传说是不是有关金矿，他都打算捂在手里，反正他就是一个小小的渔民。 重来一次，也只想着勤劳致富，小富即安就好，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让他运气好了点，意外之财有点多。 不过，意外之财也只是意外之财，只能牢牢握在手里，对他来说，狗头金只是狗头金，一个有收藏价值的宝贝而已，可以留着当传家宝。 金不金矿的，只要不落在海盗手里就好，他还没那么贪，那也不是他能肖想的，而且家里还有一箱黄金，已经够多了。 狗头金就留着给后代子孙收藏，要是后代子孙有什么想法，或者是爱国之情爆表，觉悟极高，想要捐出去做贡献，那也不关他的事了。 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走私犯窝点？”林秀清惊讶了一下。 她没想到他是想要举报说海岛是走私犯的窝点，她还以为他是要举报鹿州岛的人挖金矿呢。 “是啊，我要是举报他们在那里挖金矿，谁信啊？官方的还以为有人故意耍他们，说是走私房窝点，那可信度就高了。” 林秀清反应过来，确实如此。 “那倒也是，反正只要官方的人肯出动就行。鹿州岛的人要是多一点，都集结在海岛附近巡视，那第一眼就很可疑了。” “到时候两方碰面肯定会打起来，敢跟官方对抗，那鹿州岛离死也不远了，到时候通通抓进去。” “而且，关键你只举报说是走私的窝点，他们在海岛上巡视一圈，却没有啥走私的，也就放弃那个海岛了。” “到时候要是审问他们，发现窝点其实在他们鹿州岛上，还能直接祸水东引，附近海面就平静了。” 林秀清越说眼睛越亮，也放心多了。 “或者那些人也会供出他们在岛上寻找什么，到时候咱们也能知道海岛上有什么。” 叶耀东也是真的有些好奇，那些人那几天到底在找什么？ 交给官方处理，谜底应该也能很快揭晓。 林秀清笑道：“你越来越聪明了！” “我不是一直都很聪明的吗？再多夸我两句听听？” 叶耀东理清思路，有主意后，心里头也放松了，也能有心情调侃老婆几句了。 她笑着斜睨了他一眼，“那想明白后还不快写？顺便让我看看你的狗爬字有没有进步？” “笑话谁呢？能识字已经是我最大的本事了！会不会写，写得端不端正有什么关系？” “那你倒是写啊！” 林秀清还特意翻了下抽屉，将钢笔跟本子都放好好的，打开递到他跟前。 “着什么急啊，现在看戏要紧，先将你们送到妈祖庙，我再回来慢慢琢磨要怎么写。” 想看他笑话，没门！ 林秀清好笑的看着他排斥的模样，“我怕你有的字只会认，不会写，我在你旁边，还能教教你，这信肯定是越早投越好，谁知道几时能送到？” “你傻啊！我直接把信送到边防所门口的信箱投进去就好了，每天早上都会有人查看信箱，这不是效率更快？难道我还拿到村里信箱投啊？然后，等个一个礼拜十天半个月的？你怎么这么傻？” “呃…也是，一时没想到。” “还初中生呢……”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将笔塞进他手中，“赶紧写，你还指望初中生教你呢。” 叶耀东抓着钢笔，看了她一眼，“小看人……” 他坐了下去，打算好好露一手。 但是，抬起手，钢笔对着纸，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落笔，没一会儿又缩了回来。 隔了一会儿，又伸手过去，打算落笔。 想了想，他又停了下来。 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打一下草稿，感觉应该没问题的，他又伸手…… 领导的“领”怎么写？ 林秀清看着他来来回回的停顿，好笑极了。 “你会不会啊？是不是字不会写？我教你啊。” 叶耀东看着她咧着嘴，笑容满面的表情，轻哼了一声，将钢笔的笔盖套上。 “把你们送去妈祖庙后，回来再慢慢写！” “你什么字不会，我教你啊。” “我可以自己上报纸找。” 说的他就将钢笔放到桌子上，起身将揽着她肩膀。 “走，先把你们送去妈祖庙，省得太晚了，位置都找不着，被人给占了。” 林秀清好笑的看着他的模样。 “行吧，那你等会一个人慢慢的翻报纸找对应的字，反正你那狗爬字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两人说笑着打开房门，毫无防备之下，一个人影直接摔进屋，吓了夫妻俩一跳。 “你干啥呀？洋洋。” 叶成洋在地上翻了个滚，直接爬了起，急切的道：“爹娘，你们终于出来了，我都等了好久！阿太都不让我进屋找你们。” 还完薇拉盟主的加更了，接下去，努力还拾壹盟主的加更 第761章 汛期开始了 重回1982小渔村正文卷第761章汛期开始了从海中央开到海岛附近也就几分钟。 正午的太阳格外刺眼，照射着海平面波光粼粼，像是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只是前方水面下一大群白色的海洋生物游过，打破了平静的水面，波浪起伏。 叶耀东喜上眉梢，来了！ 前方一大波乌贼来袭！ “大表哥，你把两张手抛网准备一下，等会儿应该有的忙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午后来的刚刚好。 虽然晚到，但是比不到好。 大表哥跑到船头看了一眼，也满脸喜色的赶紧去准备。 叶耀东在周围找了个方便撒网的点，就停船，并且先朝远处海面望了望，他爹那条船正好开始挪动了，往这边缓缓开了过来，估计是收完货了。 而再远一点的船，还在那里作业，估计要是看他们两条船一直停留在这里，也会马上过来了。 没有通信工具，还真的挺不方便的。 大表哥拿了两张全新的手抛网过来，叶耀东就接过一张。 两人一人一张，同时作业，抛撒效率高一点。 这两张新的手抛网还是前段时间让他娘织的时候，顺便又多叫她多织了两张，还被她埋怨了一通，话不一次性说完，抖两句，抖两句，织完两张又两张。 他娘真的是，该帮忙干的活都会积极帮忙干，但是嘴巴也是会念叨的很。 叶耀东拿着手抛网，看着刚刚游过的那一大群乌贼都被水面下的树枝吸引，停留了下来。 他先将绳子绕在左手上，然后将渔网一截一截地放在手肘上，剩下半人高的渔网的时候，就把带有铅坠的渔网抬起来。 然后望向海面，瞅准位置后，就抓住剩下的带铅坠的渔网，脚步八字形摆开，身体侧倾后靠弹回去的惯性，右手用力扔出去，带铅坠的会飞得更远而且散开，左手的绳子在手里拉稳。 大表哥在一旁看着，笑着道：“你这渔网撒的越来越好了。” “这不是咱们渔民必备的吗？” “呵呵，这样是搁在前几年，你娘绝对想不到你会这么出息，早点开放就好了，你不用白白挨骂那么多年。” 叶耀东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确实。” 他左手拉着绳子，缓缓的将刚刚撒出去的渔网，慢慢的收了起来。 “这一网好，正好看到一大波的乌贼游过来，网了一个正着。” “要不怎么说你运气好？我姨丈他们夜里就出来了，一直拖网到刚刚，说把渔网收上来后就过来，结果你一来就正好遇上了。” 叶耀东面上的笑容加深，“我这也是踩着时间来的，呐…我爹他们也过来了。” 大表哥看着远处正过来的船，笑着说：“我换个位置撒网，咱们多捕一点，等你爹他们过来了，正好给他们瞧一瞧。” 一大群的乌贼游过来产卵，别看数量多，但是还挺分散的，因为树枝就是分散的投放，不可能一网就打尽。 刚刚叶耀东撒网的时候，也都尽量避开树枝，不是怕把乌贼卵捕上来，而是怕大量树枝缠在渔网上容易勾坏了。 乌贼卵被树枝带上来了，他就搜集一下，反正他不收集，大家也都会收集，不是说他一个人不收集，渔汛就会一直到几十年后都有。 反正形不成渔汛各种因素都有，不是他一个人不收集就可以的，但是没有被树枝带上来的，他也不会特意去捞，好歹给人家留个后，不能灭九族。 他这一网撒的准的很，又是在一大波乌贼刚过来的时候，在水里拖拽倒是没有多难，只是在出水的时，就特别考验他的臂力了。 随便撒撒，他这一网都有大几十斤，再加上水份。 他呲牙咧嘴的将渔网贴着船身，一点点挪，手臂上的肱二头肌都直接鼓起。 叶父他们渔船凑近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那一大包的货拉出了水面，渔网底下的海水哗啦啦直流，而大表哥的那一网也正在拉。 “啊！这么多乌贼！你们来的真是时候啊。”叶父捧着饭盒站在船舷边上，边说饭边喷，含含糊糊的。 叶耀生也附和，“是啊，我们前头过来的时候还将绳子勾上来看了一下，都空荡荡的，还想说等拖完一网再来看一下的。” 叶父心急的催促叶耀生，“快去去去，开船去另一边，咱们也去那边看看。” 他们的船也迅速的调转方向，往另外一处投放位置开去。 叶耀东收网收的满头大汗，汗流浃背，自从买了滚动轮后，他都很少这么收网了。 这时，他都不由羡慕他爹他们了，那条船上有滚动轮，不怎么需要人力，只有撒网频繁，手臂才会酸疼，可以省力很多。 而且等一网要收的时候，把绳子挂滚动轮上面，一个人看着，紧接着再撒一网，这样又省力，效率又高。 累的时候，再换一个人撒网，能一张接一张的收网。 靠，失策了，他应该跟他爹一条船才对。 叶耀东心里只是小小的郁闷腹诽了一下，心里还是觉得这样跟他爹分开一人管一条船好一点，毕竟他是请工干活，不是请人合伙。 一点点将渔网挪上了船沿后，他稍微再使了一点劲，就将一大大包的乌贼砸在了甲板上，瞬间墨汁四溅，喷了他一身，底下的甲板也被墨汁沾染的一片漆黑。 大表哥也跟他前后脚，也甩了一大包乌贼在甲板上，不过他人矮，不止身上被溅了墨汁，连脸上都溅的黑漆漆。 他这一网里头的数量比较小，估摸着也就十几二十来斤的样子，跟叶耀东这一包没办法比，也难怪收的速度这么快。 叶耀东瞄了一眼后，就先去拿了一个水桶过来，把鱼网上面勾着的树枝都拿下来，顺便将上面的乌贼卵也取下来放进水桶，然后才将树枝又一连串的放回海里。 总共也没取多少串，这些乌贼也是刚游过来的，大多都来不及下卵就被捕了。 把树枝都取下来后，他才将渔网解开，提起一大网的乌贼放在篮筐里，然后扯着渔网，慢慢的倒到筐里。 照他看，他这一网数量应该有40来斤，够多了。 大表哥也一脸漆黑的拖着他刚倒的篮筐过来，两筐货摆在了一块，“还是你这一网数量多。” “毕竟刚游过来，第一网撒下去还挺有料的。” “今天应该算是汛期的第一天了，得记住时间，明年参考这个时间。” “哪里能说的准的，再忙活一下吧，看看后面还会不会有。” 两人又紧接着再次撒网，只是收获的数量一次不如一次，毕竟渔汛刚开始，一开始哪有大批大批的过来。等进入旺汛后，那每天午后就都能一直捕捞了。 他们后面各撒的两网加起来总共也就二十多斤，加起来都还没有耀东的第一网数量多。 三个竹筐放在一起都还没满，大表哥犹豫的问道：“还要继续撒网吗？看着好像没多少数量了，刚刚过来的那一大波，估计都分散了，大多应该都往前游走了。” “再守在这里确实有点浪费时间，这一开始数量肯定没那么多，去我爹那边看看，他们那边数量也不多的话，就先去收网。” “行，我去开船。” 叶耀东也掀开头顶上的遮阳帽，扇了扇风，大热天的，脑袋闷在那里，满头大汗的也怪难受。 他随手先放到一旁，抬起一筐数量最少的合并到两个筐筐，省得一点点东西还占好几个筐。 只是在倒的时候，残存的不少余孽毫不客气的喷溅了他一脸，最终他也没逃过一劫。 等渔船靠近他爹那条船时，他看了看他们船上的收获，才发现还不如他的呢，他们那两筐都没满，顶多只有70多斤。 而他的那两筐加起来差不多能有100多斤了，亏他们还有机器在收，还是他那第一网撒的好，正好碰上了。 叶父也喊道：“这还没撒几网，就没多少数量了，应该是汛期才刚开始的原因，大多都往前漂移走了，不知道今天一天能有多少数量游过来，我估计是没那么多，夜里才看到两个闪光点，得慢慢来。” “等等吧，反正再去拖网也拖不了两网，这要是再守到一波也值了，一斤3毛多呢。” “你要不要先去把虾笼跟地笼收一下？这个费不了多长时间，收了再过来应该也行。” “我去试试看。” 他也想着能收的干脆直接先收回来，万一挂底了，他现在可不方便下去解救，这要是在水里漂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别想找到浮标了。 太忙了，太困了，明天再补一章 第715章 发挥了自己的所有文化 “啊？你等在门边干嘛？” “去看戏啊，你们快点，好多人都去了，晚了没得看了……” 叶成洋边说边拉着林秀清的手，要将她往屋外拽，整个人往前扑，都快与地面都呈60度角了。 “你们快一点啊！” “急什么，已经提前占了位置，不怕没了。” “可是好多人都去了，肯定快开始了，你们快点，快点～” 叶成洋都快急死了，人都走光了，他爹娘都还关在房间里，慢吞吞的，一点都不着急，磨磨蹭蹭，讨厌死了。 他都坐门口坐了老久了，好想推门进去，偏偏阿太说不能进去，爹娘在屋里说话。 说话干嘛不能进去？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林秀清笑看着小儿子抓耳挠腮的心急模样，“还早着呢，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你急什么？大家是吃完饭没事干，所以才提前过去凑热闹。” “那你们干完事情了没？我们也快去啊，要来不及了……” “马上就去了，急什么？” 叶耀东拍掉小儿子一直拉着阿清的手，“你先去把房门锁一下，我先带他出去。” 锁房门还要锁家门，锁完家门还要锁院门，必须得好几道门槛，即使遭小偷了，也能拖延一点时间。 “好，灶台上的罐子里有我早上炒好的南瓜子，你顺便带上，等会儿带到天后宫去，可以边等边嗑，不无聊。” “那不还得带壶茶，不然得渴死。” “谁还一直嗑啊？茶水喝多了，要上厕所咋办？” “好吧。” 叶耀东拿过罐子看了一下，也没有很多，随手抓了两个放嘴里。 这两天一直煮南瓜粥，要么炖南瓜，阿清都特意把南瓜子掏出来晒，晒干了放锅里炒一下就是香喷喷的南瓜子，也省得去外头买瓜子。 没啥味道，但是嘴里淡出鸟的时候吃起来也挺香的，适合小孩子的。 “爹，我也要！” “吃了大便拉不出来！” “你吃了！” “我没吃大便。” 叶成洋：“？？？” 他懵逼的看着他爹？ 林秀清笑开的花，锁好门过来拍打了他两下，“说啥呢你？别把儿子教坏了，整天一张嘴胡说八道。” “你不是笑的挺开心的？” 林秀清嗔怪的瞥了他一眼，“谁让你不按常理出牌？” “你不喜欢啊？” 叶成洋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生气的双手叉腰，“你们好了吗？快点，快去看戏了～” “好了好了，走了……” 叶耀东连忙将他抱起来，他却扭动着身子，要往下滑，“我长大了，不要抱，你走快点就好了。” 说完自己就先一步跑了。 林秀清帮老太太把收音机拿进屋就把家门锁上，抱起叶小溪。 一家人带着老太太浩浩荡荡的出发往妈祖庙去。 隔壁两兄弟吃完饭就已经先一步去了，那会儿还过来叫老太太，要不要先带她过去，老太太拒绝了，打算等叶耀东一家一起。 因为人老，腿脚不好，路也不好，走的有点慢，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悠悠的，一家人都陪着她慢慢的走，这可急死叶成洋了。 他冲出去老远，又冲了回来，别看他人小，来回跑的可利索了。 “能不能快一点？你们好慢～” “急什么，没看你娘抱着妹妹，你阿太拄着拐杖？着急你就自己先跑过去，在门口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跑上前去牵着老太太，“我扶你走的快一点。” 老太太笑着道：“我有拐杖，不用你扶，你自己先去。” 叶耀东看他那么乖，就从口袋里摸出两分钱给他，“你自己先去门口逛一下，想要吃啥自己买。” “好啊好啊。” 叶成洋高兴极了，又能看大戏，又能吃零食，不用读书，在家里太爽了。 晚上告诉锅锅！ 他接过钱，兴奋的一跑一跳的就跑远了。 夫妻俩也没啥不放心的，虽然这会码头外面有点热闹，到处都是人来人往，但是基本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都是会面熟的，也不怕小孩没了，该防的是空无一人的村子。 村委会前几天已经集结好了民兵，每家每户都必须出一个男丁，然后排班，每天中午跟晚上开始唱大戏了，提前半小时轮流巡逻。 乡亲们也没有不肯的，毕竟大家都要去看戏，家里空无一人，确实容易让小偷趁虚而入。 搞一个民兵队，所有人都参与，对乡亲们也有利，也不用担心家里没人。 告示前两天已经贴出来了，贴在村委宣传栏，叶耀东也知道自己排哪一天。 总共五天，他跟几个朋友是排在最后面两天，一次中午，一次晚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他提前报名了，把几个朋友的名字一起带上，所以村委会就把他们几个划到一队了。 也正好他们都住在不同的方向，巡查时也不会偏颇，专门往哪个小路一直走。 同时，五个小队巡逻，每个小队十人，五天时间里面，每个人最多排两个班，年纪大一点的50岁以上的就不需要参与，整个村三四百户人，绰绰有余。 今天不需要叶耀东巡逻，倒是能腾出空来慢慢研究写匿名信，再送到边防所去。 看不看戏他挺无所谓的，啥大戏没见过？ 真要说，他比较喜欢唱大戏时热闹的氛围，等几十年后，热闹归热闹，但是再也没有这种全村出动，欢天喜地的气氛了，除了老人，也没人喜欢看戏了。 叶耀东将人送到天后宫，看着他们落座，又给买了棉花糖，炒豆子，水果糖，在林秀清的埋怨与叶成洋兴高采烈的中，才抱着叶小溪又回去了。 他怕这小家伙坐不住，先带回去看一会儿，等他写完信，再把孩子送过来给阿清，然后他再去镇上。 反正也不会耽误事，这样更好一点。 不得不说，他现在越来越贴心了！ 叶耀东也这么觉得。 “乖乖，你看你爹多好，对你娘多好？等你长大后，你也要找……不行，还是别找了，我养你就好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年纪小的不成熟，不懂事。懂事，成熟的又太老了，一般人哪有你爹这样的机遇，懂了吗？” 叶小溪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只咧着嘴笑，露出小米牙，然后伸着脑袋到处张望，对什么都好奇。 “可惜我没空，今天是干正事，不能带上，你，不然的话，带你去镇上转一圈也行。” “嗯？好像也没啥不可以的？等会背带绑一下，骑着自行车带你一块去好了，反正也就去一下，谁能想得到？” “算了算了，一路上要吃土的，你还是呆家里看大戏吧……” 叶耀东抱着孩子怎么看怎么欢喜，嘴里碎碎念个不停，老父亲的一片爱女之心，从言语中就能听出来。 一到家后，他就将站笼拖到屋子里，把孩子放进去，然后自己就开始研究要怎么写匿名信。 报纸都被他翻了一堆出来备用！ 虽然他认识不少字，基本日常会用到的字现在都识得，但是叫他写的话，他就有点写不出来了，他一般只看报不写字。 这会提起笔来，从报纸上找到对应的字后，写的歪七扭八的就算了，还一不留神，就个个缺胳膊断腿。 只得一笔一画，参照着报纸去写，才能写对，纸都给他写废了好几页，他才找到感觉。 “不管了，就这样，反正知道是啥字就好了，缺一横缺一竖的有啥大不了的？繁体字都演变成简体字，我再减几笔也没什么……” 叶耀东自我安慰了几句，又重拾信心，这下写的就顺了，刷刷刷几笔下去。 “领导好，我要举报，从海润小码头东北方向开船半个小时左右，大约5海里，有一座海岛，那座海岛是走私犯的窝点，来往渔船好几条停靠，请严查！不用谢我！” 叶耀东斟酌了又斟酌，桌面上报纸翻的乱七八糟，花了快一小时，才写了这么一段自我满意的话。 感觉自己所有的文化都在上面了！ 他自我感觉良好，得意洋洋的通读了一遍，太有文采了！ 才上了几天扫盲班就能写出这么大段话，小时候绝对被耽误了！ “字好像不好看了一点……” “没关系，这才真实，才没有破绽！才找不到是谁写的。” “文字水平有了，再努力练个几年字，感觉清华北大有望！对不对啊，乖女儿！” “啊啊啊耙耙～” “你说对！” “dei～” “真棒！” 也不知道是夸孩子还是夸自己！ 叶耀东将本子这一页撕下来，拎着仔细的吹着墨迹，等了一小会儿，才将纸张叠起来，放到口袋。 家里没有信封，等会还得去镇上临时买一个，反正也顺路。 “走了，带你去找你娘。” 叶小溪听到这话立即从站笼里站了起来，啊啊啊叫。 没说，她还不会找娘，一说她就找了，而且还手脚并用的整个人趴在上面使力，企图从站笼里翻出来。 还好这个站笼虽然用好几年了，但是挺稳的，不会翻倒。 叶耀东笑着将她从里头拎出来，“还想越狱啊？走吧～你爹要办大事去了～” 第716章 投放匿名举报信 天后宫已经唱起了大戏，咿咿呀呀的，站在门口，他就已经听到了。 是熟悉的高甲戏！ 其实上辈子他不怎么看戏，但是架不住这辈子老太太的收音机，三天两头就会播放，调调他已经听的熟的不能再熟了。 此时的天后宫里头也是人挤人，人头挨着人头，里头坐着满了人，周围还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最前排的戏台边上还站满了孩子，一排全部都是黑黑的人头。 叶耀东抱着孩子好不容易挤进去，又数了一下自家位置在第几排，然后才在一片骂声中挪到林秀清身旁，把孩子递给她，又在身后一堆人的催促中赶紧撤离。 大家看戏都看入迷了，突然间来一颗老鼠屎，都郁闷生气的很，叶耀东也知道自己妨碍到别人了，很自觉的立马就滚蛋了。 虽然天后宫已经开始唱戏了，但是门口依旧有许多的小贩摆着小摊子等在那里，因为小孩子坐不住，没一会儿就到处乱跑了，大人看戏看的正兴起，受不了小孩讨要，都会给个几分钱，打发他们走，消停一会儿。 叶耀东一出来就骑上自行车直奔镇上。 一路上还时不时拍两下口袋，看看纸张在不在？ 这要是半路掉了，他在外头可写不出第二张！ 不过还好他裤子口袋缝的深，自行车蹬着两条腿一直动，口袋里的纸张却没有掉出来。 他随便找了一家卖文具的店，买了一个最便宜的信封，折叠同样塞到口袋里，等到了边防所门口，他才将举报信塞到信封里面。 顺便伸着舌头舔了一下信封的边缘，然后黏住！ 瞧着门口没人，他就往信箱里塞进去，然后蹬着自行车赶紧跑路。 想要参与走私，也是需要背景的。 这下该做的他都做了，接下去就听天由命了。 正好最近几天他也不出海，可以在家里听消息，这两天村子里来往各个村子的人多，估计消息流通的应该也快，万一有消息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知道。 也不知道自家新船停靠在镇上码头如何了？ 鹿州岛的那些瘪三有没有来镇上码头找船？ 估计来了也认不出来哪条船是，现在造的船基本都是差不多一个模板，只是长度大小有区别。 与他捡回来的船相似的大把，更何况他涂了花里胡哨的油漆，还能认得才怪。 来都来了，他又骑着自行车顺道去码头转悠了一圈。 他是将渔船停靠在海润小码头上，大码头上的渔船每天进出太多了，他好几天不能来开，停在小码头比较好一点，一般有事不进出的船，停靠在小码头比较多。 红白黑三色的船还是挺醒目的，在一众船只当中，远远的就能分辨出来。 叶耀东将自行车立在边上，下车靠在岸边仔细看了一下，颜色倒是没怎么褪，主要是吃水线以下的他们因为红色油漆不够没刷。 吃水位以上的船体涂的黑色，顶多有浪的时候，打几下沾到，并没有一直都泡在水里，褪色程度倒是还好，最上头刷的白色跟红色的两条线都是完好的，没有混色了。 叶三两字也只有边缘颜色溢出了，不过问题不大。 看了一眼后，他也放心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妈祖庙唱完大戏，他就让他娘放出风声去，这几天得委屈他娘憋一憋。 心里美滋滋的，他又蹬着自行车往回走。 迎风吹来的暖风，让他心飞扬。 下坡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从自行车站起来，迎风招展，感觉老爽了。 不过，刚骑到一个路口的时候，他倒是无意中听到了两个男人说话，顺风直接传入他耳中。 “这还怎么找？没都没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毕竟是一条船，都是兄弟……” “浪费老子一天时间，才得了包烟，回去了，不找了……” 叶耀东惊讶的骑车的速度都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不过后面再也没听到人家说啥了。 他心里嘀咕着，估计是鹿州岛的人，相熟的亲友帮忙出来找船了？ 听说话的语调，好像也挺不耐烦帮忙找的，这样能找得到才有鬼。 他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找不到，找不到～ 出来一趟也没花多长时间，因为心急，他自行车也蹬的飞快，回到妈祖庙时，里头依旧咿咿呀呀的还在那里唱。 看一下时间，还有半小时，他真是效率！ 写一个小时，去一个小时，回来还能看半小时的戏。 也不知道村委会是从哪里请来的戏班子，高甲戏唱的还挺正宗的，乡亲们一个个都听入迷了。 高甲戏，是闽省泉市、厦市地方传统戏剧，是闽南语系的传统地方戏剧之一，也是闽南地方文化的典型代表，在海内外都有着大的影响。 发祥地为闽省泉市，发源于明末清初闽南农村流行的一种装扮梁山英雄、表演武打技术的化装游行。 明末清初，闽南沿海农、渔村庄，每逢迎神赛会，喜庆节日，村民们有装扮梁山好汉游行于村里的，间或就地作简短表演。 闽省是神仙最多的一个省…… 闽省人也最会拜拜了…… 本来因为前些年的运动，剧团都被迫解散，大批名老艺人和文艺工作者下放农村。 这几年改开后，闽南各地的高甲戏剧团又相继恢复，并且又有振兴的趋势了，看他们村办大事，请戏班子就知道了。 叶耀东站在最后面的人群里，倚靠在柱子上，难得认真的仔细听着。 今天的这一场是唱的《骑驴探亲》，是一出喜剧，散场后，乡亲们都还意犹未尽，鼓掌都无比的热烈。 原本只有戏剧声的场地，又瞬间变得嘈杂喧闹起来，大家都满脸兴奋的在那里说着戏剧好看啥的，各种夸赞，并且还说着晚上要得早一点来。 叶耀东也是第一时间挤到人群里去接老婆孩子。 叶成洋兴奋的抱着他的大腿，“爹，好好看，好热闹。” “你还看懂了？” “屁，光坐在那里吃东西了，吃完了就到处跑，跑累了，就回来坐了一会儿，休息够了，又跑出去玩了，刚刚才回来鼓了个掌。”林秀清不客气的，拆穿小儿子。 “嘿嘿～那也好看。” 叶耀东掐了一下他粉扑扑的小脸，“好吃好玩才是真的。” “嗯嗯，等锅锅回来，我要告诉锅锅。” 叶成湖大哭x1 “那你哥哥要气死了！” “啊？” 叶耀东笑着将小儿子跟老太太牵到了角落，“咱们站角落，让人家先走，省的人挤人。我女儿乖不乖？” 林秀清笑笑，“她倒还挺乖的，有的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直盯着人家唱戏，倒是看的挺认真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 叶耀东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等她皱着眉头反抗，他就收手了，“好不好看啊，我的乖乖？” “嗯！” “哈哈，你还真的看懂了。” 谁知叶小溪应了一声后理都不理他了，只管低头到处找，林秀清差点就抱不住这个小胖墩。 “没东西吃了，不用找了。” 叶耀东看她抱的费劲，连忙接过孩子抱在手中。 “走吧，这会儿人也有点少了。” 叶成洋蹦呀跳的走在前面，但是没一会儿他就低头蹲下去，兴奋的又跑了回来，还扬了扬手上的钞票。 “娘，我捡到一毛钱！” 他兴奋的满脸通红，激动的都快跳起来了。 林秀清也惊喜了，“运气这么好啊？还能有钱捡？” “嗯嗯，好多啊，一毛钱！” 他乐的紧紧抓着纸币，都快找不着北了。 “等会儿一定要告诉锅锅，太棒了，还有钱捡！” 叶成湖大哭x2 “哈哈哈，对，一定要告诉你哥哥，跟你哥哥分享。” “嗯嗯…”他高兴的点点头，“我去看一下哥哥回来了没？” 说着他就撒丫子，立马就跑了。 一点半唱到四点，刚好四点放学，等他们到家，叶成湖差不多也飞奔回来了，估计得郁闷的跳脚了，明天更不想去上学了。 叶耀东边走边笑着道：“这里头地面上肯定还有钱捡。” “那么好捡的？” “肯定的啊，小孩子那么多，大人受不了小孩子讨要闹腾，肯定会掏口袋，总会有人掉钱的。” 这年头还能捡捡钱，等过个几十年，屁的钱捡。 “那倒是。” “等会儿叶成湖撒泼打滚的时候，将他打发来捡钱，就清净了。” 林秀清乐了。 “你可真了解他。”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儿子？”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吧？” “怎么可能？我小时候可是小霸王，有老太太这个尚方宝剑在，可都是有求必应的，哪里需要撒泼打滚？” 老太太在一旁也听到乐开了花，不停的点头，“对对，天天打了架，一身泥巴回来就往我屋里躲，晚上还要跟我睡，一连好几天，生怕他娘打他。” “后面就一直干脆跟我睡，到十岁了，才搬去跟他两个哥哥睡，但闯祸了，还是往我屋里钻。” 老太太回想起他小时候也是满面红光，笑眯了眼。 第717章 天后宫的盛况 一家人说说笑笑，慢悠悠的走着，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前头一批的孩子估计是放学了，一个个书包都还没放下，背在那里就一窝蜂的往天后宫的方向冲。 路上的大人都提醒他们，已经结束了，他们都还充耳不闻。 这叫不到黄河心不死，即使已经散场了，但是去逛逛，看一下也好啊，看了心里才凉快。 叶耀东他们就看着放学的孩子，一批一批的往妈祖庙跑，直到看着他们家的一群孩子，才停下脚步。 “跑什么，回家吃饭了。” “还没到饭点，我们先去妈祖庙看一下。” “都没人了，摆摊的也都走光了。” “那我们也要去看一下！” “我们要去捡钱…唔唔唔……” “嘘嘘，小声一点，不能给别人听到，不然的话就被别人捡去了。” “快跑快跑～” 几个孩子一人讲一句就急匆匆的赶紧跑了，叶成洋也急的跑在后面，并且叫他们等他一下。 叶耀东顺手拎住他的后衣领，“你怎么又跟着跑啊？” “爹，快放开我，我也要去捡钱。” “不是已经捡到了？” “哥哥姐姐们说肯定还有！” “跑来跑去，你不累啊？” “不累，你快放开，跟不上了……”叶成洋急得满头大汗，扭来扭去，一直身体往前倾。 叶耀东怕他一松手，这小家伙得直接往地面扑去了。 “你先站直了，我放手。” 叶成洋不知道为啥还要站直了才放手？但还是听话的站直了，等他爹一放手，他立马又炮弹似的往前冲。 叶耀东摇了摇头，“没有一个坐得住的，男孩女孩都一个样。” “不是你说的？傻子才一动不动！别管几个小的，反正饭点了就回来了。” “我比较好奇，他们能捡到多少钱？” 林秀清笑了，“我也好奇，洋洋的零花钱好像攒挺多的了。” “嗯，比他哥聪明多了，成湖有多少吃多少，啥也不剩。” “回家了。” 白天天后宫的热闹让所有的村民都意犹未尽，所以一吃完晚饭，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立即都往天后宫跑。 比看电影都积极多了。 叶耀东也是到了晚上才知道，白天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根本不叫多，晚上人山人海，那才叫多。 估计不止十里八乡的都来了，连镇上的估计的也来他们村看大戏了，毕竟白天有的人都还要做工干活，而晚上却有空闲的大把时间。 这年头不止乡下地方难得有活动，城里镇上也难有唱大戏的，风声稍微放出去一点，十几里路，人家也愿意走过来。 “草，这么多人！赶集都没有这么多人！” 叶耀东刚把妻儿，老人安排坐下，自己站到最边缘处，想说找一下朋友在哪，就看到天后宫不停的有人涌进来，涌进来。 连妈祖庙的大殿上，还有高处的走廊，都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盛况了。 他突然间又有些不放心家里了。 这么多外村的人跑进来，而村子里却空荡荡的，五个民兵队逛来逛去，总会有疏忽的地方。 更何况他们海滩边就那几栋房子，民兵队还真不一定特意往那里多转悠，指不定还会少逛几趟。 他看了下手表，离开场还有一小时，在这里站着也是干站着，想了想，他就交代了阿清一句，然后往外挤。 不知道今天是谁巡查，他打算出去看一下，然后交代人多往他们海滩边转一下。 不管熟不熟悉，总是一个村的，只要不是关系太差，交代几声，乡亲们总会卖个面子。 而且他觉得以他现在出名的程度，应该还有几分薄面，去打个招呼，人家也会上心一点，往他们海滩边多转几趟，这样安全系数也能高一点。 这到处都是外村的，没有浑水摸鱼的才怪，白天朗朗乾坤不好作案，夜晚夜黑风高最适合下手，估计十里八乡的闲汉小偷都不会错过这机会，就差蓄势待发了。 去打个招呼，还是挺有必要的。 事实证明，他也挺明智的。 从妈祖庙走出来，走在村子，明显能感觉到两个极端。 妈祖庙人山人海，热闹声都快震破天，而村子里却一片黑暗，到处都静悄悄的，并且他在找民兵队的时候，还看到好多个双手插兜，到处闲逛张望的一些陌生闲汉。 他上下多打量了人家两眼，人家都不客气的瞪他，差点都起冲突了。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外村的跑过来还敢这么嚣张？信不信我随便大叫几声就能来一群人把你们都围了，晚上别想走！” “你小子别嚣张，总有你倒霉的时候……” “你试试，看看是谁倒霉，再多说两句，你看看晚上能不能走的出去！” 在自己村子，谁怕谁？ 对方伸着食指指着他，还想说些啥的时候，旁边的同伴倒是拉住对方，赶紧往巷子里钻了。 而民兵小队也是刚集合好就出动了，听到动静就赶紧过来这边。 叶耀东看到领头的正好是陈书记的儿子，倒是放心了些，一句话的事。 “阿东？刚刚发生啥事了？” “没啥，几个外村的闲汉在周围瞎转悠，我看着有些可疑，吵了几句，你们等会儿巡查的时候多注意点，晚上肯定不太平，到处人都往咱村子里凑热闹，这会天还没完全黑，有想法的肯定在踩点。” “这个肯定的。” “麻烦海滩边也多转几圈，那里房子少，离村子也远，我怕你们疏忽了。” 说着，他掏出口袋的烟，给每个人都递了两根，一盒20支，正好够分。 大家接过烟，有的别在耳朵后，有的放进自己的烟盒里，有的直接叼在嘴上，也有的夹进手指缝，大家都纷纷笑着点头应下。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会多去……” “小事一桩，肯定会去你们那边多转几圈。” “我到时候也交代其他队伍，你们那边多转几圈。” 叶耀东笑着点点头，“那多谢了，让你们麻烦了。” “不会麻烦，小事情。” “好好，那就不耽误你们巡查了，估计小偷小摸的会有点多。” “没办法，村子里难得办大事，从来没有过的热闹。” “嗯……” 说了几句话，他们就忙活去了，这会天还没黑呢，就有陌生人在村子里走来走去，这要是等天黑了，牛鬼蛇神肯定更多。 叶耀东转了一圈，又看到两个，有些不放心的往自己家走，正好看到有人骂骂咧咧的从他身旁走过。 “谁家养那么多条狗，林木鸡掰，迟早都套了吃狗肉……” 他转头瞪着人家的后脑勺，手上没有撑手的板砖，不然一板砖呼上去。 不过，没有板砖，反正他有狗！ 他快走几步，将院门打开，瞬间一群狗子们全部都围着他，企图往他身上跳，别开生面的迎接，差点让他消受不起。 “去去去，不要爬我身上，脏死了，都出来出来，看到前面那个男人没有？都给我冲上去咬他，他说要把你们都套了吃狗肉！” “汪汪汪～” 汪汪队出动！ 一群狗子们汪汪叫的张牙舞爪的都往前面冲，刚刚骂骂咧咧的男人，听到后面那么多的狗叫声，而且还全部都往他冲来，吓得他立马拔腿就跑。 但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 还没两步就被围殴了，狗子们全部都往他身上挂，咬腿的咬腿，咬手的咬手，咬衣服的咬衣服，疼的男人龇牙咧嘴，但是偏偏甩又甩不掉，跑又跑不过，只能一路惨叫着，不停的挪动。 人狗大战了十几分钟，男人的裤子都被咬成了破烂，腿上也带了许多的红色抓痕，还有牙齿印。 最后连裤子都没保住，里面的四角短裤后面也破了个大洞，白花花的屁股露了一小块在外面，衣服也成了破烂，才在叶耀东大发慈悲下，踉跄的爬走了。 狗子们兴奋的又跑了回来，而且有的还表演了一番两条腿站立，有的围着他绕圈圈，看着叶耀东欣慰不已，没有白养一场。 “表现的很好！明天奖励吃肉骨头，回去了，这几天要记得好好看家，知道吗？” “汪汪～” “汪汪汪～” 叶耀东回屋转了一圈，大概看了几眼，就又出来了。 再次又交代了几只狗一定要看好家门后，他就将院门又重新锁好，往妈祖庙去。 他觉得这几天村子里肯定不安全，自己还是不要去凑热闹的好。 反正他也不爱看戏，这会儿过去把叶小溪接出来，他在家看着她就好了，阿清带着一老两小看戏就好。 这样保险一点。 反正叶小溪那么小一个，呆在那里也只会让阿清受累。 晚上唱戏要唱到九点半，这孩子说不定会犯困，给她放家里，他看着更好一点。 之前挤出来的时候就有点困难，现在人更多了，都已经开始唱了，想挤进去更难了。 连门口都坐了老多的人，晚来的挤不进去看不到，坐门口听听他们也过瘾，大老远的也不能白来一趟。 门口周围孩童跑跳的也少了些，不知道是不是被大人抓紧了，毕竟夜晚比不得白天。 叶耀东挤了半天，耳边充斥着一片骂声，乡亲们怨声载道，费了老大的劲，他才将自己挤到原来的位置，不要说汗了，屎都快被挤出来了。 他站在原地，边喘气边寻找着妻儿，看着他们都妥妥的坐在那里，连叶成湖跟叶成洋两个晚上都乖乖坐在那里，没有乱跑。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人太多了，他们想跑出去也跑不了，只能被迫坐着。 反正没有乱跑就好。 他大声呼叫他们，并且喊阿清让旁边的人帮忙，一个个把叶小溪递出来给他带回去。 怀里不用再抱一个，林秀清当然求之不得。 第718章 匿名信进展 村子里对这次妈祖诞辰非常很重视，连民兵队都安排了五小队，一队十个人照理说应付小偷小摸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有其他队伍也在巡逻，有啥事叫一声都能出现，不过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五个民兵队在村子里来回来回的巡逻了一晚上，直到大戏结束，他们都自认为尽责尽职，有发现的异常人物逗留都直接呵斥驱赶，但是百密总有一疏。 等大戏散场，大家都各回各家后，村子里顿时也闹开了，有三户人家失窃。 家里的锁都被撬开了，家里大到钱，小到剪刀都被偷了，可以说洗劫一空，能搬的都被偷搬走了。 三户人家大晚上的就闹开了，都在自己家门口呼天抢地的大骂，吸引了大片刚看完戏的乡亲们。 不过大家瞄了一眼了解情况后，也顾不得看别人家的热闹，没回家都纷纷跑回家看一下自家情况。 阿清他们照旧走在最后面，等人群散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往回走，比大多数人都慢。 等他们走到比较靠近村子的海滩路口时，瞬间也听说了村子里有人被偷的事。 周围走的慢的人瞬间都惊了，全都慌不择路的赶紧往家里跑。 林秀清他们一家子也惊讶了一下，不过又瞬间淡定下来，阿东在家里，不怕！ 但是，她还是打发叶成湖先一步跑回家看看。 叶耀东在家一直陪着叶小溪玩，在她玩累后，还顺便把她哄睡着了。 正当他觉得自己这个奶爸很合格时，叶成湖毛毛躁躁的跑到院门口，将门板拍的噼里啪啦响，而且还在那里大喊。 “爹，开门，爹，快开门～” 这小子心急的很，等不及叶耀东反应过来，就又跑到后门来叫，差点就把叶小溪吵醒了，气得他赶紧开窗出去压低声音呵骂。 “闭嘴，听到了，马上就来开门，你在后门等着。” 叶成湖不懂得什么叫压低声音，依旧在那里大喊，“爹，村子里遭小偷了，娘让我跑回来问你，咱家有遭小偷吗？” “啊？村子里遭小偷了？你闭嘴，我马上就来开门。” 林秀清跟叶成湖也就前后脚。 叶耀东开完后门又紧接着去开前门，知道村子里遭贼后，他就将家交给阿清看，自己出去村子看一下啥情况。 一整晚他都没出门，就呆家里头玩孩子，还真不知道村子里发生啥事了，只听到院子里有几次传出激烈的狗吠声，然后他就开门出来喝骂两声。 村子里遭贼，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虽然组织了民兵队，但是巡逻时总会有漏洞，没看到当场作案，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把人抓起来，只能驱赶，那人家躲在暗处，总能找到机会。 去村子里逛了一圈，知道情况后，他就又回来了。 “有一家有点惨，连剪刀菜刀都被偷了，听说连麻袋都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地取材，拿麻袋装货扛走了。” “啊？连剪刀，菜刀，麻袋都没了？” “是咯，偷的还挺干净的，那一家子这会儿正坐在门口破口大骂，顺便连今天巡逻的民兵队都给骂上了。” “白天都还好好的，没出啥事……” “那大白天的肯定不一样，夜黑风高杀人夜！干坏事的，肯定夜里出没多啊。” 林秀清还真庆幸，晚上阿东留在家里看家，并没有去天后宫看戏，不然谁知道他们家会不会也被洗劫一空。 万一盯上他们家的人，早有准备，将他们满院子的狗都毒死，再翻墙进来也有可能。 “还好你晚上没去看戏，在家里看家。” “嗯，接下去我也都不去，顶多送你们过去时，待一会儿，凑会热闹，就抱着女儿回来，反正我也不喜欢看戏，在家里看着她正好。” “你不喜欢看戏吗？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吗？” “喜欢凑热闹，但是还真不喜欢看戏，咿呀呀的，感觉没啥好看的，正好最热闹的就是唱戏前了，我凑完热闹就回家看孩子，也正正好。” “那行。” 既然他不喜欢看，那她就不跟他轮流了，叶小溪交给他看最好。 虽然那孩子一直乖乖的坐在她腿上，但是一直抱着，总有不消停，扭动的时候，晚上不用抱孩子看戏可太舒坦了。 夫妻俩商量好后，接下来叶耀东也都没去看戏。 不过，第二天晚上乡亲们因为前一天的教训，有的家里都有留人，但是也有个别不信邪，结果又有人家被偷了。 这可把村里人给吓的，纷纷骂民兵队的没啥用，第三天晚上再也不敢家里没留人了。 这下倒是安全系数增加了些，村子里也亮堂多了，家家户户屋里都有灯亮起来，可能是这样，小偷踩点时也掂量了些，第三晚倒是没有失窃。 并且还抓到了两个偷窃未遂的小偷，民兵队也瞬间扬眉吐气，将两人打个半死，然后才捆绑起来拖到村委会，打算等天亮了，直接送到边防所去。 管他是哪个村子的人？ 前两天让村民们损失惨重，不管是不是他们干的，是也肯定不会承认，反正直接安到他们头上，送进大牢，牢底坐穿。 叶耀东知道第二日要将人送到边防所去，他就自告奋勇的也跟去。 他的匿名信三天前就投了，这都第四天了，边防所要是看到信件，怎么也行动起来了吧？ 也不知道抓没抓到人，要是抓到了人，应该也有风声传出来了吧？ 就是不知道效率有没有这么高，啥时候查看的信件，他们应该也要先派人侦查的吧？ 正好村里面要送小偷去边防所，他跟过去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他这两天可是天天都惦记着这事，每天去妈祖庙来回来回的转悠，就是想听听看有没有啥风声传出来。 今天正好借这机会去瞧一下，跟到里头去，可能知道的能多一点。 村委会也无所谓多他一个，更何况他现在也是村子里头的名人，他乐意跟去，哪里还会有人说不能跟的？ 林秀清也很好奇，鹿州岛那事也在她心里头一直挂着，只是也没有消息传过来，所以也都没有问。 因为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两夫妻整天呆一块儿，他知道的，她肯定也知道。 今天顺便跟过去听听消息也好，那可是大事。 既然把人家的船都捡回来，而且还匿名举报了，那肯定得看到结果，两人才能放心。 叶耀东也没去多久。 跟着村委会一起去边防所送人，又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后，心情激荡了好一会儿才平复。 来都来了，他又顺便去了一次海润码头，看着那条依旧稳稳停靠在码头的船，他又高兴的骑着自行车回家去。 刚听过来的最新热乎的消息，得跟阿清说一下，她肯定也记挂在心里，等着匿名信的结果。 叶耀东也没想到边防所的效率这么高的，今天也是来的巧，竟然直接听到了第一手的消息，外面都还没传开。 林秀清一直等在家里，看着他兴高采烈的回来，她也高兴了，肯定有好事。 “阿东……” “走，回屋说话。” 叶成洋蹲在角落，拿着树枝戳他的王八玩，眼睛一直落在他爹娘身上，来回看来看去，嘴里嘀嘀咕咕。 “又要进屋说话，那我又得老半天不能进屋了……” 夫妻俩将房门一锁，不等林秀清问，阿东就直接道：“边防所今天出动大队去鹿州岛了，听说要彻底搜查！” “啊？” “我去的时候，边防所留守值班的人说，前天上午开信箱收到一封匿名信，所里就立马开会讨论，下午就征用了一条渔船，乔装打扮往附近探查。” “结果还真的发现了那座海岛，即使渔船离得远远的，还没靠近，就有四五条船同时极速向渔船驶来。” “探查的人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刚出现就如此警觉，他直接让人开船掉头就走，但是没跑过他们，当场被抓了，听说双方还出动了热武器。” “鹿州岛那些人手头有土枪，也出乎侦查人的意料，当时就更加断定这是他们的老巢。” “而征用的渔船上面没有任何鱼货，渔网也没有捕捞的痕迹，也引起了鹿州岛人的怀疑，他们直接断定船是被征用渔船的船老大偷了，今天是不放心过来瞧一瞧，毕竟过去了好多天，可能以为他们放弃寻找了，所以才大的胆子过来。” “双方直接带入了自己的脑补。” 林秀清听的一愣一愣的，连忙问道：“已经传的这么清楚了？” 今天写了12000，白天把昨天夜里的两更补上，晚上写了6000，照常更新。我真的是太棒了！表扬自己！ 大家晚安，好晚了！ 第719章 狗子套娃 “哪里是传的这么清楚啊，我是问来的，正好去的时候，他们里头的人在那里讨论，我递了几根烟，跟他们拉一会儿家常，然后他们就跟我说了那天的大致情况，后面还有呢……” “还有啥？后面还有啥？怎么就出动大队要去鹿州岛搜查了？”林秀清的好奇心也被他勾起来了，迫不及待的紧接着问。 叶耀东看她被吊起了胃口，瞬间又不着急分享了，坐在椅上翘起二郎腿，还笑着抖了几下。 林秀清原本还期待着看着他，这下子表情立即收起来，还瞪了他一眼，狠狠的拍了两下他的腿。 “抖什么抖？快点说，别卖关子。” “嘿嘿～”叶耀东拍了拍他的大腿，“坐下说。” “少不正经，说正事呢，赶紧说啊，听完故事，我要煮饭去了，吃完我们要去听大戏了，你也要去巡逻了，下午排到你了。” 叶耀东见她不配合，也不卖关子了。 “征用的渔船上面总共就两个人，两个侦查的跑来不及就被包围了，出动热武器后还是被抓了，被打个半死扔在岛上。还听说鹿州岛丢船的人，一眼认定就是他们偷的船，直接也把他们开过去的船当做补偿了，一条抵一条。” “这个不是肯定的嘛？这时候靠近那个海岛，肯定被误以为是偷船的人出来看风向了。人都被抓了，那船肯定直接没收抵掉了，谁还跟你客气啊？刚好没了一条船，这立即又能补上一条。”林秀清插嘴道。 “是这样的，鹿州岛的以为他们是偷船的，侦查的以为是岛上走私窝点泄露，所以两人被打个半死也没吭声，还被绑在了海岛礁石上。” “那些人也是真的损，这要是退潮了，倒还好，但要是涨潮的话，两人得不停的被海浪冲击好几个小时，那可不好受。” “然后呢？然后呢？后面两人被救回来了？应该被救回来了吧，没有救回来，你也不会知道这么细，他们所里也不会讨论开来。”林秀清迫不及待的问。 “你别插嘴！” “好吧，好吧，你说……” “那两个侦查的出去，一个下午都没回来，天都黑了，然后他们边防所大致也能猜到出事了，所以同时出动了好几条船去寻找，正好把那两人救下了……” “那些人也太损了，就绑在礁石上，让海浪冲击，这是存心想将人弄死啊，要是没及时出来…找……啊……你说你说…” 叶耀东斜了她一眼，她立马住嘴。 “边防所出动到海岛的时候，海边说是一条船也没有，只有手电筒照到有两个人绑在礁石上，说是昏迷了，带回来到昨天早上才醒过来。” “前天夜里他们顺便也上海岛逛了一圈，却啥也没发现，海岛上面啥也没有，他们就满头雾水的回去，打算等两人醒了再问问。” “当时，边防所也都还认为岛上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然两人开着渔船，扮成正常渔民经过哪里会被抓，还被打成这样，还绑在礁石上。” 林秀清听着只点头。 “听说昨天凌晨人就醒了过来，但是知道也不多，毕竟一个照面就被抓了，还被绑在了礁石上。只知道鹿州岛的抓了人后，好像放轻松了，然后几条船停在岸边只留了两个人看着，其他人就一直在山上活动，他们也没见着面。” “直到太阳下山了，潮水也涨上来，鹿州岛的人才离开，因为离着距离，又背对着，他们也没听到人家讲什么，在山上干嘛？” “所以昨天早上，边防大队又出动了一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抓到偷船的人，鹿州岛松懈了，依旧只留了两个人看船，那两人还在船上赌钱。” “直到边防大队的几条船靠的很近了，他们听到声响才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晚了，两人看着几条船都是人，吓得直接爬下船，往山上跑。然后边防大队靠岸后就第一时间搜山，把山上所有的人都给逮了。” “说是昨天连夜审问了，至于审问结果就没人说了，只说今天出动了更多人，要去鹿州岛搜查哪几个村子来着。” “所以岛上到底有什么？” 听完了事件发展，她还是没听到最想知道的重点。 叶耀东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估计肯定有审问出来，只是没有发现跟找到前不能透露。” “都跟你瞎扯，说了那么多了，竟然最关键的没有说。” “虽然我觉得我这个人亲和力挺强的，但是重要的事情，人家也不会到处说啊。值得那些人耽误挣钱，一直上岛找，肯定有好东西的吧？那官方没找到，肯定不会公布啊。” “算了，今天都出动大批队伍去抓人了搜查了，那那些人肯定要倒大霉，这下咱们也能放心了。至于岛上有啥，估计等边防所找到了，应该也有风声传出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好了，我去煮饭了，早点煮早点吃。” 林秀清边说边往外走。 叶耀东还坐在那里撑得下巴，早上听说已经了十几个人，今早又出动大队去抓人搜查，他还挺开心的，这下子，鹿州岛的人不死也能脱层皮了。 以往有啥纠纷，在海上一点证据都没有，真有人不嫌麻烦告到边防所，边防所的人可能还嫌你多事。 这走私窝点，人家总不会忽略了。 他也不信鹿州岛的人不涉及这一点，毕竟走私来钱快，他们习惯了剑走偏锋，肯定没少干，绝对一逮一个准，他举报也是琢磨过的，才以这个为理由的。 就是海岛上到底有啥啊？ 他手上的两块狗头金也是海岛上捡的，应该不会真是金矿吧？可是金矿的话，人家肯定当天就把海岛围了，也没空管那些跳梁小丑吧？ 头疼！ 算了，反正过段时间就知道了。 叶耀东甩甩脑袋也不琢磨了，反正光他在那里瞎猜也没用。 他换上拖鞋，踢踢踏踏的又坐到门口吹风，顺便等吃饭。 这时，叶成洋捧着个装着乌龟的脸盆跑了过来。 “爹，阿太说我都长高了，小八怎么一直都长不大？” 叶耀东伸着脑袋，瞄了一眼，“哦，千年王八万年龟，有听过吗？这只王八能活一千岁，你长十岁，可能相当于它才长一岁，懂了吗？” 叶成洋蹲在那里，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一千岁是几岁？” “嗯？” 这个要怎么解释？ “可能相当于你十个阿太那么老！” “啊！小八等于十个阿太！” 叶耀东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差不多吧！” “那它那么老，肯定很厉害，是不是可以保佑我们？” “啊？” “那我们要不要拜拜它？” “啊？” 叶耀东都给他问懵了？ 什么脑回路？ “为什么要拜拜？” “让它保佑我们啊？” 叶耀东被他无厘头的话，搞的满头黑线，但是看着他天真的表情，感觉不解释又不行，免得他真的拜拜。 他想了想道：“不用拜拜，它还小，还不能保佑我们，等它真的活到你十个阿太那个岁数了，就可以保佑你了。” “那是不是要好久啊？” “嗯，很久，等可以保佑你了，我再跟你说。” “哦……” 林秀清要出来拔根葱的，就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阿东竟然还真的一本正经的回答他这种问题！ 换她，早就理都不理，只会叫他别犯傻。 “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先把小九的饭给喂了，省的等一下喂饭喂半天，洋洋又要急死了。” “好的。” 叶耀东求之不得。 生怕再呆在那里，他儿子又问出什么奇葩问题。 喂孩子吃饭，他已经很熟练了，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活了，奶爸的技能他都快点满了。 林秀清看着他耐心的喂饭，也是满脸笑容，“下午你巡逻的时候，记得多在咱家周围多逛逛……算了，我要么下午不要去好了，让大嫂，二嫂带着老太太跟洋洋去就好了。” 前几天都有阿东在家里看着，下午没人看，哪里能放心？ “你不去看了？明天就没了，就最后两天，唱完戏班子就走了，明年还不知道有没有。家里有那么多条狗在，大哥二哥应该也会留一个在家里，坐门口看着吧，顺便让他帮咱家也一起看了就好了。” “会不会保险啊？” “让他坐门口啊，这样都能一起看，咱们家狗子要是有什么异常，他也能马上知道。” 林秀清犹犹豫豫，虽然她好想去看戏，但是自家没人，总是没有那么让人放心的。 “要不然，我院子外面栓一条狗，院子里面拴一条狗，后门再拴一条。这样只要哪个方向有陌生人靠近，狗就会叫，大哥二哥他们也会警惕，这样也不用担心。” “那也行。” 叶成湖背着书包放学回来，在门口听到了，连忙道：“爹，咱们家里可以再栓一只狗，房间里可以再来一只狗，真有小偷来了，开门就能吓死他们，一只又一只！” 林秀清失笑，“你这啥主意啊？” “没错啊！小偷肯定想不到咱们前门有狗，后门有狗，院子里有狗，屋里有狗，房间里还有狗！”叶成湖想着想着自己就乐了，并且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好聪明～” 叶耀东笑着想了想，也觉得可行，好几重保险。 “可以，你这主意不错，多的两条狗我还可以带出去一起巡逻，有陌生人还能提早发现。” “对对对，我们家的小狗可厉害了。” 林秀清笑道：“可以，听着就感觉很安全，这几只狗没有白养一场。” “娘，咱们家啥时候再养几只大鹅吧？” “大鹅会攻击人。” “可是它好大只，好威风，我们刚刚回来，被一只大鹅追了一路，差点就被啄了。” “也可以啊，大鹅可以看家护院，养吧。”叶耀东很赞同，关键是它够大只，养大了可以铁锅炖大鹅，吃着肯定很爽！ “可是鹅的攻击性太强了，会攻击鸡鸭，到时候把鸡鸭都咬死了，咋办？” 鹅天性好斗，领地性强，攻击力强，在乡下可是一方霸主，家禽之王，追鸡撵鸭不在话下，野狗碰到了，都得让它三分。 在农村，若是遇到恶犬拦路，胆子大的捡根棍子八成就给吓跑了，但你要是遇到了拦路鹅，它能跟你好几里地。 “没事啊，把它放后门养，这样后门也有看家护院的了，前面一群狗，后面一群鹅，安全系数爆炸！” 林秀清想了想，觉得这样分开养也可行。 他们住在海滩边，养几只鹅也不费劲，反正跟鸭子一样，自己回去海滩边找鱼虾吃。 而且鹅确实可以养的很大只，比鸡鸭有肉，下个鹅蛋又大个。 他们家没有养猪，倒是可以多养几只鹅，也不会累人。 “行，过几天赶集去看看有没有卖小鹅仔的？抓几只回来一块养。” “咱家小鸡小鸭啥时候能孵出来？我今天看到校门口有人卖绿色的小鸡……” “快了，晚上我点根蜡烛照一下蛋看看。” 这时，叶成湖掏了掏帆布包，突然从里头抓了一只绿色的小鸡出来，叶成洋瞬间惊喜了。 “啊！还有绿色的小鸡，锅锅，你哪里来的？” “买的啊！”叶成湖得意洋洋的道，“我早上一大早就去天后宫，捡了好几个硬币，有一毛两分钱。” 最近几天的零花钱就靠每天早晚的努力了。 叶成洋瞬间沮丧了，“我起晚了！” “好小子，还捡了挺多的。” 叶成湖臭屁的仰着脑袋，得意洋洋，“我每天早上跟放学去妈祖庙都能捡到钱，要是能天天唱大戏就好了。” 林秀清笑着将他那只绿色的鸡抓在手上，看了又看，“这是把颜色涂成绿色的吧？还能这样子弄？” “这样才能吸引小孩。” “也不知道跟咱自家的鸡孵出来有什么区别？先养起来看看，看能不能养大，正好家里的鸡也快孵出来了，可以一块养。” 叶成湖咧着嘴笑，“嘿嘿，这是我买的。” “行，到时候养大了炖给你吃。” “锅锅，你可不可以帮我也买一只？” “可以，给钱！” 叶成洋屁颠屁颠的赶紧回房间拿，最近几个孩子手头都挺宽松的，个个手里都多少藏了点私房钱。 林秀清手头宽松，握着大笔的钱，还真没将小孩子攒的几分几毛看在眼里，她现在基本不干涉俩孩子的私房。 跟这年代的其他母亲都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叶成海他们几个还在那里绞尽脑汁的到处藏私房钱，而俩兄弟在家里头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讨论分别都攒了多少钱？ “不要一直拿在手上玩，会玩草包了。” “就玩一会儿。” “马上吃饭了，先去洗手。” 下午轮到叶耀东巡逻了，他吃完饭就交代了一下他大哥看家，然后把家里的狗子一只只给它们各就各位的安排妥当，才带着大黑子往村委会走。 说好的，前门、后门、院子、屋子、房间，一只都不能少，真有意外，也能让人家惊喜连连！ 村委会的民兵们看着他带着一只大狗过来，也都惊喜了。 “对啊，你家养了很多的狗，早知道前几天就应该问你借一下，这样或许村子里也不会有人被偷，这狗鼻子可灵的很。” “你再去家里多牵几只出来呗？” “是啊是啊，我们一个小队带一只狗，保管远远的就能发现。” “对对对，狗鼻子好使的很。” “汪汪汪～” “呦呦呦～还挺凶的，是条好狗！” 胖子也道：“早知道我也将我家的狗牵出来。” 这几天村子里这么热闹，他也是特意请了假的，一说是妈祖诞辰，假还特别好请。 叶耀东笑着道：“出来巡逻，家里没人，几只狗只能放在家里看家，不能带出来，最多只能带一只，晚上的话倒是可以借五只给民兵队使。” “可以可以，有狗跟着，也更容易发现小贼。” “你家这只狗，毛发油光滑亮的，养的还挺好的。” “还行吧，反正鱼虾喂喂，自己就长成这样了。” “啥时候下崽子给我抓一只。” “也给我抓一只……” 叶耀东都应下了。 到时候要是下崽的话，那一窝又一窝的，肯定得送出去，不然家里真得成了狗窝了，本来已经养的也够多的了。 今天唱完，明天还有一天就结束了，妈祖庙依旧人山人海，比起前几天来只多不少，毕竟也有消息不灵通的才知道。 知道了，哪里有不奔波的？ 一下午，叶耀东都带着大黑子一路巡查，它一直在前面冲锋陷阵，一看到陌生人就立即汪汪叫，然后冲上去，吓的人直接就跑了。 他们身后跟着的这些人，反而都派不上用场，人就被赶跑了，倒是省事了不少，朋友几个都连连夸赞。 带出来的这一只派上了用场，家里的那些也同时都派上了用场，只不过用在自己人身上了…… 叶母原本也担心东子巡逻，家里没人看着，不放心，就想着上门来看一看。 他家的钥匙，她是都有的。 不过，她看着院门口蹲着的狗子，倒是放心了一些，也就没进去了，就打算围着房子转一圈看看。 谁知转到后门的时候，看到后门也栓着一条狗就算了，里头窗户上竟然还趴着一只扭曲的狗头，在她转头看去时差点没吓一跳。 偏偏这只狗可能对她有些熟悉，一声不吭，只瞪大了狗眼看着她。 “哎呦，我的天，这屋里怎么还有一只？” 叶母吓了一大跳，后退了一步，猛拍胸口。 叶耀东后门是没有围着院墙的，他自个房间窗户就在后门旁边。 昨天写了12000，写伤了，今天5000多算两更合并，明天多补点字数！ 第720章 撒糖 里外两条狗都同时盯着叶母，屋里头的那一只还贴在窗户上，伸着舌头舔了好几下。 看着叶母忍不住的骂，“这前门栓一只，后门栓一只就算了，是屋里怎么还栓一只？这棺材子脑子里怎么什么主意都有？人差点还被狗吓死。” 这时叶耀鹏听到动静，连忙走过来瞧了一下。 “娘？你在这干吗呢？还以为你去东子家了。” “去他家干嘛？去他家没被吓死！”叶母没好气的道。 “什么？” 叶母朝窗户上指了指，叶耀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吓一跳。 “啊！怎么有狗？” 这小偷没吓到，倒是先吓到自家人了。 “还不是那棺材子，脑袋长的就是跟人家的不一样，这坏主意也能想的出来。” 叶耀鹏呵呵直笑，“这主意挺好的，谁也想不到，屋里还放了一条狗，家里没人看家，就得这样。” 叶母一脸郁闷的往外走。 白担心了！ 脑子比谁都好使，哪里还要人担心。 “娘，你去哪里？” “回家，让你爹来瞧瞧。” 叶耀鹏：“？？？” 叶母回去还真的叫叶父过来。 叶耀鹏坐在门口那他爹过来就叫了一声，然后，就看着他爹拿着钥匙开院门进去，这倒是没啥，家里的狗都很熟悉，也没有叫，只围着脚边打转。 等他爹又拿钥匙开家门时，他特意竖起了耳朵，还真听到了一声惊吓…… 八卦是人的天性。 叶耀鹏听到声响，走到墙边踮起脚尖瞄了一眼，只见他爹站在大门口，身上扑了一只狗，他爹正风中凌乱的抖动。 “哎呦呦，这怎么还锁一只在家里？” “呵呵，东子房间里还有一只呢，爹！” “啥？”叶父无语的甩开身上扑着的狗，“我说你娘怎么非要叫我过来，还要叫我开门进去看看，原来自己也被吓了一回，故意的，心眼真坏。” “呵呵～”叶耀鹏只站在那里傻笑。 心眼坏，那也是对他爹！ “东子也真是的，这里锁一条，那里锁一条，也不怕屎尿到处拉起来。” “那也总比遭贼，东西被偷好。” 反正以往家里头，鸡屎鸭屎也没少过，草木灰撒一下，扫把扫扫就干净了。 他们家本来也从东子那里抱了一条小狗，但是离得太近了，抱过来没一会儿自己又跑回去，反正就在两隔壁，也就没有再抱了，家里孩子喜欢，跑隔壁去玩就好了。 叶父被吓了一跳后，转悠了一圈，就将狗从屋里赶出来，然后也同样转到后门去，想看看老大说的，东子屋里还有条狗。 前门有一条狗，转到后门，看到后门同样拴着一条，他已经不奇怪了，只是窗户上没有看到，他就踮起脚尖，将脑袋凑上去，贴着窗户。 这时，一个狗头突然从窗户底下伸了上来，同时也贴在窗户上，人脸对狗脸，人眼对狗眼，中间只隔了一层玻璃…… 虽然说早有准备，但是叶父还是被突然出现的狗头吓了一跳。 “我的天……” “哎呦，这一个个的都不干人事……上梁不正下梁歪……” “从上到下，从人到狗，真是的……谁养的狗像谁？” 叶父眉头都皱起来了。 叶耀鹏在一旁忍不住的笑，“爹，我都跟你说过了，东子屋里还关了一条。” “关了一条，谁知道突然间还贴窗户上了？” 叶耀鹏：谁叫你好奇来着，自己贴上去的。 叶父又絮絮叨叨的骂了两句，专骂叶耀东，边骂边往外走。 这时，叶耀东也正好巡逻巡到了自家门口，笑着跟他爹还有大哥打招呼。 “爹，你怎么过来了？怎么没在家里？” “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啊？什么？” “你来，你来……”叶父朝他招了招手。 叶耀东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爹。 叶父也不解释，只叫他过来，然后领着他往后门去。 同行队伍的其他民兵也好奇的跟在身后，一块往后门去，想看看他们爷俩干嘛？ “干嘛？我后门栓了一条狗啊。”叶耀东边走边道。 叶父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等走到后门了，就朝窗户上指了指。 叶耀东转头看去，一个大大的狗头贴着窗户，他没觉得有啥，但是其他人却眼睛一亮。 “哎呦，东子，你屋里面还关了一条啊！” “这么聪明的？” “你这主意可以啊……” “你这狗养多了也挺有好处的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熟悉的人，所以那么多人，小黄狗也没有叫，反而贴着玻璃，舌头不停的舔着。 叶父听着他们一群狐朋狗友在那里高兴的夸赞，突然觉得代沟还挺深的，郁闷的转头就走了。 他还是去看戏好了。 家里已经有人在那里看着，他就不回去了，趁着大戏还没散场，过去还能再看一会儿。 只是边走边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叶父摇头的幅度更大了。 “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儿子说的，前门一只，后门一只，院子一只，屋里一只，房间一只。” “哈哈，有出息！” “还挺会想的！” “这是青出于蓝了，脑子还挺好使的。” 叶耀东笑笑，“走了，再逛几圈差不多就能下班了，今天还挺平静的。” “知道各家各户都有留了人，或者是几家人商量着留人坐门口看家，动歪脑经的人自然就少了，而且晴天白日的也不好作案。” “晚上可能就没有白天太平了。” 即使知道有人看家，但是总有侥幸的人想找漏洞。 “阿东晚上家里要是有人看家的话，倒是可以把几只狗借出去，这狗比人好使多了，远远就能闻着味儿，还能追人，真要遇上小偷，还能逮人。” “也行，就怕它们没那么听话……” 叶耀鹏笑着说：“晚上轮到我巡逻，可以借给我。” “行。” 反正晚上他也不出去，在家看孩子，陪他女儿玩可有意思了，以前怎么不知道小孩这么好玩？ 可能是儿子不好玩，女儿比较好玩。 夜晚有他的家的狗放出去后，接下去倒是没有再失窃过了，并且最后一天晚上，他家的狗还抓到了两个入室盗窃贼。 是两个半大小子，不上学，也干不了多少活，算是闲散的年纪，还是本村的。 因为抓了个正着，没办法抵赖，东西也没有丢失，关键还是本村的，就只口头教育的几句，让他们自家大人带回去教训，听说也被打了个半死。 热热闹闹的唱了五天大戏，几十年村子里都没有办过这么大的事，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场面，全村都欢天喜地，只有几家愁，倒也算是圆满结束。 戏班子在最后一场大戏唱完的时候，就开始拆幕布，拆设备，收拾东西，他们是要连夜走的。 不走也不行，明天妈祖庙就要开始上梁办酒，没有地方给他们呆，整一座天后宫也全部都得连夜收拾洒扫干净。 连续唱了五天的大戏，戏台前的空地脏的不得了，各种花生瓜子壳糖果纸，一大堆，每天大戏唱完之后，看庙的老头也只是简单的洒扫了一下，最后一天更脏。 因为最后一场戏唱完大结局谢幕时，那些艺人给在座的村民们发糖了，好几个托盘的糖被端了出来，大把大把的洒向底下的观众。 不止小孩子们沸腾，连村民们都全部沸腾的站起来，有的拿手接，有的把外套脱掉反穿在身前，张开来，就为了多接点糖果。 场面一下子喧闹沸腾到了最顶点。 前排跟中间位置基本人人都能捡到几颗，有的多有的少，乡亲们都乐开了花，等撒完后大家都还低头寻找。 甜丝丝的糖果，哪有人不爱的？孩子抓在手上高兴的直接剥掉糖纸就吃，连散场后都还舍不得走。 叶家几个孩子跟别人家孩子一样，就站在最角落处等着，就不走。 他们要等大家搬着凳子都撤了后，仔细再找一找，地上有没有钱？有没有糖？ 不然晚上就被扫干净了，明天他们想过来捡钱都不行了。 最近他们的零花钱可都是靠捡的，晚上撒了那么多糖，地上肯定很有的捡，怎么可以错过？ 过了这村，也没这店了，今天结束后，明天他们就没有零花钱来源了。 有的大人边骂边将孩子拖回去，有的大人也拗不过自家孩子，林秀清就是这样，只能随他们去，反正庙里也会有人在，等把老太太送回去，再叫阿东过来带就好了。 第721章 天后宫上梁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村子里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天后宫要上梁了。 上梁是建房最主要的一环，时间必须在“涨潮”的时辰进行，寓意水涨船高。 全村的男丁基本都一大早起来就往天后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搭把手的，等会儿唱梁的时候，他们也得帮忙在底下应彩，人越多越好，人气也越足。 这天后宫上梁跟自家房子上梁，规矩没啥两样，流程也差不多，也都十分隆重。 整个过程可分为祭梁、上梁、接包、抛梁、待匠等几程序。 俗语说：‘房顶有梁，家中有粮，房顶无梁，六畜不旺。’ 人们认为家宅房梁安得正、安得稳、安得闹，才能兴旺家业，庙宇也一样，也能香火鼎盛，庇护沿海渔民。 上梁前必祭神，祭品有“全猪”（即用猪头一只，猪尾一根，意即全猪）。 鱼、鹅、豆腐、蛋、盐与酱油五色或七色，用木制红漆祭盘，置于供桌上端，其他菜肴廿四碗及南北果品十二盆。 这是一大早就已经提前准备好的，叶耀东到的时候，祭品已经都摆齐了，满满摆了好几大桌，天后宫里也站满了乡亲们。 他左顾右盼，到处转悠，碰到相熟的人，相互打招呼，与几个朋友站到一块，就等着时辰一到升梁。 此时边上柱子已经贴上了，“上梁欣逢黄道日，立柱巧遇紫微星”的对联。 村民们大多都来了，木工们也基本都已经到了，师傅们在腰际要系上红绫布条，红布有避邪破煞的作用。 主持上梁的先生也都在了，现在就等时辰。 听到有人喊了一句时辰到了，主持人看一下时间，确定时辰到了就开始祭梁。 叶耀东他们全部在底下认真的看着，听着他用本地话传唱祈请庙宇众神、三界地主、五方宅神、鲁班先师、梁神等作主，请神。 然后由瓦匠、木匠等边说好话边敬酒。 祭梁结束后，主持者用朱笔点梁的两端称“点梁眼”，点梁之后，就由两位生肖属龙与虎的人，按庙宇的左青龙、右白虎的方向将梁升起。 他们地方上有“龙虎伏位”的说法，是取龙虎相配较为吉祥有力，在此有助庙宇安详兴旺之意。 通常只是象征性地举一下，而后由大木师傅与助手执行。 梁的两端还挂了红绸，红绸下垂清顺治铜钿一枚，取“平安顺利”之意。 当中梁升起时，屋外头也噼里啪啦放起了鞭炮，边上的香炉也开始烧天金元宝。 上梁师傅也唱起了上梁歌，高喊：“上啊，大吉大利！” 而天后宫内外的村民们全都高声齐喊：“进哦！进哦！” 大家配合着，在热闹兴旺的声浪中，梁升上屋顶处接合完成。 然后主持人将装有红枣、花生、米、麦、万年青等的红布袋，放在梁的正中，寓意“福、禄、寿、喜，万古长青”。 上梁结束后就是接包，不过因为是庙宇也省掉了接包这一环节，直接抛梁。 “抛梁”是上梁仪式中最热闹的一个环节，匠人要边抛边说吉利话，乡亲们都满面笑容，欢喜的等在那里准备接糖果花生馒头等。 叶耀东他们也在底下说说笑笑，“等的就是这一环节。” “多抢一点，大吉大利，一帆风顺！” “早饭没吃，就等在这里了……” 木匠喝彩：“伏以呀!” 乡亲们应彩：“好啊!” “手提金鸡凤凰叫。” “好啊!” “祭梁金鸡吉星到。” “好啊!” 乡亲们在木匠开始抛洒的时候就停止闲聊，配合着呼喊。 一呼一答，独具风韵。 大家轰然而抢，热闹非常。 叶耀东仗着人高手长，还在抛洒的时候，特意踮起脚尖，两只手都张开一抓一个准，手心满满，塞到衣服口袋后，又继续接着抓。 直到口袋都塞满了，他就又抓了两个大馒头才停了。 白白嫩嫩，软乎乎的，刚出炉没多久，还有点热乎，两只手各抓了一个，张嘴他就啃咬。 他也还没吃早饭呢，也等在这里。 “你作弊啊！” 叶耀东听着阿正郁闷的声音，笑眯眯的故意又踮起脚尖，站在他身旁。 “草，死一边去，别站我旁边。” 莫挨老子！ 叶耀东啃着馒头边跟着他，照旧踮起脚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行为上就已经杀人于无形，气的阿正牙痒痒。 “绝交！” 叶耀东照旧跟在他身后，直到看到大殿角落处站着几个穿着中山装，口袋还别着根钢笔，一副干部模样的一群人，村委会的几个领导也都站在旁边陪笑，他才连忙停下玩闹，笑着走过去。 因为他看到，海事局的陈局长也在。 这要是没有认识的，他哪有那么大的脸敢上去打招呼？ 陈局长在就不一样了，好歹也有点脸熟。 “领导们好，没想到领导们那么忙，还能抽空过来看我们天后宫上梁。” 陈局长笑道：“说好的今天要过来凑热闹，早上还来晚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了。” 村长连忙陪笑道：“不晚不晚，领导们能来，是我们的荣幸，这上梁已经结束了，我们等乡亲们都出去后，再带领导们在天后宫逛一下，现在离开席还早……” “没关系，没关系，就在附近或者村子里到时候转转就行，也可以去叶耀东同志家坐坐。” 叶耀东连忙点头接话，“对对对，上我家坐坐，喝口茶，歇歇脚先。” “好好，最近拖网咋样？鱼货多吗？” “还行吧，马马虎虎，等妈祖诞辰结束，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开始得准备捕乌贼了……” “那很好，有钱进啊，乌贼可是大头啊……” “嗐～都是辛苦钱……” 叶耀东也跟着一块陪着在那里闲聊了几句，看着天后宫内的乡亲们慢慢的往外走。 本来抛梁结束后，大家也都要退出去，然后房子最顶上的尼龙袋也都要揭掉，让太阳直晒一下屋梁，这叫做“晒梁”。 等人走的差不多后，他们也在天后宫内逛了起来。 几个朋友站了一下，也都很有眼色的先出去了，不在跟前碍事，毕竟他们都不认识，也就不厚着脸皮凑到跟前去了。 村委会的那些人带着这些他叫不出名字的领导们，逛了一圈天后宫，又给他们边走边介绍。 等天后宫内也开始摆起了桌椅板凳，他们才往外走。 叶耀东闲着无聊也陪在后头，他还等着把人请回家里坐呢。 大殿外头也早已经摆了一排排大圆桌，一旁空地上的厨子们跟帮工们也都在那里热火朝天的准备中午的席。 这上梁仪式挺繁杂的，光开始唱梁就唱了十几分钟，全程下来都要两个多小时，但是因为开始的早，这会也才十点不到 今天刚好还是周末，孩子们都欢天喜地的在那里钻来钻去的嬉闹，他们觉得这几天简直太幸福了，比过年还幸福，还热闹。 叶耀东跟出来后就寻找了一下自家的孩子，将两口袋满满的糖果花生，都给两兄弟分了，正好一人一口袋。 而叶成海他们也才发现，他们到手的糖果花生都还没有叶成湖的一半。 “三叔，为什么你这么多？” “因为我个头高，手又长，先人一步抓，你们要是没事就多跳跳绳，也能长高。” 叶耀东琢磨着下次去市里的时候，是不是给他们买个篮球回来？ 他们南方人普遍都太矮了，老一辈的，有一米七在村子里算高的了…… 也不能白给，等叶成湖考两个100分，带他去市里的时候，顺便给他买个篮球当礼物，倒是可以。 让他成为全村最靓的仔！ “还没到饭点，我要回去了，你们要不要跟我回去？” 大家通通异口同声的摇头，“不要！” 这里这么热闹，谁舍得回家？ 孩子们一哄而散，又开始到处疯跑。 叶耀东摇了摇头，这会儿不回去，晚点吃席他们也都要回去，吃席不可能把所有孩子带上。 “你家的孩子有点多啊？”陈局长好奇的问道，“前几次好像也没看到这么多，兄弟家的啊。” “是啊，我两个哥哥家各三个，我也生了三个，他们兄弟姐妹们岁数差不大，都玩的挺好的。” “看着就热闹啊，还好生的早，以后孩子就少了。” “呵呵，是啊。” 他这种罚款超生的就不接这个话了。 “这天后宫也逛完了，去我家坐一会儿呗，喝口茶，说了这么多话，也该口渴了。” “行。” 只是还没走几步，叶耀东就又看到他家的狗子，六七条全部都爬到人家的边三轮摩托车的挎斗里…… 好家伙，什么时候出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还上瘾了？ 真会享受，人都没坐过，他们几只倒是先享受上了，还一而再。 他哭笑不得的赶紧上去驱赶笑骂，“快给我下来，又缩人家侉斗里，小心被一车拉回去炖狗肉！” “汪汪～” “汪汪汪～” 冲他狂吠了几声，但是就没见它们挪动位置！ “快下来，别死皮赖脸的。” 第722章 海盗藏宝 几只狗仿佛耍赖般，就是不下来，缩在上头充耳不闻。 叶耀东差点没气笑了，“我这是养了几只赖皮狗吧？快点下来！” “看到那边在那里起锅烧热水没有？再赖在里头，等一下，人家就过来抓了，狗头拧掉，放锅里刚好烫一烫拔毛。” “呜呜……汪汪……” 下来了两只，但是还有几只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些领导也看着有些好笑，陈局长笑道：“算了，就让他们赖着吧，反正也没有马上要走。” 一旁的人也跟着附和，“跟警犬还挺像的，以前部队里的警犬也都很喜欢呆在侉斗里，不爱出来，而且还会催人快点开车。” “这些就是乡下的土狗，上不得台面，哪里能跟警犬比？”村长笑道。 “可别小看乡下的土狗，这些土狗都聪明的很，训练训练也是一条好狗。”陈局长不赞同的道。 叶耀东也是这么觉得，小看土狗了，土狗怎么了，不过警犬肯定更聪明，要是能逮一只过来配种就好了。 陈书记笑着附和道：“这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阿东聪明，养的狗也聪明。” “有道理……” 走走，我们去他家坐会儿，他家离得也近，也不需要走多远，等会要吃饭了再过来。” “走走走……” 大家说说笑笑的又往叶耀东家里去，原本趋于淫威，跳下来的两条狗，见他们走了，又爬上了边三轮车的挎斗里，就这样静静的窝在那里，看着来回的人，自我感觉自己威风凛凛的。 有只野狗看到了，也想凑近，却被它们集体狂吠又给吓跑了。 一些孩子看到连狗都能呆在里面，也大着胆子凑过去，但是狗子们尽职尽责的又集体狂吠，谁都不让靠近！ 这倒是意外之喜，平白多了几个帮忙看车的。 林秀清闲着没事，正在院子里帮老太太剪头发。 老太太一早起来就在那里不停的照镜子，隔一会儿就跑进屋照一照，看的她有些纳闷。 问了，老太太才不好意思的说，感觉自己头发有点长了，中午去吃席不好看…… 这才有叶耀东回来看到的一幕。 “剪头发？等会儿要吃饭了，还剪头发？” “咦，有客人来了？快好了，已经洗过头了，等会风吹一下，干了就好了。” “好好的，剪什么头发？” 林秀清忍俊不禁道：“老太太一早起来就不停的照镜子，问她才说觉得头发太长了，等会要去吃席不好看，我才临时给她剪一个。” 叶耀东闻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一把年纪了，还要好看？ “你先带客人进屋去坐，锅里还有热水可以泡茶？我这马上就好了，修平整一点就行了。” “行吧。” 林秀清给老太太剪了一个平平整整的齐耳短发，老人家剪头发也不需要多花俏，银白色的头发齐耳看起来也干净一点。 剪完后，她就拿走老太太肩膀上披着的毛巾，重新又拿了一条给她擦头发，然后就先拿进屋扔到脸盆里面，打算等晚一点空闲了再洗，现在家里还有客人在。 只是在她刚进屋的时候，却听到了他们在那里聊，说海盗宝藏的事！ 海盗宝藏？？？ 林秀清瞪大了眼睛，耳朵竖的老高！ 哪里来的海岛宝藏？ 叶耀东也是竖起了两只耳朵！ 刚进屋给这些领导们泡茶的时候，他就听他们聊起了，没想到里头竟然有一个是边防所副所长，他们一坐下就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事。 正好有大瓜，又特别激动，振奋人心，就拿出来讲了，反正已经找到了，说出来也没什么。 “当时那些人可是死都不说，嘴巴都咬紧了，但是我们审问还有点水平的。再加上第二天，我们将他们村子的壮丁抓了三四十个涉及走私的，说了通通都得判刑。” “现在可是小罪重罚，参与走私可是大罪，重的可以死刑，我们随便挑拨一下，就有人想着戴罪立功减刑了。昨天上午就从一个人嘴里撬出来，说岛上有海盗藏宝。” “哈哈，真没想到那个荒岛上面竟然还藏了一个海盗宝藏，虽然数量不多，只是个小山洞，小藏宝点，但是也够让人惊喜意外的……” “你们这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怎么会想着去那海岛上抓人啊？”其他人发问道。 “这事说来就有趣，还是五天前我们收到的一封匿名信，说是举报那个海岛是走私犯的窝点，现在不是严厉打击走私犯罪吗？” “我们就想着无风不起浪，派两人去偷偷瞧一瞧，反正也不耽误什么事。” “谁知道派去的人回不来了，当天晚上我们就知道出事了，就立即又派了人过去，原本想着营救的，小心翼翼的靠近后却发现海岛没人守着，很顺利的直接就将人带了回来。” “当时还以为人家发现泄露了，直接转移阵地，第二天就不抱希望了，只想着去碰运气看看，结果却意外的发现海岛上停了三条船，船上除了两个人看着，其他人都在山上。” “还好我们人多，全部都抓回来了，审问了一通，没想到审出他们参与走私就算了，原来山上竟然还有以前的海盗藏宝。” “而且碰巧的是，他们找了大半个月都没找到，在我们上岛的时候，他们也才找到被石头堵着，杂草丛生的山洞，都还来不及回去拿锤子敲，就被人通风报信，满海岛乱窜，后面被我们全逮了。” 海事局的陈局长也意外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惊喜送上门？ “那你这不是白捡的吗？” “是啊，听说之前就只有两个人一直上岛找，后面渔船被偷了，没办法了，才告诉堂表亲帮忙，所以这两天人才多了起来，效率也高了。”边防所的副所长又兴奋的满面春风道。 “那个写匿名信的人估计就是偷渔船的吧？看到他们渔船停靠小岛，所以见财起意，然后偷了船又害怕被报复，才故意胡乱举报那个海岛是走私窝点？就是为了借刀杀人？” “有可能，但是也没办法去找那个写匿名信的，那狗爬子难看死，有的字写的缺胳膊断腿，一看就知道是没文化不认识字的老渔民，咱们整个县城这种人多的是……” 叶耀东：“……” 他怎么就没文化了？怎么就老了？ 字不好看就不好看吧，但是渔民就渔民，为什么要加个老？ 林秀清站在灶台边，背对的人，竖起耳朵在那里用水瓢往热水壶里装热水，装模作样的干活，听到人家嫌字难看，忍不住失笑。 “哎，那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岛上有海盗藏宝的？” 叶耀东装模作样的问出，他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他原本以为是有金矿，没想到是海盗藏宝！ 这样想着，倒是可能性比较大，毕竟鹿州岛有几个村子，原本是海盗的后裔，几十年通婚，可以说早就已经遍布整个岛了。 海盗猖狂的那些年，肯定积累了不少宝贝，到处藏也有可能。 所以说，他那两块狗头金实际上是海盗藏宝？而不是因为底下有金矿，所以才形成的？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两句，“是啊，那些人是怎么知道那个岛上有海盗藏宝的？这估计年月不少吧？” “要是早知道的话，肯定早就出动寻找了，是最近才发现线索了？” “说是清明扫墓的时候，因为那几天下雨，土质松软，他们意外踩塌了一片祖宗墓地前的土坡，结果发现一个木盒，有人捡了偷偷藏了起来，回去的时候打开才发现里面有一个泛黄的信，潦草的写着藏宝地点。” “然后那些人想到了他们从小就传唱的童谣，就一股脑心思相信那座岛上有藏宝，所以就寻摸了上岛。” “什么童谣啊？” 边防副所长想了想，念了两句，“什么无道向南北，东xz海岛，什么什么，金银万万五……后面还有啥忘记了。” “挺长一段童谣的，听说岛上的人都会背，一代一代传下来，不过指的应该不是那座海岛，我们昨天下午把那个山洞凿开，也只发现了一点东西，没多少。” “这倒还挺稀奇的，误打误撞竟然还发现了一个小藏宝点，还没报上去吧？”陈局长问道。 “还没呢，昨天下午搜查到了就先抬回所里封起来了，今天又继续搜山，想看看还有没有，这得搞明白了，才能上报。” “那匿名举报的人倒是干了一件好事。” “他也没亏，白得了一条船，现在鹿州岛的这些人，有参与的都被抓起来了，连海岛上参与走私的都抓了大把。这几天还会再审一审，估计接下去几天还能再抓一批，这些被抓进去的可没好果子吃。匿名举报的那家伙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开偷来的船捕捞了。” “胆子倒还挺大的，这县城大大小小几百个村子，也没法打听哪里多了一条船。” “就当举报奖励了……” 叶耀东在一旁听着，虽然也觉得可惜，自己在岛上转了几天，啥也没发现，不过也不能啥都搂在怀里。 人家有证据都还找了大半个月，他这种只靠两块矿石，还猜测到金矿头上去，能找到才怪。 这都不知道多少年，洞口还被堵住，杂草肯定都不知道长多高。 他觉得那两块狗头金很有可能是人家锁箱子的时候发现，感觉长的一点都不起眼，又不是金子，所以随便一抛扔了，正好滚落在一棵树边上，时间长了就被埋在土下，意外给他发现了。 第723章 又多一条船？ 陈书记他们也都竖着耳朵听着这些领导在讲故事，丝毫不敢插嘴。 刚刚听到叶耀东插嘴，一个个都还看了过去，觉得他胆子真大。 不过听到这里，大家也都很好奇。 陈书记大胆的问了一句，“他们岛上都有童谣流传，那估计还有其他的藏宝地点吧？” “谁知道啊？他们岛上几代人都在那里研究，也没有研究出来，咱们这外来人能捡着一个便宜，已经是运气了。谁还有空正事不干，整天在海岛上转？” “那也是，那也是。” “这几天会对那座荒山展开地毯式的搜索，看看还有没有发现？你们也提醒一下你们村的渔民，最近不要往那个方向靠近，要是逗留久了，可能会被抓起来关两天。” “好好好”，村长连忙应下，“下午就录广播提醒村民不要往那个方向过。” 叶耀东有些担心会不会搜太长时间，耽误他捕捞乌贼。 不过想想人家公务也繁忙，也不可能一直耗在海岛上头，边防大队那么多人，顶多搜几天应该就能把海岛搜完，没发现就会撤走了。 想到这里，他心也略安了一些。 或许，边防大队在那边展开工作，消息传开后，也能有老长一段时间没有渔船敢靠近那周围一片，或许能平静很长一段时间。 “唐所长，你们将鹿州岛的不法分子当场逮捕了，那他们停在海岛的渔船应该也被扣留了吧？是不是也被当成赃物处理啊？我们能不能买啊？” “哦？你想买？” “呵呵，有这个想法。” 提前打个预防针，跟在场的人透露他想买鱼船的想法，尤其是本村的几个村委，透露过后，要是过几天他开一条船回来，大家也就不会多在意了。 而且，问了也不代表马上就买，到时候也可以说碰到更便宜的，或者干脆直接怂恿阿光买就好了！ 反正他们家都两条船了，再买一条放着挣钱，估计也乐意，也买得起。 “还没决定，刚收缴，没这么快处理，有想法的话，你可以等等，过段时间会贴公告。” “好的，好的，是我心急了。” 陈局长好奇的看着叶耀东，“你家不是有一条大船吗？还要再买一条？” “是啊，想说过不了多久就到乌贼汛期了，要是有门路可以再买一条船，马上就能生钱了，反正我跟我爹一块干，到时候再请两人也没问题。” 这理由合情合理！ 陈局长点点头，“也是，勤劳致富，你爹有你这样的儿子，脸上也有光啊。” “嘿嘿～” 他也这么觉得。 陈局长朝唐所长道：“你到时候提前给他留一条呗？打算处理了就让底下人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带着钱去开船。” “行，陈局发话了那必须得留一条，那时候给个底价就行。” 叶耀东：“……” 他就是随口提一句，打个预防针啊，还真的给他留一条啊…… 去年想买，死活买不着，现在已经自己想办法捡了一条回来，现在还能再附送一条？ 这也太多了吧…… 虽然他买的起，但是这一下子来两条，真的有点多啊…… 过几天开一条船回来，再过几天又开一条船，然后明年再开一条更大的…… 这海上的钱都得被他挣完了！ 但是陈局长的好意，他不能推，人家这是在照顾他，说明他在陈局长面前已经有些存在感，勉强有点脸面了。 更何况，人家直接说给个底价就行，那肯定会很便宜很便宜…… 不要是傻子！ 他笑容满面的一口应下，“那就谢谢陈局长，唐所长了，太谢谢你们的关照了，等会儿吃席一定要多敬你们两杯。” “哈哈，好好……” 他们倒是都说的高兴了，林秀清却纠结死了。 已经捡了一条船回来就很好了，没想到还有小惊喜，她都听出来阿东只是随口说一句，没想到陈局长会顺口叫唐所长留。 而且人家边防所副所长张口就说给个底价，那肯定很便宜。 这要是不买，就感觉亏了，难得有这种好好事，但是买了，她却又觉得太多了…… 这一下子拥有两条船，全村都得沸腾吧？ 这又高兴又纠结，还真是甜蜜的负担。 林秀清又听了以一会儿，没有再说其他她感兴趣的事后，她就刚才进屋去了。 她得去翻翻账本，数一下，家里现在多少存款了？ 市里店铺偶尔会叫阿正帮忙带钱回来，林秀清每收到一笔就记到本子上，这样也免得自己都记不清收到多少钱，那个店铺又帮他们挣了多少钱？ 这大船的尾款都还要8000，再来一条船的话，又得1000来块钱支出吧？也不知道说的底价是多少钱？ 愁人！ 眼看着存款越来越多，这下又得花一大笔。 总感觉手都存不了大钱，一有大钱剩下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各种明目需要他们花钱，而且还不得不花。 叶耀东倒是没有愁一下子花太多钱，也没有愁船多，他是愁该叫谁开船？突然间多了两条船，要怎么个安排？ 这陈局长开口帮他要的底价船，少说也能让他省好几百。 即使他不要，随便都能转手，这一来一回，差价他都能挣好几百，相当于白送他钱了，不要是傻瓜。 当然，他肯定不卖，这马上就能捕乌贼赚钱，运气好，捕一个月，一条船的成本就能挣大半回来了，相当于空手套白狼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愁这个的时候，船都还没到手呢。 叶耀东满脸笑意的坐在一旁，偶尔说两句逗趣的话，虽然他很想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他们哄高兴了，但是他在这里面是垫底的，可不敢抢风头，胡乱搭话。 这一点眼色都没有的胡乱搭话抢话说，可是会招人烦的。 更何况现在他们大佬聊天，他也插不进去嘴。 “难怪唐所长看着一脸正气，原来也是部队里转业出来的。” “唉，一次任务中受了严重的伤，不能再接受高强度的训练了，所以只能被迫带着老伙计转业了。” “老伙计？” “一条军犬，它也在任务中没了一条腿，我申请一块带走了。” “可惜了。” 叶耀东眼咕噜乱转，军犬啊～ 这个可是高级货！ 他家那么多条狗，有两条母狗来着，也快1岁了，说不定还能借个种，改善后代基因！ 过段时间看看什么时候能领船，找机会把母狗带上去边防所，看能不能碰上发情，偷个种！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慢慢走过去也要十分钟，提早过去坐着等开席吧，可能又有别的地方的领导过来了。”村长看一下手表，笑着插嘴道。 “行，那就慢慢走过去吧。” “好好～” 叶耀东顺手抱起叶小溪，先跟这些人身后，老太太就交给阿清在后面慢慢走，不着急。 天后宫门口此时的孩童也少了大半，许多都被家里的大人叫回去吃饭了，只有一些年纪非常小的还在空地上玩。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在叫家里的几个孩子回去吃饭。 叶成河却有些不甘心的道：“成湖跟洋洋说他们都可以去坐席吃大餐，我们为啥不行啊？” “你羞不羞，你都多大了？还跟他们小的比？而且吃席要钱的，他们都有算人头费，你们没有，乖乖的给我老实回家吃饭。”叶大嫂揪着她家不聪明的老二。 “你好小气，三叔三婶都舍得花钱，阿太都说是吃平安的。” 她不客气的后脑勺又拍了叶成河一巴掌。 “再给我罗嗦一句，回去打死你，反正我有两个儿子，打死一个蠢的，还有一个没有那么蠢的。” “你天天这么说，我都是被你打笨掉的。” 叶成海听到老娘说他蠢，也抗议了，“阿嫲都说女儿像爹，儿子像娘，我要是蠢，娘你也蠢。” 叶大嫂好心塞，儿子生下来就是为了跟她作对的。 叶耀东刚出来就听到两个侄子气人的话，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只是他没想到还有更气人的。 “你看，三叔家的狗都能跟过来吃席，老爽了……” “那你去当狗好了。” “我是你生的。” 哎呦喂，叶大嫂气的心肝肺都疼了，随便捡起路边的一根棍子，追上去就要打两兄弟。 两兄弟这下倒是毫不留恋，跑的比谁都快。 而叶成江跟几个女孩看的直乐，不过在接收到叶二嫂阴测测的眼神时，他也连忙收住幸灾乐祸的表情，带着三个妹妹乖乖的往家里走，不敢闹腾。 叶成湖也觉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哥哥姐姐们都回家吃饭，他跟洋洋却可以一块都来吃大餐，太开心了。 等上桌后，他就更高兴了，别人家孩子都得坐爹娘腿上，他跟洋洋却有自己的位置。 他得意洋洋的坐在凳子上踢甩着脚，左顾右盼，到处寻找着，结果看到他爹原来坐到了戏台上面，他兴奋的眼睛一亮。 “哇，娘，我爹坐到上面去了，不是说上面是给大人物坐的吗？我爹好厉害啊。” 林秀清看着上头正笑容满面的跟人聊天的叶耀东，也觉得与有荣焉。 熬到这个点，终于写完了！ 一天打好几份工好累，白天干活，晚上加班。 求月票安慰奖励一下好不好～ 第724章 坐席风波 他们一家子一桌，算上叶成湖跟叶成洋两个人，正正好十个人，也是安排在天后宫内，就在戏台下的一片空地。 天后宫内摆了50桌，天后宫外面也摆了好几十桌，本村的基本优先安排在天后宫内，安排不下的才排在外面。 附近十里八乡有过来吃平安的，也安排在外面。 周围都是村落，离得又不远，特意过来吃平安饭的还真不少。 新庙上梁，又正好诞辰，大家都乐意花这个钱。 连离远一点的村落，还有镇上附近的都有许多闻声而来。 虽然说席开百桌，但是最后两天又额外增加了十几桌，因为唱大戏吸引了许多远一点，像镇上周围一带的村民，渔民过来瞧热闹。 既然知道有诞辰，村子里又席开百桌，哪有不过来的。 连妈祖小像很多人都愿意请一尊，临时又给天后宫增加了不少业务。 所以今天天后宫里外加起来看着都不止百桌了，来来往往都是人，可以说人山人海，比前几天村子里唱大戏，来的人都还多。 两个孩子独坐一个位置，给来往的村民们看着就感觉有些突兀，不过人家也以为只是人还有没来，所以小孩子先坐着。 直到开席，周围的人看着俩孩子还是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倒是还真有不识相的人过来了。 是耗子的老婆，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站到叶成洋身旁，并且还打算将叶成洋抱起塞给叶母，因为林秀清怀里已经抱了一个叶小溪了。 全桌人都满头雾水的看着她的举动，叶母看她将洋洋抱起，要往她怀里塞，连忙接过孩子并且又将他放在凳子上 “你干嘛啊？” “马上就开席了，人都坐齐了，你这里还空着两个位置，让两个孩子占着两个位置，多浪费啊，既然人没来，就让我坐一下，我们那桌小孩太多了，一个个都抱在腿上，挤都要挤不下……” “反正也不是别人，大家都认识，还都是朋友，也是空着，正好让我挪个位置，坐你们这一桌也宽敞一点……” 耗子的老婆笑呵呵的，滔滔不绝的说，说完又要将叶成洋拎起来。 “就这么一丁点大的孩子，要占一个位子，多浪费啊……” 叶母横眉一挑，不客气的直接拍掉她的两只手，“干嘛干嘛，我们一家子十个人，刚好一桌，有你什么事？” “你们家还带了三个孩子来吃席，说出去要给人笑话死了，还特意占了两个位置，我就只让你们腾个位置给我……” “凭啥给你腾位置？我们自己出了钱，给谁笑话，谁笑话我们？自己的位置在那边，自己的位置不坐，跑过来还要占我们的位置，你才要给人笑话。” “这两个小屁孩凭什么还要占两个位置，给我坐一下，干嘛不行？人都没有来，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谁跟你说人没有来？这一桌，都是我们自己家的人，十个人，我们也出了十份钱。两个小子，我们也掏钱了，他俩凭什么不能一人占一个位子？他们俩即使不吃，吃一口就跑，空在那里，也轮不到你坐，你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叶母仿佛赶苍蝇般的皱着眉头，朝她挥挥手，要把她打发走。 “骗谁呢？这两个小屁孩还出了两份钱？你们就是存心占着位置，不想给别人坐，怕别人多吃了吧？做人总不能这样，乡里乡亲的，位置空在那里，凭啥不能给人坐？” 一桌子人都有些气笑了。 刚刚都说的很清楚了，这人是选择性的听吧？ 连旁边的人听到这边的吵闹声，也都好奇的看了过来，大家也都很意外听到说两个孩子还出了两份钱，大多都有些不相信。 孩子能吃多少？吃没几口就下桌跑了，还特意给孩子出了两份钱？ 谁家这么败家？ 连村长，书记他们家估计都舍不得给小孩子出一份钱。 林秀清看着她，跟看傻子一样，“我们这一桌坐几个人，怎么坐？关你什么事？你们家帖子上写着几号座，你就坐回自己位置，管我们小孩占不占座？” “这不是想着你们空着也是空着……” “没有空着，刚刚说的很清楚了，我俩儿子都是交了份子钱的，他俩也是算人头，一人坐一个位置，没毛病。我不是没脸没皮的人，一个人来吃，还带三个孩子。” 再穷，她也是要脸的。 人穷志不能穷。 更何况他们现在也不穷，只是多出两份钱，就能让一家子开开心心的一块来，没必要舍不得，更何况一桌子全是自家人，也没有便宜外人。 “怎么可能？”耗子老婆嗤笑，“谁还特意给两个孩子交两份钱……” “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们又不是交不起，事实就是我们两孩子也同样按大人的来，交了两份钱……” 叶母原本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但是也没有很生气，但是偏偏她那脸上的表情很不屑，模样看着特气人，心头火都忍不住拱出来。 在林秀清说话的同时，她拍打了一下叶父，“把帖子拿出来。” 叶父往口袋里掏了掏，叶母看他墨迹的动作，直接抢了过来，还瞪了他一眼。 然后直接摊开放在桌上，狠狠的拍了两下。 “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看一下，帖子上写着我们一家子十人坐15号桌，他们两兄弟没有另外再开帖子，东子另外是还有一张上座的帖子，要不要也拿出来给你看一看？” “自己舍不得拿钱，还以为所有人也跟你一样？抠抠搜搜的，一桌十个大人，孩子都还要再加五六个，难怪说挤，不舍得出钱，不是活该挤吗？出一份钱，要两个人吃回来。” 耗子老婆瞄了一眼帖子上写了一个十人，还觉得稍微有点理亏了，没想到人家还舍得花这个钱，不过再听到叶母说话后，瞬间又生气了。 她怒视着叶母，“婶子说这话就不好听了，你以为谁家都像你们家财大气粗，还舍得给俩孩子买两个位置吃，都吃不了几口就下桌了，给别人座一下也不行……” “凭啥给别人坐？我们自己花钱了，干嘛还要给别人坐，难道我儿子是花钱请你吃的吗？你可想得美，我们自家人一家子坐一桌，正正好，不管孩子是不是下桌了，那这一桌也是我们一家的，空的位置也轮不到你。” “难怪人家都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这时，耗子也觉得那么多人看着，面子有些挂不住，连忙上去拉人。 “消停点，自己的位置不坐，跑这里来干嘛？” “这不是看着这边空一点吗？” 叶母拿着帖子，立即转身跟周围桌子的人说道说道：“你们看一下这帖子上写的，我们家10人，坐15号桌，不是正正好吗？” “交了几个人的钱，就坐几个人的位置，两个小的我们也是交了钱的。我儿子现在那么厉害，哪里还差两个孩子的钱？” “只出一个人的钱，却带三个孩子来吃，那还真要给人笑话，我们家哪里丢得起那个人？” “怎么回事，干嘛了？”叶耀东从一桌桌的缝隙中挤过来，疑惑的问道。 刚刚在戏台上坐着时，他就时不时往台下看两眼，留意一下自己的妻儿，结果却发现这底下好像出啥事了。 他娘好像跟耗子老婆吵起来？ 连忙起身下来，从一桌桌缝隙中过了过来，结果却听到他娘的大嗓门在那里嚷嚷着，什么出一人的钱，带三个孩子来的话。 其实这也算他娘的正常音调，但是她说话时，嗓门就是会比人大一点，只要不是压着声音说话，她说话就是会让人听得特别清楚。 耗子老婆还没挪走就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回嘴，“有点钱就了不起，有点钱就可以瞧不起人了？小气吧啦的，看你们能得意多久……” 叶耀东皱眉，他也不跟妇女计较，反而看耗子。 “什么叫小气吧啦的？耗子你们要是出不起这个钱，跟我说一声，我也可以替你们出了，几块钱而已，还出不起了？” 耗子连忙尬笑，解释，“不是，没有，我老婆不知道你们还买了孩子的位那一份，闹了个乌龙了。” 说着还瞪了一下自己老婆，小声道：“别丢人了，都给人笑了，赶紧坐下。” “你要是能多挣点钱，我也不至于丢人！” 此话一说，耗子脸都黑了，要不是顾虑着人多，他都要一巴掌呼过去了。 “你给我闭嘴！” “哼。” 他老婆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还哼了一声，甩开被抓的手。 牵着儿子，将他挤一边，自己率先回去坐回原来的位置，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刚刚的模样丢人。 反而是耗子站在那里，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又是尴尬又是感觉有些丢人。 他也没去看叶耀东的表情，曾经蛇鼠一窝，各有各的毛病，还能玩的到一起的朋友，却已经拉开了距离。 原本没有多少想法，但是今时今日，却让他觉得有些低人一等，有些抬不起头来。 第725章 吃席结束 叶耀东没去管别人复杂的想法，走到林秀清身后，俯身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俩孩子各占了一个位子，惹出的风波。 “别管她，咱们反正另外给了钱的，光明正大的坐自己的位置，谁要是过来，把帖子给他看，赶走就好了。” 林秀清笑着点头，“你快上去回自己位置吧，马上快上菜了，我看台阶上有人端着菜上去了，你也快去吃。” “要不要把孩子给我？这里三个都跟你……” “没事，成湖自己吃，洋洋边上有娘在，娘会帮他夹菜，不用你麻烦，你快上去坐，陪那些领导们说说话，看着临时又来了好多人，比前头去咱家的人多多了。” “嗯，好，那我先上去了。” 叶耀东看到他们这边也上菜了，也就不耽误他们吃饭，走之前还顺便摸了摸叶小溪的脑袋。 看着桌面上，提前摆上来的几个冷盘都空了，而每个人跟前都有几样，也知道是已经瓜分好了。 这年头，吃席就是这样，一上桌就是先把冷菜瓜分了，一人分一点，随便你是要自己吃，还是带回去？ 但是一般人都舍不得吃，都是留着最后的时候，多攒几样，一起带回去给家里不能来吃席的孩子。 他那一桌也是这样，人坐齐后，就有人起头把桌面上的冷菜刮分了，一人分一点。 不过，其他几桌领导们倒是没有这么干，冷菜都摆好好的放在那里，可能动都没动几筷子，都是有点身份的人，哪里好意思领头瓜分菜啊。 戏台上面摆着的六桌，除了他坐的那一桌基本都是本村干部，其他几桌都是外来的，他也不知道都是谁，都是什么身份？ 只除了前面上他家的那几个会大概认识外，还有几个明显是文化馆跟报社的记者，其他的就孤陋寡闻了，也不知道村委会去哪里请来的大佛，看衣着，身份应该是不会差的。 不过他也没空去想，菜都开始上来了，桌面上的空盘子，正好顺带撤下去。 他们这边吃席第一道菜传统都是长寿面，长寿面的寓意比较好，而且也是主食，这一碗配料加的很足，肉丝，大虾，香菇，海蛎，蛏子飘撒在上头，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增。 他们这一桌子人在村里头也算有头有脸了，大家也都谦让的很，没有说菜一上桌，立马就站起来哄抢夹菜，更何况旁边几桌都是一些领导。 而台下就不一样…… 菜刚一端上来放桌子最中间，所有人就都站起来，迫不及待的伸着各自的筷子，往自己碗里划拉，生怕慢了就没有了。 虽然急切了一点，但是大家大多也都适可而止，没有说给自己往里搂的冒尖，也会给别人留一点，不会做的太难看，除了个别。 不过，倒是一端上来就空盘了。 底下到处都显得更闹哄哄的，没有台面上看起来文明。 叶耀东根本不着急夹，反而先朝底下妻儿看去。 还好，他们一桌都是自家人，吃饭也跟平常自己家吃饭一样，并没有像周围一圈桌子那样急哄哄。 叶母怕阿清抱着孩子不好夹菜，还帮她夹了一大碗放她跟前，并且也给每个孩子都夹了一碗。 自家人一桌还好，还会谦让一点，叶大嫂叶二嫂也不是没脸没皮的人，还会乐呵呵的叫林秀清多夹一点，也叫两孩子多吃点。 毕竟他们家现在可是抖起来了，而且一桌子的份子钱，叶耀东可是出了一半的。 叶母知道叶耀东给他们都交了钱后，早就到处嚷嚷开了，都是笑着到处说反话，引人主动夸赞。 而林秀清带着三个孩子坐席，当然得到了全桌人的照顾。 不过，俩孩子哪里坐得住？ 叶成湖吃没几口就跑了，叶成洋也急匆匆的赶紧放下筷子，麻溜的爬下凳子跟上，叫也叫不住。 中间到时候，倒是跑回来几次又吃了点。 叶耀东只是间或的瞄了几眼，就专注的吃自己的，顺便跟同桌的村干部们聊天吹牛，偶尔还转过头，听隔壁桌那些领导们说话。 “违法犯罪的事可不能干，应该严厉打击走私犯罪，咱们地方上也应该加强管理，海上也得多出动巡视……” “要不然，这农民不下地，渔民不捕鱼，不就乱套了吗？” “你们村看着比那些鹿州岛的强多了，那些人都没有好果子吃，在岛上都搜出了大量的走私货……” “这到时候都得统一处理销毁……” 也不知道是不是席上喝多了，都在那里大谈特谈，叶耀东就光竖起耳朵听了。 销毁他可不相信，估计内部消化。 到时候要是可以去开船了，看一下有没有便宜可以捡漏的？给家里再顺便添点小家电。 其实他最想换的就是床了，要是能有席梦思就好了，不过这个太大件了，没啥可能，现在生活水平好了起来，那些小家电可是走私首选。 今天的席，菜算是多的，有十六碗，还不算4个冷盘，鸡鸭鱼肉虾蟹都有，蟹是红膏青蟹蒸糯米饭，这是叶耀东最喜欢的一碗，吃的他肚子圆滚滚的。 乡亲们也都吃得无比的满意，难得能吃一回大餐，他们连红烧肉底下的汁都用馒头抹一遍。 吃席吃到最后，人也少了许多，孩子都下桌了是一回事，还有的是该瓜分的菜也都瓜分完了，直接将碗里剩的菜端回家了。 办酒席的碗就是这么少掉的。 叶耀东基本上都是吃到肚子里，除了一些干的东西，方便打包，那就放桌面上捡起来。 那些带着汤汁的，像鱼丸红烧肉，有的人都还特意留起来，看着就有点恶心了。 酒席的最后一道菜是橘子罐头，这也算是硬菜了，有的人不知道走早了，有人跑出去问了一下，发现还有罐头，就又回来。 叶耀东看着那些人将勺子舔一舔，就伸下去捞罐头，也就没吃，用手帕将干的菜包裹起来，然后就走下去找阿清。 他们桌面上也同样没有什么菜剩余，这年头，只有不够吃，怎么可能会有剩。 “吃饱了吗？不着急，等别人走了，我们再走。” 她抱着孩子，估计也就后面才能吃一点。 “早就吃饱了，就是想着碗里还有，别浪费。”林秀清笑笑，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话。 叶母抱着叶小溪在一旁道：“没事，你慢慢吃你的，我们反正走最后。” “哎。” 正当他们站那里打包说话时，陈书记端了一果盘的枇杷，还有一只鸭过来，看的叶耀东有些惊讶。 “已经上完梁了，这些也能撤下来，给你们拿一份过来，拿回家也能炖，还有红糖糕，这个还没切，晚一点切了再给你们拿过去。” 叶母惊喜极了，还有这好事。 “哎呦，陈书记真是太客气了，没想到这样的好事，还有我们的一份。” “不算啥，上头还有鸡鹅鱼猪头，其他的东西还有一堆，大家分一分。” “哎好好，多谢啦。”叶父笑得红光满面连连感谢。 叶耀东也连忙感谢，“谢谢陈书记惦记了。” “不用谢，不用谢，这些对你们家来说也不算啥。” “也是肉啊，这家里的鸡鸭都杀的差不多了。呃……那些领导们直接就走吗？刚刚喝了酒，没有留下来午休一下？” “有有，喝多的我们都请回去了。” “不够住就吱个声，可不能委屈了领导，我们也都能腾个一两间。” “没事，刚刚差不多都走了，就两三个喝多了，留下来眯一会儿。” “那就好。” 陈书记摆摆手，“好了，早点回去吧，人都已经走光了。” “行。” 老太太等人走后才笑着道：“还是东子有面子。” 叶大嫂也笑着恭维道：“阿东现在在咱们十里八乡也是有名的人，有东西分也正常，我们走出去也都脸上有光。” 叶二嫂也笑着说：“是啊，走出去人家都知道咱们白沙村有一个买咸鱼干的阿东。今天上梁后还能分一只鸭，可难得了，娘都没有……” 可别说卖咸鱼的阿东了吧？ 他都已经听到有人背后叫他咸鱼东了…… 妈蛋的，真难听！ 叶耀东原本还有些得意，心里美滋滋的，瞬间郁闷了。 “卖个鱼干算啥啊？最近都快没得卖了，走了走了，人都走光了，还留在这干嘛？” 叶母也道：“我抱着孩子不方便，你们东西都拿好了。” “没有早知道，不然带个篮子过来装，这么多东西，这里还有一小盘的枇杷，还有刚刚桌上剩的。” “去借一个不就好了，门口他们在那里收拾，有篮子。” “哎哎……” 一家人欢天喜地的来回跑着忙活，才把东西都装了。 天后宫门口到处都是跑跳的孩子们，虽然大人都走光了，但是孩子们可还没玩够。 叶耀东把自家的俩孩子叫回来，他们都还不乐意，各种威胁都还舍不得走。 “你不回去跟你阿海哥他们讲讲，中午都吃了啥？他们中午还是在家吃饭的。” “对哦～” 第726章 三条船的安排 叶成湖乐颠颠的赶紧往家里跑，比谁都快，前面还舍不得回去的。 不过，回去他就失望了，原来他们一个个吃完饭都往沙滩上跑了，正好退潮了，家里也没大人，他们就麻溜的去收章鱼了。 叶成湖没得分享，郁闷的又赶紧往沙滩跑。 叶母回到叶耀东家后，将鸭拿出来，枇杷也拿了一半出来，“其他的就拿到隔壁去给你大哥二哥分了吧？给其他几个孩子也尝两口。” 叶耀东无所谓。 林秀清也无所谓，她家俩孩子下午都吃的够够的了，带回来的这些分给其他孩子吃也没啥。 “鸭晚上也炖了吧，放明天要不新鲜了，晚上炖了正好几个孩子分着吃掉就好了，清热解毒。” 叶母听到叶耀东说这话，还看了一眼林秀清，见她也没说啥，也没有不乐意了就点点头。 “那晚上我来炖，一家分一点，吃吃完就好了。” 而林秀清则是在想船的事。 早上领导们说的差不多后，大家就一块往天后宫去了，然后就各自坐席，她也没来得及问阿东船的事。 这会儿回来，她又想起来了。 “阿东。” “嗯？” “早上领导说给咱留一条船，会留的吧？他说的底价，会是多少啊？” “既然开口了，那肯定会留的，至于说给一个底价，那就不知道给多少了，不过肯定便宜就是了，买了肯定不亏。” 林秀清一脸无奈，“我是知道买了肯定不亏，但是这一下子又一条船……” “你们说的什么又多一条船，什么底价啊，是你爹前几天说的？”叶母也知道偷了人家的船不能瞎嚷嚷，含糊的道。 她不相信叶父瞎编的话，他们那晚的行径太可疑了，都忙活到天亮才回来，第二天那几筐稚贝带着柴油味，明显是船底撬的。 谁大晚上的不睡觉去撬船底？两人当晚明显有问题，她又不是傻子。 追问之下，叶父编不过去，只好无奈的说了，还千交代万交代不能说出去。 她还是知道轻重的，虽然平时大嘴爱炫，但这事得烂在心里。 “不是。” 叶耀东给他们把早上发生的事讲了一下，早上他爹倒是有站在院子里逗留了一会儿，只是不好意思进来，并不知道陈局长帮他底价要了一条船。 这会儿听他讲了一下，叶父顿时拍了下大腿，“早知道应该多要一条啊！给你大哥二哥他们也整一条，这样就够分了。” “你想的太好了，人家也是卖陈局长一个面子，我哪好意思再多要一条。” “那说的也是。” 叶母张了张嘴想说啥，后面又咽了回去。 叶耀东一看就知道他娘的想法，“我不嫌多，有多少船我都要，多几条船都行，大哥二哥要是有想法的话，到时候也可以去镇上碰碰运气。” “晚一点问问他们看看。” 叶母问道：“那你到时候准备一块开回来吗？” “这不是正好吗？直接对外放出风声说，领导给面子，底价让我买了两条回来，这样不就好了？来路都解释清楚了，可以都光明正大的开回来，谁还能真跑到边防所去问到底卖了几条船，都卖给谁了？” “啊，不对！”叶耀东拍了一下脑门，“我那天晚上已经刷漆了，还做了标记，差点忘了这一茬了。” 林秀清想了想，“那还是让娘明天放出风声去，就说咱们跟人买了一条船，就差看个日子，就只能开回来了。” “那还不如我明天直接去看个日子，顺便跟人说是因为你买了一条船，准备日子看一下就开回来。这还更自然一点，还不会那么刻意。” “也行！那娘你明天帮我去看个日子吧，看完我就先把那条船先开回来，等啥时候边防所处理渔船，再过去那边开第二条。” “可你这一下子多了两张船，你能忙的过来吗？你打算怎么办？” 叶母难得认真的跟他说话，平常不是嫌弃就是骂人。 “还没想好，这要拿去合伙的话，爹也得在家里帮忙接货，而且马上就要捕乌贼了，感觉有些亏啊，这好挣的钱，自己不挣，给别人挣，有点不甘心啊。” 叶父点点头，“是这么个理，但是即使我一块帮你开一条船，另外一条船也是顾不过来啊，你还是得处理或者利用上。” “嗯……我先想想吧，先不着急，先把船开回来，这两天我们也琢磨琢磨，商量看看怎么处理新添的两条船。” 他一时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个太临时了，他从没想过会突然间天降好运，又多一条船。 抢来的那条船，他这几天是想着，过段时间跟他爹一人开一条，请俩人先把乌贼给捕了，今天这一下子又多了一条，有点分身乏术了。 “行吧，那你先琢磨琢磨，你要是忙不过来，多一条船的话，要么租给你大哥二哥也行，肥水不流外人田，到时候请你几个表兄弟一块帮忙，算点工钱。” “我先想一下怎么个打算安排？晚一点再说。” 原本他是想着捕完乌贼的话，或许可以租给阿生哥，既然他娘说租给他大哥二哥，那真打算租的话，那就问一下大哥二哥，自家兄弟要，肯定优先。 “行，那就先想一下，要怎么安排，等船开回来了再说。嗝～喝多了，回去睡觉。”叶父打了一个酒嗝，感觉说完话，酒劲有点上来了。 叶母狠狠的拍了他两下，“不要钱的就死命的喝，喝死你，这两年生活好过了，天天偷喝。” 叶父赶紧缩着肩膀跳到一边去，“不要钱的，不喝白不喝，肯定得多喝点才够本。” 叶母还想打他两下，叶父却已经机灵的先往外走，不等她了，她只好跟出去边走边念叨。 “老不死的……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喝……” 林秀清看着两个老的一前一后，骂骂咧咧的出去，也不觉得稀奇。 自从去年，他们泡了几坛子海星酒，海蛇酒后，叶父肚子里的酒虫仿佛觉醒了，以前还会克制，也可能是没钱喝不起，而现在却每天晚上都要喝两杯才睡，叶母不知道念叨了多少次了。 “这半下午的，你也去睡一觉先吧，你脸都红红的，看样子，酒也都喝不少。” “你们都去睡一觉，中午睡一觉，下午才有精神，小九让我看着就行。” “好，顺便商量一下船的事。” 林秀清原本还不想睡觉的，听他说商量船的事，就也跟着他一块进屋。 叶耀东中午的时候确实也喝了点酒，只不过大白天的，周围都是人，他怕露出丑态不好看，就也没有喝很多。 一进屋他就开始脱衣服，林秀清看他半天纽扣都解不开，就上前帮忙。 “急什么，等一下扣子扯坏了，我还要缝，人家都是从上解到下，偏偏你还从下解到上。” “人家是谁啊？你还看过谁解过扣子啊？”叶耀东皱起眉头。 林秀清睨了他一眼，“我还能看过谁解过扣子啊？除了我家里人跟你家里人，要么就是在路上看到人家脱外套。村子里一到夏天，都是端着脸盆坐在大门口或者后门洗澡的汉子，还不能看了？” “哼。” “以前住一块的时候，爹跟大哥二哥夏天每天傍晚没少光着膀子，只穿着短裤在家里走来走去。突然间什么毛病，竟然还说这话？” 叶耀东没出声只又哼了一声。 林秀清给他将扣子全部解开，还拍了一下他胸口，“去睡吧。” 叶耀东抱着她往床上倒去，“一块睡。” “你先躺你的，我外套脱一下。” “我给你脱就好了，多简单的事。” “少不正经，等会俩孩子收完章鱼该跑进来了。” “不会，有老太太看着在那里望风，不会让他们进来吵我们睡觉的。” 林秀清半推半就的让他脱掉衣服，嘴里问道：“咱们要是真有三条船的话，你打算咋办啊？” “先看看底价船啥时候能开回来，指不定得等十天半个月，到时候想捕乌贼也只能拖网捞了，说不定还只能摸到尾巴。” “停在海润码头的那条，明天让娘放出风声去，这两天不管有没有日子，我都先开回来，先刷漆，等到了好日子，到时候再放个鞭炮，应个景就好了。” “估计要不了几天，我也得上山砍柴多准备一点树枝，今年至少准备双倍，赚双倍，又要发财了，老婆。” 叶耀东说着说着就高兴起来，抱着林秀清一顿猛亲，嘴上也笑开了花。 林秀清也很高兴，捡了一条船，又能底价得了一条船，光钱就省下了好几千，更何况两张船能带来的收益更大。 其实他有些答非所问了。 “打算可以是这么个打算，就是你船打算给谁开呀？” 他双手枕在脑后，也不跟她打情骂俏了，认真的道：“暂时是想着爹开一条，我开一条，请两个人，两条船同时作业，可以多挣一点。毕竟咱手头的钱要是交完大船后，也没剩多少了，得多挣点钱放手头边。” “家中有粮，心里才不慌。至于还有一条船，就像娘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等到手后问一下大哥二哥。我出一条船，他们出一条船再出人工，想着分三份，看看他们同不同意？” “分三份？” “是的，虽然他们两人出一条船，但是他们还出人工，咱们出一条船，这两条船的收益分三份，三个人平分，到时候看看可不可以？” 刚刚他娘问的时候，他心里也转了一下，想到了这主意。 只是想着时间还早，也不着急提出来。 第727章 商谈 林秀清想了想，觉得他这样打算也可以，这样自家也可以两条船同时赚钱，另外一条船算是跟大哥二哥合伙。 他们一人开一条船，也都是自家人，水不流外人田，挣的钱都是自家人在那里分。 之后怎么安排再说，目前怎么也得先把乌贼汛期的钱挣了先。 “那你要不要先跟爹商量一下？这还要请人。” “等睡醒后，我再跟爹说一下，他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我再跟大哥二哥说。” 林秀清点点头，“这乌贼一个汛期，少少的也能挣好几百，多的挣一两千，两条船挣的就是双倍，若是一船1000块钱的话，大哥二哥去掉爹的100块，不算油钱，也能从原本一人分450到一人分600多，一个人也能多挣100多块钱。” “跟咱们将船租给别人也没区别，租给别人，咱们也能五五分账，而且开支还都归别人。这样相当于原本应该是四个人分的，变成三个人分了，大家都能受益。”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反正请一个人花不了多少钱，要是大哥二哥有异议的话，顶多咱们请人的工钱跟油钱也算到公家里面开支，也比把船租给别人划算。” 如果这样的话，算是受益的是他大哥二哥了，毕竟他要是把船租给别人，分一半，可是不负担人工跟油钱的，真算起来，他到手的可以有六成。 而合伙就是分两条船的1/3，要是还要额外负担人工跟油钱，算起来其实跟一条船分一半，也没差多少。 他边想边揉一揉太阳穴，感觉算的脑袋好疼。 “大哥二哥毕竟两个人才一条船，咱们一个人就出一条船，按份额来说，咱们算是出一半，他们人工肯定要负担的，这样才能分三份。不然他们两个人才出一半，又啥都公家出，咱们出一半，只分1/3，这就有点不划算了。” 叶耀东给她算的有点头疼，更何况中午酒喝进去，这会脑子躺下来后，脑子也没那么清明了。 “太复杂了，乱七八糟，管他呢，晚上先跟爹说一下，大哥二哥要是没意见，愿意两条船一起合，就分三份就好了，两条船的1/3也比一条船的1/2强，双赢。” “不是，我是说开支得说好，让他们的才公平，算公家的，就不公平……” 叶耀东觉得她有点聒噪了，“都是亲兄弟……” “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啊，钱的事当然得说清楚了才能合伙，不说清楚，等分钱的时候，出现各种意见，那得打起来了。” “嗯嗯，有道理，有道理，睡醒了先跟爹说一下。”叶耀东闭上眼睛搂着她，含糊着应着。 本来挺清楚的，算着算着他又有些糊涂，还不如先睡一觉。 “你自个得清楚，咱们要怎么合才……” 叶耀东见她还嘀嘀咕咕的讲个不停，干脆亲上去直接堵了她的嘴，省的叨叨个不停，想先睡一觉还要先听她讲完。 林秀清拍打了两下，却被压在身下，瞅准空档，才得了个喘息。 “你不是要睡觉吗？” “这不是被你说精神了？消耗点精力再睡……” 林秀清掐了他一下，“大白天的……” “大白天的又不影响……” “动静小点…嗯啊…” 叶耀东活动完，立马就睡去，感觉运动完放空状态特别好睡。 林秀清收拾了一下就出去抱孩子了，直到把叶小溪哄睡了，一家三口才一块躺床上睡午觉。 而两个小子在海滩边早就玩的乐不思蜀，难得今天没有大人管他们，一个个玩的一身的沙子，桶里都捡的满满当当。 回家以后大人都还在睡觉，他们还偷偷的洗了个澡，顺便还把衣服给洗了，毁尸灭迹。 “阿海哥，这些都凉了，不好吃，我们在席上吃的才好吃，热乎乎的可香了……” “你可闭嘴吧，一直讲个不停。” “就是，再说揍你！”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下次不分你吃了。” 几个孩子凑一块，围着一个篮子，一块吃中午打包回来的东西，在沙滩上玩了一下午，一个个都饿了。 偏偏叶成湖又开始讲他吃席的故事，瞬间引起公愤。 “里头也有我带回来的，我都没吃。” “那下次叫三叔不要浪费钱，别带你，带我去，我肯定能都吃回来。” “切，那是我爹。” “了不起啊？” “就是了不起！” “闭嘴！再说话揍你！” “再说话揍你！” 大家都跟着附和，一堆拳头握起来伸到他跟前，叶成湖不得不闭嘴，但是他还是很自豪，他爹最好，他们羡慕不来。 老太太坐门口看着这几个孩子吵吵闹闹，脸上都笑开了花，“你们别老是欺负成湖，晚上你们三叔家还要炖鸭汤的。” “就是！”叶成湖扬眉吐气的双手叉腰，“我们吃完席回来还带了一只鸭，好大一只，我刚刚看到阿嫲已经在后门剁了。” “可恶！我为什么不是三叔生的？” “闭嘴！”叶成海拍了一巴掌叶成河的后脑勺，“别害我一块挨打！” “你凭什么打我？” “凭你乱说话，会连累我，你个笨蛋！” “你才是笨蛋。” 叶成河不服气的冲上去，也要打回来，两兄弟顿时扭打了起来。 “你个猪脑子…天天害我一块挨打……” “你才是狗脑子，自己挨打也要怪我……” “都是你……” “都怪你……” 两兄弟毫不客气的相互招呼，地上的鸡屎鸭屎都被他们蹭了个干干净净，老太太都站起来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其他孩子却看得见怪不怪，才不理他们，依旧蹲在那里边吃边看。 直到叶母剁完鸭子，进屋后，才听到门口的动静。 她赶紧拿鞭子出去，难舍难分的两兄弟才立即默契的赶紧分开往外跑，其他人也很有眼色的，赶紧拎着篮子跑。 “一群兔崽子，整天闲的慌，有的吃还打架，皮痒了，欠揍。” “呵呵，打完一会儿又凑一块玩……” “作业都不知道有没有做，一天到晚的到处跑，晚上该叫他们娘打一顿。” 叶母在门口骂骂叨叨了两句，又进屋去炖鸭子了。 叶耀东是被满屋子的香味香醒的，也不知道他娘放的什么草药进去炖，闻着特别香。 躺着酝酿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屋外头他娘的骂声，还有他爹的说话声，他才坐了起来。 还得跟他爹说说几条船安排的事，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叶父正坐在桌边郁闷的看着叶母，“明明是你叫我尝一下味道，看看肉烂不烂，这会又要怪我坐那里。” “我叫你尝一下肉烂不烂，没叫你吃完了，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点眼色都没有，还抽烟，快给我这两碗端到隔壁去。” “你又没有说要端到隔壁去，我不是就坐在那里？” “我现在叫你端了，你别给我啰嗦，快去。” “自己在那里啰嗦，还说我。” 叶母拿着锅铲敲了一下锅边，瞪了一下叶父。 叶父才不怕她，一手端了一个汤碗，嘴里还念叨着，“领了几天工资就抖起来了，说话都硬气了……”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硬气？” “不跟你一般见识。” 叶耀东刚一出来就听了一耳朵他爹娘拌嘴，“又干嘛了？” 老太太连忙道：“别管你爹娘，他们哪天没有吵两句？你醒的正好，鸭子炖好了，让你娘给你装一碗，吃凉的，鸡没有鸭子好，鸡比较毒，鸭子吃比较凉，吃了夜里正好出海赚大钱……” 叶耀东点点头，歇了好几天，这两天天气又好，夜里是得出海了，顺便舀一碗海水，看看乌贼汛期是不是快来了？ 乌贼的汛期没有固定几月几号的，这得渔民自己判断，有的时候来的早，有的时候来的晚，看当年的乌贼生长情况，早发现也能早做准备。 去年他们家腌了一桶又一桶的乌贼卵，他到处送，阿清娘家的兄弟姐妹亲戚都送了老多。 今年倒是可以弄一点瓶瓶罐罐装起来，看看放到店铺里好不好卖？ 上个月，他把一坛子鱼露拿到店里去卖，倒是时不时有人过来打一壶，都快见底了。 这些乡下的土东西其实还挺有人要的，只是因为他们乡下这类东西太多了，大家都能做，也不值钱，相互送来送去。 外面的人可不会做，放到市里面倒是偶尔能卖一点出去。 他打算也试试看，数量太多了，他们家也吃不完，拿去变现也好，本来腌制的东西也不容易坏。 而且他还想着是不是也拿一点乌贼来晒？ 毕竟乌贼汛期到了后，数量最多的就是乌贼了，晒一点看看好不好卖，毕竟新鲜的可没有干货来的流通广。 新鲜的只能在周围城镇买卖，刚出来，价格还会高一点，等到后面只会一天一天的跌。 他想着或许可以到后期价格跌的差不多了，不会再跌了后，他再自留晒一批。 不然店铺只能暂时关门休息，碰到汛期，大家都去捕乌贼了，拖网的货里面乌贼也占大多数，他的鱼干大业得受到打击。 第728章 赞同方案 叶耀东边喝着鸭汤补补身体，边琢磨着晒乌贼干可不可行。 这个成本可老大了，可不是几分钱的鱼能比的，乌贼本身新鲜的就要好几毛一斤了，虽然说水分没有龙头鱼蛤蟆鱼那么大，但是晒干后，一斤也得卖个一两块才有得赚。 这个只能在价格低的时候，拿个几百斤晒一下试试看，要是好卖的话，还能趁在汛期结束前，大收特收的晒一大批。 今年试验过了，明年就有经验了，可行的话，到时候年年都可以搞起来。 也是他没经验，啥都不懂，只能试着摸索试探一下，还好他现在手头有点钱，还能试着折腾折腾，亏的话也能亏得起。 反正东西都是在的，顶多亏到自己肚子里，或是拿去做人情。 这么想，倒是也不会特别吃亏。 那有些人做生意，投了，亏了，没了就没了。 好歹晒干了，放在那里也是自己的。 心里这么想的，他也打定了主意，晚一点乌贼汛期到了，可以在快接近尾声的时候试一试，前期价格高，可以先卖个几天。 叶父刚一回来就看他眼神直视前方，手里拿着勺子也不喝汤，在那里走神，就猛拍他肩膀一下。 “想什么呢？” “哦，爹……” “想什么半天回不过来，啊？” 叶耀东放下勺子，正色道：“爹，我在想，这两天咱们把船开回来先拾缀拾缀，该清理藤壶的清理藤壶，该刷漆的刷漆，等晾个几天，估计快到了能捕乌贼的时候。” “到时候一人一条船，请两个人帮忙就行，就在去年那座海岛，咱们多放点树枝吸引乌贼产卵，那些边防所的人估计到那时候也撤走了，应该不影响咱们捕捞。” 叶父听到他说正事，也认真的附和，“这样可以，一人一条船，也能多挣一点，不用分出去，请两个人要不了多少工钱。” “就是这么想的，正好赶上乌贼的汛期了，可以多挣一点。就是还有另外一条船，不知道啥时候能开回来，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汛期。” “你有什么想法？” “我是想另外一条船，要是也能开回来了，我把这条船拿去跟大哥二哥合伙，起码先把乌贼的汛期给捕捞过去。至于后面要不要合，就到时候再说，你看咋样？” 叶父惊讶了一下，他以为他打算拿去给阿生，跟阿生合。 “娘下午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叶母站在一旁，连忙搭话，“对对对，肥水不流外人田，拿去租给你大哥二哥，把钱给他们挣，总比给外人挣好。起码乌贼汛期这个钱让他们挣了先，要是能正好碰上。” 自家儿子租给自家儿子，便宜给自家人赚占，叶父哪有不行的。 “行啊，要是租给你大哥二哥更好，他们肯定很乐意接手，一人开一条船，再请两人帮忙就行。两条船在一处作业，也能防止遇上别的船只产生矛盾。” 每年遇到乌贼汛期，都会有抢地盘打架的事发生，就看今年谁先占据地方了。 “是的，咱们自己掌控两条船，另外一条船就交代给大哥二哥，也省得我们忙不过来。” 其实要是再请两个人掌控那条船也行，就是他感觉三条船在同一个海岛周围捕捞就已经够多的了，再买一条的话，那效益就太低了。 去年阿正跟小小的船都跟着他一块儿捕捞，他们都还并肩作战打跑过人过，今年要是让他们自己别处找，那就感觉太不地道了。 这要是请两个人，人家又是一天只拿两块钱工资的，不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还是没有那么放心。 拿出去跟人合的，人家占一半份额，那当然会努力干了。 但是既然要跟人合，那还不如跟他大哥二哥合，他们自己两条船在一处，人也多，也能有个照应。 “那也是分一半？” “分一半不太好搞，毕竟他们已经有一条船了。我是想着三个人平分两条船，这相当于我出一条船占一股，他们也出一条船也占一股，然后他们俩出劳力管理船再占一股，所以可以算是一人1/3，请人的工钱跟油钱公家平摊也行。” 这是叶耀东睡醒后，躺床上酝酿，又思虑了好一会儿的结果，中午酒喝进去，又给阿清说的有点浆糊，没有理的很顺。 睡醒后就感觉头脑清明，一下子就顺畅了。 叶父听了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可行。 本来阿东的船，要是租给他们，就只有占1/4，但是油钱跟工钱得他们自己承担，他不负责。 现在一人占1/3，但是油钱跟工人的工钱可以大家一起平摊，算起来也没什么差别。 不过有个好处，两条船大家一起分，也免得兄弟之间存有猜忌。 毕竟，船不在东子的眼皮子底下，租给两个哥哥，老大老二两兄弟要是把船上的货来回转移，那东子就吃亏了。 即使两兄弟老实，没有转移，那万一一条船货多，一条船货少，心里头总是会有想法的。 自己即使不多想，那也架不住枕边人一直在耳边唠叨，唠叨多了也会想歪。 不管兄弟之间感情多好，牵扯到钱的事，总是容易说不清楚。 这样两条船一块分，也避免了到时候一条船货多，一条船货少，引发出一系列的矛盾，免得好心帮扶，却反而产生误会。 “你这样安排也可以，两条船一起合，三兄弟一块分，等会儿吃完饭，我跟你一起过去，跟你大哥二哥说说。” 顺便叶父还有其他想法，打算也趁这个时候，一块跟老大老二说了。 “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开船，这会儿打算的好好的，可别耽误太长时间，等汛期结束了才叫我去开船。” “不至于，在海岛上要是啥也没找到，他们回来差不多就会处理那些东西了。” “嗯。” 叶母咧着嘴笑，“我中午回去后，就出去转一圈，已经放出风声，说你已经买了一条船，明天我去看个日子，咱们就能把船开回来。” “啊？已经放出风声了？” 早上才准确的跟他娘说，让她明天去看个日子，顺便放出风声，没想到她这么迫不及待…… “哎呦，早说晚说都一样，哪里就差这一晚上。我说的时候人家还不信呢，还说乌贼汛期就快来了，谁那么傻卖船。” “我就说，人家欠了赌债，五天内还不上就要砍手，所以才没办法等，这赌鬼干出什么事来都很正常。” 叶耀东闻言也放心了一些，在这个节骨眼上说有人卖船确实可信度不高，不过要是欠了高利贷的赌鬼，干这种事倒是很正常。 他娘这操作也算是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那提前说了就说了，明天看个日子，我就把船开回来保养。” “我明天去看下，没有临近的日子也没关系，先开回来保养，等到日子了再去海边放一挂鞭炮就好了。” 叶父笑呵呵的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都听到大家又在议论你了，说你又发财了，船买完买店铺，店铺买完又买船……” 叶母也兴奋的一拍大腿，“哎呦，这要是等再过个几天，你再开一条船回来，村子里得沸腾了，该夸你船买了一条又一条了……” “不行，我到时候得出去说说，就说你那第三条船是领导发话，让边防所给你留的，这有人撑腰的话，可不一样，大家只敢羡慕，不敢酸！” “这说出去名声更好听，大家也会以为你背后有人，以后对咱们家也能更客气，你走出去更有脸面……” “对咱们家有坏心思的人，也得掂量掂量，敢使坏，通通都把他们抓进去……” 叶母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兴奋！ “对对对，等你第三条船开回来，咱们就这样说，本来说的也是事实，其他的就让乡亲们自己去脑补。” 在场的人都听的一愣一愣的，也觉得叶母说的太有道理了。 原来东子不止嘴皮子随了他娘，连聪明劲都随了他娘！ 他娘这脑子就是活泛，转的快！ 说的也没毛病，本来也是陈局长发话让边防所留的。 叶耀东也朝他娘竖起大拇指，“娘，你是懂狐假虎威，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叶母笑着瞪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我说的也是事实，至于怎么想，那就是乡亲们的事了。领导上咱们家歇脚喝茶也是有目共睹的，大家肯定知道你跟领导们关系好，背后有关系。” 叶父也不得不佩服她，是懂得扯大旗保护自己的。 林秀清也笑着夸赞，“娘还真聪明，虽然领导上咱家吃饭，上咱家喝茶歇脚，乡亲们都看在眼里，但是人家也不知道我们跟领导关系好到什么程度。” “这下子直接给留一条船，大家都得高看我们家一眼，有歪心思的人也得掂量一下，不敢招惹我们了，毕竟那可是边防大队跟海事局。” “还有咱们家以后要是做啥事，在村子里肯定更顺畅，村干部们肯定都得给面子。” 叶父笑着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老太太也凑趣道：“东子本来就出息。” 还有一章不要等，不知道几点，可能明天白天补 第729章 三兄弟受益 一家人说说笑笑，气氛和谐，连叶父叶母也难得没拌嘴。 这家有好事，连气氛都节节高，要不然怎么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吃完晚饭，叶耀东就跟叶父一块去他大哥家，顺便把二哥叫上，跟他们说了合伙船的事。 叶耀鹏神色复杂，下午就听他娘到处说东子又买了一条船了，说是赌狗急卖，就等着看个日子开回来，没想到，领导今早竟然还叫边防大队又给他留了一条。 这是一下子多了两条船啊！ 发大财了！ 运气真好，而且还赶上这个节骨眼，直接就能赚大钱。 叶耀华倒是没有多想，只惊喜的咧着嘴笑，“东子运气真好，这一下子又多了两条船，而且还只要出一条船的钱就够了，这眼看着又能马上捕乌贼，直接就能回本了，运气太好了。” 叶耀东愣了愣，二哥怎么知道只要出一条船的钱？ 叶父也傻眼了，难道他们娘说漏嘴了？ “你怎么知道只要一条船的钱？” “啊？不是领导发话让边防所留吗？” “啊哦哦……” 原来他们是这样理解的，叶耀东也不打算纠正，帮忙转移话题，不敢再继续说这个，“刚刚跟你们说的合伙的事，咋想的？要不要合？” “要要要。” 叶耀华不等叶耀鹏说话连忙一口应下，只是多请两个人而已，他们收益就能多一半，肯定合啊。 正好赶上乌贼的汛期，摆明是在给他们兄弟送钱。 到时候他们两兄弟两条船同时捕捞，人多也不怕别的渔船欺负，每年一到这个汛期，海上到处都在打架，大家也都在拉帮结派。 “大哥，怎么说？” 叶耀鹏回过神来，也笑着道：“当然好了，正好赶上一年到头最挣钱的时候，捕一个月到时候也能多挣百多块钱，这种好事，哪里都找不到，反正我们也是干一样的活，也没有说多干。” “好好好，你们没意见就好，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去边防所开船，得等通知，最好是早点能开回来。早到手早安心，可不要等汛期过了才通知我去。” “应该不至于，船留在他们手上没用，他们那些公职人员哪有空出海捕捞？肯定手上的事情一解决，就会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等着吧，咱们光在这里说没用。” 叶耀东说完原本打算回去的，但是却被他爹叫住了。 “等等，我也有个事想跟你们说，趁你们兄弟都在。” 叶父看了一眼三兄弟纳闷的模样，说道：“船给你们两兄弟开，你们租金算100块一个月给我，我也领了一年多，20个月了吧？” “这也是条破船，要是算成本，也早就回来了，所以你们从下个月开始也不用给我租金了，自己挣多少，就分多少。” “你们年轻人开销大，我已经老了，手里有点养老钱就够了，也不需要有太多钱，反正以后也都是要给你们分的。不如现在就不多拿你们的，我跟你娘有手有脚，她又有工资，两人都能挣，不愁吃喝。” 三兄弟都惊讶，叶大嫂惊喜的都快跳起来了。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这相当于他们月月付一笔，把船买下来了。 “真的啊，爹？” 她碗也不洗了，迫不及待的赶忙扔下抹布上前问道。 “嗯，这月底还是要给的，下个月就不要了，正好两条船同时捕捞乌贼，捕多少你们三兄弟平分，正好。” 叶父一开始把船租给两兄弟，就是这样的想法，相当于让他们分期付款，他把成本拿差不多就好了，这对三兄弟也还算公平。 虽然一开始是说租，现在这样也算是直接分给他们了，但是东子现在手头也有好几条船了，他肯定也无所谓。 这小子看起来没心没肺，挺大方的，不会小心眼。 接下去一段时间捕乌贼，不收租金，这也相当于他拿这租金补贴三兄弟，三兄弟也都受益。 东子也不算太亏。 叶父如是想到。 叶耀鹏跟叶耀华听到他们老爹说的清清楚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虽然这老船看起来已经很破旧了，但是反正也不影响捕捞赚钱，顶多多保养修补几回。 只要不遇上大风大浪都没事，万一要是遇上了，啥船也不顶用。 “好的，爹你跟娘说过了吗？” “说了，这事怎么能不让她知道？不然，万一她以为我私吞了怎么办？” “哈哈哈，是是。” “现在就天天以为我藏私房钱，要是没给她知道，那还得了。” 叶父说完又向叶耀东，见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也没有说啥，心里其实挺高兴的。 这孩子多了，就怕分不公平，一个个有意见，闹得家宅不宁。 不过，他也有话要对东子说。 等三兄弟这边说好后，叶耀东回到自己家去，叶父也跟在他后头。 进屋后他就道：“那条船算是直接给你大哥二哥了，不知道你咋想的，反正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从下个月开始，你只要给我五个点，折半就当工钱。这个就不用跟他们说了，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啊？” 叶耀东意外了一下，没想到他爹娘突然间这么大方了？ 船给他大哥二哥，再也不收租金后，他这边工钱也跟着砍半了？ 两个养老钱不打算攒了？ “反正我跟你娘以后挣的都是要给你们分，手里捏那么多钱也没用，两个老的花也花不了多少，吃也吃不了多少，从你们手头拿那么多钱没必要。” “你娘现在反正也有工资，虽然只有30块，但是也算清闲，不用劳累，也够我们吃喝了，我就差不多挣点工钱就好了。” “哎，也不用五个点几个点的，你干脆也直接一个月算我六十块钱，固定拿就行了，省的阿清每个月算账也麻烦，我就拿个工钱能养老就行了。”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六十块啊？” 之前保底可是算80的。 而且，要知道接下去他每个月挣的可都不少，尤其是乌贼分成或者是捕捞海蜇分成，可都有几百块的。 他爹还真狠了的下心啊，这么多钱都不要了。 “对，直接固定给个六十就行了，人家多少，你也给我多少，反正自己亲儿子。这几个月来，我从你那里拿的已经不少了。” 确实拿了不少，空闲或者过年或者雨季啥的没办法出海，都还能从他那领80的保底。 虽然人家长期请的船工也是这样，不管一年是干两个月，三个月，还是干十个月，固定请的，即使没干活也有算工钱。 但是，主要是碰到汛期时候，拿的有点多了。 连叶父都觉得自己拿到手的钱太多了。 东子比别人挣钱来的太快了，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一直在挣自家儿子的钱。 他要是请长工都还不至于要花这么多钱，都是干一样的活，叶父心里一直都感觉拿的有些受之有愧。 下午的时候还跟他娘商量来着，说是把船直接给老大老二，东子这边也直接算五个点就行了，但是这会儿说着说着他感觉也没必要算五个点了。 人家长工请一个多少钱，他也拿多少钱就得了，自家儿子本来也是要帮衬一把，结果去年却反过来多挣了他不少钱。 叶母听到也意外了一下，明明说好的拿五个点，少拿一点，保底60，结果老头子说着说着就只有保底了。 本来她张嘴还想说啥的，后面又咽了回去，老头子说都说了，她再开口的话就搞得她多想挣儿子的钱。 可别东子没说啥，老太太反而得气跳脚了。 “你说真的啊爹？要是只领60工钱，对比去年来说，你这一年到头，可得少好几百块钱啊。” “话都说出口了，我还能骗你啊？去年也确实从你这里拿太多了，反正你哥那边船就交给他们了，你这边我也只算工钱就好了。” 叶耀东又看向他娘，“娘你也没意见啊？” “我能有什么意见？又不是我干的累死累活，他愿意，我能说啥？”叶母没好气的道。 “你要不乐意，我爹肯定得听你的。” “得了吧，他都先斩后奏说了，我再说啥就里外不是人了，没得说我惦记你的钱”，叶母挥了挥手，“你就按他说的做好了，反正干半死的也是他，我们手里现在也已经有点钱也够养老。” 他娘说话虽然没那么好听，但是叶耀东也知道她也想他们三兄弟好，不然他爹可不敢一个人拿下这么大的主意。 说白了，很多时候他爹都是听他娘的，他娘坚决反对的事，他爹决不会去干。 “那行，反正以后你们干不动了，我养你们老，等我多挣点钱，我就把房子加盖上去，盖二楼，再把你们接过来养老。” “爹工钱的事就还是算80块保底好了，不算分成，不管有没有干活，一年我都算1000块整数给我爹，你们看行吧？” 叶母原本还板着个脸，听到他这么说，瞬间脸色也好看了。 叶父偷瞄了她一眼，笑呵呵的道：“这样也行。” 第730章 定下来了 这样算起来，也是有多赚了。 长期请一个工人一年只要720，叶父这也算是多拿了点。 “这事就不要跟你大哥二哥说了，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随便，说不说，我无所谓，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 “你大哥二哥不会说啥，我们自己打算就好，就怕你大嫂二嫂嘀嘀咕咕，说我光给你帮忙了，也不给他们帮忙。” “那我这不是有算工钱吗？又不是白给我干活。” “那他们要是说，他们也可以算工钱呢？反正请别人也是请，请我也是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咱们怎么算？就咱们的事，你不用跟他们讲，他们也打算不了我跟你娘的钱。” 叶耀东瘪瘪嘴，“随便你们，反正我跟阿清没事也不会提，你不想说给他们听就让我娘管住嘴就好。” 叶母白了他一眼，“我怎么了？我怎么管不住嘴了？你那船的事我都没有瞎咧咧出去。” “是咯，难得～还以为你憋不了一两天，就要将我的底都给漏了，害我还担惊受怕了好几天，怪我爹多嘴。” “你个棺材子，我还能一点分寸都没有？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心里有数，这种事怎么能瞎咧咧出去？” “你知道就好，不该说的，全部都烂在肚子里，只要知道我那条船是买的就好了！” 他这也算变相的敲打了一下他老娘，虽然鹿州岛的人最近抓了一大批，并且还正在持续捕抓，但谁知道，要是有人知道他这个是捡的鹿州岛的船，又会出什么风波？ 现在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都被抓进去，没人出来寻找，也没人会知道。 等那些人从牢里放出来，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 “我不是一直都说你第二条船是买的吗？真嫌弃我话多嘴大，干嘛要告诉我，以后啥事都不要告诉我好了？” 叶耀东：好的，那以后有需要大喇叭再告诉你！ “那怎么行？你可是咱家的一家之主，爹都要听你发号施令才行，你说今天吃稀饭，他可不敢说要吃干饭。” 叶母被他逗乐了，笑着拍打了他两下，“少贫嘴。” 叶父笑着道：“行了，既然该说的话都说好了，也都这么定下来了，我跟你娘也没啥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天也黑了，趁现在还能看得见路，也省的开手电筒。” “行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叶母转身就要往外走，但是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 “你们确定不养猪的吧？” “不养不养，谁有那闲工夫，养猪麻烦死了，阿清都还要养孩子呢。” 叶耀东一口就回绝了，光三天两头的清理猪圈就让人受不了。 林秀清问道：“娘问这个，是打算明天赶集的时候，去帮大嫂二嫂买猪仔吗？” “是啊，她们下午叫我明天去赶集给她们买四只猪仔，她们夜里要跟着船一块出海挖带壳的，没空。前段时间去集市上，一直都没有碰到，让我明天帮她们去看一下，没有的话，就打听一下哪个村子有。” “那娘明天去集市的时候，顺便帮我买两三只小鹅崽回来吧，也省的我跑一趟，买回来我再把钱给你……” 叶成湖听到要买小鹅崽，立马从屋里跑出来，“娘，多买几只吧，买五只！三只不够吃啊！”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行吧，那娘要是有碰到的话，就帮我买五只吧。” 反正三只是养，五只也是养，门口就是海滩，那些鸡鸭鹅自己就会出去找东西吃，不怎么费劲，比养猪省事多了。 “好耶，那娘，咱家小鸡啥时候能孵出来啊？” “不知道，等会我拿蜡烛照一下蛋壳看看。” “现在吧，我帮你，我知道蜡烛放在哪里……” 叶成湖又风风火火的立马去找蜡烛。 叶父叶母看着直摇头，“行了，那你们忙活吧，碗筷也都收拾掉了，我们就先走了。” “好。” 叶父叶母一走出去，老太太才开口道：“你爹娘总算干了件聪明事，还知道主动把船给你大哥二哥，不收租金了，你这边也只拿个工钱，没有再多拿钱。” “这回倒是很难得，还知道主动帮衬，主动把钱又给你们推回去，也不用人讲，估计去年从你们这里得了不少。” 叶耀东笑笑，“呵呵，那从我们这里得去的，也是他们应该的，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毕竟都上了年纪了，手上总得攒一点棺材本。本来那船就是爹的，算租金应该的，爹给我干活也是要算工钱。” “好好好，吃亏是福，你现在已经比你大哥二哥都强多了，你爹把船给他们，就给他们吧。只要你爹有在帮你就行，有你爹在，比什么都顶用，外人哪有亲爹靠得住。” “是这么个道理。” 他已经有他爹这个法宝，其他还真的无所谓。 林秀清笑着说道：“咱们也没亏，爹没要分成，只要工钱，一年能给咱们省好几百，长久下来，咱们也可以省很多。” “嗯，反正已经说好定下来就这样。” “娘，你快点去鸡窝照鸡蛋。”叶成湖听着他们大人还在那里不停的说话，心急的催促道。 他刚买回来的那只绿色的小鸡，一只鸡孤零零的多没伴，本来第二天想要给洋洋也买一只的，但是那个卖鸡的人没有过来了。 今天看它吃饭都不香，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下午抓蚯蚓给它吃，它才有吃一点。 老太太说一只不好养的，一群养才好活，所以他晚上才一直问，啥时候小鸡小鸭才能孵出来。 “知道了，别催了，你快去写你的作业，今天疯狂了一天，作业都还没写完吧？” “马上就写好了，你先去照一下。” “期中考没有考两个100分，你可就剩一次期末考了，没有全对的话，就别想去市里玩了。” “你先去照……” 叶成湖皱巴着一张脸，绕到他娘身后，用力的推着她屁股，将她往门外推去。 “急什么，蜡烛都没点起来。” “我去拿火柴！” 他立即又倏地跑到灶台边拿火柴盒。 林秀清拿他没辙，只好先去院子里的鸡窝，也差不多到时间应该照一下鸡蛋了。 孵化5-8天后开始照蛋，可以检出无精蛋和死精蛋。 13-14天第二次照蛋，除去死胚蛋，检出无精蛋和死精蛋。 18天第三次照蛋，除去死胎蛋，以防臭蛋影响正常胚胎的发育。 林秀清放了20个蛋下去，但是嫌麻烦，也没有按照常理去照，她自己母亲跟叶母也从来只有在快孵化的时候照一下。 她算过了，已经孵化了18天，这时候，经过孵化的鸡蛋已经大多能看出里头有没有孵化成功。 从老母鸡身下，将一个个蛋拿出来，她对着蜡烛的烛光，一个个照过去。 孵化成功的鸡蛋，已经能看出里面小鸡的雏形，没有成功的鸡蛋就叫寡蛋。 没有经过公鸡受精下的蛋就叫做云英鸡蛋，云英鸡蛋是孵不出小鸡的。 林秀清一个个照过去，没有受精的蛋捡出来，明天还可以炒一炒吃，这年头，鸡蛋也是好东西，不能浪费，能吃当然得拿来吃。 “娘，这些不要了吗？” “嗯，里头没有小鸡，没用。” “那小鸡小鸭啥时候孵出来啊？” “就这两天了。” “我怕我的小绿熬不过去。” 林秀清撇了一眼，一旁叶成湖给小绿鸡用稻草做的窝，上头的鸡看着就明显没有昨天精神头好，估计是熬不过去了。 她还想着养大了会是啥样呢？ 估计这绿色的羽毛是染的，对这小鸡不好，所以今天看着就有点病歪歪了。 “行了，赶紧回屋做作业了，过几天家里就能多一堆小鸡小鸭小鹅了，够你们赶的了。” “好吧。” 叶成湖又摸了两下他的小绿才又进屋。 林秀清瞬间又觉得，可能是被他天天这么摸，摸草包了才这样。 睡觉了 第731章 虾子死一堆 热热闹闹了六天，妈祖的诞辰才落幕了，这几天他们村的渔船都没舍得出海，大家都留在村子里看大戏，难得休息了好几天。 直到今天吃完席，夜里才有渔船驶出。 叶耀东翘着二郎腿，吹着海风，手里啃着下午村委会叫人送过来的红糖糕，松松软软又甜丝丝的还挺好吃的。 那些人又挺大方的，好大一板的红糖糕送了1/8过来给他，阿清又切成五六块，给他带了两块上船，让他跟他爹一人一块，顺便当早饭吃。 他吃完又舔了舔手指，然后才在身上擦了擦站起来，朝他爹走去。 “要不要舀一瓢水，看一下汛期快到了没？” 这活他爹比较在行，他爹经验比较老道，有的东西他还得跟他爹学学。 “先开到地方，也不知道那海岛周围一带还能不能靠近？边防大队的人是不是还在那里？” “应该在的吧，才一天时间，哪里那么快就撤离了？这要是撤离了，我估计也能去开船了，昨天还提醒我们不要过去海岛那一带的，咱们先离得远一点看看，要是没人驱赶我们，我们就还在周围一带活动。” 重新换地方捕捞有些不好搞，太麻烦了。 叶父也不太想换地方，毕竟都很熟悉了，而且最近应该也没人会靠近那一片。 “那就不要离得太近，先看看。” 谁知等稍微靠近了一点后，他们才发现，这也只是他们在那里瞎揣测而已。 大半夜，大凌晨的，人家都还没上班呢，哪里来的人？ 鬼影子都没看到。 “没人赶我们走就好，你去捞一瓢海水，我把船往暗礁附近那一带靠去。前几天碰到鹿州岛的船，把虾笼丢在这里，也没有拿回去，正好趁边防的人不在，赶紧收了，免得白天又收不了。” “也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有没有被浪打没了？有没有被底下暗礁勾住了？还能不能收上来？”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被暗礁勾住了，我再下水。” 叶耀东其实还有点蠢蠢欲动，眼看着清明过后，天气一点点回暖，最近温度上升到白天已经可以穿短袖了，只有早晚比较凉而已，他有点想下水瞧一瞧看看。 这时候天气还不够热，他要是主动下去，他爹肯定反对，但是如果虾笼被底下暗礁勾住的话，那就有正当理由下水了。 经过一年的休养生息，底下暗礁上鲍鱼应该又生长了不少吧？ 小青龙绝对有不少，前段时间都还抓过。 一想起来他就又期待了，难怪以后潜水活动会那么受欢迎，连他下了几次水都期待着再下去。 也不要说潜水活动了，光赶海都不知道吸引多少人向往，主要是有收获。 等会儿去把虾笼收了，明天再过来的时候，还可以把地笼都带过来一块放下去，多捕一点小青龙跟海参，天气热起来也能下水了，不怕挂底。 叶耀东拿着水瓢到船边随手捞了一瓢，大概也就一斤左右，他试着用手拍击着水瓢，然后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但是啥也没看到。 “你来吧爹，我学艺不精，搞不来这个，拍了好几下，啥也没看到，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到时间。” 叶父缓慢的行着船，往暗礁那边靠近，直到看到海上熟悉的浮标，放心了一下，没想到都这么多天了，也没被乱冲走。 他特意下了锚才朝叶耀东走去。 “虾笼还在，还好，估计这几天天气好，没有什么风浪。” 叶耀东也往海面上望了一眼，“在就好，好歹还能多放几次。” 他又将水瓢递给他爹，“我刚试了下，啥也没看到点，你试试看。” “没看到，应该还没到时间，现在也还早，也还没到月底。” “你看看，也可能我弄不来这个，你试试，这离月底也没差几天，早一点晚一点都有可能。” “嗯。” 叶父也跟叶耀东一样，用手击打着水瓢，还不停的击倒了好几下，但是水瓢里却啥也没看到。 “还没到时间，过两天出海再看一下。” 以手轻击容器，要是能见水面上有2～5个夜光虫放出的光点的话，这说明乌贼汛期开始，要是光点数量达到10～15个时，说明乌贼旺汛期已到。 这啥也没看到，说明时间还没到。 “行吧，明天有出海再试一下，接下去几天咱们要是有出来就都试一下。夜里刚出海的时候，看到附近海上到处都是一个个光点，感觉才几天没出海，好像渔船又多了起来。” 叶耀东也放弃击打了，他想着或许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可以去海岛看看有没有乌贼捡。 去年还没开始捕捞，他们就发现海岛上搁浅了好多乌贼，一堆海鸟跟他们抢，即使这样，他记得他们都还捡了200斤。 “可能吧，有的人订了渔船都会催着赶在汛期前交货，好能赶上捕捞。” “嗯，反正也不用管人家，咱们就在这一处捕捞。娘白天要是没啥事的话，明天要么叫她去山上砍点柴好了，提前准备起来，免得汛期说来就来，咱们去砍柴还得费一两天时间。” “明天问一下她看看。她要是忙的话，就让阿清把孩子给她看，让她带去上班，让阿清山上砍柴也可以。” “或者等两天先看看也可以。” 边说叶耀东又边去将锚收上来，然后又把船往浮标靠近。 这么多天没收虾笼了，估计里头的鱼虾都死死的差不多了。 不过，好歹虾笼还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收上来还能再放下去继续补捞。 他将浮标收上来，拉扯了一下，没有感觉到阻力也放心了一下，但是同时也有些失望，这要是挂底的话，等天亮了，他就能下水了。 可惜了。 叶父倒是庆幸了，“没有挂底就好。” “估计鱼虾都死光了，先拉上来看一下。”他边收边道。 叶父在一旁帮忙打手电筒，看着他把虾笼收上来。 只见虾笼底部的集鱼袋里竟然有一大包的鱼虾，密密麻麻，还挺沉的…… “啊，龙虾，死了？”叶父仔细的照着，发现还真的一动不动，“可惜了。” “先倒出来，应该也有活的，等一会儿空闲了捡一下，新鲜的捡出来，不新鲜的留回去喂狗，鹅不知道到位了没有。” 这多养一点家禽也好，这些海上的鱼虾也有地方消化，省的又倒回海里，又不是活的小个的，倒回海里还能养一养。 一大包的货倒到筐里面，就只看到上头几只虾还在那里蹦哒，表面一层有的看着虾头都黑了，还有两只小青龙也一动不动，看得叶父心疼死了。 他将两只小青龙抓起来看了一下，发现一只已经不新鲜了，另外一只看着好像才刚死还勉强算新鲜的。 “这只鲜度还行，留回去自己吃吧，死了卖不上价钱了。” “这两只都抓出来放旁边桶里吧，等会把所有的虾笼都收上，然后再挑吧。这一筐的虾也得挑一下，好的留着还能卖。” 意料之中的，也没什么好失望。 这虾子在虾笼里面，最好不要超过两天，不然时间太久了，虾在里头会缺氧，闷死，龙虾也一样。 很多时候，这种虾笼都是早上放，夜晚收，再迟也不过今天放，明天收。 这次是真的丟在那里好多天了，该死的鹿州岛，被抓了活该。 叶父点点头，“你收你的，先都收上来再说，等会儿收完去拖网的时候，再慢慢挑就好了。” 叶耀东将虾笼丢在一旁，又继续收下一个，第二个虾笼数量也不少，看着集鱼袋里也有七八斤的样子，有鱼有虾，这五六天里面看着也没少捕。 这数量一多，倒还真有点可惜了，他估计等全部收完，都能收个百来斤的虾，杂鱼也能有不少，都值好几十块钱了。 叶父看着他虾笼一个接一个的收上来，脚边的筐越来越满，也越来越心疼了。 “这么多，也不知道能挑出多少斤新鲜的来，刚刚看了一下鱼，大多都臭了，估计虾也剩不了多少。家里也没几只鸡鸭，估计吃都吃不过来了。” “吃不过来，那就放着，明天咱们放延绳钓当饵料好了，还怕消化不了啊？娘今天不是还去买鹅了？” “这不是觉得可惜吗？都是钱。” “想想我们白得的一条船，就不可惜了，我还有另外一条底价的船，赚翻了。” 叶父呵呵笑了两声，“你这么想也行，” “本来就是，好歹有两只龙虾还活的，还有两只死的，但也还新鲜的，小孩子就别给他吃了，我们大人吃就好了。” “嗯，还有三条海参也还好的，也能卖不少钱，明天咱们把地笼也拿进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底下暗礁还卡了一个虾笼，我还想着这两天看看，白天温度高的时候下去找一下，收上来，好歹还能再放一放，别浪费，重新做一个也得好几块钱。” “先等两天吧，温度高一点，不然容易感冒。” 他就知道他爹会这么说。 第732章 遮天蔽日巴浪鱼 反正也无所谓，都挂底那么多天了，反正刚刚手电筒照的时候也能看到浮标还在，只是漂移了位置而已。 等他将所有虾笼都收上来，里头的鱼虾都倒到筐里后，叶父就将两筐的虾都拖到旁边去，以免妨碍他重新再放下去。 就剩三排的虾笼，却收了整整两筐，100多斤的鱼虾，这收获也是顶好的，也是放了太多天的原因。 在叶耀东放虾笼的时候，叶父也同时在挑拣，他先把鱼挑出来，顺便看一下新不新鲜，分拣一下。 虾子太小了，挑起来太慢了，放到后面再慢慢弄。 等叶耀东将虾笼又重新放下去后，他就将船往远处海中间开去，此时天还暗的很，只收三排虾笼费不了多少时间。 叶父看着差不多可以下网了，就去船舱先把渔网拖出来。 还真别说，以往作业时，在附近也能看到一两条船作业路过，偶尔也会有船在相距不远的地方捕捞，今天晚上他们作业时，倒是没看到附近有灯光。 或许还真的是边防所的威慑，也有可能在他们听戏的这几天，就已经驱赶了不少渔船，所以才没有渔船靠近这一带。 管他呢，没有渔船抢地盘更好。 大概是附近作业的渔船少了，也可能是最近货多了，他们第一网收上来的货还挺多的，不过没有乌贼。 这下叶耀东也不用想着去海岛周围看一下有没有乌贼可以捡了，拖网都没拖到，海岛上肯定也没有搁浅的。 还是得再等几天看一看。 叶父也看在眼里，“没有乌贼，说明离汛期还早，也好，两条船都还没有开回来，晚一点更好。” “晚点来，晚点结束。” 在他们收网的时候，天也大亮了，父子俩看着周围海面依旧平静的很，也没有什么渔船过来，顿时也放心了，又继续在那里捕捞。 官方没来人，最好了。 不过，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倒是还真的有三条渔船一块朝这一处过来。 父子俩离着远远的距离，相视一眼。 “边防所的？” “应该是，鹿州岛的该抓的估计都被抓了。不管是不是，咱们离远一点，往远处开，避开一点。顺便把渔网收起来，趁着还离着有点距离，收起来还来得及，万一有啥，还能跑。” “嗯。” 可惜还在那里作业，不然的话，父子俩现在就直接跑了，不过距离还挺远的，起网快的话，也只要十几分钟。 父子俩时刻留意着海面，并且加快速度收网，但是他们多虑了，那三条船直奔皇带鱼岛，瞧都没有瞧他们一眼。 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也是良民，是勤勤恳恳劳作的渔民，即使边防所都围了过来，他们也不怕，船上一筐筐鱼货就是证明。 更何况，边防所所长昨天还上他家喝过茶呢，好歹也混了个脸熟，才过去一天不至于会忘记，他还等着上边防所开船呢，肯定有印象。 父子俩无惊无险的将渔网收了上来，看着三条船直接靠岸皇带鱼岛，他们商量了一下，也知趣的往远一点的海域作业，保持一下距离。 也趁着这个时间点，打算休息一会儿，煮个面吃先。 凌晨的那一块红糖糕也只是让父子俩垫了下肚子而已。 叶耀东就地取材，直接往锅里扔虾蟹，又将白菜随便的用手撕撕几下，丢了进去一块煮。 “还以为他们不来了呢，估计他们顶多再搜个一两天，应该就能撤了。” “看吧，既然没有跑来赶我们走，咱们就还是继续在这里，看到他们避开一点就好了。” 他点头，“这样也能第一时间看到他们是不是撤了，要是撤了，应该要不了两天就能去开船了。” 顺便买小家电，他想看看有没有相机？ 想要相机买一个，随身带着拍照也方便，到时候洗的时候，送到照相馆洗就行了。 他反正也没啥其他秘密，顶多在海上碰到稀奇事，多拍几张照，还有给家里人多拍拍照，每个时期的照片都拍一下，等以后，这些可都是最珍贵的回忆。 “嗯，自己管好自己，等傍晚他们走了，咱们再去把虾笼收一下。” “面可以吃了，吃了再干活。” 父子俩一人捧着一碗面站在船舷边上，看着远处海岛吸溜，隔了老远，即使啥也看不见，但是他们注意力也在上面。 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后，他们又继续开始拖网。 顺顺利利的直到忙活到了黄昏，看着他们三条船又开走后，父子俩才将船往暗礁靠近。 收一下虾笼费不了多长时间，夜里下去到现在也差不多了，趁今天时间还早，赶紧收。 不然谁知道明天有没有空？ 指不定明天就要去镇上把第二条船开回来，这会儿有时间，能收的就先收回来，以防又得好几天出不了海。 但是，叶耀东刚收第一网的时候，却发现收不上来了…… 他只堪堪收了两米就纹丝不动了。 “又挂底了？” “嗯，这一处就是这么不好，底下暗礁有好货，但是又很容易挂底，靠这些地笼虾笼网货，很容易就被勾住上不来了。” “那就算了，把另外两个收上来得了。” “我下去看看吧爹？顺便找一下前段时间挂底的那个，能找回来也能多一排虾笼，还能看一下底下鲍鱼有没有生长出来？” 说到鲍鱼，叶父又有些心动。 去年他们全家出动，可是扣了不少鲍鱼，后面就东子下到水底下，回回都能带好几斤上来。 “这会晚间了，已经有点凉了，不像白天……” “没事，我身强体壮，活动活动再跳下去，也不会耽误很久，再说也没有很冷。” “行吧，那你想下去就下去吧。” “好嘞，爹，那我们去仓库里的抬机器。” 怕放在外头太打眼了，之前他们父子俩就把下水的设备都搬到船舱里头藏起来。 其实才一年时间过去，底下鲍鱼不可能长出来，这种野生的，在自然环境下生长的鲍鱼，水中养分不充足，生长速度特别慢。 养殖的鲍鱼有经常投喂海带龙须菜，才会生长迅速，基本一年就能长成收获。 一般人工养殖的鲍鱼，当年9月左右投放，次年5月份规格可达到20粒/kg-30粒/kg，大概需要8个月左右才可出栏售卖，大多都是在12个月左右收获。 而野生的，则需要3年左右才能收获，所以才显得珍贵。 他那样说，也只是为了打动他爹。 叶耀东将机器调试启动了一下，又将管子试用了，没问题后才放心的活动身体。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 简单的活动了两分钟，他就脱掉衣服，只穿短裤就带上装备跟网兜。 其实还真的有点凉，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带上装备又活动了两下后，他才往水里跳。 “嘶哈～” 他打了个冷颤，在海面上游动了几下，先适应一会儿温度，然后才慢慢往底下游。 这会天还没黑，白天天气晴朗，水下的能见度还不错，靠近海岛，周围水质又特别清，不过要是水质不清不好的话，也孕育不了那么多的鲍鱼。 有一年没下水了，这会儿刚下来，他也没有快速的往底下冲，打算慢一点，先适应一下，也不赶时间，今天只是想着先把虾笼找到弄上去。 其他龙虾海参还有瑶柱啥的可以等下次，反正也只有他知道这个宝地，也只有他能下来，不着急，今天先探探路，熟悉一下。 只是没想到他运气还挺好的，刚一下到水面六米的位置，他就看到前面有一条大鲈鱼，据他目测应该有七八斤。 让他高兴的还不是这条大鲈鱼，而是它身后成群结队，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巴浪鱼！ 叶耀东原本还愁这么大的鱼，他人在水底下抓不了，结果就看到水面下黑压压一片的巴浪鱼全部往他这个方向冲。 他赶紧往下面再游一点，沉下去，并且快速往边上挪移，避开这么庞大的鱼群。 这巴浪鱼群的目标明显是那一条大海鲈！ 别看巴浪鱼体小只有二三十厘米左右，但成群结队时破坏力是相当惊人的。 每条巴浪鱼的嘴中都长有尖锐锋利的小型獠牙，这在单个巴浪鱼身上并不是很厉害，一旦结队而起时，任是百斤，几百斤的大型食肉鱼类也能将其轻而易举的击败，甚至是吃掉！ 前面那一条大海鲈就在叶耀东眼皮子底下直接被围了。 巴浪鱼可是有“海中食人鱼”之称。 第733章 一网打尽 叶耀东饶有兴致的潜在不远处，还准备仔细看一下大鲈鱼大战巴浪鱼群的。 谁知巴浪鱼群太庞大了，刚一从他头顶上冲过去就将那条海鲈鱼围拢，然后他就啥也看不到了，只能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巴浪鱼，密密麻麻，乌泱泱一片。 也是，在这么庞大的鱼群面前，这条七八斤的大海鲈也不够看，都还不够它们一鱼一口塞牙缝。 估摸着刚一被包围就被分食了，外围的连骨头渣子都没能舔一口，只能当一回气氛组。 这画面其实也就发生在刹那间，也就在他发现后，第一反应往底下潜去避开时发生的。 发现自己啥也看不到后，叶耀东也反应过来，直接双腿一蹬，赶紧往上面浮去，难得碰到这么大的鱼群，他得叫他爹抛两网。 虽然这鱼便宜的要死，不值钱，但是晒鱼干顶顶好，他现在店铺都快卖空，关门大吉了，急需一批鱼干。 那个周老板这段时间都打了两个电话了，想要五六千斤鱼干，他都没货，只能忍痛婉拒。 因为店铺里之前囤的，加阿正隔三差五送过去补充的，也只剩下四五千斤了。 阿正也没有天天来回市里，也不一定有好天气，几天晒出一批可能也只够他勉强零卖，还不能大批出货。 周老板打电话的同时，部队也打电话过来要2000斤，他肯定得优先让老丈人送到部队，然后剩个一两千斤放着零卖。 等这最后一两千斤卖完，就只能先歇业了。 其实那些淡菜干，虾干也挺好卖的，就是数量太少了，这年头也没有人养殖，就海岛外面挖挖，几天收一批，数量还真没有多少，只够零卖，想要大批量出，也没货可以供应。 这年头什么东西都是供不应求，只要有东西都不怕没人要，刚改开几年，大多地方物资还很短缺。 这一群巴浪鱼这也算是及时雨了，勉强可以让他再多撑几天。 市里的店铺生意这么好，也是出乎他意料，而且听他老丈人前天打电话回来说，他旁边这一个月来陆陆续续也开了很多家店铺，基本上第一入口周围的店铺都开满了，生意都很不错的样子。 两个老的干熟了后，也舍不得好好的生意没货卖，干不了跑回来休息，还叫他多晒一点鱼干或者其他干货送过来。 又或者他们去市场里面买一批便宜的鱼货放到店铺，让他叫周叔过去接货，运个几千斤回来晒。 他也正打算着这么干，让他老丈人今天买个几千斤，他让周叔去接货，运回来反正也只要让阿清请人杀就好了。 也不能光指望阿正晒，就他一个人晒的也不够卖。 或许再卖个几天，他还真的得晒一批乌贼干先试试水，不然可以问一下周老板收不收？ 这些念头也只是在他上浮的时候，脑子一瞬间转悠开来。 他原本还想浮上水面的时候，提醒他爹水面上三四米的位置有巴浪鱼群，让他赶紧撒网。 没想到他爹反应倒是快，在他头冒出水面的时候，正好在他前方六七米的位置抛下了一网。 他抬眼望去，原来水面上也是乌泱泱一片，不知水下。 叶父看他突然间也浮上了水面，立即冲他喊道：“快点上来帮忙，有鱼群。” 叶耀东没有吭声，也没有立即将脸上的氧气管拔掉，只是快速的先往船边游去，上船后才拿下来。 正好叶父也收了一网，挂在了滚动轮上，让轮子自动转动收网。 “这一网应该有好几百斤啊！” 叶父笑眯了眼，“对，还好过来收一下虾笼，没有直接回去，不然就错过了，底下有没有虾笼看到？” “我还没有下到最底下，想着太久没下去了，慢慢游，结果下到五六米的位置，就看到一群的巴浪鱼横冲过来，正好前方有一条鲈鱼在那里，一个照面就没了，可惜了，那鲈鱼也有七八斤。” “有这些鱼群就够了，这些巴浪鱼数量还真多。” “越不值钱的鱼数量越多，还都是成群出没，快快收上来了……” 好大一包鱼货，父子俩合力在轮子转上来的时候，一起接住渔网，一大包的鱼直接砸到甲板上，散落一地。 叶耀东连忙将鱼网解开往外倒，“这一包300多斤，应该有……” “有有，赶紧继续再多撒两网，趁着还没走远……” “啊，有一条鲨鱼……” 叶耀东抖动着渔网正想继续抛撒，就看到有大鲨鱼背鳍露在水面，迅速的朝这边疾驰而来。 他嘴里叫了一声后，手上动作毫不含糊，继续抛撒自己的，并且眼睛朝那只冲过来的鲨鱼望去。 只见它张着血盆大口，一头栽进了鱼群，狂吸！ 那只鲨鱼距他仔细观察，应该是虎鲨，个头也没有很大，就一米多吧，特点是两背鳍前缘各具一粗大硬棘，身上横纹10多条。 附近原本已经往前游移分散的巴浪鱼群瞬间又回转，全部都集中往鲨鱼冲去。 要知道，成群结队的巴浪鱼可是有“海中食人鱼”之称，嘴里都长着小型的獠牙，单只并不可怕，但是任何东西就怕数量多，数量一多，噎都能噎死你。 更何况这巴浪鱼可是懂反击的。 一旦遭遇鲨鱼或者其他大型鱼类捕食的危险时，就会结队而起，蜂拥而至。 就像目前他们看到的，原本啃食完鲈鱼以后，已经往前移动了，却又集体回转。 即使因为体型差异，打不过这些凶猛庞大的捕猎者，冲过去也只能送人头，给人家龙卷风一样的吃掉，但它们也要负隅顽抗到底，在鲨鱼身上留下些许伤口。 水面上也因为它们的大战，浪花四溅，虎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们啃咬的太厉害，鱼尾不停的摆动，击打着水面。 虱子多了也怕痒，虽然两者体型差异大，一只小小二十多厘米巴浪鱼的啃咬，对一米多长的虎鲨来说无疑于挠痒痒，但是数量一多也是会要命的。 浑身上下都传来疼痛，虎鲨没办法进食，也没有同伴帮它一起分摊，身上的疼痛也让它狂躁了起来。 叶耀东在船上离它们大战隔了四五米的距离，都还被四溅的水花弄到身上脸上都是，他上来后也没来得及穿衣服，光着上半身也只随便用手抹了一下，就继续收网。 他渔网撒下去只停留了一小会儿，就立即挂在滚动轮上转动，收上来，也不需要他们费人力去干，还能分心去注意海面。 “刚刚鲨鱼那一口，也不知道吞进去多少斤，可惜了。”叶父望着前方，伸长的脖子说道。 “这一网收上来，咱们直接将渔网朝他们战斗的那处撒过去，看看能不能一网打尽？” “数量太多了，要是把那鲨鱼捞上来，巴浪鱼该都散掉了，可能都来不及撒第二网就跑光了。” “那先再捕一网边缘的，然后再朝中间撒网。” “先这样撒一网看看，它们打起来应该没那么快分出高下。” 第二网收上来数量照样不少，喜的叶父眉开眼笑。 父子俩全部都倒到甲板上，没空去收拾，第一时间都赶紧把渔网腾出来，继续抛洒。 这时，叶耀东倒是觉得这手抛网虽然说太简易，效率太低了，但是有些时候确实非常好用，船上备一张根本就不够。 要是有两张渔网的话，他在收的时候，继续再撒一张，收完一网紧接着还能再收第二网，这样才不会耽误中间空档的时间。 他在继续撒出去的时候也嘀咕着：“明天得再叫人做两张，放船上备用着，这一张用了这么多回，也有点破损了。” “回去再说，你赶紧的，能撒几网就撒几网，多捞一点，这鱼拿回去晒鱼干很香，你娘爱吃。” 叶耀东瞥了他爹一眼，他也爱吃啊！全家都爱吃啊！ “看我干嘛？赶紧收上来啊，傻愣着看什么也不知道，平常的机灵劲哪里去了。”叶父吐槽了一句后，又赶紧将滚动轮上面的货收下来。 叶耀东瘪瘪嘴，也赶紧上去帮忙。 “这一网货太少了，百斤都没有吧。” “撒的太边缘了。” “不是你说的先捞边缘的吗？” 叶父解释，“这不是怕把鲨鱼捞上来，那些巴浪鱼就跑了吗？” “直接捞吧，太阳也下山了，最后再撒一网……” 正当他们边往甲板上倒鱼，边说话时，远处又冒出来一条船，急速往这边开来。 叶父然后连忙拍打了叶耀东两下，“东子，怎么又有船过来了？” 叶耀东正整理渔网，连忙看去，也惊讶了，“这太阳都下山了，不是都应该回去吗？怎么还往这边开这么快？” “咱们快点最后撒一网，对着它们打架的中心位置，能捞多少捞多少，也不知道是什么船，先捞了先，免得便宜别人。” “哎，我刚刚就说了，直接网了，捞捞掉，你还非舍不得。” “这不是想着多网一点吗？别马后炮了，赶紧干活了。” 其实父子俩也都没那么紧张，只有一条船，而且太阳都下山了。 叶耀东对准前方白热化的战斗，尽量将渔网抛撒摊开到最大，尽可能的多网一点货。 等到渔网将中间位置的那一大包鱼全部都笼罩在内后，他就迅速的拉扯收网。 不过，这一网没那么简单，没那么容易，渔网正将战斗中的那一群鱼网住时，就遭到了虎鲨的激烈的反抗，剧烈挣扎着阻碍他收网。 “草！” 叶父见他渔网收的吃力，也连忙上前帮忙，“太大包了，太大包了……” “使点劲……” 第734章 还没散去 父子俩合力的拖拽着渔网，才将渔网拉进了一些，勉强挂在滚动轮上，让机器来收网。 海面上那些巴浪鱼失去了攻击的目标后，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茫然了一下，就在周围海面打转，有的慢慢的往水面下沉去。 叶耀东有些可惜，这要是手头上还有一张渔网的话，立即又能再撒一网，还能抓一次残留，剩下的还有不少呢。 刚刚乌泱泱一片，这条虎鲨看着也就一米多长，一直张嘴吞咽，总共吃下去的估计也没有百来斤，更何况刚刚才吞了几口，就被反扑，光顾着打斗了。 这会缓缓的沉下去了不少，等这一网拖上来，估计海面上也没有剩的了。 可惜了。 父子俩见海面鱼群逐渐散去，也就不关注了，将注意力又投放到远处越来越近的那条船。 隔了老远，他们也发现了渔船上面耸动的一个个人头，还有船身的标志。 “咦～是边防大队的船，上头好多人，怎么又回来了？” 叶父也仔细望去，“有三条船一起走的，就回来一条船，是有什么事忘记了吧？” “可能吧，咱们忙活咱们的，这个时间点他们都下班了，肯定不会驱赶我们。” 叶耀东看清楚是边防大队的船后，也放心了些，反正他们也没阻碍他们任务。 正当他们分散了注意力时，水面下原本已经四散而去的巴浪鱼，突然间又汇聚起来，海面又突然间像沸腾的开水般滚动，瞬间又抓取了父子俩的目光。 “这是又怎么了？又有什么鱼跑来攻击巴浪鱼群了吗？” 他也不知道啊！ “看看。” 海面翻腾，水花四溅，父子俩一时也顾不得盯在那里看，是什么鱼在那里作妖。 刚刚那一大包的鱼货在机器缓慢的运转下，正一点点被拉了上来。 这一包货太大包了，以至于机器运转的也缓慢了一点，叶耀东目测大概有个五六百斤的样子，要不是依靠海水的浮力，他跟他爹刚刚也拉不动。 还好，也只要拖近一点点就能依靠机器拉上来。 只是在接货的时候两人费劲了一点，父子俩吃奶的劲都使上了，才将那一包的货从外面挪到船里头，让它直接砸到甲板上。 重重的一大包鱼货砸到甲板上，也让船狠狠的摇摆了两下，两人抓着船沿边上才稳住了身体。 但是他们也顾不得这一包货，因为边防所的那条渔船这时靠了过来，让父子俩都有些吃惊的望了过去。 对面那条官船大概站了十几二十个人，全部盯着他们看，看着有些吓人。 叶耀东有些紧张了起来，望着对面船只，试图努力从人群里看看有没有熟悉的面孔。 值得庆幸的是，还真的有。 他脸上表情放松了一下，并且堆满笑容，朝对面挥了挥手，“唐所长，好巧啊，前面看着你们渔船离开了，我们才敢靠近，你们怎么走了？又回来了？” 晦气，他们要是没靠近，他还能趁着海面上鱼群又在作妖，再捕两网。 唐所长皱紧了眉头走向前，两条船也并拢了。 叶耀东哪敢反抗逃跑啊，只能堆满笑容看着对方。 “昨天在你家不是才说了，让你们最近都不要靠近这一片吗？” 他连忙解释：“是这一片吗？我们夜里出来捕捞的时候，没看到周围有渔船，还以为还要继续再往前一点才是你们的目的地，所以才放心的在这里捕捞。” “因为快到乌贼的汛期了，我们也想提前占据一座岛屿，想着这里既然没看到人，那就在周围作业。” “没想到早上看到你们的船了，但是我们虾笼已经放下去了，就只好在附近捕捞，尽量离远一点。今天一整天都不敢靠近，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远远的保持着距离，前面看着你们离开了，才敢过来收网。” “真是对不住了，你看我虾笼还在那里，浮标还在海面上，刚刚正好碰到巴浪鱼群了，所以就在捕巴浪鱼了，看船上都是巴浪鱼。这鱼虽然不值钱，但是好歹碰上了，也不能错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唐所长看他说的在理，没有拿他的话当耳边风，故意顶风作案，面上神情也和缓了，而且船上也都堆满了各种鱼货，也确实一整天都在认真捕捞。 “嗯，确实有看到一条小船远远的在那里作业，没有靠近，没想到是你的船……” 叶耀东见他这么说，连忙打蛇上棍接话，“是的，就是因为快到乌贼汛期了，所以才想着提前占据一座小岛，不然等临时找都得打的头破血流。” “唐所长，你看，我们一定规规矩矩的，不会靠近这座海岛，就在附近捕捞，你看行不行？” “我跟我爹都是老实本分的渔民，乌贼汛期对我们很重要，你们都是当地人，应该也知道……” “陈局长前几次来的时候也提过两句，他说你是个好官，最体恤我们渔民的不容易，又是最好说话的人，他对你评价可高了……” “行了行了，不用拍马屁了，那你就继续在这一片捕捞吧。” 唐所长给他说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拒绝，虽然一听就知道很假，都是拍马屁的话，但是昨天在他家喝茶歇脚的时候，也能看出跟他跟陈局长好像还真的挺熟络的。 “记住啊，这几天也只能在附近捕捞，不要靠近这座海岛，不然的话，立即会被驱逐，妨碍到公务的话会被逮捕。” 他们也是知道这座海岛应该没有其他藏宝了，所以才没派人守着海岛，但是怎么也得地毯式搜索一遍才能死心撤退。 让叶耀东在这边海域周围捕捞也不是啥事，只要不靠岸影响他们就行，他们也顶多再有两天就撤了。 叶耀东立即点头，“放心唐所长，我是渔民，是来捕鱼的，我们一定尽量远一点，肯定不会影响你们工作。” “嗯。” 唐所长挥了挥手，朝旁边人说了一句，渔船就又启动了。 叶耀东好奇的问道：“您怎么突然间又回来？” “手表掉了，想着趁着天还没黑回来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 “哦哦……” 鹿州岛那边缴获的走私品，随便翻一翻也能翻出十个八个手表吧？ 这还要回过头来找，唐所长真节省～ “哎～唐所长，那个…说好的船，大概啥时候能去边防所办手续续开回来啊？” 叶耀东笑着解释，“您知道的，都快乌贼渔汛了，我想着船要是能快点到手就好了，也能赶上捕捞，我们渔民靠天吃饭，就指望着能碰上汛期……” 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得寸进尺！ 昨天都说好的，既然今天碰上了，问问应该也没啥吧？ 他可没有在扯大旗，打蛇上棍。 好歹也是一个副所长，怎么也有点权利吧？都能底价放给他了，那什么时候能开回去，应该也能有个准话吧？ 不过人家倒是不买账，又没有很熟，底价放给他，也是看在陈局长的面上，陈局长这会又不在这！ 能允许他在这一片捕捞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唐所长道：“我们还没开会商讨，还没有个章程，等过几天吧，开会讨论过后，有了章程，到时候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叶耀东面上笑容凝滞了一下，神情有些失望，但是又瞬间恢复了。 “好好，你贵人事忙，先去忙，我就在家等电话通知。” 算了，不称您了，叫着费劲！ 他还是小喽啰一个，没被人看在眼里，唉～ 脸面还是得靠自己挣！ 唐所长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顺便补充一句，“应该就三五天左右，顶多不会超过五天，就会喊你过来开船的。” “好好好，多谢多谢～” 叶耀东满意了。 没有准话，有大概的时间给他参考也行，这人还是可以的！ 话毕，对方渔船调了个方向，跟他们渔船拉开了些距离。 这时叶父才急得跳脚，赶紧过来拉他，“快快，赶紧把渔网腾出来，那边又来了一条大青鲨，这可急死我了，半天也不敢动。” “啊？又来了一条大青鲨？” “是啊是啊，前面水面下的巴浪鱼本来都快散去了，结果又来了条大青鲨。之前看到水面翻腾，就是在底下大战，刚刚你们在说话的时候，我就留意到了，急的我又不敢说，生怕好事变坏事。” 叶耀东也顾不得确认，赶紧去将渔网先腾出来，他爹不会拿这事骗人。 他跑过去边解渔网边道：“你刚刚干嘛不先把渔网解开？” “怎么解？那么多人，这得站在你旁边表示尊重啊，我还能自己管自己忙活？万一领导以为我不尊重人家，生气了怎么办？” “好吧，你啥时候看到底下有一条大青鲨的？” “就刚刚跃出水面的时候看到了，你正问人家想要在这处海域捕捞的时候。” “这一条虎鲨比刚刚在水里看的大了一点，应该也有一米七八了，八九十斤应该有的吧？这一网应该有个五六百斤。” “差不多，应该会多一点，快点再撒两网……” 第735章 下到水底 叶耀东解完渔网走到船舷边上的时候，也看到了不远处持续沸腾的水花，还有大青鲨优美的鱼身线条。 他抓到过很多次大青鲨了，这年头还没有过渡的捕捞，这些大型的鲨鱼在他们近海还是很常见的。 不像以后，顶多偶尔出现一两次，挺难得碰到，都得去远一点的海域才能看到。 但是这会儿，应该拜巴浪鱼的獠牙所刺，这条大青鲨鱼跃起來时，身上有些被啃咬的坑坑洼洼的痕迹，不负以往的美丽，跟刚刚那条倒出来遍体鳞伤的虎鲨伤口有些相像。 这巴浪鱼发起狠来，倒是一点都不愧于它海中食人鱼名号。 他看着那么多的鱼群，也有些不舍得一下子就将正在战斗的它们一块捕了。 这要是直接网住它们，拉上来的时候，那些巴浪鱼群差不多跟刚刚一样，直接散掉跑了。 犹豫了一下，想着先往边缘撒一网，渔网也不用张的特别大。 他的准头很好，只碰到了一下大青鲨，但是没有将它网住，不过这条大青鲨的脾气也不好。 只不过是碰了它一下，它却狂躁的直接跳起来，尾巴朝渔网击打下去。 这条大青鲨又比刚刚那条虎鲨大多了。，渔网受到击打直接就往水底下沉了下去，好在他握紧了绳子，绳子在他手腕上还绕了两圈，只是勒出了深深的痕迹，倒是没有松掉。 叶父也赶紧上手帮忙。 “干嘛不直接将鲨鱼也一起网进去？这样网的太少了。” “这不是怕把大青鲨抓了，其他巴浪鱼没有了目标就直接跑掉了吗？” 叶父嘴角抽了抽，这话不是刚刚他说的吗？ 这小子是把他说过的话，又还给他了。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赶紧最后再拉一网，一块抓了吧？太阳快下山了。” 叶耀东也忍不住吐槽，“你也把我说的话还给我了！” 他爹这句话也是他刚刚说过的…… 叶父愣了愣，好像还真是。 父子，父子，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亲生的，鉴定完毕。 叶父老脸顿时笑开了花，感觉也有点好笑，没想到还能跟儿子有这个默契。 “这一网看着数量也没有很多，自己手动收上来吧，也不用机器了，机器收太慢了。” “嗯。” 赶紧收收上来，最后再撒一网，将那条大青鲨也一起抓了。 一条虎鲨，一条大青鲨，两条都被巴浪鱼啃咬咬的坑坑洼洼，那条大青鲨远远看着好像还好一点，现在捕上来应该还能卖点钱。 虎鲨就算了，表面损伤有些厉害，看着都没几块好肉了，主要是这一条个头不够大，在鲨鱼里头算是小的了，根本不是那个些巴浪鱼的对手。 蚁多咬死象，那些巴浪鱼体型又小又滑溜，一群冲上来啃咬，它又没辙，只能甩动，要是没有叶耀东及时将它网上来，估计也逃不脱被这些巴浪鱼分食的下场。 刚刚解渔网的时候看了一眼，表面坑坑洼洼的，已经卖不出去了，本来除了鱼鳍，其他也没啥价值，留回去自己吃好了。 还能顺便把鱼鳍割下来，自己做鱼翅，炒一碗给阿清跟老太太尝尝，过年做的鱼翅都给两小子吃了。 那只虎鲨鱼鳍也挺大的，几个部位都割下来，加点配菜，两个人吃应该问题不大。 父子俩将渔网收上来，依旧直接倒到甲板上，跟之前网的鱼货凑作堆，然后又熟练迅速的解开渔网。 再不抓紧时间把那条大青鲨捕上来，估计它也要报废，只能留回去吃了。 这些大型鱼平常再威风也敌不过车轮战，巴浪鱼可不是沙丁鱼能任人宰割的。 叶耀东已经撒了好几网了，最后一网他爹接过去了。 叶父都是老渔民了老手了，撒的网也是又准又大，完全张开来，将最中心打的白热化的那一群鱼，通通一网打尽。 “这一网比你刚刚撒的那一网沉啊，差点就拖不动掉下去。” “本来啊，这条大青鲨比刚刚那条虎鲨大多了，围殴的鱼肯定更多，先收上来，这么大一网，也不知道这网承不承受的…啊呸……” 叶耀东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不能乌鸦嘴。 “乱说什么，这要是网破的话，这一网不就白撒了……啊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叶父觉得自己这么说，好像也不妥。 被带歪了，跟这个棺材子处久了，也受影响了。 “呵呵～”叶耀东也被他爹的反应逗笑了。 “别废话了，赶紧帮忙。” 满满的，沉甸甸的一包刚缓缓的被拉上来，父子俩一块帮忙，想托住渔网，让它从外面挪到船里头。 谁知挪了一半，渔网还在船沿上，朝海的那一面竟然还真的破裂了…… 瞬间只听到咚的一声，还有哗啦啦的声音，父子俩也反映迅速的赶紧将渔网拉到船里头，只见上头的巴浪鱼哗啦啦的都往甲板上掉，而残破的渔网还挂在滚动轮上。 “草，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就那么随口一说，竟然马上就灵验了。 叶父整个人都趴在船沿外头，往水面下看，郁闷的道：“你个乌鸦嘴，那条大青鲨掉下去了，鱼也掉下去不少。” 渔网破碎的一瞬间，虽然两人反应很快，但是鱼下掉的速度更快，他估计有掉了1/4的巴浪鱼，还有那一条大青鲨。 “你也说了。” 父子俩都说了，双重buff啊，草…… 叶父瞪了他一眼，“白瞎了那么大的鲨鱼，前面还说回去就再织两张渔网，都被你说灵验了。” “我怎么知道我嘴巴开过光。” 叶耀东也郁闷的望向海面，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谁知道他这么灵验？以后也不用拜菩萨，拜妈祖，拜他自己就好了。 “我下去看看好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用绳子绑起来再拉上来？反正也要下去找虾笼，刚刚也没有下到底下，才下水一半就上来了。” 叶父留意了一下，看向远处海岛，“他们都还在那里……你这个不是见不得光吗？” 叶耀东也望了过去，“我下去一趟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刚刚已经过来看到是我们了，等会不管有没有找到手表，肯定也是直接离开了，不会再靠过来，毕竟都要天黑了，要赶回去吃饭。” “也是，那你就下去看一下，我绳子拿一捆给你带上。那大青鲨刚刚瞄了一眼，估计都有两米多长，挺大的，你以往绑网兜那种细的绳子不行。” 他都下去过很多趟了，叶父还是挺放心的，顺便还能找一下虾笼。 “嗯。” 叶耀东又开始活动筋骨，然后才将装备带上，又将麻绳的一端绑在腰上，这也省的他还要带这么重的东西下去。 “你小心一点，没找到就直接上来。” “我知道。” 叶耀东深吸一口气就又往水里跳去，这回他倒是没有在水面上徘徊多久，就直接往下栽去。 周围还残存的巴浪鱼已经都散开了，他下去时，还看到远处有一小股的巴浪鱼远去，规模早已不负之前所见，一半都没有。 被抓的抓，吃的吃，死的死，还能剩一小半也不错了，周围水面下也只残留了零散的几条没跟上大部队。 他停留看了水下环境一眼，就又不停的往下潜去。 越往下，能见度越低，还好，这会天还没黑，不过他也得抓紧时间。 下到水底下后，周围一片昏暗，有点雾蒙蒙的感觉，不过还是能看得清周围环境，他小心的在周围寻找着。 正好大青鲨掉落的位置，跟虾笼浮标的位置差没几米，在水底下，他估计应该也相距不远。 海底到处生长着海藻海草，随浪摇摆，海底间或有一些生物正在游动，也散落了许多海星跟扇贝还有各种贝壳海螺，一些鱼类也正在悠哉悠哉的游动。 叶耀东仔细的在周围一圈海底寻找着，看到前方有一些杂鱼一直往一个方向游去，他也顺势往那游去。 没想到顺藤摸瓜，还真看到了那条掉下来的大青鲨，只不过它身上此时爬了几只小小的海洋生物，周围海底还有一些生物，也往这个方向爬过来。 估计是要分食了。 而且他还看到不远处还有虾笼的影子，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到一个，就都找到了。 他驱赶了一下，正围过来的一些小鱼，并且将腰上的绳子解下来，将绳子往大青鲨身上捆绑。 这在海底，肢体活动想要做，没有那么顺畅，他费劲的将绳子往它头上套进去，努力卡住鱼鳍，然后收紧绳子。 身上攀附着的小爬虫就没去管它了，反正拉上去后，弄死就好。 这条鱼现在看样子是卖不了，只能整回去割鱼鳍了。 将绳子在鲨鱼身上捆绑好后，他试着拉扯了一下，感觉会结实，就去旁边找虾笼去。 那一排虾笼毫无意外的，又卡在了暗礁，里头有一些活动着的鱼虾，还有一条游动的小青龙，估计这一排是昨天放下去的。 他将虾笼从暗礁上解救出来后，就准备先浮上水面。 之前放下去的那一排，还不知道卡在哪里，不过不急在一时，他得先浮上去，时间快到了。 第736章 缝隙里还有东西 只是在他上浮时，眼角余光处，他却瞄到礁石缝隙里，好像躲着什么生物密密麻麻的。 他的腿脚已经往上蹬了，又立即赶紧止住，在水里旋转了一圈，又倒腾回来，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什么？ 海底灰蒙蒙的，随着天空渐渐暗下去，光线也越来越差，他刚刚也是光顾着把虾笼从卡住的暗礁上拿出来，只看到暗礁上光溜溜的，不复去年爬满了鲍鱼的景象。 遗憾了一下，也就没有去关注了。 这会儿，翻了个跟斗返回来，停留在两个暗礁之间的缝隙前，他好奇的往里头望了一下，但是让他惊喜了。 “啊！”他在心里惊叹了一声。 软丝！大尾鱿！ 这暗礁缝隙里有一堆的大尾鱿。 大尾鱿被称为“鱿鱼中的王者”，味道非常美味，最大的个体大尾鱿可长到3—4公斤，他们口头也叫软丝。 它喜欢有礁石的海底，喜欢内弯的位置，喜欢有海草的地方。 眼睛也是所有锁管家族中最大的，因此比较畏光，白天生活在50米深的水域，没有月亮的夜晚，才会游到离水面数米的浅海。 这里因为地壳运动，暗礁被顶上来，所以这一片才十几米深，这些软丝畏惧光亮，所以才躲到礁石缝隙里。 叶耀东好想把它们都抓了，但是它们躲到礁石缝隙里，不好够着，礁石表面崎岖不平，手要是伸进去，稍不留神就被刮了。 而且他时间不多了，要来不及了。 但是让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然后就这么走了，也不甘心，他摸了摸身后叉在腰上的小手抄网。 原本带着是为了以防万一碰到龙虾，可以拿来网龙虾的，可惜刚刚一路走过来，没有看到，连海参都没有看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差了，所以被他忽略过去。 这会儿，这个小手抄网倒是能派上用场，但是他得抓紧时间。 他将手抄网缓缓的伸到礁石的缝隙里，原本一动不动的那些软丝，瞬间惊到了，纷纷游动了起来。 就这么点时间，想要将它们一网打尽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尽量的看看能不能多捞几个？ 瞅着比较集中的一小团，他将手抄网网了上去，然后在它们左突右撞中，贴着礁石壁缓缓的移了出来。 然后他在口子那里提前伸手，等着手抄网一移出来就立马收住口子，防止这些软丝逃跑。 缝隙中的软丝即使被惊动了，但是也没有立即蹿出来，反而游动了几下后，就往更里头蹿去。 叶耀东也就瞄了一眼，然后就将手抄网里头的软丝，一个一个从口子那里放出来，然后抓到腰上的网兜里头。 也就四个，因为这一个个个头太大了，刚抓在手上，他都能感觉到一个都有两斤。 紧接着，他又伸进去。 时间来不及了，他也感觉到呼吸有点不顺畅了，胡乱网了一下，然后就又伸出来，这回只有两个，抓完之后他就立即赶紧浮上水面。 将脑袋冒出头后，他才松了口气？ 叶父在上面等得焦急，一会儿海面看看，一会儿海岛望望，生怕那边的渔船突然间开过来。 他又不敢随便拉扯绳子，害怕绳子还绑在东子腰上，怕把他拉扯到，影响他在海底活动，只能焦急的坐立难安。 直到他浮上水面，才放心的去拉扯绳子，将海底被绳子捆绑住的那条大青鲨，缓缓的慢慢的拉上来。 这条大青鲨长两米多，估计有百多斤，在水里的时候拉着还挺轻松的。 但是在快要拉出水面的时，就挣扎的特别厉害，叶父一个人根本没办法。 叶耀东浮上水面后就快速的爬上船，喘了两口气后，就帮忙一块拉，两人费了老大的劲跟时间，这才将那条鲨鱼慢慢的拉了上来。 才不过掉下去一会儿时间，这只鲨鱼身上就爬了好几只专门吃尸体的各种海虫，还有两只海星也吸附在上头，在拉上来的时候才掉下去。 父子俩都抹了一身额头的汗，喘息着。 “折腾七折腾八的……下次不要乱说话了……狗嘴那么灵……” “你也一样！”叶耀东顶嘴。 “怎么下去那么久？害我紧张个半死，下次教教我，换回来下去好了。” “算了吧，你都一把年纪了，就在上面望风好了，这活年轻人下去就行了。” 叶耀东边说边解开腰上的网兜，刚刚一上来才喘了两口气就帮他爹一块拉鲨鱼，里头的软丝都还没放出来。 叶父这下也才留意到他腰上的网兜里还有几只软丝，顿时都惊讶了。 “底下还有这个？” “本来都要上来了，结果看到礁石缝隙里面躲了一大群这个，我只好又回过头去，花了两分钟抓了几只，差点没把我憋死。” “你可以先上来，干嘛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人要是出啥事了，咋办？反正可以再下去的。” “谁跟你再下去了？天都黑了，我想着也就耽误个一两分钟，应该还好，事实上也还好吧。装了六只，也有十几斤了，有一个好大个，估计都有两三斤，也不知道明天出来还在不在？” 叶耀东掏到了那个最大的软丝，然后递给他爹看。 体大肉厚，叶父一入手也感觉到了这一个，至少两斤半以上，估摸着都快接近三斤了。 别看这个个头大，但是一点都不会老，甚至肉质细嫩，鲜食肉美，比夜市街头的铁板鱿鱼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这个值钱，个头又大，这几个加起来也有十五六斤了，收购六七毛的话，也有十块出头了。” 叶耀东将网兜里的软丝全部都倒到一个水桶里，“再水下忙活个两分钟，挣个十块钱可以了。” “明天出来的时候，你再下水看一下还在不在，在的话还能多抓一点，今天太晚了，天都黑了，也看不到了。” “嗯。”叶耀东要看下远处的海岛，那条船还没走，估计手表不好找，浪费时，间还不如缴获的走私品里头，随便拿一个补充。 希望他们明天不要再来了，不然的话，他都不敢明目张胆的下水，还得提心吊胆的。 “我去开船，你收拾一下甲板上这些鱼货。”叶父抛下一句话后就先去开船。 “等等啊，还有一个虾笼没收上来，刚刚找到这条大鲨鱼的时候，也发现了被卡住的虾笼。把虾笼放出来后，才发现礁石缝隙里有软丝的。先把虾笼先收上来，费不了几分钟。” 这会儿收上来还能再放下去，明天再来收一波，也能多收几斤货。 “哦，那就把船开过去一点。”他也差点忘记了，还有个虾笼。 太阳落山后，天暗的特别快，就他们说话耽搁的这一会功夫，天就已经黑了下来。 等他们将那一排虾笼收上来后，天都黑透了，叶耀东也赶紧开船回去。 船上还有这么多的鱼虾还没挑拣，回去还有的忙了，光虾笼收上来的虾子都有两筐多，还有甲板上散落着到处都是的巴浪鱼。 只有白天拖网的那些货，在作业的时候，有挑拣了一下。 叶耀东想着等会靠岸后，先把这些拖网的货抬去卖了，其他的就先装筐运回家，反正巴浪鱼是不卖的，要拿回去杀了晒鱼。 而那两筐多虾子挑起来可没那么快，新鲜的数量占比还比较少，没必要耽误阿财陪在那里。 自己拿回去慢慢挑拣，挑出来后也没必要卖了，直接晒虾仁就好了。 这么想着，等靠岸后他也这么干。 阿财看了有些惋惜，那一筐筐巴浪鱼看着也有一两千斤，多少也值个几十块了。 那些说是不新鲜的虾子也很可惜，这都是钱啊，结果没来得及收，臭掉了。 “你们这是碰到巴浪鱼群了吧？” “对，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就撒了几网。” “正好又可以晒鱼干了，你那市里的店铺生意，看样子还挺好的？库存多不多？之前看你收了那么多，你朋友又从市里不停的买货回来晒，应该可以卖到年底吧？” 呵呵！他是不会告诉他，他的货清的差不多了，都快关门大吉歇业了。 叶耀东打哈哈道：“不好说，马马虎虎吧，到时候看。倒是听我老丈人说市里的店铺最近开了许多，市场门口看着越来越热闹了，估计你们第二入口周围那边，应该慢慢的也会有人租了。” “我也听说了，能租最好，省的一直放在手里，自己也没空去市里头经营。” 不然，他鱼干卖的那么好，整个村子都在传他挣了大钱，马上要买第二条船了，其他人哪里会心里头没想法。 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市里头看店铺，而且也担心新市场刚搬迁，周围还没热闹起来，他们第二入口会没生意，也怕投入成本太大。 “对了，听说你又买了第二条船，啥时候开回来啊？也准备跟阿光一样，放出去租吗？” “先不租，准备跟我爹一人一条船，先把接下来的乌贼汛期度过了先。” 阿财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可以的，眼见着你一步步发财了，这机会也让你遇上了。” 叶耀东有些得意，这要是等过几天他再从边防所开一条船回来，不得吓死他们？ 他已经能想象到，等他三条船并列在码头时，乡亲们该有多沸腾了。 不说全镇独一份，这十里八乡也就他一个人能拥有这么多船了。 他娘也还算聪明，叫她只放出风声，自己买了一条船，另外一条边防所的先放一放别提，果然现在村子里就只有他买了一条船的风声。 关键时候，也还算靠谱的。 “嘿嘿，财神爷保佑，妈祖保佑，等妈祖搬进天后宫了，我也得多上几柱香。” 第737章 大吃一惊 叶耀东让他爹先把那些巴浪鱼拉一车回去，他在码头看着，顺便过秤。 那么多的鱼虾，叶父也是分了两趟才拉完，第三趟是专门拉了两条鲨鱼。 阿财看了也都觉得可惜，原本还想着把鱼鳍买下来，但是被叶耀东拒绝了。 一条鲨鱼的精华可都在鱼鳍上了，一般鲨鱼都是整条收购，也是整条售卖，然后再送去专门的鲨鱼制品厂分解制作。 这两只被巴浪鱼咬的坑坑洼洼，卖是卖不上价钱的，鱼鳍他自己也要留着做鱼翅，鲨鱼肉阿财要是要的话，他还能直接送，奈何人家也看不上。 不要拉倒，拿回去炸着吃，包饺子都行，小孩子也喜欢的很，阿清也不像他娘那么抠搜了，现在也很大方，基本有求必应。 等他到家后，院子里已经有四五个妇女坐在那里，杀鱼的杀鱼，挑拣虾子的挑拣虾子。 他娘也在边挑虾子，边嘀嘀咕咕的说着可惜的话。 “真是的，早几天怎么就没有抽个空去收一下，这一大半都坏了，不新鲜了，多可惜。” “你们几个走开，别围在这里，在再摸来摸去的话，就给你们摸草包了，明天长不大了，就跟那只病歪歪的绿色小鸡一样。” 她说话的时候，顺手还扔几个不新鲜的虾子到地上。 “走开走开，别在这里碍事，自己去玩。” 蹲在她旁边的一群孩子一脸可惜的站了起来，叶耀东也才看到，原来他们是围着几只小鹅崽玩，难怪都蹲在那里，也难怪他娘说那样的话。 老娘的效率倒是挺高的，昨天交代了，今天就立马抓回来了。 123456，有六只，倒是不少。 叶父说道：“怎么抽空去收？谁去收？你去收啊，全村人都休息，听大戏，赶热闹，你叫他一个人开船出海？站着说话不腰疼。” 阿清笑着说：“那几天怕遭小偷，阿东也没去听戏，一直都在家里看家了。” 叶母瞬间闭嘴了。 东子那几天确实在家里看家了，连戏都没有去听，更何况出海收虾笼了，谁知道收获会这么好的，还死了一大片。 老太太也道：“多干点活，少说话。” “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了，这么多都不新鲜了。” “不是买了几只鹅回来吗，剩的也可以拿去给老大，老二喂猪。” “这好几十斤在这里，都进畜牲的嘴里多可惜啊……” 叶母刚挑完又用小篮子从竹筐里捞了一小篮，又嘀嘀咕咕：“就没几个新鲜的……”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啥，眼睛一亮，“哎，咱们要么直接就拿去晒晒干了，应该也看不出来新不新鲜……也能卖一卖……” “那怎么行？”叶耀东回来后，就开始脱衣服，脱裤子，听了一耳朵也没出声，但是听到这话也忍不住了。 “这要是把人吃坏了，谁还买咱们的东西啊，要是有人闹上门来咋办，拿去喂猪喂狗又不可惜。” 老太太也道：“你别出馊主意，这外头的事听东子，你就帮忙干活就好了。” 叶母瘪瘪嘴，不说话了。 其他妇女笑着道：“这事不能乱来，把人吃坏了，咱们可赔不起。” “阿东反正也挣了老多钱了，不差这一点啊。” “哎呀，谁还啥嫌钱多啊……” 林秀清没管其他人说话，笑着朝叶耀东道：“快去吃饭，吃完再洗澡，很晚了，别把胃饿坏了。” “嗯，货单在裤子口袋里，你摸一下收起来。” 老太太立即夺过林秀清手上的小篮子，“你去忙，你去忙，你进去吧，这里我们来忙活就好了。” 她们是人手一个小篮子，将竹筐里头的虾舀到篮子里，然后一个个挑。 林秀清见手上空了后也不推辞，笑呵呵的立即站起来，把叶耀东刚刚随便脱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边摸口袋，边跟在他身后往屋里去。 “天气热起来也就没有特意把菜放锅里热了，锅里只热着汤跟米饭，我给你们端……” 给他们将饭菜都张罗好，她又出去门口帮忙，那些虾子跟鱼晚上都得挑好，杀好晒起来才行。 叶耀东边吃饭边跟他爹道：“刚回来海上也没什么风浪，看样子晚上应该还要出海，要么等会吃完饭，我去镇上把船先开回来？不然白天也没空，也不知道啥时候有空去开。” “开回来也得有时间去干啊。” “请两个人干也可以，或者咱们这两天停一天，还要上山多砍点柴回来，提前准备起来，省的像去年一样手忙脚乱临时抱佛脚。” 听说近几年，乌贼的汛期一年不如一年，叶耀东上辈子好像也听了一嘴，好像哪一年之后就没有乌贼渔汛了，那会儿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估计过不了几年。 “这请人干也没那么放心……”叶父还是有点顾虑，毕竟是鹿州岛的渔船，怕别人经手会看出啥来。 叶耀东瞬间心领神会。 想想也对，这种不能为外人道也的东西，还是自己经手比较好。 “不放心的话，那就后天休息一天好了，顺便上山砍柴，夜里还是要去的，明天白天得下去看一下暗礁缝隙里的软丝还在不在，能抓的多抓几只，这个值钱。” 叶父点点头，“也行，哦…前面急着回来，也没问暗礁上还有没有鲍鱼。” “哪来的鲍鱼，才一年，等个三年看看能不能再长出来。缝隙里倒是挺多的，但是手伸不进去，抠不了。” “可能仔细找找，底下哪里边缘缝缝里还是能抠一点，就是没那么多时间在底下逗留，回回下去都是匆匆忙忙的，只能看到什么捡什么。” 也是。 叶父正想说些啥的时候，门口外面突然传开阿正跟小小的叫喊声。 “东子回来了吗？” “回来了，正在里头吃饭呢，你们进去呗。” 叶耀东也朝门口看去，“你们早就回来了？” “太阳刚下山，我们就回来了，前面天还没黑的时候来过一趟，你老婆说你还没回来。” “喝两杯呗，阿清拿一下酒跟酒杯……” “好。” 两人也在边上坐了下来。 “是想问问你，接下来要是乌贼汛期到了，咱们还像去年一样吗？一块在去年那个海岛周围捕捞吗？” 叶耀东将嘴里的饭咽下去，理所当然的道，“是啊，还在那一片啊。” 阿正好奇的问道：“听你娘说，你又买了条船，啥时候的事，怎么也没听说？多少钱啊？啥时候开回来啊？” 小小也问：“是不是也打算在那捕捞啊，我们要么腾个位置？重新再找，现在提前找，还能找得到……” 叶耀东都要给他们问蒙了。 “你们两个轮流甩下一堆的问题，让我回答哪一个？我打算等会吃完饭就去开船，我问了我爹，三条船到时候一块在周围捕捞也不影响，各放各的附卵器就好了，能吸引多少货就看天了。” 两人也松了口气，“那就好……”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感觉东子有点像他们的主心骨了，而且随着他越混越好，两人好像越来越信服他了。 “跟着你有钱捡。”阿正开玩笑道。 “叫声东哥听听。” “切～那你船开回来，是直接捕捞，还是要保养一下？” “不知道啊，看情况呗，今天收获挺好的，我也舍不得休息一天，反正晚上先把船开回来。不知道我娘看的啥时候的日子，反正等有好日子了，到时候鞭炮放一串就好了，也不是第一条船了，而且不是新的，意思一下就行了。” “你这一下子又多了一条船，反正大船明年就能交了，那个是新船，又大，现在意思一下，等明年可以好好的多放几挂鞭炮，烟花热闹热闹。” “就是这个意思，仪式感等留着大船吧，省的村子里光听我放鞭炮了。” 过几天还有第三条船呢！ 不用放鞭炮，乡亲们眼珠也得瞪突出。 “你这是咋发的财啊？就在眼皮子底下，就看着你船买了一条接一条，要不是相信你不会干违法犯罪的事，我都还以为你也去干走私去了。”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我可是良民！大大的良民。就是脑子比你们好使而已，我跟你们说，有钱么，就买房买铺买船，这个错不了。要是钱不够，差一点的话，能借钱买就借钱买，亏不了。” 两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好像东子也是，一看到有铺，立马买铺，一看到有船立马买船，就差没有买房了。 也没见他犹豫一下的，还直接去造船厂订了一条一万多的船，一点也不嫌多。 这要是他们的话，把他们的手砍了，他们也下不了这个决心啊。 “那看样子我们也得再买一条船了……” “哎！买船的机会还真的有！” 叶耀东放下筷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过几天边防所要清理几条收缴的走私船，你们要是想买船的话，可以把钱准备起来。” “你怎么知道？” “边防所副所长那天在我这里喝茶的时候说的，海事局的陈局长，顺便帮我跟他要了一条船……” “啊？？？” “卧槽！！！” “帮你要了一条船？？” “又来一条？” 第738章 第二条船开回家（给拾壹盟主加更一） 两人都傻眼了，这一条船他们都还消化了一天才消耗完，结果刚过来确认完，又给他们甩一个炸弹！ “真的假的？” “还直接帮你要了一条船？” “开玩笑的吧？” 惊雷一个又一个，是要炸死他们啊！ 叶耀东笑着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了，不过啥时候去开船就不知道了，得等通知。也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处理，到时候看一下，要是有通知我的话，我就跟你们吱个声，你们是想买船的吧？” “那能再买一条也好啊，这样我们就综合一下，一人一条。” 叶父也连忙插嘴，“要是能通知的话，也跟你大哥二哥说一声，看看他们怎么说，家里那条船太老了。” “行啊。” 昨天也是没想到，这会儿话赶话，听他们的意思是也想买船，他才想到，或许通知他去开船的到时候，可以让他们也去边防所看一看。 不过，大哥二哥要是再买一条船的话，估计就没办法跟他合了，叶耀东想到这一点，又忍不住有些头疼。 算了，等把船开回来了再说，现在想了也是白白增加烦恼。 谁知道边防所处理几条，能不能买到？ 要是他们都能买到的话，阿正小小他们也得自己再去找地点了。 但是叶父说完后，又感觉有些不妥，他犹豫了一下道：“你说，要是把他们的船，明目张胆的买过来，等他们放出来后，会不会抢夺或者报复啊？”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走私加攻击边防船只，殴打警务人员，没个20年能出来？搞不好牢底坐穿了，或者直接买花生米了，还能知道谁谁啊？” “哦，那也是。” “咦，对了！” 说到坐牢，叶耀东突然想到二堂哥，他当时也是被大堂哥坑了，然后判了一年半，去年底抓进去的，到现在也快一年半了。 “二堂哥是不是快放出来了？” 叶父给他跳脱的差点没反应过来，说着说着竟然问到他二堂哥身上了，愣了一下道：“是快放出来了。前年底12月抓进去的，现在四月底，还有一个多月就能放出来了，干嘛突然间问起他了？” “没，说到坐牢，突然间想起他们来了，随口问问。” “唉，这人啊，还是不能干坏事走歪门邪道，老老实实踏踏实实的干活才对。”叶父看着他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后，又立马收住。 “你二堂哥放出来也好，这样你大伯身边也能有个儿子，你大堂哥还得再呆个八年多，等他放出来，你大伯都老了，唉……” 说着说着，他有些感慨起来。 “前段时间看到他头发都白了，60岁的人看着都快跟人家70岁的一样了，背都弯了……” 叶耀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扯了一个错误的话题，早知道不问了。 他跟阿正小小对视了两眼，三人立即转移话题。 “边防所那边还有我的一条船，你们就先不要说出去了，反正等我要是开回来了，大家自然而然就知道了。不然还以为我有关系，一个个求上门来让我给他们搞船或者干嘛的，我可没辙，我这也是别人给的脸面。” “知道了。” “老子才不帮你宣传，光给你长脸了！”阿正吐槽了一下。 “切，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现在谁不认识我？还要你给我长脸？” “是咯，咸鱼东，鱼干东……” 尼玛！ 真难听！ 叶耀东斜睨了阿正一眼，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你这饭也吃完了，先去开船吧，我们也要回去睡觉了，什么时候有消息了，你再通知我们一下。” “行。” 叶耀东也跟着一块站起来，又顺便跟他们表明，要是钱不够的话，可以跟他吱个声。 两人这一年来倒是攒了不少，纷纷摇头说自己够数。 将他们送到门口后，也朝阿清说了一句，自己要去把船开回来先。 “昨天风声已经放出去了，今天把船开回来也没啥，在岸边搁浅个一两天，到时候看情况有没有空保养，没空的话也只能直接开出去先。” 林秀清也赞同，“开回来放自家门口，看着也安心一点，我反正天天在家门口，也能看到，这船搁外头那么多天，看也看不到，多不放心。” “嗯，帮我干活的破衣服拿一套过来，回来再洗澡。” 说完又朝他爹道：“爹不用去了，这大晚上的，少折腾一个人也好，我骑自行车去就好了，到时候把自行车扛船上，一块开回来。” “那你等会小心一点，手电筒记得带上。” “知道了。” 叶耀东快速的套上了阿清给他拿的衣服裤子，带上手电筒后又顺便戴了个头灯，推着自行车，带上牛逼哄哄的巨型车钥匙，匆匆的出去了。 叶母见他大晚上，天都黑了，还推着自行车出去，连忙叫住他。 “去哪啊？” “有事。” 他蹬上自行车，直接跑了，反正明天搁浅到沙滩上，大家就都知道了，这会儿就不说了。 省的他娘又叽叽喳喳，大晚上的还到处分享，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兴奋的睡不着。 晚上的月亮不太明亮，衬着道路特别的昏暗，风吹的路上的树木影子影影绰绰的，看着有些吓人。 还好叶耀东除了头灯，还带了一个手电筒，一起打开扔到自行车前面的篮筐里，注意力一直放在脚下，也不到处乱看，心里也默念着还没12点…还没12点…… 一个人走夜路，而且还是一点灯光，一个人都看不到的夜路，还是蛮吓人的。 以往都是有伴，除了上一次急匆匆骑到镇上去买油漆。 那会儿是刚干了一件大事，心里正激动着，头脑也发热，不会想七想八。 一路骑着骑着，直到看到了村子，跟零散分布的一些灯光，他才放心了些，然后蹬的更快了。 进了镇上的范围，道路好了点，他也骑的更快，也更顺畅了。 “呼～这还不如在海上开船呢，啥时候路上才能安路灯，修路……” 边骑车，他边嘀咕了两句，直奔码头。 码头边倒是隔了好几米立了两个路灯，但也只有两个。 夜晚渔船归来，码头上面整整齐齐，一排接着一排都是渔船，挤挤挨挨，挺壮观的又非常有序，只是被海浪冲刷的摇摇晃晃。 他朝着熟悉的位置骑去，一只手握着手电筒，边骑边照向海面寻找。 他的红白黑三色渔船在一众不是蓝的就是绿的渔船当中，还是挺显眼，刚骑到半路上，手电筒就照到了那条三色渔船。 泡了好几天了，他看起来感觉颜色比之前过来时又褪了一点，不过也只是吃水线上一点糊掉了，他做的记号也糊掉了，但是底部颜色倒是没有褪的很厉害，还是能覆盖住鹿州岛的标志。 他也忍不住庆幸人家做记号的字是黑色的，直接刷黑色的漆覆盖程度比别的颜色更高。 找到自己船后，他就停了下来，找了一条位置方便上船又离他的船比较近的渔船，一条条扛着自行车爬过去，直到爬了三条才爬到自己船上。 折腾极了！ 要是白天来的话，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累死老子了！” 他握着柴油机的摇把，喘息了两下后，才将摇把插到对应的口子里，然后由慢到快，带着节奏启动机器。 这个摇把不是所有机器都是通用的，不同马力的机器对应的摇把是不一样的，不同的出厂厂家，同样的马力，摇把也可能不一样。 鹿州岛的那些人就是太自信，觉得没人敢动他们的船，而且也在荒岛上，所以摇把都是直接丢在船上，不然也不至于便宜他。 柴油机启动后，他也随手将摇把扔到一边去，将船缓缓的往后退。 手电筒也一并被他打开握在手上，另外一只手掌控着方向，将船缓缓的向中央海面开去，脱离码头。 然后才向他们白沙村方向驶去。 才不过短短两年时间，他从无到有，从小木船，快速的升级换成铁皮船去近海捕捞，脱离沿岸的匮乏资源。 等刚积累够资本，他就又预定了一条一万多，设备齐全的24米的大船。 只是没想到，这大船还没到手，还没庆祝，第二条拖网渔船跟第三条船也相继到手。 不要说村里人眼睛会瞪凸出来，他自己也都没想到，意外跟惊喜来的这么突然，而且又恰好被他把握住了。 他还以为这一条铁皮船会慢慢的过渡，直到大船交付。 这下子，他又成为村里的风云人物了，未来好长一段时间，也将是大家的话题中心。 还好尾巴基本扫干净了，第三条船又是陈局长发话，让边防所留的，大家也只有羡慕的份，哪里还会再去质疑他渔船的来路。 等三条船都到手的时候，他可得在村子里多转几天～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顺顺利利，顺风顺水！ 草！踏马的，他上辈子脑子被屎给糊了，竟然摆烂到死。 叶耀东好想给自己一拳，好歹赚到了钱再摆烂啊。 草，本来应该是零点后的章节，太顺手了，忘记定时直接发出去了，草！ 这张只能算盟主加更了，明天还得更两张，明天夜里零点后又得两张，啊啊啊啊，被自己蠢哭了。 明天要干12000，尼玛的 第739章 两条石斑鱼打架 一路上，在他时而高兴时而皱眉中，渔船缓缓的减速往白沙村靠去。 此时潮水是满潮状态，他之前回来的时候潮水才刚涨满不久。 涨潮状态，渔船才能靠岸，他的那一条船也能尽可能的往沙滩上靠，明天退潮的话，就能搁浅的比较久。 叶耀东将船开到海滩上，直到不能往前了才停船下锚。 他也不着急直接下去，停船后，他就在船上又来来回回的检查，没有不妥后他才把自行车搬下去。 为了不湿身，让阿清少洗两件衣服，他下船时还骑坐到自行车上。 不过，在沙滩上骑自行车还有点费劲的，再加上有水，浪又在后面时不时打一下，他的希望顿时落空，但是他也没下来。 直到骑到没水的区域，他才爬下来往家门口推，顺便看了一下手表。 8点半了…… 赚钱真难！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院子里，那些妇女依旧在那里杀鱼的杀鱼，挑拣虾子的挑拣虾子。 叶母看他又回来了，连忙喊他，“那两条鲨鱼，你要怎么搞？” “还能怎么搞？把鱼鳍割下来，自己做鱼翅，其他鲨鱼肉你看着办吧，要么给几个阿姨分一下，拿回去煮咸菜，要么包饺子也还可以的。” 炸着吃就算了，说出来肯定要挨念叨，自己家倒是可以留一部分炸，一部分包鲨鱼饺子。 不过，现在天气热起来，没冰箱也不能包太多，不然这么大个鲨鱼，可以包一大堆的饺子，放在那里慢慢吃。 鲨鱼馅的饺子跟猪肉馅饺子没什么不一样，也是剁碎了加葱加料酒调味料，算是不一样的风味。 “你倒是会吃，炸着吃都吃腻了是吧？现在又要吃鲨鱼饺子了。”叶母一如既往的喜欢抬杠，就没有几次说软话的时候。 “买点面粉，擀饺子皮就好了，又费不了多少钱，自己拿回来的鲨鱼比直接剁猪肉馅省钱。” “一口吃的而已，吃又能吃多少钱？瞧娘你说的，我下半辈子还有50年好活，不得吃点好的啊。连吃一口都还舍不得，苦哈哈的，那日子还有啥盼头。” 实际说不准还是只有20几年好活…… 不得想吃啥吃啥，不然人没了，钱还在，到时候也不知道花你钱的人是谁？ 大姨笑着插嘴说道：“这鲨鱼饺子确实挺好吃的，就是比较费劲，还得擀面皮，不过现在日子好过了，偶尔也得吃点好的。” “是这个道理，等会回去了你们多带一点回去，反正都是自己家的东西，吃也吃不完”，林秀清也抖了抖手边的篮筐，笑着说道，“这些挑出来不新鲜的虾，等会儿也可以带点回去喂鸡鸭，这两大筐的我们也消耗不完……” “哎好好……” 看着叶耀东抬腿进屋边走边脱衣服，林秀清也起身跟在他身后。 “要洗澡了吧？我去给你拿衣服。” “好。” 忙活到现在，他其实挺累的了，光着膀子，坐在那里，动也不想动一下，想着先坐着歇会，再打水。 林秀清给他将衣服裤子都准备好拿出来，看着他依旧坐在那里，也没说啥，又继续给他倒热水。 她知道他干了一天活，很累了。 “是不是很累？可以不要这么赶的，放着等明天回来时，到时候拐到镇上，顺道跟爹一人一条船开回来也可以啊。” “我们今天是有事耽搁了，不然的话，太阳下山的时候就该回来了，明天等我们回来的话，差不多是退潮状态，还没涨潮，到时候船开不进来海滩。” 每天比前一天晚45分钟左右退潮，明天差不多也要七点钟才会开始涨潮。 小潮刚过，最近潮水越退越低，得趁着涨潮的时候开回来，才能搁浅。 “哦。”她端着热水，正在舀冷水中和，“你今天啥事耽搁了？这么晚才回来，别人太阳刚下山就到家了。” “准备回来的时候碰到巴浪鱼群了，就停留多撒了几网，那两条鲨鱼正好栽进鱼群里，顺手被我们网上来了。” “难怪鲨鱼身上坑坑洼洼的，娘前面也说肯定是被巴浪鱼咬的。” 林秀清边说边将水端到他跟前，“洗吧，早点洗完，早点上床睡觉，夜里还要出海。” “嗯。” “那你船晚上开回来，明天自己没空弄，咱们要请人吗？” 她前面没在屋里，没听到他跟他爹说的话。 叶耀东拧了一把毛巾，先洗了把脸道：“本来想着开回来，明天请人把船底下的藤壶那些铲一铲，顺便晒晒太阳，刷刷漆，提前弄，不然怕晚几天汛期来了就没空了。” “也想着新船新气象，那底下厚厚的藤壶稚贝扒拉在上面，耗油很厉害。” “而且前些天我们刷漆也只匆匆忙忙上了一道，泡了几天，吃水线周围的漆都有点糊掉了，也想着早点补一补，免得颜色掉的更厉害，把之前的标记都露出来。” 后面这一句话，他压低了声音说。 不过，门口那群妇女叽叽喳喳的，跟几千只鸭子似的，也听不见他们屋里在说啥。 “不过刚刚跟爹吃饭的时候聊了几句，爹也不放心请别人干，打算自己抽空干，我想着后天要么休整一天。” 林秀清也赞同，“咱们这条船确实得自己经手比较好，把漆刷好好的也能放心一点，不然等汛期一来，又要开到外面去那么多天，可别掉漆掉的厉害，露馅了。” “就是这么说。” “那明天一早乡亲们要是看到问起来，我就说你跟爹傍晚靠岸的时候，顺便就去把船开回来了，只是没有好日子，所以就没有跟亲戚朋友打招呼。” “嗯。” “这在眼皮子底下也能放心一点。” “后天休息一天，先把船弄上来船底铲干净，晾一晾，然后每天晚上回来抽空刷一道漆，白天晒一晒，多刷两道就好了。” “你自己有主意就好了。” 叶耀东是都已经想好好的。 这不能假手他人，只能自己亲力亲为，也没办法，只能硬挤时间赶赶，正好这几天看着天气挺好的，跟他爹两人累个两三天就好了。 反正，后天也能休息，算起来倒也还好。 夜里，父子俩照旧出海捕捞。 到达那座皇带鱼岛附近后，他们舀了一瓢的水，发现海水里依旧没有闪光点后，就直接下网，虾笼打算放着等下午准备返程后再去收。 谁知道会不会又挂底卡住了？ 现在大半夜的，乌漆麻黑的，挂底了他也不可能下水。 现在收，还不如等天亮后，要回程的时候再下水，来的效率高一点。 父子俩忙忙碌碌，收了一网又一网，在父子俩准备下第三网的时候，他们倒是真的又看到了边防大队开过来的三条船。 不过他们谨记不能靠近，离着海岛远远的，就在海中间作业，三条鱼船也没有朝他们这个方向靠过来，依旧直奔海岛。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一整天倒是也非常的和谐。 直到傍晚，太阳快下山时，叶耀东发现三条渔船今天比昨天更早下班走人了。 他们一下班走人，那他就更好办了，将作业的最后一网收起来后，就没有顾虑的直接朝暗礁开去，顺便跟他爹吐槽。 “估计没有收获，所以今天早早就收工走人了。” “有可能，可能明天都不来了，都搜了好几天了，那么多人，怎么也都能将山头翻一个遍。” “谁知道？明天咱们也不来了，休息一天。” “早点走也好，你早点下水瞅一眼，看看有没有货，有的话再抓个几只，海面上的虾笼就交给我来收就行了。” “嗯。” 父子俩商量好后，一到地方就分工合作。 他们昨天将虾笼收上来后，依旧原地放下去，可能在下到海底的时候，随着海水有点偏移了位置。 并且，随着一晚上的海浪冲刷，浮标也可能漂移了点。 叶耀东下到水里后，找了几分钟都没找到昨天那处暗礁缝隙在哪个位置。 这海底的暗礁看起来都一个样，成片的立在那里，昨天因为光线暗，水底也看不真切，还真辨别不出来是在哪个位置？ 这下子给他郁闷的不行，又想当然了，还以为原地下来还能找到。 但是时间还早，他耐着性子围着暗礁寻找，不过，虽然没有找到软丝，倒是给他运气好，逮了两只小青龙。 正当他准备转移阵地，往前方游去，再找找的时候，他就看到左前方的海草丛里围了许多的小鱼。 并且，小鱼周围一圈的海草也抖动的剧烈，一点都不像旁边那些随浪摇摆的海草，看着就感觉有猫腻。 他好奇的转移方向，从左前方的海草丛游去。 这会儿太阳还正在下山，天还是亮堂的，今天又大太阳，海底世界还看的挺清晰的，不像昨天下来晚了，雾蒙蒙的。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他就发现了端倪。 一条带着圆形斑点的石斑鱼从草丛里头闪现，还没一秒，草丛里又出现另一条正摆着尾巴，张着大口冲击对方的石斑鱼！ 两条石斑鱼！ 哎呦我去，两条石斑鱼抢地盘打架了！ 周围还围拢着一群小弟！ 第740章 黄雀在后 石斑鱼的领地意识超级强烈，有一个地方出现了一条石斑鱼，基本不会再有第二条，如果有的话也是相互攻击，胜者为王！ 叶耀东看到是两条石斑鱼打架后，惊讶的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敢保持距离，停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还好现在光线还算亮的。 他瞪大眼睛，仔细的看着边上的那两条石斑鱼是什么品种？ 很多石斑鱼身上的花纹都是斑点，就是斑点的形状不一样，有的看着都很类似。 这个需要仔细辨认，不然很容易认错，但是一眼看过去，是石斑鱼无疑，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两条石斑鱼一大一小，相互冲击着，在海草丛里若隐若现，周围围着的一些小鱼并没有散去，都在边上徘徊游动，看着他有些心痒痒，这离得距离，哪里能看的那么仔细？ 两条石斑鱼看着品种是不一样，只是两条在海草丛里钻来钻去，就没有在外头停留久一点，他一时也还看不真切是什么品种。 看了一会儿，见它们依旧在那里凶狠的相互攻击，他就干脆往边上的礁石游去，边找大尾鱿边时刻留意着它们。 这鱼又凶狠又滑溜，在海里游的比他快多了，哪里是他冲上去就能抓的？ 看看就好了，他得先找一下大尾鱿，这个才是他能抓到的好货。 只不过他的注意力还是分了一点，在那两条石斑鱼身上。 往旁边游过去的时候，倒是运气好，正好看到一条小一点的石斑鱼被对方咬住了嘴，从海草丛里拖了出来。 咦？是老鼠斑！ 这回倒是看清楚了，这条被咬住的石斑鱼是老鼠斑。 老鼠斑在石斑鱼中的辨识度很高，全身遍布黑色斑点，鳍条上也有，其余为奶黄色。 他之前抓过一条，听说老鼠斑的性情在石斑鱼当中属于比较温顺的，不过这会儿给他看了，两个倒是动斗的挺凶猛的，一点都没有温顺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迫反击，估计不反抗就得被驱逐。 他不由自主的停留了一下，那一条大一点的石斑鱼在咬住老鼠斑的时候，也从草丛里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是金钱斑！ 草！两条都是极品啊！ 叶耀东不能出声，只能在心里惊叹了一声，并且瞪大了眼睛。 那条被咬住的老鼠斑体型还挺小的，比那一只金钱斑小了一大圈，个头上的优势，难怪斗不过。 金钱斑官方学名其实叫玳瑁石斑鱼，也俗称花头梅斑、花狗斑，因其体表的斑点呈六角形，如同钱币一般而得名，主要栖息于近岸碎屑的珊瑚礁区。 这只金钱斑确实非常凶狠，在张嘴咬住老鼠斑的时候，丝毫不松口，并且还在不停的摆尾，好像在试图再睁大一点嘴巴，想要一口将对方吞了。 看到这里，叶耀东不由得想到了，鱼类在捕食的时候，通常都是一口吞咽，不会咀嚼。 以往他们在杀鱼的时候，剖开鱼肚子，里头未消化的鱼虾都是整只的，并没有缺胳膊断腿。 这只凶猛的金钱斑，今天看样子是要跟老鼠斑没完。 两条鱼此时嘴对着嘴，卡在那里，随着海浪摇摆转圈。 周围的小鱼在它们摆动的时候，生怕被波及，都往边上退开了一圈，但是依旧没有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在加油呐喊。 叶耀东看着两条鱼僵持在那里，惊喜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眼睛也越来越亮。 继续僵持啊，等它们没有嘴呼吸的时候，就是他捡便宜的时候了！！！ 这下他可一步都不敢走了，就等在那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过，顷刻间，他又反应过来，这鱼死了就不怎么值钱，活的才值钱！ 想到这个，他又立马行动起来，他得趁着两条鱼僵持在那里，还没挂掉的时候，直接将它们抓了，不然等它们挂掉了，他再捡尸体就晚了。 正常鱼在水里面可滑溜了，但是这两条鱼现在的状态可不正常，嘴对着嘴，一条大的含着另外一条小的，估计这会它们想退缩也退缩不了。 叶耀东从看到它们嘴对着嘴，到反应过来也没过去多久，他赶紧拿着手抄网冲上前，也不知道两条鱼挂了没有？ 周围游荡在那里的小鱼，感觉到周围海水的波动，立即往边上躲闪。 叶耀东伸着手抄网，直接将两条鱼囊括其中，并且它们还没办法挣扎，被网住后也只是摇摆了几下尾巴，就一动不动了。 金钱斑依旧大张着嘴将老鼠斑的嘴含住，估计是张太大了，卡住了，这会儿想相互挣扎退让开都不行。 依旧难舍难分。 叶耀东惊喜不已，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本还想着人家再怎么打架，也轮不到他上手，这石斑鱼又凶猛又滑溜，游的又快，稍微往珊瑚礁或者往暗礁里一钻，谁也拿它们没辙。 却没想到两条鱼那么会斗，咬住就不松口，竟然还差点同归于尽。 怕它们死了，叶耀东网住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抓住它们往网兜里塞，然后才隔着网兜将老鼠斑的嘴从金钱斑的嘴里拔出来。 他可不敢直接在手抄网里面将两个分开，这要是分开的话，没死，指不定就跑了。 放到网兜里面再分开就没有这个顾虑了，想跑也跑不掉，只能呆在网兜里面。 两条鱼被他用手分开后，好一会儿都还一动不动，并且连金钱斑大张的嘴都合不上。 完了？ 该不会慢了一步，两只都缺氧死了吧？ 叶耀东伸手戳了它们几下…… 动了！ 老鼠斑原本漂浮在那一动都不动一下，戳动了几下后，瞬间摇摆了一下尾巴，活了过来。 同时，金钱斑的嘴巴也缓缓合上，也动了一下。 还好还好，他分开的及时，两条鱼都活了过来，刚刚估计是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另外一只脚也已经抬了起来，再慢一步估计真死了。 确定两条鱼都是活的后，叶耀东就立即赶紧上浮水面，先给它们放桶里养起来先，他下来也挺久的了，正好上去休息一下。 叶父在上面已经收完虾笼了，今天很顺利，并没有卡底，他边分拣着鱼虾边等叶耀东上浮。 看到他冒头后，叶父连忙过去拉他一把。 叶耀东爬上去后就第一时间找针，他得给两条鱼的鱼鳔扎一下，然后放水桶里养，不然会爆。 叶父在拉他上来的时候，也看到了他腰间往兜里面有两条石斑鱼，瞬间瞪大了眼睛。 “啊！石斑鱼？怎么抓的？” 叶父还以为会有几只软丝，一拉他上来注意力就往他腰间看去，没想到是两条石斑鱼？太意外了，太让人惊喜了。 “老鼠斑！金钱斑！这两条石斑鱼好啊，快拿针扎一下肚子，好养起来。” 叶耀东也是一爬上去就第一时间去找针。 叶父也赶紧拿两个水桶，打两桶海水，这两条鱼得分开装，不然凑到一块要打架。 颇有点王见王的味道，谁都不服输，难怪它们贵！ 等他们将两条鱼扎一针，分开放到两个水桶，看着它们在水桶里面摇摆后，叶父才高兴的道：“怎么抓的？还一下子抓到两条。” “哈哈，是捡的！” “捡的？” “在水里找不到昨天那个暗礁缝隙，我就瞎转，正好看到这两条石斑鱼打架，本来还想着抓不了，直接走人的，正好看到那条大的金钱豹张大了嘴，一口将老鼠斑的嘴含住。” “两条鱼谁也不让谁，就这样卡在那里，我看着是个机会，就上去拿手抄网将它们网住，抓到网兜里面才伸手将它们分开。” 叶父意外极了，这都可以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条鱼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直接被捡便宜，一网打尽了。 叶耀东也是又得意又惊喜，正好给他遇到了。 这年头可没人下到水里这么久，活该钱得让他挣。 “那它们还好没有憋死，还活着。” “我发现后就一直在边上看着它们打架，就看到大的咬住小的，两个卡在那里，谁也奈何不了谁，这反应很快，一块抓了。” 叶父老脸笑开了花，“好好，抓了两条石斑鱼又能卖一个好价钱了，还是活的，能更值钱一点。” “嗯，太阳刚下山，天色还有点早，我缓一缓，休息一下再下水找一遍，要是还没有看到的话，咱们就直接回去。” “好好，那你快休息一下。” 叶耀东直接席地坐在甲板上，“虾笼没有卡底吧？” “没有，都收上来了，有一只龙虾，剑虾应该也收了快20斤吧，刚刚等你的时候，顺便大小挑了一下，个头大的比较多。” “收获还挺好的，刚刚下去也没看到海参，也不知道是不是躲起来了。” “哪那么好找的？”叶父又意动了一下，“不然你在这里休息，我下去看一下？” 叶父在他开口要拒绝的时候又道：“两个人轮流下去，这样你也能有时间喘口气，咱们也能节省一点时间，早点回家。” “我才53岁，又不是七老八十，不能动了，这下水能有啥，我先下去试一下看看？” “大哥二哥，去年下去没多久就扛不住，立马上来了，你能行？” “试试吧。” 第741章 “后花园” 既然他爹强烈要求，那就让他下水试试看吧。 好歹也是正值壮年，看他心痒难耐的样子，要是下水之后待不了两分钟就上来，这样也能死心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 叶耀东将注意事项跟他爹从头到尾提了一遍，让他注意安全，并且有哪里不适，就立即上浮。 叶父看他下水那么多回，这次终于能下水一次了，还是有些期待的。 将空气管带上，面镜也带上，其他该带的都带上后，他就也学着东子做了几遍热身运动，然后就下水，适应了一下水温。 “爹，记得不要超过十米，先试一下耳膜受不受得了？受不了的话就赶紧上来。” 叶耀东眼看着他爹下水了，依旧不放心的继续交代。 “知道了。” 叶父回回看着他下水，总能找到点东西，早就心痒难耐了，不下去看看就老是会惦记着。 他满怀期待的心情，缓缓的潜到水里，以前也不是没下过水，不过倒是第一次戴着东子买回来的这玩意儿。 还别说，还真挺好使。 倒是比没带戴时，直接下水舒坦多了。 他缓缓的，慢慢的往下游去，并且四处张望，感觉看着也没啥两样啊，偶尔一些小鱼小虾，刚好路过。 不都跟他以前下水时看到的没啥两样？ 可能是海底的景象不一样，货比较多？ 怀着好奇的心情，他又继续慢慢的往下游去。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或者水里压力太强，等他下到水里大概七八米时候，没感觉到耳鸣难受，但是却突然间感觉到左腿一阵抽筋。 这一阵抽筋，让他疼痛不已，五官都扭曲了，动也不敢动一下。 还好叶父水性一直很好，在水底抽筋的时候，只是慌了一下，就立即尽量保持平衡，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的摇摆动了几下，感觉没那么疼后，就放慢速度，慢慢的往上浮。 叶耀东有些不放心，一直站在船舷边上看着，知道他爹浮上水面后，他才放心了，顺便伸手将他拉上来。 “咋样啊，下了大概几米？” 叶父摆摆手，大喘息了几口，才道：“别提了，下去没几米，脚就抽筋了。” “啊！” 叶耀东惊了一下，这在水底下脚抽筋，可大可小，严重的会慌乱导致溺水。 “没事，我也不慌，又不是没下过水，抽筋了我就保持平衡，在原地没有动弹，感觉好点了，才稍微动了几下，然后就上来。”叶父怕他担心，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 “我就说你年纪大了，就别下去，你非不听，从去年就开始跟你说了，偏偏你一把年纪了，还好奇心那么重。年轻人的活也要掺一脚，又不是啥好事，危险的事也要干，真是吃饱了撑的。” 叶耀东噼里啪啦的就一顿说教，这要是出啥意外，可咋办？ 顿时他也有些后怕，不应该听他爹的，两人轮流，应该坚持己见才对。 这年头，除了专业的潜水捕捞者，可没人会潜水。 “这下死心了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都一把年纪了就呆在上头看就好。” 叶父也有些郁闷，第一次反过来给不靠谱的儿子说教，偏偏还说的都很对，他还不能反驳。 “行了行了，别说了，交给你了，以后也不说下水了，都给你干。” “嗯。” 死心了就好，以后也不会再惦记了。 “回去多吃点带壳的虾蟹补补钙，年纪大了，骨头都不太好。” “知道了，知道了，又没少吃，天天吃，家里别的没有，鱼虾蟹还怕没有？每天都吃不完，天天一大碗一大碗的倒掉，倒的都比吃的多。” “倒了比吃的多，难怪你在水下腿抽筋，那你先坐着歇会儿，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没有，都跟你说了，就只是抽筋疼了一下，缓了一下就好了，已经上来了。你也别管我，自己该干嘛干嘛去，要下水的话就下去，我在这里边休息边等着。” 叶耀东看着他爹状态挺好的，没啥不舒服的样子，也放心了些。 “那我再下水看一下，等上来咱们就回去。” 叶父摆摆手，示意他自个去吧，不用管他。 “那我下水了？” “去吧，去吧。” 叶耀东又看到他爹好几眼，然后才带上装备，穿戴妥当后，手脚都好好运动了一翻才往下跳。 这一次倒是给他爹搞怕了，热身运动一定要到位，毕竟这也是很耗体力的活，免得也抽筋了，这在水下腿脚抽筋太常见了。 他下到水里后发现，这跟他刚刚下来的位置有所偏差，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随便扫视了一下，就又往前，沿着右边的那个礁石准备绕一圈看一下。 不过，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没看到软丝，他却又看到海底成片的江瑶，像里程碑一样成片的矗立在海底，黑压压一片过去是挺壮观的，就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去年挖掘的那一片。 他抬脚就游过去观察了一下，也看不出是不是，本来海底世界那么大，谁知道哪里是哪里，都是去年的事了。 反正有就捞，是不是也无所谓。 不过，这么成片的矗立在那里，这倒是比去年还多，还壮观。 他一时半会肯定也捞不完，那一个个比巴掌还大，都有20多公分，网兜里面都塞不了几个就满了。 效率最大的方法就是，上去后拿一个能装的小破网下来，一口气能拔多少个就拔多少个，全部通通装到小破网里头，然后再拉上去。 打定主意后，他也不多停留，只拔了几个放到网兜里后，就又游去暗礁周围转悠？ 也不知道是不是跑了，他明明在周围找了好几个缝隙，却啥也没看到…… 不，也不是啥也没看到，底下角落位置倒是又捡了两个大鲍鱼。 去年的漏网之鱼，偶尔找找还是能看到几个的。 叶耀东看着时间还有，干脆一边找，一边往边缘角落瞅瞅看看还有没有去年没撬干净的鲍鱼。 这底下搞得好像跟他的后花园一样，看到啥就捡啥。 太困了，熬不住了，这一张字数少一点，明天补 第742章 调皮 不过确实挺有意思的，一般人对海底下的景观，新奇感特别强烈，更别提还有不一般的收获。 偶尔捡到一些值钱的东西都会觉得特别惊喜。 海底世界现在还没怎么有人涉及，连捕捞的渔船都少，惊喜往往都是接连不断。 叶耀东在周围暗礁边寻找边捡漏，还是没有找到昨天的那个缝隙。 他心想着可能是没有大尾鱿了，或许一晚上过去，直接走了，回到水下50米了，不然就在周围一片，也不会找这么久都没找到。 还好他边找边捡，这会儿网兜里面也装满了，最后要上去时，正好又找到一只匍匐在地的海参。 qq弹弹的手感被他抓在手中，感觉还挺粗壮的，直接塞到网兜里，他就上浮到水面，朝渔船游去。 “有没有收获？”叶父拉了他一把，问道。 “没有找到软丝，估计游走了，不然不至于找这么久还找不到，但是我又发现海底下有一片江珧，看着比去年的数量还多，成片的插在海底。” 说着，他顺便将腰上绑着的网兜解下来，倒到水桶里。 哗啦啦一阵声响～ “鲍鱼还捡了挺多个的，还有一条海参，这几个江珧还挺大个的，30公分都有了……” 叶父这个捡捡，那个掂量，轮流拿在手上又放了回去。 “边找的时候边留意了一下，礁石边缘还能捡一捡漏，挖几个鲍鱼。刚刚还看到有几只小青龙，但是躲在礁石缝隙里，手抄网的手柄不够长，伸进去都还够不到，只能放弃了。” “那只能多下去几趟了，明天让你娘给你网兜做大一点，到时候也能多装一点，不然这么大个头的江珧，也装不了几个，下去一趟多不容易。” “让她破网拿一张改一改就行了，费不了多少功夫。” “嗯，先回去吧，今天这些收获也可以了，这几个就留回去吃吧，也不用卖了。” 嗯？ 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爹，这还是他那抠抠搜搜的爹吗？ 竟然还说把这几个江珧留回去吃，别看就五六个，也能卖个几毛钱。 “看我干嘛？难道你还不想留回去吃啊？” “不是啊爹，我感觉你好像变大方了？竟然能舍得不卖钱拿回家吃？感觉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竟然开窍了，他就没有开口说要留回家吃，他爹反而先说了。 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果然，两个人待久了，都是会相互影响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他爹影响到了，但是他爹倒是看着被他影响了。 好事啊！ “我什么作风？”叶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都好几条船了，赚钱就跟喝水一样，跟大风刮来的也没啥区别，留几个回去吃，对你来说也不算啥。这里也就这么几个卖，也不好卖。” 哪里就大风刮来的，他挣的可都是辛苦钱！ “说的对，就这么几个也不好卖，顺便海参跟鲍鱼也留回去吃好了！” 这下换叶父瞪眼了，“你也能咽得下去？那么贵的东西，还留回去吃？江珧留着，海参鲍鱼拿去卖吧，鲍鱼看着也有十一二个，个头都还不小。” 叶耀东嬉皮笑脸的，“你自己说的，就那几个也不好卖。” 叶父摇了摇头，也不跟他皮，只道：“快点回去了，趁着两条石斑鱼还活着，赶紧开回去卖了，天也有点开始暗了。” “嗯，明天休息一天，也正好叫娘给我改一下破网，后天再来。” 叶耀东说完话也去开船了，而叶父则去整理那一筐一筐的海货。 拖网的货就是会比较杂，鱼虾蟹不管大小，渔船所过之处，全部都一网打尽。 要不是想着汛期快到了，不想太折腾，也想着船上多点空间，不然的话，他们延绳钓也能拿来放一放。 延绳钓就是会比较占空间，占用篮筐，100个钩子一个篮筐，放2000个钩子都得20个篮筐堆叠在那里，还要准备饵料。 马上捕乌贼赚大钱了，这个可以先放一放，反正最近拖网收获也还行，叶耀东现在也不太想搞得那么杂。 今天他们回去跟昨天比起来算是早的，天刚擦黑就靠岸了，但是跟其他村里人比起来算是晚的，码头只有零散的几个晚回来的，还在那里搬搬抬抬。 但是在他们靠岸时，还是有人围过来笑着询问他，“听说你买的船开回来了，恭喜啊。” “这个时候买船回来是要赚大钱啊……” “这人运气还真是说来就来，说有就有……” 叶耀东听了他们恭维的话，就只笑笑，他这会船上一堆的货还没搬下来，没空跟他们闲聊。 叶父倒是满脸笑开了花，“早开回来，早安心。” “要不要帮忙？我们正好忙活完了，也帮你们搬一下。” “不用不用，也没多少……” “没事没事，就搭把手的事，大家帮忙抬一抬，两下半就好了……” 大家热情的很，也不容别人拒绝，就直接撸起袖子爬上船帮忙搬货。 父子俩也不好拒绝大家的热情，只笑着说两句客气话，然后也跟着搬货。 这人的势头要是一旺，自动凑上来的人自然就多了，何况这种搬搬抬抬的小事，大家都乐意帮忙一下。 只是大家看到叶父提着两个水桶，里头还有两条石斑鱼的时候，大家都惊讶了。 其实这也是叶父有意炫耀，故意提着水桶到大家跟前给他们看。 “今天运气好，东子拖网的时候闲着无聊，放了钩子下去钓鱼，没想到竟然钓到了两条石斑鱼。” 这也是父子俩回来的时候，想到的说辞。 不然说是东子下水时，看到两条石斑鱼打架，差点同归于尽，被他捡了便宜，这样说就有点不好解释。 说是钓的，所以还活蹦乱跳的，还比较有可信度，也不用再过多的解释，大家只会羡慕。 听到是叶耀东钓上来的后，大家也确实只会羡慕。 “你这运气太好了，干什么都能成功啊。” “是啊，这石斑鱼可不好抓啊…你们这一下子钓上来两条，运气有点好啊…” “哎？阿东是不是拜过什么神啊？”这人说话说的小小声的，“不然怎么突然间这一两年转运了？运气越来越好……” 叶耀东闻言又好笑又无语。 大家都太喜欢拜神了。 “我拜妈祖了，特别诚心，初一十五都去上香的。” “那我们初一十五也没落下……” “可能是你们不够诚心。” “这样的吗？挺诚心的啊……” “拜拜的时候，得上点贡品，你两手空空的就去上香，跟你两手空空的上门求人办事一样。” 大家皱着眉头将信将疑，这又不是诞辰去拜拜上香，就初一十五日常拜拜还得还得上供品？ 妈祖还能收受贿赂的？ 叶耀东才不管大家信不信，随便忽悠了几句后就催阿财赶紧过秤。 阿财看着好笑，“他这估计是偷偷拜妈祖当义子了吧。” 最近两年，他们当地有的孩子出生了，男孩子就会送到庙里拜观音做义子，保佑平安长大，对儿子比较看重也比较迷信，但是拜妈祖做义子还真没有…… “少说废话，赶紧的，天都黑了。” “好好好，我先拿个篮子来称一下你这两条石斑鱼多重……” “多少钱一斤啊？” “亏不了你的。” 这倒也是，亏了谁，也不能亏了他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叶耀东不好意思一直问。 随着交情越来越好了，有时候还真不好意思追着问价格。 不好不好，以后这一码得归一码，脸皮厚一点，才不会吃亏。 最后两条石斑鱼卖了26块，他才心满意足，大一点的金钱斑比较值钱，一条有两斤，卖了16，还有一条老鼠斑比较小只有一斤出头，他10块收。 虽然送到镇上价格可能更高，但是估计也高不了几块，又太折腾了，抓上来这么久了，可别半路上死掉了，这样就亏惨了。 其他货称一称，今天也卖了近百块，好事的乡亲们根本就没有离开，看到他今天收获卖了80多块后，都狠狠羡慕了。 “我们今天才卖了40多……” “我才卖30几呢……” “我也是两条石斑鱼值钱，还有一斤多的鲍鱼，不然也比你们多不了多少。” 海参跟江珧他都留回去了，反正就一只，回去切段给叶小溪补补。 自从她周岁会走了之后，一天比一天走的利索，吵个不停，正好弄一只海参给她吃吃，长长力气加强抵抗力。 大家都点点头，他就是抓到了好东西，不然货还真没比大伙儿多多少。 叶耀东收好货单后，就跟他爹把该留回去的货都搬上板车。 不过，在他走到家门口时，倒是看到了门口排排坐了三个，但是看样子，又不像是在等他回来？ “你三个在这里干嘛？” “爹，我们在等娘！”叶成洋说道。 “干嘛等你娘，你娘去哪了？” 叶成湖道：“娘去接电话了，还不让我们跟，叫我们看着妹妹，妹妹又要坐门口等娘，死活不进去，我们只好坐在门口跟着她一块儿等了，不然她跑出去了，我们都不知道。” “谁的电话啊？” “不知道啊，说是你的电话。” “哦，那可能是你外公外婆打来的吧，先进去吧。” “啊啊……”叶小溪叫了两声，仿佛在抗议。 叶耀东直接将她拎起来抱在怀里，还没洗澡的她，身上脏兮兮的，看着都还没他干净呢，也不知道这一天到晚都玩啥了？ 衣服上斑斑点点，袖子裤子上都是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下地干活了。 “你怎么这么脏啊？还没洗澡啊？” 她也不吭声，就往门口看。 叶成洋在一旁告状，“她刚刚偷跑到旁边地里去拔韭菜了。” “真的假的？这么棒啊，那晚上有鸡蛋炒韭菜吃了。” 叶耀东胡子拉渣的凑到她脖颈里亲了几口，惹得她咯咯笑着躲闪。 “娘都生气骂她，说她把韭菜地都揪秃了你还夸她！”叶成湖双手插腰，感觉地位受到了威胁。 “没事，韭菜长的快，割了一茬又一茬，吃不完。” 叶成湖瘪瘪嘴，这要是他们的话，肯定要挨打了。 叶耀东笑呵呵的抱着孩子往屋里走，第一眼就看到灶台上一篮子满满的都是韭菜。 老太太笑着道：“这孩子本来已经洗过澡了，趁着两个哥哥洗澡的时候，又偷跑到菜地里玩了。热水用完了，锅里的水还没烧好，还没给她再洗一遍，门口就有人叫着有你的电话，阿清就先匆匆的出去接电话了。” “调皮！” 叶耀东笑骂了一声，就将她放下来。 不过一将她放下来，她就立马抬腿，摇摇晃晃的又往门口走。 叶成湖见状，赶紧去把门关上。 “出不去了！” “害！害！” 大家：？？ 她讲的啥？ 叶成湖一脸茫然，“妹妹说啥？” 叶耀东也不知道她在说啥，没管她，“你们饭吃过了没有？” “都吃了，你跟你爹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老太太问道。 叶父道：“先吃饭吧，吃完我再回去洗澡。” “那就一块先吃饭。” “害！害！”叶小溪站在门边瞪着叶成湖又大声的道。 这回叶成洋好像听懂了，“锅锅，妹妹好像说坏！” 这回大家都恍然大悟了。 叶耀东哈哈大笑，“还知道说坏啊！这要是手上有泥巴的话，她估计要甩你一脸。” 叶成湖双手叉腰，“不准出去！你脏死了。” “害！害！” 屋里的大人都看着有些好笑，连叶父都乐了。 “这才刚会走路就能骂人，以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像我！”叶耀东有些得意。 老太太也乐呵呵的道：“这样好，不会吃亏。” 叶耀东脱了脏衣服脏裤子坐在桌边，边吃饭边看向门口僵持的两兄妹。 就见叶小溪赖皮一样的，直接靠着门板，然后坐到了地上，两条小短腿还伸的直直。 脏兮兮的模样，还瞪大了眼睛，仿佛在生闷气一样，怎么看怎么好笑？ 他饭也吃的更香了。 第743章 叶小溪 林秀清去村委接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到家门被关上后，她就跑到窗户去叫门。 屋里顿时也传来叶成湖的声音，“走开啦癞皮狗，娘回来了。” “怎么说话的？” 叶耀东说了一句后，就见叶小溪将两条腿缩了回去，然后双手撑到地上，撅着屁股站起来，连忙去拉门把。 但是却拉不动。 “走开了，碍手碍脚。” 叶成湖嫌弃的将她拉到一旁，然后开门让林秀清进来。 “怎么了？老半天了，也不知道开门。” “还不是她，坐在门边堵着门。” 叶小溪一看到林秀清回来了，就立马上去抱住她的腿。 林秀清也嫌弃的看着她，“脏死了你，还好我还没洗澡。” “谁的电话啊？”叶耀东好奇的问道。 能打电话找他的，现在只有四个人，老丈人，要么周老板，要么部队，还有一个边防所。 每一个都很重要。 “是周老板，他问咱们是不是乌贼的渔汛快到了，说去年这时候好像市场很多乌贼。” “然后呢？”叶耀东有些意动，“他要乌贼干？” “对，他说咱们能不能晒点乌贼干，他先试试水。” “这个可以，就是刚出来会比较贵。” “我也说了，说晒出来的可能比较贵，他说他知道，他先试一试，谁让咱们现在没有鱼干给他。” “行啊，我本来还想着等汛期过半，价格跌到底了，再晒一点试试，这下子有他兜着，我就从一开始就多晒一点。” 乌贼干以后很好卖，他是知道的，但是这年头他还真拿不准。 毕竟要是晒干了，他肯定得抬价，这年头物价又低，这好几块钱一斤，得要一般工人好几天的工资，谁知道城里人舍不舍得买来吃，他们乡下人是肯定舍不得的。 林秀清也笑着道：“正好店铺里的鱼干也卖不了几天就要卖空，那些淡菜干也早就卖光了，我爹都要急死了。听说昨天前几天还催着阿正多运点回来晒。这要是有乌贼干运一点过去，也能卖一卖。” “鱼干卖的这么快啊？”叶父有几天没过问了，倒是还真不知道要卖空了。 “市场店铺稳稳的每天都开在那里，听说天天都有熟客过来复购。” “这样好，做久了，大家就认准咱们那个店铺了，以后要是有别家也跟卖，大家也是先上咱们店铺。” 叶耀东也道：“等汛期到了，我再给他打个电话看看。” “嗯。” 林秀清应了一声就将脚边的叶小溪拎开，“给我一边站着，好好反省一下，我去给你打热水洗澡。” 叶小溪乖乖的站着，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看大家都在看她笑她，她也瞪大了眼睛看回去。 这让叶成湖有些忍不住掐了一下她脸蛋，“你好凶啊！” 叶小溪瞪着他，拍打着脸上的手，“害！害！” “嘿嘿～” “快过来洗澡了，脏死了，才刚洗完，一会儿没看到就又弄一身……” 叶小溪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今天船搁浅在沙滩上，左右邻居是不是都问起了？”叶耀东想到渔船靠岸时，乡亲们的反应，就好奇的问了一嘴。 “是啊，天刚亮，旁边嫂子们还有邻居就发现了沙滩上搁浅了一条，都问我，是不是咱家的第二条船开回来？” “我说是，我说你们白天没有空，晚上回来又退潮了，不好搁浅，只能昨天晚上趁着涨潮的时候开回来，开到海滩上。娘出去村里面走动也是这么说的。” “那她嘴巴都要笑歪了，也不知道在村子里来回走了多少趟？” 说起这个林秀清就笑出了声，“你还别说，娘今天从村头走到村尾，吃完午饭又坐到村里头的杂货铺那里，坐到时间到了，要上班了才往村委会走，听说吃完晚饭又坐到店铺里去了，也不知道这会还在不在。” “那等我第三条船开回来，她不得在店铺坐一整天？饭也不用回来吃了！” “呵呵呵～” “别乱说，别给她听到了，你还要叫她做手抛网，改破渔网的。”叶父没好气的道。 “什么改破渔网啊？” 这说曹操，曹操的。 叶母红光满面，风风火火的从外头跟一阵风似的快走了进来。 “改什么破渔网啊，不是说要织两张新的手抛网吗？破渔网拿来干嘛？” “装江珧，今天又发现了一片江珧，腰间的网兜太小了，不好装。” 叶母遗憾的拍了下大腿，“哎呦，可惜我没空，不然就跟你一块儿去了，那潮间带长着一整片，应该很壮观吧？” “是挺壮观的，黑压压的一片，一个个都插在那里。” 他娘以为是在潮间带，那就在潮间带，他就不纠正了，说在海底，他不好解释自己怎么下去的。 反正去年乡亲们也以为他在哪个潮间带找到的。 “我明天就给你先拿张破渔网改改。” “我刚刚也带了几个回来，顺带让阿财加了点冰块放里面，留着明天蒸蒜沫。” “可真舍得吃……” “爹叫我留的！” 叶母瞥了叶父一眼，“都被带坏了。” 叶父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也不反驳，这一回还真是他叫留下的。 第二日，父子俩特意没出海，腾了一天的空档出来在那里忙活渔船的活。 干了半上午才把船底清理干净，让它在太阳底下曝晒，准备等傍晚的时候再刷一层漆。 明天白天再晒一天，等他们傍晚出海回来正好再全部上第二道漆，后天再上第三道，基本上差不多就完事了。 下午空档的时间，两人还未雨绸缪的提前上山砍柴，砍了一车又一车，直到把院子的角落堆成院墙那么高的一座小山，然后才一人搬一个小凳子，在那里捆绑忙活。 目前增加了一条船，捆绑的柴禾数量怎么也得比去年增加一倍。 父子俩在那里忙活，林秀清闲着没事也拿着渔网织了起来，打算跟叶母一人织一张手抛网，帮忙分摊一下活。 老太太也躺在摇椅上听着收音机边打盹，大中午的特别容易犯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计，在那里忙活，只除了叶小溪一个人无聊的在院子里摇摇晃晃的逛了起来。 其他孩子都读书去了，叶成洋也跑出去玩了，她一个人还真没伴。 林秀清在织网的时候，会偶尔抬起头瞄一眼，看孩子在干嘛，没有调皮捣蛋干出格的事就不管她，随便她玩。 这会儿看她跑菜地里摘了几个豆子，原本还想阻止她的，没想到刚叫了一声她名字，她就已经罢手了，并且又慢吞吞的朝门口走来。 “能不能歇会儿？不要这么勤快了，没叫你干活。” 叶小溪茫然的看着她娘，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就将手上刚摘下来的豆角往她娘嘴里塞…… “啊……嗯……”林秀清赶紧闭上嘴巴，往边上拼过头去，“拿开拿开，我不吃，拿去孝顺你爹。” 叶小溪闻言又看向院子里正在忙活的叶耀东，迈着小短腿又两步一摔的朝他走去。 叶耀东手上忙活着，嘴里也跟他爹在那里闲聊，没有听到她们母女俩说话。 直到孝顺的叶小溪凑过去，他还笑呵呵的转头跟她说话。 叶小溪看着眼前的大脑袋跟大嘴，直接就将刚摘的长豆角塞到他嘴里，并且塞到嘴里后还不松手，还要把另一只手上的也一并塞进去…… “嗯？？呸……你干嘛？” 林秀清坐在门口看着好笑，“你女儿孝顺你呢。” 叶耀东哭笑不得。 “乖，自己玩去吧。” 叶小溪却有些不死心，将掉在地上的豆角又捡了起来，举起手，不依不挠的又想往他嘴里塞…… 叶耀东连忙躲闪，“我不吃啊。” “啊啊～耙耙～” 她伸手拽着他的衣服，就是要往他嘴里塞，叶耀东顿时好无奈，好没辙。 “我真不吃，我不饿，你自己去玩。” “啊…啊…” 就是不撒手！ 叶耀东头疼，连忙转移火力。 “你去喂狗吧，拿给那几只狗吃，它们爱吃！” 狗子们：“……” 叶小溪听到叫她喂狗，想了想，就松开了他爹的衣服，转移了阵地，有了新的目标了。 那几只狗，大中午的也有些懒洋洋，都趴在狗窝前，一动不动，看到她过来，依旧没有动弹一下。 叶小溪小步小步的走到它们跟前，挑了一只顺眼的小花，并且还蹲下来摸了摸它狗头。 狗子们对她也很熟悉，都趴在那里随她抚摸，没想到惊喜如期而至，她又将她的宝贝豆角往狗嘴里塞。 小花舌头舔了舔豆角就偏过狗头。 没想到叶小溪却凶残的一只手用力的揪着它头上的狗毛，一只手继续往它嘴里塞，并且啊啊啊的叫着。 小花依旧不吃！ 她抓着它的狗毛，没想到揪了一把下来，她茫然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看到一阵风吹跑了狗毛，就干脆抓着它的狗嘴，又要把豆角塞给它吃。 旁边其他的狗看了都不由得站了起来，往边上挪了挪，然后才又蹲下来看热闹。 小花呜咽了几声，继续趴着装死。 叶小溪见手上的豆角送不出去，就起身看下其他的狗…… 那些狗果断的都站起来，满院子闲逛…… 第744章 通知去开船了 叶小溪迈着小短腿边走边摔，却一只狗也追不上，看乐了一群大人。 叶耀东上扬的嘴角就没有挂下来过，看着乐呵呵的。 “别人都是遛狗，咱们家是狗遛娃啊！” 林秀清也看着可乐的很，“正好给她找点事情做，不然的话。闲的只会捣蛋，这几天看着越走越利索，但是也越来越皮了。” 叶父看着老脸也笑开了花，“这男孩女孩都一个样，就没有不调皮的，追鸡撵狗都是常事。” “还好昨天刚孵出来的那几只鸡鸭还在窝里，不然她更忙。”老太太也坐起来笑着道。 “一个人没有玩伴，呆在院子里，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事干了。” “惠美那一个还小，还不会走路，要是会走路的话，还可以带过来玩一下。” 林秀清笑着道：“她现在也忙得很，刚去村委会上班没几天，孩子最近都还交代给小姑子看，哪有空过来串门啊。” 自从那会儿叶耀东说服她后，没两天她就过去找叶惠美，把村委会的工作让给她，这可把她给惊喜坏了。 并且还表示，“三嫂要是能腾出手来，能有空闲去上班的话，我再把工作还给你。” 这可让她心里熨帖的很，也再没有不甘心了，现在说起来也是笑容满面，笑呵呵的。 “等大一点抱过来一起玩就有伴了。” “估计要一起捣蛋了。” 叶小溪追的满头大汗，好像也累了，不小心摔了一跤后，她也不哭，双手撑在地上，撅着屁股站起来后，就跑到林秀清身旁的台阶上坐着。 前头还握在手上的豆角，已经不知道被她丢在哪里去了，她好像也有些忘了自己要干嘛了，好奇的看向周围都看着她笑的大人，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 不过，她也挺会自得其乐，自己给自己找活干。 才刚坐着没两分钟，她就又闲不住，又往屋里去。 林秀清原本想着她个子矮，想翻东西也翻不到，顶多逛一圈就出来了。 却没想到，她刚进去没一会儿，鸡窝里的老母鸡就咯咯咯的叫着，然后往屋外跑，而她在后面摊开手臂不停的驱赶着。 林秀清这下也坐不住了，连忙跑进去将她抱起来，“哎呦，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叶小溪搂着她脖子，呵呵的直笑，露出了四颗小米牙，两只手还不停的搓着林秀清后脑勺的马尾。 “啊！阿清啊……” “啊？” 老太太从躺椅上坐起来，又好气又好笑的指着她的头发道：“这丫头把鸡屎抹你头发上了……” “啊！！！” 林秀清连忙抓住这丫头的手，看了一下她的手掌心，一堆不明粘稠状的东西还乱七八糟的糊在她手上，差点没背过气…… “你给我等着，乖乖站着！不许动！” 她横眉怒视的瞪着叶小溪，将她放在地上，撇过脑袋，揪住后脑勺的马尾，瞄了一眼，瞬间气炸了。 叶小溪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两只手掌还摊开在那里，来回搓着玩，一脸无辜的望着她娘。 叶耀东反应很快的，赶紧跑上前将孩子抱走，“呵呵，太调皮了，我骂骂她，你先去洗头。” “啥都能玩，鸡屎还往我头发上抹，一个下午吵个不停，也不睡觉，等会要给我打一顿……” “对对，要打，你先去洗头，洗完头就抱她去睡觉，省的她调皮。”叶耀东边说边将她往后门抱。 叶小溪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依旧在那里拍着手掌心玩，玩着玩着就想去摸叶耀东的脸。 吓得叶耀东立马将脑袋往后仰，赶紧将她放到地上。 “我的祖宗，你手上的是鸡屎啊，赶紧洗洗，不能啥东西都乱抓乱摸，脏不脏啊？” “啊耙耙……” “洗洗，洗洗，洋洋小时候好像都没你这样……” 叶耀东从后门的大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给她手冲干净后，又让她原地站着，顺便进屋去拿毛巾，打算给她顺便洗一把脸。 却没想到，只是转头的一瞬间，她就自己拿着水瓢，垫起脚尖，想要伸到水缸里，却够不着口子，只能不停的拿水瓢一直敲打着水缸…… “哎呦，我的天，你才刚会走路，要是再大一点还得了？？？” 还好个子矮，还够不着，不然要是整个人扒拉在水缸上，不得栽进去了？ 叶耀东这时忍不住怀疑，上辈子谁跟他说姑娘比小子乖来着？这才刚会走路没多久啊！ 林秀清此时也端了一盆热水来到后门，看到了，也很是无奈。 “把水瓢给我舀冷水掺一下，你先把她抱到前门去看好了，别让她捣蛋了。” “好，好。” 叶耀东连忙将她手上的水瓢拿走，放到阿清端着的脸盆里，然后快速将人抱走，抱到前门去。 他要继续捆柴禾，所以就在坐下来的时候，把她在放在身前，用腿将她夹住，防止她乱跑作妖。 不过她也不老实的很，被夹住不能动就啊啊啊的叫，扭动着身体要出去，叶耀东只能放她出来玩一会儿。 “不能调皮啊，不然等一会真的要挨打了。” “把她放到站笼里就好了。” “也行。” 叶耀东也觉得给她放到站笼里面，安全一点，不然一会儿没看到，指不定又作妖了。 但是她也确实不安分的很，刚一放进去就手脚并用的想要爬出来，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旺盛的精力？ 叶耀东想了想，只好去菜地里摘了一个西红柿，洗了洗，切了一半给她啃，这才消停的安静了一会儿。 只是林秀清洗完头出来看着她衣服领口、胸口，前面全都是番茄汁，又有些郁闷了。 “真的是脏死了，一天也不知道要换多少件衣服。” “多做几件就好了。” “说的这么简单，不要布料啊。” “去年不是带回来挺多的吗？应该有剩吧，我看你柜子里还有啊。” “浪费不？这么屁点大的孩子，衣服你要做多少件？他们兄弟姐妹的不能穿的，拿过来改一改就得了，没必要做新的，太浪费了。而且天热起来，马上又要换季了，大热天的，随便背心裤子穿穿就行了。” “做几件小裙子啊！女娃子不得穿小裙子啊，不然天天穿她哥哥们的衣服，灰扑扑的，多难看。”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就她这样，天天不是下地玩泥巴就是玩鸡屎，要么追鸡撵狗的，穿什么小裙子？随便一摔，膝盖都得破皮。” “那也是，那还是穿裤子好了。” 唉，城里的孩子可以穿美美的裙子，他们乡下的女娃还是穿裤子方便，不然就这凹凸不平的石子路，膝盖该坑坑洼洼了。 家里的两个小子也是，腿上没有一块好肉，都是各种摔出来的小疤痕。 林秀清撇了他一眼，就将孩子从站笼里抱出来，并且把她手上还拿着啃的津津有味的番茄夺走，扔向那一堆狗子，让它们抢夺。 嘴上还碎碎念着，好一通嫌弃，然后才将她抱回了屋，重新又给她手脚擦了一遍，换了件衣服，把她摁床上睡觉。 睡着了，世界才清净了，她也才能忙活自己的事。 叶耀东跟叶父忙到了天黑，才将堆成小山一样的柴禾都捆绑完毕。 而隔壁的两个哥哥也在天擦黑的时候回来，看到老爹跟弟弟连柴火都准备好了，顿时也有些心急了。 这别人没准备，自己也不着急，但是一看到人家都准备妥当了，心里顿时也都有些火急火燎的。 “爹，东子，你们这么快就把柴禾都准备好了？” “提前准备好，省的到时候临时抓瞎，正好今天特意休息了一天，收拾一下船，下午有空闲就去山上砍柴了。”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舍不得休息。 “叫你们两个媳妇，明天就不要跟出海了，让她们去山上砍柴就好了，正好今天带回来的一堆贝壳，明天也得全部都收拾出来，不然容易坏。”叶父说道。 兄弟俩都点点头，确实得提前准备起来，不然渔汛突然来了就抓瞎了。 “那爹，你们说的那个…边防所的那个船…啥时候会卖啊？” 叶父看了叶耀东一眼，“不知道，谁知道啥时候？有消息的话会告诉你们，不过应该没有那么好买。” 前天听了东子说了一嘴，也没多想，只想着告诉老大老二，让他们准备好钱，要是提前知道风声了，就直接过去。 后来回家后，想了想，这种船肯定没那么好买。 谁家没几个亲朋故旧的？ 哪里能轮到他们买，东子也是运气好，有人发话了，所以才肯定有他的一条船，其他人还是别想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才又过了三天，在叶耀东出海回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到家时。 林秀清就兴奋的迎了上来，“阿东，边防所下午打电话过来了，让你明天一早过去一趟，把该办的手续办了，将船开回来。” “真的？” 叶耀东顿时精神了，浑身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真的，就下午的电话刚打过来。” “好好好……”叶父也高兴了。 第745章 憋住不炫耀的叶母 叶耀东也顾不得脱掉身上又脏又湿的衣服，拉她进屋细问：“边防所打电话过来，咋说的？” “就是公事公办的问我是不是叶耀东的家属，让我通知你明天去边防所开船，准备1500块。” “1500块啊？” 也不少啊，不过想想也不多。 平常随便二手的破船买买都要2000块了，而且还啥玩意都没有，只有个柴油机，这些海盗们的走私船可是都有备起网机的，这个都要几百块了，估计连渔网都有，啥都不需要另外准备。 想想划算的很啊！ 果然陈局长的面子够大，直接给了这么低的价格，也不知道其他的走私船，官方要拿去卖多少钱。 叶耀东喜滋滋的道：“明天休息一天，去开船。” 叶父也道：“正好赶上乌贼汛期了，也巧，难怪这几天都没有再看到官方的船了，估计该搜的，该找的，都翻了个遍了，所以就撤走了，也开始处理船了。” “嗯，管他呢，反正已经离开了，也不耽误咱们捕捞，明天正好将船开回来，一口气两条船都到手，今年是要赚大钱啊。” 叶耀东心里美滋滋，早就盼望着能在汛期前把船开回来，这样就能多挣点钱了，虽然不要奶粉钱，不要尿包钱，但是一家老小还得他养。 他爹就爽了，不用养老的，也不用养小的，挣了也不用怎么开销。 三个儿子都结婚了，女儿也嫁了，这辈子估计也没啥大事要办了，手里肯定还捏着好几千块钱。 他爹才是人生赢家啊！ 叶父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纳闷，“看着我干嘛？哦，让我跟你大哥二哥吱个声是吗？我这就去。” 虽然想着应该没啥希望，但是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去看看，试试看，万一可以捡漏呢？ 叶耀东也打算等会儿吃完饭去跟小小阿正吱个声，看看他们咋打算的。 林秀清脸上挂着笑容，一直喜气洋洋的，“两条船都赶上好时候了。” “我娘知道了吗？” “不知道，还没跟她说，想看看你今天几点回来，等会儿要是一块吃饭的话，再说也来得及。” “她下了班没过来啊？” “没，应该还在织渔网。” “那让我爹先回去洗澡，等会儿过来一块吃饭，顺道再说一下。” “嗯。” 叶耀东原本以为他娘知道后，晚上肯定憋不住，等不了明天，晚上就该大肆宣扬的全村都知道他马上又要有第三条船了。 不过，没想到是他低估他娘了。 他娘就吃饭的时候欢喜了好一会儿，吃完饭后就回家去了。 等第二天他才听他爹说，昨天晚上她娘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到处闲逛，到处说他的丰功伟绩。 一回去就关上门，自个在屋里织网，看的他爹都大跌眼镜。 “我还嘴贱的问了你娘，怎么没有出去逛两圈，跟她的那些姐妹们聊聊天，结果你猜怎么着？” “啊？” “你娘的脸上表情就先绷不住了，本来还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认真的织网，瞬间就哈哈大笑起来，我看她笑得都快差点滚到地上了。” 叶耀东懵了一下，他娘什么时候这么会装了？ “至于这么高兴吗？在我这里不是高兴过了吗？” 叶父也笑眯了眼，“是啊，谁知道她那么反常，一回家就把门关起来，假装正经的在那里织网，结果我一问她，就露馅了，嘴巴都笑的合不拢。” “后面问她，她才说自己也憋不住了。本来还想已经高兴过了，回来就忍一忍，织织网定一下心情，谁想我一问她就破功了。” “她说大晚上的到处宣扬没有用处，指不定人家还以为她吹牛，说一些讽刺的话。反正明天船就开回来了，到时候跌破所有人的眼睛，让大家都大吃一惊。” “还说，一想到大家明天看到你的船并排三条停在码头，大家跟见了鬼似的模样，她就乐的不行。” “与其现在到处逢人就说，还不如等今天你去把船开回来，拿事实说话，让大家瞪凸了眼睛，更让她高兴。” 叶耀东想想也觉得好笑，他娘还挺会联想的。 “那我娘昨天晚上不得憋坏了？” “就是说，她也不敢出去闲逛，生怕脸上喜气洋洋的样子给大家看出来，随便问几句，她这人可能就忍不住说出来，所以一回去故意就把门锁上，呆在家里不出去。其实说出来也没啥，她就是故意要憋着不说，想看大家明天的见鬼的表情。” “难为她了，这么长脸的事，竟然还能忍得住不出去嚷嚷。” “别看你娘整天咋咋呼呼，嘴上没把门，爱炫耀的模样，其实她也精着呢。就是嘴巴坏了点，爱说了一点，但是她也知道啥事能说，啥事不能说，这想要看好戏，当然得憋着。” “那我娘这会儿还在半道上跟我大姨说话啊？” 叶耀东因为兴奋，心里记挂着事，今天起的就有点早，一大早就坐在门口了。 他爹也过来的挺早的，就是奇怪没有看到他娘，所以他刚刚才问了一嘴。 结果他爹也没回答，就噼里啪啦的跟他说起他娘昨天晚上的反常。 “也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憋住不说，一大早出来嘴巴就笑的快裂到耳朵后了，熟人碰到了，不得问一句？她就站在那里跟人家瞎扯半天，我就先过来了。” “不管她了，我们先吃稀饭吧，吃完就去镇上，早点到好，指不定还可以选一下。” “哎对对，早点到，我们先到门口等着，说不定人家刚开始处理，还没人去。” 父子俩都有点抱着侥幸的心理。 只是稀饭刚煮出来，还热乎着，搅拌了半天，还不能入口，他们只能小口小口的慢慢吃，急不来。 阿正跟小小两人今天也特意没有出海，各骑了一辆自行车过来，看他们还在那里吃饭，就先坐在门口等着。 “东子他们连柴禾都准备好了，速度可真快！” “数量还不少。” “刚好从边防所回来，咱们也可以上山去砍柴，提前把附卵器弄好备用，正好今天休息，没有出海，两不耽误。” 正当他们说话的同时，隔壁叶二嫂也在那里抱怨。 “早知道你们今天休息要去边防所，前几天我跟大嫂就不休息了，多出去一趟也能多挣点钱，害我们砍了一天的柴，也没挣到钱。今天你们又休息呆家里，爹都说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八成是买不到的……” “哎呦，你啰嗦啥啊，总得去看一下啊，不看怎么知道能不能买得到？万一能买到，不就错过了？”叶耀华有些不耐烦了的道。 “屁啊，能买得到才怪，能买的到我头给你砍……” “一大早的就见不得我好……” “一天没出海，损失好几十块，你不心疼？你可以叫阿东多带点钱，帮你去看一下啊，要是能买的话，让他也顺便再买一条，顺便叫爹一起开回来，不叫就好了？还非要自己去，耽误出海，万一买不到的话……” “停了停了，一大早就听你讲晦气话，这买船可是大事，哪里能拜托别人，不管能不能成，怎么也得自己去看一看，人家帮你拿主意，万一有啥毛病呢？你到时候还得赖别人。” “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还不知道你？行了行了，少说点，这一大早的就听你嘀嘀咕咕。这真要休息一天，也没什么，还真把我当生产队的驴了？歇都还不能歇了？” “我就这么说几句，你就一堆话堵我，一大早的你就看我不顺，我说啥都错……哎……你去哪？我话都没说完……” 隔壁叶二嫂的话音刚落下，他们就看到叶二哥从院门口进来了。 确实得躲躲，谁受得了家里的婆娘一直唠叨？ 每当他们跟老婆辩嘴的时候，他们也很想拿臭袜子堵住家里老婆的嘴，这女人胡搅蛮缠，仿佛是天生的。 没理也能扯出理来，跟她们吵架输定了。 动手打么，又没多大的错，还会给人看热闹，只能躲出来清净清净了。 阿正跟小小同情的看了眼正走过来的叶耀华。 “阿华哥吃完饭了没有？” “吃过了，你们还到的挺早的。” “这不得赶早吗？不然东子吃完饭直接跑了，不等我们咋办？” “说我坏话，能不能小声一点？”叶耀东从屋内喊了一句。 “你吃完了没有啊？倒倒进去就好了，还吃半天。” “你过来，我拿个漏斗给你倒倒进去，演示一下看看。” “有没有说约了几点啊？东子。”叶耀华走进来问道。 “没有，阿清说只叫我今天早上去，反正咱们起的够早，这会也才六点多，等我吃完饭过去，估计人家都还没上班。你们钱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担心被偷被抢，我们都藏的严严实实的。” “那就行，也不着急，我两口吃完咱们就走。” “哎好，你慢慢来，我们先在门口等会儿，不着急，大哥那边还没好，没看他出来。” “嗯。” 第746章 内部消化了 他们一行六人，三个自行车刚刚好。 就是叶大哥，叶二哥尴尬了些，他俩没有自行车，还要小小跟阿正一人载一个。 两人平常跟东子打打闹闹嬉皮笑脸，没自行车的时候，三个人两部车，谁都不爱驮人，一路闹腾，各种嫌弃。 这对外的时候，倒是都大方的很，一直跟大哥二哥说没关系，让他们上来，自行车坐不坏的，正好一人坐一辆。 天知道他们在家里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宝贝，骑出去一趟，回来都得拿布擦的噌亮，亲爹娘要坐都还舍不得，都得叫他们走路回家。 难得这会儿这么给面子。 “就是坐后面屁股颠的疼了点，其他还是比走路快的，省时省力。” 叶耀鹏笑着说道：“家里有个自行车确实会方便很多，出门干啥的也能省不少事，去个镇上也不用走大老远的路。” “买一辆呗，等会儿要是买不到船，看看他们有没有处理那些走私品？有的话咱们看一下。” “这不能明目张胆的卖吧？不是说了会销毁吗？”叶耀华老实的说道。 “怎么可能，说出去骗骗小孩还差不多，现在物资那么短缺，搁谁身上都不可能销毁，这即使不敢明目张胆的卖，也会私底下处理掉，过去的时候顺便问问看，看看能不能给咱们行个方便。” 叶耀东出来时还叫阿清给他多拿了200块，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阿清本来挺不乐意的，这钱一到他手上就没，别想他原封不动的剩回来，但是他就站在那里问她要钱，屋外头那么多人，她也不能跟他吵。 而且现在手头也确实还比较宽松，只能千交代万交代，千万不要乱买东西，家里啥都不缺，谁都没有要买的东西，絮絮叨叨的一直叫他悠着点花用。 叶耀东也是再三保证，并且表示不一定会有感兴趣的东西，他一定不乱花钱，谁知道有啥？谁知道人家处不处理？ 用不上的话，他一定原封不动的带回来给她。 林秀清虽然不信他的保证，但是还是多数了200，给他带上1700。 其实他现在也只想买个相机，但要是能再买一个洗衣机就好了，不过她不同意，想想现在也没到冬天，大夏天的洗衣服也不会难受。 顶多今年再多挣一点钱给她，她就舍得了，本来赚多多的钱也是为了改善生活。 想到即将到手的第三条船，接下去多挣点钱回来也是肯定的。 叶耀东蹬着自行车，腿脚更有力了，也不嫌他爹重了，反正这年头自行车质量好的很，他也不指望能骑多久。 三辆车，六个人一路上都专注着闭嘴骑车，也没有怎么说话聊天。 直到骑到了镇上，路上行人多了起来后，他们才放慢了速度。 这一大早的，早市人还多的很，还没散去，路过市场的那一段路都是人，挤都快挤不开，他们纷纷都提前下车推过去。 然后有的腾出手来都握紧了自己的裤兜、衣服兜，生怕钱被挤没了。 这可是他们的棺材本，老大一笔钱，稍微丢一张都得心疼死，可别没用在刀刃上，出来溜达一圈就没了。 挤过市场人最多的那一条路，他们都还偷偷的走到巷子，摸口袋的摸口袋，摸裤裆的摸裤裆，摸鞋底的摸鞋底，确认钱都还在，才放心了。 叶耀华呵呵笑道：“人多的地方小偷越多，小心一点没有错。” 叶耀东看着他们一通忙活，也没觉得他们这样分开藏有什么不对，一大笔钱就得这样藏。 “马上就到了，走快点吧，到边防所门口就放心了。” “才七点半，咱们骑车速度太快了，有的等了。” “骑车速度快还不好啊？难道要走一个小时，八点半到才好？” “呵呵，就是觉得到的太早了。” “没事，看看有没有值班的人？还没到上班时间不给进的话，咱们就坐门口台阶上等着就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些公职人员上班时间特别准时，要没急事的话，这会儿还没到上班时间，值班的肯定不给进。 叶耀东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又敲了敲门，才有人出来，他问了几句，人家就让他先等着，还没到上班时间，紧接着就把门关上。 他瘪了瘪嘴，转头看向大家，“先在门口等着吧，等上班时间到了再说。” 大家也都无所谓，本来也是他们早到了。 几人就在门口的台阶上，齐整整的坐了一排。 等半个多小时后，有人来上班时，看到门口坐了一排五六个男的，而且还齐刷刷的看着来人时，刚来的人都有些害怕了。 这年头，光明正大的袭击警员也不是没有。 “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一大早坐在门口？” “你好你好，警察同志你好”，叶父笑的一脸谄媚的迎了上去，“我是接到通知过来开船的，怕走过来的太晚了，让你们久等不好，所以就早点出发过来等了。” “哦，来开船的？昨天所里打电话过去的？” “对对对。” “开个船而已，还来了这么多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过来打架啊？”小警员前头被吓了一跳，这会儿口气也不太好。 “进来一两个人吧，其他人就在外面等着，省得添乱，都还没到上班的点，大家都还没来，你们就来了这么人，当赶集啊？看热闹也不是这么看的……就开个船，还这么多人来……”小警员边推门进去边念叨。 他们几个在那里面面相觑，只让进两个咋办？ 叶父说道：“那你们就先坐门口等着，等会有啥事我们再出来叫你们，跟你们说。” “那行，那叔跟东子就先进去，有啥事再出来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就等在门口等着。” 叶耀东点点头，他先进去了解一下情况，有啥问题再出来跟他们说也一样。 想到即将又有船开回去，他脸上也笑开了花，跟在小警员身后快走两步，并且将口袋里提前准备好的一盒烟递了过去。 “同志啊，最近挺忙挺辛苦的吧？” “差不多吧，坐下来等吧，其他人还没到。”得了一包烟，口气也好了些了。 “我等会儿需要办什么手续吗？” “不需要办什么手续，只要签个字，把钱交了，就有人领你去码头开船了。” “哦哦，多谢多谢”，叶耀东满脸微笑又接着问，“这一回总共收缴了几条船啊？其他船也要处理吗？” “你管所里收缴了几条船？你反正等会签字交钱，自己就能把船开回去了。哎？对了，你的那一条船咋来的？怎么所里还特意给你专门留了一条船，昨天还让我通知你来开？” “啊！昨天是你通知我的啊？真是感谢，麻烦了。” 叶耀东笑容满面的谢了一下后又说：“认识了个朋友，跟唐所长打了个招呼，所以就给我留了一条了。” “那你这朋友面子还挺大的，其他人问都问不到，都说没有了，没想到还有你的一条船。” “啊？没有了吗？”叶父急切的问道。 小警员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了，已经被处理完了。” “这么快！” “呵呵～” 小警员只呵呵了两声，并不说话，也不解释。 叶父满脸失望，叶耀东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也知道肯定是他们内部各种关系消耗掉了，没关系的人可拿不到。 跟之前他们想着一样，但是真的知道是这样吼，心里头还是失望了，还以为早点来看看能不能多点机会。 “那同志，我听朋友说还缴获了一些走私品，应该还没处理完吧，能不能让我们去看看？我们看看有没有必须品要买的。” 小警员认真的看了他几眼，有些踌躇，“这个我不太清楚，等其他人来了你再问问看吧。” 叶耀东也知道这本来也不是他能拿主意的，问这话也是想探听一下口风。 听他潜在意思，跟犹豫的态度，应该是有走私品在处理，但是还没有处理完。 “好好，多谢了，我等你们唐所长来了再问一下他看看。” “你跟我们副所长关系很好？” 第747章 照相机到手（给盟主拾壹加更二） “啊？没有关系很好，就见过几面。” 小警员将信将疑，没有关系很好，就见过几面，唐所长还特意发话给他留一条？ 谁信啊？ 他们有的人想要给亲友弄一条都还没份。 估计怕走后门被人知道了，不好说，所以才遮遮掩掩。 小警员自以为是的脑补了一下。 叶耀东也不好意思扯大旗，所以没说跟陈局长关系好啥的，其实照他说，本来也没有关系多好。 两人的地位，一个天一个地，咋好意思背着人家扯大旗干事情，万一给人家知道了，印象该不好了，那样反而有些得不偿失，直接让他们脑补就好了。 而且，跟小警员说自己跟陈局长关系好啥的，也不顶用，人家又没那个权利，指不定还以为你吹牛逼。 反正等会他们副所长来了，他看看能不能问问看，对方会不会再给陈局长一点脸面？ 毕竟，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么，船都低价给了，应该也不差那一点走私货吧？应该吧？ 叶耀东也没有跟小警员闲聊几句，看着有人陆续进来，他就一直抬头张望，看看能不能看到那个唐所长，也就这人说话能管用一点。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大boss，总是最后出场，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人来，反而给他办手续的人来了。 也很简单省事，在一张纸质的单子上签个字，把1500块交了，对方就给了一个贴着一张小纸条的摇把。 小纸条写得是船身上的标记，是用透明胶胶上去的，估计是为了区分几条船的摇把。 叶耀东接过摇把后问道：“你们唐所长大概啥时候会过来啊？” “来了啊，在你身后。” “啊！” 他连忙转头，正好看到那个唐所长朝他这边走来，而他摇把正好指着对方，哈哈哈…… 叶耀东尬笑了一下，连忙将手放低，“早，唐所长。” “嗯，你也来的挺早的。” 说了一句后，人家就按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他连忙将手上的摇把递给他爹，赶忙跟在身后。 他还惦记着缴获的走私货，想看看能不能便宜买点啥？ 其他人都带着钱过来，买不到船，也可以看看其他东西，这样也不算白跑一趟，不然他还怪不好意思的。 叶父拿着摇把就先出去跟其他人吱个声，免得都干等在门口，还怀揣着期望。 四人听着船已经都处理了，没有剩余的，失望的表情有，了然的表情也有。 “还是东子比较幸运，能认识大人物，我就想着咱们这小渔民想买，估计也不好买，不然谁不知道来捡便宜？”小小耸耸肩说道，“今天也就过来看看，撞撞大运。” 叶耀鹏倒是有些不甘心，“也没看公告栏，有公告啥的……” 阿正道：“哪能贴出来啊，贴出来不得一堆人跑过来，肯定是有关系的直接拿了，就跟东子一样。” “可惜了，咱们没这运气，算了，家里的船也能开开。”叶耀华倒是挺看得开的。 “实在想要再买一艘的话，就去船厂订新的也好，新的总比旧的耐用。”叶父也道。 小小：“看看吧，先多挣点钱。” 阿正：“那这东子的船也搞好了吧？摇把都拿过来了，是不是可以把船开回去了？他怎么还没出来？” “刚刚那个副所长过来了，东子跟着人家进了办公室，估计是要感谢人家吧，咱们先在这里等等。” “哦，那就等等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没了期待后，大家也都有点坐不住，就在周围转悠起来，直到叶耀东满脸喜意的开门出来喊他们，并且还朝他们招手，喊他们进去。 大家都有些纳闷了，都内定了，还喊他们进去干嘛？ “干嘛？” “带你们去看点好东西，不要声张。” “什么？” 大家好奇的跟着他进去，看着里头简洁的办公桌还有来往的人员，也都觉得有点稀奇，一个个也都是第一次来边防所。 像一般普通人一听到要进边防所，大多都抗拒的很，天然的敬畏又害怕，进去这种地方都是没有好事的，谁会想着去。 一个小警员带着他们走到后院，都是边走边叮嘱他们不要乱摸，不要乱碰。 叶耀东也小声的跟他们说，带他们去缴获的走私品仓库看一下有没有要买的东西，可以便宜点拿，反正他们也是内部消化，内部的关系也是七弯八拐的。 刚才在办公室他简单的跟人家感谢了一番，又拉家常，又再三保证不会出去乱说话，都得了一条船了，也不差其他东西…… 唐所长可能嫌他烦，耽误做事，才挥挥手喊人带他们去。 进了一个仿佛仓库一样的地方，他们才看到满地堆着乱糟糟的东西，啥都有。 大件的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缝纫机、自行车通通都有，小件的连雨伞、鞋子、丝巾、毛线都有，比百货大楼的东西都还齐全。 他们一个个眼睛都不够看，走进去这个摸摸，那个碰碰，问着这个价格，那个价格。 看仓库的后勤都很不耐烦，他们才一人挑了几样。 连叶耀华都咬咬牙买了一个缝纫机，而叶耀鹏则买了一个自行车，更大件的电视机、洗衣机、冰箱，谁都没想着买，顶多多看几眼。 叶耀东也是，虽然也有点眼馋，但是也没想着买，买洗衣机会挨骂，而且这个季节也不怎么用不上；冰箱也不实用，怕老停电；黑白电视机么，更没用，又不是没看过电视，更何况现在也看不了几个台。 他电视剧都看腻了，而且要不了几年就出彩电了，黑白电视机那么大疙瘩，放着不知道多碍事，家里已经有收音机可以听广播，也可以了。 所以他也就买了一个相机跟两个胶卷，还有两把尼龙伞。 家里没伞，太不方便了，孩子放学都还经常顶着荷叶，或者野芋头叶子回家。 其他的一些东西也没啥特别需要的，虽然便宜，但是一些小东西，外面巷子里也都好买的。 与其花钱提前备着，倒不如临时有需要再买，省的买了没用的回去挨骂。 阿正跟小小两人也转了一圈又一圈，一人拎了一个收音机出来，他以为他们就要这个了，没想到出来时还说缝纫机两人各要一个。 三转一响现在处理，统统只要100块，比外面巷子里卖的都还便宜，他们看到啥也都想要，很克制的也只买了两个大件。 只有他爹，这个看看，那个摸摸啥也没买，估计怕回去了，他娘跟他没完。 他们将东西都从里头抬出来，搬到院子里，然后就各自将钱结了。 并且还问后勤借了一辆板车，准备把东西运到码头去，直接搬上船，开回去。 开门时碰到的那个小警员，也陪同他们一块，在前头领路，带他们去找船。 顺带在他们把东西都搬上船后，把板车推回所里。 甲板上堆着他们买回来的各种各样小家电，他们脸上也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个个都很满意，也算没有空手而归。 “好歹也没有白跑一趟，这缝纫机外面不要票都还要130，还有这个收音机，听说这个牌子的也都要100多，都是好货。” “我这自行车也是，也都买的值啊。” “那个电视机看着老好了，才350块，外面买都要450，差点我就狠狠心买下来了，就怕回去不好交代，只能买收音机了。” “哈哈哈，蹭别人家的电视就好了，反正你们天天干活也不在家，哪有空看？” “就是这么说，那些人爱显摆，反正大热天的也爱搬到门口炫耀。” “东子，你买个照相机太没用了，还不如买电视机呢，村子里都有两台电视机了，你也可以买一台回去啊。”阿正嫌弃的看着他照相机。 “不要，浪费钱，有收音机也暂时够了。” 有个照相机，他还能记录孩子成长，还能记录年华老去，还能记录渔村的旧面貌，还能带海上去，万一碰到稀奇事，还能拍拍照记录。 像之前的沙丁鱼风暴，还有魔鬼鱼拖着船跑，还有给大鲸鲨喂饭，它被渔网缠绕等等，这些可都是值得记录下来的，以后可都不一定能看到。 对他来说，照相机的用途比电视机跟其他小电器的用途广多了，仅次于懒人自行车！ “啧啧啧，不用电视机，你把这条船开回码头，村里都得沸腾了，码头今天还停着你家的两条船，这一条船再开回去，乡亲们嘴巴都能吞鸡蛋了。” “第二条船刷完漆，鞭炮还没放，这一条船就又紧接着开回去，可以一块放鞭炮了。” “全村独一份，不对，是十里八乡独一份，东老板是不是该请我们好好搓一顿？” “就是，这马上又要发大财，不请我们喝酒，说不过去啊！” 阿正跟小小两个一唱一和。 叶耀东渔船到手，也心情大好，大手一挥，“请，中午就请！等会船靠岸后，去阿财那里海鲜买一点，中午好好喝，吃饱喝足，睡个午觉也不影响夜里出海。” “还是我们东老板想的周到！酒喝了还不耽误挣钱。” 等会还有一章，明天白天再补一章。 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能行 第748章 第三条船靠岸 大家虽然没有买到想要的船，但是好歹也没有空手而归，大的买不到，好歹也有小的，可以聊表安慰了。 可以说除了叶父，个个都满载而归了。 从镇上港口开到村子里的小码头大概要半小时，出去了一趟，也就等待的时间跟挑挑拣拣的时候，多费了点时间。 看着遥遥在望的村子，叶耀东看了下时间，这会儿也11点了，半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在即将靠岸时，附近沿岸正在作业的渔船都像见了鬼似的。 原本还都正在收网的收网，撒网的撒网，在他们渔船靠近时，瞬间全部都动了起来，极速的摇橹，都往岸上方向划。 在他们越往渔村靠，周围动起来的渔船越多，看着有六七条的样子。 叶耀东站在船头，看到前方全部都在拼命划的渔船，也都有点傻眼了。 船上其他人也都看乐了。 “东子，他们该不会是以为鹿州岛的人路过，过来打劫了吧？” “哈哈哈，划的老快了……” “这鹿州岛的名声太臭了，还好被抓进去了好多人。” “笑死了，才一个照面，全部都在逃跑。” 叶耀东也笑得不行，这要是开到岸边发现是他，估计真的要大跌眼镜了。 “这跑又跑不过我，还在那里拼命划。” “跑不过也要跑啊，不一定要跑过你这条船，只要能跑得过其他船就好了。” “有道理！起码后面有垫背的，哈哈哈～” “你开快一点，开到前面那条船旁边，看人家看到了是啥反应？”阿正坏笑的道。 “哈哈哈！你好损～” 叶耀东也觉得有意思，反正也是要开过去。 他往比较靠近他这条船的小木船靠近，并且在靠近后，还减缓了速度。 船上的老阿伯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船上的他们，船都忘记划了，惊讶极了。 “去去，也开到前面那条船旁边……” “咱们一条条船靠过去，惊讶死他们……” 有旁边的两个损友出谋划策，叶耀东还真的朝前方的一条条船靠过去，并且缓缓的超过，看着小船上的村民惊呆的样子，他们都咧着嘴笑。 “哎～这下东子又出名了～” “不要羡慕哥，哥只是个传说～”叶耀东想起了零几年还是一几年的一个流行口号。 “真的是要羡慕死你了……” “哎哎～你们看，后面的渔船还在死命的划！” “估计想赶紧凑近了，听消息。这还能反劫了一条鹿州岛的海盗船，这搁哪里都让人吃惊。” 叶父皱着眉头，“乱说……” 这劫了一条鹿州岛的海盗船，可是他们的敏感点，无心的一句玩笑话，还真的戳到叶父了，难得他还认真的反驳他们的玩笑话。 “哈哈，开玩笑的，这也是鹿州岛的渔船，只是咱们来路光明正大，没啥不能说的，等靠岸后，乡亲们也全部都知道。” “是啊，到时候知道是大人物打了招呼给东子留的一条，大家只会羡慕死了。” “就是啊，我看东子也不用刷漆了，直接开着这条船出去捕捞，看谁还敢不长眼，哈哈哈哈～” “对对对，这主意好！狐假虎威！” 叶耀东笑着摇摇头，“好个屁啊，到时候万一真的碰到鹿州岛的人呢？只是抓了一部分违法犯纪的，又不是抓光了，肯定还有人出海打鱼的，到时候给人家认出来，又会多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倒也是。” 叶父赶紧道：“前几天涂剩下的油漆还有……” “应该来不及了，这一保养涂漆都得好几天，这会儿已经月底了，可以先开去捕捞，等汛期过了再保养，咱们自己原本的那条船也得趁机保养一下，也快一年了。” “嗯，好吧，那这条船就放着给我开，前两天刚涂完漆的那条船，就照之前你们兄弟商量的，给你大哥二哥开。” 叶耀东点点头，他也无所谓，给他爹开也安全，反正他们也请人，真遇到状况了，到时候人多也不怕。 “那爹我们晚上可不可以就直接开出去拖网，反正也是按之前说的，跟东子分成，拖网也一样算。”叶耀鹏有些心急的问。 叶父看向叶耀东。 叶耀东那里好意思说不，刚好第二条船也是昨天曝晒完，昨天傍晚趁着涨潮，特意停靠在码头外面，还没开出去捕捞过。 不过，还没放鞭炮讨个吉利。 “娘看的日子是几号来着？等放个鞭炮，应个日子再开出去吧，到时候放完鞭炮，顺带连这条船也一块开出去捕捞。” “对对，得放完鞭炮，应个日子再开出去，大吉大利，一帆风顺。” 叶父也差点忘了这一茬了，光想着早点开船出去挣钱。 “日子说是后天的吧？前几天好像听娘说了一嘴，说是2号。” “对。” “那行，那就后天开出去。” 小小摸了摸下巴，“感觉今年汛期好像晚了一点。” “不用感觉，确实是晚了，估计过不了几年该形不成汛期了。”叶耀东肯定道。 “不是吧，那要完蛋了，挣大钱的机会得少了。” “所以趁着还有挣大钱的机会，你们可以早点买船，早点挣钱。” “该死，还是得出一大笔钱！” “早买早挣钱！” 听说等过一些年，到时候养殖会开始慢慢的兴起，个别的一些鱼苗都变得很值钱。 当然这也是他听说的，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等日子飞速划过，到时候才能知道。 随着他们的闲聊，船也减速缓缓的往岸边靠。 这个时间点，岸上也没什么人，只有收购点的几个人搬着凳子坐在岸边聊天。 他们原本打算回家吃饭的，只是看到远处的渔船这会儿个个都往岸边靠，所以就干脆等在那里，把货收完再回家吃饭。 他们哪里能想得到，那些小渔船拼命的往岸上靠的原因，是因为叶耀东开了一条鹿州岛的船回来。 看着有一条大船，这个时间点也往岸上靠，他们也好奇了，等看到船身上的标志后，一个个也都惊奇了。 稀奇事啊，鹿州岛的船竟然会往他们码头靠岸，出啥事了吗？ 不过，等渔船靠岸后，他们看到船上熟悉的一群人，倒是比这船靠他们村子的码头更惊讶了，纷纷都往前凑。 “哎！你们哪来的船啊？” “这船上的标志不是鹿州岛的吗？你们打劫了鹿州岛的渔船啊？” “这么猛的啊？” “我说远处那些小船怎么突然间个个都往岸边跑？” “啧啧啧，你们胆子可真大啊～” 他们只是觉得吃惊，稀奇而已。 “这你们可说错了，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才不是打劫来的。” 估计是戳到他的敏感点了，叶耀东笑着强调，其他人也帮腔的帮他造势。 “嘿嘿，你们这回可说错了，这条可是东子的第三条船！” “这是东子从边防所开回来的！” “这是前几天领导发话，让边防所给东子留的一条船。” “我们今早就是陪他一块去边防所开船去了，这条船的来路可是正当的很！” 叶父也老脸笑开了花，强调道：“这是边防所昨天通知东子去开的，这是他的第三条船。” 他们越说岸上的几人越吃惊，恨不得将叶耀东瞪个窟窿出来。 “三…三条船啊？” “第三条船啊，这一下子就三条船啊？” “不是吧？这才开了一条船回来，今天又开一条船，还都是阿东的啊？哎呦喂，这是撞什么大运了？” “就是说，这船怎么还一条接一条的？搞得都不要钱一样。” “这村子里总共才几条拖网渔船？你们家都占了一大半了？” “你们家占了咱们村的半壁江山啊！” “啊？哈哈哈哈～”叶耀东听着他们说的好笑。 不过还真的是事实啊！ 他们家要这么算起来，还真的占了整个村子半壁江山。 他三条船，他大哥二哥一条，阿光家两条，都不止半壁江山，把隔壁村算起来，他们家都占有半壁江山。 “说笑了，说笑了，我这也是运气，正好有认识的人，所以人家帮我打个招呼，留了一条……” “哎呦，还真的是你们的船啊？” 后头死命的划回来的渔船，终于有靠岸的了，听到他们说话后，也连忙插嘴问道。 “不是我们的，这条是东子一个人的船。” 阿正非常积极的给大家解释渔船的来路，满脸笑容，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船，那么自豪。 有一个出息的朋友，也确实给他们长脸了。 “啊，那这这这都是他的船啊？”老阿伯吃惊的指着岸边的几条大船。 叶父骄傲的又指了最旁边的那一条原本自己的，“这一条也是我们家的！” “四条啊，我的天呐～你们家是发达了啊……” “什么风水啊？这船还一条接一条的……”后头又有小船靠近了，听着他们说话，也都羡慕坏了。 这船都靠岸了，没有机器的声音，他们相互说话的声音也比较大声，听得还挺清楚的。 第749章 家电送到家 叶父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虽然早就料到了，渔船靠岸后，乡亲们看到了眼睛得瞪凸出来，但是真的看到大家这么吃惊又羡慕，他如同三伏天里喝了一口冰水般舒坦。 难怪家里的婆娘老是喜欢炫耀，这看着乡亲们羡慕的眼神，确实受用，现在谁家能有他们家船多？ “都是东子比较聪明，脑子比较活，认识的人多……” 辛辛苦苦一辈子，一直都是村子里最普通的渔民，突然间因为儿子的出息，而被所有人羡慕，这比他自己出息了，更让他高兴。 叶父也笑得见牙不见眼，给大家夸赞的感觉特别的与有荣焉。 “是啊，就眼看着你们家老三突然就发达了起来……” “肯定还是你们房子的风水好！” “就是就是，这太厉害了，前年买了一条船，去年买了店铺，之前听说一个，后面又听说买了两个，最近船又开了一条又一条回来……不得了啊……” 随着越来越多的渔船靠岸，他们口口相传，惊叹的人也多了起来，恭维的话跟不要钱一样冒了出来。 “不得了，不得了，太出息了……这一下子就好几条船，啥钱都得被你们家给挣了……” “你老大老二听说也买了市里的店铺，这又是店铺，又是船，还是你会生啊，生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厉害……” “你们家现在村子里头一份啊，谁家都比不上，比不得啊……” 这些人真夸起来，还真的能让人飘飘欲仙，叶耀东听了嘴巴也快裂到耳后了，还好他也算是提前预料到了，高兴归高兴，也没那么得意忘形。 一些恭维的声音，听听就好了，指不定背后说话有多酸。 “也没啥，都是运气，大家先让一让，我们要把东西先搬下去，后天有日子，到时候请大家吃喜糕，哈哈。” “哎好好，也让我们沾沾喜气……” “你们这是又买了什么回来啊？哎呦，有缝纫机啊，老大件了，还有收音机……” “好几台缝纫机啊……还有辆自行车，天呐，你们是去城里面进货了啊……” “不得了，不得了，一下子不只开船回来还，就买了这老多大件的回来啊……” “哎呦，买了这么多啊……是不是又在哪里发了财了啊？” “要不要帮忙啊，我们帮你一起抬一抬……” 叶耀东听得满脸黑线这些又不是他买的，搞得好像都是他买回来的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干走私去了，一下子运了这么多大件回来。 “这些都不是我买的，他们买的，一人买个一两件，一起带回来，所以就显得多了。” 船上的人也两两的一块抬到船舷边上，然后叶耀鹏跟叶耀华下去接货，也不需要岸上的人帮忙了。 大家看着船上的货一件件抬到码头空地上，也全部都上岸，围着空地上的货在那里评头论足。 这个缝纫机要多少钱？那个自行车要多少钱？还有那个收音机，别看小小个的，也得不少钱…… “买的还挺多的……” “一个个都突然间这么有钱了，这不年不节的也买了这老多东西回来……” 叶父笑着说道：“你们也别说别人，这百来块钱的东西，大家都买得起，就是舍不舍得。他们是家里也是没这些，所以才一块置办。” “你们有的家里不也有自行车，缝纫机什么的吗？也没什么好稀罕的，这些都是他们买的，一块儿带回来，就是看着数量多而已。” 叶父说完又指使着两个儿子，“码头上板车这么多，反正你们随便推一个，直接把东西抬到板车上，一个个轮流把东西送回去，再把板车推回来还就好了。” “好的，爹。” 他们找了一个认识的标记才借用，免得有些小气的人家不依不饶。 “哎？那阿东家这三条船，准备怎么个打算啊？要不要租啊？要不要跟你女婿家一样啊？”人群中有人突然间琢磨过味来，朝叶父打听。 “是啊，是啊……” “你们船这么多，自己家也开不过来，怎么打算啊？” “现在不确定，再说，先请工人，自个家捕捞几个月”，叶父打哈哈，随便敷衍了几句，紧接着又催促他们快点搬，“小心一点，不要磕了碰了，这刚买回来的东西得爱护好一点……” 人群中都在那里窃窃私语的，讨论他们这个时间点开回来肯定舍不得租啊啥的，肯定得把乌贼的钱挣到手先，什么什么的…… “还是别琢磨，别想了……他们家亲戚那么多……” “拐着弯的都是亲戚……谁知道能不能沾光……” 叶耀东没管大家说话，只转头交代阿财，帮他留个五六碗不同的海鲜，他等会儿出来拿，这会儿他得先回去一趟，没空等在这里听大家说酸话。 等把东西抬上车后，他随意的跟人打了个招呼，就赶紧推车走人。 有的时候太热情了，也会吃不消，还是先走人，随便他们怎么在背后议论，听不到也能松口气。 不然，有些没有边界感的人真的当着大堆人的面提要求，有的时候也会挺让人下不来台的。 “呼～”离了一堆人后，叶耀东也松了口气，“这太出名也不是好事啊，这么多人围着。” “一堆人羡慕的围着你夸，把你夸上天还不好啊？我们想听点好话都难。”小小故意酸他。 “瞎说，都有夸你们的本事嘛，买了这老多的大件回来……” “我们这才哪跟哪？百来块钱的东西，能跟你这船比？” “错了，是三条船！”阿正纠正了一下。 “对啊，三条船，不说其他，就现在眼皮子里能见到的，再加市里的店铺都万元户了。” “别说万元户了，去年跟今年听说很多人养猪，万元户都多了好多，不怎么稀罕了。” “那也是万元户！” 两个朋友轮流说，让他有些无奈，“我好你好，大家好。先富带动后富，这是伟人说的，你们等着哈，我先在前面打头阵，先发财，看看发财的路好不好走，然后你们在后面再发财，这路才更顺。” “也行啊，那你记得给我们留口汤！” “好说，好说！” 叶父看着他们不要脸的吹来吹去，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很习惯他们朋友这样的说话方式。 “先送到我家去，我们离得近一点，给我大哥二哥把缝纫机自行车卸下来先。” “肯定的，这还用说？”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推着板车在村子里转悠个两圈，然后再推回家啊。” “懂了，也就船不好抬上岸，不然的话，你估计得把三条船抬着，围着村子转个几圈。” 叶耀东嘴里抽了抽，他是这种人吗？ “我能抬着在十里八乡逛个三天！” “啥时候你要是能买上摩托车，真的可以在十里八乡逛个三天！”阿正向往的说道。 “那怎么行？我得骑到镇上去逛个十天！” “哈哈哈哈～” 大家说说笑笑的吹着牛逼，一路上欢声笑语，林秀清她们在家里听到外头的声音，立马就第一时间跑出来了。 都知道今天阿东去镇上开船，其他人也一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买到船，一上午她们就不停的在门口张望，期盼着他们把船开回来。 只是这会儿到饭点了，要煮饭，才都进屋了。 看着一群人笑容满面的模样，她们的脸上也都堆起了笑容，迎了上去。 “咋样了？船买到了吗？” “船开回来了吗？” “这板车上怎么这么多东西啊？谁买的啊？” 叶耀东笑着说道：“船开回来了，停在码头外面，板车上的这些是正好碰上处理的货，都比市面上便宜，大家一人买了一两样大件带回来，也算没有空手。” “啊？是没有买到船吗？”叶二嫂皱着眉头。 叶耀华原本开心的笑容，收了起来，“哪有那么好买的，我们去的时候问了一句，就说没了。” “啊，那是他们自己消化了？” “嗯。” “没买到就算了，家里的旧船也能开开，顶多修理的频繁了一点，阿东又开了条船回来，你们也能按照说好的，各开一条。”叶大嫂倒是没有多失望。 “不要围在门口了，先推到门口，把板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叶父说道，“别人也要先回家的。” “什么东西啊，谁买的？” “老大买了一辆自行车，老二买了一辆缝纫机，东子买了一台照相机。” “啊？你买自行车干什么？”叶大嫂瞪大了眼睛，又赶紧走到板车边，看到板车上果然有自行车，瞬间生气了，拍打了叶耀鹏两下。 “你脚没有用了还是怎么的？怎么还买自行车？买自行车干什么？又不是不会走路了？” 叶二嫂也皱着眉头，“买了缝纫机？算了，买了就买了吧，比自行车实用一点。” 她本来也想发难的，但是想想好像缝纫机比自行车会好一些，是她能用得上的，省得老是要跑阿清那里借用。 叶大嫂闻言更郁闷，“缝纫机不知道买，买自行车，你钱多烫手吗？他们个个都买缝纫机，就你买自行车……” “这么多人说什么？先把东西搬下来，进屋再说。”叶父也皱着眉头。 “爹也不拦着点。” “拦什么？这么大个人了，想要啥还不能买了？你们哪里还真差这100块了？有自行车也方便。” “100块就够了？” “正好碰上处理，都100块，还是全新的，大家就一人买了一两件，自行车哪里差了？以后去镇上也方便。”叶耀鹏瞪了她一眼，有话不知道回屋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脸往哪里搁。 “先让一边去，把车推到门口再搬下来。” “那也不知道买缝纫机。”叶大嫂在后头碎碎念，还是觉得缝纫机好。 第750章 老太太的操心 林秀清已经听过叶耀东念叨过好几回照相机了，这会儿见他带来一台照相机回来，倒是也没有多惊讶。 不知道咋的，她竟然还觉得他节省，竟然只买了一台照相机？居然没有把电冰箱，电视机都一起扛回来！ 突然有些欣慰，长进了…… 等到他将两把雨伞也一起从板子上拿下来，她还觉得他太聪明了，竟然还知道买两把伞回来！ 而叶大嫂在自行车推回家门口时都还在碎碎念，“也不知道买缝纫机……” “念叨什么？只准买你用的，就不能买一个我喜欢的？” “自行车哪有缝纫机实用……” 其他人也不管，两夫妻争吵。 叶父眼不见为净，将他们东西都搬到他们自己家门口后，就回到东子家，任他们吵。 呆来呆去，还是东子家呆的舒服点。 而叶二嫂也不知道是不是听着旁边的争吵声，感觉自己家男人还聪明了一回，还知道买个缝纫机给她用。 原本只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但是听到隔壁的争吵声，倒是觉得有些开心了。 这人啊，就怕对比。 不是一定要看着别人家倒霉，但是别人家不好的时候，看自家的人跟东西，总会觉得顺眼一点。 林秀清拿着两把雨伞，新奇了一下，“这两把伞多少钱啊？听说市面上最便宜的尼龙伞也要八九块。” “他们处理6块钱一把，所以我就买了两把回来。” “那也行，比市面上便宜好多了。” “嗯，先收起来。” 林秀清将墙上挂着的篮子拿下来，把雨伞挂上去。 “东子，早上去开船，顺利吧？”老太太关心的问道。 “顺利，顺利的很，等他们上班后，签了个字，交了钱就能开船了，只是买东西耽误了会儿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没有被人为难就好，这当官的可不好说话的很。” “放心好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过您这话说的也对，当官的有的确实不太好说话。我想着等后天有日子时，也拎几块糕去边防所送一送，多少也是份心意，本来也有条船，也是从他们手底下得的。” 这在新船放鞭炮当天送过去，有名有目，光明正大的，也不会落人闲话，收到的人心里也熨帖。 他不求打好关系，只求混个脸熟，简单的维系一下面子情也好，到时候给那个唐所长重点再送点别的，好歹也没让人白干活。 虽然陈局长发话，但是陈局长归他发话，干活的是人家，两边都得感谢，近的先感谢，陈局长离得稍远，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谢谢。 老太太笑眯了眼，“哎，对，你这样做的对，是得给边防所的领导们也送一下糕点，这是喜事，寓意也好，节节高，人家收到了也欢喜。” 叶父也很赞同，“是得这样子做，也显得我们懂事，等你娘过来了，跟她说说发糕多订做两板。” “啊，对了，娘呢？这个时间点，她估计也下班了吧？” 林秀清一听他说起他娘就发笑，“娘一个上午，都不知道回来多少趟，来回来回的走，也不累，过来了就问你回来了没有？” 叶耀东笑得乐不可支，“她估计是想问我船开回来了没有。” “呵呵呵～” “刚刚靠岸时，碰到附近几条小木船也一块靠岸，大家都看到我又开了一条船回来，都知道这又是我的船，我有三张船了，这会儿估计都往村子里去了，肯定已经嚷嚷开来了。” 林秀清笑的不行，“那娘中午估计回不来了。” “可能吧，什么时候渴了，可能才回来。” 叶父也呵呵直笑，“憋了一晚上，又加一个早上，估计憋坏了，得让她出去说道说道，也让她多高兴高兴。你娘也劳累了半辈子，临到老了，倒是面子里子都得了。” “我也没管她啊，她爱说说呗，反正有我给她挣脸，她高兴就好。” 能让他娘从嫌弃到变得以他为荣，他也高兴。 林秀清看他手上一直拿着照相机，笑着道：“你不拆掉看一看？” 叶耀东爱不释手的一直翻转着看着，“这会儿不是时候，怕研究起来什么也顾不上。刚刚叫阿财留了几碗海鲜，我得去码头拿一下，你菜多整几碗，像那些干货，鳗鱼干炒一碗，虾仁炒个鸡蛋，淡菜干炒芹菜，我叫了几个朋友过来吃饭。” “那我饭没有多煮……” “没关系，饭无所谓啊，少吃点饭没关系，都是来喝酒的，估计等你菜做完了，他们家里饭也吃完了。” “哎，好。” 叶耀东宝贝的又翻看了一会儿照相机，朝老太太笑着说了一句，“等我腾空研究一下，要怎么拍照，天天隔三差五的给你们照几张。” 老太太给他哄的高兴不已，“拍什么照啊，我都一把年纪了，这是你们年轻人该玩的，我老人家不凑热闹，不用给我拍，你们多拍几张好看的，我给你们存起来。” “不怕，我买了两卷胶卷，根本用不完。” “那也得省一点用，这洋人的东西都贵的很。” “嘿嘿，我先拿进屋，等我腾出手了再研究一下。” “你坐着歇会儿，让你爹骑车去码头拿好了。” 叶父皱了下眉，他们父子俩同进同出的，叫东子休息，喊他跑腿！ 他腹诽了一下，瞥了老太太一眼，也没说啥，反正也习惯了。 “我去吧，我骑自行车去码头拿一下，你研究你的照相机。” “好啊。” 他也不想走，就想歇着。 林秀清也开始张罗起多炒两个菜，她边问道：“咱们后天就送一个糕吗？” 叶耀东摆弄着照相机，看了几眼就放到一边去，然后翻看说明书，嘴里不在意的说道：“不然再加两包烟好了，更好看一点。” “这样也好，也花不了多少钱，咱买船都已经省了好几百了，在这上头也大方一点，人家收到手也好看。” “嗯嗯，到时候给两个局长都送一壶茅台好了，再加两条烟，也费不了多少钱，领导的礼怎么也得送的重一点。” “得好几十啊……”林秀清犹豫了一下，“也行，反正咱们也赚了。” “嗯啊，后面还有的挣的，有舍才有得。” 老太太在一旁说道：“你大哥二哥接下去要是开你的船，也能沾沾你的光，需要请人的话，你们也可以请自己的堂兄弟表兄弟，兄弟几个能拉拔的就拉拔一下。” 叶耀东抬头看着老太太认真的脸庞笑着道：“我晓得，本来也是这个打算的，外人哪有自家人信得过。” “你二堂哥快回来了……” “知道，到时候回来了，也请他干活呗，反正给我们干活也比给外人干活强，我们也不会少算工钱，拖欠工钱。” “哎好好，我就怕他刚从里头放出来，不好找活干，人家知道了嫌弃。唉……他也是遭殃了，什么都不知道，被阿宏骗，被你大伯一怂恿，稀里糊涂的就跟他走了，然后就进去了。这次回来肯定得叫他好好做人，踏踏实实的，不能再被人骗。” 他二堂哥其实算起来也不无辜，因为上辈子在他大堂哥的拉拔下，也确实挺有钱的。 品性么，也就这样，马马虎虎，反正人家叫他干啥就干啥，听话不动脑的那一种。 反正他感觉阿生哥跟大姨家的大小两个表哥都挺好，挺靠谱的，到时候他们兄弟几个商量着叫人就好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难为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操这个心，虽然手心里的是肉，但手背上的皮也是自己的。 “你也别操这个心，一把年纪了，享福就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也想啊，但是他们一个个的，哪里像你这么省心，这么出息，都一把年纪的还要人跟在身后操心，你二伯家也是一堆的破烂事，还好我跟着你过，也不用操心你二伯家。” 林秀清听老太太说他省心，还转头瞥了一眼，心里道：亲孙子！ “嗯，不用操心，跟着我享福就好了。” “哎呵呵，我就跟着你享福，享大福气。” 他们在堂屋里说着话，房门里头却传来啊啊啊的叫声。 叶耀东连忙把相机放桌上，进屋抱孩子，却不成想，太心急了，房门一推进去，结果把孩子给扇到门后了…… “啊！呜呜呜哇哇哇啊啊啊～” “啊！不痛不痛……我错了，我错了，手太快了……” 叶小溪被扇到贴着墙靠坐着哇哇大哭，也不让他靠近了，还拍打着他，“害！害！娘～” 林秀清听到哭声也连忙跑过来抱孩子，并且埋怨他，推门进去也不会慢慢推。 “我不知道她在门口啊！” “她不站门后站在哪里？起床没有哭，反倒被你弄哭了。” “别哭了，别哭了……” 豆大的眼泪珠子一直往下掉，看的他都心疼死了。 “害，害～哇哇呜呜呜叽叽叽咦咦啊啊～” “呃……” 叶小溪脸上还挂着眼泪珠子，红着眼睛朝着他叽里咕噜的咿呀说一大通，他感觉是在骂他！ 后面还有一张，大概12点半到一点 第751章 叶母的成算 这闺女小小一个，感觉还挺坏的，屁点大都能骂人了，以后不得成全村的孩子头目了？ 但是谁让他笨手笨脚的，还是得认命哄一哄。 不过，孩子也有骨气的很，搂着林秀清不撒手，后面还是老太太哄着说带她去看小鸡小鸭小鹅，她才愿意下来。 “还挺坏的！” “你怎么不说你把她摔疼了？”林秀清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就打发他去干活，“去地里姜挖一块给我，没姜了。” “哦。” 在叶父从码头海鲜拿回来后，他又开始帮忙杀鱼，也没空研究他的照相机了。 当然，他也一直没有看到他娘回来。 直到他们朋友几个开始开吃，都还看不到他娘的影子。 估计听着村里人的恭维已经飘飘欲仙了，不用吃饭，光听好话也饱了吧？ 叶父酒过三回等不到叶母过来吃饭，就打发叶成湖出去找一下，两孩子早就已经先一步吃完饭，下桌玩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叶成湖才跑回来道：“阿嫲在店铺，她让我先回来，她马上就来了。” “那就不管她了。” 谁知道这个马上就来，就马上了半小时多才看到人满面春风的进来。 “已经吃饭了啊，我站着随便吃一口就行。” “我还以为娘你回不来了。” “是他们拉着我一直说一直说，朝我打听你船都买了多少钱？是不是赚了很多钱？我说我哪知道，那都是你认识的人多，领导发话才能有的，我说我都还没回来，谁知道要多少钱？要不要钱？” “刚回来时还碰到你大伯母了，张嘴就说你现在挣到钱了，让你拿点钱借她，这才把我给耽搁的，你就说你钱都买船了，没钱。” “她跟我说什么不是领导发话吗？哪里还要钱？估计是已经站在角落听了一出了，我就说领导发话就不要钱了？谁脸那么大？领导又不是你爹。” “你出去别说漏嘴了，就说自己的钱都拿去买了两条船，手头没钱，钱这些人借了都打水漂的。” “这还没怎么的，就张口借钱，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了，有手有脚的哪里就那么困难了，你有钱就活该拿去借人啊？自己赚的钱，自己都没有花，还送给别人花，傻不傻？” “刚一碰面，还没说两句就打算起你的钱，平常听他们说一句好话都难，现在张张嘴就想借钱，想的美。” “你记得啊，咱们也不要说船是里头的人打招呼送的，就说买的，反正都知道咱们里头有人就好了，本来也是真正花了钱的。” “我刚刚也算看明白，咱们实话实说也能省得人家惦记着，要不然个个都以为你白得了一条船，占了老大的便宜，就想你散点财出来，凭啥啊？咱们也是凭本事，凭实力买的船。咱们就说钱都拿来买了两条船，这样也好推脱。” 叶母刚一坐下就噼里啪啦一顿说，也没见她喘口气。 林秀清倒是贴心的给她倒了一碗茶，才给她装饭。 “还是娘你聪明，直接就转过弯来，晚回来也有好处啊，我还以为你是好话听的舍不得回来。” 他娘还是挺有成算的。 叶母瞪了他一眼，“我天天都在听好话，哪里至于听人家说几句好话，就回不来了？我是被你大伯母缠住了。” “那你就说你开不开心？”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这大好事我干嘛不开心？”叶母脸上又笑开了花，“你们不知道，我刚刚一路回来，一路被人拉着说话，一个个都是在夸你。” “那应该也有夸你生了个好儿子吧？” “哈哈，还真有……刚刚还真不是我不回来，都是他们一直拉着我说话，走不开身的。” “嗯，你是被迫听人家恭维你，不是自己想听的。哎…好烦啊，个个都要拉着我，夸我儿子……” 叶耀东搞怪的说了一句，惹的叶母笑瞪了他一眼。 “说什么呢？别给人笑话了，这么多人在，吃吃吃别客气啊，你们多吃点，多喝点啊～” “东子的船还真是花钱买的啊？我还以为真的是领导送的。”阿正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插嘴问道。 这母子俩一唱一和的，说不是亲生的，谁都不信。 “想太美了，我又没钱没势没地位，一个乡下小子，哪里值得领导送我船啊？真要送，他也得送自己儿子女婿啊，他就是发了个话，让边防所给我留了一条，钱还是得掏的，我还没那么大的脸。” 他也觉得他娘说的有道理，这东西要是不要钱，得到的太容易，有的人就会想着也来占一下便宜，反正他也没花钱。 “多少钱啊？” “1500。” “啊，这么便宜啊！” 大家都连连叫着便宜。 “值啊，太便宜了，这放谁身上也不带犹豫的赶紧买了。” “是啊，又给你走了狗屎运了，什么运气这么好，看你天天都这么好运，干啥事都运气好。” 叶耀东摸摸脸欠揍的道：“可能是我长的太帅了吧？这老天爷估计也喜欢看脸，财神爷爷看脸。” “拉倒吧，财神爷是男的！” “那可能老天爷是女的！” “瞎几把乱说……” 阿光也笑着恭维丈母娘，“这回东子又给你们长脸了，娘在村子里说话都能大声了！” “我几时说话小声了？又不是小媳妇，不敢大声说话。” “是说你说话能更大声了，更有人听了了，更有人喜欢跟你来往说话了，也更硬气了。”叶父补充道。 哪里能跟女婿这么说话的？ “这倒是，哈哈哈哈～”叶母想起来倒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她儿子还真的又给她长脸了。 叶耀东笑眯眯的道：“等我那条大船开回来，你能更风光！” “哎呀，那都是明年的事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想想心里头更美了。 叶母整顿饭吃下来，眼角眉梢都是带着喜意，嘴角都是上扬着，没有挂下来过，整个人洋溢着喜气洋洋的起意。 酒桌上的氛围也极好，热热闹闹，欢欢喜喜，连叶耀鹏跟叶耀华也被叫过来一块喝。 一屋子的气氛融洽又热闹，路过的人都能听到屋里头的欢声笑语。 等他们酒足饭饱后，都已经是下午两三点后的事了，个个都喝的舌头都大了，走路都打晃。 后面还是林秀清去叫他们家里人才一个个扶回去，不然叶母扶着叶父先走了，她一个人可拿这些人都没办法。 经过一上午的传播跟发酵，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叶耀东已经有了三条船，还都是拖网渔船，就是大小有点差别，但是拖网作业根本就不影响。 整个村子都快沸腾了，听说了的人，个个都跑到码头去看了一下，因为大家都太不敢相信了，这一下子两条船才差几天啊，就接二连三的到他手里了。 谁家买船也没有他这么快，也没有他一下子买的这么多？ 太难以置信了，都想确认一下真假，免得是人家吹牛逼。 一个下午码头来来去去都是人，都是听说了的，然后想跑去码头看一眼。 等看到了停靠在岸边的那条了鹿州岛黑色标志的渔船，大家才确信了。 海盗的船怎么可能落到他们小渔民手上，只有可能是被官方抓了，船被处理了，所以村子里头的传言是真的。 叶耀东真的在政府里头有人有靠山啊，太厉害了！ “啧啧啧，真的在政府里有人，又有钱的，发达了，真的发达了……” “这一下子手上就有三条船，而且边防所都还有人，谁敢惹啊？” “哎呦，还好我没得罪过他啊……” “这要是得罪他了，会不会他叫人把咱们都抓进去？” “不至于吧？这都一个村的，哪里至于做的这么绝啊？” “这有三条船在手里，那以后赚钱，不是就跟喝水一样简单啊？自己都能躺家里这里不用干活了，直接都能养老了，太爽了……” “哪里能躺着养老，阿东一看就是有出息的……” …… 村子里的谈论的风向一变再变，叶耀东一点都不知道，他正呼呼大睡，睡得贼香，在梦中还流口水了。 林秀清满桌子的狼藉还没收拾完，就看到院门口的狗一直在那里叫，然后还有人一直喊她名字。 她好奇的将脑袋伸出去张望了一下，却立即后悔了，早知道就不露脸了，这样可以装作不在。 “阿清啊，让你家的狗别叫了，怪吓人的，我又不是外人……” “哎，来了。” 是叶耀东大伯母来了。 中午他娘才刚说了一下，没想到他大伯母上门来的这么快，以前都还挺不屑上他们家来的，觉得他们家穷鬼，后头大堂哥出事后，她就没脸出来。 没想到，他们家喜事连连，倒是把这人给招来了。 林秀清头大。 还真的是富在深山有远亲，贫在闹市无人知。 林秀清一堆的桌子，碗筷没收拾，也就没怎么搭理人，放进来后，她就自己管自己收拾桌子碗筷，说话就是嗯啊的应着或者推脱，让叶大伯母恼火的不行，但也只能憋着。 “你看，大伯母，我这也挺忙的，一堆碗筷还没洗，你要么去找我娘说话去？我这会儿也实在没空。” 老太太冷眼旁观了一会儿也道：“我让东子到时候等你家老二回来了，请他去船上干活，其他的你也别想了，该干嘛干嘛去。” 第752章 心眼比筛子多 大伯母愣了一下神，眨巴了几下眼睛，眼神躲闪几下后，又恢复了笑脸道：“娘，你说啥呢？我就是打听一下东子边防所有啥关系？关系硬不硬？” “那你刚刚还问东子是不是挣了好多钱？你以为他平常出海干什么去？他就是打打鱼，挣的都是正当钱，都是辛苦钱。” “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靠边防所挣了好多钱，看他这一两年船开了一条又一条，肯定都是靠边防所的，他挣钱挣的这么容易……” 老太太给她说的来气，也坐不住了，“哪里容易了？整天早出晚归的，也没能喘口气，哪有你们整天呆家里舒服。你们就看着他船开了一条又一条回来，也没看他整天累的眼眶黑黑。” “他有关系也是领导喜欢他，他赚的都是自己辛苦的得的，没看他整天鱼货一筐一筐的捕回来？真以为他出海闲逛天上就能掉钱了？” “我也没说他出海闲逛，就想着他是不是关系硬……” “关系硬不硬也不关你的事，你以为跟大领导打交道很轻松啊？” “娘啊，我是想着东子要是跟领导关系好，让他去说说情，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让阿宏少判几年啊？让他跟他弟弟下个月一块回来……” 叶大伯母说着说着也抹起了眼泪，“这大牢里面也不知道过的是啥日子，这才过了一年半，后面还有八年多，这叫人怎么受得了？他爹都60来岁了，这身体看着都没以前好了，天天这里痛，那里痛，也不知道活不活的到他出来……” 老太太原本还觉得她烦，站起来想赶她走来着，但听她这么一说，瞬间整个人也蔫了，仿佛精神气也消失了大半。 “唉～这造的什么孽？早知道现在这样，当时干嘛不踏踏实实一点，这都是命啊，这人啊，就不能动歪心思……” “你把东子叫出来，我问问看，要是有关系，能让阿宏少关几年，我们也愿意……” 老太太为难的看了她一眼，瞬间也觉得她可怜，“东子喝多了，刚躺下去睡，这回去叫也叫不醒，等睡醒了我问问看。” “真睡了？” “骗你干嘛？你还以为阿清故意骗你啊？” “呵呵，没有，我还以为还没睡着，那我晚上再来。” “去吧，去吧。” 林秀清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说啥好，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个人拖累了全家，害得父母一把年纪的也跟着受累。 等人走后，她才出声道：“一来就问七问八，打听了一推，我还以为她要干嘛？阿东哪有这个本事啊，只见过领导几面啊，而且都已经判刑了。” “等东子睡醒了问问看吧，都是兄弟，能帮帮一把，帮不了也没办法。你这大伯母看样子也不是只想着把阿宏捞出来，真跟她说没办法，指不定再哭一哭，扮的可怜一点，让阿东借点钱帮他们度过难关啥的。” 林秀清听老太太这么一说，也瞬间反应过来了。 原来大伯母是在以退为进，先把最为难，最难办的事说出来，能办得到最好，皆大欢喜；办不到的话，再抹抹眼泪，诉诉苦，说说孤儿寡母有多难，借点钱啥的…… 高啊，这手段高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亏她刚刚给她说的，也觉得她跟大伯一把年纪了，也可怜…… 瞬间也不知道说啥好，只能感叹一句，“大伯母可真精啊！” “有的人心眼比筛子还多，比不过比不过！这做人啊，还是得真心换真心，但是心眼多的人，真心难换真心啊。” 林秀清笑笑，“等阿东睡醒了，问一句，看他怎么说吧，咱们也不懂他在外头的事。我估摸着是没可能，阿东也就见了人家几面，发话留一条船，对人家来说没什么，但是从牢里面捞人，这事可不小。” “我也是这么想的，东子是聪明有本事，但是他翅膀也没有很硬，哪有那么大的脸啊。” 老太太说完就叹气的去门口乘凉了，本来今天还挺开心的，这会又感觉好像也没那么开心。 人老了，就希望一家子平平安安。 叶母傍晚过来吃饭时，听说叶大伯母下午上门来过，不高兴的道：“她这不是为难人吗？东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哪有那么大的脸去厚着脸皮求人，真以为张张嘴啥事就能办到？” 叶耀东也是睡到晚饭的点才醒来，才听说了，也很无语。 “我见人领导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人家能开口让边防所给我留一条船，已经够让我意外，也是人家愿意给我脸，我哪里好意思得寸进尺啊，又没给人家啥好处过，完全是领导亲民。” “唉，没办法就算了，没办法晚点就让你娘过去说，也省的她逮着你哭，你一个当小辈的不好说，让你娘去说。” 老太太也没多失望，本来也是老大媳妇强人所难了，“吃饭吃饭了，别说这些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只能求菩萨保佑了。” 叶母瘪瘪嘴，“算盘倒是打的挺响的，我儿子又不是当官的，还能说放就放，张嘴就为难，看她就是故意的。” 林秀清笑着说道：“指不定还给娘说对了，下午阿嫲也说大伯母可能是想说一个为难的，咱办不到，她就再求咱们帮简单的，比如借钱啥的，我们可能就不好一再拒绝。” “啥？她想屁吃呢？这么会算！”叶母眉峰一挑，直接就将筷子用力的拍在桌上，“不行，我等会儿得找她去，又不欠她的，哪来的脸。” “先吃饭，先吃饭，又没找你借钱，你那么激动干嘛？”叶父没好气的道。 “没找我借钱，也是找我儿子借，她这不是摆明了在玩心眼吗？把别人都当傻瓜，就她一个人聪明，当儿子的来骗完之后，当娘的又来，我儿子活该被他们骗啊？” 叶父不赞同，“这都是他们在那里猜的，谁知道是不是？人家还没怎么的，你就当真了，你这人就是这样，听风就是雨。” “我怎么就听风就是雨了？下午她在路上就拦着我，就说了一通借钱的事，结果转过头来上东子家，却说让他捞人，这不是明摆着在那里耍心眼，这种人最讨厌了。” 大家也瞬间联想到了下午叶母说的，心里也觉得他们应该猜的，八九不离十，就是在耍心眼。 a不成那就b，b不成，那你就是不讲亲戚情分了。 “先吃饭了，她也可怜的，都上了年纪了，还要摊上这样的事，身边也没有儿子，等会去说一声做不到就好了，其他不想应承的事，就不要应承。”老太太说道。 “反正我夜里就又要出海了，也不在家，娘你跟阿清看着办。” 叶耀东说完，话风一转，“其实吧，我觉得他在里头呆着也挺好的，不用愁吃喝……” 叶父听到他说这话，刚起碗，差点没拿稳，瞪了他一眼。 “胡说，好什么？不愁吃喝好什么？自己家难道还缺那一口吃喝？关在里头，要自由没自由，要面子没面子，以后出来都不好做人，还要给人指指点点……” “不要呆村子里，就不会有人指指点点了。不对，我也不是要说这个，差点给你绕进去。我是说现在出来，乡亲们肯定都打上他家去，逼他还钱。” “那等放出来，不也照样有人打上门……” “那至少有十年缓冲，到时候钱也贬值了。” “什么钱贬值了？1000块钱不还是1000块钱，哪里就能变成100块钱了，胡说什么？” 这问题，他解释不了，叶耀东闭嘴了。 林秀清好奇的接话，“听说有的人还觉得里头可以包吃包住，故意进去……” “这是真的，我还真的听说了……”叶母来兴致了，开始了侃侃而谈。 她每天坐在那里，就是听各种故事，可是增长了不少见闻，啥奇葩事都有。 桌上的画风也变了，大家就着叶母的八卦下饭，倒是从一开始的郁闷到后面吃的喷香。 “还有啊，你们不要吃狗肉了，听说东桥村有个年轻人，最近听说好像沾了什么不干净的，有点神经病，在家里头乱叫，又抓门板，有人说他狗肉吃多了，被狗附身了，这两天好像在请人做法事！” “啊？” 叶耀东惊讶了，这不是狂犬病吧？怎么会是被狗附身？ “不是应该带去看病吗？” “谁知道啊？可能觉得做法是比较灵验，你们还是不要乱吃狗肉了，尤其是东子，什么都吃，真的被附身那就麻烦了。” “瞎说什么啊，那咱们天天吃鸡，还能被鸡附身？你天天吃鱼，也要被鱼附身？那我不得天天吃螃蟹，在村子里横着走？” “胡说八道！” “你也知道是胡说八道啊，这都是那些仙姑骗人的，你还是吃你的饭吧，随便听听，能下饭就好了。” 倒是被隔壁村的那个阿秋逃过了一劫，当时被他家狗咬的挺狠的，竟然没有听说得狂犬病。 还是他家狗养的太好了。 第753章 如意算盘 叶父也道：“你不要听风就是雨，只听说被鬼附身，哪有听说被狗附身。” “那人家仙姑这么说的，听说灵的很。” “那你过几天听听看，有没有治好？” “那肯定的，这要是真的治好了，那可说明真本事，咱们以后……啊呸……治好了，不关咱们啥事，听个热闹就好了。” 叶母看着好几双眼睛瞪她，连忙收住嘴，也不敢再说了。 “吃你的饭吧，话那么多。”叶父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饭桌上没有叶母的声音，倒是安静了一下，但是却更清楚的听到门外的叫喊声。 “阿清，在不在啊？” 不在！ 林秀清在心里喊了一句，却又看向众人，“大伯母来了，我去领她进来吧。” 这来干嘛的？也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好在大家饭都吃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两口，扒拉进去就好了，省的一会儿没心情吃。 林秀清将人领进来后，原来还不止叶大伯母在，连叶大伯都跟着一块来了，看样子，不好搞啊…… 叶大伯母原本还面带微笑的问她吃饭了没有？东子在不在啥的，但是等踏进门，看到叶母后，脸上笑容停滞了一下。 “都在啊？你们都在这里吃饭啊？” 大家看着叶大伯跟叶大伯母两夫妻也一块来了，也知道这下子估计是要将东子架在火上烤了。 “可不是吗？我们都在这里吃了大半年，快一整年了，人多吃饭热闹一点……” 叶父顶了叶母一下，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说这话。 叶母却反而瞪了叶父一眼，这直接借着话头挑明了说，不是更好？ 省的人家说没两句就溜了，明天再上门来哭诉，她在还好说，她要是不在，阿清哪里顶得住两个，老太太又可怜他们，咋办？ 老家伙！这都一年多过去了，哪有脆弱到随便说一句‘人多吃饭热闹’都不行了？ 自己两个儿子都被骗了那么多钱，却还要再让另外一个儿子去救济，又不是观音菩萨转世？ “呵呵，是啊，你们现在可享福了，几个儿子都出息，还没多大岁数，就开始跟着儿子吃了。”叶大伯面无表情的道。 “我知道你们想说啥，前面东子说了，他还没那么大的脸可以叫领导帮他，这可不是人家能帮到的，这种事也是违法犯罪的，要是被人捅出去的话，都是要被牵连的。” “唉，这都是命啊，只怪我们命苦……” “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看到人出来，唉……”叶大伯也垮着肩膀，看着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没办法了，只能呆里头受罪，受够了才能放出来了，也知道会不会挨打挨冻挨饿……” “这受点罪没什么，可千万不要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怪我们命不好……” 叶大伯母边说边开始的抹眼泪，“阿宏在里头受苦受累受罪，外头我们当爹娘的也跟着挨白眼，被骂，被人指指点点，我们已经老骨头一把，没关系，孩子还小，可怎么受得了？” “也怪他们命不好，摊上咱们这一家子，唉，以后可怎么抬起头做人。” “这都是命啊，有什么办法？我儿子都顾不了了，还哪里顾得了孙子？这要是能拿我20年的寿命换儿子早点平安回来，老天爷直接拿去好了。” “你的要是不够，拿我的也行啊，反正我们一把老骨头了，也没用了，干什么都不行，只会拖累人……”叶大伯说着也眼眶红红。 这两人站在那里一唱一和的，一个抹眼泪，一个神情颓废，看着屋里头的老太太跟叶父也都不是滋味。 连叶母看着两人的模样，本来还打定主意，不能让人再占到自家便宜，这时也说不出冷心冷肠的话了。 一家人沉默在那里看着他们，心里头都在那里叹气。 老太太也看着神情难受。 叶耀东也头大，他帮不了的事情，在那里说也没用，不如说些实际一点的，直说要干嘛，还好说一点。 就怕这样子，堵着所有人都心里难受，又让人说不了啥…… 但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你们在我这里说这些也不顶用，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把宏哥捞出来，只能说下个月阿凡哥出来了，到时候就跟着我们兄弟干活？有杀鱼的活，我也叫大堂嫂干？” 叶大伯母垮着个脸原本想说点啥的，却被叶大伯抢先说了，“没办法算了，是我们想错了，把你当成救命稻草了。” 说完就双手背在身后，佝偻着身子往外走了。 叶伯母看了一眼，又转头看着他们，“阿宏的事没办法就算了，我也不说别的了，阿凡那里就指望着你们兄弟都帮一把，你们也都是亲的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叶耀东突然觉得他们刚刚可能把人想差了，两人是真的想求帮忙，不是玩心眼，毕竟是亲儿子，但凡有一根救命稻草，怎么也会想着试一下。 或许大伯母可能一开始想玩心眼吧，但是说着也真情流露了，原本占便宜的打算也被她抛舍了。 叶父接话道：“这个会的，也都是一家人，能拉拔一下，当然也得拉拔一下了，阿宏归阿宏，阿凡归阿凡，等人回来了再说……” “东子有三条船，你们也开不过来，到时候分一条给阿凡吧？这样他也能更有干劲，也不至于遭人白眼，到时候让他给你打张欠条，每个月还你钱……” 叶耀东原本一开始听着，还以为大伯母也是想让他拿一条船跟阿凡哥合伙。 好家伙，原来是直接惦记上他的船了，想吃大户！ 原来他们也没想错，真情流露完后就暴露目的了，可真敢想啊。 叶母原本稍微可怜了一下，听到这话后，瞬间又不可怜。 都打算起他们家的船了，还可怜啥？ 刚刚看着是挺可怜的，尤其是叶大伯，背都直不起来了，看着头发花白一片，看着都像老太太的弟弟了，哪里像儿子？ 现在听着却一点都不可怜。 “你是不是说错了？是让东子拿一条船跟阿凡合吧？”叶父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出声问道。 合伙的话，已经迟了，怎么也得先紧着自己兄弟。 “不是，我是想着反正东子这条船也不要钱就拿到手了，他的船又那么多，也开不过来，干脆卖给阿凡好了，让他给你打个欠条，保证一定还你钱。” 这下连老太太听了，也皱起了眉头。 叶母脸瞬间臭了，“东子的船都是他花钱买的，谁跟你说不要钱的？而且该拉拔兄弟他也都应下了，你却直接惦记让他直接送一条船出去……” “不是送，买，是买，就是阿凡肯定一下子没有那么多钱，让他慢慢还钱。” “这样跟白送有什么区别？拿船跟别人五五合，东子都每个月能进账一半，船还是他自己的。好了，跟你儿子合，每个月能进账多少不好说，船还不是他的了？算盘打的真响！”叶母态度也不好了，眼神也不善了。 叶耀东也不吭声了，拿他当傻子呢？ 家里人的气氛也瞬间都变了。 叶大伯母也哭丧着脸，“这不是这样算的，我们也是买啊，钱也一分不少啊，该打的欠条也会打的，不会赖账。” 不会赖账=分期付款=每月付一点=白得一条船 “你要不要上别人家问问，看人家肯不肯？” “别人也没你那么多条船啊，你这反正也开不过来，就当照顾兄弟了……” “送一条船照顾兄弟，那他十条船都不够照顾兄弟的，替兄弟们干活就好了。” “话不是这么说……” “话都是你说…～” 叶耀东打断他娘的话，不想扯皮了。 “其实吧，大伯母你也不要觉得我说话难听。我是觉得你跟大伯挺可怜的，一把年纪了，还要遭这事，但是我可怜的是你跟大伯，我又不可怜宏哥跟阿凡哥。” “他们本来就是做错事，被抓进去了，这放出来愿意改过自新，我也愿意拉拔一下。” 这还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 “就像我阿嫲跟大家说的，怎么也都是兄弟，那就一块上我们船上干活好了，但是你直接张口就要我一条船就过分了。” “别说什么我的船不要钱，别听外面乱传。谁挣钱容易了？你这分期付款跟合伙可差太多了，不要把人都当傻子。” 叶耀东说到后面，眼神也不善了，这要不是瞅着是亲伯母，老太太还活着，直接就叫她出去了。 叶母也附和，嫌弃，“就是啊，这搁谁那里都不能同意，你也想的太美了。” 在座的没有一个乐意。 老太太也不乐意，可怜儿子心疼孙子，但是也不能让东子吃大亏啊。 “你是不是伤心过头说胡话了？你要上别人家讲这话，直接就要给人打出去。” “我就是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叶父挥了挥手，“东子买船回来是赚钱的，别想了。” “这不是怕你们船开不过来，卖了就没了吗？” “不卖。” 第754章 赶走 叶耀东说了一句后就站了起来，“你让阿凡哥分期付款买船，不如先分期付款，把我大哥二哥的钱先还上？” “也就是我没被骗钱，不然你上我大哥二哥家试试，让他们拉拔一下？我两个嫂子能直接拿扫把把你打出来。” “什么如意算盘？还想空手套白狼了？祸害了我两个哥哥还没完，大伯母又来拿我当傻子了？” “本来还想着阿凡哥只是头脑简单，被哄去了，也不是他骗钱，老太太也挂在心里，想着让我帮忙拉拔一下，我也就应下了。” “现在看来，大伯母是不满意阿凡哥打工了，是想让他自己当船老板了，那不如你们去别的地方，再给他买一条船好了，最好是多买几条，也不用干活了，躺在家里就好了。” “我这里没有老板的活，也容不下这么大的佛，你去看看谁家的庙大。” 这种人还真不值得同情，还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是阿宏干，跟阿凡有什么关系？阿凡也是被哄去……” “怎么没关系？他不是跟着去挣钱了，两个不是一伙的？不然怎么会被判刑？那欠的外债，帮忙承担一点不是也应该的吗？”林秀清也忍不住出声。 叶母也生气，“你们这欠的钱都还没还上，就又上门来打算起我家的船，哪来的脸？我也忘记了，我应该叫我家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也过来，让你写两张欠条给她们，这儿子还不上，你们当爹娘的帮忙还，也应该的吧？” “啊！”叶大伯母瞪大了眼睛，“阿宏弄走的钱，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我还？” 叶母反瞪回去，“你生的儿子，你不得兜着？更何况你这么会打算，你就帮他打算打算什么时候把钱还了，谁家钱是天上掉下来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也别走，我去把我两个儿媳妇叫过来，什么时候还钱，先说个清楚。” 说着，说着叶母就往外走，叶大伯母想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哎…有话好说，我也是过来商量的，再说也不是我欠钱……我们两个老的已经够可怜了，哪来的钱？” 老太太也心情憋闷，生气的说：“可怜也是你们没把儿子教好，害两个儿子毁了一辈子，都怪你们。” “早知道你这么会打算，我也不用操这个心了。谁的儿子，谁操心，我就当个耳聋眼瞎的就好了，省的好心办坏事，还连累别人。” “东子，你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人啊，一点都不知足，咱们好心也容易办坏事，人家主意大的很，挡人家的发财路就不好了。人都还没出来，老娘这能帮忙张罗好一切，哪里轮得到我们？” 老太太说完也站起来赶人了，拿着拐杖挥了两下。 “去去去，我们满足不了你的要求，这里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是上别人家去吧。” 叶大伯母望望门口又看看屋里头，想解释几句，却又怕被人堵着在家里头要钱，可别好处没看到，还要一把年纪了替儿子还钱。 不甘心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赶紧往屋外头走，可是腿脚却迈的不够快，也有可能是叶大嫂，叶二嫂反应比较快。 她们跟叶母直接将人堵在家门口，三人围着一个在那里叽叽喳喳，就数叶母的声音最大了。 “你们能惦记着跟东子买船，那肯定要有钱，先拿一点还了……” “亲戚怎么了，亲戚就可以骗我们的钱，都不用还了？还想着上门再骗一条船了？原本还瞅着你们一把年纪了，还挺可怜的，还要被儿子连累，现在看着哪里可怜了，我儿子才可怜。” “一人被骗了1000块后，老三也被人盯上了，还想着骗他的船，看我家好欺负的？都盯上我们了，还亲戚，还一家人，你们就是这样拿我们当一家人……我可消受不起……” “有钱怎么了？有钱就活该被骗啊，我们赚了你的钱吗？” 屋里的人也通通都出来，看到她们四个在门口拉拉扯扯，这女人还是得女人来比较好解决。 他家的三个女人对着叶大伯母边拉着边嚷嚷，而叶大伯母边走边甩胳膊，四人就这样挪动着一点点往大路上走。 然后不一会儿，叶大伯母推了她们一把，赶紧跑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这恶人就得有恶人磨，不然你大伯母拉着你一起掉眼泪的哭诉，你赶都不好赶，赶了说你没人情味，又没欠你钱，还会说你发达了，连亲戚都不认。” “原本说着说着还挺可怜的，一把年纪的，却竟然还打着这个歪主意，太可恨了，你大伯看着还好，你大伯母太坏了，儿子都是被她给教坏了。” “可怜你两个堂哥摊上这样的母亲，两个都进牢里了。这娶媳妇就得娶个好的，还好你媳妇是个好的，你娘嘴巴坏了点，也还拎得起，不然你可咋整啊……” 老太太站在门口絮絮叨叨的，也没指望有人接她的话。 林秀清抱着孩子说道：“娘比大伯母二伯母好太多了，大伯母太会想太会打算，难怪阿宏哥也那么会琢磨。” “这都是当娘的没教好！” 老太太这下子是彻底认定了，都是叶大伯母的错，啥不好的，都往她脑袋上扣。 叶母把人赶跑后，原本打算也回到院子，却被附近看热闹的邻居拉住了。 都是左右邻居，谁家一点事，只要在门口稍微大点声，谁还能不知道？ 叶母才不会替人遮掩，嘴里没好话的嚷嚷，还挥着手，唾沫横飞，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对方有多不要脸。 一五一十的把房屋里发生的事拉出来说，一点都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觉悟。 “你们评评理，什么东西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脸多大？张张嘴就想要一条船，说什么一个月还一点，还她个鬼，就她会算，别人都是傻子。” “屁股一撅我就知道她拉的什么屎，下午拉着我一通说话，还不让我走，话里话外就说我们有钱，借她点钱度过难关，没想到傍晚就过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张嘴就说要东子一条船。” “她怎么不眼睛一闭，做梦还来的更快一点？我家老大老二还被她儿子骗钱了，这么快转头就忘了。” “欠别人的永远都不会去记，别人有什么就眼红，就想着上门算计，我可不得把两个儿媳妇叫出来提醒她一下，还欠着我们家钱，看她以后还敢上我家来不？” “又不是欠她的？” “我们也不是说不念亲戚情分，想着她家老二也是被老大给坑了。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担心孙子从里头放出来后，生活成问题，前两天也一直惦记着在念叨，东子都不知道多孝顺，直接说等放出来了，去我们家船上干活。” “大家给说说，我家东子是不是该做的都做了？也是兄弟，他也想着帮一下忙，谁知道人家心那么大。” “这直接张口算计我们一条船，这样的亲戚，我们哪敢帮啊，哪有本事帮，可不要帮出仇来。” “亏我刚刚还心软，觉得她一把年纪了，也挺可怜的。这人就不能太好心了，也怪我们家的人平常都太好说话了，给人家顺杆子往上爬。” “从老到小，从上到下，就是太好心了，才让人家盯上了……” 叶母唾沫横飞，手也跟着比画，说的不知道有多激动，噼里啪啦的也不带停顿，气都不用喘两口。 叶耀东他们在门口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哭笑不得，他娘说的从老到小，从上到下，估计是把自己摘出去了吧？ 叶父听着她的大嗓门，嫌弃的道：“有什么好讲的，在门口跟别人讲那么多，东拉西扯更没完没了，一天到晚的嘴巴就没停，也不知道渴不渴，什么话那么多……” “有什么不能说的？人家打我们主意也是事实，又不是我们被人讲究。” 虽然他娘爱讲了一点，但是她也没讲错。 刚刚门口那一通拉扯，估计他大伯母应该也不敢再上门算计了，心累，还真的挺敢想，上辈子抖的跟只花公鸡似的，他娘也是酸溜溜的天天在背后说。 这辈子他娘倒是不用酸溜溜了，还能光明正大的吐槽嫌弃赶人了。 “好了，这一局我娘胜利，又能清静一阵子了。等天亮了，我娘再去村子里溜达几圈，估计也不会有人眼红再上咱们家借钱，借船啊干嘛的了。” 还好，他这边也就几个亲戚不省心了一点，阿清家亲戚不在周围一带，消息没那么灵通，也打不上他们家的主意，挺好的。 叶耀东伸了伸懒腰，然后搭着老太太的肩膀将她往屋里推。 “也不用觉得生气，郁闷，伤心难过什么的，他们的路可比你长，你操心他们有什么用？爱怎么怎么的，你还能管他们一辈子啊？管好自己就好了，等人放出来都下个月了，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打算自己的事。” “唉，一把年纪了，没有一个省心的，现在日子多好过啊……” “以后会更好过的。” 第755章 想吃 将老人安抚哄住后，叶耀东又跟他爹聊了几句，没一会儿他大哥二哥也过来了。 四人坐在一块商量着船的事，都打算等后天放完鞭炮了就请几个人，大后天就可以真正一人一条船开干。 “至于请人，你们两兄弟喜欢叫谁就叫谁，东子想着叫阿生跟你们大姨家的老大，你们各自开的两条船就自己安排。” “好的爹，我们回去商量一下看看叫一下哪个表兄弟，也不知道最近谁在家，明天问一下，这两天就定下来。”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工钱反正大家都算一样的，也别谁多算谁少算，省得到时候个别人心里不舒坦。” “那这个肯定的，都是自家人，肯定都是算一样的。” “那东子，你那第二条船给我们使？” 叶耀东点点头，“可以。” 反正他也不怕麻烦，到时候边上还有小小阿正他们，刚开回来的第三条船也算是一种威慑，等乌贼汛期过后，正好两张船一块保养。 “不过……” 叶耀华连忙接话道：“我们到时候帮你一块保养渔船，一起歇个两三天，帮你把船清理一下，刷刷漆。” 他以为东子是要说这个，所以连忙接话，事实也是，东子第二条船都整好好的，结果却给他们使。 叶耀东听到他说的，愣了一下，“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到时候你们乌贼捕回来，当天多少价格直接卖给我，也不用给阿财收了，反正也是同样的价格。” “啊？！你是要拿来晒吗？” “这一天，一条船能捕几百斤，两条船可以捕一千来斤的，这数量可不少，你还有自己渔船的货，这要好多钱，本钱很大……” 两兄弟都诧异了，这可不是那些几分钱，不值钱的鱼货，花个几十块钱，能买几千斤，这乌贼收购都要三毛多，即使数量多了掉价，那也有两毛多。 按少的算，一天两千斤，也得要五六百块！ 这本钱投的这么大，得卖多少钱？能有人买吗？他们买个几毛钱的菜都要犹豫一下。 叶耀东肯定的道：“嗯，收过来晒个几天看看。” “这本钱很大，算上你自己的货，一天少说也得五六百块钱，你要是晒个五六天的话，那得两三千来块钱了，你不考虑考虑啊？” “还是稳一点吧东子？这个本钱花太大了，你就晒晒鱼干也好赚钱……” “咱们这小码头这个季节都是杂七杂八的货，去市里收货又太折腾了，我也没那么空闲，阿正接下去也没空了。店铺里也没多少货，我晒点乌贼鲞xiang（第三声）试试看，正好乌贼汛期快来了，市里头有钱人也多，人家也愿意花钱吃点好的。” “我觉得你还是稳一点好……” 还是亲兄弟好点，会劝说，也会为对方着想，听着让人心里头熨帖。 叶耀东笑笑，“放心好了，我心里头有数。” 这都还没卖出去，他就不多说了，免得他们回去跟老婆一说，酸不酸不知道，村里头是又要嚷嚷开了。 “那你就少少的先晒一点看看，现在天气热起来，日头也大，晒的东西也很好干。你先少一点试一下，要是好卖的话，后面价格便宜，再多晒点也行，稳一点。” “咱们心也别那么大，慢慢来，你已经比村子里所有人挣的都多了。” “嗯。” 老式的灯泡随着屋外头风吹进来，摇晃的忽明忽暗，昏暗的橘色灯光下，三兄弟坐在一块谈论劝慰着叶耀东晒乌贼干的事，让叶父听着很欣慰。 三兄弟有商有量的说事情，老大老二也没有表现出来眼红什么的，一起相互扶持，老父亲心里老安慰了。 老太太坐在灶膛前，用烧火钳扒拉着灶膛里的草木灰，免得灶膛里堆太多了，她听他们说话，面容上的神情也欣慰的很，兄弟就得这样。 相互关心，相互帮忙，也会谦让。 “说好了就早点回屋睡觉，夜里还要出海，今天已经耽搁了一天了，也不知道汛期来了没有。我傍晚过来时，在村里头绕了一圈，也没听人说起，应该是还没有，今年的汛期太晚了。”叶父说着也站了起来。 叶耀鹏道：“咱们夜里干脆把树枝都带上好了，应该也差不多就这几天，今年家家户户都已经备上了，但是一直也没等来汛期，放在船上应该没人偷拿吧。” 叶父：“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没了也顶多上山重新再砍好了。” 叶耀东也站起来，“那就都带上好了，有准备也比没准备好。” “那行，那就先把东西先搬上板车捆好，趁着现在天黑也没人留意到，也不怕被偷，先送两车到船上先，省的夜里要拉好几趟。” “那就都先回去忙。” 他们说完话出去，叶母都还站在门口叽里咕噜，这会也不知道扯到哪里了，看着好像是在说什么八卦，笑的倒是挺开心的，刚刚叶大嫂的事应该是说完了，说过瘾了。 叶父连忙把她叫进来，省的她说的口干，“你空闲的站在那里说话，也不知道孩子抱一下。” “来了，来了，这不是她们拉着我说话吗？” “你都已经说一天了，还没说够啊。” “够什么？你不说话的？那你嘴巴光吃饭？自己下午早早就睡醒了，在村子里来回来的溜达了两小时也不说，就光说我了？好意思吗你？” 叶父给她说的老脸有点挂不住，“我是在打听，今天没出海了，也不知道乡亲们收获怎么样？乌贼多不多？” “切～”叶母翻了个白眼，“我还不知道你，整天都光说我。” “还在那里说，不抱孩子，你就过来帮忙。” “都会走路了，让她自己玩吧，我帮你们一块搬吧，这么多都要搬上板车啊？” “嗯。” “娘你要是觉得口渴的话，可以先进屋喝口水。” 叶母斜着眼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模样，哪有之前笑的前俯后仰，得意的夸人样子。 “你怎么不倒碗水出来给我喝？” “好的，我这就去。”说着叶耀东就将手上的两捆树枝塞他娘怀里。 “哎？”叶母看了下怀里的树枝，看了看他的背影，“就会偷懒，顺手放在板车上不行，还要往我怀里塞，这进去也不知道多久才会出来。” “不是你叫他给你倒水，这会又要啰嗦。” “谁知道他这么听话？摆明了偷懒。” “正经的要叫人做，人家去做了，你又觉得人家偷懒，你这个人真的是……” “哼！”叶母瞥了他一眼，手上也没停。 叶耀东进屋后就直接打发叶成湖端水出去，那一点点货，哪里要好几个人？给他娘找点事情做也好，省的站别人家门口，巴拉巴拉个没停。 兄弟三个来回运了两趟后，就洗澡回屋睡觉。 偏偏叶小溪也不知道中午是不是睡太久了，晚上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直这里爬那里蹭，他中午也睡多了，晚上也一点都不困。 夫妻俩躺着刚说了会儿送礼的话，就被小家伙打断了，她直接爬到叶耀东的肚子上，跨坐在上头，小屁股一颠一颠的，差点没让他把晚饭吐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小孩子都喜欢坐大人肚子上，洋洋是这样，小九也是这样。 “哎呦呦，下来下来……” 叶小溪咧着嘴笑，露出上下四颗小米牙，笑得咯咯响，将头摇成拨浪鼓似的。 叶耀东无奈，只好翻过身去，让她骑在背上，这样还好一点。 也不知道咋地，给她骑着骑着，他背就慢慢的躬了起来，趴在那里。 林秀清也坐起来，扶稳坐在上头的孩子。 “你干嘛？” “没干嘛！”说完他身体就前后摇摆起来，“爸爸的爸爸叫什么？叫爷爷！” 叶小溪开心的不行，整个人趴在他背上，口水滴着他光溜溜的后背都湿了，时不时又再拉几条丝，笑声咯咯咯的都快响彻屋顶。 林秀清也笑得眼睛跟月牙似的，“哪学来的……”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叫爷爷！” “耶！耶！喔喔哦咯咯咯～” “爸爸的妈妈叫什么？叫奶奶！” “neineinei………” “哈哈哈，你看她不是会了？” 林秀清笑的嘴角裂的大大的，“可惜腾不出手来，不然给你们俩拍张照。” “大晚上的光线太差了，等白天的时候拍好了，等我女儿长大还早着呢。” 叶耀东也不躬着身子了，缓缓的平躺下来，翻过身将孩子抱住，她趴在他胸口。 “好玩吗？” 叶小溪还在那里傻笑，口水好大一滴，直接滴到他胸口上，他也没去管，抱着孩子又在床上翻滚起来，惹得叶小溪又开始笑个不停。 “你别逗她了，玩的这么兴奋，等会又睡不着了。” “我不逗她，她也睡不着，兴奋的一直在床上爬来爬去，等会玩累了就睡了。” “我奶给她含一下就睡了。” “那你给我含一下，我也睡了。” 林秀清嗔怪的瞪他一眼，拍打他一下，“说什么呢？” “分配资源。” 林秀清推开凑过来的两个脑袋，“别闹，你还是陪她玩吧。” 叶耀东坏笑的看着她：“现在不想玩了……” 今天的两更很准时！大家情人节快乐！ 也月底了，把你们的月票都交出来，月票榜每前进一名加一更，把你们票都撒出来 第756章 乌贼的汛期快来了 夜里，叶耀东跟叶父照旧出海，今天倒是挺巧的，出门的时候碰到他大哥二哥也一块。 平常也不知道咋的，大多时候都会一个早一个晚的错过，只有偶尔会碰上几次。 刚起床，大家都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正好也起来了……” 然后就一块推着板车结伴往码头去。 有的人看到他们渔船上已经堆了树枝，以为他们有什么发现了，担心被抢先一步，原本已经到码头了，纷纷又推着板车回去，生怕落在人家后头。 有一个回去，就有一堆人回去，大家也都有了点紧迫感。 原本今年一直到现在汛期都没来，大家都等着急了，正好有人起头，而且还是叶耀东他们，大家都赶紧跟风。 现在一个个可觉得他本事极了，跟在他后头照办，绝对错不了。 叶耀东他们几个看着码头的村民们跟他们打了几次招呼，询问了以后，又推着板车往回跑。 只是扭着脑袋看了几眼，把柴油机加满油，又另外买了一桶放船上备用后，他们就出发了。 头顶上盘旋的小蚊子，随着渔船驶离也消失了。 天气才刚热起来，蚊子就开始冒头，尤其是他们乡下地方，到处都是草丛，蚊虫也多。 父子俩将船驶到目的地没多久，也看到有一条船也往他们这附近靠，天黑看不清是哪里的渔船，船上也只挂了一盏橘色的灯，船头倒是有两个手电筒，在那里照着。 他们也就互不打扰，各自忙活作业。 直到天亮后，两条船作业的时候，无意中离得近了一点，交汇时看到了，叶耀东才发现是小小跟阿正的船。 两人原本是在别处捕捞，夜里也是看着大伙儿都把捆绑好的树枝往船上搬，所以他们也回家搬了一下，然后往这边来了。 想说接下去就近捕捞好了，跟东子也能有个照应，万一碰到乌贼数量多了起来，就可以投放附卵器了。 两条船都在拖网作业，不能停下来，所以只是在交汇的时候朝对方扬了扬手，打了个招呼。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他们才将渔船往海岛上靠岸，另外一条船也没多久，就也靠了过来，大家一块煮了个面吃，又聊了几句。 “东子，我看这两天阿财那里多了不少的江珧，是你下水拔的吗？” “白天我们就想问了，就是看着身旁人多，不好问。” 叶耀东肯定的道：“是我下水弄来的。” “我们想也是你，也就你会下到水里，这个东西周围一带也没有看到哪里潮间带有生长的，去年看到也都是长在水下，就是深度的问题。” “哎，东子，去年那底下暗礁的鲍鱼，今年有没有长出来一点点？”阿正眼睛晶亮的问，去年他们都尝到甜头了。 “咋可能啊，别想了，才一年时间，哪那么好长的，好长的话，鲍鱼也不会那么贵了。” 叶耀东将碗里的汤都喝光，碗筷一放，嘴巴拿袖子一抹，又道：“不过既然碰到了，那当然也有好事找你们了。” “跟去年一样？” “一起捞江珧，像去年那样？” 两人同时兴奋的道。 “是滴，三人轮流下去。” 他们也赶紧将碗筷放到边上，拍着胸脯高兴的保证，“没问题，我们也是老手了，三人一块多弄点上来。” 叶耀东前两天已经下水收了两天了，但是底下数量太多了，成片都是，他觉得那是他去年没有发现的地方。 他下水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一个人每天带上来的数量有限，也没空一天到晚耗在水里。 大家一起合作，把海底的一起都弄上来就好了，到时候配合着分配时间，一起捞乌贼。 夜里各自拖网，上午轮流下水捞江珧，午后乌贼游来下卵，正好捕到傍晚，时间安排的正正好。 吃完午饭，两人就迫不及待的想下水开干，但是叶耀东却跟他们说再去拖一网，等两三点钟的时候再下水，节省一点时间还能再拖一网货，然后轮流一人下去两趟，正好就收工回家。 他们也都应承下来。 只是没想到这一网作业了一个多小时，倒是捞上来七八斤的乌贼，比夜里跟早上加起来拖的四网数量多了不少，夜里跟早上加起来，总共都没有十个。 “爹，估计汛期快来了，上午跟夜里都没有几个，午后却一网捞了七八斤。” 乌贼可都是午后过来产卵到傍晚日落的。 “应该是，夜里舀了一瓢水，没看到有闪光点，估计今天夜里能看到了。你把船开到离海岛30到50米之间的距离，找两个好位置，咱们干脆把树枝放下去吧，也省的堆在船上占空间。” “嗯，这样明天出来就能看情况收收看。” “这会儿都能捞到这么多，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你等会儿下水的时候，留意一下水草周围看看有没有乌贼卵，或者是看一下水底下有没有乌贼游过。” “好，我去开船，这些鱼货先丢在这里别管了，等腾出手再慢慢整理。” 他们的渔船在靠近海岛周围投放没多久，阿正跟小小的船也过来了。 “啊，我们正想跟你说呢，刚刚拖了一网，网了四五斤乌贼，夜里毛影都只看到两三个，还想过来跟你们说一声，要么先把树枝放下去再下水，没想到你们已经在干了。” “我们刚刚那一网也拖了好几斤，所以也想着把树枝放下去，正好都带出来了，放在船上也占地方，提前一两天放下去也没啥，反正我们也天天过来这边，不怕浮标被浪打没了。” “那我们也赶紧转一个方向，去海岛另一个方向去放，放完我们再下水。” “好的，你们放完再过来，我这里投放的数量比你们多。” “知道了。” 两条船各自在海岛的两个方向忙活，一个在八点钟方向，一个在12点钟方向，叶耀东跟叶父在八点钟方向位置的周围投放的差不多后，就开船绕了一圈，看了一下他们投放的位置。 然后算计了一下，发现他们已经预留了位置出来，就绕到四点钟方向，继续投放。 大家扩散开来保持一点距离，可能会吸引的更多一点，把路过的乌贼群通通都留下。 等都投放完，两条船也一块驶去暗礁周围。 叶耀东也把自己的装备掏出来检查检查，然后将他娘给他改的破渔网也拿出来。 别看破了点，脏了一点，还挺好用的，也挺能装的，装一个成年人完全没问题，收上来也不费劲，可以人先上来，把绳子带上来，系在机器上，再拉上来，省事又省力。 “我先来！” “我先！” “我先说的我先！” “滚蛋，石头剪刀布！” 两条船刚一停靠下来，并拢在一块，这两个损友就开始争着想先下去。 “行，那就老规矩，赢的下去。” “争什么？两个傻鸟，我先下去探探路，看看在哪个方位，确认一下前天做的浮标记号有没有漂移了？毕竟昨天没有出来，也不知道浮标移动了没有，你们在这里先等着。” 阿正狠狠的拍了一把正握着拳头准备石头剪刀布的小小，然后直接出了个布，“老实等着排队，我赢了，我第二个。” “啊塞林木，我都没开始。” “那是你反应慢！” “滚蛋！不要耍赖，要点脸行不行？” “自己磨叽，看到东子那边去了，怪谁？” “不算，赶紧的石头剪刀布……” 叶耀东才不管两个逗逼在哪里扯淡，检查过后就熟练的往水里跳。 此时正是一天中太阳最大最热的时候，今天又是个超级大太阳，下水后特别的舒爽，他感觉自己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日头的光亮透水而照射至海底，显得朦胧又氤氲，他下到水底下后，还真的有看到零散的两三个乌贼躲在水草丛里。 顿时心中大定，还以为今年会突然间没有汛期，毕竟跟去年比迟了好多天，而他又不记得从啥时候起，乌贼就形不成渔汛。 看了一眼附近海草上挂着的一串水葡萄似的乌贼卵，叶耀东就游走了，在海底周围能活动的范围内，转悠了一下，才发现昨天一天没出来，浮标确实偏移了一段位置。 那些江珧在他下来的位置往西再过去二十米左右，他在水底下确定一下位置后，就打算往上浮但是才刚动了两下脚，就又掉头。 不能就这么空手而归，白下来一趟，这要是上去了，他可是有cd的，得等一下冷却时间。 这一趟下来也没费多长时间，剩下的时间还很充足，他完全可以在水底下转悠一下，看一看。 叶耀东摆动着脚蹼，朝旁边的草丛游去，想看看还能不能再有什么发现？ 要是遇不上石斑鱼，捡两条胖乎乎的海参也好啊，那么大个网兜，总不能让他白带下来？ 他的脚刚落进海草丛里，就惊飞一小片的小鱼小虾，并且看到有几个扇贝正在一颠一颠的逃跑，他弯腰下去想捡，却发现它们跑的更快了。 第757章 黑压压的江珧 妈蛋的，就几个扇贝，他还怕搞不定？ 叶耀东抽出后腰上插着的网兜，伸手往前一捞，就将正在逃跑的扇贝一网打尽。 就是数量少了点，只有五个，聊胜于无吧，没让他空手而归就好。 被渔网网住后，它们倒是把嘴巴闭紧了，不再左冲右撞的垂死挣扎，个头也挺大的，晚上回去可以弄点粉丝蒸一蒸。 叶耀东都捞出来放到腰上绑着的小网兜里，他现在腰上绑着的工具，比电工的都还齐全。 有了收获后，他又在周围开始转悠，腰间的网兜，零零碎碎，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一点点的慢慢多了起来。 期间他也在海草丛里抓到了两只海参，大小海螺也捡了两个。 转悠着，没想到又转到了礁石边，在边缘处又扣下来一个鲍鱼，左手边的缝隙处也吸附着一个大海螺。 结果当他伸手想要去掰的时候，却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缝隙里头，竟然躲着一小片白花花的大尾鱿。 他的眼睛瞬间一亮，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前几天在水底下，怎么找也找不到，没想到这回没想着要找，只是想着趁着时间还充足，杂七杂八的东西随便捡一点，只要不空着网兜上去就行。 却给他意外发现，这些软丝居然躲在了这个缝隙当中。 他很肯定当时不是这一片缝隙，因为这会儿这个缝隙是在礁石的最边缘处，当时他发现的那个缝隙是在成片的礁石中间。 好家伙，原来在跟他躲猫猫！ 难怪他没发现，这些家伙对海底当然比他熟了。 他使上吃奶的劲，又用网兜的手柄一直在海螺的头上使命的戳，才将吸附的紧紧的海螺掰下来。 期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缝隙里悠哉悠哉摆动的软丝，这些可都是大钱钱，把他肉眼所见的这些都抓了，可比拖一两网强。 将海螺放进腰上的小网兜，他又将他娘改编的大网兜拿出来，可惜一开始考虑到要拿到水底下使用，上头留的口子并不大，虽然用绳子松紧，但是全部摊开也张不了多大。 不能直接张开口子对着缝隙，只能指望他的手抄网伸进去，看看能捞到几只。 缝隙里头的软丝，看着白嫩嫩的，随着水流时不时摆动几下，并不知道危险来临。 直到叶耀东一个网兜伸进去罩住了六七只，周围的一些才受惊乱串，有的跑了出来，有的往缝隙更里头躲。 可惜了，也不知道再来一次，够不够得着，能捞几只。 将手抄网贴着礁石壁，一点点慢慢的挪了出来，并且他伸着另外一只手在边缘处，等着手抄网挪出来留一个口子，够他将手伸进去掏。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个个都比他手掌大一圈，全部都塞到网兜里后，他又故技重施。 还好这个缝隙不算小，他手臂也能伸进去，他手臂的长度，加手抄网的长度，还是有两米多的。 又网住了一批，慢慢的挪了出来后，再掏的时候，他数了一下，发现这一回有七个。 很好，干的漂亮。 只不过等他再伸进去，再捞却只捞到三个了，大多跑的跑，往里头藏的藏，他感觉继续再捞也没戏了。 总共抓了16个，也可以了，一个都有一两斤，大一点的两多斤。 他将手抄网又重新插在后腰上，把网兜扔在原地，只抓着网兜的绳子，趁着最后还有一点点的时间，又继续在周围寻找了起来。 但是后面时间有限，他也只从礁石壁上面又搬下来两个海螺，就只能浮上去。 在上去前，他还在周围游了一下，稍微记一下周围的景象，好方便下一次再下来，看看那些大尾鱿还会不会放松警惕，又跑了出来？ 岸上的两个损友都伸长了脖子，一直望着海面，都想着怎么还不上来老半天？ 而叶父早就淡定的去一旁挑拣鱼货了，时间还没到，当然没上来了，有这空闲在那里伸着脖子看海，还不如坐在那里多干点事。 这会多干一点，把货都分拣好，等靠岸后就省事多了。 等叶耀东哗啦一声从水里冒头，叶父才从容不迫的站起来，走到船舷边上拉他上来，然后解开他腰间绑着的绳子，开始拉货。 “今天收了多少斤？” “没呢，浮标偏移了，等会儿把网兜收上来后，浮标也收了，往边上那里开一小段，20米左右。” 说完，他又转头朝阿正小小道：“还好我先下去了，不然你们找都没地方找，你们先过去一个开船，留一个在我船上等着下水就好了。” “好。” 两人相互望着对方，斗鸡眼似的，后面还是小小妥协了，爬回了自己船上。 这时，叶父也拉着绳子边道：“位置偏移了，那你底下装的是啥？好像也有点重量。” “你猜！” 叶父瞥了他一眼，不说话，才不猜，幼稚，反正快拉上来了。 “没意思，叫你猜也不猜，你俩猜猜看。” “我们知道个屁，你爹都不知道，不猜，你还叫我们猜？” “好吧，既然你们都只知道个屁，那我也不说了。” “切～” 等叶父哗的一声将网兜拉出水面，他也瞬间高兴了，“一网的软丝啊？这个好，这个好，这个贵，这一下子找到这么多，你是又找到了那个缝隙吗？” “是在缝隙见到的，但是不是之前发现的那个，可能是转移阵地了，刚刚无意中在底下闲逛时发现了，就将手抄网伸到缝隙里捞了几网，后面就捞不到。” “啊？暗礁的缝隙里还有这玩意？” “这玩意算啥，之前还看到好多的龙虾，就是太灵活了，稍微有一点水流波动，就蹿的很厉害，根本够不着。” 阿正兴奋的道：“那我等会下去的时候留意一下，要是有的话，也抓几只。” “祝你好运！” “必须的！” 重新定位好后，再下去收获就高了，阿正下去了十几分钟，就带上来满满的一网兜，还得靠机器拉上。 “我靠，底下成片都是，估计能收好多天。” “真的？那你快上来啊，到我了。”小小等了老半天了，跃跃欲试，恨不得直接跳下水。 “急什么，总得让我上去。” “你可快点吧，不赶紧上来，还泡在水里废话。” 阿正慢悠悠的爬了上来，“哎，东子啊，我在水下稍微找了一下，没看到哪里缝隙有软丝看到，但是却在边上的海草丛里看到了乌贼。” “趁着它们产卵的时候，我把它们网了，还带了一串乌贼卵上来，我觉得汛期应该也就这两天了。” 在他说话的时候，叶耀东也留意到了他腰间的网兜，里头也总共就只有两只乌贼，跟一串乌贼卵。 他帮忙顺手解开来，又掏了出来，这两只乌贼2斤左右，长约30公分，背部花纹呈黄色，伸着带有吸盘的触腕，还在那里摆动，并且缠在他手上。 它们的旁边有两堆透明豆荚状的卵粒，晶莹剔透的犹如小葡萄，成串聚积一起，看起来也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很漂亮，这些受精卵长约30mm，一端稍尖。 “我下水的时候也看到了两三只，等着吧，明天应该数量就多了。” 阿正高兴的来回搓着手，“今天那些树枝还真的搬对了，正好明天出来就能收货，一天都不落下。” 小小也道：“我们夜里出来码头的时候，看到大伙都在往船上搬树枝，问了一下才知道是你们起的头，所以所有人也都跟着照做，我们也赶紧回去搬，果然跟着海运强的人干，能喝汤。” “还好吧，运气好，正好碰上了，到你了。” “哎，来了。” 小小也积极的凑过去。 三个人轮流着不停的下水，正好没有停歇，每个人休息的时间也足够，效率也杠杠的，一天收获的比他前几天加起来的还多，才两小时，船上都堆了六大框满满的。 叶父在他们下水的时候也没有干坐着，挑拣完拖网的货后，他又开着小小跟阿正的那条船，去边上把地笼跟虾笼收了。 反正两人都呆在他们船上轮流下水，船也闲置的飘在那里，一时也用不上。 有这个空闲，他把那几排虾笼地笼收了，等会儿完事后，也好一起回去，省得还要耽搁时间过去收。 等到5点多时，太阳都快落山了，他们才收手，而叶耀东的渔船也被一筐筐黑压压的江珧占据，数量看着比拖网的鱼货多多了。 在渔船靠岸时，还引起了乡亲们的注意，大家纷纷问他是哪里拔的这么多，比前两天都还多。 黑压压的一筐又一筐，得大家心痒难耐，好奇死了。 “你们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好地方了？我记得阿东去年有段时间也弄了很多的江珧回来。” “是啊，这源源不断的这么多，肯定是在哪个潮间带找到的吧？” “今天都带回来这么多，是不是还有啊？” 叶耀东挑挑眉，“这是我能告诉你们的吗？告诉你们，我还怎么挖？” “呵呵……我们就好奇问问……” “哎呀，还好昨天晚上学你们，把树枝都搬到船上去，今天下午我们拖网的时候还真的拖到了几斤乌贼，赶紧的就把树枝放下去，明天估计应该能有货收……” “是啊是啊，我们也放下去了，还好带上了……” “也不知道明天能捕多少数量，今年乌贼多不多？” “今天乌贼什么价钱啊？” 有人转移话题，风向一下子就变了，大家谈论的话题又变成了乌贼的汛期。 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么好的地方搁谁那里，谁也不能说出来给人家知道，不得都的藏着掖着。 第758章 明目张胆送礼 叶耀东让阿财再单独记一张货单，他们下水捞的货单独记，到时候好算账分钱。 第二日因为有日子，要放鞭炮讨个好彩头，叶耀东夜里就没出海了，留在家里，而他爹带着阿生哥先开一条船出海拖网。 他要等一早在岸边放完鞭炮跟烟花，然后去镇上边防所送礼，午后才能带着大表哥开船出去，打的算盘就是直接出海收乌贼。 而他大哥也同时留在了家里，二哥跟他爹一样，带着人先一步出海拖网。 等放完鞭炮，应好日子，他大哥就立即开船出去，根本就不浪费一点时间！ 林秀清也一早就把提前订做好的糕点，一份份的切割了，用万能的报纸包起来，准备了放到竹筐里，让叶母用扁担挑去码头，发放给看热闹的亲友。 而送给边防所的，她则单独用篮子装起来，就等阿东放完鞭炮烟花从码头回来。 码头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半空中砰砰直响的烟花，吸引了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往外跑，难得能看热闹，又能得一份糕点，乡亲们都很积极的出去捧场。 他们定的糕点也足够多，两条船一起应日子，可是大喜事，这个钱可省不了。 林秀清忙完那些糕点就乐呵呵的抱着孩子，跟老太太一起站在门口往码头方向看，她还跟孩子念叨。 “听到了没有？这是鞭炮声跟烟花的声音，是你爹本事又买了两条船回来，咱家有三条船了，等明年就有四条船了。” 老太太也逗趣的道：“这孩子明年可以在村子里横着走了。” 叶小溪手里拿了一小块发糕在那里啃，看着两人在说话，感觉好像在说她。 她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犹豫了一下，看着手上的发糕，最后想了想，还是往她娘嘴里塞。 “啊？我不吃，我不吃，你自己吃。” “啊啊～” “自己吃。”林秀清又拉着她的手，让她往自己嘴里塞，省的她到处送。 叶小溪却又从嘴里拿出来，口水丝都拉的老长，又往老太太那边塞，老太太偏过头躲了一下。 “你自己吃，自己吃，这孩子还怪大方的！” “啊啊～”叶小溪叫了两声后，林秀清又抓着她的手，让她往自己嘴里塞，她才消停了。 “比她哥哥们大方多了！”林秀清笑容满面又亲了亲孩子的脸颊。 “两个哥哥看着也还好，也会让着她。” “毕竟她还小，还不会跟他们抢东西，呵呵呵～”说着她也笑了起来。 老太太也笑了。 他们左右邻居基本都出海去了，妇女也都跟着去了，挖带壳的那些贝类肉现在也是她们的重要活之一。 叶大嫂叶二嫂也先一步跟着叶耀华的船夜里就先去了，这时候门口还真的没啥人，就只有林秀清跟老太太站门口。 两人站在那里说说笑笑，直到听不到鞭炮声跟烟花声音后，她们才乐呵呵的进屋。 老太太刚一坐下来，又开心的念叨，“马上就赚大钱了，妈祖保佑，保佑东子他们赚多多……” 林秀清笑笑没有接话，只是在那里看着孩子，不然她到处乱跑捣蛋。 没过多久，叶耀东也跟着他娘一块挑着筐回来了。 叶母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哎呦，这一大早的，码头都是人，都是来看咱家的船，那些人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可真能说。” “发糕都分完了吗？够分吗？” “差一点，晚一点再送家里去也没事，东子赶紧骑车，把这一篮子也送到边防所去，好歹也让人知道咱们是懂规矩的。” “嗯，我先洗把脸，热死了，忙活的脑门都是汗。” “我去给你毛巾拧一把。”林秀清笑着积极的去脸盆架上拿他的毛巾去后门。 叶耀东抱起在屋子里闲逛的叶小溪，“好吃吗？” 她点点头，又举起小手，想着分享。 叶耀东张着嘴，就着她的手，大口的咬了一口，给她只留了指尖上的一点，叶小溪瞬间茫然了。 她盯着手指看了好一会儿，又看看她老爹嘴里正在嚼吧，嘴巴开始扁了，开始酝酿了。 “哎呦呦呦……呦呦呦……别哭啊，别哭啊，还有啊，咱家还有啊……” “呜呜呜，哇哇哇～” 叶小溪扁了一会儿嘴，酝酿了一下，瞬间嗷嗷大哭起来。 她就客气客气，怎么真吃了？ 这不符合常理啊！！！ 屋里的大人都笑了，叶母笑着拍了叶耀东两下，“让你逗她！咬那么大一口，只给她剩下指尖一丁点屁，她不是哭了？” “干嘛哭了？”林秀清刚拧了一把毛巾，听到哭声就连忙进来。 叶小溪豆大的眼泪一直往下掉泪，泪眼汪汪的看着林秀清，并且将指尖的那一点发糕拿给她看，然后哭的更大声了。 她抱过孩子，看了眼嘴巴还在嚼吧的叶耀东，哪里还能不明白的，也拍打了他两下笑骂道：“你怎么还真吃了？怎么好意思吃她的啊？” “干嘛不好意思？我就是逗她玩，谁知道这么小气的。” “哪个小孩子不护食，咬的给她就剩那么点，不哭才怪！也不怕她手上的发糕喂过鸡，喂过鸭，喂过鹅，喂过狗！” 叶耀东瞪大眼睛，脖子都拉长了，“真的假的？”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也不接话，就让他那么认为吧，然后赶紧哄孩子，重新又给她切了一小块，她才止住哭声。 叶母催促他，“快去镇上吧，不要耽搁太晚了，免得人家下班扑了个空，你不是中午还要出海的吗？” “这就去。” 叶耀东拎起灶台上的水壶，拿壶嘴对着嘴巴灌了两口，顺手拿手背一抹嘴巴，就将桌子上放好的篮子，拎到自行车手把上挂着，然后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等等，我还没给你拿钱，你那个烟酒都还没买。” “啊对对。” “这么没记性的”，林秀清掏出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五张大团结递给他，“应该够了吧？” “差不多吧，茅台十二块，买两瓶再买一些烟，应该也差不多。” “嗯，不够你就拿枕头下的十几块钱补上吧。” “好，啊？”叶耀东懵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赶紧解释，“哦，是前天买照相机剩的，我给掏忘了，我先走了。” 他赶紧将钱塞到口袋，推着自行车，拿上他的遮阳帽跑路。 前天他剩的钱交了一半，留一半，只说是胶卷太贵了，洗澡时，还特意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藏枕头底下，今天早上才拿出来放口袋，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 可恶！ 好好的，没事翻枕头底下干什么？一点钱都没地方藏了。 叶耀东腹诽了一下，出了门口后就翻身骑上车。 到了镇上后，他还得去买烟酒，得抓紧一下时间，可别耽误中午出海。 一路上，他自行车骑的飞快，还好戴着帽子防晒又防尘。 前天在局子里等唐所长时，看着他们的人时不时的进来，他心里大概也有个数，日常坐办公室里头的应该也就十几个。 叶耀东算好了人数，宁愿多买也不少买，花光了兜里的钱，速战速决的买了烟跟酒，顺便将篮子里的发糕整理了一下，堆叠起来，腾个位置好放酒，然后才拿上头的布遮盖一下。 他另外让老板拿了一个网兜装着烟，提在手上，不然放不下。 两瓶酒相对来说比较贵重一点，太明目张胆的也不好，还是得稍微遮盖一下。 前天才买的船，大家都还认识他的，叶耀东刚一进去，就有人问他又来干嘛？是前天聊天的那个小警员。 “你好同志，我是来给大家送发糕的，今天日子好，前天开回去的船，今早特意放了两挂鞭炮讨吉利，给亲友们都送了发糕。想着没有大家行个方便，我也不能把船开回家，就特意也骑车过来给大家都送一下，尝个鲜，分一下好运气。”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寓意好。发糕发糕，年年发，一年更比一年高，也祝你们能更上一层楼。” 叶耀东边说边掀开一半遮盖的布，给这个小警员拿了一块报纸包裹的发糕，又拿了两包烟递过去。 “一点小心意，意思一下。” 小警员高兴的接过，“你这还挺有心的啊，前天不是说是白沙村吗？没想到还特意送到镇上来，这个发糕好，镇上都是送的面茶糕，没有你们这个发糕寓意好。” “就是说这个寓意好，年年发财，节节高……” 其他人也好奇的围过来，叶耀东有一个算一个，人手一份发糕，外加两包烟。 所里的警员们个个都喜上眉梢，眉开眼笑，嘴里也说着感谢跟一路顺风等好话，气氛热烈又喧闹，倒是惊动了里头的办公室。 两位所长都好奇的出来了。 “你们干嘛呢？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咦？” “两位领导好！”叶耀东连忙上前鞠躬，并且表示来意，又顺便感谢了一下。 “劳烦两位所长了，辛苦了……” 甭管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也甭管是一个人发话，还是两个人发话，反正都带上，准没有错。 “有心了，进去办公室说吧。” “哎，好好。” 叶耀东拎着篮子跟上，要的就是去办公室说，不然怎么好送礼。 还有一张晚点，不要等了 第759章 羡慕 进了办公室后，叶耀东就将东西都放桌子上，篮子上面的布拿走，也不遮遮掩掩，把两瓶茅台拿出来，再把发剩下的烟从网兜里倒出来。 当时时间匆忙，同一种烟，店里也没有那么多，反正他就差不多价位的，统统搜罗过来，把口袋里的钱花了个干净。 这会看到领导两个都在，他又不好意思捡起来两包，只好把剩下的全部都放到桌子上。 “呵呵，就一点小心意，几块发糕，两位领导带回去给家里人尝一下，甜甜嘴。” 其实还剩不少的，篮子里还有十几块发糕，阿清准备的很充分，就怕不够发，让人尴尬。 两瓶酒跟剩余的烟，他有没有提，反正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了，懂得都懂，让他们自个分配就好了，他也不好意思给他们分出来。 “小同志还挺客气的，还特意送到边防所来发。” 出声的应该是所长，一脸正气，看着还挺威严的，估计应该是传说中的官威。 “应该的，应该的，本来我们也都有提前定做一些糕点，按习俗也都要发给亲友的，咱们所里的同志们也辛苦了，我肯定也得表示一下，就几块发糕而已，礼轻情意重。” “这篮子里的发糕我们就留下了，其他的你带回去好了，你们渔民捕鱼攒点钱也不容易。” “不用不用，都买过来了，我再拿回去多麻烦，两位领导就收下吧，我也没有多买，只是一点小心意而已，外头的同志们也都有。” “那么多数量的烟酒可不便宜啊……” “两位领导都给我行了方便，给我留了条船，那么大的本钱都花了，这些只是小钱了，领导们不要谦让，而且我也没有多买，也就意思一下。” “这发糕也送到了，我就不耽误两位领导上班了，你们是大领导，肯定事情很多，可不要因为我耽误你们工作，我就先走了哈。” 叶耀东鞠了个躬，就直接往外走了，免得他们推来推去。 他这样应该也还算懂规矩吧？ 反正东西已经送到了，也都寒暄过了，不指望人家对他有多少情分，起码露了脸了，也能留个好印象，免得让人以为他不懂事，东西到手，扭头就走。 叶耀东出去后就笑着朝着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你们辛苦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上班了，先回去了。” “好好好，叶同志慢走。” “叶同志慢走啊。” 收到东西后，大家跟前天比起来，明显态度不同了，脸上也有笑容了，这叫礼多人不怪。 叶耀东出门后就第一时间骑车回去，这会儿口袋空空，也啥想法都没有。 这一趟也算是把简单的人情给还了，陈局长那边倒是得找个机会去县城，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这两年，他市里面跑了无数趟，县城倒是还真的去的很少，除了给老太太配假牙，带阿清去做结扎，还有去了几次造船厂，基本没在县城逛过。 这年头热闹的也总共只有那一两条街，还不如他们镇上那一条街热闹又方便，而且他也忙的很。 等乌贼捕捞完，确实得去县城拜访一下，叶耀东边想着事边一路骑到了家。 阿清想着他中午就要开船出去，早早的10点半就将午饭做好了，等他回来马上就能吃。 顺便还很孝顺的拿铝饭盒打包了两大份饭菜，让他饭后出海一起带去给叶父他们。 “咱家祖坟冒青烟了才让我娶到你，等明年去扫墓的时候，我得多上两柱香。” 林秀清给他说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乱说什么呢，好好的扯这个，我把饭盒给你放篮子里了，里头还有中午摘的一小篮子西红柿，嘴巴痒的时候可以吃几个解解馋。” “好嘞，想的可真周到，西红柿可以，酸酸甜甜的可以当水果吃，大热天的，吃点嘴巴也舒服。” 叶耀东快速的吃着饭，也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吃，阿清跟老太太她们都没有动。 她们要等孩子放学还要等叶母下班回来一块吃。 她手撑在下巴上，笑笑：“我是想着你爱抽烟，忙着没空抽，嘴巴痒的话，吃几个西红柿。” 真贴心！ “明年多种点。” 自家种的这种西红柿，可比以后外面买的那种硬邦邦干巴巴，一点味道都没有的，好吃不知道几百倍。 “你啥都叫着多种一点，院子里地都不够种了。” “那就种后门那里的土坡上。” 提前把空地给种了，种个几年，围一个篱笆，以后就是自己的了，反正就在后门，又近又方便。 “行吧，我空闲一点就去把土坡上的杂草先拔了。” 老太太也笑着道：“那下次种子多买一点。” “嗯……” 叶耀东刚将一口饭咽下，端起汤盆喝了几口，大表哥就过来等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他随便抹了一下嘴巴，“大表哥来了，我也好了，你饭吃过了吗？” “吃了吃了，你说中午要出海，我中午就特意早点吃了饭过来，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拿要搬的，我先搬一下，你慢慢来，不着急。” “没事，我好了，直接走吧，东西都准备好了，放在船上了。” 他连柴油都加好了，只要人上船就行了，板车也被他爹夜里推到码头了，反正啥也不用拿。 不对，还有一篮子西红柿跟饭盒。 “我来拿吧……”大表哥憨笑着抢着干活。 “不用，一篮子东西而已，有啥关系啊，我顺手提着就好了。” 叶耀东朝他扬了扬手，走自己的。 大表哥笑着搓了搓手，边走边道：“你这两条船回来的真的好及时，昨天听说很多人都放树枝下去了，都觉得今天肯定能捕到很多乌贼，你中午这船开出去，立马就能拿一个开门红了。” “谁说的准？我都还没出去看一下，等会儿船开到沿岸周围附近的小岛，看一下有没有小船在作业就知道了。” “应该有的，你运气好，势头足，老天爷都站在你这一边，保佑你。” “哈哈哈～” “你还真别笑，村子里这两天看你渔船接二连三的开了两条回来，都在那里传，说新的妈祖庙盖成，你出了大功，所以有妈祖保佑，你才能渔船一条接一条。” “哈哈哈哈～”叶耀东笑得更大声了，“确实是妈祖保佑。” “呵呵，大家都这么说。过两天屋顶瓦片都铺好了，听说还要再举办一下妈祖出行仪式，巡游海边，保一方风平浪静，然后再入驻新庙。” “应该的，搬新宫殿肯定要举办一下仪式才行。” 正好也走到了天后宫前，屋顶上的工人还在那里铺瓦片，十天过去了，最近天气也好，也差不多快完工了。 “最近天气好，活干的也快。” “也不知道妈祖搬迁新宫殿后，啥时候能请小像。” 他看样子得请四尊！ 三条船要三尊小像，明年大船到手后还得再请一尊。 “听说妈祖入住新宫殿后，就可以请回去了，但是大家都说再供奉的久一点比较好。” 有道理！ 叶耀东点点头，“确实得供奉的久一点才比较好。” 他也不急在这一时，之前只订了两尊神像，还得再订两尊，供奉的久一点再请上船比较好。 “那功德碑也是要等妈祖入住新宫殿后，再掀红布，再立在大门口吧。” 上梁的时候，有听村委会的干部们说过一嘴。 “是这么说的。差点忘记了，你还是刻在功德碑上的第一名，到时候掀红布，你又风光了，乡亲们要是知道功德这么好使，当时肯定会抢着多捐一点，这上香拜一拜也能比别人更灵验。” “是得多上香，多拜一拜，保佑今年宫殿落成后，咱村的村民们通通一帆风顺，大吉大利发大财。” “那东子，你那三条船怎么打算？”大表哥期待的看着他。 叶耀东也反应过来了，难怪拉着他东拉西扯的说了那么多，变着法的恭维他，原来也打上他渔船的主意了。 “我家三兄弟加上我爹，四个人，我们打算先暂时一人开一条船，顶多人手多请几个，先把这段时间的乌贼汛期捕捞过了再说。” 乌贼汛期捕捞过后，要不了两个月，海蜇的汛期也要到了，他打算再跑一趟浙省，去年大家都尝到了甜头，今年肯定都会去，而且村里头肯定还有船想跟去。 他的第二条船已经拿去跟他大哥二哥合伙捕捞乌贼，他们没有说不干的或者是三人合作没有闹矛盾的情况下，肯定是要继续合作的。 到时候海蜇的汛期肯定也得继续合，这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其他人了，除非他的大船开回来。 “哎好好，也确实是，你们三兄弟加你爹，也刚好一人开一条船，请人就行了。” “暂时是这么打算的，后面有没有变动，现在还不知道，以后的事谁说的准？指不定我后面再多来几条船呢。” “对对，你要是有需要就叫我，我们表兄弟比外人亲多了，肯定更靠谱。” “哎好，一定，咱们自己人肯定比外人更可信。”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打他渔船的主意，三条船确实很多，全村人都该羡慕坏了。 第760章 出海 肯定得应的好听一点啦，叶耀东笑呵呵先一步上了船，然后又拉了大表哥一把。 大表哥的心情从失望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上了船后就好奇的在他船上打转。 “缴获的这条船，上面的篮筐，水桶，工具都给你吗？” 叶耀东启动完机器才大声的道：“怎么可能？都被搜刮了一遍，只有生了灰的渔网堆在仓库，其他啥东西都没有，肯定是他们搜刮走了。” “一些剪刀，锤子之类的工具还挺有用的，像水桶，篮筐什么的，家用也能用得上，哪里能放船上便宜别人？” 能有渔网在就已经很好了，估计也是照顾他了，不然渔网直接搜刮走也正常。 “那倒也是，这些东西谁家都能用得上。” “嗯。” “要不要我来开？” “不用，你不知道哪个方位，我来开就好。” 叶耀东将船驶离岸边后，就朝远处海中央驶去，然后望了一下周围的小岛，发现一些小木船都飘在小岛周围。 哎？还真的有戏！ 他选择就近的靠了过去，也就一小会儿，刚靠近就看到一个老阿伯收了一网上来，看着里头空荡荡的杂鱼小虾，好像也没几只乌贼，而且还带着一连串的树枝都被挂在了网上。 人家看到他开着特有的标志性渔船过来时，已经不担心了，反而笑着朝他打招，“阿东也出来了？这么着急啊？” “赚钱要积极啊，不然怎么发财啊？阿伯收获怎么样啊？收了几网啊？” “早上也还没有东西收，这会儿也是刚试着收了一网，就几个，可能还早。” “哦，这样的，再等一等看看，可能现在时间还早，等午后看看。” “哎，我们就是这么想的，省的像去年一样，说来就一大批的都来了，害我们都没有提前准备好，今年大伙都想着守在这里，等会儿看看。” “那你先忙，我去外面瞧瞧。” “好好。” 叶耀东也没有多失望，毕竟乌贼都要午后才会产卵，这会也才11点多，时间还早，晚一点再看一下，不着急，可以先出去看一下他爹那边夜里拖网拖的咋样了。 也还好昨天叫阿正跟小小一块下水，捞了好几筐的江珧上来，不然接下去都没办法下水了，船上的人那么多。 接下去得等乌贼汛期过的差不多了，才能再下水捕捞。 他开着船一直快速前行，大表哥在船上闲着没事做，一直晃来晃去，想找点事情做，但是怎么都找不到，把他直郁闷的。 原本还想学东子，拿个手抄网伸到海里，看看能不能捞一两条傻鱼？ 但是在船上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就去问了一下叶耀东。 叶耀东也才反应过来，手抄网应该也多做两个放在那里以备不时之需，这些都是很实用的工具，捕捞海蜇也能用得上，还得再做两个长钩子。 “船刚开回来，好多东西配备不够，我晚一点抽空整一下，东西都照老船备个两三份放在那里。” “哎好好，我也就是随便问问，有要帮忙的你跟我说，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说完他只好坐在那里打盹发呆，望着海面，看着半空中的一只只海鸟，时不时的俯冲到海面捕食，顺便也记录一下渔船行驶的路线。 现在这年头想要干活的人多，请人干活的少，人比活多，可不是三天两头找不到活干，闲在家里面。 叶耀东也没管他，继续注视着前方，免得偏移路线。 刚从渔村开出来时，在海岛周围还能看到一些小木船，随着越驶越远，看到的渔船也越来越少了。 到后面，能看到的渔船也都是像他这样的拖网渔船了，大多看到的都在海上拖网作业，只有个别的围着海岛打转。 不清楚什么个情况，他也没有靠近，只一直往皇带鱼岛开。 直到远远的看到离海岛不远处，有两条船间隔着远远的距离，在那里作业，他便随便的选择了一条近一点的靠了过去。 想想也知道，肯定是他爹或者他那两个朋友的船，这时候可不会有别的船出现在周围。 正在作业的渔船也看到了他的船往这边减速靠过来，他们看到船身上的标志，虽然知道东子的船也是海盗岛的标志，但是他们的心还是提了一下，万一不是东子的船呢？ 这离得远，哪里看得到船上的人？不得不防。 叶父生怕有什么意外，也赶紧加快速度收网。 直到驶近后，才看清了那黑色的字，跟船上的两个熟悉的人头，这才放下心来，同时，船上的起网机也即将把渔网收了上来。 等两条船并驾齐驱的行驶时，叶耀东冲他爹喊道：“夜里有没有舀海水看了，汛期快开始了吗？” “看了，也发现闪光点了，就是海岛上面搁浅的不多，估计大多都进了海鸟的肚子，等我们夜里上岛时，也就零散的捡了几个，还没有两斤。” “可能是还早，昨天下午拖网才拖到几斤，应该是昨天下午才刚游进来了一部分，产卵完了就死了搁浅了。” “我们打算这一网收完后就过去看一下，要是多的话就捕一捕，小猫三两只数量少的话，还是拖网。” “那你们先收网，我过去看一下，这个篮子你接一下，里头还有饭盒，饭菜还热乎的，记得趁热吃。” “哎，好。” 叶父接过篮子，瞥眼看见渔网已经拉到尾滑道了，也顾不得跟他说话，也顾不上先吃饭，跟叶耀生两人连忙先过去拉拽，先把货拉上来。 叶耀东又开船往海岛那边去，并且指着不远处的海上浮标叫他大表哥也认一下。 “那些浮标底下放着虾笼跟地笼的，至于树枝投放的位置，在那边一处，还有那边的。我们先过去看看有没有，没有的话再过去收笼子。” “哎好，你看着办，你安排就好，反正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叶耀东点点头，没有说话，机器声音太大了，一直靠喊的也麻烦。 太困了，太累了，今天只睡了五个小时，本来晚上想请假，不更新的，但是想想大家都等在那里，还是随便写2000字吧。 一直在打瞌睡，脑子浆糊一样，一段文字，仿佛看了好几遍，才能接下去写。 状态不好，将就着看一下过渡章节，晚上没有了，不要等，晚安 第761章 汛期开始了 从海中央开到海岛附近也就几分钟。 正午的太阳格外刺眼，照射着海平面波光粼粼，像是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只是前方水面下一大群白色的海洋生物游过，打破了平静的水面，波浪起伏。 叶耀东喜上眉梢，来了！ 前方一大波乌贼来袭！ “大表哥，你把两张手抛网准备一下，等会儿应该有的忙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午后来的刚刚好。 虽然晚到，但是比不到好。 大表哥跑到船头看了一眼，也满脸喜色的赶紧去准备。 叶耀东在周围找了个方便撒网的点，就停船，并且先朝远处海面望了望，他爹那条船正好开始挪动了，往这边缓缓开了过来，估计是收完货了。 而再远一点的船，还在那里作业，估计要是看他们两条船一直停留在这里，也会马上过来了。 没有通信工具，还真的挺不方便的。 大表哥拿了两张全新的手抛网过来，叶耀东就接过一张。 两人一人一张，同时作业，抛撒效率高一点。 这两张新的手抛网还是前段时间让他娘织的时候，顺便又多叫她多织了两张，还被她埋怨了一通，话不一次性说完，抖两句，抖两句，织完两张又两张。 他娘真的是，该帮忙干的活都会积极帮忙干，但是嘴巴也是会念叨的很。 叶耀东拿着手抛网，看着刚刚游过的那一大群乌贼都被水面下的树枝吸引，停留了下来。 他先将绳子绕在左手上，然后将渔网一截一截地放在手肘上，剩下半人高的渔网的时候，就把带有铅坠的渔网抬起来。 然后望向海面，瞅准位置后，就抓住剩下的带铅坠的渔网，脚步八字形摆开，身体侧倾后靠弹回去的惯性，右手用力扔出去，带铅坠的会飞得更远而且散开，左手的绳子在手里拉稳。 大表哥在一旁看着，笑着道：“你这渔网撒的越来越好了。” “这不是咱们渔民必备的吗？” “呵呵，这样是搁在前几年，你娘绝对想不到你会这么出息，早点开放就好了，你不用白白挨骂那么多年。” 叶耀东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确实。” 他左手拉着绳子，缓缓的将刚刚撒出去的渔网，慢慢的收了起来。 “这一网好，正好看到一大波的乌贼游过来，网了一个正着。” “要不怎么说你运气好？我姨丈他们夜里就出来了，一直拖网到刚刚，说把渔网收上来后就过来，结果你一来就正好遇上了。” 叶耀东面上的笑容加深，“我这也是踩着时间来的，呐…我爹他们也过来了。” 大表哥看着远处正过来的船，笑着说：“我换个位置撒网，咱们多捕一点，等你爹他们过来了，正好给他们瞧一瞧。” 一大群的乌贼游过来产卵，别看数量多，但是还挺分散的，因为树枝就是分散的投放，不可能一网就打尽。 刚刚叶耀东撒网的时候，也都尽量避开树枝，不是怕把乌贼卵捕上来，而是怕大量树枝缠在渔网上容易勾坏了。 乌贼卵被树枝带上来了，他就搜集一下，反正他不收集，大家也都会收集，不是说他一个人不收集，渔汛就会一直到几十年后都有。 反正形不成渔汛各种因素都有，不是他一个人不收集就可以的，但是没有被树枝带上来的，他也不会特意去捞，好歹给人家留个后，不能灭九族。 他这一网撒的准的很，又是在一大波乌贼刚过来的时候，在水里拖拽倒是没有多难，只是在出水的时，就特别考验他的臂力了。 随便撒撒，他这一网都有大几十斤，再加上水份。 他呲牙咧嘴的将渔网贴着船身，一点点挪，手臂上的肱二头肌都直接鼓起。 叶父他们渔船凑近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那一大包的货拉出了水面，渔网底下的海水哗啦啦直流，而大表哥的那一网也正在拉。 “啊！这么多乌贼！你们来的真是时候啊。”叶父捧着饭盒站在船舷边上，边说饭边喷，含含糊糊的。 叶耀生也附和，“是啊，我们前头过来的时候还将绳子勾上来看了一下，都空荡荡的，还想说等拖完一网再来看一下的。” 叶父心急的催促叶耀生，“快去去去，开船去另一边，咱们也去那边看看。” 他们的船也迅速的调转方向，往另外一处投放位置开去。 叶耀东收网收的满头大汗，汗流浃背，自从买了滚动轮后，他都很少这么收网了。 这时，他都不由羡慕他爹他们了，那条船上有滚动轮，不怎么需要人力，只有撒网频繁，手臂才会酸疼，可以省力很多。 而且等一网要收的时候，把绳子挂滚动轮上面，一个人看着，紧接着再撒一网，这样又省力，效率又高。 累的时候，再换一个人撒网，能一张接一张的收网。 靠，失策了，他应该跟他爹一条船才对。 叶耀东心里只是小小的郁闷腹诽了一下，心里还是觉得这样跟他爹分开一人管一条船好一点，毕竟他是请工干活，不是请人合伙。 一点点将渔网挪上了船沿后，他稍微再使了一点劲，就将一大大包的乌贼砸在了甲板上，瞬间墨汁四溅，喷了他一身，底下的甲板也被墨汁沾染的一片漆黑。 大表哥也跟他前后脚，也甩了一大包乌贼在甲板上，不过他人矮，不止身上被溅了墨汁，连脸上都溅的黑漆漆。 他这一网里头的数量比较小，估摸着也就十几二十来斤的样子，跟叶耀东这一包没办法比，也难怪收的速度这么快。 叶耀东瞄了一眼后，就先去拿了一个水桶过来，把鱼网上面勾着的树枝都拿下来，顺便将上面的乌贼卵也取下来放进水桶，然后才将树枝又一连串的放回海里。 总共也没取多少串，这些乌贼也是刚游过来的，大多都来不及下卵就被捕了。 把树枝都取下来后，他才将渔网解开，提起一大网的乌贼放在篮筐里，然后扯着渔网，慢慢的倒到筐里。 照他看，他这一网数量应该有40来斤，够多了。 大表哥也一脸漆黑的拖着他刚倒的篮筐过来，两筐货摆在了一块，“还是你这一网数量多。” “毕竟刚游过来，第一网撒下去还挺有料的。” “今天应该算是汛期的第一天了，得记住时间，明年参考这个时间。” “哪里能说的准的，再忙活一下吧，看看后面还会不会有。” 两人又紧接着再次撒网，只是收获的数量一次不如一次，毕竟渔汛刚开始，一开始哪有大批大批的过来。等进入旺汛后，那每天午后就都能一直捕捞了。 他们后面各撒的两网加起来总共也就二十多斤，加起来都还没有耀东的第一网数量多。 三个竹筐放在一起都还没满，大表哥犹豫的问道：“还要继续撒网吗？看着好像没多少数量了，刚刚过来的那一大波，估计都分散了，大多应该都往前游走了。” “再守在这里确实有点浪费时间，这一开始数量肯定没那么多，去我爹那边看看，他们那边数量也不多的话，就先去收网。” “行，我去开船。” 叶耀东也掀开头顶上的遮阳帽，扇了扇风，大热天的，脑袋闷在那里，满头大汗的也怪难受。 他随手先放到一旁，抬起一筐数量最少的合并到两个筐筐，省得一点点东西还占好几个筐。 只是在倒的时候，残存的不少余孽毫不客气的喷溅了他一脸，最终他也没逃过一劫。 等渔船靠近他爹那条船时，他看了看他们船上的收获，才发现还不如他的呢，他们那两筐都没满，顶多只有70多斤。 而他的那两筐加起来差不多能有100多斤了，亏他们还有机器在收，还是他那第一网撒的好，正好碰上了。 叶父也喊道：“这还没撒几网，就没多少数量了，应该是汛期才刚开始的原因，大多都往前漂移走了，不知道今天一天能有多少数量游过来，我估计是没那么多，夜里才看到两个闪光点，得慢慢来。” “等等吧，反正再去拖网也拖不了两网，这要是再守到一波也值了，一斤3毛多呢。” “你要不要先去把虾笼跟地笼收一下？这个费不了多长时间，收了再过来应该也行。” “我去试试看。” 他也想着能收的干脆直接先收回来，万一挂底了，他现在可不方便下去解救，这要是在水里漂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别想找到浮标了。 太忙了，太困了，明天再补一章 第762章 有老板要了 叶耀东调转船头，将渔船往暗礁驶去，只是正当他停船，要收浮标的时候，一大群乌贼又从他眼前经过。 “啊！快快，大表哥，快拿网，又有一大波乌贼路过了……” 他边叫边去拿网，然后随意的整了几下，就迫不及待的一整网撒了出去。 周围没有树枝，这一网他不用特意避开，赶上了乌贼群的尾巴，网了一个正着，大表哥也反应很快的，在他边上也撒了一网。 两张网都一块拉拽收上来。 叶耀东忍不住道：“早知道就不听我爹的了，就在那里守着，这才刚离开一会儿，就又来了一波。” “也不晚，正好路过，这一网比前面多多了，等靠近前面小岛，估计要分流了。” 毕竟他们在海岛周围都投了不少的孵卵器，到时候围着海岛分流一下，继续往前游移的数量就更少了。 可以想象，这会儿沿岸周围估计还没有到达。 “好家伙，确实比前面沉多了。” “咱们可以继续守在这里……”大表哥也呲牙咧嘴的拖着渔网，额头青筋都鼓起，豆大的汗水滴落滴落。 正午的太阳，从天空直射照下来，但是他们靠在船舷边上，头顶上的遮阳棚并没有完全能遮盖边缘。 叶耀东被晒的汗水也直冒，只不过是遮阳帽被浸湿了，并没有流淌下来。 两人嘿呀嘿呀的各自将手头的那一包货拉上来，甩在了甲板上，bui~bui~几下，墨汁喷射四溅～ “这一网多，翻倍了！” “呵呵，可以再在这里等等……” “算了吧？还是回去那边吧，谁知道乌贼往哪个方向游？不一定守在这里就能遇到，那边放了树枝，在那边守株待兔强一点。” 叶耀东边说边解开渔网，喊大表哥过来，两人一块将网提起来，将捕货的乌贼都倒到筐里。 里头还夹杂着不少的杂鱼小虾，还掺杂了几条小鱿鱼，也没空挑拣，他们只把筐拖到一块堆放，然后撒上一些冰块，就拿破布遮盖起来。 “那你的那些地笼……” “等回去再收，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还能省点冰块。” “好好。” 两人将筐都抬到船舱角落堆放好后，就又立即开船返回了，而此时他俩朋友的船也姗姗来迟，并且先朝他们这边凑了过来。 “东子，是不是汛期来了？我们刚刚那一网，拖了二十几斤的乌贼。” 阿正说话的声音还带了点惊喜，谁知东子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你们来晚了一步，我们已经收了快200斤了。” “啊，卧槽，这踏马的，我们收完网就紧赶慢赶的赶紧过来，还晚了一步啊。” “不是吧，你们刚出来就收了快200斤了？” 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船舱，“骗你干嘛？刚抬了好几筐放船舱里面，省的外头温度太高了，你们现在过去你们放树枝那里，估计还能再捞一点，再晚一点的话，估计就只能捡尸了。” “靠，走走走，快点去……” 他们紧赶慢赶的又往海岛另外一个方向转去。 叶耀东也将船先往他爹那边开，想看看刚刚他们又捕了多少？ 谁知一问，还是没有他多，因为游到这边都分流了。 他也跟他爹说了一下，刚刚一过去就碰到一大波乌贼过来，差点都来不及撒网，但也只网了一个乌贼群的尾巴。 接下去半下午，他们哪也没去，就在那里守株待兔，看到有乌贼过来了，就撒网捕捞。 这数量有多也有少，有大股，有小股，有时候间隔时间又特别长，害他老是无聊的心痒难耐，都想跳下水瞧一瞧了。 但是也只能想想，闲着坐在那里只能啃西红柿，聊聊天。 直到太阳即将落山，叶耀东看到附近也好长时间没有乌贼游过来，打算放弃，先一步去收地笼跟虾笼。 间隔了一天没有收获，但是好在今天倒是还挺顺利的，都没有被挂底，而且放下去的时间足够长，收获也很不错，有的鱼虾收上来虽然都死了，但是鲜度还可以。 大表哥又好奇了，“你这放的网还挺杂的？人家一般拖网就拖网，你这又是拖网，又是地笼虾笼，冬天还搞粘网，之前听说还有弄延绳钓，杂七杂八的……” “多试试才能知道哪种渔网效率高，能赚钱，而且船上多准备几种简单的鱼网也没啥，有备无患。延绳钓确实麻烦了一点，但是它专钓大鱼。” 只是他觉得今年的拖网也还成，所以也没有特意放，毕竟拖网现在不怎么需要人力，有机器收，而延绳钓他还要一个钩子一个钩子的挂饵，一条条去放，一条条去收，每天一放一收，太费时间了…… 反正一句话，就是他懒了。 科技的进步就是因为人类的懒惰，不对，是为了给人类提供更便捷的生活服务。 “然后现在还是觉得拖网好？” “没有，只是觉得省事，顶多偶尔漏洞多了，修补一下渔网。” 叶耀东实话实说，“不同的鱼货大多都有不同的针对性的渔网，难说好坏，全看个人需求。” 只是现在的渔网种类好像没那么多，毕竟很多海货现在没啥多大的价值，比不了以后疯涨，然后针对性捕捞的渔网就更多了。 “这倒也是，有的人觉得虾的价钱高，专门放虾笼而不放地笼。” “那我这个虾笼不是我要折腾的，我姑丈拿给我爹的。” “姨丈看样子还是比较偏心你的。” “没有，我爹对我大哥二哥也同样的，原本我大哥二哥开的那条船是他的，之前还有算租金，这个月开始不算了，相当于把船分给他们了。” “啊？”大表哥惊讶了，“那直接分给你大哥二哥，你不是就没份了？” “无所谓！” “是啊，你已经有三条船了，那条船的份额也无所谓了。” “嗯。” 其实，主要是他大哥二哥也勤勤恳恳的，每个月给租金算起来也算是分期付款了，他爹没有亏，他也不眼馋。 想要有的，他自己就挣下来了，没必要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影响兄弟感情，他大哥二哥原本也挺好的，他爹为他做的也够多了。 他爹对他来说，比那条船的价值高多了。 “你们兄弟感情看着也好啊，村子里有的人家，分个家兄弟都能打起来，就为了那点锅碗瓢盆，锄头镰刀，更何况一条船了。” “都是穷闹的。好了，你把东西整一整，把虾的大小分拣一下，我开船跟我爹汇合，咱们就回去了，还能赶在天黑前到家。” 闲聊几句就算了，哪里能费口水一直讲，忙正事要紧。 早点运送回去趁新鲜活杀了晒，这两天天气也好，晒出来的乌贼鲞肯定也漂亮。 这回汛期持续多长时间说不好，十天半个月或者再长一点也有可能，既然有老板已经预定了，那他得趁机多晒一点卖给他。 虽然没说价格，但是他也不怕折腾投入，大船的尾款他已经都攒下来，手头又有了一万多块钱。 万一因为成本太高，人家出尔反尔，他也不怕，也能承担的起。 顺便自己也能试试水，算一下成本，要是好卖的话，有赚头，后面价格低的时候可以多收一点晒。 本来嘛，做什么事情都有风险，哪有那么一帆风顺，想要挣钱都得有投入，他也不会别的，只会打鱼。 买店铺卖鱼干，原本也只是碰上了，觉得不能错过，然后又脑筋一转的结果，本来也不是什么商业奇才，他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摸索。 博一博，单车变摩托，摩托变奥拓，奥拓变奥迪。 他们三条船汇合了一下，闲聊了几句收获情况就直接往回开。 他跟他爹收货的数量差不多，都有十一筐，差也差不了多少，应该都能有个五百多斤，阿正跟小小会差一点，他们去的晚，后面慢慢捕也就只有六七筐。 估摸着明天慢慢的数量就会多起来了。 等他们渔船靠岸后，听大伙交流，才知道沿岸那些小船最多的也就捕了100多斤，但是比以往放网的收获强多了，岸上的乡亲们都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 大船靠岸的还没有，只有他们三条船，毕竟大家都有些贪黑，抱着再等等，看看能不能多收获一点的心态。 阿财看着他们渔船回来，眉开眼笑的积极的帮忙推板车上前来，打算帮忙接货。 “今天收了几百斤啊？应该收获很好吧？很多小船都还收了百来斤。” “还行啊，运气好，我这里差不多能有个五六百斤。” “好好好，不错不错，才第一天就有这么多数量，明天肯定更多……来来来…我帮你们一块抬……” 叶耀东看着他眉开眼笑，那积极的态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咳，不好意思，我打算留回家晒！” “啊？” “嗯，我这一船要留回家晒，旁边我爹那一条船也要给我留回家晒，就几筐拖网的杂货卖给你。” “你说的真的假的？开玩笑的吧？加起来千把斤了，你还都留回家晒啊？”阿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300多块钱啊，这直接就能换成钱不好啊？你还拿回家晒，万一卖不出去了怎么办？这个这么贵，直接卖给我，马上就能换成钱，你也省的折腾，也省的担风险了，直接就有钱进……” 旁边的村民们原本也是凑上来想看看热闹，看看他们捕了多少斤，听到阿东想要留回家晒，都惊讶了，这可不是那些不咋值钱的鱼干啊。 叶耀东也没管别人的窃窃私语，笑着道：“有老板打电话提前预订的，所以得留回家晒给人家，真不好意思了。” “啊！有老板要啦？唉！你可真行啊……” 第763章 太会算了 阿财又失望，又羡慕，这什么运气啊，啥好事都轮到他，都送上门来。 新鲜的乌贼本来就不便宜，这晒干了得多少钱？竟然还有人提前预订要干的，这不是稳稳的，没风险的买卖了吗？ 气死人了，想从这家伙手里挣钱越来越难了。 可恶，要不是想着关系不差，他都想骂人了。 说好的货都给他收，结果这个留回家，那个也留回家，一年到头也没收他多少货，便宜的要自己晒，老板预订的要自己晒，数量多的又要自己卖，何该卖给他的都是垃圾货，不要的东西？ “阿东，是上回开大解放过来的那个老板吗？” “人家还要吗？要的话我们也可以晒啊……” “对对对，只要价格合适，我们也可以多晒一点给你卖给人家老板……” “是啊是啊，接下去我们天天都能捕到乌贼，我们可以天天晒……” “你的数量够不够，你可是做大生意的人，这些数量应该不够吧，我们有啊，我们可以都留给你……” “对啊，我们可以留回家晒了都给你……” “你有需要就吱个声，我们晒好好的给你，你也很省事的，不用自己晒……” 叶耀东哭笑不得的看着一群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说话，阿财的脸也越来越黑，一旁原本看热闹的阿贵脸也黑了下来。 大家要是都留回家晒的话，他们挣什么钱？ 一年就属汛期的时候最好挣钱了。 这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但是乡亲们哪管这些？ 晒干了，给人家收怎么也得比新鲜的价格高吧？不然谁晒啊？ 只要价格高，大把的人愿意晒了送上门卖给他，高一点点，都会有人愿意。 更何况，大家也都知道，之前其他人晒鱼干卖给他都挣钱了，这会听了有老板要，当然纷纷冒头了。 有钱挣，谁来管仗不仗义？ 叶耀东倒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自己家的货留回家晒，倒也没什么，虽然说数量多，但也说的过去，谁让自己有门路？ 但要是把乡亲们收过来了，那就真的得罪人了，怎么也不能把人家的财路给截了。 他连阿正跟小小渔船上的货都没有叫他们给他留，又怎么会让这些乡亲们回家晒给自己。 他尬笑道：“大家别激动啊，我自己家就够回去的够晒了，暂时不需要麻烦大家……”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不怕麻烦……” “对呀对呀，我们不怕麻烦你，有需要就吱个声……” “是啊，别客气，乡里乡亲的，你有需要就说，我们晒了给你……” “不是，我够数了，我还有一条船的货也要留回去，那条船交代给我大哥二哥了，所以他们的货也要留给我。今天算起来也有一两千斤了，这么多数量也够我晒了，所以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有需要再说哈。” 他赶紧气也不带喘的一口气把话说了，省的大家又太热情了，阿财阿贵瞪着眼睛都要吃人了。 两人听他们这么一说，也放下心来，脸上的表情也好了一些。 他们自家的船货要留回去就留回去吧，好歹还有乡亲们的，数量少就少一点，起码也能喝口汤，还有其他渔船的货。 这要是都被截胡了，那他们也不用干了。 阿财放松的道：“好你个咸鱼东，什么钱都要赚，什么钱都给你挣了，好歹也给我们留口汤啊。” “哪里，我也只留了自家的货，是乡亲们太热情了。旁边阿正他们的货我都没有叫他们留，都给你收啊，怎么会挡你财路？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是啊，你好我好大家好。来吧来吧，板车都给你推过来了，你们自己抬下来吧。” “等会还要借你那边的秤给我称一下重量，你那边现在不忙吧？” 阿财郁闷，挣不到他钱就算了，还得给他行个方便，也就是因为是他儿子救命恩人，不然直接转头不搭理了。 “不怎么忙，他们货都不多，你要称就赶紧，不然等会大船回来就没空借你称了。” 他挥了挥手，背着手往里头走，眼不见为净。 “行，那我速战速决，晚上还有几筐拖网的货，等会给你称去。” 说话间，他跟大表哥就将一筐筐的货抬下船，边上的乡亲们也都很热情，应该也是抱着期望的，大家都很乐意搭把手。 在他货从船上抬下来的时候，大家都帮忙接过去，再抬到板车上。 十一个筐，板车上堆不下，就叠起来，大家帮着扶一下，一趟就推到收购点了。 紧接着乡亲们又很积极的将板车推到岸边，继续搬叶父那一船的货。 众人拾柴火焰高，也就叶耀东有本事，话都不用说，就有这么多乡亲们主动积极的帮忙。 叶耀东将两条船的货分开统计，但是为了不浪费人家的货单，两条船的货记在同一个单子上。 “等我大哥二哥的货拉回来，到时候还得再麻烦你，借你的称用一下。” “用吧用吧，一次也是用，两次也是用。” “行了，多谢了，原本还想着你要是不乐意的话，直接让他们推回家，我们用大杆秤称一下也行。还是你这称方便，就直接放你这里称了。” 阿财说不出来为啥更郁闷了。 叶耀东称完就跟朋友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回去，他也让他爹先推一趟回去，自己在这里看着。 但是奈何乡亲们依旧很热情，纷纷把自家的板车贡献出来，都说要帮他一起推回去。 “这样啊，那多谢了，麻烦大家了……” “不麻烦，不麻烦，乡里乡亲的有什么麻烦的……” “我们都顺路了，你家反正就住在海滩边，推过去顺路的很……” “是啊，我们也卖完货，正要回去的，顺路帮你送回去，你们这么多筐得来回好几趟，要是堆叠起来的话，一个不小心容易翻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好好，那让你们麻烦了。” 大家笑容满面，积极的都帮他把那一筐筐的乌贼抬上板子，一个车拉一点，也不怕跟他们自己家的货弄混了。 反正他们留回家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没用的货，混不到一起。 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顺便探听一下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阿东啊，你这乌贼晒干了，准备卖多少钱啊？” “咱们大队以前也有晒，但是没咋人要，大都过年留给村子里，自己消化分了。” “这个要五斤才能晒一斤吧？那不得卖两三块啊？” “啊？两三块也太贵了吧？有人舍得啊？几毛钱的咱都舍不得买，还有人愿意买两三块钱的啊？这能吃的进去吗？” “干嘛吃不进去？咱们舍不得花钱，不代表城里人舍不得花钱，别乱说，人家老板既然要了，那城里肯定是有人买。” “呵呵～” 叶耀东听得大家边走边说话，也感觉有些头大，他也不好不吭声。 “卖多少钱还不知道，得看人家老板愿意出多少钱收，先晒出来看看，现在这大太阳应该两三天就能干了吧？你们确定五斤出一斤吗？” “当然确定了，前些年我们都晒过，也都算过。”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差不多就是五斤晒出来一斤，这个乌贼肉有的厚，有的薄，有的大，有的小，差也差不了多少。” 叶父也在一旁的道：“差不多，五斤或者五斤出头这样子能晒一斤。” 他点点头，能提前知道几斤出一斤的话，那就方便了，他可以提前算一下能出多少斤，成本多少，卖多少。 最近这种艳阳高照的天气，两三天就能晒干了，算出来给周老板打个电话，谈好价钱，确定明天还要的话，他明天就可以再继续晒。 省的还要等两三天后晒出来，算好价格，谈拢了给人家运走了再继续，那就得再耽搁两三天了。 这多晒一两天的货，就是多赚一两天的钱。 刚刚问了一下阿财，今天乌贼三毛三收的，按成本算的话他跟他爹那两船加起来是1122斤，让阿财算了是370块左右。 按五斤出一斤的比例算，两船的这些货能算出大概200斤左右，成本大概一块多，人工要不了多少钱，但是也得支出。 算起来至少得卖个两块多才行？这个东西本来就值钱，一斤也得挣个七八九毛一块钱吧？ 不然的话，他折腾那么多，全家跟着忙活，两条船的货还不能多挣一两百块钱，搞毛线？ 叶耀东心里边想边琢磨，等吃完饭就去打电话，价格可以稍微报高一点，但是也不能报太高把人吓跑了，以为他不诚心，他还想一直保持好交易关系呢。 他还想把明天后天大后天，接下去半个月的货，能卖的都卖给人家，火速套现比他放店铺慢慢卖的好。 想想每天的货，要是可以多挣一两百，那半个月得多挣两三千块钱了…… 不对，还有他大哥二哥那边两条船的货，说好的，他们的货按码头当天的价给他收，这收过去，晒出来，一天也能多挣100多，那半个月就是多挣四五千！ 这些还是因为由新鲜的变成干的，中间挣的差价，还不算货物本身的价值，本身当天他自己的两条船都能卖三四百！ 哇塞，那半个月他都能挣九千一万了，还有他大哥二哥那边还能分1/3！ 叶耀东越想心里头越激动，这船多了，赚钱速度就是快，这个要不了一个月，他就能挣一万……一万啊…… 但是他也不想想，这货都还没卖出去呢，只捕了第一天，人家老板那边都还没谈拢，都还没说后面是不是天天都要？ 他就已经把后面半个月的钱都算了…… 太会想了…… 第764章 盖小作坊 但是想总得让人想，梦总是比较美的啊，连美梦都不让人做，这还有什么乐趣？ 叶耀东喜滋滋的边想边嘴角裂的大大的，耳边充斥着乡亲们的各种讨论声，一路笑着回到了家。 林秀清在老太太的催促下，赶紧跑了出来，就看着一群人都推着板车朝他们家走来。 她原本正在屋里煮饭的，老太太却在门口不停的叫她快点出来，说阿东回来了，还带了好多人推着板车回来了，让她快点出来看看咋回事。 这人回来就回来了，怎么还带着好多人跟板车回来？她也觉得有些纳闷，就连忙边往身上擦手边跑出来，迎了上去。 “阿东？爹？” 叶父笑着说道：“大家都很热情，知道我们货多，要推好几趟，所以就帮忙一趟给我们都送回来了。” “哦，这样啊，那谢谢大家了，麻烦大家跑一趟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顺路的事，让一让，我们给推到院子里卸下来……” “哎哎…我们自己来，自己来……” “没事，一人抬两筐就完事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乡亲们都积极的给他将一筐筐乌贼都抬到院子里去，然后在他们家客气的感谢下，才笑呵呵的走了。 “乡亲们，今天这么热情啊？”林秀清伸着脖子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的走了。 “想着把乌贼晒了卖给我，好多挣点钱，不是热情？” “这样啊，好吧，我还以为是看你有了三条船，发达了，所以大家都热情的主动凑上来帮忙。” 叶耀东笑呵呵的，“应该也有一点吧？” “瞧把你得意的”，林秀清也乐呵呵的围着几筐乌贼转了一圈，在心里默数了一下，“这是你跟爹两条船今天捞到的货吗？22筐还挺多的，总共有多少斤啊？” “1122斤，娘还没回来是吗？你去叫人过来杀，杀了洗了，挂起来晒，我先去洗把脸……啊，我的祖宗……” 叶小溪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正站在里头最角落的框筐边上，抓着乌贼玩，结果摸了满手黑溜溜，然后她还往身上的衣服上擦。 感觉好像滑溜溜的挺好玩的，看了看身上衣服，她就干脆把衣服又抹了几下，然后又摸了几下乌贼往手臂上抹…… 小小的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作妖，谁都没有留意到，直到叶耀东准备进屋去，才看到她竟然往脸上抹，还搓来搓去…… 白嫩的脸上被墨汁沾染的乌漆麻黑，只露出一双乌黑的葡萄大眼，跟粉嫩的小嘴，听到他爹叫祖宗，她还转头举起两双爪子摊开，无辜的看着人。 林秀清转头看到也无语了，连忙上前想要狠狠的打两下她的手心，但是看着那乌漆麻黑的手，怎么也打不下去。 “怎么什么都要摸两下？要打了，一天要换几身衣服，才会走路就这么皮，以后还得了？” 叶小溪却一点都不怕她板着脸，还凑上去抱着她的大腿，一直蹭，把身上的墨汁，手上的墨汁都一块蹭到林秀清腿上，看的她血压差点又上来了。 伸手一揪，就将她后领子提起来，拎小狗似的往屋里走，嘴里还生气的碎碎念，“脏死了还往我身上蹭，你是要气死我吗……” 老太太笑呵呵的跟在后头，“没事没事，不要打，她还小，不懂事……” 叶耀东也跟在后头叫着，“她只是爱漂亮，姑娘家哪有不涂涂抹抹的……” “所以就把自己涂一个乌漆麻黑？” “哈哈，你等一下给她抹香一点，她就不会乱摸了……” 老太太也凑趣的说：“对，给她抹香一点，她就知道脏的东西不能碰……” “成精了？都是这样被惯坏的……” 屋里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去，外头却有人在喊着叶耀东接电话。 叶耀东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孩子，立马跑出去，确定是有他的电话后，他就立马进屋推自行车，赶紧骑车往村委会跑。 他满怀期待的想着，会不会是周老板打电话问乌贼鲞（想）的事？ 谁知原来是老丈人打来的电话。 他说今天又有一个老板过来想要多预订点鱼干，但是店铺里头不够卖了，催促着多买点便宜的鱼货回去晒。 不然就这样看着订单，白花花的流失，老多钱了，心里都心疼坏了。 叶耀东想了想，就让他明天抽空买个几千斤龙头鱼或者巴浪鱼或者青占鱼，他让周叔明早八点到市里面去运回来。 他也觉得有些可惜，白花的钱，不挣白不挣。 他也觉得有些可惜，白花的钱，不挣白不挣。 之前是想着阿正开口要接手这个活，自己这样子做会让他多想，以为自己反悔又不乐意让他挣这个钱了，又想要独吞，不让他喝汤了。 朋友已经失去了两个，他还是挺珍惜剩下的，虽然感觉他不会太介意，但是他还是想着缓缓，先让他多喝几口汤。 不过现在去跟他说一声，问题应该不大了，因为汛期来了，他自己接下去也没空跑市里了，肯定也能理解他没货卖的局面。 林父听了也松了口气，立马就应下明天去市场看看，先买个两三千斤送回来。 叶耀东挂上电话后就想着，等会儿去阿正家，顺便跟他吱个声。 还有接下去要是天天晒鱼干，晒乌贼鲞，那请的两个阿姨肯定不够的，还得再多请几个。 而且他家院子也不大，晚上一面墙就堆叠满了乌贼，叫人过来杀的话又得占据一片空地。 明天都还有几千斤鱼货，接下去可能三天两头的就要送过来一批，这一两天这样没关系，但是长期这样的话，进进出出又不方便了。 他边走边想着，这两天还得去找陈书记，周围空地再批一块，他得盖一个小作坊，好方便请人干活。 省的人要是多起来，老是在自己家进进出出，他愁着都不放心，他家那么多宝贝。 还是得先把周老板的那个乌贼量确定下来，等下回家找他媳妇商量商量，让她算一算账看看，卖人家多少钱合适？ 确定好价格，再确定好数量，他就可以去找陈书记批一块地，把小作坊弄起来，再请几个妇女…… 一路走回家，他都在琢磨着这个事，也没仔细看来人，直到阿光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想的太入神了。 “怎么了，刚回来？今天收获咋样啊？” “还行，前后两条船都靠岸了，也捞了七八百斤，卖了200多，今天第一天反应不及时，没有蹲守在那里，数量少也正常。” “嗯，明天数量应该就多起来了。” “差不多，明天准备把我两个妹妹都一块带出来，让她们去海岛上面捡一捡搁浅的乌贼，不能浪费。” 啊，也是，去年他老丈人丈母娘正好过来，还在他这边住了几天，捡了几天乌贼，挣了点小钱。 今年他们去市里帮他看店了，等会儿不如打电话回去看两个大舅子有没有空？ 他反正夜里捡不捡乌贼，问题都不大。不捡的话，他们都还能去拖网，汛期期间，拖网乌贼也能不少，还能有一些杂七杂八碰运气的货。 “可以啊，孩子就让惠美背去上班呗，顺便也可以叫我娘看着，反正她也都干坐在那里聊天。” “是这么想着。还有，刚回来的时候，听说你又准备晒乌贼鲞了？听说家里的四条船的货都要留回去晒，大手笔啊！” “是这么想的，折腾一下，说不定就发财了，不折腾，永远发不了财。” “有道理！你看下，要是不够数的话，我家两条船的货也都给你，要是怕阿财吃人，我也说留回家晒，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对他又有恩，他也不至于说啥。” “等会儿先回去算算账，打电话确认一下，再看看要多少数量，有需要再跟你说。” 四条船的量已经够大了，主要是成本太高了，再来两条船，那量就更大了，一开始人家指不定不会要这么多数量。 谁知道好不好卖？ “行，有需要再吱个声。” “嗯，短时间应该不会要了。” 刚刚那么一想，他又觉得人家肯定是会先收一批送走试试水，接下去两三天指不定他都得卖新鲜的货。 回来的路上想的有点美了…… 唉～ 叶耀东刚刚打了个招呼，就各走各路，他顺变拐去阿正家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回家。 院子里，已经有四个妇女坐在那里拿剪刀杀乌贼了，并且乌贼的数量也翻了快一倍，是他大哥，二哥也回来了，院子里现在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看样子是得弄个小作坊出来，方便一点，省的都堆到自己家。 前门不好走，他就绕到后门去。 “阿东，怎么电话接这么久？是谁打来的？周老板吗？”林秀清看到他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 “不是，是你爹……” 他又顺便跟她说老丈人跟他商量好的事，让她明天早上注意接收货物，再安排人杀了晒。 “啊，这样也好，但是咱们又要晒乌贼，鱼干要没地方晒了。” “我准备找陈书记批一块地，弄一个小作坊，地围的大一点，多一点空地，好方便晾晒。” 第765章 定价 盖的作坊不一定要多大，但是空地得大一点，这样才能晒得开，顺便他也能盖个仓库！ 晒完之后直接就能收到仓库，然后运到市里面，市里面的店铺也能腾出来出租。 看市场逐渐人多起来，店铺慢慢的增加，估计也很快就会有人租了。 杀，晒，储存，一次性把事都给办了！ 省的单独提出来盖一个仓库，还会遭到他老爹跟媳妇的反对，这盖一个小作坊加围一块晾晒的空地，总没话说吧？ 不然，现在院子里也晒不下那么多数量，一直挂在他两个哥哥的门口，也不是办法，也会影响别人的日常生活，而且夜里有小偷咋办？他现在可是村子里的大户！ 林秀清惊讶了一下，但也说不出反对的话，他们家那么多货，总不能随便晒在空地上吧？ 白天还好，夜里呢？ “这又要花好多钱啊？” “批一块空地，要不了多少钱，不过现在忙活捕乌贼要紧，也没空请人盖，但是怎么也得先把地买下来。” “听说乡亲们都觉得咱们周围这一带风水好，盖房子现在都首选周围一带，咱们先提前把地买下来先，不然被别人买走了，咱附近就没有空地了。” “等熬过这个时间了，咱们再慢慢盖，赚的钱只要拿一点点出来就能盖，等盖好了，冬天又能晒蛤蟆鱼干了。” “今年咱们四条船在那里捕捞，货肯定更多，这个小作坊肯定得开起来，不然就咱们这小院，人都得挤不开了。” 林秀清觉得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以往几千斤新鲜的鱼货堆到院子里，人都走不开，都要走后门过，今天也是一样。 下半年数量要是更多的话，也得有个空地给人家杀鱼，自家晾晒也要地方。 “那咱们就先买一块地，最好圈的近一点……” “就大哥房子边上那条路的另一边那一片空地，全部都圈起来，地也够大。也不影响大哥他们种地呀啥的，反正是在路的另一边，离咱们也近，有啥事他们也能听得到。” 那块地草长的比人都还高，本来海滩前这一片因为太靠近海，所以也全部都荒芜在那里，也没人在这边盖房子，种地啊啥的，都是在村子里头见缝插针的盖。 所以村子里基本也看不到有院子，有空的都拿来盖屋子了，有的屋前屋后左右都没空地，就干脆加盖二楼，盖成楼房。 “可是地买下来，咱没有石头砖块围起来，也还是没地方晾晒啊，这数量太多又贵，放外面晾晒不安全，夜里要是收进来放家里，捂一晚上该臭了……” 林秀清突然间反应过来，这地买下来，一时半会也没办法马上就盖起来，他们也照样没地方晾晒啊，他刚刚说的也只是方便了未来，现在也照样没辙。 叶耀东想想也对，这是方便了未来，接下去的几天，要是晾晒大数量乌贼跟鱼干的话，也是个问题。 想想还是收现成的方便，直接让乡亲们分摊分享，他们晒干了，他收过来就好了。 但是乌贼太贵了，收别人的话，自己还要往外掏钱，还得给人家利润赚头，晒自己的货，算起来只付了自己的劳力成本。 “不然把你大哥二哥请过来？让他们夜里轮流帮忙看，算工钱？现在地里的活应该不多吧，你大嫂二嫂应该也能搞定吧？顺便把阿远叫过来，我带出海，让他去海岛捡乌贼？也能让他们多挣一点？” 林秀清眼睛一亮，“可以啊，给我大哥二哥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给我们帮忙，挣点工钱也可以，要是地里不忙，把我两个嫂子也可以叫过来帮忙杀鱼，反正孩子都挺大的，他们自己都能煮饭。隔几天，他们轮流回去看一下地也还好。” “那行，那你没意见，我等会就去给你大哥二哥打电话，让他们明天都过来，反正阿远也不会读书，请个半个月假好了。你那大侄女会读书，就留在家里好好读书，顺便照顾一群小的。” “哎好。” “还有一个事，你得帮我算个账，咱们乌贼卖多少钱合适？我问过乡亲们还有爹，都说差不多五斤或者五斤出头，能晒出一斤，差也差不了多少。” “那我算一下成本，咱们请四个人来杀，快两千斤，工钱也得六七块。我前几天问过娘了，娘说乌贼是淡晒，不要盐……” 林秀清边说边拿出纸笔写写记记…… “大哥二哥刚刚送回来的这些有多少斤？” “920斤，合起来差不多2000斤多点，按本钱算的话，咱们院子里的那些货是660左右，工钱倒是没多少，算进去按670算吧……” “920斤，合起来差不多2000斤多点，按本钱算的话，咱们院子里的那些货是660左右，工钱倒是没多少，算进去按670算吧……” “两千斤出头，晒个400斤不到，先按400斤算，一斤的成本大概1块6毛7左右，要是按380斤算的话，是1块7毛6，你觉得卖多少合适？” 叶耀东想了想，把刚刚路上自己想的说出来，“现在还没晒出来，也没个准确的数，咱们只能估个大概，按1块8算，那得卖到两块八，这样一天才能多挣三四百！” “啊！晒一下，一天就要多赚这么多……会不会太多了？咱们自己两条船捞一天也才卖这么多啊。” 林秀清都惊讶了，这利润算的也太高了吧？ “多吗？” “还不多啊？咱自家两条船一天原本都能卖300多，这要是拿回去晒干再卖出去，一天总的不得挣七八百？” “而且你要卖两块八的话，人家收去，路上运输一下，还要路费，再批发卖出去，批发给三块多，那零卖不得卖四五块？” “太贵了吧？这别人要是卖不出去，还能再问咱们买啊？这价格人家都可以算的，基本也能估个大概成本，卖太贵了也不合适啊。” 叶耀东摸下吧，想想感觉自己确实好像也有点贪心了。 得给别人赚钱的空间，他才能多卖一点，不然就一锤子买卖，他后面的货不就卖不出去了？ “那你觉得卖人家多少钱合适？” “咱们这个乌贼鲞都是自己晒的，也不需要朝外面收现成，也不用把钱给别人挣，算起来都是咱们自己挣，所以咱们买便宜点也没什么，算两块五吧？然后人家要是还价的话，咱再给他还个一两毛？” “那就两块三四？成本一块八来说，挣五六毛？一天要是晒出来三四百斤的话，就多挣一两百左右？” 这么算，好像也不少？ 一两百抵得上他去拖两三天网了，这还只要请人过来晒一下就可以，毕竟他这算是批发源头，怎么也得给人家赚钱的空间。 “是啊，你想想咱也不需要做多累的活，就把货拿回来请人杀，请人晒，一天就能多挣一两百，而且接下去货一点点更多起来，一天肯定能更多，挣个200肯定可以，算起来是不是也很多了？” “这汛期可以持续十天半个月，半个月多挣两三千，是不是也很多了？去年我们整个汛期不落下来，也才挣2000来块钱，今年你不需要多麻烦，就晒出来就能翻一倍。” 叶耀东点点头，“有道理，薄利多销，毕竟汛期才刚开始呢，后面那么多天，咱们还指望多挣点钱，不能把人吓跑。” “是啊，反正咱们有挣钱就好了，而且一斤挣五毛，也挣好多了，新鲜的一斤才三毛五。” “行，那我就是打电话跟人家说两块五，给人家还价的空间，顺便帮你大哥二哥还有阿远也叫过来帮忙。” “好，人家要是还想便宜的话，咱们再便宜个一两毛也可以，反正也没有向别人收货，要是自己捕的。” “我看情况吧。” 再便宜个一两毛就多了，毕竟他现在也只是估一个大概的，都还没晒出来。 “要不要等吃完饭再去？你这来回来回的走，都还没坐下来歇一会儿。” “没事，今天我去的晚，中午才去，回来的又早，没觉得多累，我把事情谈了办了，才能心安。” “那行，你先去，我煮个汤就好了，爹刚刚也先回家洗澡了，等你打完电话回来差不多也能一块开饭。” “不用等我，他们要是过来的话，你们就一块先吃，给我留口饭就行。” 叶耀东边说边往后门走，刚刚回来的时候就把自行车停到后门了，院子里太挤了。 一路上骑着自行车，他心里头又重新琢磨了一遍，也觉得不能心太狠了，赚太狠了。 等价格一天天掉下来，他到时候也得再降价卖，人家市场价肯定都熟的。 第766章 几个决定 他没想到的是，人家也很干脆，他直接说新鲜的码头收购价是三毛五，六斤左右晒出来一斤，成本至少要两块出头，他就卖两块五，最低价。 周老板很干脆的，直接一口应下来，也没说还价。 害他原本心里还打了很多的腹稿，还打算扯七扯八的讲讲道理，没想到都派不上用场了。 本来虚报一点也是想着，给自己多留一点利润的空间，更何况码头三毛三收，拉到市里面，至少得卖三毛八，这样算起来晒干成本真的要两块出头。 他卖两块五真的一点都不贵！ 特别特别的良心价！ 这么一想，他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还好没全听他老婆的，留了个心眼，多虚报了一点。 码头的收购价，不代表市里的批发价，做人不能太老实，老实的挣不到钱。 早知道，就多报一点吧…… 这…这答应的太痛快了，他又有些后悔少叫价了…… 唉，人就是这么矛盾。 挂上电话后，他也只是小小的后悔了一下，但是吧，他也算是挺容易满足的一个人，怎么也是能挣钱，七毛的利润，300多斤，一天也能多挣200多，这也很可以了。 即使遇上天气不好，不能天天晒，但是有晒就有赚，天气好的时候也可以多晒。 反正刚刚周老板电话里也说了，有晒就要，第一天的300多斤，试水他都还嫌数量有点少，让他第二天至少要出500斤。 叶耀东想想也对，他第一天出个300多斤，等他晒出五六天，估计第一天出的货都才刚运到地方兜售，人家做生意肯定不能只要一趟的数量。 毕竟乌贼的汛期短，真要等看出兜售的效果再决定，那汛期早就结束了，也不用卖了。想要试水，就得看这一个汛期晒出来的量好不好卖，好的话来年加量。 想明白后，他也没有顾忌了，明天看看能捕多少数量，反正每天至少得晒500斤出来，他估摸着明天应该就能够数的，等晚几天旺汛的时候，估计数量会更多一点。 把接电话的钱付了之后，他又给两个大舅子那边打电话，照旧是打到他们乡的公社，让人帮忙喊人后，等了十分钟，他才又打电话过去。 大舅子很高兴，一口就应下了，说晚上就把林光远送过来，他们把地整一整，明天再过来。 叶耀东打完电话后又立即去找陈书记要地。 “你来的可真及时，现在村子里就属你最风光，名声最大了，大家都说你们那周围一带风水好。这两天有两三户人家都想选你们周围那边空地盖房子，只是还没定下来，他们家里兄弟正在争吵要盖在哪一块，你有想要的就尽早确定下来。” 他赶紧道：“我就要路边那一块，那一块地方够大，够空旷，方便我晾晒鱼干。你看我觉悟多高？不占人民一针一线，连晾晒的地方都打算买下来，你看…是不是能算便宜点？” “明天我给你报到村委会，尽量少算点，但那土地也是集体资产，少算也少不了多少。” “好的，那您帮我报一下，我明天出海不在家，你让我娘跟你们去丈量一下土地，我等会儿交代她大概要多大面积，登记好后我明天回来交钱。” “行，要不要留下来喝两杯？菜刚炒好……” “不用不用，家里的饭已经煮好了，我就是想趁着天黑前把事都办了。” 叶耀东推辞了两句后就直接先回去了。 从回来到现在，脚不沾地的来回来回跑，他都还没坐下来歇会过，身上的脏衣服都还穿在那里，被乌贼喷的黑的都看不出原来颜色，哪里能坐下来喝酒？ 一到家里后，他又拉起正在杀乌贼的他娘往空地跑，忙的跟陀螺一样。 “干嘛啊？我正在杀乌贼，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要拉我去哪里啊？”叶母手都来不及擦，黑溜溜的就被他拉着手臂往外走，“让我洗个手还来不及了？” “别啰嗦了，就在旁边，洗什么手，洗了回来还要杀，就给你指一下多大面积就好了，很快的……” “什么多大面积啊？” 叶母被他拉着不甘不愿的跟在身后跑，嘴里念念有词，但是等回来的时候她就满脸喜色了，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 屁股刚一坐下，就忍不住跟旁边几个妇女分享。 “哎呦，这孩子急匆匆的拉我出去，原来是叫我看地啊，这不声不响的居然又要把旁边那块地买下来了，还交代我明天村委会过来量土地，让我跟他们讲要多大面积，从哪里到哪里，还要让我给他长长眼，看一下……” “真是钱多烫手，这才刚买了两条船，这马上又买地了，说是要盖什么作坊，这家里都有院子了，杀鱼不有地方吗？还买地，真的是乱花钱……” “还说要多盖两间屋，让我跟他爹搬过来住，这不是浪费钱吗？老宅好好的房子，那么大，叫我们搬过来，那房子空在那里怎么办？真是瞎折腾……” “还说住的近一点，也省得我们整天来回走，这走走有啥啊，还能锻炼身体，多走走身体才能好……” 这一脸笑容满面，又嗔怪的语气，哪里是在埋怨，明明是在赤裸裸的炫耀！ 那嘴巴不说话的时候也没见合拢！ 叶母也确实是高兴的都快上天了，儿子出息，买完船又马上买地，还要盖作坊，盖房子给他们住，说出去她脸上都贼有光。 “哎呦，你这是好福气啊，要享福了……” “这刚买了船，又要买地，还要盖房子，不得了啊……” “阿东还真孝顺啊，去年把老的接过来，今年又打算把你们都接过来了……” 叶耀东听着他娘眉飞色舞的刚回到院子里，就又开始吹牛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干活，他摇摇头，直接从外墙绕到后门过。 心里忍不住庆幸，还好把他娘弄到村委会了，不然的话，等小作坊弄起来，他娘得成作坊的领头羊了，吆来喝去的，所有人都该围着她说好话，捧着她，可别到时候被人挑唆的婆媳关系不和。 他娘这种话多的，还是去外头听八卦的好。 “阿东回来了，都忙好了吗？” “好了，周老板那边已经谈好了，你哥那边也打了电话，等会他们就先将阿远带过来。还有陈书记那边也跟他说了，明天过来丈量土地，我刚刚交代娘要多大面积，让她明天带人过去量，你明天也跟过去看一下。” 那边空地空在那里也就一亩多，盖间屋子给他爹娘住，正好又可以在那里监工，再有一个仓库，一个杀鱼的小作坊，大片的空地空在那里就当晾晒场。 “跟周老板谈好确定是多少钱？明天还要吗？接下去都要吗？” “要，跟他说两块五一斤，他一口就应下了。唉，早知道就多叫一点价格……” “这么干脆的？他就不还还价啊？” “还啥价啊，我跟他说咱们码头三毛五一斤收，六斤出一斤，这成本算起来都两块多了，这也就是收购价，市场的批发价格肯定还不止呢，人家听了只觉得咱们实在，没乱叫价，哪里还会再还价？” “呃……” “还是得黑心一点，才能多挣点钱！”叶耀东不由得感慨，他们夫妻俩就是太老实，太善良，太纯朴了，心还不够黑。 “咱们挣那么多也可以了……这要是太多的话，拿着心里也不踏实啊……”林秀清老老实实的道。 “有钱赚还不踏实？算了算了，都已经说好的，反正接下来只要有天气统统留回来晒，而且也能看情况去阿光或者小小那边补充一点，后面价格便宜下来，咱们再多晒一点。” “好，既然事情都办好了，那咱们先吃饭吧？再不吃饭，天都要黑了，这一回来就跑来跑去，脚不沾地的……” “没事，我今天12点多才出去，也没干几个小时就回来了，不怎么累，事情办完了就好了。我爹还没过来？” 叶耀东才发现，他都来来回回几趟了，也没看到他爹的影子，这么久，不要说洗澡了，猪都能杀好一头了，竟然还没过来？ “可能路上被人拉着说话吧？” “那就不管他了，咱们自己先吃饭，小孩子该饿坏了。” “哎好好，你去叫娘还有两个孩子，我把菜端出来。” 叶父也确实半路上被乡亲们拉住说话了，之前在码头说的话也没多久，村子里就传遍了，大家都听说他们家又准备晒乌贼了，就想着晒乌贼卖给他们，好多挣点钱。 虽然有人说他们不收别人的，只留自家的晒，但是大家都不死心的拉着叶父，万一要呢？实在是他们家现在风头正劲。 刚刚乡亲们也想拉叶耀东说话的，但是他一直骑着自行车来来去去，乡亲们只跟他打了个招呼，想多说话，他都一阵风似的，急匆匆的骑走了，所以就只能逮着满面春风的叶父说话。 叶父一路上走走停停，乐呵呵的，在大家的恭维下，他感觉走路都有点飘了，也还遗憾起来，早上没有看到家里的渔船放鞭炮烟花。 过来时，脸上的笑容都还收不住。 “还整天说我呢？自己不也高兴的快找不着北了？一段路要走大半天，嘴巴都要裂到后脑勺了，我可没像你这样。”叶母一看他进门的模样就忍不住道。 “我怎么了，我就是被人拉着说了会儿话。” 叶母瞥了他一眼，“就你说话的这么一会儿，东子又买下了一块地。” “啊？什么地？” 叶耀东把之前自己跟阿清商量的事，又跟他爹讲了一遍，还把明天早上老丈人会送2000来斤新鲜的鱼回来杀晒，也说了一下。 “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你光在路上听人家的好话了。” 叶父心塞的看了他一眼，老三现在做决定都不找他商量了。 “我也想跟你商量来着，谁知道你半天没过来，我电话一个接一个的，也没空等你。” 老太太也笑着道：“东子也不是孩子了，更何况买地盖作坊是好事，到时候村子里的妇女也有活干，也能多挣点钱。” “他干嘛你都觉得好，拉的屎你都觉得是香的。”叶父没好气的道。 第767章 照顾林家 饭桌上，一家人就一直在那里商讨着盖作坊的事，都觉得没有人看着不行，没有东西围起来也不行。 那一大片空地，谁都来看一看，摸一摸，流浪猫，流浪狗的也凑过来，还得了？ 后面商量着，干脆砍几个竹竿在周围立起来，然后拿破渔网围一下，不指望能拦的住人，但也别让人轻易的就能碰能摸。 父子俩要出海没空整，正好明天量完地之后就交给过来的两个大舅子整治，也能让他们立马有个活干，省的明天过来干坐着，钱拿的不安心。 林家的两个嫂子，过来也能立马加入杀鱼大军，都能有活干。 等乌贼捕捞结束后，他们就立即砌墙，正好赚了一大笔钱，拿一点出来盖作坊，也不会很心疼。 吃个晚饭的功夫，他们把小作坊的事也给简单的定了下来。 屋外头，宰杀乌贼的妇女们依旧忙活的热火朝天，说话声音比他们屋里的大多了，还有附近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们，跟门口跑跑跳跳的孩子们。 他们吃完饭也加入进去，叶耀东跟叶父也去来回来回的挑水。 乌贼鲞一般是淡晒的。 宰杀乌贼一般从头部落刀，直至腹部正中切开，接下来再在两只眼珠上左右各剖一刀，然后由尾部起清理内脏，但保留白色的那一条背骨。 那几个妇女专门杀，杀好了就丢在手边的筐里面，而叶母跟林秀清还有老太太，则坐在那里清洗。 为了防止叶小溪又趁他们不注意捣蛋，阿清给她放到了站笼里面，看着他们干活。 大舅子林向辉来的也很快，正当他们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带着两个妇女跟林光远过来了。 看着他们院子里一大堆人在那里忙着处理乌贼，刚来的人立马就挽着袖子上前帮忙了，并且加入了说说笑笑的队伍当中。 叶成海看到林光远来了，也高兴疯了，一群孩子兴奋的不行，纷纷在那里表哥表哥的叫着。 林光远也高兴死了，大半年没有过来玩，他也天天惦记着。 大舅子看着他们全家都在那里忙，也没有立马就回家，而是抢过叶耀东的活，帮忙去挑水。 叶耀东一时没活干，就呆在那里看着她娘跟老太太晾晒。 还真别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中老年妇女懂得就是会比年轻人多。 乌贼鲞有两种晒法，一种是在竹扁或渔网上晒，另一种是用绳子扎住乌贼鲞尾部，吊在支架上晒。吊晒必须在乌贼身上用竹篾撑住，以防乌贼身合拢，影响干燥，也为了美观。 叶母跟老太太也是先将洗干净的乌贼平铺在竹匾上，然后又平铺在渔网上面晾晒。 经过阳光下多次翻晒和海风吹拂，乌贼就晒成了鲞。 接下来他们还要把晒干的乌贼鲞堆积在一起，让它“发花”。 一段时间后，乌贼鲞的表面会出现一层像柿饼一样的白霜，这就成了标准的上品乌贼鲞。 他们肯定是等不到乌贼“发花”，反正只要晒干了，他们就可以用麻袋装起来叫人运走，时间长了，自然就“发花”了。 “啊！你要去捡乌贼啊？那我也要去捡乌贼！”叶成海激动的嚷嚷起来。 “好啊，好啊，咱俩一块去捡乌贼，有个伴。” “那应该不行，我要捡也应该帮自家捡，我去跟我娘说，我也要去。”叶成海说完就连忙朝他娘跑去。 叶大嫂累了一天了，但是隔壁那么热闹，他们也没有马上回屋睡，而是在边上跟左右邻居一起看着，聊聊天。 听到大儿子说也要出海捡乌贼，立马就瞪了他一眼，“明天要上学，别给我瞎想，用不着你。” “我要去，我想去。” “想都别想，要是不想读书的话，下半年就不要去了，跟你爹出海干活。” 叶成海一脸倔强，“我现在就要去，晚上就要去。” “腿都给你打折了。” “你不让我跟，我就跟三叔去，去帮他捡，捡了都给他！”叶成海不怕死的梗着脖子道。 叶大嫂眼刀子狠狠的甩过去，并且四下寻找有没有棍子，“我现在腿就提前给你打断了……” “我就要去，我就去，你不让我跟，我就跟三叔。” “反了天了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叶大嫂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从屋前的柴火堆里抽了根棍子出来，周围其他孩子原本也有些跃跃欲试，但是看着那架势，立马都缩起了脖子，躲到角落去。 原以为阿海哥要是成功了，他们应该也可以，现在看来不行。 “你打不着我，反正你不让我跟，我就偷偷的跟三叔去。”叶成海到处躲闪着，不怕死的继续犟嘴。 “你有本事晚上别回来！” “好的，太好了！就等你这句话，我晚上跟阿远睡老家去。” 叶成海无所畏惧的兴奋的跳了起来，才14岁，青春期的叛逆已经在他身上初现端倪。 “你个棺材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棺材子？你别跑……” “一动不动是王八，不跑的是傻子！” “你别给我逮着了，逮着了看我打不死你。” 叶大嫂拿着鞭子气的一直追在后头，边跑边骂，奈何少年郎速度、体力、爆发力都贼好，不管她在后面咋骂，咋追都追不上，三两下还跑没影了。 这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着，一股无名火没地方撒，回来的时候她只能朝叶耀鹏骂。 “你看你儿子，才多大就管不了了，你也不知道管管。” “管什么？想去就给他去了，几天不上学又没什么，反正字都认识了，你还指望他考大学啊？认识几个字就行了。” 叶大嫂话被堵了回来，偏偏还没办法反驳，只能在那里生闷气，“那下半年就不要读了，省的浪费钱。” “随便你。” 一个两个都无所谓的态度，叶大嫂更郁闷了。 叶成江看着叶成海竟然革命成功了，心里意动的很，也凑到叶二嫂身旁赔笑。 “娘，我也跟你们一块去捡乌贼吧？” 叶二嫂横眉一挑，直接揪住他的耳朵，往家里拎。 “啊，疼疼疼…娘…娘…你干嘛，有话好好说？” “打断你狗腿，反正你整天都不想上学。” “不是啊，老师说要爱劳动，劳动光荣……” “五一已经过了，还喊什么口号？一个个的整天不学好。” “啊，我不去了，我不去了，嘶～噢～噢～别打，别打～” 叶成江没想到，叶成海没有被打，反而革命成功了，而他却难逃魔爪。 大人们看了一出戏，也都只当是个乐趣，哪有孩子不皮不挨打的？ 夜里叶耀东出来到码头的时候，看到叶父跟林光远已经在了，而且叶成海也屁颠屁颠的跟在一旁。 “三叔早啊～” “好小子，你昨晚还真的没有回家睡觉啊？” “嘿嘿，我跟阿远一起睡，阿爷跟阿嫲都说可以。” “可以，胆子够肥啊！这下子晚上皮都能被揭下来炒猪皮了，可不止竹笋炒肉一道菜了。” “嘿嘿，我比我娘高～不怕～” 叶耀东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果然长大了，翅膀就硬了，不怕死的就给我当黑奴好了。” “什么是黑奴啊？” “古时候的奴隶，知道吧？就那意思。” “那三叔，那我捡的归我吗？” “你这是吃大户来了？不是来当黑奴！” 叶成海嘿嘿直笑，“我给自家捡，我娘肯定不能给我钱，给她干了也白干。三叔你这么大方，这么疼我，肯定不会让我白干的吧？” “谁说的？”叶耀东狠狠的敲了一下他脑袋，“算盘倒是打的挺精的？特意跑我这里来挣钱了，我还以为你是来孝顺我，帮我干活的。” “三叔给我算工钱就好了，我很好说话的，你随便给个一块两块都行。” “哼哼……”叶耀东朝不远处扬了扬手，“大哥大嫂，阿海在这。” 这孩子要是捡个半死，累一整天的成果都给他了，大嫂该呕死了，回去更没好果子吃，别害得他也要看人脸色。 “三叔……” “你爹娘出来了，正好跟他们去。” 叶成海哭丧着个脸，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上船了。 林光远也觉得有点可惜，还以为两个人能有个伴呢。 叶耀东拍了拍他脑袋，“晚一点一个人在海岛上面，可不准乱跑，也不准下到水里，只能在海滩上捡，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我知道，我会听话的，而且我也会游泳。” 林光远都16岁了，这两年个子不断的往上窜，看着也快有一米七了，不是小孩子了。 到时候给他一个头灯照着，远远的他们也能看到光亮移动，看着也放心一点。 也就是因为他比较大，又经常帮家里干活，也会懂事一点，不然的话，换成叶成海，他就不带了，这带出来可是得负责的，他也是想着多照顾一下大舅子他们。 夜里海岛上搁浅的乌贼要是多的话，他就留下来捡一会儿，不多的话，就留给林光远慢慢忙活，他去拖网，不然捡来不及也是进了海鸟的肚子。 第768章 实力不允许他低调 到目的地后，叶父照样习惯性的舀了一瓢的海水，敲击水瓢，只见里头的闪光点有5个，比昨天增加了3个。 他满脸喜色，“今天数量更多了，接下去肯定一天比一天多，咱们午后就安心的在这边捕捞就好了。” “行，那现在先去海岛看看。” 可能是昨天汛期刚至，海岛上搁浅的乌贼并不多，一个个零散的白白胖胖看着类似小馒头似的乌贼，随浪摇摆着并且还一直被海浪往海滩上推。 此时这好是刚开始退潮时分，一波波浪将漂浮物都往沙滩上推送。 林光远看的兴奋极了，“姑丈，那些白白的都是乌贼吧？好多，快点，咱们快去捡。” “等船开过去靠岸先，不着急。” “这可以捡多少天啊？” “十天半个月吧，不一定，说不准，你不要觉得累，干两天就不想干了。” “肯定不会，这可比去码头抗沙包赚钱又轻松多了。” “希望到下午你也能这么说，好了，下去干活吧。” 不管有没有干活，干轻活还是干重活，睡眠不充足，人都容易受不了。 这凌晨两点起来，一直到下午四五点，五六点才到家，吃饭洗澡躺下去至少都七八点后了，酝酿一下，没睡几个小时又得起来，一直循环。 一般成年人都觉得累，更何况他这种半大的小子，希望他能坚持住，偶尔吃点苦头，也能锻炼一下。 这会儿看着还是很积极的，船一靠岸立马就提着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桶下去，迫不及待的就开始捡。 叶父见数量不多，就带着阿生，先开一条船去拖网，让东子带着他大侄子留在这里看一会儿。 叶耀东多拿了几个麻袋下去，后面数量要是少了，他还可以挖石头壁上面的带壳的货，或者自己在海滩上赶海玩。 他们到了没多久，阿正小小那条船也过来了，下船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看了一下，感觉搁浅的货不多，也拖网去了。 叶耀东也打算去拖网来着，海滩上陆续搁浅的这一点货，哪里需要三个人？不过怕林光远害怕，他就陪在一旁捡了一小会儿，然后叮嘱了一通后，才离开。 在海上作业挺枯燥的，天又黑，船上的柴油机声音又响，没啥事他也不想大喊大叫的说话，而且跟他大表哥也没啥闲话好说。 他时刻留意着海岛上面移动的亮光，看着有在岛上面正常的来回来回的挪动，也放心。 林光远一个人在海岛上，没人陪着吵闹，他也只能老实的捡乌贼。 才拖了一网，天就蒙蒙亮了起来。 天亮后，漂浮过来的乌贼少了，海鸟也多了，潮水也涨上来了，他才坐在石头壁上休息了一会，然后看着上头的贝壳，他也开始铿铿锵锵的挖了起来。 看起来，还挺吃苦耐劳的。 叶耀东等第二网收上来，太阳高挂天空，该吃早饭了，才靠岸码头看看他的收获情况。 林光远献宝似的扯过一麻袋给他看，又指了指旁边另外满满一袋的贝壳，“小姑丈，我捡了一麻袋，还有这些都是我挖的！” “很好，下午继续努力，明天可能乌贼更多。” “好嘞。”林光远浑身充满了干劲，高兴的应了一声。 叶耀东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又靠岸了一趟，然后才放心的在海岛周围大捞特捞的捕捞乌贼。 而家里头，也忙的热火朝天。 他昨晚上跟老丈人商量过后，就交代开拖拉机的周叔第二天八点到市场拉货，正好中午12点多，满车的巴浪鱼也到家了。 叶母跟阿清带着两个林家嫂子，四个妇女也不用靠男人，就在那里搬搬抬抬的卸货，卸完就热火朝天的在院子里开始杀鱼。 以往经常请的两个阿姨，也是叶母自家姐妹，她也没有说多了林家两个嫂子就不叫别人了，这么大热天，鱼就得趁新鲜赶紧杀，更何况她到点要上班，顶多空闲的时候多在外面逗留。 也不要觉得妇联很闲，这几年开始抓超生，越来越严，她们妇联很多时候大半天都在外面。 阿清里里外外也有很多事情要张罗，而且还要管哥嫂四个的吃喝，照看老小，顶多空闲的时候多干一点，大多时候只能当监工，不多几个人杀，一天可杀不完。 杀完还要洗，还要晒，这可都是活，都要人干的。 她两个哥哥今天一早就过来了，然后就去山上砍竹子，等量完土地后，下午的时候他们也开始除草，插竹子。 在烈日底下，汗水也不知道蒸发了几斤。 由于全村都在趁汛期捕乌贼，村子里白天还算安静，他们家把旁边空地买下来的事，虽然昨天晚上就已经有人传开了，但是今天倒是没有宣扬的有多离谱。 直到傍晚时分，出海的都陆续回来了，码头人声鼎沸，喧闹声阵阵，大家讨论乌贼收获的同时，也开始讨论了叶耀东买下了海滩边一亩多地的时候。 这段时间他简直出尽了风头！ 叶耀东傍晚靠岸回来时听到乡亲们的议论，也感觉自己两辈子加起来，最近是最风光的了。 整个村子，这半个月以来，就没有哪一天没有流传他的事件。 村子里的杂货铺可是全村的热闹中心，不管谁路过或者买东西，来回来回听到的都是在讨论他。 前几天都在说他船买了一条又一条，今天又换了新风向，说他又买地了，又要挣大钱的。 都在猜他卖鱼干到底挣了多少钱？ “肯定挣了好多钱了，两条船都得好几千，更何况又要买地了，这咸鱼东也没白叫。” “是啊是啊，今年要是有评万元户，阿东肯定上，他现在可是咱们全村的榜样。” “要是能把全村的鱼干都收去就好了，乡亲们也能多挣点钱……” “大家留回家的都是乱七八糟，没人要的杂鱼，听说没有那么受欢迎，还是得同一种鱼好卖。” “我听说他们家，今天又拉回来了好几千斤的巴浪鱼在那里杀……” “都已经挂满门口，在那里晒了，啧啧啧～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门路，能卖那么多……” “还能什么门路？人家市场里有店铺，你有本事自己也买一个店铺卖，说不准到时候乡亲们就不叫他咸鱼东了，改叫你咸鱼发了……” “我哪有这个本事啊？” …… 叶耀东前脚才刚跨上岸，准备推个板车过来，就听到大家在那里谈论他，讨论乌贼收获的人，都没有谈论他的多。 顶多问两句收获后，就又拐到他身上了。 “哎？阿东回来了……” “收获咋样阿东？今天是不是比昨天多啊？” “应该比我们都多吧？” “肯定的啊，他有三条船，随便一条船都比咱们的多，用屁股想也知道……” “哎？海滩边那块地，你真的买下来了啊，听说今天地都量了，多少钱啊？” “是要拿来盖大作坊吗？昨晚听说你要拿来盖作坊晒鱼干，太浪费了吧？” “是啊，随便什么空地都能晒，干啥还特意买一块地啊……” “真的把地买下来了？听说谁家还看中了，想拿来盖房子的……” 乡亲们七嘴八舌的围着他，嗡嗡嗡的不停的说，听了他都后悔了，后悔不应该他下船来，应该让大表哥下船来推板车。 不对，应该交代他娘不要到处嚷嚷，自己买了就买了，反正等砌砖了，大家自然就都知道了。 省的大事情都赶在一块，前段时间三条船的热度都还没过，这马上又加一块地，真的确实太轰动了。 古往今来，房子，商铺，土地都是人类最渴望的不动产。 唉，实力不允许他低调啊！ “啊，大家让一让，让一让，晚一点再说，不要挡着路，先让我把板车推过去接货先。” “好好好，大家先让一让。” “都让一让……” 第769章 小作坊雏形 叶耀东现在在村子里的名声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连村长村干部都比不得他。 钱是穷人的胆，有钱说话也能大声，有钱人说的话，人家也特别当回事，话刚一说完，人群自发的就让开一条路给他过。 有的好事的人都还跟在他身后，想说再问几句的，但是他直接爬上了船，在那里搬搬抬抬。 乡亲们看着他们忙活，又自发的伸手帮忙接货，顺便再多问几句。 “这会没空啊，晚一点说……” 但是等他将板车推到收购点的时候，发现好几个人在那里排队等着过秤，边上的空地都是一筐筐乌贼，由此可见，大家收获都挺不错的。 人家都在那里忙里忙外的，他这时候过去叫人帮忙过称就有点不识相了。 叶耀东伸着脖子瞄了一眼后，就将板车放在空地，让乡亲们帮忙看一下，然后就回到岸边跟他爹说了一声。 “挺多人在那里排队过称的，咱们直接运回家，自己用木杆秤吧？大哥二哥还没回来，他们的板车还停在码头，我们也推过来，一块先推两车回家吧。” “那也行，人家在那里忙就别麻烦他们了，我们推回家，自己称也一样。” 本来就没有钱给人家赚，空闲的时候帮忙称一下没什么，忙的时候就算了，叶父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将两个板车都堆满了，先送了一趟回去，后面又来回运了三趟，才把两船24筐乌贼都给运到家了，另外还有一麻袋林光远捡的乌贼跟两麻袋带壳的。 他捡的，叶耀东是打算单独算的，到时候算给大舅子。 “今天捕的货，都在这里了吗？”叶母清点了一遍才道。 “嗯，都在这里了，会比昨天的多一点，等会儿我称一下看看有多少斤你们再杀。” 必须得过秤了之后再拿去晒，这样他到时候才能算的出几斤出一斤。 “知道，特意没有动，就是等着你们先称。中午从市场拉回来那2000多斤的鱼，我们也是杀到刚刚才结束，还有六七筐都还没晒，刚腌好，洗了等晒。” “都忙来不及，也没地方晒，昨天乌贼都晒了2000斤，你大哥二哥那边的门口，还有你们院子都挂满了。中午这里又腌了2000多斤鱼干，都已经晒到那边空地了。” “还好你把那边空地买下来，你大舅哥他们手脚也很麻利，一大早，天刚亮就去砍竹子，给空地除草。半下午的时候，那边就已经可以牵绳子，先晾晒了，就差把外面的网围一圈……” “你阿姨她们这会儿都还在那边晒，这里还有好几筐还没抬过去，这一下子要晒好几千斤乌贼，又要晒好几千斤鱼干，哪来那么多地方？” “要晒鱼干，也不早几天晒，偏偏赶在一起，我看那一亩多的空地，顶多再挂一下你今天收回来。” “明天你要是再晒一批鱼干，明天晚上的乌贼估计也挂不下去了，这还都是拿来吊晒，地面上竹扁也铺满了，我今天一天到处借，全村都要借遍了……” “好好的，全部都挤一块……要么都不晒，要么全部一起晒，也不说慢慢来……她们今天杀鱼的，忙都忙不出来，一整天水都没喝一口……” “这么多数量，也不怕夜里被人偷了，还好请了你两个大舅子过来，夜里还能轮流看一下，不然指不定有谁见不得人好，眼红干点坏事，泼点粪什么的恶心人……” 叶母跟打开了话碴子一样，噼里啪啦的一大串秃噜了出来。 从他回来时就想说了，看他一直在来来回回的搬运，这会才找到机会说。 “这不是人家老板要，刚好赶在一起了？今天的先杀了晒，我等会给我老丈人打个电话，让他明天早上先不要运，以后隔天送一趟。” “这样明天晚上应该乌贼也有地方晒，后天上午再让他做运一车回来，昨天晚上晒了一个，后天应该也差不多能腾出来位置了，正好补上空档。” 刚刚过来时，他也经过边上的空地，也看到他家的大姨二姨，还有阿清的大嫂二嫂，都在那边晾晒。 空地上插满了竹竿，挂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破鱼网，上面铺满了鱼干，两个大舅子都还在那边忙活。 “还有啊，破渔网也都不够用，你家里的，还有你大哥二哥家，咱家亲戚家里剩的那些没用的破鱼网，也全部都被我给搜罗了过来，下午都给洗了拿来晒鱼干。” “你原本打算的，那片空地外面围一圈渔网，得看看村里谁家剩了没有用的破鱼网，随便花几个钱买过来，才够围。” “也还好，就一亩多的地，再大一点看你怎么办？这钱都还没挣到手，就已经先花了，还好没有马上砌墙，不然的话得要多少钱……” “摊子越铺越大，我看你挣的钱都被你花出去了，也不说慢慢来，手里多攒点钱，这才买了船，又买地，到时候又要砌墙……” “弄什么小作坊？也不知道能剩多少钱，得花多少钱出去，这弄一个小作坊光，光请人砌砖，那么大一片空地，比盖房子还贵吧？” 说到这里，叶母猛拍了一下大腿，瞬间恍然大悟，之前光顾着高兴了。 “是啊，这可比盖房子还贵了，不行啊，咱不能占那么大块地啊……面积太大了，都要砌墙围起来，得花多少钱啊？” “这吃喝跟工钱可都是钱啊，地还要钱……你这前脚挣钱，后脚就花出去了，你这挣的什么钱啊？手里压根就剩不了钱了啊？” 叶耀东听着他娘在那里碎碎念，头都大了，话怎么就那么多？ “你知道什么，别罗嗦了，干你的活就好了。” “不是啊，咱不能盖那么大面积啊，你们三兄弟房子，我人工跟材料钱都去了3000块。” “更何况你昨天说量个一亩多的地，今早他们按你说的量了一下，都一亩半了，面积更大，这要是围起来还得了？里头还要盖仓库，还要盖个屋子，还要搭作坊？不行啊，不能这么搞……” “这作坊盖起来是为了挣更多的钱，不然你以后东西往哪里晒？就丢在空地上，让人作怪？咱们也没有马上就盖啊，这不是先用破渔网围一下，先挣钱啊，挣一点再盖一点，主要是先把外墙围起来，里头盖不盖房子，可以等明年再说。” 叶父点点头，“东子说的是，你也不能让东西没地方晒，他数目一下子要这么多，反正先把地买下来围起来有地方晒就好了，咱们又不是没地方住，里头盖屋子的事，急啥？” “我这不是担心钱都花出去，手里没钱吗？那不是白挣了吗？” 老太太也出声，“那怎么叫白挣了，地都是咱家的，钱花出去了，咱们有地，还有船，还有铺子，还有作坊，这不都是挣来的吗？” “这些东西挣了放在那里又不会没掉，船能生钱，铺子也能生钱，作坊又能生钱，以后土地也祖祖辈辈都是咱家的，可以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叶母一张嘴一时也难得说不过全家，主要是她也觉得他们说的挺有道理的。 就是这一下子要花那么多钱出去，感觉家里都掏空了，又有点舍不得，感觉钱都白挣了，没看到。 叶耀东从院子里拿着绳索跟木杆秤出来，将绳索套到竹筐上，边道：“你别瞎操心，那小作坊反正地已经买下来了，先就用渔网围起来将就着请人看一两个月，把乌贼的钱挣到手先。” “等忙过这一阵子，攒点库存，估计到时候也没这么忙，我们就先把外墙围起来，防止一些心眼坏的人作怪就行，里头就先空着能晾晒就好，到时候再一步步完善。” 叶父也朝叶母挥挥手，示意她让一边去，“别碍事，我们先称，称完好早点杀了晒，阿清记一下数。” 林秀清点点头。 她一个当儿媳妇的，不好顶嘴，不好呛声，在旁看着就行了。 其实她也觉得叶母担心的挺有道理的，不过慢慢做也行。 “记一下数，这一筐55斤……” “哎……” 阿清收回注意力，赶忙记下。 叶母看他们称完一筐了，也不啰嗦了，直接将称完的拉到旁边去分隔开。 因为院子里都晒满了，老大老二家门口也都晒满了，今天拉回来的货，他们全部都堆放放在院门口，满满当当的，不要说院子里没地方下脚，门口也都要进不去了。 她赶忙又将那几筐已经腌过洗干净，等着晾晒的鱼搬到板车上，先推到那边空地先，省的占地方。 嘴里又开始叨叨，“这么多，等会你大哥二哥他们回来，估计又能有二十几筐，也还好这边地方空一点，这要是在老宅，你看能堆在哪里？” “等会我得再多叫两个人过来杀，昨天2000斤都杀到半夜，今天又多了几百斤，我看得杀到明天天亮，也不用睡了……” “那你就再去叫两个人，马上就去吧。” 活要干，话也要说…… 最后这句叶耀东没有说出口，不然，他娘估计又有得唠叨了，赶紧给她点事情，打发走。 第770章 小心思 父子俩在那里来回来回的称重，阿清在一旁计数，而叶母来来去去的挪动，并且又叫了两个姐妹过来帮忙杀。 至于前几天老太太说的，多照顾一下大伯家的两个孙媳妇～她才不管呢，让他们家先把钱还上先。 叶耀东自己家乌贼数量还没称完，他大哥二哥的船也靠岸了，货也陆续一趟一趟的送回来。 他就称完自己家的，又称他大哥二哥的，顺便将林光远的那一麻袋也一块称了，也有70来斤，反正都分开记了。 林光远也兴奋的拉着叶成海道：“我姑丈说我今天挣了20几块钱，你们这里赚钱好快，要是可以一直呆你们这就好了。” “想得美！” “你今天捡了多少斤？挣了多少钱？” “关你屁事！”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怎么知道自己捡了多少斤？能挣多少钱？屁都没有落到自己手里一个。 “你干嘛？吃炸药了？” 叶成海瞪了他一眼，不过他又想到了，好像林光远赚的钱也落不到自己手里，他爹娘也在这里。 想想他瞬间心里平衡了。 “没有，太烦了，太累了。” “怎么会烦？” “我娘太烦了！” “……” 好诚实！好勇啊！他都看到阿海他娘的眼刀子了。 叶成海才不管他娘呢，他捡的都充公了，他已经没有出海挣钱的动力了，巴不得明天去上学，不出海了。 他挤眉弄眼的用肩膀撞了一下林光远，“哎，你可以叫我三叔少算一点钱给你爹娘，然后把剩的那一点，偷偷给你。” 林光远也两眼放光，小声的说：“可以可以，我明天就跟我小姑丈说，让他接下去每天少算十斤，这钱到时候偷偷给我。” “十斤太少了，20斤吧。” “会不会太多了？” “不会，多要点，不然咱们怎么买卡片打弹珠买零食？” “咱们？” “是啊，我们可是好兄弟，拿树枝结拜过的，记得有福同享。” “那你也叫我姑丈明天称重的时候少报20斤就好了，不，50斤，毕竟你家今天拉回来20几筐，跟我姑丈他们捕的一样多，1000多斤里面少50斤不算什么。” 叶成海摸摸下巴，看看天，觉得非常有道理，“好的，我晚一点就偷偷跟我三叔说，就当是我的辛苦钱。” “记得有福同享！” “记得有福同享！”叶成江鬼鬼祟祟的站在他们身后，突然间一手一边搭住他俩的肩膀，挤到中间说道，差点吓了他们一大跳。 一惊还未定，叶成河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也突然在他们左手边道：“记得有福同享！” 两人转头瞪眼！ 叶成湖也从另外一边冒了出来。“记得有福同享！” 两人再转头瞪眼！x2 叶成洋也挪到他们跟前蹲着，小声道：“嘿嘿，有福同享！” 两人无语了，刚刚都没看到人，这几个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我们都在家里啊，然后阿江哥说要出来吓一吓你们，让我们都不要出声。” “好鬼！” 叶耀东货刚秤一半，就看一群孩子在那里交头接耳，见不得他们闲着。 “你们几个放学了闲着没事也去帮忙，不用你们杀，可以去把乌贼给我洗一洗。” “好嘞”，叶成海大声的吆喝了一声，然后拍了拍叶成江的肩膀，“机会来了，好好干，你们都勤快点帮忙干活，我们跟三叔才好提。” 叶成江高兴的点头，其他人也很积极，难得干活也能达成了一致。 叶耀东也很欣慰，不过等他称完货，转完那边的空地，去洗澡时，叶成海跟林光远鬼一样的摸了过来。 “三叔，我们帮你搓背吧？” “你们？”叶耀东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啥事？” 说完还拧了一把毛巾递给他们，送上门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林光远接过毛巾，奋力的在他后背用力的搓着。 叶成海赔笑，“三叔，我觉得你这一天到晚捕捞太辛苦了……” “嗯，是好辛苦，你们有什么发财的建议吗？” “啊？那没有，有有有，我们有一个针对我们的建议？” “嗯？” 叶成海把刚刚他们商量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好家伙，原来不是觉得我辛苦，是觉得自己辛苦。一个要截留50斤，一个要截留20斤！你们真牛逼，心够黑啊，是做生意的料！” “啊？哈哈哈，那三叔你是不是就同意？” “想屁吃呢？阿远可以，到时候上船了，随便捡一点放到我筐里面，我帮他攒点零花钱，你不行！” “为啥！” “因为你家那里两条船有我1/3的份，你是在偷我的货，要打死才对！” 叶成海懵逼了，他是想过三叔可能会拒绝，但是没想过是这个理由。 他想过的拒绝理由，顶多就是怕弄虚作假，他爹娘到时候会怀疑三叔截留更多，大家没有信任可言。 他以为这么想，已经够严重了，没想到，是他格局太大了！ “三叔你就不可怜可怜我！” “我赚的也是血汗钱啊，你刚刚还说我辛苦呢，你要是真觉得我辛苦，明天就好好干活，多捡一点，帮我多挣点钱，少动歪脑经。” 叶扒皮上线！ 林光远笑得一脸灿烂，还好他跟着姑丈混。 叶成海欲哭无泪，“我也是亲侄子啊。” “亲侄子也不能坑我！” “是你在剥削我。” “那我要不要告诉你娘，让你娘评评理？是谁坑谁？” “算你狠！”叶成海气鼓鼓的走了。 林光远目的达成，也高兴的跟着跑了，少年郎真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尤其是精神亢奋时。 叶耀东摇了摇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口袋里少放点钱！” 洗完澡后，他就去门口巡视一圈，看着那些妇女们都热火朝天的坐在院门口外面杀乌贼。 今天的数量确实比昨天多多了，门口已经没得晒了，小作坊那边今天这些吊晒的吊晒，平铺的平铺，确实只能明天再晒一天。 两个大舅子也忙到了这会儿，天快黑了才去老宅洗澡，然后才一块过来吃饭。 “外围的渔网还没围，没有多的渔网了，你们都拿来晾晒了，明天到时候问乡亲们收几张，然后我们再继续围。” “没事，不着急，那么多活，本来一天也干不完，你们算是效率高的了，估计一整天也没坐下来歇一下吧？辛苦你们了，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叶耀东边说话边招呼他们吃饭，并且把桌上的红烧肉推到他们跟前。 “晚上把家里的狗带到那边去，这几只狗还挺机灵的，让它们帮忙看着，你们俩只要轮流就好，这样俩人都能眯一下，睡个觉。” “哎好好，之前还觉得你养这么多狗，太浪费了，那得吃进去多少东西？现在看着还挺好的，都能派得上用场，那么大的场地还真得多几条狗帮忙看才行。”林向辉笑着道。 “确实挺有用的，今年还养了几只鹅，不过个头还小，等再大一点，到时候又能派上用场了。” “呵呵，到时候就放那边空地养，周围一带估计都没人敢靠近了。” 叶耀东想想也很满意，太明智了。 “娘，还有没有地方买鹅崽？多养几只吧。” 叶母翻了个白眼，“我明天问问。” 《重生1990：我有三根金手指》都市工业科技文，简介：方柏重回遍地是黄金的90年代，因事故被剪断中三指，因祸得福变成金手指。 【食指：lv1，凡是右手触摸过的书籍，学习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增强一倍】 【中指：lv1，凡是右手触摸过的设备，可进行故障分析】 【无名指：lv1，与他人握手，可知对方过去一天信息及当前内心想法，每天限一人】 【提示：lv1，手指康复20%，每升一级康复增加10%】 为了弥补上一世的遗憾，也为了康复手指，他在实业科技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以一己之力推动全球科技发展。 卡没了2万半年奖 晚上特别炸裂，整个人都特别的懵逼。 本来已经写好了，从橙瓜复制到作家助手，结果想一个章节名字，卡了一秒发出去，最新一章就变成一号的了，泪崩，太崩溃了！ 我31号白天只更新了3000字，每天必须更新4000字才算打卡成功！ 而我又没有提前兑换请假条，因为我没想着请假啊，我正在努力的写，想着赶在12点前更新的，结果猝不及防之下卡了一秒，章节就变成一号的了。 等于我八月份的31号只更新了3000字，没有打卡成功，两万的半年奖没了。 啊啊啊啊，0点的时候，懵逼了一下，然后瞬间又反应过来，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两万啊，踏马的，卡了一秒，两万个半年奖没了！ 心痛死了！ 心痛的无法呼吸！！！ 两万，不是200不是2000…… 在作者群说了一下，难过的不行，整个人特别炸裂，难受。 没想到，暖阳老板却给我打了个黄金盟！！！！！ 妈呀！ 这一惊一喜的，就跟过山车一样！ 暖阳老板真的太好了，真的太暖了！ 太感谢暖阳老板了，为我的粗心买单，真的吸取了这個教训，下次再也不敢卡点了，一定一定会提前兑换好请假条。 但是虽然有暖阳老板的黄金盟，但是突然间没了两万的半年奖，也是好难过，就是没有一开始那么难过了。 只能说一惊一喜，真的心脏受不了啊！！ 求个月票，再安慰一下好不好？ 《重回1982小渔村》卡没了2万半年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71章 又死人了 叶耀东饭后把一群狗带到了小作坊空地，交给两个大舅子，只留了大黑子在院子里，还有小黑子在他大哥二哥的门口看着。 狗的警惕性比人强多了，也比人好使，忠诚度也更高。 有时候相信人，不如相信狗。 五月的天，夜晚露天睡觉也不冷，躺在躺椅上面，盖个薄被，脚边再点一个蚊香，凉凉的也挺舒服的。 虽然不像在田间有虫鸣鸟叫声，让人心田旷怡，但是却也能闻着咸咸的海风，听着滔滔浪声入眠。 把小作坊空地上的活交给两个大舅子看，叶耀东还是挺放心的。 他老丈人一家子比他大伯，二伯那两家都靠谱多了，都是干活的料，对比她娘那边的娘家，感觉又亲近了一层。 通知了他老丈人隔天送一趟鱼后，第二天他们靠岸后，乌贼也不愁没地方晒了，而且有叶母在村子里到处搜罗，工地那边的小作坊在两个大舅子一天的忙活下，外围都围上渔网。 只有朝海滩边的那一面，留了一个门洞式的一口子，让人进出。 看起来也像模像样，小作坊也初具雏形。 乡亲们从昨天开始，只要路过这里，基本都会停留下来张望。 叶耀东他们也一样。 刚从海上回来，推着一板车的货往家里去，远远的看着不远处被渔网围起来的空地，他心甚慰。 虽然看着简陋了一点，但是好歹也是新的起步点，也是让人欢喜的。 叶耀东感觉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推着板车到近前时，都还停下来，往里张望了一下，海鱼的咸鲜味浓郁扑鼻。 家里的那群狗子闻到他熟悉的气味，都从边上飞奔过来，围着他脚边打转，有的都还双脚立起来，扒拉住他的大腿。 “哎呦，去去去，碍事，天天一看到我就爬上来。” “走开了，自己去玩。” 他儿子女儿见到他回来，都没这么高兴，偏偏这几只狗每次看到他出门回来，都能从四面八方跑到他跟前来热烈欢迎。 那群狗兴奋完后，有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就跟在他脚边，有的在小作坊里面来回的悠哉漫步。 叶耀东张望了一下场地，随便摸了摸渔网上已经处于半干的巴浪鱼，心里也觉得明天早上再运一车过来，正好也能衔接上。 过两天通知周老板收货的时候，把第一批的300多斤乌贼干给他运走的同时，也可以问一下，这几百斤的巴浪鱼要不要也一趟运走，他估摸着是会。 不要也无所谓，他可以攒两批送到市里去补充库存，或者送到部队去。 之前部队也问过一次了，他怕失去军方这个固定大户，东凑西凑的，连带干货先送了一千多斤过去。 现在倒是不愁货源了，就是愁不够地方晒，他也担心摊子一下子铺的太大，万一崩掉的话，哭都没地方哭，还是得慢慢来，稳一点，一口气吃不成一个大胖子。 他这个摸摸，那个翻看了一下道：“这些鱼干再晒一天，估计也差不多了，今天日头大，下午翻个身，明天再翻个身。” “辛苦大哥二哥了，忙了两天，终于将这片地整出来了，还像模像样的，太效率了，做事太快了。” 林向辉憨笑，“这都挺简单的事，除草，砍竹子，插竹子，费不了多少劲，两个人一起干，速度快的很。” 林向阳也笑笑，“我们平常也干惯了活，这些活都省事的很。” “好的，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们多看顾一下，这都已经围起来了，架子也都搭好了，接下去只要看着不让人捣乱就行，也省事了。你们要是家里有啥事，就尽管骑自行车回去，白天这边都还好，就是夜晚需要人看着。” “好好好，我们到时候看情况，是得隔一两天就回去一个人看看，家里的庄稼也需要伺候。” “我知道，你们需要回去就跟阿清说一声，家里的自行车也都停在那里，你们要用的尽管骑回去。” “好的，好的。” 叶耀东客气的说了两句后，就将板车推回家门口，也跟昨天一样，先过秤再杀乌贼。 隔壁大哥二哥的两条船也跟他前后脚，他运完货，板车又紧接着给他们接着运货。 叶成海无精打采的摇摇晃晃坐到门口，“唉～” “阿海，你们那边，这两天太平吗？” “太平啊，谁不太平了？” “今年怎么都没有打架？感觉好不习惯啊，去年不是一直打架吗？” “去年好像是汛期提前，大家措手不及，抢地盘打架多，今年是都打完了吧？唉，不清楚，关我屁事。” 林光远撑着下巴看着他们忙活的过秤，“你今天捡了几袋？” “两袋。” “那比昨天多，可惜了啊～” 扎心了。 “不知道三叔到时候会不会良心发现，奖励我一点？” “你爹娘不给你奖励吗？” “难，还不如指望三叔呢，三叔要是我爹就好了！” 林光远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也觉得姑丈好，又大方，会给他们买东西吃，又会带他们玩。 只是他刚点完头，还想说话的时候，却被不聪明的叶成河大喊一声，吓了一跳。 “娘，我大哥说他要是三叔的儿子就好了！” 叶成海惊的瞬间跳起来，“你玛德，别冤枉我！” “娘，你看，大哥骂你！” “靠！你个蠢货，晚上给我等着！”叶成海看着他娘的眼刀子，火烧屁股的赶紧跑。 林光远看着他们兄弟俩都蒙了，都这样递刀子的吗？ “你大哥被打，你很高兴吗？” 叶成河嘿嘿直笑，“我大哥要是被我娘打的屁股开花，那他就不能去捡乌贼了，我肯定就可以代他去了，这样我就不用去上学了。” 林光远：“……” 难怪阿海说他弟弟不聪明，好笨，还求绑，今天见识到了。 “你好聪明啊！” 其实他想说的是，阿海因为没油水捞，还要干一整天苦力，已经不想去了。 “可惜被我大哥跑了”，叶成河满脸遗憾，“阿远表哥，去海岛上捡乌贼是不是很好玩？海岛上是不是有很多海鸟？是不是还有海鸟蛋可以捡？有没有很多的鱼搁浅啊？有没有海龟啊？” “成湖那只王八养了好久，我也想要养一只海龟，要是能去海岛上抓一只回来养就好了，这样还能给它们两个打架，看看河里的厉害还是海里厉害？” “有看到鱼，没有看到海龟。” “海龟听说是夜里上岸下蛋的，我跟你说，前几年三叔还捡了一大桶的海龟蛋回来，可好吃了……” 林光远因为他说的勾起了兴致，有些跃跃欲试，“那我夜里留意一下？” 叶成海刚跑出去溜达了一圈，又匆匆的跑了回来，然后大声的嚷嚷，“我听说镇上附近的一个村子死人了，听说一下子死了好几个，被人用削尖的棍子戳死了！” “啊，在海上出事的吗？” 大家都好奇的转过头去问道。 “说是昨天就没回来了，昨天晚上家里人就请村子里有船的人出海找了，没找着，今天白天就有人看到海里有浮尸，大着胆子捞上来，才发现是他们村昨天没回来的叔侄父子四个。” 林光远恶寒了一下，“还真的有打架啊。” “咱们没遇上，咱们村也没有，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还真的被你给说中了。” 叶母走在后面，也走过来接话，“我刚从老宅过来也听到了，好惨，听说是两兄弟各带了一个儿子，死了四个，只浮上来了两个，另外两个周围海域都没看到，大家都说得等一个月后才能看到。” “这么惨！家里四个男丁啊，一下子全没了，这可这咋办？” “还是得多生几个儿子啊……太惨了……” “怎么每年都有这种事？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谁知道是谁干的？在海上又没人看到，干完坏事人家直接跑了，谁还能承认？那家人也太惨了吧，也不知道结的什么仇。” “唉，可能是捕乌贼起冲突吧？昨天不是刚汛期？” “有可能，唉，每年周围村子都得消失几个人，这要是能搬去城里吃商品粮该多好，也不用干这么危险的事。” “是啊，谁说不是，要是能去城里吃商品粮，谁乐意出海干活？” “还想着你们海边好，不怕没东西吃，挣钱的活又多，来钱又快，这样看来，还不如我们山里面安全一点，种种地，顶多跟人吵个嘴，老死不相往来。” “是啊，看样子还是我们山里面太平一点，穷是穷了点，但是没这么危险啊。” “阿东都挣了这么多钱了，也能搬去城里住了吧？你们不是在市里面买了店铺吗？是不是可以直接搬到市里面去住啊？这样也不用出海了，也不用担风险，担惊受怕的。” 林秀清也看着叶耀东，听着周围妇女嫂子说的话，心里也提了起来，出海确实太危险了。 叶耀东却道：“这里是咱们的根啊，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本来干啥都有风险，你走在路上，天上下个冰雹都能给你脑袋砸个窟窿。” 第772章 安排 这种事他上辈子听的太多了，已经听得有些麻木了，无法给他心里起波澜。 但是近海这种直接下死手的还是比较少的，有的一般都是误杀，除非以往就有仇，或者打出火了，一般就是口角骂几句，顶多打一架，把货跟值钱的东西搬走。 一般人也没有那么心狠，大家都是渔民，都是有家有口的，又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哪有一上来就要人命的，杀人也需要勇气。 叶父听完也摇了摇头，“还是命不够硬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村子，白天都还没听到风声，估计是中午或者下午渔船刚靠岸，所以十里八乡都传言开来了。” “这么大的事，也就在周围一带，传的很快的……” “可惜了，钱没挣到手，命也没了……” 叶耀东听了几句，就进屋去后门洗澡了，顺便看着叶小溪，不让她捣蛋，也让阿清腾出手来帮忙干活，并没有听他们一直讲八卦。 听这些事，倒不如陪孩子玩更让人高兴。 而叶小溪今天倒是难得乖巧，看着白白净净，衣服也干干净净的，这简直少有，以往只有每天早上起来的那一小会儿是干净的，时间越往后推移，只会越脏，今天看样子是刚洗过澡，被看的很紧。 他在后门洗澡，叮嘱她乖乖的，她就安静的坐在后门的门槛上看着，让他脸上忍不住荡漾起一抹慈父的笑容。 只是总有些不合时宜的事，打破父女俩之间的和谐，旁边屋里传来了叶成河的各种讨饶声，生生不绝于耳。 “大哥大哥，我错了，大哥……” “噢，哥～疼～不要打了，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啊啊啊～噢噢～娘～娘～爹～救命啊，大哥打我～” “啊，我要打死你，噢噢噢～我要告诉娘，让娘打死你……” “娘啊，大哥要打死我了～啊～” 叶耀东听的一脸无语，这两兄弟都快打死了，三天两头就要上演这么一出，不是挨打，就是互殴，隔壁二哥家一男两女倒还好。 儿子果然是来讨债的！ 摇了摇头，他自己管自己洗澡，给他们慢慢打。 不过叶小溪倒是好奇的坐不住了，睁着大眼睛一颠一颠的就出来。 “你去哪里？两个哥哥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啊锅～锅～” 她边说边摇摇晃晃的往隔壁的隔壁后门走。 叶耀东也随她去，反正就在眼皮子底下，没有调皮捣蛋就行。 叶小溪站在后门，扶着门边，好奇的看着两个扭打在一块儿的两兄弟，嘴里啊啊啊的叫着。 两兄弟打的投入的很，才不管外头有没有人看着，反正他们老娘没有拿鞭子过来打一双，他们就不带逃的。 “尼玛的，打死你，告状精～还敢不敢了？还敢不敢了？” “我就要说，我就要说，别以为你是我哥，你就可以打我了，啊啊啊，揍死你，揍死你～” “打死你，告状精～” “啊～啊～啊～啊啊啊～”叶小溪也在那里叫着，而且还越叫越兴奋。 叫着叫着，突然间还拍起了手，越拍越高兴，嘴里还不停的叫着。 叶耀东原本还以为她在那里顶多看看热闹，啊啊叫几声是劝架来着，没想到却是助威！ 他想，这孩子要是会说话，估计现在这会儿是在那里喊加油？ 叶小溪手拍的越来越用力，整个身体都摇摇晃晃的，嘴里不停的嚷嚷着，口水还往下滴，主要是眼睛还晶亮无比。 明显看热闹不显事大啊。 “回来了，乖乖！” “啊啊～锅～锅～”她停止了鼓掌，但是手还依旧趴在门缝上，舍不得走。 “让他们打死好了。” 叶耀东说完就将脸盆的水倒掉，把毛巾扔进去，然后过去把孩子提起来，卡在腋下。 “大嫂！拿那么长的棍子啊，轻点打啊……” 他话还没落下，在地上打的难舍难分，滚来滚去的两兄弟，瞬间分开，并且连滚带爬的直接往后门冲。 叶成海跑在前面，还不忘了揪一下叶成河的衣服，“赶紧跑～” 两人踉跄的从他身旁跑过去，头也不带回一下的，居然也不想想，为何身后没有骂声？ 两个傻蛋！ 都不聪明，哥俩的智商跟50步笑百步差不多。 “啊？啊…啊…”叶小溪见两个哥哥跑了，也扭过身子，朝那个方向扑，嘴里还同时叫着。 叶耀东差点没抱好，给她扑到地上去，这个小胖墩别看只有周岁出头，手上的分量也不轻，浑身上下都肉嘟嘟的。 “别叫了，都跑远了，啥热闹都要凑，回家吃饭了。” 她不死心的依旧伸着脖子张望，直到被抱回了屋子，才没再看了。 全家上下，就他跟他爹刚回来，还没吃。 他将叶小溪放到站笼里，自己先装饭吃，却没想到，一个转身，她一只脚已经出来了，翘在了站笼上面。 吓的叶耀东立马放下饭碗，将她拎出来放地上。 这地上是倒的石子黄泥地，虽然不像外面的土路，但是也有点坑坑洼洼的，这要是脑袋磕到地上，就她那细皮嫩肉的，脑袋绝对要破皮流血。 “怎么这么调皮？一会也站不住，就要爬出来。” “啊？啊？耙…耙…” 叶耀东看着她睁着无辜的眼睛，无奈了，只能让她放在地上自己玩了。 真是甜蜜的负担。 虽然每天都很累，但是回来看到这么个小家伙调皮捣蛋，也好治愈。 还好生下来了。 叶耀东边捧着饭碗，边眉眼含笑的看着叶小溪晃悠悠的这里走走，那里摸摸，看到灶膛前立着烧火钳，也抽了出来，拖在地上玩。 “达，达，打～” 小米牙露了四个在外头，叫嚷着凶狠的话，看着叶耀东嘴角裂的大大的，会心一笑。 叶父这时也洗完澡过来了，他一进屋就打破温馨气氛， “东子，你明天就让周老板过来拉货吗？我看这些乌贼鲞已经有七八成干了，明天再晒个半天，足够了。这第一天晒得就300多斤，会不会太少了？要不要多攒两天？” “不能多攒，明天晒完直接就叫他过来拉走，早点拉走也能早点收到市场反馈，而且早点拉走也能卖上高的价钱。” “要知道，这乌贼一天天掉价，越到后面越便宜，我总不能攒个千把斤，再叫人过来拉吧？那到时候后面价格多便宜啊，那我得卖多少合适？” “这价格也得跟着市场变动啊，市场上面一天天的掉价，那咱们晒干的那价格也不能跟原来一样。” 叶父点点头，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价格贵的跟价格便宜的，晒出来肯定不能卖一样的价。 前面贵的时候，晒出来肯定得早点卖了，卖贵一点。不然，留到后面价格便宜下来，卖贵又不合适，人家老板肯定有关注市场新鲜的价格，卖便宜了，自己又亏。 “那也行，反正也不要咱们出车费，通知他过来收走就好了。正好鱼干，明天也可以收起来，虽然就五六百斤，但也可以问问人家要不要？” “咱们出车费跟他们过来直接接货，没啥多大关系，咱们给送去市里面，回来的时候也能顺便再带一车鱼货回来杀，也不会白跑一趟，多花一个车费。” “那你等会儿吃完饭就去打电话吗？” “要。” “那你快点吃啊。趁着天还没黑，村委会虽然下班了，但是守门的老阿伯还在。早点去，也能来得及打电话约一个过来收货的时间，咱们得提前跟人家说，让人家早点安排。” “上回看到那么大个大解放开到咱们村子收货，这个肯定不是随叫随到，应该是顺路吧，你得提前说。” “还有，咱们明天不在家，你也得交代好你媳妇，好好招呼来人，说好的价格也得提醒她一下，不要卖错了。” “还好你媳妇识字，读过书，也会打算盘，你要是不在家的话，你媳妇还可以给你张罗。”叶父感慨了一下。 叶耀东也这么觉得，村子里有文化的妇女挺少的，大多是只上过几天扫盲班，大概能认得几个字，比他还不如，起码他每天坚持看报纸。 他以后要是三天两头的开船出去，家里的小作坊肯定得都交给阿清管理，这是必然的。 明天倒是可以给她练练手，让她交一次货，学做老板娘！ “我马上就去”，他快速的将碗底扒拉几下就放下碗筷，“小九给你看。” 第773章 大解放的轰动 叶耀东从村委打完电话回来就交代林秀清，“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周老板会开大解放过来运货，你看情况记得把乌贼跟鱼干一块收下来装袋，价格还是之前说的价。” “还有，明天上午咱爹那边又会送一车鱼货回来，他说他一块跟着车回来，店铺的货不多了，没几斤，就留娘一个人随便看着就行。他顺便把这段时间卖的钱带回来，不然他们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啊，我爹也要回来？好好好。” “回来呆一晚上再上去，到时候让周叔送上去，顺便还能再拉一车货回来，多晒一点，不然真没东西卖了。” “应该早該让我爹多买点新鲜的鱼货回来晒，这样也能多赚钱。” “早前咱们库存也多，前两个月堆都没地方堆。上个月嘛，阿正又三天两头的晒一批出补充库存，也够卖，我也就没想折腾那么大，省的全家都跟着忙活。现在多晒点也不晚，就是苍蝇多了点，恶心了，不然冬天春天晒最好。” “有钱赚，哪里管夏天苍蝇多不多？又不是咱自己家吃，咱们都新鲜的放在外面晒，应该也还好，反正有我哥在那边看着，他们也会赶一赶苍蝇。”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又不是自家吃…… 一般人买回去也都会冲洗一下才会蒸煮，现在人也没有那么讲究，管他是什么季节晒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嗯，反正你明天在中午12点前把东西都准备好，最好提前十点或者十一点就都收下来，放在那里准备着，省的万一人家要是早到的话，还要让人家等。” “这还用你说，我晓得呢？你早点进屋睡吧，夜里还要出海的，还好这几天都是大晴天。” 叶耀东看着周围空地上都是一筐筐的乌贼，十几个人在那里来回的忙活，四五个妇女带着头灯坐在那里宰杀，另外还有七八个是他们家的孩子，他娘跟老太太带着他们那里帮忙清洗。 那么多数量，估计全部都整理完，得忙到后半夜吧？ 明天上午又会有一批鱼货送回来，也得继续杀，这活看着也不轻省，他娘跟他媳妇也得陪在一旁干，即使不一块干，光监工也得守到半夜杀完。 “你也别忙活到太晚，到点就回屋哄孩子睡，让我娘给你一块分摊。” “我知道。” 怎么也得等杀完，铺晒好，把善后工作做好了，她才能安心去睡。 叶耀东看了下手表，才七点多，叶小溪在不远处花蝴蝶似的围着邻居的那些女孩们，看着她们在那里踢毽子，她来回不停的捡，乐在其中。 想了想，也就不将她提回屋了，这么早，她肯定睡不着，现在有的玩，也省得捣蛋害他也没得睡。 反正跟着这些孩子也有的玩，也不需要大人看了。 叶耀东躺在床上都还在想着接下去每天能捕多少货，两条船能卖多少钱？再加上他大哥二哥那边的，这一天收获都能挣好几百了。 这要是放到两年前，他跟他娘说他一天能挣好几百，他娘能甩他两巴掌，让他醒醒！ 这两条船，到手的真的太及时了，他心里头默默的祈祷着接下去无风无浪，汛期也能长一点，能让他们多捕几天，多挣一点。 想着想着，他眼睛就闭上。 男主外，女主内，屋外头的喧闹声丝毫影响不了他，他心安理得的睡着了。 这一整天，从夜里到傍晚，太累了，干的还都是体力活。 他一觉无梦到夜半，等他夜里起来准备出海时，屋外头早已没了干活的人影，院子里除了晾晒着的乌贼，其他东西都堆放的整整齐齐，也不知道忙活到了几点。 前面起来时，看着阿清都睡得很熟，以往他醒的时候，她可是紧接着就醒了，估计这几天晚上忙碌，她也都很晚睡。 这样也好，小作坊弄起来，阿清也有事忙活，也不会耿耿于怀的惦记村委会的工作了，也不用盯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了，还能有自己的事业忙活。 惠美也能安心的在村委会上班，两全其美。 虽然她说了等阿清家里头的事可以放手，可以去上班了，就把工作让给他，但是真要干了几年，突然间让出来，肯定心里不得劲，两人会有间隙，现在这样最好。 蒸蒸日上的生活，让他更有奋斗的目标了。 叶耀东雄赳赳气昂昂的推着板车，路过小作坊的时候，看到躺椅上面空荡荡的，而大舅子正在作坊周围转悠，几只小狗原本跟在他脚边的，突然间又朝他迎面冲过来。 “走开，干活去。”叶耀东轻轻的踢了一脚又扒拉在他腿上的狗，太讨厌了，总喜欢扒他腿上，真是的。 说完，他又朝大舅子打了个招呼，叮嘱他记得躺一下休息一会儿。 “这个时间，村子里有的人都准备出海了，所以我起来看一下。这渔网不结实，剪一下就破了，路过的人顺手用力的扯几下，可能把竹竿都扯倒下来。” “好的，让你辛苦了，白天来往都是人，没关系，不怕小偷小摸，你们白天多睡一会儿。” “没事没事，我们也经常睡在山上，睡在地头的。” “那行，那我先出海了。” “哎，你忙你忙。” 夜晚的天空繁星点点，清澈甚蓝，次日又是一个阳光强照的好天气。 叶耀东在海上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等待他的依旧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林父白天带回来的一车新鲜的巴浪鱼，还正在杀，正在晒，数量太多鱼又小，杀的也比较费劲，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 他一回来也只打了个招呼，手头上事多，不是详细跟老丈人聊天的时候，只问了一下阿清，今天乌贼卖的顺利不？就打算先秤货。 谁知道阿清还没开口，他老娘就先噼里啪啦的骂了。 “你可别提了，卖货是挺顺利的，但是村子里一个个八婆都太不是人了。看到大解放来了，就全部都跑咱家来，跟人说他们也有乌贼，他们也可以晒很多的乌贼鲞，可以便宜卖给老板。” “哎呦，太不是东西了，竟然跑咱家挖墙脚来了，这可没把我给气死，赶紧把她们给轰走，把院门锁上，太恶心了。” “这一个个的看咱们晒乌贼鲞挣钱，看着大解放又来了，一个个都眼红死了。还好那个周老板没来，今天就只有开大解放的司机过来帮忙收货。” “东子，接下去咱可不能让大解放直接过来，咱们自己送到市里面去，让大解放去市里面的店铺收就好了，也免得大家把咱们家的生意都抢了……” 林秀清也附和的点头，“是啊，大解放进村时，一大堆人全部都跟到咱家来了，等司机一下车，乡亲们全部都围上去，七嘴八舌的说他们也有乌贼，也可以晒乌贼鲞。” “还好，大家帮忙一块儿让人推出去，把院门锁起来，但是那些人也没走，全部都在咱们院门口等着，后面搬货上车的时候，又围上来。” “那师傅衣服领子都被扯掉了，帽子也被扯没了，后面他说他自己做不了主，得回去问一下老板，过几天还来，那群妇女才放开。” “早上真的跟打架一样，人家师傅都差点走不了，早知道应该送到市里去，也省的乡亲们全部都围上来。” 叶母又道：“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吓人，把人家都拉扯紧紧的，还不让人走，一直讲会比咱们家便宜，气的我恨不得上去撕烂她们的嘴。” “是啊，东子，下次不能让大解放进咱村子来收货，这万一别人家比我们的便宜，老板收别人家的，不收咱们的怎么办。”老太太也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上一回大解放进村，大家都看到了，今早大解放一来，乡亲们就知道是要到他们家，肯定是来收乌贼鲞了，全部都跟在身后，都想着推销自己。 虽然不知道叶耀东能卖多少钱，但是肯定不会亏，不然不会晒这么多。 叶耀东听她们说也懵逼了，没想到会这么轰动。 “我也想着直接送到市里店铺啊，这样拖拉机回来的时候还可以再带一车货回来，但是前几天打电话时说了一下，人家就提早安排了，今天正好要送货，就顺便过来收了。” 他当时没反对，也是想着货款有大几百上千块，再存老丈人手上，那就太多钱，本来每天营业的流水就不少，出门在外身上太多钱不是好事。 人生地不熟的在外头，可别招惹什么意外，这年头可没那么太平，所以想想也没反对。 “那过几天让大解放就不要来了吧？咱们直接送到市里店铺去，让他们去店铺拉货就好了？”林秀清皱着眉头道。 “我等会去打电话问一下，明天应该也有能晒500斤出来吧？接下去只要天气好，基本每天应该都有吧？我打电话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收货？” “对对，你问问看，反正不能再让大解放来村子里了。” 第774章 第一天收获抵一块地 来村子里收确实影响不好，现在全村的眼睛都盯在他家上，那么大的大解放，藏都没地方藏。 要是要的数量多，人家开一个大解放过来收全村的货倒是没啥，还能造福乡邻，也让乡亲们多赚点钱，他也不是光指望周老板才能挣钱。 主要是人家现在也要不了这么多，而且乡亲们真正能晒出来的也不多，零零碎碎的。 或许等明年人家市场做熟了后，需要大批量的，倒是可以直接开大解放过来收。 叶耀东也顾不得称货，把称货的活交给老丈人跟亲爹，让他们先把拉回来的货先称一下，他得趁天黑去村委会打个电话。 或许直接让老板给个仓库地址，他让人送过去就好了，更省事，也不用在市场的店铺门口称货收货，人来人往的太打眼。 边走边想，等走到村委会，他心里也有个章程，可以就按刚刚想的这么办。 想想，他也觉得做生意太难，都会有很多始料未及的突发状况，他又没有经验，又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能在发现问题的时候去解决。 脑力劳动就是比体力劳动复杂累人。 等打完电话出来，他站在村委会门口，按压了会儿太阳穴，揉了揉，才又骑上自行车回去。 院门口堆了满地的货，老丈人跟亲爹都还在称货，他就先等在一旁，他娘倒是迫不及待的又问。 “怎么说？怎么说？是不是直接去市里店铺装货啊？” “说好了，直接送到他仓库去，也在市里头。” “这么简单？他不收乡亲们的吗？乡亲们可是说会比咱家便宜。” 叶母都茫然了，明明早上一个个妇女扯着司机的衣服，在那里叫嚷着她们可以更便宜，难道司机回去没有说？ “人家哪有那么多的人手跟时间天天来收零碎的？又不是只做干货，人家倒爷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卖，咱们这个也只是顺带的，他也在碰运气试探看看好不好卖。要是主动过来说要收大家的，那不跟捅了蚂蜂窝一样，十里八乡都凑过来吗？那得乱成啥样？” 主要是散户也不稳定，质量也不稳定，到时候要的数量不多，大家抢起来，屎都能打出来。 真想要稳定大批量的，还是得找他。 不过，还是有影响的。 刚刚人家直接跟他砍价格了，叶耀东也是说破嘴皮子，跟人家算了又算，然后才给他降了一毛钱，明后天两块四，可以后天一趟送。 不过本来码头收货的价格这两天也少了两分，等明天又要少一毛，刚刚他回来的时候都顺便打听问了。 也没亏，本来稍微降点价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反正能留住人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叶母松了口气，“还要咱们的货就好，不然这满院子的不是白晒了？” “也不会白晒的，拉到市里面卖，照样有人要，卖的快慢而已，零卖还能卖的更贵一点，反正这干的东西也不怕坏，本来也是得留着‘发花’，不用担心。” “我这不是当心被乡亲们抢先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当造福乡里也可以，乡亲们顶多小打小闹的弄一点晒，不是谁都像我这么舍得下本钱。想要数量多，还是得指望我的，而且咱们也不是一定得扒拉着人家老板，东西好，放在那里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市场的店铺在那里呢。” 不过能维系住，当然得维系好。 反正大解放来村子的事，解决了。 其他人在旁边听了一出后，也满意了，不是大家不想让乡亲们占便宜，而是怕让乡亲们占了便宜后，自己的要砸手里，也怕打价格战。 反正现在这样最好了，直接送到仓库去。 叶父在称重的时候也竖着耳朵听着，不停的点头，“咱们也可以适当的便宜一点点，反正有挣钱就好了。” “我晓得。” 叶耀东又等了等，等他们把所有的货都称完，记录好后，他才看向阿清。 “后天让你二哥替我出海，我带你大哥跟车去送一趟货，认个路，接下去几天要是送货就让你大哥跟着车去吧，顺便把钱带回来。” 大白天的，他们家里都是人，那边空地也不怕没人看，反正晚上就回来了，夜晚是绝对得有人守着。 这上千块钱要是叫周叔一个外人收，他哪里会放心，大舅子看着也会可靠。 他老丈人要看着市里的店铺，不一定随时都能走的开。 “你要自己跟去送货？” “不然呢？全部交给别人，自己啥都不知道怎么行？好歹第一趟自己先认个路，然后再交给别人。” “哦！” “东子说的是，是得自己先去看一下，认个路。”叶父是赞同的，上千块的买卖哪里能直接交给外人。 “还有爹，海上的两条船，你就多看着点。” “行。” 海岛周围有他爹还有他朋友，三条船都在旁边，他离开个大半天，让她二哥顶替一下也没啥。 还是现在转账汇款太麻烦了，而且也没啥信任度，不然直接让人送货，拿一个货单回来，到点了催款。 不过各有各的好处，起码现在货送到了，马上钱就能拿到手，这要是拿货单的话，催款得跟孙子一样，欠钱的是大爷。 也就阿财是本村的，货给他收，他们每天拿货单，隔个几天上门结一次账，也不怕他跑了。 外头的老板，大家信任度都还不高，哪里敢？跑了都不知道上哪里找。 “那你等会儿跟我大哥二哥说一下，现在先去洗澡吃饭吧，忙活了一天了，我等下也有话跟你说。”林秀清拿着纸笔往屋里去，并且喊他一起。 “哦，那先进去说。” 叶耀东猜测应该是她爹回来，把店铺里的营业额都带回来了，所以阿清要喊他先进去，跟他吱个声。 果然，林父也跟在后头进屋，不过他开口问的是乌贼。 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道：“你这乌贼晒的可真多，阿清说你们自家捕的都留回来了，早上过来时正好看到大解放，362斤卖了905块，说是就一天的货……” “这一天就能卖九百上千块，两天那得多少钱？确实得自己跟去一趟，这也就自己没空，不然天天都得自己跟去。不过你放心，交给向辉，向辉也靠谱的。” “称完重量，到时候算好价格，让他送去，回来再把钱带回来，这样也不怕出错。” 林父越说越激动，唾沫都喷出来了…… 叶耀东看了一眼脖子上滴到的小雨滴，拿着衣领抹了抹，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还好他长的够高，没有直接喷到脸上。 “不要激动啊爹，这里头的货有我大哥二哥的鲜货900多斤啊，不全都是我的。” “哦，对！里头还有你大哥二哥的货，差点给忘了”，林父瞬间也反应过来了，边说边抹了一把嘴巴，尬笑，“那也很多了，阿清说你在他们那边两条船占了1/3，那加起来你有600了吧？” “差不多，主要是我船多，晒干了又值钱了点。” “一天要是挣600块，汛期持续个十天半个月，那得七八千上万了！这船多了，一个星期就能把万元户挣回来了，这不比养猪强啊？” 这么多数额，林父自己都算的都瞪大了眼，情不自禁的拍了一下桌子。 “哎呀，可惜了，好像就前两年有颁奖万元户，今年好像没有那么稀罕，没评了？只有乡亲们自己在那里讲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有没有又无所谓，又不会给我加功德。更何况现在也没办法算，才捕捞了几天？得祈祷天天晴天，没风没浪，汛期持续的久一点才行。” “哎对对，我上午到的时候，直接把这半个多月来店铺卖挣的钱拿给阿清了，本来还想等你回来给你的，但是阿清说你要傍晚才会回来，我就直接先给她，那让她先数一下。” “没事，给阿清也一样的，家里的钱都是她管，我跟孩子都归她管，都她说了算。” 林父笑得一脸欣慰，“那也得给你知道一下。” “爹要是不忙，要不要待两天再上去市里？” “那不行不行，你娘一个人在那里我也不放心，我明天一早就上去，我中午还回老家了一趟，收拾了一下土地，带了不少的菜过来，明天一起带到市里头，这样也有得吃。” “好吧，那你自己看着办，我娘这几天腌了不少的乌贼蛋，等会儿爹你带一桶上去，留着自己吃。” “行！” 叶耀东说完就先去洗澡吃饭了，现在这时候不着急数钱，晚一点回屋了再跟阿清讨论。 早上乌贼鲞卖了905，这大半个月，他老丈人那边营业额应该一天也能卖个百来块，这一下子就入手了2000多块。 前两天量完土地后，阿清就直接给村委付了600块的钱。 这也相当于第一天乌贼赚的钱，就让他买了一亩半的地了。 赚大发了，本来他们海边的地就少，他们兄弟三个的宅基地之前都要300块，那边那个土地面积翻了三倍都不止，划算的很。 陈书记越来越照顾他了，搞不好还真是名人的效应。 今天感冒，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天，白天一直在睡，晚上更新又晚了。晚安！ 第775章 鲜香乌贼鲞 叶耀东饭后进屋跟阿清把账算了一遍，两人心里头都美滋滋。 “咱家现在有多少钱啊？” 林秀清眉开眼笑，眼底都放着星光，“扣掉买地的，还有前段时间买了一条船的，还有一万三多了，这小半年卖鱼干咱们又赚了七八千。” 叶耀东也笑眯了眼，“都跟你说了吧，这大船的钱我肯定能挣回来，之前预订大船的时候，你还担心手头的钱不够，等交完尾款，还要欠债，手头又没钱什么的。”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你说啥就是啥，谁让你是咱家的一家之主？想要怎么拿主意就怎么拿主意，想要干嘛就干嘛……” “哎哎哎……好好说话，说着说着咋都变了味呢，咱家一家之主明面上是我，背地里，明明是你！” 林秀清看他都瞪眼坐直了身体，连忙笑着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安抚他，“急啥呀，逗你玩的，本来说的也是事实，咱们手头现在有一万三千多，接下去捕捞乌贼还能再挣个几千块。” “这船多了，挣钱确实快，平常捕捞量不大，看不明显，这汛期就厉害了，每天捕好几百斤，而且还是乌贼，咱们今年真的要挣大发了。” 叶耀东笑眯眯的搂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腿上按，然后抱着她，高兴的道：“等过两个月，我再去浙省捞海蜇，再给你大挣一笔回来，下半年再晒晒鱼干，你就啥也不用烦恼了。” “原本就跟你说了，咱们只要先付个定金，后面的尾款8000，不要说咱们当时手头也勉强够数，就说没有，我今年随便挣挣，都能挣的来。你看对不对？” “我要是晚一年订船，到时候交货时间还得往后推，早点定，明年也能早点拿到手。现在是钱挣到手，又不耽误收货。” “是，你说的都对，但是去浙省会不会太危险了？去年那么危险，你都没吱声，这毕竟是跑别人的地盘上捕捞了……” “我们去的是浙闽交界处，其实也还好的，周围也有很多的闽渔船作业，虽然不太平了一点，但是大家小心一点就好了，高风险意味着高收益，本来干什么事都有风险。” “到时候船多一点，大家相互照应，不住在村子里，应该也好一点。反正还早，到时候再说，咱们现在手上都有三条船，赚钱速度杠杠的，嗖嗖的，比别人都快多了。” 林秀清开心的道：“是快多了，感觉跟做梦一样，想都不敢想，竟然手头上一下子都有一万多的存款，还有三条船，两个市里的店铺，还有一条大船，明年也能交付，好多啊～” “嗯，还有一个小作坊，你忘记了，那也是咱们新安置的产业。” 林秀清噗嗤一下笑了，“就那简陋的一块地，随便用渔网围起来就是新安置的产业？别逗了，等啥时候墙砌起来再说吧。” “你还别小看了，咱们一年到头要是都在那里晒鱼干，得挣多少钱啊？那还不是一个产业了？那可是大产业了。” “好吧，你说是就是，洗过澡就早点休息吧，夜里还要出海？” 叶耀东抱着她不撒手，嘴里嗯嗯啊啊的扭捏着在她脖子上蹭了蹭，“晚一点睡。” “每天出海都那么累了，别想七想八的，早点睡觉，养精蓄锐。我明天去村子里看看谁家有老母鸡卖的，买一只回来明晚炖给你吃，老太太下午就在那里念叨了。” 林秀清说着话，又拍了拍他肩膀，让他放手，“我也要出去忙活，外面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干，哪里能一直跟你在屋里磨磨蹭蹭，你早点睡。” 叶耀东想说很快就好的…… 但是想想这么说不太好，该被她笑话了，还是算了，这两天确实也累。 “好吧。” 淡干乌贼鲞是新鲜乌贼未加盐晾晒的，盐干的乌贼鲞是在晾晒时加入了盐，这两种的乌贼鲞是不一样的。 淡干乌贼鲞手感比较轻，表面光滑，保持了乌贼的原味，口感鲜香，缺点是不耐保存。 而盐干的乌贼鲞手感重，表面有盐渍泛出，咸度大，必须反复浸泡漂洗稀释盐分才能食用。 由于含盐量高，盐干乌贼鲞不易变质，保质期相对长一些。 他们家最近几天都是淡晒的，因为淡晒比较好吃，一开始为了口碑肯定得淡晒让人尝鲜。 后期要是打算大量囤货的话，可以再考虑盐干。 不过，现在人物质匮乏，又喜欢接纳新事物，什么都喜欢尝个鲜，买回去也不会真的放上许久，除了舍不得吃，舍不穿的老人家。 叶耀东捕捞了一天，第二天因为要送货，也就没出海了，让林向阳先暂时顶上，去一天。 这几天海上捕捞都挺顺利的，很平静，也没有不开眼的找麻烦，离开一天去送货，他也放心。 他估摸着应该是前段时间，边防所在海上驱赶过靠近海岛那一片的渔船，所以海岛那里这段时间都没人靠近，以往拖网的时候都能零星的看到一两条船。 今天也算是他给自己放假休息一天了。 一大早起来，出来堂屋，他就闻到屋子里诱人的鲜香味。 “这是在蒸乌贼鲞？” 老太太笑着站起来道：“对，最近每天早上都会蒸一碗，配稀饭真好。” 他天天出海，每天早上也没吃到，每天傍晚回来吃到的都是炒的，今天难得没出海，倒是正好赶上了。 随手掀开锅盖，浓郁的鲜香味扑鼻而来，蒸熟的乌贼鲞略带红色，他也不嫌烫，随手撕下一条送入嘴里嚼动，越嚼越鲜，越嚼越香，鲜中带隐约的甜，甜中还有一丝咸。 “好吃！” “那你等会多吃点，我们都醒了，我就把稀饭装出来凉。” “好的，我先出去转转。” 叶耀东又撕了一小块，边嚼边往外走。 院子的地面、围墙到处都是晾晒着乌贼鲞的大小团箕、竹扁、渔网，这都是昨天新鲜刚杀好铺上去晾晒的。 他随手搓了一下，肉都还是软的，只是非常的q弹很有弹性。 “我去小作坊那边看一下。” 叶耀东朝屋里喊了一声，就带上麻袋往外走，要是已经干透了，他还可以顺便收起来。 家里的大黑狗看他出去，也立即赶紧跟在他身后，还有隔壁原本蹲着的小黑狗也立马爬起来跟上。 小作坊周围的鲜香味更为浓郁，里头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吊晒的乌贼鲞，还有平铺晒的咸鱼干，整个场地都没有空档，高高低低都挂满了。 叶耀东在场地来回转着，这个摸摸，那个翻翻，才找到最边缘处的一大片已经晒得干透的乌贼鲞。 外面的都是昨天或前天新晒的，里面这一大片才是大前天晒的，干度很好，拿起两片相互敲着都能乓乓响。 他家晒的这个乌贼鲞可以算是极品了，新鲜的一收回来当天就宰杀洗干净晾晒，最近太阳又好，这个乌贼腥味也不重，没什么蚊蝇飞在上头。 随便翻看两片都体形均称，刀路正确，体肉层的肉脘完整，无残缺，内部肉质厚，洁净，闻起来具有本身的清香气味，呈粉色半透明形状。 就是可惜了，刚晒好的还没有白霜，需要收起来捂一段时间才会出。 他随手扔到麻袋里，趁着还没到吃早饭的时，先帮忙收一波。 大舅子也不在，不然他也不用自己到处找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小作坊周围就一群的狗子在那里看着，反正已经天亮了。 他一排排慢慢的解下来收过去，时不时提一下麻袋，抖一抖，让它们分布的整齐一点。 直到一麻袋都快收满了，才看到大舅子提着裤子跑过来，裤腰带都还在那里系，估计怕离开太久，没人看着。 “阿东这么早就收乌贼鲞了？我刚刚去上了趟茅房，离开了一会儿。” “没事，昨天睡得早，今天也就起早了，想说出来看一下干度咋样了？发现都已经干透透的，我就顺手收起来了。” “好好，我也去家里拿个麻袋过来一块收，还以为你们得等太阳出来了再收。” “没啥区别，最近露水也不重，反正干了就收了呗，早点收了，等会早点称了送走。” 林向辉快去快回的拿了一个麻袋过来，也跟着一块收，并且说道：“我刚刚上茅房时，一路上看到村子里好几户人家从屋里拿了一堆半干的乌贼鲞出来晒，这些人是不是想提前晒了，等这两天大货车过来收货啊？” 叶耀东看着他的手，心里琢磨着到底洗没洗，嘴里道：“应该是吧，估计主意要落空了，只能自己挑着担去卖了。” “说不定拿上你们家，想要卖给你呢？” “随便，也可以吧，要是他们卖不出去，数量不多，顺手帮他们解决了也可以。” “这样也挺好的，你也能多挣一点。” “那可不好说，万一人家老板不要那么多，我还得自己囤货，还得积压库存，而且最近几天价格也挺高的，还没跌到最便宜的时候，不适合弄太多放在手上。” 林向辉尬笑，“我也不懂这些，你们自己看，反正有需要你叫我干嘛就干嘛。” 叶耀东点点头，“等会儿吃完早饭，你先去补个觉，夜里也没睡，人该扛不住了，我们等中午再出发。” “好。” 第776章 26米的船 有一老如有一宝，最近林秀清夜里都忙的挺晚的，所以早上也都起得晚，快饭点了听到说话声才起来。 虽然老太太也跟着忙到很晚，但是人老了觉也少，她照旧每天天刚擦亮就起来煮稀饭，喂鸡喂鸭，给菜地浇水，一成不变，没有落下一天。 也确实给阿清减了不少的负担，省了很多事。 等一吃完饭，他们就人手一个麻袋去收干的乌贼鲞跟巴浪鱼干，收完再抬到板车上，一车车的运回家。 等太阳高挂天空，他们在门口称重的时候，他们却看到村委会的几个干部走在前头，还有几个村民跟在左右，往他们房子方向过来，正好路过他们家门口。 “陈书记干嘛去啊？领着这么多人视察呢？” “不是，是有乡亲要盖房子，也想要盖在这周围一带，已经看好土地了，我们带人过来量一下。” “哦。” “大家都说这边风水好，住在这里的各个家里都有拖网渔船，也想搬过来看看能不能给自家改一下风水，走走运。” “好吧，还挺能传的。” 叶母大嗓门的道：“这是谁家要过来这边造房子啊？你们还真别说，我们这一片就是风水好，到时候多搬几户过来做邻居，咱们这里周围也热闹了。” “是三平山上的，山上没村子里热闹，也没那么多空地，所以就搬下来盖两间。” “哦，难怪看着有点面生。” “我们先去忙活了……” “哎好好。” 叶母看来人往他们家门口走过，都还伸着脖子张望，他们海边这一处空地，地方大还是挺大的，往里头走还有大片空地。 “这多几户人家，咱们这一片也能热闹一点，就显得不偏僻了。” “还好吧，也是在村子里，哪里就偏僻了？”叶耀东说道，“你别吵了，我们还在称货，你要看热闹就跟过去看一下。” “那我过去看看……” 他们手头忙得很，哪有叶母那么闲，打发走正好。 第二天跟第三天捕捞的乌贼数量不少，比第一天的多，晒出来的乌贼鲞也比第一天的多，两天的货他们称完加起来有1056斤。 还有巴浪鱼，也晒出来了500斤出头，他们巴浪鱼是煮熟了，才拿来晒的。 晒干后的巴浪鱼可以直接吃，或是加蒜苗一起炒，还可以当配料煮咸粥，或是煮米粉汤，口感好、味道鲜。 不同的鱼，晒干煮熟后的风味都不一样，他主打一个多元化，反正各个季节捕捞的鱼货都不一样，各种吃法换着吃也不腻。 这500斤的巴浪鱼，他是准备送到市里的店铺去补充一下库存，零卖价更高，店铺正好存货告急，就拒绝收购了。 把1000斤出头的乌贼鲞给送到市里人家的仓库后，过称拿了货款，叶耀东就直奔店铺。 老长时间没来了，有一个多月了，倒是比之前热闹了不少。 这都半下午了，市场也关门了，这会儿附近都还不少人，很多都在附近的店铺逗留。 还真别说，才一个多月没来，附近店铺居然多了十几家，卖什么的都有，早餐、吃食、面店，还有一家还是杂货铺，也有两家也像他一样的卖干货，生意看着也很好的样子！ 之前老丈人也提过一嘴，不过听说卖的价格会比他们贵一点点。 因为说是市场收过去卖的，市场价本来比他们自己捕的要高，更何况店铺还是租的，肯定得卖的更贵一点，不然赚什么？ 所以他也没有担忧，他们自己就天然占优势了，都是自己捕的货，店铺也是自己买的，薄利多销，更有赚头。 叶耀东到了店铺后，把货卸下来，也不急着装货，先在市场转了一圈，发现第二入口周围也开了五六家店铺，第三入口周围两边也开了三家。 看样子离他大哥二哥的店铺租出去应该也不远了，要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看店铺，他俩又比较老实，脑子没那么活，估计也会想着利用起来。 林父看他转了一圈回来了，道：“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另外一个店铺应该也能租出去了。” “不着急，先看着。” “哎，你们来的可真晚，这下到家都得天黑了，前面一点多的时候，等不及，我还打了个电话回去，阿清说你才刚走，我都生怕这些鱼货放门口晒坏了，还挪到里面仓库去放。” “嗯，装完就走，现在天黑的晚，都要六点半，天才会黑，县城估计差不多刚黑。” “早点回去，有啥事我打电话给你说。” “嗯，过两天周叔过来送货的时候，顺便把那个招租的红纸再贴几张，之前贴的都掉色了，不显眼了。” “行。” 走之前，叶耀东又在附近店铺转悠了几下，跟大舅子讨论，觉得在这周围开个吃食的店也不错。 从早到晚都有人，吃喝拉撒排第一位，来来去去的人，总有需求的。 不过，他们家可没精力搞这个，全家都有活干，各司其职，没有闲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舅子倒是真的仔细注意的多看了几眼。 本来市里的繁华程度，已经让他这个乡巴佬大开了眼界，哪敢奢想什么，但是看到周围店铺的吃食生意都还挺好的，叶耀东也在那里说，顿时他也上心了。 阿东都那么会赚钱，在市里也开了店铺，他说的总不会有错。 不过马上要出发走人了，一路上，拖拉机轰鸣声坐下，摇摇晃晃的，他也只能将心思按捺住，晚一点再说。 叶耀东不知道大舅子被他这么一带出来，脑子也变得活泛了，他靠着拖拉机捂紧口鼻，心思飞到海上了，想着今天捕捞顺不顺利？ 这几天一条船都能捕个六七百斤，今天肯定也差不了，说不定还能捕到更多。 一天晒个五百斤，都能卖1200块了，入账900，三条船一个汛期能赚一个万元户！ 还是晒干了划算，好赚钱！ 叶耀东想着想着，嘴角上扬，心里美滋滋。 只是等回到家里后，等待他的却是大出血了。 一路上无惊无险的跟在一辆大货车后面回来，才刚跳下车报平安，准备卸货，就听阿清絮絮叨叨的道。 “没地方堆了，得让拖拉机开到小作坊那边去卸货。早知道应该早点出发去市里，到家天都黑了，门口已经堆了一大堆的乌贼要杀，再加上这里又一车的，这杀到天亮都不一定能杀的完。” “那就把这一车拉到作坊那边去卸，然后再叫四五个人自带刀具过来杀，把其他的阿姨啊，舅妈啊，嫂子啊，叫过来呗。趁着新鲜要赶紧杀，白天已经堆了一天了，天气热，堆久了不新鲜。” “嗯，娘去帮忙挑水了，我去叫人来，你先卸货，等会儿还有事情要跟你讲。” 叶耀东疑惑了，“啥事啊？今天拖网不顺利吗？” “没有，不是海上的事，乌贼都网了这么多拉回来了，海上还能有啥事？是阿光的事，他刚刚过来了，只是你不在，他待了会就回去了，说等会再来。” 他更纳闷了。 “阿光能有啥事？” “也不着急，什么时候说话都行，你先去卸货，我赶紧去请人过来杀鱼，等会进屋跟你说。” “哦，好吧。” 竟然不着急说，那就不是什么急事，那他也不急了。 反正下车这么久，也没听到正在杀乌贼的几个妇女在那里谈论相关八卦，应该不重要，不是什么大事。 叶耀东将货卸下来后，就让他大舅哥先去睡觉，今天晚上也不用看了，这些忙完估计都得到天亮，周围全部都是人，哪里还需要守着。 等会儿他还得把大锅抬到这边来，巴浪鱼得煮了晒，早知道就让他老丈人今天买其他鱼了，省事一点，杀了腌半小时洗了就能晒。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巴浪鱼多，老丈人专买这种。 他腹诽了一下，把车费给周叔结了，又好好感谢了一番，装了一篮子新鲜的巴浪鱼给他带回去，礼轻情意重。 “东子！” “啊？哦，你来了，我前面刚回来的时候，阿清还跟我说你来找我。” 阿光从自行车下来道：“才刚回来啊？又带了这么多鱼货回来？还有那么多的乌贼，你这干到天亮都干不完。” “阿清去请人了，反正分开来堆放了，两边同时处理就好了。” “你这小作坊可是越搞越红火了啊，人手是越叫越多了。” “哈哈哈，哪里哪里，也就今天回来的晚了，忙不开，都堆到一起了，所以才多叫几个人。你有啥事啊？刚回来，阿清就跟我说了，你找我。” “走吧，去你家里说。” “那行，那就去家里说。” 阿光推着自行车边走边道：“前几天镇上一个村子，在海上死了父子叔侄4个，你听说了吧？” 叶耀东愣了愣，“啊，听说了，怎么了？找到是谁干的了？不能吧？” “不是，之前卖给你三万斤龙头鱼晒的鱼干的郑叔，你还记得吗？” “嗯啊，记得啊，咋了？” “他之前说他朋友在造船厂订了一条26米的船……”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阳了，头疼了一天，一个早上加下午，都是昏昏沉沉的，一直半睡半醒。 直到吃完晚饭出去拿了药，吃了才好一点，才精神了，所以更新又晚了，多担待。 晚一点看情况安排加更，尽量看看明天能不能加个一章 第777章 大船的分配 “啊！”叶耀东惊讶了。 “就是死掉的父子叔侄四个跟人合伙订的。现在人死了，他们家也没能力付尾款，家里人也心灰意冷，不敢出海了。另一个合伙的也是亲兄弟，也有点怕了，本来他是小木船的，这下也不敢出海了。” “所以那条订的船，他们不要了？打算出手？” 叶耀东这下知道他来找他干嘛了，不是找他借钱，把那船买下来，就是找他合股，或者就通知他一声？ 特意过来叫他买下来，应该不可能，明知道他已经在造船厂订了一条24米的，明年交付。 阿光点点头，“人家也挺惨的，父子叔侄死了四个，家里虽然说还有几个男丁，但是也觉得有些后怕，听人说他们是被诅咒了，还是啥的？说是之前半夜看到海上尸体不敢捞还是怎么的……” “然后因为家里兄弟多男人多，平常还挺蛮横的，也经常跟人接仇什么的……说他们是遭报应了……唉，反正传什么的都有……” “然后呢？是郑叔跟你说这事的？” “对，事情好像已经发生了三四天了，之前就听到一点流言八卦，我们也没上心，听听就过去了，哪一年海上不死人？谁想到今天下午回来时，郑叔就上门跟我爹讲这事，问我们家要不要把那船买下来？” 他就知道，既然已经先找上他们家了，又过来找他说，肯定是有想法的。 “那你们家是打算买下来吗？那条船我在造船厂看过好几次了，比我定的那条船都大，很多设备还有容量都会大一点点，也更贵。” 阿光抬着下巴朝屋里努了努嘴，顺便将自行车脚刹立起来，“进去说，都到门口了。” “好。” 叶母在门口喊道：“饭在锅里，记得先吃饭。” “知道了。” “你刚回来，还没吃饭？”阿光边走边问。 “还没呢，刚到家，刚把货卸下来，你就来了，阿清本来也跟我说你来过。” “心急呢，跟我爹在家里商量了一下，又算了一下账，我就立马过来了，想跟你商量这事，结果扑了个空，所以就回家又等了等，跟我爹又细聊了好一会儿。” 叶耀东也不着急吃饭，打算先坐下来跟他先聊聊。 “坐下说吧，屋里这会儿也没人，你们打算怎么整？那条船要是配一个海事电台，应该要一万五千块，我之前问过，估计这两个月就能交付，你要有想法的话，现在就得把他们手上的定金给了，然后这两月得把尾款的钱都筹集了。” “我跟我爹商量了，我们是想买的，但是那条船太大了，要砸下去的本钱太多了，我们家有点吃不消，一个人也吞不下去。” “那那个郑叔呢？他特意跑去你家跟你们说，是不是也想出点钱合一股啊？” 叶耀东也没急着说自己的想法，先把该了解该问的，先问清楚先。 “对，郑叔他本来也有一条船，也不小，他不打算吃下那条船，忙不过来，但是想着出点钱，合一股。” “那你也是来找我合股吗？还是要借钱，自己买下来就跟郑叔合？” “看你！” 阿光认真的道：“我跟我爹都觉得可以买下来，但是一个人干，风险太大，本钱也大，能多几个人合伙最好，但是我们家要占大股，要占一半，船要给我爹开。” “然后想问一下，你要不要也占一份？要占多少股？你如果不打算占太多，或者不打算占股的话，我再问一下别人，或者问一下大哥二哥，自家人能凑齐最好。” “这一股的话算1500对吧？然后郑叔占一股，你占五股出7500，剩下四股6000块。” “是这样算的！” 叶耀东想了想，这种事撇开他大哥二哥，他们单独说，好像也有点不太好，万一他俩到时候觉得好事没叫上他们，心里有想法，不太好。 即使他们没有这样想，也架不住枕边风，尤其是挣钱的时候，见多了也会往心里去。 “我把大哥二哥也一起叫过来吧，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想法，他们要是打算一人占一股的话，那我就占两股。他们要是没打算的话，我就一个人占四股，也不用找外人了。” 他都有三条船了，市里面又有两个店铺，小作坊看着也有点像样了，产业这么多，没必要独吞，不给两个哥哥喝口汤。 先问一下他们是怎么想的？本来干什么都有风险，让他们自己选择要不要投钱进去。 也免得以后有话头，说他俩有啥事不跟两个哥哥说，自己悄咪咪的，两人商量着就瓜分了。 顺便把他爹也叫过来听一下看看，也得让他知道一下。 这种大事大决定得让他爹参与一下，尊重一下他爹老人家。 阿光没意见，他愿意分享就分享，反正都是自家人。 “那你去把大哥二哥还有咱爹一块叫过来吧。” 叶父正在不辞辛劳的来回挑水，叶耀东在门口张望了一圈，也没找到他爹，就叮嘱门口正忙活的他娘一句，让他爹等会儿回来了就进屋一趟。 大哥二哥已经洗完澡躺下了，东子一叫，他们又立即爬起来穿衣服过来。 “阿光也在啊，怎么了？急匆匆的把我们叫起来，有什么事吗？” “叫你们来开会，有事要说。”阿光又把刚刚跟东子说的大船的事又说了一遍。 两兄弟听的有些茫然，相互看了一眼，心里一时间也没啥想法，太突然了。 “说话啊，大哥二哥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这个怎么说？太突然了……”叶耀鹏一脸懵逼茫然。 叶耀华也挠了挠脑袋，憨笑，“这能有什么想法，我们也没去想啊，这一时半会的，突然间说有一条大船，得琢磨琢磨。” “不能琢磨太久，人家也急着卖，晚了要是被别人买去了呢？” 叶耀华看了一眼叶耀东，犹豫的道：“东子打算占几股啊？” “阿光要占一半，那个过来递消息的郑叔要占一股，还有四股，问你们，你们打算占几股？一股的话，没意外应该是1500。” “那你打算占几股？” “你别问我要占几股，总共就只有四股，你跟大哥要是一人占两股的话，那我就不要了，你们要是一人占一股的话，那我就占剩下的两股。” 叶耀华尬笑，老实道：“我心里没底，你要是有占股的话，我心里才有底。”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二哥可真老实，打算以他马首是瞻吗？ “你跟大哥商量看看打算占几股，最好晚上就定下来。这造一条大船可不容易，排单排一下，都得一两年才能出一条船，一般人都得早早预订。我订得那条船都还要明年才交货，现在都还没开始造呢。” “那条船也够大，船上设备挺齐全的，我之前在造船厂看过，去深海捕捞没问题。咱们要是占股的话，也只要出钱，裴叔开船掌舵，他都是老舵手了。” 叶耀鹏踌踌躇躇的道：“那条船还没交付就死了四个人，会不会不吉利啊？” “啊？” 叶耀东跟阿光都蒙了，没想到他大哥还关注这个吉不吉利的问题？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感觉有点懵，他们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自己本来也没那么忌讳。 叶耀东想了想，感觉确实也有的人会介意，觉得不吉利。 “阿光家第一条船也是人家家里男人掉海里了，所以准备处理，被他买去的吧？” 他突然间想到了阿光家的第一条船的来路，也挺不吉利的。 “对，是这样的”，阿光点头承认，“我觉得这个也没啥吧？我家第一条船也是这么来的，也没见有啥问题啊。这个信则有，不信则无，吉不吉利，看人的吧？” “话说，你第二条船好像也是你姑丈妹妹的邻居，因为台风过后，修补屋顶，从上头摔下来，脑子摔坏了，然后买的吧？” “呃…是……” 阿光也想到了，这样看起来，他家买的船好像都不是很吉利？ 都是人家家里出状况发生不幸了，然后打算卖船，被他给接手了。 难道这叫负负得正？ 再配合他新改的名字，就时来运转了？ 一开始谁也没有往这上头去想，叶耀鹏这么一说，他们也想到了阿光家两条船的来历。 这么看来，阿光家买的船都挺不吉利的…… 阿光突然间也不知道说啥好了，这说出去好像确实也不太好。 他们海边人迷信的很。 叶耀鹏原本就觉得那船不吉利，这会儿大家又说到阿光家两条船都不吉利，这要是再增加一条更不吉利的船…… 他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了。 而且出的本钱也太大了，总共十股，1500才只能占一股，那么大的船去深海，风险也大吧？ “要不阿光你也考虑考虑？这船都还没到手，就死了四个人……” “我觉得是大哥你想太多，你也说这船都还没到手，关船啥事啊？这船都还没造好，还在造船厂，人家都还没交货，搭不着边啊。” 第778章 商量（给暖阳老板加更一） 叶耀鹏可不认为搭不着边。 “这怎么会搭不着边？虽然还没交付，但也是人家交了定金，就是人家名下的，这船都还没到手，人就出事了，说明不吉利啊。阿光，你回去跟你爹说一说，也让他想一想，你爹年纪大，懂得多。” “可我爹没说什么啊。” “可能是一时没想到没往这个方面想，你们年纪轻一点，不懂，你跟他说一下，他就知道了，你好好想一想。” 阿光无语了，本来还感觉挺好一件事的，突然间给大舅哥这么一说，顿时都感觉神神叨叨起来了，心里有点膈应了，也没那么高兴了。 这时，叶父突然间从外头进来了，看着屋里面沉默的四人，疑惑的道：“你们干嘛呢？你娘说你们都在屋里面，好像在说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安静？在讨论什么？开什么大会？” “是这样的，爹……”阿光不厌其烦的又跟老丈人说了一遍，试图找一下认同感。 叶父一听也看了叶耀鹏一眼，皱眉踌躇道：“呃，这老大说的也挺有道理的……要么你再考虑考虑？回去跟你爹说一声？咱们讨海的，风水也要看的，这买船的事，你们要么再考虑考虑？” “爹，你也想太多了吧？这船都还没有下过水呢，跟船能有什么关系？而且阿光家都有两条船，那两条船按照你们的说法也不吉利啊，不都好好的？而且他们家也是势头越来越旺，不也越来越好了？” “那不一样的，这次是四条人命……” “那也不是在大船上出的意外啊，他们自己命不够硬，在海上出事了，也能怪那条还没交付的船啊？” 阿光也道：“说不定前面两条买来的船还能挡煞，所以才能让我时来运转？本来我一直运气也挺好的。我觉得跟船没关系，那船都还没下水，还没造好，哪里还能赖上船，就像东子说的，明明就是他们命不够硬。” “这该信的也得信一下。” 叶父也是跟叶耀鹏一样，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 叶耀东阿光两个面面相觑。 “你信这个吗？东子。” “我信的，咱们海边人哪有不信风水这一说的，我比谁都信，拜妈祖也比你们诚心十倍。但是这一回，我觉得这船都还没下水，还没交付，跟船不搭噶，是人祸的原因，我觉得可以买。”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俩年轻不懂事，可别不信这个邪，阿光先回去跟你爹说一下，你爹要是也觉得没关系，不关船的事，那你们就自己商量着，看着办吧。” “好吧。” 老丈人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只能回去跟他爹吱个声，看他爹怎么说吧。 “那你先回去跟裴叔商量一下，看一下裴叔信不信这个？我先吃饭，等商量好，你再过来跟我说，我是觉得还好的，没关系，你前面两条船都买了，还能差这一条？” “我也是这么觉得，前面两条船都买了还能差这一条？要是没出事，人家能卖船吗？更何况这船还在造船厂，连水都还没沾过，这也太冤了。” 叶耀华也纠结的道：“还是回去跟裴叔商量一下？然后再来说？” “行，那我先回去，那东子也先吃饭吧，等会跟我爹商量好，不管结果咋样，我都来跟你们说一声。” “好好。” 父子四人将阿光送出去后，才又回到屋里。 叶耀东一整天没吃饭，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也暂时将这事抛在脑后，先装饭吃，顺便去把还在外头还干活的大舅哥也叫进来吃饭。 这人也太老实了，帮忙卸完货后，看他跟阿光进屋说话，也没进来打扰，就又在外头干活，也没有说先进来吃个饭，估计也饿很了。 只是他还没坐下吃饭，他爹又说话了。 “东子啊，你该不会也想着买那船吧？你那个大船都已经订了半年了，明年就能到手了，可不能退，定金都给了，阿光说的那条船咱们就别沾了。” 叶耀鹏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爹说的对，你反正已经预订了一条大船，再等一年就好了。这要是再买那条船，本钱也下太大了，你这小作坊刚弄起来，还没弄像样一点，要是砌墙的话，又要一大笔钱。” “是，手头还是放点钱比较好，可不能看到啥都想要，阿光他爹要是不忌讳，他们想要买那就买了，你就算了。” 叶耀东刚装了饭坐下，也只能先道：“我真觉得是你们想太多，而且说不好听的，如果真要买的话，也不是咱们开啊，我只是投一点干股。” 阿光家背着大锅呢！ 而且还是他自己说的，他们家要占大股要占一半！ 虽然这样子说给人听到了不好，但是这也确实是事实，只是投资而已，投资本来就是有风险的，万一赔钱血本无归，这个也很正常啊。 再说了，他大哥也提醒了，他爹也提醒了，阿光也知道其中厉害，也回去跟他爹商量了。 要是等会过来，他们还是决定要买的话，那他有啥理由不投钱？怎么也是自家人，就当赞助一下了，占几股了份额放在那里也没啥。 “我觉得吧，爹，等会阿光他要是过来，不管怎么决定，你也不要再干涉了，人家自己家人会商量。你要是一直讲，等于触人家霉头，像是盼着人倒霉一样。” 叶父被他噎了一下，也不知道说啥好，本来他也没有盼着女婿家倒霉啊。 “那随便你们，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觉得没所谓，那就没所谓吧。真决定买的话，到时候船到手了，烟花多放几个，还有赶紧去天后宫里，妈祖的小像请一座放到船上去镇着应该还好。” “嗯呢，等阿光过来看他怎么说？” “那就不管你们了，我去多挑几担水先，不然晚上要清洗的乌贼跟巴浪鱼太多了，怕不够用。” “顺便把院子里的那个大锅拉到小作坊那边架起来吧，方便等会儿杀好洗了，直接煮了晒。” “嗯行，那我也顺便把院子里的柴搬几捆过去。” “你悠着点，要么搬完后就回去睡觉，我来挑水好了，你今天也出海忙活了一天，夜里还要出海，早点去睡。” “嗯，知道了。”叶父边应着边往外走。 叶耀东又看向还坐着的大哥二哥，“你们要不要回去跟大嫂二嫂先商量一下看看？听听看她们怎么说？这也是大事，一个人决定不太好。” “也是，那我就先回去跟你大嫂说一下看看，等会儿阿光过来了，你喊我一声，我再过来。” 叶耀华也道：“那我也回去跟你二嫂商量一下，你是不是也得跟阿清商量一下？一个人决定不太好，万一阿清不乐意跟你闹……” 叶耀东拿筷子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不会，我是一家之主，她听我的。” “那还是先说一下比较好。” “嗯，行。” 叶耀东端着架子，等他们走后，也顾不得把碗里的饭吃光，就赶紧放下筷子跑出去喊林秀清。 这不跟老婆说一下，怎么行？得尊重老婆！ 林秀清被他急匆匆的往屋里拉都纳闷了，“阿光刚刚不是都来了吗？” “他前面来的时候跟你说过他来干嘛吗？” “他说要跟你商量个事，可能要借点钱，得等你回来了，到时候具体聊一下。他这是又走了？他干嘛要借钱啊？借多少钱啊？” “啊？哦，他是这样跟你说的啊？那应该是想着我要是不感兴趣，他可能得借钱。” “他来说什么了？”林秀清给他说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叶耀东又将刚刚说的那条26米船的事，跟阿清说了一遍，也说了，他爹跟他大哥的顾虑。 林秀清听了也皱了下眉头。 “你还真的想投钱参一股啊？” “是有这个想法，我觉得他们的顾虑有点多余了，虽然风水玄学这个咱们得信，但是牵扯到没下水交付的船，这个我觉得应该不至于。而且咱们只投钱罢了，又不开船，咱们自己家的船，明年也能交付了，开自己的新船更爽，更带劲。” 林秀清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家里人出事了，卖船很正常，没出事，谁家舍得无缘无故卖船啊？ 买船的也很多，有的人忌讳，但是也有的人不忌讳，不会去想这方面。 顶多能买到手的时候，多烧烧黄纸，去去晦气，鞭炮烟花多放几个。 更何况，阿光家都买了两条了，说明他们没去想这些，没有那么忌讳，而且这两年他们家还还节节高升，势头也越来越旺，哪里有不好的。 只是，这本钱出的也太多了吧？ “这个吉不吉利，咱们就先不管。就是这一股的本钱也太大了吧，要1500啊！” “我们手头上等着办的事情还挺多的，这一股就要1500，你还放话说要大哥二哥都不要的话，你都要了，这也太多了吧？你也不先跟我商量一下。” “呵呵，当时不是想着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吗？占几份股放在那里，慢慢回本也不会亏啊，反正钱放在那里也是放着。” 昨天一个群友说生日，问我能不能加更？我说可以，正好也得给暖阳老板意思意思的加更几张，想着干脆放到昨天应景。 但是倒霉的是，我昨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阳了，感冒了，吃了药昏昏沉沉躺了一天，到吃完晚饭喝了杯咖啡，才精神了。 然后昨天晚上紧赶慢赶的，也只更了两章，所以这一章补上加更的。 今天鼻子也有点难受，喉咙也有点咳，但是比昨天好很多了，今天头不疼了。 第779章 达成一致 林秀清狠狠的斜了他一眼，“谁说钱放在那里也是放着的？钱放在那里，碍你啥事了？小作坊也是你说要盖的，地都买下来了，这还没盖起来，你就又要折腾入股买船。” “一件事情没做完，你就紧接着办第二件事情，也不说缓一缓。咱们大船明年才能到手，还有大笔的钱要出，小作坊也要一大笔的钱盖，到处都要钱……” “前天不是刚算过了？手上不是还有13000多？” “不给花完，你不甘心啊？” “不是，老婆，我们这也是投资的一个方式，小作坊就这样丢在那里也一样能用，就这样简陋的用着也没事，又不着急修。” “而且，这怎么修也有学问，到时候外墙也可以随便土坯垒一下。里面的仓库啊，跟房子盖结实一点，但是这个可以等明年再说嘛，是吧？” “现在阿光那里要是着急投钱的话，咱们也可以先投他们那边，早投早回本，反正手头的钱现在也是放着，大船也是明年再付钱。” “而且眼看着这乌贼的钱，一天天的大笔进账，看着不是也没啥压力吗？要知道，咱们三条船在同时赚钱，这一个汛期，晒干的乌贼鲞可是可以让咱们挣一万块呢。” “这只是投资个几千块而已，应该也很好啊，伤不了咱们的根本。” 林秀清给他说的也有点软化了，本来她也没多强硬，只是习惯性的吐槽他手里放不住钱。 “你就说吧，反正你一张嘴，我就没有说过你的时候。” “哎呀，话不是这么说，你想呀，这船还没交付。要是阿光定下来跟人家谈妥要的话，那也只要先把人家付的定金给了，咱们占股比较少，那也就先付个一两千。” “等船交付的时候再付尾款，那也是两个月后的事了，到时候我们这个汛期的钱也早挣到手了。” “哎？还真别说……等到大船交付的时候，估计也快到海蜇的汛期了，到时候让裴叔开着大船，带着我们几条船一起杀向浙江，那还不得狠狠的捞啊！” 叶耀东边说边猛一拍大腿，兴奋的道：“投！必须得投！必须得合个几股，这钱投进去，马上就能利用起来挣钱啊！搞不好直接就能回血了。” 他眼睛越说越亮，林秀清也给他的兴奋劲搞怔了一下，也想到了，这大船到手确实可以马上挣钱，而且有大船带着也能安全一点，对外也能有点威慑力。 叶耀东咧着大嘴看着林秀清，得意的道：“是不是得听我的，嗯？你男人我慧眼识珠，看什么什么准，以后可不许啰嗦反对了？” “你还来劲了？赶紧吃你的饭吧，碗里一小口也不吃吃完，还搁在这里说半天。你还是等阿光来了，看他怎么说吧，要是他们家被这么一说，不想买，打退堂鼓的话，你都没辙。” “哎呀我去，我大哥跟我爹该打！” “胡说，他们顾虑的也对，万一裴叔要是一时没想到呢？给人家说一声，也能让人家心里有个数，知道后还愿意买才行。”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出去忙你的吧，我一口饭吃完，等会碗也给刷了。” “碗放在那里，晚一点我来洗就好了，不然给阿嫲看到，又得说你一个大男人洗什么碗了。” “去吧去吧。”叶耀东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忙活自己的去。 反正也就两三个碗，一双筷子，洗了就洗了，拿后门去洗，谁看到？ 阿光来的也很快，他都还在后门洗碗呢，就来了，还在门口一直叫他名字。 他又不是耳聋耳背，还能听不到吗？一直叫。 “知道了，你等我一下，你先去叫我大哥二哥。” “哎呦？你还会洗碗啊？” “我还会洗衣服呢，你信不信？” “嘿嘿，这叫什么？应该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洗碗洗衣服都会了，改明儿应该能织毛衣了。” “滚！” “嘿嘿～那我先去叫大哥二哥吧。” “往后门过吧，后门都开在那里。前门院门口都堆满了乌贼，一堆人在那里杀，院子里也晒满了乌贼，来来去去不方便。” 叶耀东拿着抹布随便抹两下，就收起来了，反正也没啥油水。 等他进屋，将碗跟抹布放在灶台上，将筷子插在饭桌上的筷子篓里，也没见阿光过来。 “搞什么？叫两个人，叫半天也过不来。” 往前门后门都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到影子，叶耀东就打算出去，往后门过看一下。 正好走到后门，撞到他跟二哥一块过来了。 “你搞什么，叫两个人叫这么久，我大哥呢？” “大哥说算了，他就不掺和了，大嫂也在那里说他们家钱没那么多，打算放手里攒一点，万一有啥事也能应急，不敢把钱都拿出去。” 叶耀东一听就知道他大嫂说的是客气话，他大嫂惯会说话的，即使看不好，也不会说的很直白。 他还想等过来了，给他们说一说，投了马上就能挣钱，没想到拒绝的这么干脆，都不带犹豫一下。 “好吧，那进去说吧。” “嗯，进去说吧。” 也不怪乎他大哥拒绝，他大哥确实太保守了，太会守成，又太稳重了，可能是身为老大，吃的苦头比较多，比较求稳。 人各有志，不乐意就算了，省的他担惊受怕的，也不能顿顿饭都让人喂到嘴里。 一坐下来，不等叶耀东问，阿光就直接说道：“我回去跟我爹说了一下，我爹也说这跟厂里的船有啥关系？船都还没造好，也还没到人家手里，要沾因果也不是这么沾的。” “他说咱们要买的话，先去跟人家说好，然后一起去造船厂，找厂长一起谈，先让厂长把定金退给他们，让他们走。反正他们本来也是想着把定金退回来，又不用再交尾款。” “然后咱们再把该付的定金给厂长，这样相当于咱们问厂长买过来，而不是从他们手里买，这就跟咱们没多大关系了。” “反正咱们尾款也是交到厂里，该签的单子也是跟厂里签，以后也不会跟他们有交集。” 叶耀东听着也高兴了，“妙啊，这样子好，还是裴叔有主意，有智慧。这样子很好，那这样子就相当于是他们自己去把厂里的船退掉，厂里再转手，造好了，卖给咱们。” “是的，就是这么说。” “那你刚刚去我大哥家也这么说过吗？” 阿光瘪了瘪嘴，“没有！大哥大嫂不乐意就算了。” 他还记着叶耀鹏说那船不吉利来着，隔应。 不吉利，那他们就别掺和好了。 “你过去叫人时怎么说都？” “还能怎么说？我过去叫大哥过来一起商量一下，大嫂就问我，还打算要买那船啊？我说对啊。” “然后她就说他们家攒的钱不多啥啥的，大哥也在那里尴尬的笑着说他家底薄，就不掺和了。” “那不掺和就不掺和了，也不差大哥这一个，你们要是也不打算掺和的话，说一声，我去找阿正小小他们问一下。” “要是他们也不乐意的话，你再借我点钱，我们自己家就买下来，我也省的一直到处跑着找人问。” 阿光说着也有点郁闷起来，原本一开始过来的时候还跟东子说好好的，都已经一拍即合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出现分歧了。 “别啊，我说话算话，你三嫂也同意的。大哥二哥要是不掺和，剩下的四股，我都要了。” 说完叶耀东还看了一眼他二哥，“二哥，你要掺一脚吗？” 叶耀华在两人之间左看看右看看，犹豫的道：“我跟你二嫂商量了一下，我们都觉得你要是打算参股，那我们也参一股好了，这钱我们咬咬牙也能拿的出来。你二嫂也觉得我们就参一股，参的不多，要是有啥……哦，要是挣钱慢，那也没什么。” 阿光悄悄的白了眼，他大概猜到后面二嫂会说啥，也还好，二哥没那么傻。 不然，看他还搭理他们不？ “那行，那就二哥参一股，东子三股，没意见吧你们？” “我没问题。”叶耀东说道。 叶耀华也点点头。 “行，那就这么着。明天我休息一天，找人顶替一下，先跟郑叔一起去那边村子找人谈，要是谈妥了，我们就一起去造船厂，把该付的定金付了。” “然后回来再找你们，跟你们说一下，付了多少定金，把合同或者签好的单据给你们过目一下，然后大家再平摊一下定金。” “这一开始，应该差不多就只要出个定金，等要交付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凑个尾款付掉。” 叶耀东没意见，“好的，你安排，反正你占大头。要是付定金的钱不够，我这里先拿两千给你吧？” “不用，没事，我明天一早先跟郑叔去找人家谈，谈妥了垫付个定金还是有的。” “嗯，那也行，那就让你多跑几趟。” 没等他说，船到手就能挣钱啥啥的宏图，二哥就肯定下来，那他也没必要说了。 反正到时候，真的赶上了更惊喜，现在还早，万一有啥变动，空欢喜一场也不好。 第780章 下雨了 谈妥了后，阿光就先走了，只留下叶耀东跟叶耀华两人。 叶耀华踌躇，犹豫了一下，问道：“东子，咱们在阿光那边合伙入股渔船，应该稳妥的吧？” “有什么不稳妥的？”叶耀东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自己妹夫，你不相信啊？肯定比跟外人合伙要稳妥啊，这合伙渔船的事不是很多吗？而且你投的又不多，就只占一小股。” “就是觉得心里没底，那么大的船，出去一趟，光油费都要不少吧？这请工人花费也很大，也不知道要啥时候才能回本。” “那就不好说了，靠天吃饭，谁也不敢保证肯定赚钱，也不敢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本。你反正投的又不多，怕啥啊？” “而且你也没有什么需要大开支的地方，将当投资了，这一个乌贼汛期，你也能分不少的钱，就放在那里呗，到时候等分钱就好了。” “我都还投了三股4500呢？放心吧，已经说好了，就别多想了，不对，应该多想想发财分钱的梦。” “祈祷最好要不了一年就回本，然后以后年年都能有钱进，年年分大笔的钱，数钱数到手抽筋，数钱数到笑哈哈。” 叶耀华被他说的都逗乐了，脸上原本纠结的神情，都放松了，嘴角也裂的大大的。 “好好好，你反正也有投了三股。” “是的，我也投了三股。回去睡觉吧，明天看阿光过来咋说？要是敲定下来，那就成了。”叶耀东边说边搭着他二哥的肩膀往外走。 “嗯好，你也早点睡吧，今天夜里应该要出海了吧？ “要，我先出去看看作坊那边。” 出了院门口后，他拍了拍他二哥的肩膀，让他先回去，他自个儿去转一圈。 看到两大缸的水不够用，他要干脆把家里还有他大哥二哥家所有的水桶全部都拿过来，放到板车上去打水。 顺便把他们几家的脸盆也都拿过来，等会儿盖在水桶上，省的摇晃撒出来，盖着能少撒一点是一点。 一次打个七八桶水，省事还不用来回挑，他可真聪明！ 可惜了，要是能把家里茅房里的马桶放到板车上去打水更好，可惜不行，那是马桶。 话说，什么时候有自来水来着？ 想不起来了。 叶耀东摇摇头，推着板车打水去。 林秀清看着他另类的打水方式，也感觉省事，确实省的来回的挑了。 叶母也看到他推了一个来回，一个桶一个桶的往水缸里面倒水，吐槽了一句。 “果然懒人办法多。” “懒人不止方法多，屎尿也多！”叶耀东也忍不住回了一句。 “说的是自己吧，这么清楚。” “嘿！还真是。办法教给你了娘，我去睡觉了，等会水缸里的水用完了，你就这么去运。” 叶母翻了个白眼，转过头继续洗乌贼，不接话。 叶耀东就当默认了，反正有他娘帮忙看着，他也放心的很。 夜里起来时，他照常习惯性的先到门口去看一下海滩，看看有没有浪，没有什么风浪就去洗漱准备出发。 只是当他抬头望天的时候，却看到今夜天空云层浓厚，不像前几日那样繁星点点明亮，他估摸着明天应该阴天了，没有大太阳了。 简单的梳洗过后，他就推着板车往码头走，码头外面准备出海的零散乡亲们也在那里讨论天气。 “明天应该阴天了。” “应该是，晚上连星星都没有，云层那么厚，明天应该没太阳了。” “只要不下雨就好，阴天还舒服一点，这段时间晒的都乌漆麻黑，比树皮还黑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没办法。” “还是得求老天爷保佑，求妈祖保佑不下雨……” 叶耀东也是时不时抬头望天，也在那里想着不要下雨。 也还好，拖网作业了一晚上，也没见到小雨滴，不过等黎明天亮时也没有看到旭日东升，只是看天一点点的亮堂了起来。 估摸着今天大概率就是阴天了吧。 太阳没有当空暴晒，海风吹过来还是很凉爽的，只是在下午他们捕捞乌贼的，天空却突然散散的飘起了小雨。 “坏了，下雨了！” “啊，下雨了！” 叶父的那条船也正在捕捞乌贼，小雨滴飘落的时候，他们也在那里叫下雨了。 叶耀东倒是心里也有些担忧，他不是担忧自己，这点小雨还是不影响他们捕捞乌贼的，除非大雨倾盆，影响视线。 他是担心家里头正在晾晒的乌贼跟鱼干，昨天夜里才刚杀了一大批，也不知道阿清有没有开始应对了。 小作坊跟院子都是露天的，本来也都是得露天铺晒，大晴天是皆大欢喜，但是这碰到下雨的话，就难顶了。 家里的一大卷尼龙袋只能覆盖自家院子，跟他大哥二哥那边的门口，摊开来这面积已经算是挺大的了。 关键是小作坊那边也不知道阿清反应够不够快？ 前几天，他们俩讨论小作坊的时候，夜里躺在床上还讨论过，万一碰到下雨天的事。 当时是说跑到村委去借几卷就好了，以前还是生产队的时候，村委会就有几卷尼龙袋，有需要要用的时候，到时候去借用遮一下就行。 希望阿清反应够快，也希望家里的雨别下那么大。 海边的天气有些反复无常，可能在海上大雨，家里却一点雨都没有，也有可能在海上小雨，家里有太阳，都说不定，难办。 他看着望着天的大表哥，道：“没事，下就下吧，一点小雨，不影响，咱们捞咱们的，等到点了，等会儿瞅瞅时间早点回去。” “就这样，小雨就好，千万不要再下大，前面还挺亮堂的，这雨一下，感觉天直接就暗了下来。” “嗯，看得见就好了，小雨不影响。” 他也望了一眼他爹那边的渔船，雨帘模糊了视线，但是还是能勉强看清他们那边也在有条不紊的捕捞，他这才收回视线。 接下去捕捞，他们也都尽量加快效率，只是频率增加了，但是每一网收上来的货却都在逐渐减少。 有时候一网下去收上来都没有两三斤，也不知道是不是雨势渐渐增大的原因。 雨滴落下，噼里啪啦晕染开一层层的圆晕。 叶耀东见雨下大了，乌贼好像也不往水面上层来产卵了，货不多的样子，就想着早点打道回府，省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 “就这样吧，不要撒网了，收起来咱们回去，也快三点了。” “行，早点回去也好，我看这雨好像要下大了，等会要是下的太大的话，看都看不清，回去都不好开了。” “嗯。” 趁还能看得清，早点回去，免得雨势模糊视线，回去的路上不好开，万一触礁了就不好了。 叶耀东让大表哥把该收的东西收一下，他就先开船去接林光远，再将船往他爹那边开去，也叫他爹收手，早点回去，反正看样子没什么货。 然后又围着海岛转了半圈，去喊阿正跟小小两人，他们俩人也没有犹豫就赶紧收手跟上。 本来也有点打退堂鼓，俩人的经验没有叶耀东跟叶父两个足，看到下雨了，他们原本也想着是不是提前回去？ 但是没等到东子的船过来喊他们，就想着再等等看，这会东子的船要是没过来，他们也打算收工过去喊他回家。 返回的路上，他们也看到零散的几条船也在返程，随风飘荡，随雨飘零，随浪摇摆，在风雨中孤零零的。 三条船一起回程，不说别的，看着安全系数就比一条船雨中飘摇的好。 叶父的船开在前头领路，叶耀东跟阿正小小的船处在左右两边，紧跟随在身后，也不用想着辨别方向了，直接跟着就行，看着安全感都增加了。 不过等他们逐渐靠近渔村时，雨势也逐渐减小了，也没有在海中央时那么大了，但是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沿岸海岛周围的渔船照理说，应该早早靠岸才对，但是等他们到周围海域的时候，都还看他们在那里摇摆，划的慢吞吞的。 估计是贪心了，想着再多捞几网，所以才耽搁到现在。 “还挺不怕死的，那样一点的小木船，下雨了都还舍不得回去，还要冒雨捕捞。” “或者可能这一片刚刚雨没下那么大，也有可能刚下雨？” “也是。” 叶耀东突然间想到了上辈子在海上遇到过的一次风浪。 渔船在作业时，突然间遇到狂风大作，雨势滔滔，整个船被浪打的都掀了起来，与海面都快成90度了，他们也被甩的东倒西歪，到处滚。 不过，等渔船加快速度，冲过这片风浪时，他们却看到了太阳，而身后的海面却暴雨滔天，简直是两个极端。 只能说变态！ 渔民真的是靠天吃饭，靠妈祖保佑，靠自身的命够硬！ 他们的船慢慢的减速靠岸时，雨势也慢慢的减缓了。 岸边停留了不少的渔船了，有的都还陆续往岸上抬货，岸上也都是穿着蓑衣来来往往的人。 不过叶耀东眼睛却一直盯着远处的小作坊，离得远了，他还是能勉强看到上头好像已经遮盖了一层尼龙袋了。 第781章 提前防范了 不知道是不是及时盖上去的，有没有被雨淋的厉害？ 前头海上雨那么大，不知道村子里雨大不大？ 等渔船靠岸后，雨也只有淅沥淅沥的一点点了，他就直接交代隔壁船的他爹，让他带着大表哥跟阿生哥先卸两船的货，他要先去看看晾晒的鱼干跟乌贼鲞如何了，有没有影响到。 今天下雨了，而且提前回来了，捕捞到的乌贼并不多，货大概只有昨天的一半左右。 这种天气已经不适合再晒了，还不如直接卖掉，更省事更安全一点。 交给他爹看着处理就好了，而且这会儿他看码头来来去去的人也不少，到处都是一筐筐的货，排队过秤都得等好一会儿。 他回家看一下，再过来估计都还在排队。 叶父挥挥手，“行，这里我看着吧，你去看一下那些鱼干，这个也不是稻谷，还好吧，雨稍微淋一下也不打紧，等太阳出来晒干了就好。” “嗯，我先去看一下。” 就是关键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晴天，这要是这种连续阴雨个几天，那就完蛋了，全部都要发臭泡汤了。 叶耀东翻身爬下船，顺便把林光远也带上，打发他回家先洗澡。 然后冒着一点小雨往岸上走去，挤过一筐筐的乌贼，同时也被乡亲们认了出来。 他现在可是村里的名人，乡亲们看到他也都想拉着他说几句，表达一下热情，一个个都乐呵呵的拉着他说话，七嘴八舌的。 “阿东也回来了？” “今天收获咋样啊？今天下雨都提前回来了，收获是不是也少了？大家今天收获都少。” “这种天气应该没办法晒了……” “唉…你们门口跟空地那边晾晒的乌贼鲞跟鱼干咋办？” “该晒不干了，这种天气怎么晒得干哦？哎呦，浪费东西啊，这要是下个好几天的雨，可都得臭了……” “是啊，这要是下个好多天雨，那得臭掉了，哎呀，这得亏多少钱啊？我看那边空地上都挂满了，还有你们家门口也都满满都是，好几千斤啊。” “听说昨天连夜又杀了几千斤的鱼，我的天呐，这得多少钱啊？真是有钱没地方使，在这里折腾，结果好了，钱没挣到了，打水漂了……” “还是咱们这好，捕回来就能卖钱，直接到手没折腾，没折腾好，再折腾一下，也不知道得亏多少钱，挣的还不够亏的吧，太可惜了，真是钱多烫手啊，这样子弄……” “是啊是啊，还是咱们这样好，不用担风险，然后回来就直接卖了，哎呦，这老多货得亏好几千块钱，天呐，家里都得赔进去啊……” 叶耀东听得脸都黑了，原本一开始问的几句都还挺正常的，还能说是关心他的情况，后面越说越不盼着他好了。 这都还没咋的，雨下几滴就说他要亏好几千，说他血本无归，到后面家底都要赔进去，这都什么话？ 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平常看着他风头正劲，红红火火，牛鬼蛇神都要凑上来说好话，这一有啥的，风向变得比啥都快，都还没怎么的，风凉话直接一耳朵灌过来。 “不劳你们操心，几滴雨而已，又不是稻谷？这也不是雨季，下一两天差不多也就放晴了。” “这要是下雨下个几天？不要说我的鱼干臭掉，你们一天也要少挣百多块钱，多的几百块。多下个几天，你们半年的收入该没了，还真那么盼着天天下雨？” 他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就挤出人群。 身后的大家又开始窃窃私语，转移目标开始骂老天爷了。 “对啊，这下一天雨，可是一天的损失，到时候浪大出不了海，什么都白搭。” “这下雨天干什么都不方便，大家就指望着汛期挣钱的。” “该死的老天爷，啥时候下雨不行，早不下晚不下，这时候下……” “不要说出海了，路都没办法走了，林木鸡掰，也不知道等汛期过了再下雨，贼老天。” “就是那么要死，现在下雨，这棺材子啊棺材子……上个礼拜不下，挑这时候。” “还是祈祷赶紧放晴的好……” 叶耀东没去管身后的人说啥，自顾自的往前走，看到水坑也没避开，除非大水坑，那他就往边上绕一下。 这破路真的太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水坑泥浆，穿着雨鞋都还甩的一后腿都是，还好身上本来就脏，又早就湿了。 走近后，他看到小作坊顶上盖着大片透明尼龙袋，也放心了些，有东西在那里遮盖，而且底下又通风，放个两三天应该也还好。 “回来了？”大舅子从小作坊里头钻出来道。 “刚靠岸就过来了，今天家里雨下的大不大？什么时候开始下的？这些鱼干乌贼鲞有没有淋到雨啊？你们啥时候去借的尼龙遮盖起来的啊？” 叶耀东一看到大舅子就噼里啪啦一顿问，然后顺势也往小作坊里头走。 头顶上的尼龙袋不是完整的一大卷一大片，而是好几片拼接叠成遮盖在上头，边缘处的水还是哗啦啦往底下流。 大舅子看他眼神往那边流水的地方看，边走边解释道：“这一整片尼龙袋也不够大的，就几块拼着遮盖，我刚刚就是把晾晒的那些鱼干挪动一下，尽量避开边边，不让水滴到。顺便把有的地方顶上的积水戳一戳，往外面倒。” “麻烦你了，一直得看着，哪边顶上的积水多，就得拿棍子顶一下，免得倾倒下来。” “应该的，前面快两点的时候开始下雨，一开始就飘雨丝。阿清午饭后就看天阴沉沉，好像快下雨的样子，就去村委会喊亲家母，让亲家母帮忙去多借几块尼龙袋，然后就提前撑起来遮盖了。” “也是提前准备了，等我们把所有的尼龙袋都撑开后，就有点飘雨丝了。还好我们干的及时，这些东西也没被雨淋到，可能就顶上尼龙袋积水往下流的时候，有的沾了一点。” “家里也一直在那里飘雨丝，时大时小，后面下了一点小雨也没有说下的很大，还好吧？” 两人边走边抬着头看着顶上，个别地方有积水的就会比较沉。 “那就好，有提前准备了就行。虽然说这些鱼干稍微淋一两下雨影响也不大，只要赶紧放晴，晒干干的就行了，但是淋过雨的怎么也会差一点，肯定没有直接大太阳晒干的好。” 大舅哥笑着点头，“是的，那肯定是大太阳的时候快速晒干的好。” “前面看着下雨了，把这些遮盖好，你两个嫂子就先回家一趟了。想着都下雨了，今天应该不用再晒乌贼晒了，她们也没事干，闲着也是干坐着，就回家看一下。” “家里几个孩子自己在家，让他们外公外婆偶尔过来看一下，也不知道乖不乖，听不听话，她们回家看看等明天放晴了再过来。” “没关系，家里有事就先回去看一下，应该的，今天确实没事干。” 叶耀东在小作坊里头逛了一圈，顺便摸了摸昨天晚上新晾晒的鱼干跟乌贼鲞，还有前天晾晒的。 昨天晚上刚晾晒的，一晚上过去，今天又没太阳又下雨，也没啥多大区别，跟刚杀好的差不多。 前天晒的那一批，昨天晚上已经摸的有点干了，今天这会儿摸一下又软软的，没有淋到雨，空气潮湿也有影响。 还是得出太阳才行，没有太阳，晾个几天也要坏了。 “不知道啥时候出太阳。”出来后，他望了望天，说道。 “这不好说……” “要是有机器直接烤干就好。” “呵呵，这怎么买得起啊？” “我就随口说说，谁知道这辈子买不买得起？那这里给你看着，我先去码头了，船刚靠岸，货都没有卖掉，我得再出去一趟，看看。” “好好，你去忙吧。” 叶耀东抖了抖身上紧贴着的衣服，犹豫着想回家换一件？想想又算了。 这种天气也不知道会不会保持个两三天，到时候没衣服换，反正就一小会儿就能回家洗澡了，就先这样穿着吧。 他随便拨弄了一下头顶上的板寸头，水滴乱溅，然后顶着雨丝，匆匆的又往码头外面去。 路上也有人已经卖完货了，推着板车往回走，话里话外也都是在骂下雨天。 这一条直通码头的路，也就只有新建好的天后宫跟前的那一片路稍微好一点，有用泥沙倒平过，没有泥泞。 叶耀东走到这一片平坦的路上时，都还停下来刮一刮，蹭一蹭鞋底下的黄泥，免得鞋底下像挂了十斤重的铅坠一样。 顺便又抬头看了看边上雄伟的天后宫。 天后宫这段时间瓦片都已经贴好了，就差一个黄道吉日，带妈祖游行再加巡视海边后，就能正式入住。 听他娘前几天说起过，好像是要等汛期过后，到时候瞧一个好日子，全村村民都一起出力，搞隆重一点，准备十里八乡都游行一遍，还准备游行到镇上，然后再正式入住宫殿。 小像是早就提前供奉着，每天都有享受到香火，有的焦急的外村村民是已经请回去，请上船。 第782章 问过妈祖了 叶耀东也就离开了一会儿，就去而复返。 也就这么一小会儿，岸边的渔船又多了挺多条，尤其是沿岸周围的小船，几乎都靠岸了。 一叶扁舟整整齐齐的排列飘荡在岸边，岸上的空地都快没有地方下脚了。 他张望的找了一下他爹所在位置，一眼就看到他爹被一堆人围着站一块儿，看着跟身旁的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他慢慢的挤了过去。 “爹！” “哦，来了，小作坊那边咋样啊？” “没事，阿清中午就去借了尼龙袋，提前让两个大舅子搭架子遮起来，没有被雨淋到，而且下午家里头只下了一点小雨，不影响。” “那就好。” 一旁的林经业叔叔笑道：“我看这雨应该也下不了多久，可能明天就放晴了，到时候太阳随便晒两天，你那些货就干了。” 叶父赞同的点点头，“明天要是能放晴就好了，不然的话一天没出海就是一天的损失，最近还正是汛期的时候。” “嗯，希望吧。林叔今天收获咋样？” “就那样，只有昨天的一半，马马虎虎吧。” “大家都差不多，外面雨大，看都有点看不清了，还是早点回来，安全一点。” 林敬业叔叔笑着说：“大家是差不多，但是跟你就差多了，哪里敢跟你比？你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眼看着比谁都出息，你爹天天说起你，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哈哈，真的假的，我还以为我爹张嘴只会嫌弃。”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还能听不出来他嫌弃的话里面有多自豪吗？” 叶父脸上有点挂不住，“说什么呢，他还年轻，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哪里就什么都会。还是得要人多看着点。不然的话，给大家好话稍微一哄，轻轻一捧，都能上天，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哪里会？我看东子就很好，我儿子要是有他一半，我做梦都得笑醒，你瞧瞧全村的后生仔，谁有他厉害？你们家现在可是有四条船，三条是他一个人的，这要是我儿子的话，我肯定要敲锣打鼓的让所有人都知道。” “不要说的好听，到你了，前面都称好，你要是不着急，就我先。” “哎哎哎，来了，我来了……” 说完，他还转头看了叶父一眼，“你们数量太多了，不然就让你们先了，我这很快的，就几筐，也就300来斤的样子，还有几筐其他海货。” 父子俩又将自己的货往前挪一挪。 叶耀东看到大表哥跟阿生哥都还在，连忙让他们先回家，“这里有我跟我爹就行了，反正也没啥事了，把货卖了就好了。你们在这里也是干站着，还是先回家洗澡了，前面都淋雨了，一个个身上都湿了，不要感冒了。” “也不要紧，这里还要搬搬抬抬的……” “就几筐货，挪两下就好了，哪里要这么多人？回去吧，没关系的，我跟我爹在就行。” “那…那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 父子俩继续排队，偶尔跟相熟的人聊几句，大家话里话外都是问鱼干、乌贼鲞有没有受下雨天影响什么的。 不一定都是盼着人倒霉，有的也是真的关心，不过幸灾乐祸的还是占大多数，但是也都隐藏的好。 看着别人大把大把的赚钱，谁心里不酸？ 他们也没有等多久，前面过完称就到他了，他先将林光远捡的那一袋扛上去称，让阿财先单独列出来。 然后才陆续抬自己的货，两三筐两三筐的叠起来称，称完再扣掉筐的重量。 今天数量是真的少，只有昨天的一半，两条船加起来只有700斤不到，而且价格只有两毛六了。 “掉的真几把快！” 叶耀东折好单子想放口袋的，但是想想身上上上下下都是湿的，没一处干的，只能捏在手上。 “掉价对别人来说是坏事，对你来说是好事啊！这样晒干的利润是不是更大了？”阿财边给别人称货边道。 “几把！你当人家都是傻子啊，便宜了当然也得便宜卖，我也就挣一点辛苦钱而已，还真以为我发了多大的财，我都还担风险呢。” “你看这下雨天的，万一连续下个几天，我都要血本无归了。” “唉～没得搞，没得搞，要喝西北风了，做个几把毛啊做，回家了，回家了～” 叶耀东边说边往外走。 哭穷准没错。 自己唱衰，总比听别人唱衰好。 他让他爹也先回家洗澡，板车给他自己一个人推回去就行了。 还是自个家好，刚一回家，家里的三个女人都迎了上来，上到八十岁，下到两岁，可是都满心满眼都是他。 一踏进家门，他心里头就舒坦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我的乖乖，你爹我身上脏的很，都湿的，别抱我腿。” “飞，飞～” 林秀清也将他腿上的叶小溪抱起，笑着道：“等你爹洗完澡再抱你飞飞。” 最近，叶小溪最热衷叶耀东抱了，因为他会把她飞的很高，可好玩了。 老太太也在一旁笑着道：“热水早早都烧好了，你先去洗澡洗头，这淋了一身都湿的，可别感冒了。小九放下来给我看，阿清给东子先下个面条，等他洗完澡了，正好可以吃，先垫垫肚子，这个点回来晚饭都还没煮。” “没事，单子你收着，我先去洗澡。”他边说边脱衣服裤子。 林秀清看了眼才690斤，也没说啥，这下雨天的，早点回来，数量少也正常。 她进屋去给他拿换的衣服，顺便把货单子收起来。 “阿光，下午有过来了吗？” “还没有，可能下雨的就没有，马上过来吧。” 叶耀东点点头，“那晚一点饭点了，应该会过来说一声。” 老太太边给舀热水边道：“我今天早上去问妈祖了，占了一下卜，妈祖也说你们这船可以买，你别听你大哥，也别信你爹。” 他惊喜了一下，“哎好，信妈祖就对了，我咋没想到应该去问一下妈祖？还是你聪明。” “呵呵，你一个后生仔哪里会？我也是不放心，昨天听了后，一晚上睡不着，又不敢说什么，怕耽误你们挣钱。所以今天一大早天刚亮就去上了头柱香，顺便问了一下妈祖，还好妈祖说可以买。” “嗯，信妈祖肯定错不了，等我船买了又能挣大钱了，到时候给你买…买…买啥？你喜不喜欢看电视？要不我买一台黑白电视机回来给你看？”叶耀东高兴的道。 还是老太太靠谱！ 虽然他对电视机不感兴趣，也不喜欢看电视，而且要不了几年彩电也要出来了，但是现在还没有，要是买了也能稀罕两年。 能让全家里人高兴，想想也值得，他喜不喜欢不重要了。 “啊，别！” 老太太惊的小勺都掉到土灶里头的那个圆形开水孔里，还好脸盆她搁在灶台上，不然得打翻了。 她连忙拉住他的手臂，“你可不要乱花钱，那电视机可贵了，我不爱看，我只要听戏，听说书的就行。这收音机我都还没玩腻，你可不要再买别的大疙瘩回来，浪费钱，你的钱用处大的很，不能乱买。” “也就400多块吧，还好吧，不贵。” “400多块，怎么就不贵了？那么贵，你不准买啊？不准瞎想，不然阿清不生气，我要生气的，我要打你的。” 叶耀东笑笑不以为意，想说等大船买下来看看再说，这会儿阿光都还没影呢，还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谈下来了。 “听到了没有，不要跟我打哈哈，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要是买回来，我就…我就…我就搬去卖给别人。” 老太太紧抓着他的手不放，非要他应承下来才行。 他只好笑着点头，“行，那我先不买，先把大船买下来，把钱挣到手先。” “对，这就对了，钱要先挣，可不能先花。” 老太太满意了，撒手了，又重新继续舀热水。 那个圆孔太小了，也只能用小长勺，慢的一小勺一小勺的舀。 等舀完后，她就把脸盆给东子自己端去掺冷水，她又重新拿大水瓢舀了一大瓢的水加进去，补上。 等会儿煮饭的时候，正好又能烧开了，晚饭后又有热水可以用。 叶小溪看到一脸盆掺好的水，连忙凑上去，撅着屁股手就要往里伸，却直接被叶耀东给拎开了。 “哪都有你，去去去，别玩水。” 她被提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啊啊啊乱叫。 叶耀东给她放到站笼里，自己才转身屁股刚坐下来，准备洗澡，就看见她麻溜的三两下又爬了出来。 “啊！你怎么这么行的？” “她一天都不知道爬几回，这个站笼都没用了，我还打算晴天了洗洗拿去给惠美用。”林秀清出来正好看到了，说道。 “好吧。” “你洗你的，不用管她，我把她带走。” 老太太连忙上前，“我带她去门口看鸡鸭，你给东子煮面先。” “行。” 一老一少手牵手，都慢悠悠，摇晃晃的往外走，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牵谁。 第783章 船定下来了 叶耀东洗完澡也只穿了一条短裤，阿清给他准备的衣服，他直接挂在靠椅上，光着膀子就坐下来吃面。 吃东西会给身体带来热量，没必要穿衣服，穿了等会又热，虽然外面还是雨丝绵绵，但是气温还是有点高的，有一种闷热的燥热感。 他大口大口的吸溜着，偶尔停下来咬两口皮皮虾，但是嫌弃边缘的壳比较锋利，割嘴巴，又麻烦，他咬两口就不吃了，扔一边去，等会儿喂狗就好了，里头的红膏其实还挺满的。 还是那些晒好的虾仁干，淡菜干，加到里头又鲜，吃起来又方便，不要剥壳。 那些带壳的只适合喝酒的时候，当下酒菜，跟朋友聊天的时候，慢慢的剥壳。 正当他吸溜吸溜的时候，一只小手在他后腰上不停的拍打着。 “啊…啊啊…耙…耙…” 叶耀东咬断面条，转头一看，又是叶小溪，“你干嘛？” “啊～啊～” 她叫了两声，嘴巴又砸吧了两下，然后紧接着又开始叫。 叶耀东无奈极了，又好笑，连忙夹了半截的虾仁，只见她张大了嘴接着，然后就在那里嚼吧嚼吧，也不走了。 等嘴里咽下去后，她又开始啊啊叫。 他只好又继续投喂。 老太太估计是在外头听收音机了，所以看她进屋，也没管她。 而阿清煮完面条就去后门给他洗脏衣服了，也没人把她抱走。 反复投喂了好几次，她就站在那里等吃了，也不走了，叶耀东只好笑着将她提溜起来，放在腿上。 “肚子饿了是吧？中午有没有吃点心的？” “啊…啊…” 她没有理会，嘴里只啊啊叫着，并且还伸着脑袋往碗里看，但是桌子太高，她个头太矮，看不着又够不着，只能扶着桌子又站起来，踩在叶耀东的大腿上。 这下看到碗里的面条了，然后整个脑袋都要往碗里栽…… 叶耀东好怕她踩到他的命根子，一只手捂着，一只手连忙抱着她，往后面仰。 “你不要着急啊，这碗比你脑袋都大，我喂你吃就好了。” “啊…啊……” “啧啧啧，看你这结实的手臂，看样子要打遍同龄无敌手了，来来……多吃点，长力气。” “吃饱饱的，长高高的，以后谁打你，你就打回去。人家找上门来，找你老子就好了……” “没事……多吃点……不能被人欺负……” 父女俩其乐融融的一个喂一个吃，一个说一个听。 叶耀东一大碗的面，其实底下剩的也不多，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喂，也将底下的都喂到叶小溪嘴里了。 也难怪这丫头长的那么结实，肉嘟嘟的，还挺能吃的，不多也是对大人而言，对小孩子来说，也有小半碗了，都被她吃了个干净。 而且吃完还要喝汤，喝到见底…… 叶耀东看了满眼都是笑意，放下筷子后，还摸了摸她圆鼓鼓的小肚子，都顶出来了！ “你这样，晚饭还吃的下不？” 叶小溪吃饱喝足，高兴的搂着他的脖子，吧唧了一口，油腻腻的嘴巴擦在他脸上，他也一点都不嫌弃，反而拿出手帕先给她擦嘴。 然后才将她放到地上，让她自己去玩。 叶耀东这时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叶成洋去哪里了？ 他也没上学，外面又飘着雨丝，在家里都没看到死哪里去了？ 这么想的，他走到后门去问林秀清，“洋洋呢？” “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越大越没地方找，反正等会饭点就回来了，你找他干嘛？” “没，突然间想起来，回来也没看到他，外面都还下着雨。” “嗯。” “你要不要去睡觉？还是等吃完晚饭再睡。” “不了，我要等阿光，阿光没过来，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找他吧，估计他都不知道我回来了。” “雨伞在门后的墙上挂着，自己拿。” “行。” 叶耀东去门后面看了一下，一把雨伞也没有啊，想着会不会是阿清忘记放哪里了？但是到处找了一通也没找到，明明他前段时间刚买了两把回来的。 他只好又去后门问了。 “没看到雨伞，你放哪里了？” “怎么会没看到？” 林秀清纳闷了下，擦了擦湿答答的手，往屋里去，边走边说：“还有一把啊，下午娘帮我们把尼龙袋都撑起来，然后就下雨了，我让她带一把去上班，不是应该还有一把挂在墙上吗？” “没有，一把都没有。” 她把门关上，看了一下门后墙上，确实什么也没，只有墙上她敲的两个钉子。 “哎呀，那哪里去了？两把雨伞，我明明挂在门后的，下午拿一把给娘的时候，还有一把的。” “那估计谁拿去了？” “谁能来咱家拿雨伞啊？大嫂，二嫂她们都不在家，我两个嫂子下午回去的时候没有拿伞啊。” 她说完又朝门口的老太太喊了一句，“阿嫲，你有没有看到墙上的雨伞谁拿走了？” “没有啊，我一直坐门口，没看到谁拿雨伞了。” “算了，晚一点再找找，我先穿蓑衣去阿光那吧。” “这雨有点大了好像……” “没事，我带个斗笠就好了。” 叶耀东打算速战速决，过去问一下就回来了，也能安心睡觉，省的事情搁在心里也睡不着。 下雨天，到处都是水坑跟泥泞，还飘着雨，他也不打算骑自行车，走走几步就好了。 雨天的村子瞧着静悄悄的，路上行人极少，只有一些闲不住的孩童在自家门口屋檐下玩耍。 叶耀东边走边看也没看到有叶成洋的身影，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这孩子偷拿雨伞出去玩了，毕竟难得下雨了。 不然好好的雨伞挂在家里，也没人上门来偷，怎么会没掉？真有小偷上门的话，也不会只偷一把伞。 而且，自从家里买了两把伞后，两个小子天天就时不时望着天空，祈祷着下雨！ 草！ 说不定还真是两个小子求来的雨！ 要打了！ 走过村里最热闹的路段，也没看到人，他只好放弃了，加快脚步往阿光那走。 这小子原来正舒舒服服的躺床上搂着孩子睡大觉！ 罪无可恕！ 叶耀东阻止了他老妹要去叫阿光的举动，他自己去叫。 进屋一看，原来这小子更爽，自己躺在枕头上，大字型的睡得香喷喷的，女儿睡到他脚边，还被他压在脚下，垫脚了。 靠，应该把相机带过来。 叶惠美跟在他身后进屋，看到后也无语了，连忙将他的脚挪开。 “嗯？干嘛呢？啊？东子来了？” “爽死了你！睡大觉，啧啧啧～大白天的就躺下，地主家的少爷不过如此。” “说什么呢，下雨天不是正好睡觉”，阿光睡眼惺惺的搓搓眼睛坐起来，“怎么突然间来了？今天提早回来了？外面雨很大吗？” “过来问你船确定了没有？现在知道了，也不用问你了。” 刚一过来，惠美就跟他说了，阿光一早就跟郑叔出门了，中间还回来拿一次钱，然后下午一点的时候回来，就说确定下来了，买好了。 不过，他想知道个中细节，所以还是进屋叫一叫他。 “确定下来了，跟郑叔一起过去谈的。也是我们去的及时，刚说没一会儿，就也有人上门想问，还好被我们抢先了一步，人家知道后，也是捶胸顿足，说晚了一步。” “本来那家人还想让我们竞争的，看谁价格高就卖给谁，谁知道后面来的那人是想来砍价的，听说还要加价竞争就犹豫了，直接就说算了，本钱不够。” “也是因为这样，人家也死心了，也不坐地起价了，生怕没人接手，然后就很顺利的谈拢了。” “就按照当时他们跟造船厂合同签的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没有涨价，也没有便宜，按照原本的订单合同走。” “然后大家就一块去造船厂了，跟那厂长解释了一下他们家出的事故，人家也理解，反正也有我们接手了，就很干脆的退给他定金。不过，是先跟我们同样的订单签了一份后才退的。” 阿光边说边下床套衣服裤子。 “定金给了多少？总价还是15000吗？交期是什么时候？” “是一万五，定金要求付一半，说是快完工了，交期也快到了，定在7月1号。他也怕我们这边到时候再出啥状况，耽误交货。” “我应下了，郑叔也没意见，反正早付晚付一样都要付，差不了这两个月，只是多付一点而已，没区别。” “就是带去的钱不够，只给了5000，还有2500，说好了明天再送过去就好了。” 叶耀东点点头，顺利买下来，没有出现波折就好，定金多给点也无所谓，反正离交期也没多久。 毕竟转手过一次，船的造价也高，厂里也担心买家再出啥意外，付不出钱，多交点钱，人家也放心 “行，确定下来，合同签了就好。你按比例算一下，我跟二哥那边定金该拿多少给你？你明天就一块拿去补交了。” “算过了，你三股本钱应该4500，付一半就是2250，二哥是750。” “250！？我付2300，让二哥出700，我俩凑3000整就好了。付尾款的时候，再让二哥多出50块钱！” 250多难听啊，草！ 第784章 该打了 阿光眼底带着笑意，他就知道一说250，东子肯定要跳起来。 “也还好吧，前面还有一个2，不只是两百五。” “两千个250是吧，你喜欢给你，那就给你吧！”叶耀东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后，也没想着等他回复，就直接往外走，本来也是玩笑话。 “我走了，等会儿让你三嫂把钱拿过来给你。” “好。” 叶惠美跟在后面说道：“三哥等一下，带两个苹果回去给孩子吃吧，早上村委会拿的。” “你们还有这个福利啊？” “呵呵，这天后宫不是刚盖好吗？虽然妈祖还没搬进去，但是妈祖跟前的小像也要享受香火，村子里天天都有贡品在那里供奉，每天都换新贡品，我今天也分了两个苹果。” “啧啧啧，这福利待遇不错啊，那三天两头的都能瓜分一遍，怎么没看到娘有？” “最近刚拿出来分。” “哦～那原来应该是还没分配到你们头上。” “不知道，反正有的拿就拿了。” “不要白不要。你留一个给孩子吃吧，我拿一个给他们三个分就好了。” “那行。” 这年头，运输不便，很多水果都很难得，红红的大苹果还是挺招人稀罕的。 叶耀东穿上蓑衣，带着斗笠，拿着大苹果就往外走。 闻一下，果香味扑鼻，叶小溪那个小馋猫肯定会喜欢。 屋外头的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原本出来时他心情还挺好的，看着这雨，他又郁闷了，这断断续续的，该不会要下到明天吧？ 该死的！ 俩孩子真的要抓来打一顿了。 心里如是想着，他也正好看到前方村口有一群孩子背着帆布书包，顶着荷叶小跑着嬉闹。 下雨天丝毫不影响孩子们的心情，犯愁的也只是大人。 可能这些孩子更盼着下雨，可以淋雨玩。 叶耀东望了一眼，没有看到有打伞的，全部都是顶荷叶的，头顶书包的，有的干脆淋着雨，在雨中打闹，还有的故意踩水坑，故意想要溅同伴一身。 看着他们这会儿在那里嬉闹，无忧无虑的玩的开心，也不知道回去会不会哭喊一片？ 他也慢悠悠的往前走，只是还不等他走到村口，就又看到对面路上转弯口走来一大波的孩子。 是真的好大一波！ 好家伙，整条马路都占满了。 里三层外三层的孩子们簇拥着中间拿雨伞的那个，中间那孩子笑得一脸得意洋洋，并且把伞举得高高的，面上神情眉飞色舞的，也不知道在说啥开心的事。 时不时还将伞转动一下，甩出一大片的水花，惹得孩子们兴奋的哇哇直叫。 “靠！雨伞在这！两兄弟可真行。” 叶耀东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路边等着他们龟速的一点点挪回来。 还真是显眼包。 也不知道手酸不酸，一直举得那么高，还不停的转，遮也没遮到一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还笑得那么灿烂。 而且不止叶成湖跟叶成洋在，他家的一群孩子都在，还有左右邻居，还有村子里的，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围在左右。 前头看到的那一小波估计是挤不进去，离得太远了，所以自顾自的先走在前头。 叶耀东站在那里一小会儿，心里已经把鞭子挑选了一遍，就拿棕榈树的叶子打，一大串打一下，身上能有几十条红痕！ 让他们显摆！ 天天求雨！ 等了老半天，那一大串队伍才移动了一点点。 有个孩子在前面摔了一下，滚到泥水里，结果只是爬起来甩了两下手，又嘻嘻哈哈的围在左右。 看着他手有些痒，好想打，这一群孩子他都好想打。 放学了不早点回来，下着雨，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的边走边玩。 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也等的不耐烦了，就大步往前走。 山不来就我，我只能去就山。 “叶成湖！叶成洋！” “咦？爹？”叶成湖疑惑地看着前方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男人。 “是你啊爹，我还以为前面站在那里的是谁？你是来接我们回家吗？不用了爹，我有雨伞，洋洋特意去学校给我送雨伞了，我们不用你骑自行车来接。” “哇，还有苹果，你还买了红苹果，是给我们吃的吗？太好了。” 他高兴的推开挡在他前面的孩子，高举着雨伞兴奋的在那里巴拉巴拉的说，殊不知即将大难临头。。 叶耀东满头黑线，谁特意骑自行车来接他？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还想吃苹果？ 回去吃鞭子吧。 “都给我回家了，放学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回家，还在那里磨磨蹭蹭，下雨了，不知道吗？” 其他孩子一听立即做鸟兽散，但是还依依不舍的站在不远处多看了几眼，然后才小跑离开。 “不怕，下雨了也不怕，我有雨伞。” “你们俩兄弟还真是兄弟情深啊，这大老远的，洋洋屁点大，竟然还能跑学校去给你送伞？” 叶成洋在那里傻乐呵，嘿嘿直笑，“哥哥早上说，下雨了一定要给他送伞。” “爹，我有预感，今天一定会下雨，果然就下雨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前两天开坛做法吗？我下次也要试试。”叶成海也在那里大声的嚷嚷。 叶耀东听得脸都黑了，这些个家伙！ 叶成湖浑然不知他爹的脸色已经比锅底还黑了，还在那里洋洋得意，“可能真的是我开坛做法太灵了，稍微一求雨就下了，嘿嘿，终于可以拿雨伞了。” 他开心的又旋转了一下雨伞，滴滴水珠跟暗器一样，噼里啪啦的全部都往叶耀东身上甩。 叶耀东抹了一把脸颊，额上的青筋鼓起，好想打死啊，还怎么办？ “回家！” 他声音低沉的喊了一句，转身先往前走，也不管身后的几个有没有马上跟上来，他怕再呆下去要把自己给气死，这几个兔崽子，打打死好了。 小崽子们一点都不知道风暴已经临近到顶点了，还在那里嘻嘻哈哈的边走边玩，并且几个还在那里抢雨伞。 “好了，该到我玩了。” “是到我了，到我了，你前面玩过了……” “是我…我…给我，说好了，玩好给我的……到我了……” “不借了，这是我家的雨伞，是我的，不给你们玩了，我要回家吃苹果了。” “你家的伞，你天天都能玩，先借我们玩。” “那不行，下雨天才可以玩，我求了好久的雨……”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跑跑跳跳着，啰嗦着，也不管前头的男人已经走的看不到人影了，还在那里耍。 而叶耀东路走到一半，也遇上了他娘，他娘也正打着伞，背对着他，也不知道送谁回家。 站在身后他都能听到她乐呵呵的说：“这伞是我儿子前段时间刚买的，正好今天下雨了，就拿给我撑了，顺路把你撑回家，没事的。” “是阿东买的啊？挺好的，看着方便多了，下次有买的话，也帮我便宜带一把，外面不要票的都老贵了，还好咱们吃喝也不要花钱……” “便宜，不贵的，下次要是有的话，我给你带，回去交代他多弄几把回来。” 叶耀东在后面听着嘴巴忍不住抽了抽，他娘把他当哆来梦了？还交代他多弄几把回来。 他摇摇头，往旁边分叉的小路走了，也不跟在身后。 等到家后，将苹果放在桌上，他就立即将斗笠拿掉，蓑衣脱了，边道：“另一把伞不用找了，洋洋拿到学校去接他哥哥了。” “啊？洋洋拿到学校去接他哥哥了？啥时候拿的？我们怎么都没看到，这小子，一点点屁大，他都能拿雨伞去学校接哥哥了？” “刚刚路上碰到了，拿了一把伞，也不知道多得意，围了一群孩子在身边，甩着雨伞玩。这小子是该好好收拾一下了，不然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该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那你打吧，下雨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打，我好累，我一点都不闲。”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天天叫嚷着打一顿，到头来都是叫她打。 “拿那个搞赶蚊子的，棕榈树的叶子，那玩意打的疼，可以让他们狠狠记几天，省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自己打。” “我帮你拿，应该快回来了。” 叶耀东跑房间拿来一把棕榈树的叶子出来，递给林秀清。 “想想你挂在墙上的雨伞，不知不觉竟然没了，是不是该打？今天雨伞没了，改天就是其他东西没了。” “还有，最重要的是，这俩小子为了可以下雨天撑伞，竟然还开坛做法求雨，害今天都下雨了，这下一天雨，咱们的损失多少钱？这可都是你的钱。” “而且，这都老半天了，整天放学都在外面逗留，也不第一时间回家，习惯太坏了。前面喊他们回来，都当耳边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估计都还在路上玩。” “不治不行啊。” 林秀清听他说的气愤无比，好笑的接过棕榈树叶，搁在桌子上。 “行吧。” “嗯，我喂我女儿吃苹果去。” 第785章 雨过天晴 叶小溪在门口，蹲在鸡窝前，也不嫌弃臭，一直拿着树枝拍打着鸡笼，嘴里还叫着打打打，里头的鸡缩成了一团。 没一会儿，她又拿着树枝一甩一甩的，走到对面去找鸭子。 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直到叶耀东拿了半个苹果出来喊她，她才兴奋的跟花蝴蝶一样，飞奔过去，抱住他的大腿，“耙耙……” “吃苹果了，跟我进屋。” 叶小溪高兴的摇摇晃晃的跟在后头。 这时，欠揍的两兄弟也兴奋的回来了，两人从头湿到脚，没有一处不湿的，但是却还很高兴的一进院子就大喊大叫。 “娘，我回来了～” “我也回来了！” “咦！切苹果了～啊～凭什么妹妹一个人吃一半，她那么小？” 叶成湖刚进屋就看到叶耀东拿着一半的苹果在手，还很高兴，但是看到他又拿了个铁勺子，挖了一勺喂到叶小溪嘴里，又突然间瞪大了眼睛，不服气的道。 林秀清拿着桌上早就备好的棕榈树叶子，一下子甩了过去，“你还好意思叫，放学不回家，还在外面玩水，看你浑身都湿的。” 叶成湖疼得立即跳起来，往边上躲，“哪有，是因为下雨了被雨淋湿的。” 他想跑出去的，但是看到桌上的苹果又舍不得走。 林秀清又朝他甩了一下，虽然他躲得及时，但是因为叶子够多够长，还是有被打到。 这下子他可不敢懈怠，在屋子里上蹿下跳的，躲闪了起来，并且嚷嚷着，“干嘛打我？我又没有干嘛。” “你还没有干嘛，好好的伞放在家里挂着，拿出去也不说一声，害我到处找。放学了也不回家，还在外面玩水，看你玩的一身都湿的，这伞拿去干嘛了，一点用都没有，你拿什么伞？” “冤枉啊，这不是我拿的，这是洋洋拿的，你要打，打他啊，关我什么事？” 叶成洋害怕的瑟缩了一下，看到他娘眼光瞄向他，他也赶紧跟着躲闪，“是哥哥交代我的，下雨了就赶紧给他送雨伞，还叫我不要给你看到。” “很好，两个都会狼狈为奸了。” 原本她也想着小儿子比较小，有点舍不得打，这下子还是一块打吧。 “是洋洋……” “是哥哥……哥哥说的……” “我叫你送雨伞，你就送雨伞，我叫你吃屎，你吃屎吗？” “再也不听你的了，是哥哥，都是哥哥。” “两个一块打。”林秀清逮着哪个，就打哪个，顺便还将前门后门都关上。 其实她多虑了，这两个谁都舍不得走，害怕走了之后就吃不到苹果了，宁挨一顿打，也要守着苹果。 叶耀东觉得今天这个苹果带回来的还挺明智的，有这个果子吊在那里，两个谁也不敢跑，不然要是搁平时，刚拿起鞭子打第1下的时候，两个早就跑没影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在屋里上蹿下跳的耍猴给他看？ 他将叶小溪抱在腿上，坐在灶膛前，手里不断的挖着苹果喂食，看着屋里热热闹闹的…… 叶小溪也眼都不眨一下的盯着两个跟猴一样的哥哥，满眼好奇，只有嘴巴一张一合的本能吞咽着。 看到她娘打中了，她还兴奋了鼓了一下掌，“啊，打打！” “啊，可恶，吃着苹果看我们挨打！” “打打！”明明只有4颗牙，却叫着凶狠的话。 叶耀东眼含笑意的看着他们乱窜躲闪，两个小子活该。 林秀清也是难得打一下孩子，往常都是喊两句，骂两句，这回打起来倒是不撒手了，从堂屋打到房间，又将他们撵到了床上打，然后又被逃到了堂屋。 他们这边屋里的动静已也吸引了隔壁的孩子，都纷纷过来趴在窗户上看热闹，评头论足的，不嫌事大。 “啊，活该被打。” “嘿嘿，终于看到他们被打了。” “使劲，使劲。” “噢～嘶～看着都感觉好疼。” 老太太也站在窗户边拿着蒲团扇子，笑着拍打了他们几个，“这有什么好看的？看他们挨打这么高兴。” “嘿嘿，我们挨的打比他们多多了。” “就是。” “听话，乖一点就不会被打了。” 屋里时不时传来的一阵惨叫声，愉悦了趴在窗户上的其他孩子。 鸡飞狗跳了好一阵，直到叶母姗姗来迟，闹剧才结束。 “你们这是干嘛？干嘛都趴在窗户上？” “下雨天看热闹，闲着也是闲着，嘿嘿～我们在看三婶打人。”叶成海幸灾乐祸的道。 “好好的，你们三婶干嘛打人？” 叶母不明所以的敲敲门，里头的叶成湖立马赶紧跑到门边开门，放救星进来。 “救命啊，我娘要打死我，好疼，疼死了。” “干嘛呢？” 叶耀东出声，“娘你别管，他们欠打，自从买了两把伞回来，他们就天天在那里求雨。下午还偷雨伞出去玩了，玩的一身湿。” “是洋洋拿的，不是我。” “是哥哥叫我拿的，他让我下雨了给他送雨伞。”叶成洋委屈巴巴地带着哭腔解释，脸上眼泪珠子哗啦哗啦往下掉。 “长本事了，一个两个的，竟然还能送雨伞了？活该。” 叶母将手中的雨伞又重新摊开放到地上，也没管他们，去桌子底下拿了块擦脚布开始擦拭了起来。 “还有一把伞呢？也拿出来摊开，我一起擦擦。” 俩小子抹着眼泪站到门边，见林秀清没有拿棕榈树叶上前，也放心了些。 老太太这时才进屋，笑着摸了摸两个的脑袋，“下次不能调皮了。” 说完，然后去灶台边拿起菜刀，用抹布随便擦拭了两下，才去桌边把剩下的半个苹果又切了两下，给俩兄弟拿去。 这下两小子也不哭了，赶紧用手背抹了眼泪，接过苹果开心的吃了起来。 叶耀东笑看着瞪着眼睛的叶小溪，“剩下的苹果分给哥哥吃好不好？” 她看着眼睛鼻子红红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两个哥哥，感觉也挺可怜的样子，犹豫的点点头。 “嗯，很大方，明天爹再给你买。” 她又用力的点点头，露出了4颗小米牙，看着别提多可爱了。 外头的雨丝一直不停的飘着，直到吃完晚饭，才停了下来，只有屋檐下的雨滴，还滴答滴答。 叶耀东睡觉前还去了一趟小作坊，两个大舅哥还守在那里，手里都拿着根棍子在里头转着，瞅准顶上的尼龙袋哪里有积水，就轻轻顶一下，让水哗啦一声倾倒下，免得沉下来。 跟他们聊了几句后，让他们不用两个都守在那里，轮流休息，他就先回去睡觉了。 小作坊有狗守着，也有人看着，全村都知道，夜里倒是没有出过啥状况，他也挺放心的。 现在就是祈祷着明天不要下雨了，赶紧出太阳放晴。 不过抬头看天时，还是没有星光出现，他只得摇摇头回屋。 只要没有下大雨，夜里还是要出海的，拖网卖的货也不少。 好在，老天爷还是开眼。 虽然第二天没有太阳，但是也没有下雨，是阴天，而且天空亮堂，一点都不阴沉，看样子今天没有太阳，明天应该也会出太阳。 今天的捕捞量也还可以，一条船也捞了800来斤，林光远一个人也捡了快200斤，而且他爹夜里习惯性的舀了一瓢海水，看了一下，发现已经进入旺汛了，接下去这几天数量会达到顶峰。 只要不下雨就好。 叶耀东前天的乌贼跟鱼干都还没晒干，今天的数量也不敢留在手上，一个是没地方晒，一个也怕万一明天又没出太阳，又砸到手里了，还是直接卖了保险一点。 乡亲们看到小作坊的鱼干都还好好的晾在那里，今天倒是没人唱衰，听到的都是庆幸没有下雨。 看别人挣钱，比自己亏钱都难受！这个有的，但是真的亏钱了，哪里舍得，宁愿你好我好大家好。 庆幸的是，也就下了一天小雨，又阴了一天，后面就又放晴了，烈日高挂天空，所有人的心也都放回了肚子里。 林秀清也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赶紧叫他哥把尼龙袋都收起来。 本来前一天还阴天，她犹豫了好久，想拿掉又不敢拿掉，万一突然间又下雨，又得折腾，还不如先遮在那里，也能把尼龙塑料袋晾晒干，到时候收起来还人也方便。 出太阳了，所有人心情都好起来了。 老太太一大早看到出太阳后，也在那里双手合十的朝天空拜拜，“菩萨保佑，妈祖保佑，终于出太阳了，出太阳了就好，出太阳了就好啊，这下鱼干都可以晒干了。” 林秀清也松了口气，“还好昨天没下雨，阴天风吹吹也好一点，今天出大太阳了，希望能干得快一点。” 叶成湖倒是有些遗憾了，望着天空一声唉声叹气，存心找揍！ 林秀清手痒的五更锤就砸下去，“小孩子叹什么气？出太阳了你还不舒坦了？皮痒了？还不赶紧给我去上学，还在这里干什么？” “知道了。” 他摸了摸脑袋，撅着嘴，敢怒不敢言。 第786章 显摆 叶成洋也难得狐假虎威的站在边上，双手叉腰大声的喊：“还不快去上学？” 他还记恨他哥哥前天害他也一块挨打的事。 “关你屁事。” “不上学就要吃鞭子。” “信不信我先让你吃拳头。” 林秀清又敲了他脑袋一下，“能耐了？快点去上学，瞅你这样子还想考100分，一天天的光想着玩，每天回来就没见你摸过书摸过笔，指望你弟弟妹妹还差不多。” 也就刚开始在兴头上，一回来就立即做作业，还能难得的听几句背书声，后面还不是该咋样就咋样。 “切～我一定会考100分，我一定要去市里玩。” “别整天出一张嘴，快去了。” “阿海哥他们还没好。” “就不能自己先去？整天凑一块打打闹闹，十分钟的路要走半小时。” 这时隔壁有人大叫了一句叶成湖的名字，叶成湖连忙应了一下，“到！嘿嘿，我先走了！” 说完立即往门口冲。 一大群孩子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往大路上跑，旁边小作坊周围的狗子们也汪汪叫的跟着他们身后，一群人一群狗嬉闹的边走边玩。 叶成洋伸长了脖子，看的不由得又有些羡慕了，但是想到哥哥天天晚上苦逼的做作业，隔壁的哥哥姐姐也因为考得太差，三天两头挨鞭子，还是算了。 他在家里有王八，有小狗，还有小伙伴，可以上山下海，没什么好羡慕的。 “娘，我也去玩了。” “不要玩水，不要踩水坑。” “知道了。” 这年头的小孩子就是这么好养，不用咋管，反正到饭点了自然就回来吃饭了，叶小溪也有老太太在院子里看着，林秀清也去帮忙把尼龙袋都收下来。 中午叶母回来的时候，顺便叫她借了个板车，一块推到村委会去还了。 不过路上倒是又听了点闲话，无非就是晴天了，又要挣钱了，钱都让你们家挣光了啥啥的，酸溜溜的话。 叶母说话有时候也刺头的很，听到不顺耳的就回过去了。 她笑眯眯的直接就站在路中间道：“是啊，这放晴了，可不是得大挣钱？前两天个个都在笑话我家瞎折腾，鱼干乌贼该臭了，该血本无归了，得赔的底裤都没了。” “还说瞎折腾什么的，这些人可真是看不得别人好。可惜呀，老天爷是开眼的，可不会让嘴坏心黑的人得逞，我家的鱼干乌贼好的很，今天这么大太阳，指不定晒一天明天就干了，又能卖老多钱了。” “哎哟，我儿子这数钱都要数不过来，听说现在有钱人钱都是存到邮电局里面生利息，这又有钱进，又不用放在家里给小偷惦记。我也得跟他说说，钱卖了赶紧存到邮电局里，省得村子里面又有什么人见不得我们好，动歪脑筋的。” “他那两条船买的真是太好了，太对了，正好赶上汛期了，再好好挣一笔，本钱也都能回来了。唉，他这辛苦是辛苦了点，但是谁叫咱们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呢。” “我这儿子也是越来越勤快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浪子回头金不换，老天爷还是长眼的，知道什么人能发财，什么人不能发财。” “东子他海运也比别人强，有妈祖保佑，这是命里就带财呢。有的时候人比人就是气死人啊，怎么比都比不过，他天生啊，什么都比别人强～” 林秀清看他婆婆越说越得瑟，眉飞色舞的，边说边笑的花枝乱颤，连忙扯了扯她衣摆。 “先赶紧把东西送去还了先吧，娘？” “哎好好，多亏了阿清前几天及时借的这塑料膜，我家那鱼干跟乌贼呀，那是一点都没有淋湿，好好的……” “啊哈哈，不说了，不说了，这雨过天晴还有一堆的事等着我们忙活，还得把那些鱼干都翻一翻，晒得干一点，明天才好卖钱。” 叶母笑容满面的，赶紧跟路边的几个妇女挥挥手，顺便抢过阿清推板车的活。 “我来推，我来推，你等会还有的忙，这一点事情我来干就好了，一天天的你可比我忙多了……” 等走了一小段路后，叶母才满脸不屑的道：“这些三姑六婆的平常话最多了，别看当面都在笑眯眯嗯夸人，背地里指不定盼着你有多倒霉。” “前两天我路过的时候，都还听她们在那里讲究，说咱们活该晒那么多，这下好了，下雨了，老天爷要把给东子批的钱收回去，什么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啥啥的……” “等看到我后一个个都讪笑的不敢说话，立马扯开讲别的，差点没把我给气死。有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看人挣钱比他们自己亏钱都难受，就得酸死她们。” “你以后也注意着点，可别听到人家说几句好话就飘飘然了，人家也就当面讲的好听，谁知道心是黑的还是红的，这不是自家人，说的也都是客气话，听听就得了。” 林秀清呵呵直笑，她也知道她婆婆是个直肠子的，“哎好，我知道了娘。不过娘，咱们也不要说的那么直白，说太多也招人眼红……” “我不说人家也眼红，哪里能说我几句话才招来红眼病。咱家那么大的作坊摆在那里，那大片的鱼干天天在那里晒，还有三条船，全村上下现在谁都知道你们家有钱。” “咱们得弄点不好惹的形象出来，省得个个都当你是软柿子，该骂回去就骂回去，该显摆就显摆，让他们酸死。当谁是傻子呢？哼，让他们说酸话，那就酸个够！” “这些人也不能拿咱们如何，顶多就说说酸话而已，嘴长人家身上，也不能不让人说，但是我们听到了，心里不痛快了，那她也别痛快就好了。” “没事的，别搁在心上，几句话而已，让别人不痛快，总比让自己不痛快好。” 叶母说完又自顾自的推着板车走，林秀清只好又跟上。 她其实是想着低调一点的，免得惹人眼红，遭人使坏，不过想想他们家也低调不起来，同一个村的，乡里乡亲的，干点什么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还是像她娘这样，痛快了，过了嘴瘾先也好。 把一板车的尼龙袋都还了后，又将板车也还人，林秀清才又在小作坊里巡视了起来。 一亩半的土地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了，他们村子只是处于路边的一个小村子而已，村子里土地也有限。 小作坊里头现在没有盖房子，全部都是空地，一大片望过去都是鱼干跟乌贼鲞，这些全部都集中在一块，看过去还蛮壮观的。 她光随机的翻翻看看，走走停停都花了一小时。 经过大半天的晾晒，原本表面上的一些水分也都晾晒没了，起码表面一层摸起来也有些干了。 就是这大热天的，还挺招蚊蝇的，乌贼鲞倒还好，那鱼干上面零零散散到处飞，看着还有点恶心人了。 还好她两个嫂子今天早上看到出太阳了，也立即过来了，现在哥嫂四人闲着没事都拿着棕榈树叶子在那里赶苍蝇，倒是还好一些，大夏天晒这些东西也是难免的。 以往村子里，也就只会秋冬天的时候，家家户户会大批量的晾晒，他们要挣钱没办法。 等到时候外墙砌起来了，这会儿围在那里的渔网都拆下来的，到时候可以拿来覆盖在鱼干那些上头，挡一挡苍蝇，看着也能卫生一点。 跟他哥嫂打了个招呼，让他们看情况，帮忙翻一翻鱼干和乌贼，她就先回去了，家门口跟院子里都还晒了一批。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强烈，也让人有些疲软。 到家的时候，看到叶小溪躺在老太太往常惯躺着的躺椅上睡着了，就在门口屋檐下，而老太太坐在旁边，拿着蒲扇给她一下一下的扇风。 而叶耀东却顶着烈日在海上挥汗如雨，大太阳有大太阳的好，也有大太阳的苦，当渔民可没那么轻松。 “来来来，你那一网等一下撒，我这里太沉了，快来帮忙，也不知道这一网有多少。” “好好……” 叶耀东感觉到手上沉重的拉扯力，连忙就喊大表哥过来帮忙，“这么多天也没拉过这么沉的。” “是够沉的。” “哎呦卧槽，是海豚，这尼玛的怎么跑到渔网里了，而且还两只。” 刚把渔网拉出一点水面，就看到水面下露出的海豚皮肤，这下把他给郁闷的。 “先拉上来，这应该是一大一小母子俩。” “这海豚还挺多的，三天两头都能看到几只。” 再多也不够小日子杀的。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一网的货都拉上来，然后紧接着又将一大一小的两只海豚又扔回海里。 “好死不死，占用了我一网时间。” “呵呵，总是会有意外的，我继续放网。”让表哥抹了一下脸上的汗，又继续干活。 叶耀东也整理了一下渔网，喝了口水，打算继续干活。 放掉的两只海豚，谁都没搭理在意，有的人会抓，有的人会放，他也不是第一次放掉了，挺没所谓的。 只是，他刚放下去一网还没收上来，就看到海面上不远处突然间又冒出了好几头海豚，而且它们还在用它们嘹亮的海豚音呼唤。 第787章 海豚的声波攻击 海豚日常的声音有点像婴儿的叫声，频率与婴儿一样，但海豚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能缓解人的心情，它是进化到高等阶段的哺乳动物。 但是它兴奋的高亢嘹亮时，又非常像女人的尖叫声，一般人都会受不了这个声音，此时它们就在那里此起彼伏的呼唤。 高亢的声音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只不过离的距离比较远，听着虽然嘹亮尖细，但是也没觉得多刺耳。 “啊，看看看，东子……那里又有海豚，好多，好几头，哎呦…还有…还有那里……” 大表哥惊讶的赶紧呼唤他，并且一直叫喊着。 “哎哎哎…黑压压的好多头……远处又突然间多了好多头，就跟浪一样卷过来了……” “我看到了！” 他眼睛也一直盯着远处海面，就看着水面上时不时冒出几只，有远的，有近的，更远处的位置还有，并且不停的朝近处翻滚游来。 而近处的海豚则不停的翻出水面跳跃，时不时有各个方位的嘹亮声音呼应。 “哎哟哟，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那边那边，那里更远的，竟然又游了好多过来……” 大表哥一直伸长了脖子张望，手里的渔网都忘记放了。 叶耀东也多看了几眼，还挺稀罕的，一下子竟然呼朋唤友的喊了这么多过来，这年头海豚确实数量挺多的，而且又喜欢在近海活动，但是这么多数量也少见的很，可以说成群结队了，也不知道要干嘛，突然间召集了这么多。 看了一会儿，海豚音一直阵阵的响在那里，除了海豚数量一直增多，其他异常也没有，海豚也不会攻击人类，这么多数量，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既然没有发现异常，他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这些毕竟都是突然间被呼唤的一个个冒头出现的，要是成群的突然袭来，他可能还会惊喜一下，是不是在驱赶鱼群。 此时还是正事要紧，啥事都不能阻挡他挣钱，海豚那边分一点心神，留意一下就好了。 “撒网吧，别看了，海豚而已，估计要开大会。” “哎好……” 大表哥看了看手中的渔网，连忙回过神来，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赶紧继续抛撒。 只不过他看到这么多的海豚，感觉有些可惜，要是其他鱼群就好了，全部都捞了，也能值不少的钱。 “这怎么会突然间一下子冒来了这么多的海豚？” “被叫唤来的，海豚音不是还响在那里。” “呵呵，我是说它们怎么突然间叫喊同伴了，而且那么大老远的，竟然还有海豚过来，它们的声音还传的挺远的。” “是啊，声音传播挺远的挺强的，听说在水底下更厉害。” “哎东子，你说这么多海豚集中在一块，它们会不会把鱼群一起驱赶过来啊？” “有可能，咱们边撒网边仔细观察看一下，要是能赶一批鱼群过来，那可太好了。” 他看到这么多海豚的时候，心里也抱着这一点期望，所以心神也分一点出来留意那边的动静。 只是不等发现鱼群，他却看到海面上突然间多了许多白色的漂浮物。 不…不是许多，是成片。 海面上突然间上浮了成片成片的白色东西，并且顺风顺水的往海岛这边漂流，他手里的渔网正在收回来，也腾不出手走到船的另外一头仔细看。 他半眯起眼睛，道：“那些飘上来的是乌贼吧，大表哥？你看看，是吧？” 大表哥正把手里一网的货倒到筐里面，听他这么说，连忙转头望去，看到远处不停的上浮着的白色物体，瞬间瞳孔紧缩，立马惊的瞪大了眼睛。 “啊，是乌贼，肯定是乌贼，那白白的一个个的是乌贼！我去船尾看看……” 大表哥惊讶的立马放下手中的鱼网，往船尾走去。 乌贼产卵后就会死去，然后在海面上漂浮，他们作业时也经常会看到，但是这么大片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基本上浮都是零零碎碎的上浮上来，而且海域宽广，哪有那么集中，一大片全部都一块浮上来。 但是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实是乌贼无疑。 叶耀东也加快了收网的动作，后面连被渔网带上来的树枝上面附着的乌贼卵，他都懒得收，心急的想去看一下咋回事，就全部都扔回去。 渔网跟乌贼也随便往甲板上一扔，连倒都没有倒出来。 这时，大表哥站在船尾也大喊，“东子，是乌贼，那些飘在海面上的，通通都是乌贼，老多了，好大一片都是，错不了，肯定是……” 叶耀东也连忙快走过去。 飘了好一会儿，这些乌贼离他们也近了一些，站在船尾，他也清楚的看到应该是乌贼，错不了。 联想到海豚们不停的高声嘹叫，他也立即都反应过来了。 “是海豚的音波，是它们的叫声攻击了海里的乌贼，可能不只是乌贼，附近的鱼估计都被声波攻击击晕了，上浮了。 只是乌贼的数量太多了，一个个圆滚滚的都浮了上来，比较显眼？ “对对对，就是海豚的声音，海豚的声音可厉害了，咱们要不要开船过去……” “不用了，咱们跟前海面上也开始飘上来了。”叶耀东满脸喜色的道。 他们刚刚听到了海面上的海豚叫声，但是在海底，海豚的声呐远比它们的尖叫厉害得多。 那天然的超声波是大多数鱼类的天敌。 它们在海底发出的声音会影响周围鱼类，不管是大型的还是小型的，都会受到干扰，从而丧失战斗能力，更何况海面上现在聚集了那么多的海豚。 同时发声，连大型的鱼类都害怕，体型大的鲨鱼都会选择绕道走。 原来刚刚它们不止在海面上嘹叫，在水底下，也在发声。 “走，去拿手捞网，用那个捞比较快，手抛网一抛一收浪费时间。” “哎好好…” 两人一人拿了一个手抄网，还好前段时间新做了好几个放在那里，这回又派上用场了。 叶耀东急切的催促道：“快点捞，跟前的数量还不多，但是等会就多起来了，先能捞多少捞多少，拖两个筐在旁边方便装。” “哎好好，这一下子都浮上来，咱们可省事多了，直接捞就行了。” “对，省力了，不用一直的抛洒渔网，捞的更快。” “那些海豚还在那里叫，多叫一会儿。” “对，多叫一会儿。” 两人的半个身体都探出船外，伸长了手在那里捞，远一点的更多，而身旁一人都拉了两个筐在边上方便装货。 叶耀东一开始捞一下，也就只能捞个两三斤，但是没一会儿就多了起来了，跟前的刚捞了，刚空了一块地出来，就马上又有新的浮上来。 同时，远处的海面上大片的乌贼随波逐流，往他们这边漂移的越来越近了，而他们跟前的海面也上浮的越来越多。 毕竟底下有树枝当孵卵器，这可以说是乌贼的最终归属地了。 “好多，越来越多了！”叶耀东满脸笑容，太给力了，这些海豚太给力了。 多叫一会儿，叫大声一点！给他使劲叫！ “要发财了”，大表哥满脸艳羡的道，“这么多数量，随便捞捞都要发大财。这辈子也没有一次性的看到这么多的乌贼飘在海面上，平常顶多零零散散飘过去几个，太多了，太多了，真的发财了。” 大表哥边捞边碎碎念，羡慕的已经快语无伦次了，感觉不说点啥难以表达他的激荡的心情。 “先捞，先不要讲发不发财，捞了再说，能捞多少捞多少，发不发财就看咱们够不够卖力了。大表哥多卖力一点，多捞几网，今天加钱，工钱双倍。” “好的，好的，呵呵～那些海豚都还在海面上，远的近的，四面八方都有，都在那里时不时的叫几声……” “给它们叫！今天撞大运了，不用一遍一遍的撒网，全部都浮上来了，今天老天爷也开眼了，风向好，都往这边飘了。这叫什么，这叫天时地利人和！” 叶耀东高兴的嘴角裂得大大的，边说废话边捞，一点都不影响他的效率。 这会儿也才刚一开始没多久，他也没觉得手臂有多酸，反而感觉浑身都是劲。 他又顺便望了一下远处他爹那边，但是隔着距离也看不真切，不知道他们是在撒网，还是跟他一样，在那里用手抄网捞。 两人隔着也没多远，都在同一个海岛周围，那些海豚们嘹亮的声音他都能听到，没道理他爹听不到。 肯定都听到了，海面上漂浮的那么多密密麻麻的乌贼，肯定也都看到了，应该都在用效率更高的手抄网。 真的要发财了今天，不指望全部都一网打尽，毕竟虽然顺风顺水，但是也会被浪打到别处，也会分散。 不过，他感觉今天的收获翻个倍应该没问题。 这群海豚来的正是时候，刚好是午后，刚好是他刚撒没两网，就抓了两只，还好放生了。 小日子真该死啊！ 这海豚多可爱，多友好，还能帮他们声波捕乌贼！ 第788章 画风突变 狗日的小日子竟然还有什么海豚屠杀节。 作孽啊！ 叶耀东拿着手抄网不停的捞着，身旁的竹筐满了之后，就又拉了两个空的过来装。 两人机械般的不停的捞着，嘴里也一直念叨着太多了太多。 夜里他们看过了，旺汛已经开始了，接下去这几天将是乌贼最多的时候，今天又刚好碰上了海豚的超声波，得来全不费工夫。 远处海面上的海豚，依旧在那里嘹亮的释放着它们的海豚音，有的还开始嬉戏跳跃。 叶耀东也搞不灵清这些海豚是被呼唤来报恩的，还是正好游到这边就不打算走了，反正利好于他，海豚本来也是群居的。 此时，他们只恨自己没有8只手同时捞，远处大片大片的乌贼陆陆续续飘了过来，没有被捞拉上来的，就又继续往前顺风顺水的飘走。 那些飘走的都是钱啊。 捞不过来，根本就捞不过来。 而且他感觉，远处那些海豚，估计把附近周围一带所有的海洋生物都无差别攻击了，他们一网捞上来里头都不止有乌贼，其他杂鱼也不少。 只是他们没空挑拣，那些鱼货也被乌贼的墨汁沾染的乌漆抹黑的，他全部都倒到筐里。 “东子，这太多了，捞不过来，早知道应该多叫几个人，太可惜了，都飘走了，咱们两个人根本就捞不了多少。” 眼看着大片大片的乌贼从他们船身旁飘过，而他们却截留不了多少，大表哥感觉格外的心疼。 叶耀东倒是感觉还好，之前有幸遇到过一回沙丁鱼风暴，也是眼睁睁的看着铺天盖地的沙丁鱼大片大片的游走。 那会儿还不止沙丁鱼，各种极品深海鱼都在后头追捕猎杀吞食，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来不及捕捞游走。 所以这会儿他虽然感觉遗憾，但是也是想着尽量捕捞就好吧，不可能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能遇上已经是幸运的事了，总得让别人喝口汤。 “没有什么早知道，不要多想，能捞多少捞多少，捞不到也没辙，这海也不是咱们的。” “就是觉得太可惜了，眼睁睁的看着飘走，数量还那么多。” “没办法，我们也没有三头六臂，尽量就好了，我爹他们估计也在那里捞，两条船今天的收获应该至少能翻倍。前天下了一天的雨没出来，今天倒是能把那天的损失都补上了。” 他估摸着他爹跟阿正小小那一边数量也很多，周围海域估计路过的全部都已经嗝了，今天也用不上附卵器吸引乌贼了。 而林光远那边，他估摸着也捡到手软了。 林光远原本已经将搁浅的乌贼捡的差不多了，只零零碎碎的从海鸟嘴底下争夺几个，本着捡了就是赚了，能捡多少捡多少的心态。 没想到，正当他想摆烂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却看到前方大片的乌贼被浪推送的一直往海岛这个方向沉沉浮浮。 这可把他给惊喜的，瞬间又打了鸡血一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怎么突然间海面上飘了这么多乌贼，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挣钱。 小姑丈说了，捡得多，就给他截留的多一点，捡的少，就截留的少一点，这可是他发财的绝好机会。 半大小伙的精力就是比较充沛。 叶耀东已经麻了，随随便便一捞就是十几二十斤。 不止人麻了，手也麻了。右手换左手，左手换右手，只是后面频率太低了，两只手酸软的都得同时出手捞。 而这时，他也才发现耳边已经没有了海豚的声响了，一直捞的浑然忘我，连海豚的声音什么时候停下来都没有留意到。 叶耀东顿了顿，往远处海面望了一下，海面上的海豚依旧在那边玩耍，但是却没有再高声嘹亮了，估摸着也是刚停下来没多久。 “哎？海豚不叫了，咱们尽量多捞一点吧，后头浮估计没有多少了。” 原本还想停下来歇一会儿，这下子也不敢再停了，没有海豚的音波攻击，接下去也不会再有乌贼浮上来了，等海面上这些飘过去后，就没有了。 大表哥也疑惑的望了过去，“不叫了？那得赶紧捞了。” “嗯，估计前面这一片飘过去后就没有了。” 他又看了一下手表，才2点。 想想也正常，谁能喊破喉咙一直叫个没停，这断断续续的，能轮流叫一个多小时已经很不容易了。 “哎好好，那得赶紧多捞点，不能休息了，等这一波过去了，再慢慢歇吧。” 正当他们卖力的打算再多捞一会儿的时候，远处的海豚突然间集体翻滚起来。 它们往同一个方向快速游动，海浪滔滔的卷着它们的身体，如一大波浪潮般翻腾，也就眨眼的时间，一大波的海豚突然间就消失在了天边。 叶耀东望着远处，遗憾的道：“这下是真的没了，海豚都走了，不会有上浮的了。” “东子，咱们好像也不够筐装了。” “不够了？” 他往船上扫视了一眼，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筐筐乌贼，他船上原本都放了20个竹筐叠高高堆在角落，这会儿好像还真的全部都满了，都快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不够的话就直接扔到甲板上，晚一点回去了再装。” “好的！” 夜里跟早上拖网的时候，货也装了三四筐，前头装乌贼的时候，他们舍不得离开，都是装的满满当当的，然后才起来去拿空的，现在想再往上覆盖也放不了。 谁能想到今天数量这么多，而且今天还是旺汛。 两人实际上手都已经酸的抬不起来了，但是看着海面上数量已经越来越少，他们也不敢休息。 “踏马的，踏马的～” 叶耀东哼哧哼哧的边捞边叫，也不知道喊两句口号，是不是能多来点劲？ “草草草～” “尼玛的，尼玛的～” 画风骤变，原本还勤勤恳恳的捞，突然间就发…发疯了？ 口号一句接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 大表哥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是不是太累了，所以颠起来了？ “东子？” “没事别管我，这样子我比较有劲！” “哦？！” 大表哥懵逼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边捞，边又看着他，听着他没有重复过的口号，感觉他确实又精神抖擞了些，原本一直不停的捞，大家都有些萎靡的哼哧哼哧了。 他犹豫了一下，也试着喊了一句，“塞林凉？！” “塞林木？” “塞林老母！！！” 来感觉了，来感觉了，对，就是这样！ “塞林老母！！！” 叶耀东听着边上突然骂的比他还大声的人，瞬间傻眼了。 怎么了这是？ 这还能传染的？ 他捞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目瞪口呆了一下，才问道：“你怎么了？” “操林老……啊？哦！我觉得你这方法真好使，发泄了几句，突然感觉浑身又有劲了！” “啊！？真有劲了？” “真有劲了！” 叶耀东懵逼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哦，有劲了，有劲了就好，有劲了就好，那你继续，我……我也继续……” 说完他又看了看天，原来神经病真的可以传染！ 他只不过是觉得好累，手臂酸软，累的有点郁闷，所以才想着发泄的骂两句，出出郁闷之气。 随便的敷衍他两句，说这样有劲，没想到他竟然还真信了，还真照学，而且还觉得确实来劲了…… 行吧，有劲了就好！ 努力多捞几网，他才能多挣一点。 大表哥也觉得这方法真好使，骂着骂着，感觉气势上来了，身上劲也更足了，骂的越大声越有劲。 “林木鸡掰～刷林木～刷林木～” 叶耀东无语的一直转头看着他大表哥，但是大表哥好像有点沉浸其中了…… 喊得那么大声，他都喊不下去了…… 他忍不住扶额！ 还是当个正常人吧！ “我捞，我捞，我使劲捞……” 第789章 打破记录 但是没喊两句，他就感觉这口号不得劲…… 还是觉得，“尼玛的，尼玛的”，叫的比较顺口。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适合当个粗俗的人！ 两人原本干的都有些手软，但是相互学习了一下，融会贯通了一下相互的词汇，又来劲了。 哼哧哼哧的，也更得劲了。 没有筐可以装，叶耀东也放飞了自我，捞上来直接就往船上甩，也不想着好好的倒到船上，直接就甩。 甩到哪里是哪里，反正船那么大，闭着眼睛甩也无所谓，反正都是要捡的，怎么方便怎么来。 大表哥看他放飞自我，也有样学样，捞上来就往船上随便甩。 两人突然间就玩了起来，没有一开始认真打捞的心态，反正已经快尾声了，墨汁也四处飞溅。 叶耀东觉得这人学好不容易，学坏可太容易了！ 瞧瞧，他大表哥原本也是老实憨厚的人，看看，现在都啥样了，有样学样！ 这样要不得，要不得。 两人喘着最后一口气，将最后漂过的乌贼捞了，然后将手抄网往船上一甩，像死狗一样的趴在船沿上喘气，两条手臂挂在上面，自然垂下，像废了一般。 叶耀东边喘气边看着海面上，前方此时只有零碎的飘着的几个乌贼了，而渔船的另外一方向远远望去，依旧是成片的乌贼。 “歇一会儿，等会儿开船追上去再捞一点，船上到处扔了这些，等返程的时候再拿麻袋装吧。” 时间还早，这乌贼顺风顺水的飘荡，估计要不了一会儿，随着海浪的冲刷，得四散远了。 他们也就占到了离得近的便宜，刚好海豚就在附近发动音波攻击，浮上来的乌贼都往他们这个方向飘来。 再飘荡一会儿，估计就分散四面八方了，没有那么集中了。 “行。” 叶耀东说是歇一会儿，但他也没歇多久，喘了口气，还没两分钟，他就甩了甩手臂，站起来去开船。 等会再慢慢歇，最后的机会先把握好，冲过去，最后再捞一点，过后躺着都行。 不得不说，他真是脱胎换骨了，这么勤快，活该他发财～ 叶耀东边开边这么感慨，可惜了，应该跟他爹一条船，让他爹也看一看，估计他爹能更自豪。 不过，父子俩也不愧是父子俩，两人心有灵犀，配合默契，他这条船刚启动往前追去，他爹那条船也立即紧跟在身后，也往漂浮的那片乌贼群开去。 而两朋友的那条船看他们两条船都动了，也跟着动，都打着物尽其用，最后能捞一点就再捞一点。 叶耀东瞅准海面上乌贼数量最多的那一片区域冲进去，然后才停了下来，跟大表哥两个又继续捞。 只不过这会儿没有海豚的助攻，后继无力，没有上浮乌贼补充的，就分散的特别快，他们还没捞两下，周围乌贼数量就看着不太多了。 后面他们就干脆出动手抛网又继续撒网，尽可能的再多抛两网，现在已经分散了，抛撒手抛网效率能更高一点。 又跟在后头追逐抛撒了十几分钟，海面上的乌贼已经大量四散了，连抛撒渔网，一网都网不了几斤了。 叶耀东将手上轻飘飘的，大概也就只有两三斤货的渔网，甩到船上，席地而坐，累得直接吐舌头，顺便把头顶上的遮阳帽还有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扒拉掉。 瞬间感觉舒坦了，遮得严严实实，差点没把他闷坏掉，脱了喘口气先。 “踏马戈壁的，累死老子了，一分钱累倒英雄汉。” “呵呵，这个可不是一分钱，这是好多钱，累一点也值。” 大表哥也学着他，将上半身的背心给扒拉掉，然后拿来狠狠的抹一把脸，又抹了一下脖子，才甩到一旁。 甲板上到处都是乌漆抹黑的乌贼，两人也都不在意，反正脏了就脏了，也不穿了。 “休息一会儿，这下得休息一会儿了，歇够了去海岛上看一下阿远，这小子今天估计也捡了大便宜了，麻袋应该都不够用了，他只带了两个麻袋。” “应该搁浅的也挺多的，他估计也傻眼了。” “半个月不上学，跟着我出海，在海岛上晒太阳也不知道后不后悔。” “看他挺乐呵的，不像阿海，夜里看到的时候脸臭的跟什么一样。” “哈哈哈～”叶耀东哈哈大笑，“那是因为阿海做白工，而阿远，我会留一点给他当私房钱。” “难怪了，夜里看他们一个笑呵呵，一个脸黑黑的……” 他们边说话边闲聊着放松一下，另外两条船也往他们这里开了过来。 “东子，你们今天捕了多少斤啊？刚刚是不是捞的手都软了。”阿正喊道。 “不知道多少斤，十几二十个筐都满满当当的，船上也到处扔了起来一大堆，我感觉应该有个一两千斤，里头杂鱼应该也不少。” “靠，你捞了那么多吗？” “你们没有吗？” “也很多，感觉翻了一倍都不止，但是也没有2000斤，应该就一千五六吧？” “草，那这还不多啊？” “没有说不多，就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多，还是你捕的多阿。” “可能我在的位置比较好，直接就当面找我漂过来的。你们这收获也行啊，把前几天下雨天没出来的都补上了，而且还更多了。” 叶耀东坐在那里屁股挪都没有挪动一下，光靠喊。 “歇一会儿，要么就回家了吧？” 小小也喊道：“对啊，回去了吧？也快3点了，今天已经大丰收了就早点收工吧？” “要，歇一会儿就回去了，留下来也没什么乌贼捞了。” 周围一带游过来产卵的乌贼，基本上都被音波攻击了，当时他可看到离的很远的地方都还有海豚，这一波结束估计得断一会儿，可能才有乌贼游过来产卵。 与其在这里继续等着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回去，反正今天已经赚大发了。 叶父也在边上喊道：“那就歇一会儿，然后去海岛上看一下。” “我还有个大侄子要接，你们要么先回去，别等我了。”叶耀东找两朋友喊道。 “也行，反正我们也没啥事了，先一步回去，省得到时候靠岸扎堆还得排队，早点回去，人少一点。” 叶耀东点点头，“去吧，去吧。” 两条船并排在那里停留了好一会儿，歇够了，身上也凉快了，他才站起身，随便拍了拍湿漉漉黑溜溜的屁股，去开船。 “走了爹。” 随便唤了一声，他就先一步启动。 林光远此时也光着膀子直接坐在海滩上，背着太阳阴凉的地方休息。 干了几天活，他整一个人黑的都快成碳了，裸露的上半身，也都被晒成了古铜色，要不是肩膀跟身形还显着瘦弱，大概会以为是哪里来的农民工。 不过稚嫩的脸庞看着也成熟，坚毅了些，前提是不要露出傻笑。 但是有点难，毕竟还是少年。 看到熟悉的船开了过来，他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傻笑，并且拍拍屁股站起来，不停的挥扬着手臂，而且还蹦了好几下。 “小姑丈，小姑丈～” 明知道在船上听不到，他还是在那里兴奋的大喊大叫。 叶耀东刚一停下船，就看到他游着过来了 “小姑丈，今天好多乌贼啊，下午海滩上飘了一大片过来，密密麻麻的。两个麻袋都不够装，你还有没有麻袋啊，我不够装，捡的全部都扔沙滩上了，今天好多啊。”林光远兴奋的大叫。 叶耀东拿了一个麻袋先递给他，“你先把乱扔的都捡到麻袋里，我去给你把那两袋扛上来。” “哎好好。” “你都不累的吗？” 怎么看着依旧活力四射的模样？ “不累！有钱赚不累，回去睡一觉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哦对了，小姑丈，你记得今天多截留一点，接下去我吃香的喝辣的，全部都看你的了，你得多照顾照顾一下我。” “小心阿海吃你大户。” “嘿嘿，我到时候跑快一点就好了。” 天真！ 家里一群孩子还能让他这一个大户不出点血就跑了？ 真让他跑了，他头砍下来给他们当凳子坐。 叶耀东帮他把他捡了两袋货扛上船后，又帮他把海滩上堆着乌贼一起装了。 “小姑丈，我刚刚闲的时候，还挖了一桶的竹蛏，抓了两只青蟹，还在礁石缝里面捞了五六斤搁浅的九节虾，都在那边的水桶里。还有，那里还有一大堆捡来的鱼，等拿回去给你晒鱼干。” “好家伙，你今天捡的可不少啊！” “我还看到了两条海蛇在礁石缝里面，但是不敢抓，后面涨潮了，看着它们又回到海里。” “这个对了，这个不能抓，你一个人在海岛上要小心一点，不能乱跑，不能碰的东西，千万不要伸手。”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行了，回家吧，累坏了。” “嘿嘿，还好吧。”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这几天好像眼看着他高了不少，都到他肩膀上了，比他爹都高了。 两条船快速的驶离海岛，满载而归。 不知道那些飘荡的乌贼，是不是给其他人也增收了，反正他们回程的路上都看到了好多渔船都还在作业，都还舍不得回去。 沿岸周围的小木船更是比比皆是，都围绕着一个又一个海岛，一些裸露的海滩上都能看到弓着身子的人。 等他们靠岸时，小小跟阿正才过完秤，正在收拾东西，原本打算走人回家的，看到他们回来就又停下来帮忙搬运，卸货。 “哎呦，你们也提前回来了？是不是也捞了很多啊？” 阿财出来接货时，伸长的脖子往船上看，看着满满当当的乌贼，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他俩今天捕了1600多斤的乌贼，还有其他杂鱼，杂货，加起来也有两三百斤，也不知道今天咋了？翻了一倍多，从来没有一条船捕这么多，旺汛的时候都没这么多。” “那我应该要打破这记录了，我这里比他们的多多了，快点上来抬，别站在那里说话了。” “啊！我去，你这筐装满了，还有好几个麻袋啊？” 麻袋堆在角落，挡住了没看到，阿财爬上去才看到还另外堆了六七包。 第790章 海运滔天 “你这估计得上2000斤了吧？另外一条船应该也差不离吧？”阿财兴奋的来回搓手。 “没有那么多，里头还夹杂了一些杂鱼，我没挑出来，等会得拿回去边杀边挑。” “啊？要都拿回去晒啊？不是吧，这么多数量啊！你今天拖回来的货可是以往的两三倍啊，那边空地不是还凉着一大堆？你这两条船的货，三四千斤在那里，那小作坊里面的没有收下来，哪里晾得下。” 叶耀东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小作坊那些的货也要明天估计才能干，才能收下来，前天下了一天雨耽误了，一大堆今天都还干不了，这里的数量又太多了，根本晾不下。 而且还有他两个哥哥的货，早就约定好了，没有下雨都要留回去给他。 难怪这家伙今天这么殷勤的直接迎了上来，原来是早就已经想好了，惦记上他的货了？ “那行吧，那我这今天这两条船的货都留给你，我大哥二哥的货留回去晒。” 他们那边的货应该没有他们多，留他们的应该也差不多了。 “好好好，我帮你分摊一下压力，不然你杀不完又没地方晾晒，容易臭掉。”说完他又吆喝底下的其他人过来帮忙，一块抬一块搬运。 叶耀东也不跟他计较，爱往自己脸上贴金，就往脸上贴金呗。 “帮我挑拣一下，鱼挑出来。” 正好他也懒得动，有人主动送上门干活也好。 等他那一筐一筐的货抬下船时，周围的人才真的震撼到了。 原本放在船上，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货，等一条船上的货都抬下来，堆了满地，大家才惊掉下巴。 “啊，这么多！” “这是几条船的货？” “一条船，听说这是阿东一条船的货，他还有一条船的货还没搬！” “啊草！一条船这么多，真的假的啊？” 阿财得意得道：“是真的，这就是一条船的货，但是他这一条船的货，抵得上五六条小船的货了。” “是啊，这么多货，五六条小船都没他这一条船的货多。” “啧啧啧，另外一条船货应该也少不了多少吧？他们这几条船今天都大丰收啊？还没见过有一条船，一次性捕这么多货乌贼的。” “是不是这两天乌贼开始多起来了，竟然还能翻个两三倍？” “不知道别人的收获咋样，别的船都还没回来，就他们几个船先回来了……” “先挑拣，刚好挑到你的筐里面，然后过秤。” 叶耀东听着他们在那里叨叨叨的，打断他们，先把货挑了先，正好现在也不忙，码头一个个都等在那里，闲的都可以过来帮忙挑拣。 两条船的货都搬下来后，各自放一边，他想分别知道哪一条船各捕了多少，到时候好做个统计。 等到他们两边的货都挑拣好，准备过称时，岸边的一些小船陆陆续续也都靠岸了，毕竟太阳落山了。 大家看着那些小船抬下来的货，稍微对比一下，一个个又惊讶了。 那些开小船的人看着满地的货，还以为是好几条船的，一问都惊呆了，这些竟然还都是叶耀东的货，而且是只有两条船的货。 “啊，这到处堆满了，才两条船吗？这比昨天一个整个收购点的货都多了吧？” “是啊，昨天阿财这整一个收购点的货都没有这么多吧？” “啧啧啧，这阿财光收阿东的货，就够他挣的了吧？” “不对啊，阿东的货不都说好了，自己留回去晒的吗？今天怎么突然间堆到这里来卖了？” 有人小小声的道：“你傻，这肯定是看前两天下雨，心里不保险吗？这么多货肯定想着直接卖了省事啊，真要是再下一场雨的话，那不得血本无归啊？他这明显是怕了，被前天的一场雨搞怕了，不敢折腾了！” “是哦，前天那一场雨下一下，全村都说他要赔光了……” “谁不害怕？这些乌贼这几天虽然不断的降价，但是卖的也很贵，而且一天数量比一天多，肯定害怕了，不敢再晒了。” “确实不敢再晒，谁赔得起，好不容易才攒了点家底，要是一场大雨下下来，赔光光，还要给别人笑。” “还是新鲜卖了保险一点，钱直接就到口袋了，倒是给阿财赚到了。” 叶耀东听得心里直翻白眼，还没怎么滴就开始唱衰，现在又要传他害怕不敢晒了，果然全村的眼睛都长他身上了。 “你们想太多了吧，东子只是觉得货太多了，没地方晾晒而已，家里头的都还没干。”阿正忍不住说道。 “今天那么大太阳，怎么会没干，应该干了吧？昨天都没下雨。哎？那个老板啥时候再开大解放过来收货啊？” “咋，你有货要卖给人家啊？” “啊哈哈，没，就问问，这不是好几天都没看到大车过来吗？阿东这段时间晒的货应该也要卖给人家，叫人家过来收吧？”人群里说话的人眼神闪烁着打哈哈说道。 “那你家里晒的那些货，是要送亲戚是吧？” “呵呵，自己不也得留一点吃啊。” “还真舍得哦～” 阿正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后，就翻了个白眼，直接拍了拍叶耀东的肩膀，“货都搬完了，也都挑拣好了，我们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我就过一下称，也回去了。” “大车这两天该不会真的还过来吧？” “没，不过来了！” “那就好！郁闷死他们那些自作聪明的人，到时候还得上门求你收……哇哈哈哈～” 阿正想想就感觉好笑！ 叶耀东也笑眯了眼，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话都到了，嘴边了又咽了回去。 “赶紧回去吃饭吧。” 他原本是想说，他们要是也想晒的话也可以，到时候等快接近尾声便宜的时候多晒点，给他收。 等快接近尾声了，再收一点，也不至于把阿财得罪狠了。 或者到时候跟阿财说，让他也晒了给他，这样对他也能有点好处。 不过，这样就是怕阿财到时候也把他市里的店铺利用起来，虽然他不可能把整一个市场的钱都挣了，但是也不知道成了竞争关系会如何。 现在这样起码一个卖干的，一个卖鲜的，倒还好，而他把自家的货留回去，谁也不能说啥。 冬天的时候他收一点蛤蟆鱼干，也还好，这个鱼又便宜，利润又少，而且冬天的时候出海也少。 但是要是什么都在那里大收特收，将人家的财路彻底拦截，逼得人家另谋出路，那还真不好说了。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所以想一想，他又把话咽了，还是再说吧，到时候要是真的要多晒，还不如直接从他手上大批的收，然后自己再请人好了。 乌贼这玩意毕竟还真不便宜。 不过，要是有笨蛋自己自作主张地晒了，然后上门求他收，那当然另当别论了。 叶耀东也偷偷翻了个白眼，也好意思的，现在讲风凉话，到时候回过头来还要求人。 等卖完货，大家知道他今天的总收获后，都哗然了，他也懒得听那些人恭维，收好单子直接回去了。 后面的船在天黑时，也陆陆续续的靠岸了，不过那些船，还真没有一条船货能比他们还多的，而且还差远了。 叶耀东也是在他两个哥哥回来后，才知道他们今天收的乌贼虽然比前几天的多，但是跟他们比起来差远了，一条船只有他们的一半，就八九百斤。 他今天的收获，不算林光远的300多斤，自己开的那条船乌贼就有1910斤。 还有拖网的货，跟乌贼一起捞上来的杂鱼也有300多斤，值钱的卖了，便宜的带回来杀。 而另外一条他爹开的，也有1800斤，杂鱼也是有个300斤左右。 基本所有的大船今天收获都在八九百斤左右，而小船在五六百斤，这已经算是比往常多了。 他大哥二哥回来开口的一句话也是问他，“东子，我们回来时听说你两条船今天捕了4000斤了！真的假的？” “真的，阿远的300多斤，我的两条船3700多斤，运气好而已。” “还真的啊？你怎么捕的？有什么诀窍吗？” “哪有什么诀窍，今天是运气好，碰到一群的海豚了，那些海豚尖叫，攻击了附近海域的所有的生物，那些乌贼都被攻击了，浮上来了，正好顺风顺水飘过来给我们捡了大便宜。” 叶耀鹏羡慕的道：“这还真是遇上大好事啊。” 叶耀华也艳羡的道：“你的运气可真好，我感觉咱们的大船稳了。” 照东子这滔天的海运，他感觉应该错不了！不会赔钱！ “哈哈，这关咱们的大船啥事？买过来也不是我在开。” “但是你海运好啊，你也有份，你的运气肯定能笼罩一下那条船。” “二哥你可真会想。” 叶耀华笑笑，“我是真这么觉得，你的海运太好了。别的时候也没看你运气多好，但是一到海上，就感觉你运气特别好，这就是老人常说的海运。” “这种事谁说的准。”叶耀东摸摸下巴，心里美的不行。 “好了，你们这些货既然已经在码头称过了，那回来也不用称了，单子给我就行了，我让阿清过两天先给你们结一笔。” “这不着急，等汛期差不多过了再结吧，都是自家兄弟。” “那也可以，你们不着急用钱就好。” 第791章 新安排 叶耀鹏听他们说了一通，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出声。 直到他们说完话，都看向他，等着他拿单子时，他才反应过来。 “哦，单子在我这里。” “你在想啥呢？大哥。”叶耀华看他沉默，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奇的问。 叶耀鹏犹犹豫豫的道：“你们买那船的事都定下来了吗？都确定好了吗？” “定下来了啊，我们那会第2天就把定金都交了，交期也都定好了，没啥意外，一个多月后就能把船开回码头。” 叶耀华兴奋的搓搓手，虽然他只占了一股，但是说出去大船他也有份，感觉倍儿有面子，想想心里也高兴的不行，早就没有前几天的犹犹豫豫跟忐忑了。 “你真感觉稳了？” “对呀，你看东子的运气多好？这船一条接一条，连那大船他都有份，我感觉肯定稳，肯定能挣钱。” 叶耀东看到他大哥犹豫的模样，该不会后悔了吧？ 事实是，叶耀鹏确实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看叶耀华说的，心里也感觉东子的海运确实特别好，又有些心动。 他们一个个都不信那个邪，都觉得可以买，连爹后面也都没有反对，老太太都还去拜过妈祖，他心里又有意动，感觉当时好像拒绝的太干脆了。 这段时间乌贼汛期也挣了不少，他感觉手头也更宽松了，投一股……好像问题也不大？ 而且老爹的那条船也确实太老旧了，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这要是能投一股放在那里，自己也能占个份额？ “那现在，我要是想加入，还能加入吗？” “啊？”叶耀华惊讶了一下后又看向叶耀东。 叶耀东心里闪过，果然如此。 他皱着眉头为难了一下，这都已经确定下来了，虽然说他们也就口头约定，没有什么书面形式，但是定了就是定了，哪里好这么改来改去，当时又不是没问过。 问了又不乐意，现在又来后悔。 这要是给他加入，后面他又后悔咋办？万一要是没挣钱，到时候还得听他嫂子说七说八，说一些早知道就不投了，啥啥的，那他可要骂人了。 还是得了吧，错过了就是错过。 叶耀东耸耸肩，双手一摊，“我们都定好了，也都商量好了，怎么分配了。这定金要是没交的话，还能再商量一下，这钱都交了不好改了。” “大哥要么再攒攒钱，往里头再加个几百块也能自己买一条了，这单独属于自己的，肯定比跟别人合要好。” “哦，加不了，加不了那就先算了，我就问问而已。”叶耀鹏皱着眉头，看着好像更纠结了？ 叶耀东看着都替他别扭，算了，还是他二哥靠谱，定下来后也不纠结，乐呵呵的。 他也没管他大哥了，收好单子直接进屋去，让阿清抽空给他俩结一笔好了。 旺汛一连持续了一个礼拜，才开始减弱，这几天叶耀东一船也能捞个九百，一千斤左右，虽然比不得前些天有海豚助攻的时候，但是收获也算很可以了，而乌贼的价格也下跌到2毛2了。 最近几天的货，只要一晒出来，叶耀东就托周叔跟大舅子跟着送到市里周老板的仓库，也留一部分到店里，送完了再拉一车的鱼货回来顺便晒，顺便把货款带回来。 一直循环，刚好将场地都利用上，一点空档都没有，也算是这几天天公作美，都没有下雨，一直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大家出海的时候，都会路过那一片小作坊，回回看了也不知道是该羡慕好，还是该嫉妒好。 倒是没有人再去期盼下雨，连家里的两个小子也都老实了，打了一顿后，夹着尾巴做人好几天。 不过，有的人看到大解放这么久都没有再过来，倒是还真有些坐不住了。 本来还想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几天观望一下，结果一等等到汛期快到尾声了，竟然都没有再看到大解放过来。 明明叶耀东门口跟小作坊那边依旧晒了老多的乌贼，根本就不像有的人说的，怕血本无归，不敢再晒了。 但是那这么久了，大解放都没过来收货，肯定是不过来收了吧？也不知道咋回事。 要，肯定是有人要的吧，不然叶耀东肯定不会那么傻的一直在那里晒，但是大解放怎么就不来了？ 这可把有的人家给难受死了，虽然说晒的不多，但是也值得好几十块钱，这搁在家里头没卖出去，心里也不知道得有多难受。 原本都还抱着希望，晒一点试试水，看看人家老板收不收？收的话，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学叶耀东，多挣点钱，船买一条又一条，也不用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发财。 这下子小心思又一棍子被打死了，现在这些人也只想着赶紧把手头上的卖掉，回个本，不敢再做发财的梦了。 好几十块钱的东西，要是叫他们留着自己吃，这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哪里能咽得下去。 叶耀东刚推一板车货到家门口，就听到他娘大嗓门的在那里嚷嚷，“前几天都还在那里说风凉话，今天竟然也好意思上门来问我们家收不收乌贼鲞，收他个鬼！” “这要是收了，万一全村人都跟着一起晒，阿财那边没货收，到时候说出去说我们不道德，半路截留，这不是害我们得罪人吗？” “偷偷摸摸的晒了一堆在那里，谁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主意？当谁是傻子呢？这分明是想着半路拦截把货卖给大解放，最好再联系上老板，也学我们晒鱼干发财。” “想屁吃呢？这是想抢我们的发财路，此路不通，就想着把货卖给我们回个本，屎要不要吃？” “脑子还挺会想的，啥都想的那么美，咋不回去睡大觉，去梦里找。这卖不出去了，要砸手里了，还想着找我们给他兜着，他咋不上天？” 叶母絮絮叨叨的想到啥就说啥。 也还好周围就他们家几个妇女围在那里，等着接货杀鱼，也没别的人在，他娘发的牢骚，也没外人听到。 “谁过来问我们家要不要收乌贼鲞啊？” 叶母看到他回来了，连忙上前帮忙卸货，“还能谁，就那几个，说自己家晒了十几斤乌贼鲞，原本想着送亲戚的，谁知道亲戚家都也有了……屁话，信他个鬼。” “那你咋说啊？” “还能咋说？我说你不在家，等你回来再说。我也就发发牢骚，随便说一通，我还能真的傻到当面骂人家，揭穿人家的底啊？你自己看要不要收过来，能赚钱就行了，反正数量也不多，我刚刚也是胡说八道。” 叶母头也没抬的道，她也知道自己这些牢骚话，只能自己家人听听。 “随便，就那么几斤货，看人家还有没有再上门来，要是来了又来，你们觉得烦就收了。要是没有再过来，就无所谓。” “那要是再跑过来，就让阿清压个成本价拿过来，爱卖不卖，也省得让人以为咱们故意要抢生意。” “今天数量比昨天少了，估计快进入尾声了，接下去几天，让我老丈人先不要送鱼过来，我们先趁价格低，多晒一点乌贼鲞。” “你自己看，一年也就这时候价格最低，数量最多了，多囤一点放在那里也好。” 叶耀东点点头，打算晚一点跟阿财那边交代一下，让他明天收到货，全部便宜点卖给他就好了，也省得运到市里去，还能省点路费。 要不是阿财那边收的鱼货不多，又杂，他也不用叫老丈人那边三天两头的送鱼过来，直接问他买就好了，他们这毕竟也只是一个小码头，拖网的船也不多。 阿财知道他要趁着接近尾声便宜的时候，大批的收，非常配合，只需要过个秤，当中间人转一手就有钱挣，何乐而不为。 并且他还表示，东子要是晒不出来的，他也可以帮忙晒好了给他收干的。 叶耀东伸着食指点了他两下，笑着道：“我没想着截留你生意，你倒想着赚我的钱了！” “谁不知道你现在是咱们村的大款，而且谁说你没截留我的，去年那些蛤蟆鱼可都是截留我的，虽然说不值啥钱，但是架不住数量多，也能挣点生活糊口。” 这他还能说啥！ “好好好，你晒了给我，我也能省点事。” “话说，听说你现在没鱼晒了，这些天都是你老丈人从市里头安排运回来给你。” “是的。” “这样吧，这个活给我干！你要多少数量提前一天跟我说，我给你安排，给市场两头抽中介费又拔高了价钱，不如给我抽，而且也能让你老丈人省点事。” “怎么算价钱！” “就按我收过来的价钱，然后你按5个点佣金算给我，路费也不要你出。” 这个也可以！ 市场上虽然是双向三个点的佣金，但是市场价格会比他们收购价高，算5个点佣金也不亏，而且还不要自己出车费。 叶耀东脑子一动也知道，他肯定是去镇上码头收了，镇上大码头，每天都有许多的船靠岸，他有认识的人，收货肯定方便。 运过来又近，板车推推就行了，还真要不了多少运费。 鱼货让他安排，还真是双赢！ 第792章 我要买足球 叶耀东一口应下了，只不过，暂时先不要，从明天开始先收乌贼给他，鱼货等后面晒完乌贼鲞了再安排。 小作坊接下去一直热火朝天的忙活，只不过基本都是忙傍晚跟晚上。 阿财那边收完货就立马送过来宰杀，大半夜的，小作坊周围灯泡闪烁，都是宰杀的跟晾晒的人在那里来回活动。 林秀清也没有整晚守在那里，都是交代她嫂子看着，反正宰杀的人都是亲戚，同时那么多人又能相互监督，也放心，也不用她一直守着。 周围灯火通明，也没有不长眼的人凑近使坏，顶多有人好奇的围过来，聊聊天问几句今天又要晒多少。 高峰期过后，接下去又持续捕捞了四五天，每天收获的数量一天比一天少，乌贼的汛期也慢慢的过去了，只能靠拖网，网一些货。 阿财那边送过来的数量也渐渐的少了许多，这一天乌贼收购的总数也只有2000多斤，叶耀东也直接跟他说接下去不用再收了。 并且让阿清算一下账，这两天就把货款都结了，他那边也要给乡亲们结账。 阿财那边其实也怪遗憾的，还没帮他收几天乌贼，就差不多快接近尾声，没多少货了。 叶耀东自己也算过了，手头除了陆陆续续卖出去的，家里也攒了2000斤乌贼鲞，门口场地那些没收下来的也有1000多斤，接下去两天陆续收下来，他手头应该也能有个四五千。 不知道周老板后续还要不要，反正明天部队也叫他再送个1000斤，他打算手上这些直接出完就好了，也不需要再多囤着。 反正汛期已经过了，想要大量也没有，而且该挣的钱都挣到手了，把剩余的货清完，落袋为安才是最重要的。 次日，叶耀东这一天也没出海，让大舅子顶上，自己亲自去部队送了一趟货，露个脸。大半年都没出现，也不太行，毕竟是重要的大客户。 并且，他还送了两大筐的大杨梅，这是他两个大舅哥昨天抽空回去摘的，昨天推了一板车过来，正好今天让他带两筐过来送人情了。 把关系维系好后，带上货款，还有他老丈人那边最近攒的营业额他才又回去了。 此时刚中午，林秀清正系着围裙站在灶台边上炒菜，而老太太则坐在门口的靠椅上，摇着蒲扇，听收音机，笑看着空地上的那个调皮小人。 叶耀东刚到门口，就看到叶小溪拿着一颗杨梅硬往狗嘴里塞。 那只小黑狗蹲在那里，一直呜咽呜咽的叫着，顶上的狗毛一直被拽的紧紧的，躲都不能躲。 “吃！吃！” 其他的狗子们听着她奶声奶气凶狠的声音，都往边上挪了几步，孤立了小黑。 小黑直接蹲坐在地上，垂下狗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叶小溪揪着它头顶上的毛，非要将它的头抬起来喂食，它无奈的只能张嘴。 只是没想到，叶小溪喂完一颗，就又从地上的碗里抓了一个又继续喂。 “东子，回来了？” “耙耙…爹…”叶小溪这时也发现身后的亲爹，转过头去。 “要么叫爸爸，要么叫爹，不要叫耙耙爹，你这是在干嘛？” “她刚刚已经喂了一碗了，抓着每只狗都喂了一遍，这是第二碗了，也不知道为啥，就逮着这只狗喂，刚刚已经喂了好几颗了。”老太太笑着在那里说道。 叶耀东无语了一下，估计嫌麻烦，其他狗也不好逮了吧？ “不要浪费东西，留着给你娘做杨梅酱。” “啊！” 她抗议的叫了一声，转过头去想继续喂的，结果却没看到狗子了。 那只小黑狗刚刚趁她不注意，从魔爪下脱离后，就赶紧溜了。 叶小溪又叫了两声狗狗，就去追它们。 那几只狗也滑溜的很，开始满院子溜达了起来，一人n狗开始了追逐大战。 只是她转了一圈，发现抓不到狗了，就将眼神瞄向了角落的小鸡仔。 一只小黄鸡就直接被她堵在了墙角，她连忙将手上已经握得满手红汁的杨梅递过去，小鸡仔吓的速腾着小翅膀，却又被她给逮着了。 老太太连忙上前用蒲扇拍打着她的小手，让她放开。 叶耀东觉得，还好今年鸡鸭鹅养了好多，不然感觉都不够她折腾的…… 前头的那两个再调皮，小时候也没有像她这么能追鸡撵狗的啊。 他在院子里站了站，看着有老太太看着，就先进屋去。 “有没有地方再抓几只小鸡仔啊？” “啊？干嘛？家里都养的够多了。”林秀清翻动着锅铲，转头意外的道。 “我怕不够我女儿折腾！” “等会儿手心板给我打几下，就乖了。” “她还小……” “多小啊，不乖就得打，手心打几下又怎么了？又打不坏！” “哦，她也没干嘛，那也不用多养了，这些够吃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回来了就歇着吧，我炒两个菜就能开饭。” “阿财那边该给的钱算好了吗？” “算好了，我把所有的账都算了，把工钱都算了。小作坊这边的工钱，我早上已经给出去了，结了。你出海请人的工钱跟阿财那边的账，等一下要你看一遍，没问题就饭后给他们送过去。” “行！我这里还刚带回来的货款，得饭后把该送的工钱都给送上门给人家，我们再好好算一下账。顺便阿财那边也有我们前段时间卖货的帐，等会送钱过去的时候，顺便也把帐给算过来。” 林秀清笑了笑，“然后到时候拿着钱过去又拿着钱回来。” “肯定的嘛，该算的账肯定得算清楚，抵一抵。那大哥二哥那边收过来的货，总账算了吗？” “都算了，今天一上午光在那里算账了，算到刚刚才煮饭，大哥二哥那边的账得等你回来了再算一遍，没问题了才能再叫他们过来一起分账。” “嗯。” 昨晚上最后朝阿财收了一批后，回来他就让阿清这两天把所有的账都算一下，该结的工钱结了，该付的钱付了，该分的钱分了。 “哦对了，阿远这段时间挣了多少钱？” 林秀清笑得裂开了嘴，“这孩子还挺卖力的，还真的赚了不少，这半个月算起来也有300多，比我哥嫂四个加起来的都多，我打算等会就把钱拿给我大嫂。” “记得背着你二嫂，不然大钱都让你大哥大嫂他们挣了，你二哥二嫂心里该不舒坦了，不知道到底挣了多少钱，倒还好一点。” “嗯，这个我知道，想着二哥家的冬雪成绩好，不敢叫她请假半个月，不然一家一个正好，其他孩子又太小了。” “没事，你那大侄女厉害着呢，专心读书就好，你二哥二嫂以后照样享福。” “嗯。” 叶耀东心里也盘算了一下，该给林光远的回扣。 好家伙，他每天帮林光远截留十分之一，这家伙也一下子攒了一笔巨款啊。 “阿远呢？” “跑海滩上玩去了吧？” “我去把他叫回来。” “干嘛？” “找他聊聊，不然他下午或者明天就回去了吧？” 说着叶耀东就往外走了。 不趁着他现在兜里满满，晚一点等他上交了，他该没钱付回扣了！ 要是让阿清知道他帮孩子吃回扣，他也得挨骂，而且吃的数额还真不小，指不定让她知道了就到不了阿远手上，还得害他挨打…… 答应的，得做到！ 林光远此时在海滩上玩的不亦乐乎，过来大半个月了，还没有真正的放轻松玩过。 所有人都上学了，他一个人也不觉得无聊，在海滩上挖了一个超大的坑，自己一个人躺了下去晒日光浴。 叶耀东过来时，就看他把自己埋的只露个脑袋跟手在海滩上，而衣服裤子随便扔到了沙滩上。 他将脚往他身上踩了一下，他这才惊喜的坐了起来，“小姑丈，你回来了！” “还嫌不够黑，还在这里晒太阳！” “好玩啊！” “啥时候回家？” “不知道，应该下午就要回去了，家里还有杨梅要摘，说是还有一堆的活。” 林光远说完双手来回搓了搓，笑得一脸贼兮兮，“小姑丈，我这段时间挣得钱你算了吗？” 叶耀东笑着弹了一下他额头，“光惦记钱了，有30多块钱，你打算拿去干嘛？” “这么多！”林光远眼睛都亮了起来，“我要买足球！” “啊？” “我要买足球！小姑丈可以帮我买一个吗？就从这个钱里头扣，然后就说你送给我的，可以吗？谢谢小姑丈了！” 林光远说完直接鞠躬。 叶耀东惊讶极了，他竟然惦记买足球，哪里看到足球了？ “怎么好好的要买足球！” “因为我听到收音机的广播了，咱们中国是亚洲一流的强队！所以我想要买足球玩。” 叶耀东：“……” 现在确实是亚洲一流强队，没错！ 并没有“恐韩症”、“恐日症”如果不是名额有限，中国早冲出亚洲了，反而是小日子一度患上了“恐中症”，整个80年代rb男足面对中国负多胜少。 这时，真正的亚洲之光是我们。 第793章 赚了这么多？ “行吧，想要足球我下次去市里给你买一个回来，咱们这边可没有卖，县城也不一定有，市里应该有的。” 林光远兴奋的一蹦三尺高，“太好了！市里肯定有，我马上也有足球了。” “不是马上，你得等我什么时候有过去市里了，顺路才能买。” “好的，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有去了，什么时候再买，我可以慢慢等。要是钱不够，小姑丈你帮我垫一下，我明年再来捡乌贼还你！”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了，等我买好了，有多的钱给你，少的我贴。踢足球好啊，多运动运动也是好事。” 足球咋样就不说了，反正他喜欢就好了，爱踢球也是好事。 到时候看看，要是有篮球的话，也买一个回来给家里两个小孩玩。 打一打篮球，看看以后能不能长高一点，这两年肉蛋奶都不缺，应该能长得比上辈子高才对，顺便几个大侄子也能受益。 “哎好嘞！嘿嘿，这样也不用担心钱被我娘搜走，我又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嗯，回去洗个澡吃饭了。” “好，我刚刚退潮时还捡了一条鱼，两个海螺，还有从那边的瓦罐里面找到七八只八爪鱼，我都包在衣服跟裤子里面了，打了个结，不然那些八爪鱼好能爬。” 叶耀东听他说八爪鱼，就往远处零散的瓦罐看了过去。 前段时间，几个孩子瓦罐里的货经常被偷，经常放学回来，出来找都是空的，后面还跟别人家孩子打了一场群架，相互把瓦罐都砸了。 现在这些零碎的扔这里，也不知道谁放的，偷了也就偷了吧。 “带回去中午加餐。” “嘿嘿～瓦罐里头是真多，还好我看到那里堆着好多瓦罐，好奇的拿起来看了一下。” “你就没想着是人家故意放在那里钓八爪鱼的吗？” “啊，特意放的吗？” “反正你下午就回去了，这些好玩的事就不用跟你说了。” “啊～那你还不如不要提，我可以留下来玩两天吗？” 林光远被他说的心痒难耐，感觉海边好玩的东西太多了，一点都不想回去了。 “别想了，该回去上学了，半个月没上了，估计谁也认不出你了。” “唉～我讨厌上学！” 中午林秀清煮的异常丰盛，满满一大桌，因为叶耀东今天有在家吃午饭，还有一个就是，这一顿吃完了，她哥嫂三个还有阿远就要回去了，所以也整治的丰盛了一些。 而林向辉，今天替叶耀东出海了，得晚上才能回来。 林秀清在吃饭的时候，也给她两个嫂子把工钱结了，其他亲戚的工钱都给了，就差她们俩的。 而叶耀东也当着他们的面拿了两块钱给林光远。 “辛苦了大半个月，不知道你娘给不给你发工钱，反正小姑丈这里意思一下，给你发个两块零花钱买东西吃。” “啊！太好了，我最喜欢你小姑丈，我等暑假了再过来，到时候我把其他弟弟妹妹都带过来玩。” “啊，别，我的私房钱肯定不够你们花的。”叶耀东故作夸张的瞪大眼睛。 林秀清笑着拍打了他一下，“说什么呢。” “这两块还是我从嘴里省下来的，我大半个月的烟钱都在这里了。” “我到时候让我爹多锄几袋番薯芋头，我们自己带口粮过来吃，肯定不会把你吃穷的，我们也很好养的，不用吃米饭。过来了，到时候还能帮忙干活。” “你小姑丈开玩笑的，别当真，回去了就好好学习，等放假了想来再过来玩。” “好嘞！”林光远高兴死了，过段时间有足球，现在又有零花钱拿。 至于他捡回来卖的货，林秀清也在她二哥喝的半醉，被二嫂扶回老宅休息后，偷偷的给她大嫂结了。 林大嫂拿着钱，高兴的嘴巴都要笑歪了，连连夸林光远，高兴的也给他拿了两块钱，让他晚一点买零食分表弟表妹们一起吃。 林秀清等人都出门后，也不着急收拾桌子，跟叶耀东先进屋去算账了。 叶耀东也将带回来的钱都掏出来，倒到床上。 “今天带走的1000斤，卖的钱算进去了吧？咱们这个汛期挣了多少钱？” “这零零碎碎算的复杂，咱们晒的货里头不只是自己的，后面还有阿财那边大量收过来的，反正我卖的钱归到一块算了。” “扣掉应该给大哥二哥两条船新鲜货2/3，这里是3260。还有阿财那边帮我们收的，我们一开始都是天天给他结算，后面数量少，才累积了几天，后面五六天加起来才一万斤出头，总共还有2660，还没结给他。” “咱们目前净赚11230，而且手头还有没卖完的，跟挂在那里晾晒的，这里应该还有3000多斤，应该还能卖个七八千来钱。” 叶耀东听她算的眼睛都瞪大了！ “这么多！！！” 他一直以为，把自家的货留回来晒，两条半的船，顶多赚个1万左右，没想到给他媳妇儿算起来，这都快两万了！ 林秀清也笑眯了眼，一开始早上她算完的时候也震撼了一下，不相信了，又算了一遍，这才确信了，自家这一个汛期竟然赚了快两万。 “其实还不止这么多，咱们鱼干卖的钱，我没有算在乌贼里面，刚刚说的那个价钱，是单单乌贼晒出来的。里头还包括我们后面从阿财那边大量收的，咱们从他手上干的跟湿的都收了不少。” “虽然这段时间鱼干卖的少比不得乌贼，但是也有好几百，还有你今天从市里带回来的，也有千把块吧？” 叶耀东连忙点头，并且拍了拍床板，“有，回来时咱爹给了我一千三百多。” 林秀清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这不就得了，等咱们手里所有的乌贼都卖完，挣的更多。” “啊不对，还有市里店铺，之前运了1500斤过去，也还没卖完，这里应该还能有一两千块钱。” “还有还有，还有那个乌贼卵，娘腌了整整三大缸，上千斤，这个也能卖不少的钱，还没有送到店铺去。” 叶耀东更激动了，这还没变现的还有这么多，真的算起来，何止2万啊。 他猛然一拍大腿，“不行，还得让阿财继续给我收乌贼。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一天少少的一两千斤也行啊，也能晒个两百斤出来，趁着还有一点继续收。或者让他去别处收，一天让给我们凑个5000斤过来也行。” “这个干的比新鲜的放着住，现在新鲜的价钱都跌到底了，到处都泛滥，新鲜的不好运输，又不好存放。” “等过了这段时间，到时候干的咱们还可以再涨涨价卖，毕竟虽然现在泛滥，但是等过段时间想吃还真没有。” 林秀清犹豫了一下，“会不会太多了，这个一斤咱们现在批发卖最低都要两块，手里3000多斤就要七八千块了，再继续晒那得压一两万进去，这挣的钱都贴到货上了……” 叶耀东给她这么一提醒，倒觉得还真的是，挣的钱都变成货了，反而没看到钱…… 虽然存在那里，也能慢慢变现，但是也不知道得花多长时间…… “这样确实好像压的挺多的，而且周老板这几天没通知要货，过段时间也不好说要多少，毕竟这玩意儿还挺贵的，他们运到的内陆地区估计卖的更贵，也不知道好不好卖？” 估计这大半个月过去了，运走的也才刚开始销售没多久。 “所以咱们还是少收一点吧，就我们自己码头当天能收多少就多少吧，也不要另外去别的地方多收了，这囤了太多放在那里，钱都压在上面了，反而挣的钱又看不到了。” “反正咱们也挣到钱，接下去少囤一点吧？这样风险也能低一点，这个成本太多了，压的钱也太多了。” 林秀清不想太冒险了，也没那么贪心，能挣这么多，已经出乎他们意外了。 “有道理。” 第794章 分钱 叶耀东也觉得这一波已经挣的够可以的了，没必要再冒险将所有的钱再投进去囤货，时间成本也是成本。 那么多货堆在那里也是有风险的，天灾人祸有时候也不好预料。 早上去市场，他都看到有两三家同样的干货店，老丈人前段时间也跟他说起过，人家也是在那里卖鱼干卖虾皮，只不过乌贼鲞倒是没看到，毕竟这个成本真的有点大，刚开始干货的，应该不太敢倒腾。 他手上现在的三四千斤在那里慢慢出货，倒是也还好，这个积压数额对他来说也不算很大，卖不出去，囤久一点也没事，再多收的话，那就有压力。 反正赚了那么多了，已经很好了，他也还有鱼干，交给阿财安排，他也能省不少事。 乌贼就接下去码头一天能收多少，他就晒多少就好了，不要太贪心了。 “那我等会把货款拿给阿财的时候，顺便跟他说，让他今天收过来的乌贼也给我，接下去零碎的有多少也给我们送过来。” 林秀清听他这么说，也长舒了一口气，就怕他不听劝，一意孤行，挣到钱就红了眼睛想多囤一点，挣更多。 她连忙应下，“好好，给阿财的钱我已经清点出来了，我给你拿，你先给他送去，趁中午比较空闲，还能对一下账。咱们之前卖过两回的货款也还没问他收回来。” “知道了，你把货单也一起给我，等我把钱给他了，顺便跟他对一下帐，该收的款也收回来。等傍晚，大哥二哥回来后我们再跟他们对一下帐。” 林秀清转身去拿钱的身影停滞了一下，转过头来，犹豫的问道：“这汛期都结束了，这两天都开始照常拖网了，咱们船还拿去跟大哥二哥合吗？” 她前几天就想问的，但是看他回来累的倒头就睡，也就没有问出来让他烦恼。 叶耀东皱着眉头犹豫的想了想，“等晚上的时候问一下他们，看看他们怎么个想法吧，反正跟别人也是一样合，跟他们也是一样合。” “那你得想好，合伙后，分成还是跟乌贼一样的分成模式，还是租借给他们其中的谁，然后他们也将原来的船分一分，还是咋的。” “哪有你想的这么复杂啊，照旧不就完了吗？” “那也得人家愿意啊，阿光家跟别人合的话，是净拿5成，其他啥都不管。你这里是两条船的1/3，还要分摊工人工钱，也不知道大嫂，二嫂会不会缓过劲后，觉得让咱们占到便宜了。” “缓过什么劲啊？”叶耀东有些懵逼，不太明白她在说啥。 “白得了一条船的劲头啊。照理说，一开始说好的，爹那条船租给大哥二哥。现在是租了一年，爹就直接送给他们了，本来这船要是拿来三兄弟分的话，咱们也占1/3的，爹直接送给他们，相当于咱们亏了1/3。算起来，汛期两条船，咱们占1/3也没占他们便宜……” “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扯到这上头了。” 叶耀东给她絮叨了一下，头都大了，突然间又说到船的归属问题上了？ 前段时间不都说好了，给他大哥二哥，那就给他们就好了，这会儿还拉出来说。 女人就是女人。 “你就是想太多了，你们女人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很简单的事情，非要往复杂了想，等傍晚我大哥二哥他们回来了，问一句就好了呗？”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我是怕他们觉得不公平，觉得两条船分1/3让咱们占便宜了。” “汛期大头都这么分配了，都没意见啊，接下去怎么会突然间又有意见？你就是爱多想。？要是真有意见，那他俩也可以分开啊，大哥开一条船，二哥开一条船，顶多二哥在大哥那边占一半，在我这里又占一半。” “那不是便宜二哥了？脚踩两条船！同时占一半，而你跟大哥却一人占1/4。” “啊？” 脚踩两条船是这么用的吗？ 不过他媳妇这样说，好像突然间又没毛病？ 这样算的话，那谁开他的船，那谁就多占了一半了！ “那大哥要是开两人共有的船，那得算工钱了……” “工钱才几个钱啊？那这样的话他们肯定都想跟咱们和一条船，再在另外一条船上占一半。” “那倒也是，那就还是按原来的，两条船大家一人占1/3最好了，大哥二哥不管谁开我的船都是一样。三人一样的分成，也不用担心他们偷藏或倒腾走好货，我也不用跟爹分一个人出来呆家里接货。” “那傍晚的时候你们好好商量。” 叶耀东感觉自己都被他媳妇绕进去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事，她非要想的那么复杂，在那里掰扯来掰扯去，最终其实也只要跟他们说跟汛期一样的分成就好了。 到时候卖的货也凭货单三人分。 他摇摇头，不敢再跟她争辩，省得没完没了。 带上他媳妇儿数好的钱跟货单，他登上自行车就往码头去，身后一堆的狗子也撒欢的跟在他后头狂奔。 而叶小溪也在后头一直叫，迈着小短腿企图跟上，奈何太小了，刚踏出院子，就被拎了回去。 这些狗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脱离了魔掌，跑得非常兴奋，都冲到他前头，还转过头来冲他吠了几声，好像催促他快点。 林秀清把孩子带回来后，就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整理家里的东西，想说给她大嫂二嫂带一点回去。 像鱼干，乌贼鲞这些是肯定的，还有这段时间零碎的晒了一点淡菜干啊，虾仁啊，她通通都拿篮子装上，他们家别的东西没有这些货最多了，也不需要花钱去买，都是现成的。 腌制的乌贼卵也拿了两个铝桶装了两桶，准备一块给他们带回去，这个很下饭。 午后没过多久，林向阳缓过酒劲后，他们就先回去了，只有林向辉出海还没回来，要第二天才能回去。 傍晚时分，叶耀东还特意去码头等着帮忙接货。 这乌贼的汛期眼看着是真的要过去了，今日他两船加起来的收获才300多斤，有一半还是拖网拖到。 他们今天也把那些树枝都收回来了，扔海里也没用了，收回来还能把上面附着的乌贼卵收一收，树枝拿回来晒一晒，还能当柴烧。 叶耀东也在所有的货都推回家后，把他大哥二哥叫过来算分成，把钱分一分，还有请的几个工人，他们的工钱也得先结一笔。 今年也是天公作美，汛期从头到尾只有中间下了一天的雨，后面一直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这也保证了乡亲们今年的收入，也创下了新高。 整个村子这两天都喜气洋洋的，这一个汛期可以说相当于把一整年的钱都挣了。 也就是他们这边地处的位置好，能有鱼汛。 算完账分完钱后，叶耀东又顺便跟他们谈论船的事。 “当时船刚到手，就马上开始汛期了，那会儿说是先这么合伙把汛期过了先，现在汛期也快过完了，大哥二哥对咱们接下去继续合伙有没有什么意见。” “啊？有什么意见？没意见啊，这不好好的吗？可以继续合伙下去，大哥开一条船，我开一条船，正好啊。”叶耀华第一反应。 叶耀鹏也愣了愣，“这能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就好。” 他就说女人心思多，还是他们男人好，又是自家兄弟，哪有那么多七弯八拐的弯弯道道。 他继续笑着说：“我们三兄弟合一块，没有外人也好，这样我跟爹也不用留一个人在家里接货了。” “是这样说的，我们自己家人能开船，也不用将船分出去给别人开，把钱给别人挣，刚好一人开一条船。”叶耀鹏非常同意他说的。 “行，分配没问题的话，那就还是这样。你们要拖网或者放其他的网都可以。” 叶耀华笑笑，“我们就拖网，不瞎折腾。” 叶耀鹏也不知道想到了啥，双手来回搓动，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个……东子啊，那等过两三个月，要是去捕捞海蜇了，咱们也这么分配吧？” “啊？啊，说好的，那当然就一直这么分配了，不管捕什么，肯定都要这么分配。除非你们自己又整了一条大船，开不过来，不开我的了，我再收回来找别人。” 虽然他大哥想的远了一点，但是提前问好也没有错。 今年捕捞海蜇，他肯定也是要去。 “好好好，那就这么定下来。”叶耀鹏满面笑容的应承下来。 “二哥有没有什么要说，要问的？” “没有没有，你们说好就好了，我都没有意见，反正你怎么决定，我就怎么做。” “好的，那就这么散了，你们自己把钱分一半就好了。” “哎好好。” 一下子入手一大笔的钱，沉甸甸的，比一笔一笔的进账，更振奋人心。 两兄弟都乐开了花，脸上笑容止都止不住，从屋里出去，脸上都还挂着深深的笑意。 看到门口一群嬉闹的孩子，都还主动上前一人给了一毛钱，让他们买东西吃，惹得一群孩子们欢呼雀跃。 不过，倒是有一个人一直拉长了脸，给零花钱也不接，臭着一张脸。 叶耀东跟出来看了也觉得好笑。 阿海确实也挺悲催的。 跟阿远干同样的活，阿远有他帮忙截留，有钱拿，而他没有钱拿。 其实他跟大嫂二嫂都有另外再算上一份工钱，毕竟也是出海干活捡乌贼了，大半个月，按天算他也有四五十块的工钱，比阿远截留的高多了，但是这钱都给大嫂了。 至于大嫂，肯定是不会给他的，相当于他给家里干白工了。 而且，阿海原本打的如意算盘，是敲诈一点阿远的，反正也是作弊截留的。 只是，阿远吃完午饭给弟妹们买了一些零食后，就回家去了，阿海因为错过又没堵到人，两头都空了，晚上一回来就在那里生闷气，亲爹给他钱，他都还扭过头。 “干嘛？天天臭着一张脸，谁欠你钱了？” “你欠我钱了！” “混账，我几时欠你钱了？”叶耀鹏收起脸上的笑容，板着个脸。 “工钱没给我！” “你一个半大孩子手里拿那么多钱干嘛？让你娘帮你收着，帮你攒着，要不了几年你也要娶老婆了。” “我不要老婆，我就要工钱。” “皮痒了，找打是不是？天天臭着一张脸，活该欠你的？” “你就是欠我的！” 叶耀鹏给他再三顶嘴的火气也冒起来了，手抬起来就想打。 叶耀东连忙上前拦下来，“啊，有话好好说，什么火气这么大吗？” 说着又挤进两人中间，搭着叶成海的肩膀，“走走走，三叔带你去买东西吃。” 叶成海倔强着一张脸，站着一动不动。 “干嘛？走啊，想挨打是不是？这么多弟弟妹妹看着，要是被打了，你当大哥的威严在哪里？以后还怎么统治他们了？走走走……” 叶成海给他说得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半推半就的也跟着走了。 第795章 安抚 其他孩子们手里拿着钱，也立即往村子里的小卖部率先冲去。 有钱买东西吃，他们怎么可能留过夜？肯定得立即花了炫进嘴里。 叶耀东搭着叶成海肩膀走在后面，笑眯眯的道：“还郁闷，不甘心呢？” 叶成海嘴巴翘的都能挂油瓶了，生着闷气也不说话。 “我跟你说，阿远可截留了不少，这大半个月可是分了三十几块钱呢，就比你工钱少一点而已……” 刀子x1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的脸更黑了，并且生气的道：“啊～别说了三叔，气死我了！我娘一毛钱都不给我，我累死累活干了半个月，她抠门的要死。” “那你爹给你一毛，你也没要啊！” 刀子x2 叶成海心拔凉拔凉的，“你到底站哪一边啊！” “当然站你这一边了，你爹娘太不道德了才给一毛，但是你可以把他一毛钱先接过来再抗议啊，你看你这不是又亏了一毛钱吗？他们都有，而你又没有了！血亏一毛！” 刀子x3 “三叔，我觉得你是看我还不够可怜，故意把我带出来，想让我哭两声给你听。” “你怎么可以把我想的这么坏，我可是你三叔，可是亲的。” “那你不帮我截留！”叶成海心理不平衡的控诉。 “那不行，你爹娘那的货是我们共有的，我要是截留的话，给他们知道，还以为我不道德私吞。” “那你还帮阿远截留了！” “阿远那边不一样，他是自己捡的，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我照顾他们家，特意把他带去。本来我两条船的货也是我自己私有的，没跟别人合伙，所以不怕误会。” 叶耀东认真的给他解释了一下，生怕这孩子心理不平衡，觉得他故意偏袒阿远，而不管他。 叶成海也理解了，明白了，但是还是生气，“明年再也不要叫我干这活了，谁爱去谁去，我才不要干，天天去读书多舒服，不用起早贪黑的在外头干一整天的活，晒一天的太阳，我都跟黑炭一样了。” “你还在乎自己黑不黑，大夏天的在外头疯跑一整天都行，叫你干活干一天就不行了？” “那玩跟干活肯定不一样啊，我娘也没有说看我辛苦，奖励我一下，气死我了。” “行了，也别生气了，你要想想你是家里老大，是大哥，帮家里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可是阿远有，我没有啊，他也是家里老大。” 好吧，原来结症在这里，凡事就怕对比。 看着阿远天天都能截留一笔钱，而他啥都没有，也难怪他心里不平衡，要是阿远也苦哈哈的帮家里干活，啥也没有，估计阿海也不会这么郁闷。 “行了，别难受了，想要啥三叔给你买！” 叶成海瞬间高兴了，停下脚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真的吗？三叔你真的啥都给我买吗？” “那也得我能办得到，星星月亮可不行，大解放我也买不来。” “我不要星星月亮，我也不要开大解放，我要足球！” “啊？你也要足球！” 叶耀东诧异了，两人竟然要一样的，都要足球！ 叶成海也兴奋的道：“阿远是不是也跟你说他要足球啊？” “对，下午想把他挣的钱给他，他跟我说放我这里，让我给他买个足球。” “我们一块听广播听到的，说咱们是亚洲一流。然后说好了，等赚钱了，我们一人买一个足球，我吃晚饭时就问我娘要钱了，我想用自己的工钱买一个，但是却被她骂了。” “行了，多大点事啊？啥时候我去市里，就顺带买两个回来，你跟阿远一人一个，完美解决！就当犒劳你这段时间的辛苦了，算起来，你也是在给我打工。” 他兴奋的手握拳头，“还得是三叔，你最好了，以后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我不叫你干啥，你给我好好读书就好了。” “好嘞～娃哈哈～我也要有足球了，我也要有足球了～” 叶成海兴奋的一直嚷嚷，也还好他们没有走出去多远，就在海滩边，附近没什么人。 “别嚷嚷了，藏着点，不然其他几个也全部都要吵着叫我给他们买了。你们一个就够了，一个足球也够你们全部人一块玩了，到时候拿到沙滩去踢。” “好的，我不说，我谁都不说。” “嗯，这下高兴了吧？不闹情绪，不臭着一张脸了吧？” “嗯。” 他笑的一脸开心灿烂，但是突然间他又拍了一下大腿，“可恶！早知道我爹那一毛钱就接过来了，我还可以去买东西吃，又亏了一毛钱，又让我爹娘省了一毛钱。不行，我得去讨回来。” “你爹刚刚可是要打你的。” “我去找阿太告状！” 叶耀东意外的笑了，忍不住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这个可以，哭的惨一点，让你阿太去骂你爹。” 叶成海眉开眼笑，一脸得意的赶紧跑回去告状。 他也跟在身后慢悠悠的回去。 等他走到家门口时，老太太正拄着拐杖，站在大房的门口，中气十足的喊：“阿海这孩子这半个月干的那么辛苦，你也不给点零花钱给他买东西吃，别的几个孩子都有，就他没有，像话吗？” “我不仅没有零花钱，我爹刚刚还要打我，我肯定是捡来的，不然为什么他们都有，我没有，我都干活了还要挨打。” “打你哪里了？太不像话了，我看看，我看看，哎哟，你都晒脱皮了，你看看你的脖子，你爹心太狠了，竟然还要打你……” “就是啊，我肯定是茅坑里捡来的……” “乱说，走走走，去你三叔家，我给你拿茶油抹抹，打到哪里了，我眼睛也不好，也看不清，叫你三婶看看，抹抹……” 叶耀鹏一脸无奈，“我没打他，抹什么？” “没打他，这孩子怎么会跑过来我这里哭，往常他皮厚厚的，挨打也嬉皮笑脸，你肯定打狠了……” “我真没打……” 叶耀东在门口听了一耳朵，忍不住摇了摇头回屋去，反正他大哥应该讲不清了。 刚进屋，林秀清就抱着叶小溪跟在他身后进来了。 “这孩子给你看，省得一直调皮捣蛋，在门口把狗当马骑，驾驾驾的，看得我头疼。” 叶耀东乐了一下，接过孩子，把她放到床上，“洗手了没有。” “洗了，给她手脚都擦了一遍，不然脏死了。晚上我让两个阿姨去小作坊那边守着，让我大哥回家睡觉，累了一天了，晚上让他睡个好觉，他明天还要回家收杨梅。” “嗯，你自己看就好了，反正你是老板娘，都听你安排就好了。” “胡说啥呀，我是哪门子的老板娘？” “我家的老板娘啊！”叶耀东也把衣服裤子脱了，光膀子上床。 “咱们那作坊啥时候开始砌墙啊？这天天叫人看在那里也不是个事，请两个人看也费钱。” “明天让娘去看一个黄道吉日，就请人吧，就弄个土胚墙，省点钱，反正也不是拿来住的，到时候里头盖的房子结实一点就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随便糊弄一下，弄一堵墙，围一下就行了，这样速度还能快一点，10来个人，要是天气好的话顶多半个月就能搞定，还能省点工钱。” “嗯，正好乌贼也差不多晒完了，到时候鱼干少晒一点，就晒到自家门口，嘶～你干嘛！？” 叶耀东正说的话，却感到自个胸上一疼，然后叶小溪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他连忙捂着左边胸口，“卧槽，我的财毛……” 林秀清站在一旁，还以为他干嘛，听到他说财毛，也看到了叶小溪手里揪着的一根长长的毛…… 顿时也不知道做啥表情好。 “总共就6根财毛，被你拔掉了一根，我的六六大顺没了。” 林秀清闻言脸上的表情又有点裂开。 叶小溪笑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傻笑了一通后，把手上的毛扔掉，又打算伸手去揪他另外一边胸口的毛。 叶耀东连忙两只手捂着胸口护住，“快帮我把小背心拿过来，这家伙会偷袭。” 林秀清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给他把背心拿过去，让他穿起来。 “完了，我的六六大顺，也不知道多久才会再长出来。” “少贫嘴了，赶紧哄她睡觉吧。” “你要么把我的裤子也拿过来？” 叶耀东看了看自己腿上浓密的腿毛，感觉有点危险。 “管你。” 第796章 叶父吃不消了 把衣服穿上后，顿时感觉安全感满满，但是腿就没办法了，大夏天的也不能叫他穿长裤睡。 叶耀东拨弄了一下小背心，又数了数自己右边豆豆周围长着的几根财毛，“这边6根还好好的，左边现在缺了一根了，5656不好听。” “那让你的宝贝右边再拔掉一根就对称了。” “那不行！我现在只要等左边一根长出来就好了，再拔掉一根，我得等两根长出来，那得多久？不然你给它浇浇水，营养灌溉，说不定能长得快一点……” 林秀清听着他无比骚气的话，都蚌埠住了，脸上神情又嗔又尬，刷一下立即站起来，耳根也红了。 “说什么呢？整天啥话都说。” “嘿嘿，水是生命之源。” “懒得理你，我出去帮忙。” “你不都请人干了吗？还要自己干什么？留下来呗……” “那自己也得帮忙一下，搭把手，不然咱娘都在那里帮忙杀，我在那里站着看多不好。” “没有让你站在原地看，你可以站一会儿就到处走走看看，摸摸乌贼干，来回重复，这样不就显得你有事情做，又很忙的样子？” “这是你的偷懒秘诀，我可练不了？自己家的活，哪里还能动歪脑筋，你们早点睡。” 说完她也不在屋里跟他废话了，啥小心思她还能不知道吗？一堆活，都还没干完，外面一堆人在那里忙活，她哪有这个心思在屋里陪他躺。 叶耀东遗憾的目送着她的背影出去，只得拎起叶小溪玩耍，“就剩咱俩了～” 夜里，叶耀东到点就爬起来，照常出海捕捞。 只是他在码头等了一会儿，却一直没看到他爹，以往他爹都是早早的到，都是他爹等他的，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 等了半小时还是没看到他爹，他只好让阿生哥跟大表哥先等一会儿，他往老宅去看一下，再不出去潮水就太浅，出不去了。 叶耀东打着手电筒走在路上，村子里静悄悄一片，走在小路上的时候，还看到弯道口那边又露了一个手电筒的灯光。 转弯会合的时，他才看到原来是他娘，还好两人都打着手电筒，提前知道弯道口有人，不然转弯碰面的时候得吓一大跳。 “唉？东子啊？” “是我，能不能不要照我的脸啊，很刺眼的，明明都已经看到是我了，你还要拿手电筒照一遍我的脸。” “这不是乌漆抹黑的，怕认错了，想着照一下看仔细一点。” “我是你儿子，你不应该化成灰都认识我吗？听声音也该知道啊。你去哪里？我爹呢？怎么这么迟还没起来？我都在码头等了半小时了。” 问正事的时候，他也不忘了皮几句，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他娘后，习惯性的第一反应就是抬杠。 “你爹累倒了，起不来，在那里叫着肩膀疼腰疼，让我出来替他跟你出海，给他在家里躺一天歇一下。” “啊累倒了？那傍晚的时候也没听他说。” “一把年纪了，爱逞强，前两天就说背酸腰酸，但是汛期没过，一天没去就是一天的损失，他哪里舍得，让我不要跟你讲。刚刚还想爬起来的，但是起不来，在那里哎哟哎哟的叫着，我也被他给叫醒了。” “那行，那让他休息一天，连续高强度的忙了半个月也确实挺累的，等天亮了，让他去挂一瓶葡萄糖吧，你也别去了，两条船去一条船就好了。” “那怎么行，趁天气好，该出海就得出海，一天没去，损失好几十块钱。更何况人都叫了，人家都半夜起来去码头等着了，你现在叫人家回去继续睡？我反正明天没啥事，跟你去一天也没什么，给你搭把手，不然一个人忙不过来。” “那好吧，那我回去跟阿清说一声，让她明天过来老宅看一下。你先往码头去，先跟阿生哥还有大表哥说一声，让他们先把船启动了。” 没有手机，就是这么落后，也没那么方便，干什么都要靠两条腿，口口相传。 母子俩又分道两边。 叶耀东回去简短的说了一下后，又快速往码头跑去。 怕潮水太浅出不去，他们已经将船先划离岸边了，他还是让其他小木船送了一程才上船。 他娘也会开船，但是她经验没那么老道，辨别不了方向，叶耀东也不放心把他娘交代给别人，所以就跟他娘一条船，让阿生哥跟大表哥两个人开一船。 两条船都在同一处位置捕捞，远远的也能相互看到身影，遥相呼应。 叶母边帮忙挑拣货边念叨，“不是有一种叫围网的吗？可以捞的更多，需要两条船同时作业，路过的全部都能一网抓了，比你单船拖网强，你刚有两条船，是不是可以试一下？” 叶耀东有些不耐烦，他娘自从上船后就絮絮叨叨的讲个没完，不过这会儿讲的还算挺有用的。 他整理渔网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收起脸上忍耐的表情，还真的认真想了想，道：“这两条船不行，起网机的承重不够，船上这个小型起网机顶多承重1~1.5吨，还有其他设备没有。” 围网渔船的基本机械设备包括：括纲绞机、起网动力滑车、跑纲绞机和网头绳绞机等一系列的，没有拖网渔船简单。 这年头主要发展重工业，轮机还没普及，海上渔船主要采用的也是拖网，其他渔船也有，但是不普遍，基本都是属于渔业公司。 “啊，这样的？这样那就算了，还要另外花钱整，浪费钱，现在这样拖网就挺好的了，已经比很多人强了，咱们就拖网就行了。” “嗯，拖网最实用的，而且也最普遍，设备也最基础，最简单，不用整七七八八的。” “当我没说，我也是听人家说起的，说围网一网能拖几千上万斤。” “那要看船大小的，还要看设备，我们小渔民拖网就可以了。” “那你造船厂那边定的船呢？” “也是拖网渔船。” 兼作渔船的话，他们小县城的造船厂还做不了，而且造价也很大，个人没本事做的。 中型拖网兼作渔船多为双甲板型，长首楼，尾部为作业甲板，设置尾滑道，有的装有2台卷网机，分别用于底层拖网和中层拖网。 “也好也好，那么大的船明年要是开回来也风光了，到时候能去更远一点的地方捕鱼，更有货，更容易碰到鱼群，能挣得更多。” “嗯。” “那你那条船开始造了没有？” “不知道啊，这段时间又一直忙，哪有空去厂里瞧，前段时间阿光去交定金的时候倒是有听他说，已经备好材料，现在应该是已经开工了。” “啥时候抽个空再去看看，你爹累到了，不然的话，今天他休息一天，还可以叫他去看一下。” “不着急，反正已经签了合同还没开始造，去了也看不出啥来，什么时候抽空了再看。最近也确实好天气，一直大太阳，只是偶尔阴天，但是也很快就又出太阳了，气温也一天比一天高，没风没浪的，想休息都舍不得。” 叶母没好气的道：“你可别说了，老天爷小气的很。” 叶耀东伸手在嘴巴上面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闭嘴。 他还好，这段时间跑了市里两趟送货，也算趁机休息了两天，他爹倒是起早贪黑的一直干，也没休息过，都上了年纪了，身体素质比不得年轻人，这么高强度的出海劳作肯定吃不消。 “回去让阿清去村子里谁家那里买一只鸡，杀了晚上炖了吃补，这段时间全家跟着忙活也累坏了。前段时间杀了一只鸡，家里都那么多人，两个舅哥都在，都不够分，好像也就我多吃了几块？” “什么好像？明明就是你吃的最多，你阿嫲啥好肉都夹到你碗里，你爹就只吃个鸡头鸡脖，喝了几口汤。” “哪有？” 叶耀东呵呵直笑。 犹记得前些天，他碗里的鸡肉都冒尖了，他还特意分了三兄妹一个鸡腿，而他爹原本碗里也有一个鸡腿的，但是他夹给阿远吃了，自己只啃了一个鸡头跟鸡脖，鸡爪都还特意给了叶小溪吃，让她走的稳当一点。 “家里的都还太小了，晚上回去让阿清去村子里问问，买一只鸡，再买一只鸭，一只吃补，一只吃凉，这样就不怕不够吃了。” “嗯，先把这一网放下去，我再慢慢分拣。今天看着货好像不多，没啥好东西。” “是不多，马马虎虎吧，今天应该也就凑个三四十块钱，挣一点糊口吧。” 他感觉是财毛被拔了一根，坏了他六六大顺的风水！ 原本好好的一边6根毛，妥妥的，吉利的很。 昨天他爹回来时收获也还挺好的，虽然是一些便宜的鱼，但是也是一大筐一大筐的抬下船，哪像他今天。 净捕到一些龙头鱼，而且还夹杂着青占鱼，鯷鱼，凤尾鱼，杂七杂八的，没有说哪一种数量会多一点，看着都很平均的样子，量又没有很多。 “你那个汛期之前的那些江珧是哪里拔的？这段时间忙活捕乌贼，没有空去拔，是不是还有啊？是不是还能去拔啊？今天看着货不多，一网下去也没什么东西。能拔的话，我们去拔江珧，多弄一点回去也能凑个数。” 叶耀东在心里呵呵的两声，这是能让他娘知道的吗？ “没有了，之前发现的那一片都已经被我们收光了，附近也没有再看到，没货等会早点回去就好了。” “好吧，难得今天跟你出来，竟然没什么收货，这些拖的都是啥玩意啊，那鯷鱼凤尾鱼拿去晒鱼干都不像样，只能拿来做鱼露……” 第797章 大量做鱼露 鱼露也不错啊，可以提鲜，拿到外地不好卖，但像他们沿海地区还挺受欢迎的。 就是制作工序麻烦，而且还要发酵半年到一年的，一下子做出来数量还不少，一般人家做了也吃不完，也懒得做，经验不足的人也做不成功，都是买现成的，。 去年那一大缸，年后拿到市里面还没两个月就已经卖完了。 “娘啊，要不咱们多收一点鯷鱼之类的小杂鱼，你给帮忙做鱼露，这个还挺好卖。” “有多好卖啊，麻烦死了，现在做了还要等明年才能吃，去年剩的家里不是还有？” “这不是想着让店铺里面东西多一点吗？市场周围最近还多了两三家干货店，也在那里卖鱼干，咱们得花样多一点，才能吸引人，反正自己能做，你也会。” 多做一点，做熟了，等过两年塑料袋技术成熟了，就到时候直接用塑料袋的小包装，一袋一袋装起来更好卖。 这不，鱼露加工厂的雏形不就出来了？ 市里有一个店铺在那里，卖这些海产品加工出来的货不是更好吗？ 妥妥的呀！ 佩服自己的脑瓜子，随便一转，又是一个发财的小主意。 “市场也多了几家卖鱼干的啊？这么快就有人学我们啊？” “两家卖鱼干的，一家卖虾皮的，位置没有我的好，但是还行吧。生意好，总有人跟风，也很正常。” “行吧，行吧，那你要折腾就折腾，反正那些鳀鱼杂鱼啥的乡亲们都是拿去喂鸡鸭，没用的还倒回海里，浪费，随便给一两毛钱能给你连送一个月。” 能拿来挣钱，叶母还是很乐意帮忙干活的，在帮忙干活这一块，她从不推脱。 就是话多爱唠叨了一点，但是该干活从来没有落下，也没有跟儿子计较，要算工钱要什么的。 不过，叶耀东想着要是能真干得像模像样的话，到时候得给他娘分点钱，或者算点工资。 现在么，就先干了再说吧，谁知道以后咋样，天有不测风云，还是少说大话。 “好的。小作坊那边还没弄好，就一片空地，不适合在那里制作，咱家老宅虽然说漏雨，但是好好修补一下屋顶，也是一片现成的场地，地方也大，随便拿两个屋子过来也能做。” “那回去就再检查一下屋顶，正好趁着今年台风来之前整一整，这老房子就是这样，要是直接倒成平顶的就省事了，屋顶上面也能晾晒东西。” “你要是想倒成平顶的，我出钱请几个人干……” “不用不用，我就随便说说，先不折腾，钱都还没挣到手，花那个钱干什么，几十年了也都过来了，修修补补就好了。下雨了漏水也没关系，提前拿两个尼龙袋罩一下遮盖就好了，你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别瞎搞。” “好，那就先把小作坊围起来先吧。” 一件件事情慢慢做，一口气吃不成一个大胖子。 这要是让他娘开始大量做鱼露的话，那老家也可以改成一个鱼露小作坊了，这年头也不讲什么环境，卫生条件，反正做出来东西好就行了。 他们几十年来也都是这么自给自足，以后人家都还推崇这种农家自制的呢。 自制是加分项。 跟他娘在海上边聊边干，三言两语就直接敲定了大量做鱼露的事。 等回去后，不止自家的小杂鱼被利用起来，他两个哥哥那边两条船和阿光家，还有其他几户有拖网渔船的人家，也被他老娘走访了一下，都搜罗了过来。 并且说好了，相熟的都说白送给他们，其他一家给五毛钱意思一下，接下去一个月，鳀鱼那些小杂鱼都给她，这两天也确实这些小杂鱼挺多的，估计也是到季节了。 回去后，全家也都知道了他又要折腾大量做鱼露，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反对。 这玩意成本也不大，虽然工序麻烦，但是也只要偶尔看看，并不用全天都守着，对叶母也没压力。 以往最有话说的也是她，今天她消停了，活还都是她来干，全家当然也没有任何反对声，一致通过。 而林秀清在他们回来后，听阿东说要买鸡买鸭杀了进补，也立即二话不说的忙活起来。 挣钱了底气就是足，说话也有人听了，叶耀东也有些得意。 家里两孩子都高兴死了，又有大鸡腿吃了，不过只能拿来当夜宵，晚饭是赶不及了，他们倒是不在乎，吃完饭就跑出去玩了，然后隔壁的孩子又开始羡慕了。 “我说怎么闻到鸡汤的味道，又闻到鸭汤的味道。” “你们也叫你娘炖啊，可香了，鸡腿上的肉也好大一块，可好吃了。” “阿海哥不是也挣到工钱了吗？”叶成洋天真的望着叶成海，殊不知这话对他来说，无异于刀子割肉。 “能不提了吗？我们都是捡来的。” 虽然昨晚上老太太帮他出头，他爹给了两块零花钱，但是他娘瞪他了，这都才过去一天，他心中还是有怨念，心里还记着呢。 “嘿嘿，我是亲生的～” 叶成海鄙视的瞪了一眼叶成湖，要不是三叔不让他到处说买足球的事，他非得现在就嚷嚷出来让叶成湖知道，亲生的也没足球，哼哼～ 等他足球买过来，哼哼～ 叶耀东饭后就坐门口靠椅上边乘凉，顺便琢磨着盖作坊的事，还有算家里存款。 库存不算，汛期现钱挣了一万一，上半年也挣了三千来块，还有原本手里还有8000多，去掉大船股份4500，还有阿财那边结算过来的乌贼钱，算起来他现在手头也有快两万块钱。 作坊即使弄个土胚墙，也得两千来块钱，底下照样要挖一圈填大石头当地基…… 等小作坊大概的整完，他娘的鱼露大业要是整的像模像样，他到时候再给老宅翻新一下，屋顶倒平了。 正当他脑子里在那里规划着，老太太在一旁出声道：“最近看你们一直在那里忙着，也累坏了，还好过两天妈祖乔迁，村里要热闹个两天，你们也能正好趁机休息一下。” “嗯，再坚持两天。” “这两天请一个人顶上，让你爹好好休息两天，那庙里头的事也可以叫你爹去帮忙帮忙，咱家怎么也得出出力，你现在名头响亮了，咱们的心也得更诚一点。” “知道了。” “你大伯母今天又过来了，念叨下个月你阿凡哥就回来了，你反正看着办，无所谓就应承下来。不想麻烦的话，他也能找到活干，有手有脚的也不至于饿死。” “到时候再说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不要老惦记，反正你也看不到他们老的时候啥样。” 老太太笑着拍打了他一下，“我努力活一活。” 叶耀东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先买一台电视机回来？ 早买早享受，等彩电还要几年。 不过，有段时间没有看到林集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两年严打，换地方避风头了。 这个电视机可是紧销货，镇上那几条小巷子里不一定能买得到，供销社那边又要券，他们家哪来的工业券。 之前边防所那边的库房，不知道处理完了没有？当时还真应该抱一台回家。 叶耀东摸着下巴，琢磨着啥时候再上门套套近乎，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自己人啊，多露露脸，混熟了以后干啥不方便？ 正好也过了大半个月，可以拿点自家晒的乌贼干上门送一下，自家晒的土特产，不贵重，算不上贿赂，可以明目张胆的提一个篮子上门…… 不对！过几天妈祖巡游，搬迁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再摆几桌，可以让村里面弄两张请帖，他辛苦一点给送到镇上去，请领导过来吃乔迁饭，这不是名正言顺吗？ “啊，对啊，就这么办！” 以送请帖的名义，干贿赂的事，呸，是品尝土特产！ “咋了？”老太太看他发了一会儿呆，又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还以为他干嘛了。 叶耀东也不说，说了老人家要念叨破费了。 这收音机好用归好用，但是比不得可以看电视，到时候抱回来双管齐下好了，没有电视看就听广播。 钱挣了，也得让家里人都跟着享受。 “没啥，想到了件事情。” “什么事这么激动啊？”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知道。” 老太太摇着蒲扇，轻轻的扇着，也不在意，“你们年轻人想法就是多，一会儿一个主意。” “折腾折腾才能挣钱，不折腾就不会有变化。” 第798章 天有不测风云 屋里炖的鸡汤鸭汤香味格外的浓郁，门口玩耍的孩子们，鼻子都嗅个不停。 林秀清也没有小气，今天不止炖了鸡，还炖了鸭，她拿了两个大海碗，一碗装鸡汤，一碗装鸭汤，让叶耀东给隔壁送去，让他们自己选择要吃鸡还是要吃鸭。 里头还有好几块肉，想要吃个够是不可能的，但是尝个味还是可以的。 几个孩子知道还有他们的份后，都欢呼了。 叶大嫂叶二嫂也都笑容满面的接过，三兄弟住在一块，有来有往，互帮互助，关系才能和谐。 不过，基本上只要妯娌关系和谐，兄弟关系就不会太差劲，尤其是叶大哥叶二哥都是老实人。 叶耀东给隔壁送完后，又将空碗拿回来给林秀清再装两碗，然后又往老宅送去。 叶母回来到处搜罗了一堆的小鱼，吃完饭才回老宅忙活。 他到的时候，他老爹老娘刚把新鲜鯷鱼的头和内脏取出，正在抹盐巴。 “你们先趁热吃吧，晚一点再做。” “没事，干干完，抹上盐巴放着就好了。” 叶耀东知道步骤，就是干不来，做这个需要经验老道的人，盐巴用量也讲究，不然光知道步骤也不一定能做出来。 这个抹上盐静置24小时后，再转移到橡木桶中，交错地再铺上盐，再用重物压住，随时间过去再慢慢减轻重量。 过程中鯷鱼产生的汁液会浮到表层，再把汁液搜集到大缸中，置于阳光下日晒四五个月。 光是这样还没完，到了十月底、十一月初的时候，所有汁液都要再重新倒入装有鯷鱼的木桶中，从桶子底部让汁液慢慢地滴出来。 最后再用纱布过滤，到了明年初的时候就能享用了，这是制作最快的方法。 “都抹上盐巴就可以了吧？我来吧。” 附近乘凉的邻居原本就在那里好奇的看着，见他提了两个篮子过来，鼻尖也闻到了鸡汤的味道，忍不住多嗅了两下。 “阿东这是送鸡汤来了？” “好像还有鸭汤？闻到草药味了！” 叶母笑着道：“是啊，他爹最近累坏了，今天又起不来出海，腰酸背痛的，白天还去挂葡萄糖。他知道后，晚上一回来就叫阿清炖鸡炖鸭，这会儿应该是刚炖好，所以才送过来。” 哎哟喂，好难得，竟然见他娘明目张胆的夸他了～ 太阳还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哪一回不是她半埋怨半唠叨的引诱别人主动夸奖，今天简直破天荒第一回啊，装都不装了…… “挺孝顺的了，你们两个老了，以后有福了。” “现在就有大福气了，听说整一个汛期，阿东都挣了好几千。” “大家都挣不少，今年天气一直都好，大家都挣的比往年好，咱们靠天吃饭的都在赌运气。”叶父也笑眯眯的道。 “阿东你那乌贼鲞卖多少钱啊，肯定比新鲜的贵，你可是有三条船的，应该有挣八九千上万了吧？” “啊！上万！！那不妥妥的一个万元户啊？不能吧？”一个妇女惊呼出声。 “怎么不能啊？他可是有三条船的，挣钱是人家的好几倍速度，而且晒干的肯定比新鲜的贵，今年天气又好……” 猜少了大婶！ 叶耀东面无表情的道：“没挣那么多，我家里都还堆了一屋子，门口都还晾着一大片，这些都是没卖出去的，好几千斤在那里，这乌贼鲞又那么贵，挣的钱都囤货了，满屋子都是，算起来啥钱也没挣到好吗？” “把所有的货卖了才能叫挣钱，才叫挣到手，没挣到手的都不算，我这半个月挣的都压在那里了，还没你们直接新鲜的好，卖了立马钱就入兜，马上就看到。” “那倒也是哦……” “是啊，是啊，看那边小作坊跟门口还是晒了一大片在那里，这要是卖两三块的话，两三千斤那确实不得了啊。” “哎哟喂，那还是新鲜的直接卖出去划算，不用担风险，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不能搞，不能搞……” “那你那些要是没卖出，不得亏钱啊，白干了啊？” 叶耀东点点头，“可不是吗，卖出去了才能叫挣钱。” 这下子一个个乡亲们也嫉妒不起来了，反而身上有了一点庆幸感，优越感。 这钱都没有挣到手，都没有看到，都变成货了，那挣什么钱，还挣个屁啊？ 到头来三条船忙活半个月，大家小船都还挣了几百上千块，结果他却没有挣到钱，都变成货了。 有的人倒是关心道：“那你得赶紧想办法将货都卖出去变成钱啊，不然这要是囤久了被老鼠啃了，或者下雨泡水了，那不完蛋了？” “是啊，是啊，下次可别晒那么多了，这种贵的东西要是卖不出去，咱们哭都没地方哭，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卖掉。” 也不知道说的真心还是假意，不过听着还算顺耳。 “没关系，拿到市里的店铺慢慢卖，时间长一点也没事，反正干的东西也能放得住，卖到明年也不打紧。” “那时间就长了，要是急用钱的话怎么办？就当长个教训，明年卖新鲜的就好了。” 叶耀东笑着点点头。 叶父叶母还真不知道他这一次汛期挣了多少钱，之前问了几次，也没听他老实说，鬼一样的只说挣了点，这会儿乡亲们问起来，他们还真不敢随便搭话，只能听他糊弄人。 不过吧，哭穷倒是也能带来连锁反应。 从第二天开始，村里头也不谈论他挣了多少钱，在他小作坊周围停留的人也少了，人家也懒得关注他晒的这些东西了，反正又卖不出去。 连日常谈论都少了，顶多说他这个汛期没挣钱，要亏钱了，都在庆幸没有跟得晒。 乡下地方娱乐少，也难免爱说八卦。 不一定人人都盼着他倒霉，但是羡慕嫉妒之心也少了许多。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叶耀东哭完穷后又转移话题问：“妈祖巡游之前听你说是要三天吧？游完之后要摆几桌？有没有请外面的领导啊？” “说是要巡游三天，一天走上面，往东桥村上面走，把上面所有的村子都游一遍。一天走下面，往西山村方向走，一直走到镇上。” “最后一天在村子里游半天，从每户人家家门口都走一遍，让每户人家都去上三炷香，之后再游一遍海滩，然后入住天后宫。” “哦，那还挺隆重的。” “可不是吗，这也是妈祖乔迁入住新的宫殿，可能这辈子就这一回，村里都打算好好热闹热闹。” 叶母手上抹盐巴的速度根本就没慢下来，一点都不影响她说话。 “本来说是要给外面领导发请帖，后面又说不用，说是诞辰的时候已经大办刚请过就算了，人家领导也忙哪，一个个都当着大官，都在县城里头，哪儿有空随叫随到。” “那镇上的可以请么。” “谁知道啊，这回说是没有摆几桌，只有10来桌，就帮忙忙活的乡亲们一起吃顿饭而已。” 原来是这样，这样的话那就不好发帖请人了。 但是没关系，他脸皮厚，拎着一篮子干货也能上门。 就是他也没必要休息了，原本还想着问清楚，然后休息一天，揽过送请帖的活，现在只能算了。 等妈祖巡游的时候休息几天，趁机抽空去一趟边防所就好了。 不过，夜里他们睡得正熟的时候，院子倒是被拍的啪啪响，来人好像怕他们听不到，又跑到后门来叫人。 瞬间惊醒了夫妻俩。 两人也听到了屋外头在那里喊着他们俩人的名字，并且在那里叫着下雨了。 “下雨了？” “快点起来！” 叶耀东快速的爬下床，推开窗看了一下，屋外头滴答滴答的响，他也连忙出声回了一声，“我们马上起来出去，大姨你们先收鱼干。” “哎好，那你们快点，我怕等会雨下大了，收来不及。” 夫妻俩快速的将衣服裤子套起来，就立即出去，叶耀东还顺便看了一下时间，12点半。 难怪他们睡得那么熟，也没听到外头的雨声，往常只要到一两点，他的生物钟都会醒过来看一眼时间。 林秀清边走边道：“怎么好好的突然间下起雨来，还好有请人看着，早知道晚上就收下来了。本来已经干了，还想着明天再晒个半天，自己家要堆在那里存放，想着干度好一点……” “等下直接把吊晒的绳子解下来，都扔到板车上，放在鱼网上面晒的，也全部直接将渔网解下来，这样一大片一大片的收速度快一点，省了一个个收太慢。” “我知道，你把板车推上，尼龙袋带上，等会儿要是雨大起来也能遮一下板车。” 天有不测风云，现在只能尽量抢救，还好雨刚一滴落，就有人过来叫了。 叶耀东顺便去隔壁敲门，把他大哥二哥他们都叫起来帮忙，这时候哪里还管扰人清梦，这雨滴答滴答的，谁知道会不会下大。 把人都叫醒，他简单说了一下，让他们把板车都推上，就先一步推着车往小作坊跑，刚好就在边上，30米而已。 他把尼龙袋率先铺开，直接铺到地上，让她们把吊晒的一整条都解下来扔进去，晾晒渔网也都扔进去，再说也不用整理了。 满满的堆了一大包后，他就抬上板车，然后运回家，倒到竹床上，把尼龙袋腾出来又赶紧推过去。 还好，还没有到夏天，这雨下得还有点软绵，没有到疾风骤雨的地步，还能给他们时间抢救。 8个大人来来回回两个板车搬运，把小作坊那边晾晒的鱼干都收回来后，才收门口就近的。 第799章 准备送礼 把所有的鱼干都收回来后，大家也都累个半死，坐在台阶上。 生怕雨大起来，刚刚都恨不得自己有四只手，都麻利的紧赶慢赶，但是收完也不见雨大起来，还是软绵绵的滴答。 叶耀东撩起身上的背心衣摆，往脑袋上一抹，擦了擦额头上面沁出来的汗水，“还好这雨也没有下大，收的也及时。” “这雨估计也下不大吧？刚刚都还停了一小会儿，然后没五分钟又继续下。” “不管他了，反正都已经收进来了，等会再整一整，有一些干透了的就先收起来好了，拿麻袋装了叠放，等啥时候天气好了再倒出来稍微晒一下。 “还好晚上晒的也不多，湿的就铺到竹床上面。晾在鱼网上面的，就把竹竿拿进屋，将渔网一片一片的绑上晾着。” 这下子晚上也够他们忙活的，也不用出海了，反正也下雨了，正好趁机休息了。 高强度劳做了半个月，其他人估计也累坏了。 “麻烦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了，大半夜的还把你们叫起来帮忙。” “没事，这都下雨了，肯定收鱼干要紧，睡觉啥时候都能睡。”叶大嫂不在意的道。 “现在也忙活完了，你们也早点回去睡觉吧。大姨二姨也回家睡觉吧，都下雨了，鱼干也都收回来了，不用看了。” “你那一屋子鱼干要不要帮你整理一下啊？你们这些要是堆在那里，得一晚上好忙活。” “没事，我们慢慢弄吧。” 叶耀东也道：“你跟大表哥说一声，夜里不用出海了，让他不用起来，反正都下雨了，那就趁机休息一下吧，这半个月来他也都没休息过。” “哎，那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那些鱼干你要么放着，等明天一早我们再过来整理，或者明天上午就放晴了也说不定，那就也不用整理，直接就能拉出来继续晒。” “那倒也是，那我们也放着明天再整理好了，放一晚上也不会坏。”叶耀东也抱着明天就放晴的希望，毕竟晚上这雨还真的下不大。 大家坐在门口说了几句后，就各自都散了。大半夜的折腾了一通，他们也都有点累了，除了他们两夫妻依旧精神着，毕竟是自己家的货。 等人走后，两人又将当天晚上杀的，还湿的货先拿出来摊开通风，省得堆放一晚上酸臭掉，那些半干的就没关系了。 叶耀东一直皱着眉头，“啥钱都不好挣，还好只是小雨，要是夏天噼里啪啦的雷阵雨砸下来……” “晒干了就好了，一点点雨没事的，干啥不要风险啊，更何况咱们已经挣很多了，这晒鱼干也没多麻烦，下雨天收一收就好了。” “这要是一直连绵下雨十天半个月呢？” 林秀清乐观的道：“那一般来雨季前也都会阴一下，而且现在不是有天气预报了吗？新闻联播后就有天气预报。” “嗯，海边天气不太准的，播的又是整一个市的天气。你先整理一下，我去老房子还有阿生哥家里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不用出来了，下雨了，歇一天先。” “好，那你快去快回，撑一把伞去，我给你拿手电筒。” 叶耀东点点头，心里却想着明天空闲了，那就明天上边防所看一看能不能买到电视机，早买早安心，就是这钱…… 咳咳，一家之主，只需要当家人拿主意就行了！ 多大点事啊，买一台电视机而已！ 夫妻俩忙活到大半夜，才又回到屋里。 叶耀东边脱衣服边道：“干啥事都没那么容易啊，大半夜的都还在那里折腾。” “本来呀，哪有什么事情都是一帆风顺的，咱们这样还算很好的啦，稳稳的。” 本来她想说一直都没啥亏损的，挣的还挺容易的，但是想想不能讲这种话，就用稳稳的替代。 “也是，一直靠天吃饭，勤劳没有靠运气发财快。” “呵呵，那也得有那个运气，没有那个运气的人也只能靠勤快了，起码能吃饱饭。” “是的，过两天给妈祖上香，拜妈祖诚心一点。” “你要么去报名抬轿子。” “也行。” 林秀清上床后，看到角落里躺着的叶小溪，已经两只脚翘到床头板上，整个人成垂直90度都还依旧睡得香甜，忍不住摇头，想去摆正她的睡姿。 “也不知道咋睡的，还能睡成这样，睡的太坏了。” “哎？你别动她，她想怎么睡就让她怎么睡，怎么舒服怎么来，指不定在梦里练功呢，你别管她。” “练啥功啊，在梦里还上少林寺了？” “你管她，反正掉不下床，随便她咋睡，咱们睡咱们的。” 叶耀东搂着他媳妇就压着她躺了下来。 林秀清还是不放心，“这被子也没盖……” “小毯子不是在那？给她肚皮盖一下就好了，爱怎么睡怎么睡，怎么舒服怎么来，要是把她弄醒了，你还得哄。” 他将小毯子随便盖在叶小溪肚子上，然后又继续搂着他媳妇。 林秀清看着孩子身上也盖上被子，那就随她这样睡了。 “热死了，你躺一边去，身上都烫死了。” “哪里烫了？刚刚出汗，我都还拿毛巾冷水擦了一下，这会儿应该凉凉的才对。” “你自己感觉不到，走开了。” “你身上凉凉的，我感觉到了……” 林秀清推也推不开，还被他死皮赖脸的压着，“你不累啊，都多晚了……” “刚刚活动了一下，精神好着呢，哪里能睡得着，来么来么……” “明天该起不来了……” “又没关系，反正休息也不用干活。”叶耀东上下其手的摸索着。 “明天要是有天气，还得把那些鱼干拿出来晒……” “嘘，有我爹娘，明天他们一早过来要是看到了，也会拿出去晒，你睡你的。” “烦死了，累得要死还要干这种事……” “累的又不是你，你躺着就行，又不要你干嘛，你不用动，我来……” 林秀清轻轻拍打了他一下。 叶耀东边忙活手上的活，边哄着，“大半个月了都……配合点……很快的……” “快你个大头鬼……嗯啊……” 一室春光被阻挡在蚊帐里头，屋外头一点月光也无，看不到隐隐绰绰的人影，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夹杂着一点风声，吹着不远处的树梢，哗哗作响。 清晨的天空也有点昏暗迷茫，以往天刚大亮时天边带着红光，看样子今天应该是个阴天。 担心下雨，林秀清也没将鱼干拿出去挂，省得来回收，反正一样是通风晾干，就先挂在屋里跟走廊了。 叶耀东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才发现身旁已经没人了，大的小的都不在。 起来后看到满屋子都是鱼干，看着感觉也不是个事儿就把家里头那一卷尼龙带摊开来，撑在院子顶上的黑色布遮阳网格布上面。 然后把湿的、半干的鱼干先挂出去通风，九成干的，就干脆先收起来，等放晴了晒。 来回来回的真的还挺折腾的。 “大哥二哥夜里还出海去了？”刚刚想叫他们帮忙的，结果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反应。 “好像是，估计是看着夜里雨不大就出去了吧。” “真够拼的。” “反正过两天就休息了，坚持两天也能多挣点钱，锅里稀饭已经好了，先去吃饭吧。” “你把乌贼鲞给我准备一点，拿绳子十个一组捆绑穿起来吧，也不需要太大个的，十个加起来一斤出头就行了，帮我准备个十五六份。然后另外再帮我装两个篮子，一个装5斤。” “你要干嘛？送人？”林秀清想了一下，也回味来。 叶耀东点点头，“咱们靠那两条船，这个月都挣了大钱，好歹也是自家捕的晒的乌贼鲞，拿一点送到边防所意思一下，多露露脸，混个脸熟。” “混个脸熟干嘛？” 嘴里问着，她还是去拿篮筐跟草绳，给他准备起来。 “万一被抓进去了，混了个脸熟，他能给我直接放出来啊！” “呸呸呸，乌鸦嘴，胡说啥！”不等阿清说话，老太太就第一个抗议，拿着蒲扇打他。 叶耀东嬉皮笑脸的，“我就说着玩，干嘛这么当真，而且这也有可能啊，万一我跟人家打架了，一起被抓进去，那人家不得偏袒我一下？” “一张嘴就会胡说，好好的，你怎么会跟人家打架？要是打架，肯定是有原因的，那抓人家就好了，干嘛要抓你。” “这可难说，反正有机会混个脸熟就先混个脸熟，自己家捕的晒的也不需要掏钱，送一点做人情也好，就当感谢人家了。” “那…那要不要再拿几个鸡蛋……” “呵…不要了，拿鸡蛋干嘛？又不是坐月子，送乌贼鲞就好了。” 给老太太看来，估计鸡蛋算是最能拿得出手的了。 第800章 先斩后奏买电视机 叶耀东吃完早饭，去屋里摸索了一下后才出来。 “你干嘛？不趁着现在没雨赶紧去，还跑屋里去。”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提了提裤腰头，“哦，没啥，感觉裤腰头有点松了，进去拿个带子绑一下。” “松了吗？” 老太太连忙抢着答话，“肯定是这段时间出海捕乌贼太累了，所以瘦了，腰头都松了，整个人都黑了，脸都尖了……” “还好还好，也没有瘦很多……”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瘦，再瘦的话也瘦不到哪里去，洗澡的时候看你身上都是排骨，一点肉都没看到……” “咳……趁没雨，我先走了……” “那你快去快去。” 叶耀东赶紧出去推着板车走人，撒谎没觉得心虚，倒是老太太的心疼，让他有些心虚了，还是赶紧溜吧。 不过背后还是听到了，老太太在让阿清等会去买块肉中午煮红烧肉。 “吃肉长肉……” 一捆十个，十几捆装起来也有一筐了，外加两个篮子，骑自行车也不方便，叶耀东干脆推着板车走路去，一会儿回来要是有电视机的话还能推回来，不然还不好带回来。 昨天下了一夜小雨，今天还有点凉快，阴天有阴天的好，虽然路不太好走了，都是泥泞，但是也好过下雨天。 不过，他推着板车从村子里的小卖铺经过的时候，倒是有好奇的人问他。 “阿东啊，你这是推着啥东西啊？去哪儿？” “去镇上。” 他脚步没停的推动着板车，企图让打招呼的声音消失在背后。 “那筐里装的是乌贼鲞吧？” “昨夜下雨了，估计都连夜起来收鱼干跟乌贼了，不知道有没有都淋湿，湿湿的可不要闷坏了，这可都是钱……” “听说他汛期三条船能没挣到钱，还不如人家小船挣的多……” “都是乱折腾给亏的……” “哎呦？他板子上，拿布盖着的那些还真的是乌贼鲞啊？这该不会推到镇上去卖吧？” “有可能，他不是说去镇上吗？正好趁今天没有出海，想去看一下好不好卖吧？” “那能卖卖一点也好，也能少亏一点，卖出去能换点钱，今年就当找个教训慢慢卖吧……” 身后店铺门口的那些妇女七嘴八舌的在那里讨论着。 叶耀东狠狠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就财不外露，不好说出来，不然说出来吓死他们。 不过乡下地方也难免的，更何况他现在是名人，路上碰到了，人家跟他打个招呼，聊两句也正常。 但是等到中午快饭点，他推了一台电视机回来，原路经过村子里的小卖部时，那些人都诧异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还是早上的那些人，她们织网补网都搬店铺周围，这样有人说话也热闹一点。 不要问她们怎么知道的是电视机，箱子外面印着电视机的模样呢。 “哎呦，这是啥？这是电视机啊？你不是去卖乌贼鲞了吗？” “我的乖乖，这乌贼鲞卖的都带回一台电视机了？” 大家都差异的赶紧放下手头的活，围了上来，然后又围着板车转悠着，好奇的还用手摸了摸，仔细看了一下。 “还真的是电视机啊？” “不得了啊，这出去一趟，还带了一台电视机过来啊，谁还在那里乌鸦嘴说你没挣到钱，这哪里是没挣到钱啊？” 叶耀东无奈的道：“这电视机也要不了多少钱，乡亲们都买得起，我刚刚在镇上还看到了村东头的林六叔，也看他推了一台电视机，不过这会儿他应该还在街上游荡。” “啊，林老六也买了一台电视机啊？我还以为他婆娘吹牛逼呢，昨天晚上就在那里讲，说自己家也要买电视机了，还真买回来了。” “嗯，400多块钱就够了，大家个个也都买得起的，就看舍不舍得，没必要惊讶，我先走了，赶着回家吃饭。” 送了一颗烟雾弹转移了注意力，总算从这些大婶们的包围中离开了。 今天还有人出海，村子里活动的人不算很多，而且这个时间点，大多都开始张罗午饭了，叶耀东将板车推到家门口，一路上也没有人跟他打招呼说话。 他看着敞开的院门，还有一只又一只往外边窜边吠的狗子，恨不得狠狠踢它们几脚，他都还没做好准备进屋，叫什么？ 老太太听着一群小狗在那里一直叫，抬起头看了一下，笑着道：“东子回来了，快进来啊，刚好快吃饭了，回来的正是时候。” “哎，来了。” 叶耀东应了一句，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就又抬头挺胸推着板车进去。 他是一家之主，买一台电视机又怎么了！怎么了！ 林秀清听到屋外头的动静，也笑着边擦手边走了出来，叶小溪也跟在她身后，屁颠屁颠的跑出来。 “回来了？正好，等孩子回来就可以……咦？你板车上什么东西啊，那么大一个？” “咳，去边防所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刚又收缴了一批走私品……” “电视机！？” “老婆，老婆，你听我说……” “你哪来的钱？” 老太太听到电视机，也连忙快走过来，“哎呦？你怎么买了个电视机回来了？” 林秀清继续横眉怒视的瞪着他，“不声不响的扛了台电视机回来，长本事了？” “呵呵，我跟你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这台电视机才300块，便宜了1/3，外面都要卖450的，这一台人家才算我300块，咱们赚大发了，知道吗？多便宜啊，搁在外头，你想买都还买不来！” “村东头的那个林六叔，我路上还碰到他了，他说他买了450，还一脸得意洋洋的。我去边防守时看到了，那些人说我要是要的话，只要300块就好了，我这不是愁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吗？” “人家450都买了，我300块不买那不是傻逼吗？所以就咬咬牙，狠狠心买下来了。” “老婆，咱们这台电视机绝对买的物超所值！你想啊，咱们即使自己不用，转手卖出去也能挣个150啊，这干啥能这么轻易的挣个150啊，你说我这不是必须得买回来吗？” “对吧？你看咱先买回来，到时候看一下谁要的话，咱们450卖给别人还能赚150，这钱多好挣啊？” “呵呵，要是没有人要的话，咱们留着自己看也不亏，对吧？呵呵，我们留着自己看也行的，不亏，不亏，还赚到了呢……” 叶耀东发挥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滔滔不绝的连忙冲林秀清侃侃而谈，把毕生的功力都使出来，企图让她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了！ 但是，林秀清是谁呀？枕边人！ 还能不知道他？ 她恼怒的踮起脚尖想要揪他的耳朵，偏偏他也跟着她踮起脚尖，气死她了，不够高，他还歪过脑袋，只能改成拍打他两下。 “不要给我瞎扯，你先跟我说，你买电视机的这钱哪里来的？” “抽屉拿的，还能哪里拿的。我身为一家之主，拿点钱怎么了？这不是想着去镇上，以防万一么？” “以防万一，就要拿300块了？300块你都能买几个人回来伺候我了！” “啊？300块买个人应该买不来吧？不对，那是旧社会陋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咱们现在是新社会，长在五星红旗下的我们怎么可以买卖人口？” “你少给我贫嘴，拿抽屉的钱，拿了300块不用跟我吱个声了吗？这么多的钱！” “其实我拿了500块……嗷……噢……哦……轻点轻点……会疼……” 林秀清一听他拿了500块，忍不住又狠狠的拍打了他几下。 她就说吧，吃完早饭怎么鬼鬼祟祟的跑进屋里面，出来时还一点心虚的模样，一直揪着裤子，还真以为裤头松了。 这个狗男人！ 老太太在旁边也忍不住说了一句，“活该！拿那么多钱不用说一声，买个电视机也不说一声，活该！” 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拿着拐杖敲打了一下他的腿。 “谁这样子花钱的，不声不响的就带了一台电视机回来，这么大疙瘩，老贵了……” 而叶小溪在边上看到她爹被她娘打，又被阿太打，瞪大眼睛也在那里喊打打！ “不乖，打打！打打，耙耙～” 叶耀东无语了，弯腰掐了掐她的小脸蛋，他这都是为了啥，还不都是买回来给家里的三个女人看吗？ 他自己哪有空看，差不多是为了她们，结果这三个合起来都要打他。 “我是想着这天有不测风云，万一路上有啥事，口袋有钱也能救急，所以才带了这么多钱，谁想到，到了边防所竟然还有便宜可以捡。” “我信你个鬼话连篇，编个理由也不编得好一点，明明你就是打着目的去的，我说怎么好端端的还想着给人家送乌贼鲞，都是有目的的。” 林秀清气不过，又掐了他一下，还好他早有防备，捏紧拳头，拱起手臂上的肌肉，让她想掐也掐不了。 “这怎么叫有目的，我这叫拉关系，跟体制里的人搞好关系准没错，有些人想找关系都还找不到，咱这不是现成的吗？只要联络好了，以后肯定有用。” “所以你就买了一台电视机回来，你说的有用，就是方便搞这些东西吧？” “呵呵，也不能这么想啊，老婆，你要想着我们占了大便宜，足足比别人便宜了150买过来，很划算的，才300块啊，一点都不亏，林六叔买的了450。不信的话，等他晚一点回来，你就知道了，他这会正在街上显摆。” 第801章 搞定 “不买的话我也不用花300块，这样不是省300而不是省150？”林秀清狠狠的瞪他。 “老婆，你要知道，钱不是省出来的。人家都说赚的越多，花的越多，这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花钱，哪有动力去赚钱。” “人家是谁啊？哪个倒霉蛋说这话，我去骂死他。” 叶耀东抿了一下嘴，这娘们，昨天应该先收服一下她的。 “你只要想着咱们买来才300块，人家买的450，足足差了150，人家都给咱们算的那么便宜，不买不是辜负人家好意吗？更何况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差的150就是咱们赚的，这样想，你是不是心里就痛快了？咱们这是省了150，省的就是赚的。” 林秀清斜着眼睛看他，淡淡的道：“那就拿去卖掉好了，去村里头问问谁要买，450卖给人家，刚好林六叔今天刚买的就是450，放出风声，应该有人要的。” “啊？要拿去卖掉啊？” “不是你说的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卖掉了才算是真正的占到了便宜，还倒赚了150，这么便宜，不买白不买。” “即使用不上，买过来还可以问问村里头有谁想要的，咱净赚150，干啥能这么好挣钱？转手就能赚个150！” 林秀清条理清楚地把他说的话又还了回去。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这样。 “那不能卖，那拿去卖，人家还以为咱家真的穷了，买不起，电视都买回家了还拿去卖。” 我这一家之主的脸还往哪搁？刚买回来，老婆转头就拿去卖了。 要不是想着她们一个个都节省惯了，家里又有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啥大件都有了，电视机又贵，一个可以都可以顶那三转一响全部加起来，肯定舍不得，他也不至于先斩后奏。 也是前段时间想到了老太太上辈子就只活到85岁，87年没的，原本还想着黑白很快就淘汰了，他又不喜欢看电视，等着买彩电就好了。 但是谁知道这辈子咋样，会不会长寿，他自己不想看，买一台放在那里给老人家享受也可以啊。 看着都没几年了，早买早享受，电视机也不是收音机能比的，她这辈子都还没看过电视，不能留下遗憾，正好也挣了大笔的钱。 大不了等能买得到彩电了，再买一台彩电，黑白的淘汰下来连接小霸王打游戏好了！ 他家的崽因为有个好爹，绝对是全村最靓的仔。 “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就是找借口呗，买电视回来都是有预谋的。” “这怎么能说有预谋呢，买来全家受益……” “然后给咱家招了半个村的人都过来看电视。” “家里那么多狗，谁敢来呀，院门一关，也就咱们自己家人能看，围墙上面都有玻璃渣，谁敢爬墙？更何况老子名声在外，本来名声也不好听，林六叔不也同时买了一台电视机吗？乡亲们肯定跑他家去看了，村子里不还有另外两台？你担心这个太多余了。” 林秀清说的话都被他堵了回来，气焰瞬间被他压了下去了不少。 叶耀东再接再厉的道：“行了，多大点事，买一台电视机有啥好说的，我还做不了这个主了？赚钱就是为了改善生活，全家收益，而且也能准时收看天气预报，省得第2天收音机调半天，我出海了又听不到。” “那你可以先跟我商量……” “这不是……” “娘，我回来了～咦？爹，你怎么在家？” 叶成湖一放学就兴奋的冲进家门，看到叶耀东在家还诧异了，明明他出门的时候也没看到他爹。 “乖儿子，快过来，你看，我买了一台电视机回来，这下你们有福了！” “啊！电视机！！！” 叶成湖原本听他爹喊乖儿子，心都咯噔了一下，还以为他爹吃错药了。 天天不是混小子，臭小子，就是棺材子，讨债鬼，啥时候有听他爹喊过乖儿子？只有听他爹喊他小妹乖乖！ 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哪里配被叫乖儿子…… “爹，你买了电视机回来！你啥时候买的？太棒了，太厉害了，我靠，咱家有电视机了，太强了，我不用跑别人家去看了，太棒了，爹，你太厉害了～” 他兴奋的一蹦三尺高，手舞足蹈的，嘴里嘀咕个没停，看着板车上面的电视机，口水已经哗啦啦流下来又吸了回去。 “爹，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样我就早点跑回来了，太厉害了，快点，咱们快搬进去……” 隔壁刚放学回来的孩子们也都听到这边的动静，知道三叔买了电视机都兴奋的赶紧跑了过来，一个个也都七嘴八舌的。 “啊！有电视机！” “哇塞，三叔买了电视机回来了！” “啊啊啊，真的是电视机！” “三叔，三叔，快，我帮你一起抬进去……” “谁都不许动！”叶耀东严肃的喊了一声，让他们静下来，“你们三婶说要拿去卖掉，谁都不许动！” “啊？” 瞬间惨叫声一片。 “为什么要卖掉啊？” “对呀，这不都买回来了吗？刚买回来为什么要卖掉？” 林秀清狠狠的剐了他一眼，还利用起孩子来给她施压了。 “不要卖掉啊，娘，不要卖掉了，你卖了我也不要卖电视机啊～” 叶成湖爬在板车上面，抱着电视机，整一个人趴在上头，大声的嚷嚷着。 叶成洋跟着他哥一块回来，原本还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结果看到他哥搞笑的模样，也有样学样，也爬上去，扑在电视机上，大喊大叫。 “娘，要卖，卖我吧，不要卖电视机～” “娘，你听到了没有？洋洋说卖他，不要卖电视机，你卖他吧！” 叶成洋：“！！！” 叶耀东差点没忍住，笑喷出来。 林秀清也满头黑线，这两个臭小子打死算了。 其他几个大一点的孩子也都哈哈大笑起来，也跟着凑趣的道：“三婶，你卖洋洋吧，不要卖电视机～” “是啊，卖洋洋吧，把电视机留下～”叶成湖又坚定的道。 叶成洋：他做错了什么？ “不要，不要卖我啊，我只是学哥哥！” 老太太也笑得前合后仰，“那把你们俩兄弟都卖了，把电视机留下给我们看。” “不要，不要～”两人脑袋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卖哥哥～” “卖洋洋～” 两人同时嚷嚷道。 “卖你！” “卖你！” 林秀清看见兄弟又变成斗鸡眼似的，都快打起来了，连忙呵骂了一声，“你俩都闭嘴，给我下来，要是弄坏了，我把你们的皮扒了。” “那娘你不要卖，不然我不撒手。” “对，不放手。”叶成洋也附和着。 “就赖在这里，你打死我，我也要抱着。” 这下叶成洋也不上当了，反而道：“对，娘，你打死哥哥，我也要抱着，不要卖了。” 叶成湖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狠狠的瞪着对面的叶成洋。 叶耀东差点没给两个活宝给乐坏了，举一反三，反应的很快。 “好了，你娘说不卖了，留下来给你们看电视，都下来了，要是弄坏了，你们皮都要被剥了。” “好耶好耶，可以看电视了～” 林秀清气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几个都是来讨债的。 老太太也被几个孩子逗乐了，笑着打圆场，“这买都买回来了，那就放家里吧，听说那什么电视可好看了，里面还有人，还能说话。” “何止啊，里面还可以看唱戏，就跟前段时间妈祖庙唱大戏一样，以后你就在家里就能看到，别提多方便了，不用光听收音机里头的声音了，还能看倒里头的人比划。” “真的啊？我都光听别人说了，原来是真的？那得看看，那得看看……” 叶耀东也笑着低头，跟他媳妇儿面对面，“嘿嘿，这不全家都挺开心的嘛，你也笑一个呗？想想咱挣了这个数呢，不得犒劳一下啊？来，笑一个～” 他比了个2的手势，又伸手放在她嘴角上面，往上提。 林秀清斜了他一眼，狠狠的拍掉了他两只手，才不吃他这一套，他都惯犯了，一回生二回熟。 早知道，就不让他知道钥匙放哪里了，他手里就不能有钱。 “你之前是怎么应我的，有事会跟我商量的。” “这不都是小事吗？家里大事你做主，小事我做主！买个电视机而已，多大点事啊，买大船我都跟你商量了。” “不要贫嘴。” “好的，我下次拿两毛零花钱买烟我都跟你说。” 叶耀东看她不吭声，一直直勾勾的看着他，他连忙举起三个手指头，放在脑袋里。 “我错了，我以后买啥都跟你说。” 老太太连忙道：“这就对了，得有商有量的。这赚了钱，买一台电视机回来也是喜事，就是太贵了，挣钱不容易，花这么大笔钱多心疼啊，以后不能自己一个人拿主意，也得给阿清先知道。” “这不是怕你们反对吗？毕竟确实也不便宜，买一个电视机都能把三转一响全买了。村里的乡亲们有的也都没少挣钱，大部分也都买的起电视，但是看谁舍得了？全村上下几百户人家加起来也没几台电视，阿光家也都没有。” “那这也不是你先斩后奏的理由。” “好好好，我的错。” 林秀清伸着手板到他跟前。 “干嘛？”叶耀东不怕死的还拍了一下她手心。 “两百！” “哦对……还剩200还你……不对，这也是我的钱，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叶耀东看着身边一群孩子围着他们看，原本还想逞一下强的，但是看到媳妇儿臭着一张脸，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没卖掉就好了！ 好歹在外面保住了面子，家里人没关系～ 第802章 皆大欢喜 林秀清看着剩余的200块还完好，面色也好看多了。 但是叶耀东也反应过来，他干嘛那么老实？他可以说自己只拿了400，或450啊，或者当时可以多拿个几十块啊，他媳妇又不知道少个几十块！ 靠，失策，这下子估计想藏私房钱都难了，唉~ “三叔，你交代好了吗？交代好了，咱们把电视机搬进去。” “臭小子，什么叫交代？我这是在跟你三婶商量的事情，是把买电视机剩下多的200块还给你三婶。” “知道知道，我了解，我明白，我爹也都是这样的。”叶成海人小鬼大的连连点头，嘻哈的配合。 “你知道个屁！” “嘿嘿，三叔咱们快搬进去，是不是要牵电线啊，我看到别人家头顶上都有两根天线，他们天天都还要摇来摇去，拔来拔去，拉长拉短，说是要接收信号。” “你知道啥？去去去，赶紧给我回家吃饭去，不要在这里碍事，你们外婆肯定已经煮了饭，在锅里热着，快给我滚回去吃饭。” “那啥时候可以看啊？” 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舍不得走。 “晚上放学才可以看，白天要读书看个毛线？不要上学了？都快回去吃饭，我们也要吃饭，我也不整，等晚上了再把电视弄好。” “要晚上啊？” “现在不行吗？爹。” 恋恋不舍的眼神，脚都没有挪动一下。 “不行，都给我安心去吃饭，吃完去上学。” 叶耀东说完也将电视机抱进屋里，那一群孩子全部都跟在身后，往屋里挤，哪里能听他的现在就跑回家，哪里舍得。 也是直到搬进屋，他才发现家里堂屋没有闲置的桌子可以放电视，竹床上面也都堆满了鱼干，只能先放到地上。 “去去去，都给我一边去，快给我回家吃饭，谁都不准碰不准摸，要是给我弄坏了，哪里磕到了，看我不打死你们。” “三叔，我爹娘房间里面有桌子，我给你搬过来……”叶成江积极的道。 “你爹娘房间的桌子？那不得把全部家当都搬过来给我了？那晚上你皮都得被你娘给揭了，手脚都得打折了。” “啊？” “啊个屁，都给我回去了，别围在这里了，白天没得看，都给我回家去。” 叶耀东将电视机稳稳的放到地上后，就开始赶人，把一堆的孩子通通轰出去，不赶他们的话，能死赖在他家里不走。 叶成湖也狐假虎威的跟在边上，摊开手得瑟的在那里赶人，“去去去，你们都回家去，这是我家。” 把人都赶出去后，他还顺手的把院门关上锁起来，然后谄媚，暗搓搓的道：“爹，他们现在都走了，咱们是不是可以打开电视机了？” “开你的头，我看这下子你想考两个100分更悬了，这辈子都难了。” “啊，怎么会？” 叶耀东轻哼一声，大步往屋里走。 叶成湖迈着小短腿，连忙小跑的跟上，“你得相信我，对我有信心啊爹……” “叶成湖去老宅叫你爷跟阿嫲过来吃饭。” 叶成湖刚踏进屋就如被雷劈一般的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是我！” “就是你，快点去！” “他们那么大个人了，吃饭肯定会过来，哪里还要我叫，我吃饭都知道回家。” “叫你去你就去。” “我不去！” 家里那么大个疙瘩买回来，他哪里舍得离开眼前。 “谁再去摸电视机，我要拿扫把打了。” 围在电视机前的洋洋跟叶小溪瞬间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老太太笑着上前一手一个，牵着他们上桌子。 “吃完饭了看，吃完饭了看，还得等你爹弄，还得去搬个桌子来放。” 叶成湖缩着身子贴着墙边，慢慢的往桌边挪，就是不去叫人。 这要是没有买电视机回来，叫他去，他肯定乐颠颠的赶紧跑出去，现在打死他都不出去，起码在家里还能多看两眼 万一他爹趁他不在，把电视机打开了咋办？ 林秀清也是一直瞪着他，瞪完儿子又瞪老子，要不是买了一台电视机回来，这臭小子至于不听话吗？ 叶耀东感觉自己有点无辜，“我去叫吧，你们先吃。” 话刚落下，院门口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还有他娘的大嗓门，“开门啊，大白天的锁什么院门？家里有人有狗的，还锁什么？” 叶耀东连忙去开门。 叶母边走进来，还边在那里叨叨几句。 这时叶成湖还出声道：“我就说吧，他们肯定自己会过来，那里还要去叫，娘肯定是故意想把我支开。” 林秀清没好气的敲了他脑袋一下，“不要自以为是的装作自己很聪明的样子，实际你就是一个笨蛋。” “我才不是，都说了不要打我脑袋，打笨掉怎么办？我还要考100分的。” “得了吧。” “哼，少瞧不起人。” “这什么东西这么大个啊？”叶母一进屋就眼尖地看到角落里放着的那个大疙瘩，“啊，电视机？我的天……” 叶父也瞪大了眼睛，“哪来的电视机啊？” “东子买的”，老太太喜笑颜开的道，“这孩子也没提前吱个声，突然间抱了一台电视机回来……” “哎哎哎…别骂别骂，刚刚阿清都骂过了，没有提前说是他不对，但是骂过就好了，你们不要念叨，不要念叨，这是好事啊。” “他干活干得那么辛苦，一天到晚都在海上的，这赚的钱想要买个电视机看看电视，应该的，应该的，他都挣大钱了。” 老太太看他们想说话，连忙先给他们堵回去，省得一会又训起东子来没完没了，已经说过了就好了，他又不是孩子，那么大个人了。 “这家里有电视机了是好事情，孩子们都很高兴，可不要一直说，不然原本该高兴的事也变的不高兴了……” “我都没说话，又没有要骂他，买了就买了，村子里别人家没有咱们有钱都买电视机了，他买一台电视机也没什么。” 叶母白了老太太一眼，说完后又满脸笑容喜不自胜的来回摸着外箱。 “这电视机还挺大个的，买了电视机也好，省得整天听别人讲电视多好看多好看，以后咱们自家就有了，也不要跑别人家去看了，看那些人还在不在我跟前嘀咕东子亏钱了……” 叶母没话说，叶父当然也没话说了，东子挣了多少钱？有多少家底？除了他媳妇，就他最清楚了。 他也喜滋滋的来回搓着手，“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放地上啊？得放桌子上才行啊。” 叶耀东也高兴了，难得他老爹老娘啥话也没有，比他还高兴家里有电视机。 本来也是啊，明明是好事的，干嘛非要念叨？买就买了，都买到家了，高高兴兴的接受不是更好？ 他得意的撇了林秀清一眼。 林秀清反瞪了回去，才不惯着他，“这是背着我偷拿家里的钱去买的，要是直接跟我说，那我也会同意啊。” “我不信！” “我也不信！”叶成湖不怕死的出声。 治不了当爹的，她还能治不了儿子？反手就是一巴掌过去，打的他脑袋嗡嗡的，这下子他也老实了。 叶成洋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还好他没有吭声，哥哥太笨了，爹都要听娘的，他还跟娘作对。 叶母笑着说道：“那偷拿家里的钱去买可不行，下次得商量一下再买，这买都买了也不说了，我去给你桌子搬一张过来，放地上怎么可以？” “吃完饭再去吧？” “没事，我搬回来再吃，你们先吃你们的。”叶母兴奋的，颠颠的就往外快走，推着板车出去。 叶耀东拍了一下巴掌，满面笑容的道：“好了，皆大欢喜，可以开饭了，我娘就不用管他了，这一出去，没有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都回不来的。” 叶父恋恋不舍的站起身，“这一台电视机多少钱啊？” 他比了三根手指头。 “啊？才300块？那个林老六刚刚还推着电视机往村子逛，满脸得意的说自己买了450。”叶父有些不敢置信，竟然这么便宜。 “嘿嘿，我有门路。” “好好好，这么便宜买的值啊，你应该多买几台回来问问乡亲们有没有要的，这么便宜，肯定一大堆人要。” “那不行，人家卖我面子才让我意思一下给一点，要是知道我转手搞批发，人情得耗没了。” “那也是，你这什么关系这么本事啊？” “那不能告诉你。” “边防所的？”叶父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别忘了，上回我也在，我一猜就能猜到，还要瞒着我？” “行吧，告诉你也没啥，不要告诉我娘，毕竟是收缴的走私品，我怕她大嘴巴到处嚷嚷。” “我知道，我知道，” 叶耀东转头也瞪下两个儿子，“你们也不能出去乱说，就说是爹买回来的就好了。” “知道了。” 他又高兴的跟他爹把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叶父都有点舍不得先吃饭了，“那等会儿吃完饭就先装起来看一下。” 第803章 调频道 老太太笑呵呵的帮忙一碗一碗的端饭，“来得及，来得及，先吃饭，吃完饭再慢慢研究，这装的话应该要老半天吧？” “这得装一下天线，再拿根竹竿弄一个电线杆，在外面接收信号，等会儿试试先吃饭。” 叶成湖小眼睛这里瞄那里瞄，这回倒是不敢吭声的，但是心里也打定主意一定要待在家里看的到电视机装好。 隔壁的几个小崽子三两口就把饭扒了，然后直接跑过来。 院门在叶母出去后也没锁，几个孩子就在屋里，蹲在电视机前等着，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兴奋得好像自己家买的电视机一样。 这可把叶成湖急的，“你们不准碰，那是我家的电视机，你们谁都不许动。” “我们就看看，不碰。” 他虎视眈眈的一双小眼睛就一直盯着地面上，碗里的饭就死命的在那里扒拉，也不用配菜，就这么干巴咽下去。 等一碗的饭吃完，他也顾不得舔碗，直接把筷子一甩，赶紧下桌子。 林秀清咳了两下，他又迅速的回到座位，把碗里剩下的米粒舔干净才又挤进去嚷嚷着，谁都不许碰，这是他家的，啥啥啥，极为护食。 “今天都没干活，也没有下雨，我就趁着涨潮，去把你那条从边防所开回来的船，开到海滩上，等退潮时，叫阿生跟你大表哥把船底的藤壶清理了一遍。另外一条船也弄上岸，刷了一遍漆。” 叶父把兴奋的心情收一收，打算跟他把正事说一下。 “早上吗？”叶耀东夹菜的动作停了一下，“也好，趁着今天空闲，先提前把船底刮一刮也行。” “我原本跟他们说的是明天妈祖出巡的时候，把两条船都弄上岸，刷刷机漆，保养一下。谁知昨夜下了一点雨丝，我跟阿清连夜收鱼干，忙活了一晚上，既然没出海了，今天提前一天叫他们干也行。” “嗯，就是想着今天反正也没干活，那就把船弄上岸，提前一天保养，等妈祖出行游街个三天结束，到时候船差不多应该也能晾干下水，两不耽误。” “那今早还没刷漆吧？” “还没，刚把船底刮一刮，打算等晾干一点，明天再刷漆，上一回是没办法，铲干净就直接刷了，这漆就没那么牢固，这回一块弄。” “嗯，正好赶趟了。” 叶父想了想好奇的问：“你这一个汛期挣了多少钱啊？” 村里都是瞎传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东子晒乌贼鲞是绝对挣钱的，亏不了，就是挣多少不清楚。 家里的婆娘一直问他，他都说不知道，问那么多干嘛？还能把家底都给你交代的一清二楚？ 这会儿看到他电视机都搬了回来，还真的有些心痒痒的想知道东子到底挣了多少钱，肯定真的不老少。 叶耀东挑了挑眉，这是能说的吗？ “不告诉你，你是不是也想要一台电视机啊？要不然我也给你们买一台？” 他老爹从这个月开始就没有要他的分成，只拿80块的死工钱，买一台电视机送给他们二老也不算什么。 叶父听说要给他们买电视机，心里激动了一下，面上一喜，但是又瞬间把脸放下来，故作生气的道：“神经，发什么癫！家里有一台已经够了，再买一台干什么？嫌钱太多了，没地方花吗？你可别在你娘面前说，不然得挨骂。” “我们要看，过来你这里看就好了，看完再回家睡觉有什么区别？我白天都要出海的，你娘白天也要上班，买一台电视机放家里生灰吗？可别有钱就爱乱花，阿清也得看着点，可别让他乱花钱，乱买东西。” 叶耀东瘪瘪嘴，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要就不要，那就让他们来回走动吧，反正离的也不远，走走更健康。 林秀清也斜睨了他一眼。 老太太说道：“不买就不买，说这么多干什么，不买东子还省钱了，快点吃，别光顾着说话，那些孩子都等急了。” 那些孩子全部都不约而同的同时点头。 “那也得等我娘桌子搬回来了才能弄。” 叶耀东就是不想让几个孩子守在一旁，这要是等在那里，不管装没装好，他们几个下午也不愿意去上课了。 没装好，肯定一脸期待的等在那里，舍不得走；装好了，脚更是迈不开了。 不过，他老娘也是厉害，直到他们一家子饭吃完，收拾完桌子，刷完碗，都没有看到人回来，也是醉了。 “阿嫲怎么这么慢？” “这走到县城都走到了，她怎么还不回来？” “她也太慢了吧？咱们出去找一找吧？” “我不要，我就要等在这里。” “我也不要。” 一个不去，其他人也舍不得离开，就打算守在那里等着。 叶耀东也不着急。 “三叔，不能搬到饭桌子上吗？饭桌都扫干净，腾出来了。”叶成海实在是心痒难耐。 “都跟你们说了，中午不装，你们还是安心去上课吧，等下午放学回来了，我再开电视给你们看。” “现在吧……” 一个个都抓心挠肝似的难受，没看到怎么甘心去上学？ 叶耀东竖起食指，左右摇摆了一下，“快去上学吧，你们阿嫲也没那么快回来，路上碰到谁估计都得停下来聊半天。” “不要，还没到点。”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离上学还早呢。 “你们可以早点去学校跟其他同学分享啊，吹吹牛逼，说自己家或者三叔家买了台电视机，以后每天都能有电视看了，你们同学们不得羡慕死了？” “反正我现在也不装，你们早点去学校还能再多吹一会牛，不然等到快上课了再过去，你们连吹牛的时间都没有了。”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已经动摇了。 “这电视机反正已经买回来了，就放在家里不会没了，你们三婶也不会卖掉，你们什么时候看都行。等放学了再回来看也来得及，但是这牛逼过了想吹时间，可是要憋一节课的，那该多难受啊？” “早点去学校，还能跟同学多分享一会儿你们的高兴事。” 几个孩子眉来眼去，权衡利弊后，最大的女娃娃叶秀秀先说了，“那三叔，我们去上学了，等放学回来你再开电视给我们看。” “这就对了嘛，按装电视可麻烦了，一时半会也安装不好，要是等你们到点上课了才装好，那你们不是得不偿失吗？看不了电视也吹不了牛了。” 叶成海也郁闷的道：“那我们先去上课了。” 说完他就立即站起身来，一手一个的拎起左右两边的小子，“走了，不用在这守着了，去上学了，回来再看。” 叶成湖其实想装肚子痛请假的，但是想到上一回肚子痛的下场，又不敢说了，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他们身后。 把一群孩子都打发走，叶耀东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才将电视机搬上饭桌。 叶成洋兴奋的立马站到桌边，“还好我不用读书！太好了～” 林秀清也好奇的围了过来，“这好像要弄根天线在外头，还有绑在竹竿上，才能接收信号，我看村里他们就是这样弄的。” “要的，要弄一个电线杆在外头接收一下信号。” 叶父也兴奋的搓搓手，“我去拿几根铁丝。” 叶耀东先将电视拆出来，小心的又安放在桌子上，然后看了一下电视机的背部，把两根电线杆拉长，来回收缩试了一下。 “先不要动，我先把电源线接过来。” 虽然说上辈子废物了一点，但是这种接电线的活他还是会的，这是家家户户男人基本必备技能的，根本都不需要喊别人。 偶尔电路烧掉了啥的，也没有哪家男人不会修。 父子俩分工合作。 一个在室内接电源线，一个拿着铁丝跑到屋外头找竹竿。 叶父拿着钳子扎了两个铁圈挂在竹竿上，把竹竿靠着墙立的好好的，然后又把天线拉到电视机上接起来。 等叶耀东把电源线接上，打开电视机后一堆的乱码雪花，他就又跑去外面调方向，调整竹竿的位置，看看哪个位置接收的信号强一点。 “可以了吗东子？有信号了吗？”叶父在外头举着竹竿一直换方向。 “我转几圈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哪个台能接收到。” 太踏马垃圾了~ 叶耀东心里忍不住吐槽，比不了，根本比不了。 “还不行吗？”林秀清伸着脑袋，看他在电视机右边的机械按钮上面一直转着，也心痒痒。 “很期待吗？前面不是还嫌七嫌八的，还说要卖掉？” 林秀清恼羞成怒的掐了他一下，“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买都买了，难道你还要我臭着一张脸？” “给我笑一个！” 叶成洋在一旁傻笑，叶耀东瞄到了后，弹了一下他额头，“没叫你笑。” “嘿嘿，爹……啊！好了，有人了，有人了，电视里面有人了～”他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欢迎收看下午的新闻播报，现在是bj时间下午2点……” 林秀清听着电视机里头突然间出现的声音跟人头，也瞪大的眼睛，“可以了！” 第804章 看一下渔船 老太太也新奇极了，也伸长了脖子，“哎哟哎哟，真的有声音，里面真的有人啊？” 叶父也急匆匆的从外头跑进来，“可以了是吗？我看看，我看看……哎呀，这是中央台，我知道，这是中央台在播放新闻……” 叶成洋整个脑袋都快栽到电视机前了，大家的视线都被挡住了，一群大人跟孩子似的，连忙将他的脑袋往外挪。 “你别挡着，小孩子凑那么近干嘛，一边玩去，别在这里碍事……” “我也要看电视啊……” “东子快看看，这电视是不是边上那个按钮转一转换台？我看别人家都是转着换台的，上面一个是声音吧，能不能把声音放大一点？” 叶父拉扯了一下叶成洋，让他不要挡在跟前，然后又急切地的说道。 满脸兴奋之情，跟个孩子似的。 “听说白天只能收到z央台，到晚上的时候才能收到地方台，才有两个台。” “应该是的，我刚刚试过了，现在只有这个z央台能接收到。” “再试试，再试试，信号都调好了，我来试试……”叶父摩拳擦掌的就想上手，明明知道白天接收不到其他的电台，但是他依旧想上手摸两下，转几圈。 “行吧，那你转一转试试看。” “是这一个吧？扭一下就行吧？我来试试……” 叶父嘴角笑得都合不拢，满脸喜悦的表情，看着比谁都兴奋。 而此时门口也响起了叶母的叫喊声，“你们快出来一个人帮忙搬一下桌子。” “靠，我娘终于舍得回来了！” 整个屋里面只有叶耀东最淡定了，实在是这黑白电视机不太行，只能接收一个z央台，他一个见过世面的人，看这电视一点意思都没有。 听到外头他娘的叫喊声，他就连忙出去。 也只有他了，现在也就他还清醒的，屋里其他人都已经着迷了，两眼晶亮的盯着电视机，哪里还能移得开眼睛，哪里还能听得到外面的叫声。 连他媳妇都双眼发光的看着电视，要卖掉的话都是骗人的，哼哼。 “快点啊，怎么老半天才出来，电视机装好了吗？” “等你回来花都谢了，娘啊，我也是服了你了，这一出去就是两小时。” “这哪里能怪我啊，我去村委会的时候，因为都下班了，一个人都没有，以往开门的老头也不知道死哪去了。等了老半天才看到他回来说上茅房了，腿蹲麻了，在附近找了一块石头坐着休息了一会儿，这耽搁的可都是时间。” 叶耀东扁扁嘴，信他娘才有鬼，这能耽搁多长时间？半小时顶多了吧？ 叶母看他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又理直气壮的嫌弃道：“那老头一把年纪了，记性又不好，找仓库钥匙又找了老半天……” “对”，叶耀东吊儿郎当的接过话头，“然后回来的路上，也碰到了几个熟人，走走停停的吹牛逼，聊了一会儿，就到这个点了……” 叶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拍打了他一下，“赶紧搬吧，还在这里啰嗦。人家问我哪里来，搬桌子干啥？我不得停下来跟人家说几句啊，不然人家还以为你发财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都巴不得早点回来，看一下电视。呵呵，是不是安装好了？马上就能看了？还挺快的……” “我跟爹都装了一个多小时，还快呢？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回来的还挺早的？” “说什么呢？你又扯这个，赶紧看一下桌子要放哪里？” “放这里吧……” 屋里的几人依旧一动不动的围在电视机前，那里还能注意到他们搬了桌子回来。 叶母一把桌子放下来就也赶紧凑到电视机前，仔细先看几眼。 “这么快就能看了，哎哟，这里头讲新闻的人怎么一直都没有变化的……” 她兴奋归兴奋，但是没有其他人那么激动，因为平常没少跑别人家蹭电视看，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没有那么稀罕。 但是叶耀东叫了好几遍，让他娘把桌子先擦一下，他娘也跟其他人一样都入迷了，还兴奋的跟叶父两个讨论了起来，说怎么也不换装扮啥的…… 他无奈地摇摇头，只能自己拧一把抹布，先把桌子擦一遍，擦完才又说道：“让让啊，回魂了，回魂了，都让一边去，我把电视机挪一挪，搬到桌子上。” 他又拍了两下他娘的肩膀，“先让一下等我把电视机挪到桌子上，你再慢慢看，行不行？” “哦，那你搬，那你搬，小心一点，不要弄坏了，轻拿轻放啊……让你爹来吧，你爹手劲大……” “对对对，我来我来……”叶父非常积极的响应。 叶耀东无奈的只好双手一摊，让他爹来。 等他爹将电视机从饭桌上挪到书桌上，却在放下去的瞬间，电视机又变成满屏的雪花了。 “哎哟，怎么没了？” “啊？没了？” “是不是哪里坏了？”老太太急切的赶紧拍打了叶父两下，“看你笨手笨脚的，这刚买回来就被你弄坏了，不会还硬逞强，让东子搬不就好了，这好几百块钱……” 叶耀东不等叶父回嘴，拍打了电视机几下…… 这吓得其他人赶紧扑上去阻止。 “啊！别打，别打……会打坏的，别打…” “哎？好了？又好了？又有人了？电视机又好了……” “这…这拍两下就可以了？” 大家都新奇的看看电视，又看看他…… 叶耀东无奈极了，“就拍几下，这么大个铁疙瘩，哪里会拍坏了？这不又能看了？” 林秀清也不知道说啥好了，“也不能乱拍吧？这信号不好的话去外面竹竿移动一下，重新再接收就好了，这么乱拍，万一真拍坏了呢，这刚买过来怎么也得爱护好一点啊？” 其他人也连忙跟他附和，“就是啊，怎么能这么随便拍。” “哪那么容易拍两下就坏了，好了，能看就行了，你们慢慢看吧，我去海滩边看一下船。” 再呆下去，看着他们几个那傻样，他都要忍不住了。 老太太拉着他的手，“你不看电视啊？这才刚买回来，你不多看一会儿啊？这都还没瞄两眼就要去干活了。” “我不爱看电视，对这不感兴趣，本来买过来也是给你们看的，你们喜欢就好。我也没干活，就去看一下船，还不知道油漆刷的咋样了。” 他等晚上7点的时候再看新闻联播就好了。 叶父出声道：“那你去看一下，我早上是就在村子里小店铺买的油漆，没有你之前去镇上买的那个油漆好。也是快中午的时候才刷完，这还没过去多久，应该没有干的那么快，今天又没有太阳。” “买油漆的钱阿清给你了吗？没有的话让阿清等一会记得给你。” “给了，给了。” “那行，那你们坐着看会儿吧，我去海滩边看一下先。” 屋里的大家也不管他了，他们注意力都在电视机前，一人搬了一个凳子，排排坐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虽然只是z央台在那里讲新闻，但是这也够让他们稀罕的了。 这可是他们自己家的电视机！ 叶耀东他踏出家门前，回过头来提醒了一句：“娘，你是不是又要去上班了。” “啊！”叶母这才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赶紧站起来。 “又要去上班了？这给耽搁的，屁股才刚挨着凳子，饭都还没吃，就又要去上班了？也就来回了一下，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了？” 叶耀东：路上耽搁了多久不说？ 林秀清怀里抱着叶小溪，免得她跑到电视机跟前调皮摇桌脚，所以就没有站起来，只是出声，“娘你拿那个饭盒装点饭菜带去吃吧，免得饿肚子。” “知道了。” 嘴里应着，但是她脚步也没舍得迈开，眼睛还是盯在电视机上。 叶耀东也不管她，反正是她自己的活。 他直线往海滩上走。 回来时，他光想着要怎么交代，怎么蒙混过关，也没去留意岸边空地上停了两条船。 这会走上前去看了一下，也发现了两条船底下都刮得干干净净，趁着接下去几天妈祖游街，将船保养一下刷刷油漆，两不耽误。 就是接下去两条船怎么安排？他得琢磨一下。 他还是得偶尔下水找一找有没有好东西的，要是带着其他人也不太方便，只有他爹是最可靠的。 那另外一条船势必就得交代给阿生哥跟大表哥开了。 就出个工钱请他们拖网，没有自己在船上监督，也不知道会不会尽心尽力。 反正就一个死工资，干多少活也都是拿这个工钱，短期还好，长期的话也不好说。 但是吧，要不了多久他就要跑着浙省去了，这把船拿出去跟人合伙，到时候就不好收回来，那差的钱就多了。 他围着两条船打转，心里也在那里琢磨，或者就让他们也在附近海域拖网。 这样他也能看得到渔船是否正在作业，反正他下水也是在下午边收地笼虾笼的时候，间隔下去个两三趟。 第805章 小龙趸 他的渔船停止不动也不会起疑，反正都知道他在周边放着地笼跟虾笼，万一有时候他们把船开过来看到了，也可以说挂底了，下去瞧一瞧，这样也行。 反正也就坚持两三个月就到海蜇汛期了，到时候也可以给他们工钱开高一点。 这七八两个月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台风，都还不知道能出海几天。 要是有一个台风经过，前后影响能有十天，连续来两个，稍微擦点边，断断续续的下雨刮风起浪，当月一整个月也不用去了。 等到时候从浙省回来，天气也凉了，不适合下水了，到时候再跟他爹一人开一条船就好了。 他来回踱步，想了想，感觉先这么安排也行。 等明年他大船交付了，到时候就把那两条船分别租给他们合伙，也算是拉扯一把了。 就是到时候得另外再找几个船工，已经跟他们混熟了，突然间把他们放出去另外开船有点舍不得，但是也不能把人扣在手底下，有好事当然得优先给他们了，不然人心会寒的。 这么想着，他也暂时先这么定下，反正到时候也可以互相换来换去，没有要下水的时候，跟他爹就各开一条船，有要下水的打算，就让他爹跟他一条船。 叶耀东想完后就定下心来，回去之前还摸了一下渔船的边缘，手上还沾了一点颜料，没有那么干。 现在这些国产货还是不太行。 等他重新回到家中时，除了他娘跟叶小溪外，其他人一直坐在那里看电视，一个新闻频道都看的津津有味。 叶小溪还不懂得看电视，前面他走之前还乖乖坐着，这会儿已经满屋子乱跑了。 他都看到她跑到脸盆架边上，踮起脚尖，伸手要去够那个红红绿绿的大花脸盆。 不等他阻止，她就已经得逞了。 乒乒乓乓的一阵脸盆砸地上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电视看入迷的那些人心脏都快骤停了一下。 “我的天，这个祖宗……一会没盯着，也没消停一下……” 林秀清冲过去抓起她的手，狠狠的拍了两下她的手掌心。 她皮也是厚的，虽然吓得紧紧的眨了两下眼睛，但也没哭，就这样任她娘打。 “下次还敢不敢了？什么都要玩，脸盆放那么高也要拿，要是整一个脸盆架子倒下来怎么办？” 脸盆砸下来，一阵巨响，吓到的时候她没哭，被打也没哭，但是这会儿挨骂的时候，看到叶耀东站在跟前，她倒是嘴巴扁了，眼睛里面也酝酿出了水汽，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叶耀东心都要化了。 “倒下来，那就多几声乒乒乓乓，还能有啥？她还这么小，哪里知道什么能玩什么不能玩，看到好奇的不得伸手摸一摸，抓一下，别骂了，别骂了……” 他边说边将孩子抱起来，拍拍后背，看着她豆大的眼泪珠子瞬间就噼啪一声掉下来，然后就龙头似的止不住的哗啦哗啦往下掉，嘴巴也扁扁的在那里嗷嗷大哭。 叶耀东都要心疼坏了。 “不哭了，不哭了，你娘坏，咱们不理她，爹带你出去玩。” “迟早给你惯坏了……” “哪里会惯坏了，不挺乖挺可爱的？不要整天骂这个，骂那个。” 说完又不停的拍打着叶小溪的后背，“不哭了，不哭了，咱们去沙滩上玩，去挖沙子咯～走咯～” 哪一个小孩子能抵挡得了去沙滩玩的诱惑，原本还瘪着嘴，委委屈屈的趴在肩头哭的叶小溪，立马就收住了哭声，湿漉漉的睫毛下是水汪汪的大眼，直接就望向海滩方向。 “沙子……” 带着哭腔又奶声奶气的声音，绝杀啊！ 叶耀东忍不住又亲了她脸蛋两下，顺手把她里眼泪抹掉，“嗯，去挖沙子吧，我们把家里的锅铲带上。” 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林秀清看着父女俩的背影，摇了摇头，带出去玩也好，省得在屋里调皮捣蛋，她也能安心的看会电视。 还真别说，这听里面的人讲新闻还怪有意思，比收音机强多了，这电视机不仅有声音，而且还能看得到人，贵有贵的道理。 大家等屋里安静下来后，也重新又看入迷了，整一个屋里也只有新闻播报的声音。 村里头下午的时候，基本也都传遍了，他们家也有电视机了，有的可能仗着有亲戚情分，也跑过来张望看看是真是假。 他们前门后门都没关，大热天的也要吹风凉快，全村人都知道他家院子里养了很多的狗，有的人也学聪明了，特意走后门上他们家。 不过后门虽然没有狗，但是有鹅啊，虽然养了两个月不到，但是也有快6斤了，也会叨人了。 这人刚一走到后门还没有凑近，就被一群凶猛的鹅追赶，只留下越来越远的叫声跟骂声。 屋里的人听到也只是出来看了一眼，丝毫不阻止，就又重新坐回去继续安心的看电视。 而叶耀东带着叶小溪刚走到海滩上，就看到乱石堆里有一只石头蟹在爬，他连忙将孩子放到海滩上，手拿着锅铲就直接压住那只正要躲到石头底下的石头蟹。 将它抓在手上，看着它张牙舞爪的，他递到叶小溪跟前，但是她却一点也不害怕，还伸着手想要抓，他连忙又拿远了，那两个大钳子可别它被咬。 想了想又在边上找了条绳子，将它大脚紧紧的捆起来，然后才又绑就一条长长的绳子，递给叶小溪。 “这下不怕咬了，给你遛螃蟹玩吧。” 她笑着露出了4颗牙齿，高兴地接过绳子，然后像玩溜溜球般，提起来又摔到沙滩上，不停的重复，玩得不亦乐乎。 叶耀东觉得，这只石头蟹应该撑不过5分钟就得挂了，死了就没意思了，还是得多找几次替换的，小个的就行，大的就回家吃。 看一下附近乱石堆，有一些大石头周围，因为退潮，都还积累了一个个水坑。 想着找螃蟹，他就翻动底下有水坑的那些大石头，不出意外是肯定有的，倒是还真的蹿出了不少的虾跟各种大小螃蟹，滩涂跳跳鱼。 他提着桶，带着孩子，一个个水坑找过去，边找边玩，看到有个大一点水坑，他就停下找叶小溪商量借锅铲，捅一捅石头底部。 没想到，在他顺手随便捅的时候，突然捅出了一条好货！ “大龙趸！” “不对，是小龙趸，草，就四五斤的样子！” 惊喜了一下后，吐槽完就将锅铲往边上空地一丢，打算直接上手抓。 “我的乖乖，晚上有口福了，给你加餐，清蒸石斑鱼！嘿～” 他边说边在水坑里头摸，瞅准后，朝鱼头伸手摁住，摇摆的鱼尾溅了他一脸的水渍。 太困了，睡觉，剩下的明天补 第806章 狗子也能赶海 叶耀东一只手抓着鱼头，一只手按着尾巴，看它嘴巴一开一合的，他乐呵呵的递到叶小溪跟前。 “鱼～鱼～” 叶小溪也兴奋的瞪大了眼睛一直叫着，边叫边还伸着食指好奇的要往鱼嘴里捅。 叶耀东连忙将鱼挪开，满头黑线在看着她，“不能这样子，手会被咬的。” 她咯咯咯的笑了一下后，就又积极的赶紧去拿边上的水桶。 那小模样哪里还有刚刚委屈巴巴的可怜样。 将鱼扔到桶里后，他又拍了拍她的脑袋，“运气好，晚上让你娘清蒸了给你吃，海鱼吃聪明的，你大哥二哥没指望了，咱家就指望你成为大学生光宗耀祖。” 叶小溪没管他说话，反而跑去边上将锅铲捡起来，继续蹲在地上挖沙子，还将沙子铲到水桶里。 叶耀东反应不及时，看着水桶里的沙子，无奈极了，这个太小了，根本带不起来啊，猪队友只会帮倒忙。 “行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挖沙子，我在这里石头堆里再找找，多少再凑一碗出来，不然晚上只有干货，没有鲜货了。” 叶小溪不管他，难得跑沙滩来玩，她只想着好好挖沙子。 潮水离他们的位置挺远的，叶耀东也不怕她往前跑，跟前一大片的沙滩空地，够她玩的了，他提着桶在边上找，只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看她边玩边往前挪，他也跟着往前走。 随着潮水一点点的退下去，海滩上也多了一些玩耍的孩子，叶小溪看着有别的小孩了，她也凑过去，跟着一块玩。 叶耀东见她有伴了，又看到家里一群的狗子，突然间也跑了几只出来，也就不一直盯着了。 他刚出来那会儿，一群狗子就想跟上，被他两脚踢了回去，让它们看门，省得又有乱七八糟的亲戚听说他们家买电视了，跑上门来瞧热闹。 这会儿也不知道咋的又不听话了，还偷溜了几只出来，那就不管它们了，有狗陪在一旁也安全点。 交代了几个孩子就在原地玩玩沙子，不准再往前玩水后，他就自己认真的到处转起来，只偶尔抬头看一眼叶小溪是不是在正常玩耍。 海滩上的海货分配其实也挺有规律的，靠近岸边的挖一挖有少量蛤蜊，这东西也是群居的，能挖到一个附近，周围一般都会有。 还有初一十五大潮的时候，码头外面是最多的。可能是平常都被海水覆盖，没有裸露，也没有人为的危险，大退潮的时候去挖就有大把。 而海滩上有沙子的位置可能会有沙蚕，看季节分布，带泥巴的滩涂位置就有很多的蛏子了，也是到季节了就能去找气泡孔。 海蜈蚣也是生长在滩涂中，不过他们海滩上没有海蜈蚣。 叶耀东边走边看海滩，看到有熟悉的孔，就随便挖几下，有时候抠出来一个蛤蜊，有时候扣一个猫眼螺，有时候啥也没有，可能扣深一点会有。 而潮间带下面的话，要是扣深一点，可能抠出海蚌。 他试过，得抠到胳膊肘下面，而且一不小心手也容易被壳给刮了，也容易将壳捏碎，拽上来没那么完整。 这会走在潮间带，他也看到了周围海滩上有很多的气泡孔，底下应该有海蚌，但是扣得很费劲，老半天可能才扣一个上来，他懒得弄。 本来也是带孩子出来转一圈，又不是特意来赶海，只是随便转一下，看看有没有东西捡一点，太费劲了他就不搞了。 转了一圈只扣了二三十个猫眼螺，捡了几个大蛤蜊，两条搁浅的梅童鱼，还有一些跳跳鱼，几个海星，海胆。 他就想着转移阵地，去那边礁石边看一下，有东西捡一点挖一点，没有的话就准备打道回府了，叶小溪那边玩的差不多就行了，玩太久的话身上都不知道得脏成什么样，回去又得挨骂了。 刚走到这一片礁石区，他就看到跟前两只挥舞着大钳子的石头蟹叠在一块，也不知道是在打架，还是在打火包。 出来时只想着哄娃，只带了锅铲，没有带烧火钳，这会儿只能徒手去抓了 这两只螃蟹叠在那里，难舍难分，他抓起上面的那一只，底下那一只也被螃蟹脚勾着一块腾空，他连忙拿桶接着，瞬间又掉了一只下来。 “脚都被夹断了，这么猛的。” 嘀咕了一声，也将手上的那一只蟹一块扔进桶里。 石头蟹长不大，最大也就拳头大，但是吃起来肉质还是很美味的，有点类似于青蟹，只不过它比不得青蟹，青蟹的个头是可以长得很大很大个的，一只可以有两三斤。 收获了两只后，他又在周围转悠了起来，顺手又收缴了几只大一点的辣螺。 正当他弓着身子又抓了一只小青蟹后，他却感觉腿上有点痒，有东西在蹭他的腿。 直起身子一看，脚边不知道啥时候多了一条斑点狗，狗头一直在蹭着他的腿，而狗嘴里面正咬着一个拳头大的海螺，也不知道在哪里捡的。 叶耀东惊奇的轻笑一声，“呦，你也能赶海呢？” 狗头一直仰在那里，见他看了过来，两条腿还顺势立起来抱着他的脚。 他连忙从狗嘴里把海螺拿出来，看了一下里头是真的有肉，不是寄居蟹，连忙夸赞的拍了拍它的狗头，“干得漂亮啊！” “汪汪~” “还是有点用处，再给我去其他地方找找看看，多扒拉点东西过来，晚上给你加餐。” 今天看着海滩上这些零散的货不多的样子，能捡着一条石斑鱼也是运气了，剩下的其他东西马马虎虎顶多凑一碗的，再让这只狗找找，看能不能再多凑一点，毕竟家里人口多。 小花得到任务后，吠了两声又立即转头拔腿就跑。 叶耀东心想着早知道就把家里的狗带几只出来了，这样他坐着，等这些狗给他赶海上货不就好了？ 也不知道家里的那些孩子是怎么背着他训练这些狗的，赶海都会…… 看着斑点狗跑远了，他才又在附近寻找了，只是还不等他找到啥东西，脚边又有毛绒的触感，这回狗嘴里咬着的是一条扁扁的鞋底鱼，个头还挺大的，有七八两了。 “好家伙，你还真的能赶海啊？” 他边说边将鱼从狗嘴里拿下来，扔到水桶里，看它还站在原地，就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很厉害，继续吧，多弄点货回来。” “汪～” 得令后，它又换了个方向撒丫子跑了…… 只是没一会儿它又回来了，这回嘴上没有咬东西，反而张嘴咬着他的裤脚，不停的扯动着，他疑惑了一下。 “咋的了？是抓不了，要带我去吗？” 狗子立马松开了，并且汪汪两声，率先后退转头。 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动，它又吠了两声。 这下叶耀东知道了，它是要带他去。 他轻笑了一声，“草，这么聪明的？还知道带路？” 斑点狗见他磨磨蹭蹭的，又吠了几声，叶耀东知道这是在催促他，他连忙抬脚跟上，见它又快跑了起来，他也跟着跑。 是往潮间带，潮水的方向跑的，跑出了10来米，狗子停下来，他也跟着停下来。 “这里有啥？” 斑点狗朝旁边的海湾里头走了两步，然后转头朝他吠了两声，他也跟了上去一瞧。 “我去，一大堆的泥螺啊，你行啊，你还挺能的，在海湾里头也能被你找到。” “汪汪～” “难怪要带我过来了，捞不起来呀你，可是这叫我怎么捡，要捡到什么时候？得回家拿漏勺才行啊，不然这一大片，全部都划拉进桶里，那就都是沙了。” “这得用漏勺捞起来，放海水里刷一刷，把沙子去掉，再打一桶海水养起来吐沙才行，不然没办法吃啊，狗子。” “汪汪～” 小花听不懂他说的，但是也知道他在叫狗子，合格的忠犬是要懂得回应的。 叶耀东随手捡起来两个，上面的软肉立马缩了一点回去，他走到旁边有一小滩积水那边稍微洗了一下，看着透明的壳里头沙子不多的样子。 “差不多吐一晚上应该能吐的干净，明天又能加餐了，不过得回家拿漏勺，这个有点麻烦。” 带沙子全部都划拉回去，用淡水冲洗的话就死翘翘了，他想了想，还是得他自己跑回去一趟，但是真的好长一段距离啊，这会儿潮水退下来，离家里有一两百米远。 “先扔在这里吧，等会儿转悠的差不多了，再回去拿吧，你赶紧去再给我找找，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捡的，有什么就来什么，多来点。” 狗子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可能讲的太长了，没听懂，叶耀东只能尽量的重复一遍，让它再去找，它这才又积极的转头。 叶耀东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或者现在回去拿漏勺，顺便把家里的狗多带两条出来？这只都能赶海了，没道理其他几只不会？” 想了想，他直接抬腿往岸边走，狗多力量大，他何必自己那么麻烦的到处转悠的找，有狗就行了。 山上有猎狗，警局有狼狗，而他海边也有能赶海的土狗！ 第807章 赶海？狗都会（给盟主鄙人半仙加更一） 叶耀东提着桶往回慢慢走着，而斑点狗看到原地没人了，就往远处看了一眼，然后又快速的狂奔跟上。 一不小心就跑过头了，它又紧急刹车掉头回来。 看着它嘴上没有东西含着，他瞄了一眼后就自顾自的往前走，没有停留下来。 不过这只狗子却锲而不舍的又追上来，挡在他跟前，并且在他抬腿准备绕道的时候，从嘴里吐了一个毛蚶出来。 “哎哟，我去…你这嘴里还含着个毛蚶啊，难怪挡在我跟前不让我走。” 叶耀东连忙弯腰捡起地上的毛蚶，个头还挺大的，他乐的在手上掂了几下，然后往桶里一扔，“行了，今天表现的很棒，等会儿把你的兄弟姐妹也带出来干活。” “汪汪～” 小花应了两声后，就又撒丫子往那群孩子堆奔跑。 周围的几只狗也朝它冲了过来，狗狗们叫了几声，又朝他奔跑过来。 “1234……还能分工合作是吧？留一半看门，跑一半出来，那咋不知道多跑两只过来给我当帮手？” “汪汪汪汪……” “走开走开，挡着路了，等会再带你们去，先把小九带回家，顺便拿个漏勺。” 叶小溪坐在沙滩上跟一群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咯咯咯的欢声笑语，老远都听到了，只是走近后，他脸上原本的笑容就只剩下叹息了。 这脏的，他都有点不想要了。 头顶上一堆的沙子，齐耳的短发也沾着湿润的沙子，脸颊也是，满脖子、手臂、腿脚上都是沙子，衣服裤子早就湿了，贴着身体紧紧的。 刚刚远远的看着她都还坐着的，等他走近后，她整个人都变成趴在沙滩上了，而且还拼命的扒拉沙子挖坑，嘴上的口水一直往下滴，口水丝拉的老长，但是又见她吸了回去，然后又在那里呸呸呸的吐沙子。 简直都没眼看了。 那几只蠢狗刚刚还想说挺聪明的，这会儿竟然傻不拉叽的还跑上去帮忙一起刨坑，4个狗头再加一个人头，5个头颅都围着一个坑。 这给他郁闷的上前就是两脚，把那些狗子全部都踢一边去，然后将锅铲放到桶里。 “傻不傻？玩的这么脏，回去不止你挨骂，我也要挨骂了。” 叶耀东伸着手想要抱他，但是又感觉无从下手，那身上又脏又湿的，怎么抱啊？ 伸着手纠结了一会儿，他干脆改为拎，揪着她后面的衣服提起来，正好她趴着方便他一手提起来。 “啊？耙耙？爹？” “跟你说了，爸爸跟爹叫一个就好了，不要连在一块叫，走了，回家了，你太脏了，玩的太恐怖了。” 其他孩子看着也没比她好多少，都是一身的泥沙，估计回家都逃不过一顿打。 家里头的几个大人依旧坐在那里看电视，如痴如醉的看着新闻播报，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名堂来，屁股都没见他们挪一下。 这要是电视剧还好说，眼都不眨的可以看一下午，关键是这新闻播报，总共也就只能看这一个台，竟然也能看这么久，还这么津津有味，只能说第一次接触的新奇魔力了。 “阿清啊，别看电视了，快来看看你女儿……” 林秀清疑惑的站起来看了一下他手上提着的张牙舞爪的“东西”，瞬间皱起眉头了。 “怎么脏成这样？难怪说‘你女儿’以往你可都是说‘我女儿，我宝贝’，这会儿又变成我的了？” “快弄点温水给她冲冲，脏死了，头上也都是沙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 “你怎么看的？带她去玩了，还让她玩成这样……这叫我怎么抓？” 叶耀东连忙给她放地上，但是她却立即往他身后躲…… “干嘛呢？赶紧去洗澡了。” “怕怕……打打……” “你还会害怕？会怕就对了，不然没人治你，赶紧去洗澡。” 林秀清也没好气的瞪了父女俩一眼，从脸盆架上拿了个脸盆下来，准备去装水。 叶耀东将孩子往她脚边一拎，拿过灶台上面的大漏勺，就先出去了。 趁着还没到饭点，再带几只狗去捡一点回来，接下去几天都没有出海，倒是可以抽空每天等退潮的时候，带狗子去捡一点回来，不然得好几天没有鱼吃了。 海边人，桌上可以没有菜没有肉，但是不能没有鱼。 他刚一走出院门口，所有的狗就全部一窝蜂的蹿出来，他左看右看，觉得还是得雨露均沾比较好。 将刚刚没有出场的狗子点了一下名，又将斑点狗小花也点名了，毕竟刚刚看它还挺能的，然后其他的，又踹了回去，并将院门虚掩着关起来。 “你们几个好好看家，明天再换你们。” 门后的那些狗子们在那里不甘心的低鸣呜咽了两声，但是奈何郎心似铁，才不管它们，直接带着脚边的五只快速的往海滩跑。 等跑到海滩上后，他就大手一挥，“汪汪队们出动，赶海就是你们今天的任务，不管找到啥，都给我叼回来。” 口号应该没错吧？ 他自我感觉良好的仰着脖子，只是等他低头一看，却看到脚边的那些狗依旧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 “卧槽，你们怎么还在？给我去赶海啊，给我去找搁浅的海货啊？去啊，去啊，快去啊，还看什么？” 狗子们往后退了几步，但是依旧仰着脖子看他。 叶耀东无语了，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 刚刚那只小花不挺聪明的吗？都给他捡了好几个东西回来，怎么现在都傻了？ 这尼玛的，他不就发了个神经吗？至于这么傻看着他吗？ 一人五狗僵持了一会儿，叶耀东眼睛瞪了又瞪，然后才想起来把手上的桶往沙滩上一倒，将货都倒出来。 “看一看，认一认，等会儿有发现这些的，都给我叼回来，知道不？” 还好刚刚提回去的时候，他又提了出来，想着就一点点东西就没有倒到家里。 说完他又拍了拍斑点狗的脑袋，“快点去干活，给我淘海去。” “汪汪～” 还是这只狗聪明，叫了两声后就撒丫子跑了，其他狗也摇摇晃晃的往周围转悠开来。 “还好把小花带出来了，这几只看着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叶耀东边走边摇头，感觉自己坐着等收获的的大计要失败了。 “靠狗不如靠己啊，想偷懒还不行，可恶，太没用了，这几个小子训练只训练一半的，改明儿得多带出来训练训练，教它们赶海才行。” “唉～没指望了～” 他慢悠悠的，往刚刚发现泥螺的那一小片海湾走去。 只是还没等他走到地方，赶海神犬小花又叼了一条鱼过来，是一只半截的小白鲳，尾巴齐口断裂了一节，一看就是螃蟹的大钳子钳断的。 他接过后，扔到桶里又撸了一下它身上的毛发，“还是你行，干得漂亮，再去找找。” 狗子在他手掌心蹭了蹭，然后又高兴的继续去找。 “还好前几个月没被吊死，不然这么乖的狗，多可惜。” 叶耀东走到海湾处，看到那里零散分布的一大片的泥螺，就用他的大漏勺表面刮一片过去，满满当当带着沉重的沙子，沉甸甸的。 他走到边上的小水坑，将漏勺放在水面上筛几下，沙子就都沉到水里，漏勺上面只剩下挤挤挨挨的一团泥螺，拎起来后重量也变的轻飘飘的。 将水桶顺便又接了一点海水，才把漏勺上面已经干净的泥螺倒进去养起来，然后他又继续回到海湾刮泥螺。 泥螺是典型的潮间带底栖匍匐动物，多栖息在中底潮带，泥沙或沙泥的滩涂上，在风浪小、潮流缓慢的海湾中尤其密集。 这一大片要是全部都刮过去筛干净，估计也能有个七八斤的样子，养在那里也能吃个几天了。 在他努力筛泥螺的时候，终于还有其他的笨狗有收获了，而且还是接二连三地跑过来好几只。 有的嘴里叼着鱼，有的嘴里叼着虾姑，有的咬着猫眼螺，上头的软肉都没吸回去就被狗子咬住了。 叶耀东高兴的都收缴到桶里，并且每一只狗都撸了一遍，拍了拍它们的脑袋，当做奖励。 “不错不错，一回生二回熟，再继续去找找。” 他顿时欣慰了，孺子可教也。 还是得有一点参照物的，倒出来给它们瞧一瞧，一个个也都能反应过来了。 以后省事了，完美。 他连续筛了六七回，也终于将那些泥螺全部都筛干净，通通都倒到桶里。 把我给紧张的心跳都加快了，刚好写到59分，就想着把这一张拿来加，因为这一张标题是鄙人黄半仙盟主取的。 第808章 如痴如醉 原本小半桶的海水，里头各种各样的货，加上七八斤的泥螺，倒是让水涨到了七分满了，看着也感觉收获满满的。 叶耀东拎着水桶转身，想看看那些狗都跑哪里去，谁知道一个个竟然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刨坑。 难怪他说刚刚那一波送过来的，不是蛤蜊就是毛蚶，或者是猫眼螺，明明第一回叼过来的，有鱼有虾姑，敢情在这里偷懒了。 他朝最近的小黑狗走去，就看它两只前爪熟练的不停的刨动，都不见停歇的。 没一会儿，他就看到一个猫眼螺的螺壳裸露在坑里，好大一块螺肉吸饱了海水，都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就被狗子咬住了，然后直接送到了他跟前。 这回还服务很周到的，将狗头伸到桶里松口，都不用他手接，其他狗也接二连三的排着队过来伸狗头松口。 他这应该也勉强算是坐享其成了吧？ “你们去找点搁浅的鱼虾回来，也别光顾着刨坑啊？” 刚说完，一只小黑狗就也叼着他的裤脚扯动。 叶耀东有过经验，知道这是想要叫他跟它走，他踢了踢它两下，“要带我去哪？带路！” 小黑狗在前面跑着，他跟在身后，外加另外四只狗，也跟在他身后小跑。 跑了也没几步，就看到前方沙滩上有一小堆的海胆，叶耀东满意了，也不傻么，觉得这带刺的不好叼就划拉到一堆，这一小堆也有七八个了，够家里三个炖蛋吃了。 小黑狗跑到海胆跟前就停下来转头朝他吠了两句，他也蹲下来都捡到桶里。 “可以，今天收获还不错，你们要么再到处找找，我在这里等你。” “汪汪～” 叶耀东看了看了手腕上的表，还可以再玩个半小时回去，阿清这会儿估计也无心做饭，等孩子们回来，估计她才舍得站起来做饭。 他干脆直接坐到海滩上等着坐享其成，有这些狗替他干活淘海，他可以悠哉悠哉的坐着抽两根烟。 这几只狗熟练后效率也很快，一会儿跑一只回来，嘴里叼着含着的东西五花八门，有大有小，品种多样，除了鱼，其他都很适合一锅蒸了。 他等瞅准时间差不多了，就吆喝它们一块回去。 一人五狗就在海滩上奔跑了起来～ 可惜没有太阳，不然落日余晖下，画面应该也挺美的。 水桶里的海水被他边跑边洒，直到里头的鱼刚被撒出来，他才停止跑动。 狗子们也立马冲上去想要叼起来，但是又互不相让，几只狂吠着，积极的都快打起来了，叶耀东只得把两只打得最凶的踢一脚。 “干什么，干什么？这也要打架，给我老实点，都回家去。” 说完他就自己弯腰捡起放回了桶里，然后也不跑了，慢悠悠的走着。 走到家门口时，却见身旁一阵风刮过，紧接着院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从他身旁跑过，往院子里冲，并且边喊着，“娘，我回来了，电视装好了。” “三叔，电视机装好了吗？” “三叔……” “三叔……” 叶耀东：三叔在你们后面啊…… 明明都从他旁边跑过，怎么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就瞎成这样？ 他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往里走，刚走进院子，就听他们一个个哇哇哇的鬼叫。 林秀清原本都看入迷了，饭都忘记了做，这会儿他们回来倒是提醒了她该做饭了。 她意犹未尽的起身，也看到了门口刚好回来的叶耀东。 “回来了？你怎么不看电视啊，这一装完就跑出去。” 电视机多好看啊，明明都买回来了，而且还是先斩后奏买的，竟然装完就跑了，看都没看一眼？ 之前光顾着看电视，注意力都被转移了也没多想，这会儿倒是还觉得挺奇怪的。 “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喜欢看。” “那你还买？” “这不都是为了你们吗？你们一天到晚都待在家里，我怕你们无聊啊，买台电视来给你们打发时间，不然我买过来干嘛？我一天到晚都在海上能看几眼？再加上只要300块，确实捡了大便宜。” 所以也不带犹豫的就抱了一台回来。 林秀清被他哄的脸上也露出了笑脸，“确实挺好看的，难怪一到晚上的时候，村里的人都围在那几户人家家门口，就等着看电视。” 她其实也想去看电视的，但是离着有段距离，家里活多，一到晚上，他们出海回来又有杀不完的鱼，只有去年空闲的时候，有过去瞄两眼。 “你先煮饭，我把桶里的鱼杀一杀，刚刚去沙滩上转了转，捡了不少的货……” “不要捡螃蟹了，都是壳，剥多麻烦。” “没有什么螃蟹，今天捡了几只都被小九玩死了，都是一些螺跟鱼。有一条石斑鱼，还有10个海胆，七八斤泥螺。泥螺晚上别煮了，放桶里养一晚上吐吐沙，我等会儿先把里头的货整一整。” 林秀清伸着脑袋往他桶里看了一眼，但是看不到底下的泥螺，只看到上面杂七杂八的货还挺多，什么都有。 “那你先把鱼杀一下吧，我去煮饭，剩下的东西挑出来，等会我洗一下拿来蒸。” “嗯。” 夫妻俩分工合作忙活晚饭，堂屋里头因为有一群孩子显得闹哄哄的。 等叶母回来，屋里的气氛被也推到了顶点，她下了班也第一时间赶回来，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娘竟然没有带人回来显摆电视机？ 这简直破天荒的第一回啊！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他娘是一个人回来的，本来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他娘下班回来会带一堆的妇女或者亲戚过来又摸又看的。 在他娘进屋时，他都还意外的伸着脖子往她身后张望了两眼，“娘，你一个人回来呢？” “不然呢？我还带家属啊？你爹不是一个下午都在你这？” “啊？啊，是。” “哎呦，这电视往家里一摆，看着都气派了，我的乖乖，给我看看现在在讲什么新闻，你们让一下，给我看看……” “娘，你下午没显摆啊？” 只要是搁在以往，她恨不得昭告天下，把人都拉回来，看一看他家的实力，再收获一堆羡慕的眼神，跟一片恭维的话。 反常，反常，下午有点反常！ 叶母好气的撇了他一眼，“全村都知道你买了电视机，还要我显摆吗？大家夸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还说要上你家来看看电视。” “我给谦虚了一下，说林老六也买了，他们一个个就都说那去林老六家看看，说你这里不好说话，家里狗又养太多了，好像谁又说下午被你家的鹅叨了一下。”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 原来不是他娘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甚好！ 林秀清忙里偷闲，也去瞄了一眼电视，站在他们旁边笑了一下，“呵呵，后门养的鹅也才两个月左右，好像还不到一点，这叨人还不算厉害，等再大一点，养到十几二十斤，那就厉害了。” “等到那么大只的话，也能杀了进补了。” “别光想着吃，这大鹅看家护院的是一把好手，鸡崽鸭崽都还挺好买的，这小鹅崽还不好买，别都霍霍了。”叶母抽空回了一句。 他突然间想到好像也可以把大鹅挪到小作坊那边养，看家护院一把好手啊，安全系数又高了。 “小作坊开工的日子看了吗？” 今早直接往镇上去，又带了一台电视机回来，忙活了一下午，也忘记问他娘去看过开工的日子没有了。 “看了，早上才抽时间去找人看了个日子，回来就跟阿清说了，刚好大后天，妈祖出行最后一天，一早开工，早上还让你爹去叫好了人。” 林秀清也道：“我也给忘记了，看电视看入迷了，忘记跟你说这事了。” “好吧，定下来就好，早点把外墙圈起来，到时候挪两三只鹅过去养，砌墙的时候顺便再给它们砌个窝。” “这样不太好吧？刚好在路边，那些鹅乱叨人……” “那就挪几只狗过去。” “就怕它们又跑回来。” “栓起来就好了，或者啥时候等它们又生一窝小狗了，到时候挪过去也可以。” 林秀清纠结了，那这样他们家狗也太多了吧…… 算了，也不纠结了，等外墙砌好了再说吧。 一屋子的人看着如痴如醉的，连几个孩子到后面也没声了，都瞪大了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电视里头的新闻联播。 有时候信号不好的话，叶父就跑外面去摇竹竿，没有谁舍得像叶耀东那样去拍电视机。 外头有一些小孩跑到隔壁门口大叫找叶成海几个玩，他们也都不出去，顶多跑出去，在院子里自豪的大喊一声。 “我在我三叔家看电视，我不去。” 外头的孩子听到他们在看电视也都心痒难耐，但是看着高高的院墙，还有满院子的狗，后门还有一堆鹅，他们就望而却步了。 隔着一堵墙也只能听到里头断断续续的电视声音，一个个耳朵贴着墙壁听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滚动着他们的铁圈跑远了。 第809章 左邻右舍 一屋子的人都在那里看电视，只有夫妻俩在那里忙活着晚饭。 直到吃饭时，叶耀东才把电视给关了。 “看了好几个小时，电视太烫了，休息一会儿，省得线路烧掉。” 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 叶成湖有点舍不得，感觉这也没看多久，“还会烧掉吗？不能边吃边看吗？” “不能，你们回来都还没有做作业，就一头扎进电视里了，等吃完饭把作业做了，才能看电视。” 这电视机买回来，估计他儿子更考不了100分了，难上加难了。 “阿海你们几个也回家吃饭，吃完了洗澡做作业，接下去电视不开了，给它凉一凉。” “那什么时候再开啊。” “是啊，什么时候还能再看啊？”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都好舍不得。 “等晚上7点新闻联播的时候再开，还有两个小时，差不多够你们吃饭洗澡做作业了，咦……你爹娘回来了，听到隔壁的声音了，你们赶紧回家了。” 他是听到隔壁大喊着几个孩子的名字，然后就是死哪去了… “好吧，那我们等会快7点了再过来。” 一群孩子都有些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电视机。 叶母也去摸了摸电视机，确实都发烫了，忍不住感慨，“这电视真好看啊，以后自家就有电视了，好方便啊。” 老太太也是意犹未尽，“没想到这辈子我都半只脚入土了，还能看上电视。现在好东西是越来越多了，又有收音机，又有电视机，里头又有声音又有人的，太先进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把人装进去的，太厉害。” “呵呵，等会儿吃完饭再看，现在先吃饭。”林秀清笑着说道。 叶耀东也道：“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只要你想看，天天都能打开电视机看。要是觉得电视节目太单调了，你还可以把收音机打开，耳朵听着收音机，眼睛看着电视机分工合作。” 老太太给他说的都笑得前俯后仰，嘴巴都合不拢了。 “那怎么忙得过来，还眼睛耳朵分工合作，这怎么分得开啊，呵呵呵，你就会给我找乐子？” “没啊，我说的是实话，同时打开，耳朵边听书或者听戏。眼睛还能看着新闻联播，看着里头的人，嘴巴一张一张的，你们不是正觉得新奇吗？” “那也不能这样，多浪费，电视机也要电费的，咱们看一会儿就得关掉，给它休息一下。不然万一真的烧掉了怎么办？下午一下子入迷了都，忘记了，一直开在那里看，还好没有烧掉。” “哎呀，我刚刚就是哄那些孩子随便说说，哪有那么容易烧掉啊，顶多信号不好，突然没画面，拍两下就好了。” 叶父一听他说拍两下，立即强烈反对，“那怎么能随便这样子拍，信号不好，去外面挪动一下竹竿，找一个信号好的位置就好了。” 叶耀东也懒得跟他爹掰扯，刚买过来的新玩意，总是比较新鲜，比较爱惜的，更何况这电视机也是大件。 “先吃饭，先吃饭，别光顾着说话。”叶母已经给桌子上摆满了碗筷。 “哎呦？怎么晚上还有石斑鱼？” 叶父看着阿清从锅里端出来的清蒸鱼，诧异了，今天明明没有出海，哪来的鱼？而且还是石斑鱼。 下午一个个看电视，看真的看的走火入魔了，明明他跟阿清说抓到一条石斑鱼的时候，还说的挺大声的，竟然没有人知道，这会儿看到鱼上桌了，才反应过来。 “我下午带着小九去海滩遛遛的时候，看着刚退潮，就到处转悠了一下，正好捡了不少的货。” “浪费了，这条还挺大的，也能卖几块了。” “吃到嘴里怎么叫浪费？倒掉才叫浪费。”叶耀东率先坐下来，夹了一筷子放到叶小溪的碗里给她。 林秀清现在已经给她独立的碗筷跟勺子，让她自己随便挖着吃了，虽然吃的跟归批（鸡搔）一样，到处掉起来。 但是这孩子习惯很好，满桌子掉起来，到后面都会一颗颗捡起来放进嘴里，绝不浪费一粒米。 叶成湖跟叶成洋吃饭的时候，眼睛也没离开过电视机，虽然关掉了，啥画面也没有，但是他们的心依旧激动的难以平复。 正当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吃饭的时候，隔壁叶二哥叶二嫂听家里的几个孩子说他们买了电视机，洗了澡也顾不得的吃饭，立马就过来瞧了。 叶二嫂爱不释手的一直来回抚摸着电视机屏幕，“这个电视机多少钱啊，老贵了吧，听说得400多块钱，还是你们舍得啊……啥时候打开看看啊……” “看了一下午有点发烫，休息一下，等晚上7点新闻联播出来了再看。” “要7点啊，这个买了多少钱啊？” “300块，东子有门路。” “啊？这也太便宜了吧？”夫妻俩异口同声。 “要不……算了……” 叶二嫂意动了一下，但是想想自己家刚因为大船掺了一股，付了500块出去，要不了多久还要再付1000块，这要是拿300块出来买电视机那也太心痛了。 叶二哥也纠结了一下，“要不咱们也买一台？刚好这个汛期我们家也分了1000多，也比去年多挣了。” 夫妻俩对视着，都很犹豫，毕竟确实太便宜了，要是贵的话，他俩肯定没想法。 叶母直接打断他俩的纠结，“算了吧，东子这里有一台就行了，你们也可以偶尔空闲了过来看一看，买啥？还是留点钱在身边吧，等多攒一点，过两年再买吧。” 两人也觉得叶母说的有道理，两家离得这么近，每天晚上过来看一会儿也方便。 叶耀东无所谓，反正也是开在那里的，自家人要看也没关系，谁也都不是孤家寡人，只要不是一堆的外人全部都往他家里挤就行。 林秀清也很大方的笑着说：“是啊，先来我家看着先，等什么时候发财了，手头宽松了，自己家再买一台看。” 在他们说话间，叶成海也带着他老爹老娘过来炫耀了，那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好是三叔才是他亲爹一样。 “爹娘，我没骗你们吧，电视机就在这。你们看我三叔多厉害，他都买了一台电视机回来了，咱家啥时候也能买上电视机啊。” “等你什么时候多挣点钱给我了，咱家也能买。”叶大嫂瞪了他一眼。 叶成海瘪瘪嘴，又期待着看着他爹。 叶耀鹏也笑着说：“等我多赚点钱，等咱家有钱了再买。” 叶父转移话题问道：“饭吃了没有？今天收获怎么样？” “一般，就卖了30多块钱。” “最近货好像不多，我们也是只卖了30多块钱。” 叶父点点头，“那正好明天开始妈祖巡游，停个几天也没那么可惜。” “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们早点回去吃饭，吃完饭等会儿再过来看电视，我们也坐在那里看了一下午，什么事都没干，吃完饭也要回家洗个澡再过来。” “嗯好。” 等他们走后，屋子一下子也空了，不挤了。 小小的堂屋坐了他们一家8口吃饭就算了，刚刚大大小小又进来10个，还真有点压抑，空气都有些不好了。 叶耀东想着等会儿晚饭后，还是得搬到院子里去看，不然一屋子人也太挤了。 还是逃不过一堆人来他家看电视的命运，不过，还好都是自己家人，也只是在院子里。 叶成湖无比期待着晚上的新闻联播，一吃完饭立马就积极的回屋做作业了。 这孩子除了一开始听说考两个100分可以去市里头，就那几天积极了些，后面平常啥样就啥样，难得今天又积极了起来。 叶耀东看着觉得这可能也是好的一面，只要不是在那里瞎涂敷衍，或许可以期待一下？ 叶成洋吃完饭立即就洗澡，洗完澡去哪都没舍得去就蹲在电视机前面等着。 隔壁的其他孩子也一样，吃完饭洗完澡，做完作业后，第一时间就跑过来蹲守着。 这就是电视机的无穷魅力。 不过，等到晚上快到点了，他将电视机搬出来放到院子里时，院子里已经放了一堆的凳子，毕竟他家老老少少18口人在，外加一群的狗，也占了大半个院子了。 院子外面也站了不少瞧热闹的左右邻居，唉，也不能让人家站在外面，也不招呼一下，叶母这个人又特别热情，能有个地方站的，她就招呼进来看。 叶耀东也只是默默的把家里的门关起来，反正电线也是从窗户牵出来的，要进来看那就呆院子看吧，远亲不如近邻，怎么也是左右邻居。 虽然一开始想着就自家人看就好了，自己买过来又不是服务大众的，为啥要搬出来给所有人看，但是想象是美好的，口号喊的再响亮也没用，真临到跟前了，也不能不近人情，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乡下地方本来也是最讲人情味的。 他也只能在心里头把底线一再往后拉，后面连阿光他们几个朋友也都过来瞧热闹了。 新闻联播也在7点准时开始播报。 第810章 赶人 这个时候的新闻联播是“以宣传工作为中心”成为电视报道的指导思想，改革开放与爱国主义成为两大宣传主基调。 主要表达对国家的热爱和对社会主义制度的拥护，以及对改革开放及其成就的宣扬。 听起来倒是让院子里的大伙儿心里都有些激动，黑暗的那些年过去，迎来的春天，让所有人心里想想都有些激动。 他们也不是天天都跑别人家看电视，偶尔听听依旧新鲜。 叶耀东很平静的依靠在门边，看着院子里的大家满面笑容，交头接耳，想了想，赶紧进屋把相机拿出来，偷偷的拍一张，这也算是难得的记忆了。 一个黑白电视机就能稀罕的招得左右邻居站了满院子，放以后拿出来都是回忆。 自从相机到手，他就给全家人都单独拍了个照，还给他们的房子照了一张。 本来还想着带去海上的，但是阿清却担心被海水腐蚀。 家里的自行车才买过来两年不到，虽然从外头骑回来，阿清都很爱护的会用淡水擦洗一遍，但是边缘铁片还是有了生锈的痕迹了，他只好先听她的，放在家里先。 瞅着啥时候，她给忘记了，不再关注那一台照相机了，他再偷偷的带到海上去，上回那一堆海豚嘹叫，没拍下来，可把他给后悔的。 等新闻播放结束后，7点半按时开始播放天气预报，大家又耐心的从头听下来，直到播放到本市，大家才竖起耳朵，听到明天30～33度，阴，才又开始交头接耳。 他心想着：明天阴天啊？阴天好啊，阴天的话那就不会那么晒了，巡游不用顶着个大太阳能舒服一点，毕竟要出去游街一整天的。 虽然说天气预报不准，更何况播放的是市里的天气，跟他们小村子差了老远了，但是也能做个参考，只要不是多云转雨，雨转阴之类的。 等看完天气预报，他又搜寻了一下地方台，发现晚上确实能搜寻得到地方台，不过这时候地方台也在讲新闻，叶耀东停留了一会儿，听着感觉没劲，又在叶母唠唠叨叨中换回来了中央台。 “干嘛一直换来换去的，就直接一个台看就好了，不都一样讲新闻吗，你都把电视挡…住…啊，就看这个，就看这个，有电视剧……” 叶母原本还正在嫌弃他把电视遮了，且听到电视里头传来电视剧的说话声，立马激动的出声。 叶耀东看着z央电视台里头正在播放霍元甲，还意外了一下，没想到现在就有这电视，而且还在z央台的黄金时间播放。 他不知道的是，这部剧也确实是在1984年中央电视台的黄金时段开始播放，此后这部剧在全国掀起了一阵收视狂潮，其主题曲《万里长城永不倒》更是成为永恒传唱的经典，让亿万国人热血沸腾。 “行吧，终于有个电视剧出来了，那就看这个，总比一直听没用的新闻好。” 院子里的嘈杂声在有电视剧的声音传出后，立马安静下来了。 叶耀东也对这个电视不感兴趣，时不时左看右看的到处瞄，让他感觉稀奇的是，家里的那些狗子居然也不乱窜，有的蹲坐在电视机前，有的蹲在孩子们的脚边，也安安静静的眼睛盯着屏幕。 这让他有些啼笑皆非，又能赶海又能看电视，他家的狗也是见过世面的了，也不知道看懂了没有。 叶小溪可能还太小了，在林秀清腿上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扭来扭去就要下来。 他就朝她招了招手。 小妞立马屁颠屁颠的就跑过来，抱着他大腿，软糯糯的叫着爸爸。 叶耀东欣慰无比，终于不叫他耙耙爹了，纠正了那么多回，终于有一回叫对了。 他手放在她胳肢窝轻轻一提，就将她拎了起来，这可把她给兴奋的一直喊，“高高～高高～”。 儿童的视觉跟大人的视觉可不一样，没有一个孩子不喜欢被抱。 叶小溪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左看右看四周，可惜天黑了到处都黑乎乎的，只除了他们家亮堂堂，不过看着满院子都是人，也让她很好奇。 而门口院子外面也又过来了几个人，蹲在那里的狗立马紧接着警觉的往门口走，并且狂吠。 对左右邻居，这些狗有点熟悉，都进院子了也不会叫，只是对门口刚来的人还会叫。 叶耀东呵止了一声，它们才不甘不愿的又回到原位，继续看电视。 真的挺忠诚的，没有看电视看傻掉，忘记自己的职业，比几个傻小子强，不会年纪轻轻的就“瞎了眼”。 叶耀东抱着叶小溪看了会儿电视剧，看她时不时的张嘴打哈欠，又搓眼睛，也知道她困了。 柔声哄了几句就把她放地上，然后进屋给她泡麦乳精去。 她现在正在减少喝奶的次数，白天吃饭，早晚用麦乳精代替，偶尔林秀清涨奶才给她嗦两口。 其实他想说他也可以代劳的…… 叶小溪也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的进屋，然后爬上凳子，在桌边等着，看着他挖了两勺，她也伸着小指头进去罐子里挖一指头，然后嗦两口手指。 舔干净了又伸进去，手指上有口水糊着，沾的麦乳精更多了，这让她眼睛更亮，嗦手指嗦的更响了。 叶耀东看着脸上都忍不住露出笑容，但是又紧将罐子合起来，省得她舔上瘾了了。 “要…要……” “已经给你泡了，马上就能喝了。” 她撅着嘴，看了他一下，但是看到桌上一碗已经泡好的麦乳精，又嘟起嘴在那里吹。 叶耀东用勺子搅拌了一会儿，不烫了才给她喝，但是她却故伎重施，又将手指伸进去，沾了一下继续舔。 这么可爱的小模样，让他怎么可能不疼？ “不要用手指，太脏了，快点喝，喝了进屋睡觉。” 她捧着碗，叶耀东也伸手扶着碗喂她，那小眼睛边喝还边瞅着他看，直到喝光光，她才“哈”了一声，然后手背往嘴上一抹，麻溜的爬下凳子又往回跑。 叶耀东只得快走几步上前，将她提起来，“还要往哪里跑？回屋睡觉了。” 正当他抱着孩子，推开房门要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门口有人跑了进来，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叶耀东脸上神情瞬间变的又冷又严肃，皱起了眉头，充分演了一下啥叫变脸。 “呵呵，突然间口渴了，所以进来想倒杯茶喝。” 他走到男人跟前，挡住他的路，“没有茶了，晚上喝完没有泡，要喝茶回家喝。” “呃好好……”男人又迅速的溜出去了。 买一台电视机回来，最讨厌的就是有这个人那个人跑到他们家看电视，然后混进来浑水摸鱼想占便宜的，这就让人有些厌烦了。 他想了想，又抱着孩子往门口走去，看着满院子挤挤挨挨的人，墙角立在那里晒鱼干的竹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倒了，竟然也没有人扶正一下，瞬间又让他火大了。 “阿清！” “啊？” 林秀清看电视也看得入迷了，听到他大声叫喊，连忙应了一声，并且站起来朝他走去，“怎么了？是孩子不肯了吗？” 院子里的大家听到他的喊声，也全部都分神看了过去。 “那边晾晒的乌贼倒了一大片有看到吗？” “哎呦，啥时候被碰倒了，怎么也没人扶一下？”叶母反应比阿清快，连忙起身看了过去，快走几步，其他乡亲们也回过神来，连忙帮忙把竹扁立起来。 “这倒了怎么也没人扶一下，啥时候倒的……” “扶起来，立正一点就好了……” 林秀清也皱起眉头，往其他墙角看了过去，好多都倒了，也没人扶一下。 叶耀东郁闷的直接赶人，他也不怕得罪人，而且他也有了一个充分的理由。 “大家都退出去吧，要看电视的话就在院门外面看，或者去村子里其他几家人家门口看。” “刚刚听到天气预报明天阴天，我才反应过来，可以把乌贼都从屋里拿出去晾晒，反正没有雨。” 昨天夜里下雨了，今天又阴了一整天，傍晚吃完饭的时候他们担心夜里会有雨，到时候就太折腾了，就把院子里面吊晒着的乌贼全部都收进去，只留了一些用竹匾晒在墙角的，到时候等要睡了再搬进屋，省得现在稍稍的搬进去占地方。 而院子里腾出来，也正好把电视机搬出来放到院子里给大家看。 现在看这情形还是算了吧，都别看了，正好把那些还湿的乌贼拿出来挂起来晾晒。 叶母猛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哎呀，我也没反应过来，明天没下雨，家里一堆的乌贼是得挂出来晾晒风干，这些可都是钱，可不能因为要看电视耽误了挣钱。” 林秀清也连忙陪笑着送客，“对不住了大家，对不住了，我们家空地都得利用起来晒鱼干晒乌贼，这些东西都还没晒干，昨天夜里还下雨了。” “晚上天气预报说接下去几天，虽然没太阳，但是也没有雨，我们也得赶紧拿出来晾，好歹也能风干一下，大家体谅一下哈。” “这可都是钱，要是坏掉了，得损失老大一笔，都不知道得损失多少台电视机。” “毕竟这个汛期我们挣的也不多，钱都在这些鱼干跟乌贼上头了，这要是干不了，放在屋里闷臭掉，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了。” “大家体谅一下哈，体谅一下，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家里竹床上堆的密密麻麻的都是没晒干的乌贼鲞跟鱼干，一家屋里挂的到处。” “等我们晒完鱼干了，门口空地空出来再把电视机搬出来给大家看，这会儿我们也得忙活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晒。” 林秀清笑着边将人送出去，边说着客气话。 叶母也让嚷嚷着大嗓门，“下次再来，今天临时我们也有事要忙活了，也要关掉，看不了了……” “这辛辛苦苦忙活一整年，都是为了挣钱，可不能为了看电视，晒着的那些货都不管了，下次我们晒完了再把电视放到门口一起看……” “下次再来，下次再来啊……” 左邻右舍有的大都也是明白人，院子里能卖钱的东西被破坏的乱七八糟，谁能高兴？ 更何况他们家屋里确实也都是还没晒干的鱼干乌贼，既然刚刚天气预报都说没下雨，明天阴天，那也能挂出来通风，放屋里确实容易闷坏了。 理由很充分，谁也不能说啥。 虽然都在兴头上，但是满院子角落都是倒地的竹扁，散落的乌贼鱼干，也算是大家都亲眼所见的一个插曲。 “唉，才看一会儿就没得看了……” “没得看，只能回家睡觉了……” “那就下次再来看……” “也8点多了，早点回家睡觉，明天早点起来，妈祖那边还要出巡游街……” 第811章 幼稚 叶耀东他们将人都送出去后，也没有关电视，毕竟自家孩子也都要看，院门口也站了好几个舍不得离开的孩子，他们也没把院门关上，等会反正也要进进出出。 他们是真的要把那些乌贼鱼干搬出来晾，不是说着玩的，也不完全是借口，毕竟左右邻居都看着呢，借口找的太差劲，那也太败人缘了。 一屋子的人也全部都忙活了起来，叶大哥叶二哥夫妻四人也都跟着帮忙，连孩子也被叫起来，不准他们坐着看电视，所有人都在忙，他们坐在那里看电视像什么样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都得帮忙干活的。 他们家的孩子已经比别人家的孩子幸福多了，都在上学，没有因为家里穷，就早早的辍学给家里干活。 家里的活也不需要他们怎么干，只要每天放学回来顺路打点猪草，偶尔偷懒也有杂鱼虾剩回来喂猪。 这会儿他们也跟着进进出出的搬运乌贼鲞，给大人打下手，只是院子里放着的电视老是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一到院子他们就开始扭头，眼神一直往电视机上瞄，并且磨磨蹭蹭。 林秀清转头顺手就把电视机先关了。 “我怕你们脖子扭了，等忙完了再开起来给你们看，现在先干活。” “哦……” 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应着。 “积极一点，卖力一点，不然等会儿我直接搬回房间，谁都不给看，自己一个人看。” 叶成海连忙站直了身体，进了一个军礼，响亮的喊道：“好的，三叔，我们一定积极干活，保证完成任务！” “我们也会好好干活！” “嗯，快去屋里再搬一点出来，放在板车上，我推到那边小作坊那里晾晒。” “好的。” 一个个瞬间都殷勤起来，跟小蜜蜂似的积极的跑动了起来，不像刚刚那样磨洋工。 门口逗留的孩子们见电视机关了，看不了，都遗憾的只能自己玩去了。 他们全家一起出动，要不了一个小时，就将所有的乌贼跟鱼干全部都挂了起来，晾晒完毕，大晚上的所有人又忙出了一身的汗。 叶父撩起背心的衣摆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晚上也不用叫别人看了，我在那边守着，就是在那边，有我看着就行，反正明天没干活。” “也可以，等会儿让阿清蚊香给你拿两片过去点起来。” “嗯，我先回去再擦个澡，一身汗。” 几个孩子一干完活已经迫不及待的围在电视机前，就等着大人打开电视，他们其实也看会了该怎么打开，但是根本不敢碰，生怕弄坏了要遭一顿毒打。 “三叔，三叔～” “爹，你好了没有？快点打开电视啊，半天了……” “三叔快点，再不来，电视该放完了……” “催什么催，总要忙完才行。”叶耀东听着他们叫喊，也顾不得洗手擦澡，先进院子给他们开电视。 “你们不先去洗个手，擦个澡？头发都被汗湿了。” 好像风吹过来还挺凉快的，这一冷一热可不要感冒了，马上换季了。 “不洗，我们等看完电视要睡觉了再洗。” “管你们，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下，已经9点多了，要不了多久就10点了，10点就没节目看了，而且你们明天得爬起来，要是爬不起来的话，屁股要给人打开花。” “啊～这么快就9点多了？这都还没开始看。” “前面7点就开始看了，还没开始看？那你们前面看的是什么？小小年纪眼神不好就算了，记性也不好。” 他说完就往后门走，并且抛下一句，“等我擦完澡我就过来关电视，你们只能看一会儿就得回家睡觉。” “我们明天肯定起得来……” “我们一定能爬得起来，多看一会儿吧……” “明明说好的我们帮忙干活，然后开电视给我们看的，又被骗了！” 叶耀东充耳不闻，当做没听到，反正两个嫂子擦完澡过来也会把这些孩子领回去睡觉。 等他简单的擦了个澡，院子里的孩子们也都在那里呼天抢地的舍不得走，拿棍子威胁也是满院子乱窜，就是不走。 还是他出来把电视机关了，他们才不得不回家。 走出院门口时，叶成海都还双手扒拉在门缝里面转头问：“三叔，那是不是得等明天晚上才能看？” “嗯，明天晚上才能看。” “好吧。” 这下子都死心了。 一个个耷拉着肩膀，无精打采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胆子大的还能回家闹腾一番，问问自家啥时候也能买电视，毫无疑问，当然逃不了一顿打。 反正一个个都皮糙肉厚的打不坏，没人管，叶耀东也自顾自的将电视机的电源线都拔掉，让阿清先把桌子搬进去，然后他再把电视机往屋里搬。 叶成湖跟叶成洋带着叶小溪一直等在一旁，都没舍得去睡，明明叶小溪已经困得眼皮子都打架了，都还站在那里头一点一点的，不让自己睡去。 “爹，他们都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偷偷的在屋里看？” “看你个大头鬼啊看，也不看几点了，赶紧给我回屋睡觉。还有啊，自己家干嘛要用‘偷偷的看’这个词，干嘛要避着人？我们光明正大，想看就看。” “那我现在想看！” 叶耀东被噎了一下，瞪了他一眼，“都给我进屋去，明天要是起不来的话……” “屁股都给我打烂掉……我知道……”叶成湖一脸郁闷的接过他的后话，然后拉着叶成洋往屋里走，边走还边对叶成洋道，“听到了没有？明天起不来，屁股要被打烂掉。” 叶成洋一个劲的跟在他身旁傻笑，并且转过头来偷瞄他爹娘。 叶耀东挑了挑眉，“这个臭小子，等再大一点还得了，不得气死我？” 林秀清也乐了一下，“还不都是跟你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关我屁事！” “你带小九进屋睡觉吧，我看她都要站着睡了，我还要整理收拾一下。” “明天就不要搬出去了，自家人要看咱们自家人在屋里看就好了，反正满院子都晒着乌贼跟鱼干。” 林秀清连忙点头，“嗯，闹哄哄的都是人，又乱糟糟的，满院子都是瓜子壳，比鸡屎鸭屎都还多，还不能叫他们走之前把地扫了，我先去扫一扫。” “顺便把后门的鹅屎也扫一下吧，真的太踏马能拉了，刚刚出去都踩了一脚，蹭了好久才蹭干净，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才发现，都快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是你要求要养的吗，鹅比猪还能拉，肠子都直的。” “你大儿子说要养的，不是我，等会儿赶紧撒点草木灰顺便扫一下。” “又是我大儿子了？不是你儿子？”林秀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 “你生的，你儿子！” “跟你姓，应该是你儿子！” “我女儿，你儿子！你要不想扫的话，就叫你大儿子出来扫，他要养的。” 幼稚！ 你儿子，我儿子，不都是他们夫妻俩生的吗？ 林秀清在心里腹诽了一下，也不跟他争辩，这男人好的都知道往自己身上揽，不好的都推给她了。 老了不都得指望两个儿子养老吗？ 叶耀东见她不说话也高兴的抱孩子回屋。 第812章 妈祖保佑，风调雨顺 次日清晨五点左右，叶耀东就早早的爬起来去天后宫了。 而天后宫的门口也热闹非常，架了两口大锅，摆了两张大桌，还有一群过来吃早饭的村民，大家都在那里笑着谈论各种饭后茶余的八卦。 今天过来帮忙的人都是免费供应一整天的餐食，包括明天后天都是免费吃喝。 不会吃的有多好，但是能饱腹，这也就够了，工钱是不可能有的，全靠大家自觉，毕竟是给妈祖庙帮忙。 不过自告奋勇的人不少，不止男人，妇女跟姑娘也有，毕竟妈祖出巡也需要有人装扮成丫鬟侍女随侍左右，因为妈祖毕竟是女的，神像挪来挪去，需要靠渔家婆。 一些人因为出海，报名晚了，没有名额，都还遗憾了，毕竟也是做好事，大家都很热衷于拜神。 此时的两个大锅里，依旧煮着稀饭，正咕噜咕噜的冒着泡，胖子他爹拿着大勺不停的搅拌。 叶耀东看了一下四周，熟面孔不少，他爹他两个哥哥也都来了，就是没看到他几个朋友，太懒了。 “东子来了，快来吃早饭，这脸盆底下还剩一点点，刮一刮也能刮一小碗。”叶父边说边把桌上的脸盆推到他跟前。 叶耀东低头看了一下脸盆，确实也只能用刮的了…… 只剩一点点汤，边缘脸盆上还沾了一点米粒，勉强能刮小半碗吧。 “我等着吃下一锅就好了，反正时间也还早，不着急。” “没事，我帮你刮，先吃一点，等下一锅出来了再装。”旁边一个热心的村民，一只手拿起脸盆，又端过他的碗，就帮他刮了起来。 铿铿锵锵一阵声音，还真的刮了小半碗下来，人家还周到的递到他跟前，“快吃，先垫垫肚子，下一锅出来的话也很烫，也没办法入口。” 人家那么热情，他也不能抚了人家的好意，笑着道了一声谢，也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本来也是免费的吃，桌上也没啥好菜，只有榨菜，萝卜干，豆腐乳，花生。 叶耀东也不挑，端起花生盘扫了几粒到碗里，又夹了几根榨菜，半碗稀饭就干进去了，然后他也跟其他人一样，拿着饭碗跟筷子等在那里，顺便跟人家闲聊几句。 男人不像妇女那么嘴碎，都很友好，笑呵呵的关心他那两天下雨有没有损失。 等又干进去一碗粥，其他人才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他闲着没事也去大殿里头转悠，出来时看着还没到时间，就趁着渔家婆还没给妈祖沐浴擦洗，给上了炷香，拜了拜，然后才去找他的狐朋狗友吹牛打屁。 村里面的人也陆陆续续跑出来瞧热闹，门口的人也越来越多。 等快临近时间，负责人也开始了点名，确认人员都到齐后，就又嘱咐了几句路上的一些注意事项。 还让人推了一车好几筐的光饼过来，一人发了一串光饼，让大家挂在脖子上，方便饿了的时候拿一个啃。 中午在外头肯定没办法吃饭，只能拿这个当点心，垫垫肚子，等下午回来才能吃饭。 这就跟戚继光将军打仗时，一个个士兵脖子上挂着光饼，有着异曲同工之效，光饼本来也是这么由来。 负责人一直说，等时辰到了才停下来，然后放鞭炮，大殿当中也开始了祈福仪式，门口的唢呐队伍听到了鞭炮声也开始吹了起来，场面看起来更为热闹了。 而渔家婆也开始给妈祖沐浴更衣，并且出行的队伍也开始排列，等妈祖沐浴更衣完就能直接上轿。 出巡的队伍由头牌旗、火盆、天后宫大旗、大标旗、民俗唢呐队、舞龙队、妈祖神轿、侍女队、彩旗队等组成。 长长的队伍，按秩序从头到尾排列，看起来也无比的壮观，更何况村子里也舍得下血本，还请了舞龙队，估计捐款的钱应该剩了不少。 叶耀东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也就是神轿的周围，摸摸下巴琢磨着，如是想到。 此时都快临近出发了，基本上全村的人都跑出来围观了，有的都挤进了大殿看祈福仪式，有的挤不进去就在外面看热闹。 热热闹闹的场面比过年，比妈祖诞辰，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家都各就各位，交头接耳，面上都喜气洋洋的。 等渔家婆出来报信后，叶耀东他们八个青壮年也抬起了神轿，走向妈祖旧址门口，等着于渔家婆将妈祖神像抱出来，送轿中。 等大殿内的祈福仪式一结束，也到了妈祖今日重头戏，出巡祈福。 大殿门口鞭炮声噼里啪啦一直响，队伍从头到尾都有专门放鞭炮的，而阿正今天也被安排放鞭炮。 好死不死，他还凑到叶耀东身旁，手里拿着一串鞭炮，假装比划着点火，故意要逗他玩，假装要将鞭炮扔在他脚下，虚晃了一招。 这差点没把叶耀东吓死，他还抬着轿子。 狐朋狗友就是狐朋狗友！ 他恶狠狠的瞪着阿正道：“你要死啊！等我腾出手来再找你算账！” 阿正嬉皮笑脸的才不怕他，又从手腕上提着的帆布袋里，拿了好几挂鞭炮出来，又虚晃了几下，气的叶耀东牙痒痒。 想伸腿踹他，偏偏又被他灵活的躲过去。 两人正玩闹着，队伍也动了起来，他们也要跟上了，两人这才停止。 叶耀东气得撂了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阿正见队伍开始走动了，没得耍乐子了，倒是认真的跟他聊起天来。 “哎？昨天晚上我们后面看着人多，看完天气预报就先回去了，听说你后来还把人赶出来？” “也不算是赶吧，既然天气预报说阴天没下雨了，那我们也得把那些乌贼鱼干也都拿出来晾晒，院子里要晾晒，自然也就不能看了。大家都出去后，我们也把电视关了，也没看，一直忙活到9点多。” “哦，你那电视那么便宜还能买得到吗？” “我刚买了台电视回来，刚占过便宜，有点不好意思再上门说还要，要不你自己过去试试？” “那算了，我算哪根葱啊，人家都不知道我是谁？” “下次呗，下次我有去的话喊上你。” “行，上一回去的时候，没多带点好东西回来倒是挺可惜的，回来问了一下，才知道咱们还占了挺大便宜，我媳妇儿也叫我收音机买一台，看到你的电视机，我想还不如买个电视机。” “嗯……” 妈祖神像端坐在他身后的轿中，村内八名青壮年抬轿，前头是由村内四支锣鼓开道，紧接着后面是两个人抬着的大火盆。 叶耀东也刚好走到转弯路口停下来，才看到前方冒头的队伍。 他看了下时间才早上8点多，这会儿他们都还没出村子，还在村子的大路上走走停停。 这么慢悠悠的，时不时还要停下来，确实得一天时间才能走完东山村上面的村落，还好身边都是人，说说笑笑也不会无聊，就是肩膀肯定得遭罪。 通往村口的这一条道上，此时也挤满了附近各个村子过来瞧热闹的人，乡下娱乐活动少，难得继唱大戏后，还有这么大的热闹可以看，附近有听说的基本都来，大家满脸兴奋，都被鼎盛的阵容给惊讶到了。 巡游的队伍一直往东走，时不时就会停下来舞龙舞一段，队伍两边是执着看热闹的村民，一路自发陪同，并且还有越来越壮大的趋势，一直随着妈祖巡游队也跟在旁边。 刚进入隔壁第一个村，就有一个年岁特别大的老人，直接跪在路边恭迎着妈祖出巡，不断的叩拜，其他老人跟村民见了也都纷纷跪下叩拜恭迎。 瞬间耸动的人头通通都低了下去，村子两边的人群如浪潮一般，全部都跪倒一片。 锣鼓队，唢呐队见了惊讶，但是也更加激动卖力了，满脸都胀得通红，击打的锣鼓更用力了，吹响的唢呐也激动地手都抖了。 村民们里头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妈祖保佑，风调雨顺……” 紧接着周围的人也自发的喊着，“妈祖保佑，风调雨顺……” “妈祖保佑，风调雨顺……” 场面气氛逐渐高涨，口号声一阵高过一阵。 原本自发的跟在旁边瞧热闹的其他村民，也统统神情激动的集体跟着下跪，跟着一块高声呼喊。 “妈祖保佑，风调雨顺……” 叶耀东看着所有村民不论男女老少通通跪迎，面上也惊讶，心里也激动起来，这是群众的信仰之力！ 他们的巡游祈福队伍也被大家的信仰之力所感染，面上激动的神色，大家边走也边跟着大伙一起高声呼喊：“妈祖保佑，风调雨顺……” “妈祖保佑，风调雨顺……” 呼喊声一阵一阵震破天际，村民们的情绪越来越高啊，神情激动，面上更是狂热。 多年的信仰只能埋藏在心底，不敢宣泄，不敢祭拜，不敢让人知道，因为那些年在破除封建迷信，不允许封建糟粕残留。 他们村子新落成的天后宫也算是承载了所有渔民的期望。 多年以后，大家也终于可以不用一直将自己的信仰埋藏在心里。 第813章 拍下来了 所有人也都没想到，他们妈祖巡游祈福活动这么受欢迎，这才刚出巡，刚巡游有第一个村子，大家的呼喊声直接就将活动推向了最高潮。 叶耀东万万没想到，还会有整个村子跪拜恭迎妈祖，这也是上辈子所没有过的。 这个算是改开以后，不…应该算是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次妈祖巡游祈福了。 他没见过湄洲岛那边的巡游祈福仪式如何，但是今天这个是他有记忆以来最震撼的，后世的群众都是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少有这么虔诚，竟然还会跪地恭迎。 可能是老一辈经历的多，老人家更信这些，许多人都喜欢把精神愿望寄托在神佛身上，所以这才有了一呼百应，一个跪，个个跪。 这搁在以后，一呼百应可能更为响亮，但是个个跪却不可能了。 如此场面，但是他却没有把相机带出来，太遗憾了，他昨晚只交代他媳妇，出游的照片拍两张，也不知道她这会儿有没有跟出来，还是只在妈祖门口拍了两张。 想想家里还有一个娃，可能还真的没有跟出来。 太可惜了，他在抬轿子，队伍正在动，不然还能跑回家拿一下，再骑自行车赶过来，应该都还能来得及。 整个村子的人都热情高涨，神情狂热，随着队伍移动，大家都跟在旁边，从头跟到尾。 等他们将整一个村子都巡游一遍出来时，大家都还自发的跟在身后，组队越发壮大，并且口号喊得比锣鼓声音都还要响亮。 附近其他村子的人很多也都跑到了路边，看热闹的同时也等着迎接妈祖进他们村子。 他们这边都是村子紧挨着村子，顶多隔一座小桥或者是隔几块田地又或者是一小段大路。 在妈祖巡游到边上第二个村子的时候，其他村子的人也都纷纷跑过来，不管离的远不远，都跟着进去围观。 一路上皆是如此。 有的人从头跟到尾，在他们停下来午休的时候也停下来休息，乡亲们啃着光饼配水的时候，看那些人饥肠辘辘的也没有离开，都好心肠的将手头的饼能分的都主动分出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举办的妈祖巡游祈福，他能说现在十里八乡，整个县，整个市估计也就只有他们村成功举办了。 信仰的文化，早就超越宗族势力。 信仰文化能把不同姓氏，几百个村扭在一起。 要达到共同理念，必须有个精神支柱。 这就是闽省拜神的号召力，大家都有共同的信仰，共同的精神支柱。 巡游仪式一直持续，从早到晚，走过的村落无一不受人民群众夹道欢迎，有的人从头到尾跟随了一路，就是等着妈祖进他们村子。 附近的村落其实也没有很多，他们也只按路线走了十来个，但是架不住村民们太热情，每走一个村落，大家都呼喊着舞龙，每个村子都得舞两三次，一路走走停停。 叶耀东抬着轿子一直从左肩换到右肩，右肩又换到左肩，直到傍晚回城，他才松了口气。 回程时，路上跟着的人也少了，只有村落两边的道路还有一些人目送，跟了一天很多人也都很累，到过他们村子就不再跟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也都加快了脚步，也不需要进别的村子，直奔自己村，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等神轿在天后宫前停下来时，叶耀东整个人也干脆直接瘫坐在地上。 “哎哟，我的妈呀，要命了。” “哈哈，还好我没有报名抬轿子，放鞭炮顶多走一天脚酸了点。”阿正嘻嘻哈哈的也在他旁边坐下来。 阿光也走过来笑着道：“还好我去扛旗子了。” “我也是！还好没被你骗，想想也知道是苦差。”小小也过来幸灾乐祸。 叶耀东将裤脚提到膝盖上面，给他们每个人都递了个烟，然后一个个咬着烟相互借火。 “没办法，谁叫我是青壮年，身强体壮就得干这个活，你们太虚了，只能干轻松的。” 阿光笑眯眯的伸手往他肩膀拍了两下，“那你好好干，青壮年！” “嘶～”叶耀东疼得呲牙咧嘴的，赶紧将他的手拍掉，“故意的你。” “你是青壮年，他一天这样子算什么，明天还有后天还有呢，好好享受。” “嗐，明天有没有替我的？” 三人一致摇头，异口同声，“没有！” “要命，不用掀开衣服我都知道，肯定红了一片。” “晚上回去让你老婆给你茶油抹抹”，小小建议道，“毕竟明后还有两天……” 给一个甜枣打一棒！ 阿正往身后的旧址看了一眼，“庙里好像有神水供奉着，你去讨一碗，端回去抹抹也可以，算了，我跟你去要一碗。” “这才叫兄弟！” “嗯，不用谢，毕竟你现在是老弱病残孕中的残。” “草……” 叶耀东伸手想要打他一下，他赶紧踉跄的嬉笑的往前跑。 周围其他人将大旗和其他工具全部在角落里堆放好后，等负责清点的人再一起搬到庙里面，就都三三两两的席地而坐等开饭，累了一天了，当然要吃了晚饭再回去。 他们几个坐在台阶上也在等着开饭。 阿正端了一碗水过来给叶耀东，“快喝，说是喝好的，喝剩的再拿来抹，保证你药到病除。” “老子又没病。” “差不多了，反正也能强身健体。” 叶耀东看着那透明的一碗水，就因为放在佛前供奉了，所以赋予了大家意想当中的神奇的能力…… 他笑笑的喝了一口，然后也递到其他人面前，“来吧，人人有份。” 一人喝了一口，叶耀东才把衣服脱了，让他们把剩下一点的水到他肩膀上，然后他觉得他们是故意的，竟然用力的揉了！ “停停停…不要你们代劳了，回去了自然有我老婆给我揉。” “你老婆的手劲没有我们的大，保证活血化瘀……” 叶耀东连忙起身躲一边去，就一碗水，就想活血化瘀了？虽然他还挺信神佛之力的，但是他觉得回去用茶油再抹一遍，双管齐下比较好！ “开饭了，开饭了…” 刚起身就有人吆喝吃饭，他正好率先过去占了个位置。 摆了四五桌，每一桌都是同样的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有鱼，都是用汤盆装的，量很大，饭菜都管够，吃完都可以加。 也不是吃席，能管饱，大家就很高兴了，累了一天了，所有人都很饿，一个个随便占了个位置就都站着吃，狼吞虎咽。 叶耀东吃饱喝足后，回家第一时间去问他林秀清，“你早上相机有拍下来了吗？” “拍了，你不是交代我拍两张吗？” “那你是在天后宫门口拍的，还是在哪里拍的？” 林秀清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瞧把你急的，你前一个晚上交代我记得拍照，那我早上忙完了就带着相机去天后宫等着了，全部的组队都站好，准备出发的时候照了一张，也给你单独照了一张……” “哎呀，我有什么好拍的，后面从村子里出来，去到隔壁第一个村子的时候，那里的村民全都跪下了，那个场面你有拍吗？” “有啊，我原本不想跟出去的，但是大嫂二嫂一直拉着我，让我跟着多开拍两张，还一直叫我给她们拍，我就说胶卷不够，不能拍。然后跟到了隔壁村口，原本想回去的，正好看到了大家都跪下了，那会儿我也挺激动的，就赶紧的也拍了一张。” 叶耀东惊喜了，原来拍下来了。 “拍下来了？拍下来了就好，我早上就想着你有没有跟出来，有没有拍下来，还以为你顶多跟到咱们村口。” 林秀清笑呵呵的，“本来也是想着跟到自家村口就好了，大嫂二嫂一直拉着我，说隔壁村也就几步路，我就也跟上了。” “她们是想着找机会让你给她们拍两张。” “呵呵，你这么着急啊，一回来就问这个。” “当然了，那场面多难得，当时我都在那里后悔没把相机带上。” “是挺难得的，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妈祖这么风光，太热闹了。”老太太也笑着道。 “以后年年应该都可以这么热闹，年年都能看到。” “那最好了。” “吃过饭了没？在天后宫有没有吃饱，累了一整天了……” “肯定吃饱了，管够的。” “肩膀是不是红了？快把衣服脱了，给我看一下你肩膀，肯定红了一大片，让阿清给拿茶油给你抹抹，明天还要抬，还有后天。要不，明天让你爹抬，你休息一天。” 叶耀东顺势就把衣服脱了，并且道：“不用了，刚刚喝了两口供奉的神水，也用水抹了一下，等会洗完澡，再用茶油抹一遍吧，明天应该能好一点。” 老太太看着通红一片的两边肩膀心疼坏了，但是听说有神水，也就放心了。 “好好好，有神水就好，那你快去洗澡。” 林秀清也去脸盆架上拿脸盆给他兑热水。 叶小溪这时也走到他脚边，扯动着他的裤子。 叶耀东满脸笑容的蹲下来看着她，“咋了？吃饭了没有？怎么不说话？” 叶小溪嘟着嘴凑到他肩膀，努力的给他呼呼。 他不止感觉到了微微的风，还感觉到了凉凉的小雨滴，心都要被她暖化了，将她抱在膝盖上，亲了亲她的脸颊。 “没事，没事，爹不痛。” 叶小溪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然后也捧着他的脸颊亲了一下。 叶耀东心花怒放。 “果然女儿就是小棉袄，叶成湖跟叶成洋两个小崽子又死哪里去了？怎么也没看电视？” “回来吵闹了一下，不给他们看，刚就跑隔壁去了。” “干嘛不给他们看。” 林秀清有些尴尬的道：“今天闲着没事看了一天，有点烫，正好又要做饭了，就把电视关了，给电视机休息一下，他们回来的时候电视机还烫的。” 叶耀东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刚买回来的时候，还又生气又叫着要卖掉，跟他置气，最后看得比谁都起劲，竟然还看了一整天，孩子回来还没得看。 林秀清也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将水放到地上给他，“快点去洗澡了，还在这里磨蹭。” “知道了。” 第814章 尾声（给盟主鄙人黄半仙加更二） 第二天巡游祈福是往跟第一天相反的方向走，也就是去镇上的那个方向，从边上的西山村开始。 昨天的盛况，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们都看过了，即使还有很多村子没有走过，但是昨天大部分人都闻讯过来瞧过热闹了。 虽然如此，今天的路上两边的人依旧不见减少，人山人海，比赶集都还热闹，可能有的地方离得远，个别村子昨天才知道，所以今天一早赶过来，这种情况也有。 不过，在他们队伍敲着锣鼓进村的时候，村民们倒是没有像昨天那么狂热，毕竟该激动的，昨天已经激动过了，该跪拜的昨天也跪拜了，今天就只是纯粹的夹道欢迎，瞧热闹。 今天依旧是队伍所过之处，人声鼎沸，从早到晚，每一个村子都对他们热烈欢迎。 午休的时候，都还有附近的村民送水的送水，送鸡蛋的送鸡蛋，这让巡游队伍的所有人心里都熨帖无比。 原本计划着今天第二天辛苦一点，从他们村子走到镇上，在主街道逛一圈回来，但是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从第一天附近村民们的热情就能看出来，所有人都希望妈祖巡游祈福的队伍，能在本村停留的久一点，第二天也不例外。 以至于明明第二天他们有心减少逗留时间，并且在大路上加快了速度，但是直到天黑，依旧只能走到镇边上的村子。 队伍无法，只等加快速度原路返回，毕竟天都黑了。 等重新回到天后宫后，叶耀东也没管那些人怎么商量明天怎么走，快速的吃了饭就赶紧回家躺着了，今天比昨天肩膀更疼了。 林秀清给他揉的时候，疼的他龇牙咧嘴。 “爹，你能不能不要叫了～”叶成湖站在房门口，从屋里头嚷嚷。 “影响你看电视了是吗？你个兔崽子！” “对啊，你是大人，就不能忍着点吗？” “靠！” 好想抓过来打一顿，这就是小棉袄跟兔崽子的区别。 林秀清朝门口道：“你把门关起来就好了。” “好吧。” “明天要么让爹抬好了，你去扛旗子。” “唉，这抬都抬了，不得有始有终啊？还好，也就明天一天就好了。” “不是半天吗？” “估计要一天了，今天走不到镇上天就黑了，路上耽搁太久了，经过的村子个个都要叫我们进去。” “那等于是明天上午直奔镇上，游街游个半天回来，下午再游一下村子跟海滩，就结束了？” 叶耀东头埋在枕头里，说话嗡嗡的，听得不是很清晰，“应该吧，我猜的，本来明天也有半天空在那里，可能就是这么安排的吧？晚上他们在那里商量，我也没听，吃完饭就先回来了。” “那明天要一天，还是叫爹来吧。” “明天再看吧。” 肩膀抹了茶又油怕沾的席子到处都是，这两个晚上他都是趴着睡，反正对他来说有没有区别，累了一天了，只要能沾一下枕头，他就能睡。 第三天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安排，上午直接在镇上街道巡游一半天，然后再返回村子。 昨天有的镇上的人也都有进来沿途看热闹，知道昨天没有来到他们镇上，今天也会来，有的早早就站在路边盼着了。 等巡游祈福队伍一进入街道，不止他们自己队伍原本安排了鞭炮，街道上有的群众自发的也跟着买鞭炮。 有的大白天的还买了烟花在那里砰砰响，看不到烟花也能听个声响，当然这是有点家底，有点钱的人才舍得搞。 他们沿海一带都是信仰妈祖，天下妈祖是一家，所有镇上人民也都欢欣鼓舞的夹道欢迎他们到来，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妈祖巡游。 如此热闹的场面也把镇上的主街道，围堵的水泄不通，可以说整个镇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街道两边的房子，楼上的窗户边也都挤满了人头。 叶耀东一路煎熬着，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一直滴下来，虽然是阴天，但是气温不低，又没有风，闷热的很，走了一上午，进入镇上的范围后，还时不时要颠轿子，差点没把他给累死。 镇上的主街道一整条逛下来后，队伍又往码头走，祈福风调雨顺，平平安安，当然得到码头一游，巡视海边。 镇上的所有民众也全部都跟随左右，一路互送，鞭炮声，烟花声也随着妈祖的巡游，响彻每一个码头。 等他们从镇上出来，已经12点了，为了赶回村子，他们也顾不得午休，边走边啃光饼。 叶父看着路上也没行人，就扛着一个小旗子小跑过来问他，要不要换一下。 叶耀东想着要不了多久，也就回村子了，这会儿路上也没休息，所有人都在赶路，他突然间停下来要换人也不太合适，这要是有午休的话，还可以说换一换。 “算了，没事，现在也不好停下来，坚持坚持半天也就过去了。” “好吧。” 看着前方又有村落，队伍的唢呐队也开始敲打了起来，叶父也赶紧归队。 他又将竹杠从右肩换到了左肩，并且将擦汗的毛巾放肩膀上垫了一下，这是阿清特意今天给他带上的，就是想着垫一垫肩膀，应该也能缓一下。 等紧赶慢赶的回到村子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马上就接近尾声了，再咬咬牙，坚持坚持。 村子里的乡亲们虽然看了三天的热闹，但是激情一直不减，远远的听到队伍回来的声音，所有人都通通的全部跑出来迎接。 而他们队伍也将从一户户人家的门口经过，并且每隔几米就停留一下，方便周围的住户上香。 叶耀东因此也见到了大半年都没露面的林集上，看他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模样，也知道他啥事也没有，并且还过得很滋润。 林集上看到他苦哈哈的抬着轿子，满头大汗狼狈的模样，也只是在上完香后，站在他旁边笑笑的打招呼。 “有段时间没见了，看你好像更勤快了？” “可不是吗，劳动光荣，勤劳致富，艰苦奋斗，勇于创新。” “确实，大家都传你是咱村的首富……” 叶耀东正想趁大家上香的空档喝口水歇一歇，结果听到这话，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还好林集上没站在他对面，这要是直接喷了人一脸，记仇了咋办？ “咳咳咳…我算哪门子的首富，可别说这话了，虽然我脸皮厚了点，但是哪能那么不要脸啊。你听差了吧，人家背后可都是叫我咸鱼东，乌贼东，这都成了我的新名字了。” 在这人面前，他哪敢称首富啊，只不过人家干的是见不得人的，都藏得紧紧的，装穷而已。 林集上眼底都带着笑意，“紧张啥，大家都夸你呢，浪子回头金不换，你是勤劳致富的典范……” “操，还挺押韵的……” “哈哈哈～还真的是～” 林集上这下也忍不住笑了，叶耀东自己也被逗乐了。 “最近在哪发财呀？咋都没看到？” “在市里头，来回跑，拉拉黄包车，赚点辛苦钱。” 拉黄包车？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还挺会找理由的。 “听说现在擦皮鞋挺挣钱的……” “这样的吗？那改天我去学一学，拉黄包车太辛苦了。” “嗯，下次告诉我在哪个大桥摆摊，我去照顾一下你生意。” “多谢啊。” “客气啥，大家认识一场，光顾一下生意，应该的。” “阿东啊，现在城里真的擦皮鞋挣钱啊？” 一旁原本在瞧热闹的村民，听到他们正儿八经的谈话，听他说擦皮鞋能挣钱，就记在了心里，找了个空子，连忙问了出来。 “啊？啊！对，擦皮鞋挺挣钱的，我看城里头路边、大桥挺多的，摆一个小凳子就能挣钱。” 这一问，差点把叶耀东跟林集上两人给问懵了。 他们两个是在牛头不对马嘴，瞎几把乱扯，瞎聊天啊。 随便说说的，还真有人信啊。 其实还真别说，擦皮鞋确实挺轻松的，也能挣点钱。 “这样啊，那擦皮鞋的人多不多啊？” “挺多的吧，城里人不都喜欢穿皮鞋吗？那走在路上，皮鞋脏了不得擦一擦？有钱的老板，不差钱，讲究着呢。” 问他，他咋知道啊，每次去市里他都是有目的的，又没在市里面到处闲逛，只能瞎鸡巴扯了。 “那擦皮鞋还挺简单的……哎…阿上啊，那你啥时候去学擦皮鞋？这个比你拉黄包车轻松啊。” 林集上瞬间无语，也不知道说啥好。 叶耀东憋着笑。 看着周围的人上完香，他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抬着轿往前挪动。 谁知道他们就随便瞎扯两句，竟然还有人上心了。 反正丢给林集上烦恼去吧，又不是他要去擦皮鞋，哈哈哈～ 这一插曲给他乐呵的，感觉又没那么难受了，而且进了村子后，也不用一直抬着轿子了，只要时不时挪动一段路，让妈祖在每户人家门口都经过一下，也方便附近的村民上香就行。 村子里的住户会先上香，最后才会抬着轿子往海边走，也才会轮得到他们海边的那几户。 盟主的两章加更完毕 第815章 圆满结束 锣鼓从村子里出来海边后也没有停歇，一直敲敲打打，直到妈祖的神轿停在叶耀华跟叶耀鹏门口，声响才停了下来。 边上的各家手上都已经提前点好了香，神轿一落地后，就一个个轮流上香到个神龛里，家里男人不在的，就女人上香。 林秀清上完香后也走到叶耀东身旁，关心的问道：“还好吗？累不累？” “累啊，感觉肩膀都青了，脚都起了不止一个水泡，还好马上就好了。” “咱们这里上完香后就直接到海滩了，巡游完海滩后，入驻天后宫就结束了。” “嗯。” 他们附近目前也就十户人家，上个香也很迅速，夫妻俩几句话的功夫就马上又要起轿了。 锣鼓队，民俗唢呐乐队又开始响了起来。 队伍往海滩走的同时，村民们也都尾随其后，前头因为各家都要留人，等着上香，没有所有人都跑去看热闹，这会儿倒是真的全村人都往海滩走了。 此时正是退潮，可以行走在沙滩上，他们就从东到西，沿着海岸线走了一遍，然后队伍停留在海滩的正中间。 所有人分站两边，而叶耀东他们8个人抬着的妈祖神轿就停在最中间的位置。 唢呐声一直响着，舞龙的队伍也走到了中间，在妈祖神像面前舞动，相当于歌舞一样的庆贺，舞给妈祖娘娘看。 等舞完后，妈祖才又重新起轿，全部村民们都跟在身后护送最后一程。 等将妈祖抬到天后宫门口落轿后，所有人也都松了口气。 仪式终于快结束了。 不过妈祖还未进殿，还没有结束。 在有人收拾整理大旗，彩旗，锦旗还有其他工具的时候，村长走到妈祖神轿边上，又慷慨激昂的发表了一系列的贺词。 乡亲们能够很给面子的，用力的鼓掌。 “……咱们村的天后宫能落成，能盖得这么宏伟，活动能举办的这么盛大，让全镇人民，全县人民都知道，叶耀东同志当居首功！” 掌声～ “要是他没有打捞上来青铜鼎，没有捐献给妈祖，没有以妈祖的名义上交给博物馆，那么也就没有咱们这座天后宫，乡亲们，咱们应该感谢他……” 鼓掌～ 叶耀东给他说的通体都舒畅了，虽然他觉得，应该在诞辰的时候就说这话，但是现在说也不晚，做好事有功劳当然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现在我身后的这座就是大家的功德碑，咱们有请叶耀东同志上来掀开红布，好不好？” “好～”乡亲们异口同声的高喊，并且掌声震破天际。 边上的空地，鞭炮也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叶耀东笑容满面的走上去，他手握红绸布的一端，大声的道：“这座天后宫能盖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咱们村所有人齐心合力的结果，功德碑上面刻着的名字就是证明，这座碑立在这里，能让每一个过来祭拜的人都看到，能让妈祖都记着大家出的力。” 说完他就用力的扯了一下红绸布。 “好～” 人群中欢呼了一声，大家自发的鼓起掌来。 “咱们天后宫从开始盖到现在，断断续续也盖了大半年，快一年了，本来年后就差不多完工的，一直想挑个吉利的日子，所以才拖到今天，现在也总算圆满了。” “等会儿大家可以抽空上来看看自己的名字有没有遗漏，现在先请妈祖进殿！” 叶耀东赶紧归位，跟其他青壮年一起将神轿抬起来往大殿走。 一直沿着台阶往上，稳步向前，直到将妈祖送到神位前才落轿。 而一直随侍左右的渔家婆，也上前将妈祖的神像抱下来送上神位。 殿前的乡亲们通通都不由自主的跪地叩拜，而村长也给妈祖点上了坐上神位的第一根香，完了，他才喊叶耀东上香。 第二炷香就第二炷香吧，也行吧，反正心诚就行，不拘前后，叶耀东也不挑。 等他上完香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上前叩拜上香。 妈祖跟前的香炉比较小，插满后，大家就插在旁边大的炉鼎里。 等所有人都上完香，没有人再上前后，这几天的巡游祈福活动算是圆满结束了。 所有人一起鞠躬拜了一下后，大家才慢慢的往外退出。 天后宫门口不远处，照旧摆上了几桌晚饭，大门口因为他们巡游的队伍回来，要腾出来，所以今天挪远了一点摆晚饭。 快五点了，可不是晚饭了吗，一整天忙活下来，就靠早上两碗稀饭，白天几个光饼配水，大家早就饥肠辘辘了，这完成的时间倒是刚刚好。 村民们从大殿出来后也没有马上离开，一个个都围着功德碑，人头晃动的寻找自己的名字，嘈杂声一片，骂声也一片。 叶耀东知道自己功德碑第一名的位置绝不会没了，一点都不着急，看到阿清后就叫她先回家，别跟别人一块挤，啥时候看都行，而他自己第一时间直奔饭桌。 他都累死了，现在只想着赶紧吃饭，吃完回家休息。 这最后一餐饭怎么也得吃了再回家，而且这个是天后宫的饭，是吃平安的。 也有的人挤不进去，只能放弃先回家去，或者干活的人先过来吃饭，等吃完了，人少了再过去看也来得及，反正就在这。 “阿东啊，恭喜你啊，名字刻在了第一位，而且字体还放大了，比所有人都大了一圈，第二名跟你名字的位置还空了点距离出来。” “真的？” 他肩膀抬不起来，也不好捧饭碗，刚低头扒拉了一大口米饭，就转头往那边人群看去，含糊的道。 “真的，我刚刚趁人少，大家都进殿上香的时候去看了一眼。你的名字那么显眼，难怪妈祖一直保佑你挣大钱。” “确实是妈祖保佑，我应该在梦里被妈祖点化了，所以才勤快挣钱，运气爆炸。” “哈哈，那你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给妈祖点化的。” “谁知道啊，我猜应该是睡一觉，梦到妈祖了，人家往我额头上戳了一下，说阿东不可懒散，估计是这样，所以等我某天醒过来，还真的神奇的变勤快了。” “啊，真的？” “真的吗？真的是这么被点化的吗？” 周围的大家都惊奇的看着他，也顾不得吃饭了，他这两年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前几年都还是干啥啥不行的二流子，整天就跟几个狐朋狗友喝酒打牌混日子，现在摇身一变，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咸鱼东了。 听到是被妈祖点化，大家才恍然大悟，又自动对号入座帮他找理由，也全部都理解了，原来他突然间上进的原因。 叶耀东觉得这时候大家的信仰力可真强，他就是随便说说个假设而已，都信了。 “不知道呢，我瞎说的，谁知道啊？毕竟做梦嘛，那你肯定不会记得很清楚，基本上做的梦醒过来也忘记了。” “肯定是被点化了，所以有妈祖的保佑，难怪你运气那么好，干什么，什么都成！” “就是，应该就是真的，难怪现在这么厉害了。” “这怎么不点化点化我？” “你诚不诚心啊？诚心也得排队啊，我排你前面。” “我排你前面，肯定先入我的梦。” “哈哈哈，别争了，赶紧先吃饭吧，等回去了再好好做梦，反正也快天黑了，累了一天很容易做梦。”叶耀东笑着提醒正在说笑的大家。 “对，赶紧吃饭，吃完饭回家做梦。” “这回家了得好好的梦一场……” 大家边吃饭边其乐融融的说着笑，一个个也都知道叶耀东因为抬了三天的轿子，肩膀都不能动了，手臂也抬不起来，不好夹菜，都很照顾他，主动的将菜往他跟前推，放在他跟前好方便他夹菜。 “你们吃，你们吃，不用这么客气，我夹的到。” “没事，累了一天了，赶紧吃了回家躺着。” 直到他们吃完晚饭，功德碑跟前依旧围满了没有离去的人，也可能是他吃的比较快。 他跟几个朋友打了个招呼，望了一眼功德碑前的人群，果断放弃直接回家。 而林秀清早就烧好了热水，就等他回来。 那一进家门她就开始给他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围着他转悠。 “帮我拿根针来，两只脚估计起了四五个水泡，疼得半死，我先挑掉。” “等洗完澡再泡个脚，泡好后再挑，我洗澡水都掺好了，先洗。” “好吧。” 第816章 妻贤夫祸少 叶耀东刚洗完澡，坐在凳子上低头挑水泡，顺便剪脚指甲，边问道：“我看小作坊那边空地已经开工，刚刚路过的时候，看到边缘已经挖了一条长长的沟，并且边上也堆了不少的大石头。” 林秀清边吃饭边道：“早上开工的，请了16个人，挖沟的挖沟，去山上采石头的采石头，去河边挑石子的挑石子。明天就可以把边缘一圈的地基先用石头填一下，免得到时候会下沉，不牢固。” 想了想她又道，“早上挖沟的时候，娘特意让工人往外挪了二十公分，咳咳……反正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嗯。” 没事的话也不会量土地，等几十年后要是拆迁或者是办土地证啥的，都是会重新再量的，几十年后也肯定找不到资料了。 正当他们吃饭的吃饭，折腾脚的折腾脚，就看到隔壁几个兔崽子陆陆续续跑了过来，在他家电视机前蹲着。 “你们作业做好了吗？” “做好了，一回来就做好了，绝对不耽误看电视！” 难得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电视机居然有如此魅力，竟然让他们一回来就赶紧把作业做了。 “成湖，你做了没有？” “做了，我也一回来就做作业。”叶成湖嘴里还含着饭，就回答。 这么积极，看样子考100分有望啊！ “难得啊，买了一台电视机回来还能督促你们学习了啊？” 林秀清笑的道：“他们是怕没做作业要挨打，还没得过来看电视。放学回来我都不给他们看，都是叫他们先写作业，然后吃完饭洗完澡，7点再准时开电视，那么长时间够他们写作业，洗澡吃饭了。” “嗯，就得这样。” “三婶，我们全部都做完作业，也洗完澡，吃完饭了，可以现在就打开吗？” 叶成湖霸道的说：“我家的电视，你得等我吃完饭！” “你傻不傻，现在打开你也能看！” 叶成湖咬着筷子愣了一下，想想也对，现在打开马上就能看了，等他吃完饭还要等一会儿才能看。 他也转头看向他娘…… 林秀清不等他说话，直接道：“说7点开电视就是7点开电视，不能提前，更何况你饭也没吃完，快点吃你的。” 要是提早的话，这些孩子肯定会为了早点看电视，糊弄人，把作业随便涂一涂就跑过来了呢？现在时间充足，起码还能认真做一下。 实际是，咳咳……她们今天在家又看了一整天，电视机有点烫…… 怕烧掉还是放着多凉一会儿，毕竟等会儿一打开就是要到9点10点了。 电视机真的太好看了，有的时间段还播放电视剧，她们几个妇女在家都看着迷了。 叶耀东看着林秀清挑了挑眉，“电视机好看吧？” “好看好看，都问了多少遍了还问？” 他笑着摇摇头。 没有嘴硬，承认好看就好！ 累了三天了，他肩膀都青紫了，想着夜里就不出海了，先歇一天再说。 正当他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林秀清进来道：“刚刚天气预报说本市明天阴转小雨，这会儿还没下雨，但是也得去把那些鱼干收进来，免得万一夜里下雨了。” 叶耀东清醒了一下，“我肩膀疼，手不能举高，你叫爹娘帮忙一块收一下，还不够干是吗？” “不够干，都是阴天，没有大太阳，现在也不是干燥秋冬天，光晾着，没有那么干。” “那只能先收进来或者是晾在屋檐下先了，把那些孩子也叫去帮忙吧。” “一个个等了一晚上了，就盼着现在看一会儿，不叫他们了，反正也没下雨，我跟爹娘慢慢收就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晴。” “不好说，等着吧，反正收进来也要通风。” “嗯。” 下雨了，正好名正言顺休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只要是能晴个一天应该也能晒干，心里这么想着他又昏昏欲睡了。 直到第二天被透窗而入的阳光照射到，他才觉得刺眼醒了过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瞄了一眼窗外。 心想着，昨天不是还说今天阴转小雨吗？突然间冒出个太阳是闹哪样。 这狗屁天气预报也太不准了。 他将脑袋扭过一边，又眯了好一会儿，赖了一会儿床才慢吞吞的爬起来。 过了一晚上，感觉肩膀更痛了，套裤子的时候，疼得他龇牙咧嘴，还好身上穿着小背心，也不用穿别的衣服了。 等他一开房门出去，正好看到阿清跟老太太正在搬那些鱼干。 “今天出太阳了，又得挪出去晒。” “是啊，昨天天气预报还说今天下雨，早上都还阴着，这会儿突然间出太阳了，还挺大的，赶紧拿出来晒一晒，今天要是能都这样大看点，晒一天应该也能干了，早点收起来，省得这样搬来搬去的折腾……” 林秀清边搬运边回应他的话，说完又交代他，“稀饭在锅里我们都吃过了，你自己端。” “知道了，我爹呢？” “爹在外头晾晒，我们搬出去给他送过去。” “大哥二哥他们昨晚出海了？” “去了，大嫂二嫂说下雨不要紧，要是风雨大了，到时候再回来。没空跟你说，我先出去了。” “小九呢？” “被洋洋带出去玩了。” 老太太用筛子也装了一堆的乌贼鲞往外走。 他忍不住提醒一句，“你当心一点，走慢一点，拿少一点，注意看脚下。” “我知道，我知道，我腿脚好着呢。” 一家子都进进出出的忙活，就他刚起床无所事事，突然间感觉又回到了以前，啥事也不干，光躺着当废物的时候。 他摇摇头，先去洗漱，吃完早饭再看看哪里可以打下手的。 最后的这一批乌贼鲞，要是能晒干收起来也算了了一桩大事了。 因为小作坊那边已经开工了，担心沙土满天飞，这些乌贼干的鱼干，叶父安排暂时先晾晒到其他的空地了，反正今天大太阳晾一天差不多也能干了收起来。 叶耀东一上午就这里晃晃，那里晃晃，等乌贼跟鱼干都晾晒起来后，他就去小作坊那边看工人干活，还顺便特意抽空去妈祖庙上了一炷香，看了一眼功德碑。 昨天红绸布掀掉，他只大概瞄了一眼，也没仔细看。 这大早上的没什么人，该看的估计都看过了，他上完香后就一个人站在功德碑前，喜滋滋的欣赏了好一会儿。 反正会一直屹立在那里，也不需要拿相机过来拍照了。 “妈祖保佑，我顺顺利利，大吉大利，运气滔天～” 虽然前面在里头上香的时候，已经跟妈祖许过一遍愿望了，这会儿看到石碑上醒目的名字，他又忍不住再念叨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只是当他坐在一棵大树下，看不远处的工人干活时，却看到耗子突然间站到了他跟前，差点没吓他一跳。 “哎呦，你怎么在这。” “呵呵，看到这里挺多人干活就过来看看，正好碰上你了。” 耗子也有些尴尬，有段时间没有说话了，路上碰到了，顶多给个眼神，这会儿上前来搭话也是做了好久的思想准备。 也是看到他昨天在妈祖庙门口那么风光的模样，回去心里也有些心痒难耐，毕竟怎么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虽然他窝囊了一点，但是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矛盾，有点小摩擦也是跟阿光，跟东子又没什么。 “哦。”叶耀东淡淡的应了一声，也没有主动找话题。 “今天怎么没有出海啊？” “肩膀疼，所以休息一天，天气预报昨天也说下雨了，谁知道今天出太阳。” “天气预报不准的，都好几次了，天天说下雨也没下。” “嗯。” 耗子见有些冷场，想了想，干脆直接道：“我看你这场地挺大的，还缺不缺工人，我也能挑能扛能干活。” “啊？最近没活干吗？” 还以为是又想打他船的主意，没想到是要来当工人。 “不好找活干，镇上码头外面等着干活的人也多，都抢着干，多劳多得，少干工钱也少，一天下来挣不了多少钱。看到你这边工地开工了，就想着过来问一问，看看缺不缺人？” “人是我娘早就叫好的，我一直忙也没去管，这会儿也有十五六个了……” “这人多干的也能快一点，免得耽误你晒鱼干，我看你今天都晒到别的空地去了，白天还好。要是晚上的话，你数量太多了，四周都空荡荡的，没有围起来不好看场子。” 叶耀东看着他那急切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摊上他老婆那样吸血鬼一家，永远都到不了头，这也只能他自己想明白，转过弯来。 就是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看到他站起来的一天，反正上辈子是看他穷到老。 “你要是没活干，那明天也过来干吧，多个人多分力，也能早点干完……” 多他一个也不多，多一个人也能多挑点材料回来，也能早点完工。 这一回是他私人所有的作坊，跟起房子不一样，他们家人现在都各有各的活干，也没有一个人能腾出手来帮忙，全部得交代给外人。 顶多他们偶尔没出海的时候，过来监工一下，其他时候只能指望阿清看着，做饭的话也都得阿清来看。 还好工头是本村的，也是他爹朋友，也能放心一点。 “我现在就可以，算半天的工就行。”他也松了口气。 “那行吧，那人家工钱多少，也算你多少，今天就算半天的。” “好好好，多谢了。” “不用谢，反正该干的活别偷懒就行，大家都是互相监督的。” 丑话就不说出来了，反正该懂的都懂，干活这一块还是能相信的。 他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这回不会搞砸了。” “嗯，行。” 叶耀东带着他去找工头，交代了一声，就看到他积极的直接挑起担跟着其他人一块去挑石子了。 他回到大树下，单脚翘起来抵着大树，摇了摇头，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才两年，一堆发小就从起跑线拉开了差距，也不知道说啥好。 可能就是妻贤夫祸少，娶个好老婆挺重要的，不说他老妹，起码阿正小小胖子他们老婆就都挺好的。 而陈威跟耗子的老婆就……一言难尽了…… 枕边风挺厉害的。 第817章 又准备下水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虽然热会热了一点，但是总比雨天好。 两条船在他休息的那几天，叶父帮忙请人一块重新刷漆完毕，在放晴的那两天也都干透了。 借着好天气，也把最后的一批乌贼鲞跟鱼干都晒干收起来，只是还不等他开着保养好的渔船出海，天就有不测风云，大中午的就突然就开始打雷下雨。 原本小作坊那边这几天也才刚填好了地基，土坯墙刚垒了一小片，就碰到了大雨倾盆，直接就把刚垒好的那一片墙又冲刷的倒塌了。 叶耀东还是等下午雨停了去看了一下，才发现，这两天垒的墙都倒了，到处都是泥浆。 叶父在雨停后，也担忧的第一时间就跑过去看，看完就回屋商量了。 “东子，看样子弄个土坯墙不行，这接下去七八九月都是台风，这个墙体还没干几天，万一又碰到大雨，这垒起来还没多久，频繁的倒塌，搞不了，搞不了。没有石头墙跟砖墙牢固，起码用石头跟砖砌起来能牢固一点，能用个好几十年。” 其实不用他爹说，他刚刚也都看到了，小作坊直接朝着大海，有时候浪潮打一下，涌上来会更潮湿一点，土坯墙不太行。 其实刚开工那两天，他因为肩膀疼就在小作坊那闲坐着，工头也给他提了两句，说土胚墙不太耐潮，碰到雨水多的时候，不太牢固。 他还想着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先垒起来，大晴天暴晒几天，应该能牢固一点，倒塌应该也是多年以后的事了，没想到这才没晴几天就下大雨了，而且刚垒的墙还没干透，就直接因为暴雨倒塌。 “我知道，还好前几天都在打地基，这个土胚墙也刚垒没两三天，还能止损，等会我就去找工头，让他还是堆石头吧。” “嗯，还是多花点钱吧，毕竟盖起来也是能放好几十年的，反正地都买过来了，也不怕被人占了拆掉啥的。” “就是去山上运石头，叫师傅开凿比较费时间，附近也没有砖厂。算了，反正等会儿去跟工头说一下，继续开凿石头，砌石头墙。接下去也不会天天晒那么多，顶多隔三差五的晒一批鱼干，先在门口跟大哥二哥那边的空地晾晒一下再说。” “这段时间存货也不少，应该能卖一段时间还好吧，反正要是有天气的话就在门口晒一点。” “嗯。” 父子俩谈妥后，就一块去找工头，改成砌石头墙。 今年的天气也算是好的，连绵不绝的雨天很少，大多淅淅沥沥的下个两天就停了，不像去年，一到雨季，断断续续的可以说下了一整个月。 对他们海边人来说，无风无浪，风调雨顺最重要了。 林秀清知道又要重新砌石头墙，也没说啥，汛期他们都挣了老大一笔了，现在多花点就多花点，牢固更重要。 只是等他回来的时候问了一句，“咱们什么时候把妈祖小像请上船啊，听说村里好多人在妈祖搬进天后宫的第二天，就找了一个好时辰请上船了。” “爹这两天趁着空闲在找材料，给4条船的船舱里头都焊了一块铁板，现在弄好了找个好日子就把妈祖请上船吧。” “那我明天去买几个香炉回来，香也多买一点回来，看看是什么时候的日子，到时候也提前贡品买几样，这第一天请上船得弄像样一点。” “嗯。”叶耀东听着隔壁的动静，也知道他两个哥哥出海回来了，“大哥二哥真勤快，一天都没落下，就今天下大雨了，提早回来。” “是啊，但是他们也没你挣的多。”林秀清这话说的，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 他笑了笑，“确实，但是应该手头上也攒了几千块了。” “几千块肯定有，也没见他们花钱。” “这叫越会花钱的人，越会挣钱。” 林秀清啐了他一口，“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实话而已。而且我花钱可都是为你们花的，我可都没有为自己花，你看看我买的那一件件的大件，不都是给你们的吗？缝纫机，收音机，电视机……” “你是不是把自行车忘记了？自行车可都是你在骑，还有你船上的那机器和那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些个都是你在用，不然还有谁在用？” 叶耀东想了想也对，这些都是他在用。 “也是，那就一半一半呗……也不对啊，自行车你不也有骑？船上的机械啥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赚钱，可不是拿来享受的，我都是花的有目的，买来娱乐的可都是给你们用。” “那收音机你没听啊？电视机你没看啊？缝纫机做的衣服你没穿啊？” “那不一样了，我对那些不感兴趣，买过来也是给你们用，你见我听过几次？看过几次……” 她笑着道：“好好好，你买这些都是为了我们，都是为了全家，大家都受益了。” 叶耀东满意了，承认就好。 中午的那一波大雨，直接让天昏暗了下来，现在雨停了也到了傍晚了，显得天更黑，他站在门口往海滩方向，只看到浪潮汹涌，涨潮的水位明显比以往高，这是大雨带来的。 他估摸着夜里估计应该又出不了海，倒是值得庆幸汛期已经过了，没有在汛期的时候出现连续的大雨大浪，没有耽误了挣大钱。 直到三天后，海面才恢复了平静，太阳也才又重新高挂天空，他才又继续出海。 6月的天空，艳阳高照，把大海晒得明媚炫目，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让人眼前一亮，站在船上，享受淡淡海风，闻着清新的海味，心情谈不上舒畅，挺累的。 十来天没出海了，感觉整个人骨头都有点懒了，夜里刚出来的时候还挺精神抖擞的，熬过了一整晚一个上午，身体就感觉到疲惫。 刚简单的吃了个午饭，倚靠在船舷边上缓一缓，就看到他爹也将船开了过来，估计是刚拖完一网，见他们船停在那里不动，想着应该是在吃午饭就凑了过来。 “货多吗爹？” “还行，前两天浪大，海货都被卷进来了，刚刚拖到了好几条深海鱼。”叶父乐呵呵的转头从旁边的竹筐里，捧了一条约莫两斤左右的大眼鲷出来给他瞧了一眼。 红艳艳的颜色，鱼身上的鳞片还带着水渍，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有点晶亮。 “这个鱼可以啊，我是拖到了挺多九节虾的，从夜里到现在合起来那一小筐应该有20来斤。” “那我们也有，就是没你那么多，应该八九斤。” “那也不错了，这个虾贵，今天收获不错。” 叶耀东想到挺久没下水的，水下之前还有挺多的江珧没有收，他想了想道：“爹，你们先吃饭，吃完饭我跟阿生哥换一下位置，大表哥跟阿生哥等会去拖网，我跟我爹去收一下地笼跟虾笼，顺便找一下附近还有没有江珧，分工干也两不耽误。” 直接敞开来说，他要在附近找江珧比较好，省得等会儿他船上要是收获了一堆，还要另外解释。 指使他们两个先去拖网也能合理的解释了，两不耽误，也能理解他跟他爹不让人知道具体位置的想法。 大家都没意见，都点点头，东家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干。 叶耀东对他们也很优待了，汛期一结束，他就立马让阿清结了工钱，并且跟他们说接下去直接按月结算工钱，一个月60块，不管有没有出海，出几次，反正将他们两个都固定了下来。 也是因为那段时间看他们表现都挺好的，挺勤勉的，按天算也麻烦，一直得数着天数，按月算也省得空闲的时候他们没活干，还焦虑的临时去找活。 这段时间没出海，可以说是带薪休假，也是爽的不要不要的。 其实日常一个月能出海半个月就已经很好了。 都是亲戚，前段时间也确实很辛苦，反正他现在这两条船在大船到手前，暂时不打算放出去，把他俩确定下来当长工对自家也好，省的万一他们临时干别的活去，他还不好找人。 他们也不用担心收入不稳定，有一天没一天，能更卖力一点。 叶耀东等他爹他们简单的吃了面，就跟叶耀生交换了一下。 他爹开的这条船是他的第一条船，也是用的最久，感情最深，其实真的算起来的话，这条船还没有第2条，第3条从海盗手里弄过来的新。 但是初次情结总有的，总觉得第1条船开的比较顺手。 叶父看着旁边的船开远了后才道：“现在就要下水，还是晚一点，地笼跟虾笼是夜里才放的，现在收太早了吧？明天再收吧？” “明天傍晚再收吧，刚刚也只是随便说说，找个借口，我先把船往暗礁附近开去吧。” 不把海底下的那些江珧都收了，他总觉得任务没完成一样，感觉有事情挂在那里没做完。 虽然上个月他跟阿正小小他们轮流下去收了几百斤，但是谁知道是不是九牛一毛。 趁着天气好，找机会下去探索一下，指不定还有其他意外收获也难说，毕竟海底就是一个天然的宝库，你根本就不知道底下藏了多少好东西。 第818章 嗖嗖～暴雨梨花针 远处的礁石被浪花击打的啪啪响，虽然隔了距离听不到，但是可以想象得出来。 沙滩上的时不时冲上去的浪花，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细沙被海浪洗刷得干干净净，远远看过去，还有被太阳照射着反射一点晶亮的光芒。 叶耀东边开边望着远处的海滩，一时没留神，还稍微开过头了一点，不过开过头就开过头吧，他回过神来干脆直接原地停下。 叶父也发现他开过头了，“这都已经过了暗礁这一块了……” “就这吧，暗礁那一片周围海底都逛过很多次了，正好今天开过头，那就在这吧，下去看一下，要是底下太深的话，通不到底再换位置呗。” “那也行，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下去的时候小心一点，慢慢来，毕竟隔着距离，也不知道底下啥样，不熟悉的地方得小心一点。” “嗯。” 他边将机器上遮盖的布料跟尼龙袋掀开，又看了看周围的海面，这个位置刚好被暗礁完整的挡住了他的渔船，不被远处阿生哥他们那条船所看到。 刚刚开过来的时候，他都还留意他们有没有将船开远了，发现他们也很乖觉，没有开着船乱跑，也是在同样的这片海域拖网，跟夜里还有早上的时候一样，就在周围作业。 只是这会儿暗礁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到他们的渔船，同理可得，他们应该也看不到他的船了。 这会儿倒是一个天然的遮掩屏障，不过随着他们渔船来回作业，要是转个方向应该也能看到。 反正也懒得管了，说了是找江珧，看到也不用解释什么。 他做好准备工作，深吸了一口气才跳下水。 “你小心一点，慢一点，这一块不熟，慢慢来，多注意一下周围。” 他脸上戴着面罩，不方便说话就点点头，然后才缓缓的往水下慢慢的潜下去。 底下暗礁的面积之前据他观察还挺大的，只是因为管子的长度有限，他不能走得太远，只能在周围近处。 他也怕一头栽下去太猛了，万一碰触到其他不认识的生物咋办？比如说石头鱼，或者蓝环章鱼，这都是能要人命的东西。 不过，没有碰到这种剧毒的东西，倒是碰到了其他要命的，差点没吓得他魂飞魄散。 叶耀东摆动着脚蹼，头朝下缓缓的往下游去，看到一些鱼虾，虽然它们都会主动避让，但是他也尽量避开。 随着逐渐往下，光线稍微暗了一点，但是能见度还是挺大的，毕竟今天艳阳高照，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湛蓝，映照着海水也泛着蓝意。 本来这一片的水质就挺好的，今天的天气显得海水更为清澈，海面上太阳越大，透水而入的光亮也能照射的越深，显得能见度极高。 这样让他及时反应过来，避开了危险。 在他逐渐往水下潜的时候，前方水面有一片黑压压的鱼群，朝他这边急速游了过来。 他原本还眼睛一亮，准备往边上避一避，看一下是啥鱼？要是是好货，是值钱的鱼，来得及的话，赶紧先浮上水面，通知他爹拿手抛网撒一网看看能不能赶得上？ 谁知还不等他高兴完，他就清晰的看到嗖一下直冲过去的身影…… 卧槽！ 他瞳孔紧缩，心里咒骂了一声。 也惊着瞪大了眼睛！ 经常在武侠剧看到，大侠的飞刀，反派的暗器，总是“嗖”的一下从袖口飞射出来，看的时候真是惊心动魄。 看着人家百发百中，命中目标，还会赞一声漂亮。 只是真当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惊心动魄，也真的是惊心动魄，但是最身临其境的感觉是头皮发麻。 还好提前必让站到一边去，就差一点，他刚刚就得又去见妈祖了。 他以前只听说过，但是从没见过这种鱼。 这嗖嗖嗖的一大群“长针”，从他身边往前方冲过，就像是武侠当中的暴雨梨花针一样，成片的嗖一声爆射过去。 吓得他又立马往边上的礁石缝隙里躲，生怕站到边上还不保险，怕有不长眼的直接从他身体穿过，那真的是要唱一首凉凉了。 躲在礁石缝隙里，他才感觉安全感满满，心也落定了一点，也忍不住庆幸，现在没有防水的头灯，他下来时都是烈日光线好的时候，要知道刚刚穿过去的那一片“暴雨梨花针”，还具有趋光性。 这要是打着头灯在水底下遇到了，他非得被射成筛子不可。 真的是躲避的太及时了，之前下水碰到鱼群的时候，回回他都还特意迎了上去，故意在鱼群当中转两圈，享受这被鱼群围绕的感觉，还稀罕一下。 还好今天，他不知咋滴，想着站边上看一下再上浮通知他爹准备撒网。 这样是直接站在原地，真的要被扎一个透心凉了，心飞扬了。 他躲在礁石缝隙里往外看，这些“暴雨梨花针”有的只有几十厘米长，有的竟然有一米左右长，那巨大的长针从他眼前一片一片的晃过，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这一波鱼群也比他想象的要庞大，前面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朝这边冲过来，看不太清种类跟数量，结果却看到一片又一片的过去，又没有尽头的感觉。 看得他到后面都有点麻木了，等了好久才看到鱼群之间的间隙变空了，没有那么密集了，他想这一大波鱼群应该快过去了。 再不过去他的时间也要到了，要是因为这个而被扎成刺猬，那他得死不瞑目，躲过了暴雨梨花针，却因为时间不够而饮恨。 他耐心的又等了一会儿，直到末尾，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只，才松了口气，但是以防万一，他也没有立即出去，而是继续躲到缝隙里，缓一缓。 万一还有掉队的鱼呢？命比较重要！ 毕竟，还有点时间，现在也不指望下到底下了，等完全过去，他也得上浮喘口气，缓一缓心情。 这危险的鱼群带给他的震撼仅次于沙丁鱼风暴，只不过这回是危险刺激着他，而沙丁鱼风暴却是纯粹的震撼跟狂喜。 等到鱼群完全过去，好一会儿缝隙门口都没有看到他才小心翼翼的伸了两只眼睛，放个头出来，望了一下刚刚它们的来路跟去路。 然后才放心的整一个人，从缝隙里钻出来，只是在他钻出来的刹那，他的衣服却被礁石给勾住了。 操，屋露偏逢连夜雨，连石头都要欺负他，衣服都还要被勾住，这不是明显要拖延他时间吗？ 晦气！ 他转头看了一下，动了一下就把被勾住的衣服解救出来，但是却无意看到身后的缝隙底下，好像卡了好多个箱子？ 箱子？ 好像是箱子吧？ 底下深度看起来还有三四米的样子，他时间刚刚被那片鱼群耽搁的太久了，快到尽头了，这会儿根本不敢耽搁，没空下去查看了。 该死的，刚刚的注意力完全被鱼群吸引了。 而且自己太紧张了，意外保住命，能有个缝隙给他躲，已经阿弥陀佛了，哪里能注意得了其他东西。 当时也光顾着盯着外头的鱼群了，毕竟这是会威胁到他生命的东西，根本没有心思去仔细看一下周围。 谁能想到这个缝隙底下竟然还有箱子？ 他瞬间联想到了自己家门口，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埋着的那个箱子，心里火热不已，这底下的箱子里会不会也藏着宝贝？ 不对，边上的那座海岛之前边防所上去地毯式的搜索，也只找到了一个山洞，听说只有几箱的金银珠宝…… 会不会…… 他心里头更激动，更火热了…… 古往今来有多少的宝贝掉进了海里，被埋葬无人发现。 他眼底放光的盯着底下的木箱，但是身体却一直未动，有点舍不得直接上去，但是下去的话又没时间了。 犹豫了片刻，他才狠狠心收回视线，摆动着脚蹼往上浮动。 踏马的，只能等下再下来查看了。 反正箱子就在这里，也不会长脚跑了，命要紧，先上去喘口气先。 叶耀东哗啦一声冒出了水面，也看到了他爹伸着脑袋到处寻找，看到他上来后，明显整个人都放松了。 他赶忙朝他爹游了过去，接他爹的手爬了上去。 “你可终于上来了，刚刚没吓死我，那些可都是针鱼啊！” 叶耀东刚翻身爬上船，就看到甲板上丢着的两网的针鱼。 “你看到这鱼游过去了？哎呀，玛德，刚刚在水底下差点没吓死我，差点就被扎成刺猬了，可太险了。还好给妈祖抬了三天的宝座，妈祖保佑我，给了我一条生路，不然的话，爹你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呸呸呸，你乱讲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福大命大，福大命大，妈祖保佑，啥事也没有……” “真的太险了，我刚下到水里没多久，都还没下到底，也没去注意下到水里多少米，就看到前方黑压压一片游过来，还以为是鱼群。要是照我平常的性子，肯定待在原地，让鱼群围着我转。当时脑子突然不知道咋想的，就想着靠边站，然后再上去提醒你……” 第819章 针鱼 叶耀东现在回想刚刚在水里的画面，还有点后怕，还好他当时脑袋一抽往旁边避让一下，不然真的玩完了。 那些可是针鱼！ 针鱼大多栖息在河口或者近海内湾附近，鱼体是长长的圆柱形，身长约20-45厘米，但是有的最长的也能长到一米，鱼身看起来很光滑，有着大约三寸的利嘴，而且鱼嘴相当坚硬，很容易就刺穿肉体凡胎。 并且游行速度在每小时60公里左右，以这样的速度，一旦被针鱼刮到，或者被刺到，不管是人还是鱼，很大可能就没命了。 刚刚他在暗礁缝隙里面躲藏的时候，就看到一连串过去的针鱼里头，有几只鱼嘴上都串了两三只小鱼，跟糖葫芦似的。 而且针鱼具有趋光性，带有发光的东西的话，更容易引得它们兴奋的冲向光点。 针鱼有的时候甚至比鲨鱼还要可怕。 在大多数人心目中，除了觉得鲨鱼很可怕外，其它鱼大抵都是人类生杀予夺的美食，软弱老实，可随意取用。 然而事实上这只是一种错觉，鱼类甚至比陆地动物更容易造成伤害，之所以很少听说有受伤的，可能是因为直接接触鱼类的人群占比不大吧。 其实还有一些更大的有“针”的鱼，那就更厉害了，比如重达几百公斤的旗鱼，时速可达上百公里，甚至可以将船撞穿一个大洞，被称为活鱼雷。 还有剑鱼也是，嘴上都带有长长的“针”，之前他都亲眼看见插入过船体，可怕的很。 叶父给他说的也紧张了起来，心都提起来了。 “那你呢，那你刚刚是怎么避开的？刚刚游过去老大一群，我原本在船上盯着海面看的时候，就看到水面下黑压压一大片过来，速度还很快，想的应该是鱼群，赶紧就拿手抛网往下面甩一下。” “收了一网上来，看到是针鱼时也下了一大跳。这个鱼嘴上的针厉害的很，万一哪里要害被扎到了，直接就玩完了。” 叶耀东也拍了拍胸口，“就是啊，随便哪里被扎到，至少得去半条命，还好我福大命大，妈祖保佑，那三天的轿子看样子也没有白抬。” “是了，你诚心诚意，妈祖也保佑你。发现网上来的是针鱼后，我就担心你在底下会不会出事，一直提着心，也没心思想其他，船上两张手抛网都轮流装满，然后就扔到甲板上了。” “能抓多少是多少，反正福大命大，就已经算是走运了。” “别下去了，这底下看样子危险的很，你都不知道下去后会遇到什么东西，之前那个石头鱼就很危险，现在又出现针鱼，也不知道还能遇到什么。” “还能遇到好事！” 叶耀东想了想，反正他下水不管带上了什么东西都瞒不过他爹。 “我刚刚因为遇上针鱼，就躲到了一处礁石缝隙里，结果发现缝隙底下有木箱子……” 叶父原本皱着个眉头，瞬间两边都往上挑，并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木…木箱？缝隙底下还能有木箱？” “是啊，我也是意外转头才看到，也很惊讶，本来还想下去看一下的，但是时间不够了，只能先上来。” “这木箱子……那礁石缝大吗？你还能整个人下去？能走得进去里头？” “没走下去，不确定，底下好像会比上面狭窄一点，但是也没下去试一下，不好说。口子那里我是整个人都可以站在那躲避，等会我歇一会儿再下去试着探一下看看，前面只来得及多看几眼。” “那箱子多不多啊？” “好像有四五个吧，被水草缠着，看不怎么清楚，只能看到一点，也就今天太阳大，光线好，直接透下去，能见度还挺高的，能勉强看一点，而且我的眼力也好。” “就是不知道底下有没有叠起来的，要是底下还有箱子叠起来，那肯定就不止了，等下我再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叶父又惊又有点喜，联想到之前阿东捞大鼎的时候，顺便捞上来的那个木箱子…… 这木箱子里头万一有宝贝，那真的不得了，但是他又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心里有些复杂又有些纠结。 叶耀东却光顾着高兴了，他直接坐在甲板上，猜测道：“也不知道木箱子里头有什么，看着箱子好像也不大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底下堆了多少年。” “这海水腐蚀的厉害，除了金银其他应该也估计放坏了吧？” “谁知道？要是金银就好了，其他我也不要，拿了也没用，真要再捞一个不得了的东西上来，那还得上交，不白干活吗？” 他双手搓了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想到家里的那一箱金饼，他心里抱着极高的期望。 随便将那一箱金饼融了，这辈子应该是不愁了，但是谁还嫌钱多啊，肯定多多益善啊。 “要么等过几天吧？也不用着急现在就下去捞，反正跑不掉，刚刚才出现过针鱼，万一底下还有呢？” 叶父也是担心他的安危，钱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而且也不知道箱子里有啥，那些针鱼刚刚看着速度游过去的速度都很快，配着它嘴上长长的利刃，都觉得扎一下不得了。 叶耀东想想也对，万一有残留呢？ 总会有那么几只漏网之鱼的吧？ 那么大一群鱼游过去，万一有一两只傻逼掉队，在附近瞎转呢？还是晚几天下水保险一点，谁知道万一遇上残存部队，还能不能有那个好运气？ 反正附近一圈也就只有他家的渔船一直在这里拖网，其他渔船顶多作业的时候经过这一片，应该也不会有人在这边无缘无故下水，晚个几天再过来也没影响。 “那就先算了，反正跑不掉，过两天再来下水探一探。” “嗯，那现在还是去拖网吧。” “行。” 听到他应了一声后，叶父就立即去开船了。 叶父自己其实也没察觉到，自己越来越以叶耀东为主心骨了，凡事都跟他有商有量的来，没有张口就反驳、斥责了。 而叶耀东坐了一会儿，也站起来将那些针鱼从渔网里倒出来，还别说，这些针鱼一个个个头都挺大，没有小的，大多都有半米长。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海洋捕捞得太少了，一个个都长得很大只，个别的看起来都有近一米长。 这一网少说也有两百来斤，也就这条船上有滚动轮，方便拉上来。 叶耀东将两个渔网都倒出来后，先将渔网整理了，收起来放到一边，然后才蹲下去将这些针鱼按大小分挑出来。 也只要把大的几只挑出来就行了，除了个别的几条有近一米，其他大小个头都很均匀，都在四五十公分长左右。 他将大的挑出来后，发现两种长得不太一样，应该是两个品种，大的近一米长的是长圆柱形，对比起来稍微偏扁一些，应该是浑水摸鱼混进来了几条不一样的。 应该是堂兄弟。 他又弹了两下前端的尖利嘴，还真的像钢针一样，难怪叫针鱼。 上辈子他有刷新闻，看到过有人右眼上方的太阳穴被针鱼穿透，深深的刺入了大脑并且卡在了上面，当场死亡。 他打了一个冷颤，直接将这鱼丢到筐里面去。 等这些一个个竹筐都装满后，他就拖到角落去堆放了起来，不知道这鱼值多少钱，算起来也有四五百斤了，多少也能卖一点。 在他挑拣的过程中，叶父也将船开回了海中央准备下网，趁着刚刚也没耽误多长时间，现在放渔网下去拖的话，到天黑前也能拖两网。 此时海面上也不止他的另外一条船在那里作业，远处天边也多了两条渔船的身影，应该也是在来回作业。 一般在海上大家作业都是互不干涉。 叶耀东帮着他爹一块把渔网下下去后，就撑着下巴在边上想的，心里还是惦记着那片礁石缝隙，心痒难耐的，好想现在就下去。 叶父看他望着海面发呆，想也知道，他还在琢磨水下的那些箱子。 “不要想了，等后天再下水看看，明天再缓一天不着急。” “嗯。” 闲着没事，他干脆去船舱里头再拜一拜妈祖。 昨天日子挺好的，他娘看了一个好时辰，就让他们跟他爹去天后宫，把妈祖的小像请上船供奉起来，这会儿小像跟前都还有应季的樱桃，桃子，李子供在那里。 等傍晚下船的时候，上三炷香，差不多就可以把这些贡品撤下来了。 家里的那些孩子也有口福了，昨天一早买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周末，在家里看电视一直在那里偷吃。 以往这时候，一到周末，他们绝对跑山上偷摘去了，还没到夏天就晒得乌漆抹黑，跟野猴子一样，现在有了电视，老老实实的，哪都不去。 但是叫也叫不动了，打个酱油，打瓶醋，也没有一个屁股能挪动一下的。 也不知道是好事，是坏事。 父子俩拖完两网也正好天暗了下来，大表哥跟阿生哥那一条船倒是比他们收工的早，停留在海面上，先整一会儿鱼获，顺便等他们。 第820章 30多斤大黄鱼 起早贪黑说的就是他们了。 渔民比农民累多了，农民好歹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渔民是披星戴月，夜里出去，夜里回。 等他们两条船到岸边的时候，星星都快出来了。 其他人的船也一样，只要是风和日丽，货又多，大家都贪黑，渔网在海里面多拖一会儿，收获也能多一点。 反正回家也是吃个饭，洗个澡就睡的，早回去也是那个点晚，回去也是那个点。 只是今天他们靠岸的时候，码头的气氛有点不一样。 虽然每天傍晚的时候，码头上人都很多，来来往往都是上岸卸货的渔民，但是今天明显气氛不一样，感觉很热烈，刚一靠岸他就明显感觉到了。 “咋了？今天码头出啥事了，看着大家好像很兴奋的样子？”叶耀东边说边将绳子捆绑好，涨潮了，渔船也能直接停靠岸边。 叶父也伸着脑袋看着，也明显感觉大家脸上的神情挺激动的样子，“不知道，估计是有啥好事吧，下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父子俩先将货搬了一筐下去，就听到岸上的大家都在议论着，发财的什么的，又时不时提起阿光，还有大黄鱼什么…… 听得他们都有些一头雾水，难道是阿光他们的船捕上来一网大黄鱼吗？ “叔啊，你们在说啥这么兴奋啊，是阿光捕了一网大黄鱼吗？” “哎哟，不是捕了一网，是捡了一条，你们刚回来是吧？你们可是没看到，前面老裴父子从他们的渔船上面抬下来一条32斤的大黄鱼，这可给大家都震惊的眼睛都快掉地上了。” “啊？！”叶耀东听了也瞪大的眼睛，惊呆了。 “你们没听错，就是32斤大黄鱼，那抱在手上都快跟抱一只小猪崽一样了，那老大一条，这辈子都没看到那么大条大黄鱼。” “真的啊？” 他顶多看到过10多斤的大黄鱼，还没有看到过30多斤的，还真有这么大的？太稀罕了吧？ 叶父也激动了一下，“真的抓上了一条30多斤的大黄鱼啊？” “当然是真的了，这还有假啊？那一条鱼还在阿财那个小寮子里，每一个上岸的人都要过去掀开布看一眼。” “阿财收了吗？那么大只，他出的起价？”叶耀东很怀疑，应该是暂存在那边，让他帮忙找买家。 “没呢，等着他叫人过来看鱼，也不知道会被谁买去，能卖多少钱，大家一个个都舍不得走，生怕错过了。” “我说这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都舍不得走，都等在那里想看看能卖多少钱？你们快去看一下老大一条了，去看看，开开眼界也好。” 叶耀东看向他爹，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先去看一下，等会再卸货。” “走走，先去看一下，还没看到过这么大的鱼，先去看一眼，那些不着急搬。” 小寮里阿财正在驱赶一直进来凑热闹的人，满脸的不耐烦，“等会儿再看，等会儿再看，人家老板来了再看，这大黄鱼掀来掀去的，见光不好。每一个听说的人过来都要看一眼，那也不用拿布盖起来了。” 阿光也在里头驱赶人，“去去去，等会儿晚一点，等人来了再看，来得及。” 叶耀东挤进人群，连忙出声，“我也不能看啊！” “啊？可以可以，你当然可以了。哈哈，你可不知道，老子当时是怎么捡到这条鱼的，太踏马神奇了……” 阿光刚刚还不耐地驱赶人，这会儿却整个人脸上都放着光，别提多兴奋了。 “怎么捡到的？真是捡的啊？看一眼先……” 边上就有一个竹筐，里头有一条破布遮盖着鱼，防止它曝光久了就没那么金黄了，本来白天捞的大黄鱼颜色就浅。 阿光掀开上面的破布，边道：“是回来的路上捡的，想着还要收另外一条船的货，我跟我爹就打算早点靠岸，谁知在我们回程的路上，这条鱼竟然浮在水面上跟着我们的船。” 他激动的又一拍大腿，“还好当时我没有一直低头分拣货，嘴巴痒了，想着先靠边抽根烟，憋了一整天。还好老天长眼，没让我错过，正好给我看到了，一直跟着船走的鱼。” “我还以为眼花了呢，还一直戳眼睛，才发现是真的，不是我眼花，整包烟拿手上都激动的直接往海里甩了，差点让我慌的，不知道该干嘛好……” 叶耀东看到鱼身呈淡黄色，有些泛白的大黄鱼，也是有些激动，真的老大一条，看着都比刚生下的小孩大。 听着阿光在旁边兴奋的一直讲，他也是羡慕坏了，什么狗屎运这么旺，改个名字的威力竟然这么大，直接翻身了。 他都感觉改了名字的阿光成了妈祖的亲儿子了，差点比他都还亲，还真的一直顺风顺水顺财神了。 “你是不是拜财神当干儿子了？什么狗屎运啊，还能随随便便捡一条30多斤大黄鱼？这不是跟天上掉馅饼一样吗？草，我怎么没有这个运气？” 阿光正要说他是怎么捞上来的就被打断了，“你还没这个运气啊？你的运气比谁都好，还好意思讲，哪有馅饼光给你一个人捞的，怎么也得分一分，让别人沾个光啊。” “我跟你说，当时……” “我运气哪里比得上你啊，你这随便改一下名字，直接就走上人生巅峰了。” “啊屁，什么就人生巅峰了，话能不能给我说完啊？我都还没跟你说我是怎么捞上来的…” “这还能怎么捞上来的？闭着眼睛就捞上来的呗，它都浮上水面跟着你，自动送上门，你还能让它跑了？跑了，现在也不至于躺在这里。” 就是不让他说是怎么捞上来的，憋死他！ 叶耀东看着他从新将破布又盖上，羡慕坏了，这狗屎运这么旺！ 旁边的人也借叶耀东的光，看到了这条30多斤的大黄鱼，也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着这鱼能卖多少钱？一斤5块钱的话，都能卖150了，这是捡钱啊啥啥啥…… 阿光得意的道：“就是闭着眼睛捞的，我知道你羡慕坏了，就像我最近回回看到你捞到好东西，赚了大钱一样，也是这么羡慕的。” “我跟你说，当时激动的我差点就要跳下去，亲自抓了……” “那你问你不跳下去，亲自抓？” “我傻子啊？” “嗯对！” “靠，我是说我又不是傻子。” “你们正经的认真说话”，叶父看他们没说两句就又开始插科打诨，听的都有些疼，“那这条鱼现在怎么说啊？” 老丈人发话了，阿光也笑着认真的道：“让阿财找人了，看看有没有有钱的老板要，前面去村委会打电话说要晚一点过来。所以我就等在这里，让我爹先回去，等会儿再让他出来替我，也不知道人几时到。” “也好也好，这么大一条鱼不便宜啊，而且还是大黄鱼。” 只是…… 叶父将他扯到角落去，小声的嘀咕，“之前阿东说过，外面卖的价比这收购价一斤5块贵多了，现在有钱的人也多，还有那些当官的，说是就要吃好的，我也不知道东子说的对不对。” “但是你这一条鱼可不止卖150，指不定能翻倍，等会儿你得长点心眼，太便宜了就不要卖，不要听别人的……” “我晓得，爹你放心啦。” “嗯，你爹也不在，还没过来，我就在这看着，帮你看看。” 两人说着又回到了原位。 叶耀东也不知道他爹拉着阿光去角落里说啥了，他在边上看着阿财忙碌，顺便问他针鱼什么价收。 “针鱼？你们也捕到针鱼了？” “正好碰到鱼群了，所以拉上来两网，还有捕到了？” “经业叔也捕到了一网，有200多斤。” “巧了，我应该有四五百斤。” “你们运气挺好的啊，没有任何损失还能拖一两网上来。” “运气好，我也是差点就要见妈祖了。” “怎么说？”阿财刚称完一筐，记账的时候手顿了顿，好奇的看了一下他。 “晚一点空了再说，多少钱收？” “我也不知道这个鱼也不是天天能遇到，反正先记账，卖出去有价格了我再给你填上，坑不了你们的。” “大概多少钱啊？” “五六分钱吧，应该差不了多少。” 叶耀东在心里算了一下，那四五百斤应该有20多块钱了，那也不错了。 “行。” 看到阿生哥跟大表哥已经陆陆续续在角落搬了一堆了，他连忙催促他爹。 “爹，说完了没有？先去搬货吧。” “哦好好。” 第821章 偷偷的买了 在他们搬货的时候，周围的议论声也没停过，期间也有渔船回来，每一个刚靠岸的人都好奇极了。 听说阿光捡了一条30多斤的大黄鱼，都纷纷涌上前来想要看一眼，也都非常好奇竟然是捡的，而不是捕的，这是咋捡的？ 叶耀东在搬货的时候，耳边的议论声就压根没挺过，今天也没人讨论谁谁捕了多少货，光讨论大黄鱼了。 阿光这人也是看人下碟，除非认识的，或者交好的，不然就一副双手插胸，爱搭不理的模样。 确实值得骄傲，捞到了这么大条黄鱼，这辈子都值得吹嘘了，时间越往后推移，野生大黄鱼越难得。 年轻人意气风发也正常。 这要是钓鱼佬钓上来的，那就更不得了了，恨不得背在背上，拿个喇叭游街三天。 天漆黑一片，但是码头上照旧一片热热闹闹的景象。 等叶耀东他们将两船的货全部都卸下来，堆在空地，催促阿财过秤时，他的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 “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过来看热闹，瞧大黄鱼的吧？” 林集上这家伙竟然还没走，还在家里？ “你妹夫那条大黄鱼准备怎么卖？” “不知道啊，在等老板过来出价，那么大条鱼谁吃得起啊。” 旁边一个人也接话，“就是啊，这么贵的鱼，哪里吃的进去？” 阿光也等着有些烦躁起来，“这人大概多久进来，来不来啊？这么晚了，还要等多久？” 他爹刚刚已经出来想要接替他，让他先回家洗澡吃饭，只是他舍不得离开，怕错过，想在这里亲眼看看这鱼能卖多少钱？ 打算卖了再回家，谁知道一等就等这么久，这都老半天了，也没一个人来。 阿财安抚道：“可能晚上的时候，酒楼比较忙，一时走不开或者做主的老板不在，通知应该没那么快，这过来的话也要时间……” “你这鱼打算卖多少钱啊？”林集上问道。 阿光想到了一些小道传说，双手一摊，耸耸肩，笑道：“不知道啊，这也不是我想卖多少就卖多少，得看人家愿意出多少钱买了，价钱合适，当然肯定卖了，我也不能留回家吃。” 林集上想了想，悄悄的朝他招招手。 阿光挑了挑眉，疑惑的上前。 叶耀东也看懵了，林集上这是要干嘛？难道他也对这条鱼感兴趣，想要买走？ 他好奇的一直注视着他们，只见林集上勾着阿光的肩膀，直接往外走，两人走到没人的阴影地方，也不知道说啥。 边上的人也没有一直盯着看，更多的是在那里议论，也有的人有留意到，看他们勾肩搭背的去角落，但是也没有多疑惑，还以为他们俩有交情。 也没有不识相的过去打扰，顶多好奇的瞄几眼，基本都没去关注，大多都在讨论有没有人过来买？会不会砸手里？大家都比较关注这个。 只有叶耀东一直瞧着，毕竟他对林集上的底细知道的一清二楚，感觉是在找阿光偷偷商量价格，想要低调的悄悄买下来。 事实也果然不出他所料。 没一会儿他就见阿光兴奋的嘴角都压不住了，满脸的神采奕奕走了过来，然后又努力收起脸上的表情。 他冲阿光挑了挑眉，阿光也朝他挑了挑眉。 叶耀东瞬间了然，大家都有些心照不宣。 只见阿光一进去就勾着他爹悄悄的耳语说了两句，裴父惊讶了一下，好像想说点啥，又被阿光抢先说了一下就啥也不说了。 俩人直接抬着那条鱼，跟阿财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啊？不卖了？我电话都打了，都问了，等会人就来了……” “谁知道会不会来？都在这里傻等了那么久，不等了。要是有人过来，你就说已经卖出去好了，等会从我们今天的货里头扣掉五块钱给你当中介费，也不让你白跑白打电话。” “啊？这样啊……” 阿财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他们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难道他们要抬回去自己卖？自己卖能卖上高价？ 刚刚他一直在那里称货，忙得很，也没去关注。 看着他们将那条鱼抬出去，他又看向叶耀东，是不是他怂恿的？ “看我干嘛？又不是我买的？” “你给你妹夫介绍了买家了？”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大晚上的我去哪里给他找买家，我要有这能耐，我还打什么鱼啊？” “也是，那你妹夫是打算抬回去自己卖了？” “应该吧，反正中介费也算给你了，你也没亏啊，五块钱呢。” “好吧。” “是不是阿上刚刚买去了？瞧他们刚刚去角落说话了……”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间冒了出来，有人刚刚眼尖的看到了。 林集上也没走，双手抱胸的站在角落出声道：“我哪有那个本事哟，这鱼那么贵，我就是出来瞧个热闹，顺便有事找他说话。” “毕竟他白天出海打鱼，也就晚上回来才能看到人，有话找他说，不得拉他去角落？不然晚了，等他回家了，又上床睡觉了，我事情找谁说。” 人群里有人点了点头。 也有人小声的道：“阿上在外面拉黄包车，挣辛苦钱，肯定不是他买的。” “你咋知道？难怪今年都没看到他在家，原来是去拉黄包车了……” “听说过几天要去擦皮鞋，说是擦皮鞋比较挣钱……” 大家聊着聊着讨论了几句，到后面都歪楼了，都在讨论干什么能发财…… 等阿光父子将鱼抬走后，大家站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见也没有什么热闹好看的，也就慢慢的散去了。 “明天再问一下，看他们那鱼卖了多少钱，应该有人要的，没人要不会抬走……” “肯定是等不及，自己抬回去卖了……” “也是，这等了老半天也没见有人过来，谁知道来不来，估计着急了，打算自己送镇上去碰运气吧？” …… 大家边走边聊，声音逐渐远去。 而叶耀东这边还在等阿财打算盘记数量，等他刚把货单拿到手，就看到胖嘟嘟的王茂权艰难的捂着裤裆，从二八大杠上爬下来，怎么看怎么滑稽。 大半年没见，怎么感觉他又胖了一整圈？ “王经理，你好啊，好久不见啊。” “哎哎，好久不见，你们村谁捞到了一条30多斤的大黄鱼啊，紧赶慢赶的这会儿才过来，应该还没被买走吧？我去看看……我们少东家一直找不着人，给耽搁到现……” “哎哟，可不巧，你来晚了一步，人家已经抬走了。” “啥？抬走了？抬哪去啊？” “不知道抬哪去，已经抬走了，没了。” “什么叫抬走没了？被人买走了吗？” “不知道，你问他！”叶耀东朝阿财那里指了指，然后自己就朝板车走去。 反正不关他的事，有事让找阿陈，是阿财把人叫过来的，这中介的钱也给他挣了，人当然得交给他安抚打发了。 叶父走在路上，看着旁边都没人，忍不住问叶耀东，“是真的被林集上买走了吗？” “你问我，我问谁？我不是一直跟你站一起吗？我哪知道是不是被他买走了？” “应该是他吧，他把阿光叫到角落里，说了一会儿话，回来阿光就把鱼抬走了。他不是一直在给他表叔干活吗？怎么又听人说他在市里头拉黄包车啊？”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们闲聊站在那里瞎几把乱说的话，竟然也能传遍半个村。 “我怎么知道？他这么说咱们就这么听呗，想知道黄鱼卖给谁了，晚一点问一下你的好女婿不就好了？” “那等等去问一下他，可别卖亏了……” 应该不至于，刚刚看阿光挺高兴的模样，肯定是超出预期心理，卖了个好价钱。 林集上也不是差钱的主，手指缝里头随便露一点都不止一条鱼的钱。 这么大条鱼买下来不知道是打算送给谁？ 可能拿去打点关卡也说不准？ 他甩甩头，管他呢，反正肯定不是送给他。 叶母也算是没出门，知天下事，他前脚刚一踏进屋，他娘马上就迎上来问他，阿光那条鱼卖给谁了？是不是卖给林集上了？ “不知道，别瞎猜，全村都没看到他把鱼卖给林集上，你们怎么一个个就猜他？” “那有的人说他，大家不是都这么猜吗？” “那你上他家问问呗，看一下，指不定还能看到他把鱼卖给谁了。” “那我去看看，饭都在锅里，你们俩先吃饭都这么晚了，吃完饭再洗澡。” 叶母说完风风火火的又出去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好奇心这么重，还真的要去看看卖给谁了。 叶耀东看着他娘利索的背摇了摇头，“也就阿光老娘不在了，不然娘这么三天两头的上门，也不知道会不会讨人厌。” “乱说什么？你娘上门也都是送东西，要么帮忙，谁没事整天跑别人家去？” “呐～这些个不就是吗？”叶耀东指着旁边或蹲或坐在电视机前一堆的孩子！ “三叔，你不是别人啊！” “三叔，我们是自己人！” “说的这么好听，等我老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买酒喝，买烟抽？” “三叔，你放心，我不给我爹娘买也会给你买的。” “嗯，谢谢你爹娘生了个好儿子。” 林秀清笑着听他逗一群孩子玩，“别皮了，赶紧吃饭了，先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拿去洗。” “明天天气好不好？” “刚刚天气预报说明天晴天，阿光的运气真好，那条大黄鱼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我运气也不差！” 待他明后天下水，把那些箱子捞上来开了瞧一瞧！ 肯定能吊打他，甩他几条街！ 他才是妈祖的亲儿子！ 第822章 夜遇针鱼下饺子 叶母去也快，回来的也快，脸上也没啥高兴的神情，平平淡淡，平平静静。 叶耀东正在泡脚，看得一脸纳闷，不过不等他问，他娘就倒豆子似的说。 “也不知道到底卖了没有，还放在家里，只说已经有人要了，问他谁买了，卖多少钱，他就说人还没有来拿，钱没到手，还没说好，等卖了才能知道。” “也不知道卖给谁，靠不靠谱，卖多少钱竟然都没说，会不会被骗也不知道？” 他两只脚相互搓一搓，边道：“父子俩加起来怎么也比你一个人聪明吧？哪里还要你瞎操心啊？” “管他卖多少钱，反正也到不了你兜里，就不要瞎操心了，等卖了到时候再问呗，这会儿还没卖掉，应该也不好说。这东西没卖出去，钱没到手，都有变数的。” “这不是关心吗？也不知道买的人靠不靠谱……” 叶母随便唠叨了几句，见桌子都收拾干净，碗筷都洗好了，屋里也没有什么事要帮忙做的，今天带回来的那点杂鱼，阿清已经在杀了，也没几条，她就先回去了。 叶耀东也冲叶小溪喊了一声，让她拿擦脚布过来给他擦脚。 这时候也就她能叫得动，其他人眼睛都恨不得钻进电视里。 叶小溪睁着大眼睛跟无头苍蝇一样，满屋子乱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抹布。 “桌子底下，桌子底下挂了一条擦脚布，有看到吗？”叶耀东看着她摇摇晃晃的到处找，笑着提醒她。 她经过提醒，眼睛也聚焦了，也看到桌子底下的布，连忙过去拿了递给他。 “那帮我擦擦脚。” 看着已经从水里抬起来，伸到眼前的脚丫子，她笨拙的将布盖在上面，小手随便在脚上捏了两下，就把擦脚布扯开。 “好啦～” 干了一件没干过的事，甜甜的软糯奶音显得异常兴奋。 “还有一只脚！” 她依样画葫芦的完成，“耙耙，好啦～” “好吧，你去看电视吧，擦脚布给我。” “擦脸脸？” 她好像有点擦上瘾了，拿着擦脚布就想往他脸上抹。 叶耀东赶紧偏过头避开，并且夺过她手上的抹布，“乖，我自己洗，你去看电视。” “好吧。” 她有些遗憾的拍了下手，然后又高高兴兴的，一蹦一跳的又回到老太太的身前，蹲了下去，跟大家一块看电视。 叶耀东看着还湿哒哒的两只脚，还是得他自己动手，暂时还指望不上女儿。 “东子！” 他望向门外，一堆狗正围着阿光嗅来嗅去，他正伸脚把那些狗划拉开。 “啊？把鱼卖出去了？” “还没，说晚一点再来取。” “刚刚那个？”叶耀东抬了抬下巴，亦有所指的道，“多少钱有说吗？” 阿光满脸笑容的伸了5根手指头出来，“等过来拿的时候，一手给鱼，一手给钱。” “可以啊！高价了，挣大发了！” “是啊，所以说的时候我就一口应下了，一个村的应该也不会耍我玩，晚一点来拿就晚一点来拿吧，反正已经说好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应该不会逗你玩，顶多就晚一点再睡觉呗。” 肯定是要拿去上贡，打通一下门路，他敢打包票！ “嗯，我是过来借照相机的，借我拿回去给鱼拍个照，那么大的大黄鱼，我想着拍张照片纪念一下。” “行，你会用吗？” 他看到的第一眼其实也想拍照的，但是相机在家里，来回跑太麻烦了，正好阿光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会，你帮我拍呗，反正到时候只要洗一张照片出来给我就好了。” “好。” 叶耀东毛巾随便放到旁边，洗脚水也没倒就进屋去拿相机，阿清在后门杀鱼，也不知道他出去了。 直到叶成湖大叫，她才进屋看了一下。 “你看，妹妹自己爬进脸盆里洗澡了。” “我去，这个死孩子，你爹死哪去了？洗脚水不也不知道倒掉……” 林秀清瞬间火就冒上来了，直接将叶小溪从脸盆里拎起来。 她还舍不得出来，挣扎的叫着，“洗澡澡，洗澡澡……” “洗你的头啊洗！” 她又睁大了眼睛，无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洗头头？” “那是你爹的洗脚水啊，他的脚有多臭你不知道吗？真的是，一天到晚得换多少件衣服？”林秀清边说边拍打两下她的屁股，不打她，她还以为在夸她。 “整天没事都要给我找事干，才转眼没看到就捣蛋，你爹又死哪去了？刚回来又跑没影了，也不累吗？” 林秀清郁闷的碎碎念又给孩子重新又收拾了一遍，然后才交代几个孩子，别光顾着看电视，要看好妹妹。 叶耀东也是拍了张照回来才知道，叶小溪就着他没倒掉的洗脚水，自己又洗了一遍澡。 他脱了衣服上床后，就逮着孩子使劲的嗅，“给我闻闻看看，臭不臭？是不是一个臭孩子了？” 叶小溪被他蹭的痒的咯咯咯的笑，父女两个在床上嘻嘻哈哈滚作了一团。 “你拿着照相机去哪了？” “阿光过来叫我过去给他大黄鱼的照片拍一张。” “也不先把水倒掉，你女儿整一个人都爬进脸盆里玩水，浑身都湿透了。” “没事，等天热了带你去游泳，好不好？” “好～”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是早点睡你的吧，明天好天气，夜里要出海的。” “嗯，马上就睡。” 林秀清也先把孩子抱出去看电视，不然在的话，他也不好睡。 叶耀东夜里起来的时候，感觉特别的精神奕奕，一起床就觉得神清气爽。 他觉得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一想到海底的箱子，他整个人就精神百倍，早起的困倦跟疲惫也无，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出海了。 阿光都能捡到一条大黄鱼，没道理那几个箱子开不出珍宝，肯定有好东西在等着他。 虽然说拿到后他一时半会也不能变现，但是好歹捡了就是他的啊，看看也高兴，不能直接变得富有，好歹精神上也满足了。 精神层面的满足更重要。 这都还没捞上来，也不知道有啥东西，他就已经开始意淫，开始兴奋了。 叶父见他一上船，就时不时裂着嘴笑，也不知道干嘛心情这么好？ 要不是船这会儿已经开出来了，两张船隔了点距离，并且随着各自启动，距离也隔得越来越宽，他肯定得问两句。 叶耀东都已经打算好了，跟昨天一样，吃完午饭就交换一下位置，上他爹那条船，在正午太阳大的时候下水，光线也强。 两条船都往同样的方向开，一前一后，互相照应，一块并肩作战。 只是让父子俩没想到的是，离他们拖网的那片海域没隔多远的距离，他们竟然受到了针鱼的袭击！ 叶耀东的船舱边上挂了一个小灯泡，橘黄色的光亮吸引了正好路过的针鱼，这些针鱼真的跟暴雨梨花针一样，直接就往船上冲。 他原本坐在小凳子上，背靠着小船舱，无聊的吹海风，就看跟前下饺子似的，突然间从半空中掉了好多条针鱼下来，砸的甲板啪嗒啪嗒响。 唬得他屁股往后挪，前面两个小凳子的脚都立了起来，让他整个背都贴在船舱上。 “卧槽啥东西？针鱼？” 咣当一声凳子直接倒了，他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跟前脚边空地正好又掉了一条针鱼，吓得他立即将脚缩了回去，然后瞬间站了起来，赶紧往边上挪。 这踏马的，给扎一下可不得了。 晦气，怎么又遇上了这鱼，怎么还在这一片没有走？ 大表哥正开着船也惊了一下，转头看到船上不停的有鱼跳上来，连忙停止前进，这鱼突然跟下饺子似的跳进来，这不跟白捡吗？ 他还惊喜的瞪大了眼睛，高兴不已。 但是等他仔细看了一下是针鱼后，他一下子就高兴不起来了，东子昨天船上有400多斤的针鱼，昨晚还跟他们说过来路。 还好没扎到人啊，这要是坐在那里直接跳上来往人身上扎一下，那可不得了。 叶耀东在船停止前行后，往他大表哥那里看去，顺便也走过去，那边看着安全一点，头灯照得远，没有照到跟前，不至于冲过来。 “东子，这些鱼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间全部都跳上船了？” “这种鱼趋光，我前面顺手把灯泡挂得太外面了，这些鱼应该是被光亮吸引的，所以全部都往船上跳。” “人没事就好，刚刚还以为是什么鱼，还高兴了一下，那就先停一会儿，看看能吸引多少，跳上来多少，也是白捡的。” 在两人说话间，往渔船上面跳的针鱼一直都没有减少，并且船体也被针鱼扎的发出嘚嘚嘚的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海上也有啄木鸟。 还好，这船是铁皮的，以这鱼的冲击力也扎不透。 叶父的那条船一直遥遥领先，但是开出去一小段后，发现他们的船停在原地，连忙调头回来查看。 他还以为是出啥故障了，倒是没想到又是针鱼。 相隔了一小段距离，看看不远处的灯光下，那些鱼一直往船上蹦，他也有些傻眼了。 还能这样捕鱼的？ 朋友叫我帮忙推的一本书，你们自己看会不会喜欢。 第823章 再等一天看看 叶父摸不清状况，但是远远的也看到那些鱼都争先恐后的往船上跳，看着有点反常。 东子以往鬼主意特别多，他心想着会不会又是他又折腾出了什么，所以这些鱼才拼命的往船上跳？ 虽然隔着距离，看不清是什么鱼，但是看东子他们冷眼旁观，没有阻止，有没有将船开走，应该是好事吧？ 他怕直接开过去影响那些鱼蹦哒，就连忙转换了一个方向，往另外一边靠近。 叶耀东也看到他爹的船回头了。 “东子？你这什么情况？” 他船上的机器已经熄火了，没有哒哒哒的声音，站在船头也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他爹问话。 “可能是灯光捕鱼的效果？那些是针鱼，它们趋光。我上船时，头碰到灯泡，就把灯泡往边缘挪了一挪，结果才刚经过这一片就看到这些鱼往船上蹦达，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刚刚都还坐在灯泡下面……” “那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戳到？”叶父上下扫视着他，跟他完好无损的也放心了。 “那没有，准头哪有那么好，我也反应快，直接往边上躲了。哎，爹，你也把灯泡往边缘处，看一下能不能也吸引一些针鱼往船上蹦哒？” “这一波鱼群应该快游过去了吧？”叶父有些犹豫，“你船停在这里都有一会儿了，我看船上挺多鱼了。” “是有一会儿了，但是谁知道这一波鱼群会保持多久才过去？” 昨天在水下他应该躲了有10来分钟，谁知道今天这些鱼会不会更多，试试又不需要成本。 “那我试一下……” “你开到那边去，都是从那边蹦跶上来的”，叶耀东朝他爹指了一下另外一边的船舷，“你开过去先保持一点距离，然后再把灯挂上，看看能不能吸引过去。” “那我开过去试试。” “小心一点。” 耳边的马达声往另外一边慢慢挪移，他爹开着船一直保持着距离，调转方向。 不过，看着好像快接近尾声的样子，这跳上来的频率好像有点低了，刚刚一直噼里啪啦的砸下来，这会儿看着好像有点疲软了，这一波鱼群应该即将过去了。 隔壁他爹的船与他的差不多保持了七八米的距离，然后也学他将灯泡挂在船舱的最边上，让灯光照向海面。 这些鱼应该就处在表面，不然这么低的瓦数，这么微弱的光亮，也不会轻易就被吸引了。 没一会儿，他也看到他爹船上上鱼了，不过只看到零散的几个鱼影，频率太低了，他爹来的太晚了。 他也这么念叨了出来。 大表哥道：“这鱼群还挺大一波的，刚刚到现在也过去了十几分钟了，这会应该快过去了，没跳上来几条了。” “再等等吧，省得过去了再有鱼跳上来误伤了咋办？等完全过去了，不再往上跳，再过去把灯泡收进来一点。” “那就再等等。” “啊，不对，傻了吧唧的，我傻你也傻了，直接把船往前开不就好了，反正现在也没鱼往上蹦跶了。” 大表哥拍了一下额头也恍然大悟，笑呵呵道：“是啊，犯傻了，没必要再等在这里，直接把船往前开就好了，我去开船，咱们晚一点再去收拾。” “嗯。” 叶耀东也不冒险，站在一旁等着，等跑出一段距离再说。 旁边他爹的渔船看他动了起来，也跟着后面一块离开。 等驶远了后，两条船才一前一后的停了下来。 叶耀东也看到他爹船上零散的散落着一点点，到的太晚了。 叶父在两条船并排靠近后，也爬了过去，“你这不少啊，看着应该能有好几百斤。” “嗯，毕竟刚刚一直往船上砸。” 要是船身边缘有捆绑一圈木头的话，估计能被扎成马蜂窝，说不定他还能从木头上再收个几十上百斤的。 “先把这些整理了，不然也没处下脚。” “我跟大表哥收拾就行，你先去拖网吧，两个人拣一下也很快。” 叶父点点头，反正也没危险，交给他俩按大小捡进筐里就行。 夜里这一波感觉跟昨天那一波个头差不了多少，一条条都很均匀，基本都在四五十公分长左右，个别浑水摸鱼，夹杂着几条近一米的。 还别说，长的也有长的厉害之处，角落里堆叠着一堆的竹筐，有几条大只的针鱼把整一个尖尖的嘴都扎进了竹筐里，只留下身体跟尾巴在那里摆尾。 当然，这会儿离水太久了，已经不会动了。 叶耀东边拿竹筐，边将上头扎着得针鱼拔下来丢进去。 “啧啧啧，还真猛，完全插入啊！” “这鱼的嘴巴好硬，尖尖的真能扎到肉里面。” “当然了，扎到了会死人的，这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医疗设施又差，而且又在海上，公路上的路又不好，要害扎一下，都等不及上医院，就得一命呜呼了。 “晚上这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了，呵呵，灯光往那一照，没想到还吸引了这么多的针鱼往船上跳，还真的跟你说的一样，跟下饺子似的。” “很多鱼都趋光，就是有的鱼个头比较小，冲击力也小，没有这个鱼冲击力这么强，还能直接冲向光线跳上船。” 而且这些鱼放在现在这个年代都太便宜了，不值啥钱。 拿去送人，人家都不爱要，不然的话他还可以弄一个灯光捕鱼，虽然说费电，但是能挣钱也是值得。就是不挣钱，捕一大堆拿回去也是喂猪喂鸡喂鸭。 虽然可以拿给他娘做鱼露，但是价值太低了，也太费时间了，而且发酵的时间也很长，得发酵半年到一年时间才可以售卖，这个售卖时间也很长。 时间成本也是成本。 有这个时间搞灯光捕鱼，他还不如拖网多赚一点，或者去放延绳钓，专捕大鱼。 去年一直帮他整理延绳钓钩子的老头，前几天碰到了，还问他今年怎么没有放延绳钓了？ 他只说太麻烦了，延绳钓的那些钩子，一筐筐的又占地方又占竹筐，啥时候要是再有这个打算放的话，一定再麻烦他整理。 鱿鱼的价值倒是会高，而且也趋光，但是灯泡太不亮了啊，现在1000瓦的灯泡去哪里找哦？ 就那橘黄色的小灯泡还想拿来捕鱿鱼啊？ “能遇上也是赚到了，这些看着好像比白天你们捕到得多，应该也能多卖点钱。” “应该有个五六百斤，主要是个子都还挺大，这一筐装满了，先一起抬到那边堆起来。” “好。” 两人也就整理了十几分钟左右就将满船散落的鱼都分拣好，并且堆放在角落叠起来。 然后紧接着，他们又从船舱里把渔网拖出来，准备下网。 今天已经比以往晚了一个小时下网了，叶耀东估计今天应该要少拖一网了。 不过有那些针鱼补偿，也算是挺值的，刚刚那些应该也能卖个二三十了。 渔船平静无波的一直在海上作业着，两条鱼船隔着远远的距离，也只能看到对方一个影子。 等天刚擦亮，天边泛起了红光，叶耀东才收上来第一网，里头竟然还拖上来了两条针鱼。 他在心里小小的郁闷了一下，有这个漏网之鱼在附近，今天看样子是别想下水捞箱子了。 又得耽搁一天。 也不知道这鱼什么时候能完全过去？ 不止他这边拖网拖到了，他爹那边比他早起网，也拖到了4条，他心里打定主意，今天还是不能让东子下水，得谨慎一点。 而且昨天白天遇到鱼群，今天夜里又遇到鱼群，都在这一片周围活动，谁知道下午那些鱼会不会再回过头来在附近活动？这很有可能又会遇到。 叶耀东也知道，吃午饭的时候提都没提，吃完坐着歇了一会儿，才又继续按部就班的干活。 昨天都忍住了，今天再憋一天，好像也没那么难受。 第824章 种下一颗种子 好事多磨，这个成语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叶耀东看着外头啪嗒啪嗒的雨声，心里头也冒出了好事多磨这四个字，也最好是好事多磨，不然得更郁闷了。 夜里他就是被屋外头的突然间下起的雨声，噼里啪啦吵醒的，然后只得又躺回去睡回笼觉。 一大早起来雨也没停，还在那里滴答滴答。 这下又得等了，可恶！ 就不能顺顺利利，来一个天时地利人和，让他快速的直接捞起来打开看一下是啥吗？ 感觉气运的指针都转向阿光了，这小子现在做什么都越来越顺利了，发财也那么简单，随便捡捡都能捡一条30多斤的大黄鱼，而他还在一波三折。 不过等吃饭时，他转头想想，也可能是憋大招，越不容易得到，可能越是重量级。 这么想着，他又高兴了，反正早晚都是他的，晚几天就晚几天了，又有啥关系。 叶母看他一会儿臭着一张脸，一会儿又眉开眼笑，吃顿饭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忍不住吐槽。 “想到什么了？跟孩子的脸似的，一会儿阴一会儿晴。” “啊？没什么？”叶耀东看着他娘撇来撇去的眼神，又道，“你吃你的，你看我干嘛？” “看你长得好。” “你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么会生啊？” 叶母瘪了瘪嘴，眼神鄙视的上下扫视了他一下，然后收回眼神，懒得接他的话，自己吃自己的饭。 惯会蹬鼻子上脸的。 叶耀东也不在意，反正早就习惯了他娘的嫌弃。 下雨天的，也就只适合躺家里睡觉，就是不要是周末就更好了，一大早，才刚吃完早饭，呼啦啦的一群孩子就全部都跑过来等着看电视了，比闹钟还准时。 不过外头下着雨，他们也没地方去，关在家里看电视，不出去玩水调皮，搞一身脏回来，倒是也还好。 “山上的樱桃最近都熟了，这雨下一下估计都掉地上……” 叶成海眼睛一亮，前几天他娘买来供妈祖的樱桃，粉粉嫩嫩，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三叔，你是要带我们上山捡樱桃吗？” “会不会害你挨打？” “没关系，我不怕！” “那会不会耽误你看电视？” 这下他倒是犹豫了？ 叶成河天真的道：“三叔你可以捡回来分我们吃吗？” “你可以捡回来分我吃吗？” 想屁吃呢？ 叶成海拍了一下叶成河脑袋，“你做梦呢？” 他敢怒不敢言，生怕两人打架，等会儿一块被赶出去。 叶耀东也是觉得前几天买回来的那个樱桃还挺好吃的，想到夜里下大雨估计都掉地上了，等放晴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剩。 现在还有人种这种粉色小小个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等以后大家都推崇车厘子了。 他其实感觉车厘子也没有很好吃啊，只是肉多肉厚而已，吃起来的味道还不如这种本地粉色的小樱桃，酸酸甜甜有樱桃味。 不过刚下过雨的应该不好吃，等大晴天的时候可以叫林秀清买一点给他带船上吃。 谁要去捡，他又不是孩子。 没做事，晴天的时候倒是可以带去摘着玩。 不过，他没去摘，午饭后雨停的时候，阿光倒是提了一篮子送过来。 “咦？你哪来的，还大手笔的送这么大一篮子！也对，前几天刚发了一笔横财，孝顺舅哥应该的。” “去年惠美怀孕说想要吃樱桃，那会儿才刚过完年，我去哪里给她找啊，小树苗种的话，哪有那么快，只好去别人那里移了两棵半大的树苗回来。” “没想到去年没结果，今年倒是结果了。夜里下雨都掉地上了，一大早就去捡了一筐，你看着办，给大哥二哥那边分一分。” 叶耀东拎着掂量了一下，“也不用分了，两家的嘴差不多都长在我家了，这一篮子估计也就够他们一天造的。” “嗯，你看着办吧。话说，你啥时候再去边防所啊？” “有点不好意思老是过去，人家也不是摆摊卖东西的，只能过去送礼或者有干嘛的时候，顺便问一下，这直奔上门买东西有点不太好。干吗？你要买什么？” “嘿嘿，我也想买一台电视……这没干活，一天到晚闲在家里，也太闲了，光听收音机也不过瘾。” “那你找……哦…供销社里头太贵了，也不一定买得到，听说都还要排队。” 差点就说让他找林集上了。 “就是这么说，供销社里头贵啊，林老六买了一台花了450，听说你才买了300块，气的都跺脚了，直骂人家黑心。” “下回看看，真有去的话，我喊你们一块。” “好吧。” 阿光这一趟过来也提醒了他，得去县城海事局给陈局长送点啥，不然拖太久了就太不懂事了。 、 正好也能顺便去造船厂看一下，他的船开始造了没有。 最近事情一桩接一桩，船刚到手就立马赶汛期了，汛期一结束就又妈祖巡游，然后肩膀痛了几天，刚一歇好才出海就又发现海底有箱子。 忙个不停，雨天又不好出门，等放晴了，把那箱子捞上来后，休息一天去县城先。 还可以趁晴天下水，看一下能不能找点鲍鱼海参龙虾啥的，一块给人家送过去，也体面一点。 刚把阿光送走，他原本想喊阿清把樱桃提去洗，就看着电视机前一堆走火入魔的，一个个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只好自己去了。 洗出来倒是一个个都抢着抓一大把，还问哪来的？ 敢情阿光刚刚那么大个人过来，没有一个人看到？ “三叔，你刚刚去山上捡的吗？” “你做梦呢？” “那哪来的？” “你姑丈真可怜，那么大个活人，没有一个人看到他。” 林秀清也懵了，“他刚过来了？哦…刚刚那个电视剧太好看了，都看入迷了。”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她哪一天不看入迷？ 自从买回来后，就她看得最凶了。 只要她该煮饭做事了，就把电视关掉，也不准其他人看，美其名曰太烫了，要休息一会儿。而等她忙好了，正好电视也休息够了，又会把电视开起来！ 妥妥的双标！ 当时反对的有多大声，现在就有多打脸！ “吃吧，也不是别人，过来送个樱桃，说两句话就走了。” “那要给隔壁他们拿一点吗？这一篮子好多……” 叶耀东点了点跟前的一堆萝卜头，“隔壁的嘴都在这里了，送什么？” 叶成河也嚷嚷着，“不用送，我们就在这里吃。” “你爹娘不用吃啊？” “不用，我们替他们吃。” 林秀清笑笑摇了摇头，也随便他们了。 叶耀东也抓了一大把，一口塞嘴里，然后跟豌豆射手一样，一会儿吐一个籽出来。 虽然是被雨打的掉下来，但是前几天一直大太阳，还挺好吃的。 “爹，咱们也种樱桃吧？就拿这些籽种呗？” 叶成洋捧了一手的籽舍不得扔，他们一个个都吐了满地了。 “要种你自己这种，我不会。” “那好吧，那我等一下拿到后门去种！” “我也要，我也要种！” “我也种！” 一个个也突然间都来劲了，都嚷嚷着也要种，刚吐了满地的籽，又重新一颗颗捡起来。 叶小溪这时突然间走到叶耀东身旁，然后拉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掌翻过来。 “干嘛？要拿樱桃给爹吃吗？” 只见他刚说完，叶小溪就冲他手心吐了一口水…… 咬碎碎的樱桃夹杂着樱桃籽，还混合着口水，正躺在他的手心中…… “种，种～” 他高兴的太早了…… “你知道大家在说啥吗？” 她歪着脑袋，茫然的看着。 叶耀东拍了拍她脑袋，也不嫌弃，把籽挑出来，果肉直接甩到地上，拿了个抹布随便擦了手心，然后朝后门走去。 但是没一会儿又进屋了，从灶膛下面的小沟里挖了一铲子的草木灰又出去了，他将草木灰跟湿润的泥土拌了拌，然后才将那颗樱桃种子埋下来。 好歹是他女儿给的，要叫他种的，接下去能不能发芽就看天意了！ 这要是能种出来，等孩子长大了，说出去也骄傲。 其他孩子正在看电视吃樱桃，并不知道他进进出出干嘛，也没去算，哪有空，他们正忙着呢，不过一个个手心里倒是都完好的捧着一把的籽。 也不知道，等会儿一个个该有多忙，会不会又要挨打。 舒舒服服的在家里过了两天，叶耀东才在傍晚的时候，看到了天边突然冒出来的晚霞，还有夜晚天空上出现的点点繁星。 “要放晴了咯～” 他一个人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望着天空来的这么一句，等7点开始新闻联播后，他才挪进屋。 也还好这两天没啥货，也没晒鱼干，都拿去给他娘发酵罐鱼露了，不用折腾。 叶父坐屋里，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屏幕，听着天气预报。 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一直惦记着海里的箱子，也恨不得赶紧弄上来，看看里头有啥，但是奈何天公不作美，只能干等着。 还好也就等了两天，晚上天气预报的时候直接就说明天阴转晴，外头天空也满天繁星，看起来明天确实是放晴了。 “夜里不要睡过头了，要出海了。” “知道了，你等会回去的时候，顺便去跟阿生哥还有大表哥说一下。” “嗯。” “我去把东西理一理，先准备好放到板车上，省得夜里起来还要忙活。” 反正天气预报也看完了，接下来是连续剧，他也不感兴趣。 等会儿把东西整理一下，就早点回屋睡觉。 “绳子长一点的带一捆，不要忘记了。” “有，两条船上都有。”叶耀东明白他爹的意思。 第825章 找到箱子了 绳子当然不是拿来捆人绑石头沉塘了，是拿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夜里拖了一网，天亮又拖了两网，都没有看到渔网里头有针鱼，父子俩都放心了些。 潜在的危险不好把控，但是可以在风险高的时候，选择不去冒险。 午饭后，叶耀东照旧跟阿生哥调换了一下，跟他爹换到同一条船上去。 昨天晚上的天气预报终于没有骗人了，今天果然又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在海中央看天空，显得天空碧波如洗，格外的澄净，看的人心情也舒畅。 想到他爹昨晚提到的绳子，他还特意把自己那条船上的绳子也一块带到他爹的船上，这样下水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带两捆绳子下去捆绑，视箱子大小，一趟能多绑一两个，事半功倍。 省得万一箱子多的话，一天还捞不完，毕竟他下去一趟上来都得休息好久才能再下去。 想的很美很周到！ 叶父直接将船往前几天的地点开，那里有一块暗礁，这个相当于天然的标记，绝不会在茫茫的海上找不着位置，也不需要放浮标做记号就能找准。 而叶耀东正把这条船上的绳子也抱出来，拉扯绳子试长度，脑子也开始意淫。 叶父看好位置，停了船走过来，“带两捆下去会不会太重，影响你下水？” 两捆麻绳可不轻。 “你傻啊爹？可以把绳子的一端绑在船上，另一端绑在我腰上，这样不是就不会重了？干啥要整捆背下去？” “啊也是，这会儿退潮了，暗礁都露出来了，现在下去吧？” “嗯，现在下去吧。” 海风吹皱了平静的海面，不远处的暗礁被海浪击打的水花四溅，叶耀东一下去水里就被浪花浇了满头，他甩了甩脑袋就缓缓的往下潜。 这回也学聪明了，不管看到大鱼小鱼，大虾小虾，他都主动往边上避让，他一个外来者没有嚣张的资本。 海面上的位置很好记，但是下来水里总会有些偏差。 他借着朦朦胧胧的光线，在水底下围着暗礁转了一小会儿，看到了三条缝隙，但是最大的也只能勉强伸个脑袋进去，人是别想挤进去了。 虽然一时没有找到藏箱子的大缝隙，但是，他也在其他礁石缝隙里看到了好几只小青龙躲在里头。 本着有见过不放过的原则，他将身后腰上插着的小手抄网拔了出来，缓缓的伸到缝隙里头，对着一只小青龙罩了进去。 只见它惊地蜷缩起虾尾左冲右撞，这只个头有点大，在水里的冲击力有些强，他手里握着手抄网的手柄，被震的一直乱动。 边上的其他小青龙虽然不知道什么状况，但是看着周围异常的动静，水流也不对劲，吓得往边上缩了两下。 叶耀东两只手握着手柄，使劲的让网口贴着礁石壁往外挪动，直到手能够得着后，他才将小青龙连带着网一起抓在手里。 制服之后，另一只手才拨弄开网口，抓住它，放到腰上的网兜里。 这送给陈局长的第一只龙虾有了。 但是只有一只，也有些孤单寂寞，他拿着手抄网，又在缝隙里寻找着目标，准备再抓一只，就去边上找一下箱子。 这下来的主要目的可不能忘记了，好歹先把地方找准了，把两条绳子都捆上箱子，还有时间的话，就再过来逮两只。 抓小青龙，他都老手了，只要不是躲的太里面，手抄网能够得着，一般罩住后是不会让它逃掉的。 这些小青龙现在在海底还很少受到外来物种的威胁，都过得还挺安逸的，警惕性也不是很高，算起来也不是很难抓。 而且在礁石缝隙里，有时候还更好抓，因为它停留在那里，不像在外头，滑溜的跑来跑去，还得跟在后面追逐。 “搞定！” 又成功地抓到一只，叶耀东笑眯了眼，塞到网兜里后，也不恋战，摆动着脚蹼往后面退去，又仔细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将这个位置先记住了才又继续在周围寻找起来。 还好他爹记得方位很准确，他找了约莫两分钟，才在后方看到了之前下来的那个缝隙，这还是他往上面游了几米，从上往下看，看到里头的箱子才确定下来。 这个缝隙在海底处的位置被茂盛的水草给掩盖了口子，特别容易被忽略，难怪刚下来的时候，他环顾左右，隔着距离光线又没有那么好，所以没有发现，而是继续往前。 只是往前找了一小会儿，没找到，后面想着往后找找看，才发现被茂盛的水草挡住的位置有一个缝隙口子。 刚刚拨弄开水草的时候，又觉得口子有点小，人进不去，而且里头有着一片淤泥，一些鱼虾游过，水就瞬间变得浑浊。 里头又生长着水草，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人进不去，也不确定有没有箱子，才又上浮，打算从上往下看一下。 本来他发现的时候，人也是处在上方。 这人在上头往下一看，这一下子就找着了，他兴奋的直接手握成拳。 然后试着往缝隙里头钻，这个缝隙也有点奇葩，上大下小，有点像倒着的梯形，并且里大外小。 也就是那会儿正好碰到针鱼了，所以躲到缝隙里，又因为衣服被礁石勾住，转头往下看了一下才能发现。 真要下到海底，他在那口子周围转悠个十圈八圈的也肯定发现不了。 谁能想得到里面另有乾坤，另藏东西？ 海底周围很多地方都生长的茂盛的海草，谁会无缘无故去拨弄海草，即使寻找海参，也不会地毯式的搜索。 机缘总是这样从天而降，临幸拥有大气运的人。 叶耀东小心的沿着礁石边缘往下面一点点挪动，并且留意着两边礁石缝隙上有没有不明生物，偶有看到一两个吸附着的海螺跟鲍鱼，他也没有动手去掰。 那些个头看着都有他拳头大了，上面的软肉可不小，吸附在礁石壁上，没有工具，光凭蛮力可掰不下来，搞不好自己用力过猛，还会受伤。 等他先下去探查一下箱子的情况，到时候有充足的时间，再慢慢跟上面吸附着的东西奋斗。 这条缝隙看着有点像漏斗的形式，越往下越狭窄，叶耀东小心的往下挪动，感觉狭窄了，背部都贴着礁石，他就继续往里挪一挪。 靠近口子的位置会比中间腹地的位置狭小。 等他一点点的挪到底下，站在箱子上时，他身上的衣服裤子已经被礁石壁勾的都是口子，海底的淤泥也往上散发，让视线又模糊了一些，还好距离离得近。 他拨弄了一下箱子周围遮挡着的海草，把箱子的原貌露出来，想看看有多大，看看一次是捆一个还是捆两个。 他没管周围淤泥又混浊了海水，自己管自己扒拉海草，却突然间从水草丛中蹦出来一条海红斑，鱼尾狠狠的甩了他手臂一下，然后游走了。 “奶奶个熊的～迟早把你给逮了……” 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后又继续扯动，然后试着挪了一下箱子，一直发现好像也没多沉？ 竟然很轻松的，就让他挪动了？ 里头装了啥玩意儿，还能这么轻飘飘的？ 他心里瞬间拔凉了一下，是金银珠宝应该是沉甸甸的才对啊！ 可恶！ 踏马戈壁的先将绳子捆一下，拉上去看看先，怎么也不能白干活，好歹知道里头装的是啥。 不过也就这稍微挪动了一下，他才看到底下还有箱子，不止表面上堆着的这三四个。 叶耀东先将腰上绑着的绳子解开一条，既然能挪动，那么捆绑起来也不那么费劲了，他将这个箱子四面都绳子绕了一下，然后绑了一个蝴蝶结。 完事了，就又去里头的那一个箱子敲一敲。 这里头这一个也跟外头那个差不多大，看着好像也很普通的样子。 他试着挪动了一下，瞬间眼睛一亮！ 这个好，这个沉！ 这才对嘛，有重量才有惊喜。 他瞬间又干劲十足，感觉打了鸡血一样。 但是这个箱子太重了，也意味着不好挪动，不好捆绑。 在水底下，想要捆起来的难度本来就没有岸上那么容易，还要翻转。 他将外头的那一个捆绑好的箱子往边上挪动一下，让它随便歪倒在一旁，把空间腾出来，他才好翻动捆绑。 原本还想着，要是箱子小的话，还能一次捆绑两个节省时间，现在想起来是他天真了，在这小小的空间范围里，一个人没有人帮忙，能捆好一个箱子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捆两个？ 叶耀东费劲的将箱子推到边缘处，底下悬空了一半，这才拿绳子将箱子先绕一圈，紧接着又挪动了一个方向，再绕一圈。 不这么绕的话，等会儿拉上去时，万一半路松掉又掉下去，可不好找，还得费二次劲。 完美的将两个箱子都捆绑好，他又挪动了一下边上的箱子，又扒拉了一圈周围的海草，等混浊的海水又变得清澈下来后，确定底下还有七八个后，就先往上爬。 时间不多了，等人上去后再叫他爹用机器将这两个箱子拉上去。 第826章 开箱 叶父在上头一直焦急的伸着脖子等着，并且时不时去拿叶耀东放在凳子上面的手表看一眼。 “这都老半天了，怎么还没上来？有没有遇到什么状况？” 老父亲的一颗心也真是操碎了。 这个儿子真的是太折腾了，活了二十几年了，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搁啥时候都让人这么不放心。 叶父觉得自己还是得继续再看他几年，不然坐在家里想不到他又干嘛了，可能更难受。 他频繁的来来回回走动，时不时看一下近处的海面，又望一下远处的海面，感觉时间过得尤其的慢。 但是，又不敢去拉边上绑着的绳子，怕影响到他在底下的活动，直到水面上出现哗啦一声，一颗人头露出了水面，他的心才又放回了肚子里。 “这回怎么下去这么久？不是就找个箱子吗？箱子不是就在周围吗？前几天我记得很牢，就在这个位置，应该误差不大的啊？” 叶耀东拿走脸上的面罩才抹了一把脸道：“先让我上去再说。” 在水里沉浮太久了，又捆绑了一大箱东西，太耗费体力了。 “先上来，先上来。” 他一上来也顾不得喘口气，马上就叫他爹用机器把箱子拉上来，然后就瘫坐在甲板上，大喘气。 “找到箱子？两条绳子都绑到箱子上了？你衣服怎么破成这样？” 叶父看着他衣衫褴褛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乞讨回来。 “绑上了，一个箱子很轻，另一个箱子很沉，也不知道里头都装着什么，堆叠起来也没得挑，只能先把上面的先捆绑了拖上来，你先把两个箱子收上来先。” 他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样子，上上下下的从礁石的缝隙进出，衣服裤子都刮的好多个洞，手臂跟大腿也被刮了好几下，好几条红痕。 但是没觉得疼，现在反应过来看到后，倒是还真觉得有点疼，而且还是咸的，感觉有点火辣辣。 他甩了甩手臂，伸缩了一下腿，“捆绑的时候，碰到礁石壁刮到了。” 边说又边将腰间的兜解下来，“刚刚在底下找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处缝隙藏了几只小青龙，就顺手逮了两只。” 将两只小青龙倒到水桶里后，他又给他爹说了一下在底下发生的事，并且把那奇怪的缝隙，给他爹说了一下。 叶父听着他的描述，有些纳闷的问道：“那些箱子是不是故意藏在里头的？” “我也这么觉得，要不是故意藏在里头，那个缝隙里面的箱子也不会摆放的那么完好，要是从船上掉下去的，箱子肯定是到处散落，不会堆放整齐。” “就是啊，掉下去的怎么可能码的好好的放在里面。” 叶耀东皱着眉头，撑着下巴，望向远处海岛上的青山绿水，沉默的思考着，瞬间他眼睛晶亮。 “啊爹，你说这会不会是海盗藏的？” “啊？” 他拍了一下膝盖，“肯定是了，这一暗礁离海岛那么近，之前边防所不是在海岛上面找到了一处很隐蔽的山洞吗，说是只发现了几箱文物瓷器还有跟字画啥的。” “那会儿不是还不甘心的又搜查了好几天才撤走吗？海盗肯定是到处藏了，宝贝肯定不能只藏在一处，万一被一网打尽就啥也没了，海底这处位置离海岛这么近，又不怎么深，肯定也是他们藏的！” “对，肯定没错！这几个箱子肯定是海盗偷藏的宝贝，狡兔还有三窟呢，鸡蛋都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些肯定是海盗偷偷的藏到海底的。” 他激动的直接站起来，满脸兴奋，没想到还能让他捡个便宜？ 古时候都还有采珠人，也有专门捕捞鲍鱼海参的渔人，下到十几米水深的海底，对一些专业训练过得人来说也不算什么。 之前发现箱子，也没有特意去琢磨箱子是哪里来的，因为也只是瞄了一眼，底下又被水草淤泥覆盖，看又不怎么清楚，也不知道底下是什么个情况。 现在下去了一趟，看清楚后，他也忍不住琢磨开来了。 感觉自己应该是猜对了，不然谁会无缘无故的将箱子在海底堆叠好好的，又不是沉船。再说了，船沉下去，船上的箱子也会晃荡乱了。 叶父心里也琢磨开来，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之前不知道海底箱子情况，只知道有箱子，现在看来倒是很符合他的猜测。 “先拉上来打开看一下，照你说的，之前边防所只找到几箱，那肯定是不止的，先看看里面有啥值不值钱？万一是那些书字画，香料还是什么东西的，泡了水也没用。” “肯定不会是那些，人家又不是傻子，不能泡水的东西，还特意放到水里去藏，这些东西肯定放到岸上，金银珠宝才可能会藏到水底下。” “嗯，很可能……上来了…上来了…”叶父想到有可能是金银珠宝也激动了，看到海面上有箱子冒头了连忙出声，喊他过来一块抬。 “咦？这么轻？” 叶父有些惊疑不定，这个有点出乎他的想象啊，不应该沉甸甸的吗？ “有一个轻，有一个很重，这个先抬上来放边上，再收另外一条绳子吧，这个是轻的，那另外一个就是重的。” 他也拿不准轻飘飘的这一箱里头会是啥，怎么想都不应该，金银玉器装了一整箱怎么可能会轻？ 父子俩抬着箱子，哗啦啦的水，一直往下留了满甲板。 箱子被水泡的褪色的很严重，上面还缠绕着几条水草，沾了一点淤泥，但是依然能看出古朴的模样，不是近代能有的。 等父子俩将箱子放到甲板上时，两人却听到清脆的咣当的声音。 “哎？碎片？”叶耀东感觉自己听错了，稍微抬起了一下，又听到了一片清脆的碎片声。 “草，难道里头是瓷器？然后碎掉了变成碎片，所以有碎片的声音？” “听着好像也不太像吧？” 叶父有些不确定，也学他抬起了一角，两人都竖起耳朵，都有些拿不准了。 “听不出来。” 叶耀东抖了一下上面锈迹斑斑的锁，咣当了一声，“先把另外一个箱子拉上来看一下，等会儿再一起开掉吧。” 他怕现在把箱子的锁砍掉，看到里面是啥东西后会失望，还是两个箱子一起拉上来再开掉看看。 起码另外一个箱子比较沉，感觉比较有戏，这样也不会失望的太狠。 底下那么多箱子，要是能有一箱开出财宝，那都是他赚大了。 叶父点点头，转头去弄另外一条绳。 叶耀东围着这个箱子转了一圈，顺脚又踢了两下，还是那清脆的晃荡声，感觉就是碎片传出来的声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瓷器的碎片。 “你别踢了，万一有没坏的，或者里头本来就是好好的，给你踢坏了怎么办？” “好吧。” 一时没事干的他，只好靠到船舷边上去等另一个箱子拉上来。 午后的海岛景色格外的壮美，夏日的海风吹皱了平静的海面，浩淼的水面在火红的日光下波光粼粼，远看宛若闪闪的碎银，近看犹如被揉皱的绿缎般的迷人。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他看啥都带着滤镜，感觉今天的风景格外的漂亮，今天的天格外的美，连边上因为退潮而顶上来的暗礁，他都感觉挺秀美的，海风吹过来都感觉鲜甜。 “来了…来了…” 他兴奋的立即过去帮忙，就指望这个箱子捞上来后，打开给他震撼的一击了。刚刚那一个轻飘飘的，他已经不指望了。 “上来了，一人一边。” “这个真的很沉，你接的时候小心一点。” 叶耀东话音刚落下，就见他爹刚抬着箱子的手狠狠的往下一沉，表情也扭曲。 他自己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真伸手接的时候，也差点没抬稳，脸也憋红了。 “这个这么重？” “是啊，早就跟你说了，这个很重，前面在水底下很不好绑。” “轻一点…放下来…手别压着……” 两个箱子平整的放在一块后，叶父就迫不及待的去拿菜刀，本来之前因为放延绳钓，船上就有放一把缺口的破菜刀，专门拿来杀鱼，这会儿正好拿来砍锁，砍坏了也不心疼。 “要先开哪一个？” “这个这个，重的这个，先看看是什么？”他边说边用脚踢了两下箱子，只听到浑厚的砰砰声，光听声音都不一样。 那个反正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先好后坏也就不会觉得有多失望了，反正已经有珠玉在前。 他对重的这一个箱子非常有信心，连摇晃的声音都没有，又那么沉，声音又浑厚，里头肯定塞的严严实实，绝对有好东西。 “好，那就先开这个箱子吧，那个箱子等一下。” 这个锁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海里泡久了，内里也都被腐蚀了，特别的脆，叶父砍了几下，整一个锁就掉了。 父子俩这下激动了。 叶耀东闪眼放光，两只手来回的搓着，然后一把将箱子打开。 第874章 宣扬 重回1982小渔村正文卷第874章宣扬叶耀东又跟他大哥说了一下周围其他店铺的租金，他们所有的店铺大小都是一样的，都是在25个平方左右，想要大一点的话，只能多租两个并排的打通。 最大的区别就是位置不同，不同的位置租金也不一样，他现在正在开的那家店周围听说是最贵的，一个月七八十都还租不到。 而他大哥边上隔了几个位置刚好有一个人租了一个，说是一个月45块，相当于一个月工资了，那一年的话就是540。 本来林父是提前已经问好了，不过当然也得他们自己人确认一遍，也不能他说啥是啥，所以叶耀东今天也算是帮他大哥大嫂过去确认了一下，顺便把租金带回来。 一个月45块也确实不便宜了，而且他们还那么多人手在那里帮忙，也不知道一个月下来能挣多少。 明天晚上倒是可以让阿清打电话到市场里，让她关心的问问她嫂子看看生意咋样。 这初来乍到第一天，他们问一下，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叶耀鹏拿到了厚厚的一沓钱后，嘴角直接就裂开了。 这一笔年租金如及时雨般，直接治愈了叶耀鹏原本还有些干涸的心。 这几天原本都还挺郁闷的，晚上跟周家兄弟聊过之后，有了点期望，心情才好了不少，现在这么大笔钱到手，心情简直开心到飞起。 林秀清笑着道：“大哥你数数，看看数额对不对？” “好好好……” 叶耀鹏一张一张，沾了好几次口水才把金额数清楚。 “对对，没错，是540。” “当初店铺买的太对了，一年就是540，租个五六年你们本钱就回来了，以后租的都是赚的，还好当时你们纠结了一会儿，也买下了。”林秀清笑着说道。 叶耀鹏高兴的连连点，“是啊，还好当时听东子的，跟着你们一块去买了一个，这简直是能下蛋的母鸡，看样子几年就能回本。” 叶耀东也笑笑，“先把钱拿回去吧，省得揣兜里掉了，这黑灯瞎火的可不好找，要是被别人捡去了，人家可不会认。” “哎好好，我现在就先拿回家。” 叶耀鹏手里就握着钱，也没有放到口袋，就兴冲冲地快步往门口走。 林秀清等人出了院子后才小声的说：“今天大嫂脸可严肃了，比前几天都严肃，以前都是见人三分笑，可见最近对她的打击有点难过。” “还好我也没事找她，就洗完衣服的时候经过他门口，看到她也在晒衣服。跟她打了个招呼，她也只是嗯了几声，回去就把门关上了，一天都没出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大哥把租金的钱拿回去也算正好，明天大嫂的脸应该不会臭了。毕竟二哥家的店铺还空在那里，还没租出去，他们家的租出去了，平白一年多了500多块钱。” 人啊，就怕比较。 这幸福感都是比出来的。 不过，万一他们到时候知道林向辉他们一个月要是能挣很多钱，也不知道会不会又难受了…… 叶耀东甩甩头，不关他的事，他还是不要去瞎想猜测别人了。 “是啊，你这钱拿回来还真是及时雨，阿海他们三个因为中午跑没影，大嫂在门口叫了好久，我听着都感觉她火气好大，果然他们回来后都狠狠挨了一顿揍。” “应该的，棒棍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挨打挨多了，他们反正也习惯了。” “呵呵，哪有你这样盼着他们挨打的。” “小孩子不乖就要打，不然惯的一堆臭毛病，打一打才能更健康，毕竟算是疏通过了，身体健康，心理也健康。” “歪理。” “我去睡觉了，你记得早点叫他们回来洗澡睡觉，别光顾着看电视，看傻了。” 那些孩子现在有球可以玩，早就将电视机抛在脑后了，旧爱不如新欢。 要是没叫他们回家睡觉，都不知道得玩到几点。 夜里，叶耀东跟着他爹出海，因为今天也没特意跟他大表哥跟阿生哥吱个声，所以还是他跟他爹一条船，而他们那条船已经开走了，不在岸边。 他还留意了一下，阿光的那条大船还飘在海中央，上头漆黑一片，没有灯亮着，知道了他们还没走，也不知道要几点出发。 等到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他倒是看到大表哥跟阿生哥开着船凑了过来，寒暄了几句，船上的李家荣倒是适应的良好，笑呵呵的喊他东哥。 他简单的问了几句，问他适不适应，习不习惯后就也没管了，反正工钱到时候跟大表哥他们的一块给。 他在海上干活，夜里就出来了，并不知道白天时，村子里都轰动了。 村子里的村民们知道他也订了一条阿光那样的拖网渔船，还知道那是他一个人所有，并没有人一块合伙后，都炸开了锅，直接就沸腾了。 阿光那一条船听说可是要1万多，他都好几个人一起合伙，叶耀东竟然可以一个人就负担下来，简直不敢想象。 村子里连普通的拖网渔船都还要兄弟合伙，或者儿子们给老子打工，他却在一个人拥有了那么多条船后，竟然还有一条1万多的大拖网渔船。 这简直惊掉了村民们的下巴！ 不可想象！ 他们想破了头也想象不到，他竟然都那么有钱了？这才多久？养猪的都没他挣的快。 村民们热议纷纷，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使劲的夸他。 叶二嫂也不停的到处讲他的好话，也非常大方的说自家当时也犹豫不定，拿不定主意，后面也是看到他坚定的要参股，才想跟着一块搏一搏，不然的话根本就不敢。 然后又紧接着掰扯宣扬自己分了163块钱的故事。 他二嫂没去干传销，也真的是屈才了！绝对是当头头的料。 村民们夸着夸着后面也不知道咋传的，竟然又将他神化了。 传他是妈祖座下的童子转世投胎，所以才会生得那么俊俏，又得妈祖保佑，船一条接一条，接连发财，顺风顺水。 前面25年没有发财，完全是因为没有机遇，也是因为没有开放的原因，懒惰也是因为家里没有船，不能出海。家里人多，活也轮不到他，所以才传出不好的名声。 等家里修补好了大船后，他们家就直接网上了一网大黄鱼，然后他就开始了一路高歌。 短短两年时间，就直接超越了全村的人，成了十里八乡所有年轻人的榜样，等过了今天，名声该更加响亮了。 叶耀东上岸后也才知道，村子里又开始流传他的传说，他听说后，也感受到码头乡亲们对他的热情，哭笑不得。 “怎么就妈祖坐下的童子了？明明是妈祖的干儿子！” “哈哈哈，对对对～” “阿东说的对啊，就是干儿子！” “阿东啊，你那条船是买了多少钱啊，有的说跟阿光一样15，000，有的人说13，000，还有人说是一万六，一万八，说多少钱的都有。” “对啊，你那条船多少钱啊？说给大伙听听，也好让大家死心……” 叶耀东被一群人都围拢着，也脱不开身搬货，只能让他爹跟大表哥他们先搬运，刚好两条船都一块回来。 “也没有那么贵了，比阿光的便宜一点，一万三，也是只付了定金。毕竟他的26米，我的24米，那里面重要的硬件配置差不多，个别的不咋重要的配置差一点点，主要还是差了两米。” 他看着有好多人挺心动的样子，也老实跟村民们说。 到时候真有人感兴趣去造船厂询问的话，知道他没有骗人，有问必答，也能加点好感度。 “你的船什么时候能交啊？” “听说是要明年中……” “没有没有，前段时间跟我说材料东西全部都备齐全了，而且人手也增加了，全力赶工，应该可以在年前交付，不过也不确定，说是尽量。” 早点完成，他们也能多接几单活，当然会尽量加急赶工。 看大家一个个都很意动的模样，但是肯定都不是行动派，肯定都会商量观望一下。 估计等阿光他们的船过几天回来了，运气好，再分一笔刺激一下，差不多才会有人行动起来。 “你定金付多少啊？尾款是等大船造好了再交吗？” “定金付了5000，还有8000，等大船快造好了，造船厂会通知过去瞧瞧，然后提前付尾款的，付完尾款再试水。” 村民们听着直点头，他们刚一上岸，听的也都是乱七八糟的八卦，都是添油加醋的瞎传，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还是问叶耀东本人比较清楚。 “那等大船到手，你们又得开始大挣钱了……” “他现在也没少挣钱……不然，哪能直接一口气买一条船，还不用跟别人合？” “也对，大手笔啊。真的，谁有他这个本事，村子里也没有谁比他挣得多的，老裴家的那条船他都还有份……” “那应该是老裴家挣的比较多……” “你傻不傻？他市里头都还有店铺，这里还有一个作坊，前天都开始晒虾干了，估计晒完虾干又要开始晒鱼干，然后又继续晒虾干，。” “我还听说他娘又做鱼露了……前天晚上那几十筐的小杂鱼堆的门口都是……” “我也听说了，这鱼露能挣钱吗？做的又费劲，要一整年，咱们随便买打一瓶一毛钱都能吃大半年一整年的。” “谁知道，你问阿东啊，人不是在这里？” 叶耀东正挤开人群准备去称货，就听到身后的叫声，“等会再说，等会再说，我先称货……” 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周围跟个菜市场差不多了。 第827章 可以安心当废物了 黄灿灿的一片，直击他们的眼球，差点没瞪凸他的眼。 虽然成色差了点，也不闪也不亮，但是金黄黄的一片照样让他心瞬间狂跳，扑通扑通，感觉都快跳出心口了。 叶父也被眼前的金黄糊了眼，两个眼珠子都快变成黄色了，黄橙橙的，惊呆他了。 父子俩都傻眼了，大张的嘴，瞪着眼睛，都呆愣了。 虽然两人心里头都希翼过，里面会不会是真金白银，但是真的打开摆在眼前，太震撼了，有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原本只是在意淫幻想的，现在却直接变成事实摆在眼前，真的可以说亮瞎他们的钛金狗眼了。 叶耀东的两只眼睛已经变成金元宝的形状了。 他两只手不受控制的抚摸上去了，口水吸溜了好几下才控制住，也才找回了声音。 “爹……” 他这辈子最喜欢黄色了，其次是粉色。 叶父也被他的叫喊声回过神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东子……”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蹲着的姿态也瞬间变成坐着了。 “发财了……” “发财了……太踏马多了……狠狠的发了一笔大财啊……” 之前打捞上来一小箱的金饼，也没有给他这么大的震撼，两个对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50斤的金饼才多大啊。 这一箱能有多少啊，这码的整整齐齐的表面一排都有50个，更何况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层，而且这还是金元宝啊。 金饼跟金元宝比起来差多了，古往今来，金元宝给人的意义不一样了，大家从电视里也知道，金元宝在古代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一般人手里只会有铜板。 真的走大运了！ 妈祖保佑啊。 靠，果然阿光是半路捡来的，他才是亲儿子！ “太多了，这个…这个全部都是金的黄金……前几天的电视没有骗人啊。”叶父说着还拿了一个金元宝，放嘴边咬了一下。 “软的，没错，这就是电视里头的金元宝，电视上都是放嘴边咬一下看看真假，错不了。” 叶父狂喜。 叶耀东原本还在震撼当中，给他爹这一下搞的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心也瞬间回笼了。 “肯定是真的，海盗的藏宝怎么可能假的，假的还藏到海底，藏的这么严实？再说了，这个也不知道在海里泡了几百年，虽然成色有点不好，黯淡无光，但是却依然黄黄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黄金的化学性质比较稳定，海水对它几乎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顶多沉海里久了，表面杂质变多了，但是真金不怕火炼，用火烤一烤，杂质也没了。 “呵呵，这不是想着电视里是这么演的吗？” 叶父说这话的时候，手上还紧紧握着金元宝没有松手，他心里头依旧震撼，只有握在手心里他才有踏实感，才真的确信他们真的捞了一箱黄金上来。 叶耀东两只手也各抓了一个在手心里，他没有像他爹一样放嘴里咬，但是他两只手都在不停的掂量着，感觉都是一样的重量，都在一斤左右。 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金元宝，跟电视里演的根本不一样。 它有点呈马鞍形状，两端圆弧，中间束腰，其他的光溜溜的一点花纹都没有，中间也没有圆鼓包。 跟电视里头中间鼓包的完全不一样，他爹可能电视看的少，也没仔细瞧，也没发现不一样，他倒是觉得有些稀奇。 他又看了一下底部，也是光溜溜的。 电视里不都说底下有印记的，是官银还是啥，这光溜溜的，啥都没有，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也比较好出手？ “东子，这一箱黄金看样子是真的了。”叶父心情激动不已，手都抖了。 “必须的，都说过几遍了，这是真黄金。”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抬回家埋起来，不然还能怎么办？这年头又不能拿去卖，不然银行问起来，我们怎么解释来路？” 而且他现在也没有缺钱到那个地步，要去卖黄金，这个金元宝的收藏价值，可能比它本身的金价高。 这个元宝跟电视上演的完全不一样，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真古代的东西，电视上是糊弄人的，万一放到以后，比黄金真的价值还高呢？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他手里这小小一个放到以后可是两样都占了，这价值不得叠加？ “也是，而且你现在也不缺钱，这个海底捞起来的，现在咱们也不敢拿出去，万一之前打捞沉船的那些人又过来把黄金都抢走了怎么办，他们可是硬生生的说海里的东西都是文物，是国家的。” “咱们还是先埋起来安全一点，他们已经捞的够多的了，咱们捡的就是咱们的，这黄金也不是他们捞起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不能给他们骗走了，这可是值钱的东西。” 这里整整一箱啊，可以够他们全家吃喝几辈子了。 “那肯定的，抬回去先埋起来，以后有需要了再挖出来，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下水捞上来的。” “对的，对的，先合起来先合起来，这看久了心脏受不了。” 叶父手里拿着刚刚咬过的金元宝，有些依依不舍…… 嘴里说着要合起来，但是手里头的这一个却有些舍不得放下去，这辈子可是第一回见到金元宝，而且还咬了一口。 他恋恋不舍的看了又看，缓慢的，犹犹豫豫。 叶耀东将自己手上的两个金元宝放回去后，看出他爹舍不得，立即道：“这个爹要么就放在身边，偶尔想了就拿出来瞧一瞧，过过眼瘾？只要不让外人看到就好了。” “这是你捞上来的……” “你也有功啊，见者有份，要不要多拿两个？反正有这么一大箱，就是不要拿出来给人家瞧见。” 叶父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拿这一个咬过的就好了，这是你捞的，你自己抬回去埋好就行，我就拿一个。偶尔惦记了，就拿出来看一看，这辈子都没看到过金元宝……” 他边说边将金元宝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又拿在手上端详。 “那你藏好了，不要掉了。” “好好。” 叶父顺手一咕噜就将金元宝往雨鞋里面放…… 叶耀东瞬间眼睛都看直了，他爹比他还骚啊，竟然还这么顺手。 “要不先拿出来数一数，看看里头有多少个？也不知道底下码了几层？” “对对对，先数一数，看看有多少个。” 叶耀东将合起来的箱子又重新打开。 父子俩生怕损坏这些金元宝，都轻拿轻放。 一旁另外一个箱子已经被他们抛诸脑后了，毕竟轻飘飘的，听着声音都咣当咣当，有这一箱沉甸甸的金元宝，两人的心早就已经被塞的满满，注意力也完全扑在金元宝上，早就没把那个箱子当回事了。 父子俩把拿出来的金元宝铺了满地，叶耀东都好想给它们拍一张。 不过照相机没有带上船，有的话他也不敢拍，万一洗出来的时候给人瞧见了…… 这个还是等以后手机发达了之后，自己再挖出来慢慢拍，慢慢欣赏好了。 “可真好看啊～” 叶父非常赞同的猛点头，“真好看！” “果然黄色才是第一生产力，瞧瞧，黄黄的真好看。” “先把它收进箱子里，旁边还有一个箱子。” “哦对！还有一个箱子还没开。” 父子俩终于回过神来，他们还有一个箱子还没开。 “赶紧把这个数一下放进去，把另外一个箱子打开，然后我再继续下水捞，看看今天能不能把剩下几个箱子全部都一块捞上来，省的还要等到明天。” “嗯，一排50个，刚刚已经数过了，现在直接码整齐，看看能铺几层就好了。最好今天全部都捞上来，省得还要弄两天。” “咱们真的发财了爹。”叶耀东想想就开心，心情又激荡开来，抓着金元宝狠狠的亲了两下。 叶父树皮般的老脸也笑开了花，“对对，你又走运了，没想到你海运这么好，早知道早几年绑都得把你绑在船上。” “那不行，早几年都还是生产队，捞的都是大队的，个人一毛都没有。” “也是，呵呵，还是现在好。” 父子俩脸上的笑容就停过，捡起一个金元宝就往身上擦了擦，然后才轻轻的放回箱子，看着别提多爱惜了。 直到重新将甲板上的金元宝都放了回去，码的整整齐齐，他才从左到右，手掌摸了一遍过去。 “有六层，五六三十，这里面有300个金元宝！草！老天爷太开眼了！” 足足是家里的那箱金饼的6倍！ 叶父刚刚也在心里数了一遍，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好好好，也没让你白冒险了，这么多，这下子，好几代人都不用愁了。” 叶耀东乐的也嘴角合不拢，然后伸手将箱子咣当一声盖下来。 “好了，这下子可以安心的当个废物了！” 叶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了。 他儿子可真出息，一下子发了这么大笔财，竟然就想着当废物？ 他又笑不出来了。 投月票，目标达成加五更 第828章 扔回海里 叶耀东转头看向一旁另外一个轻一点的箱子，拍了两下，“先把这个箱子开了吧爹。” “好，好，来了。” 叶父顾不得他怎么又冒出了要当废物的想法，连忙提着菜刀过去，现在先把正事办了先，话留着以后再说，省得耽误事。 “你让一边去，省得碰到你。” 叶耀东又往后面挪了两下。 铿铿铿几声，生锈的破锁直接就掉下来了。 父子俩对这个箱子都没抱太大希望，而且已经有一整箱的金元宝在前了。 但是等真正的将箱子打开后，他们还是惊呆了！ 他们这个惊呆，跟前面打开黄金箱子的惊呆可不一样。 那个是惊喜的双眼放光，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的，而这一个惊呆了是目瞪口呆，太诧异了，太出乎意外了。 父子俩从来没想过，藏宝箱里竟然能开出…玻璃？ 这一箱碎玻璃也能被海盗拿来当宝贝藏海底？？？ “看错了吧？”叶父有些不敢相信。 叶耀东也懵逼了，干脆直接将箱子合上，他觉得会不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但是再开，依旧是那些碎玻璃。 “嗯…是玻璃没错。” 叶父原本还以为会是什么碎掉的瓷器，没想到会是玻璃，都看懵了，还以为眼花了，但是伸手捡起一片大块一点的，还真的是玻璃确认无疑。 “这…这怎么会把玻璃装到箱子里，还沉到海里去藏起来，这有什么好藏的？” “这应该是镜子。” “是镜子，那也没什么好藏的啊，又不是什么宝贝，这是故意的吧？” 叶耀东接过他爹手中的镜子碎片，然后照了照脸，里头的帅脸非常清晰。 “听说这玻璃镜放在古代好像还挺值钱的？以前说是都是用的铜镜，铜镜照不清楚人脸，后面哪个朝代欧洲那边把玻璃镜传入中国，然后就非常受欢迎，因为照的很清楚，好像也挺贵的，一般人用不起。” 叶父一脸嫌弃，“就一块普通的玻璃还当宝贝……还好，原本也没指望这个箱子里能有啥好东西……” 叶耀东将玻璃往箱子里丢，还好他聪明，听力也没问题，一开始就觉得里头轻轻的，应该没有什么好货？ 还好先把重量级的先开了，这个放在后面。 不然，要是第一时间打开这个箱子，还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玻璃就玻璃吧，也碎掉了，把箱子合起来丢海里吧，拿了也没用。” “这不知道沉海里多少年，应该也算古董吧？要不要拿回家先？”叶父嫌弃归嫌弃，但是还是抱着一点希望。 “都碎掉了，能有啥用，古董也不顶用啊，抬回去还占地方，底下还有那么多箱子，直接丢海里省事了。” 有那么一大箱黄金了还管这个古董不古董的？碎都碎了，赶紧扔了，省得麻烦。 “那行，那就扔下去吧。” 他们将箱子又合起来，抬到船边去，直接往海里扔，顺便两个砍掉的破锁也一起丢回海里。 叶耀东拍了拍手掌，“这一箱也先抬到船舱里藏起来先吧。” “好。” 父子俩使上吃奶的劲，费劲的将这一大箱子慢慢的往船舱里面一点一点的挪动。 “真踏马的沉…汗都要去一斤了……” “能不能不要整天踏马的踏马的……就没有别的话说吗？” “林木鸡掰？” 叶父狠狠的剐了他一眼。 “看我干嘛？你不是叫我换个词吗？” “我是叫你少说点脏话，多干点活。” “我也没少干活啊，这不是正在搬箱子？嘴里骂脏话又不影响我手干活，都这么累这么苦，生活这么不容易，说点脏话怎么了？” “歪理一大堆，你娘都说不过你。” “那还是比不得我娘的。” “别啰嗦了，推进去一点，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渔网啊，工具啊，都拿出来，箱子推到最角落……” 叶耀东按照他爹的指示都照办，只是在推到最角落后，他忍不住又开箱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船舱里头供奉的妈祖，想了想，拿两个金元宝放到她的供桌上。 “你这是干嘛？”叶父纳闷的看着他的举动。 “得了这么一大箱的宝贝，不得孝敬一下妈祖娘娘？这可是妈祖娘娘保佑的。” “好吧，那你顺便点三炷香跟她说一说，让她知道一下。” “嗯。” 叶父把这个点香的活交给他，就自己先出去望风，看着一点海面。 等他从船舱里出来后，才跟在他身后，“你抓紧时间一点，正好附近海面也没有船，另外一条阿生他们开了离咱们还挺远的，留意不到咱们这边。” “知道了，我速战速决。” “嗯，咱们等一下还要去收地笼跟虾笼，想要抓小青龙那些就等明后天再说。” “刚刚也就找缝隙的时候碰到了，所以手痒抓了两只，好货都摆在眼前了，总不能当做没看到吧？谁知道箱子的位置在哪里，先抓两只，好歹不空手。” “这会儿确定位置了，就别耽搁了，那些箱子重要。” “知道了。” 叶耀东边说边把装备脚蹼那些全部都戴上，绳子又重新绑在腰上，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没换，反正下去的话，难免又会刮刮蹭蹭。 叶父看着他又跳下水，只得在船上耐心的等待。 刚刚才下来过一趟，也没过多久，下来的位置也没偏移多远，他的水里仔细辨别了一下附近礁石的方位，一眼就认出了被水草挡住的那片礁石缝隙。 主要是口子的水草被他刚刚纠扯的有点乱糟糟，没有整整齐齐的随浪摇摆。 认出位置后，他就又往上游了两三米从大一点的口子里头钻了进去，然后再缓缓的卡着两块暗礁中间往下潜。 稳稳的落在箱子上后，他才又往边上挪一点，弯腰移动了一下刚刚脚下的箱子，感觉这个箱子好像也不是很重，但是好像比刚刚那个装玻璃的箱子会沉一点？ 他一时有些拿不准里头又是什么，但是谁让这个箱子在上面，只能先绑起来捞上去先。 绑了一个后，他又继续绑旁边一个，发现两个重量差不多。 扯动了一下绳子，感觉长度应该也够，干脆重新把那个箱子解绑，把两个箱子捆绑到一块，这样一次性就能拉两个上去，省的还要多下来一趟。 只是在他捆绑的时候，他发现在水底下，要把两个箱子叠起来捆绑在一块的难度还挺大的，他又只有一个人，没有人可以帮他一块抬。 一个人挪了半天，后面只好又放弃了，一条绳子捆一个箱子，不折腾了，在搞来搞去的只会耽误时间。 把两个箱子捆绑好后，他也不贪恋了，直接浮上去，省得他爹担心，现在开箱子也比较重要。 早点把底下的箱子都打捞上去搞定，免得等临近傍晚，另外一条船拖网结束，到时候开过来，汇聚在一起撞破就不好了。 叶父见他这一趟上来的还挺快的，也放心的赶紧将他拉上来。 “绑好了是吗？我去启动一下机器？” “本来还想一条绳子绑两个箱子的，发现不好搞，不好绑，还是一条绳子绑一个。” “很轻吗？” “一般般吧，比那装玻璃的箱子会重一点点，刚绑的两个箱子都差不多。” “那就拉上来，打开了再说。” 叶耀东也趁着机器收箱子的时候，坐下歇一会儿，顺便拿起凳子上面放着的手表，看了一下时间，才2点，够他把是底下的箱子都拉上来了。 这一回，他也不等两个箱子都拉上来再开，一个收上来后，他就让他爹继续去换绳子收第个箱子，而他拿了个菜刀，准备先把收上来的这一个先开了。 这个破锁虽然在海底腐蚀了不知道几百年，但是拿菜刀去砍，还是得多砍两下，而菜刀的刀刃，在刚刚砍了两个箱子后，已经又缺了好几个口子。 要是把底下收上来的箱子锁都砍了，这个菜刀估计也要报废了。 哐哐两声把锁砍掉后，他看了看刀刃，还能撑得住，才扔到一旁。 “等等开，等等我，我这马上就好了。”叶父看他把锁都打开了，迫不及待的喊道，他也想第一时间凑过去看。 “那你快点。” “来了，来了。” 叶耀东等他爹到位了，才把箱子一把掀开…… 父子俩瞬间又皱着眉头，嫌弃的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又是玻璃！” 区别在于刚刚那个是没有边框的玻璃镜，而这一个是整片的透明玻璃，难怪箱子的体积比前面两个箱子，会大一点，压在了底下。 “这是得有多稀罕啊？” “可能是海盗打劫了商船，意外得到了又不知道怎么处理，当时应该也值钱吧，所以就跟黄金一块儿藏在海底了。” “没啥用，扔回海底吧。” “嗯。” 干了一会儿无用功，叶耀东也没多失望，反正前面已经开过一箱了，再开一箱也无所谓，最大的收获，那一箱黄金足以填补所有。 “那另外一个箱子是不是也差不多啊？” “感觉在海里挪的时候差不了多少，但是也说不准，在海里的重量哪里能感觉得那么准？反正马上也收上来了，等会儿打开看一下。” “嗯，那就等等看吧。” 第829章 开盲盒完毕 叶父也只失望了一下下，感觉到雨鞋子里面脚背有点硌脚的感觉，又释然了。 一时半会儿还没收上来，他干脆又把元宝掏出来把玩，金黄黄的看着就喜人，他又眉开眼笑了，在衣服上擦了擦，没忍住又放嘴里咬了两下。 叶耀东在旁边看着嘴角抽了抽，他爹的脚也不比他的香。 自己的味道自己尝。 叶父也感觉到了东子在看他，乐呵呵的解释自己重复的行为。 “咬一咬，这样才感觉真实，没有在做梦，咱们真的得到了一大箱的金元宝，后面箱子要是再开出玻璃也没啥。” “啊呸！要说点好的！” 虽然他也这么想，但是，大吉大利，贪心一点没毛病。 而且他也没有独吞，见者有份，他爹有，妈祖那边他也很上道上贡了！上贡了！ 叶父也笑着赶紧呸了两下，“那就再开出点金银财宝，下面还有几个箱子啊？” “还有三个，等会再下去两趟就可以了。” “那快的，你只要把绳子绑了就上来……来来来，这个箱子上来了。” 父子俩也顾不得交谈，先去接那个箱子。 叶父一上手，也感觉两个箱子的重量差不多，“不是黄金。” “肯定不是啊，一箱黄金哪有那么轻。” “不要是玻璃就好了。” “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 叶耀东拿起刀刃已经成波浪线的菜刀，这下子只能用刀背把锁砍掉。 叶父一点期待感都没有，直接就把箱子给掀了。 “这怎么办？” 他伸着脑袋看了一眼，又伸手拿了一个出来看了一下，来回摆弄。 “抬到船舱里先收着吧，好歹比前面两箱的玻璃强，这一个好歹是镶嵌好的镜子。” 中间圆圆的小镜子照的人脸特别清晰，背面应该是铜制的，被海水泡的已经生了铜锈，挺绿的，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这一整箱都是各式各样的镜子，可以看出古人制作的还挺精美的，就是全部都绿了，都被海水腐蚀成铜绿了。 好歹镜面也没有破碎，先抬到船舱里吧，反正抬回去埋到自家院子，有没有用也是放到以后给后代子孙烦恼了。 他一个没文化，只上过几天扫盲班，啥都不懂的人，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东西了。 就是那一箱黄金，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抬回去也只打算先埋下去，先当收藏一样的握在手里。 穷人乍富也不知道花钱，只得先存着，反正他的理念一直也是钱够花就好了。 父子俩照旧将这一箱子的镜子抬到船舱里，叶耀东也拿了个镜子放到供桌上。 贿赂不能少，妈祖娘娘是女的，肯定也爱梳妆打扮。 等晚一点供奉完了，金元宝得收起来，但是这个镜子可以一直留着。 叶父对他的举动也没说啥，只催促他，赶紧先把下面三个箱子捞上来。 叶耀东又重复下去了两趟，才把底下三个箱子都打捞了上来。 开这几个箱子，还真的就跟开盲盒一样。 一个箱子开出来了两个花瓶，偏偏都被磕碰了，一个碎成碎片，另外一个口子处带了个缺口，也不知道是怎么损坏的，是不是下到海里藏的时候，因为狭窄的缝隙磕到了？ 这个箱子毫无疑问的又被他们丢回了海里，但是叶耀东还是把那个破花瓶另外拿出来。 也不知道破碎了还有没有用，但是看着花纹还挺漂亮的，可以拿回去给他老婆放桌子上插花，缺不缺口的也无所谓。 另外一个箱子，开出了一整套好像青花瓷的碗碟，也是个别破碎了，个别好的，这套他就不打算单独挑了，反正也先留回去埋起来。 难得的一整套，虽然有缺口，但是万一能派得上用场呢，有一些收藏爱好者或者是一些大师，他听说是懂修补的。 可以先留着，反正埋一箱也是埋，埋一堆也是埋，先当破烂收起来先。 或者以后需要拿来送人也说不定。 叶父也都听他的，他说要那就要，抬到仓库，不要他就扔到海里，反正也都是他捞上来的东西。 “就这最后一个箱子了，也轻飘飘的，没啥重要。” “肯定又是单独用盒子包装好的，所以感觉到轻，又没有听到声响。” “打开了吧，早点完事，早点去收地笼。” 叶耀东打开箱子，里头毫无疑问的放了一个盒子装的东西。 他没有做他想，直接就打开，差点没亮瞎父子俩的钛金狗眼。 “观音！” 本来还以为箱子轻飘飘的，里头又会是什么瓷器啥的，没想到会是一座白玉观音，这让父子俩心都颤了颤。 “是一尊玉观音！” 叶耀东喜得眼睛都快瞪凸出来了，没想到除了一箱黄金，还有大惊喜在等着他！ “可以拿回去给老太太放屋里供着了。” “对对，这观音拿回家得供起来，不能就这样埋地下，万一观音生气了……”叶父没把后头的未尽之言说出来。 “对，就拿给老太太，让她供起来，早晚三炷香。” 反正也不会有人去老太太屋里，乡下人也都不识货，也不会有人去研究观音，顶多瞄一眼，老人家在屋里拜观音拜佛太正常了。 老太太本来除了妈祖，也最信观音了。 他们家里头反正也没有供奉其他东西，也不会有冲突，日常拜妈祖都是去天后宫。 这一尊玉观音拿去给老太太日常礼佛拜拜倒是不错，她估计很开心。 “那就还是放盒子里，先收到船舱里面，箱子就不要了，还是扔回海里。” 叶耀东点点头。 船舱里头已经被一个又一个堆叠起来的箱子占了一小半，里头的空间等下还要放渔网等一些杂物，没必要的东西还是扔掉的好，省得占空间。 断断续续下了去了四趟，叶耀东也感觉挺累的，最后一趟，因为只要捆绑一个箱子，后面也不用再下去了。 所以绑完箱子后，他想着不能浪费时间，就又摸到了之前抓小青龙的那个缝隙，又多趁其不备逮了三只。 剩下的都躲到更里头，够不着了，他只好拿出尖刀去撬上面吸附的大海螺，跟间或吸附在上头的几个鲍鱼。 然后又在附近礁石转悠了一圈，寻找了一下，断断续续的也找了不少的海螺跟鲍鱼，还额外捡了两只海参。 也遇到了几个大扇贝，偏偏它在海里跑的老快了，追都追不上。 把网兜填了半满，他才上去让他爹收绳子，一块开那三个箱子。 叶父看着箱子都堆放整齐，就道：“都弄好了，现在去收地笼吧，时间也刚好，收完正好回家。” “先把渔网拿到船舱里吧？反正今天也不拖网了，这么大张网了直接收到船舱里头，正好把那些箱子遮挡一下，该收拾的东西也都收拾放里头，直接把船舱锁好。” “等入夜后，十一二点的样子，码头跟路上都没人了，咱们再悄悄的来船上搬。” 叶父点点头，“也可以，那你把东西都收到船舱里锁起来吧，我去把船开到放地笼那边。” “那咱们夜里就不要出海了，等回去眯一下，十一二点的时候出去码头搬箱子，这搬回院子里都还要挖坑，还要埋，也没空休息了。” “那明天就休息一天，就是这时间我们还得早一点，不然的话，夜里两点来钟左右，你哥他们还有附近的邻居都会爬起来准备出海，给他们听到动静不好。” “那就10点多，最近乡亲们因为出海也都早睡，这个时间应该也还好，晚上让阿清早点把电视关了，把那些孩子都赶回去睡觉。” “嗯。” 叶耀东想了想，正好借机明天休息一天，睡到自然醒，到时候再蹬自行车去县城。 下午也捞了5只小青龙，三四斤的鲍鱼，还有十几个大海螺，这几样都是不容易死的，养一晚上都还能活，明天给陈局长送去正好。 也算是一些极品的土特产了，外加再送个一麻袋的乌贼鲞，送人也体面也能看。 合起来成本大概也值一两百块钱了，看着数量也多，送出去也不唐突。也不算受贿，毕竟说起来都是土特产，而且都是他自己捞，自家晒的，有价值又诚意满满。 他打定主意后，等把渔网跟杂物那些都收到船舱里锁好后，又去看了一下桶里头的货，仔细的数了一下数量，才放心，太少了送人可不好看。 桶里头还有一只八爪鱼，在他抓出来，数别的货的时候，一个劲的乱爬，都还越狱了，从筐里爬出来，在甲板上到处爬。 这只八爪鱼还是他刚刚在绑箱子的时候，不小心摸到的。 它一直爬在箱子的侧面，刚摸到的时候差点没吓他一跳，软乎乎的又粘，而且还直接顺着他的手臂缠绕上来。 放到网兜里也不老实，因为网兜是用网织的，有细细的小孔，它的触角又特别能钻缝隙，顺着小孔还能伸出来，缠在他腰上动来动去，差点没让他破防。 “快来帮忙收网，别在那里磨蹭了。” “来了。” 把八爪鱼重新又逮回桶里，他才立即上去帮他爹的忙。 大家中秋快乐！ 第830章 固定资产 今天也算运气好，收地笼跟虾笼的时候没有卡底，就是收获不多，夜里放下去的，下午就收上来了。 因为明天不出海，必须得在今天回去之前收一下，不然放到后天，指不定里头鱼虾又得死一片。 今天收了，明天间隔一天，后天再过来收的话就还好，货能多一点，而且不至于死翘翘。 在他们收最后一个虾笼的时候，阿生哥他们开的那条船也靠了过来。 “还没收完？” “今天不是看你们船在附近那里停了好久吗？怎么还没收完啊？” 两人感觉有些奇怪，纷纷问道。 还以为他们之前停留那么久，是在收网，结果到现在还没收完，那之前是在干嘛？ 至于位置掉换了，他们倒是没有多想，因为几排地笼放下去总有距离，收的话肯定要挪动一下渔船。 叶耀东解释道：“之前退潮状态，看着水位浅，就在附近下水找一下江珧了，愁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过来收地笼，所以到现在才收完。” “哦哦，原来是在周围这一片找的，怎么不叫我们也下水找找。” 两人瞬间恍然大悟，就说么，怎么最近老是要换船。 “水下气压大，怕你们下不了几米，耳朵受不了，我来回下去好几趟了，熟一点，承受能力也强一点。而且要是两条船都下水找这个的话，那谁拖网啊？这要是没有找到的话，不得两头空，吃西北风了？” “现在这样起码一条船在拖网挣钱，有一个保底，我们么，趁着中午太阳大，光线好的时候下去瞧一瞧。” 两人都觉得有道理，不能两头都空，起码得有一个保底。 叶耀东紧接着又提前跟他们知会了一声，“还有明天我跟我爹有事要去一趟县城，明天就不出来了，你们也一块休息一天吧。” 叶父瞧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理由找的也还行，孰不知，他是真的打算去县里。 而另外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阿生哥都忍不住道：“汛期结束后，咱们都没出海几天，算起来大半个月才出来了三四天……” “放心，反正说好的工钱按月结，不会变的，不会因为休息就没有工钱……” “不是，我是说这样白拿钱没干活不好，这都没去几天又要休息，看着天气还挺好的，没风没浪。” 大表哥也点头道：“是啊，要是碰到天气不好，风浪大那没得说，但是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不然我们开一条船出来拖网？你跟姨丈明天要是回来了，就出来码头接一下货？这样也能多一点进账，也不亏了工钱。” 叶耀东笑了一下，光拿钱不干活还不乐意了？挺好的。 不想休息，想帮他干活给他挣钱，那当然行了。 “那当然可以了，那明天就你们俩开一条船出去拖网，就你们现在开的这条船好了，等明天傍晚的时候让我爹去码头接货。” “哎行，这样最好了，不然好天气还要休息，太亏了。” “嗯，你们先理一下鱼获，我这边把笼子重新再发下去就好了。” 等两条船往回走，天才一点点的暗了下来，但是因为夏日昼长夜短，等他们靠岸时，天边正好霞光漫天，晚霞如火烧云一般，从最远的地方一直延伸到眼前。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云彩上，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一片暖洋洋的颜色。 “今天的晚霞倒是漂亮。” 叶父也转头瞄了一眼，好看是好看，但是一整天奔波劳碌，累都累死了，谁还有心情看天好不好看。 他随口说了一下，“天气热起来了，晚间都这样，先把货都搬下去，天快黑了。” “嗯。” 天空也在他们的劳作中黑了下来，晚霞也转瞬间慢慢熄灭。 两人将货都搬下船后，又检查了一遍船舱，锁的好好的才放心下船。 父子俩跟往常一样，看到熟悉的人就乐呵呵的打招呼，聊几句，也没有一丝反常露出来，高兴的模样，大家都能理解为收获多，毕竟他们有两条船。 而叶耀东单独把自己从海里捞上来的那一桶好货，拎到板车上，不跟要出手的货放一块，给他爹看到了。 “你这个不卖吗？” “这一桶要拿去送人，不能卖。” 叶父皱了一下眉头，这老贵了，要送给谁啊？ 联想到他前几天去了一趟边防所送礼，回来就抱了一台电视机，叶父瞬间警惕了，连忙拉着他小声道：“你是不是又要去买什么东西了？那些电冰箱洗衣机你可不能买啊……” “啊？” 叶耀东也明白过来，他爹误会了，以为他又惦记着要买啥了，所以才去送礼。 “不是，没有要买东西，我是打算拿到县城去送给陈局长，正好明天空闲，手边又有这些东西，该上门感谢一下才对。” “陈局长？那会儿来了我们家好几趟的那个海事局的陈局长？也是他叫边防所给你留了条船的？” “对，就是他，没有那条船，我汛期也赚不了那么多。” 叶父瞬间释然了，连忙点头，“应该的，正好明天有空，那你明天去一趟，家里的乌贼鲞也多带一点，还有啥干货也都捎上一些，你两个嫂子最近也晒了不少。” “知道了，晚上就让阿清把她们的都称过来，我明天会看着办送的。” 两人说好后才去等着过秤。 林秀清等他们回来，知道他明天要去县城送礼后，就给他忙活准备起来明天要送的东西。 因为东西太多了，她还特意在后座上面绑了一块木板，好方便将麻袋放到上面捆绑固定，不然的话用板车推去，他该不乐意走路了。 她对他了解的，透透的。 叶耀东看她在那里进进出出的忙活，也就先没给她说今天海上的事，洗完澡，交代她9点叫醒他一下，就躺回屋里面昏昏欲睡。 堂屋里看电视的那些孩子，也知道他出海回来累了，要早早睡觉，很懂事的都没怎么发出声音，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电视，主要可能是怕被赶出去，没得看。 他也是一沾枕头就睡，直到9点，林秀清关掉电视，催着他们各回各家睡觉，堂屋里才响起一片哀嚎声，个个都舍不得。 电视剧看的正起劲，突然要关了，这群孩子哪里舍得走，都在那里讨价还价说要看到10点，因为据他们最近看电视观察到的，10点之后才会收不到频道！ 叶耀东听到外头的动静也立即醒了过来，本来心里也搁着事容易醒，睡之前也交代了阿清，9点就把孩子们都赶去睡觉，叫醒他。 屋外头这会儿还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他酝酿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出去。 “都回家睡觉，听话，不然明天都起不来了，不听话的话，明天都不开电视给你们看了。” 林秀清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脸上原本和蔼的表情也收了起来，皱着眉头，“把你们三叔都吵醒了，明天都不要看了。” 这下子一个个都不好意思了，灰溜溜的都赶紧跑回家。 她也将两个儿子赶回屋睡觉，然后才道：“你这个时间起来干嘛？前面问你，只说晚一点再说。” “嗯～”叶耀东狠狠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才道，“要去做贼。” “那得大半夜，这个时间做什么贼。” “大半夜码头人多。” 叶耀东小声的又跟她说起了一下白天发生的事。 “这事就你我还有爹，三个人知道就好了，谁都不能说，等会趁着周围没什么人，我跟爹去码头外面把箱子运回来，在院子里找一处地先埋了。” 林秀清听了，嘴巴都张大了，久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要不是看他一本正经的说话，不像骗人的样子，她要以为他在说胡话。 一大箱黄金还有花瓶还有碗碟，还有玉观音，又是从海里捞起来的，海里怎么这么多宝贝？ 怎么给他这么好捞的？ “你说真的啊？” “废话，骗你的话对我又没有好处，要不是想着大半夜我没躺你旁边睡觉，你肯定会知道，我还不想告诉你呢。” 一下子又有那么多宝贝抬回来，她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好。 “那是又要埋地下吗？” “不然放哪里？放床底下吗？怎么放心？还是先埋地下吧，刚从海里出来，好歹感受一下大地之母的那什么。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也用不上，我们现在也不敢拿出去，以后用不用得上也不知道，先放着，埋地下安全一点。” “嗯，也好，这就跟那一箱金饼一样，不能给人瞧见了，只能当压箱底的宝贝，以后当传家宝了。” “对头，就是这么说，我们不知道怎么处理，到时候丢给儿孙去烦恼吧。” 反正他也不可能因为捞到这些就不出海了，难得重来一次，这辈子他还是想尝试一下勤勤恳恳，过出跟上辈子不一样的生活。 现在的日子就感觉挺有滋有味的，并不想被外来的这些东西打破，这些也只能拿来当做固定资产了，还是先埋起来再说吧。 大家中秋快乐！ 刚刚吃完中秋节的晚饭，有梭子蟹，小白虾，清蒸春子鱼，炒乌贼，马鲛鱼丸，椒盐扇子骨，炖鸡汤，炒米粉，海鲜鱼面，阳光玫瑰，就这些，跟你们分享一下 第831章 被狠狠震撼到了 “我要不要跟你一块去帮忙？” “不用了，你在家里看着孩子吧，我跟爹两个人搬搬抬抬就好了，反正搬好了会推回来的。” “那你晚一点再去，现在才9点，村子里有的人可能都还没有睡。” “嗯。” 他爹这会儿还没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头了，还是被他娘给缠上了，趁着空闲，他先在院子里转一圈，看看埋在哪一块合适。 而林秀清催促两个孩子早点睡后，回到屋里给熟睡的叶小溪盖了下被子，就将锁着的抽屉打开，拿出之前她藏的那个金饼，来回抚摸着。 上面都还有她之前咬的牙印，现在阿东却说他们家又多了一大箱金元宝，比这些金饼可值钱多了。 感觉天上的横财，这几年一直拼命往他们家掉，放到以前她只在梦里想想，现在竟然突然间接连发财。 不过这种横财看着感觉太不切实际了，虽然拿在手上，但是她却总感觉不是自己的一样，没有一点真实感。 她又看了看抽屉里散落着几分几毛，觉得还是这样的零钱看起来有真实感，起码是自己一点一点辛苦挣回来的，日常花用进进出出都能看得着。 将抽屉锁上后，她将那个金饼，拿到柜子里锁起来。 随着家里这些东西越来越多，她现在可不敢把这个露在外头，还是压箱底吧，也不用拿出来看了。 家里的大钱她都是锁到柜子里，小钱跟单据老是要花用，拿来拿去的，就锁在抽屉里，方便拿取。 叶耀东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想着还是在菜地边上挖比较好，新挖的坑周围的土颜色总是不一样，在菜地边上挖的话，有人进院子看到了也不会疑惑。 找好位置后，他就去拿锄头，准备朝那一片韭菜下手。 没错就是韭菜，韭菜好活，又种在最边上，最合适了。 用锄头连根铲起放到一边，等他挖好坑将箱子都埋下去后，到时候再将韭菜重新种上就好了。 看着他爹老半天没来，他干脆先把韭菜锄起来先，然后再往下继续挖坑。 一旁的狗子都好奇的围了过来看着他干活，叶耀东怕他一锄头下去，它们直接归西，连忙停下来。 “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来来来…都一起来，给我把这个坑使劲刨，刨的大一点，深一点，越深越好。” 这不现成的一群劳力，自己都送上门撞到枪口上了，不使唤它们使唤谁，正好他也感觉好累。 狗子们有一个开始刨，剩下的也紧接着有样学样，一块刨了起来。 叶耀东脚踩在锄头的铁片上，手撑在棍子上看着，有免费的劳力感觉还挺好的，关键是它们嘴巴严！ 不一会儿院门被敲响了，狗子们比他还机灵，全部都停了下来，有两只还迅速的跑到门边去吠了两下，然后又快速的跑回来继续刨坑。 叶耀东笑着看它们机灵的模样，只觉得那只大黑狗当时留对了。 不用打开院门，他也知道应该是他爹。 叶父刚一踏进院子，就看到一堆的狗围成一个圈，在一个坑里使劲的刨，疑惑的问：“它们在干嘛？” “我喊它们挖坑”，他小声的道，“村里头这会儿应该也没什么灯光亮着吧？” 叶父看着那几只狗刨坑，嘴里小声的道：“都漆黑一片，干活累死了，基本都早早上床睡觉，哪里还舍得点灯，现在出去码头搬正好。你是准备埋在那里是吗？” “嗯，看你半天没过来，我就先找好地方挖几下。” “刚刚爬起来把你娘吵醒了，问我干嘛去，我说出去上茅坑，才偷跑出来，等会晚回去，要是把她吵醒了，估计又有的问了。” “你说你不小心掉下茅坑了，废了老大的劲爬上来，洗干净了才进屋，所以才耽搁了好几个小时。” 叶父：“……” “那我晚上也别想进屋睡了，接下去也别想上床睡了。” “这不是好事吗？名正言顺的睡其他屋，还能藏私房钱。” 叶父想了想好像也对，晚上的那个金元宝他藏都没地方藏，琢磨了好久，才在另外一个屋找了一个老鼠洞，然后又拿土填起来。 生怕给他婆娘看到了，到时候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早知道下午就不贪心的带回去了。 要是能分床分屋睡，那可太好了。 人至中年，有个个人空间可太棒了，还能偷偷把玩金元宝。 “等晚上回去了再说，现在先赶紧走吧。” “嗯，你去推板车，我去拿手电筒，顺便把门跟灯关上。” “我带手电筒了，你把灯跟门关上就行。” “好。” 叶耀东出门前还叮嘱那些狗子不准停，继续刨坑，刨的深一点。 压榨起牲畜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父子俩一把小手电筒，沿着岸边往码头走，橘黄色的灯圈边走边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叶耀东也一直东张西望。 这个点，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人，林集上最近好像都在家里，这人专走夜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走村子里的码头上货。 现在住在海滩边的人也多了些，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掩耳盗铃，不打手电筒。 妈祖保佑，可不要碰到人。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送财也得送到家才行。 叶耀东在心里头嘀嘀咕咕，好在他的祈祷应该被听到了，码头外面静悄悄，没有灯光，也没有声响，只有海浪声一阵一阵。 父子俩瞬间也将心放回了肚子。 本来一般情况下，这个点码头外面也不会有人。 父子俩稀稀疏疏的来回小心的搬运，先从轻的开始搬，等轮到那一箱最重的黄金时，两人就用粗的竹筒挑，费劲的才从船上弄下来，落地的时候，都还不稳散了一地，好在没有掉进海里。 等两人推着板车一路飞奔回到家门口时，叶耀东突然看到小作坊边上的那个路口，多了好几个手电筒的光晕，他立即赶紧将自己手电筒关掉，免得打眼。 叶父也看到了，惊讶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的道：“哪里来的这么多人？还往码头去？” 叶耀东只觉得好险，还好他早了一步推回来，这要是晚一点就撞上了，肯定是之前妈祖听到了他的祈祷。 “嘘。” 他快速的打开院门，率先将把板车推进去。 叶父看他一点都不惊讶的模样，好奇的问：“你知道是谁？” “我知道个屁！乌漆抹黑的，我又没有长千里眼，但是大半夜的走夜路肯定没干好事，比如我们，这不就是在干见不得光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那么多人，看着手电筒的光晕，应该是往码头外面走，你说他们是不是干走私啊？咱们村子里还真的有人干这个啊？也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现在干这个的不是很多？来钱那么快，别管人家，咱们自己这里活都还没搞好。” 他感觉会不会是前几天那条大黄鱼派上了点用场？所以林集上时隔大半年，又敢在村子附近卸货了？ 可真牛逼！ 孙悟空打死的都是没背景的，有背景的妖怪都是被拎走的。 叶父站在院子里，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后也收了回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关咱们的事。” 叶耀东早就收回眼神了，看到地上歪七扭八躺着趴着吐舌头的狗，走过去瞄了一眼，没想到那坑还刨得挺大的，中间深的位置也有五六十公分深了。 他蹲下去摸了摸脚边的狗头，“累坏了吧？” 小黑狗立即爬起来，扭过头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叶耀东又顺势摸了摸它的下巴，“行了，都去睡觉吧，我自己再挖深一点。” “这几只狗还挺乖的，没想到还挖了挺大一个坑的。” “嗯，是挺好的，看家护院小能手。我把坑挖大一点，你去舀一瓢水给它们喝一下先。” 他话一说完，就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然后才拿起锄头挥了起来。 林秀清压根就没睡，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因为天热，开着窗隔音没那么好，隐约中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她立即坐起身。 而老太太却比她早一步站在了门口，她的房间正好对着菜地，动静听的比林秀清清楚。 “你们父子俩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嘛？前面就感觉有听到动静，但是等我穿了衣服出来，什么也没看到，还以为又遭小偷了，刚刚就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又和衣躺下，没想到逮到你们两个。” “啊？嘘，动静太大了？”叶耀东小声的道。 “没有，人老了，睡眠浅了一点，感觉好像有听到什么声响。” 林秀清扶着老太太一块走到边上菜地，指着板车上的那几个箱子问道：“就是这些箱子吗？” “嗯，不要说话了，省得再把别人吵醒，我们先把箱子埋下去再说。” 叶父也去隔壁墙角根拿了一把铁锹过来一块铲。 林秀清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看着也没有自己可以帮忙的地方，她就走到板车边上，随便开了一个箱子，打算趁埋下去前瞧一瞧。 谁知，她一开就开那么准，直接就打开黄金箱子。 金黄黄一片，差点没吓的老太太一口气闭过去，她自己也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气。 是真的整整一箱金元宝！ 老太太没有防备下，被狠狠的震撼到了，手紧紧抓着阿清，整个人都发抖了，连声音都颤颤的。 “这…这是哪里来的？这要是被发现了，会不会又要被抓去批d……快快快…快藏起来…” 她慌的赶紧抢先把盖子盖起来，嘴里也语无伦次的。 “不能被人看到，不能被人发现了，快埋起来……得埋起来……” 第832章 埋好了 叶耀东感觉老太太好像被吓到了，连忙安抚道：“没事不用怕，这不是正在挖坑准备埋起来吗？而且现在也不是以前了，那些年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在变好了啊。” “看看这大院子都是咱们的，也能种自己的地，家家户户都过自己的日子了，没啥好怕的。我就是想着财不外露，这么一大箱拿在手里，我们一时也不知道拿来干嘛，所以打算挖个坑先埋起来。” 老太太缓了一下，也回过神来了，刚刚实在是被那金黄一片震撼到了，本能反应就是害怕被抓去pd，赶紧藏起来，不能被人看到。 那几年被抓去pd的人可惨了。 “对，还是埋起来好，这个一看就不是咱们小老百姓能有的，先埋起来，等再过几年确定不会再搞事情了，到时候你再看着办。” “看着办我也不会办啊，穷了一辈子，顶多就见过金项链金戒指，谁能想到这辈子还能得这么大一箱金元宝。”叶耀东边挖边道，他的初衷也是先埋起来，以后再说。 这年头黄金可不好卖，这么大一批，赤裸裸的暴露了就惨了，安全起见还是放个几年先。 “别说话了，别说话了，嘘，省得给人家听到了。刚刚都还有一大帮人走向码头，也不知道干嘛，先埋了先，有话等晚一点再说。”叶父催促着。 叶耀东也先不跟她们说话了，先挖。 这一箱既然是黄金，那其他的箱子应该就是之前阿东说的花瓶、碗碟、镜子、观音那几样。 林秀清再打开其他的箱子，就也没有那么震撼了，实在是黄金的视觉冲击太强了。 老太太被吓了一大跳，接下去每打开一个箱子都先把眼睛闭上，生怕再看到一大箱的黄金，在她心里应该是害怕比高兴占据的多。 “就那一箱是黄金，其他的不是了吧？”又打开了两个箱子，都没有黄金，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林秀清点点头也小声的道：“一箱是镜子，里面还塞了一个缺口的花瓶，等会儿阿东说要拿出来，还有一箱也是个别有些缺口的碗碟。” 她说完又打开最后一个盒子，猜这应该就是玉观音了，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来。 老太太也诧异了，“观音？” “对，里面有一尊观音，等会儿阿嫲你拿回家放屋里面供起来，反正你也喜欢拜佛。”叶耀东抽空说了一句。 “这是瓷的吧？贵不贵啊？把观音埋在地下也不太好，那就放我屋里摆起来，我早晚拜拜也好，求观音保佑你们。” 黑夜里光线不好，老太太老了眼力也不怎么好，也以为是瓷的，倒是还挺高兴的，没想到还能有观音。 叶耀东也不解释，反正等会儿拿进屋她看了就知道了，等白天让他爹给老太太在墙上做一个板，或者挖一个壁龛，把观音放的高一点，省得孩子们转来转去的，万一打碎了就不好了。 而且放高一点也不会一直盯着看，顶多瞄一眼，没谁会仔细去研究观音，也不会知道材质。 有人来他们家也顶多在堂屋说说话，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老人家屋里，也安全。 林秀清把盒子先盖起来，“我先把观音跟破花瓶拿进屋吧？” 叶耀东点点头，“那你先拿进去放房间，反正这两个不埋。” 他坑已经挖得差不多有一米半深了，埋一箱黄金，一箱镜子，一箱类似青花瓷的破碗碟，平放下去应该也差不多绰绰有余。 表面上的土，到时候肯定会多出不少，往边上拨弄一下，或者堆的高一点种韭菜也没啥影响。 老太太也一直在边上看着，等他们家箱子都放进坑里埋了，她才问道：“东子这个是你们海里捞的吗？” “对。” “听说古代的时候，好多船跟宝贝都沉到海里去了，这几箱是不是比较浅啊，所以你们才能弄上来。” “差不多。” “下次不要冒险了，弄回家咱们也不敢拿出来给别人看，还好没人看到，看到该麻烦了。” “嗯。” 天上要给他掉横财，他不想要也没办法啊，都送到他跟前了，哪有不要的。 现在不能拿出来花用，不代表以后，即使不拿来用，但是等老了以后，也能狠狠的震撼一下后代子孙，也能让他们瞧瞧他有多牛逼多厉害。 有钱的老头子跟没钱的老头子，不要说外人区别对待，自己家人都不一样。 更何况每天进出脚踩几千万，这是一般人能享受的了吗？这是一般人能体验得到吗？ 他可以！ 以后万一运气好，再给他多捞点宝贝上来，把整个院子底下都铺满了，那就更牛逼！更霸气了！ 叶耀东越想越得意，越想越高兴，终于想到了这些黄金拿来的用途了，光进出家门就能让他更神气。 父子俩把箱子都放在坑里面，平放整齐后，就将土覆盖上，多余的又往边上铲，相当于往墙角再开拓一点空地出来，明天还能用多余的土再种点其他菜。 叶耀东顺带把刚刚铲到一边的韭菜又重新给种上，为了能好活一点，他把这些韭菜先割一遍才再种下去。 反正割完一茬又一茬，源源不断。 “埋好了就赶紧去洗手，家里还有点西红柿的种子，我正好拿出来种上，之前买来种在后门土坡上还有剩一点，正好你喜欢吃。”老太太边说边抱着一大把的韭菜往屋里去。 叶耀东把锄头放到墙角，又踮起脚尖，望了望码头那边闪烁的手电筒，看着他爹，“你回去吧，早点睡觉。” 叶父也学着他踮起脚尖，不过个子不够高，只能看到码头边上的山。 “那我先回去了。” “找个好借口，别让我娘知道。” “嗯。” 叶父满脸思索的转头边走边想，是不是干脆直接用东子前面说的那个借口好了，不然没办法解释他出去上个茅房上到现在…… 叶耀东把院门直接栓上，老太太也已经撒完番茄种子，正等他一块进屋。 “以后没事咱也别去动它，就埋在那里，自己赚的才是自己的，踏踏实实的心里才安。” “知道了，你早点睡吧，别忙活了，早上也别起那么早了，我们肯定也没那么早起来。” “人老了，觉就少了，没事，你赶紧回屋睡觉，累了一整天了，估计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嗯。” 林秀清刚刚进屋后就没出去，打了一脸盆清水擦拭着花瓶跟观音，反正在那里也不需要她帮什么忙。 “现在有啥花吗？去哪里摘几朵插花瓶上，看着也好看。” “喇叭花？” 叶耀东：“？” “不然路边也没别的花。” “随便你。” 他把身上的小背心也都脱了，只穿短裤从后面搂着她搓圆圆。 “上床睡觉了。” “你先爬上去，我把水倒掉就睡觉。” “明天再拿出去倒吧，不影响。” 林秀清拍了他两下都没拍掉他的小贱手，只好将花瓶往桌子里头挪一挪，省得放到边上给孩子打碎，那一盆水就先放桌子上吧。 “那就睡觉吧。” 叶耀东这才满意的收手。 “你明天要去县城送礼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也捆绑好了，在自行车后座，左边篮子是淡菜干跟蛤蜊干，水桶……” 他人直接压了上去，“知道了……” “你不累啊？” “睡过一觉了，干一仗好睡觉。” “前面不还刚劳动过？” “不一样……累是累了，但是又没爽到……” 叶耀东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是老太太屋里的敲敲打打把他给吵醒了。 他爹的效率还挺高的，用木板钉了一个像小屋子一样的物件，正站在凳子上往墙上钉，阿清跟老太太正站在边上看着。 他也倚靠着门边看着他爹弄，好了才一起往外走。 林秀清也回屋把那尊玉观音拿到了老太太的屋里，帮她摆上去，老太太高兴的嘴巴一直合不拢，也没舍得从屋里出来，就一直在那里拜着，说要多念一会儿经。 叶耀东看着他们搞完就随便吃了碗稀饭，推着自行车出去。 叶父看他推的歪歪扭扭，有些不放心，把他给叫住了，“我要么跟你一块去？” “坐不下啊。” “我去你大哥那里借一辆陪你一块去吧，不然这么多东西，你也不好拿，晚一点还可以去造船厂看看。” “行吧，你要跟就跟吧。” 第833章 送礼 父子俩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叶父帮他分摊了一半货物的重量，骑起来也勉强算顺畅，反正怎么也比走路强。 就是叶耀东将头蒙的只露一个眼睛的模样，看着来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虽然已经早上八九点了，但是大路上也有扛着锄头或者挑着担，又或者推着板车来去的人，还是有不少。 没有直接当他是劫道，但是来往一直让人盯着瞧，难道不会不自在吗？ “你就不能把你头上的面罩摘下吗？戴着帽子就戴着帽子，走在这大路上还要把脸包起来，平常在海上没人看到就算了，大白天的，这路过的人一直盯着瞧。” “啊，我不是一直都带着这个？村里人大都看习惯了。” “那关键是走在大路上来往的都是路人，也亏得我走在你边上，不然大家都以为你是劫道。” “哪有那么夸张！” “还没有啊？你看看这个路过的人，每一个走出去老远的眼睛都要转回来看。” 叶耀东费劲的蹬着自行车，看着迎面走过来一个挑着担的妇女不停的转头看他，结果一个不小心直接跌进路边的田里…… 妇女一声惨叫，然后又利索的赶紧爬起来收拾，但是眼睛还时不时往他身上瞄，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想了想，他还是不打算拆下来，太阳太大了，这大夏天的，要是在烈日下行走一整天，皮都能给他晒脱了。 “等会进城了再拿掉，现在路上没有几个人，爱瞧就瞧呗，带着面罩可能还更好一点。不然等我脸露出来，得一堆大姑娘，小媳妇儿追着我跑了。” “屁，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实话你还不信，爹，你跟我娘是咋把我生得这么又白又帅的？” “儿子像娘，你娘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一朵花……” “没吧，你看我大哥二哥……” 叶父：“……” “我应该是基因突变！” “讲的什么东西？” “哈哈～” 父子俩边走边闲聊，有个伴倒是一点也不无聊，两人一到县城就问了个路人，也没管街道上面热不热闹，直往海事局奔去。 到海事局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人家下班，周围也有别的单位，此时一辆一辆自行车从各个大院里面纷纷骑出来，父子俩就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口边上，伸着脖子看着。 “这里多自行车啊，每个人都有一个啊？” “这有什么，咱们刚刚过来的时候大街上也都是自行车，这些工人上班的都有工资，人家稳稳的，买个自行车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这吃商品粮就是好啊”，叶父一脸羡慕的东张西望，“都不要种地打鱼，城里的路又平坦又干净，骑自行车上下班稳稳当当又体面，难怪大家都要往城里跑，还是得让家里的孩子多读书。” 这不废话吗？读书是最轻松的捷径，但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天赋，有没有那个脑子。 “这怎么也没看到人出来，有没有来上班？” 叶耀东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看人都快走光了，也没看到正主出来。 “会不会今天没来上班，办其他事情去了？” “不知道啊。” 正当他想着趁现在没什么人的时候去问问门卫，就见里头走出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熟悉的男人，他正往边上空地搭着的雨棚里头走去。 “陈局长！陈局长！” 叶耀东叫了两声，看他回过头来，连忙朝门卫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快速往里头跑。 陈局长惊讶极了，“你怎么在这？” 叶耀东看着雨棚里面停了一排的边三轮，眼睛都看直了，这么多？ 他在心里数了数有10多台，该不会是部队里淘汰下来的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 “问你话呢，眼睛都看直了，没见过这么多的摩托车？” “嘿嘿～还真没见过，乡下地方自行车都不多，镇上才有可能看得到一两辆，但是哪有这么多，而且还是边三轮。” “嗯，这些也是刚送过来的。” 卖不…… 他差点就将话问了出来，还好咽了回去，在这里问了也白问。 叶耀东眼馋的看了几眼后就收回目光，“有段时间没见，陈局长看起来更精神，天庭饱满，面上更红润了。” “呵～还会看相呢，啥时候学的本领？” “您这都印在脸上，哪里还要去学本领？” “你啥时候来县城的？来办什么事吗？”陈局长一时也不着急骑上边三轮，依靠在边上跟他闲聊了起来。 “正好趁着今天空闲，也没下雨就打算来拜访一下您，感谢您。” 陈局长一时有些纳闷，“感谢我什么？” “忘了？妈祖诞辰的时候，你让边防所给我留了一条船，正好让我赶上乌贼的汛期了，那条船派上了大用场，家里人一直催着我过来当面感谢您一下，正好今天抽出空来。” “本来前段时间早该过来了，就是时不时下雨，我们村又紧接着进行妈祖巡游祈福，一堆的事，一件接一件给耽搁到了现在……” “哦，这个事啊，没事没事，我只是提一嘴而已，不要放在心上，吃饭了没有？上我家吃去。” “吃过了，我跟我爹刚刚在路上随便吃了碗面条……” 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顿时响了起来，直接拆穿了他的谎言。 早上就一碗稀饭，尿都没拉就给流汗流没了，这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还骑了一路的车，不饿才怪。 要不是想着赶在下班前堵到人，不然都不知道去哪里找，还好给他蹲到了，不然还得在路边等好几个小时，等人家上班才能撞见。 “哈哈，肚子都叫了，客气啥，上我家吃吧，一口吃的而已。”陈局长笑了一下，然后骑上侉子摩托车，示意他爬进车斗里。 “我爹还在外面，我骑自行车就行，我们骑自行车来的。” “哦，你爹也来了。” 他们挪到门口去，陈局长也看到了叶父憨笑的等在门口树下，旁边的两辆自行车上面东西堆的满满的。 叶父见人出来了也赶忙问好。 “客气了，客气了，你们这是来镇上卖东西了吗？” “不是，这都是送给你的……”叶耀东看他皱着眉头想要拒绝的模样，连忙解释道，“这些都是自家晒的，自家捕捞的，不要钱买，是土特产，不是什么贵重的。” “这样啊，那也太客气了，还拿一麻袋，是鱼干吧，上回拿回家我媳妇儿孩子都说很好吃，随便蒸一碗，炒一碗就是顶好的下酒菜，我家到处送都还有半袋，不用再给我了……” “这一袋是乌贼鲞，不是鱼干，汛期的时候我们晒了一大批，想着鱼干你们应该没吃完，就拿乌贼鲞了，家里头也就这些东西多……” 三人站在大树下寒暄说了几句后，父子俩一人一辆自行车就骑在侉子摩托车后面。 一路跟了十分钟，到了一片好像是新盖的家属楼下才停下来，然后被带上了三楼，受到了陈局长夫妻俩的热情招呼。 还在他们家吃了碗面，坐着聊了好一会儿，直到人家到点要上班了，才又一块下楼。 叶父看着人骑着摩托车呜一下就走远了，才又抬头望了望楼房，忍不住道：“人家这新盖的房子亮堂啊，家里头啥都有，啧啧啧～” “咱家以后也会啥都有。” “那电冰箱果然好，从里头拿出来的啤酒西瓜都冰凉凉的，这大热天的喝一口真的爽死。”叶父砸吧了两下嘴，还在那里回味。 “我早就说，但是咱们乡下电力不够，电压不稳，还是买不了，就是那个摩托车要是能买的话就好了。” “你可真敢想，在屋里问出来的时候，差点没吓我一大跳。” “你就不觉得那摩托车老好看，老帅气，老威风吗？看人家陈局长开摩托车的时候多霸气，一阵风似的，嗯～两声就冲出去了，太帅了。” “人家不是说了吗？这是分配到下面的其他单位，不能卖。” 叶耀东摸摸下巴，“现在不行，以后说不定可以呢。” “别想了，自行车够用了，多少人家都还没有自行车，你就已经惦记上摩托车，那么大疙瘩买回去指不定成狗窝了。” 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想到之前家里头的那一群狗，还真的有可能。 “走吧，去造船厂瞧一瞧咱家的大船开工了没有。” 双倍又1号，求个月票 第834章 大舅哥也想做买卖 这年头，县城也没发展起来，总共就那么点大，造船厂虽然说在县城，但是也是在县城周边的一个偏僻村子附近，父子俩蹬自行车都还蹬了二十分钟才到。 仔细的了解了一下，合股的那条船在7天后就打算下水，先试水几天，没有问题以后7月1号交付。 今天他们要是没过来，厂里也打算等傍晚的时候打电话到村委会通知阿光，问他们到时候要不要来观摩。 一般情况下，都是会过来的，毕竟新船试水是大事，更何况这么大的。 而他们家的那条船已经开始打造了，骨架都打好，并且因为最近又招了一批学徒，分配到各组，人手充足，说要是顺利的话，或许可以在年前把船赶出来。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足足提前半年，早到手早挣钱。 这条合伙的船虽然说他有份，但是毕竟他占的份额只有三股，并不完全属于他，现在造的那条船才可以真正说是他的。 叶父站在新船上面不停的来回打转，这里摸摸那里敲敲，怎么看都看不够。 叶耀东都在底下说完话聊完天，催着他走，他都还半天不下来。 “2点了，该回家了爹。” “哦哦，来了来了…” 这个来了来了，又让他等了十几分钟，他爹才依依不舍的从船上下来。 “这新造的船看起来就是好，哪哪都好，刷的漆看的也亮眼。” “都是钱！大笔钱花下去可不得哪哪都好？走了，回家了，回去还得接货。” 叶父出门前都还意犹未尽的摸了两下，“你的船要是年前能交货的话，那就双喜临门，过个好年了。” “嗯嗯，再等大半年看看，今年过年好像是2月份，那还得有8个月。” “大船抗风能力强，到时候好好挣钱……” 父子俩心情很好的慢悠悠的蹬着自行车回家，但是等回到家后，心情就不咋滴了。 “大伯母刚刚过来说了一下，说阿凡哥后天刑满释放回来，到时候让我们自行车借大伯用一下，让他去县城接人，我已经应下了。” “哦，应下就应下吧，就是到时候用完了你记得洗一下，顺便拿黄纸烧一烧。” “嗯。” 父子俩都没有说啥，借就借了吧，倒是叶母下了班回来听说后，脸瞬间就拉的老长，小心眼的破口大骂。 “脚就那么金贵了？还要骑自行车去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赚了大钱，风光的还要骑自行车去接回来。她怎么不找别人借，光找你们借了，晦气！” 叶耀东也觉得挺晦气的，但是阿清抹不开面子已经借了，那就算了。 “光会蹬鼻子上脸的，今天借自行车，明天都不知道借啥，前段时间还想狮子大开口的过来张嘴要船，塞林木，月月给…她老母啊给，等会儿我吃完饭就过去，说不借。” “自行车可是大件，哪里说借就能借的？要是平常有啥事需要用到的，那借就借了，我也不说她。这大牢里出来，还要骑自行车去接，说出去给人笑话，也平白给咱们添晦气。” “你媳妇外村的，过来也才几年，脸皮薄，不好说，不好拒绝，等会我去说。” 叶母碎碎念个没完，“是想着我们家好说话，好欺负呢？欠我俩儿子的钱都还没还回来，还好意思…” “这都已经应下了，都说借了就算了，也不是外人，接的也是侄子。”叶父皱着眉头，有些抹不开面子。 “这怎么能算了，你当人家是侄子，人家骗你钱的时候也没把你当叔，这招晦气的事不能干，反正也没叫你去说。” “那都应下了，再过去说，人家该说咱们瞧不起亲戚……” “哎，我还真瞧不起他们，什么人嘛……” “跟阿凡关系又不大，他也是被骗……” “都是一个妈生的亲兄弟，自己不心动还能被骗？你闭嘴，不想跟你说话！” 叶父瞬间闭上了嘴巴。 林秀清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够强硬，再加上大伯母跟他婆婆一样，都不是啥省油的，老太太也在一旁唉声叹气的，她也没好意思拒绝。 叶耀东看着他娘斗智高昂，仿佛一只即将出征的大公鸡模样，也不说话，只目送她出去。 然后才问道：“是不是还得给他们家送鸡蛋啊？” 林秀清点点头，“这个要的。” 亲友都得送，这个是习俗，意味着让晦气滚蛋，洗心革面。 “等会儿我去阿光家说一下过几天新船试水的事，顺便给他说说二堂哥快回来了。” “今天去县城顺利吗？” “顺利，陈局长也好说话，还有咱家的船赶一赶，可能年前就能交付。” “那可太好了。” 之前舍不得买，啰啰嗦嗦，现在手头钱充足，她倒是恨不得赶紧把船开回家，女人就是这么善变。 “还有，我大哥在刚刚你去码头接货的时候打电话过来，让你下一次去市里的话吱一声，他跟你一块去。” “他去干嘛？要去的话自己坐个车就可以了，反正你爹娘都在店铺，我可不知道啥时候有空，啥时候会去市里。” “他说你要是人没去，有运货的话，他顺道跟去帮你送货也可以，反正搭便车也省得一直转车，还能省个路费，他也不着急，啥时候。” “你大哥去市里干嘛？” “之前晒鱼干的时候不是跟你去过几回市场，回来他就动了心思了，跟我大嫂商量了好久，然后又跟我爹商量。” 叶耀东惊讶了，“你哥要租店铺啊？他要卖啥？” 没想到他大舅哥居然动了开小店，做小买卖的心思？ 上辈子，他们一家可是一直都在老家种田，种了几十年都没变过。 他这个蝴蝶的翅膀影响好大！ “是有这个打算，但是还没有说定，毕竟家里一堆的活，还有田地，还有山，都要有人照看。” “虽然都分家了，但是山头是共有的，这段时间就是跟我二哥商量，不过具体的还是得等啥时候我爹得空了回来，他们自己坐下来商量地里的活跟山上的活怎么办。” 他理所当然的道：“那就请人打理，就当做请你二哥打理，你大哥跟你爹合起来给他算份工钱就好了，这样你二哥也不白照看，在家干活也有工资，大家都满意。” 开拓的开拓，守城的守城。 在外头的挣钱，在家里头的也有钱赚，两头都好，土地出产的也都有的分，可以说两全其美了。 不够人手干活的话可以请人嘛，反正公家出钱。 叶父忍不住插了一嘴，“去市场开个店铺，做点小买卖也可以，那一片越来越热闹了，应该可以挣点钱。地里跟山头，家里也有人打理，也可以说是两不耽误。” 他又补充了一下，“嗯……要是需要租店铺的话，你们大哥二哥那边店铺也是现成的，自家人好说的。” “我也跟他们说过，等什么时候有送货去市里了，再让我大哥去仔细瞧一瞧决定卖什么，然后再让我爹抽个空回来商量一下。” “等什么？马上就去啊，不要磨磨唧唧，真有想法，想干一件事情的时候，直接冲就对了。不然光靠想，等等等，等的干劲都没了。做事情很多都凭着一股冲劲，拖得越久，越犹豫。” 不硬干的话，等久了，就变软了，那还干个屁。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想干啥就干啥，先斩后奏。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做小买卖也是大事，当然得好好琢磨商量了。” “那就这两天好了，反正送到市里头也有地方放。看一下晚上天空有没有星星，有的话明天就是好天气，等会就去周叔家，就让他明早过来搬货送到市场，你也让你大哥准备一下。” “我夜里要出海，我就不跟过去了，反正咱爹在那，他都在那里待了半年了，比我熟多了，知道的也更多。” 林秀清点点头，知道他忙，本来也没想着麻烦他，反正有他爹在。 “你大哥要是有啥困难，要借钱要帮忙的话，你看着办就好了。” “借钱倒不用，他们也攒了点，有事也有我爹，咱们离的距离也够不着，晚一点先看看他们怎么商量的。” 正当他们在那里闲聊，叶母又风风火火的回来了，还拿起水壶，猛倒了两大碗的茶水。 “差点没把我给气死了，说我管的太宽了，你们都是我生的，我还不能管你们了？还好，离着距离，没有挨得住。” 老太太摇了摇头，无奈的道：“当时就想着你们不对付，天天没事也能吵几句，所以给老大老二找的位置都是分开起房子，不然谁家兄弟不挨着盖房子？都是挨着的。” “我哪里跟她们不对付了？谁家没有点摩擦？是你自己偏心东子太过了，她们天天讲你偏心，让你觉得烦，所以你才给他们远远打发到别的位置盖房子，不挨在边上。现在倒好了，竟然说是我们不对付。” 老太太呐呐的呵呵笑了两下，“这手指头都有长有短的……” “嗯……我也是想着远着亲，近的臭，反正都一个村的，走几步就到了，在哪里盖房子不行？不用非得跟别人家一样，兄弟都要挨在一块住。” “你们脾气本来也不好，也没有说一人让一句的，天天没啥事也能吵两句。” 说着，她也理直气壮了起来，并不完全是她偏心的问题。 叶母翻了个白眼，都是她偏心眼，才积累下来的矛盾。 日常摩擦，一般讲几句话，说过了就过去了。 反正他们家也算间接的受益者，她也不说啥了。 叶耀东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原来他才是导火索。 大家国庆快乐！求个月票！！ 看我兢兢业业没有请假，还在那里码字，这不得投个月票？ 第835章 亲生的不？ 夜里没啥风浪，父子俩照旧出海。 捞了那么多好东西，海底的神秘面纱也被叶耀东掀起了一小片，叶父对他下水更为期待了，虽然说那些黄金现在只能被埋在地下，但是那也是自家的。 两人中午饭一吃完，继续打着下水找江珧的名头换船。 阿生哥跟大表哥两个只觉得东子对他们真的太好了，竟然没有叫他们下水找，反而自己冒险。 他们都表示自己也可以下水试试。 叶耀东直接一口回绝了，开玩笑，他潜水的那些东西是林集上那里想办法搞来的，国内都没有，给他们看到了该解释不清，机器一台立在那里倒没关系，反正不清楚用途，不用没事给自己找事。 一连好几天下水，都能逮几只小青龙跟海参，他也满足的很，这些值钱的，随便一点点都能抵一网。 也因为他们夜里都要出海干活赚钱，二堂哥叶耀凡回来的事儿，还是晚间他们到家的时候才听说的。 “瘦了点，但是精神头看的都挺好的，其他也没啥变化。下午到家的时候，我们都去送鸡蛋，看着他跨过火坑，将身上的衣服都换下来烧掉，然后又站了一会儿，说了两句。” “阿宏哥没有跟他关到一块，听说监狱还挺大的，分好几个片区，阿凡哥知道也不多，反正人家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就是大伯母一直拉着我，说阿东现在出息了，都是一家人，都是姓叶的，得帮帮兄弟，这些话讲了一大通。” 林秀清边说边叹气，“反正人回来了就好，不然家里没个男人，一家子老小的日子可不好过。” 叶父一回来就拿水烟壶抽的咕噜咕噜响，边抽还边竖着耳朵听她说话，直到她说完，他口鼻冒出白烟后，抽出长筒的烟管敲了敲才道。 “回来了就好，以后老老实实，踏实的干活就好了，只要肯干，日子总不会过不下去的。这次就当长个教训，也不要想着学人家搞七搞八的1违法犯罪的事，咱们可不能干。” 老太太也叹了口气，看了看叶母不在，才道：“你大伯母下午拉着我说，你这船上的活都派给阿生跟你大表哥了，她想着你阿凡哥刚回来也不好找活，要么先去你小作坊那边帮忙搬搬抬抬……” “先干个几天，等你那边盖完了，他再重新找活干，也有个缓冲，也能跟村里人说说话，缓和一下。下午就有人直接冲他们家去骂他，叫他赔钱啥的，唉……” “你大伯母说去你那边干活，好歹乡亲们也会卖你的面子……” 叶耀东听着好笑，“我哪来的面子啊，说笑的吧？我一天天都在打鱼，大伯母以为我是啥大老板呢？还乡亲们会卖我面子……我咋不知道我有那么大的脸？” “你怎么没有面子了，你现在面子比谁都大，村子里都说你挣了老多钱，全村谁都没有你的船多，大家天天都在夸你，谁有你本事……” 叶耀东听老太太夸的心花怒放。 “那就去干吧，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那小作坊的工地都快成难民集中地了，还好耗子也干了有几天了，看着还像模像样的也没出啥事。 苦力活，大家都在埋头苦干，一般也不会出什么状况，他才放心接收一个又一个。 老太太听到他应下了，也放心了，“他也是过去正经干活的，不好好干活，偷懒耍滑的话，我去骂他……” “嗯。” “先不要给你娘说……” 给他娘听到了，又得骂几句。 偏心归偏心，但是手背也是肉，去作坊那边砌墙干活也影响不到东子什么。 林秀清笑着接过话，“那我等会走一趟，跟二堂嫂说一声。” “饭饭！饭饭！” 叶小溪不知道啥时候一个人爬到凳子上，坐着敲桌子，气鼓鼓的一张脸拿着勺子在那里敲。 他们大人说事情一时没顾上孩子，给她这一声嚷嚷的，倒是都笑了。 看着大家在那里笑，叶小溪更生气了，奶凶奶凶的抗议，“饭饭！吃饭饭！” 叶耀东被她可爱的模样，萌的不行，走过去坐在她边上，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好，肚子饿了是吧？马上吃饭了，不生气了。” “哼～”叶小溪气鼓鼓的一张脸。 “你哥哥呢？” “抓鱼鱼。” “跑去海滩了？我帮你去揪回来。” 她瞬间麻溜的赶紧爬下凳子，跟在后面，林秀清却将她抱起来，“你就别去了，把你哥哥们叫回来就吃饭了，你去干什么，等会儿又弄得一身脏。” “去…去……爹……” 都叫爹了，叶耀东只好回过头来抱她，“算了，我带去吧，不让她下地就好了。” “顺便把娘叫一下，晚一点做鱼露也没事，先吃饭……” “那么大个人了，自己会回来，不用等她。” 叶耀东转头出去院子，就开始大喊：“叶成湖，叶成洋，滚回来吃饭了。” “得得（哥哥）～饭饭～” 叶小溪也学着他扯着嗓子大叫，只是身子往前大喊的时候，有些用力过猛，差点整个人都快往地上栽，还好叶耀东抱稳了。 “你老实点。” 叶小溪转过个头来嘟着嘴，伸着小手拍了拍他的额头，“乖乖！听话！” 然后转头又继续朝着海滩大叫，“得得（哥哥）～” 叶耀东笑着亲了亲她的脸蛋，又继续往前喊那几个皮猴子，却发现他们围拢在一团也不知道干嘛。 “叶成湖，叶成洋快点给我滚回来吃饭。” “滚回～来～” “来了，来了～” 海滩上玩耍的孩子们都纷纷的赶紧往回跑。 而叶成湖刚一跑到跟前就生气的到：“爹，我还是不是你儿子了？” “不是，你是捡来的。” “哈哈哈哈～” “你是茅坑里捡来的～” 其他孩子纷纷跟着嘲笑他。 叶成湖更生气了。 叶耀东笑着摸摸他脑袋，“干嘛？” “阿海哥说你答应给他买足球，为什么我没有？他是不是才是你亲生的！” “乱说！” “我要是三叔亲生的那就好了～”叶成海一时没忍住，看向叶耀东，“三叔你啥时候去市里头啊，啥时候能买足球啊？都等了好多天了？” “没了，跟你说不要告诉他们，不要瞎嚷嚷，好了，这下全部都知道了，那没有了。” “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叶成海指向叶成河，“我揍过他了。” 叶成河插嘴道：“大哥他晚上说梦话，说你要给他买足球，然后大半夜把我当球踢下床了。” 难怪两个全身都是沙，都是土，原来已经在沙滩上干过一架了，刚刚那一群孩子围在那里，就是看他们俩兄弟打架来着。 “爹！我也要足球！”叶成湖气鼓鼓的。 “你要是能给我考两个100分回来，我带你去市里头，让你自己挑，啥球都行。” 叶成湖眼睛都放光了。 其他人眼睛也放光了，但不是亲爹他们也不敢讨要。 “阿海哥都没有考100分，你都答应他了。” “那是他帮忙出海干活捡乌贼了，我奖励他的。走吧，回家吃饭了，反正你们过几天也快期末了，要是考了100分，我就带你去市里头买。” 叶成湖得到承诺后也心满意足了，但是，“那我真是捡来的吗？” “你傻不傻？”叶耀东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我能帮别人养儿子吗？快给我滚回家吃饭。” 叶成海腆着脸凑过来，“那三叔，你去的时候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不行，你不是我爹亲生的，你不能去！你去找你爹，别找我爹。” 叶成湖第一个抗议，并且拉着叶耀东的手就往院子里拖，还直接把院门关上，不让他们进来。 没一会儿，还不等他们进家门，隔壁也传来了阵阵的打骂声。 “我肯定是捡来的……成湖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 “收音机不买，电视机也不买，足球也不买，什么都不给买……” 这可把叶成湖给激动的，赶紧趴到墙角跟去听。 林秀清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事，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皮痒了，该紧一紧了。叶成湖！” “到！” “吃饭！” “好嘞！” 瞬间他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还是他爹好。 接下去几天，全家都明显感觉到叶成湖的不对劲，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天早上居然还一大早起来大声朗读！！！ 吃饭都还要把课本放到桌上，看电视的时候都还要拿着课本，连拉屎都要带着课本，别的孩子过来喊他玩，他也都不出去了。 全家看了都无比的稀奇。 这能不能考100分倒是不知道，但是这态度倒是摆的挺好，挺端正的。 叶耀东听林秀清当笑话一样的说起他这几天的变化，也感觉心里甚慰。 就是不知道能保持几天。 要是能一直保持到期末考，只要不是考的太差劲，他怎么也得满足一下孩子的愿望，不然盼了大半年，结果到头来一场空，那得多失望。 第836章 脚被砸了 大船试水也是大事，他们这些有占股的肯定都得去瞧一下，但是也不能耽误了赚钱。 叶耀东原本跟他爹都休息一天，打算跟他二哥他们都一块去的，谁知道一大早的，才刚踏出院门，就有人匆匆的跑过来说耗子脚被大石头压断了。 全家都大惊失色，全部都往小作坊那边跑。 “怎么突然间这么不小心，还被大石头压到了？” “是他老婆跟他拉拉扯扯，他本来在搬石头的，他老婆非要叫他过来先讨工钱，他不肯，说谁大早上的去要钱。他老婆就在那里骂他了，说前一个晚上就叫他先过来要工钱啥的……” “踏马的！” 叶耀东国骂了一句！ “大家都说了，都是等干完活再拿钱，她就说没米下锅什么的，然后两夫妻就拉拉扯扯，耗子甩开他老婆，准备帮忙一起抬石头……” 他们小跑着边走边说，也就几步路就跑到了，空地上里三层为三层，围了一堆的人，都是在作坊里干活的。 叶耀东剥开人群就看到耗子已经被人扶上了运石子的空板车，而一只脚翘起来横在外头，解放鞋上面都是斑斑血迹，人躺在那里一直干嚎。 他老婆还在旁边皱着眉头骂他那么不小心啥啥的。 “阿东，叶老三，你看看这脚砸的血都渗出来了，那么大个石头压下去，估计脚背上的骨头都断了，这得赶紧送到镇上的医院去啊。”工头说道。 “我送去吧，爹你跟阿光他们去县城吧。” “我去把娘叫过来，让她请半天假跟你一块去。”林秀清皱着眉头说道。 这边作坊还在施工，她还要管十几个工人吃喝，一时走不开，只能叫他娘陪着一块去。 叶父连忙出声，“我骑车子去把你娘叫回来，阿清回屋拿钱先。” “那你们快点。” 耗子的老婆也叫嚣着，“那你们快点啊，这肯定骨头都断了，要是耽误了接骨，接不起来，成瘸子，你们赔都赔不起，后半辈子干不了活，要你们负责。” “你踏马闭嘴，这还没送医院呢，你就咒他了？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成瘸子？” “我只是催你快点……” “不要拿钱？不要拿钱那马上就走，医药费你来掏？” “那肯定要你给，给你干活受的伤……” “你踏马的闭嘴，没有你，他脚能砸断？不是你跟他拉扯，害他砸到脚的吗？我看你都满身的晦气，都是你害得的，再多说一个字，你自己送去。” 耗子老婆气结，怒瞪着他。 这时围观的村里人也越来越多，人群中议论纷纷，都在问人是怎么受伤的。 干活的村民也在那里七嘴八舌的给乡亲们说，是他老婆跟他拉扯，害他砸到脚。 “啊？这哪有一大早就上别人家里要钱的，而且活都没干完……” “就是啊，讨债的都不敢大清早的上门，怕晦气，他这活都没干完，还想着一大早上门要工钱……” “啧～脚砸这样，骨头肯定断了，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可真倒霉，摊上这事。” 确实，叶耀东也觉得自己倒霉，果然有的人自带晦气，挨近了没好事。 还想着也就是砌墙干活，也没有油水，应该不至于有啥事，既然都已经求上门来了，那就看着发小的情分，给个活干。 结果好了…… 娶这么个老婆也真是够晦气的，害人害己。 叶耀东等了一小会儿，林秀清就快速的跑过来了，给他一把大团结，他也没空数，全塞到兜里后，就推着板车打算先往村口走。 反正等会儿他爹要是把他娘叫过来了，自然会赶上来。 而他两个嫂子今天也休息了一天，在家准备晒贝壳肉的，这会儿也都先跟去看看情况。 “让一让，让一让，大家让一下～” “都让一让，给他们过一下，不要堵在路口了……” 叶耀东喊了一下，边上的乡亲们也赶紧帮忙喊，大家都非常配合的，将路让出来给他过。 而耗子他娘，他嫂子啥的一大堆亲戚也都赶了过来，跟在旁边问七问八。 男的基本都去干活了，这时候家里头剩下的都是女的，围过来也都是女的。 七大姑八大姨都围着板车在那里说，听得他头都大了，没事给自己找事，真的是日踏马的！ 不过后悔也只是一瞬间，他觉得他把人留下干活也没错，都是耗子老婆的锅，这晦气的败家娘们。 这时候他忍不住怀念起他娘来了，也明白了阿清刚刚说要叫他娘一块去的用意，他一个人还真的应付不过来这么多女人。 还好有他嫂子们在。 “这人都还没送医院去，你们就关心该谁出钱？那该你们自己掏钱是不是就不要治了？”叶二嫂不客气的呛声。 “凭啥要我们掏钱，这是在给他干活的时候受伤的。” 叶大嫂也瞪着她们，“那他好好在那里干活，你不拉着他，他脚能被石头砸到吗？这都是你害的，凭啥要阿东掏钱？” “谁知道他那么不小心啊，虽然说我拉了他一下，但也是在他搬石头的时候，也是在他干活的时候，那他是在干活就得你们家负责。” “就是，他再怎么说也是在你们工地干活受的伤……” 叶二嫂：“那受伤也是你害的，你个害人精，害人害己，这万一要是瘸了也是你害得自己男人。” “你才瘸了……” “别吵了！”耗子忍痛喊道。 “闭嘴吧，再啰七八嗦的，我直接丢在路边不管了。”叶耀东听着她们边走边争执，感觉耳边有几千只鸭子，头都大了。 脚怎么样都还不知道，就争医药费谁出，他有说不出吗？ 叶母跟在后面小跑着，也姗姗来迟赶上来。 刚一过来，她就噼里啪啦一顿说。 “哎哟，这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脚给砸成这样，这可得好好治，可不能留下病根了。” “这一大早的，就遭这个罪，可真够晦气的，都说娶妻娶贤，这娶个好媳妇可以旺三代人。娶个祸害，全家三代人都不得安宁。” “老话还是挺有道理的，还好我眼力好，挑的儿媳妇个顶个的省事，不然就害人害己了。” 耗子老婆恼火得道：“说什么，别想着推卸责任。” “要推责任的话，我儿子这会儿就不会在推板车了，你们爱谁送谁送去，反正以后瘸的又不是我们。” “唉，伤筋动骨一百天，到时候可得叫你媳妇好好给你补补，多吃几个猪脚。正好把这些年送到老丈人家的猪脚，吃几个回来了。” “走快一点，不然耽误了要你们赔。”耗子老婆被刺，气的不行，只能催他们。 叶耀东恼火的直接把板车停下不推了，“你踏马的自己来推，自己送去医院。” 这时耗子他娘也瞪向他老婆，“你少说几句吧，现在是送到医院去看病要紧，这会儿在路上争什么，人家不是有跟上来了吗？” 叶二嫂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跟脑子不清楚的人没办法说话，说多了我也怕被传染了，到时候可别把我家男人也给害了，啊呸～呸～” 耗子别忍不住出声冲他老婆喊道：“你踏马想让我死是吧？闭嘴吧。” “快点推，快点推……可别耽误了……” 叶大嫂也打圆场，“都出来了，先推到医院去再说。” “对啊，先送到医院去，有什么话，看完了脚再说”，耗子他娘心急的接过了推板车的活，“你忍着点，这推快了，有点颠簸。” 叶耀东听了板车上耗子一直在那里嘶啊，嘶啊，断断续续的痛苦的嚎叫，他娘又拉着他，他只得又跟上。 这下子路上太平了，没人说话了，也消停了。 镇上来往的人多，走走停停，前后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才到医院。 那些妇女们一个个也都不顶用，到医院门口后就都望向叶耀东。 叶耀东也不指望他们几个女人，不用她们说，就蹲下去叫她们帮忙把人扶到他背上，他背楼上。 医院里人少，看病的医生也少，这年头也少有人上医院的，小病小痛的，能扛就扛着。 他们一行人一进来就受到了重点对待，医生也立即给他看诊。 检查之后果不其然的，说是脚背上骨头被压断了，要打石膏养着，伤筋动骨100天。 叶耀东也没有推脱，跑前跑后，该交钱的交钱，该拿药的拿药，好一通忙活。 等包好回去时，已经中午了。 管饭是不可能管饭的。 一大帮人呼啦啦地又将人扶上板车推回去，只不过路上又吵了起来。 “过几天还要再过来换药，你们也得过来一起，你们得负责，还有他接下去三个多月都不能干活，都得躺着，你们也要负责，也得补偿我们。” 叶二嫂与她争执，“明明是你害他摔的。” “那也是在给你们干活，你们就得负责。” 说来说去，话题又扯到这一点上了。 叶母生气道：“不是给你们出了医药费了吗？难道还得养你们全家三个月？咋不上天？” 第837章 嫌弃 “那是在给你们干活的时候伤到了，就得你们负责。” “你脑子有病吧，明明是跟你吵架的时候受伤的。”叶二嫂双手叉腰瞪眼。 叶大嫂附和着，“就是，自己祸害了自己的男人，还要叫别人负责，哪有这样的道理。” “能带你们上医院，给你们出个医药费，也是看在是朋友的面上，当我冤大头？自己弄受伤的，还要我负责？要真是给我干活意外受的伤，不要说出个医药费，再付个三个月的误工费啥的都不是事，现在是你们自己拉扯受的伤，自己负责。” “就是，哪来的脸还要我们再带过来换药，还要养你们全家。当时不管你们，让你们自己送来都可以，还想着讹人，赖上了？”叶母也怒瞪着他们。 耗子他娘也不依了，“这怎么叫赖，在你们那受的伤，也是搬石头的时候砸到了，肯定要你们负责啊？” “就是，我也只是跟他说话而已，谁大早上的跑别人家里要钱？只是让他中午下工的时候说一下，家里困难提前预支一下没问题吧？谁家还没点困难了？” “对啊，这是给你家干活受的伤，肯定要你们负责。”旁边他家里人也跟着附和。 叶二嫂继续道：“大早上没睡醒吗？睁着眼睛说瞎话，所有人都说是你拉扯你家男人，才害他搬石头砸到脚，把谁当傻子？” 叶大嫂：“你们是自己人害自己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出事的第一时间我们就送医院，还出了医药费，没有丢在那里不管，你们都该偷笑了。” “拿出去说，都是我们家占理，别想讹我们，还想管让我们负责？咋不让我们给你全家养老？” 两拨人站在大马路上就直接吵了起来，板车上的耗子疼的一点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但是看着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也是不得不出声。 “别吵了，回去了再说。” “话总要说清楚的，不然后面又要换药，你又干不了活，哪里来的钱……” 叶耀东说了一句话后双手插兜，也不跟她们一起女的争吵，冷眼看着她们争，见耗子出声了，他才不紧不慢的道。 “回去让村委会评评理，怎么受得伤，反正干活的工人们都看到了，村委会要是也说接下来的医药费得我出，那我就出。要是不是我的责任，你们也别想。” “就是，让村委会评理，谁都没话说，怎么受的伤，反正大家都看到了。” 他老婆还要强词夺理，“你们家有人在那上班，村委会当然站在你们那边了。” “滚吧你，全村的村民都看着，没道理的话还能站在我这边？” 说完他就直接走了，也不跟她们挣了，等回去叫村委会解决就好了。 反正前面他也第一时间送医院了，仁至义尽，现在也都包扎好了，给她们自己推回去，省得走一块还吵个不停，头大。 “走了娘，给他们自己推回去，反正有意见，找村委会说。” “哎，一点脸都不要了，还想趁机讹上了，什么人么……”叶母骂骂咧咧的，赶紧跟上。 身后的人也在那里叫嚣着，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叶母边走边骂，“什么祸害，害人精，家里的婆娘不拎清，不是省油的灯，就不应该让他来干活，现在还惹得一身骚。” 叶二嫂：“就是，早上就应该直接丢那里不用管，反正是他们自己吵架砸到脚，关我们什么事。” 叶大嫂：“也是活该，听说今天是那婆娘娘家大侄子10岁，要包个红包过去还是啥的，估计是这样说的，才想着提前支一下工钱。” 叶耀东满头黑线。 “做十”是他们这里本来就有的习俗，10岁，20岁，30岁，40岁，50岁等等，逢十都有做，岁数小的，给个红包买个衣服鞋袜，随便意思一下就好了，岁数大的话，看家里条件。 还真的吸血鬼，从老到小都在吸，太可怕了…… 真的是一年到头都在做人情，挣得都以各种名目贴补娘家了。 真惨！ 摊上这么个媳妇，好惨！ 一般人说亲都喜欢娘家兄弟多的，人家兄弟越多，表示越会生养，家里人丁也是越兴旺越好，但是也要看在什么时候，以前挣公分的时候，当然是劳力越多越好，日子也能过得更兴旺。 但是这对女婿来说，就不是啥好事了，一个没做好就会被岳家威胁打上门来，耗子就是这样一点点变得窝囊。 叶二嫂一脸嫌弃，“她家兄弟七八个还是几个？个个都生了两三个孩子，这还真的是从上到下，人情跟的没完没了。” “还有一个还是两个没结婚的也快了……”叶母可以说是村子里的包打听了，基本大小事都知道。 “那又得一大笔钱！” 叶大嫂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太可怕了，挣的也不够出的。 当地的习俗，兄弟要是结婚的话，未出嫁的话不需要红包，但是出嫁女红包得给的很大！ 至于娘家怎么收，那就看娘家的意思了，疼女儿的话，会少收一点，要是吸血的话，全扣下来，只回一点表面礼也有。 “脸都不要了，什么人都有。” “先回家去，耽误到了现在，饿都饿死了，早知道不要管，一群黑了心肝的就想着讹诈，回去要是闹上门来，就叫村委评理。” “对，都带他们上医院看了，包好了，已经够可以了，剩下的不要管。” 婆媳三人一人一句，同一战线。 也还好有她们跟着，不然的话，那一群女人叫叶耀东怎么吵？ 叶耀东联想到了前几天刚去干活的叶耀凡，这些天听阿清说，看着是挺像样的干活。 本来也是属于老老实实干活不动脑子，指哪打哪的人，就是不知道后方家里会不会着火，给他找麻烦。 这不管做什么事情，就怕塞进来一堆的亲朋好友，有时候是真的抹不开面子，都要讲人情味，叶耀凡也是老太太主动说的，也不得不把他先留下。 希望别再有状况，天气好的话，再坚持一个月就能完工了。 本来可以更快的，但是他前两天看着山上开凿下来的石头有多，又临时决定盖一个平层小屋，方便有些时候晒鱼干的话，让他爹或者谁在那里睡觉值夜。 大门口那里，他又让人做了两个狗窝，到时候最后地面再倒平一下就完事了。 这么想的，但是他心里又隐隐有些期盼，要是出点小麻烦就好了，这样可以名正言顺的不让人来干活。 他甩了甩头，不能这么想。 四人一路说话，但是也没耽误脚程，大热天的都恨不得赶紧回家，一路尽量往阴影树下或靠着山边，跟后面的那一伙人也距离越来越远。 等到家时，一群孩子放学回来全部都已经在林秀清那吃饭了。 “大嫂二嫂也都不用回去了，就在这里吃吧，省得一个人还要起火，反正我也要煮那么多工人的饭，一次性多煮了点，孩子们都吃完了。” “那我们就在你这边随便对付的吃两口。” “大热天的，让你们跟着跑来跑去也麻烦了。前面单独装了几碗菜，就想着你们应该中午就能回来。耗子伤的怎么样了？怎么说？” “骨头裂了，打了石膏，用木板固定起来了，伤筋动骨100天，不能动弹，得好好养着。” “这么严重啊？”林秀清惊讶了一下，又释然了，“也是，之前看着解放鞋都渗出血来了，那么大个石头砸下去，骨头断了也正常。” 叶母不高兴了，“别说了，他们都还想着讹我们，去的路上吵了一架，回来的路上又吵了一架。等下午我出去宣扬一下，要是闹上门来，你们记得去村委会叫人，省得掰扯不清。” “大家都说是他老婆跟他拉扯，害他砸了脚，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把人送去医院就很可以了。” “就是啊，但是老实人也没那么多，这些都是奸猾的，是瞅准了想要赖上我们，所以我才跟你说，要是人来闹的话，你就去村委会找人评理。” 叶母咽了一口饭菜又道：“东子他们明天可能又要出海了，他们今天不来闹，明天或者过两天要出钱的时候，怎么都会过来闹，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的。” “我知道了。” “先吃饭吧，等会叫工头去他家把板车推回来。爹还没回来吗？”叶耀东转头看向林秀清问道。 “还没回来，估计没那么快吧。” “嗯，那应该要下午了。” 他看了看时间，这会儿都快1点了，想去的话也来不及了，指不定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 “晦气，原本你们还特意休息一天，想着去县城里头看一下渔船试水，这下给耽搁到现在，去了估计也来不及了，还好有你爹跟着去瞧一瞧，咱们自己也能知道一下。” “算了，来不及就来不及吧，反正有爹他们去看着就好了，下次自己家的船下水，再自己去看。” 第838章 试水分钱 叶父是在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的，满脸喜色。 叶耀华也是一脸兴奋的模样。 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今天渔船试水很顺利。 叶耀东闲着没事，带着孩子去海滩上玩，刚好回来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他爹跟他二哥回来了。 两人嘴巴都裂的大大的，并且他们自行车的手把上面都各挂了两个铝桶。 “爹，二哥，到现在才回来，天都要黑了，顺利的吧？” “顺利，顺利，太顺利了。” 两人连忙从自行车上下来，然后将上面的水桶都拎下来放地上。 “这些是今天船开出去试水的时候，拖得两网货……” 叶二哥兴奋的话才说一半，就被叶父打断了。 “哪止这些，会不会说话？” “跟你说，东子，这大船去的地方就是远，远一点的海域货也多。” “我们船开出去试水就随便拖一网，上来都是两三千斤，太厉害了，太多货了，好大一包货上来，桅杆都有点弯了……” “鱼货真的是太多了，这去远一点的海域就是强，还好我们去的人多，人手也够，不然分拣货都分拣不过……” “刚刚就近在县城的码头把货给卖了，还赚了一笔，大家一块把钱分了，你的那三股份额还分了五十五块……” 叶父边说边把钱掏出来给他。 叶二哥也高兴的赶紧道：“我也分了十几块，只是去看一下试水的，没想到还有钱分，这大船拖网上货太厉害了……” 两人一脸兴奋的喜色，都越说越激动。 屋里的叶二嫂看到他们回来也连忙出来，知道去观摩一下试水还能分个十几块回来，也都高兴坏了，大嗓门的在门口就直接嚷嚷了。 “真的啊，咱们就只参了一股，还能分十几块？今天我在屋里听爹说，不是就拖了两网吗？还能分这么多？” 她在屋里头听的不怎么真切，只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一点说话声，知道他们回来了，就赶紧出来了。 “一网拖了2000多斤，两网拖了近5000斤，虽然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货占大多数，但是挑拣一下，把没用的扔回海里，剩下的货也卖了100多块钱。” “真的？”叶二嫂看着交到她手里的钱，眼睛都放光了，“咱们就只是参了一股，这就能分十几块，那阿东分多少钱？阿光他们呢？” “总共卖了183块4毛，我们分18块3毛，东子分了55块，阿光分了91块8毛，还有一个裴叔的朋友郑叔跟我们一样，也是18块3毛。” “好好好，这只是去拖了两网就分这么多，要是夜里早点出去的话，那不是还能再多拖两网，能赚更多？” 叶二哥笑着直点头，“对，这要是夜里出来的话还能多拖两网，或者直接干脆在海上飘几天，连续拖网能赚更多。” 叶二嫂听了猛拍了一下大腿，“哎呦，那可太好了，那咱们赌对了！这随便参一股就能赶得上咱们家里拖网一天赚的，早知道狠狠心多参一股，那就更好了。” 叶大嫂在屋里听他们在门口说的热闹，也出来瞧了一下，结果就听到叶二嫂的话，惊讶的问：“参一股能赶上家里拖网一天赚的？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你看，这是今天他们去试水拖了两网分的钱，我们才参了一股，就分了18块3，这要是多拖两网的话，不是就能赶上家里拖网一天挣的吗？” “哎呦，这个稳当，还好当时听阿东的，跟着他掺了一脚，不然还挣不了这个钱，这个可真的是稳稳当当的进钱啊……” 叶大嫂笑容突然间有点勉强起来，“这两网是拖了多少斤货啊，竟然能卖180多块钱，这么多……” “一网拖了2000多斤，2网快5000斤，里头有很多没啥用的水母啊小螃蟹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些都扔了一两千斤回海里，剩下的卖了180多……” 叶耀华连忙接过话头，兴奋的又给她补充了一遍，“我就说，听东子的，跟着他投钱准没有错，看看，这马上就挣钱了。” “大嫂，你们太可惜了，当时就跟你们说了，可以参一股试试看，你看，这不就挣钱了吗？这个才第1天试水调试一下机器，顺便拖两网试试看，就能卖这么多钱，到时候肯定能挣更多……” 叶二嫂又道：“是啊，这可是源源不断的进项，咱们只要占着股就能一直分钱，我看要不了几个月就能回本了……” “这比那些做会要稳当多了，还好当时参了一脚，没有觉得那船晦气……” “是啊是啊，哪里会晦气啊，人家沾都没沾上手，今天第1天试水，捞上来的都是几分钱的鱼，值钱的货都不多……” “只要是捞一点值钱的话，那不是赚更多了？” 夫妻俩一人一句越说越起劲，光顾着高兴，也没有去看叶大嫂已经有些不好看的脸色。 这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挣钱，自个家却没有钱分，原本该有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谁也笑不出来。 叶大嫂勉强的道：“这能挣多少哪里说得准，出海的事都是碰运气的，像咱们平常拖网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一个月也没去几天……” “那大船不一样，比咱家的船强多了，里头还有床铺可以睡觉，可以出海待个三五天，五七天的回来，还能挣得更多。在海上多待几天，还能省点来回的油钱……” 叶耀华说到这里，叶耀东才想起来问了一下。 “那船吃油厉害吗？” 叶父也在可惜老大没有参一股，不然也能有钱分，看今天试水的情况，要是都这么稳稳当当，钱投进去肯定不会亏。 也怪他，当时听了老大那么一说也觉得死了4个人不吉利。 那会儿要是没有赞同老大的话，估计老大还不会这么坚决的拒绝。 他一直在那里为老大可惜，听到东子问耗油的情况，才出声了。 “厉害，那耗油肯定比家里的厉害多了，是家里的好几倍，一小时大概耗油22升左右，我们是早上8点出发，到刚刚2点靠岸，6个小时。” “来回再加期间在海上的作业拖了两网，总共耗油130升左右，早上吴厂长买了150升的油，回来靠岸时就剩底下一点了，大概剩个20升。” 叶耀东在心里算了一下，现在柴油价格一升6毛7，那这耗油就得去80块钱了，这还咋挣180多啊？ 叶父也看出了他的疑问，说道：“今天试水调试机器，油钱当然是厂里负责了，但是因为是我们的船，所以吴厂长就大方的将货就归我们了。” “难怪了，我说油费都要去八十块了，你们是怎么挣个180多饿。” 叶大嫂听了后顿时也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真的挣了180，而是因为今天油钱是厂里负责的，所以没有扣掉油钱成本，这要是扣掉油钱的话，他们也只挣了100块。 这么想着，一下子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不然错过这老多钱，晚上该难受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 没有挣那么多就好…… 这看人挣钱，而自己却错过了，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啊，这是没有扣掉油钱的？”叶二嫂瞬间感觉好像也没那么高兴了。 叶耀东反应很快，心里大概默算了一遍，直接出声。 “没有扣掉油钱，但是你要知道，这才拖了两网，而且来回距离远也比较耗油，要是一整天在海上作业，也能省了往返的耗油。” “这往返的耗油要是拿来多拖两网的话，后面的两网算起来就不止净赚100了。” “相当于我们平常渔船夜里出去，傍晚回来，拖一天的话，扣掉油钱，能挣上200来块钱。要是不回来，继续在海上日夜分工拖网的话，一天还能多拖两三网，能挣更多。” “二哥参了一股，只要有出海，一天分个二三十肯定没问题的，大船抗风能力又强，一个月在海上还能比我们家里的船多逗留几天，货要是多的话，也差不多两三个月就回本了。” 他觉得即使耗油的厉害，但是收获也多，一网就能拖两三千斤，是他们家里渔船的10倍了，相比起来，已经很赚钱了。 请五六个固定船员干活的话，一个月工钱也才三四百块钱，分摊到每一天的话也才十几块。 按出海半个月来算，工钱一天去30块，油钱一天耗油480升，要320块，但是在海上24小时轮流劳作的话，拖个6-7网肯定没问题。 按少少6网算的话，1万多斤货，照今天行情卖个五六百妥妥的。 算起来一天也能净赚两三百，要是好货多话，还能挣更多。 这一股扣掉成本，一天分二十几块还是不成问题，天气好的话，差不多两三个月就能回本了，也不要等一年。 不过这也是要看季节的，看天气，冬天的话，收获肯定就少了，回本的时间当然也较长了。 反正不管怎么算，今年肯定都能回本，还能赚一笔，投资渔船比他们信老鼠会，或者那些民间集资做会强多了。 第839章 该后悔了 叶耀东有些可惜，大哥大嫂当时那么果断的就拒绝了，而且还说了触霉头的话，让人都不想去劝说他们。 这下看大嫂的表情，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 今天才第1天试水，后头要是月月分钱，三家挨得这么近，大家都有钱分，他们没有，看了心里该更难受了。 他此言一出，原本叶大嫂已经好些了的面色，又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而他二嫂脸上的笑容笑得更灿烂了，满脸惊喜的看着他。 “真的吗？我就知道信你准没错，你二哥也一直说你运气好，跟着你参一股肯定错不了。” “反正1500块钱我们咬咬牙也能拿得出来，正好拿乌贼挣的钱拿来投资渔船，这下子能挣钱，我们心也安了，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 叶父看着一个脸色不咋好，一个面容灿烂，想着安慰的说了一句。 “这只是东子在那里大概算着，海上的事谁说的准，今天试水看样子是还不错，想看一下一天能捕多少货，大概多久回本，还是得等船交付后，自己开出去捕捞个一天才能知道。” 叶耀华连忙笑着点头，“爹说的对，这些只是咱们在那里凭空算着，有点想当然了，可能收获没那么好，也有或者收获更好，都有可能。” “怎么也得等船交付了开回来，咱们自己开一天才能知道收获咋样。” 叶耀东也道：“我就这么大概算一下，风险当然有了，反正今天试水顺利就好，就是可惜了，我没有跟去一块看一下。” “是啊，可惜了，大家都去了，你没有去看一下，这自己家的船还没去过一眼，下次等船开回来可以跟着阿光他们去拖一天网，瞧个仔细。” “那还是7月1号交付吗？” “那倒不用，今天试水顺利，啥毛病也没有，吴厂长就说让我们看个日子，把船开回去就行了。” “之前说是7月1号交付，也是为了预留时间出来，万一试水出啥状况了，也有时间可以调试安排。” “那明天就叫娘去看个日子！” 叶父点点头，“你裴叔跟阿光下午也这么说，让你娘去看个好日子，他们就把船直接开回来。早点开回来，早点出海挣钱。” “那等会儿娘过来了，赶紧跟她说说”，叶二嫂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哎呀，早知道就多投点钱，一股一天要是能分个20块，半个月就是300块了，这不用半年就回本了，要是运气好点，分的多的话……” “哎哟，我去！阿东不是过了一两个月就要去浙省捕海蜇了吗？这大船开去妥妥的，马上就能赚大钱！！！” 叶二嫂瞳孔紧缩，又猛拍了一下大腿，说着说着才回过神来，还有捕海蜇这一回事，这要是开大船过去的，还不是咔咔一顿乱杀？？ 哎呀，卧槽！ 这下子可把她给乐坏了，她居然把大船可以开去一块捕捞海蜇这一个事给忘了，没有特意去想这个事。 光想着开去拖网一天能挣多少钱？光在那里算多久能回本。 “我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一茬呢？要是早想到了还犹豫什么？” “我的天哪，这随便出去拖网捞捞，咱们一天就能分个20来块，这要是去捕海蜇的话……哎呀，我的妈呀，这想都不敢想能分多少钱了……” “当时去年，我们一条船那一个来月可是一人分了2000多，这哪里还要好几个月才回本啊，去浙省一趟，马上就回本了啊！” 叶大嫂听她说的，眼睛都快要瞪突出来了。 她光听叶耀鹏说的，那条大船还没交付，一下子就死了4个人，太不吉利了，他们村子一年都没有死这么多人，所以也是第一时间反应，而且一股就要1500，太多了也舍不得。 去年被骗大出血了一笔，现在好不容易又攒了点家底，好舍不得掏。 这会儿听到，到时候大船要是一块开去捕捞海蜇，瞬间心有些疼的滴血。 这又得挣多少钱？ 叶二哥笑呵呵的道：“我早就想到了……” “那你不早说？害我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觉，还想着这个钱投的值不值得？”叶二嫂笑着嗔怪的瞪了他一下。 “这没确定的事，拿出来说就太早了，谁知道到时候什么样？提前说了结果光高兴，等到时候万一有变故，那不是心里难受吗？” 叶耀东打击了她一下，不想让她想得太美了，也不想让大嫂脸色更难看。 叶二哥也解释道：“东子说的对，我就是想着这个可说不准，刚好八九月份都是台风，有没有影响谁知道？钱也不是光靠想，就能挣到手的。” “我们去年过去捕捞的时候，他们那边就是受台风影响，迟了半个月捞海蜇，今年天气怎么样？台风怎么样？现在谁知道？” “这不确定的事就先不要说，省得白高兴了。” 叶父也道：“对，反正先把那个大船开回来，你们有股份的就跟出去捕捞几天看看，先了解一下拖网的状况更好，反正那条渔船是常年拖网的，海蜇汛期也就那一两个月。” 虽然这么说，但是叶二嫂已经高兴坏了，心里也早就认定了，到时候大船开去一块捕捞海蜇可以挣更多的钱。 回本也就那一个月的事！ 其实他们大家也都这么想的，只是先把最坏的说出来，免得空欢喜。 在场的今天看着试水一帆风顺，都已经高兴坏了，谁都知道钱投的值得。 只除了一个叶大嫂，难受的脸上已经做不出正常的表情了，板着个脸，不吭声，更笑不出来，心里头都已经滴血了。 本来知道他们今天分了那么多钱，以后还会分更多，她就已经有点后悔了。 刚刚叶二嫂说的捕捞海蜇，更是在她心口捅了一把刀，严严实实捅在了害处，让她更后悔了。 看他们满脸笑容的都在那里说反话，她还哪里听得下去，默默的直接转身回屋了。 叶二嫂也无所谓自己是不是捅了刀子，自己乐呵自己的，谁让他们自己不投钱，又不是没通知他们，这怪得了谁？ 她眉开眼笑的看了叶大嫂背影一眼，又转头看向叶耀东。 “阿东啊，我听说你那条船明年也能交付，你那条船能不能也让我们参一股？我们不掌舵，我们就少少的投一股就行……” 她说话也没有放低音量，正常的声调，在场的都能听到，叶大嫂要迈进门槛的脚步都停顿了一下，竖起了耳朵仔细听。 “不要，我自己够本钱了，不需要大家一块凑钱，二哥嫂要是手头宽松的话可以去订一条，早点定的话，到时候也能早点到手，这个大船做起来没那么快的。” “我们哪有这个钱啊，听说要1万多，把我们全家卖了都凑不齐。” “啧啧啧～你瞧着家里大件的一个一个的往家里搬，船又买了一条又一条，房子加盖完又盖作坊，没想到还能够钱买一条像阿光那样那么大的船，还不要人合股！” “这看样子，阿光家好像挣的也没你好，你一个人就能定一条那么大的船，而他们家却要合股……” “就说吧，你们几个朋友也挺好的。都说玩到一块的都是臭味相投的，都差不了。瞧你们玩嘛，玩到一块，赚钱嘛，也能赚到一块，都一起发财了，这运气说来就来。” “现在村子里的那些后生仔可都向你们看齐了，老人家都拿你们当榜样的去说，都说你们一个个不得了。” 叶二嫂现在看叶耀东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满脸笑意，只觉得小叔子哪哪都好，就像她男人说的，跟着他肯定能发财，错不了。 现在还真的被料对了，以前真的是错看阿东跟他朋友们了。 没想到他们那一群吊儿郎当的人，认真起来还真有模有样，比村里等那些后生仔都强多了，发起财来也更快。 瞧着阿光之前也是不着调的，没想到后面还能把惠美娶回家，一家子全部都兴旺起来，在村子里头都能排得上号了。 一开始一家子多苦啊，家里连个管家的女人都没有，阿光也整天跟东子两个人到处厮混，现在都抖起来了。 叶耀东也被他二嫂夸的啼笑皆非。 以前最瞧不上他的，可是他二嫂，回回看到他都得阴阳怪气几句，尤其是老太太时候偷偷塞给他啥了，他二嫂都能指桑骂槐个半天。 现在好了，竟然还能笑眯眯地将他一顿嘎嘎乱夸，还能顺带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一块夸了。 果然，人类对财富都会发自内心的敬畏。 叶大嫂没有听到想要的，只好失望的进屋去了。 “二嫂开玩笑了，我也是咬咬牙，还得在攒个半年钱才能买下那条船，现在也是只付个定金，交货了再付尾款，还得指望接下来几个月能多挣一点。” “那也很强，很厉害了，比村子里的老人都强了，可惜了，要是能让我们参一股就好了。” 叶耀东呵呵两声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说完就赶紧把这些货提回去，这几桶都是虾，个头太小了卖不上价钱，今天也捞的太多了，上岸就死了，也没必要放回海里，就全部带回来。” “挑出来8大筐，400多斤，我们也不好拿回来，前面抬回厂里的时候就顺便做人情，让厂里的师傅们一人拿一点回去，咱们大家也一人分两桶。” “其他一些小杂鱼也都让厂里的工人跟师傅们都分了，好歹也帮咱们把船造好了，还跟去试水调设备，辛苦了那么久，反正咱们拖网天天都能有。” 叶耀东提起两个桶，“应该的，反正你们骑自行车也不好拿，拿不回来，这两个桶也厂里借的吧？” “对，跟厂里借的，过两天去开船的时候，再拿过去还。” “那先回家吃饭吧，吃完饭再弄这两桶虾。” “你大哥还没回来？”叶父才发现他们站在这里说了一通，没有看到老大。 “还没有，贪黑吧，应该也快了吧，太阳都快下山了。” “唉，你大哥大嫂心里该难受了。” 叶耀东耸耸肩，“个人选择，当时阿光也是把他们都叫到一块说了。二哥是直肠子，认准了就一条道走到黑，也不受人影响，误打误撞了。” “但是这个谁能说得准，现在试水情况好，不代表之后，就这样呗。” “各人有各人的财运，别多想了，可能是大哥的财运还没来也说不准。” 叫他再让一股出来分给他大哥，这是不可能的，他一下子买三股，出个4500也是要担风险的。 哪有见到比较稳妥了，能挣钱了，再想着掺一股。 风险他担，钱分给他们挣，哪有那么好的事。 叶耀华在一旁憨笑。 叶父摇了摇头，也不说了，都定下来了，没必要说了。 反正东子拿了一条船跟他们合伙，两兄弟现在一人开一条船，挣的也比别人强。 兄弟之间总会有差距的。 第840章 给叶成河点根蜡 “对了，今早发生的那事，你那朋友脚被石头砸了还好吗？有带去医院吗？怎么说？” 好心情瞬间破裂。 叶耀东瘪了瘪嘴，“严重也不是没有说多严重，但是也伤到骨头了。脚背上的骨头裂开，打了石膏板，不能动弹，伤筋动骨100天，说是要好好养着，不能干活，不能下地。” “那还挺严重的，还好外墙也快围好了，也不差他那一个工人，而且你阿凡哥前几天也去干活了，也能顶替一下，人手也不缺。” “人手是不缺的，就是他家里人不依不挠，尤其是他老婆，还想着赖上我，讹诈我呢。” “怎么说？不是说他老婆跟他吵架，才害他砸到脚的吗？关我们什么事？” 叶耀东提着两个桶边往院子里走，边跟他爹细说着早上发生的事。 叶耀华虽然也好奇，但是也没跟上，先把两桶虾提回去，晚一点问他媳妇就知道了，今天她跟大嫂没有跟着他大哥的船出海，应该知道经过。 叶父听着早上发生的经过，也生气了。 “平白还惹了一身骚，让你娘去村委会说一声也好，省得他们奸诈，趁家里男人不在，带着一伙人闹腾到家里来。” “吵吵闹闹几句没事，可别把咱家里的东西弄坏了，你家里头又是自行车又是收音机，又是电视机的，随便一样碰坏了这些人可赔不起，又会赖。” “跟娘说了，敢趁我们不在家上门来闹的话，直接让家里的那群狗跟大鹅咬死他们。” 林秀清从屋里走出来，只看到父子俩提着桶进来，但是却没看到孩子。 “小九呢？” “啊？” 叶耀东这时才回过神来，他带孩子去沙滩玩，刚刚带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爹，就没去管孩子了，光顾着跟他爹跟二哥说话了，孩子哪去了？ “没回来吗？哪去了？刚看到爹，我就把她放到地上了。” 他连忙放下水桶往外走去，并且碎碎念着，“小丫头片子怎么那么能跑？转眼没看到，家也不回了？这还得了，等大了更不着家了……” “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把孩子带出去也不知道带回来，自己管自己了……” 林秀清在屋里头也念叨了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孩子走丢了，村子里也就这么点大，那屁点大的孩子能走到哪里去？ 可能就是趁他爹没注意，又跑回沙滩了。 洋洋都整天到处乱跑，神龙见首不见尾，只除了饭点能看到人影，不然你根本就找不到人。 她也没空去找，巴不得不要在她跟前晃，让她省点事。 电视买过来，因为新鲜感，老长一段时间没有往外跑，最近新闻有点看腻了，白天又只能收到一个z央台，有的电视剧都是前一个晚上的重播，这孩子也看腻了，又开始恢复了一吃完饭就跑出去。 只除了晚上兄弟姐妹们都在的时候，才会又围在一起观看连续剧。 那几个上学的孩子倒是没看腻，毕竟只有晚上的时候能看。 叶耀东一走出院门，往海滩方向扫视了一眼，也发现孩子了。 还真的趁他不注意，又往沙滩方向溜了，那几只傻狗，也跟在她旁边。 他小跑过去，走进来一看，才发现这孩子又欺负狗了。 地上不知道啥时候挖了一个大坑，他估计是她指使这些狗刨出来的。 她的咿咿呀呀的词汇，没想到这些狗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然后此时坑里还躺了一只小黑狗，周围还围了一堆的狗，蹲坐在哪里，她正不停地抓着沙子往狗身上撒，企图将它埋起来，但是奈何人小手小又力薄。 而那只最可怜的小黑狗，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躺在那里，看到他后才扬起了一点脑袋，在那里呜咽呜咽的叫着。 舔狗就是舔狗。 活该咯，也不知道躲远一点。 叶耀东伸手将孩子拎起来，“你怎么趁我不注意又跑回来了？玩了一下午了，还没玩够？” “要玩～玩~” “回家洗澡吃饭了。” 说完他又踢了踢坑里，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狗。 躺上瘾了？ “起来，回家了，还躺着？” 得令后，小黑也立即爬起来，并且甩甩头，抖了抖身上藏在毛发里头的沙子，然后才跟在身后。 林秀清看到从头到脚都是沙的叶小溪，也都有些习惯了。 这段时间因为作坊那边工人干活，她也来回来回的跑，不是送茶水就是送饭，这孩子时不时就趁她跟老太太不注意，偷跑到海滩上玩。 也幸好家里有那么多只狗，大多都跟在她身边，走哪跟哪，有时候还会站在门口狂吠几句提醒他们。 接过脏兮兮的孩子，她顺手就先打她屁股两下，“那么调皮，你去把洋洋叫回来，这孩子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不用管他，等会自然就回来了。锅里烧的水是拿来煮虾的吗？” “对，我先给她洗澡，等会水开了后，你把两桶的虾分开倒进去煮。” “洗过了没有？” “洗了，刚刚倒到筐里面冲了两下。” 这些虾个头有点小，直接煮熟了，放在外头晒，晒的干干的，再用棒槌打一下，壳自然就碎掉了，只剩下肉了。 到时候把肉挑出来在晒一天干透了就好，省事，也不用叫那些孩子剥半天，这些虾的头也很尖，特别扎手。 小小个的自家储存一点，煮面的时候放一把，或者是偶尔拿来泡一泡，炒个鸡蛋全家也都爱吃。 叶父就是知道，所以才特意留了两桶，杂鱼就不要了，他们家多的是。 叶耀东把两桶的虾，分两次煮熟后，就拿到门口平铺的渔网那里晾晒。 叶母也刚巧跟那群孩子一块回来，院子里瞬间就热闹了，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大片。 “娘，我今天值日打扫卫生，所以回来晚了，你不能骂我。” 很好，人未到，声先至，提前先打预防针，免得一踏进屋就被误伤了。 “你打扫卫生，其他人也都打扫卫生啊，都这个点？只有几个姐姐先回来了？” “阿海哥被老师留下来背书了，说不会背，不准回家。成河跟阿江哥说要等我们，然后跑到河里游泳了。” “胆子肥了？还敢去河里游泳？”叶耀东挑挑眉，直接大声的冲墙另外一边嚷嚷。 “大嫂，二嫂，成河跟阿江放学不回家，跑河里游泳了。” “啊？叶成湖你出卖我！” 叶成江听到声响，动作贼快的，直接从屋里跑了出来，并且直接骂叶成湖不仗义。 “啊，你让我不要告诉你爹娘，没说不让我告诉我爹娘啊。” 叶二嫂也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没腾出手来，竟然没有从屋里跑出来喊打喊杀，反而是叶大嫂的河东狮吼先传了出来。 笨蛋叶成河也不够机灵，竟然没跑出来，反而家里的门砰的一声被关起来了，紧接着哭天喊地的声音从窗户上传了出来。 “叶成湖，叶成湖，明天别让我看到你，我要打死你，噢～我错了娘，别打，别打……” “我再也不敢了～大哥学习不认真，也被老师留校了……” “我是为了等他……噢～要打死人～三叔～三叔～” 叶耀东在外头听着呲牙咧嘴，听着棕榈树叶被挥舞的噼啪响，好似也感觉到疼。 突然，他觉得他这样好像有点损了一点，他大嫂正好气不顺，刚刚进屋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这下手肯定不会轻…… 失策了。 他默默的给叶成河在心里点了个蜡…… 改天补偿他一下，给他买点好吃。 而叶成湖听到墙外边的惨叫声，也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爹，你个告状精。” “别怕，他明天肯定下不来床，打不死你。” “那就好……不对啊，我是要说大伯母好狠啊，二伯母都没打人，大伯母还把门关起来打。” “你大伯母心情不好，这几天不要去她家，免得触她霉头。” “哦。” 今天太强了，写了12000，把今天的更新补上来，顺便把零点后的更新也写了，我太强了。 求个月票，三万月票的任务马上就完成了！完成后加5更！ 第841章 打上门来 等叶耀鹏回来，不知道夫妻俩会怎么聊他们今天试水的收获，反正两人也没上门来。 肯定心里也都清楚这会儿再来反悔，想要分一股已经不可能了。 就是不知道两人晚上好不好睡，还能不能睡得着觉了，反正夜晚快睡觉的时候，他都能听到叶大嫂骂三个孩子的声音。 去年信人家的鬼话，掏钱掏的那么干脆，现在倒是畏首畏尾了，还正应了那一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敢冒险。 不过像他大哥这样不冒险，不贪心，安安稳稳，稳稳妥妥的过日子，以后日子也不会差。 但是也怕外人拿他们兄弟比较，或者是妯娌之间也会，毕竟都挨着住那么近，财富距离拉的过大，难免会被拿出来说。 晚上睡觉时，他都还跟阿清聊起。 “爹都不操心，你操那么多心干嘛？” “我这哪是操心，我这是好奇，傍晚看大嫂那一脸便秘的表情，我都替她难受，也不知道跟大哥说起后，大哥会不会也难受后悔。” “肯定会啊，只是简单的试水就挣钱，就有钱分了，他们心里头也会算一下，要是去一整天，或者是连续在海上待个几天，是不是能挣更多？反正错过就是错过了，大哥二哥现在每天一人开一条船也很可以了。” “等我大哥过些天把家里的稻谷收了，再种下，再跟我爹他们商量一下家里的活怎么办，就能定下来把你大哥那边的铺子租了。” “这样你大哥他们又有一个进项，心里能稍微平衡一点，也能解决一下店铺出租的问题。” 前几天，林向辉跟着他们的送货拖拉机去市里头，实地考察了一下店铺的售卖情况，还特意蹲了一天，然后又跟林父商量了一下，确定下来要开一个试试看。 而叶耀华跟叶耀鹏两个都有店铺在市场，他们也去看过位置，了解了一下。 叶耀鹏的是3号口2号店铺，叶耀华的是在2号口9号店铺，两个方向来往的人也越来越多。 两个店铺的位置距离也不远，但是林向辉觉得靠近进口的位置会比较好一点，所以有意向租叶耀鹏的，不过现在临近收割水稻，只能暂时先放一放，收稻谷可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事了。 “他们两个店能租出去也好，能收一点租金是一点。” “其实我大哥也挺中意咱家另外一个，后面想想你要放鱼干乌贼鲞之类库存的东西，就作罢。” “我那店铺先不租，先当仓库放东西，也不差那点租金。” “嗯，等过些天他们忙完之后，再过来跟大哥大嫂谈。你早点睡吧，夜里还要出海。” “也不困。” 叶耀东双手枕在脑后，这会脑子有点活跃，一时半会闭上眼睛也难睡着。 两夫妻白天都有各种活要干，也就夜晚躺一张床上的时候，才能说说话。 “哦对，耗子老婆明天要是叫人找上门来闹的话，你也不要怕她，我交代作坊那边的工头了，让他接下去几天看着点我们家，要是有人闹上门来，让他带人过去瞧瞧，照看一下。” “嗯好，都一个村的，他们也不敢咋样，没啥事，我就把院门锁上。” “反正有啥事就叫人去村委会把娘叫回来。” 他媳妇平常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温温柔柔的，比不得他二嫂那么泼辣，也没有大嫂圆滑，骂街更没有他娘在行，又不是本村的。 “我晓得，我又不是傻子。” “这不是心疼你，怕我不在，你被人欺负吗？” “哪里会。” 林秀清笑得一脸甜蜜的往他怀里钻，并且搂着他的腰。 “热死了，大热天的还搂搂抱抱……” 嘴里嫌弃着，但是他还是乐呵呵的把人抱住，典型的口嫌体直。 林秀清却不依了，拍打了他胸膛两下，并且扭动的身体，不跟他抱了，“平常是谁歪歪歪的凑过来，热死了都还要贴紧紧的。” “啊，是我是我，一点都不热～” 叶耀东死皮赖脸地搂紧紧的不撒手。 “软软香香的老婆在怀里，热什么热。” “别干坏事……” “没，就抱抱亲亲，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 “不要。” “真不要，还是说反话？” 林秀清掐了他腰间的软肉一下，“不要，真不要，赶紧睡吧，夜里还要出海。” “嗯。” 叶耀东抱着她，只顺着她背上的曲线，摸着她的后背。 夫妻俩紧紧抱一块，一个贴贴，一个只单纯的抚摸，没有doi，但是却比doi更让感情升温。 睡着时，两人都嘴角上扬着。 虽然有些不放心老婆孩子，但是叶耀东也不可能一直都待在家里，傍晚就看着没啥风浪，夜里也就出海了。 只是晚间回来时，在码头就听说，耗子老婆今天一大早果然带着娘家跟夫家一帮兄嫂妯娌跑过来闹腾了。 这下差点没把他鼻子给气歪了，知道后来被村委会给警告赶走后，他才放心了些，回来又听林秀清说起。 “那气势汹汹一大帮人看着都有二三十个，全部都堵咱们家门口，周围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乡亲们，看着人更多了。那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门打劫”。 “还好有人先一步跑过来报信，我提前把院门锁上，并且让人去村委叫娘，让娘带人过来，不然还真的家都可能给他们砸了。” “难怪你朋友越过越窝囊，这一家子比原本跟阿生哥定亲的那个王丽珍一家还不讲理，我不开门，他们还想着要把咱们的院门拆了，拿着斧头就要砍。” “后面被作坊那边干活的工人，还有乡亲们都一块帮忙把人给拦下，但是依旧堵在门口骂。” “还好洋洋机灵，把后门养着的那一群鹅，还有院子里的狗，都从后门全部都赶到前面去，瞬间把他们咬得一个鸡飞狗跳。” 叶耀东心头火噌噌直冒，刚刚在码头听了一出后就想去干他们，被他爹还有大表哥他们给拉住了，让他先把货给卖了先，大白天的一个人要去干谁？ “草，想死啊，当我们家没人？还故意挑大家都出海的时候上门来闹，狗东西。” “然后没一会儿娘就先跑过来了，跟他们对骂，差点没跟他们那边的男人打起来，还好有乡亲们帮忙拉着。” 她也是看着有点心惊，她婆婆还指着他们那边的男人骂，也不怕跟人打架，也是真的见识到。 “没一会儿村委会的也全部都来了，将他们都骂了一通，还让给我们家干活的工人说了一下昨天早上发生的事，乡亲们也帮着说是他们自己没理，自己受的伤。” “说咱们第一时间就送去医院还出钱了，已经可以了，哪里还要管好几个月，又不是咱们的问题，是他们自己夫妻俩在拉扯吵架中受伤的。” “然后村委会跟乡亲们一直劝他们先回去，让他们不要闹腾，还说故意趁家里男人不在的时候来，欺负我们家里只有女人孩子老人，太没道理了。” “陈书记也叫他们消停点，这么多人停工一天不干活得损失多少钱？即使真的要赔医药费，也不够他们这么多人停两天不干活的工钱，再说也肯定要不来，只会白白耽搁给自家造成损失。” “后面估计他们也想明白了，即使能要来钱，肯定得被耗子一家拿去，跟他们娘家人有什么关系，他们还要耽误做工出这么多人头。” “然后没一会儿就骂骂咧咧的散掉了，只留耗子老婆跟他妈几个人有些不甘心，但是也被大鹅跟狗追着一脸狼狈的赶走了。” 叶耀东脸色难看的很，“马勒戈壁的，昨天在家等了一天都一点动静没有，就知道他们猥琐的很，肯定会趁着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上门闹腾，没种的b玩意儿。” “听娘说，后面村委会又去了耗子家一趟，跟他们家说了一通。耗子好说话的直接说是自己不小心的，是跟他媳妇拉扯的时候砸到的，不是正经干活受伤的，他会让他爹娘不要上门了。” “他老婆倒是一直在那里骂，后面还指着耗子骂，听说夫妻俩差点要打起来，要不是有人拦着，他腿脚不便估计还得挨他媳妇揍。” 林秀清见他衣服裤子都脱下来了，就边说边给他打水洗澡。 “玛德，败家老婆，只会撒泼贴补娘家，要过来有什么用，除了生孩子，母猪都比她强，要我说，趁早离了自己日子还能好过一点。” “离了，孩子怎么办？你可别乱说，谁家没点狗屁倒灶的事，哪至于要离婚啊，这要是离婚了，背后得给人家说死。” “说什么？日子过不下去了，就离婚重新再找呗？” “你以为那么简单啊？那离婚了孩子跟谁？两个人重新再找都不好找，能过将就着过，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离婚多丢脸啊，哪对夫妻不吵架不打架的，哪里至于一点点小事就离婚的。” 这年头，乡下地方的妇女也没少被家暴，但是真打得狠了也是宁愿去跳河跳海，都不会想着去离婚。 “这还一点点小事？明明就是给老婆娘家当奴隶，这还忍得了的？” “哪有那么夸张，谁家不是这样过日子。别管他们了，已经被村委上门劝住了，应该不至于再闹，明摆着是他们自己理亏。” “反正咱们也送医院了，也出过医药费了，再闹也闹不来钱，应该能消停下来，也别放在心上了。” “就这样了，过去就算了，下次就别跟你那朋友来往，反正本来也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来往了。” 哼哼。 那些个渣子，这么猥琐，都还要拿斧头砍他家院门了，哪能就这样算了？ 叶耀东边洗澡边琢磨着要怎么给他们一点教训。 要是昨天明目张胆的上门来直说，谈话，要赔偿啥的，他还没那么生气，顶多骂几句把人赶走就好了。 踏马的，趁他们家里男人都不在家，出海去了，特意上门来欺负女人。 这就太几把猥琐，太让人生气了。 晚饭的时候，叶母也依旧气不顺的在那里骂骂咧咧，并且冲叶父道：“等会你半夜起来挑两桶粪，倒他们家门口去。” “啊？” “窗户上也给他泼几勺，恶心死他们，什么东西。” 叶父白了她一眼，“别瞎出什么馊主意，已经被劝住，说好了就好了，这个时候去泼粪，人家一想也肯定知道是我们干的。” “知道是我们干的又怎么了？他们是抓到人了，还是大便上写咱名字了？我们不认他们能如何？” “那人家半夜也跑咱们家泼粪呢？” “那晚上我们也牵两条狗回去放在家门口养着，看他们还怎么来泼粪。” “别闹，就这样，大家都是一个村的。” 叶母剐了叶父一眼，“一个村的他们也想着讹诈我们。” 叶父默不作声，自己吃自己的。 第842章 去找人 叶母只好看向叶耀东。 叶耀东看了他娘一眼，“你管自己吃饭就好了，吃饭的时候不要说大便啊，泼粪啥的，恶不恶心？” “有什么恶心的，你吃了不要拉啊？” 他满头黑线，他娘可真是的。 这时候也不知道谁放了一个臭屁，一股臭味萦绕在鼻尖，饭都差点吃不下了。 “嘿嘿，我放的……”叶成湖眼睛左瞄一下，右瞄一下，嘿嘿直笑。 “我想拉大便！本来不想拉的，阿嫲一直说，我就想拉了……” 叶耀东想都没想，顺手一巴掌直接拍到他后脑勺，“赶紧滚。” 他麻溜的赶紧爬下凳子，抓了一张报纸，就往后门茅房跑去。 “懒人屎尿多，饭都还没吃几口，就要去拉，肠子那么直……” 叶母嘟囔了几句，还是照样吃自己的饭。 全家也都自顾自的吃饭，一丁点影响都没有，只有叶耀东。 也不知道是不是晒了一天太阳没胃口，还是气饱了，还是被屎尿屁影响的，反正是没胃口了。 “你们吃吧，我不吃了，我出去转一下。” “饭都没吃完……”老太太在后头喊道。 “不吃了，等会回来饿了再煮面吃吧。” 叶耀东往外走着，并且将手伸到兜里掏了掏，摸到了一张纸币才放心了，这是他前几天藏的私房钱。 他大舅子跟着拖拉机运鱼干去市里头，回来的时候顺便把店铺的营业额给他带回来，他给偷藏了50块钱。 刚刚洗完澡去屋里穿衣服的时候，他顺便给摸了一张大团结，几个硬币放口袋。 男人哪能不藏点私房钱，没有私房钱他怎么办事？ 一回来听到阿清说起人家打上门来的事，洗澡的时候他也就有了主意。 叶耀东当散步一样的慢悠悠走在路上，看到认识的乡亲们都还能打个招呼，直到走到了大马路上，他才心情不爽的沉着个脸。 他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昏暗了下来，这会儿踏上了大马路，天也彻底的黑了，路上不见一丝光亮，连路灯也无。 只听到路边田间的蛙叫声，还有马路另外一边靠山里头的虫鸣鸟叫声。 还好头顶上的月亮也能照亮一点路面，沿途的村子也因为天刚黑，家家户户基本都亮起了灯光，也能照亮一点大路，让他不至于走到沟里头去。 出来的太匆忙了，忘记带手电筒了，虽然刚一出来，他就想起来了，但是也没返回去，因为也怕他们以为他去干嘛，没带就没带。 反正也不是瞎子，附近的路闭着眼睛也能走。 走了二十几分，他才走到东桥村的一处巷子里，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棋牌声跟各种粗鲁骂声。 这天才刚黑没多久，估计里头的这些人，才吃完饭就跑过来赌钱了，可见赌瘾不一般。 最近天气这么好，正经人都是白天干活，晚上乘一会儿凉就早早睡觉，养精蓄锐，能出来赌钱娱乐的，也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叶耀东推门进去，里头靠近门口的人都还停下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手头的牌。 附近十里八村的二流子不在少数，尤其是能摸到这里来的，基本也都是同道中人，看着生面孔，大家也都不在意，反正玩着玩着就熟了。 他扫视了一圈里头，摆了5张桌子，大概只满了4桌，有一桌还是大桌，是搓牌九的。 现在离天黑没多久，出来玩牌的人还不多，牌九的这一桌，人都没站满。 这一处赌窝，也是之前他跟随那个威胁他的表姐夫找到的，然后顺手把他们举报了，今天也只是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两年过去了，这里又死灰复燃了。 很好，死灰复燃的好，这样才方便他找人。 叶耀东走了一圈，看到一个个都沉迷赌博，屋里面烟雾缭绕，个个脏话不离嘴。 而且大多都是那些十六七岁，十七八岁的少年，二三十岁的也有，基本是属于一天到晚没啥活干，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 他绝不承认自己上辈子也是这一类人。 逛了一圈，他瞅准了一个手气差的，一直输钱的十几岁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嘛？别耽误老子挣钱。” “兄弟，有个好事儿想找你，出去说呗，我看你这会儿手气不好，我们出去说两句，你也顺便换换手气，等会儿进去的话一定翻身手气旺。” 小伙子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着他眉清目秀，长得人模狗样的，虽然看着有点陌生，但是也不像他们这群人邋里邋遢，有些将信将疑，也就没有破口大骂。 “什么好事？” 叶耀东给他拔了两根烟，搭着他的肩膀往外走。 小伙子看着他拿出来的烟，比他们日常抽的三五分钱的强多了。 这会儿手气也确实太差了，才没一小会儿，都输了快两块钱了，也就顺势跟着他往外走，停一会儿再进去，看看手气能不能好一点。 叶耀东带着他走到边上的小巷子，不等他说话，小伙子就很不耐烦。 “你有啥事直接说，别耽误我挣钱，老子忙得很。” 他直接掏出兜里的一张大团结，在他跟前扬了扬。 小伙子眼睛都看直了，立即态度360度大转变，谄媚的笑道：“哥，你有啥吩咐直接说，小弟能办到的一定替你办到。” “是有件事，刚刚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很有前途，是做事情的料，就想找你去办。” 小伙子立马拍着胸脯保证，“哥，你放心，你有什么事交代，我一定给你办好好的？” “叫啥名字？怎么称呼？住哪里？” “我叫王光亮，哥叫我阿亮就行，我住大青山村，你随便进去村子里问问，就知道我家住哪里了。” 有点白瞎了这个好名字。 “好的，想找你帮我揍一家人，顺便帮我给他们家门窗都泼满粪。” 说着话，叶耀东摸出了兜里几个硬币纸币毛票子，先凑了两块钱给他。 “这个给你买烟抽，晚上完事之后，刚刚那张大团结你们自个儿分，就当辛苦费。” 王光亮脸上笑开了花，打人而已，他在行，这个钱太好挣了。 他接过钱币，随手揣进兜里，正好补充了他刚刚输的。 “哥要揍的那一家人是几口子？全家老小都揍吗？” “那是一大家子，家里男人算起来应该10个不到，你们揍男人就行了，七八十的老人还有女人孩子就别动了。” “那一大家子虽然分家了，但是都紧挨着住一块，等会我领你过去认认门，等晚上…10点吧，这个点村子里也没啥人了，你们偷摸着干，顺便帮我把他们家大门给砸了，家里跟门窗再帮我泼点粪。” 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点钱他还花得起。 他可是很记仇的，敢砍他家大门，他先将他们大门砍了。 顺便帮他娘的建议也采纳了，让他娘也出口恶气。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叫几个人是不是我自己看着办安排？” “你自己看着办安排吧，只要能应付得过来，你们人少也能多分点，要是贪心翻车我就不管了。” 虽然不懂他说的翻车是什么意思，当是也猜测应该是完不成的意思。 “放心，一定给你完成，办漂亮了，就是你想让人伤成啥样？” “也不用太狠了，10天半个月下不来床就好了，你们也记得悠着点，别出人命，也别被人逮着了。” 王光亮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10天半个月下不来床，还叫不要太狠了？ 那再狠一点不得缺胳膊断腿？ 这要是缺胳膊断腿那肯定不能这个价。 “好嘞，那我叫几个兄弟带上棍子，保准让他们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让哥出口气。” “嗯，现在走吧，认个路回来你还能继续赚钱，晚上时间你们就自己安排。” “好，那这事成之后的钱……” “晚上10点出头我会过去等你，这点小事你们应该也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 “好嘞，那走走走，先去认个门。” 王光亮兴冲冲的直接就先往外走。 对他来说，这钱太好挣了，他们这样十八九岁的少年，打架对他们来说家常便饭。 叶耀东找的也就是这样的少年，又狠又冲动，随便一点小钱就能收买。 他早就已经过了打架的岁数了，老胳膊老腿的，没有这些小伙子好使。 而且累了一天了，哪有那个体力精力打人，花钱请人就好了，也能让对方摸不清是谁干的。 关键是他也没叫人去折腾耗子一家，这是念在朋友一场的份上，而他也算有点拎得清，没有糊涂到底，没有怂恿老婆闹腾，下午村委会上门，他也让他老婆到此为止。 今早的闹剧，也可以说是他老婆自主的。 第二点也是想着撇清关系，毕竟耗子他们家才是事情起因的源头，也是他老婆打头闹腾。 他们家都没有受到迫害，他老婆娘家夜里出的状况，可不能赖到他身上。 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 他自己家毫发无伤，而他老婆娘家出的事，当然是平时做人不咋滴，得罪人了，有人看不过眼干的，跟他可没关系。 他这算盘也打得好好的。 白天叫嚣的最凶的也是他娘家的那一伙人，也是他们要砍掉他家大门。 两人走在路上，也边走边闲聊。 “哥，这家人是咋得罪你的？” “嗯，趁我不在家，欺负我家人了，我有点累，也不想去摇人，干脆花钱请人消灾了。” 叶耀东也不怕让他知道他是谁，这十里八乡的事情稍微打听，基本也都能知道。 威胁他也不顶用，他也不怕让人知道是他干的，只要他不承认，能耐他如何？ 这些小伙子要是知道他是谁，应该也不会拿这点小事威胁他。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也是常态。 “那该死，晚上我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让哥满意。” “嗯。” 叶耀东领着他踏进村子，他才好奇的问道：“是白沙村啊？听说这个村子里有一个晒鱼干的咸鱼东，可有钱了。” “听人说以前也是游手好闲，结果两年就翻身了，从口袋空空变成家里的船好几条，是村子里的头号人物啊。” 叶耀东：“……” 他的大名这么响亮了吗？ 第843章 温情 “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啊，哥！我爹娘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让我多学着点，我耳朵都要起茧了，这不看着你带我来白沙村，我就想起来了，所以问两句。” 一路走过来聊着天，王光亮也是感觉叶耀东还挺好说话，有时候还能开两句玩笑，还挺像他们同道中人的。 “敢情咸鱼东还成了你们的榜样了？”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他咋挣的？这么好发财的，怎么就没有轮到我发财。” “呵呵～” 老子累死累活的，天天早出晚归，累得跟死狗一样，竟然还觉得老子好发财？ 他天天躲在赌窝里，也想要有这个财运？ 怎么不去买块豆腐撞死，看看能不能碰到妈祖经过点化来的快一点？ “哥也是这个村子的吗？认识咸鱼东不？” 叶耀东笑着撇了他一眼，“有没有可能，你说的就是我？” “啊？” 王光亮瞪大了眼睛，原来正主就在他跟前！ “你说的晒鱼干的咸鱼东，大概是我。” “哎呀，我去，原来正主就在我跟前，我还在那里说半天，还想打听，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东哥。” “啥泰山不泰山的，我也就是一个穷打鱼的渔民。” “那可不一样，你这渔民跟一般渔民可不一样。我就说第一眼看到东哥你时，就觉得你这人不一般，原来是真的不一般……” “别拍马屁了，再拍马屁我也不会多给你钱。” 王光亮嘿嘿直笑，“没有，没这意思，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知道是东哥后，我跟朋友们白干活都行，要啥钱啊，谈钱伤感情。” “呵，挺会说话，挺滑头的啊。咱们一码归一码，说好的不会变哈。” 这小子滑头滑脑的，看着感觉还挺像他当年的，就是长得挫了一点，跟他没得比，没得比～ 叶耀东对自己这张脸无比的自恋。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难得有人看起来还挺崇拜他的，他还是端着点好。 就是这小子夸人水平还不够啊，会夸也不多夸一点。 “好嘞。” 一路上，叶耀东专挑没人的小路走，天黑以后，村子里坐着乘凉的人也没那么多，。 毕竟白天干活很辛苦了，晚上天黑后很多都早早的上床睡觉了，而且很多人夜里都要出海，或者一大早又要早起干活。 只有个别人家家门口坐着人，还有店铺门口坐着人。 小孩子是最多的，满村子乱跑，天黑丝毫不影响他们玩耍，更乐在其中。 而王光亮一路上嘴巴就没停活，话唠一样的一直在那里说，叶耀东也只是嗯嗯啊啊的，随便应着。 “到了，就是这里”，他伸着手指，指了指下坡下面的一排房子，“这里连过去3户，还有旁边隔着小路这里边上两户，再加对面两户，都是同一家人，晚上你们的目标就是这7户。” “哎，好的，瞎了眼了他们，惹上咱东哥，晚上干死他们。” 王光亮两只手的拳头关节握的噼啪响，兴致勃勃的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好好表现一番。 “你们悠着点，躺个十天半个月就行了。” “我晓得，一定会看着点兄弟们，不给你惹麻烦。” “嗯，认好了，不要等半夜没有灯光，乌漆抹黑的时候认错，整错人了。” “哥放心，认好了，保证不会错杀也不会放过。” “记得带把斧头把大门给我砍个稀巴烂，不然你们也进不去。” “好的，还要泼粪我知道，到时候叫兄弟们多挑两桶，也让他们吃个够。” 很笋，很好。 “嗯行，你看着办。认好了就回去吧，还有几个小时，现在过去还能玩几把，挣点钱。” “不挣了，过去也是扔到赌桌上，浪费，还不如找几个朋友喝点小酒，开心一下，晚上好活动。” 叶耀东点点头，拍了拍他肩膀，“少赌一点，俗话说得好，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跟朋友几个打打牌，小赌玩一下没什么。赌博不是啥好事，这黄赌毒，宁愿沾点黄，也不要沾赌毒。” “哥说的有道理！我记住了。” “走吧。” 甭管是不是真的记住了，反正他也就随口说一句，爱听不听。 叶耀东把人送到村口，看着他走远了后才往家里走。 林秀清在家里看电视，看到他回来后立马迎了上去。 “去哪了？老半天才回来，我去给你煮个面吃吧？吃完了，早点去睡，夜里还要出海，逛到现在才回来……” “做两个水煮荷包蛋吃就好了，也不要煮面了。” “那也行，那我就给你荷包蛋炖个红糖水，放几个桂圆，正好补补。” “嗯，弄好了叫我，我先回屋躺一会儿。” 饭桌边上，一群孩子坐在那里看着聚精会神，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一下。 “什么时候期末考啊你们？” “别吵！”叶成海狗胆包天。 “胆子肥了？”叶耀东用五更锤敲了一下他脑袋，“什么时候期末考？看得这么迷。” “老师说下个礼拜一考试，考完就放假了。” “今天礼拜几？三？” “今天礼拜四！” “很好，那明天开始不准看电视了，好好复习功课。” 这下子，所有孩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啊，三叔，我们周末放假的时候复习就好了，不影响啊。” “是啊，周末有两个白天我们可以复习功课的。” “还有三天不着急啊，三叔。”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考100分。” “哼～” 叶耀东冷哼一声，让你们瞧都不瞧我一眼，我可是掌握你们看电视的娱乐大权。 老太太乐呵呵的道：“你别逗他们了，赶紧进屋躺着休息一会儿，这饭也没吃几口就出去，现在才回来，等会儿阿清炖了蛋，你赶紧吃了躺下睡觉，别管他们了。” “对啊三叔，别管我们了，你夜里还要出海，赶紧去睡吧，我们保证不发出声音。” 其他人也赶紧跟着一块点头。 “记住啊，要是考不好的话，这个暑假两个月你们可不好过嘿。”说着他敲了一下电视机，然后才进屋。 后头一群孩子肩膀瞬间就垮了下来。 三叔越来越坏了，打小报告就算了，还威胁他们了。 叶耀东进屋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还是阿清把炖好的鸡蛋端进来，把他摇醒，他才迷糊的坐起来。 “这么快，才刚躺下去。” “吃了再睡，我特意放着凉了一会儿再叫你，现在不怎么烫了。” 他接过大碗，看着里头白里透黄的两个鸡蛋，用勺子搅拌了两下。 “几点了？” “8点半。” “哦，等会儿10点记得叫我一下。” 林秀清疑惑了，“叫你干嘛？你10点起来干嘛？是不是要去干什么事啊？” 想到他前几天也是10点左右爬起来，结果是去码头外面搬箱子回来埋，难道白天又整到什么好东西了？ 她双眼晶亮。 “今天是又捞到什么了吗？” 叶耀东瞥了她一眼，“没有，你想多了，哪有那么捞的，以为是韭菜呢，隔三差五就能割一批。” “那你要我10点叫你，你要干嘛去呀？不好好睡觉，干活都那么累了还要出去。” “肯定是有事啊，没事我干嘛起来，不累啊？” “那是什么事啊？都这么晚了，别出去了，吃完好好睡一觉，不然这一会儿起来，一会儿起来，睡了跟没睡一样，人怎么受得了。有什么事跟我说一下，我给你做。” “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了。” “是不是跟你刚刚出去有关？你刚刚干嘛了？” “摇人了。” 嗯？ 林秀清满脸不解，什么叫摇人了？ “讲的什么话啊，好好说。” “买凶打人了”，叶耀东边吃边看了她一眼又道，“我刚刚去买凶打人了。” 林秀清惊讶的嘴巴张了又张，“我说你怎么饭吃了两口也不吃了就出去，你去哪里找的人？是要揍耗子一家跟他老婆娘家吗？” “揍他老婆娘家了，没有动耗子一家，两家都动的话，太明显了，动一家就好了，耗子家就算了。” “哦，那你都找人打他们了，自己还去干嘛？” 她倒是不怎么意外他找人揍他们。 “事后给钱啊，到点了过去瞧一瞧，是不是把事办了，然后给钱啊。” 林秀清无奈的瞥了他一眼，“你叫了几个人啊？要多少钱啊？” “不知道那小子叫了几个人，反正拿10块钱给他，他自己安排。” “那么贵，还要10块……” “你以为都不要钱？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打人也是体力活，不给钱谁给你办事，而且那一家子男人也挺多的，得多叫几个，不然容易翻车，算起来，一个人也就一两块钱，不多。” “好吧，我给你拿钱。” “嗯。” 叶耀东心里美滋滋，还以为要自己掏钱，没想到还能报销。 “我要是不给你拿钱，你咋办？” “10块钱还能难倒我？随便谁那里拿一下都有，我还能差这点钱？” “瞧把你得意的快点吃吧，吃了睡觉，等会到点了我喊你。” “嗯，也就我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了，干活又太累了，不然我多少得自己上，狠狠的出一口气。” “自己就算了吧，给人家看到了，到时候又有的闹腾。花钱叫别人干，没有证据，就跟我们没关系，想闹也闹不起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秀清虽然嫌10块钱贵，但是宁愿花点钱，也不要惹得一身骚。 三天两头的上门闹腾，看着吓人就算了，还得给全村人看热闹，自家也啥事都不用干了。 现在他这样买凶去干也挺好的，出口恶气，还不会惹麻烦。 叶耀东吃着鸡蛋点点头，直到将碗底的一点汤都喝了，才将碗递给她，自己也又重新躺下睡觉。 后面不等林秀清叫，他就被一个臭脚丫踹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感觉脸上有东西，软软的又有些温度。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抓起那只小脚丫，自己往边上挪了挪，给她把空间腾的大一点，再将她的脚放下。 也不知道怎么睡的，再大的床都不够她滚的，天天都能从床头睡到床尾，床尾再睡到人身上。 给小人把被子盖上，他才摸了一下枕头边的手表，借着月光，勉强看清是9点半。 说好的10点，现在过去也有点早了，还可以再眯一会儿，等会儿到点了再走过去，估计都还没结束。 他将表带在手上，又闭上眼睛缓一缓，有点太困了，断断续续的醒来，感觉都没有睡一样，头有点疼。 此时堂屋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道电视机关了没有，那些孩子是安静的没出声，还是已经被赶回家睡觉。 不过没一会儿，他倒是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并且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动静，床板也紧接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几声声响。 林秀清在床上摸索了几下，才摸到孩子，然后把叶小溪挪到角落去睡，不然她连个躺的地方都没有。 叶耀东也感觉腰间多了一条腿，胸口多了一只手，这只手又紧接着摸上了他的耳朵，脸颊。 “阿东～” 他继续闭着眼睛装睡，时间还早么，可以再躺躺。 脸颊上的小手在他脸上揉了揉，见他没反应又小声的道：“阿东~起来了。” 他转过头去，反而将她抱在怀里，头埋进她颈窝蹭了两下。 “嗯，知道了。” 林秀清温柔的伸手抚摸他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五指还穿插进他的发根，抱着他的头，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又道。 “10点了，你要去就快一点，快去快回。起不来，不想去的话，那就明天再拿钱给人家行不行？” “这样不好，说的好好的，要是欠过夜拖到明天，人家心里该不痛快了。” “那就起来吧，早去早回，夜里出海时，在海上再多眯一会儿，船让他们谁开，活也叫他们做，自己少干一点。” “嗯。” 他又酝酿了一下下，然后才果断的爬起来穿裤子，再赖下去他又该在他媳妇的摸头杀中睡着了。 第844章 东哥，收下我们吧 夜晚凉风习习，空气中蕴含着丝丝燥热，路边沟里蛙鸣声阵阵，草丛里还有一闪一闪的亮光，那是萤火虫在飞舞。 叶耀东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凉凉带着点海腥味的海风在走进一处小路时，却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屎臭味。 待他越走越近，屎臭味也越发浓郁。 他揉了揉鼻子，屏住呼吸，耳边也响起了断断续续的骂声跟求饶声，在临近后，他还听到棍棍到肉的声音。 看了一下周围的屋子，避免迎面撞上，他往旁边绕了一下路，走到晚间领王光亮来的那处小山坡边上。 正好，这处位置也逆着风，屎臭味飘不到他的跟前，鼻子呼吸也能顺畅一点。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挑了几担粪，那么臭。 底下的屋子里有几户亮起了灯光，估计是半夜听到动静，所以爬起来查看了。 他也没走近了看，只是听着耳边的断断续续的求饶声跟谩骂声。 只是他有些奇怪，怎么没有听到女人的呼救声跟孩子的哭闹声，家里男人都被打了，照理说怎么也会吵闹一通或者是把街坊邻居叫醒。 而且求饶声跟谩骂声没一会儿也消失了，只有一些闷哼声，跟几句粗鲁的骂声说话声，还有挥舞棍子的风声跟到肉的声音。 一时好奇，他干脆往坡下走，选一处黑暗的阴影位置走去。 灯下黑，站到暗处应该也看不到他，正挨打着，估计也没空左顾右盼。 选了一处斜对面的绝好的角落，叶耀东才看到原来他们将女人孩子老人都绑起来了，嘴巴也堵了，难怪听不到呼喊声，只断断续续听到痛呼声跟谩骂声。 门口空地上已经躺了一堆歪七扭八的男人，有的被捆绑了手脚，堵了嘴，而有的没有，站在那里的小混混们手里拿着木棍还在不停的又踢又打。 紧接着他们又分出了5个人去路边的屋子，拿着斧头劈砍大门，只留下两个人在门口看着地上的人。 看样子五家人已经落网了，就剩两家，因为隔了一条小路，动静可能没有听得那么清楚，而他们嘴巴又都被堵了。 果然，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这些都是惯犯了，半夜打人都这么有经验，还知道怕把左邻右舍吵醒会坏事，把人都绑起来堵着嘴慢慢打。 没一会儿，一阵嘈杂声跟骂声过后，5个人又将那两家人全部都拖了出来，不管男女老少全部都扔到空地。 女人跟孩子又赶到边上的角落，扔作一堆， 而男人则接受拳脚跟棍子的洗礼。 这些小子办事也靠谱，叫他们别动老人孩子女人就真的没动，只是避免他们坏事，捆绑了扔到一堆。 叶耀东捏着鼻子，靠在墙角跟就看着他们打人。 这些少年小伙也嚣张，只拿了一条手绢绑在鼻子那里，估计是嫌臭，嘴巴还露着，丝毫不在意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不过夜晚灯光暗，鼻子里那一片被捂住了，没见过也难认出来是谁。 他们下手也狠，打的那些人闷吭发不出声响，偶尔嘴上堵着的布被打掉了，才会有各种求饶声。 那些女人孩子也发出各种唔唔嗯嗯的声音。 “老实点，不然连你们一块揍。” “卧槽，这两桶粪水也太踏马臭了……你来泼……你来泼……” “老子没空，没看我正忙着使力气吗？而且我刚刚挑过粪了，说好了轮流的。” “刚刚我挑也过粪了……” “我刚也舀过粪水了，谁刚刚没靠近过的，就到谁……” “草，好恶心，这鼻子绑住了还这么臭……” “给你们说个恶心的事，咱们用鼻子闻的话，只会到气管，现在鼻子捂住了用嘴巴呼吸，那么这些就到肚子里，到胃里了……” “你闭嘴！” “我草林老木的，会不会说话，你要不要这么恶心…呕～” “呕～你再说话，等会揍完这些人，我们群殴你！” “嘿嘿，这不是开玩笑吗？怕你们不知道，我也是突然间想到的……” “闭嘴！” 叶耀东站得远远的，也能听到这些活宝的说话声，也不由得满头黑线，把捏着的鼻子放出来，不敢用嘴巴呼吸了。 这些个家伙，太踏马恶心了。 看着他们拿着长长的粪勺，舀一勺就往屋里泼，他心里是又得劲又恶心，难怪他们乡下人恶心人的方式都是泼粪。 他们泼完屋子，又泼门窗，一户一户泼洒过去。 “哎呀，这泼的太过瘾了，一下子没注意，用完了……” 说话的是刚刚那个，说用嘴呼吸，咽到肚子里的那个人。 也真是够恶心的，还能泼的太过瘾，不够用，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服了他了。 “不够用的话，你踏马去他们屋里，把他们家的马桶痰盂也拿出来倒不就好了。” “啊，对哦，这样比较不浪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草……” 大家瞬间被逗乐了，都有点笑喷了。 “哪学的？” “收音机上听的呗～” “快点干活了，臭死了，还磨磨蹭蹭的……” 叶耀东在角落里听着，也是有些服了他们了。 看着那群小子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后，又将他们几家的马桶抬出来到处浇，顺便还将地上的男人们也恶劣的淋一身。 看着他们也快玩的接近尾声了，他忍着臭味，走到暗处先一步离开，往村口走。 然后找了一块大石头坐着，边抽烟边等他们。 也不知道他们在磨叽什么，等了快20分，一个个的才姗姗来迟。 “东哥～东哥在这～” “我跟你说，这个大帅哥就是白沙村鼎鼎大名的咸鱼东，东哥！” “东哥～” “东哥，那你可是我偶像～”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喊东哥，喊的比什么都响亮，而叶耀东却伸手让他们往边上站，别站在风口上。 “站边上去。” 太臭了！ 王光亮抬起手臂嗅了嗅，也觉得自己身上挺臭的，“换个位置，都让一让，不要站在风口上，这风吹过去都臭到东哥了。” “是好臭……” “确实挺臭的，咱们刚刚挑了两桶的粪水，又将他们几家的都倒出来……” “东哥要不要去看看？你交代的事，我们哥几个都照办了，保证让那几个男人躺个十天半个月，再臭他们一整天。” “不用了，我刚刚站在暗处的时候都看到了，你们很给力，做得很好。” 叶耀东掏出口袋的一张大团结递给王光亮，“晚上辛苦你们了，给你们哥几个拿去喝酒。” “谢谢东哥，就打人而已，有啥辛苦的，帮你干点事也是应该的。”王光亮笑眯眯的将钱收起来。 他叫了6个兄弟，连他7个人，一个人也能分一块多，也不错了，连带着晚上还另外得了两块钱。 其实，他们的朋友几个要不要钱都无所谓，前面都请他们喝过酒了，反正一个个闲着也是闲着，请他们喝顿酒，再叫过来打几个人，简单的很。 不过该分赃的也要分赃，毕竟东哥都给了辛苦费，而且大家也都出力了。 “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人不长眼的惹到东哥你了，你尽管叫我们哥几个，我们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让他们知道一下马王爷有几只眼，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对，下次再有谁不长眼，东哥直接喊我们就行，不用给钱，给钱多见外啊。” “是的，我们也能活动活动筋骨，省得整天没事干。” 王光亮也狗腿子的道：“哥，你缺小弟不？我给你当小弟行不？以后有啥事你尽管使唤我，不管是干活还是打人，通通都行，我啥都能干，不要钱。” 叶耀东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在道上混的，收小弟要干嘛？” “干活，我可以给你干活，我啥都可以干，随叫随到，干啥都行，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指哪打哪，绝不说一个不字。” “我也可以，东哥，你看看我行不行？我不要钱，我也可以给你当小弟，你叫我干嘛我就干嘛，我身强力壮……” “我我我……东哥，你收下我，叫我天天挑粪都行……” 叶耀东：“……” 你们爹知道吗？ 他就是叫王光亮帮他找几个人打架而已，这些少年怎么就开始认大哥了？ 他明明是良民，是正正经经的渔民。 要是把他们收下，这叫怎么个回事？ “东哥，你考虑考虑，我们干啥都行，真的，这钱还给你，我们不要钱，你只要收下我们就行。” 王光亮说着，又把钱给他塞了回去。 这操作都把叶耀东给搞懵了。 “哎…不是…你们干啥要给我当小弟啊，我一天到晚打鱼，你们给我当小弟干嘛？有个屁用！” “我们帮你去打鱼啊！” “对啊，我帮你去打鱼，你在家里坐着收钱就行，我们去干！” “对对对，你是我们的老大，肯定不能让你干。” “你叫我们打鱼，我们就打鱼，你让我们打人，我们就打人。” “对，东哥，你收下我们吧。” “收下我们吧……” 叶耀东想笑，这古惑仔电影都还没出来，这一群少年就先一步打算认大哥了？ 他有这么出名吗？ 第845章 辉煌战绩（两章并一张6000字） “东哥……” “东哥……” 一群少年叫个不停，围着他越凑越近。 叶耀东笑着也不知道咋好，这好好的明明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怎么一个个都想给他当小弟了？ “停停停……别叫了，我可是正经人，我就是普普通通的渔民，我收你们当小弟有啥用啊？你们拿着我的名头能干嘛？啥也干不了啊，人家都不知道我是谁。” “你们要认大哥，就去认一个打架厉害的大哥，这样以后还能罩着你们。我算啥，跟你们比起来我都一把年纪，老胳膊老腿了，又不能带你们打架，我只会打鱼。” “不用打架，不用你带我们打架，打架有我们呢，需要打架，我们上，需要打鱼，我们也能上。”王光亮赶紧道。 “不是，我也不需要你们打鱼，我请人了，用不上你们。” “不要请人，喊我们，我们免费，不要钱！脏活累活只管叫我们，只要能跟着东哥就行。” “你爹知道你干活这么积极吗？” 叶耀东轻皱着眉头，笑得一脸无奈，他啥时候多了一群少年脑残粉了？ 明明他啥也没有干啊！ 我勒个去的！ 感觉有一点好笑。 “嘿嘿，不用管他，我是老小，家里的活用不上我。” “东哥，我爹要是知道我给你当小弟，肯定很高兴！” “对！东哥，你的大名可是响亮亮，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给你当小弟，我们光荣啊。”用嘴呼吸到肚子里的那个少年也道。 “就是啊，我们给你当小弟，走出去不管干嘛，谁都得让着我们……” “可别，我可是良民，可别打着我旗号做啥。” “不做啥，不做啥，我们啥都不做，我们都听你的，你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别听他胡说八道。” 说完话，王光亮就举起拳头，假装要痛殴刚刚说错话的少年，其他人也一起围上去，假装要揍他。 “让你乱说，让你乱说，我们可都是老实人……” “就是，我们乖着呢……” 叶耀东：“……” 他们是不是对老实这个词有什么误会？ “行了，别闹了，完事了就赶紧回家洗澡睡觉，已经很晚了。” 他又将钱塞到王光亮的手里，“钱你们拿着，7个人分一下也不多，拿来喝酒倒是可以喝个几顿，比你们拿去赌强，就当请你们喝酒了。闹腾了这么久，你们也累了，先回去吧。” 别说他们了，熬到这个点，他也累。 别惦记给他当小弟了，想想他头都大。 真给他当小弟的话，那他还得带他们干活做事？还得管着他们？带他们力求向上？ 他哪有这个空。 自己家里一堆活都要忙不出来了，说出去也给人笑话，一把年纪竟然还收起小弟来了。 不要说他那些朋友了，他老婆就得第一个笑话他。 他娘还能怼死他。 王光亮推阻着，不想收下这个钱，“哥，我们不要，帮你做事光荣啊，你考虑考虑让我们当你小弟……” “当什么小弟啊，你们正经找个活干，帮家里干点活，不是更好吗？给我免费干活叫什么事？你们爹娘知道了，腿都给你打折了。” “肯定不会，他们管不到我头上……” “对，他们高兴着呢。” “别别别，你们还是将钱收着吧，明天吃点好的，买几两小酒高兴一下。今天这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我夜里还要出海的，忙着呢，你们也早点回去，这么晚了，别在外面溜达。” “啊…哥，你考虑考虑……” “真的，东哥，你收下我们，我们肯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回吧，回吧。” 叶耀东将钱塞过去后，就赶紧收手，往边上逃一般的赶紧走了。 这些少年游手好闲，找不到事干，只会找事，他不想惹麻烦，现在这样给钱干活就可以了。 走出去好长一段后，他在转弯口悄摸着转了一下头，看到他们一群人还围在那里交头接耳的，也不知道说啥。 他也不管了，直接转弯走上了小道。 村里头静悄悄的，也没什么声响，他突然间有些好奇，挨打的那些人怎么没有动静？ 照理说，人走后，被捆绑的那些人也能想办法松绑，或者躺在地上嚎叫的人，嘴巴没堵住的也能呼喊一下附近的邻居，结果竟然没啥生声响？ 想了想，他又往耗子老婆的娘家走去，路上一片黑乎乎的，只有远处那几户人家屋里亮着灯光。 他一直轻手轻脚的走着，尽量不发出脚步声，离的远远的看了一眼，瞪大眼睛，惊讶了一下后，又立即转头往回走。 这些小子还真有他们的。 原本角落里缩成一堆的女人孩子老人，这时都被他们背靠背，围着马桶捆绑了起来…… 四五个人一个马桶…… 连那些被打个半死的男人也没幸免，他们就比较惨了，是面朝着马桶捆绑，一个个都歪着脑袋，直接靠着马桶，半死不活，嘴巴还都被堵了…… 难怪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这能惊动别人才怪。 看样子，他们得靠着马桶坐着睡一晚上，到天亮才会被人发现。 运气好，碰上半夜起来出海的人路过，也可能会提早解绑。 好笋，打完了还搞这么一出。 少年就是少年，果然会玩，也难怪刚刚闻着他们身上那么臭。 真是深得他心啊。 叶耀东脚步轻快的往家里走，晚上让他们不死也脱层皮，恶心都能恶心死他们，并且还不知道是谁干。 狗胆包天，跑他家闹腾。 林秀清一直都没睡，等着他回来，听到院子里狗子们欢快的动静，也知道是阿东回来了，她立即起身开门出去。 刚一打开灯，就看他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 “这么高兴？” “怎么还不睡？” “等你回来啊，你找的那些人靠谱吧？” “靠谱，当然靠谱，靠谱的很，这些少年还挺会玩的，下手也狠，钱也没白花。” “快进屋睡觉吧。” “我先去洗个手，你先进屋，等会躺下跟你说。” 刚刚跟王光亮推来推去的，手上好像沾了一点屎尿，有点臭，他要去洗一下手先。 林秀清看他满脸的兴奋劲，也有些好奇，就进屋等着。 叶耀东重新躺下后就给她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原本听着还没什么的，直到听到他们被围着马桶捆绑，林秀清惊呆了。 “还能这样做？” “哈哈哈，是啊，我也没想到，这几个少年脑袋瓜子还挺好使的，临走之前还将他们这么捆绑了一下，笑死我了，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打完还将他们狠狠的恶心了一下。” 林秀清也乐呵的很，兴致勃勃的道：“那得臭一晚上了，明天村里人又有谈资了，这下子得笑话上好久。” “肯定的，家里到处被泼粪就算了，还被绑在马桶上面一晚上，真的要笑死人，估计得给村里人笑话上好几年，这么损的事还没有人干过。” “那那些少年打人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被他们认出来，到时候等他们伤好了，该到处打听他们了吧？会不会连累咱们？” 这个叶耀东倒是不烦恼，又不是他动手的。 “他们因为挑粪，一个个都拿着手绢捂着鼻子绑着，只露了额头跟嘴巴，夜里面就屋里一点灯光，哪里能看得清脸，顶多从声音知道他们年纪都不大。” “想要把他们找出来，估计也不好找，都没有看到脸，十里八乡的这样不学无术的年轻人也不少。而且等他们伤好了，十天半个月都过去了，哪里还能辨别得出来是谁。” “也是，你也没出现，没露脸，那些都是半大的少年，光听说话声也知道跟你不搭嘎。” “所以说晚上这钱花的值得。还有啊，我跟你说，那群少年还想认我当大哥，求着要给我当小弟，连给他们的十块钱都要给我退回来，你说好不好笑。” 林秀清：“……” “大哥？小弟？他们这是要干嘛？” 叶耀东有些得意，“他们老早就听过我的名号，可崇拜我了，说我好厉害，才两年就从两手空空奋斗成家里好几条船，家里人也一直在他们跟前提起我，让他们多向着我学习，不要整天游手好闲。” “前面刚知道我是谁的时候就说了，然后晚上一个个都求着要当我小弟。” “我都说我是正经人了，每天就打打鱼，不干嘛，不打架。他们都还说打鱼的事交给他们，脏活累活他们干，还说不要工钱，让我在家数钱就好，哈哈哈～” 他乐的不行，没想到有一天还有一群人上赶着想要给他当小弟？ 真的笑死了。 林秀清也有些啼笑皆非，“他们家里人知道他们这么积极的帮别人干活吗？” “我第一反应也是这么说的，乐死我了！” 舔狗也是不是这么舔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夫妻俩太激动了，说话声音太大，笑声太大了，吵的一旁睡得正香的叶小溪一直扭来扭去，并且嗯嗯叫。 林秀清连忙安抚的拍拍，然后才小声的道：“嘘，这是不是就叫做物以类聚？这都能吸引一帮小混混，要跟着你。” “谁知道他们脑子咋想的，有可能是觉得我现在闲鱼东的名号比较出名，给我当小弟以后可以在附近十里八乡的村子里横着走。” “切，想太多了他们。” “你可不要小看了人们对财富的敬畏，只要有钱，自然就会受到人们的尊敬。你没看到我现在走出去，走在村子里人家都要高看我三分，看得我都会主动跟我打招呼，说两句。” “谁不是这样？整个村子都是七弯八拐的亲戚，谁不认识谁，碰到熟悉的不是都会问候两句？” “那不一样，以前我走在村子里，谁理我？不要说村民了，认识的亲戚都懒得搭理我，顶多大姑娘小媳妇偷看我几下。” “那是因为你游手好闲，还得意起来了？” 瞎说什么实话？ 叶耀东小小的郁闷了一下。 “反正有钱了，相对应的社会地位当然也会高起来。” 林秀清不可否认，但是也不想让他得瑟，免得他太飘了。 “那你把他们收下来当小弟也没有用啊，总不能真的喊他们干活不给工钱？咱们船上都请好人了，作坊那边也要不了几天就完工了。” “他们这种刚成年的少年，整天游手好闲的哪里能相信他们会干活，你可不要被人家几句好话说的，什么都给应下来。” “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没有收他们，把他们收下来干嘛？我又不打架，我可是正经人，奉公守法的良民，直接拒绝了，让他们赶紧各回各家，自己也赶紧开溜，省得被他们拉着没完没了。” “嗯，才第一次见，谁知道都是一些什么人。能在赌桌上找到，还被叫出去打架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少跟他们来往。” “没事我也不会找他们，我还怕他们借着我的名头在外面干嘛呢，可别抹黑了我的名声。” 咸鱼东这个名字，现在附近村子里连老人孩子都听说，虽然不太好听，但是好歹谁都知道是他，也算是他一个响当当的外号了，可不能被人抹黑。 “是是是，你现在名声好，那就好好爱惜一下，早点睡，努力干，争取一年更比一年强，年年更上一层楼。” “你要累死我……” “你要是再不睡觉的话，真的要累死了，马上都要12点了，你这出去就出去了一个多小时，等会2点多又要起来出海。一晚上一直反复的起来出去，总共也没睡几个小时，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好好，知道了，睡觉睡觉，不说了，反正你明早起来去村子里逛逛，听听好戏。” “嗯，睡吧。” 夫妻俩出了一口气，心情都很好，平躺了一小会儿就双方进入梦乡。 叶耀东现在这岁数还算年轻，少睡一点，夜里起来看着也照样生龙活虎，可能是晚上有些兴奋，倒是没觉得睡得少，头疼难受。 林秀清倒是睡得很熟，可能是太晚睡了，夜里并不知道他几点走了。 早上一早起来时，老太太竟然一脸兴奋的跟她说起了八卦，让她听了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也爱凑热闹，一大早听到门口外面周大嫂她们谈论，就跑出去听左邻右舍讲阿东昨天晚上的辉煌战绩。 “听说凌晨4点，天刚蒙蒙亮，有人扛着锄头经过，还以为是周围谁一大早挑粪，没想到昨天那么神气的一伙人，今早却被人跟马桶绑在一块……” “哎呦，也不知道谁干的，这天才刚亮，村子里已经传遍了，而且有些人都还好事的跑他们家门口看，也不嫌一堆屎臭味……” “听说他们家里男人一个个都被打的半死不活，然后被人面对着马桶，围着绑了一圈有四五个，个个脑袋都快垂到马桶里了……” “几家人家里门窗上面都被泼了粪，屋里房间好多地方也都被泼了，看着怪吓人的，臭气熏天，路过的都能闻到一股臭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挑粪的刚经过……” “还有还有，听说大门都被砸了，用斧头都砍烂了……” 老太太绘声绘色的讲着，一脸惊奇的模样，眼睛里还燃烧着熊熊的八卦，难得看她听八卦听的这么认真，还特意给她复述，可见昨天真的是被那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吓到了。 那么猥琐小人的，故意趁家里没有男人上门来闹，她们都是老弱妇孺，老太太昨天能不慌吗？ 既然出了这个事，当然要狠狠的看笑话了。 说到后面她也笑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专挑他们家男人打，这下得躺个好几天了。” 还能是谁？是你宝贝孙子。 “你过去看了吗？”林秀清好笑的问道。 “没有，我老胳膊老腿的，在家里听听就好了，反正他们都去看了，你也去看一下，回来给我讲讲是不是这样的。你大嫂二嫂刚刚听说后，也跑过去瞧了。” “那我去看一下。” 林秀清把孩子交代给老太太看一下，就也匆匆的出去瞧热闹。 这会儿还一大早，才6点多，村子里就已经不少人了，路上碰到的无不都在谈论出事的那一家。 “也不知道是谁干的，那么损，把林老汉一家上下老小通通给绑在马桶上，屋里还都是屎尿，隔着老远都闻着臭味。” “你别说了，我们离得近的睡到半夜都被臭醒了，还以为是谁挑粪路过把粪撒了，所以才臭了一晚上。” “本来夜里还有听到点动静的，还以为是谁家吵架了也没在意，没想到是被人打上门了。” “也不知道谁干的，这么损，老人孩子倒是没有挨打……” “听说好像挺年轻的，是一群混混，说是鼻子上绑着布条，夜里也看不见脸，听说话是挺年轻的，应该是一群游手好闲后生仔。” “那么多男人竟然也打不过几个年轻的后生仔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还被人打成那样，绑在马桶上给全村人看笑话……” “到处都是屎尿味，离了好远，都一股臭味，我不过去了，早上已经过去瞧过一眼了，臭死了……” “你们几个孩子不要凑过去……免得人家恼羞成怒连你们一块骂……” 林秀清走在村子里，都能听到各种谈论耗子老婆娘家的事，一路走一路听，哪哪都在讲，有的看好戏，有的八卦，有的幸灾乐祸，也有的同情他们不知道惹到谁。 她虽然前一个晚上已经听阿东说起过心里也有数，但是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还是很好奇。 等走的离得近了，她也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臭味。 不知道的，可能真的以为挑粪的人刚路过。 她捂着口鼻越走越近，路上的也有一些刚听说的男女老少往这边走，应该也是好奇的想着瞧一瞧怎么回事？ 越走越近，臭味越发浓郁。 周围瞧热闹的人也都捏着鼻子在那看着王家上下老小，拿桶的拿桶，拿水瓢的拿水瓢，到处都在那里泼水清洗。 并且边洗边辱骂，脏话声都盖过外头的议论声了。 倒是没有看到家里的男人，估计都洗刷过了躺床上养伤去了，所以这些老人女人到现在才腾出空来收拾屋子。 林秀清站在人群里踮起脚尖，也看到了他们门口角落摆着的七八个马桶…… 门口边缘处都是各种残留物，并且屋子里头的水还在一桶一桶的往外泼出来，谩骂声也一阵一阵的从屋里传了出来。 她好奇的问左右村民，“不是说凌晨天刚擦亮就被发现了吗？怎么洗刷了这么久还在洗？是真被绑在马桶上吗？他们家男人伤的咋样了？有请人上门看伤了吗？” “听说一开始可脏了，他们个个身上都沾了粪便，一些亲戚朋友帮他们把家里男人洗刷干净才抬回房间，她们也才把自己收拾了，才能清洗屋子。” “好像被打的挺严重的，有的都骨折了好像，有的好像轻一点，听说多多少少得躺个十天半个月。” “还以为不知道是谁干的……” “听他们家女人说，应该是十八九岁左右的一群人，看着年纪不大，就是看不清脸，但是也能认出不是咱们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人了。” “不是自己村的还好，我还以为是咸鱼东那几个干的……这不是白天刚跑他们家闹过吗？” “应该不是吧？这找上门应该也是找耗子那一家吧？” “谁知道啊，听说他们还是朋友……” 林秀清赶紧出声，“你们可别乱说，可不关我们家的事，我男人昨天出海，晚晚的天黑了才回来，然后就睡觉了，夜里又出海了。” “干活那么累，他哪有精力再出来打人了，你们可不要瞎说，他朋友们也都要出海。昨晚这王老汉一家，可不关我们的事，他们家女人不都说了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吗？” “我们阿东可不会干这种事，最近有都忙着呢，哪有精力半夜又摸出来坏事。” 第846章 给东哥帮忙（月票加更一） 人群里连忙有人附和，“对对，出海那么累了，谁还有空有精力出来打人，而且人家也看了不是阿东，不能乱传这话。” “肯定不是，要找麻烦也是找耗子一家……” “确实，他们其实也是自找的……” “嘘，可不能被听到了，听到了晚一点该堵你家门口去骂了。” 林秀清转移话题，不想让他们揪着谁干的这个话题不放。 “还一直在屋里洗，估计屋子里头到处都是把？你们也进去看过吗？” “谁进去啊，没得给她们一扫把扫出来。” “早上帮忙的那些他们家亲戚倒是有进屋去，说是到处泼洒着粪便，又脏又臭。” “这屋子还不知道要洗多久，听说屋里头也到处都是粪便，一直都在屋里清洗，都还没洗到外面……” “还有啊，他们连门都没有了，都被拆掉了，看到角落的门板了没有？是被斧头砍了个稀巴烂。” “太嚣张了，现在那些十七八岁，十八九岁的孩子一个个都不学好，不帮家里干活，出去也找不到事干，整天只能到处私混，到处祸害。” “谁说不是……管又管不住，那么大个人打又打不着，我家儿子也是……” …… 围着看热闹的村民们指指点点的议论个不停，而且随着时间增长，人数根本就不见少，毕竟走了又会有来的。 并且太阳升起来，高挂天空后空气中的屎臭味，在阳光的照射曝晒下，更浓了…… 林秀清站着看了一会儿，反正都是在那里洗洗刷刷，没啥看头，又臭，也就走了。 走到半路，还碰到站在人家店铺门口边说边比划的叶二嫂，也在那里谈论王老汉一家，看她那股兴奋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干的，讲的眉飞色舞。 “二嫂！” “哎？你哪来呀？从那边王老汉那边过来是吧？刚看过了？也不知道谁干的，绝了。” “看了，也没啥看出来，就只看他们在那里洗刷房子，臭倒是挺臭的。” “你去晚了，我早上也去晚了没看到，光听人说，不过他们家门口空地上摆着的那些马桶倒是真的都在，肯定没有瞎传。” “嗯，我要回去了，一大早早饭都还没吃。” “我也跟你一块回去。” 叶二嫂连忙凑过来走在她边上。 林秀清跟她走在一块，边走边聊，“怎么没有看到大嫂跟你一起啊？” 平常两个关系都还挺好的，再加上他们家拿了一条船给两兄弟合伙一起干，两妯娌都一块出海挖贝壳，一块晒，一起分钱，关系比以往都亲密多了。 早上也没看到大嫂，还以为两个一起出去看热闹。 叶二嫂瘪瘪嘴，翻了个白眼，“这两天都阴阳怪气的，臭着一张脸，也就没跟她走一块了，省得还要看她脸色。” 林秀清随便一想，也想到了前天大船试水的事。 大家都有钱分，他们家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大嫂应该是心里不痛快了，所以这两天也老是听到她骂孩子的声音。 但是走出来跟她说话看着都还挺正常的吧？ 或许也有可能他们家已经遥遥领先，没得比较，而二哥家原本是统一起跑线的，现在眼瞅着要超过他们了吧？ 真是复杂的心理。 女人真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了。 “呵呵，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这可难说。” 林秀清也没好意思接这话。 不想背后说人坏话，免得被听到了，或者等她俩什么时候又和好了，她该里外不是人了。 叶二嫂转头又好奇的小声的问道：“那王老汉一家被打被泼粪，是阿东干的吗？” 林秀清瞪眼，“你可不能乱说，关阿东什么事，他吃完饭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就睡了，你家的孩子一直在我家看电视，可都看到他一直在睡觉……” 她把刚刚跟村民们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叶二嫂将信将疑，虽然也听到了大家都说是十八九岁的一群少年干的，但是心里还是很怀疑。 不过既然阿清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必要抓着不放，笑呵呵的道：“可能是意外得罪谁了，活该，这一顿打有他们受的。” “嗯，可能是平常得罪什么人了，反正不关咱们的事。”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闲聊到了家。 而老太太一直等在家里，锅里的稀饭都已经装出来放桌面上凉了，两孩子也都上了桌。 “回来了，有看到热闹吗？” “围了挺多人的，不过都这个点了，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她们在清洗屋子，臭死了，没啥好看的。” “会知道是谁干的吗？” “听乡亲们说是一群少年干的，王家几个妇女昨晚上看到的，就是脸没认清楚，但应该不是咱们村的。” “哦，那不管他们了，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快来吃稀饭吧，都凉了。” 叶成湖边吃边道：“活该，我们昨天晚上也跑他们家扔石头，把他们家玻璃都砸了。” “啊？”林秀清惊讶极了，“你们昨晚什么时候去砸人家窗户的？” “吃完饭后啊，不是还没到看电视的时间吗？我跟阿海哥他们在门口玩，然后我们玩着玩着就说上他们那看看。” “然后就把人家窗户砸了？” “对，没错，不过也只砸了两面就被他们发现了，大家准头不好，还好我们分散着跑得快，没被抓到。” 林秀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下次不准调皮，要是被人抓到了，手都要被打断，领到家里来，皮也要把你们揭了。” 叶成湖吐了吐舌头，继续低头吃自己的。 “不要跟你哥哥们一起调皮，大人的事跟你们小孩子没关系。” “知道了。” 怕他娘唠叨，他赶紧将碗底的一点稀饭倒进去，然后将碗筷一放，拿起边上放着的书包直接就跑了。 最后再上一天的课，再考一下试就能放假了，哦耶！ 林秀清看着叶成湖的背又絮叨了几句，结果却听到门口有人喊她。 “阿清，阿清？” “来了！” 是小作坊那边的工头。 “怎么了？是遇到啥事了吗？” 工头伸手指了指作坊那边，“作坊那边突然间来了四个少年，我问他们来干嘛，他们说来干活的，这咋回事啊？是又叫人了吗？” 他一脸纳闷的模样，主要是来的都是少年，看着不太像是干活的料，而且这马上都快砌完墙了，顶多半个月，就能完工了，再叫这么多人过来，没必要啊。 所以才想着过来问一下什么个情况？ 林秀清心里咯噔了一下。 该不会是昨天晚上，求着要阿东收他们当小弟的那群少年吧？ 这下坏事了，全部都跑他们工地干活的话，给人看到了，他们长十张嘴都说不清，到时候谁都知道是阿东指使他们去打人的。 “我去看看。” 她连忙往作坊跑去，趁着这会儿人刚过来，村里人大多都在那边看热闹，或者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谈论，没注意他们作坊这边，赶紧叫人走。 王光亮他们这一脸兴奋的撸起袖子，打算帮忙帮忙抬抬抬抬，却见林秀清跑过来喊他们去角落。 “你谁啊？” “我是叶耀东的老婆……” “大嫂！”四个少年立即站直了身体鞠躬。 林秀清：“……” 她忍不住扶了一下额头！ “我不认识你们，来来来，出去说，别在这里碍事。” “我们是来帮忙的，不要工钱……” “不是，你们先跟我过来。” 林秀清无奈的让他们先出来，站到角落去，然后才慢慢的给他们讲，他们现在凑过来的行为会害他们。 “你们昨天才刚打了人，人家都还没忘记你们，你们今天就凑过来主动给我家干活，那不是明摆着是阿东干的吗？” 几人面面相觑，一个个脑子都有点简单，都没有想到这一茬。 “你们先回去，先不要来我们家，缓一段时间，等人家忘记了再说，现在太打眼了。” “他们家早上还在村里说，是几个少年打的，你们现在出现在我们家不合适。” “也对，我们平常也没来白沙村，今天突然间跑过来确实打眼。” 另一个少年道：“早知道昨天把脸蒙上。” 林秀清摇摇头，“没有区别，看你们身型，听你们声音，就知道大概岁数，跟有没有蒙脸关系不大，你们昨天捂了鼻子，他们也没看清。但是突然间来我们家干活就太打眼了。” “那…那我就先走了，先不给你们添麻烦，等过些天再过来帮忙？” “或者还有没有其他活要帮忙干的？要不我们跟着东哥出海去？” “啊，也可以，也可以……”其他人高兴的附和。 “我出过海，我不晕船……” “我也不晕……” 这是晕不晕船的问题吗？ 林秀清有些无奈。 “你们先赶紧走吧，趁着这会儿大早上的，大家都在瞧热闹，没什么人看到，看到了也会以为是别的村听说过来瞧热闹的。有什么事，等阿东晚上回来我跟他说一下。” “好的好的，那就麻烦大嫂了，那我们也跑去瞧热闹，把戏做足了，瞧一会儿走。” “去吧，去吧。” 第847章 再上门（两章并一章7000字） 把人打发走了，林秀清才松了口气。 然后她又走回作坊，笑着跟工头道：“这几个少年也不知道从哪听说我们家又多了一条20多米的大船，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干活，想要表现一下，好到时候上我们家船上干活。” 工头惊讶的道：“又多了一条20多米的大船？4条？？？阿东好本事啊……” “不是，新的拖网船是阿光家的，过几天会开回来。我跟他们说了，他们弄错了，是阿光家多了一条大船，他们这会儿又屁颠屁颠的跑去阿光家了。” “这样的，我说呢，怎么突然间有人跑过来要求干活。” “嗯，弄错人，走错场子了。” 人都已经出现了，还求着干活，林秀清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理由，只能把船的事拿出来讲，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反正她婆婆今天会抽空去看个日子。 省得他们把关注力放到了打人的少年身上，也还好只来了4个人，没有来7个，要是人数正正好的话，难免不让人多想。 这个理由也算合情合理，现在多的是半大的少年，想找活干也找不到活干，只能当二流子到处混日子。 “不得了，你们两家现在的日子是越来越红火了，船一条接一条的开回来。老裴家去年开一条船，你们今年就开两条，好了，他们家现在又紧接着再来一条船，你们正好一家三条船，全村独一份啊。” 林秀清笑笑，谦虚的道：“呵呵，钱都花在这上头了，家里头都掏空，贴在这些东西上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挣回来。” “那船这么多，挣钱还不是早晚的事？你们运气又好，迟早发财…啊，不对，是已经发财了啊，全村谁比得上你们，头一份。” “呵呵，没有没有，好多人都藏着呢，哪里轮得到我们。麻烦师傅跟其他工人解释一下，我就不耽误你们干活了，家里的事还没忙完。” “哎好好，你去忙，你去忙，我跟大伙儿说一声就好了。” 林秀清笑笑就回去了。 还好工头刚刚去家里找她了，要是问都没问，就直接给那些小子派活，等晚一点村里人来回海滩看到了，到时候宣扬开，或者是其他干活的工人宣扬开。 到时候搞得这么凑巧，她都不知道咋解释。 回去后，老太太问起工头找她干嘛，她也没解释，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等到晚间叶耀东回来了，她才趁他洗澡，走到后门偷偷的跟他说。 叶耀东也惊讶极了，毛巾也顾不得拧，“那些小子认真的啊？我以为他们只是一时兴起，随便说说而已，还真的打算给我当小弟，做白工啊？” “反正早上是来了4个人，直接跑作坊去要求干活，我给劝走了。” “还好还好，不是来了7个，不然多话的人到时候随便一传，直接就露馅了，虽然也不怕，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现在咋办，也不知道过几天还会不会再上门来。” “上门来也没用啊，过几天小作坊也完工了，来了也没活给他们干，过段时间应该就能知难而退了。真是奇葩，我都没说要小弟，一个个知道我是谁了，居然都还想着凑上门来。”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反正我跟他们说晚上等你回来跟你说一声，也不知道他们晚上会不会跑过来。” “别管他们，我不出去，他们顶多在附近转悠一下，或者也不会来了。” “嗯。” 叶耀东洗了一把脸才舒服了一点，然后才开始打香皂擦脖子，并且道：“那些人早上几点被发现的？” 林秀清忍不住眉眼带笑，“听说是4点多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有人扛着锄头经过才发现的。” “那就是绑了6个小时，还行，屎的味道，他知道。” “别贫嘴了，快点洗洗完吃饭，晚上早点休息，不要出去了。” “嗯。” 不过他没出去，不代表人家不找上门来。 等他吃完饭，坐门口乘凉打蚊子时，却看到院子的墙头上冒出了几颗人头。 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的，看的他直皱眉。 “东哥？！” “东哥～” 唉，头疼。 他起身往外走，并且将狗都往狗窝里踹，省得乱叫。 “你们怎么又来了？” 叶耀东数了一下人头，7个，跟昨天晚上一样，不多不少。 王光亮站在院门口，双手来回搓着，讨好的道：“嘿嘿，早上过来听说你出海去了，就嫂子跟孩子还有老人在家，所以我们上山给砍了一车柴，趁着天黑给送过来。” “我们知道现在不能露脸给村里人看到，刚刚过来特意走的小路，没人看到。” “知道东哥家养了好多狗，我们也不敢直接跑到家门口。” “对对，要不是不方便，我们顺便给你把水缸的水都挑满了。” “早上我们起晚了，他们几个没等我们，但是砍柴我们都一起砍了，板车还是我从家里偷偷推出来的。” 叶耀东：“……” 你们家爹妈知道你们这么勤快吗？ 跑别人家干活，干的这么积极，自己家估计扫把倒了都不会扶一下。 “你们干嘛非要给我当小弟啊？” “跟着你有出息！”王光亮连忙道。 “对，听说你之前也是跟我们差不多游手好闲，结果现在十里八乡都知道你的大名，跟着你错不了。” 另外几个人也跟着点头附和。 “你们去正经找个活干也能挣钱……” “就是找不着活干啊，就码头扛沙包的活，都一堆人抢着干。” “那你们就帮家里干活，随便干点什么……” “家里人太多了，轮不到我们干活啊。” 难办！ 这些人看着跟他以前还挺像的，只不过他们还想着攀高枝，而他只想着摆烂。 “我也没活给你们干，你们赶紧回去，别来了，砍柴挑水也用不上你们，我空闲了自然会干。” “那多辛苦啊，我们给你当小弟，我们干就好了，你叫我们干嘛我就干嘛，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王光亮嬉皮笑脸的道。 “你们正经去干点什么事，都比在我这里砍材挑水强。” “我们就是找不到正经事干啊。” “是啊，是啊，哪有那么多活可以干，没活干才整天闲着，不是打牌就是喝酒，要么打架。” 那你们该找林集上拜山头啊，找我干嘛？ 他那边的活最适合你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子，有拼劲，有冲劲，又有狠劲，再没有比他更合适当你们大哥的了。 叶耀东艰难的把话咽回肚子，无奈的看着他们。 “可我把你们收下，我也没空管你们，也没活可以让你们干啊，你们拜大哥也拜错人了，要么你们再找找，再琢磨琢磨？肯定还有比我更合适的。” “不行啊，我们就认识你啊。” “东哥你也不用管我们，我们可以自由活动，有事你喊我们就行，不管是打人还是打鱼。” “要不，你考验考验一下我们，轮流带我们出海打一下鱼，看我们耐不耐操？” “是啊，不耐操你再拒绝。” “去去去，我已经请好固定的船工了，你们回吧，回吧，别瞎折腾了。”叶耀东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哪有精力，自家孩子都不想带了，还要带这么一群大孩子。 还耐不耐操，有这精力，他还操他们？ “你考虑考虑吧，我们只要有点事干，不要工钱都没关系的。” “那我怎么好意思，而且我也是真没事……” “还没事呢？昨天那些瘪三不就是趁你们不在家，欺负上门吗？万一以后还有这事呢，要是有我们在，这都不是事儿！” “就是，有我们在，当场就能把他们打出去，屎都给他们打出来。” “说的我更不敢收下你们了，这要是在外头随便把人屎都打出来，我家门都要被人踏破，我可是良民，正经渔民，老实人。” 王光亮闻言一巴掌就直接拍到说那话的少年脑袋上，“让你瞎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东哥，我们保证不会用你的名头在外面乱来瞎搞的，我们就想好好的学你混出个人样，不让那些人整天瞧不起。” “是啊，听说东哥以前也是跟我们一样，应该知道我们整天被家里人嫌弃，左右邻居指指点点，可是真叫我们找活干，我们也找不到活干啊。” 叶耀东沉默了一下。 一个混出个人样，一个被家里人嫌弃，邻居指指点点，这几句都有点戳到他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考虑考虑，万一有啥事我会再找你们办，该有的酬劳也会给你们，你们日常该干嘛干嘛吧。” 王光亮怀揣希望得看着他，“那…东哥是……收下我们了？” 其他人也眼神希翼的望着他。 “没有，我先考虑考虑，再说吧，反正有事会第一时间叫你们，你们闲着没事也琢磨着干点什么其他事吧，也少去赌钱。” 他有些失望，“那也行，那你先考虑考虑，我们这段时间也避避风头，少来村子里晃荡，等大家忘的差不多了，或者被其他事吸引了，我们再来。” “要是有啥事要办的，东哥就去到大青山村找我，反正也离得不远，进村后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就知道我家住哪。” “行。” 几人有些不舍，也有些不甘心没有被叶耀东收做小弟，但是他话也没有说绝了，说考虑，让他们先等着，这也可以。 反正有事照样会叫他们，这要是办的多了，不就自然而然就成了他小弟了吗？ 他们还真不怕替他办事，就怕他不让他们帮他办事。 想想，王光亮心里又有些美滋滋，只要使唤他们，时间久了，他们当然也就打上了东哥的标签了。 叶耀东看着他们还在原地不动，连忙催促，“走啊，赶紧回去吧，该干嘛干嘛。” “先把木柴给你搬进去吧？” “也行吧。” 反正砍都砍了，送都送过来了，这么一大车能烧好多天了，也省得他或者阿清再去山上砍柴，可以省不少事。 这么想想，这些人还有点用处。可惜了，脑子没有那么好使，脑子好使的话，应该想办法多装几大桶水送过来的！！ 刚刚都还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会儿却恨不得把人家当奴隶使了，这就是叶耀东。 他提前将家里的狗都踹进狗窝，并且警告它们不准乱叫，狗子们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呜咽呜咽的叫几声，看着那些少年进进出出的搬柴。 满满的一大板车，还挺会替人着想的，知道他家里剩的都是老弱妇孺，有些事不方便，送的也算是他们日常需要消耗的。 等他们将柴都搬到院子里后，叶耀东也摸摸口袋两包晚上刚打发孩子去买回来的烟，递给他们。 “也辛苦你们了，拿去抽吧，几个人分一分，晚上忘记叫孩子多买几包回来了。” “不用，不用……” “拿着吧，两包烟而已，也没几根，你们人多。” 王光亮看着眼前抛物线一样的甩过来的两包烟，连忙伸手接住，“好嘞，那谢谢东哥！” “不用谢，去吧。” “那我们先走了，有事你再叫我们。” “知道了。” 林秀清等人走后才从屋里出来，自家院子里的动静哪里能瞒得过她。 刚刚她在屋里也看到了这些人在那里来回的搬柴，看了阿东没阻止，只站在边上看着，她也就没出来。 “你让他们搬进来的？” 叶耀东抬头看去，随意的应了一声，“嗯，说我不在家，你要照顾老的，又要照顾小的，还要顾着作坊那边一堆工人的吃喝，怕你忙不出来，他们就想着砍了一车的柴送过来。” 林秀清感动了一下，“还挺有心的，还会想着砍一车柴送过来。” “是啊，要是再推一车水送过来更好了。” “呵呵呵，你这人不想把人家收下来当小弟，却又想着人家给你把家里的活都干好好。” “想想嘛，当然想的好一点了。” “然后现在怎么说？你是应下了？看他们刚刚都还挺高兴。” “没，就说会考虑考虑让他们先回去，反正有事会叫他们。” “那也好，反正有事再叫他们，没事让他们也不要过来添乱，要是整天在我们家周围晃悠，看着也不像样，最近又刚闹了一出。” 林秀清又望了一下左邻右舍，虽然他们家里灯光都亮着，但是人也没在外头，孩子基本都跑村里头玩去了。 夜晚他们这边也确实有点偏僻，住户不多，比不得村里头孩童跑来跑去，来的热闹。 他们家几个因为还没到点看电视，吃完饭也跑村里头玩了。 要不是家里头有一台电视机，不到睡觉时间，几个孩子是不会回来的。 叶耀东看着她张望左右，连忙说道：“他们几个早上经过你提醒，也放聪明了，知道等没什么人的时候再把柴送过来，刚刚也没人看到。” “嗯，前段时间有人过来量土地，也不知道啥时候盖房子，村里头越来越多的人跑咱们周围盖房子了。” “好事啊，变热闹一点也好，你们不也一直嫌周围冷清吗？山上的多搬一点下来，到时候能更热闹，没啥事我进去睡觉了。” 把那几个少年搞定，叶耀东也放心了一些，反正已经说好了，有事再找他们，没事让他们也少来。 “那你赶紧去睡吧。” 林秀清等他进屋后，又顺手拿了一卷尼龙袋过来，把院子里的柴先盖一下。 最近几天夜里都会下一点小雨，然后下了就停了，丝毫都不耽误出海，也不耽误第二天出太阳。 天气预报说的小雨都是骗人的。 但是，今天的倒是没有骗人，叶耀东夜里起来就听到屋檐下噼里啪啦的雨声，又重新躺了回去。 也是那几个少年会办事，提前砍了柴，不然这场雨一下就下了四五天，他们家也差点没柴烧。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 那几个少年昨天上午跑到小作坊那边要求干活，也不知道是不是让人看到了，还是做工的那些工人传扬出去了，也传到了王家耳朵里了。 第二天几个妇女就跑上门来质问了，也正好因为下过雨，叶耀东一早闲着没事坐廊下正好瞧见了。 家里的狗都堵在院门口，不让那些妇女进来，一直狂吠，那些妇女也怵的慌，只敢在门口叫嚣着让他出来。 有人在家的话，他们院门也不会一直关在那里。 可真是烦死了，没完没了。 走了男人，来了女人，乡下的妇女一个个也都不好惹的很。 叶耀东皱着眉头，臭着一张脸走到门口去，“你们干嘛？没完没了了？村委会那天不都上门说了吗？耗子也说是他自己的事，不需要我这边赔偿什么的，你们干嘛？” 门口站了五个年纪不一的女人，里头还包括耗子老婆。 应该是今天天气不好，路上到处都是泥泞，再加上就几个女的跑过来，村里头没啥人过来瞧瞧热闹，倒是吸引了他们边上的左邻右舍。 这会儿左右邻居听到动静也都开门出来，包括他大嫂二嫂。 叶二嫂人未到，声先至。 “哟，这是不达目的又跑上门来了，是又想讹诈了？让我猜一猜，这回估计是想把家里男人被打的事，赖阿东身上吧？” 叶耀东忍住想给他二嫂竖一个大拇指。 猜的准准的，正好也先倒打一耙，这种时候就需要他二嫂这样的直肠子来一把助攻。 叶大嫂也惊讶的道：“不是吧，这都能赖啊？” 叶二嫂瘪瘪嘴，不屑的道：“干啥不能赖啊？脸皮厚一点，嘴皮子一碰，当然什么都是阿东干的了。” 对面的女人原本就气势汹汹，顿时面色更不好看了。 耗子老婆伸着食指指着叶耀东嚷嚷，“肯定就是他干的，昨天都有人瞧见好几个少年跑他家作坊那边干活，那些少年肯定就是他指使上我家打人。” “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平常也没看到一堆少年跑他家干活，昨天突然间人就跑他家里去了，那几个肯定就是打人的。” 王家其他妇女也道：“肯定就是他指使人去打我们家男人，就因为我们昨天往他家门口闹了。” “那我干啥不指使人上你家？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家才是正主。要指使，也是指使人上你们家，把你们家能动弹的人全部都打的只能躺床上，看你们还怎么闹上门？”叶耀东瞪着耗子老婆。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谁知道会不会是看在耗子是你朋友的份上没有动我们……”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叶二嫂也道：“要是村子里来几个少年就说是打人的，那以后咱村也没人敢来了。” “昨天那几个少年不止是过来看热闹，也是过来找活干的……” 叶耀东双手环抱在胸前，把阿清昨天跟工头说的理由说了一下，该解释还是得解释的，他可是讲理的人。 而且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省得没完没了。 “这日子到了，船就能开回来，可不是需要船工？那条船也不小，可以跑深海，船上大概要长期请五六个人，这有人听说了，动心思不是很正常？现在想要找长期的活，可不容易。” “也不怕告诉你，阿光家新的那条船我占了三成的股。” 左右邻居都哗然了，没想到叶耀东竟然又投资了一条船，而且还是可以跑深海的拖网大船。 “真的啊？我还以为是外面瞎传的！” “只听说老裴家又新定了一条船，马上能开回来了，倒是没有听说阿东也参股了……” “三成应该有不少钱吧？我听说那条船要一两万块钱，这没有多几个人一块合伙，哪里买得下来啊……” “还真的一条船接一条船，没停的啊……” 叶二嫂连忙激动的道：“我家也占了一成。” “你家也占了一成啊，你们几家真的发达了啊，谁家都没有你们挣钱快……” 王家几个妇女都要气死了，明明是上门对峙的，结果却看着人家风光。 “你们不要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打人的事跟他们家又要开船回来有什么关系？” 左右邻居这会儿也一块帮忙说：“那人家听说后，特意过来找活干也正常啊。” “就是，现在多的是没活干的人，尤其是那些后生仔，各个村都有好几个游手好闲，找不找活干，你也不能就因为人家上门来找活干，就说是人家打的。” “是啊，而且哪有人那么嚣张的，刚打完人又跑村子里来，肯定会避个几天，免得被人认出来。” “昨天也有挺多外村的人跑咱村子里看热闹，怎么就不说是人家干的，反而直接跑阿东家来说。” 叶二嫂不愧为助攻第一人，她鄙视道：“这还用说啊，肯定是借机讹诈的，反正人家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昨天早上刚来过，也不知道得罪了谁，昨晚又被人打了一顿，这不正好直接往阿东身上赖吗？” “反正又不知道是谁干的，不想平白挨打就只能找一个替罪羊了，阿东绝好的对象啊！” “明明就是他找人干的，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巧的事多的很，怎么就没可能了？” 林秀清也郁闷的拿着扫把，道：“捉奸拿双，捉贼拿脏，你们这空口白话就说是我们打人，没道理的。” “你们不是说是昨天早上来的那几个少年干的吗？那么就把人找过来对质。就这样啥证据也没有，空口白话的就赖我们，我一扫把把你们扫出去。” 这时，叶母也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拨开人群，直接夺过林秀清手里的扫把，往那群妇女脚上扫。 “滚滚滚，一大早的跑上门来晦气，没凭没据的就赖我们，谁给你们的脸？活该我们有钱就要给你讹诈？” “快滚，有本事把那些打人的抓了再过来说。” 王家妇女们被叶母扫的一个个躲闪着往外一直跳脚，“就是你们干的还不承认，还要赶人……” “不赶人，难道还留你们吃屎吗？昨天没吃够吗？” “你胡说八道……” “好多人都瞧见了，你们全家四五个人一个桶，都还不够分的……” 叶耀东在一旁没憋住，直接笑喷出来。 “哈哈哈哈～卧槽～全家桶～哇哈哈哈～全家桶～哎呀妈呀，笑不活了……” “哈哈哈，卧槽～娘，你太有才了……” 全家桶都提前十几年被他娘推出来了！ 太牛逼了！ 叶耀东拍着大腿狂笑，眼泪都快给他笑出来了。 其他人都很纳闷他怎么笑成这样，虽然有点好笑，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但是王家几个妇女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你们太过分了，太过分……” “不要给我们逮着把柄……” “没有证据，一大早的上门来喷粪，还怪我过分？我过分什么，下次再来，扫把直接扫你们脸上。” 叶母边说边拿扫把扫她们的脚，一点点赶出自家门口的地界。 那些妇女也边跳脚边骂着往外走。 姓氏弄错了，耗子老婆的娘家是姓王的，之前我有提过我给忘记了，现在改一下，这两张都是姓林，现在改成姓王。 接下去也都姓王，没有特意去记给忘记了，不好意思 第848章 安排大船 左右邻居看人被赶走了，但是也没急着各回各家。 周家的几个男人都好奇大船的事，都留下来问他。 “你们的船一股是要出多少钱啊？造了多久啊？” “我听说那船那也是从别人那里转手买过来的？真的假的？” 叶耀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跟他们闲聊了起来，把大船的事给他们说一说，反正应该要不了几天就开回来了。 他娘因为这两天家里闹腾，也没抽出空来去看日子，今早吃饭时没看到人，他爹说她去看日子了，也不知道看好了没有。 “你咋不多参点股啊？你就参三股，跟五股差多了，参五股的话，不就可以自己掌舵了吗？自己掌舵多好啊。” 叶耀东笑着道：“我哪有本事掌舵，我爹经验也没有裴叔足，他可是老舵手，有他掌舵大船更好。” “更何况，那条船的消息也是他朋友跟他讲的，然后阿光过来跟我们分享。裴叔自己想掌舵，我们哪好意思参那么多股，能参一脚已经很好了。” “这倒也是。” “那你参了三股，你二哥一股，你大哥是不是也是一股啊？” 叶耀鹏尬笑了一下，“我没有，另外一股是裴叔的朋友。” “啊？你怎么没有参一脚？” “呵呵，手头有点紧，也不知道大船会是什么个光景，这谁也拿不准，我们就想着再先多攒一攒看看，手里有钱，心里才能不慌。” 周老家老大点点头，“这倒也是，这一条船可是得要1万多，参一股都要1000多块钱，这也不少了，大多人家攒一年也不一定能攒这么多。” “是啊，所以就等以后吧，以后有机会再说。” 而叶母在赶人的时候，叶二嫂也跟在一旁助阵，回过头来听到他们在说大船的事，喜滋滋的转头问叶母。 “娘，你日子有看了吗？啥时候能把船开回来啊？” 叶大嫂感觉很没意思，直接回屋了。 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着叶母，也想知道啥时候能把船开回来，他们村可没有这么大的船，头一分呢。 “农历二十二，夏至的那一天是好日子，公历是21号，今天16号，还有5天。早上特意早点趁着上班前跑去看，没想到回来就碰到这么晦气的事。” “什么人也不知道，整天都喜欢一大早上门给人家添堵，真是晦气。” “你们也真是的，还跟她们啰嗦半天，直接拿扫把赶走就好了。” 叶母又看向林秀清，“东子一个大男人不好跟她们几个女人动手，你扫把都拿在手上了，还在那里啰嗦什么？” 林秀清笑笑，“我也是想着说清楚，省的人家要是天天没完没了的上门来麻烦。” “会听才怪，该上门来，还是会上门来，直接赶走更利索。” “娘日子看了，有跟阿光说了吗？”叶耀东问道。 “说了，刚刚看完日子就先去他们家说了一下，然后才回来。” 边上的兰家也笑着道：“那等过几天，又有热闹看了。” “咱们码头潮水太浅，那么大的船靠不了岸……” “可以停在海中央，烟花鞭炮在岸边放，或者送到船上去放也不影响。” 大家比他们家都还兴奋，直接就讨论了起来。 叶耀鹏站着听了一会儿后也直接回屋了，他没有参股，再站在那里的话也没意思，更何况看着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得劲。 叶耀东刚刚的坏心情，看大家讨论得那么热烈，也都一扫而空了。 “娘还没吃饭吧，先进屋吃饭吧。” “好好，我先洗一下雨鞋，一脚的土，踩进屋里就太脏了。” 叶母抬着脚先在石头上面刮来刮去，然后才进院子，从大水缸里舀了几瓢水冲了冲脚。 左右邻居交头接耳了几句后，也就各回各家了，至于回去后有没有再讨论他们家，就不得而知了。 叶母做贼似的张望了一下左右，然后才拉着叶耀东进屋去，小声的问：“真不是你找人干的？” “当然了！我可是良民，没瞅着我刚刚还跟人家讲道理吗？” “就是因为你跟人家讲道理，我才怀疑你做贼心虚。” “你还是不是我亲娘了？” 叶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是，你是捡来的。” 叶耀东：…… “哈哈哈，原来爹你也是捡来的。”叶成湖幸灾乐祸。 “好巧，你也是！还不快给我去背abcd？”叶耀东瞪了他一眼。 “我早就会了，一年级好简单的。” “那我等着瞧。” “爹，我要是考了100分，咱们是不是马上就去市里啊？” “想太多了，等我什么时候有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不知道。” 叶成湖撅着嘴，满脸写着不高兴。 叶耀东也没管他，问叶母，“时辰看的是早上的还是下午啊？” “是凌晨3点到5点，寅时。早是早了点，反正也不影响，你们半夜早点过去开船就好了。” 他想了想，这个时间也没差。 放完烟花，没啥风浪的话，当时趁着好时辰直接开船出去得了。 难得的天时地利人和。 第一天也不用请别人，他们自家人跟过去就够人数了，拖个几天，瞧瞧收货情况，到时候回来再让裴叔请船员，以后他们就等着分钱。 他觉得这个计划挺完美的，下午没雨时还特意去了一趟阿光家，跟他们商量了一下。 只不过裴父有些顾虑。 “我们要是都出海的话，而且一去好几天，家里两条船没有人接货，偶尔一两次让惠美顶上没什么，要是长时间可不行，得留一个人在家里。” 一个是接货照看家里，还有一个是避免全军覆没，海上风险大，谁能说得准天灾人祸…… 阿光也转头问叶耀东，“你跟你爹怎么打算的？” “留我爹在家里吧？家里两条船也得照常开去拖网，我爹在家里开一条船，顺便也能顾得上另外一条船。反正我两条船作业的位置都离得不远，在海上面都能瞧得见，都是同出同回。” “那让我老丈人顺便也帮我们看一下两条船？能顾得过来吧？” “行是行，就是我爹靠岸的时间可能会没那么凑巧，不一定会比你家的船先靠岸，或者你也可以交代一下阿财，要是渔船回来的早，就让他帮忙接一下货，反正都是卖给他。”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 “那也行，那我们明天跟他说一声。” “你另外一条船租给谁啊？” “租给我未来大妹夫的姐夫了。” 这关系听着有点晕，有点绕。 他大妹过两个月要出嫁，他是听说了，是媒人介绍的东山村，处了大半年，前段时间才确定中秋后结婚，只是没想到还没结婚，倒是先把船租给人家了。 “哦，那晚一点让我爹认一认人。” “行。” “那以后那条大船你们也是准备轮流，一人去个几天是吧？” “是这么想的，正好两人都能休息。” 这时，叶耀东倒是觉得儿子生的多，也有儿子多的好处。 裴叔就阿光一个儿子，有的时候还真忙不过来，儿子多的话还可以有分摊的，女儿却不行。 就比如他们家，他爹3个儿子，家里总共算起来4条船，正好每人分一条开，分一条管理，账的话，另外算。 说到底还是产业太多了。 他老妹压力大，还是得生个儿子出来继承阿光的家的皇位，不然以后很容易被吃绝户。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奇遇，有没有埋什么宝贝，反正下午村里都已经有人在讨论，阿光家跟他家到底谁比较有钱。 都在说他们两家人跟赛跑一样，轮流往家里开船。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叶耀东脑子天马行空的想了一会儿，又立马回过神来，“那也行，父子俩轮流轻轻松松就把钱都挣了，两头都不耽误。” 裴父笑笑，“跑船哪有轻轻松松的，也还好当时没有跟你郑叔跑去沈家门，看样子在家里更好，他也都跑回来了。” “当然是家里好了，出门在外哪有在家里方便，而且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回来，这年头来回一趟多不容易。” 像上辈子，出去了他们就在外面落叶扎根，安家落户了，顶多偶尔回来几天。 那个郑叔回来的那么容易，也是因为他家的船大，能扛风浪，就阿光家之前的第一条船，能去一趟，平安到达地方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还想再开一个来回？ 不要命了，这年头的造船技术跟材料可没有以后的强。 现在这么看着，当然是在家里更好了。 阿光也赞同的点点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反正都是打鱼的，咱们这边也有鱼汛。” “既然说好了，船开回来当天放完鞭炮咱们就一块儿出去。岸上的一些事，就交给我娘跟惠美办就好了。你们也提前叫一下船员，等到时候回来了，替补一下我们，还能继续再出去。” “嗯，晚一点我们合计一下，到时候我们也顺便看一下天气。” “哎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第849章 打起来了 天空阴沉沉，也不知道啥时候又会下雨，叶耀东抄小路，打算早点回去。 路不好也无所谓，反正他穿着雨鞋，后脚跟的土也都快甩到屁股上了，回去总是要换裤子的。 不过，半路上突然想起叶小溪嚷嚷让他买白糖，他又拐到了大路上。 中午她吃完饭坐在小板凳上，屁股一扭一扭调皮的摇着凳子玩，结果一个不小心把凳子给摇翻了，扑到了地上，嘴唇直接被自己咬破皮了。 那哇哇大哭声，差点就要把屋顶给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他赶紧拿了白糖涂在她嘴唇的伤口上，止止血。 没想到，血没有止到，哭声到是止了。 她小舌头一舔，直接把白糖卷进嘴里吃，眼泪还挂在眼角，嘴巴就吧唧吧唧的吃得津津有味，吃完还张着嘴，“啊”了一下。 甜甜的，没有孩子不爱吃。 他哭笑不得，只得又捏一小撮放在她嘴唇上，并且交代她不能舔。 但是吧，话还没落下来，又被她舔没了。 总共也没多少白糖，给她来回来回的舔，两下半就没了，还不够吃，还一直挂着眼泪叫着要糖。 他只得哄着说，等雨停了就出来给她买。 一想起刚刚他出来时，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还坐在门槛上等他，他脸上就忍不住露出笑容，脚步轻快的往店铺走去。 等会儿还可以冰糖买一点，给她含着可以吃很久。 只是刚走到店铺，就听到大家从刚刚讨论到底是他家有钱，还是阿光家更有钱，直接变成了耗子丈母娘跟耗子老娘打架的新闻。 这可惊呆他了！ 刚刚出来时，还什么都没发生，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都打起来了。 “哎哎，婶子，怎么打起来的，什么时候打起来的？” “就刚刚，雨停的那一会儿打起来的，哎哟，可吓人了，两个老娘们打架揪头发，揪衣服，还在地上滚来滚去变成两个泥人。” 叶耀东心里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干嘛打起来啊？在谁家打的啊？后来呢？” “听说是王老汉家的婆娘去耗子家里要医药费，说是自己家八九个男人都被打的半死不活，躺在床上下不来，都是因为他们……” 说话的人停顿了一下，才想起来问这话的是叶耀东，然后犹豫了一下才道。 “说都是因为给耗子撑腰，上你们家闹，所以才被你报复，找人打了。现在你们家不承认，他们也没证据，只能找耗子家要医药费了。” “然后，耗子家哪里能掏得出钱，哪里会认下，他老娘还气势汹汹的说他平常挣的都被他老婆贴补娘家去了，结果她娘家自己得罪的人，反而赖他们身上，要他们补偿，骂他们不要脸。” “还骂他老婆是败家娘们，搅家精，两家的婆娘就开始指着鼻子对骂起来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打起来的时候，我那会刚好路过他们家门口，从头听到尾，两人打的可惨了，拖都拖不开，帮忙拉架的人也被搞得一身的泥巴。” “后面连两家的妇女都赶过来，变成打群架了……” “啧啧啧……爷们打完，女人打，估计接下去还有的闹腾。” 确实有的闹腾，有的掰扯了，村里人这下子茶余饭后又有了新谈资了。 “那现在打完分开了？” “打完了，村委会跟妇联的过来拉架，老半天才把人拉开，哦，对你娘也在，我也还看到你娘不小心把人拉到沟里去了……” 叶耀东：“……” “这会儿刚把人送回去，估计你现在去他们家门口还能听到骂声。” “这雨下一下也好，不然昨天老王家周围一片都臭气熏天，还有那一条臭水沟，被一堆人骂缺德，大家都不敢从他门口走过，宁愿绕路。” “听说昨天从早洗到晚……” “可不是从早洗到晚吗？里里外外都得洗洗刷刷了，不然还怎么住人？” “昨天那些脏水都流到臭水沟，村子里到处也都臭气熏天，他家婆娘今天还掉进去，还真的是因果报应。” “别提了，够恶心的，希望这雨多下两天冲洗一下，不然走哪里都有味。” “本来咱村子应该是鱼腥味海味的，结果昨天都变成屎臭味，旁边村子的人听说了，都还跑过来瞧……” 叶耀东趁着买白糖的空档，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大家说的格外的津津有味。 等他拿着装满白糖的玻璃罐到家后，也没看到他娘，估计还没回来。 林秀清却好奇的问：“阿东，听说耗子老娘跟丈母娘打起来了，真的假的啊？你刚出去有看到吗？” “没看到，我前面去阿光家坐了好久，刚去店铺买白糖才听说了，也已经打完了，都送回家了。” 他要顺便把她们打架的缘由说了一下，惹的阿清唏嘘不已。 “这是想着不能白挨打，从我们这里讹诈不出啥来，那就从女婿家要一点补偿了，本来也是因为给他们出头才遭罪的。” “嗯，狗咬狗一嘴毛。” “这下子两家有的闹腾了，没想到只是砸伤了脚，还能发展成这样，再闹下去，两家估计该老死不相往来了。” “这是好事啊，老死不相往来，那就不用贴补娘家了，耗子因祸得福啊。” 这么一想，他倒是做了个善事。 林秀清嗔怪的瞥了他一眼，“亲生的女儿哪里能说不往来就不往来的，其他人可以不往来，他老婆可不能。” 叶耀东瘪瘪嘴，“那就继续闹腾吧，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儿。” “都是不省心的。” “好歹王家一群男人都只能躺床上了，不然打上门去，也够耗子喝一壶了，现在只是女人打打闹闹骂一骂，倒是还好。” “别管人家了，随他们闹腾吧，反正别找上我们就好了。你前面去阿光家说大船的事，说好了吗？” “说好了，等21号夏至凌晨船一开回来，我们就跟出去，去个几天试一试。” 他那条船跟阿光这条船差不了多少，只是长度差了两米，重要的配置都是一个档次，不重要的删减了缩小一点点，耗油应该会小一点。 正好提前熟悉了解一番，等年底要是交付了，到时候更好上手。 “那你到时候跟爹交代好。” “嗯，我女儿呢？” “等你白糖等睡着了。” “哦，那等她醒来估计也忘记了。” 叶耀东说完，看着没啥事，就又走到门口去。 老太太正坐在门口，旁边放着收音机在听戏，膝盖上面放了一个圆形的竹扁，里头是已经晒干被碾过的虾。 前两天大船试水，他爹带了两桶不值钱的小虾回来，他煮了放在外面曝晒了两天，也晒得干透透的，正好昨天傍晚收进来，今天下雨也一点都不影响。 竹扁里头的虾干也被拿擀面杖碾过，到处都是碎壳，但是还是要挑一下，把没去干净的壳掰掉，才能把肉挑出来。 一旁的汤盆里已经装了不少了。 “晒干的虾都在这里了吗？” “没有，屋里头还有一篮子还没碾，碾过后再拿来剥。你忙你的去，要么去睡觉，我闲着没事，给我剥就好。” 叶耀东又进屋去问了一阿清，阿清把墙壁上挂着的篮筐拿下来给他，“两大桶晒干了也就两个篮筐，早上碾了一篮筐了。” “那把这剩下的一起剥了，然后拿尼龙袋装了绑起来，省得就这么放着潮掉。” “那你剥吧，我把渔网补一下，擀面杖在灶台上。” 他看了一眼那根细细的擀面杖，这个拿来擀面皮包饺子的，哪里好使？ 在屋里扫视了一下，他才在脸盆架上，最底下的一个脸盆里看到棒槌。 用棒槌拿来敲打脱壳更快。 他走到门口，拿了张渔网，将干虾倒了一半进去，用渔网包裹起来，然后就放在凳子上捶打。 “哎，用棒槌看着确实比擀面杖碾的快。” 老太太笑着道：“下次吃不完的虾姑也不要倒掉了，天天都一大盆一大盆的拿去倒，也怪可惜的。” “吃不完拿出来晒个两天，也拿棒槌敲一下，把壳去掉，干的虾姑肉还能拿来炒一炒或者煮面，也省得孩子要吃，还要剥半天。” 林秀清附和，“那下次小只没人要的，也拿来晒一点，不要喂狗了，反正你一天到晚坐门口闲着也是闲着。” “好好好，那就都给我剥壳，不然我整天在门口也没事干。” 自从老太太亲眼看着菜地里埋了黄金后，她从早到晚坐在门口的时间更长了，连电视机都吸引不了她了…… 偶尔隔壁大嫂二嫂要过来摘两个辣椒或者是摘几个西红柿，老太太都如临大敌的盯着。 还叫她们没事，空闲的时候自己也多种一点。 倒是惹的两个嫂子腹诽，说老太太更偏心，更小气了，摘几个菜也心疼被她们占了便宜。 叶耀东知道老太太的小心思，忍不住小声的说：“你也不用一直坐门口盯着，也没有外人过来，该干嘛干嘛……” “那可难说，我现在是看谁都像贼，反正我平常也坐门口，给你多看着点。” 他摇摇头，无奈了。 老太太拿过他手里的渔网，将里头的虾都倒在膝盖上的竹扁里，并且还阻止他挑拣。 “你手嫩，这个虾壳晒干了扎的很，我来挑就好了。” 叶耀东看了看自己手心里这两年才刚长出来的薄茧，再看看老太太树皮般粗糙的手，对比起来还真的手嫩，只是晒黑了一点而已。 对比阿清的手，可能还要更嫩一些，毕竟算起来，他真正也就只干了两年活，比不得她们长期劳作。 还真有点惭愧。 他只好继续把剩下的一半虾干先碾了先，等会再一块挑吧。 正当他们各司其职，忙活的时候，叶母才过来。 并且一进院门就道：“这下子两家打起来了，有好戏看了，给他们狗咬狗。” “娘刚刚去拉架了？” “我就假模假样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掉沟里去了，不过还好，她也不知道谁干的，爬起来后又狂骂。我们这会儿从老王家离开，都还听到身后的骂声。” “别管他们，看热闹就好了。” 叶母也搬了张凳子出来一块挑拣虾仁。 “这些要不要拿去卖啊？” “留着自己吃吧，个头有点小，拿来炒鸡蛋正好给几个小的一口一个。” “看你大嫂这几天都臭着一张脸，你二嫂都说活像谁欠了她一样，你要不要把你的新船分他们一股……” “不要。” 叶耀东一口回绝。 开什么玩笑？又不是他欠她的？ 他娘有点搞笑了。 “想啥呢娘？这是我自己老早定下的，风险都我承担了，我干嘛还要分出去？这摆明了白送，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这不是想着你们两兄弟占多占少，阿光那条船都有份，而你大哥什么也没有……” “大哥有店铺，也有爹的船，还有我这边分过去合伙的一条船，虽然是三人分，但是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啊，你当自己劫富济贫啊？” “那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叶母也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了，不应该问这话。 “大哥要是有想法，也可以去订一条船，反正前期也只要出个定金，多找几个人合伙呗。这样算起来一人也出的不多，而且还能有时间缓冲。” “那哪里会合适，哪里是说干就能干的，他们哪里舍得啊？那么贵，家底掏空填进去都还不够，要是能参一股倒是还好。” “晚了。” “那就算了，不管他们了，让自己折腾。一个老鼠会，什么都没看到，倒是很舍得，说掏钱就掏钱，正经买船参股倒是不舍得了。” 叶耀东也不接话，他娘也是惯会马后炮的。 “怎么不拿屋里去干，顺便还能看看电视。” “这两天白天不开电视，几个孩子礼拜一就要期末考了，不给他们看了。” “不给他们看电视，也没见他们在家里看书啊，雨一停就跑没影了。” “也没信号，下雨了信号不好，接收不到。” 叶母这下也没话说了，没信号那没办法看了。 第850章 大盖帽上门（两章并一章） 两个老的，其实手头上现在也有点钱，也挺想买个电视机的，但是想想，买过来他们也没空天天坐在家里看。 一天到晚都要为生计奔波，下了班回来她现在都还要处理小鱼，发酵鱼露，更没有空看电视了。 所以难得拉完架偷一会儿懒，过来说说，顺便看会儿电视。 叶耀东转头朝阿清看去，“你进屋去看一下电视，看看有没有信号？现在雨已经停了，应该能接收到吧？” “那我进去开一下试试看，你等一下挪一下竹竿方向看看。” “好。” 叶母又眉开眼笑了，“没信号，那就晚上再看，也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几天，你们过两天去开船可不要下雨了。” “那就要看天了。” 林秀清进屋去开了一下电视，发现已经可以收到信号了，就连忙喊他们进来看，而老太太死活不进屋。 “我有收音机听就行，电视里就只有新闻，没啥好看的，手头上也有活，也没空一直抬头盯着，而且门口也凉快。” “那你就坐这里。” 叶母也不管她，拿过叶耀东刚刚重新碾好的一袋，又拿了一个圆形的竹扁端着进去。 林秀清也将渔网拿到屋里去补，今天还没看过电视，她也有些心痒痒，趁着孩子都跑出去，屋里也不会挤，可以边看边补。 叶耀东倒是不爱看电视，依旧坐在门口，跟老太太一块挑虾仁，一块聊天，任老太太怎么说他都没有进屋看电视，倒是让老太太心里更高兴了。 觉得他太孝顺了，特意为了陪她说话，而不进屋去看电视。 叶惠美抱着孩子过来时，正好看到了这个画面，她满脸笑容的进来。 老太太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也看到她了，“惠美来了？这雨刚停没多久，路面都没干，外面都是泥泞，不好走，怎么还把孩子抱过来了。” “过来说个事，阿嫲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我三哥又干嘛了吗？” “你三哥不进去看电视，特意在外头陪我说话，我高兴呢。” 叶耀东抬头纳闷的道：“你怎么过来了？我刚刚不是才刚去过你家吗？有事刚刚怎么不说？” “你走后，大伯母才找上门的。” 他忍不住皱眉，“大伯母上你家去干嘛？” 叶惠美一脸郁闷，“听说我家买了一条20多米的拖网大船，要固定请五六个船工，就屁颠屁颠的上门问我公公了。” “是要给阿凡哥找活干？不是都在我这里搬砖了吗？这么快又想攀高枝了？” 叶母听到门口有叶惠美的声音，也看到了身影，连忙出来，“什么攀高枝啊，谁攀高枝啊？” 叶惠美连忙道：“过来就是想跟你们说一声，大伯母刚刚跑到我家去了，让我公公给阿凡哥留一个船员的位置，说大家都是亲戚什么的，让他帮忙照顾一下。” “我就奇怪了，大伯母也太能上蹿下跳了，阿凡哥跟嫂子都没有过来说什么，三哥那边作坊的活都还没干完，她就跑过来又要让我家大船给阿凡哥留个位置。” “这把我给郁闷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叶母气得火冒三丈，“她这是干什么，东子这里已经整了一个活给她儿子干了，这活都还没干完，又惦记上你那边的，他干得过来吗？” “那是我亲家，又不是她亲家，这倒霉蛋的跑到你家里去，没得让亲家以为咱家亲戚都这么不见外。” “这可气死我了，你公公没应下吧？我得去骂一下她，这祸害了我两个儿子就算了，还要我另一个儿子帮他，现在又找上我女儿家了。” “我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全家都给她惦记上了，还轮流找上门来，活该我们家有钱是吧？” 叶惠美看她娘气的跳脚，手里的孩子也被三嫂接过去了，连忙挽着她手臂安抚。 “别气了，我就是过来说一声，让你们知道一下，我公公没答应呢，只说她来晚了一步，过两天就要去开船了，船工早就已经都找好了，不方便再换掉。” “结果大伯母又说，我们家马上又要有那么大的船了，能不能把另外一条船租给阿凡哥。还好另外一条船也应出去了。” 叶耀东也嗤笑了一声，“算盘倒是打得挺响的！” 林秀清抱着孩子道：“这大船的风声已经放出去了，估计这几天该有老多人踏破你家门槛了。” 叶惠美耸耸肩，“无所谓，我公公已经找好人了，直接拒绝就好了。” 叶母听到裴父都拒绝了，才放心了些。 “那咱家另外一条船年底交付，得捂紧一点，先不要到处嚷嚷，省得又被别人惦记上了。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天天上门来也吃不消。” 老太太也忍不住道：“你大伯母也太不见外了，还跑到亲家家里去。你三哥那边活都还没做完，这两天又下雨，要是答应了，到时候不是耽搁这边的活，就是耽搁你那边的活。” 叶母皱眉：“可不是吗？这一回一回的，都要被她气死，就是不知道是她的主意，还是谁的。” 阿清道：“谁的主意又没有区别，反正来来去去都是上咱们这。” “其实也没什么，拒绝了就好了，我就是过来说一声，顺便逛一下。”叶惠美乐呵呵的挽着叶母的手臂往屋里去。 “你们是在屋里看电视吗？我也去瞧一瞧，阿光也一直念叨着要买电视，一直说三哥不仗义，去买电视也不喊他。” “我哪知道他要买，他也没说起。” “来都来了，进去坐会儿，顺便让两个孩子呆一块玩，小九应该也快睡醒了。”林秀清也热情笑着招呼她。 叶耀东跟老太太依旧坐在门口。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背，“等过些天，作坊那边的活都干完后，工钱给结了，我也不管你大伯母他们要怎么折腾了，我一把老骨头也看不到他们老，爱怎么样怎么样。” “嗯。” 阿凡哥干活看着还挺卖力的，闷不吭声，埋头苦干，是个干活的料，就是大伯母太不省心，太能上蹿下跳了。 他摇了摇头，也不去想了，不管他，反正等放晴后，也干不了几天就能完工。 天公也作美，断断续续下了四五天雨后，在夏至的前一天午后，天空突然间放晴，头顶上的阴云，仿佛心头的阴霾，一下子全部都揭过去了。 叶耀东站在门口，看着晴朗的天空，也高兴了。 “天公作美啊，刚刚好放晴了，看样子明天是个好天气。” 叶耀华也高兴的道：“是啊，还以为明天又是阴雨天气，犹豫着不能出海了，没想到一下子就出太阳了。” “那破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还说今天下雨，这下应该不会耽误出海了。” 想到夜里要跟阿光他们一起去开船，叶耀东就有些兴奋，上一次试水没有上船，这一回可得好好跟出去几天瞧瞧。 他们什么都安排的好好的，连叶耀华也乐呵呵的打算休息几天，跟出海看一下。 但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 下午，他们家门口却来了几个大盖帽，身后还围了一堆村民在门口指指点点，喧闹声也惊动了正在屋里给叶耀东收拾衣物的林秀清，还有正陪孩子玩耍的叶耀东。 老太太一直坐在门口，看到来人说要找叶耀东，吓得连忙慌不择路的往屋里叫人，声音都颤抖着，“阿清，阿清，来人了，来人了……” 这年头，大盖帽上门可是没啥好事，老太太吓得手软腿软的扶着房门门板。 看到他们要出来，她紧紧抓住叶耀东的手，将他往里推，声音颤抖着，“不要出来，快……快进去躲起来…你不要出来……” 叶耀东不知道老太太为何会吓成这样，连忙抓住她的手，安抚道：“怎么了？你别慌啊，外头发生啥事了？干嘛紧张成这样，是不是又有人闹上门来啊？没什么好怕的，我直接去赶走就好了……” “不是，是大盖帽……来了好几个大盖帽，他们刚刚在门口喊着说找你，叫你出来。” “东子……咱可以不要去吗？他们找你干嘛？是不是要抓你？你不要出去……” “快躲起来……我们跟他们说你不在家就好了……你先躲起来……” “对，不要出来，你进去进去，躲起来，我就说你不在，要抓抓我……” 老太太生怕他被抓去了，一直推着他往屋里走。 叶耀东被推着一直往屋里推，也惊讶极了，“大盖帽？大盖帽找我干嘛？” 老太太猛摇头，“不知道，肯定不是啥好事，他们手上还拿着银手铐，你快躲起来，有什么事我去挡着，要抓抓我。” 说了几句话，有了一个缓冲后，老太太也镇定了下来，没有刚刚一开始时那么慌乱了。 林秀清联想到了家里那么多海里捞上来的东西，心也砰砰乱跳起来，也慌的不行，连忙将手里的孩子放到地上，也抓住了他的另外一边手。 “阿东，是不是冲咱家里的那些东西来的？”她压低了声音，声线也一直颤颤的。 叶耀东皱紧眉头，“肯定不是，又没人看到，就咱们三个跟爹，不会是这个事，不要慌，我先出去看一下。” 他听到是大盖帽，心里其实也咯噔了一下，也有些慌，担心是不是院子里的东西真的暴露了，但是想想又不可能。 “不要去，出去了就要被抓起来……”老太太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你先躲起来，听我的，先躲起来……” “没事的，躲在屋里也没用，等会人也会直接进来……” 他话音刚落下，就听到由远及近的喊他名字的声音，并且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狗吠声，还有骂狗的声音。 老太太跟林秀清更慌了，一人一边拽着他的手，望向门口，连叶小溪也紧张的抱着他大腿，轻轻的喊：“爸爸。” “叶耀东同志在不在家？” “东子……” “阿东……” “爸爸……” 三个老老少少都紧紧抓着他，叶耀东也被她们如临大敌的模样搞得有些忐忑。 改开前黑暗年代的疯狂，她们比他印象深刻。 直到他看到门口的熟人后，心里才松了口气。 “是你们啊，吓死我了……” “哎？还真的是你！” “你们特意上门，不知道找的是我吗？” 门口的那几个大盖帽也算是他认识的了，虽然说只见了两面，但是两面他都没有空手，而且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大家对他印象都很好，都快称兄道弟了。 领头的大盖帽甩了甩手上的银手铐，扔到后面的人怀里，“收起来吧。” 叶耀东看着他的动作也松了口气，但是心里也很疑惑，他是犯啥事了？ 他明明是良民，啥事也没干啊！ “高建设同志，你们这么大一帮人怎么突然间上我家来了？差点没把我魂都吓没了，还以为自己犯事了。” 林秀清跟老太太看着银手铐被收了起来，也顿时放松了下来。 这要命的东西都收起来了，那估计问题应该不大。 而且看样子，他都还跟他们很熟的样子。 是了，阿东跑边防所去了好几趟，家里的这些小家电也都是从边防所买过来的，会认识不足为奇。 “是有人举报你投机倒把。”旁边跟着的陈书记赶紧说给他听。 这一身制服的大盖帽，刚一踏进村子就先去村委会，找人当然还是得知会当地村委会。 干部们也立即带路，领了过来。 他们家门口这会儿也已经围了大半个村子的人了，可以说人山人海，要不是后门养着鹅会乱叨人，后门跟窗户边估计也该占满了人。 高建设同志也点了点头，“对，有匿名信举报你投机倒把，当时唐副所长看看匿名信上的名字还有村子，就说肯定是你，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这两天一直下雨，难得下午放晴了，所里就打算请你过去一下，让我跑一趟看看到底是不是你。” “谁这么缺德举报我投机倒把？我哪儿投机倒把了？我明明是奉公守法，三好良民。” 一听说是举报他投机倒把，叶耀东的心也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举报别的他心里没底，举报他投机倒把，这不是瞎了眼吗？ 有背景的倒爷们凭借手中权力，通过计划或走后门，搞到平价的紧俏产品，通过层层转手加码，最后以较高价格在市场上出售。 这种高价贩卖外地产品的做法，才叫做投机倒把 他在批发市场上平价卖鱼干，哪里叫投机倒把。 投机倒把行为包括就地转手倒卖、购买大型运输工具贩运等，个体户、下海商人也是重点关注的投机倒把分子。 这几年因为投机倒把罪落网被抓的不少，这对刚被点燃创富热情而言的中国人，无异于迎头的一盆冷水。 但是他卖鱼干明显不是，他这个是自产自销，并没有高价倒卖到外地。 要说投机倒把，那应该是收购他货的周老板，不过最近有段时间没有过来预定了。 高建设摇摇头，“谁举报你投机倒把不知道，既然是匿名信，肯定不会有名字，这个得你自己好好琢磨，看看是得罪了谁。现在我们也要公事公办，你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去边防所啊？兄弟，呵呵，这不是明显有人搞我吗？我干啥的，你们应该知道啊？” “我就是普通渔民，自己打鱼晒鱼干，在市里头新建的那个水产市场批发卖，根本就没有投机倒把。” “那也得走一趟，我们做个口供了解一下，既然有人举报了，我们也必须得公事公办，现在上头抓投机倒把的特别严。” 屋里跟房门口还有堂屋站了一堆的人，但是除了高建设，并没有人敢吭声，连村委村干部们这时候也不敢吱声。 叶父从后头不停的挤进来，慌乱道：“同志，都说了我们没有投机倒把，这也要去边防所啊？” “口头说的不算，先走一趟吧，要是属实是乱攀咬的话，话会放回来。” 叶母也道：“在屋里说一下，你们记一下不行吗？” “不行。” “好吧，那我跟你们走一趟。” “阿东……” “东子……” 左右两个女人原本已经松懈下来了，这时又紧张了起来，一人一边抓着他。 叶耀东安抚的道：“没事，不用紧张，我又没有投机倒把，不会有事，我们不能让高建设同志难做，得配合他们工作。他们是人民子弟兵，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对，你们放心，我们就请他回去了解一下情况，没问题了，自然会让他回来，很快的。” “那得多久？”林秀清忍不住问的。 “不好说，不敢保证。” “没事的，我走一趟就好了，反正去过很多次了，熟门熟路。” “爸爸……” 叶小溪难得吐字清楚，她紧紧抱着他的大腿，仰着脑袋，望着他，满脸的害怕警惕。 叶耀东将她抱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爸爸没事，爸爸跟这些叔叔走一趟，顶多明天就回来了。” 叶小溪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不要，要…爸爸。” “乖，明天给你带麦芽糖吃，听话，跟你娘乖乖的。” 林秀清也强制将她从叶耀东的怀里抱过来。 那么多人，她也没哭没闹，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后面还是叶耀东将她的手掰开，摸了摸她的脑袋。 “走吧，高同志。” “嗯。” 叶父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同志，这要是没事，是不是明天就能回来了？” “说了不敢保证，反正没事会放回来的。” 叶耀东从屋里走出去，才看到堂屋里挤挤挨挨全部都是人，都是跟着这些大盖帽和村委们顺势挤进来。 这时他也难得有闲情逸致去想，等他们都出去后，家里会不会少点什么。 不过堂屋里他们家也没放啥东西，重要的东西都是藏自己屋里，或者埋院子了，被顺手牵羊走一些小东西也无所谓。 一群孩子站在角落看到他，都纷纷的大着胆子上去拉住他。 “爹……” “三叔……” “能不能不要抓我爹？” “不要抓我三叔，我三叔是好人……” “你们去抓坏人，不要抓我三叔……” 一个个说的眼眶都红红的，眼泪都哗啦哗啦往下掉。 叶耀东看着欣慰不已，算是没白疼这些孩子，还挺有良心的。 “我没事，就是有人举报我，我过去录个口供就没事了，警察同志不会冤枉人的。” 高建设也很有耐心的道：“嗯，走吧。” 周围人群听着他们的说话声，确定他要被带走后，窃窃私语声也不间断了。 “叶耀东真的要被带走了？” “看样子是真的要被带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不会真的要坐牢吧？” “投机倒把要坐牢的，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心那么狠，那么黑……” “谁知道啊，可惜了他们家好几条船，听说明天又要再去开一条船……” “那他这下子进去了，家里的那些船会不会收回去啊？那还不如在收回去前赶紧卖了……” “好像没有说要坐牢啊，就说先走一趟啊……” “可是说有人举报他投机倒把，这投机倒把要坐牢的……” 议论声从屋里到院子，到门口一直都没有停过，叶母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但是因为关心儿子也没空跟这些人较真，没空骂。 全家人都跟在后头，林秀清也将屋里屋外锁上，抱着孩子跟了上去。 浩浩荡荡的一大帮人都跟在大盖帽的身后，并且人数还在不停的增加，之前没有跟着大部队的人，现在基本都闻讯赶过来瞧热闹了。 那四个大盖帽是骑着侉子摩托车过来的，四人骑了两辆，并且是直接开到村委会门口，然后才跟着村干部们一块来到他家门口。 所以浩浩荡荡的一大帮队伍都是往村委会走去。 叶耀东也没想过，他会是以这种形式坐上侉子摩托车的…… 跟想象中不符啊…… 虽然照样是万众瞩目，出尽风头，但是境遇差多了，一点都不威风了…… 唉…… 第851章 被带走（月票加更二） 而且他还发现他家的狗有点傻，他前脚刚跨上挎斗，另外一只脚还没落地，小黑就跳进来了，并且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他。 他哭笑不得地将它踹出去，“你个傻狗，快出去。” “汪汪～” 小黑狗被踹出来，翻了个身就围着挎斗狂叫，其他狗也都围着这辆摩托车，这让其他的大盖帽有些稀奇。 “你这狗养的还挺好，挺忠诚的。” “还行吧，成湖，把狗都叫回去……” “不要。”叶成湖眼睛红红的看着。 叶耀东只得下来将这些狗赶到一边去，这才不挡着人家上摩托车。 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眼睛红红，都关切的看着他的家人们，“都回去吧，没事的，问个话而已，指不定晚上就回来吃饭了。” 话刚说完，摩托车也启动了，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车子也缓慢加速，冲了出去。 狗子们也汪汪狂吠着冲上去，撒腿狂奔跟在后头。 “东子……”老太太在后面头一直不停的抹眼泪。 “没事的，指不定等会就回来了。” 人群中这时也响起了一道落井下石的声音，“这可难说，投机倒把是要坐牢的，让你们做生意……” “尼玛戈壁，老娘撕了你的嘴。” 叶母难受了一路也是忍了一肚子的气，听到这话，直接就朝老冤家许来富的老娘冲了过去，揪住那婆娘的头发，啪啪两巴掌，并且还拿脚踹。 还好周围乡亲们多，及时拉架，将两人拉开，但是两人的谩骂声也不断没停过。 “你儿子就是投机倒把，就是要蹲大牢，都被大盖帽抓走了……” “我儿子说他这是自产自销，你去死吧，老妖婆，死都不知道躺下去……” 叶母狠狠的瞪着对方，手脚都被乡亲们按住，不然又得冲上去了。 叶母跟许来富老娘恩怨由来已久，去年才打过一架，平常经过人家门口都还要吐口痰，这会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闹腾什么，只是去问个话而已，还搞这一出，两个加起来都100岁的人了，还学年轻人打架，像话吗？” 陈书记朝她们训了两句，就直接扬手，让大家都散了，“把婆娘都带回家，都各回各家，各回各家，散掉了，没啥事了……” 林秀清听着人群里的闲言碎语，愤恨的道：“一群嘴碎的，阿东只是跟他们走一趟，录个口供让警察同志了解一下情况，明天就回来了。” “谁知道能不能回来……”人群里也不知道谁说的。 叶母瞪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只能无差别攻击，“瞎说什么，都给我滚，没啥事也给你们说的晦气……” “也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肝，烂了肠子的举报，小心遭报应，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了都没人埋。” “人在做，天在看，冤枉人的害人精，都是要遭报应的，老天爷会开眼的，我儿子明天就回来了。” “穿肠肚烂的狗生王八蛋，竟然去举报，不得好死，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宁……” “啊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大家交头接耳，三三两两的走一块儿散去。 讲不好听话的，都是平常有嫌隙，一般乡亲们大多都很同情。 听着叶母的骂声也都理解的很，自家遭这样的罪，心里头不爽是肯定的，而且也没有指着谁的鼻子骂，只是针对性的骂举报跟说好不好听的那些个人。 也有一部分相熟的都留下来，还站在原地安慰他们。 “会没事的……顶多明天就回来了……” “指不定像阿东说的，吃完晚饭就回来了。” “阿东有没有投机倒把，我们大家都知道，肯定没事的……” 开拖拉机的周师傅也在门口道：“要是需要作证的话，我就跑一趟边防所……肯定没事的……” 叶父点点头，“哎哎，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说，如果要作证的话应该会通知的……” “我先回去，到时候有需要麻烦的，再去跟我说一声……” “我们也先回去了，会没事的，有事到时候说一声，大家都能帮忙的帮忙……” “好好……” 相熟的人都站在村委会门口安慰了几句，然后才陆续离开，只留下亲近的几个，还站在原地陪着叶父叶母。 连叶大伯叶二伯两口子都站在原地，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不过倒是没有直接走人，还陪在一旁，毕竟老太太也在。 还有村干部们也都还站在原地宽慰他们。 叶大嫂叶二嫂此时正安慰林秀清跟老太太，两人鼻子眼睛都红红的，都在那里抹眼泪。 而叶小溪也后知后觉的突然间哇哇大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么多人，有些吓到了，不敢哭，这会儿才害怕的哭了起来。 叶成湖跟叶成洋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睛也跟兔子一样红红的。 其他孩子也一副哭过的模样，耷拉着肩膀，无精打采。 叶父叹了口气，“走吧，先回去吧。” 又跟村干部们打了个招呼，“我们先走了。” “先回去吧，没事的……” 他胡乱的点了点头。 回到家后，他们照样将院门锁上。 屋子里一片愁云惨淡的模样，谁都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举报他们投机倒把。 “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不然拿菜刀砍死他们。”叶母双手叉腰彪悍的道。 叶二嫂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挣点钱碍着谁了？又没有挣大家的钱。” 叶大嫂犹豫，“是不是阿东得罪什么人了？那个老王家是不是阿东叫人打的？是不是他们写的匿名举报信啊？” “谁知道……” “也有可能是阿东这一年到头风头都太强了，招人眼红也说不定…” “是啊，家里的船一条接一条，现在马上又要再开一条更大的回来，虽然说是合伙的，但是也占了大股份。” “对呀，可能也有眼红的也说不定，不然干嘛这个节骨眼去举报，早不举报，晚不举报。” “那咋不举报别人…” “别人没有做生意啊，没有像东子这么出名，挣了那么多钱，咸鱼东的名头现在十里八乡谁不知道？” “做生意的才有可能打上投机倒把的标签。” “可能是得罪的人，也有可能是有人眼红，见不得你们好，这不好说，这瞎猜，猜不来……” 屋里头的亲戚，你一言我一语的，听着乱糟糟。 但是大家也都是过来关心的，有的都还陪在老太太身边安慰着，他们也不好意思赶人。 直到老太太心里难受不得劲，打算回屋拜菩萨，大家瞅着待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才陆陆续续的离开。 屋子里也这才安静了下来，只剩叶耀鹏跟叶耀华兄弟两家人。 叶成海眼睛红红，“三叔是不是很快就回来了？” “嗯，你们也都回去吧，呆这里也没啥用，等人回来就好了。” 林秀清也没啥心情应付人，说完后也抱着孩子进屋了，大一点的两个儿子也不用管，反正生活也能自理。 叶小溪一直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两人进屋，坐在床上，也都还搂着。 “娘……” “没事，你爹很快就回来了。” 虽说是以投机倒把的名头被带去边防所，他们知道应该会没事，会回来，但是她想着想着，心里也担心的很，直掉眼泪。 刚刚那波冲击力太大了。 她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叶小溪也乖乖的坐着看着她娘，不哭也不闹。 直到林秀清突然福至心灵的抬头，眼底迸出希望的光亮，她才抓紧了她娘的衣服。 “你乖乖。” 林秀清安抚了一下孩子后，就倏地直接冲到了桌前，找出了一串钥匙，然后打开抽屉，翻找了一番，才找出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 “找到了！” 她惊喜不已，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是之前海事局的陈局长给他们家留下的电话号码，她一直收到抽屉里。 从没想到自家会派上用场，前面阿东被带走的时候，她都没去想家里还有这么一个纸条，刚刚突然间，福至心灵才想到了。 林秀清捏紧纸条，连忙将孩子抱起来出去。 躺屋里静悄悄一片，叶母愁眉不展的坐着，叶父也坐在那里不停的抽着水烟，屋里头烟雾缭绕，估计是一直没停过。 两个孩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抱膝，也是难得安静的不吵不闹。 “爹，娘，孩子给你看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 林秀清连忙将孩子放下，将手上的纸条给两人看，“之前陈局长给过我们一串号码，我一直收在那里，前面一时也没想到，刚刚才突然间想到，翻找出来。” “我去村委会打个电话看看。” 叶父叶母两人也瞬间惊喜了。 叶父还拍了一下脑门，“对啊，当时陈局长给过电话来着，时间太久了，我也给忘记了。” “那你快去，快去打电话，孩子给我看着就好。看看能不能说一说，让东子晚上就回来了，可不能在里头过夜。” “哎，好，我这就去打电话。” 我加更了，我加更了，我怕被喷，特意加更了，诚意满满，求生欲望超强，没有在关键时候给你们断了 第852章 虚惊一场 全家的心头瞬间都亮起了希望。 虽然东子一直都说没事，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他们心里也明知道投机倒把根本跟他扯不上关系，被放回来也是迟早的，但是就这么坐着干等，心里总是不好受的。 现在有一个希望，能有个事情做，有个寄托，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叶耀东自己倒是心里一点都不担心，坐在摩托车的挎斗里，都还能挪动屁股，这里摸摸那里敲敲的好好体验坐挎斗里的感觉。 就是他家的狗太忠诚了，一路跟着，他都生怕它们跟丢了，中途还特意叫高建设同志放慢一点速度。 都已经跟出来了，现在也不好赶回去，万一不认得路，被人套去吃狗肉就可惜了。 他家养了这么久，皮毛都油光滑亮的，看着都不像一般的野狗，被套去吃狗肉妥妥的。 高建设也好说话，让他放慢速度，就也放慢了一点，让后头的那些狗都跟上。 其实他们边防所里也养狗，还养了好几只，不过都是狼狗，他们平常都挺喜欢遛狗的，之前在村委会门口也看到了他家狗子的忠诚，印象也都特别好。 直到到了边防所门口，他们都还招呼那些狗进去大院。 叶耀东被带到了边防所后，大家也都一副果然是他的模样，都还跟他聊了起来。 “还真的是你，头接到举报信说的时候，大家都在说同名同姓还是同村的，肯定错不了。” “你这是被人搞了？” “最近得罪谁了啊？” “谁知道啊，倒霉悲催的，可能是眼红我的也说不定。”叶耀东又习惯性的开始派烟了。 他觉得抽烟真是一个好习惯！ 自从前几天王光亮那些少年送柴过来，他就觉得买烟不能再一包两包的买了，得一整条一整条的买，万一啥时候不够分，不够派了怎么办？ 这可是拉近关系的小道具，随时口袋里都放两包烟在那里，自己能抽也能拿来分。 正当他在派烟时，高建设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为什么能这么熟门熟路？明明是带你来录口供的。” “呵呵，嘿嘿～这不是明摆的，我是被人搞了吗？我可是本本分分的渔民，晒的鱼干都是自己捕的，也没有拿去高价倒卖，是拿到市场去……啊，对了，我还供应部队了……” 叶耀东突然间想起来，这个也是他的筹码啊，给身上多加一点筹码，贴一点金，也能让人高看一眼。 虽然他也看出来了，这些人不会拿他咋样，他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但是很多冤假错案也都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哦？你还供应部队了，供应哪个部队啊？来来来，我们进去说，顺便把口供录一录，你也顺便交待一下，咱们趁着下班前，把活给干了，谁也不耽误谁。” “好嘞～” 叶耀东想着，等录完口供，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一下，应该也就差不多了，顶多花时间等他们领导审批一下，应该就能让他回去，不用过夜。 倒是没想到，口供才录一半，边防所的张所长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还真的是你，挺大的面子啊。” “啊？”叶耀东不明所以，站起来，“我这样的小事，还能惊动张所长过来啊？” “陈局打电话过来了，说你的情况他知道，肯定没有投机倒把，让我们查清楚一点，不要偏听偏信。本来还想着录个口供，了解一下情况就让你回去，现在看来问都不用问了。” 他惊喜了一下，还能有哪个陈局长？他也就认识一个县城海事局的陈局长。 “还惊动陈局长了？” “嗯，去吧，去吧，早点回去。” “真是麻烦了，本来也不是啥大事，没想到还惊动陈局长了”，叶耀东笑呵呵的，“这来都来了，也都讲了一半了，我录录完呗，也能留着备用，万一以后要是有人没事找事，还能拿出来顶一顶。” “也行，那就录录完，也不差这一会儿，录完就回去吧，也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好的好的，多谢多谢，麻烦张所长了。” 张所长点点头就直接出去了。 高建设倒是用笔头敲了敲桌子，笑着道：“可以啊你，这前脚才刚踏进来，后脚就有人过来保，还是上头的大人物，厉害了，下回我们碰到你还得再客气一点了。” “别，别下回了，这一回就已经把我家里人吓的够呛了，还是我主动碰你好了。” “呵呵，你还认识陈局长啊？” “见过几面，陈局长人还挺好的，特别的和蔼可亲，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好了，赶紧录吧，把剩下的问问完，我好赶着回去吃晚饭。” “行，也问的差不多了，也没啥补充的，你看一下有没有要补充的吧。” 叶耀东刚刚并没有把一直买他货的那个周老板说出来，因为这个人一说出来，保准有问题，明显看着就是倒爷。 他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正当的生意肯定没问题，是被允许的，但是这种倒买倒卖，他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转手猛加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瞄了一眼单子，只是大概的看了一下，反正也就是走个过程形式，没问题后，就一块出去了。 叶耀东也不着急马上就走，反正也快到他们下班时间了，就打算留下来跟他们聊了几句，吐槽了一下谁在搞他。 等他们下班了，他才跟大家一块出去，顺便又好好谢了一下张所长，又跑到唐副所长跟前打了个招呼，露了一下脸，然后才去找他的狗。 那些警犬都是拴起来的，平常也有人照看，他找到的时候，他家的土狗竟然跟那些大狼狗还玩的挺好的。 喊它们走，竟然还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样子。 “走了走了，下次再带你们过来。” 狗子们见他走了，也不再犹豫的赶紧撒腿跟上。 一人n狗，慢悠悠的走上街道。 夏至是一年中白日最长的一天，明天就是夏至了，今天的白天也不遑多让，下午放晴后，太阳就没有弱了下来。 明明都快6点了，太阳都还没下山，只是将他的影子拉的格外的长。 但是街道上，好多摊位都收摊了，到处都看着空荡荡的，路上行走的行人也少了许多，大多挑着担，行色匆匆的，连临街的店铺也都大多关门了。 现在都临近饭点了，大家都赶着回家吃饭，晃悠的人少了许多。 倒是路过的一个露天溜冰场，还挺多年轻人的。 叶耀东瞄了一眼就加快脚步，赶紧回去，不过他还记着要给叶小溪买麦芽糖，所以边走边左右张望路边还剩余的摊位。 倒是给他运气好，碰到一个挑着担，正好从他身边路过的老汉，他的箩筐上面就放着一大块的麦芽糖。 他赶紧将人拦下来，掏出一毛钱来让人给他敲十块。 都收摊了，回去的路上没想到还能做一笔生意，老汉也高兴得很，用榔头敲的时候，将边上碎的也都一并用报纸包了给他。 叶耀东归心似箭，道了一声谢后就加快脚。 已经买到了也不用再东张西望了，得赶紧回去，省得一家子老小都在那里担心。 平常骑车也没觉得这段路多长，今天走起来倒是感觉走不到尽头一样，太阳也从西斜的模样，一点点落到了山的那一边，霞光漫天。 而天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暗下来，他越走越快。 好在走在村口时，天还未黑，还有光亮，而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往外飘散着各种饭菜香味。 天气热，有的人家在门口支着一个小桌子，摆在门口吃，而有的人端着饭碗也站在门口，大家都在边吃边闲聊今天发生的事，都唏嘘不已。 “前几天都还看阿东那么风光，没想到今天却直接被大盖帽带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应该没啥大事吧？” “这个不好说，投机倒把可是要蹲大牢的，现在到处都在抓，尤其抓那些个体的，还有下海经商的，听说大多一抓一个准。” “阿东应该不算投机倒把啊……” “这你知道啥，人家说是就是，人家说你不是就不是，全都看命啊。” “可惜了，这才多久他就置下了那么多的家业，这要是被抓进去，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可咋整？” “怕啥，他不有两个兄弟？有他兄弟替他看着，也不怕被人吃大户，所以说，还是得多生几个儿子，能相互帮助也能抗风险。” “现在都不让生了，一家只能生一个，见鬼，让我们渔民怎么办？” “你说，这要是判刑的话，阿东得判几年？他这也太惨了，赚了那么多钱，结果人却要进去，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 “谁知道？不是有过节的，就是眼红的吧？不都说他们明天要去开一条大船回来吗？肯定有谁眼红了，不然哪里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举报。” “可能是外村的也说不定……” “这下好了，大船没开回来，反而要把人搭进………啊？阿东！？” “阿东？！” “阿东回来了？” “啊？？” 叶耀东一路听着各种讨论他的话题，从一些人身边走过的时候，大家都还讨论的正起劲，结果转头一看，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诧异极了。 “你回来了？” “回来了？” “这么快回来了？没事了？” 他笑着点点头，“回来了，没啥事儿，虚惊一场，就是被人举报了，所以例行公事叫我过去问一下话，没问题，就把我放回来了。” 大家一路谈论他的时候，也都没有啥恶意，都是抱着八卦闲聊的心理去讨论，他也不反感，本来他也是村里的话题人物。 “真的没事了？那就好……” “那还挺好的，这么快就放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就是说嘛，大家都相信你没有投机倒把，也不知道谁那么恶心，故意搞这么一手。” “你回来的还挺快的，两三点钟的时候过去，现在天才擦黑就回来了。” “这不是要吃晚饭了吗？紧赶慢赶的赶紧走回来了，要是骑自行车的话，早该到家了。” 也就这里算是村中心，人也多，都站在门口路边，吃饭的吃饭，乘凉的乘凉，他才停下来说了两句。 不然前面他都是只点点头，或者应一两声，脚步都没停的直接走过去。 “那你赶紧先回去，你家里人都担心坏了。” “你娘下午还跟许家的婆娘打了一架，你赶紧回去让他们放心一下……” “那我先走了。” 叶耀东也归心似箭的很，走着走着也小跑了起来。 原本围在他脚边的狗，见他跑动了起来，也都撒丫子的先一步跑回家，村子里的路，它们也熟的很。 而叶家的一群孩子们全部通通都蹲在门口路边，无精打采的，他们都坐了一下午了，吃完饭就又开始到路边来蹲，就盼着他们爹（三叔）回来。 结果一直都没回来，天都黑透了，他们等的也都快要放弃了，没想到却看到他们家的狗，一只又一只的前后奔跑回来，这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一下午没有看到狗，他们也担心死了，生怕它们跟丢了，被别人套去吃狗肉，没想到天黑了倒是知道回来。 几个孩子一人抱一只，都高兴的摸着它们。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爹有没有回来？” “怎么只有你们，三叔呢？” “还以为你们走丢了……” 狗子们伸着长长的舌头舔了舔他们的脸，然后又汪汪叫的往来路跑。 大家这时也看到了路口处出现的人影，他们高兴的大叫：“爹，爹～” “三叔，三叔回来了……” “我爹回来了～” “三叔回来了……” 大家边跑边兴奋的叫着。 屋里的人听到外头的动静也都纷纷跑出来，左右邻居也都赶紧跑出来瞧。 叶耀东看着眼睛晶亮的两个儿子一左一右的围着他，其他孩子也围在他周围高兴的叫着，他笑着拍拍他们的脑袋，搭着他们的肩膀，在孩子们的簇拥下往家门口走。 “都饭吃了没有？” “我们去隔壁二伯母家吃的，娘跟阿嫲都没心情煮饭。” “爹，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们一直坐门口等你。” “嗯，本来也不是啥事儿。” 叶成湖又高兴，又有些担心，“爹，那你现在回来了是不是就没事了？不会再被抓走了吧？” “不会，他们也没有抓我啊，他们是请我，你们不是看到吗？别乱瞎说，是请不是抓，不是什么问题。”他笑着辩解着。 几个孩子也不明白有什么区别，反正看到他回来，他们就高兴了。 第853章 谁举报的 叶父跟叶母一直都待在他家，一直都没有离开，也是想等他，看看他今天能不能回来。 从天亮等到了天黑，心里很失望，但是还是想着再坐一会儿，省得万一错过，回来没看到。 没想到还真的给他们等到了，东子还真的回来了。 大家都站在门口看着他被孩子们簇佣着，心里也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没事就好。” 叶父叶母纷纷说道。 老太太因为一直在屋里念经，求菩萨保佑他。 听到动静后，出来也慢了一步，拄着拐杖，微微颤颤的挤到他们跟前去，边抹眼泪边道。 “阿弥陀佛，可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菩萨保佑，吓死我了。” “我没事，走的时候就跟你们说了没事，只是被举报投机倒把而已，这个又跟我不搭嘎，关我啥事啊，随便一打听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是被人乱举报，回来也是迟早。” “说是这么说，但是也担心啊，这投机倒把的罪名要是落实了，可是得坐牢的，再严重一点都有可能，这哪能让人不担心。” 林秀清担心了大半天，看他回来，眉头也舒展了，脸上也有笑容了。 叶小溪看到他后，就一直扭动着身体，扑过去想要他抱，他也顺势接过孩子，亲了亲她脸蛋。 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软软糯糯的叫，“耙耙……” 叶大哥跟叶二哥两家也都放心了，都在那里重复的说：“回来了就好……” 左右邻居也都围了过来，关心的说了几句。 “回来了……” “就说不关你的事，问清楚了肯定就会放回来的。” “还挺快的，没事就好，你全家都担心坏了。” “大家都说你肯定没事……人好好的回来就好了……” 叶耀东感谢了一下左右邻居，表明自己也啥事都没有，就先跟着自家人进屋去。 林秀清感觉一下子浑身都有劲了，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她问道：“还没吃饭吧？我煮点面条，晚上大家也都没吃，都担心坏了。” “你是不是给陈局长打电话了？”他问出了刚刚一路上的疑问。 哪有那么巧的，他刚被带去边防所没多久，陈局长电话马上就到，而且还是指名说相信他。 肯定是有人通知的了，想到之前陈局长给过他一串号码的纸条，让他有事就打电话，他还让阿清收着。 就想，应该是阿清想到了，所以打电话给陈局长，拜托他捞人的。 “对，我下午给陈局长打电话了……” 叶母见他们有话要说，连忙抢过烧火煮面的活，“我来煮，我来煮，你们说话……” 林秀清也不推辞，把烧火钳交给叶母，自己走到桌边，好奇的道：“是陈局长打电话到边防所，让那边放人的吗？” “差不多……” 他把录口供的时候，张所长过来的事说了下，也轻描淡写的跟他们讲，没有给陈局长打电话，边防所问完也会放人的，没啥大的区别。 “那白打了，还白白麻烦人家打电话到边防所……” 叶耀东看她有些纠结，安抚了一下，“其实也不算白打了，起码你们打过去，希望有地方寄托，就没那么担心了，也增加了把握，自己心里能安一些。” “而且，对人家来说也是一个电话的事，也不算麻烦，指不定这通电话还能增加咱们之间的联系。” “我看看下回啥时候去县城，再去拜访一下，好好感谢一下人家，这样不就又有机会有来有往了吗？” “挺好的，有来有往才能长久，不然我也没借口上门拜访，无缘无故的跑上门也唐突。” 林秀清也放心了，“那就好，我还以为电话白打了。” 叶父也点点头，“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不管有没有帮到忙，好歹人家也上心了。” “还有明天，你也再跑一趟边防所，买点什么东西给他们送去，也维系维系一下关系。看下午你们说话的样子，挺熟络的，礼多人不怪。” “我看一下，夜里不是阿光那边要开船……” 老太太抓着他的手，“让你爹替你去就好了，今天折腾这一出也让大家都吓到了，你明天要么还是在家休息一天，别出海了。” “而且阿光那边一去说是要两三天，三四天，太久了。你就先别去，下回再去。” 这刚出状况，还是在家安分个几天比较好，出海毕竟挺冒险的。 叶父也附和，“对，明天我跟阿光的船去就好了，你就留在家里歇一天，顺便在码头接货，还有阿光家的货，也帮他接一下。” 叶耀东皱着眉头，有些不乐意，他觉得下午的事对他没有影响，也没有受伤，只是心境受了一点影响，但是出海又不是他开船。 叶母也道：“听你爹的，你就在家歇一天吧，反正他们也不差人手，下回再去。” “明天在村子里露露脸，指不定能气死举报的人，下午刚被带走，天黑前又回来了，直接让人家希望落空。” 阿清跟他大哥二哥也都纷纷劝说，让他在家歇一天，毕竟无缘无故也算遭了罪，出海也不急在这一时。 “正好凌晨大船回来，咱们也能借着这个由头送发糕去边防所，这个还真的得你去，顺便你再买点烟酒或者罐头饼干啥的，加一点添头。” “别人可干不了这个活，明天的时间也掐的刚刚好，送上门也不会太突兀，名正言顺沾沾喜气。” 叶母连忙附和，“对，我明天发糕多剩一点，留一筐回来给你睡醒了送去。” 他想想也对，这送东西去边防所也只能他去了，别人干不了，他只好勉为其难应下了。 算了，他的大气运还是留着等他的大船吧，就先不上阿光的船凑热闹了。 在海上飘个几天也挺枯燥的，反正等他们过几天回来，他也能知道收货。 话告一段落，叶耀东才想起口袋里买回来的一包麦芽糖，连忙掏出来给几个孩子分。 他们从进屋就乖乖的站到角落听大人说话，也知道三叔走这一趟，家里人都担心坏了，都有话要说，不能吵。 这会儿还有麦芽糖吃，都高兴极了，屋里的气氛也又瞬间活跃了起来。 叶小溪捧着她的那一块麦芽糖，眼睛都笑眯了，偏偏她就长了前面6颗牙，只能不停的舔着，口水糊了满手。 但是大人们也都没空管她，他们这会儿都开始猜到底是谁举报的。 叶耀东也很纳闷，他得罪的人也不少，但是真叫他猜的话，他只能往最近刚得罪的人头上猜了。 毕竟时间卡的刚刚好，让他不得不多想。 “你觉得是老王一家举报的？”林秀清若有所思的问。 “猜是这么猜的，但是谁知道，毕竟刚……刚有过过节。” 他差点就说刚把人家全家男人打了，还好收住的快。 “那也有可能是耗子啊，你都不管他后面的医药费，接下去好几个月，人家也都挣不了钱。” “他腿脚不便怎么举报？他丈母娘跟老娘刚打过一架，他老婆正看他们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也指使不动他老婆啊。” “那也可能是让老婆自己偷偷写了举报信去举报的。” “有这个可能。” “那这么说，应该是老王家使的坏”，叶母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气愤的道，“就是他们黑了心肝，烂了肠子，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还举报，举报他老母，真以为是前几年，随便一封举报信就能把人折腾的半死不活，太缺德，真的太缺德了。” “就应该把他们全家上下都打得下不来床，一群黑了心肝的，人不做要做鬼……” “你不疼啊娘，天天看你时不时的拍大腿。” 刚刚他娘那狠狠的一下，啪的一声，他都感觉疼，对自己也下手这么狠。 “我这是生气。” “你娘也拍习惯了，哪里还会疼，估计都长茧子了。”叶父放松下来也难得黑色幽默了一下。 不过却遭来叶母的白眼，“多吃点饭，少说点话，快过来帮忙端面了，还坐在那里等谁伺候啊。” 叶父立马站了起来过去帮忙。 林秀清想了想道：“我觉得那个断手的许来富家也有点可能，毕竟咱家跟人家闹过矛盾。” “去年因为真假龙涎香还打上他们家了，指不定一直记恨着，想找咱们的把柄。听说明天你们又要去开船，更眼红妒忌。” “都有可能，我得罪的人多了，还有别的村子呢，隔壁村那个阿秋，只是都说有点疯疯癫癫了，听说请了跳大神的过来，好像又变好了。” “或者其他村子红眼病的也有可能……” “那就没得猜了，这样猜下去，十里八乡的人都有可能。” “也不知道碍了谁的眼，这么缺德。” 叶母催促他们，“先吃吧，这光猜有什么用，赶紧吃了，我等会顺便去一下阿光家，跟他们讲一下你回来了。” “嗯，顺便讲一下，晚上我替东子去。” “知道了。” 第854章 你敢朝妈祖发誓吗 叶耀东郁闷了一下下，不过饱腹感可以让心情愉悦，吃饱喝足后，他心情也舒坦了。 他大哥二哥两家在他们吃面的时候，也都先回去了，反正人已经回来也没事了。 叶父叶母吃完面后，也都一起出去，打算去完阿光家，就直接回家睡觉。 不过，肯定不可能马上就睡了，叶耀东回来的时候，不少乡亲们都看到了，估计现在半个村子都被传遍了。 叶母回去后，跟左右邻居又有话说了，估计得骂上半夜才能睡的着。 叶耀东来回奔波了一下午，也觉得有点累，尤其是精神绷着。 虽然他表面上很淡定，还在边防所里跟人闲聊起来，而且事实上，也没有受到不平待遇与迫害，但是还是会觉得有些心累。 毕竟是突发情况，一开始的阵仗也是惊到他了，而且还受到全村村民的围观，心理还是有受到影响的。 受影响的结果就是，他简单的洗了个澡，回屋躺下就沾枕即睡了，还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凌晨码头外面放烟花跟鞭炮都没将他吵醒。 他起来走出房门后，也只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大块发糕，而老太太也听到开门的动静，从屋外进来。 “稀饭在锅里，不知道你几点起来，我后面又把稀饭拿到锅里温着，省得变得冷冰冰，大早上的，不能吃冷的，对胃不好。” “阿清呢？” “看热闹去了，一大早就听说老王家夜里又被人泼粪了。”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倒是挺高兴的。 “啊？又被人泼粪了？” 叶耀东这下子是真的惊讶，这回可不关他的事，他可没指使人去干。 “好好的，怎么又会有人过去泼粪啊？” 该不会…是他娘吧？？？ 无怪乎他这么想，毕竟昨天他娘还骂的挺狠，挺生气的。 “不知道，大家都在传，可能是前几天半夜打人的那一伙人又来折腾他们家了。” 这不能吧？他又没叫他们干…… 叶耀东满头雾水。 “这是还没折腾够？再来一次？” 老太太原本没打算揭穿他的，但是看他这一副纳闷的模样，好像也不像是假装的。 “真不是你干的啊？” “关我啥事，我昨晚吃了面，洗了个澡，回屋就睡得跟死猪一样，夜里放烟花我都没醒，我哪有空出去作案啊。” “不是你叫人干的吗？” “我都没出门，昨天下午去了趟边防所，回来就赶紧回家了，生怕你们担心，哪有空到处闲逛。到家后就更没有出去过了。” “啊，那谁干的？我以为是你干的，也以为人也是你打的。一大早村里人都在那里说，说你昨天回来了，肯定认为是他们家举报的，所以又指使人泼粪，要使劲折腾老王一家子。” 叶耀东瞪眼，“放屁，关我什么事啊，我什么事都没干。好好的躺在家里，锅都能从天上掉下来，我踏马比窦娥还冤，比地里的小白菜都可怜了。” 没做过的事情，他当然不能承认了，虽然做过的事情，他也不认。 老太太这下子也不知道说啥好了，村子里都默认是东子干的呢。 众口成烁，即使不是你做的，但是大家都认为是你做的，那就是你做的。 虽然大家也没说他咋滴，只说人家不地道，竟然还搞举报这种事，难怪要被打，被泼粪。 匿名信举报，那些年害惨了不少人，虽然他们乡下被波及的不广，没有那么多腌臜事，但是也是有见过那些下放的人，大都听说了一些怎么被害的。 乡亲们都对写举报信的人深恶痛绝，要是被人知道了，绝对人人喊打。 现在泼粪这一手，倒是让乡亲们都以为是老王家举报，所以东子一回来就又出手报复。 倒是没有人说东子干的不对，反而老王家变成有点人人喊打的趋势…… “大家都传是你做的，我也以为是你做的，再加上昨晚老王家又被泼粪了，大家更是以为是你回来报复了。” “我吃完饭去瞧一瞧。” 其实也无所谓，本来打人就是他指使的，再加一个泼粪也没什么，这老王家也是写举报信的嫌疑人之一，又被泼粪了，他也是拍手称快。 就是不知道外头是怎么传的，他得去听一听看看，顺便看看泼成啥样。 “好，那你去瞧一瞧，顺便跟乡亲们解释一下不是你干的。不是咱们干的，咱们不能承认。” “是我干的，我也不能承认啊。” “啊？”老太太又懵了，那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叶耀东看老太太又变得不确定的眼神，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再次强调了一遍。 “真不是我干的！我就那么一说。” “哦。”她将信将疑，本来相信不是他干的，但是刚刚这么一说她又狐疑了。 叶耀东摇摇头，自顾自的吃稀饭，算了，不解释了。 “小九呢？” “被几个小的带出去玩了。” “哦，一个个都考完试放假了，这下有得玩了。” 他随便抹了一下嘴就往外走，海边涨潮了，倒是没有看到门口有孩子玩闹的身影，也不知道都跑哪里去。 走进村子后，路上的村民看到他都主动打招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回来了？” 要么就是，“阿东，回来了？” 昨天浩浩荡荡的一大帮人都亲眼看着他被带走了，结果昨天晚上就听说他又回来了，大家一大早看到他都还挺惊奇的。 叶耀东也不停的应着，“回来了…昨晚上回来了……” 一路应着，才走到了老王家附近，就闻到一股屎臭味，他忍不住捏着鼻子。 “草，这他妈是倒了多少屎尿？” 这乡下地方做点恶心人的事，还真避免不了屎尿。 不远处，老王家门口也围拢了一些人，并且吵闹声还挺大的。 他皱起了鼻子，往前走近一些就听到他二嫂的大嗓门。 “捉奸拿双，捉贼拿赃，你们自己写匿名举报信，被喷粪活该，关我们屁事。” 林秀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昨天天擦黑的时候回来，然后哪都没去，吃太饱了，跑你家来，自己不干人事，也以为别人都不干人事。” “就是叶耀东干的，哪有那么巧的事，他一个混混二流子干这种事不是很正常，我家男人肯定也都是他叫人打的。” “就是，除了他还有谁。” “就是他在报复我们……” “那你们是承认了，举报信是你们写的对吧？”叶耀东拨开人群，大声的道。 “胡说八道，我们都不识字，哪里会写举报信。” “那可难说，大人不识字，小孩子总识几个字的吧？指使孩子写匿名信也不是什么问题。” “你少倒打一耙，昨天半夜肯定是你来泼粪的……” “说了不是我，我朝妈祖发誓，昨天晚上泼粪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也不是我指使人干的，要是我说谎的话，就让妈祖惩罚我。我敢发誓，你们敢发誓吗？”叶耀东老神在在的直接发誓。 周围看热闹的乡亲们都惊讶了。 “真的不是他干的？” “不会吧，真的不是他？” “这都发誓了，应该不是他吧？那是谁干的？” “啊，都朝妈祖发誓了，那肯定不是他干的……” 叶大嫂，叶二嫂也惊讶的看着叶耀东，虽然她们嘴上帮忙狡辩着，但是心里其实也都以为是他干的。 连林秀清今早听说后，都狐疑是不是他昨天回来前，先一步去指使人了。 叶耀东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满脸诧异，心里满意的很，“说不是老子干的，就不是老子干的，我敢发誓，你们敢发誓？你们要是不敢发誓，那就是你们写的举报信！” 正好趁机揪出来，看看是谁举报他的。 这也是他果断发誓的目的，别的方法他也想不出来，也不一定好使，这个发誓算是见效最快的了。 老王家上下也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干脆的直接朝妈祖发誓说不是他干的，要是说谎就让妈祖惩罚他。 一堆人都被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都在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说啊，你们不敢发誓，那就是你们举报的！”叶耀东说的掷地有声。 周围的乡亲们这下也全部都站在他这一边，朝对面老王一家子指指点点，都说他们不地道，干举报。 叶二嫂也立即双手叉腰，扬眉吐气得意的大声道：“你们不敢发誓，就是做贼心虚，所以举报信就是你们家人写的。” “胡说八道，发誓就发誓，我们向妈祖发誓，举报信不是我们干的，要是我们干的，就让妈祖惩罚我们。”王老汉的婆娘率先发誓表明清白。 其他王家的妇女也陆续跟着附和。 这下子乡亲们都糊涂了，这举报信不是老王家写的，泼粪的事也不是要叶耀东干的，那都是谁干的？ 林秀清三个妯娌也拿不定主意了，敢情她们刚刚在这里都白吵了？ 王家妇女们发完誓顿时也觉得有扬眉吐气了，“都说了，举报信不是我们干的。” “那都不是对方做的，你们两家的事就互不相干了，没必要吵了，没意义，都散了吧……”人群中原本看着事态发展的村干部说了一句，想充当一下和事佬。 林秀清也拉了下叶耀东的手，“走吧，不是他们干的。” “等等啊，有一个人没发誓呢。” 叶耀东一直盯着对面说话的人，一个不落下，并且手指在半空中转了一圈，然后指向边上站着的耗子老婆。 “她，她没发誓！” 耗子老婆慌乱了一下，后又镇定下来嚷嚷着，“我嫁出去了，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干的，我娘我嫂子她们都发誓了。”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你嫁出去了也是姓王，也是王家的人，不然你干嘛站在这里？而且，从头到尾的事情不都因为你吗？”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妇女，算什么？我全家都发誓了，你还要怎样？” “可是你没发誓啊，你是不是做贼心虚了，所以所有人都发誓了，你不敢发誓？” 叶耀东倒不觉得自己让一个妇女发誓有什么不对，乡下的妇女都不是一般的妇女，大多都是他娘那样的。 更何况只是发誓而已，要不是她干的，发个誓怎么了？不就动动嘴皮子的事吗？ 别人都能发誓，为啥她不能发誓？ 不发誓，肯定是做贼心虚，害怕随便发誓会遭报应。 “你乱喷粪，我娘家都发誓了，我为什么还要另外发誓。”说着她就往外走，打算离开。 叶二嫂却不依不挠了，过去拉住她，不让她走了，“你娘家发誓是娘家，你不敢发誓，那就是你干的。” “大家说说，就发个誓而已，动动嘴皮子，不是自己干的，那啥事也没有，结果她却不敢，而且还要现在还要偷跑，这说明写匿名信举报阿东的事就是她干的，错不了！” “你胡说八道，放开我……” 叶大嫂跟林秀清也赶紧上去帮忙抓住人，不让人挣脱开跑掉。 “你们干嘛…放开…我要回家…” 林秀清赶紧使劲抓着她不放，“急什么，你发个誓就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家人都发誓了，你的嘴比较金贵发不了誓吗？还是就是做贼心虚。” “不是我干的，我干嘛要发誓。” “不敢朝妈祖发誓，就是你投放的匿名信举报冤枉我家男人，你还真不是个东西，真毒。” “就不是我干的，没有证据，少诬赖我……” 这下子哪里还有人不明白的。 在场的乡亲们瞬间都了然了，举报信就是耗子老婆写的，故意要搞叶耀东，所以所有王家人都发誓了，而她不敢发誓，还做贼心虚的想逃掉。 林秀清气愤的使劲拍打了她好几下，还掐上了，“原来就是你干的，你个害人精，让你嘴硬，让你嘴硬……” 王家的那些妇女们也不能眼看着自家人被欺负，也通通围了上来帮忙。 “你干啥，你干啥……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是她干的……” “做贼拿脏，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诬赖……” “这还用证据吗？明明就是做贼心虚，不然她干嘛不敢发誓？” “没做，为什么要发誓？” “你们没做，也发誓了……” 第855章 会整活 一群妇女们吵闹不休，周围围观的乡亲们看她们聚集围拢在一起拉拉扯扯，也害怕她们又要打群架，都纷纷的帮忙先把人分隔开。 而耗子老婆则趁机直接跑了。 “跑了…给她跑了……” “肯定是她干的，肯定是她举报的，做贼心虚了……” 叶二嫂气的跳脚，明明人都被她抓住了，都是这些人捣乱，拉拉扯扯才让人跑了。 乡亲们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跑了就跑了，反正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要是没有做亏心事，干嘛要跑？” 叶耀东倒是一直淡定的在边上看着，没有证据，也不能咋样，即使有证据证明是她干的，顶多也是让村委上门警告一下，又不能把人抓了。 毕竟也只是匿名举报，顶多败人品，败口碑又不能拿人怎样？ 反正大家都看到，知道是谁干的就好了。 以后大家提起来也是不屑，瞧不起。 昨天他们在那里商量猜测，也有猜到过是耗子老婆，现在只是证实了。 乡亲们也都不约而同的点头，都在说应该是她干的，错不了，不然不会不敢发誓，直接就跑了。 王家的几个妇女却还在那里狡辩，“你们不要胡说，她只是有事，急着回去。” “发誓又不代表什么……” “发誓怎么不代表什么了？她敢朝妈祖发誓吗？她根本就不敢，因为心虚，因为就是她干的，心里没鬼的都不会怕。” 林秀清也有些激动，昨天阿东被带走了，害她一直担惊受怕，这女人该死。 “我们不跟你说，有本事你们拿出证据来。” 老王婆娘强词夺理的说完就转头拿扫把，想要学叶母之前那般，将人赶走。 叶耀东看着竹扫把上面沾着奇奇怪怪的粘稠物，连忙躲到一边去，并且将她扫把夺过来，往边上一扔，脸上露出作呕的表情。 “走吧，咱们回家，也不用人心虚的拿扫把赶，反正真相大白了，大家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匿名举报信了。” 他搭着他媳妇儿的肩膀，边走边道，“这人啊，穷不可怕，就怕人品不行，这以后谁敢得罪他们家哦～” “也不敢从他们家门口过了，万一踩到他们家门口的花花草草，直接一封匿名信举报了，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哦～” “咱们只是小虾米，还是离远一点好，免得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还好，现在风气好了，不然我昨天只怕都回不来了，唉～妈祖保佑了～” “就是说，还有咱们行得端，坐得正，不怕举报，也不怕朝妈祖发誓……”林秀清也学着他阴阳怪气的边走边道。 叶大嫂跟着一旁附和，“真是黑心，一个村的怎么就干出这种事来……” 叶二嫂轻哼一声，“有的人天生良心就是黑的，讹诈不成，就冤枉别人打人，紧接着用匿名举报，还好还有旁人看不过眼，泼他们粪。” “这娘家也可怜哦，硬生生顶锅了～” “哎哎，不是我干的，不要再赖到我头上了，人在做天在看，我都朝妈祖发誓了，昨天晚上不是我泼粪，更不是我指使人干的。” 叶耀东听到人群里有人把娘家被泼粪的事，划到替耗子老婆顶锅，连忙出声，免得大家忘记了他可是朝妈祖发过誓的。 “对，最近的事真的跟阿东没关系，还真的冤枉他了……” “是啊，还被大盖帽带去边防所走了一趟，真是晦气。” “我以为前几天打人跟昨夜泼粪都是他干的…原来不是……” “冤枉他了……他也是倒霉，竟然还被举报……” 林秀清听着周围乡亲们议论，还偷偷的看了他一眼。 叶耀东倒是自得的很，觉得自己真聪明，一下子就把干坏事的帽子给摘掉了。 他只是发誓说昨天晚上的事不是他干的，并没有说打人的事不是他干的，这个完全是乡亲们跟她们自己联想到一块儿了。 这可不关他的事，他就是如此聪明！鸡贼！ 出来时，老太太还跟他说，让他朝乡亲们解释一下不是他干的，现在这样也算是变相的解释过了。 回去说给老太太听，老太太听到他朝妈祖发誓，也这才相信，原来都不是他干的。 “这女人也太坏了，咱们也没把他们家怎么着，竟然还故意去举报你，害你昨天还被带走了。” “有的人天生心眼就坏，反正这么随便发个誓就把人炸出来了，知道是谁干的就好了。” “这人心眼太坏了，自然会遭报应，咱们不用管她，以后离他们家远远的。” “嗯。” 老太太不知道真相，林秀清却一清二楚，也知道他故意钻了空子，摘掉自己打人的帽子，还把顺便把写匿名信的人揪出来。 她也是服他，脑子动得挺快的，也算一箭双雕了。 就是她很怀疑，昨天晚上的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这人即使干了坏事也绝不会承认。 等叶耀东跟老太太说完话进屋后，她也紧跟着进去，准备好好拷问他一下。 叶耀东对她的心思也一清二楚，看她也跟进来，立即伸着三根手指头放在太阳穴边上。 “昨天晚上事真不是我干的，我一直睡你边上，有没有半夜爬出去你还能不知道吗？” “回来前呢？” “回来时，我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回来，哪里还会在外头逗留啊，昨晚上真不是我。” 林秀清这下子倒是相信他了，他也没必要对她说谎。 “那倒是奇怪了，还正好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泼粪，会不会是那几个想要认你当大哥的少年自作主张啊？”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回来的路上他也想到了会不会是他们几个，不然，他也想不出是谁会在这时候整那一家人。 他娘不会吃饱了撑的，即使要干这种事也会指使他爹去干，但是他爹昨天夜里就跟阿光去开船了。 阿清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 “有可能，管他们呢，反正不是我指使的，也没上门来找我。” “那就先不管了，要是他们干的，咱们迟早也会知道。” “嗯。” “昨晚上泼粪倒是泼的好，今天直接就将人找出来了，而且还把前几天打人的帽子也给摘了，还赢得了乡亲们的同情。” 叶耀东笑呵呵的，也很满意，虽然不能拿那个婆娘咋样，但是也无所谓了，反正全村的村民都知道是她干的就行。 “他们夜里几点被泼的粪啊？刚刚我去的时候看着门窗好像都洗刷过了，地面也都干干净净的，就边上的那条臭水沟太臭了。” “听说是半夜十一二点就被泼粪了，然后他们全家都惊醒爬起来了，连夜折腾洗刷，那骂声，把附近邻居都吵醒。” 林秀清说的眉开眼笑，“还有啊，听说等他们收拾完，两三点钟刚躺下去，结果又被泼了。睡都还没有睡熟，只能又爬起来折腾，连附近的邻居都被他们搞的整晚都没睡。” “笑死，还这么能折腾的？这是成心不让人睡觉，太会整活了。” 叶耀东被逗乐了，这下他敢肯定，应该是那些少年干的了。 一般人哪里能会这么损？ 还能整夜不睡觉的陪他们闹腾，就为了折腾人，只有年轻人的精力无限，多的都没地方使。 “对呀，谁说不是，故意折腾着不让人睡觉，而且还都干的恶心事，让人整晚的忙活。” “等晚上看看那些少年会不会过来，我得奖励奖励他们。” “还真打算把他们收作小弟啊？” “没，只是表扬一下他们。看看有没有过来，没过来就当不知道，算了。” 林秀清点点头。 “对了，我娘有说我爹夜里是几点走的吗？凌晨你有出去吗？” “有，娘说爹跟二哥10点就跟阿光走了，3点多放完烟花，才开船走了。” “哦，那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因为他们把烟花放在海中间的船上放，岸边就只放了鞭炮，可能动静会小一点。然后放完了，船才在附近转了一圈，他们还放小船上岸了一趟，后面才走了。” “难怪了，我说我怎么睡得这么沉。” “娘还留了一筐的发糕，你要么现在送去吧，现在也才8点出头，把框绑在自行车后座，你骑车去也快。” “也行，那就现在去吧，顺便先去村委会打个电话，感谢一下陈局长。” “应该的。” 林秀清转头就出去，打算给他把东西整好，叶耀东却拉了她一下，“给我500块！” 她瞪圆了眼睛！ “啊，别误会，我带着钱是打算看看能不能给他买一台电视机回来。” “不然，他一直在我耳边念叨说我不仗义，还一直念着让我下次去边防所的时候要叫他。” “这会儿他出海了，没空，我得给他把电视机买回来，不然等他回来又该说我不上心了。你知道的，他念叨过很多回了，一直都想要。” 她勉为其难的应下来。 “那我给你拿钱吧，你不要乱买东西了，咱家已经什么都不缺了，该有的，不该有的大件，也全部都有了。” “我知道，我就拿着备用，万一买不了，或者不好开口的话就算了，要是买回来给惠美送过去，她也会把垫付的钱给了。” “嗯。” 第856章 满足愿望 因为想着回来给阿光带一台电视机，去的时候他就没打算蹬自行车了，也不用费劲的将筐捆在自行车后座上，他直接推着板车就出发了。 已经回来了，怎么也得先给陈局长打个电话感谢一下，也让人家知道一下自己昨天就回来了。 虽然没有人家的电话，他照样也啥事都没有，但是人家毕竟有那个心帮忙了。 等打完电话，他才踏上了大路。 叶耀东看着边上一辆拖拉机晃荡晃荡驶过，带起的滚滚尾气跟灰尘，嘴里骂骂咧咧。 “踏马的，早知道就不管他了，老子要是骑自行车，早就到镇上了，现在却要吃一嘴巴的土跟尾气。” “还要走老半天的路来回！” “等回来，看我狠狠的敲诈你一顿，去你家使劲的搬西瓜……” 看着遥遥在望的小镇，他停了下，从筐里面摸了个热乎乎的玉米出来啃。 这是老太太早上刚摘的，煮了一大锅，打算给孩子们当零嘴吃，刚好他出来，就给他带了两个路上吃。 走了一路了，他早就饿了，正好拿出来垫垫肚子。 篮子里头还有顺手摘的几个番茄，等会儿吃完玉米还能再吃几个番茄解解渴。 “汪汪～” “没你的份，给我老实呆着，不然就给我下来自己走。” 他还把他家的狗带了两只出来。 前头他一推着板车，这两只狗就立即跳了上来，其他狗慢了一步，没赶上，就被他呵退了。 昨天才说好的，有机会就带它们再去玩，他就干脆把这两只动作敏捷的带上，顺便看看能不能偷个种，刚好两只都是母的。 他也是第1次养狗，还都是放养式的，管都没管，也不知道发情了没有，听说是春天跟秋天发情，只能碰运气，不然当做带它们去玩也可以。 叶耀东去到镇上后，也不吝啬，按人头买了罐头，外加一人两包烟的配比。 边防所的那些大盖帽们见他又上门了，也很意外。 心里也都腹诽着，他还真一点都不见外，有些人民群众都还会特意绕着他们门口走，他竟然昨天刚回去，今天又过来。 “各位同志好，辛苦了，我又来了～”叶耀东挑着担直接就走了进去。 “你怎么又来了？昨天刚回去，今天又跑过来，没呆够呢？” 高建设也算是跟他老熟人了，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还是他开门的，昨天也是他去带人过来的，他率先上前来问道。 “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家新船凌晨开回来了，所以我又过来送发糕了。” “又有新船？真的假的？你可别故意搞个名头专门来送礼的？” “哪的话？这哪里能骗人，高建设同志随便翻翻日历，也知道今天是夏至，日子特别好，我刚来的路上都看到有人结婚。” “你几条船啊？前段时间不还刚开了一条船回去，现在又搞了一条船，发财了？” “嘿嘿，今天刚回来的新船比较大，有26米，是跟我妹夫还有我二哥他们合伙的。” 其他的船就不讲了，免得太多了，惊掉他们下巴，普通的穷苦又懂人情的渔民才是他的人设。 高建设惊讶了，“好家伙，那么大的船，光配备的设施，七七八八加起来应该也要万把块吧？你家这么厉害的？” “主要是合伙的人多，大家分摊一下倒还好，我妹夫占的股比较多，我就随便参一脚，占的不多。” “难怪昨天去你家的时候，也有听到你们村的村民在那里议论，说什么会不会是有人嫉妒你马上又有大船什么的……” 叶耀东点点头，“对的，没错。所以今天是真的过来送发糕的，也让大家沾沾喜气，一路发天天发，节节高升。” “好好好，你有心了。” “应该的。” 叶耀东先推了一个筐过去他们办公桌边，然后一个个给他们发过去，边闲聊几句，发完这外头的，才去送办公室里头的两位大佬的份额。 搞定后，他原本还想找高建设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再买一个电视机，但是看人家在那里忙活事情，他又犹豫了。 这里毕竟是边防所大队，不是供销社，三天两头这样，也太不讨喜了，哪里是他想要来买就能买的。 而且人家即使真的让他抱一台回去，那也是看在别人的面子上，并不是他的面子，他面子哪有那么大，这消耗的都是别人的面子情。 这样想想，确实有点不太好。 更何况事不过三，与其等着别人敲打，还不如自己放聪明一点，少给别人添麻烦，很多情谊都是一点一点的慢慢消磨掉。 叶耀东站着想了一下，直接干脆把帮阿光买电视机的想法，收了回去。 啥时候有机会，天时地利人和了再说，本来就是为了上门感谢，打着新船的名义送点东西，要是送完还说要买电视机就太刻意，目的性太强了。 高建设见他站在原地，笑着又询问了一下，“要不去那边坐一会儿？有没有带杯子？” “没，我是过来送东西的，带什么杯子啊，又不是来上班喝茶的，现在送好了，也要走了。” “急什么？不是才刚来？歇会儿呗，从村子里走到镇上也要一个小时吧？” “不歇了，趁着还没到正午赶紧回去，不然一会儿太阳更大，更晒了，现在回去正好能吃午饭。” “那行，那你就早点回去。” 他也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先带着狗走了。 兜里带出来的500块，除了花几十块买烟跟罐头，他还偷偷的夹带私货，买了十瓶的汽水，打算回去奖励一下孩子们。 大热天的，来一瓶汽水不要太美了，可惜没有冰箱，不然冰一下的话更爽，透心凉。 叶耀东看着推过来的板车，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认命的又将它推回去。 早知道就骑自行车了，更快还不用走路，大热天的晒死人。 正当他推着板车走在路上东张西望，想找有阴影的地方，路上却连半棵树也没有，只能顶着太阳暴晒时，迎面走过来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惊喜地唤他。 是陈家年。 还真的挺意外的，来回镇上不知道多少回，也从来没有碰到过，今天却意外碰上了。 两人自从去年从浙省回来就没有再见过了，这会儿倒是热情的很，还邀请叶耀东去他家坐一下。 叶耀东一口回绝了，只说自己急着回去。 顶着大太阳也不方便交谈，他们只随便聊了两句，然后就分开了。 等回到家，叶耀东把剩的钱给阿清，交代了一下没买电视机的事，才又跟阿清说路上碰到陈家年。 “你戴着防晒帽子，还能认得出你？” “那我也不是一直戴着啊，街上人那么多，我就上了大路，没人的时候才把脑袋包起来，不然得给人指指点点了。” “那还挺巧的。” “是啊，说了两句，问我今年打不打算去浙省捞海蜇，去的话记得喊他，我就应下了，然后聊了几句，太阳太晒了，就走了。” “反正有电话号码，到时候提前联系就好了。” “嗯，几个小兔崽子怎么没看到？” 回来没被他们围拢簇拥着，还真一时有些不习惯，他还特意给他们买了汽水。 “早上出去疯玩了一圈，8点半的时候才一人拿一个玉米去学校拿成绩单，这会儿都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考得太差了不敢回来。” “那应该快了，马上饭点了，给他们留着配饭。” 林秀清看着满桌子摆着的汽水，也没说啥，手头宽松了，爱买就买吧。 刚支付完大船的尾款，他们手头都还有2万左右的现钱，接下去除了结算作坊那边的工钱，跟自家的船交付，需要大笔的钱，他们还真的没有其他花大钱的地方了。 本来乡下地方吃喝都不怎么花钱，有花钱的地方，一般就是满足个人欲望，买那些大件，他们家现在也可以说啥啥都不缺了。 现在市里的店铺，跟家里的渔船又源源不断的有钱进，林秀清对钱也没那么焦虑了，就是…… “几个孩子成绩单都还没拿到手，也不知道考得好坏就买了汽水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提前奖励他们。” “也没错啊，当奖励他们，前几天表现的多好，还知道去砸玻璃，昨天还依依不舍，没有白疼他们……” “爹…爹…娘……我考了100分！我考了100分……” 人未到，声先至，夫妻俩在屋里就听到外头传来的兴奋声音，也不知道离得多远就开始叫了，都还没到院门口。 叶耀东往外头看去，走到门口，才看到他们从院子里跑进来。 “三叔，我也考了100分……”叶成海也兴匆匆的拿着试卷跑到他跟前来。 其他孩子也一样，每个人手里都举着卷子，都兴高采烈的。 叶成湖却不高兴的转头喊道：“这是我爹，你们要回自己家去。” “啊，我爹不在家，先给三叔看。” 叶耀东：“那你娘要气死了，快点先回家，等会儿再过来，不然又要挨打了。” “那我等会再来！” 其他人也赶紧转头先回家，天天呆三叔家，太顺脚了，刚拿了成绩单第一时间就跑过来分享了，忘记先回自己家了。 叶成湖等人走后才兴冲冲拿试卷给他爹看，“我数学考了100分！” 叶耀东乐呵呵的拿过试卷翻看了起来，全部都是打勾，没有打叉，上头写的100分，货真价实，都是实打实的，没有自己另外添加。 “不错！语文呢？” 他肩膀垮了下来，“错了一个，我把u上面的两点帽子给摘了，只有98。爹，你能不能算我两个都100分啊，就只错了一点点，我刚刚都补上了。” 叶耀东挑了挑眉，“这还能补的？说好的两个100分才能带你去市里玩，你这不达标啊。” 叶成湖有些可怜兮兮的说道：“就只差一点点，一丁点。比上次厉害了，已经有一个100了，爹你通融一下……” “啊！有汽水！”叶成洋进一步跑进屋，结果发现桌子上摆着一堆汽水，兴奋的大叫。 叶小溪跟着他们疯跑了半天，脸颊也晒得红扑扑的，跟着手脚并用的爬上去。 叶成湖立马伸长了脑袋，好想冲进去，但是还是觉得去市里头比较重要，他紧紧的将脚粘在地上不动。 “爹……” “耙耙～得得～” 叶小溪举高了两只手，贴心的给他们一人拿了一瓶汽水，两只小葡萄般的眼睛，这个看看，那个看看。 叶耀东拍着拍她的脑袋，欣慰的道：“我不喝，你喝，你哥哥也不喝。” “我要喝……” “那你还要不要去市里！” “要！”超大声！ “可以，那就不能喝汽水，就当是你丢了两分的惩罚，下次检查的仔细一点。” 叶成湖依依不舍的看了手上的汽水，然后又果断还给叶小溪。 “哥哥不喝，你喝！” 叶小溪将两瓶都搂在怀里，高兴的直点头，然后兴奋的一颠一颠的跑进去找林秀清开。 叶成湖看着她的背影，舔了舔嘴角，期待着问：“爹，那你啥时候带我去啊，已经放假了，我天天都有空。” “你得等我有空，这两天看看，你大舅应该也差不多这两天就会去市里头，到时候一块去。” “那是不是可以去市里的时候一块把足球买回来。” “可以，到时候带你去挑。” 正好把承诺几个孩子的都给他们办了，省得一个个心心念念总在他跟晃，变着法的提醒他。 “太好了！爹，你太好了！” 叶成湖高兴的一蹦三尺高，他就知道，就差两分，他爹肯定会答应下来的。 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还跟阿海哥他们商量过了。 要是不答应，他就赖，躺地板上各种赖，死皮赖脸的天天烦死他爹，他爹肯定会答应的。 现在好了，他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 心心念念的一整年，终于可以去市里了，高兴死了，他立马跑出隔壁分享。 谁知却引狼入室，所有人全部都跑他家来了，然后原本桌面上还有好多汽水的，一下子就被刮分了。 瞬间让他欲哭无泪，原本他还想着先答应下来，这么多汽水，洋洋跟妹妹肯定喝不完，娘肯定也不会给他们一下子喝那么多，顶多一天给他们一瓶。 等他从市里买了足球回来，那他就又有的喝了，鱼与熊掌兼得。 “这是我爹买的……” 他试图垂死抗争，但是奈何父心如铁。 “没事，一块分了吧，反正没你的份……” 扎心了！ 叶城湖瞪着那群又吃他家东西的兄弟姐妹们，友谊的小船瞬间就翻了。 第857章 好戏不断 午饭时，叶耀东还问林秀清，一整个上午村子里有没有发生啥事。 毕竟，看完老王家的热闹，知道是谁投的匿名信后，他们就被赶走了，他又紧接着去镇上送礼，还不知道后续发生的事。 不等林秀清说，叶母立即兴冲冲的道：“你还不知道吧，你那朋友跟他老婆打了一架，因为腿脚不便还被他老婆压着打，还骂他没用，窝囊废什么的。” “还好他老娘就住在隔壁，听到动静跑过去拦住了，然后婆媳两个又大打出手，狠狠的打了一架，半个村子的人都又去看了。” “最近这几天这两家轮流打架，别提多精彩了，一年到头也没有这几天来的热闹，大家来回跑，看热闹都来不及。” 叶耀东惊讶极了，“这么精彩？是不是他老婆刚回去没多久就打起来了。” “听他们邻居说，好像说是他婆婆骂她多事，写什么举报信。好了，现在全村都知道是她干的，走出去都要被人说死。然后在门口吵完之后，回屋就朝耗子撒气，夫妻俩没多久就打起来。” “有的人跑都来不及，刚从老王家出来就又直奔他们家去，这热闹看的是一出又一出，没完没了了，估计还有的闹了。” “咱家也被看热闹了，昨天大半个村子都在咱们家门口来瞧，也给这个村子的八卦事业添砖添瓦了”，叶耀东扒拉着碗里的饭菜，还敲了两下碗，“还给人下饭了。” “所以才说他们活该，没事找事，折腾这一出，白给人笑话。” “然后呢，有没有传我回来了？” “当然有了，都说他老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你做的可都是正当生意，根本就没有投机倒把，而且还认识大人物，随便打个电话，当天就回来了，都不要留过夜。” 叶耀东惊讶了，“咦，大家怎么知道打电话了？” 叶母神情不自然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今早去上班的时候说的，本来也是事实啊，咱们就是认识大人物，打了个电话你就回来了，我也没有吹牛。” 说着说着她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难怪了。” 林秀清插嘴道：“没事的吧？反正乡亲们都知道大人物来过我们家好几次，知道咱们有认识的人，也正常。” “嗯，是没事，还能让一些嫉妒我的人心里掂量一下，咱们背后也是有人的，不是想搞就能搞的，一不小心就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就跟耗子老婆似的。” 叶母连忙点头附和，“对，就是这样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跟大伙随便说道说道，免得一个个好像你坐过牢似的说七说八……” 叶耀东瘪瘪嘴，炫耀就炫耀呗，还能不知道他娘？反正也无所谓。 “就是怕到时候传言越传越夸张，该传成我只要一句话，就能把人从牢里捞出来，到时候大伯母该踏破咱家的门槛了，又有的说了。” 叶母顿时脸色又不好看了，“不要管她，以为你当大官呢？活该欠她的？都是一个爷爷的，能帮还能故意不帮吗？” “好了，别说了，又瞎扯到哪里去。”老太太也不高兴了。 林秀清左看右看的，转移了下话题，“娘还忘记说了，后面耗子老婆被他老娘打了之后就又跑回娘家了，想找娘家人帮忙出头。” “结果，她老娘才刚躺下去还没睡一会儿就被她吵醒，本来就一晚上没睡，一直在那里反复折腾的洗房子。” “好了，直接将她臭骂了一顿，觉得她太晦气，事情都是她招来的，连累了家里，所以家里头这几天都不顺，被人泼粪还被打，直接就将她赶出去了。” “然后她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到了自己家，一整个上午都在那里摔摔打打，家里骂声不断。” “啧啧啧，真精彩呀！” “可不是吗？这来来回回的跟唱大戏一样！”叶母也幸灾乐祸了一下。 叶成湖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大人讲话，筷子戳着碗里的饭，狠狠的道：“敢举报我爹，晚上我就去砸他家玻璃，明天打的陈建兴满地找牙。” 陈建兴是耗子的大儿子，就比成湖小一岁。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赶紧吃你的饭，不听话的话，市里别想去了，也别想买足球。” 叶成湖不服气的哼了两声，然后才开始划拉碗里的饭。 她又看向叶耀东道：“听说，别的村的人已经传你被抓进去蹲大牢了，过两天就要判刑了。” “草，传的这么快。” “更离谱的是，今早竟然就有人过来问我要不要卖船，那会你还没起床，直接被我赶出去了。我去老王家的路上，都还有人问我，后面你露了脸后，有的人才真的相信你回来了。” “都以为我回不来了，想捡现成便宜。” “可不是吗。” 叶母鄙视的道：“一个个都想屁吃，要卖也轮不到他们。” “就是，轮j都没他们的份。” 林秀清嘴里一口汤直接喷了出来，老太太也猛咳。 叶母狠狠的瞪他，“讲的什么话！整天嘴上没把门的，孩子都还在，讲这种话。” 老太太坐他边上，缓过来后，打了他两下。 林秀清也在桌子底下踹他，“乱讲什么。” “嗯嗯啊，吃饭，吃饭，不说了。” 一桌子的女人都狠狠的白他一眼。 饭后，闲着没事的叶耀东就带着叶小溪拎着篮子去院子里摘西红柿，打算拿来当饭后水果。 前面回来时，他就看到院子里的一垄番茄，红彤彤的一个个跟红灯笼似的挂在角落，看着特别喜人。 叶小溪高兴的跟花蝴蝶一样，摇摇摆摆的甩着篮子，篮子还是他哥哥们拿去淘海的小竹篮。 “你慢点……还没洗呢…算了，吃就吃吧，反正纯天然无污染。” 她一跑到种西红柿的那一小块地，就随手摘下一个就往嘴里塞，咬的汁水到处飞溅，下巴跟鼻子都粘了番茄汁，偏偏表情酸涩，眉头紧皱，但是嘴里却砸吧的特别有味。 然后啃了一口又一口，衣服领口都沾了粉红色的番茄汁。 叶耀东看着她的馋样笑了笑，也随手摘了一个，在身上擦了擦就直接啃，一口爆汁，酸酸甜甜。 “好吃吗？” 她嘴里塞满了，没空说话，咬着番茄点点头。 叶耀东三两口就啃完了手上的，然后就开始摘，叶小溪跟花童一样，拎着篮子跟在他身后接。 直到小篮子装的半满，她拎不过来了，叶耀东才提过去。 “你不是来摘的，你是来吃的。” 她啃了一个又一个，嘴里没停，光点头了。 叶耀东牵着她回家，然后又走到后门去，后门小山坡上面也种了两垄番茄，一垄茄子，还有两垄的番薯，几棵冬瓜南瓜西瓜藤条到处爬起来。 房子周围都被这些菜蔬给包围了，种的满满当当，什么东西成熟了就摘什么。 他顺便又瞧了一下前些天种下去的樱桃籽，倒是发芽了挺多个，小苗都有七八公分高了，等再长长，大棵一点再分开种，成活率高一点。 土坡下的角落，还堆了好多个土包，每一个土堆都聚拢了一大把樱桃苗，八个孩子有八堆。 种的那么密集，到时候也不知道好不好分出来移栽，这个倒是挺好发芽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活。 周围一小群的鹅在那里来回晃悠，满地啄食，他有些担心这些苗会不会直接被这鹅给啄了？ 想了想，下午也没啥事，他干脆去院子里把那些树枝柴禾拿绳子给绕一绕，弄一个小篱笆一样的，将那些樱桃苗给围起来，还好这些他们当时都种在角落。 再给长一长，到时候看一下种在哪里，给它们分开来。 林秀清就看着他在那里来回的捣腾，笑着倚靠在门边，啃着番茄道：“这要是能长大的话，那等过几年不得有一片樱桃树，那可有得吃了。” “谁知道能不能长成，能不能活？不过这么多好歹也能活个一两棵吧？怎么也是这群孩子自己种下去的，到时候长大了估计该自豪了。” “这有什么好自豪的，我小时候也种了两棵芭蕉树，到现在每年都能砍一堆，根本吃不完。” “等下午太阳没那么大了，我去惠美那里瞧一瞧，看看有啥要帮忙的，顺便砍几个芭蕉，摘几个西瓜回来，土坡上面的西瓜种的太晚了，还没熟，而且也没结几个。” “那又有的吃了，嘴巴一天到晚也不用停了。” 她边说边笑着拿帕子擦了擦身旁坐在门槛上的叶小溪那满是番茄汁的脸。 叶小溪还以为是在跟她说话，捧着番茄，抬起头来猛点头，看得夫妻俩都乐了。 “又没跟你说话，点什么头。” “吃…吃……” “就知道吃，牙都还没长几颗呢，赶紧吃完给你换件衣服，上床玩一会儿睡觉。” “不要！” 叶耀东忙活完后，洗了个手就将小丫头提起来举高高的，她高兴的咯咯笑，番茄直接从他头顶上砸了下来。 “哎呦～” “别闹了，带她进屋睡觉吧，正午的太阳大，不要让她乱跑。” “睡觉咯，睡觉咯～” 第858章 陆续上门 傍晚日落西山时，叶耀东刚从阿光家推了一板车的芭蕉跟几个西瓜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又去码头等船。 阿财倒是仗义的很，还关心的问了他几句。 “不招人妒是庸才，你怎么挣的钱，全村人都看在眼里，我昨天就想你肯定没事。” 阿贵也在边上道：“那婆娘太不是东西了，都一个村的，竟然还搞举报这种事，都多少年前了，现在可不是以前凭一份举报信就可以搞人的。” “不过你名声也大，估计边防所肯定也提前打听过你是不是有做生意，所以才会上门带你回去问。” “现在做生意的，还有个体的，都被盯得很紧，一个不好就很容易被打上投机倒把的标签。” 阿财也点点头，“我也听说过，镇上有几家个体都被请去问过，今年好像也抓了不少人。” 阿贵紧接着说：“这日子才好过一点，大家伙才看到春天，又要给当头棒喝。” “慢慢的就好了，这不是刚开放没几年吗？再加上又到处都有走私犯，必须得盯紧一点，不然的话，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又得出乱子了，反正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叶耀东上辈子没怎么关注时事政治，但是他是过来人，也知道以后会越来越繁荣富强，祖国会越来越兴旺。 “希望会越来越好。” “哎？那你今天没出海，夜里是不是要出海了？” “看风浪，天气好的话就去吧。” “都挣钱了，干嘛这么拼啊，你现在完全可以在家数钱了，把活交给别人干。” “我也想啊，但是我爹会打死我，我娘能骂死我，我老婆也会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他家里就那点现钱，怎么敢摆烂？ 他要是直接在家里稳稳的躺着了，等着别人给他赚钱，那速度可能都还没通货膨胀的速度快。 地底下埋的那些东西可都是见不得光的，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出手，打算留着等以后再烦恼，反正现在是不敢拿出来。 林集上可不值得他信任，只是来往了几次而已，哪里有那么铁，还是在地底下埋着安全。 谁有他牛逼，进出脚踩几千万实打实黄金。 上辈子他都还听说过，有人因为存了万把块，就觉得可以养老躺平了，谁知道时代飞速发展，到后面1万块钱不要说养老了，都撑不了一个月。 “老裴家的那条新船打算去几天？” “不确定，到了海上看吧，要是货多天气又好的话，可能会多待个几天。货不多，可能就待个三四天就回来了，也难说，海上的事情哪里能料得那么准。” 他估摸着第一次去，不会去太久，毕竟船上跟去的都是自己人，体验一把，大概就把人送回来了。 阿光父子俩原本也只打算两个人轮流上船，留一个人看家，昨天也只是第一天才一块去。 “也是……” 三人坐在岸边闲聊着，附近还有一些村民们也陆续出来，有的是帮忙接货，有的是看一下潮水，也有一些妇女出来石头壁上面挖点海青，都有。 反正日落西山，太阳也没那么大了，该出来活动的都出来了。 今天照旧只有阿生哥跟大表哥两个人去，夜里他要是打算出海的话，还得再去叫一个人，两条船一块出去作业。 晚饭的时候再问一下他老娘，看看哪个表兄弟在家，谁在就叫一下谁，这两天他爹不在，先顶上。 货在回程的路上就已经分拣好了，没啥特别的，叶耀东也没有搞得很夸张的还去检查船，他就帮忙一块抬下船。 然后过秤，收单子，言语上慰劳几句，说几句好听的，就让他们赶紧回家洗澡吃饭，而他也往家里去。 林秀清已经将他带回来的那些芭蕉，全部都一串一串的剪下来，放到篮筐里面用报纸包裹好，等着两三天后就能直接吃。 叶小溪在一旁看着她干活的时候，口水都流了满下巴，后面还是切了一个西瓜给她啃，才不闹了。 也是她命好，出生的时候家里条件也好了，爹疼娘爱，不愁吃穿，经常还有小零食，一天到晚嘴巴就没停过。 林秀清看叶耀东回来了，给他递了块西瓜，也这么跟他说。 “想吃就吃呗，吃能花多少钱，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啊，正好放暑假了，他们一天到晚的疯跑，连带着小九的运动量都大了。” 他大口的啃了几口后，瓜皮扔到后门去给那些大鹅啄食，然后洗了个手就喊开饭。 林秀清嘀咕了两句，就去门口吊命似的叫着两个儿子的名字，才把人唤回来让他们去喊叶母。 放暑假了，几个都玩疯了，除了饭点根本看不到人，才四五天，叶小溪都被他们带得玩黑了好几个色。 晚饭时，叶耀东就问他娘，最近有哪个堂表兄弟在家的，夜里要出海，得再叫一个人。 “我等会儿走一圈问一下看看，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活在干，没人我也给你叫一个过来，反正别叫你阿凡哥。” “又怎么了？” “还真的给你料中了，刚刚过来时看到你大伯母，在路上逮着我就说能不能让你跟你认识的大人物说说，把你宏哥放出来或者减少几年也好。” “明明之前都说了你没那个本事，估计是今天听到流言了，说你打了个电话就被大人物一句话放出来了，所以不死心的又要来问。” “还好路上碰到我了，半路就让她回去了。” 叶耀东好奇的问：“你咋说的？” “还能咋说，就说他干的是违法犯罪的事情，抓都抓进去了，还怎么放出来，人家领导哪有那么手眼通天？你是因为被冤枉的才好说。” “咱们哪来的那么大的脸，那么大的本事，反正别管他们，听说里头也是可以减刑的。” “嗯……”叶耀东不在意的应着。 就在此时，屋外的狗一直狂吠不止，并且外头还响起了女声，在那里叫着，“阿东，阿清……有没有在家……” “谁呀？” 叶母看了一眼林秀清，她怀里正抱着的叶小溪喂饭，就放下碗筷，“我去看一下。” 但是她这一出去，就好久都没进来，叶耀东站起来装饭时，顺便脑袋往外伸着看了一眼，后又缩了进来。 老太太疑惑的问：“门口是谁啊？你娘怎么老半天都没进来？” “美英表姐！” “啊，她来干嘛？” “估计跟大伯母的目的是一样的。” 也不知道什么脑子，还想着提前把赌狗放出来，小日子过得太太平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也不说话了。 林秀清也嫌弃的瘪瘪嘴。 叶母好一会儿才又进来，“个个都以为你手眼通天了，也不知道吃的什么屎，把脑子糊成那样，哭得稀里哗啦的想要找你帮忙，说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说的好像以前过过好日子似的。” “哎，这个还真的难说，赌狗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可能还真的过过好日子。” “吃饭吃饭，不要管他们，你也长长教训，懒就懒了点算了，可不能学坏了。” “我哪里懒了，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说别人说的好好的，干嘛又要扯到我身上。” “我只是提醒你。” “谢谢啊！” 母子俩又斗了两句嘴，这顿饭才吃得安心。 只是等到天刚黑了下来，叶耀东坐在门口吃西瓜时，又看到院墙上面上上下下的人头，并且墙的另外一头还有人惊喜的压着嗓子喊东哥。 他只得将西瓜皮丢到角落喂鸭子，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在凳子上擦了擦。 老太太惊讶的拉着他的衣服，“是谁在叫你，那几个是谁啊，东子？” “几个朋友，我去看一下。” 老太太伸着脖子在那里张望着，“干嘛这样子跳，进来就好了，害我以为这么早就有贼……” 叶耀东一开院门出现，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二三四五六七，不多不少，又是那几个。 “东哥，你回来了？” “早上到处都还传你要坐牢了，要被判刑，家里的船都要卖了，下午就有人说你已经出来了。” “是啊，下午就有人说被大人物放出来，原来是真的，你可真厉害……” “东…东东东哥……你你你你你没没没没没没…事吧！” 叶耀东：“……” 哪里来的结巴？？？ “你闭嘴，不要说话！”一个少年直接用手肘顶着那小结巴一下，瞪了他一眼。 另一个人也瞪他，“都跟你说了不要说话，不要说话，竟然还说话……” “完蛋了，暴露了……” 王光亮也瞪了小结巴一眼，然后朝叶耀东讪笑，“我这朋友有点结巴，我们平常都让他少说话，他估计是关心东哥，所以没忍住…呵呵…… “他从小就结巴，但是做事麻溜又能干，指哪打哪，是我发小，我们也不能看他被人欺负，必须得带他玩……” 叶耀东对这几个少年好感瞬间增加了不少，还能带个结巴玩，也难得…… 这种人，没人护着，得被人欺负嘲笑到自闭。 第859章 挑一个带上 “东哥，我们让他不要说话，你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其他人也紧接着猛点头。 小结巴也闭紧了嘴巴不说话了，只跟着点头。 “没事啊，我不介意啊，结巴就结巴，又没什么，干嘛不让人说话。结巴是天生的，又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又不是他的错，给他慢慢说话就好了。” 不说话了，他哪来的笑点？ 刚刚愣了一下，没回过神来，现在他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晚上躺被窝学给他老婆听！ 少年们立即松了口气，生怕被嫌弃的让他们赶紧走，不嫌弃就好，害他们刚刚还紧张了一下。 小结巴也感动了一下，从小被嘲笑到大，兄弟姐妹都嫌弃，不爱跟他玩，父母也不待见，也就这几个朋友愿意带他玩，现在又多了个东哥。 瞬间感觉心都被填满了，不被嫌弃，平等对待的感觉太好了。 “东哥，你人真好！” “嗯？不要发好人卡，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王光亮赶紧将身旁的人拨到一边去，露出身后的又一板车的柴。 “我们下午不确定你有没有被抓进去，我们周围村子有的人说你被抓进去，牢底要坐穿，有的人说你被大人物放出来。” “我们也拿不准，没敢跑过来打听，就想着晚上过来看看，但是吧，也没好意思空手上门，我们也没钱，就砍了一堆柴。” “嘿嘿，别见怪哈，反正都用得上，礼轻情意重！” 叶耀东抽了抽嘴角，还真的是礼轻情意重，从没见过有人送礼送一板车柴的，够特别，也够另类。 “多谢啊，这也是必需品，省得我上山砍了。” “不客气，不客气。反正确定你没事回来了，在家就好。” “东哥，你真是被大人物放出来的吗？”另外的少年好奇的看着他，满脸崇拜。 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等着他回答。 “是也不是，别那么好奇了，反正有没有大人物，我都没投机倒把，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只挣良心钱。” “哦对了，问一下，昨晚上那老王家的粪是你们泼的？” “对啊，昨天晚上听人说你被大盖帽带去边防所了，我们吓了一跳，然后开了个大会，觉得应该是这一群王八蛋干的。” “不然哪会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举报，早不举报，晚不举报的，太巧了，哪有这么巧的事。”王光亮义愤填膺的说道。 其他人也附和，“对啊，刚结了仇他们就挨打，肯定猜是东哥干的，然后就去举报了。” “错不了，肯定是他们……” “所以我们昨天晚上就不睡觉了，打算整他们一下……” “对啊，不能杀人放火，我们还可以整他们一下，我们昨天晚上就用板车将家里的马桶都悄悄推出来，装的满满当当送他们家去……” “好停停停停停停，不用描述的这么详细，知道是你们干的就行了。” 还满满当当…… 叶耀东连忙阻止他们继续描述，再给他们说下去，也不知道能描述啥出来。 “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王光亮有些紧张。 “那倒没有，可能还帮了一把，让我今天把写匿名举报信的人揪出来。” “谁干的！” “谁干的！” “弄弄弄弄弄弄他他他他……” “对，弄他……谁干的！” 叶耀东：“……” 结巴归结巴，还挺好战的…… “老王家的闺女，我一个朋友的老婆，不用弄她了，一个女人，反正全村差不多都知道是她干的，以后名声也坏了，没人敢跟她来往了，就这样。” “女人啊，好吧……” “是女人啊……那还怎么整……” “还朋友的老婆，这也太不地道了，竟然还搞举报，太恶心了。” “老婆没娶好，毁三代，你们以后擦亮眼……” “东子？你在跟谁说话，他们谁啊？” 叶母饭后去村子里兜了一圈，想给他问个人，夜里跟他一块上船，这会儿问好了，想过来跟他说一声，看到他站在院门口跟几个少年嘀嘀咕咕。 她眼睛跟探照灯似的，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把几个人里里外外瞧了一遍，还围着他们转了一圈，也看到了边上板子上面堆满了柴。 “你啥时候认识的啊，哪来的柴啊？” 叶母满脸疑惑，从来没在村子里看到过这几个小子，东子啥时候又认识了这么小的？ “娘……” 突然，叶母复福至心灵，“啊！” 她用手指指着那群少年，“是你叫他们打人，叫他们泼粪的？” “嘘嘘嘘～小声一点……” 叶耀东看着远处有儿童在那里跑跑跳跳，连忙将他娘拉进院子，顺便招呼那些少年也都进来说话。 省得在外面等会给邻居家的小孩看到，大人倒是都在屋里面没有出来，估计洗澡就洗澡，洗衣服的洗衣服。 叶母被拉进院子后，就狠狠的拍打着他，并且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骂。 “是你干的，你白天还发誓？你个臭小子，这妈祖的誓能随便发的吗？我打死你个嘴上没把门的，这能随便乱发誓吗？能随便拿神明开涮吗？你要气死我……” “没没没……你听我说……” “这干了就干了，咱们死不承认不就好了，你至于要发誓吗？妈祖的誓能给你随便发吗……” “干嘛干嘛？打什么，好好的干嘛打他？你吃错药了，还是吃炸药了，好好的，一回来就逮着东子打干什么？站好…站好……” 叶耀东往边上躲，他娘就追上来打，根本就不给他说话解释的机会，还是老太太从台阶上下来，拦在他跟前，他娘才停止劈头盖脸的边说边骂。 他也才有说话的机会。 “你能不能听我说话？天天火急火燎的，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林秀清原本没有听到声音，但是却看到院子里母子俩上蹿下跳的，连忙走出来，然后才听到，赶忙小小声的解释。 “娘，阿东发的誓是说昨天晚上不是他干的，没有说人不是他打的……” “啊？” 叶耀东也生气的瞪着他娘，咬着字道：“我能随便乱发誓吗？昨天晚上不是我干的，所以我才那样发誓。” “我发誓的时候也是说昨天晚上不是我干的，又没有把前两天打人的事扯进来一块发誓，那都是乡亲们还有你们自己联想的。” 他又瞄了眼角落刚刚瞪大眼睛看热闹的少年们，他娘也真是的，这么多人面前，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 少年们都很上道的摇摇头。 “我们啥也没看到！” “我我我我我我们们们……没没没……唔唔……” “你闭嘴！” 叶母也明白过来，“所以前几天打人是你指使的，昨天不是你指使？” “对。” “那昨天是他们自己去干的？跟你没关系。” “对。” “哦，几个小伙子很懂事很机灵啊，坐坐坐，别客气啊……”叶母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请那些少年去屋檐下坐。 叶耀东也是服了他娘了，刚打了他，发现误会了也不觉得别扭，还能转头神情自然笑着招呼别人。 “不不不，我们就过来送个柴，顺便看看东哥是不是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我们也要走了。” “还送了柴，这么客气啊，屋里有切好的西瓜，我去给你们拿几块西瓜吃……”叶母赶忙往屋里去。 叶耀东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又看见他们，“你们先去把那些柴搬回来，我给你们拿几包烟。” “不用不用……” 没听他们的，他直接进屋去拿，前几天刚买的一条正好分了，7个人一人一包。 好歹昨晚上他们熬了一个通宵，给他折腾老王家去了，虽然嗯，不是他指使的，但是他们有这个心，他也得承这个情。 晚上还砍了柴过来瞧一瞧，不给钱怎么也得一人给包烟意思一下，辛苦了。 分完后，他就看着他们搬柴，顺便问他娘夜里出海的人给他叫了没有。 “你表哥他们明天都有活，要么有其他事，叫了你……” “我们啊！东哥找我们啊！我们闲，我们闲的很，大把的时间，我们跟你去啊，或者要是太多人了，你直接挑一两个，或者两三个……” 其他人也赶紧停下搬柴，自告奋勇，“对呀，对呀，我们都很闲，找我们，我们跟你去。” “是啊，东哥我们跟你去，你叫我们干嘛我们就干嘛……” “我不要工钱，我跟你去长长见识……” “我我我我我我不不不不晕………” “我不晕船，我去……” “我也不晕船……东哥看我看我……”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挤来挤去，都要挤到他跟前，差点都打起来了。 叶母看着都瞪大了眼睛，这些少年怎么回事？ 叶耀东也好笑的看着他们，“你们干嘛？要不要这么积极，出海累得很，半夜就要起来了……” “我们不怕，我们可以熬通宵……” “对，不睡觉都可以，我们身强体壮～” “我我我我我我……” 小结巴才刚说一个字就被挤到一旁，“你别吧～东哥你要么随便挑一两个？也省得叫别人，叫别人还要工钱，你叫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一定好好干。” “是啊，你不要叫别人了，我们啥都能干，不会的，你教一下我们肯定也能很快就会。” 叶母不等叶耀东说话，立马高兴的替他应下来，“你们也行啊，来一个跟他一块出海就行了，反正另外一条船也在周围一块作业。” 她立马转头朝东子使眼色，让他应下来，不要钱的白工哪里找？这里还一下子这么多个！ “你不是已经给我找好了吗？” “前面问了一圈，你表哥他们都没空，你舅说可以，我等会去跟他说你已经提前找好人了，自家人没关系。你从他们里面叫一个呗，反正也就顶个几天，过两天你爹就回来了。” 那些少年点头如捣蒜的看着他。 叶耀东想了想，也行吧，先叫一个看看干活麻不麻利，勤不勤快，反正另外一条船也在周围海域。 这些人还能护着结巴不被人欺负，带他一起玩，想来也不会那么丧尽天良，没底线。 而且也才十几岁，二十岁不到，应该还没怎么经过毒打，要是能带的话，那就带一带看一下吧。 “那行吧，那夜里就小结巴先跟我一起去。” “我我我我我我……”小结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并且伸手指了指自己，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还依旧在那里说我… “你不要急，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你只要说一个我，后面话不要着急说，先停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应该会好一点。” “好好好……” 小结巴有些激动的来回搓了搓手，“那那那那那那要…几…点点点点……” 叶母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瞪着眼睛看着叶耀东，仿佛再说，这么多人怎么叫了个结巴的？ 叶耀东瞥了他娘一眼，“2点左右到码头等，今天潮水没那么早，你晚个半个小时左右也可以。” “我…一一一一一一定定定定准……准时……” 王光亮忍不住扶了一下额头，装作一脸痛苦的表情，“东哥，换个人吧，我听了十几年，我都受不了……” 其他人也特别感同身受，都跟着点头。 “对，换个人吧，听他说话太难受了，你不难受吗？” “我们平常都让他少说话，你随便叫我们谁，都别叫他了吧，别给自己找罪受啊。” “是啊，听他说一句话太费劲了……” 小结巴也有些不好意思，“那那那那那那算了算了……” 叶耀东也有些忍俊不禁，想笑。 “没事，我不介意，你慢慢说，我慢慢听，反正在船上就是干活，不需要说啥话，你只要长耳朵，能听就行。” “好好好，我听听听听听听……” 少年们都装作一脸痛苦的别过脸去，不想听他说话。 “好好好好好，好的好的，你歇一会儿去拿个西瓜吃吧，解解渴……” 他也忍不住扶额，差点都被影响了…… 第860章 结巴（两章并一章） 大家都有些羡慕小结巴了，竟然被东哥给看上，夜里就带上船，他们都还没这机会。 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王光亮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东哥，你要出海几天啊？这几天都要人吗？” 大家顿时又蹦出希翼的光芒，这要是多去几天的话，他们是也是也有机会？ “两三天，三四天，四五天都有可能，看天气吧，天气好的话，能出海的话，那当然就多出去几天。” 还得看他爹啥时候回来，他爹要回来的话就不需要他们了。 “那小结巴要是连续去，也累，毕竟是新人，所以轮流换我们呗？” “不不不不不不不会累累累累……” “明天再说，外面的柴都搬好了没有？搬好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昨天晚上熬了一晚上，今天还上山砍柴，累坏了，晚上早点睡。” “要不要我们晚上再去整他们？不好弄女人，我们可以继续泼粪！” “你们不嫌臭，不嫌恶心啊？”叶耀东想想就受不了，还要去茅厕一勺一勺的舀上来。 “臭啊，把鼻子捂住绑起来就好了，反正天天上厕所没少见，我们掏一掏粪坑，还能防止满出来……” “停了停了，别说的这么恶心。晚上就不用了，昨天晚上连搞了他们两次，估计也怕了，晚上该警惕了，万一轮流蹲在那里守着，就为了逮你们，被逮个正着，那就不好了。” “也对，那就先算了，过几天再说，等他们放松警惕了再搞他们。” 他打一顿后也懒得管了，他们倒是还挺执着的。 “随你们，你们高兴就好，嫌麻烦恶心也不要搞了，反正男人已经被打的下不来床了，女人也被折腾了好几晚了，可以了。” “好好好，东哥太好说话了。” “就是，那女人匿名举报你，该弄她才对。” “别乱来，啥弄不弄的，小心流氓罪，更何况还是朋友的老婆，就这样，反正全村都知道是她干的，就可以了。” “好的，那我们先把这些柴都搬了先。” 叶母其实挺嫌弃他找了个结巴，那么多人，好手好脚的，偏偏要结巴，瞧那说话的费劲模样，听着都难受，不过是免费的，那就算了，也不能太挑剔了。 看他们说完话了，她才笑着先招呼他们，“先吃西瓜吧，吃完西瓜再干吧……” “没事，不多了，两人一人抱一把就好了，就是没带绳子，不然捆一捆，也不用这么松散。” “那其他人先吃，麻烦你们了，折腾了人家一晚上，自己也没得事。” “嘿嘿，还好还好，我们精力多的没地方使……” 等他们把柴都堆的好好的，就一人拿了块西瓜，趁着没人，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叶耀东直接锁门，反正他娘得在这里看电视，看到十点才会回去，屋里一堆孩子也看得正入迷，电视没关是不会走的。 “你干嘛挑了个结巴的啊？看他那说话的费劲样子，你不难受啊。” “有啥关系啊，我是叫他来干活的，又不是叫他来聊天的，听得懂人话不就好了。” “随你的便，反正都说好了，也不要钱，明天要是能换的话，就换别人……” 突然，叶母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忘记说了，明天可以叫他们去作坊那里干活来着，他们刚刚不还很遗憾你挑中结巴，没挑中他们吗？反正那边也就两三天就干完了，这么多人过去，估计一天就能干完。” “娘，你可真会想，真会安排！哪里还能真不给钱啊？太能占便宜了，这干活多辛苦啊，哪里能随便使唤人家。” “他们自己说不要钱的，哪里是我想着占便宜。” “那你不想着占便宜，干嘛把我舅退了，直接应下来，让我找他们。” 叶母也有些气短，难得理不直，气不壮，“这…这不要白不要啊？不要钱他们也抢着干，又不是我主动喊他们。” “那也不能心安理得让人家干白工。” “那…那你看着办随便给一点……反正岁数都不大，这干活还分老师傅跟小工的。” “行了，你先去我舅那边回掉先，我心里有数。” 叶耀东说完就打算往屋里去，叶母却拉住了他。 “等会儿，我还没问你呢，他们干啥这么积极啊？还上赶得干活，连工钱都不要了，有点奇怪啊，哪有这么傻的人。” “因为我是咸鱼东啊！”他得意的道，“你难道不知道十里八乡都知道我的名头吗？” “这跟那些少年上赶着干活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知道我的名头，知道我能挣钱，家底又丰厚，要是跟着我干活肯定错不了，万一能带着他们发财呢？” “反正他们也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没事活干，不如死皮赖脸的跟在我后头，看看能不能混出个人样。” “反正也顶多费点时间，再花点心思，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摩托变奥拓，奥拓变奥迪。” 叶母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番，觉得这话也挺有道理，但是，“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还能带着人家发财？他们是不是瞎了眼了？你要带的话，肯定先带自己家人啊，带他们外人干什么？脑子又不是被屎给糊了。” “自己家人也得愿意跟着我干，听我的啊，大哥二哥现在手头上各自都能开一条船，还能跟着我干嘛？自己干自己的不就好了？” “更何况，我是能指使大哥二哥还是表哥他们去泼粪，还是能指使他们去打人啊？这合适吗？肯定得找这些人干啊。” 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坏事当然得叫别人去干了，哪能叫自己人干，万一被抓了，脸上都没光，叶母也不反驳了。 “那你能带他们发什么财啊？” “我哪知道？我要是能带他们发财，我不得自己先发财？我一个打鱼的，天天都在求妈祖保佑，求财神保佑，求观音菩萨保佑。” “而且我几时说要带他们发财了？是他们认为我说不定能带他们发财，是他们想要搏一搏，赌一赌。” “咱们就这样看着呗，有需要的话就叫一下他们，没需要的话就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就好了，反正咱也不白使唤。” 叶母瞬间也释然，“行吧，那你看着办吧，他们都是附近村子的吧？” “嗯对。” “都叫啥名字？我明天打听一下看看，知根知底的也能好一些。” “不知道，我就知道一个是大青山村的王光亮，那个结巴是他的发小，估计几个都是大青山村的吧。” “行吧，我看一下啥时候有去附近村子，到时候留意一下，这结巴肯定好找。” 叶耀东跟他娘说完后也进屋了。 林秀清电视剧看的入迷，刚刚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了几句后就直接进屋继续看。 电视剧的魔力十足，她现在一天没看就难受，不，是半天没看都不得劲。 每天坐在电视机前，屁股都不想挪动一下，想上厕所都憋着，直到憋不住了，才去匆匆上一个回来，恨不得眼睛黏在电视机上。 孩子们刚放暑假，早就憋坏了，倒是没有那么黏电视机，白天不给看，他们就跑出去玩，上山下海，别提多自在，多好玩了。 叶耀东也没吵他们，自己直接进屋睡觉了，只是中午陪孩子睡过午觉，这会一点都不困，想睡也睡不着。 他只好闭目养神，想一想晚上那几个少年。 至于为啥选那个结巴没有选王光亮，是因为他感觉王光亮太活了，得压一压先。 虽然这人看着人品应该还行，能护着小结巴这样的发小，应该也不是爱欺凌弱小，也是有点底线。 而说话结巴的这一个，他看到之前这人眼里的感激了，第一个就留他干活，明天肯定会很卖力。 这人又简单，因为生长缺陷，成长经历肯定不好，对他好点，以后肯定会死心塌地。 现在的人也单纯，脑子一根筋，尤其是少年，热血又义气。 他也确实并不嫌弃，还觉得挺好玩的，虽然听他讲话费劲了一点，但是偶尔也能当个乐子听。 想到他说话一个字能说十几扁，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附近还有这样的人，差着岁数，不是同龄人，也难怪他不知道。 前几天竟然也没发现，应该是王光亮他们几个不让他说话，免得惹人嫌。 林秀清推门进来，看着屋里乌漆抹黑的，“你还没睡吗？” “干嘛？” “听到你的笑声，所以就进来看看，你干嘛了？还一个人躲在屋里偷着乐？” “哈哈哈，还是有点好笑，我我我我我我我跟跟跟跟跟跟你你你你说……” “好好说话，干嘛这样故意大舌头？” “是晚上那群过来的少年里头竟然有一个大结巴，那说话太逗了，一个字能说十几遍都说不出口，对他们几个朋友嫌弃惨了。” 没错，是大结巴，结巴的这么厉害，该是大结巴才对。 “这有什么好笑的？” “那是你没瞧见，刚刚他们说话的模样，我娘都听傻眼了。” “好吧，那你早点睡吧。”林秀清没有亲耳听过，根本就不感兴趣。 叶耀东也只好作罢，等明天让她听一听就知道了。 夜黑风高，只有码头外面亮着一盏一盏的手电筒的光圈。 叶耀东走到码头时，就看到小结巴站在角落张望，周围来往的村民们，看到有陌生的面孔，都疑惑的多瞥几眼。 有的都还上去问他是哪个村子的，不过倒是看他闭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说，然后往边上移动了一下。 后面看到他走过来，他就立即小跑上前，“东东东东东哥……” “到的挺早的。” 他点点头。 “走吧，跟我先去提几桶柴油。” 周围的人看到结巴原来是在等他的，倒是有问了几句，叶耀东只随口应付的说是刚请过来帮忙。 他只给自己的船提了两桶柴油，阿生哥跟大表哥暂时开的那条船，他每天傍晚都会提前加好，放到船上给他们，免得还要他们垫付。 上船的时候他寻找了一下，那条船应该已经先一步走了，没有看到。 反正晚一点也能遇上，他也不在意，开着船直接往目标海域去。 一路上都是风声，海浪声，还有柴油机的声响，小结巴倒是没有说话，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倒是像他说的不晕船，这个倒是可以。 等到地方了，他也看到了远处微亮的光圈，有一条渔船正在缓缓行驶，应该是已经开始作业了。 他也连忙从船舱里将大网拖出来，喊小结巴一起准备下网，并且教他要怎么整理渔网，要怎么下网，在下网的时候，船也要继续保持低速前行的状态。 “还没问你呢，你叫啥名字？” “叫叫叫叫叫陈陈陈石……” “诚实？” “石石石石石石头头…” “石头的石！” 他点点头。 叶耀东笑着忍不住摇摇头，要是没他打断的话，他这个头不知道还要念多少遍。 “怎么没有按辈分？” 连他爷爷乞讨到这里的，他爹他们三兄弟取名字都带着原本家族里的辈分，男孩子的名字基本都带着辈分，女孩子随便。 “原原原原本本本本本本……” “你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这让他怎么听？还好，不耽误手上干活。 “原本两个字我知道了，不用说了。” 不然30秒过去他可能还在说这两个字。 “有有……族族…谱谱……叫……叫叫叫叫没……” “行了，我明白了，族谱上面有记，平常嘴上叫的话是没有的，对吧？” 他尴尬的点点头。 “该不会你兄弟们平常叫的话也都有辈分的字，就你没有吧？” 他又点点头，“上上上上上上上户…口…也也也也没…” “知道了，户口本上也没有辈分，就族谱上面带着辈分名字。” 他又点点头。 叶耀东满足了一下好奇心后，拍了拍他肩膀，“干活吧，多挣点钱，你这结巴可以治的，多攒点钱，以后自己给自己治病就好了。” 现在人孩子又生的多，当爹娘的生个七八个孩子，哪里能一个个管得过来，而且还是口吃结巴的。 父母心里的秤肯定也是倾斜的，不会公平对待，估计也嫌弃的很，能有一口饭吃，养大就不错了，被欺负也是常态。 “可可可可可以…治治治…” “可以啊，等有钱了去大医院问问，咱们这小地方肯定不行，好好干活攒钱就好了，我也不会让你白干活，会算工钱的。” “不不不……” “请谁都得算工钱，你少说话，多做事。” 叶耀东说完后，见渔网也要开始放下去，就去开船，也不跟他说话了，跟他说话确实费劲。 陈石盯着渔网逐渐的下放到水里，然后就在船上找活干，把船上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归整一下，赃乱的垃圾清扫一下。 其他的时间倒是挺空闲的，只能干坐在那里等渔网收上来。 叶耀东正在作业，也不打算这么快就教他开船，谁知道能干几天，。 等收渔网上来的时候，倒是看他挺开心，挺激动的，其实收获也就一般，就是杂七杂八的货一大堆，显得很大一包，货倒出来满甲板都是。 他教他把一些还活着的小蟹再扔回海里，还能再长一长，其他货一般在拉上来的时候就被压死。 死了的小鱼虾就先拨弄到一边去，晚一点随便拿一个大筐装一下拿回去喂鸡鸭做鱼露，大的就分门别类的装。 等他分拣完也明白过来，杂货都占了一半，确实不算收获很好，一般没有遇到鱼群收获都是这样的，就是碰运气好坏，拉上来多少。 等到早上七八点的时候，他们又拖完一网的货，就朝不远处停在那里，没有行驶的渔船开去。 阿生哥跟大表哥倒是挺意外的，他船上干活的另外一个人竟然年纪还挺轻的，也挺陌生的。 叶耀东随便敷衍的介绍了一下，他们也没多问，陈石也没开口说，专注的在那里煮青菜海鲜泡饭。 简单的饭后，他们又各自开船去作业。 在海上，要是没有遇上什么意外或新奇的事，就是千篇一律的撒网、等待、收网、分拣，再继续。 他爹不在，叶耀东也没打算把地笼跟虾笼放下去，万一挂底了很麻烦，今天一整天他就只是简单的拖网。 傍晚看着太阳有些西斜了，他瞧着今天的收获也就一般，就提早打道回府，顺便提前回去等着帮阿光家的船收货。 只是到码头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一些八卦笑话，差点没把自己乐坏。 竖起耳朵听了一圈，原来是老王家被搞了两次怕了，生怕半夜的时候，又有人过来泼粪或者是干嘛的，闹得全家不得安生。 他们就想了一个主意。 下了血本买了几盒的图钉，还有铁钉，睡前故意把图钉尖的那一面朝上，在门口摆了一圈，然后又在后门，都撒了一大把。 最坏的是，他们把铁钉拿薄木板片钉上，钉了一排排尖锐的小木片，尖尖的朝上放到房子边上，还用杂草掩盖，就为了防止又有人上门泼粪作怪。 谁知作怪的人没抓到，倒是被半夜起来准备去墙角尿尿的邻居踩到铁钉板，一排尖锐的铁钉板扎进脚底板，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响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被惊醒爬了起来，附近一圈的邻居后半夜也都没得睡，今天闹赔偿也闹了一天。 因为两家离着距离，夜里老王家的闹腾也只影响他们周围邻居，大半夜的一时也没传播出来，天亮了才爆出来。 还有耗子家也出状况了，也是天亮了才开始闹腾。 耗子家的状况是因为他老婆知道自己举报的事情败露，怕被叶耀东报复，也学着他娘家，买了一堆的铁钉图钉回去敲敲打打，依样画葫芦。 谁知一直都平静无波，啥事也没发生，完全是他们自己做贼心虚，害怕罢了，只是害惨了家里人。 一早天刚蒙蒙亮，耗子老娘起来开门出去倒痰盂时，也没仔细看脚下，直接踩了满脚。 庆幸的是她婆婆穿的是塑料水晶拖鞋，图钉短短的扎进去就弯了，也没扎到肉。 但是坏就坏在他婆婆不知道自己踩的啥，单脚抬起来查看鞋底的时候，没站稳摔了，痰盂里头装的尿倒了满地。 而她还屁股坐在图钉上，手也压在图钉上，扎了满屁股满手都是，惨叫声也响破了周围。 附近还未醒来的人也都被吓醒，起来推开窗户瞧，老陈家的人也都纷纷起来查看。 这一家人今天也闹了一整天，耗子老婆被全家人骂，倒是没有挨打，因为能打她的都受伤了…… 叶耀东听到今天村子里这么热闹，也都惊呆了，也乐坏了。 他没出手，也没叫人出手，他们竟然还能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自食其果，笑死了。 码头外面的人议论纷纷，最近的瓜接连不断，村民们都快吃不过来了。 “傻傻傻傻傻傻鸟鸟鸟……” “他老婆图钉钉子到处撒起来，就没告诉家里人，让他们小心一点？”叶耀东问了一个大叔。 “听他们早上说是夜晚在倒腾的时候，几个妯娌有看到，也提醒过家里的孩子，晚上不要跑出去，就是他老娘天黑了就进屋去给老伴擦药酒，然后就没出来，所以不知道。” “有人说是白天刚打过架，他老婆故意不去提醒，谁知道啊，反正没有一个人跟他老娘说。” “肯定是故意的，要么就各自以为有人会去说……” “哎哟，今天这两家都不知道多热闹，骂声不断，妇联两头跑。有的人都在那里抱怨，说其他几个附属的村子全部加起来，都没有咱们村的热闹事多……” “就他们两家事不断，还有谁啊？我看接下去还有的闹腾……” 叶耀东边排队过秤，边听着耳畔不绝于耳的八卦，觉得这个日子过得还真够鸡飞狗跳的，要是可以的话，趁早离了还省心一点。 不过他们乡下地方不兴离婚，一般将就着，能过就过了，吵架打架回娘家去，顶多过几天又接回来了，再怎么也得看在孩子的面上。 耗子家里有一个儿子，前两年怀老二的时候，摔一下给没了。 而且一般劝和不劝离，孩子也是牵绊，离了之后两个都不好找。 离婚也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 管他们呢，反正日子不是他过的，他家日子好着呢，蒸蒸日上。 将货都过秤卖了之后，叶耀东让结巴把板车推回他家先，顺便早点回去，他还要在码头继续等着，阿光家的两条船还没进来。 在他坐在阿财往常经常坐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时，小小跟阿正他俩的船也靠岸了，听说了今天的八卦后，两个都幸灾乐祸，道一声活该。 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全村上下通通知道。 “要我说干脆离婚得了，不然都给别人家当牛做马了，而且看着也不是什么好鸟。” “哪那么轻易啊，离了你给他赔一个老婆？家里没有女人，哪里会像话。”小小不赞同的道。 “拉倒吧，有他老婆那样的女人也不像话啊。” “过日子哪里有不吵吵闹闹，咱们看个热闹就得了，不然给别人听到了，还以为你在背后窜出人家离婚，指不定到时候两家人都还要骂你。” “切～关我屁事。” 小小转移话题，“阿光家的那条船也不知道收获咋样，啥时候回？这都去了两天了，看得我们都眼馋。” “这两天应该会先回来一趟，毕竟船上的都是自己人，只是去瞧瞧体验一下，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等下一趟跟着出海呗。” “到时候看吧，我俩这一条船都还没整明白，眼馋也没那本事，还是先把眼前能挣的钱先挣了。” “不得了啊，我们的尧哥哥勤劳的我都快不认识了，简直脱胎换骨啊。” “哈哈哈哈～” 阿正也不客气的嘲笑他，“你都不知道，他三天两头的拉着我说今天别去了，休息一天，命要紧。” “结果半夜又跑到我家敲门，说睡不着，还是出海吧。都不知道多少次了，都想拿拖鞋呼他脸上，说话不算数，老子都睡得可香了。” “几把，瞎说什么，明明是你跟我说好累好累，明天不要去了，歇两天，钱挣不完，命要紧。” “那你就说你有没有上我家敲门！还是说好了一起休息的时候！” “是我爹非逼着我去，半夜准时准点过来敲我窗户。而且我知道你比我懒，我得督促你，不能仗着家里姐姐多就可以躺着，这才是我天天去喊你的动力。” 阿正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羡慕我。” 叶耀东看着两人插科打混的也不插嘴，反正有一条船在那，他们不想干，家里人也会天天骂着赶他们去，现在这样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别啰嗦了，到你们过秤了。” 他也等来了阿光家的船了。 第861章 顺利回港 今天难得回来的早，回家时正好赶上了晚饭，也是陈石推着板车先回去，让林秀清知道了，他们已经回来了，就特意等他。 这样可以一家子一块吃，不用特意给他另外留饭。 他也不着急洗澡，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只穿短裤就上桌先吃。 林秀清忍不住道：“你那朋友怎么口吃成那样，一个字得念十几遍才能念出第二个字，差点没让我看懵了。” “昨天不是就跟你说了，我还学给你听了，你当时都没啥反应。” “我哪能想到竟然口吃的这么厉害，而且你是故意学人家，人家是真口吃，听着感觉就不一样。” “哪不一样啊？” “反正我听着都傻眼了，也不知道他后面要说啥，只能哭笑不得耐心的听他讲半天，才把一句话讲完。” 老太太笑着道：“不要笑话人家，这口吃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人好就好。” 叶耀东附和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带他出海看看，还挺勤快的，比我那几个狐朋狗友强多了。” “那人家想要给你当小弟，不得好好表现？” “啊，还要给你当小弟？我就说嘛，怎么突然间扒拉上来，还不要工钱，死皮赖脸的都要帮你干活。” “哎呀，不要这么说吧娘，人往高处走，知道我能挣钱，又意外认识我，想要抱大腿也正常。” 叶母翻了个白眼，“自己都管不好自己，还想管一群小弟？” “行了，你别说话了，多吃饭。” 真会气人。 叶母也瘪瘪嘴，不说就不说，才不管他。 全家人都习以为常母子俩如此，吃饭气氛没啥变化，依旧和谐，还能讨论几句今天的蟹很有肉，今天的小管个个肚子里都有米饭，肥的很，明天要是有的话，再留两斤回来。 “你有给陈石带点海鲜回去吗？” “有，我看你留回来的货比以往的多，就知道你肯定是想让他带一点回去，反正咱们肯定也吃不完，我拿了个桶倒了一半给他，让他先提回去，啥时候有过来再把桶还给我们就好了。” 叶耀东点点头，他媳妇还是挺会做人的。 叶母又忍不住出声，“那你晚上还叫他？” “应该吧，一回生二回熟。” 不过等天黑的时候，他们一大群又过来了，这一次倒是没有站在墙角根一直往上蹦哒，而是光明正大的到院门口敲门。 只是被家里的狗追着狂吠的上蹿下跳，还好叶耀东听到动静，出来解救他们。 “裤子差点都被它们扒拉下来。” “你们怎么又过来了？” “呵呵，我们来送柴……” 叶耀东看着身后又是一板车的柴，也都无语了。 “太闲了是吧？要么明天给我推一板车的水送过来。” 他们高兴的应下，“好的好的，我们等会就去打水。” “东哥桶借我们用一下。” “对，桶借我们，我们推去打水，再推回来。” 叶耀东无奈了，“你们有事说事，有屁放屁。” 王光亮来回搓着手，“我是想说，能不能让我们轮流跟着你出海啊？或者跟去随便瞧瞧也行。” “以为出海玩呢？都是出去干活的，别惦记了。” “不是，我们是想着帮忙干活来的。要不然我们去作坊那边搬搬抬抬？或者啥时候东哥你晒鱼干，需要人守夜的话喊我们？”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这倒是可以，反正年轻人有使不完的精力，天天日夜颠倒的熬夜也没什么。 “这倒是可以，不过你们会不会监守自盗啊。” “绝对不会！我发誓，我朝妈祖发誓，朝观音菩萨发誓，亲爹亲娘让我拿，我都得骂他们几句。” “对。” “谁让我往家里拿东西，我就骂死他。” “我爹我娘哪里能让我听话？” “东哥是不是认下我们了？” “没有！你们别多想啊，就是想着有需要的时候喊你们，反正也不让你们白干。” 认小弟的话就太麻烦了，干活付酬劳就好了，不用多操心。 “哦……” “作坊那边明天干一天，地面就都倒平了，活也都结束了，不用你们干嘛，放在那里太阳晒个两天就好了。” “等都干透后，我就会安排晒鱼干，到时候再喊你们看场子，你们先回去歇两天，不用太积极了，这几天就让陈石跟我出海就好了，也不需要换人。” 已经快半个月没有晒了，等小作坊的地面干透后，是时候得安排起来了，不然库存不多了，快不够供应了。 最近周老板都没有要鱼干，也不知道是要避风头还是被抓进去了，还是没卖完，又或者换了别家，管他呢，他反正也不愁卖。 “好的好的。” 大家瞬间都心满意足了，有给他们安排就好，等几天就等几天，反正干久了之后，谁都知道他们是东哥的人！ 以后走出去都能昂首挺胸了！ 陈石也心满意足了，明天还能继续跟出海。 昨晚上他跟他爹娘说，夜里要跟白沙村的咸鱼东出海，他爹娘原本不耐烦的脸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还以为他说胡话，骗他们。 咸鱼东现在在十里八乡可有名了。 后面费劲的解释，说王光亮介绍认识的，才有些相信，但是也是抱着干一天就肯定会被退回来的想法。 毕竟谁会喜欢一个结巴？ 他们当爹娘的听他说话都不耐烦，恨不得当没他这个人。喊他去干活，回个话都得老半天才能说完一句。 他们都觉得，要是接触后，陈石肯定第二天就被退回，让他不用去。 现在东哥说接下去几天还是喊他，陈石高兴的一个劲的傻笑。 这也是他吃完饭后，又马不停蹄跟过来的原因，想要听个准话。 这下子都安心了。 叶耀东让他们把柴卸下来，又把家里所有的水桶拿给他们，放到板车上。 来都来了，那就再挑点水吧，物尽其用。 但是今天烟他就不派了，免得他们习惯了，以为只要上门就有烟，反正已经承诺他们，过两天喊他们看作坊，给他们算工资就好了。 还好作坊里面盖了一间小屋，可以遮风避雨，冬天的时候，放个床也能睡觉。 林秀清看到他果然又使唤这些少年提水装满水缸，也是服了，前两天只是随便念叨，今天就付诸实际行动了。 等回屋里躺在床上时，还跟她絮叨。 “送上门的不用白不用，我出海回来都那么累了，再去挑水，就太不人道了，也太大材小用了，我可是能挣大钱的。想给我当小弟，那就先把我家里的活帮忙干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也不接他这话，只是道：“把作坊交给他们看也可以，之前叫那些阿姨轮流看，我都还见她们偷偷的拿乌贼鲞回家，还不好意思说，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那没办法，看看这些人老不老实吧，反正晒的鱼干也都是不值啥钱的，刚刚也都还在赌咒发誓，先信一信，总得给个机会。” “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靠谱的话，下月底或者是8月，要么带他们去浙省捕海蜇。去年咱们只有一条船，今年咱们家可是有三条船，虽然一条船给大哥二哥支配，但是也得多请几个人。” “到时候村子里肯定也会有船跟我们一起去，还有阿光家也需要挺多人的，一个个到时候都在叫船工，需要的人太多，跨省有危险，可能还没那么好叫。” “这些少年看着挺能打架的，万一跟外面的人闹矛盾，少年人可比老人家能打，可能还少吃一点亏，腿脚也利索，跑得更快。” 叶耀东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到时候肯定好多人都需要人手，肯定不好叫，先观察看看。” 去年都跟打游击一样，今年指不定人家都警惕了，逮他们外来人可比捞海蜇赚钱。 “那你早点睡觉吧，累了一天了，夜里还要出去。” “你大哥家里的活忙好了没有？准备啥时候去市里。” “不知道，前几天就说这两天，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两天是哪两天，也没打电话过来说，还好大嫂不知道，不然的话估计得天天追着我问。” “行吧，要是有过来谈好了，确定啥时候去市里，你跟我说一声，我也抽个时间跟他一块去，顺便把成湖带去玩半天。” 再顺便从老丈人那收个账，都大半个月没去收账了，也积累了老大一笔钱。 林秀清点点头，应了一声后，就给他把灯关了，先出去。 接下来两天，叶耀东带着陈石倒是平静无波的捕捞，没有出啥状况。 第三天他们还运气爆棚的捕到了一整网大鳘鱼，这可把他俩高兴坏了，陈石的结巴也更厉害了，大鳘鱼三个字能说一分钟才停下来。 喜上加喜的是，等他们渔船靠岸时，他还看到了阿光家的那条刻着丰收号三个字的大船，差点给他高兴坏了。 出海了五天，可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收获咋样。 由于丰收后号的船体型太大，吃水比较深，靠不了岸，还停在海中央，他也不着急靠岸，直接开着船迎了上去。 一会指不定还得用他的船帮忙运货，靠岸。 第862章 丰收号 丰收号三个字还是快交货时，他们坐一块喝酒讨论得给渔船起个名字，然后他脱口而出丰收号三个字，裴父高兴的直接拍板了。 名字寓意都很好，非常合适，被拍板后，他还有些遗憾，应该留着给自己船用的，这下子他还得重新再想个更响亮的名字。 叶耀东开着渔船，直奔那条丰收号。 还有一些小木船也在渔船周围逗留，估计也都很新鲜惊讶惊奇，想凑近了看这条船能有多少收获，这个是他们村第一条深海渔船。 “东东东东东东东哥哥…你你你你你去去去……” “那船我也有份，我妹夫跟我爹他们前几天开出海了，去了五天了，我去看一下收获咋样。” 陈石惊呆了！ “啊！你你你你你你你也也也也有有有……” 叶耀东无奈的打断他，应了一下，“是的！” “你你你你……” “别你你你的，看着就好了。” 他点点头。 周围有许多小船都围着大船，叶耀东的船一时靠近不了，但是船上的人也看到他了，连忙让边上的小船让一让，这才让他挤了过去。 他也同时将船熄火了，用勾子勾住大船，慢慢贴过去。 “爹！” 叶父靠在船舷边上满脸笑容的看着他，“刚拖完网回来？” “对，你们几时回来的？” “也是刚回来，只能停在这里，不能再前进了，现在还是涨潮，要是再往前的话，退潮时该搁浅了。” 叶耀东伸着脖子瞅着船上摆了好多筐杂鱼杂虾的，他二哥跟裴叔还在往外抬筐，他连忙抓着船沿边上爬了过去。 叶父也帮忙拉了一下，“大家都在整理东西，把船舱里面的货都搬出来，顺便等一下有没有熟悉的船，帮忙一块送到岸边，你回来的正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大船靠不了岸，估计你们停在那里应该也是需要船。” 他边说边走向角落处堆叠在一起的筐，有的框上面都盖着破布，有的破布被掀开了，能看到小虾子堆了好几筐，小杂鱼也不少，都是一群不值钱的货，看着也至少有两三千斤。 又顺便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大家都满面笑容，看着这一趟应该顺利的很。 阿光正好从楼上的船舱跳下来，看到他后高兴极了，“东子怎么在这，刚拖网回来吗？” “对啊，回来正好看到你的船，就凑上来上船看一下，正好把这些杂货放我船上，你们也坐我的船上岸。” “这些货都是没人要的，想着倒回海里喂鱼也挺可惜的，头两三天放着不新鲜的都只能倒回海里了，这些还是这两天攒的，正好准备回来，就都留着拿给咱娘做鱼露正好。” “还有这些虾子，你也拿回去请人煮了晒，去壳把虾仁剥出来也能卖点钱。” 叶耀东瞪眼！ 这么多竟然还只是两天的量，那倒回海里的数量不也有这么多？这可比以后强多了！ 太可惜了，拿回去给他娘做鱼露都可以做出来几百斤了，他们几条船一个月的量都没有这么多，更何况那几筐小虾子也有千把斤，剥出来晒干了也能有不少数量，也能卖好几十了。 现在资源真丰富，杂货都有这么多，那捞上来的货肯定也不少。 不过现在在船上也不是讲收获的时候，等回去到家了再慢慢聊也不晚。 “这些数量也太多了吧，要是能把之前几天的一起留回来的，那不得大几千斤了？” 阿光笑着露出闪闪发亮的大白牙，“那就没地方放了，能卖钱的那些货更多，我们每天都得卖上万斤给收鲜船，不然放到第二天船上都该没地方下脚了，而且可能都没那么新鲜了，冰块消耗也大……” 裴父打断了他们的聊天，“等上岸了再说，刚好东子的船回来了，我们先把这些抬到船上去，送到亲家家里。” “对对对，先把这些货抬上岸了再说。”叶父也连忙说道。 “东子，你船上那人谁啊？怎么没见过？” “刚叫的一个船工，最近几天都跟我一起拖网。” “啊，看着挺面生的，不是咱村的。” “先别啰嗦了，说先把货搬一下。” 叶父发话后，阿光跟叶耀东也不废话了，他先爬回自己的船，然后跟陈石两个帮忙接他们递过来的筐。 陈石看着对面船舱不停往外搬货，一筐又一筐堆的高高的，都惊呆了。 怎么有这么多杂货，他们今天一天送回来的杂货也就只有两筐半，这里加起来都有好几十个，都贴着船舱堆放，叠的老高了。 直到他跟叶耀东一块接手搬运，才逐渐麻木了。 等将对面船上的货通通都搬运到他们船上后，他们船也快没地方落脚了，只剩船舷边缘一圈，还能留人走动。 “东东东东东东哥哥哥…这这这这这这也也也也太太太太太太……” 叶父听到这人结巴的半天话都说不出来，眼睛都快瞪突出来了，连忙诧异的看一向叶耀东，仿佛在说他哪找来的结巴。 其他人倒是又回到原来的丰收号上面拿自己的行李，顺便把船清扫整理一下，并没有听到。 叶耀东耐心的给陈石解释，“丰收号比较大，一网上来至少两三千斤，有这么多杂货也正常，不用大惊小怪，这些也只是一两天剩回来的量，其他没用的只能倒回海里了。” 收鲜船也不是啥货都要，毕竟收鲜船在海上来回运输也要油钱人工，这些杂货没有价值，不配上船。 本来收鲜船收货的价格就比岸上的会低一半左右，这些杂货上船只会占空间，白送人家都嫌弃。 叶父忍不住道：“你哪找来的？” “他自己送上门的，没事好好调教就好了，挺勤快的。” 他最近也发现陈石的力气特别大，光着膀子的时候竟然胸肌腹肌都有，手臂握拳肌肉也鼓鼓的，这要是打起架来，一拳估计就能把人打倒。 叶父没搞明白，但是现在船上，不是细问的时候，等回去再慢慢说。 周围的小船一直围着他们两条船停留着，时不时隔空喊两句话，直到他们都爬到叶耀东船上，让周围小船让一下路，他们才让到一边去。 叶耀东也将船缓缓的驶向岸边，正好涨潮了，可以直接停靠岸边。 他的渔船身后还跟了一大串的小木船，不过他们摇橹前进的太慢了，只能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而岸边早就发现丰收号回来了，零散的一些人都在议论，说出去5天了，也不知道收获咋样？ 看着叶耀东船越来越近，船上都堆满了筐，大家的讨论声更激烈了，除了个别正在称货，大家都跑到岸边观看。 等船一靠岸后，相熟的人都凑了上去，帮忙的帮忙，问话的问话。 “你们这去了有五六天了吧？收获咋样，估计卖了好几千吧？” “哪有那么多，油钱就要去一大半……” “这一筐筐都是剩回来的杂鱼吧？有没有把货剩回来卖啊？最后一天靠岸完应该会把货送回来吧？” “听说收鲜船的价格只有岸上的一半，最后一天肯定会顺便把货送回来卖了，这样才划算……” “也不知道他们卖了多少钱？肯定不少，看他们脸上红光满面，嘴角都要裂到耳后的模样……” “这大船一网收的更多，听说可以收上来好几千斤……” “这剩回来的这些不知道是杂鱼还是好货……” 船上的几人都没有吭声，他们正忙着卸货，没空闲聊。 “阿财，阿财，快出来接货了……”有人朝里头喊了一下。 阿财听到喊声还真以为他们把货留回来了，一般大船靠不了他们这种小码头，在回来的时候会就近选一个码头上岸卖了，再开回来。 能多卖点钱还能省点油，毕竟上万斤的货放船上，一路开回来也更耗油。 等他丢下正在称的货，匆匆跑过去时，才知道剩回来的这些都是杂货，他嘀咕了两句。 “谁喊我了？瞎喊！” “哈哈，看着留回来这么多筐，还以为是特意拿回来卖的……” 叶父跟裴父先下来，从船上接了一筐的货，就朝围着的人群喊了一下，“让一让，大家让一让……” 他们家就只有两个板车，都在码头了，船上陆陆续续抬下来的筐都堆在了板车上，三两下就把两个板车都堆满了。 裴父忍不住道：“应该拿几块板把这个板车加高一下……” 叶父也道：“对，等我明天空了就拿几块板加高一下。” “爹，你跟陈石先推一板车回去，我们这边先卸货。” “嗯。” 叶耀东船上还有今天拖网的货，得先把这些货卸下来，他船上的货才能够得着，他得留在这里看着卖货。 两个板车先推回家后，他们又紧接着卸货，把货都堆在空地上，有的人好奇，都掀开上面遮盖的破布瞧一瞧。 “都是杂鱼，都是小的没用的……” “还有好多的小虾……” “这么多，拿回去喂猪喂鸡都用不完，干嘛不直接倒回海里，运回来应该也会吃油……” “东子老娘在做鱼露，是准备留回来做鱼露吧？” 裴父抽空解释了一下，“直接倒回海里也可惜，毕竟都收上来了，前几天的因为怕占空间，而且放久了也不新鲜，都倒回海里了。” “这是昨天跟今天拖网的，正好分拣的时候就顺便挑出来，拿回来做鱼露的做鱼露，剥虾仁的剥虾仁，也不浪费，反正都要回来，顺道。” “两天就有这么多啊？啧啧啧，那其他能卖钱的鱼货得有多少？” “这里才两天剩的货啊……” “你们这几天都卖了多少钱了啊？” “是啊，应该有几千块吧？” 裴父笑呵呵的道：“我们还没算账呢，得算了才知道。这每天卖完货又加油又加冰的，也得去不少钱，等把手头事忙完了，我们才能坐一起算账。” 说完他就又去帮忙搬运，乡亲们也没有揪着不放，那挣了多少钱拿你的一五一十的给别人算得一清二楚，再说了肯定也得算账的，听说这个船好几个人都有股。 等把船上的这些杂货都搬上来堆到空地后，叶耀东才将自己的货卸下来，搬进阿财的小寮。 阿财也忍不住问他这条船参了几股，村子里瞎传的一大堆，说占几股的都有，不可信，还不如直接问当事人。 叶耀东也不藏着掖着，爽快的说：“三股，我二哥一股，阿光他们五股，郑叔占一股。” 他羡慕了，“这条船占一股看起来比单独买一条船强啊，这一两天剩回来的杂货都有这么多，那收获肯定不少，而且也不用跟出去。” 叶耀东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他只笑笑催促他快点称货，称完回去他跟他爹还有的聊。 周围码头的人一直都在那里议论，说阿光的船比他姑的大，他姑家的船太老了，很多设备都很旧又老化，功能不齐全，捞上来的货肯定没他这个船多，他们这条船肯定能挣得更多。 个个都在那里传，他们又要发财了，也不知道能分多少钱什么什么的。 裴父他们搬运完货物在边上等着板车来回的运送，顺便也跟周围的乡亲们聊起了海上的见闻跟收获，还把都去了哪些城镇说了几句。 叶耀东在称货，也只听到他们说中间有上岸卖过一次货，顺便补充了一下物资，没有全部都卖给收鲜船，也没有全部朝收鲜船购买，收鲜船要挣运输费的。 正好他们行驶的位置，离附近的一个城镇不远，靠岸也才只要两个小时，就直接上岸卖了，而且那会刚拖上岸的一网，数量没那么多，卖完货后正好换个地方作业。 等他把货都卖了，空地上的筐也只要最后再运一趟就差不多了。 他正好跟着他们一块往回走。 “爹，你这些杂鱼是直接送到老家吗？” “不然呢，送到你那里晚一点还要再送到老家，多麻烦，我直接让陈石把那些虾送到你自己家，杂鱼我就送到老家了。” “哦。” 裴父笑着道：“等会吃完饭都上我家，咱们算一下账。” “好好好。”大家都高兴的点头。 第863章 满船鱼虾 叶耀东边走边道：“这几天是不是收获很好啊？你们这一回就去5个人，人手够吗？” “收获挺好的，我们日夜不停的拖网作业，大家轮流休息，就是人手有点不够，光挑拣货就挑不过来，一网货拉上来的数量太多了，等他们休息两天再出去的话，还得再多叫两个。”叶父满脸笑容。 裴父也道：“两班倒的话，人手不够，准备再叫两三个，这一趟我们都是自己人，也不用算工钱，晚上把这几天捕捞的货款算一算，咱就把钱分了。 “等过两天出海的话，到时候再累计着算，两笔账分开，嗯…后天也月底了，明天歇一天，从月底开始算也可以。” “晚上看一下天气预报，今天一整天都是阴天，接下去几天不知道什么情况。” “你们还缺人是不是？还缺几个啊？” “是按工算，还是直接固定请人啊？” 边上一些村民们也跟着走在他们边上，听到他们还缺船工纷纷问道，裴父只说晚上商量过后再确定一下。 他们又继续好奇的询问其他，叶父跟裴父还有郑叔都也笑呵呵的跟一旁的村民们边走边聊。 阿光搭着他的肩膀问道：“这几天我不在家，家里还好吧？今天渔船的货收了吗？” “挺好的，帮你收了不少的西瓜跟芭蕉，我媳妇跟孩子都吃的挺好的……” “靠”，阿光笑着掐了一下他肩膀，“有没有给我留一点？” “当然了，你回去边边角角找一下，应该还有的。” 叶耀东说笑了一句后，也认真的道：“今天两条船的货还没收，我是提前回来的，最近几天生怕赶不及，都是提前靠岸，在岸边等着接货。” “等会你们回家洗个澡，吃个饭再出去收货应该来得及，最近天黑的晚，渔船回来的也晚。卖货的货单都直接交给惠美了，你们自己回去对一下。” “好。”阿光又朝边上的陈石努了努嘴，“怎么找一个这么小的船工，这个看着十几岁啊，十七八？” “十八岁，自己送上门来，要给我当小弟……” “啊？” 阿光瞪直了眼睛看着陈石，一时不敢相信，他也就几天不在家，东子竟然开始收小弟了？真的假的？ “还不止一个，一堆跑什么来要给我当小弟，还天天给我砍柴挑水……不过这个事有点复杂，两句话说不清，晚一点上你家，算完账后我再跟你们说。” 他得瑟了一下后，就又给他吊了一下胃口。 “不要晚一点了，现在说呗，能说多少说多少。” “最近几天村子里太热闹了，等回去让惠美给你说一说，我马上要到家了。等你知道个大概后，我再跟你讲，或者你自己也能联想到。” “好吧。” 他们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在边上说话，其他大人也在那里说话，倒是没有人听他们在那里聊啥。 等他们走道分岔路口时，也看到了已经完全都盖好的小作坊，连大门都已经安上了，简单的石头墙上面都还像他自家院子一样，用碎玻璃铺了一圈，看着危险性十足。 裴父笑着说了一下，“这么快墙都已经围好了？” “不算快的了，都弄了一个多月，还好这个月天气都挺好的，不然还得再耽搁。” “那天气好就可以挪到这里来晒了，看着也安全一点，到时候鱼露发酵的差不多，也可以挪出来放在这里暴晒，只要有一个人看着就行了，你们老宅地方还是太小了。” 叶耀东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要是他们两家的大船一直持续的捕捞，三天两头的就有几千斤的杂鱼送上岸，那老宅地方确实放不下，这个月小打小闹发酵了一些瓦罐还暂时能放一放。 等后面看一下他娘的意思，反正今天这几千斤的杂鱼他娘也有的忙活了，也得请人干。 “我们走这边，东子跟阿华就先回去吧，晚一点吃完饭记得上我家。” “行。” 有什么话等晚上的时候再慢慢说，叶父也跟裴叔他们走一块，还能再多聊几句，反正他也要先回家洗澡，然后再去东子家吃饭。 叶耀东跟着满脸笑容的叶耀华，还有推着板车的陈石，三人走一块，另外一辆板车刚刚就直接放在码头，他大哥等会回来还有用。 “东子，我跟你说，这一趟你应该能分个五六百块，赚大发了。” “看你们回来时那么高兴，我也想着这一趟应该赚大发了，我要是能分个五六百块，二哥的一股也能分到一百七八十了？” “是啊，还是投太少了，早知道大哥那会儿不要的时候，我应该跟你一人一半的。”叶耀华满眼晶亮。 “有钱难买早知道，要是早知道的话，大哥也不会放弃入股。” “对，要不是想着你坚定的要投，我也不会跟着你投一股试试看，可惜了大哥没有参一脚。” 回去后，他大嫂估计又有的酸了，这几天村子里热闹看的面上才好了不少，接下去几天叶成海他们又该过得水深火热了。 眼看着都快到家门口了，他转移话题，“这几天在海上是不是很顺利？” “顺利，日子好，天气也好，外海也无风无浪，我们也遇到了好几次鱼群，数量真的很多，每一网撒下去，至少都是两千多斤，多的时候3000多……” 叶耀华正说的满脸兴奋，屋里正等着开饭的孩子们听到动静，纷纷都跑了出来，然后朝屋里嚷嚷大叫，“娘，我爹回来了……” “娘，爹回来了……” “好好好…” 叶耀华笑容满面的摸摸这个孩子的头，又摸摸那个孩子的头，“先回家吧。” 叶耀东也带着自家跑出来的两个，还有一群的狗往院子里走。 陈石跟在后头，给他将板车也推了进去。 院子里的一面院墙已经堆了好几排的虾，叠得高高的，都跟院墙一样高，而林秀清跟叶母也搬了一口大锅出来放在院子里。 叶母正在絮絮叨叨的道：“还好昨天那些男孩子又送了一板车的柴过来，不然这么多虾，得费多少柴才能煮出来……” “还有两大缸的水，不洗直接煮的话，那两个大缸的水也都不够用……” “洗什么？有什么关系？直接煮就行了，反正煮熟了晒干也是要把壳去掉，等会水也不用倒掉，不够的话就往里面加……” “不不不不不不够，我我我我我我叫叫叫叫阿亮，他他他他们，他们……” 叶母忍不住扶额，“你慢慢说，不要急。”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叶耀东也无奈的帮他补充，他知道他的意思。 “你是说叫王光亮他们再去山上砍一点柴，挑点水过来对吧？” “对对对对对……柴柴柴柴柴是是是发发发发财……” 叶母惊喜了一下，笑容满面的道：“对，我咋没想到柴是发财的意思，送柴好啊，不过现在天都黑了，院子里那些柴先烧着看看，屋里头也还有，今天煮这些虾应该也够用，你们明天再砍一点送过来……” 他娘可真不客气，张嘴就使唤上了，他可没有应下来要收他们当小弟，娘还真不见外。 偏偏陈石还高兴的直点头。 “娘，老宅那边，爹也推回去了几十筐的杂鱼，人也刚回去，你不回老宅看一下先？顺便问问他在海上什么个情况，一天拖几网，能卖多少钱？” “对对对，我得先回去看一下，问一下你爹先，卖多少钱，看看带回来多少鱼，大缸估计都不够用了……” 叶母风风火火的立马就跑了。 林秀清笑着道：“娘刚刚就一直问陈石，怎么只有虾没有鱼？偏偏陈石说不清楚，只说有鱼，但是被推回家，娘也不知道他说推回家是推到谁的家，毕竟大家都有份。” “阿光他们是特意带回来给娘做鱼露，这些虾是给我晒虾仁，不然倒回海里太浪费了，这些虾跟那些杂鱼也只是一两天的份量，头几天捞上来的只能倒回海里，不然没地方储存，也浪费冰块。” “那咱们这些要给钱吗？” “要，多少给他们算一点，也不能白要，这也不是就咱们自家人有份，偶尔这么留回来送给我们还行，长期可不行，还是给钱的好。” “毕竟冰块这些也都要钱，运送回来，因为重量可能也会更耗油一点。前头阿光是说顺便给我们带回来，避免浪费，晚一点过去算账的话，在给他们说这些算钱的事。” 林秀清应了声，“应该的，毕竟咱们也是拿去做了卖钱，白得的话，咱们自家人不会说啥，另外的人或枕边人时间长了也会有意见。” 叶耀东知道她说的，另外的人是指郑叔，枕边人是指叶二嫂，也确实如此。 他又不是只要这一回货，要是免费的话，谁都想要，就是费点功夫请人做而已。 陈石在边上站了一会儿，等他们说完了才插嘴打断，“我我我我我我先，先回回回回回……” “等会儿”，叶耀东打断他的话，转头看向林秀清，“你去给陈石拿工资，干了4天，一天按三块钱算，给他拿12块。” “好。” “不不不不不……” “我爹他们回来了，接下去也不会跟大船出去，大船有另外请的船工，所以今天夜里你就不用来了，夜里我也不出海，在家休一天，有别的事。你也在家好好休息，过两天要是有晒虾仁跟鱼干的话，我再叫你们吧。” 陈石听他这么说，心也安了一些，但是突然间也觉得不对，他是要说不用给工钱的。 “我我我我我我是是打打打打打打算，打算帮帮帮帮忙……” 就他说话这磨叽的功夫，林秀清已经拿好钱出来，不由分说的塞到他手里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拿着吧，按劳所得，应该的，我不会白使唤你们，你们想跟着我，不也想着混好一点，让我带着你们发财吗？那你帮我做事，我给钱也是应该的，收着吧，回去早点休息。” 陈石手里捏着钱，低头默默的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道：“谢谢谢谢谢谢………” “去吧。” 林秀清也把今天送回来的鱼虾分了一半出来，单独拿一个桶装，放到他脚边。 “这个也带回去，晚上加餐。” “好好好好好，我…跟跟跟跟跟跟亮…亮说说说说说说说说砍柴柴…” “不要听我娘的，太阳都快下山了，这时候还砍什么柴。” “没没没没没没……” “别没没没的了，赶紧回去吃饭，累了一天了，现在回去又能赶上热乎的晚饭。” “好好好。” “还有我建议你说完一个字后停顿一下，不要急着讲后面的，可能会好一点，你一直着急着要把一句话讲完，可能会更结巴。一个字停顿，一个字的说，也没人催你，听起来比你一直重复的讲一个字，会好一点。” “好…好…” 他满脸笑容的边说边点头，也提起了脚边的水桶。 “等…等…等会…拿…拿…拿过来…” “没事，你等明天拿过来也行。” 他点点头走了。 而叶成湖跟叶成洋两兄弟一直在边上瞧着，都满脸好奇。 “爹，他他他他他他为为为为什什什……” “啪！” 叶成湖后脑勺重重的被拍了一巴掌！ “不准学，再学的话把你裤子脱下来打。”林秀清瞪着他道。 叶成湖捂着后脑勺赶紧躲到老太太身后去，因为他看到他爹也举起手来想要打他。 “学…学一下又怎么了。” 谁知老太太手里拿着蒲扇也打了他好几下，“不能学，学着学着你也会变成结巴的。” “怎么可能！” 叶耀东也瞥了他一眼，“要是让我听到你再学，我也要打你。” 叶成洋站在一旁瑟缩了一下脖子，还好他昨天晚上跟他哥哥学的时候，他爹娘不在。 “那洋洋也学了，你们为啥不打他！” “我没有，锅锅冤枉我！” 叶成湖瞪眼，“你还会说谎了！” “你才说谎。” 两兄弟眼睛瞪得跟乌眼鸡似的，要不是他们大人都在，估计立马就能打起来。 第864章 计划安排 林秀清瞪了两孩子一眼，“你们要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话，就去把那边的柴给我搬过来，快去。” “知道了。”叶成洋拔腿就朝墙角堆着的柴跑去。 “哼～” 叶成湖朝叶成洋背影哼了一声，也老老实实的跟着去搬柴。 “先吃饭吧？这里这么多，一直半会儿肯定煮不完。” “你先去洗澡，我把火升起来先，到时候可以边吃饭边煮，里外两个锅同时烧，这样可以快一点，不然这么多数量，得忙到半夜。” “好吧。” 叶耀东看着叶小溪小不点点一个，也跟在两个哥哥身后要去拿柴，他就只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揉了揉她的小短发。 也不知道有多吵，前额的碎发都汗湿了，贴着她额头一条一条的，脸蛋也红扑扑的，咧着嘴边跑边笑。 他跑去后门快速的洗了一个战斗澡，洗澡的时候还听到隔壁她二嫂兴奋的大嗓门。 “能分这么多啊？这才几天啊，那一个月不得好几百啊？” “哎呦，应该多投几股才对……” “那咱们是不是要不上几个月就能回本了？以后分的不就都是挣的了吗？” “太好了……” “啊！那大哥亏惨了……” “干嘛不能说啊……” “那…那些杂鱼虾之类的全部都给阿东了吗？你不会也要一点吗？你个笨蛋……那么多数量……” “我最近也闲在家里啊……可真是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所以该算钱的时候还是得算钱，即使是不值钱的东西，但是既然捞上来了，那当然是人人有份了，他独吞不太合适，等会去阿光家得说清楚。 该买还是得用买的，这样才能长久。 叶耀东洗完后端起脸盆里的水，对着脚冲了一下，脚后跟来回搓了几下，就将毛巾扔脸盆里拿进屋，然后才坐桌边上拿擦脚布擦脚擦拖鞋。 桌子上的菜已经摆了三四碗，他带回来的还没煮，再加两三个碗也够吃了。 老太太此时正在杀鱼，锅里头正在白灼小管，灶台上还摆了一碟洗好的虾，等着轮流白灼。 她还转头分心的朝他道：“你要是饿了就先吃，我让成湖去叫你爹娘先过来吃饭，不然他们估计在忙活那些杂鱼。” “我去叫吧，只有我没事干，我骑自行车还快一点。” “那你快去快回，小管也煮好了，煮个虾煮个鱼，很快的。” “嗯。” 门口三兄妹来来回回的搬运，勤劳的跟小蜜蜂一样，两兄弟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还在那里嬉笑攀比着，谁拿的比较多。 打的也是他们，笑的也是他们，就这么一小会儿就和好如初了。 他摇了摇头。 “要吃饭了，你还推着自行车出去干嘛？” “去老宅叫我爹娘过来吃饭，省得他们看着那一堆的鱼，愁的吃不下。” “怎么会愁……” 叶耀东听着身后的声音，头也没回，也没应，蹬上自行车先出去。 叶母也确实在发愁，数量一下子太多了，之前他们每天也只是小打小闹的几十斤，百多斤做一下，简单又省事。 这一下子搬回来一千来斤给她做，其他还好说，就是没有容器，这么多数量，她将家里的水缸腾出来也不够用。 他到的时候，叶父跟叶母正在商量着去买几个大木桶回来救个急。 一个大木桶装个三百来斤不是问题，先多买几个，把这些都腌制了先，免得放过夜不新鲜了，反正木桶买过来以后也都能重复利用。 就是木桶要是买多的话，需要的支出也不少，夫妻俩都有点犹豫不决。 “爹去买，我出钱吧。”叶耀东从自行车下来，插嘴道。 左右邻居应该已经瞧过热闹了，并没有人一直围在他们家门口，而且现在也到饭点了，现在门口就只有他爹跟他娘在那里商量。 叶耀东也有想过，这个鱼露的话，到时候放他店铺卖，买的钱都进了他口袋，而且跟其他货一起卖，都混在一起了。 单独区分的话，他老丈人做账也不好做，毕竟也都是文盲。 这个鱼露也没有单独的包装，一大缸跟打酱油打醋一样，都是拿瓶瓶罐罐装一点，卖的价格都混在鱼干里面了，哪有空去单独拎出来记今天卖了几斤几斤。 还不如成本都他出，然后他给他娘多算点工钱，这样她也不需要担风险，只要出了个劳力手艺就好了。 毕竟她也上了年纪，稳一点，有钱拿就行，也不用担心盈亏，少操一点心更好。 “你出钱？” 叶耀东把他爹娘叫进屋里面，给他们把这事说一下，也得说清楚，不然他们也不能一直给他白干活，也不是就他一个儿子。 叶父叶母听完后面面相觑了一下，叶母也难得认真思考了一下，“这样也行，本钱跟材料都你出，也简单一点，我就帮忙干点活，你看着办随便算点工钱。” “然后我再出去说道说道，你大嫂二嫂也不会说七说八，以为我们两个老不死的都向着你，什么都帮着你干，算工钱的话也能堵她们的嘴。” “还有，还得粗盐多买一点，大木桶到时候我们最好去多定做几个大一点，高一点的。不然的话，数量太多容易放不下，占地方，毕竟你也不是就发酵几千斤。” “我看你们这个，以后隔几天就能送回来几千斤，最好一批就用一两个大桶，全部倒进去发酵就完了，以后也能知道哪个桶几号发酵的，大概多久能发酵好。” “毕竟要不了多久，你还有自己的大船，到时候发酵的更多，这一发酵起来都至少得一年，这一年里头持续发酵，需要的木桶会更多。” 叶母认真起来，说话做事也是条理清楚，明明白白。 “娘说的有道理，但是以后能发酵多少也不好说，先把目前这些能发酵的发酵了吧。现在先去吃饭吧，等吃完饭后再干吧，也不急在这一时，等饭后，我让阿清给你拿钱。” “爹再骑我的自行车去隔壁东桥村木匠那，看看最大的桶是多大，买几个，然后再订十个能装千斤的大桶，后面有需要的话再增加，粗盐也多买点回来。” 叶父有些担心，“虽然那些杂鱼阿光他们都说不要钱，送给你，但是这些木桶买多了也不便宜啊，你确定这些做出来能挣钱吗？会好卖吗？数量会不会太多了？万一卖不掉咋办？” 叶母也道：“我去年做的那些都卖完了吗？” 杂鱼准备给阿光算钱的事，叶耀东先不提了，反正也算不了多少钱。 “早就卖完了，还没一个月就卖光了。有的一两斤的打回去，也有的拿着缸过来二三十斤的打，两下半就没了，本来也没多少数量。” “后面还有回购的过来问，都还买不到，都很遗憾，还一直追问啥时候能有，我只让我老丈人说要等个一年半载，因为还没发酵好。” “娘手艺好，咱们拿来做鱼露的鱼又特别的鲜，做出来的鱼露咸香好卖得很，卖过一次后，哪里还愁卖？” “这个做好了放在那里又不会坏，慢慢卖呗，也就前期木桶的成本，其他也不需要啥，小杂鱼都是自家的，盐巴的成本也还好。” 现在没啥包装，都是拿自家的瓶子去打的，等晚一点，还可以有塑料袋包装还可以有瓶装，到时候有大批量现成的鱼露，流水线不就出来了吗？ 等这些发酵出来也要一年以后了，到时候看一下就好了，不然一大缸运到市场店铺卖也可以，门口贴张纸写着批发售卖大量鱼露，他娘手艺好，肯定也好卖。 叶耀东倒是一点都不愁销路。 叶母被他那么一夸也很高兴，自己的手艺被人肯定，还能有人回购，不停的追问，她还挺惊喜的。 “真有那么多人说好啊？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有什么用，咱又没有那么多的杂鱼，一般人自家网一点，都拿来喂鸡喂鸭喂猪了，那里还能剩给别人。” “那早说也能让我高兴高兴啊，害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早说的话他娘估计能得意地告知半个村子，自己手艺好，大受欢迎。 “低调一点吧，你儿子你女婿现在在村子里的风头十足，全村人都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咱们做点啥事不用告诉全世界。” 叶父也赞同的点点头，“对，你别啥事都往外瞎嚷嚷，自家事自家知道就好了，免得惹人眼红，像之前东子就被人举报了。” “知道了，知道了。”叶母郁闷的不耐烦的说道，高兴的事还不能分享，憋坏心脏怎么办？ “走吧，先去吃饭吧，你们把门先锁起来，这些鱼就先丢在外面吧，反正也没人会拿。” “走走走，那就先去吃饭，吃完饭还有的忙活，这么多鱼，一层一层抹上盐巴放到桶里，都得忙活一整晚。” 叶父率先出去，叶母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落在后头，把门都锁了，才小跑的跟上父子俩。 路上碰到一些端着饭碗站在门口吃饭的邻居，看到他们也都会问一句，“吃饭了吗？” 中国人民最经典也是最喜欢的的问候语！ 有的人不知道叶父回来，看到后也都还善意的问一句，几时回来的？收获应该不错吧？ 叶父在村子里的人缘都还不错，尤其是三个儿子跟一个女婿都出息之后，明显地位都高了。 他笑呵呵的，有问必答。 叶耀东受不了他爹娘边走边停下来讲话，先骑着自行车回去。 他终于知道，为啥有时候让孩子去喊人吃饭，孩子很快就回来，说人就在后面，而他娘却得在半个小时后才到他家。 第865章 答应 叶耀东去老家叫人，又顺便在那里跟他爹娘说了一会儿话，耽搁了点时间，老太太已经将菜都烧好了，几个孩子也都率先上桌，只有阿清还在往屋里搬柴。 “先吃饭啊，你还在忙什么？两口锅都在那里烧了，这柴留着晚一点，饭后再使唤几个孩子搬就好了。”叶耀东一进屋就说道。 林秀清直起腰杆，笑着说：“这不是看你们还没过来，我想边等你们，边做点什么嘛。” “我们先吃，我爹娘在后面了。” “好。” 这一回倒是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叶父叶母就过来了，可能是家里还有一堆的鱼等着他们忙活，他们也没空边走边跟人聊天。 叶成湖一直惦记着他市区之行，一看到叶耀东坐上了饭桌就追着问：“爹，你啥时候带我去市区啊？这都老多天了。” “你前几天就说过两天，过两天，这都过了好多天了。” 他掰着手指头点了好几下都没数明白，“我都数不清过了多少天了，到底什么时候去啊？都好久了。” 叶耀东拿筷子的手顿了一顿，看了他一眼，“明天休息一天，正好带你去吧。” 大舅子昨天早上就过来说租店铺的事，把他大嫂给高兴得差点找不到北，还以为店铺得等个一两年周边热闹起来了才能租出去，没想到才过去半年，阿清娘家哥哥就说要租。 这对她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反正丢在那里也是丢在那里，能早点有进项可太好了。 瞬间直接缓解了她前几天的郁闷，这是最近这段时间最令她高兴的事了。 不过，今天过后她估计又难高兴了。 要是把租店铺的事放到明天去说，估计还能缓和一下。 管她呢，自己挣自己的钱也没碍着谁对不起谁。 大舅哥昨天早上也说了，这两天安顿一下家里，采买一下桌椅板凳跟材料，明天一早他们两夫妻带着行李家什跟东西，一趟运去市里。 他大哥知道他也要去市里后，昨晚上就说自己不打算跟去，直接将市里店铺的交代给他，让他带他大舅哥去安顿就行。 他家里也没有鱼干的，所有的存货之前都已经运到市里去了，现在顶多带一个叶成湖，明天只要搭他大舅哥的顺风车去就行了。 叶成湖原本还以为他爹还会继续说两天，或者说等他空了再说，拿这些话搪塞他，已经等了好几天了，他也是习惯性的问一下。 没想到他爹直接应下了，说的还是明天就带他去。 这可让他惊喜坏了！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爹，“真的啊爹？你说真的啊，没骗我吧？”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你要不想去就不要去，我也省得麻烦。” “去，当然要去了，我拼了老命考了一百分，就是为了跟你去市里买足球！” 叶成洋也满脸渴望的咬着筷子，“我也想去！” “等你大了再说，你还太小了，我一个人看两个很容易看不住，万一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乖一点的，下回带你去，两个人轮流。” “那不行！我考了100分才有机会去的，他怎么可以直接就能轮流去，他必须也得考100分才能去！”叶成湖出声抗议。 感觉这样太不公平了，凭啥他没有门槛就能去。 “吃你的饭，我是你爹，我说的算，更何况你也没有考两个100，也是我法外开恩，勉强带你去，不然你也去不了。” 叶成湖满脸的不服气，但是也不敢抗议了，只是拿筷子戳碗里的饭。 “快点吃，吃了帮忙干活搬柴，市里头可是有很多好吃的……” 叶成湖立即双眼放光，又眉开眼笑的赶紧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并且嘴里含含糊糊的问：“爹，市里是不是很热闹？是不是比咱们这里赶集还热闹？是不是有很多人摆摊卖东西？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当然，你表现好一点，我明天也对你好一点。” “嗯嗯嗯，爹你最好了。” “你别惯着他，他已经比全村的孩子都幸福多了，人家没吃过的他都吃过，而且还天天吃，人家没玩过的东西，你也要买给他，人家没去过的地方，你都带他去。等回来不得在村子里横着走？”林秀清有些看不过眼的道。 “不会的娘，爹一直说要低调一点，我一定会比阿嫲低调的。” “什么比我低调啊？” 叶父叶母从外头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爹让我不要那么爱炫耀，不对，是娘说的。” 现在他爹才是他的衣食父母，掌握着他的喜怒哀乐，把控着他明天是吃香的喝辣的，还是眼巴巴流口水。 叶耀东乐了一下，好小子，还挺机灵的。 林秀清却白了他一眼，“墙头草，现在倒是知道讨好你爹了？” 叶成湖嘿嘿直笑。 叶母也瞪了叶耀东一眼，不过倒是没说啥就坐下来盛饭。 “阿清，你等会吃完饭给爹拿100块钱先。” 他把刚刚在老宅跟他爹娘说的话，还有做鱼露的打算安排，也给林秀清说了一下。 林秀清直点头，“好的，我等会就去给爹拿，我也快吃完了。” 叶父连忙道：“不着急，我也要吃完饭再去东桥村。” “明天我打算休息一天，准备跟大舅哥一块去市里头，他昨天租了大哥的店铺，我跟他一块去，顺便老丈人那边的账算一下。爹出海了好几天也累坏了，明天也趁机休息一天吧。” “多少钱租的？” “大嫂没有直说，只让我明天有去市里的话，问一下其他店铺人家都是多少钱租的，人家多少她也多少。反正也不是外人，晚一点给钱也没关系，可以先租过去。” 叶父点点头，这样也好，先问一下别人。 “最好是问问同样在第二个入口周围的，咱也不能占别人便宜。能租出去已经很好了，总比空在那里强，少算一点也没什么。” “嗯，我知道。” “那他家里的那些山头田地怎么办？” “交代给我二舅哥打理了，让他该请人请人，反正每个月我老丈人跟我大舅哥平摊一笔工钱给他。好像说是给40块吧，一人给他20块当做工钱，地里跟山上的出产三人也照分。家里还有老人，岁数也不算大，也能看着点。” “这样也好，老二留在家里，也不算白干活。” 叶母好奇的问：“他想好了要做啥营生吗？” 林秀清笑着接话，“他们打算先开个早餐店，早上卖馒头包子豆浆豆花，中午煮汤面。毕竟市场是开早市的，一大早凌晨人最多了，基本都是没吃饭的，进进出出忙活到天亮，总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这个倒是好，怎么说也是批发市场，来往的人肯定不少，倒是比做别的稳当，只要出一门手艺。” “就是这样想的，这样子成本低一点，只要出个租金跟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钱。要不是想着把中午的时间也利用上，煮个汤面，桌椅板凳碗筷之类的还能省掉。” “要是忙得过来的话，多做一点也可以。” “正好放暑假，家里大孩子都闲着满山跑，我大哥大嫂打算把他们都带去一块帮忙干活，等开学了再让他们回来上学。” 叶成湖高兴的插嘴，“那明天阿远表哥他们也一起去吗？” 叶耀东点点头。 “太好了！” “你要不要也留在市里头帮你外公外婆？” 此话一出，叶成湖立马高兴的点头，“好啊，好啊。” “那爹你把足球带回来给我玩，大哥用不上了！” “谁说的！我可以在市里头玩。” “爹答应给阿远表哥买一个，你们两个用一个就可以了，所以爹带回家给我玩吧。” “不行，那是我的。” 叶成湖一时也有些犹豫了，他想要足球，也想要呆市里玩。 他眼巴巴的看着他爹，“我能带着足球留在市里吗？” “别听你爹瞎说，你在那里的话，你外公外婆还要管你吃，管你喝的照顾你，看着你，免得你被人拐走。” “你娘不同意，那就算了。” 他原本也只是逗他，随口说说而已。 “还有，我打算给你买篮球。足球的话，阿海有一个，你们可以一起玩，没必要买两个，两个会玩不过来。” “一个足球，一个篮球正好，可以轮流玩，玩法也多一点。多打打篮球，以后还能长高，正好小作坊那边的地都倒平了，晚一点让你爷给你做一个篮筐。” 叶成湖想想也对，两种球的话，他们就可以有两种玩法了，一个拿在手里拍，一个拿在脚上踢，可以轮着玩。 “好啊，好啊，那我要篮球，你给阿海哥买足球。” 叶母在一旁听的忍不住吐槽，“阿海要足球，他爹娘不会买，还要你买？一天到晚的都长在你家，吃喝时不时要你掏钱，现在玩的也要叫你买。” “你明天看吧，老大家的有，老二家的没有，到时候又有的嘀嘀咕咕了。” 叶耀东有些不以为意，他的钱爱给谁家孩子买就给谁家孩子，哪里会那么没脸没皮的还张口，背后腹诽归背后腹诽。 更何况等会要是算了一笔账，有钱分，二嫂指不定跟花孔雀一样的，尾巴都能翘上天。 心里指不定有多得意，比大哥大嫂家多挣了那么多钱，哪里还会指着一个足球说七说八。 “早就答应阿海的，有什么好说的，那会儿也是看他眼泪哗哗的掉，辛苦了几天，奖励他一下也没事。” “而且答应给阿远买一个，那就给阿海也买一个，反正买过来也是大家一起玩的。” 到时候把阿远挣的钱都给他，足球就算他奖励的。 也不能厚此薄彼，让阿远自己掏钱，半大的孩子挣点钱也不容易，也辛苦了，晒得跟炭一样。 “你是想的挺好的，人家会觉得不公平，觉得你差别对待。” “不然娘你出钱，给阿江也买一个，这样两家都有，就公平了。” 叶母立即瞪眼，“你要买是你的事，扯上我干嘛？” “那你就不要说什么公不公平的，十个手指头都有长有短，讲什么公平不公平啊？”叶耀东没好气的道。 他买一个足球，他娘也能掰扯出一堆，难道不是他爱给谁买，就给谁买？ “别说了，二哥过来了……”林秀清看着后门窗户边上闪过的人影，连忙小声提醒。 叶耀华乐呵呵的垫着脚尖从后门进来，“你这几只大鹅是越养越大只了，看到我都还凑过来，跟在我屁股后面，差点就被啄了，下回过来得走前门了。” “这么快吃完了？” “是啊，你快点吃，吃完我们一起去阿光家算账。” “马上了。” 叶耀东把剩下的两口饭扒进去就站起来，也就是去叫他老爹老娘费了点功夫，不然也早就吃完了。 “让你爹跟你一块去。” 叶父直点头，叶母不说他也是要跟去看着点的，在船上那么多天，卖了几回货他都清楚。 老太太道：“慢慢吃，不着急啊，这么吃会消化不好，肚子痛的。” “不会，我也不走路，骑自行车去，走吧，二哥。” “要骑自行车啊？这么近，走几步就好了。” 叶耀华一时有些舍不得骑宝贝自行车，他上个月乌贼挣钱后也去买了一辆。 买回来除了去远一点的村子，或者是镇上，其他都没怎么骑，天天擦的噌亮，当宝贝一样的爱护。 哪里像叶耀东一样，脚金贵的去打个酱油都得骑自行车。 “骑自行车快点，分钱要积极，阿光他们肯定已经吃完饭等着了，咱们得快点。” “哦好好好。”叶耀华这才又赶紧从后门回家里去推自行车。 叶母边吃边嘀咕了一句，“自己懒归懒，还说的那么好听……” 他充耳不闻，当做没听到，推着自行车催着他爹跟上，就出去了。 汪汪队也兴奋地跟在他身后。 见到二哥也推着自行车出来后，他就先上去，然后再让他爹坐上，慢慢骑着，等他二哥跟上。 阿光家确实已经吃完饭，在收拾碗筷了。 不过，他们到的时候郑叔还没到，他在隔壁村，来的会慢一点。 第866章 算账 叶家父子三人到了就先坐下来聊天。 整一个裴家的气氛也都喜气洋洋的，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的模样。 连阿光的女儿也都站在站笼里，兴奋的拿着波浪鼓一直拍着边缘，时不时还低头张着嘴啃咬。 叶耀东看到了，就笑着将她抱出来，放在腿上玩，“是不是长牙了，嘴巴痒？她这小模样跟小九有的一拼啊，哈哈。” 叶父也乐呵呵的逗着孩子，“两个年纪差不多，以后有伴了，还能一起上学一起玩。” 叶惠美正好端了一大盘切好的西瓜出来，笑眯眯的说：“先吃西瓜，边吃边聊。” 裴父也笑容满面的招呼他们，“先坐下来说，我去屋里拿单子，等老郑来了我们就算账。” “好好好。” 除了叶耀东，其他人都在船上待了5天，一切情况都一清二楚。 叶耀东在吃饭的时候也跟他爹聊了几句，也知道了大概。 “叔打算啥时候再去啊？” “想着趁最近天气好，明天白天歇一天，明天夜里就去，缺的人手，明天再叫两个。” “那辛苦你了。” 现在才月初还没什么台风，可以多去几趟，不然等月底或者八月九月可能台风就多了，不管有没有经过他们这边，海面上总会受影响的。 即使晴空万里，但是浪都可能打到他家门口，到时候就不好出海了。 “这有啥辛苦不辛苦的，我也跟着工人一起拿工钱。就是到时候等我休息的时候，我怕阿光搞不定，我想麻烦你爹跟着一块去，你们看看方便不？” 阿光也道：“我经验不足，没咱爹厉害，跟我爹轮流的话，到时候我一个人上船也怕有些事拿不定主意，让咱爹跟着我去个几趟呗？” “郑叔他有自己的船，这回也是抽空跟着去的，以后他就不跟着去了。他说了，只要分钱的时候喊他就行了，其他他一概不管。” 裴父也紧跟着劝说：“你家那几条船不是分一条给你大哥二哥合伙了吗？” “要么干脆把另外两条船也找人合出去就好了，自己落一个轻松自在，反正你那条船，我听阿光说年底也可以交付了。” 叶父直接摇头了，“那不行，大的拖网渔船还没到手，自己手上怎么也得留一条，不然闲着闲着，又变懒了，怎么办？”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他爹真不给他面子。 “那怎么会，家里都还有鱼干在晒，还有店铺，偶尔也要来回看一看，东子已经很厉害了。”裴父笑着恭维。 “呵呵，是已经很厉害了，但是还得有人帮忙看着点，监督一下。” 阿光又道：“那就留一条船在手上，再放一条船出去呗？这样你们也不用太累，本来我们家船放出去收租一半，这个主意也都是东子出的。” 叶耀东抱着孩子喂她吃西瓜，转头说道：“看我爹，你们问一下我爹的意思，我都可以，让他跟你去帮忙把控一下也好，反正家里船的事不用他操心。” “我的船要是放出去合伙，怎么也得等海蜇捕捞完，现在放出去就太亏了。” “对对对！东子说的对”，阿光拍了一下桌子，“爹，咱俩太急了，一时没有想清楚就直接把船租给未来大妹夫的姐夫了。” 裴父也可惜了一下，“我后面也想到了，当时想着人家都求上门来了，一时不好拒绝。” “要是没租，两个月的租金不要，直接扔在码头上都可以，等捕海蜇了再请几个人就行了，到时候还能挣好几倍，哎呀，亏大了。” “都答应租出去了，也不用说什么了”，裴父又看向叶父，“你怎么说？” “我是可以，没问题，一个女婿半个儿，有需要帮忙的，你们直说就行了，跟着阿光我也可以多长长经验，到时候东子的船开回来也能更熟悉一点，轮流帮衬。” “好好，那就没问题了，等会儿等老郑过来了，我们算一下账，分一下这几天捕捞的货款，再讨论一下工钱。” 叶父点点头又看向叶耀东，“那我要是跟着阿光出海，家里的那条船还是让你大表哥跟阿生哥一起开吧？” 叶耀东点点头，“我知道。” 大表哥跟阿生哥他是不会动的，到时候等他大船回来了，两人要是好好的，他就把他那两条船租给他们。 不过这段时间，他想着是不是把那群少年带一下？ 看着本性是不坏，谁还没有少年时。 少年时，可塑性也强，要是有人就拉一把，一般人境遇直接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作坊轮流安排两个，阿生哥跟大表哥的那一条船上也给安排一个上去，让他们先学着点，长长见识。 自己那一条船可以继续叫陈石。 然后，看作坊的那几个还可以轮流给他家挑水砍柴！ 这样就不用他偶尔累个半死，抽空回来还要干这些活了，到时候晒鱼干需要的干柴淡水也有人干。 白天干活，晚上守夜，完美！ 领着一群有手好闲的少年积极向上，他也功德无量！ 妈祖能更保佑他了！ 他思绪有些飘远了，越想越美，没有听其他人谈论，有些走神。 直到叶惠美过来把他手里的孩子抱走，他才回过神来，原来郑叔过来了。 刚进门，大家就站起来招呼郑叔坐下。 叶耀东也才掏出手帕，擦了擦被西瓜汁滴的满手。 他们已经先寒暄了起来了。 “我离的远，骑车过来也来晚了。” “大把的时间，有什么晚不晚的，先吃块西瓜，咱们把账算一下，单子都拿出来了，都在这。在船上卖了几趟货，你们也都心里有数，反正都有单子。” 郑叔拿了块西瓜，啃了一口下去，“这个简单的，把这些单子上的数额加一加，付出去的油钱跟物资冰块的钱减一下就得了，不用非等我，我反正就过来领钱的。” “说笑了，大家都有份，肯定得等人齐的一块算账。” 阿光拿了纸笔，把那些单子推到叶耀东跟前，“你念，我来加减一下，我们大概都知道卖了多少钱，你不知道，顺便也可以看一下。” “行。” 他拿着桌面上的一堆单子，翻看了起来，把支出跟卖货先分开来。 郑叔也在不停的夸他，“阿东还认识字啊，可真厉害，现在年轻人不得了啊，一个一个的都比咱们老家伙厉害多了。” “他也是前两年突然开窍了，去上了几天扫盲班，认识了几个字，不然哪里还会认识字啊，一天到晚的就只顾着玩。” “会识字好啊，我让我家儿子去上扫盲班，死活不乐意，说会给人笑话。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学过来的都是自己的。” “对的，认识字多方便，去哪里都行……” 他们三个老的在那里边吃瓜边闲聊着。 阿光跟东子在那里对账，两个倒是不受影响。 5天时间总共也只卖了3次货，他们差不多两天左右卖一次。 第一次因为在海中央，离岸边远，直接联系了收鲜船，卖的时候，大家明显感觉到差价的厉害，大多货只有岸上价格的一半至三分之二左右。 看货物价值，便宜的，价格掉了也就掉了，贵一点的好货，卖出去的差价就大了。 不过，他们当时也不知道要在海上停留几天，大概多久能上岸，现在渔船上面的冷冻技术也不行，他们也担心冰久了就不新鲜了，到时候损失更惨，第一回就全部都一次性卖掉了。 后面过了两天，鱼儿满仓的时候，正好离岸边不远，来回也就4个小时，他们就干脆上岸卖。 最后一天，物资消耗的差不多了，他们就干脆打道回府，路上经过几个大码头，一路问价格，问到相对较高的，就直接卖了，然后才开回来。 所以他手上3张货单的价格高低差了许多，有一张应该是上岸卖的价格，对比最高价的那一张差了1/3还多，可能跟当时卖的货多少也有关系。 另一张价格差不多的，可能就是回来当天卖的，因为就只有一天多的货，虽然上岸的价格高，但是对比卖给收鲜船两天的量也没有高多少。 这也是难免的，收鲜船肯定要赚钱，渔船在海中央，船上的货爆满，要是正好当天鱼货也多，当然更舍不得靠岸耽搁时间。 一小时吃油都得二十升出头，一升六毛七，就是15块左右，来回岸边得好几个小时，差个一两百块油钱没跑的。 而且上岸不知道还要耽误多久，特别耽误捕捞时间，有这么多时间捕捞两三网可能都不止了。 若非必要，一般都不会靠岸，尤其是他们这种只出去几天就打算返回的。 所以离的太远的话，还不如直接卖给收鲜船更划算，除非离岸边不远。 一般也会特意把贵一点的留起来，等行驶时临近岸边，再一块拿上岸卖，价值最大化。 叶耀东翻看了一下单子，结合他爹吃饭的时候跟他聊的卖货的情况，就知道了。 另外几张单子全部都是买柴油跟冰块，他们船上带的淡水跟米粮都特别充足，并不需要额外采买。 这一趟回来也是因为船上的米粮淡水快耗尽了，也差不多出去5天了，所以才打算回来，休息一下，换人顺便补充。 “你倒是念啊！” 第867章 分钱（两章并一章） “我看一下啊，急啥。” 叶耀东抽出金额最小的那一张，不过，不等他念，阿光伸着脖子凑过来瞄了一眼，就先说了。 “1012，这是第二天下午联系收鲜船卖的，卖的有点便宜了，不过我爹他们都说正常。” 说完他就在本子上记下数字，并且催他拿第二张看一下。 “1406！” 阿光立即又记了下来，并且说道，“这是返回前一天上午靠岸卖的，这一回卖的货也多，也攒了有两天了。” “最后一张是1053，这个是最后一天回来的时候上岸卖的吧。” “对的，我加一加，是…3471。” 叶耀华高兴的将桌子上另外几张单子推到叶耀东跟前，道：“还有这三张是加油加冰的，减一下应该还能剩个一千七八吧。” 叶耀东也拿起那几张加油加冰的单子金额翻动了下，念出来，“532，606，664，就三张，应该是卖货的时候顺便加油加冰……” “对，趁着收鲜船过来，顺便补充一下。” 阿光边记边点头，其实他们自己老早就算过了，在船上的时候算了一遍，刚刚回到家的时候，也算了一遍。 不过，怎么也得当着大家的面再上一遍给大伙听听。 叶父突然插嘴道：“还有那些米粮啊菜啊，都是老裴从家里单独带上船的，咱也得算点钱给他，这些也都是消耗，大家都一起吃的……” “这个有啥……” “要算的，该算的…” “这个得算得算……” 三个老的乐乐呵呵的说道。 阿光拿笔在纸上面加加减减，“先减掉这些加冰加油的还剩，1669。” “再减掉50块，当做米粮菜钱，啊对，煤炭也要钱，在船上都烧煤炉了，煤炉跟锅碗瓢盆篮筐那些东西也要钱。” “这些就算了，煤炉这些都是家里旧的带上船，你们要是家里有多的，明天也拿一点过来，一起带到船上去，前几天你们也看到了带的筐，根本就不够装，大都只能直接倒到鱼仓里面。” 郑叔也爽快的说：“好好好，那这个就各家回去拿一点放到船上去凑一凑。” 裴父点点头笑着道：“没有花钱去买的，就不用算进去了，大家不是外人，能凑的话，就往家里拿用不上的出来，放到船上凑一凑。” 按股份算的话，这一趟赚的最多的就是他们家了，没必要斤斤计较这一点东西，反正也是他在用。 阿光拿笔记了一下，“那就1619……” “那些杂鱼跟虾也算一算吧……”叶耀东阻止了一下他们想说的话，“这个也是公家的，大家都有份，全部都送给我也不太合适，反正多少算点钱呗，这样我拿的也安心。” “本来我也是拿去盈利卖钱，不好白拿。而且你们这运送回来，也加重了船的负担，也吃油了，就当算点油钱也是应该的。” 裴父笑呵呵的说：“其实也就顺便的事，一直往海里倒太浪费了，这几天都是一筐一筐的往海里头倒，都不知道倒了几千斤，我们看的也心疼。” 阿光也补充，“剩回来的这些还是咱爹说可以给你可以利用起来，不然也是拿去倒掉，我们倒掉的小螃蟹更多，比带回来的这些鱼虾还多，所以带回来的这些也不算啥。” “那还是得算钱的，这船也不是一家的，大家都有份，咱们该算钱还是算钱好了，一码归一码。” “其实也没事，也耗不了多少油，就千把斤，船本身承重都能有好几吨，拿回来能派上用场也避免浪费。”郑叔也客气的说。 “那也得意思一下算一点油钱，我还想以后渔船回来时，你们能带多少就都给我带回来。” 多少算一点也能当做个安慰，补贴一下油钱，不然的话，回回免费，送的次数多了，总会有人心里有疙瘩，或者家里人枕边人也会嘀咕，毕竟他也是拿去盈利的。 阿光看了一下几人，眼神来回转着，也想着还是算钱的好。 毕竟要是回回几千斤的拿回来，这一个个都有股，自己不会有啥想想法，但是也难保其他人没想法。 谁还没几个亲戚朋友，万一有的人还真的个别亲戚要求，推脱不掉，张嘴问的话那该给谁？ 又不要钱，拿去做人情或者卖给养猪的都行。 他也担心，万一自家有啥亲戚也上门来说分一点呢？ 反正也是免费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刚刚都看到门口跟窗户边上有好多个人影，探头探脑的，他们正在算账，他也就当做没看到。 这要是算钱的话，可以直接打消99％个人的想法。 “要么就算个十块钱？这样也省得大家以后要是有啥亲戚朋友想要的话，也可以说不是白拿。” 两三千斤的货，10块钱的话，一斤也要4-5厘，也差不多，龙头鱼青占鱼那些，一斤一分钱收鲜船都嫌弃占空间，不想要，还是正好也打算回港卸货，才勉强收下。 这些杂货10块钱一起打包也还行，也能劝退人，东子肯定不会在意。 叶父一直没吭声，这会儿才点点头，“也可以，意思一下，也算是没有白拿。” 其他人也都跟着一起点头。 “那还可以。” 叶耀华倒是大方的笑着说：“我老婆前面还叫我拿一点来喂猪，这下直接卖给东子了，可以让她死心了，家里天天拖网剩回来的那些杂货，再掺杂一些猪草其实也够。” 叶耀东倒是没听到他二嫂说这话，可能是洗完澡进屋了没有听到。 “那这样卖给阿东，也算好事，省得这个要一点，那个要一点。”郑叔也笑着说。 “那没问题，我就加上去了，那总数就1629了。” 裴父点点头，“5天赚1629，也算是正常范围了，毕竟油钱也厉害，杂货也多，下次要是运气好一点，多捕一点值钱的，也能卖更多。” “这样子就很好了，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来，还将钱带回来了，土枪也没有派上用场。”叶父已经很满意了。 他们出去的时候，裴父跟阿光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带了一把土枪，这一趟回来是想着看看能不能问村委再买两把，因为他们看到收鲜船配备了好几把，心里总觉着不安稳。 叶耀东也很赞同，“赚多赚少没关系，海上的风险太大了，都是拿命在搏，平平安安一帆风顺的回来就已经运气很好了，而且还挣了1600多。” 这个年代，律法不完善，到处混乱一片，陆地上都很好死。 怀揣一笔钱财走在路上，要是给人看到了，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更何况海上这个不法之地，死亡率更高。 “好，那没意见的话那就分钱了，这几天大家都是自己人，东子没空去也是咱爹顶上的，所以就不算工钱了，直接按股份分。” “一股的话算162块9毛，直接算整数163块，二哥跟郑叔都是163块，东子是三股，我算算…489，对吧，都没错吧？” “没错，对的对的！”大家都满脸笑容，开心灿烂的应着。 “没错，那惠美就去拿钱，把钱数好了。” “哎，好！”叶惠美连忙将孩子放到站笼里，进屋拿钱。 “给我479就可以，扣掉10块钱。” 叶耀东贼满意这个收获，才第1趟出去就挣了这么多，直接分了489，虽然没有他二哥回来时说的那么夸张，能挣五六百，但是也很不错了，也有将近500块。 相当于一天收益就有快100，抵得上他家里两条船合起来的收益了。 有时候要是运气不好的话，两条半船合起来都才这个收益，而且分的这个钱还是扣掉油钱净赚的。 叶耀华也开心的一直咧着嘴笑，他才一股就分了163，太多了，太多了，算起来一天30出头。 以往跟他大哥合伙，扣掉油钱，一天也只能分十几块，还是东子那条船拿过来给他们一块合，他们一人才多分了一点，才能有20多。 这才一股就比他们日常出海挣的还多，太值了。 在等待的时候，裴父还笑着说道：“最后一趟加的油，船上还剩了不少，等明天上船的时候还可以少加一点。” “那明天是你去还是阿光去？我好准备一下。”叶父问道。 “明天还是我去，然后下一次要是没得歇，紧接着去的话，就让阿光去，然后拜托亲家帮忙看着点。” “要是遇上天气不合适，不能出海的话，能有个停歇，有空闲时间可以让我缓一缓，再次出发我也就不要他去，我自己去就行了，他在家里看着家就好。” 大家瞬间都了然于心，裴父这是在护着儿子，打算如果可以的话，风险他自己扛。 确实也是一片慈父之心，毕竟儿子要留下来传宗接代的，他还没有孙子，把儿子留下来比他一个老家伙留下来好。 叶父心里头也忍不住庆幸自己儿子多，没有这方面的忧愁，从前顶多烦儿子不上进，现在连这烦恼也没了，天天走路都生风，大家都说他现在年轻了十岁。 他也这么觉得，虽然没有年轻10岁，但是他感觉年轻5岁还是能有的。 阿光也明白他爹的想法，没有吭声。 叶父笑着点头，“好的。” 叶耀东转移话题，“那接下去工人的工钱也得拿个章程，裴叔出海也得算工钱。” “工人的话，打算就请固定的船工，一个月工钱算七十，我问过了，今年的工钱比去年高了一点，过年再另外给红包。” “反正船在那里，即使不出海，那么大的渔船，保养也得用到不少人。” “这次出去也发现分拣的人手不够，现在准备再叫两个，你们跟老郑要不要一人安排一个名额。” 大家瞬间明白裴父说话里的意思，相当于让他们一人安排一个人当监工。 郑叔一口应下了，“我明天叫一个跟你去。” 叶耀东看他应下，也跟着点头，“我明天也叫一个，我叫的年纪应该会比较小，照理说没经验的不用算工钱，但是也算是冒着风险，叔看着办少给一点，算一半呗。” 他想到了那群少年，丢一个到大船上锻炼一下也不错。 其实他刚刚第一个念头是想到了阿凡哥的，毕竟他这段时间看起来也确实老实肯干，从不偷懒，干活卖力。 不过想想他大伯母的德行，还是算了吧，省得到时候天天找上裴家，毕竟是他们家的亲家，情分不能给她消磨了，不然他娘会气死。 裴父直接应下来了。 叶父倒是好奇了，“你准备从你那一帮小弟里面叫一个？” 叶耀东给他爹整尬了，什么叫他那一帮小弟，这么多人还以为他搞帮派活动，拉帮结派呢？ 他都还没应下呢，只打算先给他们安排活干，看看是不是可造之材，毕竟他也哪哪都需要请人。 可以安排出海的出海，看作坊的看作坊，到时候运货到市里头也可以安排一个跟车送货。 阿光前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身边的陈石了，他啧啧有声，“厉害啊，都开始收小弟了？” “咳咳，没有，别听我爹瞎说，我就找人帮我干了点活，感觉还挺对胃口的，想着家里也挺多活需要请人干，就打算给他们安排活。” “哦～” 阿光朝他挤眉弄眼了一下，大概也猜到了也许是他前几天叫来打人的那几个，所以才说他叫的年纪会小一点。 叶耀东赶紧转移话题，“工人的工钱就这么安排吧，裴叔的工钱得高一点，爹跟郑叔还有二哥，你们觉得多少合适。” 叶耀华憨笑，“你们商量着定就行，我都没意见。” 裴父谦笑，“跟工人算一样的也没事儿……” “你是舵手，船上的人也都得听你的，工资肯定得比他们高。”叶父道。 郑叔想了想，“算100整数如何？我那条船也是这么算的。” “可以，可以。” 大家都一致点头同意。 工钱的事也就先暂时这么定下来了，大家有商有量的气氛也特别好，主要是有钱分，当然什么都好说了，这么多人平摊一下工钱，其实也没多少。 将这事定下来后，大家也开始畅聊起以后，都说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本了…… 在叶惠美拿着各自的分红出来后，大家才停止说笑，笑容满面的接过各自的钱。 叶耀东也将479块钱拿到了手里，一大把，他用另外一只手随便拨弄，划拉了一下，全部都是大团结，除了上面9张一元纸币。 “你们都清点一下，看看数额对不对，不对的话，咱们当场核算，多退少补。” “好好……” 大家点点头后，都用大拇指沾了一下口水开始清点起钞票来，哗哗声不断…… 叶耀华跟郑叔来回清点了两次，叶耀东才点完手中的钞票。 其实他数着数着就忘了，不过他也懒得重新再点一遍，老妹也不会坑他，随便清点一下做个样子就好了。 他们纷纷都说的没有错，数量对，然后将钱揣进了兜里，又重新坐了下来闲聊。 不过拿了钱后，一个个心思也都不在这里了，说话也只有叶父跟裴父两个在那里说的开心，郑叔偶尔应两声。 等到外头天有点黑了下来，他们也坐了有几分钟了，郑叔才说要回去了。 “怕天完全黑了下来，骑车看不清路，到时候摔进沟里就不好了，趁着现在天还没完全黑，还能看得见。” “好好，早点回去，省得摸黑。” “那我们也先回去了……” 反正也坐着聊了一会儿，没有拿了钱就跑。 裴父跟阿光还有叶惠美都连忙站起身，笑着将人都送出了家门。 叶父还得去东桥村木匠家里买木桶，他就单独骑了叶耀东的自行车跟郑叔一块走，反正到时候买下来也是让人家给他送上门，不用他特意推着板车去。 叶耀东只得坐他二哥的自行车后面回去。 天黑的话也就那一瞬间，在阿光家门口时，还有一点光亮，等他骑到村子里后，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还好家家户户的灯也都亮了起来，还能照得清楚附近的路。 直到骑往海滩边时，才又变得乌漆抹黑一片，不过附近孩童们的笑闹声倒是阵阵不断。 他们家人也都期待着一直坐在院子里，边聊天边干活，边等他们算完账回来。 叶耀东他们隔得远远的，隔了一堵院墙，都听到他二嫂的兴奋地嗓门，不过等离得近了后，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阿华说了，我们虽然就掺了一股，但是这一趟大概也能分个一百六七，一百七八，太厉害了，这才去几天啊。” “说是明天夜里再继续去，这一趟的话，他跟爹就不跟了……” “光带回来的那些小鱼小虾都有几千斤，阿清刚刚已经煮了好几锅出来了，看看这院子里都已经晒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夜里还得煮到几点，里外两口锅都在那里煮虾……” “哎哟，小杂鱼都送到老家了，给我娘做鱼露了，也不知道这到时候他们是怎么算？是算阿东的还是算我娘的？” “要是能拿一点过来给我们喂猪倒是挺好的，反正也都是不要钱的……” “阿东回来了……”林秀清高兴的连忙迎了上去。 叶二嫂一直背着大家，在那里兴奋的跟院子里站着的左邻右舍们说话，还是经林秀清提醒后才猛然回头看见，她也连忙迎了上去。 “你二哥呢？” “在门口，他先把自行车停门口了。” 院子里靠院墙放着的那一口大锅，正冒着熊熊的火光，附近的邻居都在他的院子里乘凉，顺便聊天，刚刚在门口就一直听到他二嫂在那里噼里啪啦讲。 “算完账了？” “嗯……”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叶二嫂也连忙往外蹿，并且边喊边叫，“阿华，算完账了吗？咱们分了多少钱？” “163，刚刚骑自行车的时候，还从口袋里掉出来，还好掉出来的时候碰到东子的腿了，给捡了回来，不然被别人捡去就完蛋了。” “啊？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还好捡回来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叶二嫂接过钱后，又欢天喜地的拿着钱跑了过来，“我们分了163，你们家投了三股，应该有400多快500了吧。” 林秀清手里正好握着叶耀东刚刚塞给她的一大把钞票，她笑着点点头，“我先拿进去收起来。” 边上的邻居纷纷说道：“你们是干啥都挣钱啊……” “这才出海一趟就分了快500块，比自己出海拖网强多了……” “就是啊，我们扣掉油钱，两兄弟分一下，运气好点一个月也挣不了500块。” “是两个月都挣不了500块，估摸着得三个月，要是刮台风的话更惨……” “啊呸呸呸，乌鸦嘴……” 叶二嫂笑容满面，“这个入一股确实比自己出海拖网强多了，这163块钱，搁在之前我们俩兄弟合一条船的时候，也得一个月挣，现在这才出海5天就能分这么多……” “是啊是啊，你们投的太值了……” “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钱分，你这挣钱比我们快多了……” “是啊，当时还犹犹豫豫的，幸好我家男人说听阿东的，现在看看可太对了，还好压对了宝，不然哪有钱分啊……” 这话可太戳叶大嫂的心窝子了，她知道叶二嫂一吃完饭就跑隔壁院子里聊天得瑟，今天晚上她特意没出来，只待在自己家里，省得听着难受。 但是偏偏叶二嫂的嗓门太大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太高兴了，说的每一句话都传进她家里，这让她难受的心肝肺都疼了，还时不时拿小眼神瞅着叶耀鹏。 只是她一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是夫妻俩商量后做的决定，最后两人却相对无言。 叶耀鹏其实不比她好受多少，说渔船不吉利的是他，一开始也是他打心底里排斥拒绝加入。 好了，现在人家挣钱分钱，他却在这里难受，说出去也怕给人笑话。 所以他晚上回来后也没出去乘凉，还不如眼不见为净，省得还要强颜欢笑，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第868章 有人喜有人愁（月票+3） 最近，他也学会了跟他爹一样抽水烟，刚咕噜完，从口鼻里吐出烟雾就道。 “早点睡吧，别多想了，各人有各人的财运，没什么好羡慕的，也不用跟别人比，反正市里头的店铺也租出去了，也是一笔稳稳的收入。” “嗯，你说咱们也找人合伙一起去订一条船，怎么样？我可以去问问我娘家兄弟要不要合伙，咱们也可以问一下阿东或者阿光他们要不要也拿点钱出来参股，大家分摊一下？” “那咱们起的头，肯定得多占一点股，拿出来的钱肯定也更多，家里有多少钱，你比我心里有数。像东子跟阿光他们的船，都要13000跟15000，占一半的话，咱们也拿不出这个钱，而且我也不会开那么大的船……” “不会开又没关系，可以学啊，不是有爹吗？等船造好也没那么快，到时候爹帮完阿东后，也该帮帮我们了……” “爹跟娘现在一心都扑在他们身上，什么都帮他们做，也该帮帮我们了。” 叶耀鹏瞥了她一眼，“你都不叫爹娘来家里吃饭，都是他们养的爹娘，爹娘当然比较向着他，帮着他。” 叶大嫂一时无言，等了一会儿才喏喏的道：“我也忙，不也时不时跟你出海……” “阿清也不见得比你空闲……算了，不说了，先睡觉吧，夜里还要出海，等多攒点钱再说吧。” 叶大嫂听着外头不断传来的声音，只觉得难受，干脆去将窗户关起来，三个孩子还在外头疯玩，反正睡觉了自然会回来。 叶二嫂依旧在院子里侃侃而谈，她觉得自家男人做的决定真的太正确不过了，还好当时听他的。 以往家里所有决定基本都是她拿主意，但是那天阿华却特别坚持，她也有些犹豫不定的，后面才被他一句话，“东子这两年的运气就没有差过，信他错不了”给说服了。 她这会也正说到这个。 老太太也非常赞同，“阿东自从跟着他爹出海后，运气就一直很好，你们信他信对了……” 左右邻居也在那里附和，这个也确实是大家亲眼所见，实实在在。 叶耀东确实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踏踏实实一点一点的发了财，不是那种像人家搞走私一样，没看到人干活，却一夜暴富了。 “你们说的太夸张了，我承认我厉害，运气也很好，但是这也是我自己的努力，二哥也很努力，比我努力多了，所以活该他也发财啊哈哈。” 大家也都被他整笑了。 叶耀华也笑呵呵的坐在边上。 他出声道：“要不是家里有跟大哥合伙了一条船，我还真的挺想跟着亲家一块出海，那一网拉上来两三千斤，满满的一大包吊上来，放到甲板上解开直接铺满一地。” “有值钱的，也有不值钱的，扔掉的都占了三分之一，可惜离家太远了，不然全部收回来喂猪，都够养几十头……” “啊对，竟然拿回来那么多小虾杂鱼，虾子你们要剥壳晒虾仁，那些鱼明天就给我们一点喂猪好了，正好都拉到了老家……” 叶耀华不等叶耀东说话，连忙拉了下她，“这些都是被东子花钱买去的，不是免费给的，你别惦记了。” “反正最近没有贝壳挖，你闲在家里，就多打打猪草好了，家里那些孩子每天放学不也会带一大把猪草回来？也够喂猪了。” 叶二嫂诧异了一下，“啊？买去了？这些没人要的还要买啊，不是说送给东子吗？” “东子说这些都是网上来的，而且还特意运回来，大家都有份，也不能白要。” “好吧，那算了多少钱？” “问那么多干嘛？有这功夫帮忙把这些虾拿去晒了，又出来一锅了…都坐在院子里了，也别干坐着看。” “我不是一直都有帮忙搭把手？” 叶二嫂瞪了他一眼，起身帮忙去。 叶耀东听着他们说话，也是一脸了然的模样，还好他付钱了，一开始也没想着占这个便宜，不然也是麻烦事，毕竟数量确实挺多的，两三千斤在那里。 即使不值钱，也会有人想着占便宜，难免的。 林秀清拿着漏勺在大锅里捞虾，笑着看着叶二嫂拿着竹编圆盘过来锅边，提醒她，“小心烫。” 叶耀东也去屋里瞧着里头那一锅，看看开了没有，两个锅同时煮效率确实会高一点，他看到院子里空着叠起来的筐，也知道两锅刚煮了三筐。 墙角处堆叠起来的，目测还有十八筐，确实得煮到半夜了。 两锅轮流开，轮流晒，然后又加水另起一锅，林秀清里外来回跑，叶耀东也在一旁帮着她抬起筐往锅里倒虾。 还好饭后的时候使唤过几个孩子搬柴，两口锅边上都放了不少的柴，暂时还够，不然她估计连坐下来的时间都没有。 这时，叶耀东倒忍不住想，那些少年要是在的话就好了，直接使唤他们干就行了，夜该给年轻人熬才对。 年轻的时候不熬夜，老了就熬不动了。 院子里一直聊着天的左右邻居，也都搭把手，帮忙将虾一个个分开晾晒。 林秀清也拿了一个篮子，捞了一小篮给大伙边聊天边剥着吃，之前就装过一篮子的，一个个都说刚吃完饭，她只好又倒到边上去晒。 这会放凳子上，大家倒是吃的挺香的。 “这些虾仁剥出来一斤能卖多少钱啊？” “还没卖呢，之前晒的一点，都留着自家吃或者送人了，晚一点我瞧一瞧。” 卖个几毛钱还是有的，这个虾仁还挺受欢迎的，比那些淡菜干，蛤蜊干受欢迎多了，老丈人之前说天天都有人问，但是给他们自己猜去呗。 不过，推回来的时候太匆忙了，他当时又在卖货，忘记提醒他们放阿财那里过个称，没有具体重量，只能靠自己预估了，不过这一筐扣掉篮子，五六十斤不在话下。 到时候看看能晒出多少斤，自己大概算一下比例就行，反正这么多的虾加那些杂鱼合起来也才10块钱，随便卖卖就挣回来了。 上回自家晒的时候，就算过了大概三斤左右能出一斤虾仁，这里头1000多斤，大概也能晒出有个400左右，1斤5毛钱批发零售都能卖200块了，人工完全都是自家忙活，费点力气罢了。 这么想想，这年头的钱确实挺好挣的，只要脑子活一点，敢去做，啥都能卖钱，闭着眼睛都能挣钱。 听说现在一些走街串巷的小贩搁在以后，很多都是跺跺脚都能震一震的大人物。 想想叶耀东也有点美滋滋，他可不止走街串巷，这是不是说明他以后跺跺脚可以震三震了？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傻乐呵，林秀清原本还在跟左右邻居聊天的，突然看到倒是好奇了。 “你在想啥呢？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啊？哈哈，在做梦呢。” “阿东又想到什么赚钱的主意了？” “没，哪那么多赚钱的主意啊，我在想等会儿再煮几锅，院子里也该晒满了，这些虾子得拿去作坊那边晾晒，晚上得留人住那边，夜里守一下。等会儿把家里的竹床搬过去，阿清也准备一床被子。” 林秀清连忙点头，“我等会儿把被子准备一下，蚊香也点一下。你反正明天也跟着一块休息，不出海，要不然就自己去那边住一晚上，也省得请人了？” “等会看一下。” “你们大船明天是不是又要出海了？一天没去就是一天的损失……” “嗯，明天天气好的话就夜里去。” “你们那条船是15，000是不是？你说我们要是找几家一块合伙的话，是不是也能干？” 叶耀东看了一下满脸期待的周家老大，点点头，“只要出得起钱，当然谁都能去预定船，要是觉得自己经验不多的话，到时候也可以请一个老舵手。” “就是本钱太大了，15，000…不吃不喝我们也得要好几年才能攒的下啊……” 叶二嫂立即兴奋地说：“一人出一点不就好了，像我们家，就出了一股1500，这才去一趟立马就能分163，这可比自己出海拖网强啊。” “也别光往好的地方想，这个赚多赚少不稳定的，风险也更大。运气好赚多，运气差一点赚少，都有可能，没有那么绝对，自己得想清楚。” “阿东说的也有道理，这海上的事谁说的准，今天赚100，明天碰到大量鱼群可能就赚200，或者也有可能有别的状况。” “是不好说啊……只能靠天吃饭，祈求妈祖保佑……” “本来做什么事都有风险的，拼一拼闯一闯也没什么不对，你们自己看呗。” “现在要是定的话，大概多久能交吗？” “要一两年吧。” “那么久啊？” 今天大船回来那么高调，码头外面的人都看到了他们带回来的两三千斤小鱼小虾，还有村里人也都看到了他爹推回老家的杂鱼。 知道这只是一天的量，而且还是挑拣过剩余带回来的，倒掉的可能都不知道有多少。 都猜测这不值钱，没人要的东西都有这么多，更不要讲能卖钱的，肯定少不了。 他们之前去算账的路上都有听到说他们这一趟出去，起码挣了好几千，都传的夸张死了。 明天他二嫂或者左右邻居再去村子里面宣扬一波，估计村子里应该会有心动跟风的人。 在阿光在算账的时候，他都还看到窗户上跟门口都有人影在那里张望，估计也是听说后，瞧着饭后了就上门打听的。 叶二嫂笑着说：“这样的话只要付个定金，尾款就没那么着急了啊。” “也是……” 第869章 给小弟安排活干（两章并一章） 林秀清一直留意着锅里，看到锅盖又被滚开的泡沫顶了上来，也知又可以出锅了。 她丢下闲聊的众人，又拿着竹编圆盘过去捞虾子，叶耀东也一块帮忙。 坐着闲聊的大伙也没有干看着，不过等两锅都倒到新支起来的竹扁上晾晒完后，大家看着他们家的院子，也没多少空地，他们站在那里聊天，也只会占地方，也就陆续回屋了。 叶二嫂一直都舍不得离开，怕耽误吹牛显摆，看着人都走了，她才捏了捏口袋里的钱，笑容满面的拉着叶二哥拿回家了。 院子里这也才恢复了清静，只有他们自家人，两个儿子早就跑的没影了，而老太太一直跟前跟后的看着叶小溪，省得天黑了她乱跑，也怕她屋里屋外的乱蹿，里外两口锅都还在那里烧。 林秀清等人走了才发问：“你说他们会不会也去合伙订大船啊？” “不知道啊，有可能吧，反正跟我们关系也不大，要定就定呗。多几条船，到时候挣钱了，村子里更热闹。” “也是，一个个都挣钱了，咱们村子也更富裕。那这些小鱼小虾你花了多少钱买的？前面二嫂问了，二哥也没有说。” “十块钱。” “十块钱是全部都包圆了？那还挺便宜的，难怪二哥没说，估计怕二嫂当那么多人的面说七说八吧。” 叶耀东点点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按2500斤算的话，一斤也要4厘了，都是一些没人要的杂货，也就意思一下，算是补贴一点额外的油钱吧，反正也是顺便的，倒回海里也浪费。” 关键是他跟阿光两个加起来都八股了，他们完全占据了主动权却没有白要，给个十块钱意思一下也已经够可以的。 “可惜了，听说这些也才只是一天的量，还是挑捡过的，没用的其他货都还倒回海里了，要是能把每天的货都收起来带回来就好。” “别想了，不可能的事，鱼仓不可能拿来装这些不值钱没人要，只会占地方的东西，要是放在甲板上晒一天就臭了，也妨碍船工干活。只能是每次回来时，顺便把当天的带回来。” “我就是觉得可惜，随便说说而已。” 她也知道不现实，渔船来回都不知道有多耗油。 二嫂前面都说他们连卖货都不舍得靠岸卖，明知收鲜船便宜但是也没办法，就是怕耽搁时间又耗油。 这些还只是区区小杂鱼。 “有这么多数量也差不多，等咱们这一批晒出来后，正正好过几天裴叔又会运一船回来，又可以开始干，无缝衔接。” 林秀清也笑着点点的，“嗯，过来一起抬两筐到灶边吧。” 叶耀东也站起来跟她去抬虾子。 就在此时，墙边上头又冒出了个正在上上下下的人头，并且还在叫着东哥，差点没吓到夫妻俩。 “卧槽，你们能不能做个人啊？天天在围墙边露个脑袋跳来跳去的，还贼兮兮的叫我，人吓人会吓死人，尤其是这大晚上的。” 墙外的人立马转到大门口，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个接一个往院子里跳，狗都狂叫着爬上了他们的腿，还是叶耀东帮忙呵退了。 “东哥，我们又来了。” 叶耀东嫌弃的看着他们一眼，“下次直接走正门，不要在墙角根蹦来蹦去的。” “主要是之前院子里有人，我们怕给你惹麻烦，在墙角根听到动静后就走了。” “没事，下次直接光明正大的过来吧。” “不用怕给村里人瞧见吗？” 王光亮好奇的问道，之前还担心村子里把他们跟打人的那伙人联想到一块，暴露了，现在不怕了？ “嗯，都过去那么多天了，反正我也发过誓了，大家都知道不是我干的，你们再出现也没什么，即使他们再怎么掰扯，也有之前发过的誓。” 更何况现在两家吵得不可开交，因为两家埋钉子的事，祸害到了邻居跟自家婆婆，两人伤口都恶化了，这两天还送到医院了，谁还有空管他们。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下次就光明正大的走正门了。” “那把柴推进来……” “对对对，把柴推进来……” 叶耀东高兴了，“你们又砍了柴送过来？” “是啊，小结巴回去说你晚上要晒虾干，要好多的柴，叫我们去山上砍，我们一吃完饭就赶紧去了，赶在天黑前又捡了一车。” “东哥要不要再挑点水？你这虾还挺多的，十几筐，得煮到半夜了。” “行，那你们把柴放下再去挑点水吧。” 他们高兴的立即将柴都搬下来了，然后带上水桶，屁颠屁颠的推着板车去打水。 林秀清在一旁看着，等他们走了才问：“你之前不是都还挺勉为其难的收下他们的柴吗？怎么今天这么干脆叫他们干活？” “这不是心疼你吗？怕你煮这些虾煮的太晚，累坏了吗？想着晚上就将他们留下来干活好了。” 她刚觉得他讲这些甜言蜜语有些听得不好意思，就听到后面的话，诧异了一下下，“把这些虾都交给他们煮？” “顺便晚上叫他们去作坊那里守夜，等会儿就让他们把两口锅搬过去，用石头简单的垒两个灶，就让他们在那边煮，在那边晒，晚上就在那边看着好了。” “这能放心吗……” “有啥不放心的，这些虾子又不值钱，又没留他们在我们家，都是乡下孩子，还能不会煮吗？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的话，那明天也不用上咱们家了。” “这倒也是……没有把他们直接留咱们家也行……” “嗯，我怎么会把他们留在家里，睡都要睡不着了。” 留在院子他更不放心，老太太估计都能在门口坐到天亮。 林秀清也放心了，不留在他们家，全部都让他们去作坊那边忙活倒是可以。 “那是不是要给他们算工钱？7个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这活也用不了7个人……” “陈石跟着我出海了一整天，等一下肯定直接回家睡觉。其他6个人，一个打发夜里上阿生哥跟大表哥的那条船，学习一下；一个让他跟着裴叔去跑大船锻炼。” “剩下四个就都留下来干活吧，还有十几筐的虾要煮，估计还得去运水，或者派两个去老家帮咱娘，那么多鱼也得搬搬抬抬，也需要有人帮忙，靠爹跟娘两个人得忙到很晚，娘 明天都还要上班。” 林秀清惊讶了，“你这是真的要收他们当小弟了？” “也别说小不小弟的，就是给他们一份活干，省得他们整天游手好闲，能带着陈石玩，看着品性应该是不坏的，不过也得再看看。反正咱家现在干活也需要人，叫他们先干几天看看。” “那你打算怎么算工钱？咱们活也没那么多，也没有每天要人，就晚上忙活一下，然后得等过几天才有。” “陈石跟着我出海就单独给一份，跟裴叔跑大船的有公家出。其他5个人，干一天就给一天的，按咱们以往请人干活的工钱算，小工一天一块五够了，那个上船学习的也按小工算吧。干个几天看一下，要是偷懒耍滑的话，就都不要叫他们好。” “这样也行，不用一个月一个月的算，按短工算，不然按月算的话，开支太大了，这么多人，活也没那么多，也没有天天要他们干活。” 叶耀东点点头，“这样也省得他们整天都长在咱们家了，有活去叫一下就好。” “你让一个人上阿生哥跟大表哥那条船，是不是也是抱着监督的想法……” “你这小人之心了吧？都跟你说学习了，我带一个人还好，带两个人，我还担心自己自身安全呢。放在阿生哥他们船上帮忙正好，更何况，我明天也不出海。” 林秀清笑笑不语。 那几个小子运完水回来听叶耀东讲了给他们的安排后，都高兴极了，终于给他们派活了。 王光亮拍的胸部保证，“东哥放心，我一定好好监督他们，不让他们偷懒耍滑，谁敢偷懒的话我们一起群殴揍他。” “那样最好，你们商量一下，谁跟着去跑大船，要能耐得住寂寞，去一趟肯定得三五七天才可能回来的，不过会算工钱。陈石可以先回家睡觉了。” 陈石一脸满足，这么多人就他跟在东哥后头。 “我我我我等…等一一一…下…” “有进步，以后就这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就好了，可以缓解你的结巴。” 他笑着点点头。 王光亮他们几人勾肩搭背围成一个圈，面朝里统统低头，在那里商量嘀咕。 好一会儿后，他们才都站整齐，然后王光亮当代表说道：“我们商量过了东哥，阿水跟着大船出海，阿荣去你的另一条船学习，我们4个留在作坊干活。” 王光亮边说边将陈奇水跟李家荣拎出来给他瞧一瞧，顺便又指着另外两个说他们是双胞胎，等会儿派他们去老家帮忙，他跟另一个他表弟留在作坊干活。 叶耀东点点头，“嗯，行，我等会儿领你们去认一下人。现在两锅也快煮好了，等会儿出锅后把水倒掉，把里外两口锅都抬到作坊去，晚上你们就在那里煮，你们现在拿几块石头垒两个简单的灶。” “好嘞，我们现在就去搬石头。” 几个小子积极地挽起袖子，赶紧往作坊那里跑。 叶耀东在身后喊道：“别急啊，大门锁了，我去拿钥匙给你们开门。” 他还得把家里之前晾晒鱼干的闲置渔网，也一块送过去，好方便他们撑开晾晒虾仁。 作坊那边盖了一间小屋子，也拉了个小灯泡，等会过去，他还得把电线牵出来用竹竿撑着，让空地亮一点。 不过也没事，等会儿两个锅都生火后，火光也会亮，到时候再给他们留一个手电筒，方便他们来去晾晒照亮，毕竟空地还挺大的。 “我们先去边上工地找石头……” 林秀清见叶耀东进屋去了，就提醒一声，“作坊里头就有砌墙剩的，不用找。” “好的，那我们就在门口等着……” “你们可以把这些破渔网搬到板车上，一起运过去，晚一点需要用这些撑开晾晒虾子。” 听着林秀清的提醒，他们赶忙又动了起来。 叶耀东拿着钥匙领他们去作坊开了门后，林秀清也紧接着将锅里的虾重新捞出来，放到院子里晾晒。 一伙人不停的搬搬抬抬，隔壁的板车也借过来一起运送，不止将锅搬了过去，那十几筐的虾也来回运了几车，顺便将大水缸跟柴也一块又重新搬过去。 堂屋里摆着的竹床也一起抬了过去，有个床，晚上他们累了也能躺着睡一下。 叶耀东还顺便领了两条狗过去，不过没一会儿它们就又跑回来，他也就不勉强，随它们。 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准备将它们关在院门外，随便它们是要跑那边还是要跑这边。 反正家跟作坊两块地方离得也近，就隔了他大哥二哥两个房子，跟一条大路。 等东西都搬运好后，叶耀东又叫陈石先回家休息，然后带着俩人跟双胞胎，双胞胎先领去老家帮忙干活先。 他爹娘也正好正在那里抬鱼，直到他带了两个人过来帮忙后，俩人也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得干到凌晨好几点，有两个人帮忙也好，先将这些鱼抬进去，我就负责撒盐巴，让你爹打打下手。” 叶父也抹了一把汗，他身上的背心都已经汗湿的贴紧了后背，“有两个人帮忙也好，不然得搬个半死。” 叶耀东点点头，他也是想着他娘这工作量也不轻，这么多数量，有人帮忙抬，跟全部靠自己可不一样。 “这些鱼不要洗吗？” “这么多怎么洗？又不是之前那一点点，还能洗一洗，杀一杀，这些要是都照之前那样，我也不用睡觉了，干到三五天都干不完。” “你放心好了，洗了有洗了的腌法，不洗也有不洗的腌法，不用你操心，我心里有数，会给你弄好好的。” “我腌过的鱼是你几辈子都吃不完，这活以前也在大队干了几十年了，保管不会浪费东西，一年以后给你一缸缸都装好。” 他娘嘴巴坏了一点，做事却特别靠谱，他当然放心了。 “我知道，这不是好奇问问嘛，还想着叫他们俩去多打点水。” “那就等干完了，顺便帮我把家里水缸灌满，现在先帮忙搬进去……”叶母不客气的先指使人了。 “等会儿忙完还得叫他们多打点水，帮忙清洗一下屋子，不然都是鱼腥味，这些鱼抬来抬去的水到处滴……” “你看着办吧，有啥要干的，要帮忙的就叫他们。” 叶父也道：“你也去忙你的吧，你那边也有20来筐的虾要煮要晒。” “没事，有这几个壮小伙帮忙，那你们先忙吧。” 叶父叶母两人也没空管他，胡乱点了下头后就赶紧进屋先忙，早点忙活完，也好早点休息。 叶耀东又将剩下的两人，一个带去阿生哥家，让他夜里多带一个人出海，一个又领去阿光家认认门。 还好他们也还都没睡，都在那里说话。 不过在他从阿生哥家出来后，都还没走远，还走在屋边上，他倒是听到他二伯母在那里嘀咕。 说他是不是不相信他们，所以特意塞个人过来监督还是啥？还是想让他们把人带会了，不让他们干了？ 阿生哥倒是反驳叶二伯母，“东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干就好了，也都是给他干活的，又不是自己的船，哪那么多意见？而且那个明显还是个小孩，上船学一点也正常。” “那现在船都是你们俩开，怎么就只算工钱，没有算分成，听说人家都能分一半……” “有活干就不错的，我睡觉了……” “听说码头外面，海中央停留的大船也有他的份，今天回来说是挣了好几千块钱，村子里晚上都传遍了，也不知道他能分多少。” “他都这么能挣钱，那么有钱了，你啥时候跟他说一说问问看，能多分点钱，多攒一点，也好早点娶个媳妇……” 叶耀生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可别吧，我都怕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赶紧去睡你的觉吧……” 叶耀东在墙角听着母子俩的对话倒是满意极了，虽然二伯跟二伯母也挺不着调的，但是阿生哥还挺好的。 等他多攒点钱，娶个老婆，老娘也管不着他。 “你们先回去睡觉吧，晚上也不用你们忙活，该准备的准备一下。” “好的，好的，谢谢东哥，我们会好好干的。” “嗯，不懂得多问，多看多学。” “哎。” 叶耀东让两人先回去后，就又回到了小作坊。 作坊里头的两口锅已经先烧了起来，王光亮跟他表弟两人正在忙活的将渔网摊开，挂在场地中间的一些竹竿上。 他们在倒平地面的时候，有用一些小竹筒留窟窿，方便晾晒的时候，将竹竿插进地下窟窿里，这样才能挂渔网。 窟窿边缘跟地面是平的，也不会因为跑跑跳跳就摔了，以后要是用不上的话，灌一点泥浆堵起来也没问题。 林秀清也在来回的帮忙。 他看了一下手表，已经8点30了，出去的时候，村子里灯光还亮着不少，还有人坐门口乘凉，回来时，却已经没多少人了，只有零散的几户还亮着灯。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这个点大多都进屋早点睡觉了，第二天还要早起干活。 “几个孩子都回家了吗？” “回来了，你前脚带人出去，二嫂就去把他们都叫回来睡觉，我忙起来也没空管他们，他们几个也不知道回家，村子里都没什么人了，他们都还在玩捉迷藏。” “哦，都回来了就好，你也进屋哄孩子睡觉吧，这里我先看着。” “好。” 王光亮转头看向他，“东哥，你也回家睡觉吧，这里交给我们，你放心，等你明天早上起来，我这里肯定全部都已经给你煮好晒好了。” 叶耀东点点头，“没什么不放心的，都是一些不值啥钱的，不过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干，会算工钱的，请谁都是请，干活拿钱天经地义。” 说着，他摸了摸兜里的两包烟递给他们，“晚上在这守着的时候，无聊也能抽一抽，煮完了，困了就去睡，这些都不值钱，乡里乡亲的也不至于有人那么缺德。” “这可不好说，有些人盼着你倒霉，他才不在乎东西值不值钱，会使坏的还是照样使坏。” “有道理，不过我这外围一圈的围墙上面都是玻璃渣，我也放了两条狗，到时候要有啥事狗也会叫，你们累了该休息就休息。” “好的，好的，我们看情况。” 叶耀东嘱咐完，又看着他们起了一锅晾晒，有模有样的又加水倒了一锅继续煮，才放心的先回去。 只交代他们有事就去后门敲窗户，院子是肯定进不来的。 第870章 去市里（月票+4） 林秀清听到他进屋的动静后，连忙问：“都安排好了？院门都锁好了吗？” “锁好了，放心吧。” “你明天准备几点去市里？” “那得看你哥什么时候过来啊，我一个蹭车的，当然得看他的，应该会来的比较早吧，明天早点起来。” 叶耀东边脱衣服裤子又边道：“你明天早上记得给他们结工钱，现结的好。” “我知道。” “晚上分的那479，你记得单独记一下，以后每分一笔就记一下，咱们也看看大概啥时候能回本。” “嗯，知道，这第一次出去就分那么多，应该要不了两月……” “别想的太好了，万一有台风呢？” “乌鸦嘴。” “我不是乌鸦嘴，说的是事实，这没挣到的钱就先别算了。” 这句话倒是把她给逗乐了。 “这不是你以往的做派吗？只要挣一天，你都能把之后一年还没挣到手的钱都算了。” “哪儿呢？几时啊？我咋不知道？”叶耀东故作不知，装模作样的爬上床。 “不记得了？那我帮你回忆回忆，你那会儿哄骗我买大船的时候，就是说先付个定金，后面一年你能挣多少多少钱…尾款没压力……” “哪里哄骗了？说的不都是事实吗，我说的都应验了。” 林秀清也是服了他怎么能掰扯，“哼，辩不过你，睡觉。” 叶耀东看着她转过身去，笑着从身后搂着她，“事实证明是不是我说的都是对的？” “哼，睡觉。” 他也不得寸进尺，搂着媳妇也闭上眼睛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谁知道他大舅哥会不会丧心病狂的，五六点就到他这了。 不过没等来他大舅哥，倒是等来了叶成湖不停制造的小动静，害他早早就醒了。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外头窗户上伸着的小脑袋差点没吓他一跳，眼睛都瞪圆了。 “嘿嘿，嘿嘿～” 叶成湖见他爹终于醒了后，也不趴在窗户上了，傻笑了两下后，赶紧跑进家门，去敲房门。 因为天气炎热，夫妻俩夜里睡觉的时候并没有把窗户关上，而是开着窗凉快。 叶耀东看了一下才刚刚5点整，他火气瞬间蹭蹭上涨，林秀清也被吵醒了。 “谁在那里敲房门啊？” “你的好大儿！这个臭小子皮痒了……这一大早的，天才刚亮……” “他干嘛那么早？难怪前面听到后门大鹅好像在叫。” 叶耀东轻手轻脚的起来穿衣穿裤，“你再睡一会儿，我去骂一下他。” 林秀清揉了揉太阳穴，坐了起来，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还有父子俩的对话 “爹，你终于醒了！” “你干嘛，一大早的，皮痒了是吧？现在才几点……” “这不是要去市里吗？我担心你睡过头了，所以想叫叫你，但是阿太又说大舅没来不着急，可是你不是还没起床吗？等你起床了还要洗脸刷牙吃饭，那样太久了。” 叶耀东气的牙痒痒，这个死孩子，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告诉他了，早上再说，一大早就扰人清梦。 他将孩子往外拎，别挡在门口，然后也跟着出去也把门关上。 老太太从灶膛前站起来，笑着说：“这孩子早上4点半就爬起来了，我才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他无聊的抱着狗坐在大门口。” 叶成湖嘿嘿笑着，“我太兴奋了，睡不着，怕睡过头，爹不叫我自己就走了。” 他无语死了，“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闲着没事就出去给我跑几圈。” “不要，我就在这里等着，爹，大舅啥时候来啊，都好久了……” 叶耀东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看一下灶台上正冒着鼓鼓水泡声的锅，“啥时候搬进来的？” “呵呵，就刚刚，我起来了准备煮饭，看到灶台上露一个大窟窿，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大锅被你们搬到作坊那边去了，所以刚刚就过去瞧了一下。” “看到那些孩子都已经把虾都煮好了，就让他们帮忙把大锅抬一口回来给我煮饭。锅抬回来的时候都还热乎的，他们估计也忙到快天亮。” “我稀饭有多煮了，还放了虾仁，我撒一把菠菜，放几粒盐巴搅拌一下就能出锅，你让他们别急着走，吃完饭再回去。” 他点点头，抬脚就往外走，但是没一会又返回来了，先刷个牙，洗把脸先。 叶成湖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着后头来回转，走哪跟哪，刷牙的时候也蹲在他爹边上看着。 等他爹出去院门，他也紧跟在后面，生怕眨眼没见就让人跑了，那他的市区之行不就泡汤了吗？那下一次谁知道啥时候？ 叶耀东烦死这孩子了，一直跟前跟后的，转头瞪他，他也嬉皮笑脸。 “爹，你走你的，我就跟在后头。” 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他继续往作坊走，作坊里头不止两个人，连昨天晚上带到他娘那干活的双胞胎也在。 四人把小屋子里的竹床搬了出来，坐在上面正在打牌，看到他过来后，立马将手中的牌都扔了，赶紧下来。 “东哥，你怎么这么早？” “一大早就打牌啊？” “想等你起床，闲着没事就打发时间，我们没赌钱，就是打着玩的。” “是的，我们就是打着玩而已。”其他人也赶紧附和点头。 “没事，你们昨天晚上干到几点啊？” “没有手表，我们不知道干到几点，只知道双胞胎干完活过来的时候是12点。” “那会儿他们过来的时候，我们也才干了一半。” “好像全部晒完没多久天就亮了。” “然后老太太过来要大锅煮稀饭，我们给她搬过去的时候锅都还热乎的。” 他们一人一句补充着说着。 叶耀东在场地内巡视，时不时挑几个把壳剥了尝一尝，“辛苦你们了，熬了一晚上，。” “不辛苦，不辛苦，我们也不觉得累，挺简单的活。” “肯定都煮熟了，放心哈，呵呵～” “双胞胎在老家那边干完活，怎么不先回家睡觉？” “怕阿亮这边没干完活，忙不过来，就来帮忙了。” 他点点头，“老太太煮了一大锅稀饭，你们等会儿吃完再回去。” “啊，不用不用，这一大早的，我们回家也有稀饭吃。” “感觉你们挨骂的可能性比较高，昨晚过来就没有回家过，一晚上没回去，等会回家，肯定一顿骂。” 王光亮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道：“好像也是，不过解释一下就好了。” “就怕你们家里人不信，没事，反正老太太说她有多煮了，你们守了一晚上也辛苦了，吃完饭让我媳妇儿把工钱给你们，你们就早点回去睡觉。”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老太太真好。” 一直推脱就显得有点假了，王光亮干脆高兴的一口应下。 “走吧，去吃饭吧，应该煮好出锅了。” 少年们都高兴的跟在他后头。 叶成湖也好奇的跟在一旁看着他们，不过他倒是没有多话。 只是在吃稀饭的时候不停的问着，“大舅什么时候来啊？我都快吃完饭了，他怎么那么慢？” “你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 “爹，咱们就不能自己去吗？你平常不是都自己去吗？我们自己叫周叔可不可以？” 一早上就不停的问，叶耀东也给他问烦了，“你有钱吗？你有车费吗？” “你有啊！” “我的又不是你的。” “那阿嫲总说以后她的都是你跟大伯二伯的？那你的，以后不就是我的。” “你现在就惦记上了是吧？” “不能提前花吗？” “不能，因为我也没花上你阿嫲的！” 叶成湖想想也觉得有点道理，“哦……那大舅什么时候来？” 叶耀东心累，“你再问的话，以后都不带你去，哪里都不带。” 他立即闭紧了嘴巴不问了，嗯，看紧一点他爹就好了。 王光亮他们听着父子俩的交谈，也没好意思问，以为等会儿他们家是有客人要来，就赶紧把饭吃了，也不墨迹。 林秀清也将早就准备好的工钱拿给他们，他们感谢了一下就先走了，只让叶耀东要是有事就去大青山村找他。 而林向辉也在叶成湖盼星星盼月亮下过来了，这可把他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附近的小孩在他坐门口等待的过程中，早就被炫耀的羡慕过一波了，正会儿看到他大舅真的坐拖拉机过来接他们，更羡慕了，一个个围着拖拉机跑跑跳跳。 叶成海也好想去，他昨天就被叶成湖炫耀过了，也惦记了一晚上。 他渴望的看着叶耀东，“三叔，我能不能也跟你一起去？” 叶成湖一口就拒绝了。 “不行！洋洋都没去，都没他的份，怎么可以带你去，你叫你爹带你去。” “我问三叔又没问你！” “不行，我看不过来。” 叶耀东也直接拒绝了，本来就是啊，自家儿子都还有一个没带呢，要是带上阿海的话，洋洋该有多失望。 林光远也失望了，他也想让叶成海一块儿去玩呢。 其他人也瞬间平衡了。 “好吧。” 叶成湖高兴了，“爹，我们快走吧，快点上车，都好晚了……” 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表也才7点啊。 叶成湖得意极了，他都能去市里玩了。 爬上了拖拉机后，他特意挤到边上，然后不停的朝小伙伴们挥手，笑容灿烂，高兴的都想飞到天上去了。 小孩子的心愿都简单极，也特容易满足。 吃到别人没吃过的东西，拥有别人没有的玩具，去到别人没去过的地方，都是值得他们炫耀得意的。 这也很容易让他们收获一群孩童们的羡慕。 不要说市里了，有的孩子连镇上都没有去过，确实挺值得骄傲的。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拖拉机晃荡晃荡的动了起来后，叶成湖也喊出了这一句话，叶耀东瞬间哭笑不得。 他拍了拍叶成湖的脑袋，“跟你说低调一点的，记哪里去了？有什么好骄傲的，只是去市里而已，没看你表哥们都去吗？而且他们可是要住上两个月的，跟他们一比，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啊？” “嘿嘿，我就是太高兴了。” “不能这样子得意，你要想想，等你长大了，你能去更多的地方，区区一个市区这有什么？” “嗯，爹说的对。” 第871章 百货大楼买球（两章并一章） 车上都是孩子，一个个都是第一次去市里头，满脸也都是兴奋激动的表情，他们高兴的凑在一块交流。 叶耀东戴好帽子，捂着口罩，跟他大舅哥闲聊了几句，等上了大路后，他也闭上嘴了。 摇摇晃晃的，声响又大，说话都靠喊，等下车后再说不迟。 孩子们也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满脸激动，到后面越来越焉了吧唧。 直到进入市区范围，他们才又活了过来，瞪大了眼睛，个个都趴在拖拉机边缘，伸长了脖子一脸惊奇的看来看去，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颗鸡蛋，恨不得再长一双眼睛出来按在后脑勺上。 等回过神来后，又兴奋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手指指来指去。 因为没有做防护，他们的头上也多了一层灰尘，下车时拍头发都有明显的尘土刷刷刷往下掉，映衬了那句歌词“你发如雪”。 “啊，咱们这就到了，这就到了？” “到了吗？就是这里了吗？” “哇塞，这里就是市场吗？” “哇哇哇，太棒了，我们到了！” “这里好大好干净，好漂亮啊，比咱们乡下干净多了，房子也好高啊，好多车……” “人也好多啊，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这么多的人……” 叶耀东刚下车就先去把店铺的门打开，好方便搬运卸货，路过几个孩子身旁时，给他们说乐了。 “你们没有去赶过集啊？” “赶集也没有这么多人，而且集市哪有这里这么漂亮这么宽敞。” “也对，集市人挤人，你们矮不隆咚的顶多看到人头，或者脚，哪能看得到那么多人。” “爹，咱们啥时候去买球啊？” 林光远也目光火热的盯着他，他也一直惦记着他的足球。 “先帮你们大舅卸货，然后把店铺收拾好先，不急在这一时，你们也一块过来帮忙搬东西，别光顾着看，光顾着说话，等会多的是时间让你们逛。” 大家兴奋的蹦蹦跳跳，也去帮忙搬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蒸笼这些，他们大人在车上跟下面搬运卸货，孩子们挪到屋里。 等将拖拉机上面的杂物全部都搬了下来后，店铺里也堆满了，看起来杂乱不堪。 叶耀东看着乱七八糟的一堆杂物，突然间又不知道要咋整。 “你们应该放到门口的，这全部都堆到屋里面，要怎么弄？” 林大嫂也郁闷的训斥几个孩子，“你们傻不傻，就这样随便丢在里面，下脚的地方都要没有了，还怎么整理？快点再挪出来……” “啊？才刚搬进去又要挪出来……” “就是，话也不说清楚……” “别废话，快点干，忙好了你们才可以去玩。” 几个孩子全部都认命的又将屋里的东西，一点点的都挪出来。 叶耀东也陪着一块整理，直到一个小时后，屋里的桌椅板凳，厨具碗筷，全部都摆放的井井有条。 大舅子他们想的挺周到的，初来乍到，他们肯定对市里面不熟，能从家里准备好带过去的，也省得从外面买了，反正也是一趟到市里面，一次性用拖拉机运过去就好了。 屋里摆放的长桌长凳也全部都是学校里面闲置的，被他倒腾买了几张过来，又简单的刷了一下漆，写上了自家姓氏标志，看着也不磕碜。 就是桌面上划痕比较多，还有个别有几个小窟窿，并且刻着名字，刻着“早”字，还画有三八线。 这些问题也不大，反正有桌椅板凳，可以给人坐着吃饭就可以。 此时，几张桌子上放了好几麻袋的衣服、枕头、被子等一些日用品，还有角落也叠放了几麻袋大米，面粉，自家做的地瓜粉，地瓜粉条。 刚收的玉米也有三大袋，还有白菜咸菜，不是用麻袋，就是用筐或者用坛子装…… 估计把家底都搬过来了，能带的都带上了，还有能跟亲友邻居换的，估计都换过来了，比如那一大筐的鸡蛋。 肯定不是就他们自己家的，不然得攒多久才能长这么一大筐。 他就说之前上拖拉机的时候怎么那么多麻袋，而且还叠的老高，要不是拖拉机都加高过，估计都还放不下这么多东西。 “爹，这店铺整理好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去买球了？”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这小子太急躁了，一直问一直讲，这才刚忙完坐下来歇一歇又催，得晾一晾。 “不要去看一下你外公外婆啊？来都来了，不去问一下自家的店铺？还得看一下你舅舅舅妈，表哥表姐们他们晚上要住哪里，找一下你外公外婆给他们租的房子。” “好吧。” 林大嫂手里拿了一瓢从邻居那里讨来的水，正用手一点一点地泼洒到地面，打算把地面弄湿一点，等会扫的时候灰尘不会就满天飞。 她笑容满面的道：“你们先去找一下阿爷阿嫲，我在这里地面扫一下，卫生搞一下，这些东西一路上被灰尘粘了，也都脏死了。洗干净后正好煮面吃午饭，都快12点了。” “那我就带你们先去找阿爷阿嫲。”林向辉朝孩子们招招手说道。 叶耀东也跟在身后一块去。 他们几个孩子都兴奋极了，跑跑跳跳的冲在了最前面，自己先找起来。 后面还真的先给他们找到了，都不要人指路。 “这里，这里，我找到了……” “找到了……” 一群孩子全部都往店铺里冲，林父林母高兴极了，店铺里这会儿也就只有两个客人，叶耀东进屋后帮忙招待了一下。 等他们买完乌贼鲞走了后，店铺里就只有他们自家人。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响彻整一个店铺。 林父林母跟他们详细问了几句，聊了一会儿后就打算先带他们去租的房子，也是两个老的待的那个村子，二老帮他们一家子也租了一间，有伴。 叶耀东就让他们先去，他留下看店。 这可把叶成湖急死了，这又要在店铺里等，得等多久啊？ 他肚子都饿了，大舅妈都说已经12点，早上出发，结果到市里头都12点了，爹还说晚上要回去，那再耽搁下去是不是都没空去买球了啊？ 而且他们大人都还有一堆的话要说，那还得等多久？ 没有早点看到球，他心里猫抓似的难受。 叶耀东也看到他嘴巴嘟得都能挂油瓶了，坐立难安的一直在店铺里头走来走去，又一会儿蹲着，一会儿站着，或者走到他边上欲言又止，然后又走到门口去。 “不用急，等他们安顿好，我们吃个午饭，我就叫门口的黄包车送我们去百货大楼，快得很，耐心一点，干嘛这么急躁。” “黄包车？”叶成湖眼睛都亮了，他早就看到市场门口不远处停了一整排的人力拉车了。 他都看到有人坐上去，然后拉车的人跑得飞快。 他爹的意思就是等会儿带他去坐黄包车？ 太好了，太棒了！ 他瞬间又来劲了！ “嗯，我也不知道百货大楼在哪，坐上黄包车让人带我们去就好了，也省得我们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问人，到处找，估计等我们找到了，天都该黑了。” “好好好，那我们就坐黄包车。” 叶耀东弹了一下他额头，“所以叫你不要那么急。” “怎么能不急，来都来了，都还要在这里等着半天，大舅他们好慢啊。” “很快就过来了。” 叶耀东也站到门口去，正好林向辉也从道路对面走过来，手里拿着扁担，没一会儿又挑了两个麻袋走向道路对面的村子。 估摸着是在搬行李，打算先把行李放到住的地方，然后再过来一起吃午饭。 “大舅怎么来了又走……” “搬行李。” “唉……”叶成湖蹲在门口，用手撑着下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等他们吃完面，再从林向辉的新店铺里走出来，叶成湖脾气都已经被磨没了。 他一只手拉着叶耀东，身体只往前冲，整个人跟地面都成60度了。 “终于出来了，快点爹，快点，要来不及了……” “干嘛来不及……” “快点去坐黄包车……” 他期待老久了。 店铺门口的一群孩子们全部都羡慕的看着父子俩。 他们不能去市里，他们得在店铺帮忙干活，明天店铺就要营业了，现在得开始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和面做馒头，做包子，做手擀面。 叶耀东任他拉着，直到被他拉上了一个壮小伙的黄包车。 他还想多听几句人家叫他老板呢，这孩子这么着急的就上车了。 叶成湖坐上车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问人认不认识路了。 “大哥，你知道百货大楼在哪里吗？我们要去百货大楼。” “知道，知道，这城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过去车费要多少钱？”叶耀东补充道。 “两毛钱。” “好贵啊爹，老冰棍都能买10根了。” “那你下去走路？” “不要。” “那接下去十天不准吃冰棍，把你的车费扣掉，出门在外，哪有人问都不问就上车了？” 叶成湖满脸无所谓，反正只要给他买足球篮球，不吃冰棍就不吃老冰棍。 不过，等他看到兄弟姐妹们都有老冰棍吃，而他没有的时候，他也就记住了深刻的教训。 这会儿他满心期待，心里眼里只有球。 黄包车一停下来，他就立马往下跳，然后嘴巴张成了o型，看着百货大楼周围人潮涌动，并且门口都是自行车，比之前他们在水产批发市场看到的人都多。 “好多人啊爹……” “他们穿的衣服都好漂亮，爹，你看……你也给我娘买花裙子吧，她们穿的花裙子好漂亮啊……” “还挺有良心的，还知道要让我给你娘买花裙子。” “当然了，我娘穿肯定也好看。” “等会看看有没有。” 叶耀东也觉得路上的一些姑娘穿的碎花裙子都还挺好看的，要是百货大楼里有看到，也可以给阿清买一条回去。 不然买块花布回去，她肯定不会做裙子，肯定会觉得别扭不敢穿。 这大夏天的，城里女人都这么穿，他媳妇当然也可以。 父子俩手拉手兴冲冲的都往大楼里走，对叶耀东来说，没啥好逛的，但是耐不住儿子觉得新鲜。 叶成湖啥都没有见过，他连镇上的供销社都没有进去过，这里每一个店铺都带给他无比的新奇感，每一个店铺他都驻足逛了一会儿。 叶耀东也体谅孩子没见过世面的激动心情，牵着他手，只要不走丢，店铺就随他一个个逛过去，难得来一次，当然得让他尽兴，多开开眼界。 市里的百货大楼可不是他们小镇的供销社能比的，供销社总共就那几个柜台，这里却有好几层，跟综合大楼似的，个别东西还需要票据，但是也有很多东西已经不需要票据了。 “爹，这里面好大，难怪叫百货大楼，里头的人也好多。” “爹，那里好多人在那里排队……” “那里是在卖电视机哎……他们是在排队买电视机吗？爹你买电视机的时候也要排队吗？” “不用，城里人比较多，而且城里人都有工资，他们都吃商品粮，都有钱，所以买电视机的人也多，要排队。” 叶成湖点点头，这个他知道，吃商品粮的城里人都是有钱人，比他们乡下强。 父子俩逛了一个柜台，又一个柜台，他们虽然没买东西，但是也不打扰别人买东西，看看就走了，也很道德没有乱摸乱碰。 毕竟那些柜姐都用鼻孔看人，一个个都叫嚷着不买不要碰。 直到他们逛到一个女装成衣店，叶成湖才嚷嚷着让他爹给他娘买花裙子。 叶耀东才进去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年流行，店铺里全部都是各种碎花裙子，他一个门外汉闭着眼睛挑就行了，反正尺码不合适，他媳妇儿也能改。 他随手指了一条白底紫色碎花的长裙，看着特别素雅，他觉得阿清肯定喜欢。 现在衣服颜色都没有那么多样，街道上面大家穿的基本都黑白灰蓝这几个色调，灰扑扑的。 只有一些青春靓丽的女孩，跟个别年轻妇女才打扮的特别漂亮，所以刚刚人群中，叶成湖一眼就注意到那些穿裙子的女人。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色不分老幼。 “这条裙子能拿下来看一下吗？我想给我老婆买，多少钱啊？” 柜姐听到动静抽空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眼睛一亮，真俊啊！ 这人还怪好看的，但是想到他刚刚说的给老婆买，又看到他身边牵着的小孩，遗憾了一下。 “22块一条，不能乱摸，可以的话我拿下来，不然的话你们看看别的。” 玛德，妥妥的卖方市场，态度还那么差。 叶耀东郁闷了一下。 其实，这态度已经算好的了，对比起来，对别人态度语气更差。 他笑着客气的说：“姑娘，我手很干净的，你看……我也不乱摸，我就想近看一看。方便的话，你拿到身上比划一下，你长得这么好看，这裙子要是衬你的话，给我媳妇儿肯定也好看。” 柜姐听得心花怒放…… 叶成湖听着惊呆了，诧异的看着他爹！ 又矮又胖，皮肤又黄又粗糙…… 叶耀东也低头看了他一眼，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然后他将叶成湖的脑袋往下按，又往外转。 这样惊讶的瞪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叫他还怎么把接下去的话说出口？ 叶耀东又闭着眼睛，把这辈子所有的违心话都说了，然后花了20块把衣服给买走了…… 叶成湖脑袋被按着，不能抬头看他爹，直到付钱的时候，他才真脱开，然后又被他爹往外拉。 “爹……你怎么夸……唔唔唔……” “走远了再说话！” 不然容易被打！ 这孩子太实诚了！ “夸一夸，又不会少块肉，还得了实惠，这不？便宜了两块！” 一想到价钱，叶成湖也不纠结他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乱夸人，面上肉痛不止。 “爹，我终于知道娘为什么总说你口袋里不能放钱了，你口袋里真的不能放钱。” “我平常跟娘讨钱都是两分三分，最多不超过五分，你这20块得买多少东西啊，回去娘肯定要骂死你了。” 叶耀东摸摸鼻子。 “还好吧，我也牺牲了老大，才还价还了两块下来，本来跟我说是22的，你娘会理解的……” “算了，咱们别逛了，不然我怕你把兜里的钱都花完了，咱们没钱买篮球足球。” 叶耀东其实觉得也还好，一米布要好几块，更何况花布更贵，这个还是做好的成衣，还是长裙手工费也要不少，更何况人家也得挣钱。 “不会，我带够了钱。” “反正回去娘肯定要骂你了。” 等他拉着叶耀东买了两个足球，一个篮球后，他更加的捶胸顿足，后悔了。 这一条裙子都可以让他买两个球了！ 普通足球一个10块，没有工业票加两块，篮球也一样，三个球花了36块。 他都后悔了，不应该拉他爹进店里买裙子。 “爹，咱们赶紧回去吧，你可别再买东西了！” “啰嗦！给你买还要叫！” 叶成湖手里提着一个网兜装着的篮球，叶耀东帮他拿了两个，也是用网兜提着的，并且都已经打好了气。 此时，叶成湖哪里还有再继续逛下去的心思，恨不得赶紧回家，赶紧玩球。 他刚刚在人家店里面拍了几下篮球，感觉特别的好玩，拍一下又会弹到他手心里，现在篮球在他心里已经成功超过了足球了。 “咱们已经买好了，可以回去了。” “这么热闹，不逛了？” “不逛了，我有球就可以了。” “好吧。” 但是他出来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小玩意，什么铁皮青蛙，小皮球，跳绳，橡皮筋，女童发卡等等。 他觉得他也不能厚此薄彼，虽然足球买回去是大家一块玩的，但是名义上说是给叶成海的。 他都有了大头，没道理其他人啥都没有，这些便宜的小玩意儿倒是可以买几个回去，让他们分。 像橡皮筋发卡之类的，家里的小姑娘们也都可以用得上。 叶成湖看到他又将小摊子上的东西收罗了一大堆，顿时又高兴了，哪个孩子不喜欢玩具？ “爹，你买了好多……” “买玩具你就不心疼我花钱了？” “嘿嘿，我帮你拿……” “这么多你怎么拿？老实跟紧我，这里来去的人多，别被人拐走了。” 叶耀东白了他一眼，直接将刚买的那条碎花裙摊开，将小玩具都包裹在里头，拎着。 没有塑料袋，真的太不方便了，走哪里都得提着篮子，偏偏他又没有带篮子，网兜的洞又太大，有的玩具能装，有的玩具装不了。 他们手上的东西都有点多，还有三个球，叶耀东干脆就在门口又坐着黄包车去水产市场，省的走在路上碰到小偷，或者打劫的，又或者是抢劫的。 平安的回到市场后，他就往林向辉的店铺走去，屋里的孩子早就盼着他们回来了，尤其是林光远。 看到他们出现在门口，手上还拎着足球时，眼睛都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喊姑丈的声音也比以往大声多了。 其他孩子也立马丢下手上的活冲了出来，此起彼伏的也叫着姑丈。 “足球！” “是足球！” “天呐，姑丈买了两个足球！还有一个篮球！” “哇，有足球，这么多个……” “姑丈…姑丈…可以借我们玩吗？可以吗？” 林大嫂立即呵斥他们，“不准胡闹，都给我过来干活，你们姑丈买的东西是要带回去的，哪里能给你们玩？” 一群孩子顿时失望极了，除了林光远，他可是知道姑丈买的这些球里面有一个是要给他，这还是他央求的。 叶耀东也不负众望的提起手，示意林光远拿走一个网兜，“这个是送给阿远的，你们可以在空闲的时候一块玩。” “谢谢姑丈！” “哇！姑丈给大哥送了一个足球！” “是给大哥的？” “啊？”林向辉连忙丢下手中和面的活走过来，“这怎么给阿远也送了，这球应该挺贵的吧，你拿回去……” “我买了三个，特意送一个给阿远的，没事，拿着吧。其他人没有足球，也有其他小玩具，一个人来挑一个……” 顿时欢呼声震天，哪有孩子能抵挡得了玩具的诱惑。 叶耀东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直线嗖嗖嗖的上升，本来就已经够高了，现在应该直接顶上的第一位了。 “不要着急，人人有份，不要给我把裙子弄坏了，把裙子弄坏了，没玩具还得挨打……” 他将碎花裙铺在桌子上，让他们一人选一个。 当时零零碎碎的买了二三十个，有重复的，也有不一样的，品种不一样，男孩女孩的喜好都有，一个个都快挑花了眼。 还是林大嫂催他们赶紧挑，挑好了就帮忙干活，他们才犹豫不定的一人拿了一个喜欢的。 叶耀东见他们都已经开始准备明天早上要用到的食材，上手极快，也放心了。 反正周围也有林父林母在，他们在这里待了大半年，也非常的熟悉，左右商铺邻居也熟，有人照看，他也能走得放心。 走之前他还把林光远叫到角落去，跟他说了一下球买了多少钱，算他这个做姑丈送的，他原本存的30多块工钱，还是他的。 “你是要直接拿回去还是先存在我这？” “存你那，要是放我口袋的话，肯定会被我爹娘知道，到时候还以为我偷店里的。” “行吧，那就先存我这，要是被我花了，你不要哭。” 林光远笑嘻嘻的，“不会！花了那就当做孝敬你。” 叶耀东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可以！进去吧！” 他还要顺便去跟他老丈人丈母娘打声招呼，把这段时间的营业额跟每天的流水单子带走。 还有他大哥大嫂店铺的租金，正好带回去，也能让两个人稍微高兴一下。 第872章 皆大欢喜（月票+5） 父子俩上了拖拉机后，叶成湖手里抱了一个球，在车上滚着玩，屁股下面也坐了一个，笑得一脸满足。 时间紧凑，去逛了一下百货大楼就回来了，没有去哪里玩过，也没有吃到什么好吃的，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买球，其他东西当然不能让他产生兴趣。 能带两个球回去，他已经超级满足了，小孩子心小，欲望需求也没那么大，此次市区之行对他来说很圆满了。 此时此刻，他也归心似箭的，好想飞奔回去跟洋洋，还有其他小伙伴们分享他爹买的两个球。 拖拉机是早上林向辉请来的，空车回去对他是一趟损失，稍微等一等就能拉着父子俩返程再挣一个路费，当然很乐意的一直等着。 虽然父子俩来回都坐黄包车，节省了不少时间，当是逛商场买东西还是费了不少时间，这会已经4点了，估摸着到家天应该刚黑一会儿。 天黑以前回家，安全系数能高一点，夜路不好走。 刚来的时候怀着期待的心情，只是后面时间久了，孩子们就变得萎靡不振，觉得坐车太久了太远了，但是返程的时候，叶成湖却一路都兴致高昂，一点都不枯燥，也不觉得路太长了。 他一直玩着手里的球，就在这狭小的拖拉机空间来回踢着转着，一路上的颠簸，丝毫不影响他亢奋的心情，竟然也不会晕车，而且也没觉得路有多长。 嗖一下，在他没留意的时候，天竟然都黑了下来，他才诧异的抬起头。 “爹，天黑了？” “都快到家了，你才发现？” “啊，要到家了？” 他惊喜的直接站起来，但是因为车子走山路，一直在那里晃动，直接又将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并且还往车尾滑去，还好有挡板拦一拦，不然直接就掉下去了。 叶成湖也不觉得疼，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还宝贝似的一手一个抱着球，贴着侧面，一点点的往他爹方向挪。 叶耀东也过去拉了他一把，省得因为颠簸站不稳又摔。 “要么站好一点，要么就坐好一点，别一直在那里动，滚来滚去，看你身上都脏成什么样？拖拉机都被你蹭干净了。” 叶成湖望向远处，前面还看到一点微弱的光亮，现在就已经漆黑一片，啥也看不到。 “爹，咱们还要多久到家啊？天都黑了。” “马上了，这里下坡下去就有村子了，然后再开个10分钟不到就能到咱们村口。” 叶成湖瞬间精神了，咧着嘴笑，“那我再坐着等会。” 他又拿着足球坐在屁股下面，拿着篮球网兜也没拆，又继续拍打着玩。 男孩子就没有不爱玩球的。 等拖拉机进了村子后，叶成湖就整个人坐到拖拉机尾部的挡板边上往外看，想看看有没有熟悉的小伙伴，想跟他们分享，他回来了。 奈何光听到声音却没看到人，估计都是躲在哪个巷子里躲猫猫玩了，这可把他给气的，关键时候怎么就没有人在路上跑跑跳跳。 他爹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天黑了大家也不知道拖拉机上面是他！ 他伸长了脖子，等车子拐进转弯口要往沙滩方向开，他才听到了阿海哥的声音，他连忙大喊。 “啊！成湖回来了！” “成湖回来了～” “成湖从市里头回来了～” 拖拉机身后立即跟了一群孩子，兴奋的追赶。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间这么多，明明刚刚拖拉机开过去的时候，路上没有看到这么多的孩子。 叶成湖也兴奋的朝身后一直挥舞着手，并且将手里的跟屁股下的球都提了起来，给大伙看，并且大喊：“我爹买了足球，也买了篮球！” “哇～有足球，有篮球～” “啊！足球篮球……” “太厉害了，三叔太棒了……” “三叔太好了……” “快点跑，快点跑去成湖家里……” 身后的孩子们都兴奋极了，整一个沸腾起来，一直以为叶成湖是在吹牛逼，没想到真的有足球也有篮球，太强了。 他爹好厉害！ 叶耀东在车上看着直摇头，不过也还好，都还是孩子，会得瑟，会炫耀才是正常的，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有啥好东西就想着让所有人都知道。 等拖拉机在他门口停了下来，周围也围了一群蹦蹦跳跳的孩子，他们一个个都叫着叶成湖的名。 叶耀东等车师傅把尾部挡板拿走，才跳下车，转头想着抱他下去，他却自己一把往下跳了，没摔着，也就不管他。 支付完车费回过头来，就发现他已经被所有的孩子围拢，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大片，网兜里的球也已经被他们都拆了出来，所有人都在伸着手抚摸。 林秀清也从屋里出来，“终于回来了，天都黑了，吃饭了没？” “还没，随便煮点面吧？” “行。” “足球是我的！三叔说了要给我买足球！”叶成海直接抱着足球不撒手。 叶成湖气得脸鼓鼓的，怀里也抱着一个篮球，“那也是我爹买的！” “三叔送我的，那就是我的！” “我爹说一起玩。” “那也是我的！” 叶耀东走过去呵斥了一声，“吵什么？你们一个篮球一个足球，分好好的不准抢，但是玩要一起玩，不能不给对方玩，也可以交换着玩，知道不？” “本来球也是大家一起踢一起打的，买不一样的，就是为了可以交换着玩，让你们多一种球的玩法。” 叶成海抱着足球高兴的直点头，“好的，三叔，大家一起踢球玩。” 叶耀东也拍了拍叶成湖脑袋，“不要那么小气，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大家一块玩都会感谢你的，一个人玩也没劲。” 叶成湖也乖乖的点头，“好，那就一块玩，那我想踢足球的时候，阿海哥不能不让我踢。” “放心吧，我才不会小气。” 气氛瞬间又和谐了，他们商量着先玩足球还是先玩篮球。 叶耀东手里还拿着一大包的玩具，他得清出来，然后给他媳妇送衣服去。 “等一下没有球的大伙也有礼物，进去院子，我倒出来你们自己挑。” “啊？我们也有吗三叔？”叶成江兴奋的满脸都放着光，还以为没他们的份，只能跟大家一起玩，没想到还有他们的礼物。 其他人也迫不及待的追问，“也有我们的吗？我们也有吗？” “咱家孩子都有，去院子里倒出来挑吧，门口太暗了。” 不是他家的，那就只能看咯，或者一会儿跟着他们玩球了。 叶家的一群孩子们都兴奋的蹦蹦跳跳的，赶紧跟进院子，门口其他孩子只能羡慕的眼巴巴看着。 不过，等他们一人一样挑好出来后，他们又能玩到一块，也能借着玩一下。 叶成洋也很高兴，虽然他爹没有给他单独买球，但是他也有一堆的玩具，而哥哥只有一个球，他很宝贝的，全部都抱在怀里拿回房间。 叶耀东买的小玩具挺多的，在市里头分了几个，照样还有二三十个，其他人只能一人拿一个，剩下的大半，他全部都给叶成洋当补偿。 除了剩的发夹发扣给叶小溪，明天再让阿清拿几个送给惠美的女儿。 人人有份不落空，算是皆大欢喜了。 门口全部都是一堆的孩子，吵吵闹闹，比过年还热闹。 叶耀东抖了抖手中的连衣裙，还好买了一条裙子，不然他都拿不回来，可能还得把衣摆拉出来包，小贩也没想到有人会一口气包圆了一小半，连张报纸也没有准备。 他伸着脖子往屋里头张望了一下，林秀清这是拿着锅铲搅拌锅里，他悄悄的走到她身后。 “老婆～” “干嘛？突然间无声无息的站在我后头，吓我一跳，你先去洗手坐着等，马上就出锅了。” “你看看喜不喜欢……” “什么东西啊？衣服？你给我买衣服了？”林秀清笑着放下锅铲擦了擦手上的油污，然后才接过衣服抖开。 “裙子？”她诧异了下，“这叫我咋穿？你怎么买裙子啊？这叫我怎么走得出去？” “干嘛走不出去？我看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这么穿，挺好看的，你儿子一直吵着要我给你买一条裙子。” “叶成湖要打了，这买过来我几时穿啊，这辈子都穿不出去。” “胡说，可以天天穿，不挺好看的？” “好看是挺好看的，上面都是花，就是我要干活，穿裙子怎么方便，人家还以为我要去哪里喝喜酒，这叫我怎么好意思穿出去。” 嘴里这么说的，她还是喜滋滋的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心里美的冒泡。 老公带儿子出去，一大一小还惦记着给她买裙子。 “多少钱啊？不便宜吧？” “咳，18。” 他故意少说两块，但是林秀清还是惊呼了一下，“18？！怎么不去抢啊，这么贵！” “花布本来就贵，还是成衣……” “不是20吗？” 叶成湖玩累了，坐车本来就累，还大半天没喝过水，跑进来想要喝口水就听他爹说18。 怎么会是18，明明是20块，是他记错还是他爹说错了？ “20？好啊，还学会骗人了！20买过来还骗我说18。” 叶耀东瞪着叶成湖，坏事的家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 叶成湖却不明所以，他娘瞪他爹，他爹又瞪他。 他左看右看，赶紧抱着水壶口灌了两口，呸了两口茶叶，撒腿就跑。 叶耀东呵呵尬笑了两下，“这不是怕你嫌贵，少说两块吗？我跟你说，本来这裙子是要卖22块的，我还砍价砍了两块下来，这个花这个裙子给你穿肯定好看……” “可是要22……” “20！就20块没有22。” “那也要20块，你怎么买得下手？冬天的呢子布料一米也才十几块。” “那不一样的，买给我老婆的，两百块两千块我也舍得，眼都不带眨一下。” 林秀清差点给他气笑了，狠狠的拍打了他两下，“还眼都不带眨一下？你口袋就不能有钱！” “所以我的钱不都给你了吗？别打了，别打了，锅里冒泡了，锅盖都顶上来了……” 她瞪了他一眼，转头赶紧把锅盖掀了，把面条放下去。 “我给你把裙子拿进屋先，等会你进去试。”叶耀东抽走她手中的裙子，赶紧溜进屋。 林秀清嗔怪地瞪了他的背影。 第873章 跟风 简单的饭后，叶耀东就将林秀清拉进屋让她换裙子。 “口袋里还有多少钱你先交代。” 他很干脆的把床上的被子扔一边去，然后又掀开底下的席子，露出大把的钞票硬币。 这是他刚刚把新裙子拿进屋时，顺便将带回来的钱，先放到席子底下藏着，打算晚一点给他媳妇交代清楚，省得沉甸甸的一直藏在身上。 既然现在问起来了，那就先给她看一下。 “这样可以了吧。” “怎么有这么多？”林秀清惊呆了，但是又迅速反应过来，“哦，里头是我爹给你的这段时间的营业额。” “不止，里头还有你大哥给我大哥的租金，给了一年的，说是日期就从今天开始算，一个月45块，一年是540块。好了，都交代清楚了，你快点穿。” 说完就将裙子扔给她。 “穿什么啊，大晚上的……” “你反正又不好意思走出去，那就穿给我看吧，本来买回来就是让你穿给我看的，快点换，钱不能白花。” “谁让你花这钱的，我还没骂你呢。” 林秀清拿着裙子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想屋里也就只有他，那就干脆把衣服脱了换上，要看就给他看吧，钱也不能白花。 不好意思走出去，好歹还可以在房间里走动一下，自己穿个过瘾。 她将短袖跟长裤脱了，里头是一件女士的背心跟四角裤，乡下妇女还不流行穿bra跟内裤，里头都是跟她一样的穿法。 看着让人一点性y都没有。 叶耀东原本还有点兴冲冲的，瞬间疲软了。 不过等她将长裙穿起来后，他又惊艳了，他媳妇儿虽然算不上很漂亮，但是很清秀，跟她名字一样，尤其是现在把短发养长了，更好看了。 而且现在没有化妆品，她是纯素颜，特别能扛，很清纯的感觉。 他伸手撸掉她头上的皮筋，让头发披散下来，更好看了。 其实本来也才只有二十七岁。 林秀清摸了摸头发，笑着夺过他手上的皮筋，“你干嘛把我头发解开，这太长了，洗的也费劲，干的又慢，我明天干脆剪掉好了，听说现在也有人收头发，正好剪了卖钱。” “那不行，人家收头发都收的很长，你还得养养，养到腰下面才行。” “这样啊，那我再养一养吧，都这么长了，剪掉不能卖钱就太可惜了。” 叶耀东煞有其事的点点。 “好看吗？” “好看，明天就这么穿吧。” “穿这个还怎么干活？洗衣服蹲都不好蹲，抱女儿的话，三两下就被她蹭的脏兮兮的，还是收起来，什么时候喝喜酒了再穿好吧，平常穿的话太浪费了。” 叶耀东乐呵呵的抱着她，“那随你，放着也会旧掉的，20块钱你不多穿几次怎么回本？” “也对，有道理……别闹，我还要出去收拾碗筷了，碗都还没洗……” “等会儿再洗……” “我还穿着裙子……” “更方便了……” 林秀清也给他闹得没脾气了。 好一会儿，两人才又重新出去。 外头孩童的笑闹声不断，连叶小溪都兴奋的跟他们一群大孩子跑来跑去，其实她连球的边都没摸到，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叶耀东觉得两个球买过来太正确了，起码不会时不时被打扰，这两个球够他们疯玩好几年了。 林秀清边收拾碗筷边跟他说：“对了，刚刚一时也忘记跟你说了。前面陈石他们又推了两车的柴过来。” “来干嘛，送柴送上瘾了？” 她笑笑，“他们说昨天夜里基本都烧光了，怕咱家里没柴烧，所以今天又去捡了辆车送过来。” 叶耀东坐在桌边，靠着墙抖着腿，“挺有心的，估计背后要被他们老娘骂死。” “他们还想问问你夜里需不需出海，啥时候还要干活。我就跟他们说大概四五天，或者五六天后，就还会跟昨天一样，能有一批货拉回来，到时候会叫他们帮忙。” “也差不多。” “还有，晚上饭后隔壁的周家几个兄弟还来找过你，只是你还没回来，他们也没说找你有啥事。” 他也纳闷了，“会有啥事？那我回来了，拖拉机的声音他们应该都听到了，也没过来。” “那就不知道了。” “那应该没啥事，有事的话，肯定在我回来的第一时间又过来。” “应该吧，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让你知道一下。” 叶耀东坐在那里屁股动都没动一下，运动过后太累了，要不是没洗澡，他刚刚直接就躺床上去了。 这会儿他正翘着二郎腿，想着休息一会儿，缓一缓，等他媳妇伺候。 林秀清洗完两个碗后，看他还坐在那里，也不负所望的给他打了一盆洗澡水。 “这么大的人了，还坐在那里，洗澡水还要人给你弄好好的。” “好累，不想动。” 她白了他的一眼，水放在他跟前也不管他了，只交代他要记得洗头，然后就出去了。 顾好大的她还得顾小。 还有一个小的还在外面疯跑，咋咋呼呼的声音老大了，也不知道要回来洗澡，她还得去抓回来。 刚刚吃面的时候，就看到大儿子满身的尘土，从头到脚脏的不行，要不是想着球刚买回来，叫他洗澡肯定舍不得去，也想到他即使洗完澡，肯定也会玩一身，所以才拖到现在。 但是出去转了一圈还是无功而返，死活不回来，只说洗完澡再跑出来又会脏了，说要睡觉了再洗。 气的她直接拿鞭子了，但是老太太又跟她抢鞭子，“别打，别打……刚买了球回来，给他过过瘾，高兴高兴……” “都还在玩，洗什么……等一下跑出来又弄一身……” “要睡觉了再洗，也不晚，反正脏都脏了……再脏一点又没事……” “你回去你回去，这里有我看着，回去回去……” 林秀清回来后就冲他发火了，“你小时候也是这样被老太太惯的吧？” “嘿嘿～等会睡觉了洗也没事啊，那几个等会睡觉了，通通得再洗个澡。” “叫都叫不回来，半个村的孩子都在门口。” “这不正好吗？你可以撒手不用管。” “我怕你宝贝女儿会被人踩扁……” 说曹操曹操到。 她话音刚落下就听到叶小溪的哭声越来越近，老太太正抱着她往屋里走。 “快拿茶油来给她抹一抹，摔了一跤，膝盖破皮了。” “我就知道总有哭的。” 小孩子摔倒总有的，这都第三个，林秀清也没多心疼，给她抹了一下茶油，刚放到地上，她又擦干眼泪往外摇摇晃晃的跑了，又准备加入战场了。 老太太只能跟在后面追，“慢一点，慢一点……别摔了……” 叶耀东在后头笑了一下，“还挺勇敢的，抹一下就不哭了。” “那是因为想玩，想去凑热闹，跟大孩子玩。” 夫妻俩都看着门口，结果却看到叶耀鹏突然上门来。 “东子……” “啊，大哥还没睡啊？” “还没，跟周大他们几兄弟聊天聊了一会儿，就聊到现在。” 叶耀鹏面上也带了一些笑容，看起来心情也没有很糟糕么，原以为他跟大嫂今天心情会很糟糕。 毕竟昨天晚上，左右邻居全部都跑他家门口聊天凑热闹，打听渔船的收货情况，只除了他俩。 叶耀东惊讶了，“隔壁的周家几兄弟还找你了？前面阿清还说他们过来找我，那会儿我还没回来。” “我知道，他们是想找你问问，你那条船造的情况，还有配置的情况。” “嗯？他们知道我还订了一条船？” 叶耀鹏有些尴尬，“我前面在那里跟他们聊天的时候，嘴快提了一句。” “哦，也没事，无所谓了，反正大概年底差不多交船，让大家提前先震惊一下也没什么，他们几个兄弟是也想合伙订一条船？” 反正也瞒不住，要是他们也想合伙定船的话，那肯定近期也会跑到造船厂去。 稍微问一下正在造的那条船，了解一下就知道是他的了，早晚知道。 也无所谓，本来也只是想着低调一点的，毕竟啥事都会有变数，不想着你好的人太多了，免得船没到手，早早传出风声，到时候出啥意外给人看笑话。 晚上他大哥说了，估计明天村子里要炸，毕竟他的船是真的多，而且还都是私人独有的。 村子里也就几条拖网渔船，还基本都是兄弟合伙，要么就是老子所有，兄弟轮流干的，今年村子里也多了两条船，也都是如此。 他这样单独一个人有这么多条船还真是唯一，阿光的都还不能算他独有，毕竟他跟他老爹一体。 在这关口放出风声，也能将他们叶裴两家的名声推到最顶峰，既然低调不了，那就往高调了走，让人敬畏。 差距小了，才会有人眼红嫉妒；差距大了，才能意识到距离，一般人也眼红不起来了，只会羡慕仰望敬畏。 也真的是应验了之前乡亲们传的那句话。 两家比赛添船，我一条你一条，你一条我又紧接着加一条！ 谁也不让着谁，你追我赶，相互推到最顶峰。 “是有这个想法，看昨天你们的收益情况好像挺好的，然后昨晚回去商量了一下，今天出海回来又讨论了一遍，还把我叫去问了一下。”叶耀鹏老实交代。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想跟风了，效率贼高，才一天。 也不知道今天村里都咋传的，他娘跟他二嫂肯定是不遗余力的大力宣传，生怕人家不知道那条船他们也有份，也挣大钱了。 不知道除了隔壁周家几兄弟，村子里是不是还有人有想法。 他二嫂跟他娘可是干传销的好苗子！ 叶耀东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也不知道要怎么介绍。 “我怕讲的话没那么清楚，他们有这个想法的话，你要么让他们去县城南路的那个造船厂，直接让厂长给他们详细解说一下，还有配置也解说一下。” “我那条船的设备，他那边好像已经提前都预定好了，不知道有没有到货了，让他们去现场瞧一下，比较直观，人家厂长讲解的肯定比我详细，我当时也是过去瞧了阿光那条船的样板。” “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肯定没有自己去了解的好，他们可以去了解了，看过后再决定。” “而且不同的配置，不同的要求，价格也会浮动，你们也得看过后，定下一个大概的配置方案，才能让厂长给你们报价，然后你们再考虑商量，或者是增加删减一下。” 不过以他看，估计没两个月他们肯定定不下来，毕竟人多意见也大，你一句我一句，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两个月能商量下来都不错了。 阿光那条船迅速，也是已经现成的摆在那里了。 而他是完全自己的一言堂，想怎么样的配置就什么样的配置，不用频繁纠结商讨，顶多跟他爹简单的商量一下，听取一下意见。 叶耀鹏听得直点头，“你说的对，他们在那里商量讨论半天也是不顶用，还是得亲自去厂里瞧一下，问一下才行。” “对的，光说不练，说出个花来，没去瞧一下也没用。” “我等会儿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抽个时间一块去瞧一下。” “他们找你是不是也想拉你入伙？” 不然，好好的怎么会找他大哥商量？找他问几句还情有可原。 叶耀鹏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们是有问我有没有这个想法，所以我就在那里听了一会儿。” “可以的大哥，要是能合的话，跟他们合一两股也可以，都是左右邻居，远亲不如近邻，比村里其他人会强一点。” “我其实有点顾虑，毕竟他们都是自家兄弟，我一个外人，参的少的话，到时候容易被蒙蔽吃亏，要是跟自家兄弟的话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确实，他们都是自己人，你一个外人，有点不好掺和。” “所以我先听听，先了解了解，也不着急。毕竟这大船的事，我也不太了解，多知道一点也不是坏事，等到时候跟他们一起去厂里看一下，看看到时候怎么说。” 叶耀东点点头，入不入股，可以后面再说。 叶耀鹏又道：“你要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吧，你也能看看自己的船造的咋样？” “那就过几天看看，我今天已经歇了一天了，昨天就已经跟爹说好了，夜里要出海，等抽一个空闲的时间吧？要么你们也可以先去看。” “那我去跟他们说说，最近什么时候抽个时间有空一起去看一下。”说着他就抬脚往外走。 “等下，阿清，你去屋里拿一下钱，你大哥让我把租金带回来，正好大哥过来了，把租金给他带回家，省得等会还要送过去。” “哎好。” 第874章 宣扬 叶耀东又跟他大哥说了一下周围其他店铺的租金，他们所有的店铺大小都是一样的，都是在25个平方左右，想要大一点的话，只能多租两个并排的打通。 最大的区别就是位置不同，不同的位置租金也不一样，他现在正在开的那家店周围听说是最贵的，一个月七八十都还租不到。 而他大哥边上隔了几个位置刚好有一个人租了一个，说是一个月45块，相当于一个月工资了，那一年的话就是540。 本来林父是提前已经问好了，不过当然也得他们自己人确认一遍，也不能他说啥是啥，所以叶耀东今天也算是帮他大哥大嫂过去确认了一下，顺便把租金带回来。 一个月45块也确实不便宜了，而且他们还那么多人手在那里帮忙，也不知道一个月下来能挣多少。 明天晚上倒是可以让阿清打电话到市场里，让她关心的问问她嫂子看看生意咋样。 这初来乍到第一天，他们问一下，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叶耀鹏拿到了厚厚的一沓钱后，嘴角直接就裂开了。 这一笔年租金如及时雨般，直接治愈了叶耀鹏原本还有些干涸的心。 这几天原本都还挺郁闷的，晚上跟周家兄弟聊过之后，有了点期望，心情才好了不少，现在这么大笔钱到手，心情简直开心到飞起。 林秀清笑着道：“大哥你数数，看看数额对不对？” “好好好……” 叶耀鹏一张一张，沾了好几次口水才把金额数清楚。 “对对，没错，是540。” “当初店铺买的太对了，一年就是540，租个五六年你们本钱就回来了，以后租的都是赚的，还好当时你们纠结了一会儿，也买下了。”林秀清笑着说道。 叶耀鹏高兴的连连点，“是啊，还好当时听东子的，跟着你们一块去买了一个，这简直是能下蛋的母鸡，看样子几年就能回本。” 叶耀东也笑笑，“先把钱拿回去吧，省得揣兜里掉了，这黑灯瞎火的可不好找，要是被别人捡去了，人家可不会认。” “哎好好，我现在就先拿回家。” 叶耀鹏手里就握着钱，也没有放到口袋，就兴冲冲地快步往门口走。 林秀清等人出了院子后才小声的说：“今天大嫂脸可严肃了，比前几天都严肃，以前都是见人三分笑，可见最近对她的打击有点难过。” “还好我也没事找她，就洗完衣服的时候经过他门口，看到她也在晒衣服。跟她打了个招呼，她也只是嗯了几声，回去就把门关上了，一天都没出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大哥把租金的钱拿回去也算正好，明天大嫂的脸应该不会臭了。毕竟二哥家的店铺还空在那里，还没租出去，他们家的租出去了，平白一年多了500多块钱。” 人啊，就怕比较。 这幸福感都是比出来的。 不过，万一他们到时候知道林向辉他们一个月要是能挣很多钱，也不知道会不会又难受了…… 叶耀东甩甩头，不关他的事，他还是不要去瞎想猜测别人了。 “是啊，你这钱拿回来还真是及时雨，阿海他们三个因为中午跑没影，大嫂在门口叫了好久，我听着都感觉她火气好大，果然他们回来后都狠狠挨了一顿揍。” “应该的，棒棍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挨打挨多了，他们反正也习惯了。” “呵呵，哪有你这样盼着他们挨打的。” “小孩子不乖就要打，不然惯的一堆臭毛病，打一打才能更健康，毕竟算是疏通过了，身体健康，心理也健康。” “歪理。” “我去睡觉了，你记得早点叫他们回来洗澡睡觉，别光顾着看电视，看傻了。” 那些孩子现在有球可以玩，早就将电视机抛在脑后了，旧爱不如新欢。 要是没叫他们回家睡觉，都不知道得玩到几点。 夜里，叶耀东跟着他爹出海，因为今天也没特意跟他大表哥跟阿生哥吱个声，所以还是他跟他爹一条船，而他们那条船已经开走了，不在岸边。 他还留意了一下，阿光的那条大船还飘在海中央，上头漆黑一片，没有灯亮着，知道了他们还没走，也不知道要几点出发。 等到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他倒是看到大表哥跟阿生哥开着船凑了过来，寒暄了几句，船上的李家荣倒是适应的良好，笑呵呵的喊他东哥。 他简单的问了几句，问他适不适应，习不习惯后就也没管了，反正工钱到时候跟大表哥他们的一块给。 他在海上干活，夜里就出来了，并不知道白天时，村子里都轰动了。 村子里的村民们知道他也订了一条阿光那样的拖网渔船，还知道那是他一个人所有，并没有人一块合伙后，都炸开了锅，直接就沸腾了。 阿光那一条船听说可是要1万多，他都好几个人一起合伙，叶耀东竟然可以一个人就负担下来，简直不敢想象。 村子里连普通的拖网渔船都还要兄弟合伙，或者儿子们给老子打工，他却在一个人拥有了那么多条船后，竟然还有一条1万多的大拖网渔船。 这简直惊掉了村民们的下巴！ 不可想象！ 他们想破了头也想象不到，他竟然都那么有钱了？这才多久？养猪的都没他挣的快。 村民们热议纷纷，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使劲的夸他。 叶二嫂也不停的到处讲他的好话，也非常大方的说自家当时也犹豫不定，拿不定主意，后面也是看到他坚定的要参股，才想跟着一块搏一搏，不然的话根本就不敢。 然后又紧接着掰扯宣扬自己分了163块钱的故事。 他二嫂没去干传销，也真的是屈才了！绝对是当头头的料。 村民们夸着夸着后面也不知道咋传的，竟然又将他神化了。 传他是妈祖座下的童子转世投胎，所以才会生得那么俊俏，又得妈祖保佑，船一条接一条，接连发财，顺风顺水。 前面25年没有发财，完全是因为没有机遇，也是因为没有开放的原因，懒惰也是因为家里没有船，不能出海。家里人多，活也轮不到他，所以才传出不好的名声。 等家里修补好了大船后，他们家就直接网上了一网大黄鱼，然后他就开始了一路高歌。 短短两年时间，就直接超越了全村的人，成了十里八乡所有年轻人的榜样，等过了今天，名声该更加响亮了。 叶耀东上岸后也才知道，村子里又开始流传他的传说，他听说后，也感受到码头乡亲们对他的热情，哭笑不得。 “怎么就妈祖坐下的童子了？明明是妈祖的干儿子！” “哈哈哈，对对对～” “阿东说的对啊，就是干儿子！” “阿东啊，你那条船是买了多少钱啊，有的说跟阿光一样15，000，有的人说13，000，还有人说是一万六，一万八，说多少钱的都有。” “对啊，你那条船多少钱啊？说给大伙听听，也好让大家死心……” 叶耀东被一群人都围拢着，也脱不开身搬货，只能让他爹跟大表哥他们先搬运，刚好两条船都一块回来。 “也没有那么贵了，比阿光的便宜一点，一万三，也是只付了定金。毕竟他的26米，我的24米，那里面重要的硬件配置差不多，个别的不咋重要的配置差一点点，主要还是差了两米。” 他看着有好多人挺心动的样子，也老实跟村民们说。 到时候真有人感兴趣去造船厂询问的话，知道他没有骗人，有问必答，也能加点好感度。 “你的船什么时候能交啊？” “听说是要明年中……” “没有没有，前段时间跟我说材料东西全部都备齐全了，而且人手也增加了，全力赶工，应该可以在年前交付，不过也不确定，说是尽量。” 早点完成，他们也能多接几单活，当然会尽量加急赶工。 看大家一个个都很意动的模样，但是肯定都不是行动派，肯定都会商量观望一下。 估计等阿光他们的船过几天回来了，运气好，再分一笔刺激一下，差不多才会有人行动起来。 “你定金付多少啊？尾款是等大船造好了再交吗？” “定金付了5000，还有8000，等大船快造好了，造船厂会通知过去瞧瞧，然后提前付尾款的，付完尾款再试水。” 村民们听着直点头，他们刚一上岸，听的也都是乱七八糟的八卦，都是添油加醋的瞎传，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还是问叶耀东本人比较清楚。 “那等大船到手，你们又得开始大挣钱了……” “他现在也没少挣钱……不然，哪能直接一口气买一条船，还不用跟别人合？” “也对，大手笔啊。真的，谁有他这个本事，村子里也没有谁比他挣得多的，老裴家的那条船他都还有份……” “那应该是老裴家挣的比较多……” “你傻不傻？他市里头都还有店铺，这里还有一个作坊，前天都开始晒虾干了，估计晒完虾干又要开始晒鱼干，然后又继续晒虾干，。” “我还听说他娘又做鱼露了……前天晚上那几十筐的小杂鱼堆的门口都是……” “我也听说了，这鱼露能挣钱吗？做的又费劲，要一整年，咱们随便买打一瓶一毛钱都能吃大半年一整年的。” “谁知道，你问阿东啊，人不是在这里？” 叶耀东正挤开人群准备去称货，就听到身后的叫声，“等会再说，等会再说，我先称货……” 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周围跟个菜市场差不多了。 第875章 想跟风 等他卖完后，他又被乡亲们围住了，然后随着他往前，身后身旁都跟了好几个人，都是问他船的事儿。 啥时候订的船？ 订了多久才开始造？ 钱是怎么交的？ 付了钱，交货后万一有啥问题怎么办？ 老裴家那条船夜里要出去是不是又得过好几天才会回来？ 大船到手后，家里的两条船，是不是也打算跟老裴家一样放出去？ 一连串的问题，大家都轮着问，他爹也乐呵呵的边走边回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耀东也有点好奇了，昨天他去市里不在家，也不知道阿光家是不是也被人踏破了门槛。 不过看今天乡亲们的热情程度，估计昨天大家应该也只是羡慕，想跟风的应该也不多，只是有些意动，今天爆出他也定了一条船后，估计更加重了他们也想跟风的想法。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 等他回到家，一路跟随的乡亲们也才遗憾的各回各家去。 叶耀东刚一踏进家门就边脱衣服边问阿清，“刚上岸就听了一堆我的各种八卦，今天村子里都在流传着我的传说吗？” 林秀清蹲下来捡他往地上扔的脏衣服裤子，先放到脸盆架最底下的洗脚盆，又顺便拿出上面的脸盆给他打水洗澡。 “可不是吗，前天是一直传阿光家挣了多少多少钱，有多少多少家底，家里几条船值多少多少钱。还说咱家真会嫁女儿，把惠美嫁给了阿光，两家绑在一块发财。” “整个村子就光看着咱们两家陆续轮流的发财，都在说咱们两家运气太好，也不知道拜的哪路神仙，大家同样拜妈祖的，也没见谁像咱们这么发财。” “还说那条大船夜里出去，过几天再回来的话，是不是也能挣这么多？” “然后今天一早，我去河边洗衣服，就听到开始传我们家了，说我们家也快有一条那么大的船，马上也能到手了，到时候咱家赚钱肯定比阿光家还快，都不用分给别人。” “说咱们家又有店铺，又有作坊，又有三条船，还另外又快有一条大船，说以后咱们家挣钱都跟喝水一样简单了。” “陆续上门来打听的亲戚都好几个，都打听我们船买了多少钱？那么多船开不过来吧？家里作坊是不是得固定请人守着？这两年应该挣了不少钱吧？问来问去就是这些个，还有借钱的。” “没有什么正当理由，我一律说咱们渔船尾款8000都还没凑齐，还想到时候得到处借，让他们有能力的就帮一把。” “不过，二姨家的大表姐说大的儿子9月份要上高中，又两个要上初中，还有一个小学，家里学费都要好大一笔，凑不齐啥的。我就说等快开学了，差多少到时候咱们再来说。” 叶耀东赞同的点头。 想吃大户的，找理由搪塞过去就好了，但是孩子上学这个得帮一把，不能因为一点学费就不上了。 不过，现在才7月份，这会儿就跑过来是不是有点太早了？等到时候真的缺的话，他们再帮也来得及。 “那就等下个月，她再上门了，你看看缺多少，帮一把，给她把缺口补上。” “我知道。” “几个孩子呢？怎么回来也没看到人影，门口也没听到动静？” “都跑沙滩上踢球去了，你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基本全村孩子都在那了，一大帮人，咋咋呼呼的一整天，从早到晚都在外头。” “没有，回来时身边围着一群的人，都光顾着说话了，也没去注意。” 林秀清笑着说：“今天已经玩了一天，中午吃饭都叫不回来，那么晒，让他们就在院子里打球也不听，正好今天白天都是退潮，非要跑到沙滩踢，一个个晒了一天都乌漆抹黑的。” “今天看他们打架都打了好几场，一群人扭打在一起，打完之后有的哭着走了，但是没一会儿又回来，又是那么多人。” 叶耀东听得哈哈大笑，“小孩子不都这样？打完之后转过头又和好了，更何况有一个球在那里吸引着。” 林秀清也觉得好笑，“刚刚叫他们回来吃晚饭，都说要等你。” “说的好听，平常也没见说要等我。我女儿也跟去了？那不也得跟碳一样？” “太阳大的时候我抱回来了，哭天抢地的闹腾，一直要往地面栽，我都差点抱不住她，还是跟她说带她找表妹玩，她才消停了。然后刚刚看着太阳快要落山，才让她也去沙滩玩一会儿。” “哦对了，你有没有给你大嫂打电话？今天第一天开门，生意咋样，有没有打电话去问一下？” “没，这不是想着才第一天吗，怎么也得多干几天，再打电话问一下是不是每天都是那么多。现在就打电话过去，太着急了吧？” “着急什么？亲大哥大嫂，你关心他们也是正常的，去呗，趁现在还不晚，村委会应该还没关门，关了你也叫一下门看看。” 叶耀东见她还杵在那，又催促道：“快去啊，晚一点关门了再叫门就麻烦了，顺便去把爹娘一块叫过来吃饭。” “好吧”，林秀清见他坚持只好摸了一下口袋，然后就往外走，但是又突然回过头来，“洗完澡记得喊他们几个孩子回来吃饭。” “嗯。” 他还真的好奇，小小的一个早餐店，这会儿开在市场那里能挣多少钱？应该不少吧？ 上辈子路边一个小小的早餐店都没少挣钱，这种市场边上的应该更好挣吧？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也没去纠结，反正等会阿清回来就知道了。 简单的洗了个澡，又泡了一会儿脚后，他才去沙滩寻人。 还真的是整个村子的孩子都过来了，有的看起来都十七八岁了也跑过来瞧热闹，顺便踢两脚。 叶成湖在那气的跳脚，那么多人都抢着踢，他都要没得玩了。 “不跟你们玩了，家里还有篮球，我要一个人去打篮球，不跟你们踢足球了，那么多人，脚都还没伸出去，球就已经飞了。” 他气鼓鼓的转身正好碰到他爹，连忙又告了一遍状。 正好，球也往他们这个方向飞了过来，一群孩子不管男女，通通都往这边跑着抢球，叶耀东连忙用胸口顶了一下，来了一下缓冲，然后又用膝盖顶上，接到手里。 叶成湖高兴的立马跳了起来，“给我，爹，给我，爹。” 叶耀东拍掉他伸过来的手，“伸什么手，我是你爹，给我没毛病。走了，回家吃饭了，看看都晒成什么样了？都快跟你爷爷一个样了。” “那我来拿……” 他从左手换到右手，就是不给叶成湖拿。 “你们几个也赶紧回家吃饭了，秀秀你们几个可是女孩子，跳跳绳啊什么的都可以，我还给你们买了橡皮筋，你们昨天不是挑了吗？在遮阳网下面跳跳皮筋不是更舒服。” “嘿嘿，足球也好玩，好多人。我们等晚上了再在门口玩跳绳跳橡皮筋。” 叶成海也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来，“三叔，我的球……” “都回家吃饭了。” 他谁也不给，直接扣押在手上，然后抱在怀里，另外一只手也顺便抱起抱着他大腿的叶小溪。 等到站直了身体后，就变成他抱着叶小溪，而叶小溪怀里抱着一个她两只手都还抱不过来的足球，眼睛也笑成了月牙状，嘴巴裂的大大的，露出了她的8颗牙，口水还滴到了足球上。 叶耀东笑呵呵的抱着孩子往家门口走，身后一大串的孩子只能无奈的跟着，住在村子里头的孩子也都开始撒腿的往村子里狂奔。 这个时间，村子里很多人家都已经开饭了，这些跑到海滩边来玩球的孩子，哪里能听得到村子里的叫唤，一个个玩的都乐不思蜀，早就将吃饭的事抛在脑后了。 现在回去都是逃不过一顿打的。 叶耀东也没故意扣留叶成海的球，走到家门口后就将球抛给他，让他带回家。 叶成湖也遗憾的往家里走，“爹，早知道你就给我买足球，不要买篮球了，这地都是石子，不好拍篮球。” “拍？篮球是要叫你打，不是叫你拍的，又不是皮球。” “那要怎么打，在屋里打两下娘就要骂了，怕我砸坏了锅碗瓢盆热水壶。” “这两天看看有没有空，叫你阿爷在作坊的那间小屋外墙上给你焊个铁篮筐，我到时候教你怎么打，怎么投篮。” 叶成湖高兴了，“好啊，好啊，那一个足球根本不够我们玩，我今天一天都没有踢到几下，一直在跑。拿到作坊那边的话，就不会有别人跑进去了，那里的地也平。” 可是你也没得装逼了！ “嗯，都去洗手吃饭吧。” 两兄弟连忙去洗手，赶紧吃完饭还能再玩一会儿，而叶小溪也主动跟着他们后头也要洗手，这个可是光明正大的玩水机会。 就是洗完后，三个孩子手里湿漉漉的，边跑边往他们对方脸上甩水珠，嬉闹声一片。 老太太已经给他们将饭都装好，一脸慈爱的朝他们招手，“不要玩了，快点吃饭。” 第876章 回来 叶耀东也没急着吃饭，阿清跟他爹娘都还没过来，先让三个孩子先吃。 三个家伙疯玩了一整天，运动量过度，早就饿的能吞下一头牛了，只是玩心太重了，舍不得回家而已。 这会儿捧着饭碗才往嘴里狂炫，连叶小溪都站在凳子上，拿着勺子往嘴里大口大口的舀，也是饿狠了。 老太太坐叶小溪边上，防止她摔下来，并且笑着给他们三个轮流夹菜。 “玩了一下午都饿坏了，喊你们回来吃个玉米，喝个绿豆汤都叫不动。” 三个头都埋到碗里，也没有抬头应声，光顾着吃饭了。 “吃的那么好，还有点心，又是煮玉米，又是绿豆汤，怎么这么爽？” “昨天你大舅哥拿了小半袋的绿豆，我发了一点豆芽，想着也煮一点放点糖，甜丝丝的也让他们解解暑，谁知道他们那么忙，一直在外面跑，都没空吃。” “我都还多煮了一锅，单独倒到桶里，放到角落去，没有搅拌不会坏，晚上给你们带到船上喝。” 叶耀东满意了，没把他落下就好。 三个孩子吃饭吃着就开始比赛，看谁吃得快了，满桌子饭粒掉起来，不过吃完了他们也没忘记，把桌上的饭粒都捡起来吃干净。 因为老太太一直念着饭没吃干净，雷公会生气打雷。 林秀清也在三个孩子的下桌后，才跟他爹娘前后脚进门。 “怎么这么久？打个电话打到现在，我爹娘忙什么，吃饭了也不知道过来，还要人三催四请。” “闲聊多说了几句，我大嫂也太激动了，讲起来根本停不下来”，她笑容满面，眉眼都带着笑，“你根本猜不到她今天一天卖了多少钱！” 这话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了。 他爹娘刚进门也听到了，也好奇了，大家异口同声的问：“卖了多少钱？” “32块1毛3分！可把我大嫂激动坏了，这一天就差点把一个月的房租钱给挣回来，这要是再干半个月，一年的房租都挣回来了，后面的就都是赚的了。” 叶母也惊呆了，“这么挣钱啊？这一天就挣了我一个月工资了！那包子馒头不就只有三五分钱吗，怎么能卖这么多钱？” “人太多了，我大嫂说还好家里孩子都带过来帮忙，不然都要忙不过来，从凌晨两点就有人上门买包子馒头，一直到八九点根本就没停，临时还蒸了一笼又一笼，说还好有多发好的面。 连家里带来的一筐鸡蛋，一早上就卖了大半，都是边煮边卖，本来还以为可以用个好几天的，然后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去村子里临时又收了两大筐，不然都不够明天卖的。” 叶耀东也了然，原来还有卖鸡蛋的，难怪一早上能卖三十几块。 “本来他们还想着中午再煮点汤面卖，后面汤面也不用煮了，根本就忙不过来，几个孩子都累坏了，夜里就爬起来，忙了一上午，中午都直接趴桌子上睡觉了。” “准备的面条他们就留着自己吃了，下午他们还得再提早多准备一点包子馒头，多煮点鸡蛋放在那里，说茶叶蛋比白煮蛋更好卖，下午提前再泡了两大盆。” 林秀清也说的满脸带笑，本来她心里还有点忐忑的，大哥一下子交了500多的租金，相当于他们一家一年攒的了，也不知道能挣多少，这下子心也落了回去。 “那你爹娘以后吃饭也方便了，直接去你大哥大嫂那边吃就行了，省得还要自己开火。”叶父说道。 “对啊，他们也省事多了，不用再自己弄一日三餐了。” 老太太给他们家饭都装好好的放到桌子上，笑着喊他们坐下再说，“边吃边说，都这么晚了。” “只是卖点包子馒头就这么好挣钱啊，难怪街头巷尾的小贩也那么多，估计那些挑东西过来卖的也很挣钱。” “娘不要说出去，我大嫂交代我不要传出去，不然到时候一堆人也跟着干，说不定就不好挣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烂在肚子里，咱们自己知道就好。我就想这个这么挣钱，你二哥店铺空在那里也太浪费了。”叶母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 “肯定也会租出去，生意好不好，进出多的人都能看得见。” “我是想着这要是自家也拿来开店的话，估计也能挣不少，还省了房租钱……” 叶父也很心动，但是还是摇了摇头，“赚钱是赚钱，但是自己家谁去开啊？都有船在那里，哪里走得开？更何况东子大舅子在那边开早餐店，你总不能也在边上开同样的吧，说出去也怕给人讲究。” “想啥呢？二哥这里有船，那里有股，哪里走得开，现在多的是赚钱的行业，但是也得自家能腾得出人手。” 也别指望亲戚朋友们，不是谁都舍得拿出540交租金的。 这么多钱都相当于大多数家庭一年的收入了，哪里会舍得，赚多少钱的都是凭别人的一张嘴，谁知道真假。而且干这个挣钱，谁知道干别的能不能挣钱。 叶母一脸惋惜，“我就是觉得既然这么能挣钱，那店铺空在那里就太浪费了。” “等着看吧，这也才过去多久。” “先吃饭吧，反正大哥能租出去也是好事，我大舅哥能挣钱也是好事。” 叶父转移话题，“今天村子里到处都在说你又定了一条大船的事，我看好多人都挺心动的，好几个人都上门问我，想让我们带他们去造船厂瞧一瞧。” “等空了再说吧，我们也不得闲啊。” “嗯，我也是这么说的，也跟他们说了地址，他们自己要提前抽空去看也可以，也不用非得叫我们带，你大哥也可以跟着他们一块去看一看。” 叶耀东点点头，白天出海的时候，他就跟他爹提了一下，他大哥昨天过来的事，但是他娘不知道。 “咋？你大哥也想买啊？之前不是还说没钱。” 叶父接话，“现在看着那条大船一趟都能挣不少，东子都还单独买了一条，大家不都心动了？老大心思又活过来了也正常，钱不够的话，大家也可以合起来买，也不一定要像东子一样，单独买一条。一个人买哪里能买得起，都是得合伙的。” “那他要跟谁合啊，隔壁周家他们自家就有4个兄弟了，哪里还会叫外人掺和，叫了咱也不好应啊。” “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他们只是在那里聊聊说一下，也跟着去瞧一瞧又没什么，现在说这个早着呢。” “那你们啥时候也带他去看一下吧。” “知道，知道，也得有个空闲时间，哪里是说去就去，家里的活都不要干了？” 其他人也是跟叶父一样的想法。 村子里热热闹闹的讨论了两天，心动的人很多，但是偏偏没有一个人行动起来，一个个都舍不得放下手中的活。 叶耀鹏也是，说归说，心动归心动，但是脚步却也没有迈开过。 叶大嫂这两天倒是又出来走动了，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不像前几天面无表情。 直到阿光家的那条大船比上一回提前一天回来了，他们这才又有几家欢喜几家愁。 他们这一回渔船是天黑了才靠岸的，叶耀东吃完饭正在门口乘凉，那个被他派上船干活的陈奇水突然间跑他们家门口喊他，他才惊坐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船回来了，我跟其他人先划一条小船靠岸，过来喊你去码头开船出去接货，另一个人去光哥家通知了。” “啊，那我就来。” 叶耀东连忙去边上空地喊一下几个玩疯了的孩子，让他们派一个去叫叶父去码头，他自己也推着板车，赶紧去。 边走他也边问陈奇水，“上次去了5天，这一回怎么只去了4天？我还以为上一回挣钱，这一回裴叔会在海上多逗留几天。” “外海风浪有点大，裴叔说过几天可能要来台风了，保险一点，今天就回来休息。” “这样啊，我说今天晚上怎么还有点凉快，还有风，前几天一点风都没有，也在想是不是要刮台风了。” “我们也是听收鲜船说的，收鲜船昨天说这两天也要准备回港了。” “下午回来时，海上倒还好。” “也不知道咱们这会不会受影响？我们刚回来时已经有一点浪了，裴叔在那里念叨说台风应该没有那么快到，说我们要是多逗留一天也可以。” “既然都要刮台风了，还是早点回来的好。” “裴叔说没那么快，可能得有几天才会受影响。” 叶耀东应了一声后，转移话题问他这几天货多不多？ 陈奇水瞬间激动的道：“东哥，你可不知道，一开始上船看到一网上来2000多斤，我就已经以为够多了，差点没惊呆。” “没想到今天白天上来的几网都没有低于3000斤，最多的一网竟然有4000斤，桅杆都弯曲的厉害，我眼睛都看直了，没想到一网上来竟然有这么多，抵得上平常的两网了。” “裴叔说应该是风浪起来了，所以今天货也多了，那一包货放出来后，满船满甲板都铺满了，我们拣货都拣了快两小时。” 陈奇水眼里都放着光，面上眉飞色舞，说着口水乱喷，激动极了。 “那么多？大风大浪有大货！” “还有大鱼！那4000斤也是裴叔预估大概的，这一网大鱼好多。我们扔了好多没用小螃蟹，还有各种水母跟没用的海货垃圾，但是还有好多的小杂鱼跟小虾。” “那今天带回来的比前几天的多？” “多多了，多了一半差不多，没地方放，放在杂物仓库里还有甲板上，到处堆起来，等上岸把货卖了后，才把那些杂货搬到鱼仓里。” 叶耀东点点头，那晚上应该有点忙了，等会儿把这些货运回家后，就去叫王光亮他们那伙人过来帮忙干活。 这几天，每天回来都听阿清说他们几个时不时的就送一板车柴过来，今天晚上作坊开工，倒是不缺柴用。 这几个也聪明，从一开始就知道送柴，到现在也没落下。 等他们到码头时，刚停好板车，就看到他爹在后头叫他，还有远处自行车车铃叮叮的声响，应该是阿光。 他就在边上等着，等他爹跟阿光都过来了，才喊他们上船。 叶父还不知道，可能要刮台风，渔船才提前回来，一上船就问道：“这一趟回来的倒是快……” 其他人跟他解释了一下，他才知道，他第一反应就是，“那明天倒是可以休息了，正好带你大哥他们去造船厂瞧一瞧。” 叶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挺惦记着叶耀鹏的。 “大哥也想买船吗？”阿光问道。 叶父突然也有点尴尬，当时叶耀鹏可是嫌弃这条船，说不合股的，现在转头又心动想要买船，这不是妥妥的打脸吗？ 他尬笑了一下，“隔壁的周家几兄弟有些心动，前些天拉着他聊天说起船的事，就想着叫东子带他们去造船厂瞧一瞧。” “哦哦，村子里这段时间也挺多人找我们家打听的，估计到时候都得跟你们一块去看，东子正好过去看一下船造的怎么样。” 虽然他心里也觉得大舅哥打脸了，不过他倒是没有当着老丈人的面表现出来，要是只有东子在的话，他得好好嘲笑一下。 叶耀东附和，“嗯，要是明天没出海的话，那就一块去一趟吧。” 叶父也道：“明天有去的话，我也一块去。” “新的木桶啥时候能送过来，爹？今天留回来的那些杂货，听说比前几天的多一半，得去催一催，不然没东西装了。” “更多了？那我等会儿跑一趟看看，现成的有几个先拿几个，前几天买回来的还挺能装的。” 在他们说话当中，一大一小两条船也并在了一块。 船上的人都坐在那里，就等他们了，鱼仓里的所有货也都搬了出来，都在甲板上了。 见船到了后，就开始搬运，叶耀东跟叶父他们也顾不得寒暄，先干活。 第877章 分的钱更多了（两章合并7000字） 来回来回的搬运，上岸后他又借了左右邻居的几个板车，运了三四趟才将所有的货都运回来。 裴叔刚上岸他们也不好意思马上跟上门算账，只说等他吃完饭，洗完澡，大家晚一点再上门。 正好趁着中间空闲的这一会儿时间，让陈奇水回去把王光亮表兄弟两个，还有双胞胎叫过来干活，晚上有的忙活了。 前几天晒的虾子，经过三四天的曝晒有的已经脆得快掉渣了，有的个头大点的会差一点。 今天林秀清从早到晚都在那里陆陆续续的先挑拣一部分收下来，用棒槌碾碎，挑拣去壳。 还以为渔船应该没那么快回来，她们也不着急请人干，剩下的还打算明天再晒半天就全部收下来，然后她再跟老太太两个闲着边看电视边干就好了。 他去码头接货前，她们都还坐在电视机前去壳挑拣。 但是现在不行了，这会儿必须得把那些货全部都收下来，碾碎挑拣去壳收起来了，好把晾晒的位置腾出来，不然今天的数量更多。 旁边空地上的孩子们正在踢球的踢球，打球的打球，突然都被叶耀东叫住了。 然后在大家好奇的看向他的时候，他走过去把两个球都没收了。 他们大人进进出出都忙的脚不沾地，没道理那些孩子能痛快的在那里玩。 “啊？爹？” “三叔？” “先暂停一会儿，帮我去干活，拿几个麻袋给我把作坊那边正在晾晒的虾干都收起来。” 哀嚎声此起彼伏……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三叔，我马上监督他们去干。” 叶成海积极的响应，然后先拿自己的亲弟弟开刀，“还不快点去干活？干完了才能玩，没干完谁都不能玩。” “知道了，马上，三叔叫我干嘛我就干嘛，叫我吃屎我就吃屎！” 叶耀东：“……” “你个笨蛋！” 叶成海骂了一句后又冲其他孩子喊：“你们也全部都去帮忙，不然以后都不要来我们家找我们玩了。” “我们马上就去帮忙，快点，干活了……” 一个动起来后，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跑。 童工出动。 “别急啊，带上麻袋去装。” 院子里原本整理好的麻袋，他给他们人手一个发过去。 领到麻袋的孩子都兴奋的呼啦啦的往作坊那里跑，叶耀东分完后也拿着钥匙赶紧跟上。 这群童工跟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在微弱的光亮下，穿插在一片一片的渔网中间，跟秋风扫叶落叶似的，来回摇晃了一下渔网，把虾干都集中在中间，然后一点一点的往麻袋里倒。 并且他们都像是在比赛一样，看谁装的多，空地上到处都有他们的嚷嚷声，“我的我的……” 收完一片后，就又拖着麻袋往旁边去。 晾晒在渔网上的特别好收，几个孩子收了渔网再收竹扁，明显感觉到了效率低下，竹扁上的他们还得一只一只的捡到麻袋里太麻烦了。 他们干脆先略过。 而叶耀东也拖了一个麻袋，立在墙角一排的竹扁没人收，那他就自己收。 他将底下的竹扁一端抬起来，对着麻袋的口子抖了几下，上面的虾干就哗啦啦的掉进麻袋里。 等林秀清抱着被子，拿着蚊香过来时，空地上那些虾干都已经被收了大半了。 她笑着道：“还是你会指使人，过来踢球的，一个都不落下。”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总得要付出的。小孩子劳动劳动一下怎么了，空闲的时候随便他们怎么玩，但是该干活的时候就得勤快一点，。” “我去把板车推过来装这些麻袋。” 叶耀东收完墙边立着的竹扁，就喊住边上跑跳的几个孩子，把他们手里的麻袋拿过来相互倒一下，倒成一大袋。 其他人的也一样，省的都是一小袋一小袋的占地方。 等他将这些虾干运回家里，王光亮他们都还没到，实在是人多力量大，三两下虾干就收完了。 但是人还没来，活还没交代完，他也不放心就这样往阿光家去，只能先等着。 二哥过来叫他，他也只叫他先过去。 “你要么先去阿光家算账，等他们人来了，我交代他们直接去作坊那边煮了晒就好，反正上一回他们也干过了，也知道要做些什么。” “没事，不用这么着急忙慌，指不定裴叔刚洗完澡还没吃饭，没有这么快，二哥空闲那就让他先过去。我先把家里这口锅抬过去，早点把东西挪过去，等会早点干活，今天数量太多了，估计他们得熬一个通宵。” 前几天煮完后，就只将家里的这个锅搬回来，另外一个锅还是放在作坊那里，反正都是要用的没必要搬来搬去。 还有这几天王光亮他们几个送过来的柴，还好她都是叫他们运到作坊那里卸货，自己家院子里只留了一点，也省得今天还要再搬运。 “也好，那就先把锅抬过去。应该还有点温度，你用抹布垫一下边缘……” “明天不出海，我看一下，抽空去镇上再买一口大锅回来，省得还要搬来搬去。” “明天不出海吗？” “嗯，起风了，听说是要刮台风了，正好休息几天，从上个月底就一直连续干，都没停过。” “那你是不是要带大哥跟隔壁的几兄弟去造船厂？” “要，爹也一直念着。” 叶耀东边说边抱着一口大锅往门口走，然后倒扣在板车上。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好几个人影，一个个都气喘吁吁的扑在院门上。 “东…东东哥……” “怎么？你也结巴了？” 王光亮轻轻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嘴贱，这两天闲着没事学陈石说话了，差点有点掰不过来。” “结巴有毒，不能学，学着以后就改不过来了。” “这不是闲着没事，兄弟之间开开玩笑，学他两句。偏偏都不长记性，回回学了，结巴个几天，好了之后又忘记了，又去学。” “好了，别说了，快进来给我把这个板车上的大锅推过去作坊那里，虾子回来时就已经送到作坊了，今天也省得搬了。” “好勒！” 王光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也一直瞪着他的几只狗，在它们来回狂嗅中，一点点的往院子里挪，然后才高兴的说。 “东哥，你家的狗都认得我了，看到我都不叫了，只闻了几下就放我进来了。” “嗯，都是一群好狗，聪明的呢，快点推过去干活了，我还有事。” “好好好。” 叶耀东也跟着他们去了一趟作坊，让双胞胎自己去老家，指了一下小屋子外面贴着墙整齐摆放，堆叠起来的30筐虾子，交代给王光亮两人。 “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虾子全部都煮了，然后平铺开晾晒，上次干的很好，今天继续努力。今天数量也更多了，你们晚上要辛苦一点，等会我提一桶绿豆汤过来，就当给你们当宵夜了。” 老太太煮的那一桶绿豆汤，今晚上看样子是带不上船了，提过来给他们喝正好。 他们都惊喜了，还有夜宵。 “啊，还有绿豆汤喝，待遇越来越好啊。” “这是东哥对我们好，得好好干！” “我们马上就起火开干。” 叶耀东看他们兴冲冲的动力实十足，也觉得以后晚上叫他们干活，确实得备一点宵夜，不然熬夜熬一整晚也累。 “你们先干着吧，我去给你们提过来。” 顺便找找家里有啥吃的，送一点过来。 玉米也可以，前两天刚把玉米都收下来，堆了两麻袋在家里还没吃，等会儿装一篮子跟绿豆汤一起拿过来，让他们丢进柴火堆边缘烤也行。 这一举动又得到了他们的一通感谢。 有些时候，一些温暖的小举动，更容易收买人心。 走之前，他又顺便给了王光亮一个电子手表，差点没让他高兴坏了。 这一个电子手表好几块呢。 又是吃的，又是电子手表，直接把他们几个的好感度跟忠诚度瞬间拉满。 “方便你们看时间，省得你们都不知道几点。” 王光亮喜不自胜，“谢谢东哥，我一定好好干不偷懒，顺便监督他们，要是敢偷懒，我揍他们。” 他点点头。 都交代了，也安顿好了后，叶耀东才匆匆的往阿光家去。 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裴叔也已经吃完饭洗完澡，大家都坐在那里聊天，就等他了。 “我来晚了，刚把家里的活派完。” “没关系，我们也都刚到没多久。” 阿光坐在椅子上，坐没坐相整，一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屁股全部都露在凳子外面，这要是没有外人的话，他少说也得给他踢两脚。 “都到齐了，那就开始算账了。” 说完话后，他才把屁股撅回凳子上，坐直了身体。 “东子要不要先看一下单子？” “大家都看过了没有？看过了就直接算吧。” “就你没看过，要么还是你念吧，边看边念，心里也有数。” “好。” 谁叫他是第二大股东，他也不客气的将单子拿在手上，先过了一遍，然后才拿收据念。 总共就两单，价格相差不大，据陈奇水所说，他们是攒了三天的货，实在装不下了，才联系收鲜船收获。 然后从收鲜船那边得到消息，接下去会有台风，他们才在第4天边捕捞，边往回走，顺便上岸卖了一批货，然后直接回来。 最后一天货多，上岸后卖的价格也能高一点，但是比不过那三天的量，他喵了一眼日期也知道。 “1572，另外一个1353，还有加油加冰的是扣掉755，再扣掉410？还有米面粮油这些26块6毛。” 裴父解释说：“755块的是上船后，去镇上码头加油加冰的，本来想着这一趟多去几天，所以船上剩了一点后，又额外多买了一点，免得还要朝收鲜船买，更贵。也坚持了三天，卖货的时候知道要刮台风，想着第二天就回来了，就少买了一点，所以就410。” “好的，阿光算一下。” 叶耀东犹豫了一下，又道：“咱们以后是不是等一个月后再算一下，固定一个算账日期，万一在海上的话，就灵活变动一下。不然这一趟一趟算的话也麻烦，而且工钱也是一个月结一次的。” “刚刚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们也商量过这个事了，就想着等你过来，算完账后，跟你说一声，看看定在几号。”裴父笑着道。 “商量过了啊？说明大家都想到一块儿了，那就月底呗！一个月结一次正好。” “行，那就月底。” 阿光也趁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个相加相减，“总共剩下1733块4毛，东子的那些杂货还是算10块吧，那么一股就是174块3毛4分。” 他理所当然的话，也没有人不识趣的出声，一些杂货罢了。 虽然说数量多了一些，但是怎么也给钱了，半买半送的也无所谓了，大钱都挣了。 叶耀华也惊喜的出声：“啊！那这一趟还比前几天分的多？” 还以为提前回来，就去了4天，这一趟会少分个几十块，没想到还多11块多！ 太意外，太惊喜了。 裴父笑笑，“海上这个拖网的事可不好说，有时候一网收上来比较多，有时候比较少。值不值钱也要看的，都是碰运气的事，有多有少也正常，卖的价钱都还经常会有浮动的。” “更何况期间加油加冰也比上一趟少，因为上一趟有剩。今天提前回来，船上也照样有剩。” 叶耀华连连点头，“对，说是最后一天拖上来的货也多，而且还上岸卖了个好价钱。” “是这样的。” “那大家都没问题的话，就分钱了？” 阿光不停的甩动转着手中的笔，那只笔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在他手上，从小拇指转到大拇指，又从大拇指转到小拇指，竟然也没见掉落。 叶耀东眼睛就一直盯着他手上转动的笔，果然技术练会了之后，就不容易忘记。 他一年级的时候可是全班转书第一名！ 没有干扰，他都能转一分钟！ 阿光啥时候练的转笔的技术，他还真不知道。 唉，退学早了，早知道多念两年，把转笔的技术练会了先，看着太酷了，感觉比转书厉害，也不知道阿海会不会？ “没意见。” 郑叔笑道：“呵呵，有钱分能有什么意见？就是听说是不是要刮台风了，那接下去几天都不能出海了，这渔船交付交的不是个好时候啊。” “确实，竟然在7月份交货，接下去两三个月都是台风，也不知道断断续续能去几趟，还是东子的交期好，年前交。” “好什么？都要过年了，谁还去？都提前休过年了，不过能早点拿到手也好，本来也是跟我说年中的。” 阿光示意惠美去拿钱，然后才道：“挺好的啊，过年前交，正好喜事临门过大年，年后发大财。” “也对。” 这么想想，也确实好。 算完账了，阿光也才想起来，没看到叶父。 “咱爹晚上怎么没过来？” “他去东桥村木匠那里看一下有没有大桶买几个，不然的话，没有东西可以装发酵鱼露，还得再买一板车盐回来。” “你们没有提前定啊？” “前几天订了10个大容量的，但是做哪那么快，我爹过去看看有没有现成的先拿几个回来。” “也是，数量那么多，用小坛子，水缸装又能装得了多少，还是得订做一些大木桶。这样看来你这花费也不小啊。” “本来啊！这些个木桶还挺贵的，要不是前年我娘发酵了两大缸，然后到处送，家里都还剩一大缸，去年底…也可以说是元旦刚好交店铺了，我就把剩的搬到店铺去卖，没多久就卖空了。” “所以我爹前几天才想着把这些杂鱼留回来，不过风险也大，这隔三差五的就拿回来几千斤，等明年发酵过滤出来，估计得有几十吨，也不知道得卖到啥时候，需要多少个大木桶……” 其他人想想也惊讶的张大了嘴，也沉默了，确实数量有点多啊…… 一般人哪里吃得消，光买木桶的钱都得心疼坏了。 叶耀东自己边说边想，在心里也吓了一大跳，光阿光那边的货都能有几十吨，那要是再加他自己的船，他得卖到什么时候？ 不行，啥时候他得主动联系一下周老板，跟他说说大批鱼露的事，不然卖的速度赶不上他生产的速度咋办？ 而且也太占地方，他家扣掉他爹娘睡的那屋，还有老太太那一间拿去养猪的，还有三间。 今天再堆放一下木桶，下一次得堆到作坊去了，不然哪来的空地放？ 而且早点把货出了，也能把桶腾出来重新再发酵，或者他到时候也可以提前到处问一下做塑料袋子包装的。 一瓶一瓶的话成本会大一点，售价也会贵，袋子装更好一点，汽水瓶子回收都还能值个5分钱。 想想又有些头疼，他去哪里问这些做包装的门路？还是先问问周老板，倒爷门路多。 赚钱不容易啊！ 阿光听完他算的几十吨，也有些咋舌…… 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不要少做一点？要是顺利的话，这一个月都能有大几千斤，三斤鱼出一斤鱼露，那一年还真的得有十几二十几吨。” “这要是一直卖不完的话，还得重复循环，这就厉害了。不然你少做一点？多晒晒鱼干，虾干那些干货不就好了？” 叶耀东摇摇头，“我心里有数，先继续干着先，现在数量还不算多。” “现在还不算多啊……” 叶耀华听得担心死了，算了一下，一年竟然能有十几二十吨，现在每次发酵的数量他都已经不敢想象了。 “还行吧，反正卖的话也是明年的问题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那你自己看着办……” “阿东本事啊，年轻人就是有魄力，几十吨的鱼露说做就做了……我们老家伙比不得啊…呵呵…”裴叔笑着说道。 郑叔也笑着附和…… 大家就着阿东的这个鱼露话题一直闲聊着，边聊边等，直到叶惠美把各自的分成拿出来后，三人才喜滋滋的接过各自的那一份。 叶耀东分了523块，两分钱刚刚说的时候就直接抹去了，对比上一次还多挣了34块！ 他喜滋滋的想着，还是得先人一步才能挣钱，后面的手脚快一点嗯也能吃上。 再晚的话，等过些年大概只能喝汤了，等到几十年后，那真的是全靠赌了。 “辛苦裴叔了，接下去咱们就等台风过了再说，希望咱们这没啥影响，顶多经过，台风尾巴扫过，过了就好。” “过两天看看，也希望不要下雨，不然的话你这虾干也不好晒。” “是啊，要是下雨干不了的话，到时候得整几口大锅干炒了。” 这样就麻烦多了，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要挣这个钱，虾干比鱼干还好一点，还能干炒一下。 这几个月还是先主打晒虾干，鱼干偶尔大批量的晒一点补充库存就好了。 倒是这个冬天，鱼干可以多晒一点，现在市里的店铺看着是稳定下来了，而且上门批发零售出货的销量也日渐增多，来年他得多储备一点。 “那老裴，你也累了几天了，接下去也正好趁机休息一下，现在都天黑了，我们也不打扰你了，先回去了。” “哎好好好……” “那裴叔，我们也先走了，你早点睡。” “好的好的……” 叶耀东他们笑着打了招呼，就在他们相送下往门口走，正好看到门口迎面走过来的几个男人，大家又相互打了一下招呼。 然后才进的进，出的出。 叶耀华跟叶耀东走在路上，边走边道：“东子，刚刚那几个应该是上门朝裴叔打听渔船的事吧？” “应该吧，应该是来问一下今天的收货情况吧，还有渔船的配置，刚好两次收货对比一下，大家也好心里有个数，估计明天应该挺多人都跑造船厂去瞧吧？” 叶耀华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刚刚过来时，路上都有人问我是不是又去分钱了？这一回应该分不少吧？” “明天风浪还不大，还没到我们这，要出海也行，你夜里要不要出海？” “不了，最近晴了很多天，也没有休息过，就当提前休息吧，晚上跟大哥说了一下，大哥也说休息，他明天应该会跟你们一起去造船厂吧？” “嗯，爹也要一起去，你要去吗？” 叶耀华憨笑，“那我也跟你一块去吧，正好我也没去过，去开开眼，长长见识，瞧一下看看造船厂啥样。” “挺简陋的，到处都乱七八糟，但是场地挺大的，没去过可以去瞧一瞧。” “嗯…东子，大哥这一回要是也想跟人合伙订一条大船，你要入股吗？” “啊？”叶耀东诧异的看看他二哥，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想的是他大哥入伙别人的，而不是他入伙他大哥的。 他大哥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吗？ “你的意思大哥自己定船，拉人入伙？” “也不是这意思，就是大哥要是跟别人合伙的话，手头钱不够，拉你一块，你要合吗？” 叶耀东琢磨了一下，“我还没去想，这个得看他跟谁合伙了，要是跟周家兄弟或者是边上的兰家兄弟，还是他朋友啥的，我就不掺和了。顶多他钱不够，我先借他一点。” 这样合来合去太麻烦了，而且还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阿光是因为妹夫又是朋友，他才想到有多少占多少。 外人他就不想掺和了，他铺的摊子已经够大了，家里已经有那么多条船了，又有店铺，又有作坊，并不想瞎搞那么多，平白又多一个让他操心的事。 “那我也不掺和。” 叶耀东：“？” 叶耀华呵呵直笑，“我还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叶耀东在心里琢磨着他二哥又想问他啥了？ “我想，接下去要是能多挣点钱的话，年底想把房子往上再加盖一层楼房，毕竟我们三兄弟并排三间在那里，我在中间也不能只盖我自己的。” “家里的三个孩子也都慢慢大了，两闺女也不能整天跟他哥哥睡一块。所以，想找你们商量一下，要盖咱们一块往上盖，一起动工也能省事一点。” “不过，也得下半年多挣点钱，呵呵～” 叶耀东刚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以为他二哥是要问市里的店铺出租的事，没想到，二哥竟然动了心思要往上盖楼房。 这个倒是可以，他没多大的所谓。 “你问过大哥了没？我是没意见，要盖一块盖，盖了之后还可以问爹娘要不要一块搬过来。” “没，就是前两天跟你二嫂聊天话赶话说起来，想着你应该不会有意见，所以这会儿顺口提一句，怎么也得多挣点钱先。” 他了然了，应该是前几天分了一笔钱，让夫妻俩夜话，谈起了以后的宏图伟业，动了心思想盖楼房了。 估计也是算着等捞海蜇挣一大笔。 二嫂那天晚上兴奋的神情，他已经可以想象出，她跟他一样，已经把接下来半年还没挣到的钱都算到兜里去了。 哈哈哈～ “可以的，不过可以晚几个月再跟大哥说，不然现在说的话，大哥大嫂肯定一口回绝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先跟你说。” 不过，叶耀东想着估计海蜇要是挣钱了，他大哥大嫂也舍不得拿来盖房子，二哥的希望要落空了。 毕竟他们也想着投资大船，交一笔定金后，还会有尾款，肯定想捏在手里，拿来付大船的尾款，钱要花在刀刃上。 等他们同意盖房，怎么也得看到大船盈利吧？ 算了，晚一点再说吧。 第878章 运道太强了 对他来说也不是特别着急的事，他家三个都还小，他也才刚盖好作坊，他娘之前也表现的挺不乐意搬过来跟他们一块住的。 毕竟，待自己家，啥都她说了算，搬去跟媳妇一起住的话，会让她感觉低了媳妇一头，他娘肯定不愿意，现在只是每天过来吃饭而已，倒还好，而且他们自己自带米粮。 他一开始也是想着在作坊那里盖一间给他俩住的，而不是搬过来跟他们一块住。 他娘那刀子嘴，要是可以，他也不想跟她长期待在一个屋檐下受剐刑。 兄弟俩走进村子后，就专门挑小路走，这个时间，村民们应该都还坐在门口乘凉，看到他们肯定得问上几句。 他们现在兜里揣着那么多钱，就想着赶紧第一时间拿回家，钱放兜里他们都还一只手插里头捏着，免得跟他二哥上回一样。 这要是掉了，哭都没地方哭。 “东子，你觉得要是下个月去捞海蜇的话，咱们能一下子立即回本吗？” “这怎么说？二哥还是别想太远的好，万一希望落空的话就会很失望，没有特意去想，得到的都是赚的。” 虽然他也把这没挣到的钱赚到兜里了。 “上一回分163，这一回分174，两趟就分了337，我就想着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回本了，正好下个月我啥时候要去捕捞海蜇的话，应该能更快回本。” “嗯嗯，应该吧，不过今年风险更大，到时候再说吧，现在盘算回不回本的太早了，钱都投了，那就顺其自然。” 叶耀华点点头，实在一下子分这么多，由不得他不多想。 兄弟俩边走边聊，走到海滩边的路口时，叶耀东还垫起脚尖往作坊里头望去，两口锅的火光隐约可见，还有细碎的说话声，而他两条腿上各自扒拉着一条狗。 “没想到还有绿豆汤喝……” “但是一直撒尿……” “那你别喝，都给我喝，甜丝丝的，真好喝……” “那尿归尿，喝还是要喝。” “嗯，那你自己尿自己喝……” “尼玛的……” 他抖动踢了一下腿上的狗，然后就右拐往家方向去，两条狗也在前头狂奔。 叶耀华好奇的问：“东子，你哪里找来的两个少年啊？” “之前认识的，前段时间晒乌贼鲞，叫几个阿姨守夜，一个个上了年纪都有点吃不消，所以这一回我就特意叫了两个年纪小的，年轻的熬得动。” 他点点头，“也是，白天叫阿姨们干活更麻利一点，这晚上的话，还是年轻人身体好。” 今天晚上换成大哥二哥那边家门口坐着附近邻居了，一个个都是自带板凳过来，旁边还有一大群跑跳的孩子。 男男女女都有，跳绳的跳绳，跳皮筋的跳皮筋，踢球的踢球，别提多欢乐了，乌泱泱的都是人。 他们还没走近，就听到一群孩子的嬉笑声中夹杂着二嫂得意的笑声。 “不好说能分多少钱，得等阿华回来才知道，比起上一回应该会少一点……” “听说又要刮台风了，可惜了……” “希望不要经过我们这……” “阿鹏当时怎么就不投一股，多可惜啊……” 叶耀鹏听着也有些尴尬，笑笑没有吭声。 “明天叫阿东带你们男人一起去看看？” “等他人回来了再说……哎，回来了，两个都回来了……” “分了多少钱啊？” “就早了一天回来，应该也没差很多吧？”叶二嫂欢喜的迎了上去。 叶耀华乐呵呵的将钱都递给她，“比前几天的还多，多了11块，今天分了174块3毛4分。” “啊！”叶二嫂瞪大了眼睛，惊喜的接过钱，“怎么还更多了？不是都提早回来了吗？” 叶耀华笑着跟大家解释，“说是外海浪大，最后一天网的货多，而且还挺多值钱的大鱼，回来时他们也是问了好多个码头，才问到一个价格高一点的卖了。” “对对，这货多货少，值不值钱也是关键，不一定去的久就能多挣钱，看来你们家财运很好！” “就是，接连两次都分了300多了，赶得上我们几个月的收入了。” “阿东分了多少钱？500多？” “那么多……发大财了……这一年不用干都可以了……” “什么叫一年不要干？这辈子不要干都可以了，躺在家里数钱。” “有的人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叶耀东笑笑没有接话，只是将钱递给林秀清，“你先把钱拿回家收好，这么多钱放在口袋，刚刚回来时，我手都不敢拿出来。” 林秀清也眉开眼笑的点点头，“那我先拿回家，孩子你看着点，刚刚都摔了好几跤了，膝盖都破皮了，还要跟着那群大孩子吵。” “没事，摔摔长得快，哪有小孩子不摔的。” 其他人还继续在那里讨论着，叶二嫂也格外激动开心，手里拿着钱，滔滔不绝的巴拉巴拉，笑的花枝乱颤。 叶耀东也坐在林秀清的凳子上，看着孩子，顺便听他们聊天，听他们吹吹他的牛逼。 “平常一网拖上来2000多斤，那昨天一网不得有三四千斤？” “这么多？真的假的，那可太厉害了……即使扔掉一半没人要的，那也够挣的了……”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这一趟我们也没跟去，得问裴叔了。” “阿东现在家底可厚了，整个村子就你最本事了……” 叶耀东笑着道：“这话你得对着我爹娘说才对，哈哈。” “哈哈，你爹做梦都能笑醒了……” 他们这话也提醒了他，得去老家看一下他爹木桶买的咋样？盐巴一车拉回来了没有？ 前几天给了一百块，也不知道够不够用，得去问一下，不够要叫阿清再拿。 见林秀清出来，他又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她，又朝大家说了一下，要去老家看一下，然后就匆匆又走了。 背后的说话声，依旧不绝于耳。 等他走进村子里后，朝他打招呼的人更多了，有的都还想拉他停下来细聊，他都说自己这会儿赶着去老家，没空。 前面就是怕这样，所以才特意走小路回家，但是去老宅的话就没有小路走了，必须得走一段大路了。 他到老家的时候，看到他娘跟双胞胎都坐在门口，跟左右邻居在聊天打屁，那嗓门大得他隔了老远都听到了。 也知道他爹肯定还没回来，回来的话，她哪有空坐在那里闲聊。 不过门口原本堆放在那里的杂鱼都已经抬了进去，堂屋都堆了好几筐。 “东子过来了……” “娘，我爹还没回来？” “还没，应该也没那么快，还要买盐巴。” “东子来了正好，刚好跟我们大家说说看，这一趟又分了多少钱？不少吧？听说上一回都分了快500块，这一回应该也能有个400多吧？” 其他人都纷纷跟着点头，“肯定有的……” “你们家的运道越来越好了……” “差不多，分了500出头，听说虽然比上一回早了一天回来，但是这一趟值钱的货多一些。” “那可真是妈祖保佑，运气真好。” 叶母也惊喜极了，“500多啊，这么多！” 双胞胎也惊讶极了，惊讶过后又激动了！ 东哥竟然一趟就分了500多？！ 太强了，太厉害了，这什么船竟然能分这么多？他们果然没跟错人！ 这赚钱收入是谁能比的？给他们做梦，他们都不敢想自己能一下子挣那么多，东哥太厉害了。 “你家这是儿子出息，女婿又本事，啥好事都摊上了，可真厉害啊。” “老了可以享福了……” “是啊……” …… 老家的邻居们也都羡慕死了，一个个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倒，各种吹捧，乐的叶母嘴巴都笑得合不拢。 直到叶父推着板车从夜幕下露出了身影，叶母才停止跟众人说笑，站了起来跑过去帮忙。 叶耀东先她一步看到过去帮忙，身后还有两辆板车运的木桶。 “桶太大了，一个板车顶多只能拉一个，还得用绳子捆起来，得多来回一趟……” “双胞胎先帮忙把那一车的盐巴搬进去……” 木桶有点大，有点重，不好搬运，叶母将门板都一片一片拆下来，在左右邻居的帮助下，他们才将桶搬了进去。 连房门的门都在前几天被他们提前拆了，不留门，还扩大了一下门洞，不然都还搬不进屋子。 等都搬进去后，叶耀东又待了一会儿，跟他爹聊了几句后，说了一下晚上拿分红的事，又说了一下木桶跟这些活的事，约定好明天一块去造船厂。 并且，交代他把活交给双胞胎干就好了，反正有他娘在就行，让他先去睡觉。 “双胞胎，我爹娘年纪大了，辛苦你们俩了。” 忘记两个叫啥名字了，反正是双胞胎，怎么好记他怎么叫。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 “东哥你去吧，这里有我们，叶叔也先去睡觉吧，搬搬抬抬有我们，你放心。” 叶父点点头。 叶耀东也放心的回去了。 真的辛苦他爹娘了，这么晚还在那里忙碌，无以为报，只能好好孝敬他们。 他想着明天要是有空去一下镇上，没空的话就后天去，买口大锅的同时，看看能不能买得到收音机，也给他娘买一个，去上班都能提去，边显摆，边打发时间。 其他两个老的也没有什么缺的…… 他双手插兜，慢悠悠的往回走，顺便在心里琢磨，然后回去的路上经过小卖铺又被乡亲们拉住说话了。 无奈极了，大伙都太热情了，他只能跟大家又闲聊几句。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且还跟他们说明天早上打算去造船厂，大家有想去的也可以一块儿去，有个伴。 把该说的都说了，打算一块去瞧瞧的，明天一早还是在店铺这里等，他这才找到机会脱身回去。 然后，他又去作坊那里逛了一圈，嘱咐了王光亮表兄弟俩，给他们打了下鸡血，才回去。 他们家门口跑跳的孩童依旧不见少，还是那么多。 最近几天，全村的孩子都往他们家门口跑了。 一起床，一吃完饭，准时报到，现在刚好又放暑假，除了吃饭睡觉，全天都在他们附近了。 而叶成海跟叶成湖俩也成了全村最靓的两个崽！ 受到了全村所有孩子们的热烈欢迎，已经成了新一任的两个孩子王了，所有人都以他们马首是瞻了，叫干嘛就干嘛，两人的话比家里头爹娘的话都管用。 甚至他们家几个孩子说的话，这帮孩子都听，明显的水涨船高。 而坐门口聊天的大人们，里头男人都回去了，累了一整天了，聊了一会儿，该知道的都知道后，就都回去睡觉休息了。 只剩几个女人还在呱啦呱啦的啃瓜子，讲个不停。 他大哥二哥大嫂也都回屋了，依旧还是他二嫂的嗓门最大，他打了一个招呼，也先回家睡觉了。 太累了，夜里出去就到现在，还一直来回来回跑。 第879章 结伴去造船厂 一夜无梦到天亮。 次日清晨6点，叶耀东听到身旁的动静也跟着一块爬起来。 “不多睡一会儿？” “睡够了，昨晚睡得早。” 睡得早，当然醒的也早。 他在门口伸了伸懒腰，扭扭脖子，扭扭腰，还不忘了转头朝正在搅拌稀饭的老太太道：“今天稀饭有多煮了吗？” “有，你等会记得叫那些孩子过来喝一碗稀饭再回去。” “知道了，我也正准备过去看一下。” 瞄了一眼，今天煮的是红薯丝稀饭，好像还没煮好，老太太搅拌了一下，又把锅盖盖了回去。 “红薯丝还没吃完啊？” 他想吃虾仁菠菜粥…… “还没呢，还有一麻袋，够吃到今年冬天了，后山坡上面前几个月把地开出来，等我这两天把冬瓜南瓜都摘了，今年红薯多种一点，冬天了也能多收一点，到时候晒点番薯干给几个孩子当零食。” 番薯干可以，番薯丝大可不必，这两年他真的没少吃，老太太煮稀饭必抓一把，偶尔煮饭也是抓一大把番薯丝掺…… 因为前几天大舅子送了小半袋绿豆，听说他们家早上绿豆粥，中午绿豆饭，桌上还有绿豆芽，点心还有绿豆汤。 今天换成红薯丝，也算是换了个口味了。 “冬瓜南瓜都太大，太重了，你不要瞎忙活，刚好接下去几天没干活，留着等我明天收了，把地翻一翻。早上我要去造船厂，下午要是有空还要去镇上一趟。” 老太太笑得满脸褶子，“好，我知道，不急，等你什么时候空了再干，你忙你的事要紧。” “嗯。” 叶耀东应了一声后就往外走，家里的狗子们连忙跟在后头，出了院门后又冲在了前面。 王光亮表兄弟跟那对双胞胎照旧把竹床搬出来，坐在上面打牌，看到周围多了好多条狗，也连忙抬起头往门口看去。 “东哥来了，怎么这么早？” 王光亮手里拿着牌都还照旧眼观四路，耳听八，看到门口的身影出声后，又同时立马将手中的牌扔了，利索的下床。 “辛苦了，你们又熬了一个通宵？” “还好，我们身体倍儿棒，也不困。” “今天又干到了几点？” 叶耀东边问边往里走，空地上的渔网上面都布满了煮好的虾子，一个个都分开，没有重叠。 他随手拿了一个剥壳，吃了一下，还有一丝丝温热，壳摸着已经凉了，但是里头的肉还有一点点温。 可能也是刚晾上去没多久，风把外面的壳吹凉了，里头的肉还没凉透。 刚刚也忘记问老太太几点把锅搬回来的，不过看稀饭还没煮出来，都还在那里搅拌，应该也是才搬过去没多久。 不然，照老太太以往天刚擦亮，4点多就爬起来煮饭，这个时间点，稀饭早就一碗一碗的都装好放在桌子上凉了。 “还好，煮到了5点左右，双胞胎也忙到了一点才过来，我们腾了一口锅出来就赶紧给老太太搬过去了……” “本来四点半老太太就过来了，我说先腾一口锅出来给她，她说不着急，她也要先喂鸡，赶鸭子……” 叶耀东点点头，“没事，等我下午的时候去一下镇上，到时候再带两口锅回来，多两口锅同时一起煮，也能快一点，你们也能眯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不困，煮这些虾跟玩一样。” “昨天拿回来的数量确实多，前几天晒完空地都空了小半，今天却都快晒满了。” “是比前几天多了一小半……” “等台风过了，再出海的话，到时候那些杂鱼也会送到这里，老家木桶放不下了，双胞胎到时候也在这边帮忙，你们人多也有伴，但是可别光顾着打牌，忘了干活。” 双胞胎立即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认真的道：“东哥放心，我们就打着玩的，不会耽误干活。” “对的，对的…要么我们以后不打了……” “没事啊，小赌怡情，无聊的时候打打牌打发时间也是正常的。人嘛，总会有一点娱乐爱好的，连一点娱乐爱好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意思？” “嘿嘿……” “老太太稀饭也快好了，你们歇会儿，要么打会儿牌，等会儿我再过来叫你们去吃饭。接下来台风也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过，我们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影响，可能好长时间没有活，你们要是别的地方能找到活干，你们就去干。” “台风天能有什么活干，看看这两天去摸点黄鳝泥鳅，不然闲着也是闲着。” 叶耀东听着也有些心动，不过他还挺忙的，今天就不说了，明天还答应老太太收冬瓜南瓜，顺便他还打算看看要把那几颗樱桃苗挪到哪里去，不然的话，要给大鹅啄光了，一点点青的都不放过。 之前几个孩子埋的土堆被祸害就剩三堆，他插的几片篱笆也不管用，随着那些大鹅体型的增大，已经都被霍霍了。 正好明天先移栽几棵看看能不能活，台风来的也没那么快，到时候拿几个竹片围着樱桃苗捆绑成三角形，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照他经验来看，7月份一般都是小台风，一般情况下，他们这边基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依旧艳阳高照，只是浪大都有可能。 叶耀东的念头也只是一瞬间，就立马回转了，“抓的多的话，记得送一点过来。” “必须的！等会睡一觉，傍晚就去抓。” “不着急的。” 他们几个只是笑笑。 叶耀东说完也先回去，等会儿稀饭好了再过来叫他们。 他也没想到，只是随口说说，接下去这些家伙天天都能给他提一桶黄鳝，一桶泥鳅过来，根本吃不完，太积极了，也闲的蛋疼。 简单的吃个早饭，他就跟他爹出去门口，他大哥二哥还有隔壁几户邻居挺多都已经吃完早饭，在门口聊天说话了。 等他们一出来，大家笑呵呵打了个招呼，就边走边聊，往村子里去。 叶父却正好看到抱着足球往外窜的叶成海，还有他身后跟着的几个跟屁虫，他连忙叫住人。 “阿海！” 叶成海听到他爷爷唤他，连忙紧急刹车，“阿爷？干嘛？” 叶父朝他招招手，“来来来～” “干嘛啊？我要去踢球了。” 他边说边朝叶父走去，一脸纳闷的表情。 他们一群人不是要去县城吗？干嘛突然间叫他了？ 叶父等他走近后，就将他手中的足球拿走，往他身后抛去…… “啊！我的球……” 叶父拉住他，“等回来了再玩，跟我们一块去市里头看船去。” 叶成海瞪大了眼睛，“看船？我干嘛要看船啊？关我什么事？” “去看一下，你也13岁了，不小了，我在你这个岁数都跟出海打鱼了。” “啊！？？可是你们不是一直想让我读书吗？”叶成海突然又感觉读书挺好的。 他转头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的球已经在几个弟弟妹妹的传送下，滚远了，他想追过去，但是他爷爷却紧拉着他不放。 “没不让你读书，先跟着大家一起去瞧一瞧，长长见识，你可是咱们家的长孙，翻过年就14了，也不能光顾着玩。” 叶父边说边拽着他跟上大部队。 叶成海欲哭无泪，只能被拖着边走，边转头望着他的球。 叶耀东也落下队伍，站在不远处看着，心里幸灾乐祸，让他这时候跑出来，正好被逮个正着。 等他爹拉着叶成海走近了，他都还听到他爹的话，“有一门手艺就能吃一辈子，饿不死，你反正也不是读书的料，读的差不多也就行了，能有个地方学手艺，提早去学更好……” “去造船厂去瞧一瞧，不会有坏处，别整天只顾着玩，你三叔也真是的，买什么不好，买一个球给你们玩，整天在那里疯跑……” “本来白天就都看不到人了，现在连晚上都要看不到了，站在我面前，我都只能看到你两粒眼珠子……” “噗哈哈哈……” 没想到他爹还有这么幽默的时候，形容的还挺贴切的。 叶成海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三叔……” “歇一歇吧，知道你们精力用不完，一天不踢也不会少块肉。” “唉……” “小孩子不要叹气！” “为什么？” 叶成海嘴上都能挂油瓶了，满脸写着不高兴。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不能叹气，反正大人都说小孩子不能叹气！ 就像小孩子没有腰一样。 叶耀东勾着他的肩膀一块走，前面的人已经走出去老远了，他们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跟上。 叶耀鹏碰到大儿子也跟了上来，没说啥。 虽然昨天晚上大家听说又要有台风了，不过勤奋的人夜里还是有出海查看，感觉风浪不大，就继续作业的人也有。 所以村子里也没有那么多人等在那里，这倒是有些出乎叶耀东的想象。 看大家这几天这么热切的讨论，他还以为会有很多人感兴趣呢，原来就二十来个人在店铺周围边聊天边等他们。 想想也正常，那么贵，一般人听了都摇头了，只能当八卦随便聊聊而已，能有二十多个人，加他身边的也够多了。 叶耀东没有说话，反正有他爹在，那些好多年纪都跟他爹差不多大，基本都是儿子跟老子一块去。 不过，他倒是在人群中看到阿生哥跟大表哥了，还有两三个表哥。 大家相互打个招呼后，就一块往村口走。 呼啦啦的一大帮人，村子里其他人都忍不住侧目，有的不知道情况的都还相互询问，然后才恍然大悟，有的感兴趣的也跟了上来。 等上了大路后，路过的人也都忍不住多瞧他们几眼，三四十个青壮年一同走在路上，还是很壮观的。 要不是他们手上都没拿着工具，而且还边走边说笑，可能路人会以为他们是去哪个村子寻仇也说不定。 不过路过的人还是很好奇，要不是去寻仇，怎么全部都是青壮年？ 赶集就更不可能了，别说今天没有集市，有集市，也不可能全部都是青壮年去，以往妇女更多。 他们一大群人一路上都顶着路人各种诧异的目光，不过他们人多势众，目光也分摊了，无所谓。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第880章 涨价了 叶耀东边走边在心里叹气，要是没有带着这么一大帮人，他骑着自行车应该早就到了。 现在看来，他下午应该都没时间去镇上了，时间都浪费在来回走路上，而且这么多人，等来等去的，都得到天黑。 “大表哥跟阿生哥也感兴趣啊？” 因为平常都替他干活，两人也都走在他边上。 阿生哥呵呵的笑道：“去瞧一瞧，凑个热闹，反正总不会有坏处的，买不起，涨涨见识也好。” 大表哥也附和，“是啊，去瞧一瞧，没有上过大船，好歹看一下怎么造的，正好大家都去，那就一块去，不然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去。” 叶耀鹏也深以为然，真让他一个人去，他也不敢去，没那底气。趁着人多，大家一块跟去就没什么好尴尬的，也能壮胆。 “嗯，看一看也不要钱，以后要是攒够了钱，再过去就熟门熟路了。”叶耀东点点头说道。 叶成海好奇的问：“三叔，你的船是不是快做好了？” “没那么快，耐心等着吧，反正我也不急，这船要是造好了，可是要马上交尾款的，我尾款还有8000，还得再攒攒。” “三叔你真有钱！”叶成海发自内心的赞叹。 旁边听到的人也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确实太有钱了，竟然独自承担13000巨款！ “你可以再加一句，三叔你会越来越有钱的！” “三叔，你会越来越有钱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三叔你越来越有钱后，可以给我买羽毛球吗？” 叶耀东刚刚还笑眯眯的脸，转头瞪了他一下，拍了一下他后脑勺，“想屁吃？刚给你买了足球，就惦记上买羽毛球了，买回来也是先拍死你！” “嘿嘿，我可以求菩萨，求妈祖，求财神，求灶公灶婆保佑你发财！” “还有我爹！” 他求生欲超强的，停顿了一下后，又迅速把他爹给附加上。 叶耀东弹了他额头一下，也不逗他了，闭紧嘴巴，少说话，也能少吃点土。 他以往经常戴的那个帽子，流汗流得太臭了，今天没有出海，阿清早上趁机拿去洗了，这会儿头上就戴着大草帽，所以没戴面罩，他感觉晚上能抠出一大块鼻屎。 一路上大家边走边聊，倒是没觉得多累，除了叶耀东跟叶成海。 从早到晚的跑跑跳跳，叶成海可能都不会觉得累，但是这会儿让他顶着太阳走上三个小时，他真的感觉精神气都去一半了。 一路上至少问了80遍“快到了没”，“还要多久？” 直到叶耀东指着前方一片围起来的厂房，说就在那，他才松了口气。 “我的妈呀，终于到了，命都只剩半条。” 他赶紧快跑几步，坐到门口的大石头上。 叶耀东走上前去嘲笑他，“命都去半条了，还能跑这么快？看来等会走回去也没问题。” 还得走回去…… 叶成海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回轮到叶耀鹏训斥他了，“小孩子叹什么气？” 他嘟囔了一句，“干嘛都这么说……” 太遭罪了，在家踢球多好啊，可恶！ 叶父笑着朝大家说道：“到了，就是这里，大家一起进去吧，白天大门都是开在那里的，就是有人守着。” 叶耀东也先一步朝守门的老头打了声招呼，守门的老头也认识他，知道他带村里人来看船后，进去通知了一下，就放他们进去了。 厂长听老头说有那么多人，都惊讶极了，赶紧跑出来。 黑压压一大群人，要不是门卫老头提前过来说了，他可能会以为是哪路神仙过来砸场子了。 谁看船能来这么一大片人？他还真没见过，一般顶多来个十几个亲族朋友。 “叶耀东同志……” “吴厂长好啊，有段时间没看到了…啊……你别紧张，我们不是过来砸场子的……” 吴厂长松了口气，“那是过来看船的吧？” “肯定的啊，你这里不就是造船的吗？这些都是我们村的村民，他们对我正在造的那条船特别感兴趣。大家说了好几天，然后特意定的今天没出海过来瞧一瞧，我就一块带过来了，顺便也瞧瞧进度。” 吴厂长点点头。 “是不是没有人带这么大一帮人上门过啊？” “除了招工，还真没有这么多人上门，你这阵仗搞得有点大。” 叶耀东哈哈大笑，“是不是怕有人闹事？谁敢上门闹事啊，你厂里的工人可不少，厂里的铁棍铁片可都是武器，一棍子下去可是能开瓢的。” “那没有，夸张了。” 一来二去，来了厂里好几回了，他跟吴厂长其实也挺熟络了，说话也没有那么生疏。 “我今天带过来这么多人，大家都对大船挺有想法的，你等会儿给大家解说一下，指不定过些天能给你带来几单生意。还有你得好好感谢我，把我的船造结实一点，用料足一点。” “这个你放心，我们做事情都是实打实的，绝不会偷工减料。” “我当然放心了，你这个可是几十年的老厂大厂，师傅都是有几十年的经验，而且听说还不停的去别的地方学习。” “这是肯定的，有先进的技术，肯定得安排师傅去学习的。” 吴厂长特别满意他说的话，又紧接着问道，“前段时间交货的那条大船，咋样了？也出海过一会了吧？” “去了两回了，收获都挺好的，比试水还好。这不，在村子里引起了骚动，所以最近几天大家都在讨论大船，特别感兴趣，就结伴一起过来了解一下。” 叶父也笑着道：“吴厂长这会儿有没有空闲？方不方便给大伙解说一下，我们也是门外汉，只会捕鱼，不懂这些技术，得靠你来跟大伙儿说说。” “可以的，先带大家参观一下，介绍一下我们这里几个小组，我再给你们介绍一下叶耀东同志的那一条大船，他那条船骨架也搭好了，已经有一个形状……” 大家边听边点头，跟在吴厂长身后，边听他介绍边顺着他视线一个个看去。 叶耀东对场子挺熟悉的，就没跟着大家身后，而是直接往空地上正在造的那条船走去，找了一个板凳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看着。 这么多人要是一人说几句，等到了解清楚了，真的得天黑。 闲着没事，他拉着正在做工的师傅闲聊了起来。 师傅也说他的这条船大概骨架都焊的差不多了，材料齐全，人手充足，设备到货顺利的话，做起来应该也很快，年前交货不是问题。 听到这话他也放心多了，看到阿光那条船威风凛凛的模样，他其实也心痒难耐，说不着急都是假的，手头的钱早就够了。 作坊那边盖了1000多块钱，也都盖的跟他们房子一样，都是石头墙，没有抹泥浆刷墙，简简单单。付完这个钱，他手头都还有2万出头。 因为市里头老丈人看的店铺，源源不断的都会给他带来收益，付尾款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有小半年时间，还能再挣一大笔。 叶耀东边跟师傅聊天，边看着他们干活，想到叶父今天还特意把叶成海带上，忍不住问了一下。 “你们厂里还招学徒吗？” “不招了吧？今年招的够多了，没门路也进不了，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要进厂当学徒都被打发回去了。” “这样啊，那可惜了。” “你家孩子很大吗？看你还挺年轻的，自己都有船了，孩子直接送到船上去帮忙干活不就好了。” “是侄子，儿子还小，船上风险大，要是能有一门手艺，谁舍得让孩子跟着出海干活。” “那也是。” 叶耀东想想阿海今年才小学毕业，下半学期才上初一，多上几年学，念完初中也好，那也才16岁。 就是他爹想让阿海学一门手艺的希望落空了，本来人家这种大厂没有关系也不好进。 叶成海倒是兴致勃勃的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感觉还挺新奇的，第一次看到渔船原来都是这么造的，那么多人花好几个月才能造一条船出来，也好厉害。 他到处转悠，逮着人就问，也不怕陌生，嘴也甜，逢人就叫大哥大叔辛苦了。 走累了，才跑到叶耀东身旁跟着一块坐下。 “三叔，你真会偷懒！” “我又不是来干活的。”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这你得问你爹看够了没？大家都看够了，再一块回去。” “我已经看够了。” “等着吧。” 两人百无聊赖的坐着看着人干活，吴厂长领的大部队边走边解说，最后才把人带到大船前面来说一下叶耀东这条船的配置情况。 大家这才七嘴八舌的发问一堆各种各样的问题。 直到有人问了一句：“那我们要是再订一条同样的船，是不是也是13，000？定金是不是也先付5000？” “现在不止了，今年材料都涨价了，叶耀东同志是因为定的早，他去年就定下来了，所以即使材料涨价，我们也得照样给他做。” “啊？才过去一年就要涨价？” “大家没觉得这些年，一年比一年变化大吗？不说别的，我们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群众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还有市面上卖的东西越来越多，价格也越来越高，连我们的造船技术也越来越好了，我们也经常不断派师傅去上级学习。” 大家想了想，有的人也都点了点头，生活水平这两年是越来越好了。 “那涨价涨多少？” “同样的船，同样的配置，现在预定要多2000，得15，000，然后可能明年还会再涨价，有想法有需求的，你们商量后也可以尽快下单。” “我这订单的交期已经排到明年底了，现在有眼光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我们的造船技术越来越好。” “你们也可以对比一下，前段时间交货的那条船跟以前的船比一下，明显不一样。” 吴厂长也是很耐心的一个个回答村民们的问题，并且解释涨价的原因。 叶成海用手关节肘捅了捅叶耀东，“三叔…那你又赚到了……” “那我去年定的都等到了今年，时间成本也是成本啊。更何况我定船的时候，村里可没有人有那个想法，我承担的风险跟压力也挺大的，你爷跟三婶一直不停的朝我啰嗦。今年涨价也挺正常的，哪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我爹要是也像你一样聪明就好了。”他托着下巴，感慨的说了一下。 “每个人想法不一样，你爹保守一点也没错啊，这可都是钱，没钱有想法也没用，可不能打肿脸充胖子。你也是，以后有多大的能力，就吃多大碗的饭，知道不？” “知道了，三叔。” 叔侄俩坐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前方一大群人依旧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讨论。 “才过去一年就要涨价2000块太狠了吧，这么贵……” “是啊，好好的，原本13000的就变成15000了……” “老裴家的那条船也才15，000啊……” 吴厂长出声道：“现在按那条船的规格配备，涨价到18，000了。” 大家又哗然了，这个涨的更多，更贵了！ 叶耀华却激动了，他投的太对了，还好那会儿听东子的，占了一股，现在赚大了。 “原价转出去我当时还挺不甘心的，但是谁让合同早就已经签订了，人家自己两家都谈妥了，说实话是真的很值，赚到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叶耀鹏心里是真的郁闷了。 “可惜了，咱们都没有老裴的运道。” “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再定制一条船，设备方面再删减一下，价格当然也是重新调整。” “得商量商量……” “太贵了……没这本钱啊……” 吴厂长笑笑，“可以几个人合伙啊，过来订船的也都是好多个人一起合，不管大船小船都是合伙的。” “要么自家兄弟叔侄，要么就是亲戚朋友，要么就是一个村的村民左右邻居。” “很正常，谁能单独吃下一条船……” “不对，叶耀东同志就是单独一个人买下船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转向叶耀东。 叶耀东也抬眼无辜的看着大家，他就是有钱，就是高瞻远瞩，有什么办法。 有人摇了摇头，“不能比啊，阿东现在可是咱们村最出名的人了……” “谁能有他本事，一个人都占了全村1/3的船了……” “是啊，咱们几人要是能合一条船，就已经很本事了。” 吴厂长也惊讶的看向叶耀东，“你那么多的船啊？” “呵呵，还好，也没有很多，最大的还在这里，等啥时候交货了，开回去那才叫风光。” 吴厂长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钱江后浪推前浪，你果然出息啊。” “哪里，都是乡亲们夸出来的。” 叶父脸上也泛着光，与有荣焉。 叶耀东想了想，打算帮大家说情一下，“吴厂长，我们都是老熟人了，就直接说实在话，也不说虚了。” “嗯？” “我们村民们要是也订一两条同样的，可不可以也跟我同样的价格啊？都是老客介绍的……”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跟着一块附和。 吴厂长却坚定的一口回绝，“不行的，本来我们价格都是实在报价，没有谈的，你进厂的时候也知道，一分都没得让。” 叶耀东耸耸肩，“好吧。” 确实如此，他买的时候就不给讲价，软磨硬泡嘴皮子磨破了，才答应给送了张渔网，价格免谈。 村民们都有些失望，足足贵了2000块，让原本产生了念头的，都按了回去，估计回去又有的犹豫了。 这要是照他说，贵2000块就贵2000，早到手还能早挣钱，分10股的话，一股也就多个200块。 算一算的话也不是接受不了。 不过，也是他现在财大气粗了，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放在去年，多2000块也是在要他的命。 第881章 分析 大家在造船厂参观了一圈，又在吴厂长各种解说，解答下，也都基本了解情况了。 感兴趣的人继续跟吴厂长聊着，打了退堂鼓的，或者是原本就是过来参观的，就自行去边上瞧别的师傅干活，顺便等其他人好了再一块回去。 叶耀东也等得有些不耐烦，干脆去门口外面抽烟去。 叶成海也闲着无聊，也跟在他身后。 “你干嘛跟着我？” “我是你的跟屁虫啊，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叫你吃屎，你要不要吃屎？” “我又不是叶成河！那个笨蛋！” 一说这个，他就想起自己的笨蛋弟弟，真的太笨了，还好就自己家人知道。 叶耀东也忍不住想笑，上辈子他没去关注这些孩子，本来自己孩子也都不咋管了，更何况侄子。 只知道长大了，叶成河一直跟着叶成海做事，叶成海叫他干啥就干啥，两人一块做紫菜…… 他蹲在墙角跟，点了根烟，心想着，这些孩子的命运应该也会跟着改变吧？ 只要能比上辈子少吃点苦头，日子过得轻松一点，就算成功了。 “三叔～” “干嘛？” 叶成海也紧挨着他蹲着，冲他挤眉弄眼，然后又抬着下巴，示意他手中的烟…… 叶耀东直接一巴掌摁在他脸上，揉挤一团，“你爹可是在里头，等会出来看到了，要揍死你。” “没事，我扛揍。” “然后转头就说：是三叔给我的，叫我嘬两口！” 叶成海义正言辞，“肯定不会，绝对不会！” 叶耀东鄙视的看了一眼他，“我还能不知道你，转头就能把我给卖了。” “谁让你天天坑我的？” “有吗？哼！大哥，阿海叫我拿烟给他……唔唔唔……” 叶成海惊得连忙伸手去捂他三叔的嘴，并且转头往身后看去，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吓死他了！ 他转头又瞪着叶耀东，“三叔，你太过份了！” 叶耀东被他捂住嘴，没蹲稳，跌坐在地上也没生气，又蹲好，拍了拍手，嘿嘿直乐。 “谁让你做贼心虚？” “你得补偿我！” “补偿你什么？”叶耀东往他身后看了一眼，笑容加深。 “给我两根，我就原谅你！” “好小子，还挺贪心的，两根什么？” “当然是……” “咳咳……” 叶耀东见他竟然浑然未知，连忙提醒他一下，省得挖的坑，他真的跳进去了，等回家还真的逃不过一顿打。 “干嘛？” “两根什么？” 头顶上幽幽的声音传来，这下子是真的吓到叶成海了。 他连忙立正站好，慌乱的解释，“没什么，爹，三叔刚刚吓唬我，我让他补偿我两根…两根……两根冰棍！对，就是两根冰棍！” 叶耀鹏狐疑地看着他。 叶耀东都要笑死了。 让这小子不学好，小小年纪就要学抽烟。 他笑着站起来勾搭着叶成海的肩膀，“别紧张，两个冰棒而已，回去就买给你，你爹不会骂你的，反正多替我干点活抵债就好了。” 叶成海赶紧点头。 叶耀东又转移话题问他大哥，“里头都聊好了吗？都老半天了，从早上出来到现在，中午也都没吃，都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会儿也一点了，现在走回去，到家也要4点多。” 早上出门时，老太太塞给他5个水煮蛋，早就在路上的时候分完了，他也只吃了一个。 “快了吧？就看到几个人还在闲聊，其他人都坐在角落等了。” “进去喊一句，差不多就赶紧回去了，有啥事等回去再慢慢商量了，肚子都饿扁了。” 边说他边拉着他大哥进去提醒一下大家。 没过多久，大家也都一块出来了，大多数人都边走边讨论，嘴里念念有词，说的最多的就是“太贵了…”，“买不起，买不起……”，“算了吧？” 叶耀东也没管其他人咋想的，他边走边张望四周，想看看有没有小摊贩卖吃的，但是奈何厂子周围太偏僻了，人影倒是能看到几个，小贩没看到。 走了老长一段也没看到走街串巷，挑着担子的，他也不能特意绕到去县城里面买东西吃，只能遗憾的跟着大伙走小路赶回去了。 叶成海边走边捂着肚子，“早知道三叔你早上别给我鸡蛋，这会给我就好了。” “留到这会儿，你也照样吃不到。” “好吧。” “坚持一会儿，到家了就好了。” 叶成海点点头，又望了一眼天空中火辣辣的太阳，正想叹气的，又瞬间收了回去。 他家长辈都在他周围，再叹气的话，等会又得挨巴掌了。 不是都说要刮台风了吗？怎么还这么大个太阳，一点风都没有。 周围的大人依旧在那里，边走边聊。 叶耀鹏也犹犹豫豫的时不时看叶耀东几眼，叶耀东都给他看郁闷了。 “大哥你想说啥？” “唉，想问问你，这都涨价2000块了，再买还合不合适？本来想回去的时候再问的。” “看你自己了，要是真的想买的话，找几个人一块合，分摊一下其实也能接受。虽然海上的事不好说，风险也大，但是高风险也意味着高收益。” 叶耀鹏皱着眉头思考着。 “还有一点，前期也只要付定金，可以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照样先付5000，这样的话前期压力也轻，就是尾款多了点，但是后面还有时间，还能慢慢的挣钱筹钱。” 他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下，并且忍不住点点头，确实是东子说的这样。 “所以，其实算起来前期没有什么大区别，早点预定还能早点拿到手，尾款的话，不还有几个股东一块分摊。” “你说的对。” 叶耀鹏眉头也舒展了，神色也轻松多了。 叶父在一旁听的可欣慰了，东子靠谱之后，看着确实比他大哥二哥强多了，也有主意，也能给他们建议。 他也朝叶耀鹏道：“你要有什么主意想法，我们就回去再商量商量。” “嗯。” 叶耀东觉得，他大哥这一回应该是能下定决心要买船了吧？ 都那样问了，他也给了他一把助攻，要是回去后再摇头的话，那他也没辙了。 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着它的头喝水。 村民们一开始边走还边讨论几句，等兴头过了后，顶着大太阳，口干舌燥的，也没有说话的欲望了，后面一半的路大家都沉默了，光顾着赶路了，省点口水。 叶耀东也不停的抹着额头上的汗，“太几把热了，这样还台风天。” “三叔，三叔……” 他刚骂完，身旁的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躬着身子挤了进来。 “干嘛？”突然他瞪大了眼睛，“嗯？哪里来的西瓜？” “嘿嘿……刚刚尿尿的时候，看到山坡上面有一片西瓜，我就去偷摘了一个。” 叶耀东赞了一句，“好小子，下不为例啊，要是给人抓了……” “抓了也不怕，我们有这么多人！” “狐假虎威！”他边说边摸了一下西瓜，热乎乎的，“太烫了不能吃，吃了会拉肚子。” “这个简单，我故意摘了长长的藤。”叶成海把西瓜放到边上的小河沟里，上面西瓜藤都还老长，方便他拿在手上拉着西瓜走。 “聪明啊！” “那是，我又不是叶成河那个笨蛋！等会就凉了，不烫了。” “聪明都不用在正途，偏偏这样的事都会。”叶耀鹏无奈的说了一句。 “呵呵，孩子都这样，快点走吧。” 叶成海也就拉着西瓜藤走了十几分钟，等要转弯爬走山路，才将西瓜从河里抱出来，也差不多凉了。 这回他倒是没有拿给三叔，反而懂事的拿给他爹，让他爹掰开一人分了一点，但是人太多了，大家都谦让着，最后也没几个人吃到，也就他们亲近的几个。 好在离村子也不远了，马上就能到家喝茶了，喝茶才最解渴。 第882章 三兄弟商量 叶耀东一到家，就瘫坐在椅子上，手脚自然垂放下来。 老太太还给他装了一碗绿豆汤，端到他跟前，“累坏了吧？这么大太阳，走那老远的路太受罪了，快点喝一碗绿豆汤，凉快凉快。前面我特意装了一碗放到篮子里，再放水缸里浮着，会比放在外面凉一点。” “好的，饿死了，正好垫一下肚子。” 他端过一碗绿豆汤，也不用勺子，直接大口大口的灌了进去，碗里剩了一点才用勺子。 “要不要先煮点面条给你先吃……” “不要了，等会要不了多久就吃饭了，绿豆汤吃一碗垫垫肚子就好了。” 一碗绿豆汤灌下去，他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老太太也不放心的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感觉没异样才放心了，“没中暑就好，说是要来台风，除了外面浪大一点，其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 “你爹怎么没有一块过来？” “他说要先回去洗澡。” “哦，我去给你端洗澡水……”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动，等一下再洗，你看你的电视，不要忙活了。” 老太太这才在他边上坐了下来，拿过圆形竹盘放在膝盖上，继续挑虾仁，笑着说：“不忙，我一天到晚都干坐着在那里看电视，忙什么，就手上这点事。” 他继续瘫坐着。 林秀清正在炒菜，转头看到他依旧还是原来那四肢自然垂下的模样，想叫他要么回屋躺会儿，他却说没洗澡，身上脏。 屋外头孩童的吵闹声根本就没断过，因为浪大，潮水高，不能去海滩上踢球，他们就只能在家门口玩了。 间或着，他竟然还听到叶成海的呼喊声。 “阿海在外头玩啊？” “好像是，听到他的声音了。”阿清抽空回了他一句。 “可真行，刚刚还半死不活的，边走边嚎，差点就要爬回来，现在就又能蹦又能跳了。” 老太太笑呵呵的，“小孩子不就这样？只要有的玩，哪里会觉得累。” 叶耀东歇了好一会儿才起来打水洗澡，然后吃饭。 叶父吃饭的时候，却问他，“你大哥有找你聊了吗？” “没有。” “没有就算了。” 叶母却皱着眉头看着叶父，“你不会等会吃完饭过去看一下啊？” “那也得吃完饭啊。” “前面空闲也不过去。” “总要歇一会儿，我又不是生产队的驴。” 叶母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了。 不过，不等叶父吃完饭过去，叶耀鹏倒是先过来了。 “这么早就吃饭啊？” “中午没吃，所以晚上早点吃，你还没吃吗？”叶耀东说道。 “吃了两个玉米，一会儿就吃饭了。” 叶耀鹏说完顿了顿后，又道：“刚刚隔壁兰家两兄弟把我叫过去了。” “他们也想买船？我以为会是周家兄弟喊你。” “周家兄弟有4个人，他们大概一人投一点就够本钱了吧？兰家兄弟就两个。” “他们也想买船啊？” “嗯，他们也挺心动的，就是本钱太大了，所以想从今天一块去的人里面找几个相熟的合，他们不仅找我，还找了一个朋友。” 叶父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他道：“那你咋想的？现在东子那样配置的船都涨价到15，000了，相当于一股就要1500，两股就要3000，三股就要4500。” 叶耀鹏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是想着，要是跟他们合的话，占股少就没有什么话语权了，什么都得听他们讲了。要是占的多的话，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而且他们肯定也不会乐意让我占得比他们多。” “是这个道理。说起来，他们是自己人，你是外人。” “就是这么说。” “所以就不买了？”叶母插嘴道，“要不要晚点我给你去问一下你那些表兄弟？” 叶耀鹏看了叶耀东一眼，“我想先问问东子，要是咱们三兄弟合的话，你看成吗？” 叶耀东也放下咬在嘴里的筷子。 只是不等他说话，他娘就抢着道：“东子哪有那么多钱，等年底他那条船交货还得拿8000块出来，再来一条船又得多好几千块。” “我就是想说自己亲兄弟比较放心，想先问一下他看看，他要是有这个想法的话，我们也不用找别人了也省事。” 叶耀东想了想道：“这也只是先付个定金，倒是还好，要么把二哥也一起叫过来，看看二哥怎么说？既然想要三兄弟合，那就三兄弟都叫到一块说说看。” 叶耀鹏感觉有戏，笑着说：“那我去叫一下你二哥，前面看他还在吃饭呢，应该也吃完了。” 等人出去，叶父也连忙问叶耀东，“你还打算跟你大哥二哥再合一条船啊？会不会太多了？能忙得过来吗？” “我又不开，大哥既然想叫我们兄弟一块合的话，那应该就是想自己开了……” “他哪里有这个本事自己开……” 不是叶父瞧不起儿子，是海上风险太大了，大船又不是家里的那种拖网渔船，到时候跑远了，谁知道他还能不能辨别的了方向。 “所以到时候大哥肯定是请爹开船了。” “那…那你的大船怎么办？你也得叫人开，还有家里这么多船怎么办……” “我之前原本想着爹跟着我跑两年船，我熟悉了后，你就回来养老好了。每天就去码头接船收收货，现在如果我们三兄弟在和一条船的话，那爹又得再帮我们多干几年了。” “这多干几年没事，就是你这船太多了，没人在家看着不行啊，人心隔肚皮。” “这倒是不用多担心，我不是认识几个小子？到时候留一个派任务，叫他专门去码头接船收货就好了。” “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我给他开工资，接货也是在给我干活，反正也是拿的货单，货款都得我拿货单去结算，钱都没进他们的手，也没什么不放心。其实去接货也只是监督一下，免得人家在光明正大的截留。” 叶父听他说的也有点道理，“那就再说吧，现在说这个也早，先把眼前的事商量好了先。” “嗯。” 父子俩回来都吃了点东西，这会儿有事，也没心情再继续吃，不过老太太一直盯着他们碗里的饭，嘴里念念着。 “饭得吃完，剩下这一点点多浪费，都得吃干净，种点粮食不容易，前几年想吃点米都吃不到，只能吃番薯，要是把饭剩在那里，老天爷会看不过眼……” 叶父听老太太张嘴说第一句话时，就赶紧把碗里的饭吃进去，不然她也挺能念叨的。 叶耀东也赶紧吃进去。 老太太这才满意了，“这碗里的饭可不能剩，也不能掉。” 父子俩将碗筷收了，一个坐靠椅上，一个坐在灶膛前，就等两兄弟过来。 两人也顺便商量着三兄弟合伙这件事。 叶耀东觉得他二哥现在紧跟着他步伐的劲头，他要是同意的话，他二哥应该也没意见吧？ 跟两个哥哥合伙，他倒是挺放心的，别人要是叫他合，他肯定就拒绝了，就是这个股份要怎么算，得商量一下。 他是觉得那么多的钱放在手里，放着也是放着，投资买船还能看得到，毕竟现在的渔船造价确实还挺便宜的，而且也耐用，修修补补几十年不成问题。 放在10年后，你想一两万买一条那么大的船，做梦吧。 现在买了就能升值，拿来挣钱，比买房子妥当多了，炒房团的老板都还在走街串巷的挑担呢。 “你真想跟你两个哥哥再合一条船？本钱投入是不是太大了？今年渔船买的太多了吧？” 叶耀东点了根烟，点点头，“我手头还有点钱，先付个定金还是没问题的，爹你今天去了一趟造船厂，应该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东西涨价的速度吧？” “才一年，不对，是一年不到，我买的那条船就涨了2000块，那放明年呢？是不是还得涨？” “我钱放手里放着也是放着，放多少钱？等到明年还是多少钱，那我买这船是不是赚的还快一点？” “钱花了，船就在那里，也不会没了。即使真的那么倒霉，那天灾人祸咱们也只能认了，本来吃咱们这碗饭的，都是在冒险。” 这么久了，叶父也算是看明白了，老三吊儿郎当的本性下，还是挺有主意的，脑子活络也有活络的好处。 “那你自己看吧，能带一带你大哥也好，都是自家兄弟……” 叶父看着叶耀鹏跟叶耀华两人结伴从院子里进来，也立马收住了话，不说了，先抽一把手头的水烟。 不然，等会儿三兄弟说起话来，也不知道要说到啥时候，他怕等会没空抽了。 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老烟枪是这样的。 叶耀鹏估计过去的时候，应该就跟叶耀华说过了。 人刚一进门，叶耀华就迫不及待的问：“东子，大哥说咱们三兄弟再合一条船，你怎么说？” “二哥怎么想的？” “啊？问你啊！”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我问你，你咋想的？” “呵呵，我看你……你怎么说？” 第883章 再合一条船 靠，白问了。 问了几句，二哥又把问题丢给他了。 叶耀东只能无奈的道：“大哥觉得跟外人合伙不放心，想要自己人合伙，所以问一下咱们兄弟俩，如果咱们不合的话，娘再帮他问一下表兄弟什么的。” “我没啥意见，大哥想要也订一条同样的船，我也支持，所以你看呢？” “那你可以，我也可以。” 这么干脆？ 不犹豫一下子的吗？ 之前阿光过来问他们的时候，不都还挺犹豫的吗？还要问过二嫂，商量了才勉强合一股。 “你不问问二嫂吗？” “你二嫂也说看你！” 叶耀东忍不住笑了，“啥时候开始，你俩这么相信我来着？我这人向来不靠谱的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不会，你不靠谱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怎么会不靠谱？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话一点错都没有，你现在出去谁还敢说你不靠谱，谁不夸你几句啊。” 他被他二哥一本正经的话又逗乐了。 “好吧，那二哥看样子也没意见了。” “没意见，没意见，看看大哥怎么说？” 两兄弟都看向叶耀鹏。 叶耀鹏也在那里琢磨，这股份要怎么分，太多的话，他也拿不出钱，虽然只要定金，但是要是占一半的话，也不少了，家底都要掏进去了。 而且他也担心，万一等交货的时候，自己股份太多，凑不起尾款怎么办…… 他想了想，又将问题抛给他们，“那你们觉得这个股份要怎么分比较好？” “大哥想怎么分？” “我也没想好……” 三兄弟相互看来看去。 毕竟是他大哥想订船的欲望最强烈，叶耀东原本还想听他大哥的，看他大哥怎么安排，反正二哥看样子是看他的意思。 没想到，大哥也没想好。 那还兴冲冲的直接跑过来说。 叶父看着沉默的三兄弟，开口道：“不然你们三兄弟平均分就好了？到时候也好算账，平均分配。” 叶耀东点点头，“我没意见。” 叶耀华紧跟其后，“那我也没意见。” 叶耀鹏看着没意见的两人，想了想平均分配后自己要出的钱，感觉也可以承受。 “那行，那就平均分。” 不过，叶耀东刚应完又改主意了，“我觉得咱们可以平均分，一人三股，剩下一股送给爹吧。” “毕竟到时候肯定要爹带着一起，算工钱是肯定的，另外给一股当做以后给他的养老钱。” “毕竟他也干不了几年，反正给爹娘养老也是我们三兄弟的责任。” 叶耀华照旧一口应下，“这样也可以，那就分一股给爹吧。” 叶耀鹏当然也没意见，本来养老是他当老大的责任。 三兄弟都没有一丝犹豫，这让一直听着的叶父叶母倍感欣慰。 不过，叶母却不准备占他们的便宜，“我们两个老的还干得动，不需要你们分一股。” “这是给你们养老的，而且怎样都还不知道，谁知道能挣多少钱？挣多挣少？娘也没必要急着拒绝。” 叶父想了想，看了一眼老太太，感觉她应该会叫他掏钱。 “那这样，那一股的钱就让我跟你娘自己出，1500，定金给500……” 叶耀鹏果断反对，“不用了爹，1500可不少，你船都分给我们了，你跟娘现在又能挣多少？不用你们再贴钱了，就照东子说的办吧，咱们都是自家人，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 叶父老感欣慰了，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叶父没意见，叶母当然也没意见，1500对一般家庭都很多了，更何况两老人。 老太太乐呵呵的出声，“这样好，这样分好，你们有商有量的就把事给解决说妥当了。” 叶耀鹏也笑了，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那咱们干脆就趁这几天空闲，再去一趟造船厂直接定下来？” “可以，早点去定下来，也能让交期提前一点。不然其他人要是也商量妥当去预定的话，造船厂效率可没那么高，肯定得有个先来后到。” “晚去下单了，指不定得晚个半年一年才能到手，要是就差一天，比人家晚一步，那得拍大腿后悔！” 叶耀东此话一出，大家瞬间都急了。 “对对对，你们明天就去！可别被别人抢先了。”叶母着急的道。 “那好，那咱们明天一早就去，反正都说好了，早定早安心。” “骑自行车去。” 他再也不想走路了…… “那我明天也跟你们一块去，你们晚上就把钱准备好，省得跑两趟。咱们就准备5000块，万一他要你多交点定金，咱们也可以说只带了5000。就先交5000，少给一点，剩下的等做好了给。” 叶父顾虑的也没错，都涨价2000了，那定金要求多交点也很有可能，少给一点，自己手里能活动的钱也能多一点。 三兄弟都很赞同他爹说的。 叶耀东想着5000三个人平分也除不尽，想着两个哥哥的压力，大方的道：“定金我多出一点，我拿2000，你们一人拿1500，这样也省得都是零钱，我们也能算个整数。到时候交尾款我少交一点也一样。” 叶耀华听了他的话，也高兴不已，“好好好，东子这么说，我也不客气了。正好之前刚交了一笔，再加一笔的话，手头就太紧了，家底都要掏空。” 叶耀鹏也轻松了，笑着道：“那我少付一点，压力也能小点。” “你们要是钱不够的话，我这里借你们一点也是有的，总比开口朝外人借。” “不用了爹，前段时间乌贼也挣了一笔，今年去年也累积了点钱，虽然有点的压力，但是也不至于还要去借钱。”叶耀鹏如实说道。 “那就好。” 叶耀华有些踌躇，“那等过一两年船到时手后，请爹帮忙开，那咱们呢？谁跟爹上船，咱们家里都还有船。” “这个到时候再说，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了，顶多到时候你们轮流跟爹上船，跟着爹多学一点，到时候爹年纪大了，要养老了，你们也不至于抓瞎。” 叶父也点点头，“东子说的是，这船反正是你们三兄弟的，轮流也可以，帮你们几年，都带会了后，我也就在家里养老，给你们看着家里的船。” 到时候羡慕死村里的一大片人，这就是老来福。 “既然都说好了，确定好了，那你们就回家跟媳妇说说，把该准备的先准备一下，外头晚上就先别出去说，免得人家抢先。” 这话从他娘口里说出来，他怎么感觉那么有违和感呢？ 竟然会说让他们不要出去说！ 以往最爱宣扬的可都是她啊。 叶耀东面色古怪的呵呵两声，“娘，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别急着出去说就行了。” “我是那么没分寸的吗？” “呵呵～” 叶母看他的神情，怎么看怎么不爽，正好在边上，忍不住拍打了他两下。 叶耀东脖子瑟缩的往后躲，“打我干嘛？” “你是我生的，我想打就打。” 他翻了个白眼，直接往外走。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不过，刚走出去，他就又拿了几个麻袋进来。 “爹要是闲着没事，咱们就去后门山坡上把冬瓜南瓜都给收了吧，趁着现在太阳刚下山，离天黑还早，也没那么热了。不然明天又要去县城，又没有空了。” 出去一趟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且还要去镇上。 明天骑自行车去造船厂，或许可以带一点土特产，等办完事给陈局长送去。 上一回那通电话，他都还没来得及去感谢一下，只打了个电话，口头谢了。 带点土特产也算是礼轻情意重，他们乡下看着不值钱的东西，放到城里面也都是要拿钱去买的，谁让城里的人没有土地。 叶父一口应下来，也跟在他身后往后门走。 “这些鹅屎等会儿也得撒一下草木灰铲一下，到处都是，脚都没地方踩……” 父子俩一前一后都垫着脚尖走路，等爬上山坡后就好了。 叶耀鹏叶耀华两兄弟要急着回去跟老婆商量，还要数一下钱，也就没有跟在后头去帮忙了。 几个孩子要是没有足球篮球的话，也会跟着跑去一块摘着玩，但是现在吧，他们碗筷一丢，抱着球就跑了。 叶母等帮忙收了碗筷，洗完碗后的也才跟着一块去后面山坡。 那些冬瓜南瓜各顶各的大个，一个都十几二十几斤，一袋装不了多少个，就得先抬下来。 收一下也快，等全部都收完，孩子的那个屋角落都已经堆满了麻袋。 叶耀东都不知道老太太这些种这么多干嘛，一个冬瓜都够他们全家吃好多天了，那十几个得吃到什么时候？ 还有南瓜，他有预感接下去每天下午都会有煮南瓜这一碗点心。 “你不是明天后天啥时候要去镇上吗？顺便运几个冬瓜南瓜给你大姑送去。”老太太如是说到。 叶耀东点点头，“知道了，到时候鱼干虾干也给大姑拿一点。” “你看着办，那些少拿一点没事，他们家也多的是鱼，鱼干。” 叶父拿着锄头继续在小山坡上面把地翻一翻，干都干了，趁着天还没黑，全部翻一遍，明天也好重新再种东西。 林秀清见着叶耀东没什么事了，才把他拉进屋说话。 “咱们这里合几股，那里合几股，会不会太乱了？家里又有那么多船，大船又要跟大哥二哥合了，这小船又得单独算账，等你大船到手后，两条船还是三条船，到时候重新租出去又是另外要算的账。” “还有作坊，这里头事也有很多，你又是收鱼干晒鱼干，又是虾仁，现在又有鱼露，咱们是不是搞的太多太杂太乱了？再折腾下去根本忙不开啊……” 他媳妇顾虑的挺对的，这里的账，那里的账，都是要另外算的，摊子确实铺的有点多。 “所以啊，我才很有先见之明的让你不要去村委上班，把活给慧美就好了，你看一下这些全部都是要算账的，都得你来在家里坐镇才行。” “等我去镇上，我到时候看一下，多买几个厚本子回来给你，不同的账，你记不同的本子。分开记会好一点。” “而且我想着，等过两年跟大哥他们合的这条船到手后，他跟二哥也没那么多精力，跟他们合的那条船可以收回来，到时候三条船一块放出去。” “嗯……王光亮他们几个……到时候我就安排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就现在跟着大表哥他们学习的那个李家荣也可以。了解了船上事物后，以后就让他专门管每天接货这个事，你只要收单据，到时候跟阿财对账就好了。” “其他活到时候都可以安排，鱼露交给双胞胎，有我娘看着。作坊那里就给王光亮看，反正都叫别人干，那些人都能用上，你只要监督，再把账算好就行。” 林秀清想了想感觉到这样也可以，“我以为你要把他们都带到大船上……” “干嘛都要带到大船上，一个个都是菜鸟，啥都不知道，我吃太饱了才把他们都带到船上，顶多带一两个，其他人留在家里。” “不然我要是走了，大船去个几天，家里那么多东西，没有人看着怎么行？那些朋友现在一个个也都有自己的船，自己的活要干，日常也都在海上了，哪里能顾得上我们家。” “这些都是当过混子，但是看着也都是讲义气的混子，万一有不识相的人招惹上门，他们也能呼朋唤友叫一帮人处理，我不在的话，就适合他们这种人帮我们守着作坊。” “我们也得对他们好一点，多关心关心他们，家里有困难的话，多帮一帮，得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帮咱们干活。” 叶耀东自己也是临时想到安排这些人的作用，摊子铺的太大了，确实需要人看着，有红眼病的人太多了，不是所有人都盼着你好的。 有些人就是看你挣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他在家的时候，都出过状况，被人打上门来过，他跟他爹还有他大哥二哥通通都不在家的话，更不好说了。 家里男人不在，只剩下妇孺，是最好欺负的时候。 “我明白了，知道了，意思就是多收买一下人心，把他们都收服了。” “嗯，现在大船还没到手，我也都在家里，一些活也是断断续续的，也就偶尔叫他们上门，算是先提前接触了解一下这些人，到时候咋样？到时候再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好，真到时候活多了，我们就按月给他们算工钱，没活干的时候就当做休息。” “嗯，这个都是后话了，你先数一数钱，把明天要交的2000块准备一下。” 也就现在手头宽松，赚钱又快，不然林秀清又得跳起来了。 第884章 抢先一步（两章并一章7000） 不知道村里头其他人咋商量的，也不知道隔壁周家兄弟商量的如何？ 兰家两兄弟是不是又去找别人商谈？ 反正他们三兄弟加叶父一大早就骑了四辆自行车，叶父屁股下的那一辆还是朝阿光那借的。 四辆自行车后面都绑了一块长板，长板上面又都各绑了一个麻袋，路不平，骑是不好骑了一点，但是慢慢骑也比走路好，骑顺了也不会歪歪扭扭。 叶耀东就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反正都要去县城，就让他大哥二哥也帮忙载一下。 父子四个骑着四辆自行车一出现村子里，就立即有人找他们问东问西，去哪里？ “啧啧啧，啥时候买的自行车呢？你们父子4个都一人一辆了？” “可真有钱…还四辆了……” 叶父笑着解释，“朝女婿那借的，有事要去送东西，我们就先不说了。” 其实也就边上的叶父停了下来，叶耀东停都没有停，直接骑了过去，身后两个哥哥也紧跟其后，看他没停，他们也没停。 叶父说完立即又登上自行车也去追赶他们。 叶耀东很怀疑他们都停下后，那些乡亲们看着他们的4辆自行车，估计到时候又得很热情的问一堆，然后又问看船的事。 溜之大吉，没有错，本来他们也赶时间。 他们骑在大路上，一路骑到造船厂，也没有看到过他们村子的人。 吴厂长倒是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他也是真没想到，叶耀东家是真能买船，这买了一条又一条，谁买都有他的份。 而且他们家也果断，昨天看了，今天一早就跑过来了，谁都没有他们家迅速。 叶父听到只有他们过来后，也松了口气，就怕被别人抢先而推迟交期。 同样的价格，早一年到手，跟晚一年到手，差距可大了。 而他们下单也很顺利，反正已经有叶耀东的样板在前，吴厂长能赠送的都赠送，定金5000就5000，就是价格一步不让。 叶耀东也早就领会过了，两兄弟嘴笨不怎么会说，反正也都看他的意思，他没意见，大家也就都没意见。 签完字后给了定金，他们也非常顺利的拿到了三人一同签字的合同。 叶耀鹏跟叶耀华心也定了下来，都咧着嘴笑。 叶耀东不放心的多嘴问了一句：“这个交期是建立在我那条船还没提前交货的情况下，安排的吧？我的船要是提前半年交货，后面的船也能提前安排，那现在订的这条船是不是到时候也能至少提前半年？” “那我可不敢保证啊，有些时候备材料没有那么顺利，或者是其他设备没有顺利的到货，都会有往后推迟的可能，提前或推迟都很正常，反正咱们就按合同上的来。” “我也肯定恨不得赶紧做好提前交货拿尾款，接着做下一条船，多生产一点，厂子的效益才更好。” “这条船造好后，后面排着同类型的也就两条船，你们今天来签的早，订单就是排第3个。后头的人，即使晚一天过来下单也必须得排你们后面，你们这是早下单，早赚到。” “那好吧，那就这样吧。” 吴厂长又笑着保证了一下，“放心好了，没有意外的话，我们一般都是会提前交货。” 叶耀东点了点头，这不废话吗？反正他是不着急，他的新船大概年底就能看到了。 签完合同后，父子四人又在厂里待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正在造的那条船。 一天没见，进度又快了一些，四人心中的期待又增加了。 跟吴厂长又寒暄了几句后，他们才又骑着自行车往县城里走。 此时也才中午，他们出门前都带了鸡蛋，一人吃了四五个鸡蛋也就饱了，也不需要在街上买东西吃。 其实这非叶耀东所愿，他其实还挺想尝尝路上摆摊的那些小吃，或者国营饭店的饭菜也行，上辈子可是没吃过，以后想吃估计也难了。 他东张西望，流着口水，只是在他爹的催促下，不得不加快骑行的脚步。 送土特产也送得很顺利。 他们知道陈局长家住哪里，就直接送上门去了，一人扛着一麻袋到他家门口，也让他惊喜到了。 不过，他们送完坐了一下，说了几句话也就走了，待太久也怕麻烦人家。 来的路上耽搁了点时间，这会时间也不早了，人家到点也要提前出门上班。 回去的路上，他大哥也被陈局长家的房子震惊到了。 “怎么会有那么软的…软的……” “沙发！” “对，是叫沙发，软绵绵的跟棉花一样，我屁股都不敢坐下去，生怕坐塌了。” 叶父也是同样的感觉，“上次来都还没有，这个是新买的，坐着还真舒服。” “我就怕坐脏了，陈局长可真好，非得叫我们坐。” “我看他家啥家电都有，那么大个冰箱，看着好气派。” 叶耀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咱们送的那几麻袋冬瓜南瓜，鱼干虾仁的，是不是有点不太好看啊。” “不会的，人家啥也不缺，给他送礼的人估计大把，咱们乡下人不用非得打肿脸充胖子，学城里人那一套，乡下的土特产送的才显得真情实意。” 这也是叶耀东没有特意转去百货大楼买烟酒之类的原因，陈局长不是边防所那些人，不用搞的那么虚，真实一点显得纯朴，比较好。 叶父也很赞同的点头，“咱们都是乡下人，人家也都清楚，帮咱们也不是为了那点子东西，东子以后只要有来县城，多上门拜访拜访就好了。” “走了，别说了，太阳那么大，晒死了，赶紧回去吧。” 这会儿可是一天中最热的时间点，赶紧骑回去，指不定还能洗个澡再睡个午觉。 不过今天倒是比昨天好，虽然有太阳，但是有风，吹着显得有些凉快，倒没有像昨天那么闷热。 办完了一桩大事后，所有人回去时都心情飞扬，感觉路边的花真香，草真绿，在太阳底下暴晒都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不过在他们骑车到半路上时，却也正好碰到周家兄弟四个了，他们四个人骑着两辆车，双方在道路两边，发现后立马就停了下来打招呼。 “你们从哪来啊？” 周家兄弟从看到他们父子四人迎面走来时，心就已经咯噔了一下，该不会好死不死的，他们是去订船去的吧？听说他们就是一大早出门了。 “从县城过来。”叶耀鹏笑呵呵的道。 叶耀东也看了一下手表，都两点半了，估计四兄弟吃完饭后又商量了一阵子，才舍得出来。 叶父也笑着问他们，“都这个时间点了，你们去哪？” “你们去县城干嘛？” “你们该不会去订船吧？” 叶耀东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兄弟四个，“是啊，昨天我们兄弟商量过后，想着就再订一条船，今天一早就是去造船厂商量合同下定金的。” “啊？！！” “你们三兄弟又合了一条船！！！” “又一条船？？？” 四人都震惊了！ 这么有钱！！ “怎么？你们也是去造船厂的吗？你们也确定要订船吗？都这个时间点了，这都半下午了，等你们到造船厂，估计得三四点了，回来天都要黑了吧？” “要订船，你们怎么不早点？早上不去，这会儿才去啊？” 周老大震惊过后，想想叶耀东手里有的产业，跟挣钱的速度，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不是一直纠结着涨价的问题吗？商量来商量去，一直在那里犹犹豫豫，比原本商量好的价格又要多出来太多了。” “本来家里那条船也就只有我跟老二的份，老三老四都还没有船，也都是到处干活，刚盖完房子没多久，大家手头钱都没那么多。” “一直纠结着，所以一开始才想着喊阿鹏要不要也一块，也能一起分摊一点，昨天看隔壁两兄弟喊阿鹏去了，我们就没好意思叫他。” “没想到，你们三兄弟自己又合一条船了，真的是…真的是没想到啊……” “阿东真本事啊！”周二也感慨了一句！ 其他人也赞同的点点头。 一个个也心知肚明，没有叶耀东，光凭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肯定买不下来。 叶耀东笑笑，“也不是我本事啊，我大哥二哥也有这个心，我们三兄弟平摊，这样咬咬牙也能接受，反正也有个一两年时间缓冲。” “你们要是想去订船的话，那就赶紧一点吧，指不定明天又有谁或者是别的村子的人也去看船了。” “既然决定了，那就早定早放心，拖得晚的话也怕夜长梦多，万一突然间又来一个涨价，哭都没地方哭。” “对对对，你说的对，我们也要赶紧去。可惜了，早上还以为你们去走亲戚，自行车后面装的那么多东西。” “哈哈哈，我们也是顺便的。” 虚晃一招，可还行？ “对了，那你们现在交期排在什么时候？” “后年五六月吧，也要看进度。” 周大点了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叶耀东父子四个看着他们骑上自行车，奋力的蹬着，比刚刚相遇时卖力多了，一开始还没有那么着急忙慌。 “还好我们一大早就去了”，叶父有些庆幸的道，“这晚个半天，就要晚好几个月，明明是同样的钱，却要晚好几个月才能交。” “没办法，人多意见也多，也确实要价高，才一年就涨了2000块，一下子很多人都慌了。” 叶耀华也乐呵呵的，“还好早一步了，果然不能犹豫，越犹豫越吃亏。” 叶耀鹏也点点头，“走吧，早点回去吧。” 父子四人也重新骑上自行车往家里去。 叶母今天啥话也没有传出去，心里一直都不怎么得劲，本来是能拿出来广而告之的好事，却只能先憋着，直到傍晚的时候她才痛快了。 他们兄弟三个又订了一条船的事，在傍晚的时候被传了出去，应该是被周家兄弟或者是他们家里人传的，村子里又继续沸腾了。 又多了一条大船！！！ 叶耀东已经实实在在的成了村子里最出名的人了，也是村子里的话题中心，实在是船太多了，多到大家提起他来，都忍不住面露敬佩。 正好这几天因为快来台风了，大多数人都停工，傍晚饭后真是乘凉闲聊的时候，本来最近的话题也都是渔船，叶耀东三兄弟这下子是又添了一把火，让村子里得更沸腾了。 连周家兄弟也订了一条船，传出来都没有激起一点水花，大家谈论起他们大多数一口就带过了，重点目光还是放在了叶耀东身上。 实在是感觉太传奇梦幻了，今年这一年，叶耀东给了他们村子里太多惊喜，太多震惊了。 总以为他当前已经够牛逼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牛逼的。 傍晚的时候，村民们都在盘算他今年都得了几条船了，竟然全部都集中在今年。 今年这到底是什么年？ 怎么这么旺他！ 叶耀东坐在他大哥二哥家门口乘凉，跟着大家聊天时，也是满脸的意气风发，虽然嘴上谦虚着，但是心里他其实也挺得意的。 现在谁能有他牛！ 不过，他肯定还会越来越厉害的。 一开始，他还顾忌得船换得太快了，太打眼，毕竟自己以前还挺不靠谱的。 现在陆陆续续都多了那么多条船了，他也已经成了村子里响当当的头号人了，产业那么多，也不怕再来一条。 而且，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已经听说了他认识大人物，背后有人撑腰，现在也都只剩下羡慕了。 差距小的时候，还会有人嫉妒，等差距拉的太大，一般人根本就兴不起嫉妒了。 “那阿东这下子又出了老多钱了……” “怎么挣的？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的，就看着一下子就挣这么多了，船那么多，可真厉害。” “是厉害啊，整个村子谁也比不上他，明明大家也都一样的，结果就看着他发财了……” “那你们三兄弟是怎么分的？” 叶大嫂满脸的笑容，几天来，就今天看起来最开心了，仿佛已经挣了大把的钱在兜里一样。 “他们兄弟都孝顺，说一块合伙的这条船拿一成的股份给爹养老，其他就都平分。” “啊！哎哟，那可真孝顺啊……” 叶二嫂也不甘落后，“给他们养老也是应该的。” “你爹娘命好啊，生了三个好儿子，可以享福了……” 叶父叶母此时坐在老家乘凉，也听着同样的话，也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他们坐在空地上聊的热闹，周围还有其他村里人，或者亲戚，听说后特意跑过来打听闲聊，大家都坐在一块，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都显得喜气洋洋。 还没下定决心买船的兰家兄弟就显得有些纠结，期间询问的也都是关于买船的问题。 他们还在那里琢磨着值不值得买，不过，看到其他人高兴的模样，而且人都有从众心理，听说边上的这几家邻居也都买了后，他们第二天倒是又拉了两三个表兄弟，跑了一趟造船厂。 然后，没出几天，村子里也传出了风声，说他们家也定了下来。 这下子，村子里的传言又变成他们海滩边那一片风水好了，连买船都跟着扎堆了。 原本山上搬下来有几户在边上量了土地，结果开工没几天，因为汛期繁忙，后面就停了，到现在也没继续开工了，听到传言后，等台风过后就又开始动工了。 不过这倒是后话。 正当他们说的热闹的时候，叶耀生突然过来了，大家也都以为他是过来凑热闹的，而且这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讨论渔船，没有人特别留意他。 叶耀生瞧了一眼，没有人特意去关注他，不过他却拍了拍叶耀东肩膀，示意走到角落去。 叶耀东有些纳闷的跟在他身后。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叶耀生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堆的零钱，有大团结也有一块的，也有毛票子，他笑着说：“之前借了你130块，前两天月底领了工钱，刚把钱攒齐了，正好还给你。” “啊？” 叶耀东早就已经将这事忘了，这会儿经他提醒了才想起来。 因为当时拿蛇捉弄了老王家，结果老王家被人浑水摸鱼，把钱摸走了，狠狠的折腾了一通，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没占到便宜。 他就将这事抛在脑后了，也没有特意去想阿生哥借走的这130块。 没想到阿生哥竟然这会儿拿钱过来还，倒是还攒得挺快的，这也没过去多久，就把钱攒下来了。 “我都已经把这事忘了，你要么先留着吧，我也不着急用钱，你先留着再攒一攒，等到年底了看看，娶个老婆回来好过年。” 他尴尬的笑笑，“还是先把钱还了吧，后面再攒一攒，反正有活干，不怕攒不了钱。我听说你今天又去订了一条船，想着你应该需要钱，虽然这钱对你来说也不多，但是借了就得还，正好现在你也有需要，还上也正好。” 叶耀东心里微微一暖，挺有心的。 真的是歹竹出好笋。 他顺势接过钱，心里也想着，到时候大船到手了，手里的这些船要是放出去收租的话，阿生哥跟大表哥是肯定得一人分他们一条船。 给他干活干了这么久，人品也过得去，也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行了，我就先拿着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有什么困难的，到时候再跟我说。” “嗯，会的。” “你外头还有欠债吗？” “没有，没有，我只跟你借过钱。” “没事，别紧张，我就是想着，你要是有欠外头的钱，要么先还外头的也可以，我这里不要紧。” “没有欠外头的，该还的早就还了，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开销。” 他拿着钱拍了拍手掌心，“嗯，无债一身轻。” “对，那没啥事，我先走了。” “去吧，连续干了那么多天，最近正好台风天，好好休息，等台风过后又得出海了。” “好。” 前脚把人送走，叶耀东正想拿着钞票去喊阿清收起来，却听到身后小心翼翼的叫喊声，差点没吓得他跳起来。 叶耀东猛拍胸口转身，身后七人都在冲他讨好的笑着。 “卧槽，林木鸡掰！人吓人，吓死人，大晚上的，能不能不要这么贼兮兮的喊人，还在身后喊，你们要吓死我吗？” “额…我们就是怕吓着你，才小声的提醒你……” “提醒你个鬼！魂都要吓没了。” “东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叶耀东踢了王光亮一脚，“你才做亏心事。” 王光亮往边上跳了一下，躲过去，然后嘿嘿直笑，“嘿嘿，东哥，我给你送黄鳝跟泥鳅来了。” “哪呢？” “在这，一桶黄鳝，一桶泥鳅，老多了。我跟你说，我们昨天去河沟里面扔了一个破地笼下去，今天拉上来那泥鳅吓死人了，都满满的。” “本来我们是拿着小个的手抄网去捞的，结果太滑溜了，捞半天就只有一点点，都没好意思提过来。想着今天再去抓一点，攒两天，攒个一桶再送来。” “然后早上找了一个破地笼，想着丢下去试一下，没想到傍晚去瞧，竟然有那么多。” 叶耀东听着他们一人一语，也伸着脑袋往桶里瞧，黑乎乎的，时不时还抖了两下水花，看着是满满的，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挺聪明的，还想到拿地笼去放，这些黄鳝看着也好多，辛苦了。” “不会，我们人多，跟玩一样的，也挺有意思的。” “自己有没有留一点？我也吃不了这么多。” “留了。” “多谢啊。” “不用谢，不用谢，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很闲啊？那王光亮你们两兄弟晚上留下来守夜吧，昨天你们累了一天，我也没好意思叫你们，我爹一个人睡那边看着。那晚上就你们俩去那边看着，然后明天换双胞胎，轮流着来，直到晒干。” 本来他还打算晚上的时候，他去作坊那边睡觉，顺便看着的，现在他们竟然送上门来了，那就派他们去好了。 王光亮高兴的大声应着：“好嘞！我们这就过去。”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我把桶腾出来给你们带回去。” 他们一个个现在也都基本有分派好的活，倒是也都没有抢着干。 陈石倒是空闲了好几天，不过也没有跑到他跟前来说啥，等台风过后再出海的话，倒是可以跟他爹也一块把他带上，多熟悉熟悉。 叶耀东把钱放到口袋，一手提着一个桶先往院子里走，并且隔着院墙喊林秀清回来。 她进来的时候，那几个小子正好出去了。 林秀清看着一桶黄鳝，一桶泥鳅都诧异了，“那几个小子送的？这么多怎么吃的完？” “你喊大嫂，二嫂过来拿一点吧，一人分一点也差不多，剩的还可以放明天煮，放一晚上也不会死。” “好。” 老太太笑呵呵的立即去生火，“晚上炖几条黄鳝先补补。” 叶大嫂叶二嫂听说是这两天在作坊里干活的几个小子送的，倒是也不客气了。 “这两天，村子里又有人说之前打人的肯定是你叫的，说不然怎么刚好你家出现了那么多个十七八岁，十八九岁的小子。” “要我说肯定又是老王家开始作妖了，听说他们家男人好像也差不多都好了，能下地了，就是跟隔壁还闹腾个没完。这两天因为家里的男人都好了，更能吵了。” 叶耀东有些惊讶，“都多少天了？脚踩钉子都还没好？还没赔？” “哎哟，听说打针都打了好几天，老王家死活不认，就说他们故意赖上，去打针也都是做样子，就是一分钱都不掏。” “那耗子老婆呢？” “听说家里头天天唱大戏，老娘一天到晚的在那里哭喊着娶了个搅家精回来，耗子又伤筋动骨的不能动，也都没辙。” “他们这是一家比一家热闹。” 两个嫂子幸灾乐祸的说着。 林秀清也补充，“最近因为大船出海，村子里谈的也都是大船，还有聊咱们家的比较多，那两家的事已经不新鲜了，大家只是偶尔看热闹提几句。” 果然想要压下当前的瓜，就得放出更新鲜的大瓜。 不过，那俩人应该都得破伤风了吧？都没有及时打针，脚愈合不了，都烂了才去看，也不知道会不会死人？ 叶二嫂瘪瘪嘴，“反正还有的闹，倒霉人干倒霉事。” “最近还有人说你们请外村人干活，不请本村人干活什么的，我觉得肯定也是老王家在那里说。”叶大嫂提醒道。 “这就搞笑了，我家的活，我请谁干还不能是自己说了算？请朋友干不行了？谁还没几个朋友？谁规定朋友一定得是本村的？大家都没有外村的朋友吗？莫名其妙。” 叶耀东无语了，请人干活这点小事竟然也能说。 那本村人都不能跑别村干活了？ “所以说，有些话听听就好了，我也没跟你说，反正那一家都还挺倒霉的。”林秀清说道。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趁着都活的，拿去炖了。” “哎，好好。” 第885章 又上门来（两章合一章7000） 这两天因为又买船的事，搞的风头还挺大的，又正好遇到台风天大家都闲着，他们家买完船的第二天，就又都快被亲戚朋友踏破门槛了。 也就他一早出门就没在家，没看到，下午推着两口锅回来，才听阿清说起。 不过他也没在意。 知道他发财了，亲戚朋友上门来也正常，不上门才不正常。 林秀清看着他搬了两口锅下来放到角落，又看到他拿了一个布包给她，有些好奇。 “什么东西？糖果吗？” 拎起来感觉也没有很沉，捏起来却硬硬的，不过打开一看，她才知道又是小珊瑚，跟家里头之前的一样。 “你怎么又拿这个东西回来，都没人要的，之前的都扔抽屉，现在又拿这么多，大姑给的？” “大姑准备拿去扔，我就让她给我了，先收着吧，我让她以后还有的话，别扔都给我。” “你拿那么多干嘛？家里头的够多了。” “红的白的粉的黑的，不觉得很好看吗？留着吧。” 早上去镇上的时候，也顺便推了一些冬瓜南瓜虾仁给他大姑送去，反正他大姑家的村子离镇上不远，就在大路边上的一个小村子。 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往沟里倒，他连忙截留下来。 倒了多可惜，虽然都是个头小的边角料，但是也可以拿去磨成戒面，串手链，镶耳环都可以，出点工费，做成首饰就值钱了，又好看。 “净拿些没用的东西回来。” 林秀清嘟囔一声，嫌弃归嫌弃，但是还是拿回屋收起来。 “不拿没用的东西回来，那我要是拿有用的东西回来，你得气死啊，有用的东西都得要钱滴。” 她转头瞪了他一眼。 叶耀东手里拿着几本本子，边走边跟在她身后，举着两边的手放她耳边给她扇风，顺便讨好的笑着。 “就比如说这个，要钱买滴，不过这个便宜，不用生气。” 林秀清顺便又抽过他手上的本子，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一块拿回屋收起来。 叶耀东挨着老太太一块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叶小溪蹲在她跟前，跟老鼠一样的偷吃，他也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嚼巴。 结果却看到老太太伸手去把叶小溪嘴里刚塞进去的，又抠出来。 “咬又咬不动，还一直偷吃。” 叶母也在一旁看电视，腿上同样放了一个竹编的圆盘在那里挑虾仁，她拿起一个放嘴里嚼吧嚼吧，嚼烂了，然后再抠出来放叶小溪嘴里…… 叶耀东看得瞪圆的眼睛，也赶紧去将她嘴里的抠出来！ “你干嘛？”叶母看着他的举动，纳闷的问。 “我才要问你干嘛？那么恶心，竟然放嘴里嚼烂了塞她嘴里。” “不这样子吃，她怎么吃？只有那么几颗门牙，你们小时候吃花生，我也都是这样嚼烂了放你们嘴里，有什么好恶心的。” 叶耀东满脸嫌弃，“还不恶心，你让老太太嚼烂了喂我爹嘴里，看我爹骂不骂你？” “神经病！瞎讲究。” 而叶小溪却不明所以的抬头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然后又悄摸摸的把老太太刚刚抠出来那一个，又塞回嘴里。 而且又趁大人不注意，小眼睛乱转着又偷偷塞了好几个，满嘴鼓鼓的，腮帮子动来动去。 还是老太太低头的时候先看到了，她笑得露出没牙的牙床，“你看她，嘴巴又塞满了，一会儿没看到就偷吃。” 叶耀东也看到她腮帮子鼓鼓的模样，跟个小松鼠一样，乐了，赶紧又去抠她嘴。 偏偏她也学聪明了，迈着小脚丫就想跑。 他长腿一迈步就将她抓住，抱在怀里，“还想跑，小样！吐出来，这晒干的虾仁硬邦邦的，你牙齿咬不动的，要吃也要等泡了拿去煮。” 她闭紧嘴巴就是不松口，身子还扭来扭去想逃跑。 叶耀东只能将她夹住，不让她跑，顺便强制伸手进她嘴巴，就被她牙齿紧紧咬住，费了老大的劲才一颗颗都抠出来。 嘴里空荡荡的，叶小溪瞬间哇一声大哭了起来，不干了。 “哇～呜呜呜～” 竟然一口都不让人吃！还抠出来！ 屋里的大人都笑了。 林秀清听到哭声也出来看了一下，知道是因为不给她吃，也笑了。 “锅里煮了南瓜，差不多烂了，我去装一碗给她凉一下吃吧。” 叶耀东看了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太贪吃了吧。” “那有小孩不贪吃的。” 叶小溪扭动着身体，抽噎着朝林秀清跑去，并且抱着她的大腿，坐到她的脚背上，又哇哇哭得更大声了。 “好了，别哭了，凉一凉，一会儿就有的吃了。” 叶耀东自己也装了一大碗先吃，里头放了红糖姜片，吃起来有姜味又甜丝丝的。 他挖了一筷子伸到叶小溪跟前诱惑她，却见她还挺有骨气的，直接瞥过头不看，还带着鼻音重重的哼了一声。 还挺有小脾气的！ “不吃拉倒，太香了，炖的烂烂的，放嘴里都要化了，又甜丝丝的，嗯～太好吃了～” 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还是挺吸引人的。 叶小溪没一会儿就放开抱着林秀清的脚，手脚麻利的爬上桌，但是却看到跟前桌子空荡荡的，没有碗。 林秀清刚装的一小碗放到灶台上面，没有放到桌子上，因为被她抱着脚，脱不开身。 她也特别能屈能伸，立即手脚并用地爬下桌子，然后又跑的叶耀东的腿边，爬上他的腿，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他腿上，张着嘴，“啊～” 叶耀东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甚至掐了掐她的脸蛋，“怎么这么厚脸皮，刚刚还生我气的，现在就主动送上门了？” “啊～快点～” “遵命，祖宗。” 叶耀东小块的挖了一筷子，吹了又吹，然后才送到她嘴里，看她一脸满足的表情，就低下头，用额头蹭了蹭她的额头。 不过却被她伸手捧着脸蛋推开了。 “啊～” 他只好认命的继续喂。 林秀清也笑着将她的那一小碗放到凳子上给她，并且拿了一个小勺子。 “不用喂了，放下来给她自己吃吧，反正籽我都掏出来晒南瓜子了，皮她自己会吐出来的。” “嗯。” 叶耀东想到了开头，没有想到结局。 他知道，冬瓜南瓜收了之后，接下去几天饭桌上不会少出现。 但是他没想到，晚上的饭桌上，竟然同时出现了冬瓜，南瓜，西瓜，蒲瓜…… 冬瓜虾皮汤，炒南瓜，西瓜拌白糖，蒲瓜炒虾仁，炖泥鳅，肉沫蒸蛋…… 好在没有绿豆芽了，也算是稍好一点了。 “明天…可以有肉吗？” 林秀清纳闷，指了指肉末蒸蛋，“这个不是肉吗？” 好像是…… “但是我想吃红烧肉。” “好吧，知道了。” 叶母嘀咕一句，“有的吃还挑，昨天晚上不才刚吃了黄鳝？” “黄鳝是肉？” “黄鳝不是肉吗？” “不一样。” 叶耀东伸着筷子，指了指冬瓜，南瓜，西瓜，蒲瓜，“这些可以不要一起出现吗？蒲瓜代替北瓜，都能召唤红中发财了吧？” 林秀清吃饭呛了一下，猛咳。 老太太笑着拍了一下他，“乱说什么，冬瓜南瓜刚摘的，不得趁新鲜了吃？大热天吃西瓜，嘴巴也舒服，蒲瓜是隔壁邻居吃不完送过来的。” “就他意见多，快点吃了。”叶母催促了一句，然后就自顾自的吃饭。 不过，她吃了两口就又想到了啥，瞪着叶耀东，“等会儿吃完饭，把他们几个球都收起来，不要给他们拿篮球足球玩了，看看都晒成什么样了？家里的活也不知道帮忙干。” “等会儿吃完饭，把隔壁几个小的也都叫过来，都来帮忙挑虾仁，还有好几百斤在那里，别只光顾着玩，先把活干了。” 叶成湖惨叫一声，“不要收起来……” 叶耀东不管他，“嗯，等会我就将他们足球篮球都没收了。” 最近这段时间几个确实玩的太疯了，只要跑出去，叫都叫不回来，挨了一顿打后，也照样一瘸一拐的跑出去。 “一天到晚就惯着他们，谁家孩子不帮忙干活，整天只顾着玩的？连带着全村孩子都长在咱们家门口了。” 叶成湖跟叶成洋都欲哭无泪，才刚买过来，他们都还正在兴头上，这么快就要被没收了。 叶成洋咬着筷子，眼巴巴的看着，“爹，那我们挑完虾仁，干完活后可以玩吗？” “嗯，干完活就给你们玩。” “那我等会把所有朋友都叫过来一起帮忙挑，肯定很快就干完了。”叶成湖仰着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道。 “可以，等会儿我去作坊那边，把竹床搬到门口，碾过的干虾倒到竹床上，你们可以坐两排慢慢挑。” 叶母补充一下，“看着点，不要让人偷吃了啊，这都是要拿来卖钱的。” “嗯嗯，谁要是敢偷吃，我们揍死他！以后再也不让他来我们家踢球。” 叶成湖握着小拳头已经开始比划了。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快点给我吃饭。” 最近村子里的孩子都已经形成了习惯，一吃完饭就往他们几家人门口跑，然后就开始在门口叫叶家几个男孩女孩的名字。 听到门口有小伙伴的呼喊后，谁也静不下心来吃饭，都纷纷的快速扒拉。 不过今天倒是出乎大家所料，叶成海刚拿着足球出去就被叶耀东扣下来了。 叶成湖也跟着跑到边上，双手叉腰跟着大喊：“我爹说了，晚上不准玩球了，要帮忙干活，啥时候把活干完，啥时候才可以玩球。” 然后没过多久，门口摆着的竹床上面堆了一堆碾过的干虾，上面还放了几个大碗，两边跟头尾都坐满了孩子，个个都无比的认真挑拣。 在自己家里干活磨磨蹭蹭，给别人家干活，倒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了，从来都没有那么积极过。 叶成湖还狐假虎威的双手交叉背在后头，在边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有模有样的喊：“谁都不准偷吃啊，偷吃的话以后都不要来我家玩球了，来了也要把你们都赶出去！” 其他没有抢到活干的人，只能在一旁边玩耍边等着。 叶耀鹏家里倒是还有一张竹床，看到门口的情况后，也搬了出来给他们借用。 这下子，两张床两边都坐满了孩子了。 叶耀东撵了一大批的虾干倒上去后，也搬了个摇椅，在边上躺着，悠哉悠哉。 一下子又多了一大帮童工，还是自愿的，挺好的。 门口这么热闹，当然也少不了饭后过来瞧热闹聊天的大人们。 “你们家倒是好啊，把全村的孩子都收买了。” “给自己家干活都没见他们这么勤快……给别人家干活倒是认真的很……” 叶成海高兴的说：“他们都是自己抢着干的，不是我叫他们的，我想干都还没得干，挤都挤不进去。” 叶成湖也附和，“因为他们想帮忙早点干完，这样就能玩球了。” “我也去拿个竹编的圆盘过来帮忙，闲着也是闲着……” “还有没有圆盘？” 没一会儿，空地上也坐满了闲着聊天的男男女女，都是两三个坐一块，共用一个竹扁的圆盘，一块挑。 他们乡下人家都少不了这类的竹编工具，晒东西方便的很。 左邻右舍和睦的，一般手头有啥活，能帮把手的，就帮把手一起干了。 “这些是第一批晒的，还没剥完吧，全部剥完能剥多少斤出来啊？” “几百斤有的吧？之前看着送回来都有千把斤，第二回送回来的更多，那边作坊里晒着的，看着都晒满了。” “得剥出来称了才知道，还有一大半没剥完，估计还得再剥一天。”林秀清坐在叶耀东的靠椅身旁说道。 “听说你自己的大哥大嫂租了这边大哥大嫂的店铺，生意咋样啊？听说一年租金都要500多，能挣回来吗？” “还行，第一天打电话说生意还好人挺多的，最近几天我忙的也没空打电话，也不清楚了，电话费老贵了。” “是挺贵的，没要紧事谁整天闲着打电话。” “能租出去也挺好的，一年还能多个几百块，要不了几年，光租金就收回本了，你们还买的挺划算的。” 这可终于说道叶大嫂的心头上了，她也是高兴的很，“是啊，能租出去就是好的，还能放着慢慢的生钱，也算是买对了。” 叶二嫂倒是有些不得劲了，“也不知道我们家的那一个店铺啥时候能租出去，也没离多远……” 叶二哥阻止她接下去说，“着什么急，市场现在那么热闹，放在那里自然会有人租。” 叶耀东跟林秀清不吭声，是他们大哥自己看中的，也不是他们说了什么。 大人这边说的热闹，孩子那边也热闹，他们家几个男孩子，就跟巡逻队一样，一直围着两张竹床打转，还有边上的孩子跑跑跳跳。 不过，这时候又有不速之客上门来了。 叶大伯母看着门口那么多人，面带笑意的朝叶耀东走过去。 林秀清也头疼的拧起了眉头，她白天已经来过一回，只是阿东不在家，这会儿竟然又来。 叶耀东闭目养神倒是没有留意到，直到她出声喊他，他才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去。 “干嘛？” “这不是听说你又订了一条船吗？过来看看，早上过来，阿清说你不在家。” “哦。” “你年底是不是又有一条大船能到手啊？” “嗯，说是这样说的。” 潜在的意思就是，会不会有什么变故，他也不知道。 “那到时候给你阿凡哥留个船工的位置吧？船的话我们就不想了，提前留个干活的船工位置总可以了吧？” 叶耀东差点没给他大伯母整乐了。 她这意思是不是就是说：我已经不惦记着你的船了，就委屈求个船工的干活位置，这总没话说了吧？ “我的船年底能不能到手还不知道，交期本来写的是明年中的，大伯母现在就跑过来给阿凡哥要活干，是不是太早了点？” 作坊那边圆圆满满的完工，阿凡哥那边也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干活，也正常的领了工资结束了，没想到大伯母这么等不及，又跳出来。 “我不得提前说啊？万一到时候你又说已经找好人了，那我们不是又没戏吗？先提前半年说总没问题吧？” 说完，叶大伯母又开始打起了感情牌，“东子啊，你们可是亲兄弟啊，可是同一个爷爷的，你可不能不管他，你们也是亲的堂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该帮的你得帮一把啊……” 这下子不等叶耀东说话，叶二嫂率先呛声了。 “大伯母说的挺好的，大家都是亲兄弟，老大骨头还连着筋呢，那大堂哥当时怎么就想着找亲戚下手？怎么就没想着亲兄弟手下留情？可惜了，我们的血汗钱啊，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还得上。” 叶大嫂也阴阳怪气的说：“大伯母这么会打算，都能提前半年过来说，那大伯母有没有提前帮两个堂哥安排一下怎么还钱，这个也得提前先计划一下的吧？” 叶二嫂也又道：“咱们都是亲戚，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还钱的时候，是不是应该也先还我们这些亲兄弟先啊？” “这阿凡哥已经先放出来了，那是不是得先承担一部分？正好我们买完船，手头也紧的很……” “阿东前段时间作坊那边完工的工钱，应该直接扣下来给我们才对，这样阿凡哥也能一点点提前先还了……” 这话绝了！ 叶大伯母瞬间也不淡定了。 “这一码归一码，工钱归工钱，怎么可以直接扣下来？阿凡又不欠阿东的，而且，骗你们的是阿宏，跟阿凡有什么关系？再说，那不也是你们自愿的？” 叶二嫂瞬间脸都黑了，直接站起来，走到她跟前。 “我去，大伯母竟然讲这话，什么叫也是我们自愿的？我们这是被蒙蔽，被哄骗，他整一个老鼠会还有理了？还怪我们自愿上当？明明是他骗人在先，现在还怪我们被骗？” “你们要是不贪心，他能骗得到你们吗？他怎么不骗别人，你们自己也有问题，更何况他人都进去，还要怎样？阿凡也是稀里糊涂的被带去，老鼠会骗钱的事，也不关他的事，凭什么叫他还？” 叶大嫂也气极了，“所以我们活该被骗了？气死我了，骗人钱的，还有理了？难怪还能跑我们家门口来理直气壮的，感情还是我们蠢，才害的你儿子坐牢是吧？” “哎哟，怎么这么不要脸？我得去阿凡哥家里问一问，看看他是不是也是跟大伯母想的一样？” “难怪能一趟一趟的上门，原来是觉得自己没有错，活该我们有钱被骗。” 妯娌两个一唱一和的挤兑着叶大伯母，让她整一个脸色也不好看了，也不敢真的明目张胆的说活该他们蠢，才被骗。 真那么说的话，明天村子里被骗钱的乡亲们又得打上门了。 前段时间，阿凡回来的时候已经闹腾过一回了，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她也不想乡亲们再惦记起他。 也还好，这里的几户人家因为盖房子，当时也没钱投老鼠会，这会儿坐着的都没有被骗，除了这两妯娌。 不过两妯娌的挤兑也够她喝一壶了。 “走走走，一块去，人回来咱们也没去要个说法。既然大伯母说不关阿凡哥的事，那我们就过去说一说。谁的钱不是血汗钱？大家挣点钱容易吗？都是拿命在挣。” “就是，辛辛苦苦攒了一点钱，被骗了竟然还说是我们活该。” 叶大伯母瞬间慌了，连忙拉住她们，“我可没这么说，我几时说你们活该了，你们不要乱说。” “你刚刚不就是那意思？” “没有，没有，我是说这些都是阿宏起的头，他也已经被判刑了，阿凡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是被他大哥哄了去的。他现在刚出来，什么都得重新开始，你们得给他机会啊，帮他渡过难关才是。” 叶耀东头疼的看着她们闹腾，大伯母怎么就学不乖？还是真的是为母则刚？ 叶二嫂不依不饶，“我看大伯母也挺会为阿凡哥打算的，那大伯母也帮忙打算一下看看，我们家的1000块，啥时候能还上？还有大嫂家也有1000块。” “这是阿宏搞的，怨有头债有主，你们得找他，跟我说什么。” “怎么找他，难道我还跑去牢里找他要？霉都给你们倒光了！” 叶大嫂也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看大伯母这么会打算，还以为大伯母已经都替他们打算好了。今年做工赚多少，明年做工赚多少？今年还多少，明年还多少！还以为你都已经算好了。” “哪…哪里…阿凡日子也难得很，不然我怎么会三天两头求上门来，就是想着阿东都这么出息了，帮忙拉拔一下兄弟也是应该的。欠你们钱的事，你们等阿宏出来了再说。” “大伯母算盘打的可真响，等阿宏哥出来还得8年呢，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这几年的利息都算上？到时候让他连本带利的还？” “这我怎么知道，你得问他，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要扯到一块说。我这会儿是问阿东干活的事，你们不要瞎扯。” “行，一码归一码，那我们就去问阿凡哥，看他怎么个说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也是参与了，宏哥不在，那就得他还钱。” 叶二嫂接过话头，说完就直接拉着叶大嫂又要往外走。 叶大伯母又将人拉住，三个女人在那里拉拉扯扯，又继续掰扯。 看得大伙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又错过什么重大内容。 三个女人一台戏，真的是一点都没错。 今天他老娘还不在，在的话更不得了。 左右邻居们的议论声也没停，只有那群孩子不受影响，大孩子还会转头好奇的看几眼，小的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管自己玩耍。 挑虾仁的，依旧专心的挑虾仁，有足球在跟前吊着，大家都干劲十足，只想赶紧帮忙挑完就能玩了。 叶耀东听了老半天也感觉他大伯母可真能掰扯，竟然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还真的快硬生生的把人给摘出来。 本来人是上门来找他的，这下好了，也轮不到他说话了，他只要在边上看戏就行了。 也不知道咋滴，他大伯母几次都上他们家门来让他拉拔兄弟，明明回回都没有落到好，难道他真的这么牛了吗？ “阿东，你要不要说一下，让大伯母走啊？”林秀清忍不住道。 “说啥？人家这会儿也没空听我说话”，他抬了抬下巴，“她们都还没掰扯清楚呢。” 他又转头看了眼老太太，老太太耷拉着个脑袋，也没去看她们吵架，低头自己管自己挑拣虾仁，无动于衷。 老太太无所谓，他当然也无所谓，三个女人的战斗关他啥事？他也没有被骗钱。 他大哥二哥都站在边上，哪里能轮得到他瞎操心了。 不过，三人拉拉扯扯的，倒是越走越远出去了。 然后没一会儿，叶大伯母就生气的骂骂咧咧，不甘心的边走边回头骂两句，越走越远。 今天想要帮阿凡哥要个船员的活，又只能搁浅了。 蜜汁姬新书《都养猫了还谈啥恋爱》——养了一年的猫咪突然能够变成可爱的猫耳娘，本无意谈恋爱的艾清该如何是好？（单女主狗粮文） 第886章 怂恿胖子 林秀清忍不住小声的说：“那些天看阿凡哥干活，一直都是埋头苦干，连话都很少说，也不怎么跟旁边的工人说话，看着老实又卖力又肯吃苦，我觉得答应大伯母，让他上船干活也没什么。” 叶耀东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总会有识人不清，犯错误的时候。 也不能犯了一次错误，就将人一棍子都打死了，本来上辈子看着人也没有出格的地方。 只有阿宏哥上辈子后面都不知道飘成啥样，瞧不起这个亲戚，瞧不起那个亲戚，嗯，尤其是瞧不起他…… 大伯二伯亦然！ 不过，谁让他也确实废物…… “再说吧，这不是还早得很？还有大半年就开始打算起来了，这眼光也放得够长远的，到时候再说来得及，大伯母现在不也被大嫂二嫂赶走了？” “嗯。” 叶二嫂等人走后，也骂骂咧咧的又回到自己的凳子上坐着。 “我们没好意思闹上门去，她都好意思天天在我们跟前晃。” “这不是瞅着阿东发财了，想跟上来沾一下？不得天天厚着脸皮上门来露脸。” 两妯娌这段时间因为渔船分钱的事，老长时间没有讲过话，也没有打过招呼，连合伙买船妯娌俩也不交流，反正有男人。 晚上一起同仇敌忾，关系倒是一下子又变得亲近了，这会儿都很默契的坐在一块儿吐槽。 叶耀东躺在摇椅上，晚风习习，今天晚上风还挺大的，吹过来挺凉快，有了点台风天的样子了，有点舒服。 大夏天的，也就只有台风天能凉快一下，不过耳边除了风声，就是充斥着她们的吐槽声，还有附近邻居，你一言，我一语地也跟着附和。 林秀清等膝盖上的竹编圆盘里的虾仁都拣干净后，就将碗放在叶耀东怀里，把虾壳倒掉，虾仁也倒到麻袋里。 顺便又去两个竹床边上转悠了一圈，把上面已经装满虾仁的碗，都倒到麻袋里。 “你们也不要一直坐着，别听成湖他们几个怂恿，想玩就去玩。” “我们现在就是在玩，剥虾壳也好好玩啊。” “对啊对啊，他们想要剥都还没有位置呢。” 其他孩子也都跟着一起点头附和，本来也不是多好玩的事情，但是参与的人多了，大家都在比赛，也就变得好玩了。 有的还叫着都还让她再加一点，中间都是壳，都快没虾仁了。 林秀清只好将提前碾好的干虾，又倒了一点上去给他们补充一下。 效率还挺高，一麻袋七八十斤，这里分一下，他们大人坐在那里闲聊，手头空闲也分一下，现在已经一袋见底了。 她感觉也差不多了，等这些分完就让那些孩子们早点回家睡觉，他们也都差不多得进屋了。 剩下的货也没多少，顶多明天再喊几个孩子剥一天应该也能完成。 现在就是盼着他们这边不要受到台风影响，不要下雨，继续再多晴几天，把作坊那边前两天刚晒的虾子一口气晒晒干。 他们今天也都过去摸过干度了，表面是干了，就是里面还差一点，差不多再晒个两天，那一批也能陆续都收下来。 万一真不凑巧，下雨的话，他们也只能先收下来退壳，等晴天之后再拿出来晒。 叶耀东次日也空闲的很，他特意琢磨了一番，才决定把那些樱桃小树苗搬到天后宫旁边的土坡上，只在后门留了两棵分开种植。 几天没看到，苗又长高了一些，这还是他交代阿清多看着点，她才拿了一个尼龙袋遮挡在了角落才保住，不然已经被大鹅给吃了。 他还把他爹也一起叫上干活。 让他一个人干是不可能的，干到明天都干不完。 叶耀鹏跟叶耀华知道后，也都扛着锄头一块过去除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们本来也不是能闲得住的人 天后宫那一片荒地杂草丛生，草都有半人高了，边上也没有房子，只除了一个新建的妈祖庙，码头边上倒是还住了三家人，不过没有人跑那里除草把土坡开出来种。 他们把那块地开出来种上，以后这块地也就是他们的，东西也只能他们种。 孩子们知道是要给他们移栽樱桃树，也都纷纷自告奋勇的要过去帮忙除草，不过家里的林秀清还指望着他们帮忙挑虾仁。 后面他们自己商量，男孩去，女孩留下，毕竟外头今天又是大太阳，而且还是去除草，在家里帮忙舒服点。 虽然他们家这几个小姑娘也整天跟男孩子一样疯跑疯玩，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毕竟也是小姑娘。 几个小子热情无比，除完草后，都各自挑选了一棵亲自种下，然后还各自捡了一些石头跟杂草在树下面做记号。 “你们自己的树自己记好，好好照顾，过两年，应该就有樱桃吃了。” 他们特别高兴的又蹦又跳的应下，自己种的树，感情当然不一样。 叶耀东在后门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仔细辨认了一下，哪两棵是叶小溪的，给种在最里面的角落。 等他大了告诉她，她的两棵樱桃树是怎么来的。 老父亲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可见异性相吸是对的，儿子是草。 可能，叶耀东对女儿还有另外一种补偿的感情，毕竟上辈子她可没来得及出生，也有他的一分混账不上心的原因。 趁着刮台风的这两天，他还把家里该整的地都整一下，该收的，该种的都收了种了，该干的活都干了，该施的肥也都施了。 叶父也在作坊那边的小屋子墙上安了一个铁框，叶成湖他们几个小子都高兴疯了，天天就踢足球，买过来的篮球也被他们拿来当足球踢。 现在终于可以拿来打了，还可以投篮，而且在作坊里面还可以把门关上，不用分其他孩子玩，他们自己就可以多玩一会儿，太好了。 看谁顺眼，到时候就放谁进来。羡慕死外面进不来的孩子。 也还好，虾仁都晒干收起来了，不然的话，叶耀东都担心他们一个球，把架子都打飞出去。 不过等忙起来的话，就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打球了。 年底二哥真的要往上加盖房子的话，到时候让他顺便把他们自己门前的空地也倒平一下，方便几个孩子打球，他们雨天也不怕都是一脚泥巴水坑，进出也便利点。 第二批收下来的虾干足足装了8袋，叶耀东看到傍晚的时候，王光亮几个又提了两大桶的黄鳝泥鳅过来，想着他们最近应该实在闲得过份，就干脆喊他们第二天过来剥虾。 看看这么多人，一天能不能全部都剥壳了，他打算一次性把两批的虾仁一起拖拉机送到市里去，正好最近空闲。 顺便去市里看看库存，看看最近鱼干卖的咋样？ 库存不管多不多，他都得市场顺便运一批便宜的鱼回来继续晒，补充一下，不然等下个月他不在家，数量不多的话，也不知道阿清会不会忙得出来？ 接下去也得重点多晒一点鱼干了，正好跟虾子一起轮流着晒。 这两天说是台风天，但是他们这边一点影响都没有，该出太阳出太阳，就是有风吹过来很凉快，浪大一点，一直翻腾的厉害。 那些孩子因为有球玩，也懒得跑到海滩上捡东西，叶耀东也懒得跑出去晒太阳，只在傍晚的时候，带叶小溪去海滩上玩一会儿。 看到屋里角落两大桶的黄鳝跟泥鳅，饭后的时候他干脆拎去找胖子。 傍晚的时候，他刚好在海滩上碰到胖子了，他今天难得休息在家没去上班，出来是喊他儿子回家吃饭的。 这两天左右邻居估计也都吃腻了，那几个小子也是真能抓，每天两大桶的提过来，他吃不完都只能到处送。 正好胖子在家，拿去叫他加工，一块喝酒！ 他老婆从早到晚没得闲，就不叫她再忙活了。 叶耀东刚提过去，就是这么说。 胖子接过他的两个桶，伸着脑袋张望了一下，还挺多的，“所以就叫我忙活了是吧？以前都是跑阿光家喝酒来着，然后现在也不能劳烦你妹妹了？” “你是厨子，不你干谁干？我老婆这两天是真没空，天天都在那里剥虾仁，好在明天请别人干就省事了。” “啧啧啧，听说你现在可牛逼的，咱们村的名人，十里八乡都知道咱们村有个咸鱼东。” 胖子边说边将黄鳝倒到篮子里，稍微拿水冲了冲，就倒到锅里，再倒一点醋闷着先给它死，顺便杀菌。 “切～早几个月就出名了，你还现在才听说。” “这不是天天上班，没空跑你跟前夸你么。” 叶耀东坐在桌边翘着个二郎腿，顺便偷吃他饭桌上的卤猪肚，嘴里含糊不清的道：“说真的胖子，别上班了，去开一家小餐馆呗，保证比你上班挣的几十块钱工资强。” “那多麻烦，多累啊，干啥都得自己来……” “你给人打工不累啊，不也什么都是自己干？还要天天给人使唤，看人家师傅脸色。” “这倒也是。” “还得到点就去，不能迟到，一个月休息都还得排，也歇不了几天，自己开个小餐馆，那不是你想几点开门就几点开门，今天不想干就休息。” 锅里头的黄鳝经过醋的刺激，活蹦乱跳的厉害，都是啪啪啪的击打声，胖子一手按着锅盖，眼冒金光，满脸意动。 “你说的对哦！自己开餐馆，那我不是想躺到几点躺到几点？不想干就休息？那不是爽死？” “是吧，自己当老板当然比给别人干活自由，啥都你自己说了算。” 叶耀东看到他心动的样子，再接再厉，自己的朋友还不了解啥样吗？ 骨子里都是懒的，不然上辈子也不至于干到老了都还是乡下红白事的厨子。 他还是希望朋友能跟他一样，越过越好，正好趁着改开的这一股东风，要是能做起来的话，怎么也比上辈子强。 这还是大舅哥给他的灵感，大舅哥都能开早餐店，而且还那么挣钱，没道理胖子挣不到钱。 其他人都是渔民，转行也不知道干嘛，而且也都没这脑子，跟他一样只能慢慢积累资本，胖子不一样，他是厨子，还是开店比较好赚钱。 等真的开店挣到钱了，他哪里还能想躺到几点就躺到几点？肯定得嗷嗷干。 真躺着的话，他老婆也会拿鞭子抽他。 他老婆可是能杀猪的，比一般村妇彪悍多了。 胖子给他说的心动不已，这逼班他也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钱少就算了，天天还要被呼来喝去，还一堆的破事，啥都要叫他干，他都恨不得提刀把对他颐指气使的老师傅都砍了。 “你说的对，自己开个小店，什么都自己说了算，不用受气，想休息就休息，这不比看人脸色来的强？可是我要怎么开店啊……” 胖子原本说的兴起，可是到后面就又茫然了，开店要怎么开？ 他只会做菜啊。 “你个猪，你想自己是要做什么吃食，然后随便找一家临街的店，跟人家说好租下来，这不就得了吗？至于怎么租，让你老婆多打听打听周围的店铺，不就得了。” 胖子满脑子浆糊，“要不我把我老婆叫进来，你跟她说？” “我跟她说什么？这得你们自己夫妻俩商量，我一个外行的能说什么？我又不懂做菜，我叫你煮什么你就煮什么吗？这得你俩自己商量，反正建议出给你了，你们自己琢磨。” “那行吧，那晚上我们自己琢磨一下看看，这破逼班，我也是一天都不想上了，要不是我老婆逼着我挣那点窝囊费，老子早就不干了。” 叶耀东点点头，“确实是窝囊费，不过有的人想挣还挣不了，能找到稳定的工作干，你已经比大多数人强多了，多少人羡慕你有稳定的工作。每个月稳稳的几十块，你要是敢不干，你老婆不得拿刀砍死你？” “就是这么说，上个月我只是随便说了一句不想干，我老婆当天晚上就开始磨刀了。”说着他还打了一个冷颤。 叶耀东笑了两声，“瞧你这出息！” “唉，不是谁老婆都像你老婆那样温温柔柔的。” “那是！” 第887章 也要单干 “什么温温柔柔啊？” 胖子老婆走进来，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自顾自的拿碗倒茶水喝。 叶耀东不遗余力的给他拉仇恨，丝毫无视他已经使眼色快使到抽筋了。 “哦，胖子夸我老婆温柔了……” “不是，我说他老婆太温柔了，在咱乡下不顶用，现在他发财了，一天到晚都有亲戚跑上门让他帮忙，还是得你这样的才能镇得住，娶老婆就得娶你这样的。” 胖子老婆瞬间满意了，“都是亲戚，要么乡里乡亲，有困难也不能不管，不管该帮的还是得帮，但是有人没脸没皮的人，就是不能太客气，会蹬鼻子上脸。” “对对对……” “对你个头，都老半天了，黄鳝都没炖起来，你是干嘛？磨磨唧唧，等你煮完天都亮了。” “马上了，马上了，我刚倒了点醋，才弄死，马上倒酒放当归党参就炖。” 胖子不敢多说，赶紧开始烧火开始忙活。 叶耀东坐在一旁边吃猪肚边笑，不过他老婆还在旁边，他就不出声嘲笑了。 胖子老婆笑看着他，“阿东今年运道很好啊，最近村子里到处都在说你。” 他点点头，“我知道，都羡慕我挣钱了。” “是啊，都在那里数你有几条船，刚刚门口邻居都在那里说，你去年还只有一条船，今年一下子就变成有五六条了。” “有的都还没到手呢。” “没到手那也是啊。”胖子烧着火，边插嘴。 “其实都传的夸张了，最近这几条船都是直付了定金，没出多少钱。” 那两条小的，一条还是“捡的”，一条也是低价拿的，算起来他真的花的不多。 不过，等年底交付要付尾款的话，那真的是要出一大笔。 “还没多少啊？听说一股就要1500了，还有定金，我们分家后到现在都没有攒下来1500。” “没有，定金也只要千把块，大头的尾款都要等后面再交，还好有个缓冲。” “那几条加起来也很多了，村子里一般人家想要跟人合伙买一条都要倾家荡产了。听说前天去城里看船的时候，一个个都挺想买的，但是回来后都说买不起。” “其实买了也划算的，过两天肯定又会涨价的，早点拿到手，早点赚钱，反正前面也只要付个定金，哎呀…那些人都不会想，说也没用。” 叶耀东也不想扯这个，他也说了很多遍了，聪明的人自己算一下也知道，不舍得买，说也没用。 他吃完一块猪肚就擦擦手站起来，准备出去把其他几个朋友也叫过来一起吃黄鳝跟泥鳅，不要钱的东西，大家一块吃，热闹一下。 反正这几天台风天，大概全村人都闲得很。 就是小小跟阿正一路上不停的吹捧他跟阿光，让他俩有些招架不住。 等到了胖子家里，当归的香味也弥漫了整个屋子，他俩才不吹了。 阿光进屋后狠狠嗅了一下气味才道：“你收的那几个小弟还挺上道的，还知道上贡。” 阿正还去抖了抖边上的水桶，泥鳅瞬间蹦出了两条，“还挺多的，看样子没少忙活啊？” “别小弟小弟的，整的我跟黑社会老大一样，他们就是主动跑上门要给我干活，我想着也不能让他们白干，就偶尔给他们算点工钱了。” “所以那会儿人还真是你指使去打的？” 小小没好气的瞪向阿正，“你问的不是废话吗？我用屁股想都知道。” 阿正也不管小的，只看向叶耀东，“那你要是去捕捞海蜇的话，也把他们带上吗？” “不知道啊，到时候看吧，我有好几条船呢，现在讲这个有点早。” “那东子，你跟你哥他们又合了一条船是真的啊？” “真的啊。” “好吧，我跟小小还想着再买一条船，都还犹犹豫豫的，那么大的船，你竟然说买就买了。” “没什么好犹豫的，你们再买一条船，各自开一条，这样也不用多一个人分钱了，也能多挣一点，你爹也不用给别人干活。” “我们这两天正商量，今天你把我们叫到一块也好，大家聊一聊，看看我俩是不是分开一人开一条船比较好。” 小小也点头道：“我也是最近听到村民们在那里说，大家都说你肯定是去年去浙省海蜇挣了好大一笔，所以今年才这么大手笔的船买了一条又一条，然后挣的也越来越多，滚雪球一样。” “所以才想着跟阿正商量着再买一条船，这样也能赶上下个月，或下下个月跟你一块去浙省。” 叶耀东坐在桌边，双手撑得下巴，“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就觉得跟我去浙省能挣大钱？也很危险的好不好，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搞不好就有钱赚，没命花了。” “嗐～想挣钱不都得冒险？咱们每天出海不也都是在冒险？” “今年也不知道会是啥情况，挣多挣少我也不敢说，但是去年确实挣的挺多的，那一趟去的很值，你们可以买一条船跟着去搏一搏，但是得做好心理准备。” 想到了前几天在阿光家分钱的时候，他说的，要问村委会买两把土枪的事。 今天空闲了点，他也在那里琢磨，心里也在想着，下个月要是有去浙省，他也得搞几把放在船上，为了防身也为了震慑，去年搞得太狼狈了，跟打游击一样。 想到这里他又问阿光，“你前几天说的，要问村委会搞一把土枪，弄到了吗？” “我去没弄到，我爹去跑了一趟弄到的。” “改天我也去弄两把回来”，说完他看向阿正小小两个，“你们要是也有打算去浙省的话，最好也搞两把。” 两人面面相觑，有些踌躇。 “那么危险的？还会用上枪？” “没有没有，就是为了以防万一防身的，出门在外，挣太多钱很危险的，弄两把也能多点保障。” 两人同时点头。 “我们等商量下来买船的事，再考虑这个。” “买吧买吧，总是好事的，多一条船也多一些资本，你们不也说我挣了海蜇的钱后，就跟滚雪球一样了吗？你们也试试看，总归不是坏事。” “行！那我就狠狠心咬咬牙，厚着脸皮再叫几个姐姐都支持一下！” 叶耀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有问题有困难找姐姐。 姐姐多真的好了不起…… 给他姐夫们掬一把同情泪…… “来了来了，黄鳝出锅，谁也不准动筷子，马上再煮泥鳅，等我好了才能吃。” “你老婆也不准吗？” “她可以，你们不行！” “切～” 阿光转移话题，“那阿正是打算自己单独买船吗？新船不跟小小合了？” “不吧？到时候叫我爹跟我一起干，就我一个儿子，他也必须把棺材本掏出来帮我，这样应该也用不上跟小小合了。” “那你们合的那条船呢？继续合还是退出来。”叶耀东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这问题还是说清楚的好，也趁这会儿大家都在，不然的话，含含糊糊过去，估计心里都会有点小九九，万一留下疙瘩就不好了。 阿正看向小小，“你怎么说？” 小小耸耸肩，“你要单独买新船，那就得看你怎么说了，而不是我怎么说？” 阿正抬头看着房梁，想了想，“那就退出来？一人一条船？也省的麻烦，反正我到时候也会有新船。” 造船厂十几米的拖网船还是有一两条现货的，据他们了解，这种近两年还挺好卖的，跟大船比起来又不会很贵，性价比也高。 不过，一般人都会想着先寻摸一下二手的，毕竟也能便宜几百，而且有时候也不一定有现货，也要预定。 小小笑着点头，实话实说，“行，我也巴不得独占，你要退出来，咱们就按当时出的本钱，我退一半给你。”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退一半那我爹的棺材本也能少掏一点，也不用找几个姐姐借钱了。不过，得等等，等我新船买来我才能退。” “这个当然了，没钱的话我提前支给你，反正咱俩同去一天，就多算一天。” 皆大欢喜。 讲明白了，到时候就不会因为钱的事闹矛盾。 虽然大家都不是不拎清的人，但是利益当前，难保犯糊涂，提前说好，到时候也就不会犹犹豫豫的舍不得了。 “说完了？说完了，你们也帮我讨论讨论开小店的事。”胖子也在边上坐下来，准备找他们商量商量。 前面东子说了后，他也确实挺心动的，一直在那里琢磨。 实在是懒散惯了，上了一年的逼班，戾气都重了。 还是自己搞，来的自由，关键是不用受气。 不然，他想辞职不干也没有正当的理由。 这没有正当的理由，不要说他老婆那一关不好过，他爹那一关也难过。 谁都得狠狠的骂他，人人都羡慕的好工作，又体面又稳定，别人想有都还得不到，他却不知道珍惜，说不干就不干，家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这要开店就好说了～ 第888章 洗洗 大家都诧异的看着他。 “开店？” “开什么店？” “你要开店？” 胖子伸手指了指东子，“他叫我开店单干的！” 叶耀东拍掉他的手指，“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爱干不干，想要继续挣那点窝囊费，那你就继续上班好了，又不是我给人家使唤。” “就是说，上班挣的那点钱太窝囊了，天天听老师傅呼来喝去，所以你一说自己开店时间自由，可以想休息就休息，还不会有人指手画脚，这可太合我心意了。” 阿光也赞同的点点头，“说的也是，自己单干就不用听人指挥了。” 阿正也很赞成，“对的，想干就干，想休息就休息。” 小小也道：“可是你要开什么小店啊？知道要做什么吗？” “不知道啊，所以问你们，一块出出主意。” “我没主意！” “我也不会！” “我也不懂！” 三人一人说了一句后，又同时异口同声的道：“你自己看着办！” “马勒戈壁，问你们等于白问。” 叶耀东抖着腿，“本来啊，我们又不是厨子，你自己想，晚上跟你老婆商量。不过，我跟你讲，我大舅哥前段时间租了我大哥在市里水产市场的店铺卖包子馒头，挣得挺好的。” 赚多少钱他就不明说了，不然不出一天，村子里该传遍了。 “有多好？” “你想象不到的好，我觉得你要是开家小店，找一个热闹的地段，一天挣一个月工资不是问题。” “真的假的？” 大家同时追问。 “当然真的了。” 胖子猛拍一下桌子，“好，那就干了，那点窝囊费不挣也罢！老子明天不去了，先睡到自然醒再说。” “锅里快糊了。” “哦，来了，你们快去喊我老婆进来先吃，不然凉掉了……” “哦，叫我们不要吃，然后叫你老婆先进来吃？” “故意让我们看着她吃是吧？” “什么意见这么大吗？泥鳅也马上就出锅了。” “咦？我现在才发现，你泥鳅没杀吗？就这样倒进去？” 叶耀东这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泥鳅那么滑溜，杀起来哪有那么快，没有叫他们一块杀就算了，竟然都快出锅了？怎么跟他娘一样。 “杀什么？直接炖了就好了，反正吃的时候你们不要吃肚子就得了，哪那么讲究，还要开膛破肚，真一条条杀起来，晚上也不用吃了。”胖子嫌弃的说道。 “不挑不挑，你说啥就是啥，我有的吃就行。”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边吃边聊，也是难得轻松惬意，自从各自有正经事情忙活之后，就难全部聚在一块喝酒聊天了。 他可真是拯救了一帮问题男人。 不过，经过今天以后，他们命运的齿轮应该还会再继续转动，就是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直到几人吃饱喝足后，才醉醺醺的勾肩搭背着的从胖子家出去，各回各家。 院门已经被锁了，叶耀东只好跑到窗户边喊阿清开门。 结果进屋后，林秀清却发现他的脚趾头上粘着鹅屎，拖鞋的边缘也全部都是，还好她眼尖看到了，不然等他爬上床那还得了。 “你说你出去一趟就喝得这么醉回来，也不知道少喝一点，踩到屎都不知道，别进屋了，给我坐下。” 她看着他浑然未知的模样，赶紧拉住他，让他坐在靠椅上。 “干嘛啊？我要睡觉了。” “先洗脚。” “洗什么屌啊，我晚上洗了澡才出去。” 说完他又想站起来，林秀清赶紧将他又按了回去，瞪了他一眼。 “别动，我给你打水。” “好吧。” 叶耀东迷迷糊糊的看着她的背影，挪动了一下屁股，把裤子全扒了下来，踢到一边去，然后歪着脑袋，靠在那里，就等着阿清给他洗d。 林秀清无语的转头看着他。 就在这个时候，她也听到了老太太房门打开的声音，她把脸盆先放在灶台上，连忙把他的裤子拿去盖住他的…他的d…… 也还好她反应快，老太太老了动作也都慢吞吞的，脑袋伸出来的时候，啥也没看到。 “是东子回来了？我还以为什么动静，还打算出来瞧一瞧。” “对啊，喝的醉醺醺的，打算给他洗个脸，洗个脚，再扶他上床睡觉。” “好好，那你忙活，记得检查一下院门锁了没有。” “有锁了。” “那就好。” 老太太说完也放心的关上房门，继续睡。 林秀清也拍了一下叶耀东大腿，“喝的那么……还好还知道回来……” 她絮絮叨叨了两句后，就又继续给他打水，洗了把脸后，又给他擦了擦手，然后才将脸盆里的水倒到洗脚盆里帮他洗脚。 叶耀东迷迷糊糊中，也有点清醒了，想到他老婆刚刚说的要给他洗d，跟前这会儿还蹲了个人。 他就把大腿上面遮盖的裤子扯开，摁着她脑袋…… “你干嘛……” 林秀清面红耳赤的拍开他的手。 “你个不要脸的老流氓……” “干嘛打我……”叶耀东被她打的也有些茫然。 “别吵！洗完脚赶紧给我上床睡觉去。”林秀清胡乱给他擦了一下脚。 “哦。”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光着脚踩在地上，没走几步，他就捂着下面，“感觉有点凉啊，我裤子呢，你干嘛脱我裤子，那么着急……” 不跟他一个喝醉的人计较了。 林秀清无语的将他里外两条叠在一块的裤子翻动了一下，发现他刚刚脱的时候，脚趾头上面的鹅屎都沾到裤子上了，没法穿了。 拖鞋沾到屎了，也没有拖鞋给他穿，只能给他光着脚了，白洗了。 “你先进屋躺着，我等会给你拿。” “哦。” 等她进屋，却发现他横着躺在床尾，本来边上就围着木头栏杆，只留下床尾的一个口子，他现在人都横在那里，她也没办法上床了。 “醒醒了，躺好一点。” 叶耀东半睡半醒的抱住她一块往床上挪动，林秀清也认了，大晚上的也不想折腾，他要怎么睡就怎么睡吧。 就是他第二天早起发现没穿裤子，还埋怨了一下林秀清，吃干抹净后也不知道给他拿条裤子穿，万一谁突然间跑进来了，咋办？多尴尬。 林秀清看了一下屋外，没人听到后，才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自己脱掉的，别赖我。” “好好的我干嘛脱裤子，趁我喝醉了，你还不承认！” 叶耀东端起桌上的稀饭，边吃边道，“不要狡辩，都老夫老妻了，你想干嘛都行。” 说又说不过，还是这种带颜色的，叫她怎么理直气壮，林秀清恼怒的踢了他一脚，打算直接揭过。 “你快点吃，王光亮他们一早就过来挑虾仁，这会儿都在院子里挑拣。” “哦，这么早就过来了，那就让他们挑着呗。” “中午不要煮他们的饭吧？” “煮啥饭？让他们回去吃，吃完再过来，这么多人，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得多少粮食给他们吃？咱们粮食也都是买的。” “之前是熬了个通宵，大早上的是得给人家吃一碗热乎的稀饭。现在就算了，让他们早点了回家吃就行。” 这年头，出门做客都还自带口粮的，留他们吃饭哪里合适。 “嗯，我就是问问，万一你要留他们吃饭呢？” “不留不留，让他们回家吃。” “家里的狗好像有两只发情了，那只斑点狗跟小黄狗今早还追着边上的野狗跑，还抱着我的脚蹭来蹭去。” 叶耀东眼睛一亮，“发情啊，发情好啊，等会儿抽空，我就带它们上边防所偷种去，顺便带点虾仁去攀攀关系好了。” 之前去了几次都没有动静，原来是没有发情。 “啊？你还真打算带去偷种啊？” 因为他之前有提过，她就随口说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瞧上警犬了。 “去啊，那个是警犬，是狼狗，偷个种改变一下这群狗的基因看看，应该能变得更聪明吧。” “闲的慌！” “确实，正好这几天也闲，也不知道台风天啥时候过去。” 不闲，他也不能干这种拉皮条的事啊。 “今天看着浪还挺大的，比前几天的都大，轰隆轰隆的打上来，偏偏还出太阳，虽然说没有前几天那么热。” “休息吧，多歇几天，前段时间都累坏了，这两天也一直在忙，我都还没开始休息。” “你还没休息啊？” “只要出了这个门都不算休息。” 林秀清：“……” 叶耀东吃完饭出去跟王光亮等人闲聊了一下，看他们浑身激情满满的模样，看样子也不需要他的鸡血了。 不过，还是可以给点甜头。 “你们加把劲，今天把这些都挑出来，我明天一起送到市里，阿亮闲的话，明天可以跟我一块去。” 王光亮瞬间眼里迸出希望的光芒，立即站起来，“好的东哥，我闲啊，我天天闲的很，我们今天肯定都挑出来。” 其他人都羡慕都不行。 市里啊，他们连县城都没去过两次，这下子走出去也能吹牛了，还是东哥带去的。 叶耀东说完就让阿清用报纸多包几份虾仁，再装两篮子，他就骑自行车，带上几只狗跑了。 反正都是自家的东西，不心疼。 第889章 东升号or东方号 这一场台风对他们当地没什么影响，照旧艳阳高照，只不过浪大了一点，不适合出海，同时也凉快了一点，这几天气温也没有那么高。 叶耀东次日去了一趟市里，看到大舅哥店里都快中午了，依旧繁忙，夫妻俩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几个孩子也满脸热忱，也放心了。 回去的时候，他还顺便带了2000多斤巴浪鱼，并且交代王光亮，晚上依旧叫他煮了晒。 “这鱼好吃啊东哥，晒干了拿来蒸一碗下饭，或者撕一条条煮面，炒着也好吃。” “不好吃，我买它干嘛？” 这鱼干可是他们家家户户必备的，放几十年后都照样是家家户户必备。 “东哥，你仓库里的货真多，但是不是太浪费了，直接把店铺拿来当仓库，旁边村子里租个屋子当仓库不行吗？” “你怎么这么笨？那些老房子哪一个不漏水，哪里能当仓库？再说了，租过来不得留人看着？市场这边就不一样了，有现成的人管理，人来人往的都有人看着，拿一个店铺来当仓库不是更方便？” 而且离得又近，随时要随时过去搬货，不用那么费劲。 不过等以后，附近哪里要是能买块地，他拿来盖个仓库倒是可以，但是也得等以后再说，现在哪里能铺得开那么大的摊子。 “对对对，还是东哥你考虑的周到。” “走了，赶紧回去了，回家都要傍晚了。” 虽然这个台风没有让村子受影响，但是好多天过去，浪却也没有减弱消退，村民们都在猜测是不是又有新的台风眼形成了，所以他们陆地上没有受影响，但是外海上风浪不断。 最近每天晚上天气预报，叶耀东都守在电视机前听着，虽然这个天气预报太不准了一点，但是有播报也比没播报好。 才过了两天，果然不出所料，天气预报播说有新的台风形成，沿海一带可能会受影响，让大家出行要注意安全啥啥的。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很关注天气预报，也一块听着。 一播放完，叶耀华就念叨，“这大船才刚出去两次就又耽搁了，前后已经半个月了，这台风过去一个又来一个，没完没了了。” “没办法，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台风，也还好没有直接朝我们这儿来。” “赶紧过去，最好不要有影响……” 兄弟们听完天气预报就出去了，然后也跟周围邻居聊起又要有台风的事。 叶耀东也觉得只要没朝他们这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休息就休息吧，反正只要不下雨出太阳，他照样也能晒鱼干。 刚刚天气预报也只说刚形成台风眼，有影响也得过几天，这一批的巴浪鱼干也能够时间晒出来。 以后有钱了还得买烘干机器，靠天吃饭哪有那么保险，现在没有条件，只能简陋的小打小闹先干着，能挣多少钱，先挣多少钱。 阿正的速度也贼快，前些天喝酒的时候刚说买船，这还没几天，第二个台风都还没过，他就听说已经把船买下来了，村子里都传遍了。 本来村子里有一点什么风吹草动，都留不到过夜，不用几个小时全村都能知道，更何况买船这种大好事，一般人家买了都恨不得宣扬的全村都知道。 叶耀东听说后上门瞧了一下，确定已经买下来了，就等看个日子去开回来，他也赞叹阿正的效率。 当天阿正就把他们几个叫到一块喝酒庆祝，他们都还没喝多少，阿正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兴奋的都快上天了，口齿不清的嚷嚷个不停。 “没想到老子也有这么风光的一天～嗝～竟然比村子里大多数人强了……” “明明一个个都瞧不上我，以前还说我烂泥扶不上墙，今天看我却比看亲爹都还热情，嘴里张口闭口就是说我出息了……” “哈哈哈，我确实出息了……哎呀妈呀，今天看我爹嘴巴都要裂到后脑勺了……太稀奇了，平常脸比茅坑的石头还臭……哈哈哈……” “其实我爹给我出了500块，4个姐姐一人拿了100……嘿嘿……我也没出多少……嗝～” “兄弟们，看我等台风过后大干一场，哈哈哈～钱来钱来～铺天盖地来～时时刻刻来～东风吹过来～来来来～” 说到后面，他都激动的站起来，单脚翘在凳子上，把衣摆拉开，不停的往脸上扇风，作出钱来的姿势…… 大家：“……” “醉了醉了，赶紧先把他送回屋吧……” “没醉呢，我在搂钱……钱来钱来……有钱的是老子，没钱的是孙子……我是天皇老子……” “我还玉皇大帝了，喝成什么狗样子。”阿正他爹嫌弃的骂了几句，也帮着一块制住人拖回屋去，省得他撒酒疯，再说出什么让人发笑的话。 主角都喝醉了，他们几个也没多呆，也都顺势回去了。 第二天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送了一副鞭炮跟烟花过去。 连叶父看了都忍不住说了两句，“没想到你这些朋友之前一个个看的那么不靠谱，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吃喝喝，现在看着却还挺像模像样的。连买船都比人家利索，说买就买了。” “怎么说话的爹，他们本来也都挺好的，就是缺一个引导的人，而你儿子我，就是他们的贵人！” 叶父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还贵人？不要老往自己脸上贴金，自己都是半路爬上墙的，还好意思说是他们的贵人。” “要我说，还是他爹天天骂，给骂开窍了，就跟你一样。你那几个朋友也都一个样，没有哪一个好的。” “你把你女婿也骂进去了。” “你们都一样，阿光也是他爹回来了，有人管着，才看着像模像样的，不然我能把惠美嫁给他？他做梦吧！” 叶耀东忍不住替阿光抚了一把汗，阿光这小子该感谢他八辈子，没有他提醒他早早的改名，他能顺风顺水？ 还能一直待在村子里一点点发了财？ 还能把他妹妹娶回家？ 这明明都是他的功劳，他爹直接把他功劳抹杀了！ 他那些朋友，明明都是他引导他们向上的，阿光就不说了，本来他就比其他人强多了，只是名字不好，运势不好。 胖子是有老子罩着，跟在身后吃好喝好，日子比啥都好过，全村也找不出几个比他们家还富裕的，没必要努力奋斗。 不过，他还是帮着找了个班上了，现在也引着他跑去开店了，昨天听说已经跟他老婆说好了，前两天已经辞职不干了，最近几天都在找店面。 而阿正跟小小完全是羡慕他有船能挣钱，再加上一个个都有正经的活干了，他们也没伴玩耍了，只能学着他找条船，玩票一样的干着。 就是这边干边玩，连他们各自的老子都没认真，只当他们小打小闹，也不管他们，反正就一条小木船，随便他们折腾。 却没想到，俩小子玩着玩着反而认真起来了，没有特殊情况，也很少休息，虽然嘴上相互怂恿着休息，但是都没舍得。 结果现在比那些埋头苦干的人都强了，从小船换成拖网渔船，然后又各自拥有了一条，不用再合伙了。 真的比大多数村民强多了，虽然说离不开家里人的帮助，但是也很厉害了。 “爹，其实也要看人的，主要是得有这个运道，咱们村里上上下下四五百户人家，有拖网渔船的才几家？个个都是摇着小木船，或者是做工混口饭吃。” “想赚钱也得有这个运道，不然同样是出海，有的人就是会收获比旁人多，有的人起早贪黑就是收获少，这就是差距。” “有的人出门找活干，都还能遇上劫道，有人带20个鸡蛋出门，不到半路吃完就又回来了，这能干的成事情吗？” “你瞅瞅我！红光满面，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能干大事的！还有啊，你看我眉毛上扬，这叫什么知道吗？这叫扬眉吐气！” 叶父本来还挺不屑的，但是给他说的还真认真的看了一下，觉得他说的好像没错。 确实看着特别周正，红光满面，眉毛尾巴也确实上扬。 他忍不住点头，“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所以注定你混的比你两个哥哥好。” 老太太也笑着出声，“不止这个，东子耳垂也大，小九的耳坠子就像他，天生的有福气。” 叶耀东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坠子，确实挺大的，好面相+1。 “都怪我娘把我生得这么好，也怪老太太接生的时候姿势摆的太对了，难怪我叫叶耀东，肯定就是头朝东边生下来的，紫气东来！” “哈哈哈～”老太太哈哈大笑，“对对对，生下来的时候确实头朝东边。” 叶耀东洋洋得意，没想到他就是随口胡诌，瞎掰的，还真给他掰对了。 “我决定了，等下半年我的大船到手后，就取名叫东升号！” 东风号是我国第一艘自行设计建造的万吨远洋船，他就不厚着脸皮蹭人家的光了，就叫东升号也不错。 里头有他的名字，旭日东升，就如他新到手的渔船，意味着初升，而每一次渔船的回港，都意味着日落回巣，周而复始，东升西落。 越想他越觉得这个名字好！ 一开始给阿光的渔船取名叫丰收号后，他就拍大腿后悔了，好名字该留给自己才对，事后也琢磨着给自己取一个更好的。 这下子有了，就是东升号！ 改明儿，啥时候有去造船厂就跟吴船长说一说，让他到时候把漆给喷上，也提前把名字占了。 叶父也意外的看着他，“东升号？好好的，怎么想到这么早就给自己船起名字了，这是不是太早了？” “这不是话赶话，突然间想到了吗？” 老太太一口赞同，“我觉得这名字好，里头有你的名字，肯定一帆风顺。” “那还不如叫东帆号？”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东帆号？东方号？这好像也可以？反正带着“东”字，我都感觉挺牛的。” 林秀清笑的道：“要么再想想？现在说名字有点早，都快交货了，你再确定就好了。” “那就先暂定东升号跟东方号，到时候叫大伙一起讨论讨论，投票一下。” 叶父点点头，“这几天天气一直都很好，台风也没影响，也没下雨，昨天天气预报也说了往小日子那边去了。这个月也过半了，你看一下，要不要早点给陈家年同志打个电话问问？” “啊？现在？还太早了点吧？这会儿才7月18号啊，去年咱们到8月下旬才去的……” 足足差了一个月，他原本是想着月底的时候打电话问一下的，他爹好像有点急。 “那是因为去年8月初遇到台风耽搁捕捞了，这种汛期早半个月晚半个月都正常的很，我们这儿每年乌贼汛期都还有早有晚的，以防万一，要打算去的话，就得早做准备。” “那行，我这会就去村委打电话，让陈家年给浙省那边的加工厂打电话问问看，有没有开始捕捞了，或者有没有出现海蜇了？” “对，提前问一下或者让他打个招呼，盯紧一点，有消息就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们。” “是不是有人跑到你跟前问你了？” 叶父点点头，“嗯，你林叔昨晚上跑去问我了，说这个台风估计这两天也过去了，咱们大概啥时候去捕海蜇？让我记得通知他一声，他到时候也跟着咱们去。” “哦，那爹你厉害，关键得提前跟林叔说一下，不然到时候，咱们把人带出去了，万一出啥事，咱们有责任的。” “这个我晓得，不会大包大揽的。村里要是还有人要跟的话，就让他们跟，不过咱们肯定得提前说好，可以跟，可以抱团，但是万一有啥意外咱们不负责的。” “对，毕竟是跑到别人地盘上，也损害到别人利益了，咱们顶多只能尽量关照，相互抱团。” “嗯。” 叶耀东坐到桌边，趴在桌子上，整个屁股都露在凳子外面，懒散的道：“到时候该不会全村能跑得动的船，都跟着咱们跑吧？” “有可能，毕竟从去年我们回来后，村子里就宣扬开了，有的人从去年就打算好今年要跟着去了。” “就比如说林叔。” “呵呵，是。” “还有隔壁的几兄弟肯定也会跟。” 叶耀东掰着手指头数一数，发现村子里竟然不知不觉有十四五条拖网渔船了，今年额外又另外多了一条阿光家的丰收号。 而且有拖网渔船的几户，跟他关系都还挺亲近，只除了今年初新增加了两条船，但是也是乡里乡亲。 厉害了，才一年时间，他们村渔船的数量竟然都增加了快一半！ 那要是等明年的话，肯定更多了。 还有附近的几个村，西山村是小村只有百来户人，船基本也都是靠他们村子港口，两个村子来往亲密，真到时候出发的话，估计肯定都会跟上。 那壮观了…… 叶耀东脑海里忍不住想象，十几条船一起航行，驶在路上的时候，估计来往的渔船，肯定避之唯恐不及。 想想也挺壮观的，船多的话，人也多，到时候确实也能相互有个照应，不至于孤立无援的抓瞎。 第890章 海鸟的捕食盛宴（两章并一章7400字） “行吧，那我就现在去打电话了。” 嘴里这么说的，但是他屁股却没动一下，还搁在凳子外面，趴在那里，腿摇摆着，屁股也跟着在那里摇动着凳子，前后一下一下。 “去吧，趁着也快到饭点了，人应该在家里，不会乱跑，这会打电话过去，应该能找得到人。” 正当他准备站起来时，砰一声，一个足球从外面被踢了进来，碰到了土灶，又弹到了他屁股下。 咣当一下，屁股下面的实木凳子直接倒了，他用力的用手撑在桌子上，试图稳住往下跌的身体，但是还是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本来被他就坐没坐相，凳子4条腿，两条腿都被他坐的悬空，他不摔谁摔？ “卧槽！谁干的？谁干的？” 刚跑进屋的一群孩子哗啦啦啦，又赶紧挤着要往外跑，纷纷叫嚷着，“不是我，不是我……” 叶耀东火冒三丈，拿着鞭子就追了出去，“谁也别想跑。” 叶父在后面也皱着眉头，“活该，好好的给他们买什么球踢，整天这里踢一下，那里踢一下，全村孩子都跟着跑。” “自己也整天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要是正经的坐在那里，十个球也踢不倒凳子…活该……” 叶耀东这一回是真的生气，这些孩子太没分寸了，还将球踢到家里来，真的是得打一顿。 “关门，狗子们给我拦着他们。” 那群狗子不知道大人们咋回事，但是还是能听得懂指挥的，全部都堵在门口，不让那些孩子出去。 有几条狗的拦截，只跑掉了几个腿脚快的大孩子。 他站到门口去，严肃的呵骂了一下，“都给我站好！” 那一帮孩子，有自己家的，隔壁家的，村里头的，全部都站一块，害怕的相互看了看，外头及时跑出去的，也都站在门口伸着脑袋。 “不是我家的孩子出去。” 他指了指门口，那群孩子如蒙大赦，逃一般的赶紧跑，而叶成海那几个也想跑。 叶耀东一鞭子直接打到了他们腿上，大夏天的一个个裤子都穿的薄，有的都穿的短裤，用力的打下去就是一条红痕，瞬间疼着他们呲牙咧嘴。 “三叔……” “三叔……别打，别打……” “我叫别人出去，叫你们出去了吗？”说完他顺便将院门锁上，一个也别想跑。 “你不是说你家的孩子留下吗？”叶成河不怕死的喊道。 叶耀东又跑过去抽了他两下，“不是我家的？你不跟我一个姓，不是我侄子是吧？打死你个笨蛋。 “啊，三叔，我错了，三叔……” 叶成河上蹿下跳的在院子里躲闪着，其他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都站到墙角去，生怕被波及到，难得有笨蛋出头，死道友，不死贫道。 “三叔，他们…他们…他们都在笑…刚刚他们都跑了，你不能只打我……” “三叔，球是我大哥踢的！是我大哥踢的，才害你摔了……” 嗯？叶耀东停止追逐，转头看向那些孩子，叶成海正恶狠狠的瞪叶成河。 “三叔……” “给我站成一排，把手伸出来！” 男男女女从大到小，都自发的排列开站好，连叶小溪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间冒出来，也跟着他们排排站，站在最边处。 然后还伸着脑袋东张西望，看着他们都不由而同的伸出左手，她也跟着将手心摊开…… 这个傻孩子！ 老子是要让他们站成一排打他们，你凑什么热闹？ “你出来！” 叶耀东无语的将她拎出来，但是她偏偏扭动着身体又站了回去。 “不要！” 他满头黑线的看着她又将手心摊开…… “分…糖糖…吗？” 大家：是吃鞭子啊老妹…… 老太太站在门口都看笑了，连忙过去牵她，“没你的事，没看到你爹拿鞭子吗？” 叶耀东拿着鞭子指了指，示意叶成河也站过去。 叶成河只好老老实实的站到了叶小溪原来站的位置，也学着他们将手心摊开。 叶耀东一人一鞭子打下去，疼着他们眼睛都眯起来，手心红红的一条条，打完就立即缩起来，藏到身后。 几个女孩他倒是跳过没有打，最调皮的就是这几个小子了，那几个女孩都是凑热闹的。 三个女孩见三叔没有打她们，逃过了一劫都惊喜了，立即将手收了回去。 叶成河依旧不服气的嚷嚷，“三叔为啥不打她们。” 她们怒目而视，“你等会不要跑过来跟我们跳橡皮筋。” “哼，我有球踢。” “想屁吃呢，这两天谁都不准踢球，都给我滚。” “啊～三叔我们错了……” “三叔……” “晚了，看你们最近被全村的孩子捧着都有点飘了，给你们醒醒脑，都给我出去，也不准来我家看电视。” 所有人都耷拉着肩膀，一脸遗憾的唉声叹气的往外走，叶成河郁闷的都还冲叶成海喊道：“都怪你，说要踢进球门，就对着敞开的院门口踢。” 叶成海心里头一紧，偷瞄了叶耀东一眼，赶紧勾住叶成河的脖子往外拖…… “你干嘛，放开我……我要告诉娘，你又要打我……啊…娘…大哥打我…狗贼…啊…” 没一会儿，隔着一堵院墙，院子里又响起了日常的骂孩子的声音。 叶耀东随手将鞭子扔到角落，不过刚扔完，叶小溪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捡起来了，拿在手上甩来甩去，嘴里嚷嚷着。 “打打打～不乖～打打打～” “鸭鸭呢？鸭鸭呢？鸡呢？” 她满院子转悠着找，鸡笼鸭笼都翻了一遍，都没找着，然后又去拉老太太问…… 叶耀东也不管她，随便她满院子跑，反正头顶上有绑着黑色网格编织遮阳布，也不会那么晒，在院子里也有风。 踢进屋子的足球已经重新又被叶父拿网格袋带挂了起来，那个原本是装篮球的，但是篮球早上被他们带出去，不知道拿里去了，他等会也得出去没收了。 叶父看看他走进屋里后，又坐下去翘起二郎腿，靠在墙上，满脸不解，“你还不去打电话，还坐在这里干嘛？” 叶耀东刚拔了根烟出来，又赶紧放了回来，“哦，对，我又忘记了，要去给年哥打电话来着。” “什么记性……” 他又重新站起来去推自行车。 叶父忍不住又念叨了一下，“走一步都要骑自行车，三两下都要被骑坏了……” 叶耀东当做啥也没听到，充耳不闻的出去了。 不过也没多久，叶父才给他把院子里的地收拾了一下，番薯藤割了半车打算等会推回老宅，给两个儿媳妇儿喂猪，他就又回来了。 “这么快？”叶父放下锄头连忙走过去。 “就打个电话要多久？” 他还在电话前等了5分钟才又重新打过去，不然更快。 “怎么说？” “他说他打电话问一下，要是到汛期了就给咱们打电话，要是没有就先不打，接下去他会留意一下。” “那也行。” “我就说没这么快，你们非这么着急忙慌的。” 他连土枪的事都还没去问，大白天的人太多了，不然刚刚去的时候碰到陈书记他就顺便问了。 等晚上的时候，他再提一篮子虾仁过去。 反正以前民兵队配备的都收缴起来了，放在那里也没用，给他两三把放着防身，出门在外也安全一点。 “早点问了，也能让人早点留意起来。” 叶耀东好整以暇的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爹，你还能想起去年我说要去浙省卖海蜇时，你们一个个都激动反对时的模样吗？个个都不看好。” 好了，结果一个个都打脸了。 去年刚回来时就有一堆人问，今年还没到时间，又有一堆人问，现在他爹还迫不及待的让他提前打电话，生怕错过。 叶父顿时感觉没意思了，讲这话明显在寒碜他。 他瞥狗儿子了一眼，自顾自的拿起锄头继续翻地，“这没试过谁能想得到？一般人谁敢冒险，你是运道好。” 今年去，要是依旧能够赚得盆满钵满的回来，东子也算是给村里人多开拓了一条发财的路子，来年只会有更多的渔船跟他去。 就像沈家门那边，听说只要一入秋，到处渔船都往那边蜂拥而至的捞虾皮。 这孩子的运道是真的好，没得说，干什么，什么都成。 叶耀东也不逮着这个事一直讲他爹了，反而转移话题，“台风要过去了，这两天阿光的那条丰收号又准备出海了吧？这一回是他去还是裴叔去？要不要你跟着？” “应该是亲家去吧，也休息了大半个月了，用不上我跟着。” “阿光爽死了。” “爽什么，就一个儿子，不得护在身后？真是瞎搞，现在还不让多生。” 以后求着生，大家都不生了。 “那我这两天叫阿财给我安排多留一点杂鱼回来晒，到时候等丰收号的那些虾子回来正好衔接。” “最近因为台风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我也不敢多晒。” “附近港口码头也没有渔船出去，阿财那边也没有鱼可以安排。只有那天去市里，顺便拉了一车巴浪鱼回来。” “台风过去了，正好都安排起来，趁着在家，安排多晒一点，不然我不在家，也不知道阿清会不会抓瞎。” “还有，你订的那些木桶要是有送过来的话，记得全部都搬到作坊那里的角落堆着，到时候就叫娘在那里发酵。” 有太阳直接暴晒发酵的还能更快一点，时间能缩短大半，反正到时候就直接让王光亮他们日夜守着了。 “把鱼露放在那里发酵倒没事，就是担心下雨。那么大个桶肯定不能挪动，而且这是木桶，不是大缸，放在外面风吹日晒雨淋久了也担心木桶烂掉。” “晚一点去多买几卷尼龙袋，等木桶到了就量一下裁剪，腌好鱼了就让我娘封闭起来，天气好就打开晒。等傍晚太阳不大，我们也把家里的尼龙袋拿过去在作坊头顶上面撑起来。” 这样的话，万一偶尔白天夜里突然下雨的话也不怕，反正有尼龙袋撑在上方。 “先这样也行。” “今年先这样吧，简单弄，毕竟咱们也不知道行情咋样，等明年这一批要是都卖出去的话，我们就再盖一个鱼露作坊，整大一点。” 地面上一排排摆着发酵鱼露的大木桶，上方晾晒着鱼干虾干这些也不影响。 刚开始，只能怎么简单，怎么省事，怎么省钱，就怎么弄。 来日方长，先这样试试水。 之前打电话给周老板问了一下，周老板也只是说等到时候出来了，搬运几缸过去先试一下，没试过，谁也不敢打包票。 虽然他挺有信心的，但是，怎么也得看到结果后才能把规模搞起来，反正现在已经有了雏形。 他算过了，一两千斤容量的话，一年下来顶多也就三四十个桶，天气恶劣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出海的。 可能也要不了一年，这些桶就又能腾出来循环利用。 叶父手里拿着锄头，躬着身子扭头白了他一眼，“还整大一点？你先把手头的这些都弄出来卖掉吧，少想一些七七八八的，光订做那些木桶本钱都不少，还是想着先回本吧。” “我就这叫走一步看三步，咱们眼光得放长远一点。” 虽然他不懂做生意，上辈子也过得浑浑噩噩，但是他也知道这年代挣钱好挣，他娘手艺也在线，折腾折腾成功的概率很高的。 试一试，总不会有错，不试的话，以后指不定会后悔。 叶父拿个锄头挥一下挥一下的，也没管他的自说自话。 也是看他这两年做什么都像模像样，家底也厚实，不然他跟他娘肯定不会看着他花大价钱去搞这些鱼露，早就像之前那样有一堆反对的话说了，也不会这么出力的帮他。 “别扯那么远，去把那几棵茄子都摘了，反正都熟了，别放太老。正好把地方腾出来，我翻一下地，傍晚一块种点白菜。” “哦，那爹，你傍晚的时候顺便一块施肥吧。” “你干嘛？” “我不干嘛，这些活你在行。” “老子还在的时候，还能帮你干一下，等我老了干不动了，你照样还是得自己挑粪。” 这个就不用担心了，等你老的时候也有抽水马桶了。 叶耀东心里想的美极了，该啃老的时候还是得啃老。 连续了大半个月的两个台风终于过去了，之前半个月一直连续干，结果这半个月一直连续休息，村民们都在那里吐槽。 不过休息的这段时间，村民们也都没有闲着，该补网的补网，该晾晒的晾晒，该翻地的翻地，反正总有干不完的活。 叶耀东也是，虽然歇了半个月，但是他都感觉自己没有歇过一样。 在他跟自家兄弟定了一条大船后，他们隔壁的兰家兄弟也找了几个表兄弟合伙。 而跟他们相连的隔壁西山村，听说也有几人也跑去造船厂看了，然后也决定合了一条船，村子里最近也都传遍了。 直到台风过去，买船的大潮也才逐渐过去，大家都准备出海，讨论声倒是少了点。 附近的空地，就是山上要搬下来的人家，也在台风过去后，又开始动工了。 也就最近村子里没有另外想要起房子的人，不然的话，估计都会第一时间选择他们附近。 风水之说，玄之又玄，不可不信。 叶耀东出海前提前去给两条船加油，顺道又去妈祖庙拜了拜，然后夜里才又跟他爹按时出去。 他还偷偷的趁他老婆不注意，带上了他的照相机，这么久了，她应该已经遗忘了。 偷偷的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大表哥跟阿生哥两个开一条船有一段时间了，也有些习惯了，叶耀东也懒得再将他们分开，他跟他爹两个人一条船更好。 习惯是最可怕的，两人一起开一条船久了后，也会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反正也不用操心，这半个月都没干活，等月底了也是照样算工钱，稳稳的。 在码头的遇上后，他们也开着船跟着叶耀东的船后头。 叶父跟叶耀东一上船，就轮流先给船舱里头的妈祖上香。 叶耀东今天还特意放了几个西红柿当贡品。 “风浪过后，好柿发生，柿柿如意。西红柿也是柿，大吉大利！” 台风刚过海面也没有那么快平静，今天还是有一点风浪，不过影响不大。 最近这段时间，睡眠充足，父子俩晚上都精神抖擞，神清气爽的站在船头一块吹风。 “爹，我有预感，今天收获一定会很好。” “废话，台风过后，怎么都会比平常好。” “我觉得肯定会有大鱼。” 叶父觉得他说的都是废话，这不是都能预料得到吗？ “那你还不快去整理一下渔网，快到地方了，要准备下网了。” “知道了。” 不过接连两网上来，都没有看到有大鱼的踪迹，只是渔货是以往台风前的两倍而已，父子俩都有些失望，一开始想的太好了。 叶耀东刚将拖上来的一网货倒出来后，伸脚拨弄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稀罕的，遗憾的道：“感觉今天是不是拜妈祖的姿势不对？不然我等会再去拜一拜。” “不要胡说八道了，换一个位置捞吧。” “先把网放下去，然后你开船换个位置，我去煮面，8点多了。” 运气时好时坏也是正常，今天这两网的收获也算不错了。 叶父开着船匀速往前行驶作业着，父子俩也趁机轮流吃了个早饭。 他们也没跑远，视线的尽头还是能看到大表哥跟阿生哥的那条船，若隐若现。 不过在他们这一网拉起来的时候，倒是发现了这一网的货格外的大包，拖到甲板上后，父子俩也发现了，里头尽是鲱鱼，大量的鲱鱼。 “草，这么多的鲱鱼！要死，尽是这些垃圾。” 里头也夹杂着一些鱼虾蟹，不过这些数量大多只有占百来斤不到点，而鲱鱼的数量竟然是这些鱼虾蟹的三四倍有余。 满满的一大包鱼货解开散落到甲板上，还吸引了附近几只海鸟俯冲而下。 叶父连忙挥舞驱赶，而叶耀东在这话说完后却望向海面。 “可惜了这么多鱼，只能拿来喂鸡鸭猪了。” 碰到鱼群是好事，不过这个鲱鱼太垃圾了，比鯷鱼凤尾鱼沙丁鱼等一些小杂鱼都还不如。 鲱鱼以臭闻名！ 同样是用盐腌制，但鲱鱼罐头号称是最臭的罐头，闻一下能吐三天，10个尝过的人，9个都会吐，而剩下的那一个是瑞典人。 不过，这么臭名昭著的鱼罐头放在以后照样生产，照样有人买，大多数都是好奇，图个新鲜，想见识一下到底有多臭。 只是搁到现在，一般只配拿来喂牲畜，或者嫌占地方直接倒回海里。 “爹，估计附近海底应该都是鲱鱼，咱们要么再在这里碰碰运气看看，应该会有鱼被这鲱鱼群吸引的。” 即使是这种没有价值的鱼，但是只要有鱼群，就容易碰到它们食物链的上端。 叶耀东的目标不是这些鲱鱼，还是追逐捕食鱼群的其他鱼种，也不知道有没有，只能碰碰运气看一下。 “没啥用吧？这一网上来也没什么好鱼看到，都是鲱鱼占多数，其他货挑一挑也没啥好的，等会可别一网下去，拖几个小时也全都是鲱鱼，那就浪费时间了。” 他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刚刚那一网上来都没啥好货，要是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拖两网，太阳也要下山，该要返程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然我下水瞧一下，反正这会儿也没有放网下去，渔船可以停着不动几分钟。” “那也行，那你小心一点，不要下去太深。” “嗯，本来也下不了太深。” 在叶耀东准备下水时，他看到了几只海鸟朝一处海面俯冲直下，漫过水面，然后轻盈掠过，只一瞬间就见捕捉到了一只只鲱鱼，没有空手而归。 “爹，把船开往那个方向，我从那里下水。” 叶父抬眼望去，也没多说，应了一声就去开船。 在渔船靠近的时候，父子俩都发现那一片周围海域好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海鸟。 有海鸟聚集的地方一定会有鱼群。 反过来，鱼群可以吸引一堆的海鸟，也可以吸引它食物链上层的鱼类。 叶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停船，甲板上面的散落的一大包鱼货，他们还没来得及分拣装筐，这会儿也吸引了一大堆的海鸟俯冲。 他拿过一个鱼网暂时遮盖在上头，免得被这些海鸟偷吃光了。 在叶耀东缓缓的下到水面，叶父也拿来了两个手抛网，打算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网到一些鱼。 而叶耀东一下到水里就惊呆了。 没想到，就渔船靠近的这一会儿功夫，水底下竟然有那么多的塘鹅，而且这些塘鹅的游泳速度根本就不慢，竟然还快过鱼群。 它们在水底试图对鱼群进行围捕，那些鱼群没想到还真的被塘鹅包围的只能报团，并且还惊慌失措的争相游向鱼群中间的位置。 一大团的鱼群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形成了蚕茧一般的形状，并且远处游过来的鲱鱼还在不停的往中间填充，犹如飞蛾扑火，将中间的一个蚕茧不断壮大。 今天天气好，晴空万里，他在水底下看得真真切切，本来距离也没多远，关键是一直移动的鲱鱼群被塘鹅驱赶的停滞不前，只能抱团，更方便了，他在水里下观看战况。 这些鲱鱼形成了的蚕茧在不断壮大的过程中，也没有反抗能力，只能任由海鸟宰割。 叶耀东人在水里看不到海面上的场景，不然他该看到新的一场捕鱼盛宴，海面上的海鸟聚集的越来越多，都在争先恐后的参加这场宴会。 他在水下也能看到一些俯冲而下的尖喙跟淌着水的鸟足，不过海鸥只会踩水，没办法像塘鹅一样潜进水里。 那些海鸥伸长了脖子，拼命的向下捕捞，但是鲱鱼群包裹起来的蚕茧虽然在不停的壮大，但是离水面也有近1米。 这个距离，可不是海鸥这些只能踩水的海鸟能够得着的。 而此时的塘鹅竟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它们集体潜到了鲱鱼的下方，自下而上的驱赶鱼群。 于是那一个巨大的鲱鱼群蚕茧，只能迫不得已的一点点上移，来到了贴近海面的位置。 期间，他还看到了他爹抛撒下来的渔网，不过让人失望的事，他清楚的看到，渔网里只罩住了鲱鱼，连塘鹅都没有。 它们在水里灵活的很，并且只围绕着那个蚕茧活动，渔网都没有撒到中间位置。 水面上跟水面下都有海鸟，那一个巨大的鲱鱼组成的蚕茧夹在两群海鸟中间，只能任意被宰割。 一场捕食狂潮瞬间上演了，这是一场海鸟们通力合作的捕食盛宴。 要不是他跑到水底下，他都不知道这些海鸟竟然还会合作，将这些鲱鱼驱赶成大家的嘴下之食。 叶耀东在水底下看得眼睛都直了。 那些塘鹅再水下面停留了一会儿就会上浮，然后又会有其他能潜水的海鸟下来。 他觉得这些海鸟是不是也是一个村子的啊，竟然还能这么团结？ 海面上不断有海鸟俯冲而下，犹如沸腾了一把，而且个个都不落空，水里面陆续还有远道而来的鲱鱼源源不断的补充。 叶父也不敢开船靠近，毕竟叶耀东还在底下，他身上带着那条管子还连着船，撒了两网都还只是网到了鲱鱼，他也就不继续撒了，打算等东子上来看看底下的情况再说。 叶耀东停留了一会儿，感觉不会再有其他的状况后，就打算上浮，先上去观望一下，也跟他爹商量一下。 这底下没有其他的鱼，只有鲱鱼跟海鸟，而那些海鸟，有的是海鸥那样的益鸟，里头也只有塘鹅比较值钱，但是根本没办法针对性的抓。 只能先上去观望一下，只要鲱鱼没那么快团灭，后面应该还会有其他的鱼被吸引过来捕食。 就是不知道，耗不耗得起，值不值得耗在那里等着。 毕竟，有这个时间，他们去拖一两网也能有不少的收获。 正当他摆动脚蹼，在周围转悠一圈就打算上去时，他却看到远处有一群，如箭一般疾驰而来的长条形的鱼。 这个月将继续每天保底7000字，之前是每天6000，算起来，一个月能多3万字，相当于加更十章！ 是不是超给力？ 分摊到每一天，你们多看了，我压力也减轻了。是不是可以求月票！ 这个月没有双倍！求月票！求月票！ 第891章 一口吞没 头如梭，嘴巴尖，身体是长条形。 看着像是海狼又有点像是马鲛鱼，又有点像军鱼。 这下子他又停止不动了，打算停留下来看一下到底游过来的到底是什么鱼。 等那些长条形的鱼靠近鲱鱼蚕茧后，叶耀东也确认了，是海狼。 他第一眼的感觉果然没错。 有一条海狼鱼靠近了后，接下去接二连三不断的都有海狼鱼从远处游来。 这些海狼鱼也都是成群活动的。 一靠近后，就立即攻击水面下的海鸟跟鲱鱼，水面下的海鸟反应也很机敏，见有大鱼靠近，也立即躲闪上浮水面。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鸟小鸟当然也会欺软怕硬。 海狼鱼只得转头攻击鲱鱼，它们也极为有序，上前攻击撕咬住一条鲱鱼后就后退，把空间腾出来给其他海狼鱼上。 然后在边上围堵加消化，紧接着再陆续轮流上。 处于食物链最底端的鲱鱼只能任人鱼肉宰割。 这下子水面上跟水面下倒是都同时沸腾了。 叶耀东看清了水面上的场景后就上浮，上浮后也同时看到了海面上沸腾的景象，那些海鸟不断的扑腾，每一回的俯冲都没有白用功。 叶父见他上来后，连忙问道：“底下有没有大鱼啊？看了老半天都没有看到有什么鱼，刚刚撒了两网，也只有鲱鱼。” “我准备上来的时候看到一群海狼鱼冲过来了，都在底下，没有在水面上，你刚刚撒网的时候还没有大鱼被吸引过来，所以扑了个空。” 叶耀东借着他爹的手先爬上船，然后抹了一把脸才道。 “那现在呢？” “把船往前再开一段，冲散那群海鸟，再朝这会儿海鸟最多的那个位置抛撒，底下的鲱鱼被海鸟围捕的已经自动抱团成一个椭圆的球了，没那么快散去，那些海狼都在圆球的周围。” 叶父高兴了，有大鱼被吸引了就好，“行，我去开船，你来撒网。” 叶耀东点点头。 鲱鱼群在那里，刚把海狼引过来，没那么容易散。 叶父启动船，瞅好位置开过去，惊起了附近一大片的海鸟。 叶耀东整理好手抛网，找准目标位置抛撒出去，又惊飞了海面上剩余的饕客，有的海鸟躲闪不及时，也被渔网罩了个正着。 刚撒下去没一会儿，他就收网，然后挂在滚动轮上，让他爹看着，然后又继续拿出第二张手抛网抛撒。 在叶父收起第一张网时，沉重的直接砸到了甲板上。 他高兴的道：“东子，很多海狼，一条都有七八斤，大的估计都有十斤。” “小心一点，别被咬了。” 海狼属于典型的凶恶鱼类，它满口长着狼牙，样子十分凶残，能把比它大得多的鱼一口咬断，成为两截。 刚网上来的时候，一般都还有活力，千万不要用手抓它，不然分分钟把手指咬断。 叶父很小心，解开渔网后就直接倒到甲板上，反正刚刚那一网鲱鱼也没整理，也是散落甲板。 那些海狼鱼一挣脱束缚后，就不断的扭动身体，不停的扑腾，到处散落。 反正他们都穿着雨鞋也无所谓，也咬不到他们的脚，父子俩这会都没空去管掉在甲板上的鱼。 叶耀东将第二网收起来交给他爹挂滚动轮上，自己又紧接着拿过刚刚那一个渔网整理。 海面上的海鸟一点都不怕人，被驱赶了一波后，又不怕死的一直俯冲下来。 他觉得鲱鱼刚刚被他那一网抛撒下去，椭圆形的形状应该已经破开四散，现在得抓紧时间，多撒几网，不然的话，鱼群散去海狼鱼也得跑了。 不过那些海狼鱼好像也有点厉害，水平面上的鲱鱼在破散后，没多久却又被海狼鱼驱赶聚集了。 也就他整理了一下渔网的功夫，他就又看到水面下原本已经破裂的蚕茧，又开始逐渐聚集。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边抛撒边嘀咕，“好家伙，又抱团了，刚刚第二网没给它们汇聚的时间，这一网倒是又集中了。” 收了三网，除了第二网数量少一点，第三网的数量完全不输第一网，海狼鱼没得数，但是鲱鱼占了大量，一大包拖上来直接就掉在甲板上。 叶父欣喜的看着一包又一包的渔网解开后散落满甲板的鱼，只是还不等他们高兴一会儿，就又出现了变故。 叶耀东刚整理好手上的渔网准备抛洒，就看到海面上突然间出现了一个血盆大口，巨大的一张嘴张开，就直接将那一整个蚕茧含了进去，一口吞没。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的海鸟失去了目标后，也有些懵逼，如无头苍蝇般在海面上飞舞着。 不知道刚刚张开巨口的是什么鱼，不过他却看到水底下的海浪不停的涌动，巨大的身影在水底下若隐若现，紧接着海面上水花四溅，一些海狼鱼都从水下露出了身影。 叶父看着海面上的异动也惊讶的出声了，“怎么回事东子？” “刚刚有一条大鱼张口把一大团的鲱鱼吞了进去，这会儿好像那群海狼鱼在攻击那条大鱼……” 就在他们说话间，一条灰褐色巨大的鱼尾甩动，弹飞了鱼尾上面紧咬不舍的海狼鱼。 父子俩都还没从那条巨大的鱼尾中终于回过神了，就眼睁睁的看着前方的海狼鱼，往他们这边飞甩。 “啪嗒”两声掉落了两条超大的，约莫有20斤出头的样子。 “卧槽？？？” 天降飞鱼？ 紧接着就在父子低头看去的瞬间，叶耀东的肩膀又一阵疼痛，又一条海狼鱼被甩在他的肩膀上。 “啊！靠！” 这都行？ 叶耀东反应敏捷的拿了根棍子敲它脑袋。 跟前的海面也被砸的溅起一片水花，同时溅到了父子俩的脸上，两人惊疑未定的抹了一把脸，相互对视一眼后又看向海面。 水底下不断的倒腾，也不知道那些海狼鱼哪来的勇气对抗底下的庞然大物，冲刚刚那一嘴就将那一团鲱鱼一口吞没，这鱼的体型绝对不小。 还好他上来的快，不然的话，连他整个人都能吞进去。 叶父惊讶极了！ “那底下是打起来了吗？” “肯定打起来了！” 叶耀东有些惊疑不定，刚刚露出的一条鱼尾，他看着感觉好像是鲨鱼，还有之前只露出了一点在水面下的大嘴，感觉也挺像的，就是没看到身形露出。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鲨鱼，不过也可能是其他大型的鱼类，这个得等露出水面，看到身形才能辨认了。 若是其他鱼遇到这种大型的鱼，可能直接就转头逃跑。 但是海狼鱼竟然与之干上了，他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海狼鱼是出了名的凶猛，又长着满嘴的獠牙，嘴巴一张开，足以给其他鱼致命的一击，撕咬在大鱼的身上，虽然它体型庞大，也绝不会好过。 更何况刚刚底下可是有一群海狼鱼，这玩意也是群居的。 他有些心痒难耐，好想潜到水里看一下战况如何，但是也怕被波及。 就刚刚那张大的嘴，他害怕直接把他一口吞了。 他爹也不会同意的。 但是海面上却只能看到海浪翻涌，偶尔看到几条海狼身形蹦达出海面，大战只在水面下。 突然他想到了夜里偷偷带上船的相机，被他放到船舱里面的一个桶里了，想着海面上的战斗没那么快完事，他连忙跑去船舱里面拿照相机。 万一等会儿那条大鱼露出水面了？ 说不定还有机会把它拍下来，上一次没把海豚声波攻击驱赶鱼群拍下来就已经很可惜了。 叶父看着他跑了一下船舱，出来手上却多了一个相机，也惊讶了。 “你几时带出来的？” “夜里啊。” “这照相机怎么可以放到船上？万一海水碰到了就腐蚀了，你这东西买来那么贵，怎么这么乱来，到处拿？” “哎呀，你别啰嗦，别烦，买来就是用的，不用买来放着好看的吗？” “那也不能带到海上……” “别吵！” 叶父被他噎了一下，也皱着眉头瞪他，“那你这会儿拿出来干嘛？” “拍照啊，我等着大鱼跳出水面。” “估计已经跑了吧？” “不可能，没看那些海狼时不时翻出水面吗，估计现在水里大战了，你去撒两网看看能不能网到几条海狼，这会儿已经没什么鲱鱼了，应该很好抓。” 水里头的海狼鱼小的都有七八斤，大的刚刚甩上来的都有二十来斤，这种个头的鱼随便抓个几条就够赚的了。 “我怕网到大鱼，等一会儿鱼没捞上来，网先破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叶父开始整理渔网，准备碰碰运气。 “破了就换新的，本来海狼就满嘴獠牙，刚刚鱼网都被咬了好几个口子。” “那我试试。” 水面下倒腾，时不时也有几只小鱼翻着泛白的鱼肚子浮上水面飘荡，叶父看了一会儿，朝海浪翻腾的稍微厉害一点的位置抛撒。 没想到，正当渔网抛洒出去的时候，水面下的庞然巨物直接浮上了水面，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堪其辱。 “啊！是姥鲨！” “原来是姥鲨！” 第892章 姥鲨 姥鲨一浮上水面就被父子俩认了出来，实在是它的那张大嘴太好辨认了。 姥鲨是仅次于鲸鲨的世界第二大滤食鲨。 听说还是鲨鱼中的耻辱。它拥有巨大的身形，并且还总是张着血盆大口，连游泳前行的时候也都是大张着，看起来很可怕的样子。 但是相反的是，它却性情温顺，从不攻击人类，只以小型鱼类跟浮游生物为食，跟鲸鲨的习性类似。 之所以叫姥鲨，也是因为性情温和像年老的妇女而得名“姥”。 它游泳前行时，大张的嘴也只是在饭来张口罢了。 别以为海洋中高级的进食方式，是像大白鲨那样所向披靡的捕食四方，其实姥鲨的这种懒人方式才是最高级。 它的嘴就像一个吸尘器，不断的来回吸走食物，用塞巴过滤嘴里的浮游生物跟小鱼。 平常要是有渔船经过的话，它们也特别喜欢跟在渔船身后前行，穷追不舍。 不为别的，只为渔船时不时抛洒向海面的废弃杂鱼或者食物，所以又被称作懒鲨，它也是海洋当中的清道夫。 刚刚水面下的那一团由鲱鱼组成的超大蚕茧，就是那样被它一口直接吞了进去，那些鲱鱼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前一黑就没了。 嘴大吃八方还是有道理的。 只不过姥鲨一般都是三五成群的活动，多的时候能有成百上千条排一长队，这里怎么会只有一只出没？ 难道真的是台风天被浪打的迷路了？ 叶耀东心里纳闷归纳闷，但是手上的动作毫不含糊，在姥鲨浮上水面的时候，他就拿着相机咔嚓一声拍了下来。 身体灰褐色，各鳍均浅灰褐色，只能拍露出水面的那一半身躯。 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反正拍是拍了，等会要是能靠近的话，还可以近距离再来一张清晰的试试。 “这条鱼是不是被打输了……” 叶父的声音刚落下，收网的动作也没停，就看到这条姥鲨浮上来还没停留一会儿，就开始躲闪。 而它的身体上扒拉着不少的海狼鱼，在它挣扎抖动中掉落了一些，但是又有其他的海狼鱼，紧接着锲而不舍的继续攻击。 在姥鲨庞大的身躯下，这一群海狼鱼一条条即使大的能有十几二十斤，但是在它跟前也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撕咬的伤口，只能给它带来疼痛，而不能致命。 但是蚊子咬多了也会觉得烦，也会觉得疼痛加剧，让人难受，鱼也一样。 只是姥鲨只吃小鱼跟浮游生物，这么大个头的海狼鱼根本就不在它的捕食名单中。 它躲避着，摆动着身躯将身上的海狼鱼甩开，有几条还砸到船体，砰砰几声响又掉回了海里。 叶父收网时看到了，不由可惜了一下，要是直接掉到船上就好了。 姥鲨发现浮上水面依旧不能完全摆脱，这些海狼跟疯了一样，记恨它吃了猎物，一瞅着空隙就穷追猛打。 它只得翻动身体，在海平面上跳跃，然后再重重的砸向水里，试图震晕身上的海狼，然后再快去又往水底下躲避。 叶耀东手里一直拿着相机，试图再抓拍一张清晰的，正好拍到了它跳上水面的身影。 顿时心满意足了。 “你快点，拍完了就赶紧收起来，把网收上来，趁着鱼还没跑掉，还可以再收两网看看。” 而正当叶耀东暂时先将相机放在凳子上时，父子俩也发现了身后不远处有一条渔船，正在往这边逐渐靠近。 两人一个撒网，一个收网，注视着海面的同时，还留意着身后远处。 “那条船也是咱们的吧？” “可能，你大表哥他们刚刚也是在这周边，能看到一点船的影，估计也是看到了这边大量扑腾的海鸟群，所以才慢慢的往这边过来吧。刚刚一直留意着海里的鱼，我也没去看身后。” 要是迎面开过来，在身前的话，那早就发现了。 “我也没去看。” 即使这会儿海鸟也没有完全散去，而是继续在半空中逗留，时不时俯冲直下偷袭一下渔船上的鲱鱼。 海狼鱼它们是没本事叼走，只有鲱鱼。 他们也无所谓，不是什么好货，也没人吃，也不适合晒鱼干，只有鲱鱼罐头还比较有名，被鸟偷吃了就偷吃了吧。 反正对他们来说这鱼要么丢海里，要么拿回去喂鸡鸭喂猪了。 “等会儿要是靠过来就知道了。” 两人就简单的说了一下，继续忙活收网撒网。 没有了鲱鱼群后，姥鲨也跑了，收上来的就都是海狼鱼了，只是在收了一网后，再拉上来也只有三条了。 这鱼四散的也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追赶姥鲨去了。 叶耀东将手上已经残破的手抛网解开，倒出里头的三条鱼后，就建议放渔网进行拖网。 “正好也是刚散去，应该还没跑多远，可能还在这周围一带，我们就在附近作业吧，碰碰运气。” 叶父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在他们正拖动大张渔网，准备下网时，身后的渔船才姗姗来迟靠近。 不过却跟他们想的不一样，不是他们的船，而是不知道哪个村子的，不过对方也没有靠得很近。 但是周围海鸟还是有很多围绕着他们的渔船，时不时偷袭着叼几条鱼升空，这也吸引了对方的目光。 等他们又靠近了一些，看到叶耀东船上布满了鲱鱼跟海狼鱼后，也都后悔了，怎么没有早点过来。 他们双眼就没有离开过船上的鱼。 “刚刚是有鱼群对吗？” 讲的是他们本地话，那就是本地人了。 他们城镇跟城镇之间有些讲的话，有细微的差别，就像阿清跟他们讲的口音稍显不同。 “对，有鲱鱼群，不过这会儿都跑了。” “可惜了……” 海狼鱼一斤也不少钱，值4毛多呢，更何况满船的数量。 再加上他现在船上散落着到处都是，粗粗一眼，估计都能卖个两三百块了，这可比拖几天网强多了。 叶耀东也不跟他们多话，对方船上也跟他爹和他一样，一老一年轻，看来应该也是父亲跟儿子。 他跟叶父整理好大张的渔网后，就一个人去开船前行，一个人顺着尾滑道放网。 也不是在海上遇到的船只都会出现矛盾，打的头破血流，大多数还是正常交流的。 那条船也跟在他们身旁打听，“你船上的那些海狼是被鲱鱼群吸引的是不是啊？鱼群散去多久了？” “刚散去一会儿。” “那现在放网，指不定还能再拖一点，或者还能遇上鱼群了……” 叶耀东点点头，将鱼网全部都下到海里后，也留意着他们的举动，看到他们也在赶紧整理渔网，准备下网，心神放松了一些。 就怕有些人见财起义起歹心，这些鱼可值不少钱，没有就好，应该也是见识过好货的人，眼皮子没那么浅。 他们渔船匀速前行作业，慢慢的与对方的船拉开了距离后，他也就放心的开始整理船上的渔货。 这么久过去了，船上的海浪鱼已经不蹦跶了，不过他随手掰开一条超大的嘴巴，嘴里的那牙齿还真的够尖锐的，咬一口，手指真的够呛。 他拖来了两个筐，按大小分开装，大多数就七八斤，在十斤左右，少数的一些有二三十斤，这么大个头，价钱也能高一点。 先把海狼鱼全部都分开捡起来，拖到船舱边上，挨着之前拖网的货，一整排摆放的整整齐齐。 然后，他才去船舱里把装冰块的桶拖出来，细碎的冰块撒在上面，再用破衣服破棉被盖上，将筐叠起来，省空间。 船上还有一大堆的鲱鱼也要处理，倒回海里也可惜了，得拿筐装起来带回去给他大嫂二嫂喂猪，还有他家里的那些鸡鸭鹅狗也得喂养。 他边装边驱赶着一直偷吃的海鸟，偶尔甩几条没用的小鳗鱼出去，都还能引起它们一通轰抢。 在他把船上的这些杂七杂八的货整理好后，渔船都还在那里作业，他简单的用淡水洗了下手，才又坐下休息，摆弄着他的照相机。 “收拾好了？” “好了，那些海狼鱼应该也有六七百斤吧，小的七八斤，大的估计有三十斤，也能卖个两三百块了。” 叶父满脸欣喜，“刚刚看着数量就觉得不少，今天赚到了。” “收获还行。” 可惜了，现在相机拍出来的照片都是黑白的，清晰度也不高，洗出来估计看着也会很模糊吧。 叶耀东低着头把玩着他的相机，心不在焉，嘴里随意的说着。 叶父被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搞的有点不爽，“去煮点面吃吧。” 他这下子抬起头来了，“为什么又是我？” “因为我在开船。” “那就等会儿吧。” 他也不想煮！ 早上都是他煮的，为什么现在还是他。 “把你的相机收一收，到处都是海水，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东西，自行车也是相机也是，东西到了你手里肯定很容易坏。” 叶耀东嘀咕了两句啰嗦，但是还是站起来把相机往船舱里面放。 毕竟刚买过来还没用多久，可别真的腐蚀坏了，胶卷都还没拍完一卷呢，都没舍得拍几张，可能才拍了一半多点。 叶父开着船就沿着这片海域不停的转着，刚刚遇到的那一条船也在他们附近作业，两条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安无事。 等瞅瞅时间差不多了，叶父才开着船回到他们在海上经常逗留作业的那一片区域起网。 大表哥跟阿生哥看到他们的船回来，也开着船凑了过来，正好看到他们起网，惊讶的看着一大包的货由尾滑道，直接拉到了船上。 “这么多货？” “这么大一包？东子，叔，你们刚刚跑那么远去，还挺有货的？” 叶父笑着道：“正好碰到了鲱鱼群，就在那边多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碰到了海狼群，撒了几网，又在那边拖一网才回来起网。” “那也行啊，海狼鱼个头大，今天收获很好。” 他们并没有看到堆叠起来的筐里还有更多的海狼鱼，不然要惊讶了。 “难怪前面看到那边尽头好像有挺多海鸟的，只是在拖网，离得有点远，也看不怎么清楚。” 两人闲聊了一下，休息了一会儿，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又先去拖网了。 这段时间，他们按部就班的都只在这一片海域活动，也没有跑远了去，毕竟这里熟悉，而且也是叶耀东一开始带他们在这一片捕捞的。 就拿着死工资，谁也不会想着到处折腾，稳稳当当的就在熟悉的地方作业就行了，反正货多货少跟他们关系也不大，每天就只要碰运气。 叶耀东其实也无所谓，稳稳当当的就已经很好了，赚多赚少也是看天看运气，他们要是真的开着船到处跑着折腾，他可能还不喜欢了。 毕竟只是请过来干活的，又还没有把船承包给他们，这样中规中矩的就很好。 父子俩蹲着翻动着鱼获，数了一下海狼鱼的数量，也都心里有数，今天的收获差不了。 “爹你去煮面吧，这里交给我。” “不是你吗？” “轮着来，该到你了。” 叶父只得郁闷的煮面去先，“明天让你媳妇饭多煮一点，剩饭夜里带到船上来，放到那一桶的冰块上面，也不坏了。” 要是光煮面的话，父子俩也不至于推来推去的，主要是煮完吃完后还要洗碗，俩人就谁也不乐意干了，虽然也就两副碗筷跟锅，但他们也觉得费劲。 “那也没区别啊，照样要热饭菜，照样也要煮一锅海鲜，照样也要洗碗。” “那好歹也能吃上饭。” “知道了。” 叶耀东低着头随口应着，但是就听到他爹惊呼了一声，然后紧张又急促的一直呼唤着他。 “啊啊啊……东子…东子……快来快来……” 听到他爹不正常的语调，他也紧张了一下，心提了起来。 “干嘛？出啥事了？” 刚走过去问出口，他也看到了姥鲨大张着嘴就躺在船边的海面，跟着渔船一起漂浮。 而且还不止一只！ 也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了两条，三条接龙成一列，看着比他们的船都长多了，而且还就跟在船身旁，第一眼看过去实在吓人。 只听说姥鲨懒散的喜欢晒太阳，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还是这年代海洋资源丰富，以后都被污染了，也不容易见到这些海洋生物。 第893章 一群鼓包 叶耀东发现是三条姥鲨跟在他们船边后，也松了口气，这个跟鲸鲨一样温顺，不用怕。 想到这里，他就赶紧跑回船舱去拿相机。 “你干嘛去？” 叶父见他转头撒腿就跑，紧张的连忙喊住他。 实在是这个鱼体型太大了，一条就有七八米长，而且那个血盆大口还一直张在那里，他有点害怕它突然间发狂袭击渔船。 这船要是翻了的话，他们掉进水里还不是得进了这鱼的嘴？ 叶父只知道鱼的名字，因为听说过，也见过，但是他哪里会知道鱼的习性，这年头可不比信息爆炸的时代。 这么大的鱼，光体型就够吓人了，年轻的时候见过一回这个鱼跟随着其他渔船跑，他们渔船经过的时候，看到就赶紧开船躲远远的，后面才知道这鱼叫姥鲨。 “东子？东子？” 叶父紧张的跟在身后，不知道他要干嘛。 结果就看他进了一回船舱，出来手上却拿着相机，瞬间把他给气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赶紧开船跑，还拿什么相机？” “跑什么？我先拍个照。” 这就跟叫的外卖打翻了，洒到电脑上，不第一时间收拾擦掉，反而掏出手机先拍个照的感觉有异曲同工之效。 “拍什么照？” 叶父被他离谱的行为都快搞懵了。 “把这几只姥鲨排排晒太阳的模样拍下来啊，谁知道以后能不能看到，拍下来留作纪念。” “神经病，这么大的鱼，离得这么近，你不第一时间想着赶紧开船跑，还拍照？我去开船。” 叶父被他的离谱行为搞得无语，也不想问他了，打算自己赶紧去开船，但是却被叶耀东拉住了。 “怕什么，这鱼跟鲸鲨一样，不吃人不咬人，它们现在只是在那里晒太阳而已。” 叶父将信将疑。 “是真的，你没看它们都一动不动的躺在水面上吗？要攻击，早就攻击了，一般也不会无缘无故攻击渔船的，放心好了，我们也没招惹过它们。”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从刚刚到现在，渔船在那里漂浮，它们也都一直一动不动的躺在上面。 “我去拍个照，你把面煮一下，该干嘛干嘛，不用管它们，估计一会等会儿就飘走了。” “你确定？” “确定，要不了多久肯定就飘走了，谁还没事跟着你后头，你又没有鱼喂它们吃。” 叶父连忙摇头，“肯定不能喂。” 他也不敢喂。 万一真的喂了，像之前那头鲸鲨一样一直跟着他们怎么办？ 这么大的个头，之前远远看着吓都吓死了，这会儿离得那么近，更恐怖，他只想第一时间远离。 叶耀东也是第一次看到，虽然知道这个鱼也很温顺，但是近距离看着也有点发怵，拍照的时候也稍微紧张了一下。 拍完后，看到它们的大嘴突然离他好近，就在手边，惊的他赶紧远离船舷边，把相机放到凳子上，先去开船。 虽然相信这个鱼温顺无害，但是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 叶父看着船动起后也放心了，以为船动起来了，那些姥鲨就不会跟上了，慢慢拉开距离就好了。 谁知，等他刚整理完一筐鱼站起来扭扭腰，顺便将货搬去叠起来，转身却看到身后的姥鲨竟然也动了起来，跟在渔船后头游动，并且嘴依旧大张在那里。 瞬间，他腿又有些软了，连忙扶着船沿。 关键是船尾不远处的那张大嘴，他都感觉能将他吸进去，正常的鲨鱼也没有这鱼看的吓人，他就没有见它嘴巴闭紧过。 这么一对比起来，当初那条鲸鲨还显得更漂亮，更温柔一点，两者看起来就感觉不是一个档次。 叶耀东也发现，跟咸鱼一样的躺在海面上的姥鲨们，看他一动起来也加速跟上了。 他也有些无语了，是不是妈祖在他身上加点了？幸运值加满就算了，还把对鱼类的亲和力也加满了？ 这都能跟着他跑。 既然要跟着，那就跟着吧，反正也没有攻击性的行为，他自顾自的开船，就当作没看见算了，反正船下面的螺旋桨也打不到它们。 只是他开着开着，却发现前方又有一条姥鲨朝他这边游过来了，他往边上避让，结果发现4条姥鲨汇集了，队伍长大后，又一块跟着了。 这下子他更无语了。 想了想，时间还早，他们总是还要再拖一网的，他只好直接停了下来。 叶父也跑了过来，满脸的不敢置信，“怎么又多了一只？赶紧跑啊，停下来干嘛？” “不管它们了，反正它们也只是跟着，没有其他动作，我们放我们的渔网吧。” “真不会把船掀翻吗？这么多条，还这么大……尾巴稍微甩几下，咱们船都得翻了。” “这不是没有吗？都跟了这么久了，甩也甩不掉，能怎么办？只能不管他们了，等会儿看看它们会不会自己跑掉。” “这叫什么事！” 叶父整个人都烦躁起来了，好好的竟然被这么大的鱼跟上，太考验人了。 “你去开船吧，船还在开，没人看着不行，这里给我弄就好了。” 叶耀东将渔网一点一点的顺着尾滑道，避开姥鲨的嘴放了下去。 这些姥鲨都在海面上游动，渔网是放到海底进行中下层拖网，两不冲突，不会网到它们。 叶父看了一会儿，见那些鱼也只是跟着，只好郁闷的去开船，不过他的心神大半都放在后头跟着的姥鲨身上了。 叶耀东边放渔网边看着身后的姥鲨，见它们虽然大张着个口子，但是却还真的人畜无害，他也仔细的看了一下。 新加入的那一条身上好像还带着伤，个别口子的肉都还翻了出来，看着应该是刚刚那些海狼咬的无疑。 原来这一条在这里，落单了，这会儿才摆脱海狼找到大部队了。 前面拍照的时候就看到身后三条身上好像没有伤口，还以为大多咬在腹部的位置，所以才没看到。 也是够狠的，这么大的鱼，还能留下这么深的伤口，他看着都觉得疼。 将鱼网都放下去后，他也没有离开，依旧倚靠在船舷边看着。 要不是真的怕它们跟一路，他还真的想倒一筐鱼进去它们嘴里，然后喊他爹给他拍个照…… 等照片洗出来后，肯定惊掉所有人下把，不过他爹肯定不乐意。 算了，反正已经投喂过鲸鲨了，体验过就好了。 男人也没有女人那么执着于拍照，经历过就好了。 叶父有意想甩开这些大鱼，开船的速度比正常作业会稍快一些，不过这些姥鲨却一直跟着，即使他一直都在绕圈圈，但是它们也锲而不舍。 不要说叶父了，叶耀东都有点怀疑，它们是不是眼神不好还是方向感不好。 渔船一直在作业，那些姥鲨也一直跟在身后，跟了好久，叶父后面也淡定下来了，也放慢速度正常作业了。 既然甩不掉，那就只能先这样了，反正这一网收起来他们就直接回家，到时候它们到不了沿岸，自然就离开了。 只是等叶父瞅好了时间，打算早点起网回去时，却发现远处有好多的鼓包，正慢悠悠的朝他们这边漂过来。 起网的时候渔船不能停，依旧在那里匀速前进，叶父只能大声的冲叶耀东喊道：“东子，你看那边是什么？” 叶耀东也半眯着眼睛瞭望，看的不是很真切，我等他看完远处再看近处时，他就发现海面上冒头的那些鼓包跟身后的姥鲨有些相似……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双眼睛来回瞄着，一会儿看近处，一会儿看远处，对比着…… 然后才不确定的朝他爹走过去，道：“爹，你有没有觉得远处海面上那些个移动的鼓包，跟咱们身后跟着的姥鲨有点像？” “啊？！” 叶父瞳孔紧缩，心瞬间提了起来，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还真的好像。 “不是吧？那么多的姥鲨都朝我们过来，那不是要把我们包围了？这咋办？” “凉拌！” 叶父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叶耀东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踢了个正着。 “讲的什么话，跟你说正经。” “不是啊，我也说正经的，都朝我们这里过来了，能咋办？你赶紧加快速度收网啊，顺便改变一下行船方向，看看有没有用？” 毕竟现在他们开船的时候是顺风顺水的，要是逆风逆水，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点用处，让它们改变一下方向。 不过看样子有点难，毕竟他们身后还有坠着四条跟屁虫，这些姥鲨可是群居的，没道理碰到同类，不会聚到一块。 感觉它们之间也是意外分散了，不然也不会一会儿一条，一会儿三条，一会儿又一群。 叶父听他提醒也想着先试一下看看，“我调换一下方向，你去加快收网速度。” 不用他说，叶耀东早就先一步加快速度收网了。 不管有什么变动，好歹先把渔网收上来先。 不过，感觉收效细微，即使渔船改变了行驶方向，那些鼓包依旧冲他们游了过来。 第894章 海里的“吸血鬼” 等到那些鼓包越走越近后，父子俩也看清了它们的庐山真面目，还真的是一群姥鲨无疑。 叶父之前才放下来没多久的心，瞬间又悬高了。 “怎么突然这么多都朝我们过来了？” “同类在这儿，不得汇聚在一起？我去船尾收网，马上拉上来了，等拉上来后，我们就赶紧回去好了。” 叶父点点头也跟着他一块去船尾收网。 只能这样了，好歹之前看的这些姥鲨也不能拿他们如何，只是静静的跟着而已。 叶父也倾向于东子说的，这些姥鲨虽然个头大，并且嘴巴还一直张得那么大个，但是性情还是温顺的，不然的话，早就袭击渔船了。 这会儿多了那么多条，应该也不打紧的吧？ 这么想的，他的心也稍微放回去了一点点。 不过，父子俩的心神依旧高度关注着那一群正朝他们飘荡而来的姥鲨。 虽然两人都说服自己，这些姥鲨很友好，很温顺，但是等它们真正靠近会合的时候，他们的心还真的狠狠的震撼了一下。 一条条都有六七米长，放眼望去，都有二三十个鼓包，它们背部紧贴水面，将吻端、背鳍和尾鳍上叶露出水面，缓慢游动，二三十张嘴都张在那，张口滤食。 叶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再次发问，“东子你确定它们不吃人的吧？” “不…会…就是看着吓人了一点，知道它们为啥叫姥鲨吗，就因为她们跟中年妇女一样温柔……” “中年妇女温柔吗？”叶父发出了心灵拷问。 叶耀东怔了一下，“我娘除外。” 村里的中年妇女好像都得排除，说是老年还可能更好一点。 不过，现在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爹，你带入外婆奶奶这种更老一点的可能会好一点。” 叶父白了他一眼，“赶紧把渔网收一下，我们就回去吧，等咱们靠近沿岸了，估计它们就不会跟着了。那么多张嘴都张在那里，看着也够吓人的，你大表哥他们那条船也在附近，怎么就不跟着他们？” 虽然那些姥鲨虽然看着吓人了一点，但是这么久都没有攻击他们，这会儿还被叶耀东玩笑一般在打岔，他倒也没先前那么紧张了。 “谁知道可能一开始，就是咱们先遇到了。” 叶耀东这会又有一些蠢蠢欲动，又想去拿相机，将现在这个场面拍下来。 不过渔网还没收上来，得等一等，不然他爹得气的跳脚了。 父子俩眼睛一直盯着海面来回来回的看着，等渔网刚一露出水面，被机器拖上了尾滑道后，他们手脚都比以往更加的麻利收网，力气也格外的大。 不过，在渔网刚拉上甲板的时候，叶耀东却发现鱼网里面有几条不一样的鱼，并且还在扭动着身体。 他连忙冲他爹道：“爹，你赶紧去拿水桶，打一桶海水来。” 然后快速的解开鱼网。 “干嘛？” “有几条印鱼，还有几条八目鳗，都还活着，还在动，你赶紧打两桶水来，把它们养起来先，两桶啊，记得。” 叶父也不是所有鱼都认识的，知道他说的印鱼，但是不知道他说的八目鳗是什么。 不过，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基于这段时间对他的信任，也连忙转头先去打水，等会儿再问一下八目鳗是什么。 叶耀东先将里头正在扭动身体的印鱼挑出来，然后再把正吸附在小鱼身上的海八目鳗划拉出来。 印鱼有5条，海八目鳗也有3条，随便拖一网都有这么多数量，说明水底下应该还有不少。 这两种鱼绝对都是被姥鲨吸引过来的，不然的话到不了这里。 印鱼就不说了，它惯会在海里的搭顺风车的，它的背脊有一个是椭圆形的吸盘，经常附着在鲨鱼、海龟甚至轮船的腹面，做长途旅行了。 他拖网拖上来的这几条印鱼肯定是这些姥鲨从身上甩落下来的，然后意外被他网上来。 至于海八目鳗…… 叶耀东看着一旁一小堆都是两条不一样的鱼叠在一起，倒是不急着将它们分开，反而一块放到叶父刚拿过来的桶里。 “不把杂鱼拿掉给它们分开？” “放一块试验一下看看。” 叶父有些纳闷，“试验什么？” “等会再说，趁这几条印鱼也还活着，先放桶里养起来。” 还好这两种鱼都是长条形的，也不能容易被压死，拖上来后还有活力。 将两种鱼单独拉出来放到桶里后，叶耀东也不管渔网里的其他杂货了，直起身体。 叶父看他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望向海面，心里也有些放嘀咕，“搞什么也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屎吃进去了吧？” “别看了，赶紧开船回去了，把这些姥鲨甩了先，这一排几十张嘴张在那里，看的头皮都发麻了，像一个个放棺材的窟窿一样。” 叶耀东：“……” 他爹形容的还真的挺贴切的！ 那黑漆漆的口子大张在那里，而且还一排排整齐有序，可不是跟山上那些坟墓留的棺材口一样吗？ 他掏出口袋里的手表看了下时间，才两点，这会儿回去到家估计也才三点半，有点早，不过今天他们也挣够了，光那几百斤的海狼鱼就够他们拖网几天的了。 “那你去开船吧，我来整理这些。” 说完他就又蹲下去，蹲在那一桶八目鳗跟前。 他将手伸进桶里抓起一条八目鳗，它的嘴依旧吸附在一条水谷鱼身上，不过这个水谷鱼跟刚刚放到桶里的模样，有些稍显不一样了。 刚刚放进去的时候，鱼身体还很饱满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干瘪萎缩了，明显身上的精华都被吸走了。 叶父本来也打算去开船的，但是眼角余光突然间瞄到了，感觉有些好奇，就停了下来。 “咦？怎么突然间变瘪了？” “被这个海八目鳗吸干了。” 海八目鳗不是因为有八个眼睛，而是因为除了头部有一个鼻孔和一对眼睛外，眼睛后面身体两侧各有七个外鳃孔。 这七个外鳃孔看起来特别像眼睛，所以它们被叫做海八目鳗。 乍一看海八目鳗，外形跟鳗鱼非常相似，但是它们不是同一类。 海八目鳗号称是是深海里恐怖的吸血鬼，它们的外表平平凡凡，但一张开那长满利齿大口，立马会令人发怵。 圆口张开后就像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里面长满了锋利的牙齿。 它的嘴就跟“真空吸盘”一样，轻松寄生到其他动物身上，强大的吸力甚至能挂住比自身多300多倍的重量。 这一点跟印鱼有点类似，但是它比印鱼恐怖多了。 印鱼只是喜欢吸附在这些大鱼身上，搭免费的便车，而这个八目鳗吸附在大鱼身上，可是能要它们的命的。 海八目鳗利用自己白森森的锋利的牙齿和舌齿，咬断大鱼的鳞片，扎到大鱼白嫩的鲜肉里，刮开血管，然后吸血。 为了尽可能长时间地吸血，海八目鳗使用了整个动物王国中最狡猾的方法：向猎物注入抗凝剂粘液。 它的喉咙里有一种腺体，能让口盘分泌抗凝血剂，防止血液凝结。 也就是说，猎物的伤口会一直不停地流血，而海八目鳗就有更多的时间寻找其它血管、吮吸血液。 这些姥鲨个头庞大，皮糙肉厚，海八目鳗不一定能咬得破它们的身体，但是它们还是会喜欢追逐这些大鱼，因为万一给它们逮着漏洞，就能狠狠的饱餐一顿。 比如虎鲸跟虎鲨都会捕杀姥鲨。 这姥鲨完好无损的时候，海八目鳗即使盯上了它们也没辙，但是这里头可是有一条姥鲨前面刚跟海狼鱼群战斗就一场，身上还留有海狼撕咬过的痕迹。 这不是妥妥的给它们趁虚而入的机会吗？ 刚刚渔网捕捞上来海八目鳗，他从空隙中一眼就认了出来它身上的7个外鳃孔，这个极好辨认。 它们也各自吸在一条小鱼身上，正好看一下是不是真的直接能把血肉吸空，海洋吸血鬼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叶耀东把这些一点点的说给他爹听，结果叶父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他在说天书故事一样。 “就这么小的跟鳗鱼一样的鱼，能将这一条好几吨的姥鲨给吸干？开什么玩笑？” 他一个字都不信，这不跟蚂蚁撼大象一样吗？ “说给你听还不信！又不是就这么一条去吸，都能网上来这么多条了，海里的肯定不少，毕竟这里有这么多姥鲨，它们体型那么大，每一条身上挂个几条就够受伤的那一条喝一壶了。” “再说了，不跟你说了吗？它们的口水能阻止伤口愈合，给它们吸上后，伤口只会永远不断的流血，然后被吸干而死。” “即使这一条姥鲨有好几吨，但是也架不住一直流血，身上还有那么多的‘吸血鬼’，神仙也扛不住啊，被吸干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叶耀东边说边将被吸干的水谷鱼从海八目鳗嘴下狠狠扒开，露出它还没闭合的嘴给他爹看。 这张开的圆口还真像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里面长满了锋利的牙齿，确实跟平常的鳗鱼很不一样。 “那你咋办？你还打算等着它被吸干捡便宜啊？” 虽然叶父依旧有些不信，这么小的鱼能把姥鲨好几吨的身体吸干，但是看东子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他只能先当时当然是真的。 “我傻啊，我就想看看这海八目鳗的传说是不是真的，等它们将这么大个姥鲨吸干都不知道要多久。” 这么大个姥鲨被吸干也太可惜了，不过他也阻止不了，并且他还真的挺喜欢捡漏的。 如果注定要被吸干，那还不如给他捡回去，就是不一样啥时候会被咬死。 他也不可能一直干等在这里，看人家啥时候死，那么大体的体格，死了他也拖不回去。 而且这会儿看着那条受伤的姥鲨还在渔船身后排排张嘴，看起来一点异常都没有。 要不是他认出了这些海八目鳗，估计都不会想到这条姥鲨的结局。 这姥鲨反应实在太迟钝了，叶耀东心里给它点了个蜡。 如果也有可能逃脱，也不是必死无疑，毕竟那么大的吨位摆在那里。 “那你早说啊，看你讲了这么多，我还以为你要等在这里看着它被咬死，然后拖回去。” “怎么拖的动，那一条好几吨，你下去给它推屁股啊？” “胡说八道。” 叶父瞪了他一眼后，赶紧去开船。 叶耀东将手中的海八目鳗又扔回桶里，结果看到它瞬间又趴在另外一条鱼的另一面，两条海八目鳗吸食一条鱼，两面夹击，本来已经死了的的鱼，变得更加干萎缩了。 他又抬头望向海面，一脸惋惜地看着身后那几十条姥鲨，真要是能拖一条过去，村子里都要沸腾了，这么大的鱼，太稀罕了。 随着渔船加速前进往回走，身后的那些姥鲨继续紧跟不舍，叶耀东也将刚刚最后一网的鱼获捡起来收拾。 有一条个头大的海狼还在那里挣扎游动，他就先拿棍子打头敲死先，省得半死不活，等会儿还能反咬他一口。 这一网鱼货捞上来的杂货比较多，杂七杂八的鱼虾蟹一堆，海狼鱼没几条，就一条个头比较大大概20斤，另外两条都在七八斤左右。 可真能长，这要是放在以后，钓鱼佬随便钓一条上来都能挂在车后一路开回家。 在他收拾这些鱼货的时候，他还时不时抬头看向船尾，那些姥鲨也不知道干啥就认定了他们这条船，一直尾随其后。 就在这，大表哥他们作业的那条船，正好从他们身旁经过，他都看到他们眼睛都瞪圆了，嘴巴都张的合不拢。 等两条船交汇而过的时候，才听到他们大喊他名字，然后他们的渔船赶紧偏离。 直到离得远远的时候，才又调头跟了上来，他估计他们已经在加速收网了。 这隔了老远的距离，船上的柴油机又轰轰作响，喊破喉咙也听不清在讲什么，他只能默默的看着。 他们刚刚大概也被吓懵了。 任谁看到鱼船身后跟着二三十条几吨的鱼，估计都得被吓尿。 可能他们刚刚离着距离也发现了他渔船身后的异常，所以这会儿才会交汇趁机看一下什么情况。 其实他很好…… 还拍了好几张照…… 第895章 保驾护航 “你表哥跟阿生哥那一条船也跟在后头了……” 叶父看着远处那条船一直与他们保持着远远的距离，跟随在后头，而那些姥鲨也是一样，一起尾随在后头，他也有些头疼，感觉得靠岸才能甩掉。 叶耀东也朝他爹走过去道：“是啊，估计也被身后的鱼吓到了，所以跟上来看看情况。估计回去的路上还会遇到不少的渔船，要是一直跟着，大家估计要吓懵了。” “反正不咬人不掀船就好了。” 他也算是看明白，这鱼还真的人畜无害，只会张着嘴吓唬人，虚张声势而已，实际有些迟钝慢半拍，光长个了。 没想到海里的大鱼一只两只都是这样子的。 随着时间一点点远去，他们回去的路程也缩短了一半，路上也遇到了好几条作业的渔船，每一条碰上的渔船无一不被惊吓的赶紧加速离去。 也有的好奇的远远坠在后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毕竟叶耀东的那条船完好无损的一直在前面开道，身后的那群大家伙也没伤害攻击他们。 阿正前几天渔船到手后，看了个好日子，稍微开出去转了一圈，应个日子，相当于下水过了，直到夜里才正式跟他爹一块出海。 今天新船第一趟跑出来，收获也很不错，也打算早点回去数钱。 没想到返程的途中，看到身后有一条熟悉的渔船，开的还挺快的，都快赶上他们了。 主要是叶耀东的条船，刷的漆很另类，很好辨认，在海上远远看着颜色就能认出来。 但是渔船周围怎么那么多黑色的鼓包？ 父子俩很疑惑，不过阿正倒是很高兴的拿着小旗子冲他们扬了扬手，但却被他爹呵斥了，不能在海上随便乱扬旗子，别人可能会以为在呼救。 叶耀东也发现了前方的那条船朝他们扬旗子，不过却看不清人，而且也只扬了两下，就被旁边的人阻止了好像。 也不知道是谁？他身后还跟着的一群姥鲨，怕吓着人，他爹没想着靠近对方，只打算往边上开去保持距离。 却没成想，前方的渔船也放缓了速度，好像在等着他们赶上去。 直到距离拉近后，阿正父子的下巴也都要惊掉了。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条渔船两边同时游着好几条超大的鱼，它们张着血盆大口跟渔船一块齐头并进。 最主要的，渔船身后还跟着一大群超大的鱼，一眼望去海面上都是一个个大鼓包，都同时张着大嘴跟随在渔船后头。 这些明显是同一种鱼，是鱼群。 之前他们一直注意渔船，只觉得鱼船周围的海面有些奇怪 “东子的船被大鱼包围了！！！” 阿正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瞪大了眼睛继续望着海面即将与他们平行的船只，海面上的那些家伙也跟他们距离拉近，清晰可见。 “是啊，他们的船被大鱼包围了，我们先躲远点……” 阿正他爹李建国慌的也连忙跑去开船，准备偏移方向，离这些大鱼远一点。 “怎么那么多那么大的鱼？” “谁知道？” “跟上去瞧一瞧啊爹？” “瞧什么？没看到那么多大鱼吗？” “大鱼怎么了？你傻啊，没看到那些大鱼再给他们保驾护航啊？” 李建国呆愣一下，没从他口里的保驾护航回过神来，就看到他按住柴油机掌控方向的把手上，调转了一个方向朝叶耀东那边冲了过去。 瞬间把他惊吓到了。 “你发什么神经？没看到那么多大鱼，张着嘴把船包围了，你上去送死啊？” “你才神经病，你没看到东子他们的船好好的在前进吗？他们也没有呼救，哪有什么危险？简直太牛逼了！那么多超大鱼跟在旁边送他们回家……”阿正满脸闪着兴奋的神情。 李建国给他说的也懵了，突然间也觉得有点道理，人家都没呼救，怎么会有危险，后头还跟了那么多船，有危险的话，早就停船等人救了。 可是，那么多的大鱼，哪里酷了？ 明明很吓人，自己这个儿子脑子怎么长的？即使没有呼救，人家没有危险，但是哪里至于就这样冲上去？ “你停一下……” “好好，爹，你转头看一下那是什么鱼？” 李建国没有防备之下，转头一看，顿时吓得腿软了，身后渔船边上全部都是大嘴，一眼看去一个个口子一片幽深。 “怎么嘴巴张得跟棺材口一样……”阿正吐槽的说道，并且转换了渔船的方向，准备跟叶耀东的船一块齐头并进。 他爹瞬间跳起来打了他好几下，“你个棺材子，突然间靠这么近，你要吓死我吗？” “胆小鬼！有啥好怕的，这些鱼这么久都没有攻击人，肯定不会攻击的。” “你是要气死我吗？现在没有攻击，不代表一会不会攻击，你靠近了，万一等会儿攻击你呢？” “那不会，你没看东子他们那么淡定。” 他蛮不在乎的说完又继续保持船匀速，跟东子的船一块前进。 叶耀东其实是被他的动作惊呆了，这么多大鱼围着他的船，正常人不应该保持距离躲避吗？有良心一点的跟随在后头等着救人，哪有人这样直接冲过来的？ 他第一次发现，阿正如此兄弟情深，给外人看来，现在的情形还挺危险的，他竟然还凑过来。 “阿正！” 叶耀东冲他大喊，这才免于他被他爹殴打的局面。 “爹，爹，你别打了，快点开船，我问一下东子啥情况！” 说完他又立即大声的回应了一下。 “东子，这些什么鱼怎么回事啊？” “没事，不会有危险，这些姥鲨已经跟了我们一路了，它们不攻击人，不咬人，吃素的。” 阿正立即高兴的转头朝他爹道：“听到了没有？爹，阿东说它们吃素的！” 李建国额上青筋直跳，“他说吃素的就是吃素的？海里哪有什么素的？我们也被这个鱼包围了！” 这些姥鲨反应有些迟钝，有渔船远远的过来它们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到了跟前后，它们才往边上避让，顺便将船围起来。 “你紧张什么，不要紧张，你没看人家都很淡定，你看叶叔一点都不紧张。” 李建国都快被自己的傻儿子气死了，只能眼不见为净的撇过头去，琢磨着怎么从这些鱼当中突围出去。 可是，偏偏他们左边三条鱼排列，右边三条鱼排列，后头也同时跟了一群，这只能往前冲了…… 而他的傻子都还在大声的朝着对面喊话。 “东子，你哪里遇到的鱼群？太厉害了！天哪，这么多的大鱼竟然跟在你船后面保驾护航，这一个个随便一只都有七八吨吧？太威风了，说出去太有面子了！” 他怎么没发现，阿正还有当沙雕的潜质？ “拖网的时候遇见的，你们直接往前开，照常开回去就好了，不要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拿你们如何。” 阿正立即转头，“听到了没有，爹？正常开回去就好了，不用管这些大鱼，就把他们当保镖。” 李建国嫌弃的撇了他一眼，好想凑过去暴打他狗头。 这种情况下，他不加速跑回去，他还能干嘛？都怪这个傻子。 阿正倒是挺自得其乐的，站在船舷边上还往边上跟着的那些大鱼仔细观察。 “这嘴真大，估计能直接把我给吞下了，这是什么鱼啊东子？” “姥鲨！” “母鲨？还有这种鲨鱼的，啧啧啧，这么大只看着确实挺吓人的，要不是看你们被围住还那么淡定，这鱼也没有攻击，我肯定不敢靠近。” 叶耀东没听清他讲什么，又是风声又是机器的声音，只知道他满脸兴奋，反正一直以来他也有点少根筋。 不过看他这么兴奋，他觉得可以给这家伙拍个照，到时候留念。 而阿正看他就转个身的功夫，手上就多了一个照相机，而且还举着相机对着他，面上神情更兴奋了，两手挥舞着。 “这里这里，东子快给我拍个照，把这些母鲨都拍进去！” 叶耀东也高兴的应下。 本来就是看他跟傻子一样想拍一张照，让他以后也好得瑟的。 李建国看来也不由心动，看到船行驶的稳稳当当的，也跑到阿正身旁。 阿正也心领神会的搭着他爹的肩膀，冲东子喊话，“给我跟我爹也拍一张，记得把前面这些姥鲨也拍进去？” 刚好他们的船没人掌控，行驶的稍微慢了一点，叶耀东站在斜对角，尽量将他们跟身后的姥鲨全部都拍了进去。 父子俩见他放下了相机，也知道已经拍好了，瞬间心满意足了。 “哈哈，等照片洗出来，我可以拿去吹牛了。” “一起吹牛逼。” 叶耀东将相机重新放好后，也靠在船舷边，边吹风边看着旁边跟身后的这些姥鲨，跟了一路，心里也对它们亲切几分。 不过之前那条受伤的姥鲨，他已经找不到在哪里了，原本是紧跟在渔船后面第一排的，但是刚刚却已经看不到了，它的位置已经被别的姥鲨占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底下的八目鳗吸食的体力不支，坠到了最后面了。 第896章 姥鲨退去 他们两条船并驾齐驱着被那些姥鲨包围着一起前行，身后的渔船也汇聚的越来越多。 很多都是交汇时吓到了，然后跟在了最后面看情况。 大表哥跟阿生哥是最早发现异常情况的，也是一路上跟着最久的。 跟的时间长了，他们也没有一开始的担心，到后面反而安慰其他凑过来问情况的渔船。 就这样，身后的渔船越汇聚越多，而前方始终只有两条船跟一群张着嘴的巨大的大鱼，海面上形成了一道怪异的风景线。 路过镇上码头港口附近的时候，都还惊呆了岸上的人跟船上的人。 有的好事的人，看到后头还有那么多的船坠在后面，也都故意开着船跟上，与后头跟了一路的船汇聚在一块，打算打听一下这是什么个情况。 而码头上人头不停的耸动着，全部往边缘处挤着观看，有的都还被挤下了边缘，掉进了海里，还好大多都是会水的，不会水的岸上也很多都是会水的。 叶耀东也没想到，这些姥鲨还能跟一路，跟这么远，沿途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阿正就觉得自己做的决定真的太对了，瞧瞧，多风光啊，他笑着咧着嘴，还朝岸上的人挥了挥手。 可惜了，没有靠岸镇上的码头，不然肯定会被一群人簇拥着询问情况。 李建国被这些姥鲨包围了一路，原本惊慌的心，也慢慢淡定了下来，觉得被这些鱼包围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些大鱼虽然嘴巴张得那么大，看着吓人了一点，实际还真的像他们说的，是吃素的，不攻击他们。 而且边上还有一条陪同的渔船，隔壁船的父子俩都那么淡定，没道理他要害怕。 路过镇上码头的时候，看码头上人头耸动的沸腾模样，他有些自得，感觉还挺风光的。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等他们继续往前，逐渐往沿岸靠的时候，两条船突然发现身旁身后跟着的姥鲨在后退。 其实是他们在前进，而姥鲨原地不动了，所以是显着它们在倒退一样。 叶耀东第一时间就发现，也明白了，它们应该是不能再往前了，前方的水位太低了。 他遥望远处，发现村子也不远了，也能看得一点建筑，而海面上也有了许多漂浮着的小木船。 这些小木船现在都在摇摆着往他们这个方向过来，估计也是发现了异常，好奇。 阿正也同时跟他一块趴在船沿上，他大喊着问：“东子？咋的了，它们不能往前了？” “是啊，应该是水位太浅了，它们不能再往前了。” “啊，太可惜了，我还想着领着它们靠岸。” 叶耀东想了想过去叫他爹把船交给他。 其实叶父跟李建国见那些姥鲨不能再往前了后，都松了口气。 虽然它们不伤害他们，但是被这么一群个头至少七八吨以上的大鱼包围着，虽然已经不怎么害怕了，但是能保持距离，当然最好了。 更何况它们的血盆大口就没有闭起来过，任谁看了，都是虎视眈眈的模样，它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叶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看他要开船，就把船交给他了，结果却看到他掉头在海面上逗留，但是也没有追上去。 阿正看着他的举动，也学着他夺过渔船的掌控权，气得他爹破口大骂，不过他当做没听到，也开着船跟在叶耀东身旁。 “东子，你干嘛还回过头来？” “我看看！” 刚刚身后都跟着几十条船，这会儿那些姥鲨退去了，那些渔船应该也各自散去了吧？ 他只是想看看身后壮观的模样，顺便看看那些姥鲨是不是真的走了，有没有留一只下来。 不过，海面望去都是姥鲨漂浮在海面上的身体，一个个鼓包，还有一条条还在远处观望的渔船，他也没办法去找受伤的那一条。 看了一会儿，见远处有些渔船都退去了，他也喊上阿正一块靠岸。 没有就没有呗，也无所谓了，反正今天收获也很大了。 “你看什么啊一直看？” “我看身后的那些姥鲨是不是都走了，跟着的渔船是不是也走了。” 说完他就在他爹的催促声中，开船靠岸。 他们现在距离岸边也就十分钟不到，没一会儿就靠岸了。 耳边没了柴油机的声响后，说话也方便了。 阿正满脸欣喜兴奋，还舍不得去卸货，“玛德，等我上岸后与那些人说一说，吹吹牛逼，不过一个个估计都不会相信。” “肯定的，等到时候把照片拿去洗出来给你，你去打他们的脸。” “对对，有照片为证，你啥时候去洗啊。” “胶卷还没用完呢，估计还能有几张，过些天看一下，反正你该怎么吹牛就怎么吹牛，也不叫吹牛，咱们说的是事实！” “对，是事实。” “还不给我死过来搬货，还在那里嘀嘀咕咕讲什么？”李建国催促道。 阿正瘪了瘪嘴，瞪了瞪他爹的后脑勺，嘴里哼哼几声，他还没说完话呢。 叶耀东看着他爹也开始卸货，道：“我也要去搬货了，先去卸货，估计等后头的那些船进来，一个个又该问东问西，到时候再派你上。” “好好好……” 前面那些姥鲨离开的时候，与岸边保持有一段距离，岸上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啥事，也什么都没看到。 所以，他们靠岸的时候也没有引起多少人注视。 再加上他们今天提前回来了，才4点多，太阳都才刚西斜，还没落山，岸边也没多少人。 不过，等他们干抬一筐货下去，周围瞬间靠岸了一大排渔船，今天这时候潮水正好涨满了，一点都不影响大伙这会儿靠岸。 “东子…东子………” “阿东……叔……” “哎呀…阿正啊？你们刚刚那个是怎么回事啊？” “那些都是什么鱼啊？怎么都跟着你们，刚刚才跑掉？” “哎呦，那一个个跟小山一样，是鲸鱼还是鲨鱼啊？这也太吓人了？那一个个嘴巴张的那么大，那些小船都能直接吞进去了。” “东子说是姥鲨，不攻击人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跟我们一路了，明明我们也什么都没给它们吃……” “怪神奇的……” 阿正非常赞同的点头，“是好神奇，就围着我们船打转，东子说它们只是看到渔船想跟着讨东西吃而已，不过他不敢投喂，怕会被跟一路，没想到没东西吃也都还能跟一路。” “谁敢投喂哦，那么大口子，一不小心自己整个人都得被吞进去。” “就是，那么大张嘴，你把一船的货都倒进去，都还不够人家塞牙缝，更何况那几十张嘴，一个个身体比咱们的房子还高。” “太吓人了，你们竟然也不害怕，还能让它们跟一路。” “这不是没办法吗？甩也甩不掉，我们在前面跑，它们在后面跟，不过还好它们不攻击人。” 大家也都点点头。 一开始相遇的时候，所有的船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这下完了，大家都已经准备好，等他们跳水后一起救人了，没想到这些大鲨鱼只是跟着玩而已。 岸上零散的几个人，包括收购点的几个，看他们围在一起，东一句西一句，有些听不明白他们在讲什么，纷纷打听着询问一下。 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我靠，真的假的？” “真的被一群鲨鱼护送回来了？” “是姥鲨，还好吧。”叶耀东也出声强调了一下，省得他们以为那些鱼有多可怕。 “啧啧啧，可惜了，要是能留下来一头，拿去卖钱应该也能卖不少钱吧，那一只就有好几吨。” “能有人要吗？那么大只？全村人去推都推不上岸吧？估计顶多像之前那头海怪一样，直接送走做成标本了吧？” “那还是别吧，送过去才奖励50块……” “50块还嫌少啊？都没人要的东西，人家能看上收走再给你50块就已经不错了，你不给的话，放手里都只能烂掉，连50块都没有，好歹也有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也有人赞同的点头。 “好了，大家让一让，反正刚刚海上啥情况你们都看到了，也不用我说，现在先让我们卸个货吧。” “还没说怎么遇上的……” “哎呦？你们捕到的海狼还挺大只的啊？” 大家看到他们抬下来的筐，瞬间也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揪着已经跑掉的那些姥鲨说话了。 毕竟看到过的都看过，没看过的也想象不到，反正等会儿进到村子里，也多的是机会跟其他人说道说道。 也有的人跑到阿正跟前问他们是怎么遇到姥鲨群的。 阿正乐呵呵的说自己也是半路碰到东子，然后好奇的靠近，所以才两条船一块被包围。 怎么问到的还是得问他。 叶耀东忙得很，大表哥跟阿生哥也都先跑过来帮他卸货。 不过卸货的时候，他们也心痒难耐的问了，怎么遇上的？ 明明他们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结果发现异常过去的时候，魂都要吓没了，在后面跟着，他们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也都吓死了，还好没啥事。 叶耀东边搬货也边跟他们说起了，一旁原本就在聊天的大家也都听到了，都更羡慕了。 原来不止遇到姥鲨群，还遇到了鲱鱼群，紧接着又碰到海狼群，难怪这会儿一筐筐抬下来的都是海狼。 接连碰到三个种族鱼群，这也太幸运了，不过姥鲨群这个有点吓人，能不要遇到最好还是不要遇上了。 大家知道来龙去脉后都在哪里窃窃私语，如是想到，不过倒是也没有人再追问他了，只是他们自己聊的欢快。 不过，里头也有的是附近其他村子的人，只是在海上碰到了，好奇停靠了过来，下船看一看到底什么个情况？ 聊了一会儿，知道来龙去脉后，有几个就都直接爬上船开回自己村子的码头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今天这事又能传遍附近十里八乡了。 不过今天发生的事，确实也值得成为大家嘴里的谈资，估摸着又能说个好几天了。 他今天捕捞的海狼鱼，除了一开始在它跟姥鲨的混战中，浑水摸鱼捕捞了六七百斤后，返回去的时候也捕了一网，后面遇到姥鲨的时候也捕了一网。 虽然后面两网拖上来的不多，但是也有近800斤，最主要的就是它们个头大，占称。 称完后也卖了322块5毛7分，还有其他的杂货，全部加起来，今天的收获也有350出头了。 还有大表哥他们的那条船也卖了38块2毛3分，扣掉油钱工钱，这条船也有20来块净赚。 太棒了。 叶耀东无比满意今天的收获，今年普遍鱼货价格都比去年高了一点点，感觉这几年经济好起来了，东西都开始涨价了。 “多少钱？卖了多少钱？”叶父看着他眉开眼笑的模样，连忙问道。 他跟大表哥他们还在从船上一筐筐的搬运鲱鱼跟杂鱼下来，阿生哥在船上搬，他们在下面接。 板车上已经堆满了，都还叠了两筐。 前些天台风天，他爹闲着没事敲敲打打，就给板车边缘都加高了，他大哥二哥共用的那一辆板车也一样，也都用木板给加高了。 这样能装的货也能多一点，省得每次叠高了都要拿绳子捆绑固定。 其实他的板车是他搬家后找木工新买来的，而他大哥二哥因为租用他爹的船，所以家里的板车也就给他们使，现在也差不多算是归他们的意思。 叶耀东也挺无所谓的，小东西而已，又费不了多少钱，无所谓，能自己添的，自己去买就好，太计较的话，日子也不用过了。 他也不觉得他爹娘偏心，真要说偏心的话，一开始也是先偏心他。 毕竟他一开始就是弱者。 现在的话，他们要偏心一下两个哥哥，心里的天平往他们那边倾斜的话，他也觉得很正常，反正他也不惦记着他爹娘的手里的。 他拥有的已经很多了。 目前他爹娘都在帮他，虽然说算工钱，但是也实实在在的都是在给他干活。 第897章 搁浅（两章并一章7200） 叶耀东听着他爹的发问，也高兴地伸着手指比划了一个3，又比划了一个5。 瞬间乐的他爹快找不着北了。 “这么多啊，可以，可以，今天运气不错，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何止是有惊无险，明明是狠狠的威风了一把。” “神经，这样的风头，宁愿不要出，吓都要吓死了。” “可是你回头想想，是不是也感觉挺威风八面，感觉也挺新奇的？别人这辈子都别想有这样的体验。” 叶父给他说的也笑了，虽然一开始真的很紧张，看着那些一张张大嘴都跟在身后，慌的就想赶紧远离逃跑，但是被它们一路跟回来，倒是也觉得还挺新奇的。 主要是安安稳稳的回来了，啥事也没有，不然屁的新奇感。 “别说了，别说了，卖完货就赶紧回去了。” “船上的鮣鱼跟八目鳗有拿下来吗？” “有，在这，放不下，我打算提着……” “提什么，放阿财这里先养着，我夜里再过来拿，拎回家等水里没氧气就死了，都熬不到天黑。” “这玩意养起来干嘛？我刚刚都还想给你直接倒回海里。” 叶耀东夺过水桶，“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倒掉了你得给我下去抓回来。” 说完他直接往收购点走，那几条海八目鳗他还不知道要拿来干嘛，不过反正先养在阿财这里，也不用他操心。 到时候想起来拿来干嘛了再拿过来，要是意外死了那就算了，不过那几条鮣鱼他是有用的。 去年抓了几条，结果台风天停电给养死了，好不容易现在又借着姥鲨抓了几只，可得先养着。 他犹豫是不是夜里直接拿出去试验，看看能不能捕到鱼？还是等过两天再试，这两天专注拖网，再说吧。 跟阿财说好了先放他那里寄养后，他就又回来了。 “另一条船卖了多少钱？”叶父推着板车边走边问。 “38块多，还行吧，够两条船的油费加今天的工钱了。” 其实算起来船多开支也不小，养着的人就得不少的工钱，还好他们也都在创造劳动价值。 “刚刚回来的时候，海面上丰收号已经没影了，估计夜里也都出去了，这一趟也不知道多久回来。” “不用管，反正咱们都只有三股，有什么事什么活都有裴叔安排，我们等着分钱就好了。” “东子，那些姥鲨是直接就走了吗？”阿生哥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刚刚一直在搬货，而且那么多人都围着说话，也不好意思问。 “不然呢？” “呵呵，就是好奇，没有近距离看过，有些奇怪，那么大的鱼竟然也不攻击人，跟了一路，发现水不够深就不跟了。” 大表哥也笑着道：“早知道这么大的鱼不攻击人，只跟着，我们也不跟在后面了，也跟着一块上前了，顺便近距离看一看到底长啥样。” “它们其实反应挺迟钝的，你们渔船那么大声响靠近了，它们可能都没反应过来，反正以后要是有遇上就知道了，它们不攻击人。” 叶父也道：“以前偶尔也会看到这么大的鱼在附近游荡，不过近几年看着没那么多了。” 叶耀东心想着，以后这些在近海更看不到了，而且都成了保护动物，碰到了都得躲着走。 可能是小日子跟其他国家捕捞的太狠了。 毕竟自己国家现在还没发展起来，渔业也只是刚刚起步，后面捕捞的越来越过度，渔业资源衰退，自己国家只能占一小部分责任，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环境污染问题。 今天这个插曲也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倒也没有多轰动，毕竟现在资源丰富，偶尔大家还是能看到一些大家伙出现在近海。 有些渔船在作业的时候也都能时常看到一些只海豚鲨鱼的，只是说这么多数量，还保驾护航跟了一路，有点稀罕了。 村子里当天说的最多的还是耗子的事，听说夫妻俩在闹离婚，原本他老娘一直在作妖，婆媳一直吵，不过等夫妻俩闹得要离婚后，老娘倒是消停了，不敢闹了。 这年头，可没有几个人离婚的，从来都是劝和不劝离。 但是听说傍晚的时候，老王家的人因为耗子要离婚，就打上门，把耗子又打了一顿。 本来腿脚都没好，这下子伤上加伤，他家里人也不干了，转头变成支持他离婚了，人家又闹得不可开交。 叶母看了一通热闹后，回来在门口跟乘凉的，还有干活的人说的眉飞色舞，还说两家这下子又有的闹了。 叶耀东是感觉这一个月来就没见他们两家消停过，反正不是打架，就是邻里矛盾，要么婆媳矛盾，夫妻矛盾，回回听他娘说起，都感觉无比的精彩。 就他们两家人，现在都承包了村子里几个月的八卦了，简直比他挣了大钱还出名。 不过他的名声在外头却比在村子里更响亮，毕竟村子里的乡亲们都经常能看到他，也都能看到他出海劳作，跟大家日常没啥两样。 这样往往会让人忽略他手里的资产，毕竟他再有钱也是跟大家一样在那里打鱼，没什么不同，没那么大的滤镜。 外村的人就不一样了，光凭想象，自带的滤镜都是开到最大。 以至于他跟他两个哥哥又合了一条船后，王光亮等人在台风休息的这几天更加的狗腿了。 有事没事都会往他家跑，没事也跑过来转一转，挑挑水送送柴，家里有啥东西也都爱搬过来，像一篮子花生，一篮子柴梨，水菱角等等。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 孩子们也变得跟他们都混熟了，都爱跟他们玩，还喊他们一块打球，他们也更爱过来了，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的了球的诱惑。 现在基本白天没啥事都在他们家门口。 叶耀东看了也觉得放心，万一他不在家，有人找麻烦，家里也有人看着。 台风过后当天，他也叫阿财只要好天气有货，每天都送2000斤鱼货回来，当天什么鱼多，什么鱼便宜，就送什么，反正只要适合拿来晒的就可以。 王光亮他们也不怕没活干，到时候白天晚上几个人轮流看着作坊。 今天晚上，阿财也不知道是不是从镇上码头找人收的，送了2000斤的水谷鱼过来，他也正好打断他娘的滔滔不绝，让她去找了两个阿姨过来杀鱼。 这些小伙子杀鱼还是没有老阿姨在行，架着锅让他们煮煮虾子倒还好，现在只能打打下手帮忙晾晒。 不过，守夜也还是得他们年轻人。 等安排妥当，看到作坊那边井井有条，他也放心的早早先去睡了，夜里还要出海。 原本白天看到姥鲨群退去了，叶耀东想着那只受伤的姥鲨大概不是沉到海里，就是幸运的跟着姥鲨群回到深海。 毕竟被八目鳗缠上吸血也不是必死无疑，听说是有1/7的概率可以逃脱，凭姥鲨那强大的体格跟吨位，他还以为应该也不至于直接陨落。 不过，在他夜里准备出海的时候，他发现码头外面聚拢了一堆的人，都站在岸边，拿着手电筒照着前方。 而他爹也在，他听到了声音了。 “应该是前天看到的那几只，也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了，这里的水不够深，不够它活动啊……” “对啊，当时看到它们都走了，怎么这里还有一头……” “傍晚回来的时候都没看到，夜里怎么在这里……” “也不知道是死的是活的……” “这么大个应该也不会死吧，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拿根棍子戳一戳看看？” “这离的有点远，得爬到船上再拿根长棍试试看能不能戳得到……” “我来我来…我有经验，这鱼我熟啊……” 叶耀东刚一走进就听到大伙在那里你言我一语地谈论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又有阿正的声音响起，听他声音就感觉格外的兴奋。 他走到他爹边上，拍了拍他爹的肩膀。 “爹？你们在看什么东西？发生什么事了？” 不得他爹说话，刚转头挤出人群想要上船的阿正满脸兴奋的道：“东子，前天围着我们的船，送我们回来的那群姥鲨，有一头突然间搁浅在码头边上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大家拿手电筒照了好久，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有反应，我正准备拿棍子上船去戳一戳看看。” “姥鲨？姥鲨搁浅在码头外面？” “对呀，离岸边有一小段距离，也是大家拿手电筒照的时候，意外照到了，所以都在那里好奇是死是活。照理说那么大个头，怎么可能死，顶多可能这里的水不够深，搁浅了吧？” “那你还敢去戳它？” 叶耀东也拿着手电筒往远处照一照，嘴上随口一说，心里却想到了那条受伤的姥鲨。 旁边的村民们也都依旧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讨论是死是活。 “不是不攻击的人吗？前天都看了一路了，再过去戳一戳又有啥关系？” “我跟你一块凑近了看一下。” “好好好。” “我们也去看一看……”也有胆子大的人也想着凑近了瞧一瞧。 这两天光听说了，好奇心重的人也不少。 “白天都没看到，也不知道怎么晚上就搁浅了，感觉这个鱼眼神有点不太好使……” 阿正嘀嘀咕咕上了船，手电筒来回照的，拿了船上一直都备用的竹竿走向船尾，然后往远处海面上冒了一个鱼鳍出来的鼓包戳了戳。 叶耀东跟大家一块开着手电筒给他照着，却看到那一个鼓包一点反应都没有，被戳的位置也只是凹陷了一下，竹竿收回来就又回弹了。 “哎？没反应？”阿正意外的嘀咕了一句后，又再戳了几下，却还照旧没反应。 “哎，动了动了？！” “动了吗？” “我看到它背上的鱼鳍动了！” “我也看到了！” “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没看到？” 叶耀东拿过他手上的竹竿，“我来试一下……” 竹竿刚一抽到肉就回弹了，并且他背上的鱼鳍还真的抖动了两下。 这会儿，大家的手电筒都打在鱼鳍上，也都盯在那里，还真的看到鱼鳍抖动了。 “活的！” “是活的！” “没死啊？那就是个头太大，被搁浅了。” “我就说嘛，底下水也挺深的，就只露了背上的鱼鳍在水面，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这可不好说，没看它动，谁知道是死是活？退潮的时候，潮水退下去，水位线哪有现在这么高？现在是涨潮，水位线才高。” “瞎说，大晚上的又没太阳，哪里至于把它晒脱水，而且傍晚都没有搁浅，这会儿发现，间隔的时间也没多长。现在也不是初一十五，潮水也没有退的很低，只要有水哪那么好死的？” 叶耀东没管身旁其他人说话，他感觉这条姥鲨活力好像有些欠缺。 他又用力的拍打了几下，结果姥鲨的鱼尾用力的翻腾，击打了一下水面，瞬间溅起大片的水花。 就跟迎面砸过来的大片雨帘一样，铺天盖地的喷洒到了大家的脸上，将大家从头淋到脚，来了一个透心凉。 并且渔船也因此摇摆着往外推移了一下，所有人都摇晃着身体，没有站住，有的跌坐在了甲板上，有的及时扶住了船沿边，没有摔倒。 岸上的人也没离得多远，就离着十几米，一条船的距离，清楚的看到变故后都惊呆了。 大家纷纷的叫喊着，“怎么了？发生啥事了？” “怎么了？是不是活的？你们快回来？” “东子……” “阿正……” 一个个纷纷叫着熟悉的人的名字，焦急的想把他们喊回来，生怕有什么变故。 毕竟白天那个母鲨张的嘴巴有多吓人，体型有多大，好多人都有目共睹。 大家这会儿都以为这条鱼还活着，准备发狂攻击人类，所以才掀起大片的水花。 而船上的人稳住身体后，纷纷询问叶耀东。 “靠！你干嘛呢东子？” “你干嘛啦阿东？” 叶耀东将竹竿随手丢在船上，抹了一把脸，有些尴尬的尬笑了两下。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就是看它有些半死不活，想用力的拍几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不能掀起这么大片水花，哪里像是快死了。” “这就是搁浅了，估计晚一点自己就又游回海里了。” “不抓吗？这么大个……” “这么大个怎么抓啊？好几吨，而且嘴巴张那么大，那么吓人，万一把它惹怒了，一口一个都不够它吃的，这可是鲨鱼。” 其他人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一时不发狂，不代表都不会发狂；一直不吃人，不代表都不会吃人。 “先上岸吧，上岸再说。岸上的人一直在叫，我们先上去解释一下。” 叶耀东说了一声，也先走到船头爬上岸。 其他人也赶紧跟着一块儿上岸。 等上岸后，他也都跟岸上的人解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并且说了那条鱼就是白天出现在附近海边，围着他们渔船跟了一路的大家伙。 “啊？那怎么办？它搁浅在这里……” “把它抓了啊，这么大条，应该很稀罕吧？也能卖不少的钱吧？” “这怎么抓？这么大个头，靠近了会不会把咱们一口吞了？” “要么直接弄死吧？村子里不是还有一些土枪？” “土枪会不会不管用？这么大个头，肯定皮糙肉厚，感觉弄不死啊。” “要么等天亮了告诉村委吧，让村委会看看要怎么办？” 大家纷纷赞同。 “还是交给村委会吧，这么大只突然间搁浅在这里，咱们也不好搞……” “哎？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像去年那条大鱼一样，献上去啊？” “献上去干嘛？献上去顶多也就奖励50块，而且又不是给我们的。拿来全村人分的话，一户人家分5毛钱，有个屁用，还不如杀了吃肉。” “就是，老子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鱼，献上去还不如杀了吃肉。” “也对……那就等明天早上问村委怎么办。” 叶耀东听着他们讨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大家都被打击到了。 这两年回回有什么都是奖励50块，都已经成为标准答案了。 不过，上交给官方，他还挺心动的。 可以有机会光明正大的联络陈局长，顺便再增进一下关系。 毕竟他认识有钱有势的人，最熟悉的就是陈局长了，人家也不势利，也很和蔼好说话。 该攀关系的时候就得攀关系。 说不定还能对海洋事业，渔业发展做点贡献？ 现在海洋开发还不完善，对生物的习性都不了解，都在摸索，这么大个家伙，官方应该也是喜欢拿去研究的吧？ 而且，他感觉这头姥鲨身体里头应该有海八目鳗鱼，所以才看起来有些半死不活，他用力击打之下才有大反应。 要是没把那些海八目鳗从身体里弄出来的话，估计迟早药丸。 那都早晚要挂，还不如利用起来？ 不过要是能活的，他心里还是更倾向于让这条姥鲨回到大海，毕竟长这么大也不容易，也有过同行的交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该干嘛干嘛去！这黑灯瞎火的，你想干嘛？你还能下去将它推上来啊？” “乱说，这大家伙三两下就能把我给压成肉饼了。” “大家该出海的出海呗，这个大家伙只能先丢在这里，等天亮了，让人去村委会说一声，反正都搁浅了，也跑不掉……” “哎，出海吧……” “出海出海……也不能因为一条鱼耽误出海……” “说不定等咱们明天傍晚回来它都还在……” 大家三三两两的边说边往各自的船走去。 “有点舍不得去啊，这没亲眼看着怎么处理，有点不甘心啊，这么大个家伙老子都才刚见过。爹，我们今天要么就休息一天，别去了呗？” 阿正心痒难耐的根本就不想走，这一出海回来都傍晚了，什么菜都凉了，只能听别人讲了。 而且他也感觉晚上没睡够，休息一天的话，明天有的看热闹，这会回去还能再睡个回笼觉～ “你还想等在这里？有什么好等的，反正等傍晚回来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那又没有亲眼看到啊。” “有什么关系，反正知道了就好了，这一天没去就是一天的损失，船刚买过来你就不想去了，回头要给我打死，花了这么多钱……” “那么多钱都花了，还差这一天两天的？休息一天看看吧？” “看你的头……” 李建国边说边拽着他往边上上船去，就是不给他逗留的机会。 其他人也有的心痒难耐的想留下来看一下，不过想到这会儿才半夜，等到天亮都还有的等了，总不能不出海，继续回家再睡一觉？那得少挣好多钱。 犹犹豫豫的，大家依旧还是上了船，该出海的出海，毕竟挣钱才是他们的头等大事，这个大家伙等傍晚回来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反正有啥好事也轮不到他们头上，真有份的话，应该也是人人有份，这也算是大家一起发现的。 才不过一会儿时间，岸边船只也空了好几条，但是也有刚过来的人，新旧交替轮流，岸边倒是也没缺过人。 叶耀东跟叶父站了一会儿，也跟相熟的人，还有刚过来不知情况的人聊了几句。 “东子，我们也上船出海去吧？” “爹，要不咱们歇一天？” “你想啥？你还想等着看结果？” “是啊，我想看看怎么处置这条姥鲨，而它搁浅在这里，等早上退潮的话，会不会直接搁浅死了？” “那也不关我们的事。” 叶父的态度倒是也没那么强硬，他现在已经学会了不第一时间反驳，不第一时间反对，先听听东子怎么说。 有道理，听从，没道理再反对也不迟。 这也算是吸取教训后的一个好的改变了。 叶耀东拉着他爹走到角落了，小声点说：“你傻啊，要是村委会打算上交的话，不得联系陈局长，那不得叫我打电话去问问看？那把人叫过来了，咱们不得好好招呼人家？家里没男人怎么行？” 叶父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那么大个领导，他们草根能有机会攀上，还是得多露露脸，该招待的也得好好招待。 “那也行，那就休息一天看一下什么个情况，村委会要怎么打算？” “嗯。” “可是东子，你之前不是抓了几只那个叫啥八目鳗的吗？你不是说了，它会逮着姥鲨的伤口把它吸干？” “对啊，所以我也想着明天早上等退潮了过来看一下，到时候水位低一点，估计它身上的伤口都能露出来，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海八目鳗？” “要是把这些抓了，它能活的话，那就让它直接回到海里也可以。它体型那么大个，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死。” 叶父诧异了一下，“还让它回到海里？” “看情况啊，谁知道等明天早上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它要是自己游回海里，谁能有办法？” “那也是，要是自己游回海里的话，那也没办法。” “所以回家睡个回笼觉先。”他勾搭着他爹的肩膀往回走。 “东子？你们怎么走了？”小小迟迟的才来，刚刚也聊了一会儿，现在看他们父子俩往回走，连忙叫住他们。 “哦，我跟我爹打算回家睡个回笼觉，明天再过来看热闹，今天就不出海了？” “靠！这么爽的？说不去就不去？” “有钱任性！” “妈了个蛋的……老子羡慕的眼睛红就算了，几把都紫了……” “哈哈哈哈哈～” 叶耀东笑了笑也不管他。 叶父也甩开他肩膀上搭着的手，无奈的摇摇头，现在的后生仔嘴上都没把门，什么都说，他推着板车也赶紧跟上。 也确实是有钱任性，没钱只能乖乖干活。 也就他们半路出来又回家睡觉，其他人都在看过，讨论过后就老老实实出海去了。 不得不向生活低头。 林秀清刚锁好院门躺下去没多久，正睡的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敲窗户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以为作坊那边出啥状况了。 她走到窗户边小声的问：“谁？” “你姘头！” “啊？阿东？” “是你东老板，知道你老公不在家，特意来陪你，快来给我开一下门。” 林秀清满头黑线…… “胡说什么，等着，我马上去给你开门。” “哎，快点，我已经等不及了。” 林秀清：“……” 等她走到前院，刚打开，叶耀东就推着板车进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怎么又回来了？” “知道你老公不在家，特意逮着机会来陪你，长夜漫漫……” 林秀清笑着拍打了他两下，“正经一点，问你话呢，好好的怎么又回来了，机器坏了？” “无趣。” 嘴里嫌弃着，手还是搭着她的肩膀，揽着她往屋里走，边走边给她解释。 “所以就不去了？” “不然呢？难得看到这么大的家伙搁浅，我不得看一下热闹？” “好吧，回来了就回来了吧。” “怎么？不高兴你老公回来，想让你东老板来陪你？” 林秀清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并且90度旋转。 “嘶～”叶耀东倒吸一口凉气，“我错了，我错了……” “哼，睡觉！” “嘶……睡觉就睡觉……这么凶……逗你玩玩，说两句都不行。” 他边说边揉了揉腰上的肉。 “天天就知道掐我的腰，我的腰也很重要的好不好？” “我是有老公的，东老板要是敢上我的床，就是耍流氓，耍流氓可是要枪毙的。” “没关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叶耀东快速的除掉衣服，嬉皮笑脸的爬上床，死皮赖脸的压上去，上下其手…… “无赖……” 感谢暖阳哥打赏百盟 感谢暖阳哥打赏百盟！ 鞠躬！ 一个白银盟加一个黄金盟，现在又加一个百盟，无以为报，只能从日6000，加到日7000，直到完本！ 很多人以为他是机器人，又或者是起点内部人，其实不是，暖阳哥是真正的大富豪，他是真的爱，一个非常好的爱好！ 人也特别好说话，脾气特好，天天跟大伙聊天吹水，一块讨论，一块打游戏。 以前他经常打赏扑街，他觉得扑街没有他的打赏可能会坚持不下去，而出成绩的作者，本身稿费就不少。 现在，他知道了很多作者都有职业病，经常听说谁谁没了，谁谁又在养病了，谁谁又做什么手术了，感觉我们这一个行业很不容易，所以打赏的更加频繁了。 也有一点，可能是我们跟他混熟了，哈哈。 非常感谢暖阳哥的支持。 写书以来，最大的运气大概就是遇上暖阳哥了，感谢咕咕，感谢田巨，感谢薇拉，薇拉配享太庙！ 这本书是我男频的第一本书，我写书也只有两年，很意外第1本就能有这個成绩。 其实我都没有看过男频的，哈哈哈，真的运气占很大成份，感谢一些新老读者的支持！ 我会继续努力，给这个故事一个完美的结局，不会太监，会有始有终。 也不会写的很长，没有读者说的千万字，我心里头预计是五六百万字结局，不过也要看后期安排，有增有减也会在有始有终的基础上。 通报一下成绩吧，我目前均定21，100，月票榜最高上到24，畅销因为黄金盟有上过销冠。 再次感谢暖阳哥！ 祝暖阳哥身体健康，万寿无疆！ ps:看到后台有读者喷越来越贵，我解释一下，不要觉得现在章节收费贵，实际是字数增加了！ 收费是平台统一的，不是作者定义的，是按字数收费的。 以前两张6000字，现在两张7000字。 有的时候不好分段，我就二合一，拉一个大章。 目前每天日更两章，大概长20个均定，后期随着字数的增加，均定也涨不动了，可能也会面临着合大章保均定。 大家后期要是看到我日更一章的话，相信我，肯定不是偷工减料，而是为了保住当前的成绩，字数肯定不会少的。 也不要觉得涨价了…… 平台是按字数收费的！不会乱来的，大家放心！ 比如今天晚上，就是合大章了，一章7200字。 感谢支持！爱你们！ 第898章 抓八目鳗 叶耀东因为心里惦记着岸边搁浅的那条姥鲨的事，一直也没睡着，运动过后半睡半醒的躺着。 眯了一会儿，看到窗外的天蒙蒙亮，屋外头也响想起了老太太的开门声，他也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 看到他起床，老太太诧异极了。 “你夜里没出海啊？是有风浪吗？我说怎么夜里后面又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阿清起来检查门窗有没有锁。” “跟我爹临时有点事，所以我们半路又折回来了。” “那你也不多睡一会儿，这会儿天才刚亮，才四点半……” “我等会要出去转转，你忙你的。” 他拿着脸盆毛巾牙杯去到后门，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后又往外走。 “这大清早的，天才刚亮，要去哪里呀？路上都没有人，是去作坊吗？那么着急啊……” 老太太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碎碎念，不过等他走出院门后，她也去到院子里，把笼子里的鸡鸭放出来，然后又去后门把大鹅也放出来。 顺便再把昨天带回来的小杂鱼小虾子拿来剁碎了喂这些家禽，忙活了一通后，她才开始生火煮稀饭，趁着煮饭的空档，又将院子里，门口洒扫了一下，菜地又浇了一遍水。 别看她起得早，等忙活完，也都6点了，左邻右舍大多也都爬起来了。 要不然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有老太太在，林秀清也省了不少事，她每天睡醒就只要洗个衣服，照看一下孩子，大多事情老太太都顺手做了，都不需要她忙活，也有现成的早饭吃。 叶耀东出门后，经过作坊的时候还进去看了一下，这一回几个小子倒是老实的在屋里睡觉了，没有在外头打牌到天亮。 也不知道昨晚忙活到几点，那些阿姨们几点走，他看着满院子张开的渔网，沿着留出来的走道走过去，一眼望去，都晾晒的平平整整，没有重叠。 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郁的鱼腥味，比站在海滩边闻着还浓郁。 老阿姨们杀了一辈子的鱼，刀功都格外的好，利索，一般人家八辈子杀的鱼都还没有人家八个月杀的多，一刀下去两面摊开，又快又准又漂亮，堪称人形机器。 叶耀东一眼望去，每一条鱼都切得很漂亮，无比的满意，看过后他也没有打扰王光亮他们睡觉，出去又顺手将院门锁上，然后往码头外面去。 大清早的还没什么人，该出海的，夜里都走光了，等重新再有人出来的话，还得再等一等。 沿岸的都是等到天亮了，吃完早饭才会出去收网放网。 所以他这会儿出来码头，外面还空荡荡的，并没有像夜里那么多人围聚在一起瞧热闹。 他沿着岸边继续往前，这个时间点刚好正在退潮，每天有两个涨潮，两个退潮。 看了看手表，也才5点，潮水才退一会儿，等退到底的话，估计要等到7点了，然后再保持退潮状态一两个小时才会慢慢再涨起来，等到中午的时候又是涨潮。 他边走边在海面上寻找着，姥鲨庞大的身体就在不远处的礁石边上。 现在退潮了，在海面上尤其的显眼，身体大半都露在海面上，只剩下腹部底下还有潜水。 叶耀东尽量的走在最外头，并且沿着礁石小心的继续往下，边上的这些岩石上面覆盖着挺多的藤壶，还长得挺多绿绿的海青，容易打滑，他早上出来的时候没多想，穿着一双拖鞋就出来了。 站在水平面上的礁石，他清楚的看到这个姥鲨嘴巴张在那里，依旧在尽量的吸食海水，而鱼尾也时不时的摆动，往身上扬起水花，估计是尽量让自己的身上湿润。 他感觉这是它本能的求生欲。 还好，大清早的没有太阳，不会把它晒坏，等太阳真正高挂天空暴晒的时候又涨潮了，到时候它身体的裸露部分也能更多的泡在海里，也不用像现在这么一直摆动鱼尾求生。 “看着好像也怪可怜的……” 叶耀东感慨了一下后，又仔细看了一下他的身上，还真的给他看到，朝着他的半边身体上有两个窟窿的位置，但是这个口子被堵住了，只留着一个狭长的尾巴在后头摆动。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下，感觉摇摆着尾巴的就是八目鳗，而它的头部应该已经钻进窟窿里头吸食姥鲨的血肉了。 想了想，他还是挽起裤脚到大腿根，淌着水下去。 不过这时，岸边有人叫住了他，是住在附近的一个中年妇女。 “我的妈啊，那个大家伙是什么？阿东？你干嘛？” 叶耀东转头看去，简单的解释了两句，“婶子啊，你家里有没有水桶手套？借我用一下。” “哦，行行，好好，你等一下……” 叶耀东站在原地等她，没有手套跟水桶，他还不好抓，抓了也不好放，丢回海里又怕游回来。 妇女跑回家，不一会儿又跑了过来，不过跑回来的不不止她，还有其他男男女女好几个，都是住在岸边的附近的。 岸上那些人都在指着海面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而中年妇女给他将水桶跟手套送了下来，并且询问了两句那是什么东西，他准备干嘛？ “那是姥鲨，昨天下午不是一大群出现在沿岸附近吗？很多人在海面上都看到了，结果这一头搁浅了，我下去看一下。” “你不怕……” “都搁浅了，看着动都动不了，有啥好怕的？我看到它身上有伤口，还有鱼往它伤口里面钻，我去瞧一下看看。” 叶耀东把手表解下来放到口袋，带上手套提着桶继续往前，留下身后的妇女，伸长的脖子嘀咕，“那么大个鱼，这辈子都没见过啊，那嘴巴张那么大个，尾巴还一直在那里动，竟然也敢靠近……” 他趟着水，直到水满到他的大腿根，而他也走到了姥鲨的跟前，它身上裸露伤口都被海水泡的泛白，白嫩的鱼肉都翻出来露在外面。 水面以上的伤口，因为没有泡在海水里，所以也没有八目鳗，只是有的鱼肉泛白，裸露出来，有的都是有几个浅浅的小窟窿。 估计这鱼吸食了一会儿就换个地点，应该也是因为退潮，身体裸露了出来，怕没有海水死翘翘，所以只钻水面下的肉洞。 叶耀东看到它侧面，水底下大概有四五个肉洞被填满了，尾部在外头摇，头部都在洞里面吸食。 他随手揪住一条尾巴，感觉有特别浓稠的粘液感，旁边的海水也被它吐露的粘液搞得有些粘稠，像鼻涕一样的一小团。 用力的拽了一下，发现头顶上的吸力还挺强的，还不好拽出来。 他只得将另外一只手上提着的水桶放在水面上，并且用膝盖卡着，不让水桶飘走，等两只手都腾出来，再一并拽动。 这才将一条细长，约莫三四十公分的八目鳗给从肉洞里拽了出来，它的头部还扭动着的左右摇晃。 而岸上的人也都看懵了。 天亮了光线也好，大家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突然间从那条大家伙身体里拉了一条像鳗鱼一样的长条鱼出来，惊呆了大家。 有男人在岸上冲他喊话，不过他倒是没有听清讲什么。 没一会儿，岸上也下来了两个男人，在他左右，他们都无比的好奇。 叶耀东也没啥不能说的，给他们说了一下这些个八目鳗正在吃姥鲨的事，所以他才将这个恶心的鱼从姥鲨的身体里拉出来。 大家这才明白他的举动，看了看同里的那个叫八目鳗的鳗鱼，也确实长得够恶心的。 “所以将这些另类的鳗鱼从它身体里拉出来，是不是这个大鲨鱼就能活了？” “不知道啊，也不知道已经吃到啥地步，要是内脏掏空的话，那肯定也活不了。” 不过他感觉应该没那么快，这个姥鲨毕竟体型超大，一般生物都是会将腹部保护的比较好，没从肚子上钻进去的话，应该没那么快把肚子掏空吧？毕竟才过去一晚上。 “你早上出来发现的？” “没有，夜里大伙出海的时候，在岸边就发现了，不过大家都急着出海捕捞，没空因为这条大鱼耽误功夫。我比较好奇，所以就没出海了，大家都说第二天的时候让人叫村干部处理。” 叶耀东边说又边去抓第二条。 下来的两个男人也跟着一块儿试着去抓，他也提醒了他们注意这个八目鳗的头，别被咬了。 三人哼哧哼哧的一阵忙活，从一边忙活到另外一边，大半个小时才将能看到的位置，窟窿都掏了一遍。 水桶里的八目鳗也装了小半桶，有十一二条，那满是利齿的头部，在桶里看着很是密集，看着有点吓人。 “这是不是都抓完了？” “那桶里的这些另类鳗鱼那么恶心，要拿来干嘛？” “那这条大鲨鱼怎么办？” “这体格这么大，应该有好几吨吧？” 叶耀东耸耸肩，“问村委会吧，好多人一起看到的，看看村委会怎么说？” 他将桶地给他们提着，然后自己再去翻动这条姥鲨的腹部，想去再找一找，看看腹部有没有伤口。 结果这条姥鲨的鱼尾，却直接抚上他的后背，从上往下滑溜的摸了两下，吓了他一大跳，差点扑进水里。 他转头一看，这会儿它的尾巴已经在水里摇摆的很欢快了，不像之前有气无力的往身上扬水，估计是感觉舒坦了，身上没有虫子在吸它的血了。 叶耀东猛拍胸口，“吓老子一跳，还以为要一尾巴拍死我。” “呵呵，感觉它好像轻松了一些，喝进嘴巴里的水更多了。” “我也这么感觉，尾巴摆动的更频繁了。” “应该是活过来了吧？看着鱼鳍也在动，等会去叫村委会的人过来瞧一瞧。” “要不要上岸了？” “你们要么先上去，我再翻翻看？” “那就一块翻动找一下看看？也不知道怎么搁浅了……” 三人继续在水底下摸索，将它腹部贴合沙滩的位置翻动出来，能翻动多少就翻动多少，都检查了一下，倒是在尾巴上面一点又掏出了两条。 这两条倒是钻的很里面了，只留了一个5厘米左右的洞洞，没有看到口子那有尾巴，差点就忽略过去了。 “真够狡猾的，还好老子眼尖。” “这条大鲨鱼好像也挺温顺的，也不乱动……” “有没有可能是它搁浅了，想动也动不了？” “呵呵，这倒是……” “应该没了，肚子底下有没有就不知道了，咱们该翻的也翻了，就差爬进它嘴里找了，剩下的也翻不动，就这样吧。上去吧，饿都要饿死了，饭都没吃，脚都要泡皱了。” “好，那就上去。” 叶耀东伸了一下懒腰，扭了扭脖子，再跟在两人身后，往岸上走。 岸上的几个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问了，并且都伸着脑袋往桶里看，看看他们刚刚抓的都是什么。 “这鱼能吃吗？” “这玩意儿长得好恶心，头怎么跟咱们的屁眼一样。” 这个婶子是会形容的，除了上面长满了细密的牙齿，还确实挺像的，叶耀东听得笑了出来，“你都说那么恶心了，还要吃吗？” “算了，又不是没吃过东西。” “那…那条鲨鱼那么大个的怎么办？这要怎么弄上来？” “都说了交给村委会，我们就别琢磨了。” “那你们刚刚还跑下去抓这个什么奇奇怪怪的鳗鱼？” “这不是好奇看到了吗？看阿东在那里抓，我们也跟着一块抓了。” “那就去告诉村委会……” “那这一桶鱼呢？”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后，就又看向了叶耀东。 “我提回家给我娘吧，等会儿她去村委会的时候，我跟她一起去说一声，你们就在这里看着呗，别让其他人看到了直接拿刀上去宰了。” “那也行。” 也不知道这条姥鲨接下去是死是活，村委会怎么个打算的，反正看它们跟随了一路，让他们那么威风的份上，他该做的也做了，接下去就听天由命了，看它命硬不硬了。 第899章 又来了 要是等涨潮它能动起来跑掉的话，那跑了就跑了，就当放生祈福了。 要是跑不掉，村委会打算把它送去上交实验研究的话，他也没亏就是了。 本来这只姥鲨也是半死不活，没有他把那些八目鳗抓走，顶多三天也是挂的不能再挂了。 等他回去吃完饭，没多久码头外面也都是闻风而至的村民们了。 再出去，大家已经好好的讨论了一通了。 看他过来，陈书记立马朝他招手，“阿东啊，来来，得麻烦你给陈局长打个电话问问看，这个叫姥鲨的鲨鱼，他们要不要的？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过来拖走，也算是咱们村给做了一点贡献。” “哦，要送上去研究啊？” “这也是大家一块发现的，也不是个人的，算是集体荣誉了，还是上交的好。这么大个头，我们也拿它没辙，也怕被咬，总不能直接在水里就宰杀了吧？那也太可惜了。” “可是这会儿已经涨潮哎？你看它，又动了两下……” 陈书记他们连忙看去，随着潮水一波一波的涌上来，它也摇头晃脑的左右移动几下。 “还活着，当然会动。只是动了两下也没关系，今天潮水也不会涨得太满，等会儿也顶多高一点点，那么大的体型游不回去的。” “要是死了的话，咱们直接上交那还挺好的，这活着还在动弹，咱们要把它拿去上交也不好搞定吧？那么大，都能把人压成肉饼，尾巴一扇都能内伤了。” “没关系，我们只要打电话如实上报就行了，至于要怎么弄上来，反正有上头的人自己想办法，他们也会叫铲车或者是叫什么车过来运。” 突然有人惊呼了一下，“哎，它尾巴拍的好高……啊……” “啪～” 一条巨大的鱼尾，用力的拍打在海面上，水花四溅喷射开来，岸上的大伙儿都被水珠喷洒一身。 “哎哟，这要是拍到人身上，那不得骨折了？” “不会避开啊，真要抓的时候，咱们拿着鱼网，小心一点，把它全部都罩住，看它还能折腾吗？” “真要抓啊？” “都搁浅了，干嘛不抓？” “抓啊，咱们村子里都还没抓过这么大的鱼，说出去也太有面子了吧？” “咱们去别的村也叫一台拖拉机过来，把渔网绑上去，用拖拉机把它拉上来看看？拖拉机不行就去镇上请铲车。” “那不得努努力，绑上面吊着，然后沿着十里八乡，还有镇上绕个几圈，风光风光？哎哟，那咱们村可就出名了！” “你傻，镇上那么大的港口，怎么可能没有这么大的鱼出现……” “那也没听说有人抓到这么大的鱼……” “这倒也是，那大家想办法把它弄上来吧？” “要我说直接杀了吃就好了，上交啥呀，就奖励个50块……” “嘘，都说了，这是集体荣誉……” 乡亲们都没有什么保护动物的意识，这么大个鱼谁看了都兴奋，大多数人都想抓上岸，好狠狠的出一回风头。 叶耀东只能在心里给这条鱼点根蜡了，只能看它的造化了。 在大家的讨论声中，它鱼尾扬起，又用力的击打了一下，又是铺天盖地的水珠。 “哎呦，这还挺猛的，之前是谁说它温顺来着？” “看样子是挺凶的。” “会不会是太阳太大了，背上晒得太干了？需要水了？” “谁知道啊？” “要我说，应该是垂死挣扎……” 村民们连连惊呼，议论个不停。 陈书记又拍了拍他，“趁这鱼搁浅了，也回不去海里，你赶紧去打电话，跟陈局长把情况交代清楚，这么大的鱼肯定会要的。” 当然会要了，白给的谁不要？ 即使不拿去研究，也是会送到博物馆，再差的话也能割个鱼翅下来尝一尝…… 他可是看到了姥鲨身上的几个鱼鳍可是比一般鲨鱼大多了，毕竟体型在那里。 这么大的鲨鱼，跟小鲨鱼的鱼翅等级也不同，更何况还有其他的内脏价值，送的话不要白不要。 “好吧，那我先去打电话说一下看看。” 不是他先发现的，他也没辙，早上该做的也做了，潮水看样子也不足以涨到让它回到海里，这会儿也只能交上去，拿来攀关系了。 叶耀东早就将陈局长的号码记得滚瓜烂熟了，他骑着自行车跑去村委会打了个电话，把这条姥鲨的来历前因后果，搁浅的状态，通通打电话说了一遍。 陈局长表示省里新成立的海洋研究所，或者博物馆肯定会很感兴趣的，不过他们肯定没那么快到，他下午骑摩托车过来先瞧一瞧。 完成了任务后，他又往海滩边去，跟陈书记交代了一下，人大概下午会到。 不过这时候，不知为什么，那条姥鲨时不时就有点发狂，一直大甩尾，岸边离得近的村民们或多或少身上都被海水溅湿了。 他在跟陈书记说话的时候，两人也被从头喷到脚，淋湿了。 村民们也一退再退，不敢在离岸边太近，免得被波及，只敢骂骂咧咧的远远的看着。 叶耀东浑身都湿透了，也没多呆，先回去换身衣服，然后也没有立即再出来，毕竟这条姥鲨的结局也注定了。 一早上，他也只间隔着时间出来了两趟，闲着无聊瞄了两眼，但是每一次出来都看到姥鲨挣扎扭动身体，并且大甩尾巴。 大家都说是太阳出来了，太晒了，它背上没有水份，被晒的难受，所以才折腾的越来越厉害。 即使潮水涨到最高点，也只能看到它艰难的挪动身躯后退，但是也退不了一点点，只是看着身体扭动，鱼鳍摇摆的剧烈。 也不知道它夜里是怎么被冲刷过来搁浅的，也有可能身体被八目鳗钻的难受发狂，横冲直撞，所以才冲到岸边搁浅了。 但是搁浅容易，想回到海里就难了。 不过等他吃午饭前再出来看时，它却已经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只偶尔摇摆着鱼尾，往背上甩点水花？ 像之前那样的成片泼洒的大动作已经没有了，看着有些奄奄一息，并且潮水也开始往下退了。 涨潮的时候没回到海里，现在要开始退潮了，更不可能了，也没有人干预它，这下子也是命该如此。 岸上的人已经没有早上那么多了，只偶尔也会有人好奇的出来瞄两眼，但是大热天的谁也不乐意在外头晒太阳，喵一眼也就回去了。 直到下午三点左右，他家附近响起摩托车的声音，他原本坐在门口的靠椅上的，听到了，直接弹跳起来。 叶小溪刚睡醒一会儿，正拿着树枝在他旁边戳王八玩，被他的大反应吓了一跳，直接跌坐在地上，她呆萌的抬着眼睛望着他。 “爹？” “没事，你玩你的。” 他朝院门口走去，叶小溪好奇的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摩托车声音由远而近的直接停在了他门口，叶耀东脸上也堆起了笑容。 “陈局长来了，这大热天的还要跑一趟，辛苦了，辛苦了，快进来喝碗绿豆汤。我阿嫲早就煮好了一锅，放在水缸里凉，就想着你们到了让你们吃一口凉快凉快。” 陈局长脸上也满是笑容，“辛苦老太太了，我们也是出来办事的，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顺手的事。这种天气在外面晒着容易中暑，家里别的没有，绿豆真的是太多了，快进去歇歇脚，吃口绿豆汤，我喊几个孩子去村委会叫人。” “行，也确实够热的，不过你们海边倒是挺凉快的，还有风。” 叶耀东将人带进屋，让阿清给他们装绿豆汤后，就出来喊几个小子，让他们去村委会叫人。 偏偏这几个小子刚刚听着动静丢下球跑过来，这会儿都围着摩托车摸来摸去，磨磨蹭蹭的舍不得走。 “阿海去。” “为什么又是我？” “因为你最大，你最聪明，讲话清楚，快去村委会叫村长村书记他们都过来，说陈局长来了。” 叶成海听着夸赞的话倒是很高兴，不过依旧不舍得走，他踹了叶成河一脚，“你去，听到三叔说的话没有？” “为什么是我？三叔不是叫你吗？” “可是我叫你啊，去不去？不去不让你摸，球也不给你玩，还要给我揍。” “我要告诉娘。” “告诉娘也是你挨打，被娘打完后还要给我打！” 叶成海说完就将他从摩托车边拉出来，拉到身后不让他靠近摩托车。 叶成河敢怒不敢言，瞪着他的后脑勺，两手握拳在那里使劲的朝他后脑勺比划着，嘴里开开合合的无声怒骂。 但是却不敢真下手，谁让他小，回回都被压着打。 这要是敢下手，转头就得被揍，还真的没的摸车，也没得玩球。 “快去！” 叶成海头也没回的往后踢腿，还真的给他踢了个正的。 叶成河气愤愤的直得边踢着石子，边小声的骂着，然后又快速跑远。 跑快一点还能早去早回。 叶耀东也不管他们谁去叫，反正有人去叫就行了，他吩咐完就直接转身进屋了。 第900章 检查 村干部们来的也很快，叶成河跑去叫了一下，没一会儿就呼啦啦的一大帮人都过来了，连带着身后都跟了一堆的村民们。 原本摩托车进村的时候，有的人在门口织网都看到了，只是没反应过来，眨眼就看不到影子了。 只知道往海滩方向去，积极的人赶紧就丢下手上的活，往海滩方向走了，谁都知道有上头的领导要过来处理海滩上那条搁浅的姥鲨了。 不过，他们不知道摩托车停到叶耀东家门口去了，也就边上左右邻居知道，然后也都跑到院子里来等着瞧热闹。 大多数村民们没有听到摩托车的动静，正好看到村干部们一大帮人了，一个个就赶紧都跟上。 早上就说下午人会过来，村子里的大家都猜测这会儿肯定都来了。 叶耀东门口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这顶着这么大太阳都还有人围在那里，可见大家是真心想看热闹。 村干部一来，他们寒暄了一会儿，大家就集体往码头外面走去，只是刚走出院门，叶耀东就喊住了陈局长。 “摩托车就停在门口有些不太安全，人来人往的，万一有要钱不要命的人直接骑走了也说不定，或者村子里的孩子手上没轻没重的，摸来摸去，一不小心把车磕倒了，哪里弄坏了就不好了。” 陈局长也看到门口一堆的孩子都围着摩托车，“也对，那就开进你院子里放着，你家里有人在的吧？” “有的有的，我也是这个意思，骑到院子里放着安全一点，省得万一哪个孩子不小心碰倒了。” “好。” 一群孩子们伸长了脖子，可惜的看着，只有他们叶家的几个孩子将头仰着高高的，满脸得意，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叶耀东在门口顺手给了叶成海跟叶成河两兄弟一人一巴掌，扇在后脑勺，并且警告的看着他们一眼。 “你俩给我老实点，最不老实，最能闹的就是你们俩，万一摩托车有哪里磕碰了，你们不止腿打断，手也要打断。” 两人敢怒不敢言，同时摸了摸后脑勺，有气无力的异口同声，“知道了。” “给我看好家，大人不在家，别让人进来。” “知道了。” 等两辆边三轮停好后，陈局长三人才从院子里出来。 他也就带了两个人先过来瞧瞧，真要运走的话也得联系别的什么车，人多也派不上用场，而且运回去也不是给他们的，他们只是管这些事情。 乡亲们热情高涨，就他们沿些海滩边往码头走的一会儿工夫，身后的队伍越发壮大，都是村子里闻讯而来的空闲的男女老少。 呼啦啦一大帮人，等走到码头外面后，都快将整个码头外面的空地占满了，还好今天天气好，这会儿这个时间还没有渔船靠岸，岸边视线都还挺空旷的。 陈局长等人也一眼就看到了海滩上又搁浅的姥鲨，晒了一整天太阳，它已经有些奄奄一息了，不要说鱼尾了，连鱼鳍都难得抖动一下。 从夜里的涨潮到凌晨的退潮，再到上午的涨潮，又到下午的退潮，一整天的潮起潮落，这会儿潮水还没退到底，还正在退。 天空中的太阳依旧火辣辣的，此时算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了，在外头多站一会儿都感觉能中暑，晒脱一层皮，更何况海滩上搁浅暴晒了一天的姥鲨。 “死了？” “好像还没有，刚刚过来还动了一下。” “没死也晒得差不多了吧？底下就那么浅的一层水，能管什么用？” “局长，这体型也是够大的……上回有一条6米5长，五吨多的大白鲨，这一条看着更大更长啊……” 陈局长点点头，又转头冲着大家道：“你们谁胆子大的下去看一下，这鱼是死的还是活的，正好现在潮水在退也不深。” 大家一时也没人敢吭声，谁知道这鱼会不会是活的，会不会咬人？ 叶耀东看着大家都看向他，摸了摸鼻子，出声应下来，“那好吧，我去就我去呗。” “呵呵，听说你早上下去给这头姥鲨抓过身上的鳗鱼什么的，应该不怕。” “什么鳗鱼？”陈局长好奇的问道。 其他人连忙狗腿的给他解释，并且把早上叶耀东提回家，后面又拿出来放在阿财那里养着的海八目鳗，喊阿财拿出来给大伙看看。 叶耀东也没管，反正有大家给领导解释，他也省了一遍又一遍的讲，他爹也在，他爹啥都知道。 他挽起裤脚下到水里，先走到姥鲨的嘴边，看了看它有一些微合的小眼睛，眼里也不知何时起，看起来有些微微的湿露，半睁半闭的模样。 还有那庞大的身躯，上面的鱼皮被暴晒了一天，有些干巴巴，并且泛着紫。 身上的几条鱼鳍，还有那大鱼尾，都垂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起来确实奄奄一息，生命在流逝，感觉已经快走到尽头了。 他用力的拍了拍它的背部，却一无反应，有心想去用力的拍拍它的尾巴，却害怕被一尾巴扇飞。 正当他绕着这条母鲨绕圈圈的时候，他却发现它胸鳍动了一下，紧接着从它那宽大的胸鳍底下钻出来了一条海八目鳗。 “草，还有！” 还是从靠近腹部的胸鳍底下钻进来，难怪看着这条鱼快挂的模样，原来还是敌不过这些“吸血鬼”。 这位置都快到腹部底下了，被忽略那也没办法，谁也不知道肚子底下还有没有伤口，有没有被钻了。 叶耀东眼疾手快的掐住这条八目鳗的头部，将它控制住，并且把它从肉洞里面拉出来，一个五厘米宽的圆形口子就暴露在他眼里。 “马勒戈壁的……” 他看了一眼洞口，骂了一句，只能穿出来一条，指不定肚子里还有多少条在，难怪晒一天就半死不活了，原来不只是水位浅的原因，肚子里还有吸血的。 这就是命啊，注定要死了，别人怎么拉拔也没用。 心里有数后，他就一手抓着八目鳗直接上岸了。 岸上的人都看到他手上提了一条像鳗鱼一样的鱼，刚刚也从其他人嘴里了解了八目鳗的习性。 “从这条大鲨鱼身上抓的，不是说你们早上已经抓光了吗？” “早上也只是把身上能看到的都抓了，有些要是钻的比较深，那就看不到了，洞口也就只有5厘米左右。” 他甩了甩手上八目鳗，“还有一个，肚子底下，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口，搁浅在那里，那么大个家伙，谁也挪动不了。” “这一条就是漏网之鱼，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觉得肯定还有，有一条那肯定还有第二条第三条。” “刚刚下去的时候，这条鱼还能动弹几下，估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陈局长要是想要弄回去的话，最好今天就弄回去。” “现在温度那么高，死太久容易臭掉，而且也不知道你们要拉到哪里去，打冰块也打不了多长时间，更何况这么大块头，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装的。” 陈局长闻言点点头，“早上接到电话后，还得把手头的事做好了，下午才有空出来，我也得亲自查看过后才好安排。这会儿看样子得现在就去打电话了。” 村长连忙接话，“村委会就有电话，局长随时都能打。” “那就先进去吧，这会太阳那么大个，大家都站在太阳底下也受不了，都一块进去，我也去打电话安排一下。” 一个个才走了一段路，站了一会儿就已经都汗流浃背了，手中的帕子往脸上擦了又擦，谁也顶不住一直在太阳底下暴晒。 “走走走，都先进去吧，等安排妥当了再出来，估计傍晚了也应该也没那么热了。” “去村委会还是去阿东家……” “不是要打电话吗？打电话当然去村委会了，晚一点要是赶不及回去，我们再去叶耀东同志家里吃饭。”陈局长也不见外，笑着说道。 叶耀东高兴的一口应下，“行，我等会让我老婆早点准备起来，不能耽误领导们的大事。” 叶父也满脸笑容，“好好好，就去我们家吃饭，到时候我让另外两个儿子留点好货回来。” “不用太麻烦了，就家常菜就可以，你们上回送的鱼干乌贼鲞都很好，虾仁也很好，煮汤都鲜的很。” “呵呵，我们海边也没有别的东西了，也就只有这些……” 他们边走边寒暄着，谁都能感觉出他们关系熟络。 这关系要是不熟的话，也不至于直接张口就而且人家家里吃饭，尤其是领导更会注意影响。 旁边围着的干部们听着都羡慕极了，他们谁家还能缺一口吃的？ 个个都巴不得把领导请回家吃饭，好拉拉关系，可是回回领导来了都去叶耀东家吃饭，连村长跟村书记都不能把人请回去。 也不知道什么狗屎运，几时认识的？ 叶耀东也很会说话，也顺便邀请身旁走一块的村干部们晚上都上他家去吃。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大家也都含笑的应下了。 不过，心里却将叶耀东的份量再往上提了提。 谁也都不是傻子，他家晒乌贼鲞跟虾仁可没多久，上一回领导来村子里都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说明这家伙暗地里悄摸摸的还有跟领导联系，还给人家送乌贼鲞跟虾仁了！ 真踏马鸡贼！ 门路估计都给他摸的顺顺了吧？ 村长心里也更加重视了一下叶耀东，原本前两天村书记说叶耀东想要库房里56半，他还有些犹豫，没有点头，看样子现在得舍了两把给他了。 其实叶耀东根本不知道村子里有56半，都多少年了，他早就没记忆了，只记得有土枪。 还是前两天去找陈书记提了一嘴，一直想要问村里面买两把土枪，陈书记了解了他想要提前准备去浙省捕捞海蜇，才给他交底，透露了村子里有几把56半。 那有的选择，他肯定选择56半啊！ 所以直接麻烦陈书记帮他去周旋要两把，看看多少钱能买过来。 不过，村长有些舍不得，总共也就五六把在那里，而且当时买过来的时候价钱都不便宜，所以一直犹豫着也没有同意。 这下子倒是舍得了。 一个个老家伙心里百转千回的，谁也不是糊涂蛋。 叶耀东也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他原本也不着急，所以也没有急着去问结果，打算等过几天看看的。 不过，这也是后话。 一大帮人出来又进去了，啥结果也没看到，还暴晒了好一会儿，出了一身汗，他们走在前面的没有听到什么，后头的倒是都在骂骂咧咧的抱怨大热天的折腾。 叶耀东先回家交代林秀清晚饭多煮一点后，就又往村委会跑，然后就一直陪同在那里。 也不知道陈局长打了多少个电话，反正从进了村委会，大家就没看到过人，只知道一直在打电话。 直到半个小时后人才出现，然后一块寒暄闲聊，所有的村干部也基本都在边上或坐或站的陪同，但是村委会里头的电话也是频繁响。 叶耀东一直看着时间，等到5点村委会还没下班，他就开始先把人请回家了。 谁知道等会儿要忙活到什么时候？先早点把饭吃了，把人招待好，反正在这里干坐着也是干坐着，不如去他家边吃边聊，他家还凉快一点。 大家伙也没意见，反正本来村委会也没啥事儿，清闲的很。 呼啦啦的一大片人又转移了阵地，又往叶耀东家走。 叶耀东家此时也无比的热闹，门口全是一帮孩子，叶家的不管男女，一个个都在那里狐假虎威的拿着棍子正在门口当门神。 有的还拿着棍子在门口瞎舞着，这里嘿嘿哈哈的叫着，看着大家都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在干嘛？” “三叔，我们在保护你的家，免得被敌人入侵。” “我们要打倒小日子诡子，不能让他们进入你的家！” “对，谁都不能进去。” “谁要进去的话，我们揍死他。” “去去去，都给我一边去玩，别在这里碍事。” 大人们都呵呵笑着往里去。 第901章 吊起来拍照 一会儿还要办正事，谁都没敢劝酒，只浅浅的一人倒了一碗。 等饭吃了大半，屋外头孩子们的沸腾声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并且他们也都听到好像有大车过来的轰轰作响声音。 所有人立即都放下筷子，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往屋外头走。 门口一大帮的孩子早就兴奋的又蹦又跳的往前冲去，身后的大人在那里叫着，让他们小心一点，别被车给压了。 左右邻居，此时也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大家都望向不远处。 有一辆高大的起重机正在往海滩方向开过来，后头还跟着一辆车厢宽敞的大解放。 也还好他们海滩边比较偏僻，比较荒，地又宽，可以让大解放起重机等大车开进来，不然都要没辙。 “啊，车！” “车来了……” “啊，我的天，好大的车啊，那是什么车啊……” “哇塞……那是什么车……” “那是什么车啊……” 邻居们议论的，也都赶紧想好的跟上去瞧。 他们这些刚从屋里出来的人也都赶紧跟上。 起重机跟大解放一开到海滩边就先暂停了下来，等陈书记他们一靠近，车上才有人立即下来，并且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看着叶耀东忍不住都站直了身体。 原来是从官方最近调过来的啊，难怪他说怎么可以来的这么快。 叶耀东听着他们说了几句话，陈局长就直接爬上了大解放的副座在前面领路。 其他人都叫嚷着让乡亲们退后，不要靠近大车，先让大车先过。 等到车往前动起来后，全村人才呼啦啦的满脸兴奋的跟在后头跑，这会儿人数比下午的时候更多了，出海的人基本都回来了。 叶耀东站在原地看了一下后，出乎意料的没有跟着跑，而是交代了林秀清一句后就扭头返回去，他要回家拿相机！ 昨天拍完照从海上回去的时候，他就把相机一起带下船拿回家了，就是怕万一阿清找的时候，还能直接拿出来，省得露馅。 而且也不是每天都会出海，不用固定放在船上，放船上太潮了，他反正只要每天出海的时候，记得带上就可以，回来再带回来，基本不会引起怀疑。 阿清反正也舍不得拿来拍照的。 他匆匆跑回家拿上相机，然后叮嘱老太太把院门锁上，就骑着自行车往海滩方向去。 老太太正带着小九坐在院子里看着她玩球，堂屋满桌子狼藉，她也不敢收拾，只敢把桌面上带壳的垃圾扫了，生怕等会儿他们忙完又要回来继续吃，而她去把碗筷收掉了，那样就太尴尬了。 叶耀东往海滩边去的时候，还有人姗姗来迟跟在后头，而码头外面已经人山人海了。 他费劲的从外围一点一点的挤进去，边上的人纷纷怒骂，不过转头看着是他后，也都主动让一个位置给他。 前排站着的都是村干部跟陈书记那些人，而刚刚开着大车过来的两个人已经下去查看了，正好这个时间点潮水也退到底了。 沙滩上搁浅的那只姥鲨，随着两人不停的翻动鱼鳍，也都一动不动，之前还会动弹两下，现在感觉好像已经失去了生命的特征。 其他人也都在那讨论着是不是已经晒死了？ “应该死了吧，晒了一天了，夜里就搁浅了，虽然说有涨潮，但是水也没多高，那么大体型，它得喝多少才能混个水饱？” “也是，这么大个身体，光吃都不知道得吃多少。” “肯定死了，都不动了，今天的太阳多大多毒啊……” 而陈局长他们正在商量着，要怎么把这条姥鲨吊起来？ 等下面的人查看好上来后，他们就商谈好简单粗暴的直接用起重机挂住它的口腔，提起来就行了。 叶耀东手里摆弄的相机，反正接下去的活也不关他的事，他就准备找一个绝佳的位置，等会儿起重机将姥鲨吊起来的时候，他只要咔咔拍照就好了。 还好天还没黑，才6点多，还没到7点，现在天黑的晚，基本都要到7点半天才完全黑了下来，等会儿还能看得见。 陈局长在说话间，转头正好看到他在把玩着相机，眼睛都亮了。 “哎呦，叶耀东同志，你竟然还有相机？” “有啊，也是才刚买没多久，就是为了拿来拍照方便，想想人生匆匆几十载，不得多留下点照片？不然多遗憾，老了想知道年轻时长啥样都不知道。” “对对对，有相机好啊，你等会多拍两张，洗出来了，记得给我寄一份。” “好的，没问题，等会儿我顺便帮陈局长跟这一条大姥鲨来一个合影呗？” “呵呵，这个好，那就麻烦你了，洗照片的钱，交卷的钱我出。” “哎呀，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这里面应该胶卷应该也剩的不多，给您拍完正好明天就能拿去洗。” 一旁原本蠢蠢欲动的村干部么顿时又歇菜了，剩的不多啊…… 叶耀东也看着他们举动，想着或者等会儿可以大发慈悲的让他们也来一个合影，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村干部啊，县官不如现管。 他们商量了要怎么吊起来后，几个村干部们就主动开始驱散村民们，让他们后退别让他们不要再围着大车了，一个个都在那里摸来摸去。 而且还有调皮的小孩子，趁大人不注意，胆大的爬到大解放的后箱上面去蹦蹦跳跳的玩。 他们连忙把孩子都叫下来，让他们都后退，不要围拢。 不过有人退，但却也有人顽固不化，就是想凑近了看，后面他们就近的借了一张破渔网，拉开类似警戒线一样，不让人靠近。 然后起重机才运转了起来，乡亲们都哗然了，他们有的活了半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哪里还见到过起重机这玩意儿，神情比孩子们都不遑多让。 孩子们更肆无忌惮的兴奋的大喊大叫，毕竟谁能拒绝得了工程车啊。 叶耀东也特意站远了一点，打算把起重机也都一起拍进去，但是正当姥鲨被吊起来的时候，底下人却惊呼了一下，但是操控的人却没听到，机器也没停过。 他呆愣一下，但是也没管，努力聚焦抓拍了一张。 直到一条好几米长的姥鲨被吊到了岸上空地上时，他才知道刚刚底下人为啥惊呼了一声。 姥鲨被吊上来的时候，肚子上的肚皮一直在动，并且有几只八目鳗的尾巴还在肚子外头，看着有些吓人。 “啊！这是啥？肚子上的那个是鳗鱼？” “是八目鳗……” “哎呦难怪死的那么快……我就说这么大只哪那么好死的……” “原来是肚子里有东西在捣鼓着，就说嘛，虽然搁浅了一天太阳又那么晒，但是肚子底下应该也有水，应该也不至于死那么快。” 叶耀东也被肚子里头蠕动的东西给恶心坏了，玛德，都已经钻进去了，难怪他说怎么就只抓了十几条出来。 今天早上那会儿一直不停的扬尾巴，估计是疼痛的一直在挣扎吧，后面才越来越奄奄一息。 哎呀，可惜了，注定是个死。 这宰了也没得吃了，只能拿去研究，或者做标本了，不过鱼鳍倒是好的…… 他目测了一下，底下比较大的胸鳍长度大概超过一米了，宽度也有七八十公分了。 光鱼鳍，这条姥鲨的价值也不菲了，这是传说中的天九翅，不过大多乡亲们肯定不知道姥鲨的鱼鳍的价值，肯定觉得跟其他鲨鱼的鱼翅差不多，顶多大了一点。 就看这些人要怎么处理了，内陆地区刚脱贫，天九翅这玩意儿应该还没炒起来，应该是港澳台地方比较出名。 这要是抬回去的话，估计还是拿去研究比较有可能，姥鲨可是仅次于鲸鲨的第二大鱼类，也是可遇不可求，难得能遇上搁浅受伤的。 万一几个鱼鳍真的拿去被割下来，做成天九翅的话，过几年看看他有没有钱，有钱的话趁着低价买下来。 陈局长也好奇的蹲在了这条姥鲨身旁近距离看着，“这能把它肚子里的那些什么鳗鱼抓出来吗？” “这不好抓，都在里头了，得开膛破肚。” 叶耀东说了一句话就一直往后退，并且让陈局长转头看向他，他顺势抓拍了一张。 “完美，拍到了。” 陈局长乐呵呵，没有说啥，继续低头看，看了一会儿也站起来，围着这条姥鲨转了一圈。 “叶耀东同志，这一整只的你拍过了吗？” “就拍过在海里的。” “那就这么一整只的拍一张吧，在陆地上看得清楚一点。” “好。”叶耀东拍完想了想，“陈局长要么把它吊起来，竖高了再拍一张，这竖起来的话估计堪比楼房，看起来更直观震撼。” “好好，可以。” 陈局长看着那么大的鱼，确实也很激动，一口就应下，吩咐人再吊起来。 “哇～” “哇塞～” “好大！” 群众们哗然，！ 一条七八米长的姥鲨被吊起来的震撼感，谁都想象不到，亲眼看到，才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巨大。 刚刚吊上来的时候，是相当于拖上来的，没有这般直挺挺的立在那里。 大家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比房子还高的鱼，可能在海里有看过，但是海里的哪里比得上这样拉起来对比的，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要不是用渔网拉了一条警戒线，估计乡亲们都得冲上去摸一摸。 而叶耀东也很上道，拍完立起来的姥鲨后，又给陈局长单独拍了一张，还帮他们一行人也来一张合照。 顺便又出声喊村里领导们也一块来了一张合照，顺便让陈局长也帮忙帮他拍了一张合照。 这么高光的时刻，怎么可以没有他的照片！ 第902章 损坏的摩托车（两章合并7000字） 一个胶卷差不多能拍36张左右，他原本里头相机就拍了不少的照片，这会才拍了几张就没了，不过好在他自己的照片拍进去了。 没胶卷了，他就将相机收了起来，而陈局长也让人把姥鲨吊到大解放上，还让阿财阿贵把他们小寮里头剩余的冰块拿出来，倒到大解放上。 有冰块，冰着温度降一点会好一些。 等忙活完，天也暗了下来，附近的几户人家拿着手电筒出来帮忙照亮了一下，而陈局长他们把事办了，就感谢了一下，打算回去了。 毕竟天都黑了，今天来的太晚了，以至于现在搞得太迟了。 村干部们也帮忙驱散后头的村民们，热闹已经看完了，让他们先后退，把路让出来给两个大车过一下。 大家虽然还很想看一下大车，再摸几下，但是天也确实都黑了下来，他们只得一点一点的往后面退，先往村子里走。 等会儿把家里的灯点起来，车子出村子路过的时候也能再看清楚一点。 村民们看完热闹后三三两两的往回走了，两个大车也一前一后的跟在行人后面慢慢的挪移。 叶耀东跟陈书记走在一块，两人边走边交流，说的是照片的事。 “胶卷已经用完了，我明天就拿去洗，估计两三天就能洗出来拿去寄，镇上的邮局好像只有每个礼拜一才会开箱子拿信，估计等寄到的话也要下个礼拜二了之后了吧？算起来也要10天。” “没关系，早拿到晚拿到问题不大，我也不着急，慢慢等就可以。” “那这条姥鲨你是要送到哪里啊？晚上天都黑了，太晚了路上也不太好看，你们要不要在村子里过一夜，等天亮了再走？” “不行，明天还要上班，而且这个是要送到省会新成立不久的研究院，博物馆那边也想要，估计等研究完了，还要把身上的材质做成标本放到博物。” “哦，省会啊？那够远的。” “这路上要走七八个小时，夜路开的慢，时间还得更长一点，要是白天的话也怕晒坏了，夜里出发，明天早上要是能送到的话也刚好。” 叶耀东点点头，现在天气那么热，夜晚出发，早上到的话更好，趁着新鲜就能直接切片研究了。 “哎，也是，趁着夜晚温度低，直接连夜送去，还能及时保鲜。” “嗯，你们村子也是风水宝地啊，接二连三出现大鱼，而且刚刚看了一下，海面上大船还挺多的，比其他村子强多了。” 村长立即笑着插嘴，“局长还不知道吧？村子里现在有一半的船都是他们家的……” 他看着陈局长跟叶耀东相谈盛欢，也投其所好，滔滔不绝的捧着叶耀东，把他的家底都拿出来说道说道。 这倒是真的惊到陈局长了，原本只是以为他们家跟村子里其他渔民比起来生活条件好一些，没想到这小子原来在这小半年时间里又多了好几条船。 这么上进，这么厉害，这么果决的，干啥都有他的份，迟早发财啊？ “你这有点厉害的啊，想到就做，还挺强的。” 叶耀东见村长跟村书记轮流吹他，也是呵呵直笑，不过该谦虚的时候，他还是谦虚了几句。 “这不是有目标就得去干嘛，不然想着想着就没了。” “这倒是，后生有为啊，好好努力，勤快一点，以后你可能就是你们这个村的门面了。” “这个不好说，我们村人才很多的！” 比如林集上，就是一个大人才，苟的特好，全村现在都以为他在拉黄包车，擦皮鞋，原本还有点传他走私的风声都已经没了。 隐藏的首富。 陈局长笑着点点头，“我看好你。” “嘿嘿……” 他们边走边聊也走到了海滩边去村子的分叉路口，陈局长让两个大车先去大路上等着，省着堵在村子里，他跟着叶耀东先去他家开车，侉子摩托车还在他家院子。 村民们已经都回到村子里，把自己家里的灯都亮着，然后就在大路边相互讨论着晚上的事，顺便等着大车过来。 叶耀东他们此时身旁除了村干部也只有周围几户邻居，还有他家人兄弟还跟着，毕竟都住在周围，同路。 听着叶耀东被领导们各种夸赞，大家都羡慕不已，不知不觉的也将他在心里的地位提高了。 领导们进到叶耀东家后，大家也都没舍得各回各家，依旧站在院门口看着。 直到两辆边三轮推了出来，启动后扬长而去，大家才又跟在摩托车身后往村子里走。 这事刚结束，大家伙都还热情高涨着，哪里舍得直接回屋睡觉，得说痛快了才行，难得村子里又发生这么大阵仗的事。 叶耀东站在门口目送摩托车远去，微微叹息了一声，“唉，啥时候我也能买得起摩托车啊？” “想得美，别做梦了！” 叶母不客气的打击了他一下，“有自行车就够了，有那个钱买摩托车，拿来买什么东西不行？船都能买几条了，一点都不实用，拿来干嘛？” “你一个月出几天门啊？大半个月都在海上漂流，有自行车就够用了，你还想骑到京城去啊？别东想西想的，踏踏实实的挣钱就好了，别老想着花钱。” “不花钱，我哪来的动力挣钱啊娘，有个摩托车，你走出去不是更有面子？” “不要钱啊？我现在走出去也很有面子，已经很风光了。” 叶父也点头赞成，“你娘说的对，有这钱还不如买船，多少人都还舍不得买自行车，你就已经惦记买摩托车了，那个不实用。” “我就随便说说，发发牢骚而已，你们干嘛这么认真。” “因为回回你每次念叨完之后，要不了多久，家里都会多一样大件。”林秀清忍不住插嘴。 “也没有吧？这次我真的只是随便念念而已，买不起是一回事，咱也没门路买，这种部队淘汰下来的，也是配备给地方上，轮不到咱们。” “嗯，想想就好了。” 老太太站在门口喊话，打断了他们的说话，“你们还吃饭吗？前面吃了一半就都走了，桌上的饭菜都还剩了大半，不吃浪费可惜啊，放明天就坏掉了，我汤都重新热好了……” “吃，晚上都没吃饱，也过了两小时了，再吃点睡觉。”叶耀东回应了一下，也调头往屋里去。 大家也都跟着进屋，打算随便再吃一点，免得东西要倒掉浪费，而叶母却有些犹豫，摩托车走了，大解放跟工程车也走了，但是大家都还在谈论啊。 现在进屋吃饭的话，就吃不到第一口瓜了。 她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等会回去照样有人围着她聊天八卦，东西可不能浪费，晚上可是除了一桌的好菜，倒掉的话，要打雷。 一家子其乐融融的重新又坐下来吃饭，不过只有大人没有孩子，除了叶小溪被关在了家里，不准出去，其他人从下午就跑没影了。 正当他们将剩下的饭菜扫光，酒足饭饱时，门口又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这可把他们都惊讶到了。 “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出去看看？” 全家人都惊着跑出去，连旁边的邻居也都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也都纳闷的都跑出来看看。 叶耀东还没走到院门口，就看到陈局长焦急的模样，“最近的卫生所在哪里？” “怎么了？” “江志成刚刚骑山路的时候在弯道口，没看清楚路，开到了边缘，轮胎打滑，连人带车一起滚下山坡了。” “啊？伤的重不重？” “戴个头盔还好，可能腿脚有划伤骨折，得带去卫生所看一下，最近的卫生院在哪里？” “那得去镇上了，我们乡下地方没有卫生院，但是村子里有药店，那个赤脚大夫也知道接骨打石膏，不然就在我们村子里先检查一下看看？” “也可以，你带我们去一下。” 叶耀东骑上自行车，让他们摩托车跟在身后，带着人去找村子里的赤脚大夫。 等看完大夫，包扎了一通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期间，他也向陈局长了解了一下突发事件，就是夜路难行而已，道路上没有路灯，凭着车灯光线太差，所以才滚下山坡。 好在他们都戴着头盔，那个山坡也没多高，就10几米，不然再高一点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 手底下的那个叫江志成的，身上也大多都是擦伤比较多，严重一点的就是手脚骨折。 而陈局长把人带回来找他的时候，已经让大解放跟工程车先走，另外带来的人，也先跟着大解放回城。 “那你们晚上先留下来住一晚上吧？现在也挺晚的，夜路不好走，现在都已经这个点了，等天亮了再走不迟。” “我家里还有地方睡，我俩儿子晚上可以跟我睡，也可以跟家里的老太太睡，房间腾出来，你们先将就睡一晚上，别折腾了。” 叶父也跟着点头附和，“对，身上都还带着伤，晚上都出现事故了，再赶夜路的话，我们也不放心，家里也有地方睡，也不会挤。” 叶母也跟着挽留，“是啊，天亮了再走安全一点，我们附近之前还有劫道，你们还是留下来住一晚上吧。” “阿东家住不下的话，我们那都有房间可以腾出来的，晚上就别走了吧……” “对啊，太危险了……” 几个村干部们也都出声挽留，摩托车再次进村后，很多人都知道，在看伤的时候，几个村干部们都闻声先后过来了。 陈局长带人回来看伤后，本来也没有一定要连夜离开，反正大车跟工程车已经先走了就行。 他点点头，“那晚上就不折腾了，就在叶耀东同志家里借住一晚上，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领导能在我们家住下来，是我家的光荣，怎么会麻烦，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巴不得你留下来，多住几天都可以。”叶母高兴的抢着说道。 “好的，还有摩托车，等会儿还得麻烦你们帮忙推回来……” “这个小事情，等回去了把江同志安顿下来，我立马叫几个朋友一起去推回来。” “好的，也不知道摔成啥样了，刚刚只想着先把人送回来看伤，也没去管车子。” 叶耀东连忙拍马屁，“陈局长是一个心系下属的好领导，关键时候当然还是人比较重要了。” 陈局长笑着点头，“这是当然，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东西再重要也没有人重要，等看完伤再回过去找都来得及。” “是的，不过有的人可不会这么想，陈局长见过的人比我吃过的盐还多，我就不举例了，咱们现在先去我家吧，让江同志躺下来休息先。” “哎好好。” 叶耀东帮着一块把人又扶上了挎斗里，其他人帮忙驱散门口围观的村民，他们才一个骑自行车，一个骑摩托车，一前一后的往家里去。 围观的人也不多，一开始会比较多一点，但是也没有一直耐心的在边上看两小时，大多看一下热闹，站一站就回去了。 这个时间点很多都要回去睡觉了，夜里还要出海的。 等把受伤的人送到家里后，他把两个哥哥叫上，还有一直跟着看热闹的乡亲们，他也招呼几个相熟的一块去帮忙。 其他也有一些好事的男男女女，也都跟着一块儿，打算一起去看看热闹，明天好拿来当做谈资。 他们人手自备一个手电筒，在陈局长的领路下，走了20分钟才能走到事故地点，找着了滚落山坡的摩托车。 叶耀东等几个青壮年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找了一条小路爬下去，而山坡的人都打着手电筒，帮着他们照明。 “小心一点啊东子……” “看着点路，慢慢来……” “等会直接把车子往下坡推下去就好了，绕着田推到那边的大路上，我前面就是背着人往那边的田地上走……” “知道……” 叶耀东几个青壮年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小心的往下面走。 他们一个个头顶上也都带着头灯，这么多灯亮在那里，光线也还可以，他们边走边滑下去，没有多久就走到了摩托车边上。 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滚下来，也有周围的树木灌木阻拦，摩托车的两个后视镜都裂了也歪了，车前灯也都碎了，挎斗凹陷扁了，挎斗下面的轮胎都飞了一个出去，车前面的铁片挡板也都裂开扭曲。 好好的一辆摩托车，从原本威风帅气的模样，变成了到处都凹陷，划痕一片，七零八落的凄惨模样。 “啊，都摔成这样了……太可惜了……” “轮胎都飞了，找找看，滚到哪里去了？” “可惜了，原本多威风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得好……” “这车子听说得上万吧？哎呀，这么一摔也太可惜了……” “要这么贵吗？一个车抵一个万元户了？应该也要不了吧，这一辆也看着挺旧的……” “旧什么，多拉风啊，要是能有一辆，我做梦都得笑醒了，可惜卖了我都买不起旧的。” “说个几把，卖了你都买不起这些废铁。” “也是，不要说旧车了，卖了我也值不了这些废铁的钱。” “不是值不了废铁的钱，是没人买你而已。” 叶耀东边扶着摩托车，边打断他们的话，“说的夸张了，领导都说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东西都是人创造出来的，活着好好挣钱，还怕买不起这些东西？到时候啥都会有，可能都还嫌弃。” “哈哈，阿东说的是自己吧？我们哪买得起，还嫌弃……” “别说了，快把车扶正推下去，这都大半夜了，等忙活完，晚上也不用出海了……” “那轮胎哪去了？找不到啊……” “找不到也得找，你们扩散开来找一下我们先把这个车推下坡，不然一直卡在半山坡。” “那就先把这个车先推下去……稳当一点，先慢一点……” “扶好车头…不然一直往下冲，哦……” 咣当一声，车又倒了…… 原本已经七零八落，伤痕累累的车，感觉又破上加破，更加破损了。 “先别找轮胎了，先帮忙推车，一直往下冲，得有人稳住车头……” 叶耀东喊了一嗓子，其他人也都跑回来，然后才稳稳当当的，慢慢的将车往下推。 留了两个人看车子扶住，其他人又继续往山坡上寻找着轮胎。 山坡上看着的人都急死了，怎么老半天都没找到，他们也跟着拿手电筒到处照着乱晃。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声大叫着，“找到了，在这里。” “找到了就好了。” “也不知道拿回去还能修补上，咱们十里八乡，估计也没有一个能修摩托车的。” “开玩笑，你去镇上去县城，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会修的。” “那这车子不是报废了吗？” “先推回去，管他是不是要报废了，反正也不是咱们的。” 在平坦的路上明显比坡上面往下推好走多了，虽然挎斗歪曲，底下还少了一个轮胎，但是身后有人帮忙扶正了，推着走还是很简单的。 他们沿着田间的小道，小心的慢慢的推着走，重也是真的重，但是他们人多，轮流一块推也还好。 陈局长看着已经七零八落的车子，心里头惋惜不已，“摔的太厉害了……” “没办法，从山坡上整一个翻下来，只掉了一个轮子出来，已经算是不错了，还好戴着头盔，不然人都不知道要摔成啥样。” “是啊，你说的有道理，还好人没事，只是骨折跟擦伤而已。” 叶父插嘴，“先推回去吧，推回去再说。” “对，先推回去，这都快12点了，已经半夜了，也辛苦你们了，夜里你们要是出海的话，这个时间都没得休息了……” “没事啊，歇一晚上养精蓄锐呗。” 叶父忍不住一直瞅他，心里腹诽：还养精蓄锐，都已经养了一天了，还要养？之前都养了半个月，这才出海一天而已，就又要连歇两天了？ 大家边走边聊，一路将车子推回了叶耀东家里，然后才在陈局长的感谢下，各回各家。 而叶耀东自从把车子推进院子里后，他就拿着轮胎在那里比划着研究，得要怎么修理。 虽然他没学过怎么修摩托车，但是男人对机械方面的敏感是天生的，总会想着研究研究，琢磨琢磨。 “别看了，先进屋睡觉吧，都摔成这样了，只能等明天再看看，检查一下。” “陈局长，这摩托车都摔成这样了，是不是可以直接上报报废了啊？” “得打报告，还得出修理报告，办手续才行，这是公有财产，报废了，当废铁卖，卖了多少钱都得写得清清楚楚。” “那我能不能把废铁买下来啊？” 林秀清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就出来在一旁看着，结果叶耀东却惊死人不偿命，她听到这话都张大了嘴。 原来他晚上并不是说说而已！ 还真动了心思！ 但是，要是能真的当废铁一样买下来的话，那也不亏，是赚到了，她不敢吭声，咬紧下唇忍住，怕自己帮倒忙，万一说错话就不好了。 “啊？你真想要？这不一定能修得好，都摔成这样了。” 原本之前在县城里看到的时候，叶耀东就提了一嘴，陈局长还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是真的动了心。 “我买下来试试看，修不好当废铁卖也不吃亏，不然我也没渠道买啊，这是军用的，我也买不起。” 找到这个车时，看到它七零八落的破损样子，叶耀东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果然阿清的嘴巴灵，说他想要啥，要不了多久家里就会多一个大件。 晚上刚说完，现在车子就送上门来了。 这个是超超超超超大件！ 一般人可买不到，要是能当作废铁弄到手，那得赚大了。 至于会不会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先搞到手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不会修，他也可以研究，可以学，也可以请开拖拉机的周叔来帮忙，机器的原理应该都是互通的。 平常拖拉机的一些问题毛病可都是周叔自己的修理，他都开了十几年拖拉机了，以前也被派出去学习过修理。 有个摩托车给他研究修理，估计不要钱他都抢着干。 想要买的机会，估计就这一次了，这次没买下来，估计得等好多年以后，赚多多的钱，自己再花血本买新的摩托车了。 他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挎斗的，看起来更威风，而且这还是军用的，浑身军绿色，看起来更帅气逼人。 陈局长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当废铁卖也不是那么简简单单轻易就能转卖给人的，毕竟是军用物资，都是有编号的。我想一下，晚上琢磨一下，明天再说。” “好的，也不着急，我就是想到了随口问一下，你看看怎么安排比较合理？要是实在不行的话那就算了，也不能让你为难。” “嗯，那就先进屋睡觉，忙活了那么久了，现在也很晚了。” 叶耀东应了一声后，就将轮胎放到墙角立好，检查了一下院门锁好后，就一块跟着进屋了。 林秀清等人回屋后，迫不及待的拉着他道：“你还真不是说说的。” “嘿嘿，没，我还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反正当废铁卖差不多也就十几二十来块吧，要是能搞到手那就赚大发了，反正都已经破成这样了。” “你又不会修。” “小看人了吧？我会修自行车。” 她翻了一个白眼，就听着他又继续道。 “这个反正能搞到手，就先弄到手里，自己再抽空慢慢研究研究，买新的咱们又买不起，也没渠道买，想买个这种淘汰下来的二手都不好买。” “不是都说了？这是军用物资，我们就只能趁现在当废铁买下来，自己修理修理组装一下才有可能。” 要是能买到的话，她当然也不反对，也没多少钱，怎么都不会吃亏，要是能修好的话，那真的赚大了。 “那就明天再看吧，也不知道陈局长会不会卖。” “应该会吧，都已经破成这样了，也就他一句话的事，报告上详细的写一写今天的事故，至于废弃回收，动动手脚就好。不然明天我换一个胶卷，给这破摩托车拍个照，下次一起洗出来给他寄去，证据确凿更好说。” “你自己看着办吧，都这么晚了，还是早点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嗯。” 叶耀东怀揣的期待爬上了床，他心里想着明天大概率是能到手的。 陈局长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反正都破成这样了，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大概率直接就送了，反正也不差那十几二十几块钱的。 这对他来说也是小事一桩。 “那你夜里不出海了吧？” “废话，我又不是铁打的，你可不能把我当奴隶使。” “你是祖宗，谁敢把你当奴隶，睡吧。” 叶耀东把老婆搂在怀里，闭上眼睛已经开始做骑着摩托车招摇过市的美梦了。 第903章 修理摩托车（二章合一7200） 次日一早，叶耀东是被林秀清摇醒的，才6点。 家里有领导在，可不能让他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得早点起来，万一领导要早点走的话，他没起来那给人的印象就太差了。 叶耀东被摇醒也一个激灵就直接爬起来，“他们起来了吗？” “应该是起来了，听到动静了，但是还没从屋里出来，村长跟村书记他们过来了，跟爹一块坐在院子里聊天。”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他们也是刚来，刚听到动静，我就马上就进来叫你了。” 叶耀东套上长裤，穿上小背心就直接往外走了，正好跟陈局长同时开门出来。 “早啊～” “早啊陈局长，昨天睡得还好吗？会不会太挤了？” “不会，睡的还行，还是你们海边舒服凉快，都不用吹风扇，夜晚躺屋里还能听到海边的海浪声，倒是挺舒坦的。还能闻到淡淡的海味，感觉很好，要不是还得回去上班忙活，我都想再多住两天。” “哈哈，下次有机会可以过来多住几天，我们这小地方也只能随便住住图个新鲜，没有你们城里舒服。” “各有各的好。” “江同志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只是走路不方便，等会给他拿根棍子，让他自己拄着走。” 林秀清拿了两根牙刷过来，笑着说：“今早刚去买回来的，村长跟书记他们已经过来了，在门口，你们洗漱一下，先吃饭，吃完了再聊。” “谢谢啊，你媳妇想的真周到。” “应该的，等会你们晚点走，我让我爹去买根拐杖……” “不用麻烦，随便拿根棍子就行，反正吃过早饭我们就走了。” 叶耀东点了一下头，两人一块蹲门口去刷牙。 村长跟村书记两人跟他们打了一下招呼，就在边上等着，看着他们刷牙，等完事了，才跟进屋。 老太太也给村长跟书记装了两碗稀饭，她笑呵呵的招呼他们，“不要客气，一块吃，有多煮了。” “好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陈局长转头冲叶耀东说道：“你昨天说的摩托车的事，我回去给报备一下，打个报告，反正也破成那样了，运回去的话也麻烦，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得起来。” “你想要的话就留着给你，你看着办。修不了的话，就当废铁卖了，也不用给钱了，当废铁卖也卖不了多少钱。” 村长跟书记还有叶父都惊得瞪大眼睛，筷子都掉桌子上了，“摩托车啊……” 叶耀东大喜，乐的嘴巴都裂到后脑勺了。 “好的，好的，谢谢陈局！你真是我的贵人，遇到你之后，我好事连连，福旺财旺运气旺！改明儿让老太太拜佛的时候，求菩萨保佑你长命百岁，官运亨通，节节高升，一年更比一年旺……” “哈哈哈，别拍马屁了，都坏成那样了，其实也就是一些破铜烂铁，能不能修得起来也是个问题。” “我晚一点研究研究，那就麻烦陈局了，太谢谢了。” “没事，没事，吃饭吧，你家这鱼干味道是真的好，每天早上蒸几条下饭，我连吃了几个月都吃不腻。” “等回去的话，再带一袋去。” “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夸两句……” “要的要的，这就是我们自己家晒的小鱼干，都是我们渔村的土特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带回去你也可以分亲戚朋友尝一尝……” 老太太也跟着附和，“是啊，都是自己家晒的，就桌上这个水谷鱼，还是前两天刚晒出来的，香的很。” 叶父也跟着道：“对，之前送过去的没有这种鱼干，可以试一下，不同的鱼干，不同的风味，吃法也不一样。” 刚得了便宜，他们家可得好好表示表示，可不能让人空手回去。 陈局长看他们家这么热情，笑笑也没有再反对，使转头朝江志成笑着道：“那晚一点带回去，咱们一人分一点尝一下。” “陈局看着办，我反正是沾光的。” “呵呵……” 一顿早饭吃得其乐融融，村长跟书记全程没有说几句话，光听着就已经羡慕坏了，明明吃的是稀饭，却感觉嘴里吃的是柠檬。 等把陈局他们送走后，陈书记才忍不住羡慕道：“好小子，留领导住一晚上就白得了一辆破摩托车，真有你的。” “哪里，都破铜烂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得好，放我这里给我折腾，他也省事，省得还得运回去。”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村长走到院子角落堆着的破摩托车边上看着，“你这运气也没谁了，没想到还能遇上陈局这么好说话的人，还有这造化……” 叶父也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乐坏了，“等会记得叫老周过来给你看一下能不能修。”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周叔开拖拉机十几年了，对于修拖拉机挺懂的，这摩托车给他瞧一瞧，看一下能不能修一下。” “身上的划痕跟凹陷的挎斗都还好，敲一敲复位一下挺简单的，就是不知道里头的线路有没有坏掉，还有轮胎好不好复位……” “等人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陈书记又忍不住感叹了一下，“你这小子运气是真的好啊。” 叶耀东赞同的点点头，他也这么觉得，虽然是破的摩托车，但是要是修起来也是贼拉风的，关键是实用。 不管是去镇上还是去县城，三两下就到了，油加足够的话，跑去市里也不是不可以，这摩托车可比拖拉机快。 叶父乐呵呵的，“我去叫一下老周，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家，反正今天闲着，没什么事，把他叫过来先看一下，我们也一块跟着研究一下。” “那你快去。” 叶耀东已经迫不及待想把摩托车修好了。 陈书记看在院子里没啥人，就朝叶耀东小声的道：“你前几天说的那56半的事，村长应下了，说可以卖给你两把，但是不能告诉其他人。告诉其他人的话，到时候谁都想要，他卖给谁都里外不是人。” 他瞬间惊喜了。 “卧槽！我就说怎么昨晚做梦一直梦到喜鹊在那里叫，原来好事都在今天啊。” 村长严肃的道：“不能告诉别人，不然个个都来问我要，哪里够分！” “我懂，我懂，那能不能土枪也给我两把？” 叶耀东得寸进尺的说完后，在他们瞪眼准备拒绝时，又立即赶紧道：“土枪数量多，反正那么多放着你们也没用。咱们村多和谐？跟周围的村子，邻里关系也都挺好的，就多给我两把呗？” “主要是我船多啊，我到时候出去可是四条船，按配备的话，每条船一把要的吧，对不对？数量也没多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呗？” “两把56半都能舍得卖给我了，两把土枪又有什么？我不白要，我出钱买，我也谁也不告诉。” 俩人在那里面面相觑，犹犹豫豫。 叶耀东看着他们又再接再厉，“我也是为了自己跟几条船的安全啊，这条路要是走顺的话，以后年年都可以到时间就冲去浙省的。” “对照咱们乌贼汛期时赚的，村长应该也能想象得到，这能给村里带来多大的收益？对吧？也就再多给两把土枪而已。” 陈书记也帮忙说道：“要么就批了，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人比物重要，领导说的。” “对啊，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得灵活变通。” “行吧行吧，傍晚快下班了再去村委会拿。” “好嘞！”叶耀东欣喜的应了，“多少钱？” “56半，一把200，两把400，加土枪给500，再给你几盒子弹。” 价钱也算合理，一点都不贵，还送几盒弹药。 “好好好，多谢村长书记照顾，我一定谁都不说，但是要是有人也想到了，那就不关我的事。” “嗯，那已经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好的，慢走啊。” 叶耀东将人送出门后，喜滋滋的双手来回搓着。 叶父刚领着周叔过来，就看到他一副捡到宝的模样，还以为他是高兴摩托车到手的事，也跟着笑。 “就是这辆挎子摩托车，都摔变形了，到处都是划痕，这些都是还好，只要能开，这些都是小问题，你给看一下……” 叶耀东也迎了上来，“侉斗下面的轮胎也掉了一个，轮胎捡回来了，你也看一下能不能装回去。” “那我得研究研究，我还没摸过摩托车，也不知道修不修得来，这个跟拖拉机可是两码事，得研究一下。” 周叔双眼泛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角落里的那辆破损的摩托车。 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得了冷机械的诱惑，就像没有一个孩子能拒绝得了工程车的魅力，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得了美颜相机。 “没关系，你慢慢研究，能修成什么样就修成什么样。” “我尽量，我先看一下。” 他放下身上一直背着的工具箱，凑近了摩托车，先检查一下身上损坏的痕迹。 叶耀东心里也在琢磨着，万一周叔修不起来，他就过几天看看能不能抽一个时间出来去市里头转一下。 找一下生产拖拉机的大厂看一下，有没有师傅高价请一个回来看看。 怎么也得先折腾折腾，万一成功了呢？ 成功了就等于赚大了。 失败的那点损失在成功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今天反正也没出海，叶耀东也陪着一块打下手，跟着一块研究，不懂就问。 家里的孩子起床后，看到院子里多了一辆摩托车，还听说以后都是他们家的后，都快高兴疯了。 “爹，这个摩托车真的是咱们家的吗？” “真的吗？怎么睡一觉起来就变成我们的了？” “我许的愿望真的实现了，我昨天晚上就在许愿，爹赚多多的钱，也买一辆摩托车回来！”叶成洋兴奋的又蹦又跳，还不忘了给自己邀功。 “野心不小啊！原来还有你的功劳，优秀！”叶耀东笑着拍拍他的脑袋。 “嘿嘿～” “爹，我也做梦梦到了你带着我们俩，让我们做在挎斗里兜风，太威风了，我还在挎斗里面打球。” “你也挺会做梦的！” 叶成湖觉得他爹这句话是在夸他，也高昂着下巴，感觉与有荣焉。 “爹，这个摩托车怎么坏了？”叶成洋兴奋过后也好奇的蹲下来，伸着脑袋看着。 “这个要是没坏，也到不了我们手里，就是因为坏了，我才能讨要过来。” 叶成湖瞬间又变得忧心忡忡了，也跟着一块蹲下，“那能修好吗爹？” “不知道啊，试试呗。” “要修好啊，这可是摩托车！” 叶耀东白了他一眼，“这还要你说？能修好的话我们还会故意不修好，就在那里当废铁吗？去去去，都给我出去玩去，不要在这里碍事。” “我就看看……” 林秀清走过来拎住两个儿子的后衣領，将他们往外面挪了挪，“出去玩，不要耽误你爹跟阿公修车。” 叶成洋突袭了叶成湖一下，夺过了他怀里的篮球直接跑，“哥哥不玩给我玩……” “啊！尼玛的叶成洋……” 叶成湖没有防备之下给他得逞了，气的直跳脚，口不择言的张口就骂，忘记老娘就在他旁边了。 林秀清揪住他的衣服朝他屁股狠狠的就是两下，“什么你妈的，你妈在这，屁点大就会骂人了，皮都要给你揭掉，给我过来……” 叶成湖欲哭无泪，被拖着一直只能后退，赶紧边退边解释，“娘，我错了……是洋洋他抢我的球……” “整天好的不学，学坏的，才几岁就“你妈的，你妈的”，张口就来，像什么？” 林秀清将他拖到门边，拿起窗户上放着的鞭子，朝他腿肚子甩两下子，他只能像猴一般的跳脚。 “娘，不敢了不敢了，别打了，疼啊，我再也不骂人了……不骂了……” “爹都天天骂踏马的……卧槽卧槽的……” “你还有理了……” 叶耀东突然间来了一句，“你不会也骂踏马的吗？你妈的，你妈的，你妈不是会生气？” “你闭嘴！”林秀清怒目而视。 教孩子的时候最怕这样的猪队友了。 叶耀东立即闭紧嘴巴不敢吭声。 叶成洋见叶成湖没追出来，疑惑的抱了个球又跑回来了，站在院门口伸了个脑袋偷看了一下后，连忙又很没同情心的跑了。 隔壁的孩子吃完饭抱着球就跑了，也不知道叶耀东院子里多了一辆摩托车，还是听叶成洋兴奋的说完才知道。 然后，呼啦啦的一大帮孩子又跑到叶耀东家门口张望，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有摩托车。 “哇塞！真的有摩托车！” “是真的有摩托车！洋洋，你爸爸又发财了？” “哇，洋洋你爸爸好有本事啊，你家都有摩托车了？” “太厉害了，洋洋你们坐过摩托车吗？” 叶成洋也高兴的满脸通红，眼睛亮晶晶的，“当然坐过了，我们昨天晚上就轮流坐了一遍。” 院门口大家各种夸赞声，可把正在挨打的叶成湖难受坏了，恨不得直接冲过去也炫耀一翻。 林秀清看着他的挣扎，下手更狠了。 “娘，都那么多人，大家都在看我们家的摩托车，你快放开我。” “你给我老实点，不准那么高调，不要到处炫耀。咱家有的都是你爹挣下来的，本事的是你爹，不是你。你可以觉得骄傲，但是你不可以自满，瞧不起人知道不？” “我没有瞧不起人啊娘。” “那你也少洋洋得意使唤别人，前两天我都看到了你让一个小孩蹲下去，自己从他脑袋上跳过去，还让一群人都从他脑袋上跳过去。” “我们那是在玩游戏！” “不管是不是在玩游戏，我都是在警告你，玩归玩，不能骄傲自满，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一等，听到了没？” “听到了。” 林秀清也是看家里的大件越来越多，几个孩子要啥有啥，别人没有的，他们都有。 城里孩子没有的，他们也都有，现在已经成了全村孩子们的头头了。 她怕他们膨胀的太厉害了，到时候给捧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小孩子本来定性就差，太容易长歪了。 这会儿又有那么多孩子围拢在那里瞧热闹，等会儿估计又会有一阵好捧，哪有人不虚荣的，得多打打，给这个儿子长长记性。 虽然他们比别的孩子得到的多，但是挨着打也不能少。 物质上看样子是不太缺，只能多挨点打，让他们也知道一下民间疾苦。 虽然说大人也虚荣，但是大人的性格早就定性了，虽然也会受影响，但是不会像小孩子那么容易长歪。 “娘，我不炫耀，我就跟他们一块玩，肯定不会指使人……我一定乖乖的……我就玩，不骂人，不使唤人……” 叶成湖各种保证，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林秀清才将他放开。 老太太在一旁牵着瞪大了眼睛的叶小溪，只看着不说话，等林秀清打完后，她才笑呵呵的对叶小溪道：“哥哥不乖才要挨打，你要乖，要听话。” 她一只手捂着屁股，重重地点头。 叶耀东被身边的几个侄子侄女烦的不行，问东问西的，都是问什么时候摩托车能修好？ 他赶紧将人都赶出去，顺便将院子锁上。 “碍手碍脚的，还好有个院子，可以把他们都挡在外面。” “好修理吗？”林秀清问道。 “周叔说得研究一下，他毕竟没修过摩托车，先把简单的那些凹陷位置给修一下，其他难的再后面慢慢研究。” “那也行，好做的先做了，不好做的，后面再说。” 叶耀东转头又继续忙活，帮忙递工具，一块敲敲打打。 “你不去洗照片吗？” “啊对，我去，差点给忘记了，得赶紧先把照片送去洗了先。” “你早点骑自行车去吧，趁着早上太阳没那么大，不然晚一点就太热了，反正把胶卷送过去就回来，过两天再去拿。” “嗯，我这就去，周叔有没有需要什么要带的工具或配件什么的？我顺便一块从镇上买回来。” 周叔头也没抬的道：“现在暂时还没有，我这里什么工具都有，等有需要了我再跟你讲。” “那爹你在这里帮忙，我去一下就回来。” 叶父点点头，“你忙你的，这里有我。” 叶耀东跑回屋把相机带着，挂脖子上，他怕直接把胶卷取出来，会留有手指印或者其他东西碰到胶卷，洗出来不清晰那就不好了，还是整一个带上，到地方了再取。 他推着自行车出去，打算快去快回。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洗照片的时候碰到洪文乐了。 感觉很久没见到这位大少爷了，想了想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好像是年前赶集买安宫牛黄丸。 朝他打招呼，他还愣了一下。 “啊？啊！你是之前卖鱼的！”洪文乐纳闷了一下，瞬间又恍然大悟。 叶耀东尬笑，“对，我是卖鱼的，也是打鱼的。” “现在还打鱼吗？” “打啊，我就靠这个糊口，混个饭吃。” “哦，看你混的不错啊，都有照相机了。” “马马虎虎，这个其实也不贵，就是一般人舍不得而已。”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叶耀东却心里一动，“啊，洪少，我问一下，你的那辆摩托车是哪里买的？” “怎么？你想买啊？” “说笑了，把我卖了都买不起一个轮胎，就是觉得你那摩托车好威风，太帅了，今天怎么没有骑出来。” “这个街道怎么骑？大早上的，人比蚂蚁还多，那车只能在没人的路道开一开。” “你的车哪买的啊，看着太霸气了。” “呵呵，省里有卖，咱们市里头没有。” “哦哦。” 洪文乐已经不打算说话了，但是突然间想到了啥，又转头问道：“哎，对了，听人说你们附近哪里有个村子昨天搁浅了一条姥鲨，真的假的？说是给大人物带走了，真的吗？” “传的这么快了吗？一大早的，镇上都知道了？” “听店里采购的说的，要是能买到那个姥鲨鱼鳍做的鱼翅，摆在店里就太有档次了。” “可能不行，是被海事局带走了，说是送到省里的研究院，到时候研究完还要送到博物馆。” “哎呀！暴敛天物，这么好的东西还拿去研究，他们懂不懂货啊，你怎么知道的？” 叶耀东摸摸鼻子，“因为就是搁浅在我们村了。” 洪文乐瞪眼，“搁浅在你们村，你不过来通知我？” “这也不是我先发现的……” “那也不用捐啊，可恶，浪费了。” “不能这么说，能给科研提供研究价值也是集体荣誉。” 他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眼叶耀东，“你觉悟倒是挺高的。” “不是我啊，集体资产那不得村委会做决定啊？是村委会的觉悟高，不是我。我巴不得拿去卖钱，把鱼鳍都砍下来给你送过去，等下次我要是再发现这种大鱼的话，我一定找你卖个好价钱。” 这也是他的心里话，能卖钱，谁傻了吧唧的拿去捐啊。 “可惜了，估计是前天白天那一群姥鲨经过，然后当天晚上意外搁浅了一头，当时我们还在猜那一大群经过的大鱼是什么鲨鱼。” “就是那一波里头搁浅了一只，因为那会儿出现了两条船，有一条船是我的，那些姥鲨就跟在我身旁……” 叶耀东又开始吹牛逼，侃侃而谈那天发生的事，把洪文乐给惊的眼睛都瞪出来了，还有照相馆的老板，听的嘴巴都张起来了。 他们都没有亲眼见到那天姥鲨群路过镇上码头的场景，也只是道听途说，现在有当事人来复述，更显得有些玄幻了。 “不信的话，把这些照片洗出来你们就知道，还好我当时带了照相机，在船上拍了好几张……” “真的？” “当然了，骗你们干嘛。” “那洗，多洗几张，你刚刚洗多少份？洗两份对吧？给我再多洗5份，每张照片给我再多洗5张出来，所有洗照片的钱我出，包括你的2份。” 嗯？还有这意外惊喜？ 讲个故事就免单了！ 叶耀东高兴了，免单的钱可以拿来当私房了，有好几块，够他抽烟，给家里孩子买零食了。 而且洗的5份照片有的是他之前拍的人像，还有妈祖的场面，这些没用的，估计都能再给他，又能白得几张照片。 到时候多的照片，相关的或许可以捐给妈祖庙，保存起来，以后也是他们天后宫的辉煌历史。 洪文乐好奇极了当天的发生的事，又拉着他问了一堆，还有昨天是怎么被带走的，详细问了一下。 叶耀东美滋滋的想完后，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把这两天发生的所见所闻又重新讲了个故事，给他们说道说道，让他们听一下原版本。 “你这也太刺激了吧……”洪文乐听着有些心生向往。 “谁说不是。” “啥时候我跟你出海打鱼吧？试一下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么大的鱼，你都遇到好几次大家伙了，概率还挺高的。” “别开玩笑了吧……你可是大少爷……哪能干渔民的活，跟去体验也不适合，出海有风险，可不是开玩笑的。” “听你说的感觉还挺精彩，我也不是没出过海，在海外的时候，偶尔也跟朋友坐过游艇钓过鱼的。” “别，捕鱼实际很枯燥很累的。” “那什么时候，我跟你去钓鱼吧，或者你捕鱼我钓鱼，去几个小时就回来，我送你一根鱼竿！” 这下子轮到叶耀东瞪眼了。 “开玩笑吧？你那鱼竿我之前看过，都是台货，多贵啊。” “有啥关系，你就说你去不去？” “我跟你去可以，你跟我去不行。” “为啥？” “因为你跟我去的话，你就是我的责任了，如果我跟你去的话，你得负责我的安全，这里头区别可大了，我可负责不起你。” 第904章 出海钓鱼 洪文乐想了想，也觉得叶耀东说的有道理。 “也行，那你跟着我去，我叫人安排条船。” “渔船还是快艇啊？” “当然是渔船了，不是还要捕鱼？快艇没啥意思。” 哎，果然是大少爷，快艇还没啥意思，他两辈子合起来都没坐过几次。 “那体验一下就好了，要不然，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有空，我们出去一下午就回来？明天以后我也没空了，我自己家也要出海捕捞。” “不对啊，那这样的话，我找你干嘛？我让人找条船顺便把船老大带上，带我捕捞钓鱼就好了，我还要你干嘛？” 叶耀东觉得他说的也对，那也不是非他不可。 可是老子运气好啊！ 不带他的话，他还怎么挣鱼竿？ 虽然自己也买得起，但是买回去得挨打挨骂，那一杆一两百块钱，买这种对于他家里人来说没用的东西回去，他皮都得被揭了，还得被群起而殴之。 指不定还上不了床。 靠自己挣便宜的话，谁都不会有意见。 突然他拍了一下桌子，“有了！老子有鮣鱼，老子可以带你试着用鮣鱼捕鱼！” “什么鮣鱼？” 洪文乐被他的鮣鱼捕鱼转移了注意力，也没计较他在他面前自称老子。 “不是说了遇到姥鲨群了？鮣鱼就喜欢吸附在这些大鱼身上搭便车，那个鮣鱼的头长得跟鞋底印一样，给它放到海里，它自己就会找大鱼，可以用它钓鱼。” “真的吗？还能以鱼捕鱼，真的假的？”洪文乐听着双眼发光。 “我也不知道，听说的。” “靠，给你说的那么真，我还以为你试过。” “我刚巧前天得了几条鮣鱼，还养在人家的收购点，本来这两天也打算试一下，你要不要试？” “机会不能错过啊，这个鮣鱼可不好抓。我跟你讲，我去年还遇到鲸鲨了，哎呦那全身的皮肤斑斑点点的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别提多好看了，可是那会我没相机，不能拍下来，不然怎么也得再给你炫耀一下。” “还有啊，当时我还从它身上扒拉了几条鮣鱼下来，本来就想试着捕一下鱼的，结果放到收购点养着，当天刮风下雨打雷停电了，放到第2天死掉了。” “别提多可惜了，这回好不容易逮到几条，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确定不试一下吗？” 叶耀东侃侃而谈，谆谆诱惑，他感觉这位大少爷其实是一个潜在的新手钓鱼佬！ 看他听故事的时候满脸惊奇向往，而且看样子也对大鱼情有独钟，这不得努努力，诱惑他去。 让他朝钓鱼佬的方向再努力发展发展？ 虽然他感觉这爱好比较适合老年人。 “要！我还没见过什么鮣鱼，可以看一下怎么以鱼钓鱼。”洪文乐给他说的也确实心动，连忙一口应下。 “那就下午？吃完饭去？” “那样太晒了吧？大中午的要中暑了，一天当中就是12点到2点的太阳最大了，要么傍晚再去？” “傍晚太晚了，而且我夜里还得出海，不然下午3点出发去，等去了海上也不会热的，海风吹来多凉快，而且渔船顶上面应该也有黑色编制遮阳网，也不会热的。” 大少爷勉为其难的应下了。 “那也行吧，那你到时候三点记得过来，晚一点也没关系。” 那可不行，早去早回也能早点把鱼竿挣到手！ “好嘞，那就请洪少多多关照，我下午一定按时过去，可以再多带一两个人不？” “可以，你看着办吧。”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下午不见不散。” 洪文乐点点头。 叶耀东拿着照相机乐颠颠的走出去踏上自行车，没想到今天得了一辆边三轮后，又得了四把枪，现在还能再得一杆鱼竿！ 好事连连！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他骑着车越蹬越快，都想赶紧回去跟老婆分享一下了。 不过林秀清却不觉得白得一杆鱼竿，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就一杆鱼竿吗？自己不是也能用竹竿随便做一做？不都一样吗？都是拿来钓鱼的，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知道个屁！” “那你别说！” 这可把他给郁闷的，还想着回来分享一下，却被堵了回来。 “你知道那一杆鱼竿多少钱吗？一两百块钱！” 林秀清瞪眼，“啊？疯了吧？想钱想疯了还是有钱人有病啊，一根破鱼竿还要100多，竟然还有人买？拿来打孩子我都嫌不好使。”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谁让你拿来打孩子的？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 “你懂。” “比你懂。” “管你，要去就去，反正也不要钱买，你想要就跟去自己挣。” “本来就这样啊，我又没叫你掏钱，就是跟你分享而已，你还给我泼冷水。” “我哪有泼冷水，我就嫌弃那鱼竿竟然那么贵。真是的，有钱人真的就是太有钱了，有钱没地方花，花在这上头。” “你管人家，反正我也能占个便宜。” 叶耀东也不跟她说话了，省得又给他泼冷水，本来值得高兴的事，给她说的，又没那么高兴了。 扫兴！ 他放好照相机后就朝院子里走去，他爹跟周叔还在那里修理摩托车。 还好他院子顶上有拉了一块黑色编织网格，可以遮阳，不会晒。 但是即使这样，俩人也都汗流浃背的，他们边上还放了一桶的茶水，就是方便他们修理的时候口渴饮用。 不过修理了大半天，也只是把简单的凹陷位置敲敲打打，勉强归位，但是还是照旧凹凸不平，美观度极差。 其他部位没有丝毫进展，说是不清楚原理，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得琢磨研究一下再说，让他要是能送到什么修理厂去最好，周叔也怕把这车修得更坏。 叶耀东只得让他先研究研究再说，心里也想着，要么下午的时候，再找机会问一问，看看对方摩托车是哪里买的？ 要个联系方式过来，他直接送进省里的厂子去修，这样可能还更保险一点，万一真的越修越坏咋办？ 他还是比较期待能拉风的开上路！ 把修理的活丢给周叔跟他爹后，他又骑着自行车去找王光亮，顺便让他把小结巴喊上，等会儿2点去他家。 朋友几个都出海了，他大哥二哥昨天夜里回去后只眯了两小时，竟然又勤奋的出海去了，勤劳的可怕。没人喊，他只得叫上两个小弟跟着一块去。 两人失业几天了，东哥喊话都积极的很，叶耀东前脚刚回到家，还没半小时，两个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结果看到院子里的侉子摩托车，眼睛也都瞪吐出来，也顾不得进屋去报道，而是直接蹲在边上看起来。 林秀清见他们看得入迷，也就没进屋去喊叶耀东，让他先午睡一下。 他夜里12点多快1点才睡，早上6点就起来了，下午还要去挣鱼竿，得让他午睡一下才有精神。 她也没想着自己也是同样的作息，在堂屋看电视都看入迷了。 叶耀东睡醒从屋里出来，就看她眼睛盯着屏幕，忍不住摇了摇头，反对的是她，看的最凶的也是她。 “有没有东西吃啊？吃完我出门了。” “桌上有绿豆汤，还有一盆西红柿，你可以带几个路上吃，或者船上吃。阿亮跟陈石在你睡觉的时候就来了，你顺便把他们叫进来吃点。” 林秀清转头说了一声后，又继续看她的电视，反正桌面上已经都装好了，他们坐下就能吃，不需要她干嘛。 门口两人看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看够，还蹲在那里，被叶耀东喊了两声才进屋。 “东哥，你可太行了，竟然又到手一辆摩托车，太拉风了！” “东东东哥……” “你闭嘴！我替你说”，王光亮嫌弃地朝他喊了一下，又转头笑着朝叶耀东道，“东哥，这摩托车要是修好的话，这十里八乡的小子，都得全部听你的！” 叶耀东瞥了他们一眼，“听我的干嘛？听我的全部都去帮我打鱼，替我挣钱啊？” “肯定的！你真的有吩咐，叫他们干啥都得干啥，还乖乖的，一个个都得抢着干，工钱都不要。” 陈石也跟着点头。 “好多人都不知道有多羡慕，我们可以给你干活……” “拉倒吧，你们我都养不起了，每天扣扣搜搜的干一点给一点的，更何况其他人，赶紧一人吃一碗走了。” “不给也没关系的，东哥，我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陈石点头附和，“对对……” 叶耀东自顾自的吃着绿豆汤，没有说话。 他哪里能理所当然的叫人来干活，其实他也想月月给他们发固定工资，但是吧，他们人太多了，一个要是少少的给个30块，6个人他都得出一百八了。 更何况还有大表哥跟阿生哥的，合起来都得出300块，还有他爹他娘，老丈人丈母娘的那边都得给的…… 妈呀，光想想，他一个月不吃不喝都得花五百块！惊！！！ 心里的紧迫感瞬间增加了，这不得努努力多挣点钱？ 原来他每个月要付的工钱竟然都达到了500块！ 想到这里，他心惊的搁下勺子愣了愣，不过，没一会儿他又反应过来松了口气。 啊呸，这几个人的180只是假设，他还没有固定给他们发，实际月支出的工钱在300块出头，但是也很多了，多少人一年才挣这么多。 “东哥，咱们怎么下午出海啊？那你今天夜里还去吗？” “去，别废话了。” 叶耀东想到每个月都要花那么多钱养人，心里头都有压力了，不过想到家里头还有那么多存款，还有那么多能赚钱的船跟店铺作坊，想想也还好。 晚一点得让阿清算一算，他们每个月大概能挣多少钱，缓解缓解他的焦虑。 王光亮立即闭嘴，赶紧将绿豆汤喝完。 叶耀东打算直接开船去镇上的码头，也省得大中午的骑自行车一路晒到镇上，那两个也没自行车，光走路也不知道得耽搁多久。 他去阿财那边把前天寄那里养的几条鮣鱼带上，顺便把油加好，就带着那两个上船了。 那两个还稀里糊涂，也不知道跟出海干嘛？ 叶耀东中午去喊了一下他们，他们就屁颠屁颠跟过来了，也没去问，也不怕被割腰子。 “东哥，我们这时候出海也要拖网吗？还是要淘海去？” “跟着我挣钱去。” “真的？”两人惊喜了。 不过，等他们知道他说的挣钱是怎么挣钱，他们顿时失望了，还以为要去干一票大的啥的，没想到是带大少爷钓鱼玩…… 午后的海平面波光粼粼，阳光在水面上跳跃，如同无数颗闪烁的钻石，渔船在海面上穿梭，留下一道道长长的水痕，船上的后生仔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块抽烟。 “还挺舒服的，风吹过来也没感觉到热。” “我就说不会热吧，顶上都还有遮阳棚。” “你那鱼还真的感觉被鞋底踩扁了脑袋，看起来长得那么奇怪。” “所以才叫鮣鱼。” “怎么用这个钓鱼？你说说看。”洪文乐带来的一个年轻人问道。 他还踢了两下水桶，看着动了两下，是活的才放心。 “首先在它的背鳍上穿一个小洞，而后用一根硬朗的尼龙绳，一头拴住印鱼，另一端则牢牢地拴在船上，线要准备的长一点，最好开远一点出去，这样应该能更好钓到鱼。” 尼龙绳叶耀东刚刚也早就准备好了，一块带上船，等会看得到地方了，就可以试验一下，他把卷在一起的几条尼龙绳递给他们瞧了一下。 他们接过在手上摩挲了一下，“这么简单？” “对啊，就是这么简单，把线绑在它身上，随它跑着找目标，感觉手上的线传来不同的感觉就可以收上来瞧一下。” “那现在试试吧？要开到哪里去？”洪文乐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叶耀东看了一眼附近的海域，周围不是他所熟悉的，洪文乐找的渔船自带开船的船夫，带着大伙，得看人家要在哪个位置停下来。 他看了一下手表，开出来也有快一个小时了，估计要停下了。 第905章 鮣鱼捕鱼 果然在他话刚问好，渔船就停了，船夫还过来问他，是要钓鱼还是要放网。 洪文乐理所当然的道：“当然先钓鱼了，拖网多枯燥，干等着看下网起网，跟傻子一样站在船上，还不如先钓鱼。等不想钓了，我们休息的时候你再放一网，我们拖一网回去当下酒菜。” 叶耀东听他说完就拿了一根非常粗的针，正后头还穿了一根粗硬的尼龙线，他在一条印鱼背上扎了一个孔，身上带着的线就直接穿了过去。 一开始鮣鱼还没反应，事后反应过来的时候，抖动了几下，甩了他一脸水珠，但是也已经穿完了。 “这就好了？” “大概吧，试一试呗？” 水桶里总共就5条印鱼，叶耀东给每一条的背鳍都穿上粗硬的尼龙线，穿完了就打死结。 “那这线就拿在手上吗？” “绑在船上吧，我怕到时候这鱼在水底下太活跃，游的太快，拉扯力道过猛，直接把线给你扯掉了，你都没辙。” “也对，那就绑到在船上的机器上吧。” 叶耀东将5根线递给他们，“那你们自己来，亲手体会一下才有参与感，这线每一个人都有五六十米长，把鱼放到水里后，你们再把线绑上。” “光这么钓好像也没意思，要不咱们比赛？”洪文乐灵机一动，“你带了两个朋友，我带了一个，正好5个人，咱们比比看谁等会儿用鮣鱼钓上来的鱼多？” 叶耀东巴不得，他自己都还没试过。 “行啊，这样我们也省得无聊，光坐在那里看。” “嗯，一人用一条鱼钓也正好。” “真的？” 王光亮跟陈石瞬间来劲了，刚坐在那里闲着无聊，他都快睡着了。 “试试，反正都没玩过，不好玩就用鱼竿，刚刚出来也多带了一把，等会你自己拿。”他冲叶耀东说道。 “好嘞！” 辛苦费提前到手！ 叶耀东应完后就招呼王光亮跟陈石过来，把两位大少爷挑选完，剩余的三只，他们三个一人一条分了。 他们各自拎了一个水桶，把自己选好的鮣鱼放进了桶里，再自己找个位置去放到海里。 此时已经4点多了，也不知道要钓到什么时候，他就当作出来玩了，反正也有钱挣，自己拖一天网也才挣一个几十块，现在出来可是能挣个一两百的鱼竿。 叶耀东也没站多远，就跟洪文乐保持两米的距离，这样也方便说话。 看他手里捏着线，把水桶里的鱼倒到海里后，也跟着他同样的动作。 等倒完，绑好手中的线后，也不忘了喊话聊天。 “洪大少，你有没有买你摩托车的厂家联系方式啊？” “啊？”洪文乐纳闷的回头，“你要干嘛？” “我想问你要个摩托车厂的电话。” “我去，你该不会还真的要买一辆吧？你可太让我吃惊了，去哪里发了财？快给我说道说道，我就说你今天怎么一直问我摩托车的事。” “没，我是因为家里有一辆破损的摩托车，想修一修，但是吧，村子里只有修拖拉机的，可没有修摩托车的，也担心修不好，越修越坏。” “哪来的啊？你可别跟我说是捡的，哪里能捡得到，我天天去蹲着。” 叶耀东看他一点架子都没有，还挺好说话，也能开两句玩笑，就把昨天他问陈局长讨要损坏的摩托车的事，说了一下。 这下子，洪文乐又惊掉了下巴。 “好家伙！你还有这样的关系？局长都这么关照你，不得了啊！看不出来，真人不可露相，你快给我说说，你是咋攀上海事局局长的？这种领导，可没有那么好攀的，更何况还是破损的摩托车，这个听说都是有编号的。” 洪文乐对他瞬间越发感兴趣了，原本还只是觉得这个人看着还挺顺眼的，说话也有意思，无聊时可以跟着一块打发时间。 没想到乡下小子还能有这本事搭上大佬，还真的让他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还真的没想到啊。 “呵呵，也是意外，事情说起来，话就长了，在海上哪里适合讲长故事。你还没给我说摩托车厂的事。” “哦，那个啊，简单，等我回去给你找个电话，你打个电话过去问一问就好了，不过你这最好把涂层颜色给改了，编号给去了，免得给人家领导惹麻烦。” 叶耀东点点头。 “哎，话说你那个军用的摩托车是不是比我那辆威风啊？” “你的新一点，但是军用的那一个是侉子摩托车，虽然旧了一点，但是贼拉风，体型又大，各有各的好。” “哎呀，你就实话说我那一辆不如侉子得了呗。” “看个人喜欢，我是觉得侉子威风，而且挎斗里面还可以载人载货，很方便。” “啧啧啧，虽然是坏的，但是也给你捡了大便宜了，这个军用的一般人可拿不到，我之前也是问了又问，都没办法，干脆自己去买了一个新的。” 说到这，洪文乐也是真的羡慕了，这运气还真的怪好的，还有送上门的摩托车，修一修，捡到宝了。 “哎，要不你卖我呗，我高价跟你买！” 叶耀东惊诧，“都坏的啊！你不是都有了吗？” “可是我没有侉子啊，坏了也没事，我可以送去修，你只要卖给我就行。” “那不行，人家领导刚送给我，我转头拿去卖，这叫什么事？我可不能干这种事，给多少钱都不能卖。” 他即使当废铁卖了，也不能见钱眼开高价转手卖给洪文乐，给陈局长知道了，印象分都得跌没了，以后的关系也凉了。 妈的，有钱人，tmd是不是都喜欢车啊，不嫌多的，开得过来吗？ 不卖不卖，绝对不卖！他自己也需要！ 洪文乐遗憾的道：“那也是，算了，下次有机会再搞一辆。哎，我说，你都有这层关系，背靠大树好乘凉，干啥还去打鱼啊？随便攀攀关系都能去城里当工人，吃商品粮不挺好的吗？” “城里有啥好的？吃喝都要钱，一家子就挤在一个屋里，住都住不开。我在乡下吃喝都不花钱，还能挣钱，有房有车有地有船，还有钱，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不比在城里过得舒坦？” “也有道理，不过很多人想不明白，都喜欢往城里挤，觉得去了城里了，就高人一等。” “其实也没错，工人有正式的工作，成为城里人也很光荣啊，看着就光鲜亮丽，只能说人各有志，我觉得现在生活挺好的，没必要搬去城里。” 洪文乐点点头，张嘴正想说些啥的时候，突然感觉手上的线传来的拉扯力道有些不一样。 “啊！来了？” “有鱼钓上来了？” 洪文乐高兴的立即收线，“不知道啊，手里一直放着绳子，突然间感觉到拉扯的力道有些不一样。” “肯定有了！” 叶耀东也有些兴奋了，他上辈子听船友说过，但是还没有试过，感觉应该可行的，但是真钓上来，还是很惊喜的。 可是他手上拿着的绳子就一直在那里跑线，时常停留，时长又开始跑，没感觉到有异常。 “啊，乐哥钓上了？” “钓上来了？开门红啊……” “还不知道，就是感觉拉扯的力道不一样，我先拉上来看一下，你们也可以拉上来看一下，万一钓到了却没有反应呢？” 在洪文乐收线的时候，其他人也想着先收上来看一下。 不过，收上来可没有放上去那么省力，海阔凭鱼跃，水里可是它的地盘，但是还是先洪文乐一步收上来。 绳子上栓着的鮣鱼，还是只有它那像是被人踩了一脚的头，还没有找到能搭便车的大户。 他们又失望的重新将鱼丢回海里，手中的绳子也全部都放下去，让它随便游，而他们的人也全部都跑到洪文乐身旁瞧着。 “还没拉上来？” “是不是大鱼啊？” “玛德，忘记戴手套了，绳子有点勒手……” “我帮你吧，我戴着手套。”叶耀东出海都习惯性的戴手套。 这种尼龙线最勒手了，即使用的是粗的，也容易将手上勒出血痕。 还好船夫船上也备了手套，这会儿连忙递了几副手套过来，给他们都带上。 他也先帮忙收一下线，其实也还好，收拽的时候，只是觉得水里挣扎的力量大了一些，还能接受。 等线一点点的收上来，洪文乐也戴好手套过来接手，正好他也感觉快拉上来了，就在水面下一点点。 洪文乐稍微用力，一个大家伙突然间露出了水面。 “啊！乌龟？”王光亮惊讶的喊道。 “乌龟你个头啊乌龟，这是大海龟！” “对对对，海里的是海龟，河里的才是乌龟。” “海龟啊？海龟好啊，大补，晚上杀只鸡，一起炖！”洪文乐带来的那个朋友好像听他叫阿明，正在那里兴奋的说道。 “海龟啊，这海龟不就指咱们洪大少吗？洪大少不也是海外回来的简称海归，海龟通海归啊，第一手就给你钓到这么大的海龟，海龟寓意好啊，长寿吉祥，大吉大利啊。” 洪文乐也很高兴，“你光会吃，这么大个，我要拿到店里养起来当吉祥物。” 第906章 海钓（二章合一章7200） 叶耀东摸摸下巴，养起来也不错，这个直径看起来都有30公分了。 “养起来也可以，说出去你还能说是自己钓上来的，倍有面子，谁还能钓上来一个海龟？顶多听人说渔网网到过，还没听过有钓上来的。” “对对对。” “我先拉上来……” “洪少运气好啊，第一个就钓上来这么大个海龟……”王光亮也凑在一旁拍马屁，“我们就没这运气。” 叶耀东踢了他一脚，“就不知道也夸夸我？” “嘿嘿，马上就到东哥了，洪少钓上了一个乌…海龟，你肯定能钓上来一个更大的鱼，你们也就是先后脚而已，区别不大！” 叶耀东瞬间满意了。 这小子有他的风范！会说话！ 大家帮忙一块把海龟捧着，放到甲板上，虽然没多重，但是都想着摸一摸。 “这海龟背上怎么都是藤壶？这个鱼摘不下来啊，吸的好牢啊，我勒个去的……” “不吸的牢一点，在我们刚刚拽上来的时候，估计就该脱离海龟了，也钓不上来。” “这倒也是，那你帮忙一下，这摘不下来，等会死掉了就没得玩了。” 叶耀东让船夫拿了一把螺丝刀过来，在鮣鱼的吸盘上面，撬动了两下，这才将鱼从海龟上面摘了下来。 “赶紧放水里，不然等会要挂了。” “挂了？什么是要挂了？” “就是嗝屁，见海龙王去了。” “哦哦。”洪文乐连忙听话的赶紧把鱼捧着丢回水里。 反正他们一个个都已经将绳子的另外一端固定拴在船上，也不怕没抓好绳子让鱼跑了。 只是，这条鱼刚跳进水里，就狠狠的蹦达了几下，但是却没有直接潜进水里，而是转头吸附在了渔船上了？ 啊？吸附在渔船上了？ 洪文乐将半个身子都探出渔船外，看着叶耀东差点吓死，连忙拽着他的衣服把他往后扯。 “你干嘛？嫌命太长了？” 他也没嫌弃叶耀东粗鲁，连忙指着水面道：“不是，那鱼吸在渔船上了……” 大家都跑到船舷边，趴着往外瞧了一下，还真的吸在船上了。 “啊！还真的是。” “真真真真的……” “这个鱼确实懒啊，这是指望不了海龟，就指望船了。”阿明啧啧啧，稀奇的道。 “正常，我拿个棍子戳一下，把它从船上弄下去。”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服务要到位，有问题叶耀东还是挺积极解决的。 但是洪文乐却感觉这鱼还有点意思，打算自己来，接过棍子自己亲自去戳，结果他使劲戳了几下，这鱼直接挂了，眼睛还被他戳的稀烂。 刚从渔船上面脱落下来，就肚子翻白的飘在海面上。 看的叶耀东都无语了，就说让他来吧，非得手痒的自己上，这下好了，才钓了一条就挂了。 王光亮倒是挺狗腿的，见洪文乐皱眉，立马上前道：“没事没事，这也是意外，我的给洪少补上，反正我也一条都没钓到，无所谓，死了的这条算我的。” 叶耀东拍了拍他肩膀，“够机灵啊，洪少就拿他的呗，反正他也没钓到过，直接拿来补充，反正咱们也是玩玩娱乐一下，也没彩头，怎么高兴怎么来。” “行，你这跟班够机灵，等会回去让王茂全给你两个跟班发个红包。” “谢谢洪少，祝你运气旺旺，收获多多！”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不用谢了，你这谢谢没完没了的，说两个字就行了。” 叶耀东忍不住发笑，哪里是陈石想谢个没完没了，他就是结巴，停不下来，不过看样子比之前好了一丢丢。 王光亮也用手关节肘顶了陈石一下，这才打断他谢个没完没了。 不然人家叫他不要谢，他还在那里谢，那就尴尬了，本来还藏的挺好的，一直都没说话，没漏底。 虽然说漏底了也没什么，但是好歹也省得让人笑话。 “我去给你拿鱼。” 他屁颠屁颠的把自己分到的那条鮣鱼提溜起来，赶紧送过去。 “我先给鱼放水里，捏个绳子，你给我把绳子那一端绑好了。” “好嘞。” 叶耀东见又重新开始钓了，就喊王光亮去给那个海龟刮藤壶。 “反正你现在没鱼了，闲着也是闲着，给海龟身上刮干净一点，省得那么多藤壶扒拉在它身上它也难受，也不好看，刮得漂亮一点，干净一点，才好拿回去养起来。” 洪文乐连忙附和，“对，你帮忙给它身上刮干净一点，叶耀东同志把你带来带对了，好歹有个帮忙干活的，等会给你红包发双份。” “好嘞！洪少有事尽管叫我。”王光亮应的更大声了，高兴坏了。 原本还想着今天就过来凑个人头玩一下，没想到大少爷真大方。 叶耀东也觉得带他们来，带对了，好歹也能薅一点羊毛，增加收入了。 不然，待家里，他们也是斗鸡遛狗，摸鱼抓虾，也没帮忙干过正事。 “它身上的那些藤壶有的是装着海蛎的稚贝，你撬下来的时候，记得顺便撬开拿个小碗装，别浪费。” “好的东哥，我知道，拿回去洪大少还能海蛎煎一碗。” “那得多钓几只上来才够一碗海蛎煎。” “洪大少努努力啊。” 洪文乐笑着道：“还是算了吧，一只就够了，我要钓大鱼。” “海龟也好的，长寿！” 大家说了几句后，又重新各就各位。 不过，也不知道咋滴，大家都一点动静都没有。 甚至在绳子绷直的后，已经不能再往下放时，想着再收上来瞧一瞧，结果都还只有鮣鱼，啥也没有给它攀上。 叶耀东也纳闷了一下，喊道：“是不是这附近没有大鱼了，绳子总共就这么长，那几条鮣鱼也跑不了多远……” 就在他话音刚落下时，他手中绳子传递过来的手感，让他立即一震，兴奋了，“有了，有了~终于轮到我了……” “有了？谁的？”洪文乐开了个玩笑。 叶耀东听他熟稔的语气，自然觉得他们关系也亲近了点，毫无负担的冲他抛了个媚眼。 “你说呢？” 洪文乐浑身一抖，突然间觉得自己嘴贱，给自己找不自在，嫌弃的瞥过眼。 “恶心！” 叶耀东手上收线的动作没停。 不过，等他的那条大鱼刚露出水面时，隔壁洪文乐那里又传来动静了，他兴奋的又叫了。 他朋友江城明不爽了，跑过来喊道：“你们踏马什么狗屎运，都钓到了。不行，我要换个地点跟你们凑作堆，你们这里肯定是风水宝地。” “切，自己运气不行。” “等我换一个黄金钓点就能钓到了。” 叶耀东手中的鱼线剧烈挣扎抖动，他却握的紧紧的拉扯住，看着浮上水面的那条鱼，都惊讶了。 “草，这么大？” “啥鱼啊？两条胡子还挺长的，跟鲶鱼很像。” “这是海里的鲶鱼，海鲶鱼，这一条真够大只，二三十斤应该有了，好难得有这么大只的，一般都没有一斤重，老子见过最大的也才四斤。” 要不是现在没有激素，他都要怀疑这鱼是吃激素，或者喝核废水长大的。 他边说边喜滋滋的将鱼收了上来，短视频诚不欺他，鮣鱼钓鱼果然管用，可行。 这条鮣鱼估计找不到可以吸附的鲨鱼海豚之类的大鱼，所以在附近转悠了一圈，才慢吞吞的勉为其难的先搭上海鲶鱼的便车。 “你这鱼肚子好鼓啊。” “有鱼籽，好家伙，这么大条海鲶鱼，肚子里的鱼籽也是宝贝了，这可比乌鱼子强，堪比鱼子酱了。” 海鲶鱼的背鳍与胸鳍均具带有逆钩的硬毒棘，叶耀东小心翼翼的捧着还在不停抖动挣扎的两条鱼，尽量不让自己手碰到毒刺。 等看了一圈后才放到水桶里，并且把鮣鱼从上头摘下来，再次扔回海里。 看着它游着游着就没了的身影，边上的鱼线也一直不停的往水里拉长了，才放心了。 “你还知道鱼子酱？” 洪文乐惊奇了，鱼子酱在国外比较火，国内才脱贫，他竟然还知道鱼子酱？ “听领导说过，鲟鱼的鱼子酱最极品。” 挡箭牌随口即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鲶鱼的鱼籽那么好吃的？” “黄澄澄的，老大一条，估计这一只里头的鱼子都堪比土豆了，你要不要试试？送你？” “算了，各凭本事，我要是又拿你们的，那不就是作弊？先钓着，我等会肯定也能钓到。” “那等你钓不到了，你可以问我买！” 洪文乐绳子收一半，撇过头去瞪他一眼，“刚刚不还说送我吗？现在转头又变成卖了？” “对啊，坐地起价了，刚刚说送你，你不要，现在只能买了，钓不到了记得说哈，给你报个友情价。”叶耀东开玩笑的道。 经过几次接触跟相处，他觉得这位大少爷也挺没架子的，不会瞧不起人，也好说话，他也得寸进尺的变得随意起来了，也能少点顾忌的开玩笑了。 洪文乐也不生气，还能嫌弃的说：“乌鸦嘴，看我这一条上来肯定也是一条20多斤，肚子鼓鼓的……草，怎么又是海龟？” 他用力的一拽绳子，准备好好开一下盲盒，结果发现竟然又是海龟，而且还是肚皮朝上，四脚朝天的被拖了上来。 “你这运气有点好啊，又是一只大海龟。” “我想钓大鱼！” “海龟也是属于大鱼。” “好吧，只能两只凑一块作伴了。” “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给你下几个海龟蛋，可以壮阳补肾。” 叶耀东舔了舔舌头，有一点怀念海龟蛋的味道了，其实也没有多好吃的，只不过是功效加成。 洪文乐给他说的眼睛一亮，“还能下海龟蛋？” “是啊，不过养起来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下蛋。” “养，必须得养，看我的，一定得把它养到下蛋”，他喜滋滋的看着刚拉上来的大海龟，“那我还得再多钓几只养起来。” “祝你好运啊。” “这一只背上倒是挺干净的，没啥藤壶。” “说明它平常动得勤快，没有被海里的那些浮游生物缠住。” 叶耀东看着那两个大海龟心里也很心动，也挺想养的，但是没那条件，那海龟得要海水养，没有鳖省事，反正家里已经有一只王八了。 那只王八生命力也够顽强的，给家里三小只玩了两年了，竟然还能活得好好的。 “你们都钓到了，这回该到我了吧，玛德，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 江城明伸长了脖子看着，有些羡慕，钓不上来大鱼，钓不上来海龟，随便来一两只啥东西啊。 “等会就让你钓个拖鞋！” “啊呸！” “啊来了来了……”叶耀东才刚把鮣鱼放下去，就感觉手上的线震动抖的更快了。 明显是刚被附身的鱼，因为身上多了个累赘，挣扎的厉害，手中传来的震动感明显不一样。 “又中了？” 大家都伸着脖子看着。 叶耀东拉扯着收线，不顾海里的挣扎拉扯感，奋力的扯动尼龙线。 还好这个鮣鱼吸附力杠杠的，身上的背鳍被扯动着，它也没松开，本着要死一起死的心态，两条鱼没一会儿又被拉扯着上来。 “你这又是一条海鲶鱼！” “嘿嘿，肚子还是鼓鼓的，里头的鱼籽不少，今天运气不错！” 叶耀东美滋滋，他觉得他估计遇上出来跑近海来产卵的鲶鱼群了，钓上来两条肚子都鼓鼓的。 海鲶又名中华海鲶，喜欢活动于水流缓慢的泥质底海区，要产卵的时候会从深海游向沿岸，今天估计给他们撞上了。 它们有一个奇特的地方，听说外国渔民偶然发现晒干了的海鲶头骨很像耶稣受难的形象，于是，有的地方的人便把海鲶视为“神鱼”，而海鲶鱼的头骨则被作为辟邪消灾的护身符。 有的古董店，都有着色彩艳丽的海鲶头骨出售，而且价格不菲。 不过，他可是信妈祖的，是妈祖忠实的信徒，这种轶事听着新鲜一下就好了。 “它肚子的鱼籽真的好吃吗？” “听说三分熟口感最好，一颗颗跟金币一样，一口下去能吃出大海的味道。” “你没吃过啊？” “没有啊，等回去了试试，你要不要？高价卖一条给你。” 洪文乐眼睛又瞪圆了，“怎么又变成高价卖给我了？前面还说友情价的。” “那再前面我还说送给你呢，你不是不要吗？我这个就叫坐地起价，一会儿一个价格，等会儿你再问的时候，那就是天价卖给你了。” “草，你好奸诈啊，不去做生意可惜了。” “嘿嘿。” 阿明也好笑的道：“阿乐，你等着，等我钓上来后，天价买我的。” “滚蛋，我看你得空落落的回去。” “那不能，你等会看我大展宏威。” 洪文乐正想打击他一下，却感觉手上的线又抖动了，“咦…好像又有了……” “踏马的，你们两个什么狗屎运？轮流上…” “这叫鸿运当头。” 话刚一说完没一会儿，正当大家想看看他又钓上来什么，结果又是一只还海龟浮上了水面。 不过这一次海龟有些特殊，它被拉上来的时候，还有一个大水母也跟着它一块上来了。 “水母？” “这叫啥？一箭双雕？” “还真的是一箭双雕，鮣鱼吸海龟，海龟吸水母。” “原来海龟吃水母的？” 除了叶耀东，其他四人都是菜鸡，趴在船沿上看到一脸惊奇。 这只海龟嘴里紧紧咬着水母不放，有点茫然的转头看向周围，明明正在进食的，怎么突然间一直倒退，被拉上海面？ 它进食的动作也被打断了。 洪文乐看着新奇，也没急着将它拉上来，海龟左右看了一圈后，打算先把嘴里的水母吃了先。 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这只海龟像是吃面条似的，撕咬着，三两下就像一个水母吸溜进去。 洪文乐看着新奇极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海龟进食，“我怎么觉得它像是在吃果冻？” 江城明附和，“我也这么觉得。” “这算啥？我去年在浙省捕海蜇的时候，海面上那些海蜇群身后都跟着偷吃的海龟，一眼望去的时候别提多壮观……” “真的？你这日子过得还挺精彩的……” 饱汉不知饿汉饥！ 叶耀东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我这是生活所迫啊，大哥，我有钱我还当渔民啊，天天风里来雨里去，披星戴月的靠天吃饭，这就叫精彩啊？” 洪文乐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知人间疾苦了，“那倒也是，不过看你还好么？那些渔民一个个满脸沧桑的，你看着哪里像是渔民了，比江城明都强。” “我日，能不能别拿我来对比？” 叶耀东摸了摸脸颊，“我也感觉我不去吃软饭可惜了，你们有没有介绍的富婆啊？” 原本还瞪眼的两个富少都傻眼了，还有人这么理直气壮的想吃软饭？ “咦，我好像又要上货了，玛德，实力太强了，想吃软饭也吃不成啊。” 两人瞬间又变得无语了。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王光亮突然间也更佩服叶耀东了，在两个有钱人面前说话这么没顾忌，表露自己真性情，想说啥说，还不会让人讨厌，太厉害了。 不过等叶耀东事后知道他的想法后，只想吐槽一下。 他又不指望从他们身上得到多少的好处，有好处他就接着，没有也无所谓，没必要死皮赖脸的狗腿子一样，扒拉着讨好。 这样可能还适得其反，让人觉得一点骨气都没有。 适当的说几句，哄人开心，活跃一下气氛就好了。 还有，踏马的，他现在也是属于有钱人啊，只是，他不能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而已。 而已！ 富一代的创业艰辛，叶耀东突然间也有点体会到了。 “我勒个去，又是海鲶鱼！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们轮流上货，你却专钓海龟，我专钓鲶鱼。” 只见水面上他刚拉上来正在叠高高的两条鱼，又是如此的熟悉，同样的画面，在钓起来的时候都看到三次了。 “你们这是一个捅了鲶鱼窝，一个捅了海龟窝了？”江城明惊讶的道。 洪文乐也乐了，“有点意思！” “是太有意思了，笑死了，还能这么钓？一窝一窝的上！” 叶耀东嘴里吐槽着，还是小心的避开它身上背鳍跟胸鳍上面的硬毒刺，把两条难舍难分的鱼分开，让鮣鱼继续回到海里。 不过这回这一条，虽然肚子照样鼓，但是没有前面那两只那么大。 “啥时候轮到老子？风水轮流转，怎么也该轮到我了吧？”江城明有些郁闷的道。 “你等着吧，看我再钓一个海龟上来。” “拉倒，我不信你再钓上来的还是海龟。” “赌一把？” “不要！” 洪文乐嘲笑他朋友，“没信心了吧？不然咱们赌你能不能钓到鱼？” “行，那就赌这个……哎？我的绳子不动了？”他惊讶的连忙试着拉扯，竟然也没有挣扎的力道。 前面一直有动来动去的，虽然绳子就这么长，但是绷直了后也是会动的。 “拉上来试试。” 他试着再一次收线，前面等不及已经收了两次了，都是空荡荡的只有鮣鱼。 不过，等他收上来后，他倒是宁愿没有去收它。 刚将绳子拉出水面，大家就看到了那条鮣鱼吸附在一个热水瓶上，瞬间江城明的脸都黑了。 “哈哈哈，热水瓶！你竟然钓到一个热水瓶，哈哈哈哈哈……” 洪文乐不客气的嘲笑着。 “靠，海里怎么什么垃圾都有。” 他郁闷的将线提着，把鱼跟热水瓶在海面上摔打了几下泄愤，也不想着收上来。 叶耀东却转头帮他将线收上来，鮣鱼取下来又丢回海里，而热水瓶拿在手中。 “阿亮，给我拿根细的棍子过来”。 “好的。” 洪文乐笑着疑惑的道：“你还拿着水瓶干嘛？扔回海里了。” “掏掏看，万一能掏出东西呢？” “能掏出啥？还能掏出金戒指金手镯啊？” “那可不一定。” “你以为是电视里头的花瓶啊，金戒指金手镯被偷藏到花瓶里，让你从海里钓上来了。” “咦？你是会想的！” 江城明嫌弃的道：“他是电视电影看多了。” 叶耀东拿过一根长的棍子，在热水瓶里头搅拌了一下，还真的感觉有异物。 他递给江城明，“你试试看。” 江城明疑惑的接过，也学着他的动作试了一下，结果眼睛一亮，“靠，他娘的，这都行，里头有东西！” “有啥？”洪文乐迫不及待的问。 “不知道啊，掏不出来。” “砸一下。” “好，看我的。” 他高举热水瓶，外面一层塑料，其实已经很脆弱了，砸一下，塑料外壳跟里面的玻璃内胆直接碎成一样地。 而地面上却有一堆失了家的小白章在那里爬行，看着江城明瞬间瞪大了眼睛，惊喜的连骂了几句。 “这都可以？操，还好没有直接把水瓶扔回海里，没想到内有乾坤啊？叶耀东同志你咋知道里头会有东西？” 叶耀东故作高深莫测，“因为章鱼喜欢钻瓶瓶罐罐，所以我就想着试一下看看里头有没有，没想到你这么一砸，里面竟然有一窝。” “看样子，你前面没钓上来的运气都在这里了，你的一钓，抵得上我们钓五六七八次的，一次上来一窝，快数数这里头有几条。” 江城明也得意，自己这一下直接就翻盘了，从劣势转优势，但是他蹲下来却看了半天，手伸了又缩，伸了又缩，抓起一个后又赶紧甩了，站了起来后退两步。 “啊…这尼玛的我不敢抓啊，抓在手上黏糊糊的，还动来动去。” “你来，你来，叶耀东同志你来帮我抓了放桶里吧。” 叶耀东：“……” 这么没用的…… “行吧。” 他边抓边数，数量还真不少，个头有大有小，竟然整整有七只。 “七个，嘿嘿，没想到还能让我翻盘，虽然个头小小个，但是数量上我已经赢了。” “你这也能算赢了？我一个海龟都能把你这些八爪鱼压扁了。” “切，不能按大小，之前也是说比的是谁钓的多，那当然按数量来了。” 江城明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太强了，随便钓一个热水瓶上来都能砸出一窝小白章来转输为赢，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 “天还没黑，回去了才能算谁钓的多，谁钓的少，这不是还有一个垫底的，一个也没钓上吗？” 陈石被点名道姓，也憨笑着没有吭声，反正他也是来凑数的，东哥能把他带上赚外快已经很好了，他也知道自己开口说话容易惹人厌烦，就尽量当哑巴。 “行行行，继续比比看，反正我已经遥遥领先了。” “小不拉叽的……”洪文乐不甘服输，嫌弃的嘀咕了一句。 也确实是，他随便钓个海龟都是小脸盆大小的个头，而那几只小白章虽然说数量多，但是集中在一起也就两只手那么多。 连一个海龟大小都比不过，但是却在数量上取胜了，谁能服气？ “嘿嘿，让你看看本大爷的厉害，一次钓上来的抵你们三个加起来还要多。” 叶耀东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陈石也能算吗？ “闭嘴，废话那么多，把我的海龟都要吓跑了。” 洪文乐嫌弃了一下，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准备努努力。 江城明也洋洋得意的各就各位。 接下去，叶耀东跟洪文乐倒是没有再一个桶海龟窝，一个桶鲶鱼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附近大鱼都跑光了，谁都不好上货，等了半小时谁都没有收获，他们不甘心的喊船夫重新再换了一个钓点。 一个个刚尝到乐趣，都正在兴头上。 第907章 金目鲈 这有一就有二，新换了一个钓点，等了半小时还没钓上一条鱼后，就又继续换。 接连换，不是洪文乐喊着换，就是江城明要换钓点，两人只要一段时间自己没钓上来，就嚷嚷着要换，时间大概都花在他们换点上了。 直到天都有点擦黑了，他们后面也没钓到几条，反而几人手里的鮣鱼被他们拉扯来拉扯去的，都快被折腾的不成鱼样了，有些奄奄一息。 偏偏一个个兴致高昂，明明带了鱼竿，就是不拿鱼竿钓。 叶耀东其实心痒难耐的想提前摸一摸他的鱼竿，鮣鱼他已经玩的不想玩了。 等到他刚钓了一条鲨鱼，正准备收线上来的时候，水里的鲨鱼刚浮上水面就挣扎着特别厉害，没动的几下就直接脱离了鮣鱼的吸盘。 “啊，跑了……” “可惜了，一直换点都很久没有动静了，难得这里有鲨鱼可以钓。” 洪文乐忍不住抱怨江城明，“还不是你一直换地点，咱们都在来回跑的路上了，就不能耐心的多等一两个小时吗？反正海里的鱼是移动的，你等一两个小时，说不定这里就有大鱼了。” “你也叫着换点，又不是只有我。” “一开始就是你叫的，本来我钓海龟钓的好好的，一连上来好几条，阿东也是，鲶鱼上来好几条，结果给你换地点换的啥都没了。” 经过一同垂钓，叶耀东与他们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已经从叶耀东同志进阶直接喊阿东，不喊同志了，说明将他视为平等。 “算了，跑了就跑了吧，一直拉扯来拉扯去的，这鱼估计快废了，给它收上来放进水桶里休息休息，先不要奴役了吧。” 说着，他就先将他的那一条半死不活的鮣鱼提溜上来，放到水桶里养着。 前面钓了三条大鲶鱼后，后面接连不断的换钓点，他也没办法好好钓，只钓了一条20多斤的小鲨鱼。 洪文乐也一样，后面也只钓了一条20多斤的红友鱼。 陈石倒是也破0了，钓上了一条挺大条的油甘。 只有江城明，依旧只有七条小白章，所以他才不停的跳脚，叫着要换点，时间都被他浪费在海上跑了。 “那也行，天也黑了，那就拖一网，咱们也休息一下，等拖完一网就回家吧。” “拖一网就回家了？我都还没钓到大鱼！”江城明有些不甘心的嚷嚷。 “没钓到怪谁？还不是你一直换点，害我们都没有钓到好货。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想着自己反正运气不好，也钓不到了，就打算以数量取胜，所以才不停的换点，就是不让我们钓到鱼反杀。” “你才运气不好，老子随便钓一次就有7只小白章，光数量就碾压你了。” “老子随便一只海龟都能将你那些白章压死。” “屁，说好的，比谁钓的多，虽然我小，但是我……” “哈哈哈~你小，你承认你小，哈哈，你小，哎呀妈呀，等我回去我得给他们说说，你说你小……” “妈勒个逼……我是说白章小……” “不，你说你小……哈哈哈，别狡辩了……” “我了个去的，你闭嘴……奶奶的……” 两人原本还在不甘服输的争执，瞬间都破防了，一个笑个不停，一个脏话一句又一句。 而渔船也开始准备下网了，叶耀东原本还想着鮣鱼收起来后，就怂恿他们拿鱼竿钓，这下子给俩人闹腾的只能先拖网了。 天也在他们的吵闹中，完全黑了下来，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他们一条船还漂浮在海上，船上的灯也亮了起来，也只是微亮的橘黄色的小灯泡。 之前海面上还有看到渔船，现在基本都已经回港了，他们的渔船飘荡在海面上，看着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叶耀东等船开始作业后，看他们也闲在那里，建议道：“我们拿鱼竿钓吧？边拖网边钓鱼不影响。” “不影响吗？” “不影响，渔船动起来钓的时候，鱼饵在水底下流动会更有引诱力。” “也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不钓了，反正我已经赢了。” 洪文乐翻了个白眼，“你是怕自己等会输得太难看了，面上无光吧？” “瞎说，反正你再怎么掰也改不了我赢的事实~” 江城明翘着腿，老神在在的就是不动。 不动，他就是赢的。 动的话，可能等会儿就输的太难看了，也不是一直都有那运气，能从瓶子里砸出一堆的章鱼。 他觉得他所有的运气已经都在这了，再钓也是浪费时间当陪衬。 洪文乐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他了，拿起角落放着的鱼竿袋，递了一副给叶耀东。 “送你的，收好了。” “嘿嘿，谢谢洪少了，出手真阔气啊。” “说好的肯定不能少，晚一点你直接带回家就行。” “好嘞。” 叶耀东看着长长的袋子上面印着的英文字母logo欣喜不已，他也不认识是什么牌子，但是他知道不便宜就行。 拆开一看，也是崭新崭新，看着应该是没用几次。 洪文乐也教了他一下，要怎么使用，怎么甩杆怎么收线。 现在玩钓鱼的人极少，国外也不多，钓竿也很简单，叶耀东之前也帮他们钓过一回，洪文乐稍微一介绍他就上手了。 “其实挺简单的，你试一下，虽然我也没钓过几回，但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甩两下你就知道了。” 叶耀东点点头。 他们出来的时候，有带了一桶的虾当鱼饵，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他随便把虾挂上鱼钩当饵，正抛洒出去的时候，就在这时，远处突然间冒出一排微弱的亮光。 由远而近，声响也越来越大，离得近了之后，都快盖过了他们这条正在作业的渔船了。 “啊？那是啥？” 大家都疑惑的抬头望去。 “是渔船。” “一长条都是渔船。” “看灯光，这里有十几条吧？” 突然，洪文乐拍了一下大腿，“哎呦，这个时候，快快快，开船回去了，我还有事要忙，给忘记了。阿明去叫船夫别拖网了，咱们该回去了。” “好。” 叶耀东看着刚甩出去的鱼竿，想着现在回去，收网也得十几分钟，他就先不收了，等等看。 等渔网收上来了，他再把鱼竿也收起来不迟。 不过看洪文乐的表情，却明显感觉到他有点急切与归心似箭。 叶耀东心里琢磨着：这tmd该不会是他们家的走私货吧？所以看到一排的渔船开过去，才这么心急？ 不然，怎么解释他看到渔船后，着急忙慌的立即喊着返回？ 夜黑风高，适合走私接货，不过这会儿天才刚黑没多久，这么早靠岸有点反常啊，该不会出啥事吧？ 玛德，果然他们镇上所有的有钱人都是靠这个发家致富，难怪短短几年，直接就天翻地覆，一个个都肥得漏油。 穷的都在穷着，富的都已经大肚便便了。 他在心里腹诽了一通，而王光亮跟陈石两人却依旧一副茫然的表情，不明所以的左看看右看看，又遥望远处。 “东哥，咱们这就回去了？” “不然呢，天都黑了，不回去，你还准备在海上过夜啊？” “没有，就是一下子觉得有点奇怪，那些船嗖一下就过去了，而且数量还挺多的。” “可能是同路，天黑了一块回吧。” “看着不太像……”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小屁孩不要问那么多，早点回去还不好？你还准备再多待一会儿啊？多待也没有给你多发红包。” “没，就是奇怪的问一下。” “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哎有了……” 话刚说一半，他感觉到了鱼竿的抖动，立马转动轮子收线。 “这么快又有了？东哥，你这个鱼竿看着挺帅的，看着不便宜啊，赚到了。” “今天特意过来薅羊毛的，顺便带你们过来沾光。” “上面都还有拼音……” “拼音你的头啊拼音……这是英文字母……” “嘿嘿…不是都一样吗…” “站一边去，要上来了，等会儿不要甩到你了……” 叶耀东说话的同时，轮子也转一下停一下缓缓，又转一下停一下，来回拉扯，鱼竿也被拉成了抛物线。 这个鱼竿的韧性还是要比竹竿强，好使多了。 他这边的动静顿时也吸引其他人的注意，洪文乐也走了过来。 “又有大鱼？” “感觉没那么大，但是冲劲很大。” “有收获就好，你这速度有点快啊，刚把鱼竿给你，你就钓上来了。” “嘿嘿，第一杆货，等会不管钓到什么都送给你！感谢你的慷慨大方。” “行，这会我学聪明了，得赶紧应下，不然等会你又要坐地起价了，从赠送的又变成友情价又到高价，还要飙到天价，吓都要吓死。” 叶耀东哈哈大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也让你顺便知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机会不等人。本来就打算送你一条尝尝，这种大的海鲶鱼，肚子里头的鱼籽听说可是极品。” 就是这年代的人不识货，而且也是东南亚那边比较受欢迎，不然这几条鲶鱼鱼籽得卖不少钱。 “好的，那你还有点良心。” “我的良心，大大滴有，看我这一条鱼……” “啪啪啪啪！” 随着鱼竿的提溜，一条大金目鲈被拖上了水面，挣扎间溅起了一大片的水花，水面被击打的啪嗒啪嗒直响。 “呦呵，是鲈鱼！” “鲈鱼啊？鲈鱼好啊，听说身上有伤口的，吃鲈鱼愈合的快，你这条看着不小啊。” 洪文乐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手电筒，光亮打在海面上的那条鲈鱼上，橘黄色的光圈里，金目鲈在水面上不停的蹦哒，咬着鱼钩往回拉扯。 “这条看样子是金目鲈，体型很大，属于鲈鱼当中的巨型鲈鱼，小的一般都有8斤重，大的能有四五十斤，这只应该就十几斤。” 金目鲈喜欢昏暗的环境，不喜欢强光，所以它们主要在夜间出来觅食，夜间最适合钓金目鲈。 “那么大……还算是小只？”王光亮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瞧。 “第一杆就钓上来大鱼，你运气不错。” 洪文乐也看着有些心痒难耐，要不是急着赶回去，他现在怎么也得拿一杆鱼竿甩下去跟着一块钓。 “是你运气不错，说好了，第1杆钓上来的鱼给你，玛德竟然是金目鲈。还挺大只的，我还以为个头不大，只是冲击力强而已，没想到是个头又大，冲击力又强。” 金目鲈咬着钩不停的挣扎，身体在海水里面一直要往回游，拖着的鱼竿整一个弯曲并且下坠。 渔船还在缓慢的前行，加速收网，被拖着走的金目鲈在海面上翻腾不已，叶耀东紧紧握着手中的鱼竿，时快时慢的收线。 前行中有风速水流的加成，金目鲈鱼很快就被溜的没力气，在叶耀东收放当中，逐渐停止了挣扎。 他加快收线，直接就将这条大鲈鱼提溜了上来。 当挂在半空中的时候，它的鱼尾还在摇摆了两下。 叶耀东将鱼竿移转到船上，洪文乐就积极的连忙上去解鱼钩，而王光亮机灵的已经先拿了一个筐过来，摆在旁边，给他装大鱼。 在解鱼钩的时候，洪文乐的手臂被鱼尾拍打了好几下，然后才将鱼捧在手上，用五指丈量了一下长度。 “玛德还活着，这鱼够大，舍得不？这么大个，你要拖上岸也能卖个两三块了吧？” “说好了送给你，我还能出尔反尔？即使钓到海红斑，我也必须得送啊，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你送的这条鱼竿，都不知道要抵几百几千斤的鱼了。” 叶耀东甩了甩手中的鱼竿，感觉极为满意，出师大捷。 “好好好，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你急着回去是有啥急事吗？要不要帮忙？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有人可以干，反正你也是开船来的，等会儿直接把你送到镇上的大码头，你自己开车回去。” “哦，那行。” 不需要帮忙就算了，他好奇心也没那么重。 第908章 56半到手 不过，等到渔船经过海润码头的时候，船上的大家眼睛都瞪圆了，脖子都伸长。 平常冷冷清清的海润码头，只停靠一些小船的，这会儿却到处都是手电筒，来回摇晃，亮着他们隔着遥远的距离都看着无比的清楚。 而且岸边竟然还有穿海魂衫的，拜他视力好所赐，他看到了五六个！ 并且码头上还有好多个工人正在来回来回的从船上搬运货物，大件的货都有两三个人一块儿抬，旁边还停了几个拖拉机，还有板车，有的车子上面已经堆的满满的，正移动着拉走了。 他挑了下眉，望向洪文乐跟江城明。 只见两人的神情都放松了，原本江城明的眉头都紧锁了，一路上话都没说，只有洪文乐还可以跟他聊几句鱼的事，这会儿两人眉眼间倒是都轻松多了。 随着渔船继续往前，后头码头的热闹景象也越离越远。 而渔船正在往大码头靠岸，镇上除了一个大的渔井码头，还有海润小码头，还有另外两个货运码头，谁让他们这里是港口城镇。 这批渔船回来的货估计还真的跟他们有关，不然的话，哪这么凑巧的要急着回来。 传说中，那啥啥啥啥，啥啥护送是真的。 被打击的都是没有背景，或者关系没有做到位的。 “东哥，他们是在搬什么，大晚上的卸货？不都是白天卸货吗？” “渔船靠岸晚了，不就晚上才卸货？而且天也才刚黑一会儿，也没有多晚，正常，正常。” “哦，也是，天也才刚黑一会儿。” “东哥，那你夜里还要出海吗？” “要啊，不出海要喝西北风了。这两天估计丰收号也要回来了，你们准备一下又要熬夜了。” “哎，好的。” 他们闲着交谈了几句，没一会儿，码头也遥遥在望，岸边停靠的都是拖网渔船，整齐的排列成一排，几十条看着还是挺壮观的。 毕竟怎么也是镇，还有一些水位不够，不好停靠，没有码头的周边一带村落，大多有船的也都是停靠镇上这个码头。 渔船见缝插针的一停靠好，洪文乐就喊王光亮跟陈石帮忙抬货，叶耀东挥挥手让他俩先跟去。 他把自己钓的那几条鱼，搬回自己的船上，等会在自己船上等他们就好。 “你们等会儿快点啊，别磨叽。” “知道，我们等会快去快回。” “啊对了，洪少，记得把你摩托车厂的联系方式写一张小纸条给我，让他们带过来。” “知道了。” 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记了，也不知道他爹跟周叔修了一天的摩托车，修成啥样了。 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干好了，也别为难人，让一个修拖拉机的，硬要叫他修摩托车，万一到时候越修越差，他都没地方哭去。 看着他们都上岸走了之后，他也将自己的东西都搬回船上，然后在船上把玩着手中新到手的鱼竿。 怎么看怎么新鲜，等着无聊，他又按耐不住，在岸边甩了两竿，就用洪文乐他们带出来的那一桶虾子当鱼饵钓，反正他们也不要了，他下船的时候顺手提到自己船上。 没想到在旁边随便这么钓钓，也轻易的就钓上两条呆鱼，还有一条黑鲷。 现在海里的鱼是真好钓啊，钓鱼佬想空军都难。 钓着钓着他都有点上瘾了，等王光亮跟陈石跑回来后，他都还舍不得收竿。 拿着他们给他带回来的一串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他好奇的问：“给了你们多少红包啊？” 王光亮掏出口袋里的红包，甩了甩，笑眯眯的说：“一人两个，一个两块。” “出手真大方。” “是啊，真有钱，咱们都叫工钱，他们非得叫红包。” “是这样的，有钱人都想图个吉利，红包好听一点。洪大少爷出手这么阔气，你们要不要改投奔他？” 两人立即摇头，“不不不不……” “不啊，人家大少爷要什么人手没有，随便叫一下，一堆人抢着干活，还有那么大个店在那里。我就跟着东哥你，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陈石也跟着点头。 没有被金钱迷了眼就好。 “行吧，陈石去开船，我再钓一会儿。” “可可可是，东东东哥，天天天天天天黑，我…我不会…分分辨…方…向！” “你是猪吗？还学不会，夜里跟我出海多学着点。” “好好好好好……” 王光亮嘿嘿笑得凑过来，“东哥，我帮你钓几竿。” “你是想玩吧？” “对啊，从下午到刚刚，我都光干活，坐在那里发呆了。” 叶耀东也想起了他把鮣鱼给洪文乐了，还真的干看了一晚上。 “那给你玩一会儿吧，要是有钓上来鱼，你的当然也都归你。” “嘿嘿，谢谢东哥。” “有不知道的就来问我，别弄坏了，也别被鱼给拉扯掉海里啊，不然的话，我把你踢下去喂鱼。” “一定一定，我人掉下去也不能让鱼竿掉下去，卖了我都没有这把鱼竿值钱。”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叶耀东简单的教了一下怎么用后，就先去开船了，剩下的给他自己试着钓，自己琢磨。 从镇上开回家都还要半个多小时，比走路近，比骑自行车远，水路不如陆路。 不过，等他到达村子码头的时候，却也被坐在岸边的林集上吓了一大跳。 这逼怎么也坐在岸边？ 而且连手电筒都不打，黑漆漆一片，只有他们间歇性抽烟的时候，露出的一丁点烟头的光亮。 他也是停靠后，看到香烟的光亮，才判断出岸边有五六个人。 而岸上的人，有的也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两下，不过他们都还站在原地没有人凑上来。 “是你啊！” 林集上点点头，“今天怎么这么晚靠岸，收购点都关门了，还以为没船进来了。” “没有，我去镇上了一趟，刚回来，不是专门出海捕鱼。你最近怎么没去市里头拉黄包车啊？” 旁边的几小喽啰抽烟抽的突然间呛了几个。 林集上淡定的道：“嗯，天气太热了，在太阳底下拉黄包车太苦了，容易中暑，挣的还不够钱买药，大热天的先回家歇几个月，等入秋了再出去挣钱。” “不是说要改行擦皮鞋吗？” “擦皮鞋竞争太激烈。” “哦，或许可以试试烤地瓜。” “咳，这个晚一点再说。” “对了，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经过海润码头，看到老多船在卸货，估计是白天赶不及，这会儿才靠岸，你表叔的大船应该也晚点了吧，所以你现在才出来接货。” “也不知道裴叔的那条丰收号什么时候看，估计也就这两天，不知道白天还是晚上回来。” 叶耀东不知道他们什么个情况，反正就把他知道了说一下，顺便再放一点烟雾弹，毕竟他身旁还有两个跟班。 林集上怔了一下，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先回去，饿死了，晚饭都没吃。”叶耀东扛着他的鱼竿，招呼着另外两个抬着筐跟上他。 “嗯。” 叶耀东刚一到家，就打发王光亮跟陈石先回家。 他也顾不得先吃饭，把自己钓上来的鱼货交代给阿清，让她先不要动，他要先去一趟村委会。 白天跟村长说好了，傍晚天黑的时候过去拿五六半跟土枪的，这会已经晚点了。 不过晚一点也好，天黑看不清。 林秀清看着脚边的水桶，跟手里的鱼竿，看着他来去匆匆的背影，嘀咕两句，“整天说自己有休息等于没休息，天天这么往外跑，可不是没休息？” “一天天也不知道干嘛？还拿这么一把鱼竿回来，拿来干嘛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赶鸭子倒是可以……” “瞎折腾，正事也没见他干过，天天捣鼓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一出去就是一整天，除了吃饭也没见到人，现在一回来，饭也不吃又跑。” “你给他把东西放好，不然回来他要没地方找了。”老太太乐呵呵的道。 “这几条鱼也不让我杀，晚上不煮了放在那里，明天要臭掉了。” 老太太又帮忙说话，“等他回来，问他要怎么煮，你没按他心意煮，他又不吃了。” 林秀清白了她一眼，就是这么被惯坏的。 “明天他也不在家吃，夜里要出海。” “你等会煮了放在那里，给他夜里再带出海不就好了？” 他是你祖宗，不是我祖宗。 林秀清心里腹诽了一下，还是把装鱼的水桶放到边上去，鱼竿也拿到门后面挂起来，免得等会儿倒下来摔坏了。 叶耀东先去的村长家，然后又再跟村长一块去村委会拿枪，路上也听村长念叨埋怨他拿东西都不积极。 “这不是担心被人看见吗？天黑了好藏，你也不想被村里人追着讨要吧？” “赶紧拿了回去，不会用可以问你爹，这枪后坐力很强的，你自己不要乱来。” 他看着手中木制的长枪，嘴角都快裂到耳后了。 枪外形修长，操枪动作看起来非常威武美观，他还只在电视上面看过，是解放军仪仗队的标配武器。 口径7.62毫米，10发弹仓供弹，枪管长度超过一米，发射中间威力步枪弹，集火射击能打击800米开外的目标，有效射程400米。 实际上弹丸在1500米处照样有杀伤力，在战场杀伤力非常强大，是一把威力非常强悍的步枪，且射击精度非常高，装上观瞄镜就是一把狙击步枪。 村长看着他把手放在板机上转来转去的瞄准，都慌得一批，赶紧躲到一边去，催促他拿了就赶紧回去。 “给我拿个麻袋装，这会儿个个都坐门口乘凉，这枪这么长，不好拿。” “行行行，你也不知道带一个过来……” 第909章 胖子的怨念（两章合一章7000） 叶耀东将麻袋甩在背上，专挑小路走，趁着没人看到，他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也就只能趁着没人的时候，他才好意思嚣张的走路，要是给人看到了就尴尬了。 不过怕什么，还真的来什么。 走着走着，他却感觉身后有个倒影，还拉长的被他看到个人头，瞬间给他尴尬地赶紧手脚收放一下，变成正常走路的姿态，神情也变端正了些。 不再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模样了。 “我去，我还以为前面的猴子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哎？” 叶耀东听着身后熟悉的说话声，惊讶的立马回头，“草，原来是你这个死胖子，害我以为是谁，尴尬了一下。” “等等，你刚刚怎么走的，再给我演示一遍看看？瞧你那走路的姿势，比鬼子还得瑟，看着我都想狠狠一脚踹上去，给你死。” 胖子按着他的肩膀，想叫他再示范一下，刚刚不知道是他，还在纳闷是谁走路这么欠揍。 “不要，再示范一遍让你踹给我死吗？” “死应该死不了，可以让你腰椎间盘突。” “滚~” “啧啧啧，想不到咱们东哥背地里是这样走路的，真应该让全村村民瞧一瞧，看看首富是怎么走路的。” 说着胖子也昂首挺胸的学了起来。 还真别说，他那庞大的体型，嚣张的走路，还真的比他更有黑涩会老大的派头，顶多就差脖子一根金项链，手上大哥大再来一个，就更像了。 “胖子，还真别说，你这还没发财，就已经先学会了发财后要怎么走路了，像模像样。” “切，谁说老子还没发财，老子已经发财了，你都不知道我最近生意有多好。不对！踏马的，老子都给你骗了。” “生意有多好啊？一天能挣多少钱啊？” 叶耀东一手拿着麻袋放到背上背着，一手勾搭着他的肩膀，一块儿往前走。 之前有碰过一次面，知道胖子他老婆怕跟别的会麻烦，他们也没人手又没经验，听说他大舅子开早餐店能挣钱，也就直接复刻跟风，跟着开早餐店了，不过他们是开在镇上。 来回很方便，可以住在店里，也可以回来住，所以今天晚上碰到胖子，他也没多惊讶。 “你踏马别转移话题，老子就是听了你的骗，开了一个早餐店，结果把自己累瘦了好几斤，凌晨3点就得爬起来蒸包子，这是人干的吗？这是人干的吗？靠！” 胖子一肚子的怨言，顺便还捏了一下肚子上的肉，觉得自己肚子上的肉薄了一层了。 这年头想长膘多不容易，他好不容易才养的一身肥肉，没有谁不羡慕他的。 叶耀东一脸无辜的道：“我又没叫你开早餐店，你要是开别的店，指不定就清闲了，这哪里能怪我。” “还不是家里的婆娘说不知道干嘛，反正你大哥开早餐店能挣钱，那就先开个早餐店看看，不挣钱的话再换。” “看你这么大怨言，那是没挣钱了？” “唉，挣钱是挣钱，挣老多钱了，一天能顶我一个月的工资呢，就是太他妈累了，早上3点就爬起来，这是人干的吗？” “一天都能顶你一个月的工资啊，你还啰嗦什么？我们都还夜里两点出海，还要干到下午才回来，可比你累多了。都挣到大钱了，你还怕什么辛苦？多少人想要这份辛苦，都还没这脑子。你可别说给别人听，不然的话，大家都学你跑去镇上开早餐店了。” “我也没跟谁说，我老婆也交代了，谁都不准说，老爹老娘问起，也只叫我随便敷衍就行了。自己挣的钱搂在怀里就好了，不用到处嚷嚷，不然她怕她的刀磨都来不及。”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现在要是敢跟你老婆抱怨不想开早餐店，她磨的刀能往你身上使。” “可不是吗？赚钱的代价就是每天她拍我两下，我就得爬起来，真的是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狗晚。” “应该也没有干多晚吧，顶多中午饭点了，你就能回去睡回笼觉了，也还好吧。” “你可别提回笼觉了，我老婆昨天晚上踏马的还跟我说，趁以后中午到下午空闲没生意，卖点卤料。然后下午睡醒后就打发我回来找老丈人，让他以后杀完猪留点猪耳朵，猪尾巴，猪脚猪舌头什么的，还有小肠猪肚啥的，给我们卤了卖。” “没毛病啊，你老婆是尝到了甜头，想要多挣一点。” “可是命要紧啊，总得睡觉啊。” “那你晚上的时候早点睡不就好了？这会儿还跑出来准备做贼啊？” “我踏马是去买当归了，抄小路回去，正好碰到你那样子走路，要不是在村子里，知道是本村的，我都打算直接套麻袋打一顿了，也不去看是谁这么走路。” 胖子的怨念很大，挣钱是挺开心的，但是太累了。 偏偏他老婆积极的很，每天数钱数的两眼放光，还一直挂在嘴上说，还好东子提醒他们开店，这比他们上班强多了，还叫他要好好谢谢东子。 一开始可是想着开店的话，时间就自由了，才可以想开就开，想休息就休息，这尼玛的现在想休息，更难了。 以前休息只要排班，到时间了直接休，都不用问，现在可别想了，他要是起来晚了都还得挨几句骂，更不提想休息了。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想的好一点，你看，你一个天就能挣人家一个月的工钱，一个月不得挣人家…嗯…几年？几年来着？” “唉，不管了，反正你一个月都能挣人家几年的工钱，一年都能把工人一辈子的钱都挣了，这么想是不是就浑身充满了力量？” “力量个几把毛，才挣几天啊，你就把一辈子的钱都算了？” “提前算有什么错？这叫走一步，看十步，挣一天，想一年。你想想，兜里有钱后，谁都得高看你一眼，碰到你都得巴结两句，然后想买手表买手表，想买电视买电视。男人的魅力在于金钱！” “你说的我都知道，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还能任劳任怨的干？也就是累的没地方说，一开始想的太美了，结果累成狗，刚好碰到你了，叨叨几句。能赚那么多钱，其实我都高兴的想上天，还好你怂恿我去开店，干个体。” “其实你想的好一点，等你挣多多的钱，你到时候请人家不就好了？或者也可以干别的，开一家快餐店或者小饭店，一点一点扩大规模就好了。辛苦也只是前期，到后面挣钱了就请别人干。” 胖子激动的拍了一下，“你踏马跟我想到一块了，老子就是想着，等多挣钱了就请人干。” 叶耀东无奈的摇摇头，还好有他老婆看着，督促着，胖子想摆烂也摆不了，这才干几天就想请人干了。 “早餐店你就别想了，你给请来的人知道你挣那么多钱，人家转头就自己开去了，谁还替你干活？” “那就先干着，等多赚点，到时候干别的去。” “对头，这么想就对了。” “其实吧，只要不用那么早起来，不赚钱我也乐意干，就冲那些人喊我一声老板~” 叶耀东忍不住笑了，“赚不赚钱无所谓，就想听人家喊你一声老板，对吧？” 胖子高兴的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听着还怪舒服的，之前上班的时候就光听人叫我小胖小胖了，这哪有喊老板听的舒服。” “哈哈，那你好好干，争取当大老板，威风八面，到时候就可以像你刚刚那样走路了。” “切，我刚刚是学你的，谁那样走路啊？走在路上得被打。哎，对了，你咋突然间走成那样？有啥好事值得这么得意？” “也没啥，突然间觉得自己日子过得还挺成功的，一步步要走向巅峰了。” “这才哪跟哪，哪有这么快就巅峰了。” “就是那么一比喻而已，老子才刚起步，以后还会越来越红火。” “嗯，背上麻袋扛着什么东西啊？哎？硬硬的，长长的，什么东西？”胖子边说边朝他后背的麻袋摸了一下。 “几把！” “草！死一边去。” 他嫌弃的在叶耀东身上擦了两下，然后将他推到一边去。 叶耀东打了一个趔趄，还好扶了一下边上的墙，稳住了身体，“尼玛的，不是你说的？硬硬的，长长的，不是几把是什么？” “去去去，你那玩意儿谁没见过，少拿出来说，背上的什么东西啊，那么长？大晚上的你从哪里偷鸡摸狗回来了？” “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我晚上去村委会整了两把土枪，准备过段时间要是汛期到了，就带到船上去，以防万一。” 胖子点点头，“是得带两把，毕竟去别人的地盘，也不亚于抢钱了。” “嗯，就是这么说。” “那啥时候去啊？” “不知道，还不确定，反正提前先准备着，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起来，省得临时抓瞎。” “这么想想，我开个早餐店，好像也就辛苦一点，倒是还挺安逸的。” “本来就是啊，我们可是拿命去挣钱，你爽了，在家都没少挣钱。” 胖子给他说的瞬间就平衡了，也不觉得看早餐店有多辛苦多累了，比起村子里讨海的，他早起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没少挣。 村子里大多数讨海的，除了东子跟阿光，还有几个有大船，谁现在能有他挣的多？想想他心里也美滋滋。 现在他可是比他爹都出息了，比他爹都挣的多。 “那你晚上回来，你老婆也回来吗？” “没有，我回来把那些猪零碎处理一下，这些东西在店里不好搞，得在家里弄，晚上顺便先卤起来，泡一晚上入入味，等凌晨再起来一块带出去。” “行，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 正好走到了分叉路口，两人直接分别，胖子心情也很好的哼着歌，慢悠悠的也往家里去。 叶耀东碰到一些坐在门口乘凉的打招呼，也笑呵呵的应了两声，脚步也没停。 等回到家，他又第一时间直接回房间把麻袋藏到床底下，林秀清就在边上看着。 “我还以为你干嘛去。” “说好的晚上去拿枪啊，不过前面走的匆忙忘记带钱了，跟村长说好了，明天拿回去给他，你记得送过去。” “知道了。” “爹跟周叔摩托车修的咋样？他们修到几点回去的？” “外面看着是差不多了，除了凹凸不平，看着也有原来的模样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开？爹晚饭的时候说有两个螺丝突然间多了出来，不知道是哪个部位的，说等明天让周叔再过来研究一下要怎么拧回去。” “啊？？？” 叶耀东表情凝滞了一下，筷子夹菜都没夹好，打了一个叉。 这要是真叫他们修好了，他敢开？ 他打了个冷颤，还好傍晚从洪文乐那边问来电话号码了，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干，江湖郎中不靠谱啊。 摸摸口袋里的纸条，看样子他明天还得再歇一天，让他爹跟陈石出海就好了，他先留在家里，把摩托车的事打电话问好了先。 “啊什么，这修理摩托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反正让周叔空闲了就再过来研究一下看看，要是修好了再给他算修理费，反正看他也挺感兴趣，就让他慢慢研究好了。” “要是真让他修好了，我也不敢开啊，谁知道会不会有隐患，毕竟是半吊子，可不能拿命开玩笑。” 他的命现在可值钱的很，要惜命。 “那怎么办？摩托车整个县也找不出来两台，哪有会修的人。” “我晚上问来了一串摩托车厂的电话号码，夜里我就不出海了，明天打电话问一下看看。” “哪来的？你又不出海了？你昨天没去，今天没去，夜里又不准备去了？” 叶耀东瞪了她一眼，转身出去准备洗手吃饭，声音也从后脑勺传来，“给你说的我好像一直都在家里，没有干过活一样。” 林秀清跟在他身后，“那也确实休息的挺多天的啊，之前连续来台风，都休了半个月才过去，前几天还才去一天，你就又在家里歇了两天。” “我也是有正当理由，干正经事才休息啊，而且我也没休息，一天到晚都在外头，又没躺在床上。” “没说你闲着没干活，我就是觉得可惜了，一天老多钱了。” “晚上让爹跟陈石去就行了。” 她点点头，给他把锅里温着的米饭端出来，大热天的，菜可以不用热，但是饭还是不能吃冷。 “那你看着办吧，今天没叫阿财留鱼，明天有吗？部队晚上打电话过来说要两千斤，我给爹打电话，让他明天一早送去。他说把仓库里的送过去两千斤，大概也没剩多少了，可能就剩几百斤，让我们这几天多晒一点。” “部队又要了？这断断续续的，也没个固定……” 叶耀东扒拉着米饭，含糊的说了一句后，等咽下去了才又道。 “不知道丰收号什么时候回来，我原本想把位置腾出来，那就先算了，明天我叫阿财留鱼，先晒着。实在没位置晾，就把院子里头顶上的那个黑色编织遮阳网解下来，铺到作坊的地上，也能晾。” “这样也可以，反正鱼干不能停了，咱们店里就靠卖这个，虾仁我爹说也很好卖，你前几天送去的几百斤都已经卖完了，他原本明天还想送一篮子过去部队的，也没货了。” “没办法，就一条船在那里捞，台风天又断顿了，有啥卖啥，差不多这两天应该也会回来了。” “嗯。” “我鱼竿你给放哪里了？” 林秀清嫌弃的斜了他一眼，“放门后挂着呢，忙活一天你就忙活了一根鱼竿回来。” “你懂什么？还有我的鱼呢？” “灶边上的桶里，你叫我别动，我就没杀了。” “那两条海鲶鱼等我吃完饭给我杀，其他鱼你可以先杀了，爱怎么做怎么做，海鲶鱼我来弄。” “不早说，我以为你要留着送人，所以才叫我不要动。” “那个鲶鱼，肚子里都是鱼籽，我怕你杀不好，把鱼籽给弄破了，所以才叫你别动，其他的无所谓，你看一下要送谁，你随便看着送就行。” 林秀清把桶里他要的两条海鲶鱼拿出来放到脸盆里，剩下的她提到后门去杀。 叶耀东没吃过鱼子酱，也没吃过金灿灿的鲶鱼籽，这玩意放到以后也是很值钱的，不是他能吃得起的。 趁现在他还能吃得起，还是自己钓上来免费的，当然得好好尝一尝。 上辈子死的冤，也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就挂了，这辈子他要把能吃到的好吃的都尝一遍，毕竟人生在世，也就两张嘴。 饭后他就自己提刀去杀，给鲶鱼开膛破肚，把鱼籽剖出来，还真的金灿灿的，拿在手里足足有两三斤重，也是因为它体型大的原因，所以鱼籽也大。 这一条海鲶鱼可以说是鲶鱼中的劳斯莱斯了，送了一条大的给洪文乐，他就剩这么一条大的，跟另一条小一点的。 另一条肚子剖开了，就没那么大了，一串鱼籽也就一斤多，其实也很大了，比两根热狗都大一整圈，还更长。 等两条鱼的鱼籽剖出来了，鱼肉他就不管了，顺手砍好了放到脸盆里，等会随便阿清要怎么做。 他先把鱼籽放到干净的脸盆里，弄点清水，稍微清洗了一下后，就小心拿到盘子里摆着，免得弄破了。 没有冰箱，他只能晚上就蒸了吃掉，放明天也怕不新鲜了，要是蒸了放在那里明天再吃，口感也不好了。 像晚上带回来的鱼，阿清也都是要煮了放在那里，煮好的鱼放在那没有搅拌的话，是不会坏的。 叶耀东去院子里摘了一小把的香菜，又切了一点的姜蒜末放在香菜上面，然后才把他的两串鱼籽放到上面。 没有香菜，是没有灵魂的。 林秀清就看着他做把戏一样的捣鼓他那两串鱼籽，还把锅给霸占了，让她烧火。 也不知道会不会弄，她说她给他弄，他还不肯，真的是，这两天没做事，所以闲得慌吧？ 叶耀东又拿了两双筷子放在锅里摆成“井”字形，然后才把盘子放到上头去蒸。 “可以了，完美，记得蒸个三分钟就好了。” “搞七搞八，三分钟哪里能熟，肯定都还一颗颗的……” “吃的就是一颗颗滑溜的口感。” 她摇了摇头，“哪里学来的这乱七八糟的吃法？” “听说的。” 听说三分熟可以杀菌又能保住鱼籽的原汁原味，碰上了那就试试，反正现在拿去也卖不了多少钱。 “那鱼肉呢？你要怎么吃？” “随便，你怎么煮我就怎么吃，我不挑。” 林秀清细碎的小声嘀咕，“还不挑？那挑起来得什么样？” 叶耀东不仅视力好，耳力也好，也听到了她的嘀咕，“我真不挑，我就娶老婆的时候挑剔了点。” 林秀清瞬间绷不住，给他逗乐了。 “乱说，你能娶到老婆都已经烧高香了。” “谁说的，也就是正巧碰上你，不然我肯定不结婚，我娘打死我，我也不会结婚的。不过，我当时要是没结婚，等几年，现在十里八乡的想要嫁给我的姑娘得排到市里去。” 她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盖不住，但是还是故作生气，“你还想要十里八乡跟市里的姑娘？” “没，老子一心只有这个家，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没有你，我这辈子都得打光棍，知道吗？所以闭嘴，不准说话，三分钟到了，要起锅了，把嘴巴留着吃东西，少嘀嘀叨叨。” 林秀清嘴角上扬的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计较。 看着他将锅盖掀开，将盘子端出来。 给她看来根本就没熟，也不知道要怎么吃，整天都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正经的鱼肉不吃。 条件好起来就喜欢瞎折腾。 叶耀东拿起菜刀比划了几下，怎么都感觉不太对，应该拿一把细长的水果刀才是，这个菜刀……算了，将就着割吧。 他用刀将包裹鱼籽的皮划开，那如同果冻般的琥珀色鱼籽也缓缓流出。 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是看着倒是挺漂亮的，有些赏心悦目。 “看着还挺漂亮。” “中不中吃啊？别中看不中吃。” “试一下就知道了。” 叶耀东拿了个勺子，挖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她却嫌弃的直接撇过头去，“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 “我吃就我吃。” 他将勺子放到自己嘴里，感受着鱼籽在舌尖滚动，然后才砸吧砸吧几下咽下去。 “就那样吧，好像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好吃啊。” 林秀清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让你瞎折腾。” “也还好，马马虎虎，反正没有踩雷，将就着当刺身吃也没啥，反正用姜丝香菜蒸过，没啥腥味，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你自己享受吧。” “不要拉倒。” 叶耀东一个人慢慢品尝，口感q弹爽滑是真的，咬上一口细腻爽脆是真的，软糯绵密也是真的，好吃的不得了就是假的了。 只能说一般般，不适合中国宝宝挑剔的舌头。 放到以后听说要三个月工资才能买这么一串鲶鱼籽，通货膨胀的太厉害了，都是被炒起来的，鉴定完毕。 不过，他也没浪费，将所有的鱼籽都吃进去了，虽然名不副实，但是以形补形可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说法！ 吃子弹补子弹！ 至于有没有效果，晚上来一发就知道了。 反正心理上觉得有效果也能事半功倍。 “你夜里不出去，让陈石跟爹去，你要不要去跟爹说一声？省得夜里他等不着你，还过来叫你，你也睡不好。” “嗯，我等会儿就去跟他说一下。” 不过，等他去跟他爹说完回来后，就瘫坐在靠椅上郁闷了。 林秀清看他不咋高兴的神情，纳闷的问缘由。 “爹让我一块去，他嫌带着啥都不懂得陈石麻烦，也没办法听他讲话，让我一块去，到时候早点赶在村委会下班前回来就好了。” “那也可以，反正你留在家里也是为了打电话询问，能不能修？怎么修？怎么运过去？厂子在哪里？也得打完电话后再说。” “唉~” “那你问过店在哪里吗？” “在省城，明天问了先，是在省城哪个位置？能不能修？先问个地址过来，咱们再考虑一下要怎么送过去。” “确定不给周叔修了？” “修完之后拿两个螺丝给我，说多的，我敢开吗？” 林秀清呵呵直笑，这还是她刚刚跟他说的。 “那要是不给他修的话，我明天给他算点辛苦费算是工钱。” “明天先让他再研究检查一下，你让他看一下线路有没有坏，发动机有没有坏，要是没坏的话，你就让他不要碰，等我出海回来打完电话后再说，到时候反正算两天的工钱给他。” “哦。” “反正只要让他检查一下哪里有毛病就好了，修就不要他了，这应该能检查得出来。” “好，我知道了。” 第910章 电话来了（两章合一7000字） 出海一整天，叶耀东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手里钓着鱼，心绪却早就飞回家里了。 反正今天带着陈石，为了让他更好的锻炼，学的多一点，船上所有的活，除了开船，他都指使陈石去干。 虽然他爹有些嫌弃陈石，但是他不嫌弃，能帮他干活的都是好人。 而他自己就坐在那里钓鱼，还是用的他们新鲜网上来的杂货当鱼饵。 各忙各的，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直到太阳刚开始西斜，看到他爹准备起网了，他也迫不及待的赶紧收竿。 钓鱼再重要也没有摩托车重要，本来他今天是不太想出来的，他爹唠唠叨叨的嫌弃着陈石结巴，他只好也跟出来。 其实跟出来有什么用，他还是坐在那里钓他的鱼，其他活也都是陈石配合着他爹在那里干，还非得叫他出来跟着。 他爹也跟大多数普通人一样，也会拿有色的眼睛看带有缺陷人。 因为带着陈石，他们也就没有放地笼虾笼，万一挂底还不方便下水，等他爹把渔网收上来后，他就叫嚷着回去。 但是他爹显然已经忘了，昨天晚上说好的，今天提前回去打电话的事。 “这不是天色还早？那么早回去干嘛？还可以再拉一网，现在要7点天才会黑，再拖一网回去天都还亮着。” “我要去村委会打电话，我的摩托车还没安排维修。” “有你周叔在，你急什么？给他研究个几天，自然也能修好，该拖网拖网，你别想一出是一出，省里哪有那么好去的？可别被人骗了。” “你继续钓你的鱼，我又不啰嗦嫌你不干活，你就待在那里，我再拖一网，你也能多钓几条，我看你钓上来的货还挺多的……” 昨晚他说不去的时候，还非得叫他去，现在知道安抚他，怕他中途回去了？ 从夜里看到他在那里钓鱼，指示陈石干活，他爹就已经骂骂咧咧的数落了他好几遍，明明他爹之前也体会过钓鱼的乐趣。 他觉得，估计他原本不想跟着出海，看他不顺眼了，还有嫌弃陈石，所以故意找借口训他。 后面看他一条接一条的上货，心痒难耐，但是也没脸叫他给他玩一下。 现在变脸倒是变得真快。 “都说好了，今天要提前回去，摩托车多重要？这可是大件中的大件，既然有了摩托车厂的电话，哪里还能给周叔随便乱修。” “让厂里维修不比周叔靠谱吗？” “那一辆摩托车听说可得万把块，要是修好了，不是相当于咱们挣了万把块吗？这可比你多拖一网货强多了。” 叶父想想觉得也是，要是摩托车修好的话。那在村子里得多拉风？整个县城都没有几辆，这个比所有的小家电加起来都贵重多了。 他这个当老子的，到时候自然也水涨船高，面子上更好看了，更有的骄傲了。 叶耀东也不管他爹说话，自己就先去开船了。 叶父也就当作没看到，默认了，低头继续分拣货物。 从夜里上船出海，叶耀东就开始钓鱼，也钓了12个小时了，收获还真不错，比昨天打一枪换一炮，不停的换点强多了。 在渔船拖网作业的时候，他也不停的上货，陈石在一旁都看傻眼了，基本都是刚甩一竿没多久就上货。 偏偏他爹要开船作业，没办法凑上来，只能伸着脖子眼巴巴的看着，时不时问两句钓到啥？ 等起网了，才有机会凑近了瞧他钓上来的鱼，或者休息吃饭的时候，会忍不住问他一下要怎么用。 但是，叶耀东是肯定不会邀请让他爹试一试的，毕竟一开始上船的时候，他爹骂他又不务正业，搞七搞八了。 那还是让他爹干他认为的正经活就好了，钓鱼不适合他。 不过，昨天还是可惜了，要是早知道这么好上货的话，昨晚他们干嘛还要一直用鮣鱼钓鱼？赌约直接作废不就好了？反正又没有赌注，用鱼竿钓不是更快乐吗？ 虽然用鮣鱼钓鱼听起来新鲜，但是体验几下，后面没钓到早就该换鱼竿了，不然也不会至于就那么点收获，也不用一直换钓点。 唉，有钱难买早知道，现在想这个也没用，好在今天他收获很好。 一开始钓的都是黄鳍鲷，钓了有30来条，他从一开始的高兴到后面都钓麻木了，直到他爹起了一网后，换了一片区域作业，他才开始钓起别的鱼。 今天光他钓的鱼，都有整整的两筐，算起来也有近百斤，虽然个头都不大，大多只有一两斤，但是也有个别一两条大的，有五六斤。 而且钓上来的鱼品质都不差，都是黄鳍鲷，黑鲷，鲈鱼，包公鱼等等。 叶耀东边开船边在心里过了一遍今天钓上来的货。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他光钓上来的货，竟然也能大概卖个三四十块！ 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 巨款啊，这可不比拖网干一天差了。 今天渔船上面的货价值要翻倍了！ 瞬间心里美滋滋了，赚钱果然还得看他的。 其实也主要是拖网的货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不值钱的跟没用的都占了大半。 值点钱的，一网上来就那些，运气好的时候能多一点，运气不好的话，一网上来都是那些不值钱的杂鱼杂货。 延绳钓其实真的很友好，又很环保，专钓大鱼，放过小鱼，不绝户。 不过他干了大半年，也嫌弃太费功夫了，虽然请人整理鱼线，但是也三天两头的需要补充，还要自己挂好久的饵料。 而且当天没有收回去，第二天再出去的话，也怕被浪打没了，当天放当天收的话，上货率就没那么高了。 干来干去，他其实还是觉得拖网最省事，干完直接收到船舱，隔个三五七天要是有破损了，再带回去修补冲洗。 不过，村里跟风的人，有的也不嫌麻烦还在放。 正当他吹着风，盘算着今天能卖多少钱的时候，他爹举着他的鱼竿过来。 “这个鱼竿是不是旋转这个轮子收线放线的？其他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叶耀东嫌弃的瞥了他爹一眼，本来还想损两句的，但是想想，他爹忍到现在才上手也不容易。 “是这样的，你试试看，甩两下玩熟了就会了。” “那我试试。” “货拣好了？” “不是有陈石？零碎的一点给他分拣，渔网什么的，我都整理好了，放到船舱了。” 叶父边说边兴致勃勃的回到船舷边上，摆弄着手里的那根鱼竿。 看着他爹不停的挂耳饵甩竿，成功钓上来一条鱼后，高兴的眼睛都笑眯了，他觉得以后这根鱼竿，肯定不完全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叶父也在频繁的上货中，越来越熟练了，对钓鱼越来越感兴趣了，没想到船在前行的动，也能钓。 直到靠岸，他都还意犹未尽，觉得叶耀东船开的太快了，他还没钓过瘾就已经靠岸了。 这会儿他也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东子怎么这么能坐得住，一钓就是一整天，不吃饭尿尿都不用挪动屁股，现在搁他身上，他也行啊。 “这么快就到了？” “快么？平常不都这个速度？” “这个鱼竿还挺好钓的，就这么点时间，我也钓上来七八条，要么就放船上吧？也省得拿来拿去。”叶父殷勤的看着。 放船上的话，即使有时候东子没空出海，他也能用用。 “你想得倒美，这一根好几百块钱呢，放在船上给人偷啊？” “你不是说一两百吗？” “我猜的，以后家里不管多了什么东西，我们都可以说的贵一点，显得档次更高。” “好吧，那还是得拿回家保险一点，锁船舱也不安全，给人知道了直接砸开了。” 叶父也想到了今天陈石也看着呢，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放船舱的话，他也要睡不着觉了。 “现在知道这根鱼竿的好了吧？这可是能拿来挣钱的，想想今天咱们钓的，估计都能卖好几十了。” 叶父笑着点头，“是啊，没想到这鱼竿还挺管用的，比你之前用竹竿好使多了。” “你还好意思说，一直说拿竹竿给我重新再做一根，做哪里去了？” “你自己都无所谓了，也没问过，那我还做什么？做了也不中用，三两下就坏了，省得麻烦，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编两个筐还更实用。” 叶耀东也不跟他爹掰扯，反正他也是随口提两句寒碜他，现在也有一根可以算是新的真正的鱼竿可以玩。 “有这根鱼竿，我们以后出海都还能多挣点钱，看看今天，差不多能多挣个30来块。” 而且，这个也算是无本买卖的，只要多请个人，帮忙在船上干活就行，陈石就是一个现成的人选。 “嗯，以后你记得出海都带上。” “必须的，要物尽其用。” 父子俩交谈中，陈石已经把今天的货，都从叠起来的状态搬下来，只等着抬下船就行了。 叶耀东也告诉陈石，以后只要有出海，他都得跟上。 这个把他给高兴了，之前也只有叶父跟着丰收号出海才有叫他，其他时候，他大都是跟着王光亮在作坊轮流混工。 现在终于能固定指派他上船干活了，太好了。 算起来，其他人大多都有固定的活干，可能就他的工最少，这下子也有他的用武之地了，而且还是天天跟着东哥。 能不能挣钱不重要，能天天跟着东哥就有机会。 昨天跟着上了一会儿船，小半天就挣了4块，这就是机会。 叶耀东倒是没有说要按月算工钱，打算先试些天，这会儿也都22号了，等下月1号开始也不晚。 将鱼竿先收到一旁，他们就把满船的货先抬下去。 阿财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时间，今天天气都还挺好的，现在时间也还早，原本还纳闷，他们今天怎么提早回来了。 直到看到了他们抬下船的鱼货，才笑着道：“原来是丰收了，所以提前回来，我就说今天怎么这么早。” “也是有事情要办，所以提前回来，不然丰收了，也更应该在海上多来一网。” “今天你要的鱼，到时候傍晚才能送过去。” “没关系，不着急。” “还有你家的足球是市里买的吧？下次有去的话也帮我带一个回来呗？” “给你小儿子玩？” “是啊，闹的不行，白天都跟着你家几个孩子屁股后面跑，一回家就开始撒泼打滚吵着也要足球，打的皮开肉绽都还边哭边叫着足球，睡梦中都还到处踢。” “行，下次有去的话，给你带一个回来。” 阿财忍不住抱怨，“你说你买什么不好，买一个足球回来，全村还有隔壁村的孩子都跑过来跟着一块疯，本来就一天到晚找不到人，现在更找不到了。那么贵的东西也舍得买？” “你这会儿不是也舍得买了？” “有什么办法，天天躺地上翻滚着要，我都要给他折腾的老命去半条，怎么揍也没用，只好也给他买一个回来消停一下。” 叶耀东哼哼两声，也是有这个家底跟实力，没有家底，谁舍得买？把孩子吊起来打都不会买。 “赶紧称货了，什么时候有去给你带一个回来。” “你们今天带回来的货都挺漂亮的啊……” 反正已经回来了，这会儿也才4点左右，叶耀东也不着急，准备称完货，回家洗个澡再去打电话。 都这个点了，联系上也干不了什么，要运送什么的，也得等第二天安排。 回到家里，阿清就跟他念叨，周叔今天又检查了半天，剩的螺丝更多了，下午因为附近村子有人叫他运沙子，就把他叫去了，这会儿人也不在。 她还把手掌心摊开，一堆的螺丝，无奈的看着他。 叶耀东也头疼了，“把螺丝拿报纸包起来，放在孩子够不着的地方，我洗个澡就去打电话联系一下看看。” “嗯。” 叶耀东匆匆的洗了一个战斗澡，就拿上昨天带回来的纸条，骑车往村委会去。 只是刚等他联系完厂家，挂上电话，准备喊门卫老头算电话费，就听到电话又响了，他顺手又接了起来。 踏马的，还真的赶巧了！ 刚挂了个电话，就又来电话，还是找他的。 “啊，我就是叶耀东！是年哥吧？” …… “啊？？？这么快？” …… “啊，哦哦，好好，我知道，我先准备一下，就这两天，我到时候提前一天给你打电话。” …… “好好，行，就这样，再见，晚一点联系……” 叶耀东听到电话里头嘟嘟嘟挂掉的声音，浑身都沸腾了，心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么快就快要到汛期了？ 刚刚陈家年打电话过来说，浙省这两天的海面上发现了有几个零散的海蜇漂浮了，今天有十来个海蜇送到加工厂里，应该要不了几天就到汛期了，让他这两天准备一下。 这个踏马太凑巧了，他刚联系了摩托车厂，问过来地址，说好了明天送过去维修的，这下子只能往后延了。 赚钱要紧。 不过这也太快了，月底汛期的话，也比去年提前了几天。 妈祖保佑，希望接下去不要有台风了，不然估计又得耽搁捕捞了，每年七八九月份台风最多了，偶尔进了十月都还有。 去年他们在当地也听说过，正常汛期到了可以捕捞两三个月的，看当年的数量，去年他们只捕捞了一个月出头，中秋前就结束回来了，就是因为捕捞的时候来台风，耽搁了。 他挂上了陈家年的电话后，又在心里头捋了捋事情，然后紧接着又给摩托车厂那边打电话，只说临时有事要推迟维修，到时候有送过去的话，提前再打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这才把几个电话的电话费都结了。 然后也不骑着自行车了，他边走边推着自行车思考着，这回得带上什么。 还好已经把枪搞到手了，剩下的零碎东西，这两天准备一下也快。 他爹担忧的也不无道理，汛期提前推后都有可能，这下子安排起来。 他心不在焉的边走边想，连村里人看到他后跟他打招呼，他也没怎么搭理，只胡乱的点点头，脑子里光想着要准备什么东西了。 突然间他停止了脚步，他想到了，阿光的那条丰收号还没回来！ 这可是重要资源，这一趟挣多挣少，这条船占很大比重的。 他又转了一下自行车车头，骑上去往阿光家去，先去跟他吱个声，让他知道一下，顺便问一下他，知不知道他爹啥时候回？ 想了想，这条船出海也有4天了，不知道这回会在海上停留几天回来？收货如何？能不能有办法联系得上？ 叶耀东自行车蹬的更快了，刚到阿光门口，就看到他正坐着吃绿豆汤，而他女儿在站笼里自己玩。 他瞬间嫉妒了！面容扭曲！ 重来一次，谁才是大赢家？ 踏马的，原来不是他，是阿光！ 老爹开着大船在外面给他拼搏奋斗攒家底，老婆在村委会体体面面的上班，挣名声！ 而他呢？ 悠哉悠哉的在家里摆烂当废物！！！ tmd，这不是他上辈子的写照吗？只是裴光命好，全家都在给他挣钱，家庭温馨和睦，没有人嫌弃。 而他叶耀东被全家嫌弃，全村人背后讲究！ 巨大的反差！ 重来一次，他又累得跟狗一样，勤勤恳恳才攒下那份家底，而阿光却显得有些轻而易举了，凡事都有他老爹顶在前面，给他拼搏。 不谈隐藏的财富，就表面上，阿光家也就比他差一点，要是没结婚也是妥妥的金龟婿，钻石王老五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躺在家里理所当然的摆烂！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叶耀东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阿光正开心的吃着绿豆汤解暑，就感觉到有一道不善的目光，好像一直盯着他，他抬头一看，差点没吓一跳。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最近好像没得罪你，好像也没欠你钱，对你老妹好像也很好啊？任劳任怨，任打任骂，就差洗衣做饭了……” 阿光看着他恶狠狠的表情，并且一步一步往前移，吓得身体往后缩，身后的靠椅也都被他靠的立起前面两只脚，然后倒地狠狠的摔了一跤。 “哎哟~草，你踏马吃错药了，害老子摔了一跤。” “活该！”叶耀东瞬间心里舒坦了。 阿光翻身爬起来，并且把靠椅扶起，“你干嘛？刚过来一副就要吃人的表情，我哪得罪你了？” “看你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还喝绿豆汤，我就哪哪都不爽。” “切，你早说啊，锅里还有一大堆，随便你吃，等会装一锅回去都行。” “老子稀罕你那点吃的。” “那你就是嫉妒我了。” “对，就是嫉妒你，躺得这么明目张胆，啥也不用干，爽不死你。” “我也有干活的好不好？后门的地全指望我照看，等会儿还要去码头接货。” 叶耀东瞬间又舒坦了一点，那确实比他强了些，看到边上叽里咕噜，都不知道讲什么的孩子，好歹也帮忙看孩子了。 “你今天是出海了还是没出海啊，这个点来我家，有啥事吗？” “提前回来了，本来还想着把摩托车拿去修……” “卧槽，老子都忘了说了，你都还白得了一辆摩托车，该我嫉妒你才对，你还嫉妒我？嫉妒你个头啊嫉妒，轮的着你嫉妒我吗？该我嫉妒你嫉妒的面目全非才是。” “停停停，什么嫉妒嫉妒嫉妒的，听得我都绕了，你本来就比我爽，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出海赚钱，你却在家里享受，也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 “羡慕不了的，谁让我是独苗，等我什么时候生下儿子，我爹估计就放心了。近海的话，他还不担心的，就是丰收号会跑的比较远，所以他才不让我跟。” 阿光还是解释了一句，看着他爹在外面辛苦的风里来雨里去了，他在家翘着二郎腿，其实他心里也没那么理所当然，只能先把家里打理好先。 叶耀东点点头，他也知道，独生子有独生子的好处，但是他们这种海边人家，当然是儿子越多越好了。 “我来也不是羡慕嫉妒的，就是来跟你说个事。” “跟我说摩托车的话，那就不要说了，我怕我连夜上你家打劫去。” “不是，我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去年跟我们去浙省的中介打电话过来说，这两天浙闽交界附近已经有海蜇出没了，今天加工厂都还有人送了10多个海蜇过去，让我们这两天准备一下，把握好汛期。” 嗯？ 阿光瞪大了眼睛，“这么快？去年不是8月底吗？” “去年是因为受台风影响，又接连大雨，影响到汛期捕捞了，所以到8月底被我搞到一批海蜇送到浙省后，正好给我赶上了。” “现在这个时间开始出没等到汛期到来，7月底也差不多，有早有晚也正常，相差也不是很大。” 阿光拍了一下大腿，“唉哟，那坏了，我爹的船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这才去4天，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你打算啥时候去？” “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吗？你爹走的时候没有跟你说一下，这一单大概要去几天？” “我爹说看天气，然后有说大概去个5~7天吧，一趟去太久也不好，船上的也不都是老船员，关键是你要啥时候去啊？你要是准备今天晚上连夜走人，那肯定就赶不及了啊。” “没有那么赶，刚收到消息，肯定也得准备一下，我打算后天或者大后天吧？等我回去跟我爹商量一下，最晚应该也不会超过两天后。我也是刚接的电话，走到半路，想到了丰收号就先折到你家来了，这两天先准备一下，到时候看。” “你要是能等个两三天，说不定丰收号还能赶得上，明后天就走的话，那估计就悬了，应该赶不上了。” “嗯，没办法还联系你爹吗？” 阿光双手一摊，“家里又没有通讯设备，怎么联系？又不是能靠打电话就能联系上的。” “看样子家里面还是得弄一个海事甚高频……” “神经，那玩意儿多贵啊，还是别想了，能用几回啊？船上有一个海事电台就够了，还是祈祷一下我爹赶紧回来，别在外面逗留了。应该也不会待太多天，刚新船下水也没开出去几天，估计不会超过一个礼拜就会回来。” 叶耀东也跟着附和，“希望能早点回来赶上。” “要是我爹那条船赶不上的话，我就跟你去，带着家里的那两条船。” “你不是租出去了？” “租出去了，我那也是我家的船，他们也得听我的，更何况他们估计也巴不得能跟着去。” “嗯，那也行，那就先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起来，船上多准备一些吃的，宰杀的刀具，筐啊，盆啊，也要多准备一点，你反正看着办，这两天准备一下，你爹用不上，你自己也能用的上。” “我知道，你赶紧回去跟我老丈人说一下。” “那我先走了。” 叶耀东又骑上自行车往回走。 第911章 传扬开来（二合一7000字） 他没有去自己家，而是拐去老家。 不知道他爹洗完澡上他家吃饭了没有？先去老家看一下。 他爹娘家现在除了睡觉会回一下老家，基本都长在他家，即使没什么事，白日也都会在他那里转悠，给他们三兄弟院子门口，前前后后，都拾缀拾缀。 毫无疑问，往老宅拐了一下，扑了个空，老家只有他大嫂二嫂在那里剁猪草，煮猪食，他还被左右邻居拉着聊了几句才脱身。 果然应了那句话，“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算是村子里的香饽饽了。 还好他结婚了，不然七大姑八大姨都能踏破他家的门槛。 叶耀东骑上自行车又往家里赶。 骑车有一点好处就是不用停下来，别人跟你打招呼，等你反应过来已经落在身后了，你只要回过头应一两句，就可以继续往前走。 一般人看你骑着车，没有要紧事，也不好把你拦下。 他一到家，就看到他爹坐在他二哥门口抽水烟，而叶小溪在空地上追鸡撵狗，鸡飞狗跳的到处扑腾。 “爹！” 叶父只是眼皮子抬了一下，也没应他，也没吭声，故作高深的自己管自己弄他水烟壶。 叶耀东将自行车的脚刹立起来，就大步朝他走去。 “你是想说夜里又不出海了是吧？” 叶耀东：“……” 自作聪明了爹！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的是什么屎？” “那你知道我为啥夜里不出海吗？” 叶父一脸看傻子模样的看着他，“你不是去打电话要修理摩托车？既然联系上了，那不得把车子送过去？就你那天天不想干活的懒样，夜里能出海？这不都是现成的借口。” “行了，你没空就算了，你倒腾你的，明天我跟陈石一块出海就好了。” “不是这个事，爹。” “你还有别的理由，别的借口啊？摩托车不修了，没联系上？” “刚刚我给修理厂打完电话，刚确定完，陈家年就打来电话了……” 叶父瞪眼，“陈家年打来电话了？汛期到了？” 他边说边放下手里的水烟壶，并且伸手在身上擦了擦，站起来又问：“他怎么说的？” “就说这两天海面上已经有海蜇了，只是数量少，今天厂里面也有十几只在加工，让我们这两天准备一下。” “好好好，那我们这两天就赶紧准备起来，等会儿你大哥二哥要是回来了，得跟他们说一下。” “嗯，不着急，这两天准备一下就好了。” “我得去把地里的土豆全部都锄了，到时候带两麻袋上船，前段时间收的南瓜，也得多带点，还好今年种的多，到时候都可以带上……” 叶父絮絮叨叨的念着要带的东西，并且抱起在那追鸡撵狗的叶小溪，往他院子里走，准备趁着太阳还没下山，离天黑还早，先把地翻一下。 叶耀东也跟在他爹身后，去年他们到处蹿，这个村子待一两天，那个村子待一两天，能待在村子里的都还好，起码还能跟村民换蔬菜吃，后面那些天在海上飘着，就只有鱼虾了。 有过经验后，他爹想着多准备一点也没有错，反正都是能存放得住的东西，出门在外，充足一点，有备无患。 他进屋去跟阿清说了一下接到电话的事，阿清顿时也急切慌乱起来，顾不得煮晚饭，就想着进屋给他翻箱倒柜的收拾衣物被子啥的。 还好被他劝住了，跟她说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这两天准备好就行，预计是大后天。 她这才镇定下来，又继续煮饭。 老太太不在屋里，在院子里看着刚带回来就又要往外跑的叶小溪，并不知道他们要不了两天就要出远门了。 不过，在他也拿着筐准备帮他爹收拾锄出来的土豆时，这可看急了老太太了。 “你们爷俩干嘛？刚回来不坐着歇会儿又拿锄头干嘛？等啥时候没出海，闲在家里再倒腾地里的活也来得及，都干了一整天了多累，不然去睡一会儿吧？” “这些活也不要紧，偶尔阿清空闲了也能拿锄头锄几个，够吃就行了，你们爷俩不要忙活了，放地里多放几天也不会变老了，也不着急现在就种新的……” 叶父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拿着锄头去翻地的时候，没有说啥，东子一过来帮忙她就说话了。 叶耀东说道：“我跟爹准备把这一垄的土豆都翻出来装筐装袋，过两天可能要去浙省了，提前准备起来。” “啊？” “这么快就要去了？这不是还早吗？” 隔了一堵墙，外头也传来了一道女声，然后不一会儿院门口也又多了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是隔壁的周大嫂。 叶耀东又给她重复了一遍，她猛一拍大腿，“哎呦，那得晚一点他们回来了，得给他们说一下，你们没那么快去吧？” “没有，这两天准备一下先。” 周大嫂瞬间放心了，连忙跑回去告诉妯娌。 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都是左右邻居，平常关系也不错，他要什么时候出发，肯定得给他们通个气。 不然的话，到时候临时自己直接跑了，该留下话柄给人讲究了，毕竟一个个早就盼着。 老太太等人走后连忙又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刚也没听你爹说起。” “我也是刚接完电话回来，在门口跟爹说了一下。” “哦，那你们放着明天干也来得及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没事，今天也提前回来了，趁着天还没黑，该准备的都提前准备起，反正夜里是不出海了。” “那我去给你们拜拜菩萨，念念经，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老太太滚动着手里的佛珠，边念着佛号，边往屋里去。 等到太阳下山，傍晚的时候，渔船陆续都回来了，而叶耀东即将要去浙省捕海蜇的事也传遍了整个村子。 在他们家吃晚饭的时候，门口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不过大家通过敞开的院门跟家门，也知道他们正在吃饭，就也没有急着进去，全部都集中到旁边叶耀鹏跟叶耀华门口。 吵吵嚷嚷的声音跟菜市场一样，他们在吃饭都听得一清二楚，而饭桌上他们一家子也在谈论着这个事。 “说那么多其实也没用，莽就是了。去年我一条船直接就冲了，更何况今年会有那么多人跟去，人多也有个照应，安全上应该还好。多准备点吃的跟户外要用的东西就行了。” “那等会儿出去你可得跟他们说好，要跟都可以，但是有什么事或者出现意外什么的，你不负责，咱们只能尽量关照，照顾。可不能万一有什么事就赖上咱们。” 叶母听着外头的动静，感觉人数不少，还转头瞥了一眼。 叶耀东随口应付，“这我还能不知道吗？” 老太太也看向叶母，“你明天记得去隔壁村走走，看看谁家稻谷收的多的，买一点过来送去碾了，提前脱壳，正好前几天刚好才收割了。” “不用你操心，你念你的经就行了。” “哎哎，我明天开始多念一会儿。” 叶耀东跟他爹也就随便吃一点就出去了，下午提前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吃过点心了，晚上也不饿，再加上外头的动静，他们也没法安心吃。 父子俩一出现在门口，大家伙都围了上来，男的女的都有，七嘴八舌的问了一通，比如： “听说这两天就要去浙省，真的假的？” “什么时候出发啊？” “我们都想跟着去，能不能把我们给带上？人多力量大，外头的人肯定会排外的，咱们人多会好一点。” “什么时候出发通知一下，我们这两天也准备一下啊？行不行？” “只要让我们跟着一块去就行，肯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是啊，大家都挺想跟着去的，就是人生地不熟，也没有门路卖货，阿东你能不能带一下。” “你带大家一起去，我们大家都感谢你啊……” 叶耀东还听到了几句说什么，你们去年都挣了那么多钱了，有财大家一起发，今年就把大家都带上吧？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是一个女声，差点没把他给气乐了，不过，大多数说的请求的话都挺中听的。 而他也直接给肯定的答复，跟大伙说先暂定大后天一早，这也是吃饭的时候他跟他爹商量的，尽量等一下丰收号，那大后天上午要是赶不及，那也只能算了。 反正大家铁了心要跟的，明后两天就尽量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一下。 “我接到的通知也很突然，也是下午回来时接的电话，我也没有瞒着大家，我知道的，大家现在基本也都知道。” “你们要跟的，都可以，反正我就只带个路，今年到时候什么个情况我也不清楚，只能跟大家一起相互照应。” “负责是没办法负责大家安全的，而且我也没这个义务，我也没挣你们的钱，你们去不去，对我都没有影响，全看你们自愿，你们自己要想好了。” “危险是肯定有的，肯定比在咱们这边危险的多，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 该说的他还是得给大伙说一遍，让他们心里都有个数。 顺便把他们到时候可能要露宿荒岛，不能借宿村子，条件有多艰苦，都给他们讲一遍，不然一个个还以为去了就能挣大把的钱，觉得很轻松一样。 叶父也帮着说了一下去年的情况，大家也都七嘴八舌的询问，场面热闹。 天还没黑，叶耀鹏跟叶耀华门口就都是讨论议论的声音，大家都热情高涨，兴致高昂，摩拳擦掌的就等着大干一场，完全的没有一个人想着要退出。 还有一些村里头的村民虽然没船没办法跟去，但是也有听说了后，过来凑热闹的，顺便听一听。 “你们都这么积极，是真的肯定能挣大钱吗？去年他们到底挣了多少钱啊？” “是啊，去年说挣了多少的都有，两千三千，五千六千八千，多少的都有，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阿东，你去年到底挣了多少啊？” 叶耀东不想那么诚实回答。 “几千块吧，还有成本，工钱，油费什么都很厉害，具体挣了多少，还真没仔细算过，每天进进出出都是钱。” “而且三天两头的就得去汇钱，毕竟出门在外，身上有太多钱，不安全，所以也没办法算。你们知道的，我压根就没上过几天学，也没真的每天一笔一笔的去记。”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点点头。 也有人说道：“那应该是你们中有的人挣多，有的人挣少，所以区间都拉大了。说到底，去一个月至少能挣千把块，都已经赚大发了，咱们这两年乌贼的汛期，大家才挣多少？还不如海蜇吧？” “对对对，你说的对，才去一个月就至少能挣千把块，已经是妈祖保佑，烧高香了。” “反正能挣钱就是好事。” “听说今年的汛期还提早了，说是去年八月底才去，今年现在七月底就去。到时候应该也能多捕捞一个月吧？多干一个月就是多挣一个月的钱，那真的，能挣那么多就太值了。” “说的我都心痒了，那这一个汛期不就能挣下一条船吗？一年赶两个汛期，什么本钱都回来了吧？其他时候辛苦干的都是挣的。” “有道理啊……” 有人手握空拳，捶了一下自己手心，“哎呦，那可惜了！早知道，我们狠狠心，两三个人去合伙一条拖网渔船，是不是也能赶的上啊？” “现在说这个太晚了吧？” “不然明天去造船厂问问？有没有现成的拖网渔船？这么多人都去了，感觉没去的话，得损失好多啊？” “也可以，去问一问也不亏，反正船买了放在家里照样也能拖网挣钱，毕竟也能开个几十年，买了怎么都不会亏，现在欠点钱，以后慢慢还就好了。” “哎？阿正啊，你好像也是刚买的船，还没几天吧？多少钱啊？你买的时候厂里还有没有现成的？” 有的人目光转移到了阿正身上。 阿正也很狗！ 谎话张嘴即来。 “哪有什么现成的，我都预定好久了才到手，你们不用麻烦了，不用白跑一趟了。按时出海还能多挣一天的钱，不然白跑一趟倒是没关系，但是要损失了一天原本该挣的钱，那就厉害了。” 这么多人要去的，加起来都有十几条船了，再来几条的话，那竞争不就大了？ 本来渔船也是一年比一年多的，当地的船肯定更多，再增加的话，该他们挣的不就少了？ 需要照应的话，他们十几条船也够照应的了，还是别来那么多人，人多也麻烦，还得害大家少挣钱，蛋糕总共就那么大。 “真没有现成的啊？” “真没有，或许你们可以去市里看看？” “那怎么去？我路都不认识，还不会讲普通话，去了可别被人卖了，或者直接就回不来了，那可不行，太危险了，算了算了……” 阿正在心里偷笑，得意的很！ 叶耀东也发笑，他也不想有太多的人，人多事也多。 十几条船的话，加上都得请船工，也有近百号人了，这个队伍已经够庞大了，万一有啥事，应该也是发生在海上，差不多也足够应付了。 他们几家的凳子全部都搬了出来，大家统统都坐在他们门口，各种讨论。 而王光亮他们吃完晚饭也都过来了，看到门口那么多人，也都诧异极了，差点没吓一大跳。 走近听了一出后，才明白东哥这两天就要去浙省捞海蜇了！ 那他们怎么办？ 叶耀东也看到他们过来了，连忙起身朝他们走去，跟着他们一块朝作坊走，并且边走边跟他们解释。 顺便说了一下对他们的安排，让他们老实的在家里帮忙干活就好了。 下午翻地的时候，他就跟他爹边翻土豆边聊。 这几个小子，他只打算带上陈石跟另外一条船上的陈奇水，其他人都得留在家里帮忙晒鱼干，看作坊。 家里每天该晒的鱼干不能停了，毕竟市里都已经开始短缺了，接下去只要有天气，必须得天天晒，这个他晚上也会交代阿清。 所以想来想去，王光亮跟他表弟还有双胞胎就适合待在家里干活，并且看场子，万一有啥事，也还有几个男人可以帮忙的。 他也不怕他们起幺蛾子，毕竟这个村子里都是本村人，半个村子都是他家亲戚，左邻右舍也会帮忙看着点。 这一趟也算是真正考验他们的时候。 “东哥你放心的去，家里面有我们呢，我们会给你把……” 王光亮猛的一巴掌拍在双胞胎老二的肩上，“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放心的去？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你得说：东哥，你放心的去挣大钱，家里面我们帮你看着，保证你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东西只会多不会少，更不会让不长眼的人闹上门来。” 双胞胎顿时都服气了，“对对对，我们就是阿亮说的意思。” “没事，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只要给我看好家就行了。还有接下去你们的工钱，就都照月发，不按天发，一个月40块钱，从今天22号开始算。” “接下去白天晚上你们就轮着过来看着，砍柴挑水的活都帮忙干一下，宰杀的话会另外请人，你们不用所有人都一个时间段待在这里，早晚轮班就行。” “有啥事拿不定事的就去问我老婆，到时候等我回来，看你们的表现，给你们每人再发个红包。” 这些人年纪都不大，虽然平常话讲的好听，但是该在他们前面吊的萝卜还是得吊着。 他们喜滋滋的异口同声，高兴的应下。 “东哥，祝你这一趟出去一帆风顺，平平安安的挣大钱回来。” “东哥，我也祝你顺顺利利，平安发大财！” 叶耀东阻止他们一个个张口，“知道你们的心意，阿亮等会儿帮我跑一趟，回去跟陈石说一下，让他夜里不要过来了，明天白天再过来，也省得他夜里白跑一趟。” “好的，东哥。” “你们是吃完饭就过来吗？今天过来的有点早，阿财鱼还没送过来，你们就在作坊里等一下，应该快到了。” 叶耀东走到作坊门口，朝里面大吼一声，把那些正在打球嬉闹的孩子们通通都赶出去。 “接下去谁都不准过来这里，都跑去沙滩玩。” 说完他也叮嘱王光亮他们几个，别让孩子们再跑进来玩，省得把晾晒的鱼干弄翻了，日常该锁门就锁门，该赶人就赶人。 陪他们又在作坊里说了一会儿，把该交代的事，交代了一遍，直到阿财送了几板车的鱼货过来，他才离开回去让他娘喊人来杀。 门口照就叽叽喳喳的坐了一堆的人，没有人离开，反而过来瞧热闹，参与讨论的人更多了，大家都热情高涨，有的意y，有的憧憬，有的在打听，议论声不绝于耳，好久没有这么热闹。 叶耀东看到大小两个表哥，还有阿生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连忙又喊他们说话。 这一回他还是得把他们都带上，他们去过一趟，经验足，而且去年他也没有抠搜，跟去的工钱也给了不少，合作的很愉快，相信今年他们也很乐意跟去。 其他缺的船工，他晚上回屋后还要合计合计，算一下要请几个，明天一早去请，先从亲戚里头请，也能放心一点。 也有的人看到他后，凑到了他身旁，他大伯母是一个。 叶耀东正跟两个表哥还有阿生哥说话，就看到他大伯母又凑过来，开始蹦跶了。 “阿东啊，你这表哥都请了，你阿生哥也请了，也不差再叫一个你阿凡哥，咱们自己人出门在外肯定比外人放心一点，你说是吧？” 他头疼不已，怎么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越挫越勇了。 “阿凡哥也过来了吗？他那么大个人也不用你操心，有什么事你让他过来跟我说，是他要找活干，不是你要找活干，你还是让他过来说吧，我现在忙得很。” 说完他就回屋去，他准备现在就算一下，两条船要请几个人，顺便还要跟他大哥二哥商量，他们那两条船还有他1/3的份额，也得问一下他们要怎么请人。 晚上他两个哥哥回来的晚，他们三兄弟都还没坐在一块商量过，他哪有空跟着他大伯母在那里掰扯？ 早点把要请的人定下来，也省得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都跑过来要塞人，或者人都被别人给请去了。 去年个个都胆小怕事，担心跑那么远会不安全，出意外，今年倒是都抢着跟。 叶大伯母看他转头就走了，气的直跺脚，嘴里愤愤不平的小声嘀咕，“有钱了不起，派头都摆的那么足了？还得人过来亲自说……” 她的碎碎念，叶耀东根本就没有听到，听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一整晚，村子里的青壮年还有老人，都陆陆续续的都往他这里来，他都在忙着跟这个说话，跟那个说话，或者这个过来找他，那个过来叫他。 他就干脆把请人的事安排给他爹，让他爹去叫人。 反正亲戚里头，他爹他娘最熟悉了，谁谁是干活的料，谁谁靠谱，让他们去叫人就好了。 不过这一趟是不能带女人了，上次只是去一个月而已，还没关系，这次还不知道去多久，带女人也容易出事。 他跟他大哥二哥说话的时候，也跟他们说了一下。 “这个我们知道，到时候洗衣做饭自己来就好了，顶多再多叫一两个人。” “就是东子，那么多人跟着去合适吗？咱们到时候还能像去年一样捞那么多，那么好挣钱吗？” “这个可不好说，汛期还没来，什么个情况谁知道？反正人多也能分摊风险，总不能故意偷跑，不让人跟？就这样呗。” 不过照他看来，海蜇的汛期短期内不会那么容易枯竭，还能再坚持个几十年才会被捕到养殖，那也是大环境如此。 人口增加，生活水平提高，需求量也在增加，原生态的东西也会供不应求，有市场当然也会有相对应生产链出现，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人的需求。 “嗯，那就只能再赌一赌了。” “本来我们出海也是在赌，等出发了，大家一块去妈祖庙拜拜。” “唉，那这两天赶紧把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起来。” 一个电话，直接就将他们村子都炸开了锅，也让他们全家都忙活起来，村子里也有些沸沸扬扬。 汛期对每个渔民来说都是大事，也是发财的好机会。 一晚上，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在谈论他们要去捕海蜇的事儿，都在传他们村子里有大船的人都要跟叶耀东去挣大钱了。 只有孩童们还在天真无邪的玩耍玩闹，一点都没有大人们的忧愁与盘算。 第912章 出发（二合一7000字） 夜晚躺床上，叶耀东还跟林秀清絮絮叨叨的聊了一通，都是交代他走了以后，让她每天视情况交代阿财留货，只要隔几天结一次账就行。 还有，就是最近拖网的账单，他明天去结过来，清一下账，免得他到时候不在家，来往都是账单，也怕弄混。 再有，就是王光亮几个的工钱也跟她说一声，4个人一个月40块，也就160而已，他不在家，作坊那边的运作也需要他们几个日夜看着。 “还有啊，到时候你隔三差五的给市里头送货，也可以派王光亮跟车去，但是钱的话就别让咱爹给他带回来了。让咱爹先放着，他也不懂的电汇，等我回来再去拿就好了。” “你还是走之前去市里头取一下先吧，这么多天了，估计也积攒了一两千块钱了，不对，还有部队上刚送去2000斤，我爹手里头肯定积攒了好几千了。” “顺便把家里头这些零碎的货都送到市里去，等一下这两天鱼干晒出来还要好几天，家里头的先送过去，也能缓冲一下。” “嗯，那也行，那我就把家里的东西都准备好后，后天跑一趟市里。” 林秀清躺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脑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你注意点安全，多听爹的。” “嗯，早点睡吧，明天把东西都收拾收拾。” 次日一早，叶耀东骑着自行车先跑了一趟镇上，前天送到照相馆冲洗的照片，今天可以拿了。 正好趁走之前，把陈局长的照片都给他邮递过去，曝光了几张，但是大多有关他人像的都还好的，里头还有一张摩托车破损的照片。 也不知道程序要怎么走，是不是就他一句话的事，还是随便操作一下就行？ 反正有照片在，也能证明摩托车确实损坏报废了，不管他用不用得上，都一块给他寄去，派不上用场最好。 寄好后，他又急忙赶回家，准备把他娘一早去其他村子收的稻谷推去作坊碾了。 也不知道要去多久，反正他让他娘按12个人两个月的米粮买，他只要管他两条船的开销。 其他船他就不管了，反正今年又不是只有他们自己人，近百号人不可能混在一起吃，他两条船的人也够多了，各自解决，各自分摊最好。 一大早的村里人也都活动了起来，连碾米的作坊里排队的都是他们村的。 准备跟着一起去浙省的人，昨天夜里通通都没有出海，都留在家里准备了。 阿光一整天也在进进出出，田里家里的来回，也不知道他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反正他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上，到时候他爹一回来，直接搬东西上船就行。 叶耀东也盼着丰收号这回不要去太久，早点回来赶上才好，毕竟这条船还有他三股的份额。 不过台风刚过，休了半个月，渔船刚出去，货肯定也多，难保裴叔不会贪心的多在海上逗留一两天，也只能先等着了。 两天时间眨眼睛即过，他们盼星星盼月亮，还是没把丰收号盼回来。 临出发前一大早，阿光还跑过来说了一通，打算直接先跟他的船去，让惠美给他爹留口信，要是回来让他直接把准备好的物资搬上船，然后直接开船去浙省。 家里两条船都被他安排跟去捕海蜇，他也必须得跟去，不然卖多少钱，可没人监督，到时候直接来一个谎报，也没人知道，他们家损失就大了。 “还好裴叔去年去过，也会知道路线要怎么走，丰收号那条船也大，咱们先走一步，估计他们也就这两天就会回来，到时候让裴叔自己开船过去，顶多咱们会合的时候费劲了一些。” “哎，我琢磨了两天，也是这样想的，让我爹后面再开船去就好了。赶不上也没办法，那么多人都说好了今天去，也不能因为丰收号就所有人都干等着。” “主要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要是等个半天一天的能回来，那也没什么，汛期那么长，那条大船随便一捞都够本。” “也不是就只有我们，那么多人都等着跟，耽误一天，指不定集体都跟着损失一天。反正就这么定了，除了几件衣服，我也没什么要拿的，准备几点出发？” “我娘看了个时辰，说是早上7点到9点时辰好，本来今天日子也适合出远门，你要不要留下来先吃个早饭，再回去拿东西？” “不用了，家里已经煮好了，我就是趁着刚起来，还没出发，先过来说一下。” “好，行，那你就先回去吃饭，吃完饭把行李带过来，等会一块上船。” 阿光点点头应了一下后，就又骑车回家去。 有的人着急忙慌的，一大早就开始往船上搬东西，来回来回的用板车推，难得码头一大早就人来人往，那么热闹。 搬完了，大家也没回家，就开始坐隔壁叶耀鹏跟叶耀华家门口等，等出发。 在叶耀东刚吃完早饭时，旁边门口空地上就已经或站或坐，又聚集了上百人了。 不一定都是要跟出海的，有的是他们家里人，也陪同在一旁等。 看叶耀东跟叶父出来了，都纷纷问是不是可以走了。 “看了时辰，7点到9点之间出发比较好，大家可以先上船，把带去的东西再整一整，没问题的话，时辰一到我们就走。” 他东西也基本都搬到了船上，等会也要再检查一遍有没有拿漏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就先上船……” “走走走，那就先上船，也7点了，大家都相互检查一下东西，没问题就一起走。” “那就走吧……” 大家三三两两的招呼着，都往码头外头移动。 叶耀东也准备往外走，但是突然间脚上多了个挂件，身旁也围着好几个孩子。 叶成湖依依不舍，满脸的孺慕之情，“爹，你这次出海是不是要去好久？” “嗯，可能要到中秋才回来，你们几个在家要听话乖一点，不要到处乱跑，让你娘找不到。” “知道了，爹。” 叶成洋也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爹，你也要乖乖的挣了大钱回来。” “嗯，会的。” “三叔，你跟我爹他们都要平安回来。”叶成海是大孩子，知道的多一点，知道平安最重要。 “嗯。” “我爹他们走了，我们先跟上了。” “嗯，去吧，你们走前面我走后面。” 叶耀东也低头看一下一直紧抱着他大腿的叶小溪，他抬脚走一下，这孩子也坐在他脚背上抱着小腿，同样跟着移动一下，比铁铅都还重。 “你想要干嘛？” “要抱抱！” “不要调皮，你爹要出发了。” 林秀清试图去拉她的手，想要将她拉开，却遭到她激烈的反抗，一只手挥手拍打着，嘴里嚷嚷着，“不要，不要。” “没事，我抱她一会儿。” 叶耀东无奈的将孩子提起来抱在怀里，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动了两下，笑着道：“我抱你去码头，等会儿我要上船了，你就乖乖跟你娘回家，知道吗？” 叶小溪扁着嘴，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吭声。 叶耀东亲了亲她的脸颊，也赶紧跟上前面的大部队。 叶母在旁边嘀咕了两句，“一个女儿，宝贵的跟什么一样，要走了还挂在身上。” “东子也疼儿子啊，其他几个孩子也都会疼。” 老太太也跟在一旁，拄着拐杖，慢慢走着，也帮着说话。 “就看长大了会不会多孝顺一点，能不能打点酒，买猪脚多回家瞧瞧了。” “女儿都会的。” 阿光也笑着说道：“东子命好，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齐全了，也圆满了，这辈子也不差什么了。” “胡说，我还差钱呢，我要不差钱的话，至于这么勤快？” “谁不差钱啊，全中国人民都差钱，越有钱的人越是在那里挣钱。” “有道理……难得能听你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切~” 前头的人都走出去老远了，他们一家子还慢悠悠的落在最后面，边走边聊。 王光亮他们几个倒是挺有良心的，也一直跟在身旁，不过他们都是很有眼色的没有插嘴进去他们一家人的话里。 叶母却还真的担心又起来，惠美没生儿子，这可愁坏她了，等5年太久了，到时候阿光都要30岁了，但是提前怀，又担心。 老母亲的一颗心都操碎了。 一路上，叶母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纠结，直到大家都到了码头，她才立即回过神来，当前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老太太望着前方并排成一排的十几条壮观的渔船，有些惆怅的道：“这就要走了？” “要走了。” 该说的话，这两天早就说了，刚刚一路走过来，也交代的差不多了，没啥要说的。 叶父也催促叶耀东，“走吧，上船吧，大家都各自上自己的船了，工人也都上去了。” 林秀清也伸手要去抱他怀里叶小溪，偏偏这孩子搂的特紧，死活不撒手，嘴里还一直嚷嚷着要爸爸。 “我要爸爸，我要爹，我要跟你。” “爹要上船了，你听话，我很快就回来了。你看，那就是爹的船，我经常都要出海的啊，你不是应该早些习惯了吗？” “不要，我要跟你。” 叶耀东握着她的小手腕也不敢使劲，那么细那么小，生怕一用力给她弄伤了，只能耐心的安抚。 “你乖一点，我回来给你带好玩的玩具，带好吃的东西……” “不要！” 话还没说完，她就摇头坚决的，大声的拒绝。 “保证都是你没有的，没玩过的，好不好？” “不要！” “丫头片子事真多，我来吧。”叶母看他磨磨蹭蹭的，也看不过眼，伸手就要帮忙抱。 叶耀东躲闪了一下，还瞪了他娘一眼。 不知道他享受的很，乐在其中吗？ 他抱着孩子往林秀清怀里倾斜，叶小溪瞬间哇哇大哭起来，“要你，要你，就要你……” 林秀清也抱紧孩子，不让她再紧抓着叶耀东不放，“听话乖一点，不然回去要给我打，有没有看到我打你哥哥的样子？你哥哥屁股都一条一条红红的，怕不怕？” 她大声的啼哭着，泪眼蒙蒙的一直看着叶耀东。 平常出海，他都是夜里走，她哪会知道？ 第一次白天看着她爹要跟着那么多人一起出海，她也明显感觉到这两天家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孩子都是很敏感的，虽然不懂事，但是也懵懂的知道肯定要好久看不到，心里舍不得也只能哇哇大哭了。 叶耀东转头看了一眼，又摸了摸身旁两个儿子的脑袋，也只得狠心的上船。 “东哥，早点回来啊~” “嗯。” 船上的大家都在各自检查自己带的东西，那些长工也只要带几件衣服就而已，检查完了就席地而坐等着。 在他上船时，叶父跟阿光也都已经将带的东西都检查的差不多了。 “哎呦？新做的4张手抛网带了没有？”叶父一惊一乍，差点没吓了他们一大跳。 “带了，昨天就已经搬了一回东西锁在船舱里的。” 因为前段时间捕捞那些海狼鱼，把手抛网给损坏了，回来后他就买好尼龙线请人又做了两张，知道这两天要出远门，这两天又抓紧再请人织两张。 出门在外，干什么都不方便，多准备一点没有坏处，省的临时有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鱼竿呢？” “也带了，怕临时忘记了，昨天晚上也一块先送过来，锁在船舱了。” 还有几把枪，也一块提前一晚上拿到船舱锁起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其实带了应该也没啥用，顶多来回路上钓着玩一会儿。” “还是带着吧，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心一点，不然的话指不定被谁拿去赶鸭子了，家里孩子那么多，你媳妇儿也不一定都看得住。” 阿光惊奇的道：“你还带了鱼竿？自己用竹竿做的？” “那可不是，我手里的这把是真正的钓鱼竿！晚一点船开了，让我爹给你露一手。” “真正的钓鱼竿？哪来的？” “赚的。” 叶耀东给他说了一下鱼竿的来历，结果被他狠狠的锤了一拳。 “妈勒个逼，去挣鱼竿竟然也不叫我？不知道我一直闲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靠，不是你说的，你一天到晚也没闲着，地里的活也干个不停，还要帮忙看孩子。” “那哪里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得了吧，你傍晚都还要接货的。” “快给我看看你的鱼竿，长啥样啊？是不是跟之前在那个游艇上面看到的那样？” “差不多，你让我爹给你拿吧，检查完没有东西落下后，我也要问一下其他船，要是都没问题，也要出发了。” 船多就是麻烦，还得看一下其他船都好了没有？好了才能出发，万一有船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那至少得半小时好等的。 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转头问左右的一张，让他们都口口相传一下旁边的，都没问题后传个话，他就直接开船了。 谁知还真的有船落下了重要的东西，还是专门捞海蜇的大手捞网，这下子真的不得不上岸拿。 落下的那个人竟然还是阿正，他的都是趁这两天才临时新做的。 太他妈不靠谱了！ “我们先走，你等会儿追上就好了，船那么多，前后的距离总会拉大，你也总能跟上，就先行一步，也不会开出去多远，不会跟没了。” “好好好，我跑回去，就立马跑过来，很快的，你们在前面也开慢点。” “嗯。” 刚出发，还要顾着其他的渔船，想快他也快不起来。 等叶耀东的渔船撑开远离岸边动起来后，其他渔船也先后跟着启动了。 十几条船同时出发，在现在这时候也是难得壮观，一般村子里也没那么多条拖网渔船，算起来，光叶耀东他们家自己人的就占了大半了。 不过，跟以后休渔期结束，开渔第一天的场面比起来，还是属于小巫见大巫。 岸边站满了相送的村民，大家都挥着手臂，久久才放下，等渔船开到山体的另外一边，看不到影子了，村民们才三三两两的返回。 而船上的船工们，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席地而坐。 这一趟在海上还不知道要漂多久才能达到地方，快的话说是八九个小时，慢的话得十三四个小时，得看风向水流，反正到的话肯定至少要傍晚，甚至天黑了。 大半天时间，有的人也挺会找娱乐的，叶耀东都看到旁边的渔船上面，都有人直接掏出扑克牌玩了起来。 其他船上也有人也带了，没带的都在那里捶胸顿足的后悔。 而叶父也从船舱里把那一根鱼竿拿出来显摆给阿光瞧，看的阿光直瞪眼，他也直接上手了。 “给我试试，爹……” “放手，放手……” 叶父连忙拍打了好几下他的咸猪手，才把他的手拍掉，“有你啥事啊？” “给我瞧一瞧，玩一下啊，别那么小气，一个女婿半个儿，又不是外人……” “玩什么，你不会不要乱动，别把它弄坏了，好贵的，等我钓几竿给你看，知道要怎么使后，再给你玩两下。” “我会用……” “会什么会？先看着！” 阿光摸了摸被拍红的手背，“那好吧。” 他老丈人手心的力道好重，跟他爹一样，打人还怪疼的。 “你去拿手抛网撒一网，弄点鱼饵上来先，不然没有鱼饵不好上钩。” “好吧。” 叶耀东站在船头开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时不时转头留意着其他船只跟随的情况，也看到了他爹跟阿光两个抢鱼竿的一幕。 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摇摇头又转了回去，专心开船。 刚开始这一段路，还在他们日常活动范围内，海域还比较熟，他先开着，晚一点换他爹替换开船。 虽然他觉得他行的，但是他爹可不认为他行，而且身后还有那么多条船跟着，他爹肯定会更不放心，晚一点绝对会亲力亲为。 唉，其实带那么多人去干这种事，也挺吃力不讨好的，但是这些人怎么也得给他们跟一下，都是自己人或者邻里，要么是他爹的朋友。 不过到时候到目的地捕捞时，必须得分头行动，不然的话，机动性太差了。 他也不想把去年发现了的那条天然的沟壑分享出去，去年后面光凭那一条沟壑，他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的。 渔船驶出村子后，他就掌控着方向，先往镇上开，还要去镇上码头接陈家年。 大概等他到镇上码头接到人后，阿正的船也差不多跟上来了。 不过，等他到的时候，却发现陈家年已经在渔船上等了。 “呵呵，这两家船是我本家兄弟的，知道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浙省，他们也想跟着，我想着你们村子也有十几条船一起去，再多两条船应该也还行，多几条船也能有个照应……” “好吧，那就跟上一起去吧，不过我只负责领路，其他的，到地方我就不管了，安全啥的，就更不关我的事了。” 人家是中介，还得全靠他帮忙联系厂子收货，他们能说啥？带上就带上吧，反正已经有15条船了，再多两条就再多两条吧。 “哎好好，这个知道，我都说过了，我也没敢带太多，其他人我都推掉了，就只有这两条是自己家人，没办法……” “没事，那就赶紧跟上走吧。” 叶耀东看了眼岸上，在他们渔船靠岸的时候，已经聚集了挺多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很少见有十几条船一块靠岸的。 有的话，也都是像前几天晚上一样，夜里悄悄的在小码头靠岸，或者是运沙船跟其他货运的，才会在大码头靠岸。 他们这十几条船同时出动，一块前行，走到哪里都很显眼，还是尽早离开人群的好，不然万一以为他们也是搞走私的，来个人把他们举报了，半路被拦下，那就郁闷了。 说好后，叶耀东的船就打头阵动了起来，先行一步，两条船也汇入他们的队伍后面，阿正的渔船也正好赶上来。 在辽阔的海面上，渔船沿着海岸线一路前行北上，十几条渔船如同一支庞大的舰队，齐心协力地出动，形成了一幅壮观的景象。 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仿佛无数颗钻石在跳动着欢快的舞蹈。 这一幕震撼了沿岸跟近海的一些大船小船，海上的人看了无不惊掉下巴，远远看到了都第一时间不禁停下手中的工作，赶紧避让开。 也就丰收号没在，不然有丰收号打头阵，该更加壮观了。 叶父自从渔船驶出来后，就开始摆弄起那一个鱼竿，等阿光撒了一网，弄了一些新鲜的杂货上来后，就开始抛竿。 也就去镇上的这一段半小时工夫，他就钓了4条黑鲷上来，把船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大家通通围在他左右，看着他拖钓。 阿光看着心痒难耐，这一旁时不时的催促，一声又一声的，“爹，好了没有，该到我了吧？”差点没把叶父惹烦了。 叶父也是老小子一个，一直不停的敷衍，让他等等又或者是叫他跟其他人打会儿牌，就是舍不得让出来。 阿光后面也无奈了，这要是在东子手里，他还可以勾着脖子，抢过来玩一会儿，对着老丈人他还是不敢，干脆跟其他人打牌去了。 今天的日子不仅吉利，而且天气也好，早晨的太阳温暖和煦，蓝蓝的天万里无云，映衬着海面也一片湛蓝，海风拂过海面，带来了凉爽的气息，跟淡淡的海腥味。 不过等到中午的时候，阳光就显得有些毒辣了，7月的天，陆地上跟火炉一样，阳光火辣辣，海面上却更显得舒服点，四面都是海水，可以降低光照的热度，而且他们头顶上还有个遮阳棚，可以阻挡大部分的光照。 船工们经过大半天的航行，也都有些懒洋洋的，简单的吃过午饭后就随地半坐半靠的睡午觉。 有些人可能一整晚都没睡，一直惦记着今天一早要出发浙省，心里头思绪烦扰，午饭后，也正适合午休。 而叶耀东也跟他爹轮班了，开了4个多小时，也快到他们的市的边缘范围了，接下去还得再跨过一个市才能到达浙闽站。 到达了浙闽站，才算是接近了目的地。 他爹也不放心了，也不贪恋钓鱼，午饭后就直接接手他开船的活。 叶耀东也乐得一身轻松。 他看了一下身旁跟身后的那些渔船，大家距离都拉的不大，紧跟其后。 他家的渔船马力也没开到最大，毕竟身后还有那么多船，也得照顾一下其他马力小的渔船。 但是正在行船赶路，马力也不可能小到平常拖网作业的那种程度。 每小时3~5海里，那估计都得开一两天才能到。 他们当前的速度，按今天顺风顺水来说，差不多每小时在10~14海里左右，要是没有突发事件，大概傍晚就能抵达了。 趴在船舷边上看了一会儿后，他就打算捡起他爹刚放下的鱼竿，谁知道阿光这逼已经趁虚而入接手开始钓了。 第913章 抢着钓鱼（许愿活动加更） “塞林木，你动作那么快！” 阿光抖掉了叶耀东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老子等了很久了，才瞅到这个空隙，咱爹也太过分了，一霸占就是大半天，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还是不是他的好女婿了。” “不是！” 阿光白了他一眼，“你们刚吃的西瓜还是我贡献的。” “你现在搭的船还是我的，手上拿着鱼竿也是我的。” 阿光立马画风一转，“嗯，你是我三哥么，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那行，给你钓半小时，半小时后还我。” “一小时。” “半小时，不然现在给我。” “行吧。” “东子，你们哪里来的鱼竿啊，我能不能爬过去跟你们一条船啊！” 阿正的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上来，就在他们旁边，这会儿他趴在船舷边上，伸长了脖子，两只手放在嘴巴边充当喇叭，冲他们喊道。 “不能！” 不等叶耀东拒绝，阿光先喊话拒绝了。 多一个人，那不得多一个轮流的，绝对不行，还是让他在隔壁看着吧。 船在开，任他想过来也没辙，哪可能为了他一个人专门停船的，身后还有那么多船只，他只能抓耳挠腮的，在那里伸着脑袋看着眼馋。 鱼竿唉~这玩意儿可不便宜，他们从哪来的？ 阿光看着他眼馋的模样，也得意不已，还好今早明智的说要蹭东子的船，而没有上自家的那两条船。 叶耀东闲着无聊也趴在船沿上，嘴里叼着烟，弯着腰看着阿光钓鱼，他也没有瘾，只是无聊的时候想要打发时间罢了，能多钓一点赚点钱更好。 想想现在每个月开支都要大几百块，就感觉压力很大，分分钟都在花钱的感觉。 正当他东想西想的时候，海面上的大鱼扑腾的水花都溅到了他脸上了，他连忙后退了一步，抹了一下脸。 “我靠，我招谁惹谁了。” “东子，快快，拿个手抄网过来帮忙捞一下，这条鲈鱼好大，哟哟哟，一直在翻身要跑……” 叶耀东听了他的话，先去拿了一个手抄网才靠近了，“能有多大啊？你不会松一松紧一紧的溜一下鱼。” “怎么又松又紧了啊，船都一直在开，这个鱼一直在往后扯，来来来，到船边边了……” 他看了一下鱼还真不小，八九斤了，鲈鱼能长这么大，已经算很大只了，一般鲈鱼都只有一两斤，两三斤。 不过最近鲈鱼好像有点多，而且个头都很大。 “猪一样，还学人家钓鱼。” 他边嫌弃边拿着手抄网帮忙把那一条大鲈鱼捞起来，省得给它挣扎着，万一真的跑掉了，那就亏大了。 这么大的鲈鱼也能卖两块钱出头了，晚上拿来炖了也能在开干前补补身体，不然接下来该有的劳累了。 “哇靠，老子真牛逼，随便一钓就是一条八九斤的大鲈鱼！太强了！” “几斤啊？” 阿正伸着脖子在隔壁船，看的都眼馋死了，听又听不清楚，偏偏阿光也很狗。 他兴奋的把手抄网里头的那条大鲈鱼鱼钩解出来，然后就扣住它的鱼鳃，不顾它的挣扎，抱着它的头竖起来，举着给对面一直趴着的阿正看，洋洋得意的摆弄着，好让阿正看看这鱼有多大。 叶耀东看他得瑟个没完，就趁机夺过他放在一旁的鱼竿，抓了一只吸附在水桶边缘不停挪动的小小白章当鱼饵。 这只白章挺小只的，头大概也就鹌鹑蛋那么大，煮了吃还不够塞牙缝的，但是拿来当鱼饵就很友好。 桶里还有好些杂七杂八的鱼虾，都是之前阿光抛撒了一网捞上来的杂货，养在水桶里，活的鱼饵更好，在水里越有活力的越吸引大鱼。 还不等显摆完，阿光就发现鱼竿到了东子的手里了。 我勒个去的，上当了！ 他连忙将鲈鱼扔到边上的筐里头，跟叶父上午钓的那些鱼丢到一起，手在身上擦了擦边凑上去。 “我才钓了一竿，还没钓够呢，你就给我拿走了？” “你不是要得瑟吗？你就慢慢跟阿正得瑟呗。” “啥是得瑟？得意吧？我已经得意完。” 叶耀东挑挑眉，瞥了他一眼，“迟了，现在轮到我，你去睡一觉，睡醒了再给你玩。” 阿光郁闷，“睡醒了，又该到咱爹手里了吧？” “那不会，我爹接下去除非到目的地，不然不会让我接手的，他怕我迷路。” “不要，我就在这里守着，你要是钓不到东西的话，你就给……” 他话没说完就见叶耀东面上一喜，然后紧接着转动轮子收线。 “上钩了？” “你一边去，别靠我这么近。” “尼玛的……”阿光骂骂咧咧的往边上移动。 叶耀东收线的动作很大，因为是拖钓，渔船一直在动，他每转动完轮子收一下线，就斜侧着身抬一下鱼竿，动作一直没停。 海面上有一道不一样的水花波纹越来越越明显，并且开始跟渔船平行，水波纹也越来越近，而叶耀东手里的线越收越短。 远处踏着波纹而来的一条红色的鱼，被拉近了距离，翻腾在水面上，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红色的，东子，是红色的鱼。” “看到了！”他手上没停的收线。 “红色的鱼好啊，红色的鱼就没有差的……啊…卧槽…还真的是红友鱼啊！” 叶耀东也高兴地咧着嘴笑，手上的动作也更谨慎了，生怕在收线的过程中给它挣脱了。 虽然红色的鱼都可以叫做红鱼，但是这红鱼也分很多种的，东星斑也可以叫红鱼，真鲷也可以叫做红鱼，红娘鱼也可以叫做红鱼，但是这里头的价值相差就大了。 红友鱼的学名叫紫红笛鲷，他之前捕到过，这鱼比不上东星斑，倒也是好东西！ 个头小的跟真鲷的价值差不多，不过这一只个头巨大，比真鲷价值强多了。 海鲜拼的就是一个大字，虽然不是所有的海鲜都是个头越大越之间，但是大部分海鲜是真的个头越大越值钱。 “我靠，踏马的，这么大只。” “好东西啊，你一来就钓起来这么大只红友鱼，应该有二三十斤了吧……” “这只颜色深啊，红彤彤的太喜庆，太踏马吉利了，听说近海的红友鱼颜色会浅一点，比较灰暗，这只这么深，说明这边现在应该处在深水吧？” “你使点劲啊，赶紧收钱钓上来啊……” “哇哇哇……这么猛的，这么有活力的，还在往水里扯……” 阿光看起来比他还兴奋，鱼还没拉上来，刚降线收到跟前，还在人鱼大战的拉扯当中，他就已经哇哇乱叫了。 这条红友鱼也确实因为个头太大，拉扯挣扎的太猛烈了，鱼钩在拉扯间，不断的被鱼往回扯。 鱼竿也都被弯曲成90度了，而且还被大鱼扯动间不停的往下倾斜，还好叶耀东握得紧，也时不时一松一紧的溜着，准备先慢慢的消磨它的体力。 “要不要我用手抄网将它网起来？你这钓要钓到什么时候？可别被它跑了。” “你先拿在手上准备，现在都离着距离，等我拉扯的近一点，你再瞅好时间捞上来。” 能捞的话，比等他把鱼搞得没力气再钓上来，也能效率高一点。 今天的许愿活动目标达成，必须得更新9300，加更一章，请查收 第914章 又是箱子（二合一7000） 对面鱼船上的阿正也看到激动死了，偏偏他在那里各种嚷嚷着，都恨不得跳下去捞，对面他们也听不怎么清楚。 只能看他又蹦又跳的哇哇叫，偏偏俩人都专注着看水里面的鱼，也没空搭理他，顶多瞄他一眼。 阿正简直就是媚眼使给瞎子看，还被正在开船的他爹一顿臭骂，让他小心一点，不要掉出去了。 哎呦喂，看他们拿着鱼竿那么好玩的样子，还钓到那么大的鱼，看到他心痒难耐，真的好想游过去，爬上对面的船了。 不过，等对面的鱼被阿光捞上去后，他瞪大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往船舱里跑了。 气得他爹骂骂咧咧的，偏偏风声又大，也没人听见，只看到他嘴巴开合的频率极高。 叶耀东跟阿光兴奋的看着手抄网里的红友鱼，虽然以前也钓上来过，但是这么大个，别说只钓上来一两次了，即使钓上来几百次，他们每一次也都会很兴奋。 他也终于理解钓鱼佬的快乐！ 这就是收获的喜悦！ “真大啊，也不枉我费了老大的劲才钓上来。” “不应该是我捞上来的吗？” “滚一边去，明明是我钓上来的，只是最后一下让你帮忙捞而已。” “有我的配合才能这么简单的把这条鱼弄上来，知道吗？” “快把鱼钩从它嘴里拿出来，我再多钓钓，看看能不能再钓几条大鱼，晚上都吃不完了。” “为什么不是你解鱼钩？”阿光手里拿着手抄网，依旧没有动弹。 叶耀东轻哼一声，“我怕你趁虚而入，趁我解鱼钩的时候，抢走我的鱼竿。” “哼！小人之心。” 旁边原本正在随地或躺或靠着午睡的几个船工，听着他们咋咋呼呼的声响，也都被吵醒了，三三两两的，半睡半醒转头看他们在干嘛。 结果发现叶耀东钓上来一条好大的红友鱼，都惊讶了，一个个瞬间清醒的爬起来，过来瞧。 “这么大只红友鱼啊？” “这个颜色还挺漂亮的，比以往看到的红多了……” “挺大只的，这么大只被钓上来了，你那鱼竿看样子很好使啊，要是用竹竿跟手线可不好钓……” “啧啧啧，这条鱼可以卖不少钱了……” “可惜了，刚刚钓上来的时候没有看到。” 叶耀东没管其他人在那里评头论足，催促着阿光赶紧将鱼钩解下来。 “那你什么时候让给我玩？” “再钓两竿，不，三竿，再钓上来三只，再给你。” “行，只要再钓上来三只，不管大小都得换我了。” “别废话，快点了。” 阿光这才心甘情愿的去帮他解鱼钩，但是在他放下手抄网，抓住鱼头的时候，刚把鱼钩跟小白章从它嘴里拿出来，却一时疏忽，大拇指放进了它嘴里，被它本能地咬了一口。 本来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半死不活了，没想到还能咬人。 他嘶了一声后，看到拇指上面渗出的血珠，就连忙将大拇指放到嘴里吸吮。 “你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还被它咬了。” 阿光含糊的道：“不小心抠到它嘴里了，没事，也是这条鱼大，牙齿也尖，不然换小一点的也不会出血。” 红友鱼具有长的三角形面，其上部比下部更倾斜，有扩大的犬齿，咬一下很容易出血。 “这样好了，你也不用钓了，养病吧！”叶耀东坏笑着甩了一下鱼竿，准备继续往鱼钩上面挂饵。 他觉得活儿饵比死的好使，而且鱼饵越大，钓上来的鱼也可能越大。 “养你个鬼，还养病，你才有病。说好的不要反悔。” 叶耀东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然后又低头检查了一下鱼钩上面的小白章，还活得好好的。 虽然刚刚被那条红友鱼一口含了，但是也因此捕到了大鱼，鱼钩穿在了这条红友鱼的上腭，让它没有被一口吞下，还在鱼钩上面不停的扭动动弹。 阿光解下鱼钩时，也顺便一起将这条小白章从鱼嘴里取出来。 这小白章的生命力也特别顽强，离了水之后都还能存活很久，他也不准备换，继续用它重复再钓，野心勃勃的，试图再钓条大鱼。 红友在近岸都能经常捕获，这种鱼生活在中下层水域，经常三五条成群结队白天出来觅食，到了晚上，它们则喜欢钻进石头底下或缝隙中休息睡眠。 可惜渔船是在前行当中，要是静止不动的话，指不定他还能接二连三的钓上来几条同样的红友鱼。 叶耀东将小白章又钩的牢一点，才再次甩竿。 没想到，在他甩竿的时候，对面阿正也扔了个钩子下来，他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 “咦，阿正用钩子穿着线钓？” “手线钓。” “你船上有没有？”他也想试试。 “有，角落放着的工具箱里有我之前敲好的钩子，线在上面，卷在一起了。” 阿光听完立马就去找工具箱，闲着也是闲着，没有鱼竿，用手线照样也可以钓，他们小时候都玩过，在行的很。 他翻找出来一堆，都是之前叶耀东敲好的，钓几次新鲜过后就扔在一旁了，其实是太勒手了，小鱼还好，大鱼的话就挺费手的，没有鱼竿好使。 所以他刚刚即使想到了，也没想着去拿来钓着玩，毕竟他都有鱼竿了，为啥还要委屈自己用手线。 大表哥跟陈石他们早就在一旁看的心痒难耐了，早上看到叶父在那里不断的上鱼，他们就已经看了很久了。 不过早上没有好几斤的大鱼出现，顶多就三四斤的马鲛鱼啊，黑雕啊等等。 但是即使就这些也是够吸引他们的，中午一个个吃饭，就配着叶父钓上来的鱼下饭，喷香。 这会儿看到阿光翻出来一堆的手线，一个个都心动了。 “东东东东哥……” “哎，让我说，你别说了，阿东啊，反正我们也睡醒了，闲着也是闲着，你那些手线就分给我们钓呗？” “对啊，我们反正也闲着，被你请来做工了，也不能一直光坐在那里睡觉，我们也试一试，多钓点鱼上来，指不定等靠岸后还能多卖点钱，补贴一下油费。” “对的，你们这一趟油费估计要好几十，大家一起都帮忙钓一钓，指不定你还能把油钱跟工钱都挣回来，呵呵。” 叶耀东没有意见，他们愿意钓着玩就钓着玩吧，不管钓到啥都好，就当拿来打发时间吧，起码还能创造收益。 “你们想钓，就自己分一下拿去钓，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哎好。” 大家瞬间忙活开了。 不过，剩下的鱼饵看样子也不够大伙钓几次的，阿光拿过边上，整理好放在那里的手抛网，准备再撒一网，多弄点杂货上来当饵料。 这叫取之于海，用之于海。 不过，在他撒出去一网，准备收上来的时候，却发现渔网有些沉重，没有他早上随便撒一网，收上来那么轻轻松松。 他用力的拖拽着收网，并且喊身旁的人帮忙。 “踏马的，你们帮我拉一下网，好重，不好拉，估计是网到大鱼或者是网到鱼群了，快过来帮忙拖上来瞧一下。” 大家纷纷过来伸手帮忙。 “肯定是碰到鱼群了……” “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碰到鲨鱼了……” “收上来看看就知道了……” 阿光刚刚想着这么多人都要用手线钓，干脆走到边缘没有船的另外一边，让渔网完全撒开，张大一点，抛远一点，看看能不能多网一点杂货，毕竟接下去还要好几个小时，频繁的弄那点鱼饵也麻烦。 没想到准头这么好！ 叶耀东也转过身子，看着后面他们的大动静，大声的喊：“网到什么东西了？怎么都跑过去了？” “啊，原来是肉鲳！” “是肉鲳啊？” “先拉上来，也好，也好，也网到了一大包，还真的碰到鱼群了。” 阿光知道是肉鲳后也没有很失望，只有一点点失望，不过想着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白捡的，就也很开心。 “嘿嘞噻~上来了，上来了~” “这估计都有一两百斤了吧？” 叶耀东也看到了甲板上一大包的肉鲳鱼，惊讶了一下，“随便撒一网，还能弄上来一大网的肉鲳？” “可能正好有鱼群。” “这鱼不值钱，但是可以拿来晒鱼干，直接拉一条线串起来挂船上晒，又是大太阳又是海风的，比在陆地上晒出来的更原汁原味，也更好吃，拿来下饭正好。” 他边说边砸吧了下嘴，家里什么鱼干都有，还真的没有肉鲳，不同的鱼，晒出来的风味区别也都大的很。 出来的时候，也是想着都在海上啥新鲜的鱼吃不到？也就没有带鱼干了，也怕带着放船上容易受潮，出门在外有啥吃啥，就地捕捞解决更好。 “等会挑一下，看看里头的杂货多不多，不够当鱼饵的话，就把这肉鲳剁一剁拿来当鱼饵就好了。” 暴殄天物！ 不过这鱼现在是真不值钱，放以后也不值钱，也就六块八块，还是零售价，可以说比菜都还便宜。 “还是拿来晒鱼干吧，接下去还不知道要在浙省待多久，早上蒸几条鱼干配饭多省事。” “行吧，那大家就先拿出你们带来的菜刀菜板，把这些肉鲳杀了腌半小时冲洗了挂起来，然后再钓鱼吧，你们人多，花个10分钟就搞定了。” “唉，好好，那我们就先杀鱼，杀了再钓鱼。” 他们都是做工的，主人家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没有人有意见。 一个个都去拿自己带上船的菜刀菜板，准备开干，出海的第一刀没给海蜇，倒是先给肉鲳了。 阿光也帮忙分拣，没有直接把活丢给他们，自己去钓。 他将肉鲳都挑出来，放到甲板空地上，他们围成了一个圈慢慢杀，丢在中间给他们拿着方便。 挑完了肉鲳，他才把其他的货倒筐里，里头的杂货都已经被那一网的肉鲳压死了，没必要再放桶里养。 叶耀东看他们有条不紊的杀鱼，也收回了视线，专注着钓鱼。 也不知道是不是鱼饵个头太大了，大鱼有限，小鱼又不容易上钩，所以这会儿半天都没有动静。 动动鱼竿用处好像也不大，本来渔船也是在动，鱼儿身体也都是在海里飘着浮动。 而对面的阿正，他都已经看到他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收上来两条金线鱼了，咧着嘴，笑的跟傻子一样，那也是好货。 这时又看他收线，钓上来的是一条大概一斤多左右的黑鲷。 他看了看，大概是他鱼钩比较细的原因，鱼饵也都是小虾，所以钓上来的鱼个头都不大。 正当他犹豫着，是不是把小白章拿下来，也换小个的鱼饵钓的时候，就看到手上的鱼竿也传来了动静。 这可把他给激动的，心里也估计着应该是大鱼，连忙麻溜的收线。 不过在他收线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一杆异常的顺利，鱼钩的另外一头都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除了重一点，竟然没有任何难度，异常顺畅。 他纳闷的不停收线，心里也想着这回钓上来是个啥东西？ 听说钓鱼佬除了钓不上来鱼，什么都有可能钓上来。 他感觉这一杆可能钓上来的不是鱼，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心里也隐隐有些期待，这能钓上来啥？ 能不能钓上来鱼，他还真的也无所谓，又不是真正的钓鱼佬。 只是随便钓一钓，娱乐打发时间而已，要是能钓上别的奇特的东西，也是一个证明，感觉也挺有趣的。 阿光将那些肉鲳分拣出来后，也赶忙拿着简易的钩子跟手线，凑到叶耀东身边去。 “没想到，你船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整的挺多的，咱爹竟然也能让你这样子玩，没骂你？我跟我爹一条船拖网的时候，都没好意思整，生怕他逮着我狂骂。” “你不会让你爹一起同流合污吗，这样他就没有立场骂了。” “那我爹肯定不会感兴趣，他都一把年纪了。” “这可难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也有道理。” 阿光摸摸下巴感觉他说的有点道理，不过抬头间却看到他收线，好像收的很顺利？ “你这回收线怎么没有拉扯？” “我也不知道啊，鱼钩那里没有扯动，叫我怎么拉扯？” “看看你又能钓上来什么好东西？”他也不急着挂饵放线，“对面阿正那里好像也钓上来好几条鱼。” “我看到他钓了两次金线鱼，刚刚又钓上来一条鱿鱼，这种小钩子钓这种小鱼还挺好钓的。” “等会我也试试……咦！箱子！靠，你鱼钩上面竟然挂着箱子，你钓上来一个箱子？”阿光话刚说完，就话风一转，惊奇的道。 叶耀东也惊讶了，竟然是箱子？ 这拖钓，鱼钩竟然挂到一只箱子？ 他面上惊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继续加快收线的动作，等他跟阿光合力将箱子搬上船的时候，叶父也不淡定了。 他们可是从海里搬上来过好几个宝贝箱子，这会竟然又掉到箱子，该不会又有什么宝贝吧？ 但是渔船正在开，后面那么多船都跟随着，他也不能为了看箱子里有啥，就直接停船。 只能大声的冲叶耀东喊话，“东子，快看看里头有什么？” 旁边船上正在杀鱼的船工们，也停下手头的活，转头看向边上的箱子，也议论着。 “啊？还能钓上来箱子？” “这怎么钓得上来？太奇怪了。” “这里头能有啥，该不会也是古董吧？” “看着不像，没想到还能钓个箱子上来，我只看到过延绳钓钓过鱼网，钓过鞋子，破衣服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海里面还真的什么都有。” 不过这个箱子有点大，看着都有半米高，而且这一点都不古朴，还挺简易粗糙的，并且，外围都打着钉子跟木棍，一点都不像古董。 搬上来的重量虽然也很长，但是等水沥下去，重量也去了大半，。 叶耀东直接把它从古董那一行也踢了出去，想的应该是近代的什么东西，意外掉进海里了。 他也很好奇能开出什么，满脸期待的让阿光直接拿个钳子过来，他们也顾不得继续钓鱼，打算先把这个箱子拆了先。 叶父一直心不在焉的开船，眼睛就一直盯着他们那边，看着他们拔钉子开箱，只分了一点心神在控制行船的方向。 等他们将箱子打开，他还伸长了脖子，不过他却看到叶耀东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裹着一层塑料薄膜的红色的橡胶皮娃娃…… 瞬间也有些绷不住了，瞪大的眼睛，就看他左手又拎了一个，一只手一个，两个一模一样的红色橡胶皮娃娃。 “布娃娃？” 他满脸失望。 不过，又紧接着看到阿光又从箱子里掏出铁皮小玩具车，一辆又一辆，一辆又一辆，堆满了脚边的空地，这些铁皮小玩具车也全部都裹着塑料薄膜，看样子有二三十辆。 他又失望了，玩具小汽车这玩意儿小孩子玩的，拿了有什么用。 摇了摇头，他又转过身，将心神都放在开船上。 叶耀东阿光两人倒是都很高兴，满脸笑容。 这种玩具铁皮小汽车，在这年代还稀罕的很，在农村供销商的玩具柜上，也就摆放着那么几部，也就他们镇上是港口有台货商店，一些稀奇的外来东西会多一点。 一般赶集的时候，也难看到，毕竟这东西卖的还挺贵。 放到以后也很贵，毕竟稀罕。 听说，里头有一款玩具汽车就很特殊，就是那辆红色的东方红小汽车，因为它是为了纪念中国历史上第一辆国产轿车而设计的铁皮玩具，是铁皮收藏界珍宝级。 “这个箱子好，没想到装满了玩具！” “这些小汽车真好看，真威风，真漂亮啊，各种颜色的都有，还有大解放，东风小汽车，红的绿的白的，太好看了吧！！！” 阿光这个小汽车摸摸，那个小汽车摸摸，满是惊叹，眼睛都冒着星星，看着目不转睛，爱不释手。 哪一个男人能拒绝的车啊！ “东子，你这手气可太棒了，给我羡慕坏了，老子口水都流下来了，这么多铁皮小汽车，不行，你必须得送给我两个！不给我，我就直接抢！” 他这个抓在手上，那个又抓在手上，看哪一个都好看，瞬间怀里都装满了。 这里的每一个汽车都是他们男人的梦，也可以说他们都有一颗爱玩的心。 虽然他没有儿子，但是他可以自己玩，以后儿子可以玩他剩下的。 “你给我悠着点，两个，顶多只能拿两个，剩下的我要带回去的！” 叶耀东没有想玩的欲望，他见过的世面太多了。 但是他家的孩子有点多，保准每一个看了都会爱死了，他已经想象到了，几个男孩子流着口水，各种说好话，祈求他送一个的模样了。 “那这个娃娃也给我一个！我女儿一个，你女儿一个，她们俩表姐妹一人一个正好！” 叶耀东看了一眼，手上拎着的两个娃娃，“行吧！” 其实他看这两个娃娃有点渗的慌，这两个娃娃身长大概在四五十左右，是橡胶皮做的，身体是布做的。 穿着红色的连衣裤，头上还戴着小红帽有点毛茸茸，脸蛋粉红，嘴唇大红，吐着的小舌头也是大红色，眉心中间还点了一颗红痣。 竖着拎在手上，眼睛是睁开的，睫毛又长又翘，而横着放的时候眼睛就闭上了。 不过他不喜欢不要紧，小女孩肯定会很喜欢。 而且这两个娃娃看着也保存的挺好的，整个都是用塑料薄膜包裹得紧紧的，也没有被海水腐蚀，身上的大红色衣服依旧鲜艳如新。 他心想着，这个掉到海里的箱子，大概也是走私货，意外掉进去或者是遇到稽查，临时销赃也有可能。 阿光女儿一个，他女儿一个也正好，两个小姐妹岁数相当，一人一个同样的娃娃，以后估计也能玩的很好。 他将手上的布娃娃扔一个给阿光，“拿着，汽车不准多拿，只拿两个。” 虽然这里看着有20多个，但是他敢保证，等到了目的地，下了船后，阿正跟小小也绝对会过来讨要。 他也不能厚此薄彼了。 “行吧，两个就两个。” 阿光将怀里的车子又放下，然后一字排开，整整齐齐排列着，食指这个戳戳那个点点，划拉了一排又一排，哪个都想要。 最后只好点名点蛋，点到谁就是谁。 不过给他点中了一辆绿色的小轿车后，他又不算数了，选择了一辆解放大卡车跟红色的红旗小轿车了。 叶耀东也喜欢他选走的，不过，好在没有把东风牌小汽车选走了，剩下的也有同款一模一样红旗车。 他准备把喜欢的先挑起来，免得晚一点被另外两个逼选走了。 而隔壁船的阿正早就看到他们钓上了一个箱子，觉得意外，但是也不以为意，直到看到叶耀东从箱子里拿出两个布娃娃，他才瞪大了眼睛。 然后，后面任他在不远处如何叫嚷，两人都没空搭理他。 渔船在行进的时候，两船也时不时拉开了距离，一前一后或者中间间隔的距离拉宽，他更无奈，只好放弃，自己管自己钓鱼。 不过阿光也太贱了，一手拿了一个小汽车，跑到船舷边上举给他，面上笑容灿烂的跟捡到宝贝一样，阿正看着更羡慕了，更想下水游过去了。 “分一个！” “等下船了分我一个！” 阿光嬉笑着就是不应他，还顺手把娃娃举起来又给他看，得瑟个没完。 叶耀东也将甲板上那些各种颜色的铁皮车挑拣了一下，把自己喜欢的都先挑出来，挑了大半，用身上的衣服扯出来，包裹着搂怀里，先拿船舱里去，放到自己的行李当中。 剩下不足10个，才跟布娃娃一块，另外拿个篮子装，也拿到船舱角落里去放。 其间，船工们也围在边上看了一会儿，有的羡慕，有的也不以为意，在他收起来后，一个个也都加快速度杀鱼。 赶紧把这些鱼杀了，他们才好也一块钓钓看，看看能不能也有个好运气，钓上点好鱼，或者好东西。 他们这下子也都知道，鱼竿不只能钓上鱼，更能钓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叶耀东把东西都收拾好，才又将木箱子扔回海里，不过在他转头时，鱼竿又到了阿光的手里，而且他已经挂上了鱼饵，抛了下去。 “妈勒个逼，说好了一人轮流钓三次的，我这才钓了一次。” “哎呀，急什么，看你在那里忙活，我不是先钓鱼一下看看，等会钓完好东西就还给你了。” “那给你钓一个破鞋上来。” “呸呸呸，乌鸦嘴。” “哼！”叶耀东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他能钓上那啥东西。 不过，等他提杆掉下来一条鞋底鱼后，他毫不吝啬的狠狠的嘲笑他。 “哈哈，没钓上来破鞋，但也钓上了一条鞋底鱼了，不错不错。” 阿光郁闷的，将鱼提溜上来解钩，“还好吧，这条也挺大只的，也有一斤多了，这鱼也难得长这么大只。” 叶耀东随便他自我安慰，夺过他手里的鱼竿，“到我了，被你抢了一杆，现在重新计数。” (本章完) 第915章 停船休整（二合一7200） 阿光只能拿着手里的鞋底鱼干瞪眼。 不过，好在他还有简易的手线钓，不分他玩就不分玩吧。 看着对面只能干瞪眼的阿正，他心里瞬间又平衡了，反正他已经比对面的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这就是上对船的好处。 阿光抱着一个娃娃，另外一只手拿着两个铁皮小汽车，又开始得意洋洋了。 他还冲对面的阿正再次扬了扬两只手，然后在他干瞪眼下。才转身将这些东西收到船舱里去，藏到行李包里。 等出来后，他才随便抓了一只虾子挂在鱼钩上面，就凑到叶耀东身旁跟着他一块钓。 而其他的船工们也各自拿着自己的钓线，还单独拿了一个桶或者筐分开站位置，已经开始垂钓了。 “东子，你手头的这个鱼竿，买一把大概要多少钱啊？” “你想买啊？” “我就随便问问。” “一两百还是两三百？你去台货商店问问不就好了？” “谁闲着没事跑那里头看这玩意儿，鬼才买，那么贵的东西，送我还差不多。” “那你还问个屁。” “这不是好奇吗？有钱人果然舍得，你说他们家是怎么在短短几年内变得这么有钱的？” “斗地主斗完了，不是要还？另外本来不是就有海外关系？还怕没有钱？政府都在扶持着呢。” “那也是”，阿光若有所思，“可能还是个走私大王，毕竟海外关系也是现成的。咱们刚刚水里头捞上来的那个箱子，应该也是走私货吧？” “那就不知道了，不确定的事，还是不要乱说的。” “可惜了，船一直在动，也不知道是哪里钓上来的，要是水不深的话，咱们还可以游下去再找找看还有没有？” “想得美，能钓上来一个已经是运气了，那一箱货也价值几百块了。” “想想么，当然得想的好一点了。” 有人边闲聊着边一块垂钓，倒是轮流上货，有好几斤的鱼，也有一两斤的，总的来说，他们钓上来的鱼都比较偏大。 青山绿水，鱼儿肥美。 工业刚起步，海域还没受污染，一切都还是绿色，纯天然。 不过，在俩人有说有笑的边聊天边钓鱼的时候，却看到斜对面的阿正刚好收线，竟然真的掉上来一只破水晶鞋。 “哎呦我去……塑料鞋？啊？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啊，哎呦，踏马的，他竟然真的钓上来一只破鞋！” “哈哈哈，这叫水晶鞋，你懂个屁！” 是女士的那种透明塑料鞋，村子里的很多中年妇女老年人也有，基本都人手一双，根本穿不坏的那种，特别流行特别受妇女欢迎。 “哈哈哈，反正都是鞋子，都简称破鞋！刚刚你还笑话说我将钓上了一只破鞋，哈哈哈，看样子说反了，应该是阿正。” “哈哈哈哈，我就随便说说，也没想到还真的应验了，还应验到他身上。” 阿正脸都黑了，好想直接拿剪刀把鱼线剪掉，太丢脸了，感觉要被笑话50年了。 可是，这是他好不容易从船上他爹准备的工具箱里面找到一个粗针，刚刚临时又拿锤子敲弯了，拿来当鱼钩使的，要是直接拿剪刀剪掉的话，让他接下去也没得玩了。 他狠狠的瞪着斜对面不停笑话他的两个损友，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但是他看到了他们指着他大笑的表情。 好想叫他爹放慢速度落在后面算了，不跟他们面对面了。 他爹前面看他又蹦又跳的，都把船放缓了一下速度，落到后面一点，还是他催促要追上东子的船，才又继续保持齐头并进的样子。 这下子他后悔了。 可恶！ 偏偏给他们看到了，这下子等下船后，肯定要被狠狠嘲笑了。 该死的，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把鞋子往海里扔。 他郁闷的在心里边诅咒扔鞋的祖宗十八代，边拎着线来回甩动着鱼钩，试图把勾住的水晶鞋甩掉。 不过鱼钩是弯曲的，勾到了水晶鞋的缝隙里，左右摇摆着甩动，有点难。 这可把他又气得跳脚了，但是他又不想伸手去碰鞋子，谁知道是活人的还是死人的？碰了多晦气。 但是他又不想叫人帮他拿个棍子挑掉，他怕被船上的其他船工笑话，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收线。 等收到跟前了，才小心的用两只指头拎住钩子的最上端，然后倾斜一下，水晶鞋立即又掉回海里。 做完这些后，他才又抬起头瞪向那两个，他要是跟他们一条船的话，现在非得把雨鞋脱掉，把两只臭袜子脱下来，给他们一人塞一个到嘴里。 让他们笑得那么灿烂！ 叶耀东跟阿光看着他愤愤不平的小眼神，笑得更欢快，他们也很遗憾人不在船上，要是都在一块的话，更有意思。 朋友就是拿来损的。 他们船上的船工也听到他们笑的动静，还以为他们又捞到什么好货了，结果却是在那里干笑，但是也不知道在笑话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后，又自顾自的钓鱼了。 叶耀东跟阿光也在轮流上货中，渐渐停止了嘲笑。 而阿光钓着钓着也忘记了跟叶耀东轮流了，就手上一根手线，一直玩了一两个小时才想起来。 不过，无所谓了，感觉用手线钓也挺好玩的，除了钓到几斤重的大鱼有点勒手了一些，不好拽，其他的倒还好。 主要是同样会上鱼，钓到鱼之后特别有满足感，也就不会执着一定要用鱼竿了。 钓是一个过程，鱼只是证明这个过程的结果之一，用什么方式钓，也没有很重要。 叶耀东倒是也没有一直钓，大热天的海风吹过来又凉爽，又有些让人懒洋洋的。 昨晚上想到要离开一两个月，就跟老婆狠狠的大战了一场，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又搞了一次，把公粮都交的一干二净，今早天刚擦亮就又爬起来，这会儿也有点犯困了。 也不知道昨夜总共睡了几个小时，他估摸着也没有睡多久，毕竟躺下睡觉前，就跟阿清聊了挺久的。 叶耀东掏出口袋里的手表看了一下，都2点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感觉这会儿风向也有点偏移了，没有之前那么顺风顺水。 他把鱼竿递给阿光，“给你玩吧，我要去睡一会儿，太困了。” “昨晚太累了是吧？” “我身强体壮，那点体力活又算得了什么？就是起太早了。” 叶耀东也不管他，把自己的席子拿出来在甲板上摊开，就直接躺了上去。 边上还有两个船工也在那里睡觉，估计是钓了一会儿，感觉没意思，又或者是没钓到东西，困了就直接睡觉，不钓了。 他这条船上的船工除了陈石，其他都不是他所熟悉的，包括两个姨丈，他也都不熟，反正都是他爹叫的老经验渔民，另一条船依旧是大表哥跟阿生哥在开。 那条船上的倒是都比较年轻化，基本都是他的表兄弟，不过还额外多了一个阿凡哥。 这一回倒不是他大伯母蹦跶讨来的，而是阿凡哥跑到他爹跟前自告奋勇，让他爹给个机会让他跟着去干活。 好歹也是亲侄子，他爹直接点头了，毕竟之前在作坊干活，看着也是勤勤恳恳的，有改过向上的模样。 其实，这么多年，阿凡哥也是他爹看着长大的，以前也都住一块，他爹也觉得除了当爹娘的不着调一点，其他倒是看着还挺老实的，毕竟怎么也是亲侄子。 叶耀东也无所谓，反正他爹点头了，那么多船工，多他一个也不多。 渔船在海中央摇晃摆动着前行，海风吹拂着头顶上的遮阳棚哗哗作响，混合着海浪声与柴油机的运作声响，让他觉得嘈杂而又熟悉。 他闭上眼睛，放松身心，伴随着独特的交响曲，鼻尖弥漫着熟悉的咸咸海味，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还打起了轻鼾。 阿光跟阿正两个面对面，仿佛比赛一般，俩人谁也没停，一钓到大鱼的话，都会兴奋的举起来给对方看，狠狠的炫耀。 他们玩玩的高兴，也就没有去注意时间的流逝，反正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帮忙什么。 渔船在浩渺的海面上穿梭，近千帆竞渡，一路行来也犹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他们经过一个个繁忙的港口码头，那里人声鼎沸，货物堆积如山；也划过一片片郁郁葱葱的山林，岩石峭壁巍峨耸立；又驶过一个个宁静的村庄，那里的房屋错落有致。 直到太阳西斜，快落到山的那一边，他们才恍然回神，竟然太阳都要下山了？那现在不得6点多了？ 而且船上的船工们也在讨论是不是快到了，要不要在船上做晚饭？还是等靠岸后再做。 连带着阿光跟阿正俩人也都没心情再继续钓了。 叶耀东也在太阳下山前醒了过来，他没有加入他们的垂钓队伍，而是一直站在他爹身边，留意着周围的海域跟身后的渔船。 都这个时间了，照理应该也差不多快到了，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一直看着周围的环境变化，并且偶尔跟他爹讨论几句，大概到哪了？ “应该已经在闽省边缘了，大概要不了一小时就能抵达浙闽交接位置了，到时候再往前开两小时，应该就差不多能到达咱们去年捕捞的那处海域。” “那也不算慢，那么多船一起，早上7点多出发，差不多十三四个小时能到。” “嗯，今天开的慢了点。” “两天过去了，估计海面上海蜇的数量应该也多了起来吧？” “等会往前开的时候留意一下，我刚刚也看到漂浮着一两个了，只是身后渔船多，不方便停下来，反正也就一两个。” 海蜇的运动昼夜不断，只是天热都喜欢浮上水面，尤其是到了汛期，都会上浮。 海蜇具有发达的水管系统和灵敏的感觉器，所以能在不同水层作垂直运动。 风平浪静的黎明和傍晚，多云的白天常游到水域上层；大风、暴雨、急流、烈日和夜晚多游水域下层。 等父子俩预估了大概到岸的时间后，两人又商量的是不是现在找个荒岛，或者岸边先停靠一下？ “大家的船都跟在身后，一路上也没有交流，反正应该也就两个多小时就到了，这会儿差不多也已经到边界了，找个地方停留一下做饭。” “顺便休息一下，再把其他人聚在一起讲一下，不然他们也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大概什么时候到。” “跟他们说一下，他们心里也有个数，也能早做准备，接下去咱们要是有遇到海蜇群，突然间停下来也不会突兀，这个也得跟他们说一下。” “毕竟去年咱们刚开进浙省的范围没多久，还真的遇到了海蜇群，在靠岸的时候，也同时宰杀。” 叶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直接点头同意。 是得聚在一起跟他们说一下情况，省得他们稀里糊涂的。 “行，那我在前行的时候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孤岛或者是适合靠岸的岸边。” “嗯，顺便咱们也跟他们说一下，到时候咱们可以抱团，就在咱们去年后面一直待的那个荒岛，看能不能找到？找得到就充当聚集点，找不到就换一个。” 叶父又点点头。 叶耀东继续：“白日出去捕捞的话，就不同进同出了，毕竟每条船承重不一样，各自出去捕捞就行了，也省得暴露咱们去年找的那条天然的海沟。” “要是有什么要采买的，就等每天傍晚卖海蜇的时候，顺便上岸采买，再补充淡水。反正今年咱们也跟去年后期一样，到时候固定收货就选择在镇上，这样也不用跟别的村子的人打交道，避免了人家眼红。” 叶父继续点头，他正在开船，耳边全部都是机器的声音，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叶耀东见他爹都能听进去，又没意见，就去跟那些船工说，大概正在闽省的边界，还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目的。 让他们先用船上的煤炉简单的煮点面吃，多煮几锅，轮流吃就行了，今天就先这么对付一下。 早上刚出门，一个个都有带着中午的口粮，所以中午也不需要煮，船上的茶水也都是一早提前煮好了两大桶带到船上来，这些都是现成的，中午就很省事的对付了一口。 船工们知道再有两个小时就到了，也都松了口气。 一直在海上连续飘12个小时，这可不比连续作业12个小时，而且他们还不知道目的距离还有多远，心里挺没底的，在安全上也更为不放心，也有对未知的担忧。 现在有了盼头后，一个个看着积极多了，有精神多了。 阿光其实放心的很，但是一直在赶路，连停留都没有停留过，心理上也会有疲惫感，听到两个小时后就到了，他也振作了。 凑到叶耀东身旁说道：“那到地方了，正好天也黑了，也不会打眼，也不会引起周围村子的注意。” “是的。” 即使他们露宿孤岛，不靠近村子，但是附近的村子也肯定会知道，那么多的船同时停留孤岛，路过的船只肯定也会好奇，也会注意。 不过没关系，反正是荒岛，他们也可以轮流换，偶尔要是天气不好，不适合捕捞，他们也可以去镇上招待所住一两天。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活人还能被尿给憋死？ “也不知道我爹的船回来了没有，他这一趟也去太久了，加上今天，都第7天了。” “台风前就只去了两趟，台风过后，这才第一次去，毕竟是新船刚买过来，裴叔贪心的想趁台风刚过，多停留几天也正常，反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 “我是担心地方海域这么大，怕他遇不上，也没办法打电话，这没有一块出行，就是这么不方便。” “那也没办法，不要想了，今年顺利的话，汛期应该会比去年长的，即使没有在一起，一直都没遇上，丰收号也不会吃亏，那么大的船，船上也还有多那么多人。” “嗯，希望我爹已经出发了，这样只要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能到。” “那还是别，夜里行船没有那么安全，而且还要跨省，裴叔也刚从外海回来，最好是好好休息一天，养精蓄锐，次日再出发。” 阿光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等会儿咱爹会直接在镇上码头靠岸吧？天黑了，也不知道这边夜晚有没有地方有公用电话可以打的，正好打回去报个平安，还可以给我爹留个口信。” “先找个落脚的海岛，然后再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店铺可以打电话的，没有的话，咱们就去这边的边防所或者公安局打。” “去边防所或者公安局打电话？”阿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亏你想得出来。” 现在的人一般都害怕进公安局或进边防所，听着都慌，没有犯事谁会去这种地方？他倒是有些佩服叶耀东的百无禁忌。 打电话竟然也能想到去公安局的打？ 不过想想好像也怪有道理的，既然夜晚没地方打电话，那求助公安局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叶耀东满脸坦然，“这有啥？人民解放军是人民的公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可都是他们的口号，咱们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求助一下人民公仆这不很正常吗？” “行，你说的都对！” “不过吧，一般人好像也挺忌讳没事上公安局。这样，咱们等会儿要是靠岸镇上码头的话，去找一下看看招待所，招待所估计可以给咱们打个电话，要是不行的话，再去找公安局。” “行，都听你的！” “唉，这带来的人太多了，不方便，要是就咱们几条船的话，第1个晚上直接就去住招待所多方便？又舒服。” “没办法呀，带都带上了，不带也不行啊，都是乡里乡亲，出门闯荡，大家求你带上，那也只能带上。” “嗯，坐下来歇会儿吧，等我爹先找个地方靠岸先。” 叶耀东回到他铺着席子的位置，坐下来拍了拍身旁的空地，招呼阿光也一块坐下来等，顺便也等吃饭。 他们的前方，靠近船的边缘上方此时已经挂了三条绳子，绳子上都串满了下午他们腌制晾晒的肉鲳，正随着海风吹荡而来回摇摆。 他这一趟出来也带了几个虾仁地笼，到时候就在孤岛附近那里放一放，这样每天也不愁没有鱼配饭。 不然等真忙起来，一天来回捕三船的海蜇，还哪有空专门去拖海鲜吃。 有过上回的经验后，这一趟出来，他跟他爹准备的都非常的充足，两人在临出发前就已经聚集全家讨论过。 近百号人每天的消耗都很惊人，还好他们也只要管自家的那几条船吃喝。 船上的工人干活都很利索，都是干惯了活的老渔民，不一会儿船上也飘起了面食的香味，叶耀东让其他人先吃。 他爹掌控着船正在不停的减速，他也立即赶紧站起来，去拿小红旗子朝身后的渔船挥舞着，提醒他们注意他们渔船的情况，让他们也跟着减速。 在叶父停靠在一处岸边礁石附近后，身后的渔船早就经过提醒，也减速跟着缓缓靠近停靠。 阿正比谁都积极，刚一停靠好，就第一时间爬过来了。 “哎呦，踏马的，终于到了，坐死老子了。” “太不中用了，这还能坐死？”阿光笑着嘲笑。 “滚蛋，你俩凑一块倒是爽的，说话也有伴，我就不停的被我爹一直骂，还好我听不到。” “还没到呢，只是看着饭点了，而且路上大家也没有交流过，马上也快到了，干脆提前靠岸交流一下。”叶耀东插嘴说了一句。 “还要交流什么？出发前不是都交流过了？那还要多久才到？玛德，竟然这么久都没到，这得有多远？” “两个多小时吧，也很快的，反正到了的时候肯定天黑了，趁现在天还亮着把大家叫一块说一下情况，还有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也碰到了几个海蜇，接下去估计还会遇到。” 阿正积极的点头，“对，我刚刚也看到海蜇了，不过好小一个，是淡蓝色的，还怪好看的。” “嗯，临近汛期肯定会越来越多，反正晚上休整一下，明天咱们就可以开始捕捞了，一开始肯定不多，明天反正看情况吧，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谈。” 两人都点头。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小小也爬了过来，4人凑在一块不说别的，先一人拔了一根烟，抽起来先。 他也在那里后悔，早知道就也上东子的船，反正自家船上有他没他都一样，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害他一个人无聊的要命。 有伴待在一起，即使是坐船这种无聊的事，也会变得有意思，更何况他们都是属于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 在小小爬过来的时候，渔船也陆陆续续停靠了大半，旁边周围的汉子们都一个个在那里扯着嗓子大喊着问话。 叶父也冲他们喊着，让他们先过来，等人集中了说一下情况。 省得一个问说一遍，连续问的话得说几十遍，没完没了。 四人见爬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后，就退到边缘处站着，将烟头扔到海里去。 他们的动作也很统一，背靠在船舷边上，两只胳膊弯曲搭在身后的船沿上，吊儿郎当的听着叶父讲了一下当前的位置大概在哪一块，离目的地多远？ 还有把刚刚叶耀东跟他说的，也跟大伙说了一遍。 叶耀东也跟他的小团体小声的嘀咕着。 “反正都听你们的，你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了。” “是啊，那就休息一下，等会再继续赶路，估计等到了，天也黑透了。” “哎，东子？你们啥时候捕的鱼啊，这么赶路，你们还能拖网？是撒网撒的？”小小仰着头，看着头顶上悬挂着的鱼干，好奇的问。 “撒网撒的，那里还有一筐的鱼，我们下午无聊的时候在那钓的，还钓了不少，加上其他船工也钓了有一筐了。” 小小干瞪眼，“你们下午还钓鱼！？” 阿正也得意道：“对啊，我也钓鱼了，就是可惜了，没有停船不能爬过来，但是我也让我爹跟紧了，就开在他们边上，也跟他们一块钓，我那也钓了一筐。” “玛德，我那条老船马力不足，只能落在最后。” “反正能开就行了。” “不行，我等会就呆你这边了，让我爹自己开船跟在后面就好了。” 阿正也非常赞同，“我也是让我爹自己开船跟着就好了，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我没我都一样，接下去也只有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随你们的便，就是等会你们别后悔啊。” “后悔什么？”三人异口同声的问。 叶耀东玩味的看着他们，“因为接下去我们可能会遇上比较多的海蜇，到时候或许会放慢了速度，边走边捞。你们要是都跟着我一条船的话，那捞的都是我的了！” “啊？” “啊？” 他们惊讶完后，又赶紧摇头。 “那算了，各上各的船，本来出来就是挣钱的，反正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唉，那还是回自己的船帮忙吧。” 阿光遗憾的道：“可惜了，只有我上了你这条贼船。” “你可以滚的，我又没叫你上我的船，你自己要跟，你家不有两条船在那。” “那他们是在给我打工，我去干活又算什么？还得分一半给他们！还不如给老丈人大舅哥干活。” “有道理，老板的逼格不能没了，那你就在我船上好好表现。” 均订涨不动了，接下去为了拉均订，打算一直合章了，大家不要看我只更一章，但是字数不会少，还是会有7000保底。 还有，我已经两个月没请假了，为自己的勤勉点赞！ (本章完) 第916章 抵达（二合一7200） 阿光纳闷的看着他，“你什么奇奇怪怪的词那么多，哪学的啊？” “编的，反正你们能听得懂啥意思就好了，我也是瞎说，这个就是说你身为老板的格调不能没有。” 他没好气的道：“少来，我只是免费的劳动力罢了。” “那我们先爬回去了。”阿正听到他老爹的呼唤了。 其他人聊完后，没啥意见，也都准备各自回到各自的船上吃晚饭了。 小小也紧跟着一块爬回自己的船了。 四人瞬间又只剩俩，船上也从刚刚的满满当当都是人，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其实叶耀东也只是说说罢了，马上都要到达地方了，又不是数量多到让他觉得错过就可惜了，还是先找好落脚点先，这会儿天已经一点点暗了下来，黑的非常快。 船工们基本上也都吃过了，或者正在吃，现在煮好的这一锅，也到他们吃了。 人太多，锅太小，没办法，只能这样轮着吃，等到了落脚点后，到时候就省事了，可以埋锅造饭。 他把老家的那一口大锅暂时带了出来，反正他娘也很久都没有做饭了，那锅闲置放在那里也是放在那里，昨天他出去镇上的时候也忘记买锅了，临时也只能拿老家的锅顶上了。 简单的饭饱后，叶父就大声的冲其他渔船喊话，“我先慢慢的开船，你们记得跟上。” 也没管人家吃完饭了，反正开船又不影响吃饭，又不需要他们认路，总有空闲的人可以帮忙开着跟上。 其他渔船上的舵手也高声的应和了一下。 就这样，渔船又缓缓的退出岸边，慢慢前行，其他船也依次退出来跟上。 太阳已经落下了山的那一头，剩下霞光漫天，如同天空中的调色盘，红的，橘的，紫的，黄的，将整个天际染成了一幅绚丽的画卷。 映衬在海面上，那一片片波光粼粼的涟漪，仿佛是大自然的画家，用细腻的笔触勾勒出的一幅水墨画，使得原本平静的海水变得熠熠生辉。 让他们都分不清，水面上到底是海蜇还是天上霞光的倒影。 海蜇也是七彩缤纷的糖果颜色。 不过，叶耀东早有准备，自从行船的时候，发现过第一个海蜇后，他的手边就一直放着手捞网跟带着钢筋挂钩的长竹竿，以备不时之需。 这会儿他爹刚从停靠点开出来没多久，为了等身后的渔船，他船速都放的很慢，还比不上作业时候的速度，正好给他狗屎运碰到一个超大的海蜇漂在渔船边上。 他面上一喜，随手拿拿起一个带有钢筋挂钩的长竹竿深入海水里，在阿光迟钝的惊呼声中，急速将竹竿提了起来。 “嘿！老子的手速真快！” 那亮晶晶，磨菇状的伞状海蛰，看着比锅盖都还大的样子，被挂钩钩住了。 “卧槽，这就抓到了一个？这么大个？这都跟桌子一样大了！” 阿光是第一次看到捕海蜇的情景，惊奇不已。 旁边的船工也被他的惊呼声吸引了跑了过来，然后也连连惊呼。 他们都是新人，看着都感觉新奇。 连叶父看到后也将船放缓了下来，好方便他提上来，还好身后的船还在陆陆续续慢慢退出来，他放慢速度也不耽搁什么。 这么大个可以分割出来也能有好几十斤了，出师大捷。 “这么大个，这不得百八十斤？” “看样子应该有，这海蜇都是水，可以说是水做的，这么大个头肯定有。” “快帮我一起拉上来呀，你还看什么？”叶耀东咬牙切齿，用力的拉扯着竹竿，偏偏一个个都在那里看着，也不说搭把手。 “哦，来了来了。”阿光撸起袖子连忙凑过去帮忙一块一点点的拔竹竿，“我以为你一个人可以的啊，谁知道你不行。” “尼玛的，这个个头这么大，这么重，让你一个人你来，看你行不行？” “肯定行的，我是猛男！” “要点脸行吗？” 叶耀东好想咳一口老痰吐到他脸上，这要不是不好放手，怕直接把这个海蜇掉进水里没掉，他就直接松手，让他自己一个人拉了。 “我这不都跟你学的吗？连惠美都说咱们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我跟你一个样。” “啊呸，我才没你那么不要脸。” “谦虚了哈！” “使使劲啊你，都快上来了。” “你也使劲啊，腿软，难道手也软了？” “塞林木……” “塞林凉……” 两人手上使着劲，也不忘了打嘴仗，一人一句毫不示弱的对骂。 直到合力将这一个海蜇提了上来，砸在了甲板上才消停了。 “马上杀？” “肯定的啊。”叶耀东掉手上的竹竿，转头去拿菜刀就地分割，顺便也给其他人示范一下，要怎么宰杀，怎么分割。 附近赶上来的渔船，见他们的船那么缓慢，也跟上来，伸着脑袋张望着，想看看他们怎么了，结果也看到了他们都站在船舷边上。 有的船看到了他们在捞海蜇，而有的却被渔船挡住了，只能看到人，看不到在干嘛。 不过，大家还是冲其他渔船口口相传，其他渔船有的还开到了前面，围拢过去瞧着。 没一会儿，他们也被包围了，有的能看见的就靠在边缘处，伸长了脖子看叶耀东分割。 毕竟他们都是新手，出来也是为了搏一搏，大多都只听父子俩简单的教了要怎么宰杀分割，少部分去年有围观看过，但是也早忘了。 看不到的，也去周围海面上转悠寻找，看看能不能也遇上。 叶耀东分割一个海蜇也只要三分钟，干脆利索的，把海蜇的头跟伞部，还有海蜇血都分割了出来。 然后就扯过一条抹布，擦擦手站了起来。 “就是这么分割，熟练后很简单的，等会要是有再捕到的话，你们就练习着分割一下也好。这两天应该数量也还不多，正好也能多练习，等过些天汛期了，就能熟练又快速。” “哎好的好的……” “把盐巴撒上腌起来，不然要不了多久，得化成水了，今天反正是不可能卖了，得先腌着。” 其他人也赶紧去舀粗盐。 叶耀东觉得，把这些人都教会了后，要不了两年，估计全村人都会了，到时候也不要那么费劲了。 而且，等那时候，只要一到时间，肯定不止他们村的出动，周围的村子还有镇上的，通通都会跟着群起而冲之。 毕竟他们闽省人的优良传统就是带着家族亲友邻里一起闯荡，爱拼才会赢。 只要这一个汛期，所有人再大赚一笔，明年他们村的渔船绝对翻倍，跑来浙省的船也得翻好几倍，也还好这个海岸线长，不用集中在一块儿，也不会没有肉吃。 等他分割完了，叶父也再次启动渔船前行，周围的渔船赶紧跟上，还有附近逗留着到处转悠的船也放弃寻找，快速跟上。 叶父也没有说为了多捕几个海蜇就放慢速度，他们已经在海上飘的够久的了，大家精神上都很疲惫，当前最重要的是先到达目的地，然后找一个落脚点。 还有时间的话，最好还得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 海面上的那些蝇头小利就算了，马上就要到汛期了，那里还差这一星半点的？ 所以路上再有遇见的，他也没有放慢速度，之前那一个，也是为了等身后的渔船本来就放慢了速度，倒是意外让东子钩到了。 其他渔船倒是很心动，想停下来试着捞一下，不过，看着前方的船还在快速前进，他们根本就不敢停下来，只能加快速度赶上。 这要是落下了队伍，要完蛋的。 为了芝麻，丢了西瓜多不值当。 一条条渔船在海面不停的穿梭着，从天亮到天黑，直到夜幕降临，一盏盏橘黄色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一盏灯代表着一条船，从海面上不断闪过，叶耀东看着感觉就跟前几天他在挣鱼竿的时候，遇上的那一群靠岸的走私船一样。 不过，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却感觉到船正在降速，他以为要到了，浑身精神一阵，他爹也朝他大喊。 叶耀东瞬间来劲了，这下终于要到了吧？他赶忙跑过去，阿光也跟在他身后。 这么久，迟迟没有到达目的地，天眼都黑透了，两人早就没有啥攀谈的欲望了。 谁知他们刚一靠近，他爹竟然指着前方海面，冲他们喊话，“东子，你看。” “卧槽！踏马的，这么晦气？”叶耀东瞪眼，瞬间郁闷的不行。 “靠，是浮尸？不是吧，大晚上的，这也太吓人了吧？”阿光也跟着眉头紧锁，这遇到浮尸可不是什么好事。 明明一大早出发前，他们都去妈祖庙上过香的，而且他们船上也都个个供奉着妈祖，上船的时候也都上过香了。 他老丈人还给船上所有人都烧过黄纸，去过晦气了，所有的规矩仪式都做得好好的，竟然还能遇上，这也太邪门了。 “不是啊，他这飘着的身形有点不对，身子在水底下，胸口在海面上，应该是趴在木头还是什么东西上面。” 叶耀东拿着手电筒不停的往水里的人形身上照，定睛仔细一看，他爹渔船也靠得更近，看得更清楚了。 “还真的是。” “那是死的还是活的？” “应该是半死不活，死了的话连身体应该也会浮上水面，不会在水面下。”叶耀东皱着眉头说道。 而叶父已经开着船来到漂浮着的人形身旁，它的骤然减速也影响了身后渔船的情形，也都纷纷跟着减速，围了过来看情况。 阿光一脸嫌弃，“那捞吧？” “捞吧，不管死的活的肯定都得捞上来，不能就这样丢着。” 叶父也说：“叫其他人帮忙捞吧，你俩就别沾了，也别靠近了。” 其他人也都围在船边看着，主人家说捞，他们也立即戴上手套照办。 这些都是上了经验的老渔民，这种状况也是见过的，也就一开始议论了几句，等开始捞的时候，都闭口不谈了。 七窍中，怎么也得有一窍是闭着的，毕竟也怕捞上来的是死人，怕惊着不该惊着的东西。 其他渔船也都惊疑不定的看着，心里都后悔极了，他们干嘛要靠过来？指不定都得跟着倒霉。 天黑，离着距离，他们也分不清是活的是死的，都以为是遇上死人了。 其实也不想想，他们接下去都得跟着叶耀东，要倒霉，那也是一块倒霉，走运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其他还有正在准备靠近的外围渔船，大家连忙转头冲他们喊话，手上也不停的比划着，让他们不要靠近了。 “退，退，退！” 很多船都不知道咋回事，但是既然都叫着退，他们就只好等到原地先看一下。 叶耀东船上的几个渔民，用棍子划拉着海面上的那具不知道人是鬼的东西，让他漂过来一点，靠近了在船边上才好方便弄上来。 他也没听他爹的，跟阿光走到一边去，两人都伸着脖子看着。 等拉上来时，他们都看到是一个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看身体还挺壮硕的，就是个子不怎么高，但也还好，也有1米7左右。 “这个尸体好像很干净……应该没遇难多久……” “不是啊，你刚没摸到，这个身体是软的，应该还活的吧？” “对对，是软的，刚刚光顾着害怕，也没去多想，他身体是软的……” “是不是刚死没多久？拉上来的时候冰冰凉凉的啊。” “在水里泡久了，当然是凉的，西瓜在水里泡着是不是也是冰凉的？” “你可别拿西瓜比喻了，明天还怎么吃啊。” “试一下呼吸吧？” “你来……” “你来……” “你去……” 他们肩碰肩，推去阻的，没有主家吩咐，谁乐意凑上去干这种事？ “不是啊，你们好歹先把人翻过来啊，别给他趴着，不是都说挺干净，还活的吗？先把人翻过来，看看正面先。” 有叶耀东的话，那些人也帮忙把人先翻过来。 面容被海水泡的有些发白，但是也不至于到肿胀的地步，而且也没有发青。 就是他胸口的口袋上面还别着的一根钢笔，看着特别显眼，牢牢的别在口袋上面，竟然也没有掉，还在那里。 这应该是个干部吧？ 或者是事业单位有正当职业的人？ 不然，一般人也用不起钢笔，普通工人也少有口袋别钢笔，除非爱装逼的。 “试试看，有没有气？” 那些船工你看我，我看你，推出了刚刚没有搭把手的人，那个老汉抖了抖肩膀，蹲下去帮忙试了一下就立即收回了手。 “好像没气吧？” “没气了？” “真的没气了？” “就说这飘在海上的尸体哪有活的？那就等会儿随便拉到一个孤岛上面埋了吧。” “没想到是死的，还以为是活的。” 叶耀东也觉得他看着挺干净的，既然大家都说他身体软的，而且刚刚飘在海里的样子，他也看见了，也感觉应该是活的才对。 他蹲了下去，犹犹豫豫的往前伸手。 “东子，你干嘛？”阿光有些反常他的举动。 叶耀东摸了一下他的脖子发现大动脉还在跳动，身体还有一点微微的余热。 他瞪大了眼睛，“这个是活的！” “啊？活的？” “活的？” 叶父也蹲下去问道：“真是活的啊？” 叶耀东肯定的道：“是活的，你摸一下他脖子，脖子大动脉还在那里跳，而且身上还有温度。” 叶父将信将疑的也伸手摸了一下地上男人的脖子，还真的有感觉到跳动，身上也有一点余热。 这要是死了，早就在海里飘的没温度了。 “还真的是活。” “啊？活的啊，刚刚试了一下，确实没呼吸啊。” 叶父也探了一下他的口鼻，“只是有点弱，还是有一点的。” 叶耀东插嘴道：“你们烧点热水，喂他一下，顺便把他身上的衣服给脱了，擦个澡换一件。爹，你开你的船，我拿一件给他先套一下。” 这里头大概就他的衣服带的最多了，而且他怕晒，带的都是长袖，给这人穿着正好保暖。 船工们都帮忙动了起来，叶父也冲周围的其他船喊话，“没啥事，救了一个人，是活人，不是尸体，我们先继续赶路。” “活的啊？” “活的？活着就好。” “哎呦，是活的啊，那就好，那可以走了……” “对，走了，走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叶父喊了一句后就重新启动渔船，率先开在前面领路。 夜晚天黑，他们开船的速度也比天亮的时候慢多了，这边海域毕竟都没那么熟悉，叶父也得边开边辨别方向，看下指南针跟罗盘。 等到达海岛的时候，都已经9点了，比预计的时间又长了。 夜晚光线不好，但是叶耀东拿手电筒照着四周海岛的环境时，也觉得熟悉，这就是他们去年尾声那些天一直露宿的荒岛啊。 他爹可真行，老马果然识途！ 周围的手电筒也到处乱晃着，大家也都激动又高兴的吵吵嚷嚷的叫喊着，终于到了！ “我的妈呀，可终于到了！”阿光也狠狠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是啊，终于到了，这么晚，可以直接在船上铺个席子躺下睡觉了。” “还是得整理整理东西先。” “今天出发的太晚了，7点多才出发，要是凌晨4点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出发就正正好，到的时候应该就是傍晚了，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晚。” “还好还好，出远门赚钱当然要看个好日子了。” 叶耀东也跑去问他爹，“咱们是不是把锅灶那些杂物搬下来？我记得去年这里不管涨潮退潮，都有大片海滩露出来。” 当时选这个海岛落脚也是因为这个的原因，有海滩露出来，也方便他们把海蜇拖到岸上宰杀，不然他们的起网机，可拖不上来太多海蜇。 “搬吧，把角落里堆着的长竹扁也都搬下来，等会就把刚刚刮下来的海蜇血煮了晾起来，这玩意儿最贵了。” “嗯。” 叶父下了船后也朝其他人喊话，大家都陆陆续续动了起来。 叶耀东指使其他人忙活，自己蹲在那里看着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想着要拿他怎么办？ 船工已经给他用热水擦了一遍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裤子，就是有点长而已，折了两节袖子跟裤脚。 行船的时候，他还叫人还熬了一小碗的米汤，一点点喂了进去，这会儿看着面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但是也还没醒过来，眉眼紧闭。 看样子，最近几天只能养着了，不过也不适合放在船上养，他的船可不是丰收号，有睡觉的船舱，有上下铺可以躺。 这躺在甲板上，明天要是开始捕捞海蜇的话，很影响他们宰杀干活的，只能给他躺一晚上，明天一早他们要是出海捕捞的话，就得直接把他一个人丢在海岛先了。 “爹，顺便直接把带来的一卷遮阳棚撑起来吧，晚上提前把该忙活的忙活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可以出海看一下。” 其实刚刚过来的时候，他们也看到挺多个零零散散的海蜇，漂浮在海面，明天一早肯定就能开工。 “嗯，正好今天一天啥也没干，都待在船上，晚上把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 遮阳棚撑起来，以避免他们宰杀的时候都在阳光底下暴晒，这个都是去年得来的经验。 阿光用胳膊肘捅了捅叶耀东，“东子？咱们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 “这么晚了，能有人接吗？估计看门的老头也睡了吧？” “试试看？不打电话回去的话，估计晚上大半个村子的人都睡不着觉，现在才晚上9点多，估计都没睡，都等着报平安，看门的老头要是没听到，咱们就多打几个。” “也行。” 叶耀东爬下船又跑去跟他爹说了一下，周围其他人也连忙跟着附和。 “是得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不然家里面得担心死一整天都没有联系上。” “这么晚能有地方打电话吗？” “去招待所，招待所不让打，就去派出所打。” “啊？” “有困难找警察叔叔！” “这也行，就怕村子里没人接，那也可以去试试，这里离镇上有多远？” “开船一小时不到，反正这里有船工整理，你们有要一块去的，可以一起，我认得路。” 阿正跟小小第一时间积极举手，“我我我……” “还有我，我们跟你去。” 林敬业也出声，“也跟你们一块去，你们一群都是后生仔，让人看着也不放心，我跟你们一起去瞧瞧，顺便也帮大家伙报个平安，也不需要一堆人去，去几个，能报平安就行了。” “那也行，原本还想跟去的，那有你跟去，我们也不用去了，已经开了一天的船，也挺费心神的。”有人出声说道。 “那我们就不去了，反正你们去报平安就好了，我们在这里先看着，边整理一下东西，大家各自划一块位置，别把各自的东西弄乱了……” 大家说好了之后，都一起上了叶耀东的船。 在叶耀东开船往镇上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好奇的围着甲板上半死不活的那个人瞧。 刚刚行船的时候，只听说他们救了个人，也不知道救了什么人。 “啧啧啧，命不该绝啊，还能遇上我们一伙人。” 阿光也附和，“是啊，算他命好还能遇上我们，不然再飘个两天没人发现，估计也得渴死饿死，白日里太阳那么晒，能活下来也是他命硬。” “那把他养着，能醒过来让他给东子干一两月工报恩。” “神经，都请了一堆的船工了，醒过来也是病歪歪的，哪里差他这一个，醒来要是能直接回家，赶紧把人送走了。” “那也是。” 他们窃窃私语人指着半死不活的人讨论着，而叶耀东一直专注着前行，辨别方向。 此时的小镇也是一片寂静，灯光也都没几盏，他也是边开边辨认。 在经过一处港口，觉得挺大的，而且周围一排一排的有挺多大大小小的渔船，他才又折返了回来。 打算先靠过去看一下是不是？ 黑夜里总是没有那么容易辨认。 不过等停靠过去后，他也确认没有走错，林敬业在上岸后，也笑着不停的夸赞他。 夸赞他本事、出息，大晚上的也不需要求助，也不用人帮忙，都没有走岔。 “叔啊，你会夸人就多夸几句，我难得听我爹夸我，现在都在你这里听到了，满足了，但是还想多听几句，你再夸夸！” “哈哈，好小子，你是一点都不谦虚啊。” “过分谦虚，那叫虚伪，我可是老实人，就喜欢听好话。” “好好好，等回去了我跟你爹好好说说，该值得骄傲的，可别不舍得夸人，他可是我们一帮老家伙里头现在命最好的了。” “你也好啊，我看你天庭饱满，满面红光，近日肯定就要走鸿运，发大财。” 大家都给他逗乐了。 “你这是变着法的夸自己也要走鸿运，发大财是吧？” 阿光也摸摸自己的额头，“我也觉得我天庭饱满，满面红光，估计明天就能发财。” “哈哈哈，有钱一起挣。” “有妞一起泡……泡……我啥也没说，闭嘴了！你们什么都没听到！我只是觉得有些顺口。”阿正说完立马捂紧嘴巴。 叶耀东斜睨了他一眼，“你要么留在船上看那半死不活的人吧，省得去了公安局出不来了。” 小小附和，“我也这么觉得！” 他连忙摇头，“我不说话，我保证不说话。” “呵呵，那咱们是直接去边防所？” “先去招待所瞧一下吧。” (本章完) 第917章 思考人生（二合一 7200） 几人跟在叶耀东身后往招待所去，一路上街道都静悄悄的，连行走的人影都没有，冷清的一批。 远远的看着，也就招待所门口的灯笼是亮着的。 只是几人走进去时，前台已经躺在后面睡着了，被叫醒后，听到是进来打电话的，柜姐立马就发火了，顺便将几人骂着赶出去。 几人招了一身的晦气，要不是有年长的经业叔跟着拉住他们，估计这几个都能把整一家招待所的人，骂的都爬起来。 然后，毫无疑问的，他们肯定会被绑起来，送到公安局去，关个十天半个月的。 这可就不妙了。 他们是来挣钱的，不是来坐牢的。 “妈勒个逼的，牛什么牛？一个破前台，有个正式工就了不起了？电话还不给打。” “就是，才几点睡什么睡，睡个几把毛啊睡，又不是不给钱，玛德，领几毛钱工资了不起了。” “还真别说，有个工作确实是人上人了，眼睛都要长在头顶上了。” 叶耀东也愤愤不平的很。 他们一开始进去看到人家睡着了，也是好声好气的小声的把人家叫醒，谁知道人家带着起床气，一脸不耐烦的说了一通。 再知道他们只是过来打电话，不是住宿的，脸更拉了，脾气也更大了，把他们一群暴脾气都给点了。 “有没有人接电话，那也是我们的事，又不是不付电话费，狗生的，瞧不起谁？” “狗眼看人低，呸，老子一天挣的比她一个月挣的都还多，好想拿钱砸她脸上。” 敬业叔连忙安抚他们这几个后生仔，“唉，消消气消消气，出门在外我们不能惹事，本来就不是本地人，人家也欺负我们不是本地人，惹麻烦不好，忍忍，咱们换个地方打电话。” “走吧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妈了个蛋，太气人了，花钱的还得是孙子。” “现在这些有工作的就是这样牛逼，等过几年下岗，想牛逼牛逼不起来了，到时候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找活干，走吧，别去想了。” 叶耀东想到下岗大潮大潮心里也平衡了，但是心里还是怀念以后酒店的服务态度，虽然也有态度恶劣的，但是比起现在的好太多。 “晦气，早知道直接上公安局去。” “你们也收着点脾气，公安局也不是啥好地方，要是把人惹急了，生气把你抓起来打一顿，关几天的都有，也不一定都是讲理的。” 经业叔谆谆嘱咐，觉得自己跟出来太对了，年轻人就是火气太大，一点就着，出门在外不知道什么叫忍，身边没有老人看着不行。 叶耀东也点点头，“对啊，收着点吧，等会儿去公安局还也得客气一点，不然看你不顺眼，给你整一个妨碍治安管理，关起来关个几天，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唉，啥时候我也能吃上公家饭？” “少做梦了，看看你儿子女儿有没有可能？” “嗯，回去就叫他们好好读书，不好好读书，拿棍子打死他们。” 几人边走边碎碎念，城镇总共就那么点大，公安局离的也不远，他们走5分钟也就到了。 整一个公安局，也没见有灯亮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其实也才10点多，但是没有夜生活的这个年代，路上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到。 既然看着公安局大门，瞬间也有点胆怯了，正经良民，谁没事来公安局啊？ 他们都是良民啊！ 心有敬畏也是正常。 阿正站在门口抬眼望着，怂怂的道：“真要去公安局打电话啊？会不会直接被赶出来？这看着也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肯定有值班的，只是都快11点了，应该早就睡了。”叶耀东淡定的道。 “那还进去啊？会不会直接把咱们给扣下，不让走了？” “不能吧？咱们只是过来求助的。” “早知道刚刚应该把船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抬过来，就说咱们捡到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就送过来，顺便再借机打个电话。” 小小也跟着附和，“对啊，刚刚应该把船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抬过来才对。” “你傻，抬过来指不定得折腾咱们到半宿，我们也不用回去睡觉了。” “怎么说？”阿光好奇的问，“我刚刚就想说，怎么不把那人抬过来，留在船上碍事，也怕他死了，到时候还要把人埋了。” “那人身上也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你送个半死不活的人到公安局，人家可能还嫌你没事找事，大半夜的给他们添麻烦，不让人睡觉。” “更何况，这年头路上多的是流浪汉，到处讨饭的乞丐，半死不活的躺街上都有，你见有人送到公安局吗？” “见义勇为的只有好心人，官方哪里管得过来每一个流浪汉。” “咱们就去求助打个电话，不给打就直接回去，还能安稳的睡个回笼觉，明天打起精神干活。” “那人能活得下来，醒了，咱们就给口饭吃，等他养好身体，就让他自己找路回家，醒不过来就直接埋了，海上每年飘着的的尸体还能少？谁还都抬到公安局去？” 其实大家潜意识里也都是能不麻烦公安局就不麻烦公安局，毕竟，敬畏之心谁都有。 人民的公仆毕竟只是口号，哪里会有老百姓真的去当真，那些在他们心里都是人上人，但是人民解放军是真的yyds。 现在人的想法跟以后的差很多，以后的人是有事就找妖妖灵，而现在人基本是能躲则躲。 大半夜的，没事送个半死不活的人到公安局，谁不嫌你晦气。 “那咱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敲门？”阿光伸着大拇指，冲着大门指了指。 叶耀东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是啊，不然你还想翻墙进去？” “那咱们就进去吧，先问一问，不行就直接回去，明天一早再过来打电话回去报平安算了。” 经业叔听着他们插科打诨地讲了一箩筐话，赶紧打断他们，免得他们又说起来没完没了的。 “那走走走，反正咱们有这么多人，礼貌客气一点，也不怕他无缘无故抓人，估计大半夜的值班也就两人，顶多再被赶出来。” “那走吧，一起上吧，去敲个门看看有没有人理？” 几个勾肩搭背的一块上去，不过，敲门的还是叶耀东。 “让他嘴皮子利索，会说话。” “嘘，小声点，有人来开门了。” 来人边打哈欠边伸懒腰，不耐烦的看着他们几个，“大半夜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不好意思啊，公安同志，大晚上的打扰你了，真是对不住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所以才来求助，出门在外，也就身穿制服的你们最让人放心了……” “你就说什么事，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来敲门，要求助就不能挑白天吗？” “白天我们也就不用来公安局求助了，家里大人从小告诉我们，身穿制服的你们，是人民的公仆，是我们老百姓最坚强的后盾，我从小也是打从心底里敬佩你们，这不一有困难也是第一时间想到像咱们人民公安求助，也是想着你们肯定不会不管我们老百姓……” 小公安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给他说的也没脾气了，啥起床气都没了。 “行行行，你就说啥事吧，大晚上的求助什么？” “是这样的，公安同志，我们是闽省的渔民，是过来捕海蜇的，今晚上才到这边，想给家里面打个电话报平安，省得他们担心的整晚睡不着觉。” “我家上有80岁的老太太，下有才一岁的孩子，中间还有上了年纪的老父母，我不能不孝顺，让他们担心啊。” “这个时候，老太太肯定还坐在村委会门口等着我报平安，我要是没打电话回去，指不定她得坐到天亮……” 小公安这下子更没情绪了。 “进来吧，进来吧，别说了，赶紧去打个电话。” “哎好好好，小公安同志可真好，大半夜的还愿意为人民服务，给我们行方便。”叶耀东满脸喜色的跟在身后进去。 身后的其他人也都咧着嘴挤眉弄眼，还有的偷偷朝他竖大拇指。 叶耀东也转头悄悄瞪他们一眼，还伸着食指放在嘴唇上面，提醒他们不要乱说话。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都站在门口了，我还能不让你进来打个电话吗？”年轻的小公安也是满脸无奈。 “你们怎么想到来公安局打电话？你们住哪住？招待所吗？那招待所不是有电话可以打吗？” “公安同志你可别提了，人家招待所可没有你那么好的素质修养，我们进去好声好气的求人家给我们打个电话，那位女同志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拿鼻孔看人还将我们骂了一顿赶出来。”阿光踩一个捧一个的道。 叶耀东也说：“对啊，现在看来老人家的话是有道理的，你们才是我们老百姓最坚强的后盾，出门在外也就只能靠你们了。” “这就是打个电话而已，女同志这样就过分了。” 小小：“就是说，我们也不是不付电话费，我们肯定给钱的……” 阿正：“对啊，还是你好，没有瞧不起人，愿意给行个方便。” 经业叔也笑着说道：“公安同志年纪这么轻，就已经当上公安了，应该是考大学考进来的吧，有文化的人素质就是高，你以后肯定前途一片光明。” 他们一人一句的跟在身后，小声的说着话，边吐槽边捧着人。 “嗯，电话在这，你们会打电话的吧？” “会会会…” “会用，我们会用。” “那打吧。” “好的，我们打两个电话就好，一定不多占用警局资源，也不多耽误公安同志的时间。” 小公安面带微笑的点点头。 经过他们的一阵溜须拍马，人家这会儿也挺和颜悦色的，也没有一开始开门时的不耐烦跟皱眉。 哪有人不喜欢听好话的。 叶耀东拨了一下村委会的电话，心里默数着嘟嘟的声音，一般情况下数到7声没人接的话就会先挂了。 响了六声，他皱着眉头，准备再响一声就挂了，结果这时候还真的有人接起，他面色一喜。 本来也是想着不抱希望了，都这么晚了，试着打一下看看。 毕竟村子里出来了百多号人，村委会应该也会重视，也会交代门卫老头留意电话。 听到电话里头的抱怨，叶耀东也才觉得这一趟跑出来打电话是明智的。 原来今天晚上，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在村委会门口等着，从傍晚吃完饭开始，一个个就自带板凳搬到村委会门口，边聊天边等电话。 结果等到晚上9点了，村委会都没电话响起来，一个个才都又遗憾又担心的先回去，打算等明天再过来。 都这么晚了，他也不好麻烦老头跑到他家去叫人，就只是在电话里这一头跟他说了，因为出发的晚，所以才到的晚，9点左右才到，简单的报了一个平安。 不过老头倒是很有心，主动说他去家里帮忙叫一下人，让他10分钟后再打过来。 他才挂上电话，在一旁先等着，顺便与小公安攀谈起来。 原来人家真的是大学生分配出来的，才干了一年，含金量是真的高。 大家也都很上道的围着大学生这一点，捧着说好话，差点没把人说的飘飘欲仙，但是通体舒畅还是有的。 叶耀东等电话再次想起来，接起电话，又重新报了一遍平安。 电话另外一头的阿清听到他的声音后，也立马松了口气。 “你终于打电话回来了，差点没担心死我们了，我跟老太太晚上躺下去衣服都没多脱，就怕万一你夜里打来电话……” 她话没说完，边上也响起了老人急切的声音。 不一会儿，叶耀东就听到林秀清说老太太要跟他说话。 “东子啊，你到地方了就好，要小心一点啊，有事记得打电话回来，没事也要隔几天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知道吗？” “哎呦，晚上一直没等到你电话，我们都担心的睡不着觉，还好你打电话回来，没事就好啊。” “出门在外的，遇到事情你多忍让一点，不要跟人置气，不管有没有挣到钱，都得按时平安回来，知道吗？” “要多打打电话，我知道你不会舍不得电话费，再忙也得抽空打个电话，知道吗？” “然后多听听你爹的话，还有同行的其他叔伯的话，碰到事情多问几句，知道吗？” 几句知道吗？听着他只能不停的点头，应着‘知道了’。 林秀清有接过了电话，“还好你打一个电话回来，阿嫲前面从村委会回去后，又在门在门口坐到10点多才进屋。” “嗯，你们早点睡吧，我没什么事，还有明天你也记得跟村里面其他人说一下，我们已经都到地方了，很平安，路上啥事都没有，就是船多，怕其他船马力赶不上，开的慢了点而已。” “知道了。” 叶耀东简单的又嘱咐了几句后，趁挂电话前又问一下其他人，要不要叫家里人也接一下电话？ 要的话就不挂，让阿清小跑去叫一下也快，村子也总共就那么点大。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太晚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叫家里人来接电话的，估计得讲一个小时后了。 “算了，别麻烦了。” “你反正已经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就好了，明天村子里就都知道了，我们等下回什么时候再来镇上，再抽空打电话回去就好。” “这么晚指不定都睡下了，省得麻烦吧。” “不要，那我就挂了。” 叶耀东挂上电话后，就笑着冲那个年轻的公安同志道：“公安同志，谢谢你了，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没办法才上门求助，你看一下电话费多少，我们付一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就打一个就好了是吧？” “对对，今天太晚了，大家也怕麻烦你久等，给你多添麻烦，反正有打电话回去报平安了就行，明天白天我们再各自打电话回去就好了。” “嗯行，不用给了，单位的电话也不是拿来赚钱的。” “啊，那怎么好意思，电话费也挺贵的。” “没事，这是公家的电话，为人民服务本来也是我们的宗旨。” 叶耀东满脸感谢，一脸真诚，“那就太感谢你了，你真是个好同志，以后肯定是个好官，前途无量。” “呵呵，这话说的太早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也太晚了，真的对不住啊，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去吧。” 其他人也接连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叶耀东又塞了两包烟，他们才退了出去。 等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叶耀东才又回过头瞄了一眼，道：“还好碰到好人了，没有白跑一趟。” 其他人也紧跟着回头，“确实。” “我还以为咱们又会被赶出来了呢！” “这些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所以说，出门有问题找警察叔叔没有错。” 经业叔看着他们还在那里边走边回头的啰嗦，赶紧催促道：“走吧，别说了，赶紧回去吧，已经11点多了，等回去的话都要1点了了。” “不用，过来的时候，因为不确定，边走边瞧所以费时间了一点，等我开回去应该也只要12点多。” “还是走快点吧，4点多天就亮了，晚上地为床，天为被，咱们明天跟太阳一起起床。” “跑起来~明天就赚大钱了~” “跑跑跑，赚大钱！” “冲啊，赚钱赚钱！！！” “冲啊！！！” 林经业看着这群后生仔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跑了起来，懵逼了一下，怎么说兴奋就兴奋起来了？ “等等我，你们慢一点，我一把老骨头了，你们跑慢一点。” 他连忙小跑着在后头追赶，却被个大妈推开窗破口大骂。 “哪个遭瘟的缺德鬼，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别人都不要睡觉了吗？” 那几人已经跑远了，只有他默默的承受着大妈的狂风暴雨。 他瞥了一眼后，也跟着赶紧跑。 四人边跑边等身后的经业叔，等距离拉近后，他们又紧接着继续跑，直到四前一后的上了船，叶耀东才开船往回走。 阿正：“东子这人还半死不活的躺着，是不是要喂点水啊？” 小小：“你去喂。” 阿正：“我不要，我觉得他不渴。” 阿光：“要不要去试一下他还有没有气？” 小小：“你去试。” 阿光：“我也不要，我觉得他应该还有气。” 阿正席地而坐，双手搁在膝盖上面，摸了摸下巴，“这人遇到我们说明命不该绝，死不了，反正你们之前不是让船工喂过米汤了吗？身上也没有伤，说明是虚的，失水而已，时不时喂点米汤，养一养，睡一下，应该明天就醒了。” 小小也非常赞同：“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老天爷不收，能遇上我们也是他命硬，所以不要管了，我们歇我们的。” 阿光也直接坐了下来，“出了一身汗，我也好想有人喂我喝水啊。” “我有口水，要不要？”阿正嬉皮笑脸道。 “我呸，滚。” 林经业看着他们插科打诨的直接就坐下来聊天，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去试了一下那人的呼吸，又顺便摸了摸他的脖子。 “还活着吗，经业叔？” “你们不都说他命硬，还活着，那他肯定就还活着啊。” “那就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是这么说的吧？”阿光乐呵呵的。 “是这样的没错，你有当和尚的潜质！” 阿光瞥了阿正一眼，背靠着船舷，没有说话。 出来了一天，其实他们都累了，虽然啥也没干，只坐船了，但是也好累的。 玩笑的说了几句后，后面他们就都没有说话了，要么抽烟，要么闭目养神，要么看着天上的星星。 今天对他们三人来说，也是有些意义特殊，他们是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还出省呢，在去年以前他们去过最远的地方还只是镇上。 结果去年去了市里，今年还出省了，越跑越远了，但是确实家底也越来越丰厚，家里有的财富也越来越多，比以前在家里摆烂强多了。 不过，他们也多了几个迷茫，从来没想过前路，这会儿安安静静的，耳边也只有海浪声，抬头看着满天繁星的星空，心里倒是有些从未有过的宁静，也感到自己现在都有点被推着往前走的感觉。 他们茫茫然然，还是心想着大概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父辈的脚步没得给他们参考。 父辈都是吃的大锅饭，一切听从生产队的安排，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自己的思想，反正全家人有口吃的，饿不死就行了。 小小迷茫的问：“你说咱们这一趟能挣多少钱？” “不知道，没挣到手，谁知道能挣多少？” “你说，能不能一趟就把船的钱挣回来？” “那估计得看停留多久了，反正能挣钱就对了，不能挣钱，东子可不会带这么多人跑到这边来冒险，还是别瞎想了，该赚的都会挣的。” 阿正有些没心没肺。 小小又沉默不说话了。 阿光安慰的道：“要是能待一个月以上，肯定不止赚一条船的，要知道现在你们的船，都是自己的，不用跟别人分。去年我爹跟我说，他扣掉开支，纯赚3000多……” “啊！” 两人立马坐直了身体，瞪向他，“你爹好鬼啊，去年一直跟人家说就挣一两千块钱。” “呵呵，我爹也是看东子，他们没有说具体，他也就没有说实，他一直说藏着点没有错，自己的家底干嘛要摆给别人看。” “好鬼啊！” 小小拍了他一下，“胡说八道，大半夜的！是好聪明！” 阿正瑟缩了一下，也立即反应过来，“对对对，是好聪明。” “今年的情况谁也不好说，反正你们就放宽心呗，来都来了，挣多大的钱咱们先不说，好歹也能见识一下。” “嗯。” 渔船行驶中，水面上的鱼儿蹦达的时不时跳出水面再落下，零散的水花时不时从船边溅了进来，喷到他们脖子上。 几人又齐刷刷的换到船舱那边上去靠着。 这回一个个刚思考完人生，思考了理想，也没心思钓鱼捞鱼啥的，就想着安安静静的坐着歇会。 不过，没心没肺的阿正却因为水面上鱼儿蹦哒，开始想起来下午他们捞的玩具。 他突然猛拍一下阿光的肩膀，“给你们整忘记了，下午你们的箱子到底开出了多少个车子？” “踏马的，你吓我一跳！” 阿光被他一惊一乍的，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大家刚刚都还在装深沉的，突然间来这么一出。 “一整箱都是。” “分两个。” 阿正右手往他跟前一摊，就直接被拍掉。 “自己问东子要，我也就只分了两个。” “什么车子啊？你们在讲什么？” 阿正口水乱喷绘声绘色的给他讲了一遍，下午他们钓鱼钓上来一个箱子，开出来两个橡胶皮大娃娃，还有好多的铁皮小汽车玩具。 “草，我也要分两个。” “问我干啥，又不是我钓上来的，问东子要。” “他藏哪了？我去问问看。” 一把年纪的几人都童心未泯。 直到他们拎着一篮子玩具小汽车出来，挑挑拣拣了半天，也不着急，就在那里一个个把玩，等船又回到孤岛了，才确定要哪两个，这才心满意足了。 叶耀东又拿了一个给林经业，才又将篮子拎回了船舱藏起来。 一个个都拿了两个，这个好歹是他爹的朋友，他也熟的很，也不能太吝啬了。 损失惨重，等回家前都不能拿出来给别人看到。 (本章完) 第918章 给阿光出主意（二合一7200） 海岛上到处都是手电筒的光亮，所有人都没有睡，可能也是刚整理完东西没多久。 遮阳棚也到处搭了起来，这也算是临时的营地了。 不过，夜晚睡觉他们还是得在船上，那里只适合埋锅造饭跟宰杀海蜇。 他怕躺在海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螃蟹钳他，或者有什么不明物体。 在船上睡得比较安心一点，而且渔船摇摇晃晃，也跟摇篮一样，更好睡。 今天也累到了，很多人前一天夜里本来就没怎么睡，然后今天又坐了一天的船，再忙活到了三更半夜，大家都疲惫的很。 听到林经业说已经打了电话回去报平安后，个个都放心了，然后也打算各回各的船上睡觉。 确实已经很晚了，再过4个小时天都要亮了，明天指不定还是努力赚钱的一天。 叶耀东在林经业下船跟大伙说话的时候，也在船上整理起他晚上的床铺，他的席子已经给那个不死不活的人睡了，他只能蹭船工的席子。 把他们的席子铺成一排，大家一块睡一排，还能勉强蹭个位，他爹跟船工们也重新又上船来。 因为没有干活，大家在渔船上吹了一天的海风，也没有流汗，淡水资源也紧缺，今晚上就谁也没洗澡了 叶耀东闻着身旁的汗味加狐臭味，只能翻个身背对着，面朝外，还好他是睡在最边上的。 鼻尖这下子弥漫着就是海的味道了，他闭上眼睛，让身体随着船的摇晃而摇摆，听着海浪声混合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一会儿，他就沉沉的睡去。 直到太阳迸射出天边的第一缕色彩，他才被他爹踢醒了，周围嘈杂说话声也不断。 tmd都不用睡的，望着天边的一缕红光，他顶着大大的熊猫眼坐了起来。 不过，等他听清他爹说的话跟耳畔的议论声后，他就瞬间惊醒了，立即站起来往海面上看去。 “看什么看，快点下来干活了，赶紧的，一人拿一个手抄网下水捞了，正好太阳刚升起，也不热，把海面上的这些漂浮的海蜇捞了先杀一波先。”叶父说话声音中都透着高兴。 “嗯嗯，来了。” 海面上不知道啥时候竟然漂浮着一堆的海蜇，在清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七彩的颜色更加招人眼球，一个个又透明漂亮。 此时，已经有许多人都只穿短裤就趟着水下去捞了，大家满脸喜色，确实值得高兴，刚一睁眼就有钱捡。 “真多啊，好多啊……” “一睁眼看到时，差点没把我吓一跳，船边都是……” “呵呵，一起来就看到这么多海蜇，快点捞……” “快点捞，快点捞，这些都是钱……” “赶紧多捞一点，别光顾着说话了……” 叶耀东被他爹催的也着急忙慌的只穿着短裤跟背心，就拿起手抄网也跟着爬下船捞了。 昨天晚上的准备工作也没有白费，今天一早就派上用场了。 大家都贪心的很，网的话都挑大的，其实他们都没经验，越大的海蜇，费的力气越大，中等个头四五十斤的，反而拖上来的效率更高。 连续拖两个四五十斤的，比拖一个七八十斤斤的更快。 一大清早的，所有人都挥汗如雨的在岸边来回来回的拖弄海蜇，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谁都没想到，大清早刚睁开第一眼，就看到渔船附近漂浮着的一大堆的海蜇，都在随着涨潮的海水往岸边冲刷。 叶耀东穿着背心大裤衩，刚网了一个大海蜇到他们的临时营地后，就站着稍微歇了会，他不断地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心想着这一趟又是来对了，赶上了。 脚下的海滩上铺着尼龙塑料膜，海蜇拖上来后，就地宰杀也很方便，不会沾着一堆的泥沙。 这时候谁也顾不得宰杀，都想着趁着海面上数量还多的时候，尽可能的多捞一点，毕竟这里这么多渔船，大家都是竞争者，你网的多一点，那我指不定就网的少了。 在大家齐心协力下，渔船附近漂着的海蜇没一会儿就被他们瓜分完了，上百号人的效率极高。 还有远一点距离的海面上也飘着零散的一些海蜇，正随着海水上涨，冲刷着摇摇荡荡。 叶耀东让大小表哥还有阿生哥三人留在原地宰杀，他们父子俩开着两条船出去捕捞，毕竟他们仨去年宰杀过大批量，经验最足，效率也最高。 其实也没开出去多远，也是就在海岛附近，只是其他的不在岸边了，也没有聚集到一块儿了。 所有的人都热情高涨，每个船也是留了两个人在海滩上宰杀，而其余的人都跟着开船出去捕捞。 大家心里都冒出了一个念头，来的太对了！ 半上午他们都围着海岛，在附近的海面上不断寻找着，然后一个个打捞，个大的就两个人合力，个头小的就一个人，或用带钩子的竹竿或用手抄网。 太阳也在他们的忙碌中，从天边逐渐的爬了上来，越来越大，越挂越高，气温也回升的越来越快，但是大家的热情却不减。 直到渔船上面堆满了海蜇，而海岛周围四面八方全部都是他们的船，近距离也难寻到一个后，叶耀东看着都8点了，也忙活了3个小时，就果断的先靠岸回去。 船上捞上来的这些，他们也是边捞边分割，但是还是有小半还没有分割完，这个也没事，等会拉去卖的路上还可以继续分割。 他们得把陈家年赶紧送到镇上的码头，让他去联系加工厂派车子过来收，顺便他们也得一起把海蜇运到镇上码头去等着。 有一条靠岸，其余的也都陆陆续续的先靠岸卸货。 “东子，咱们是不是得先把这些送到镇上去？是不是在镇上收走卖啊？” “对，直接去镇上码头卖保险一点。”叶耀东边搬运边道，“你们抓紧时间，我们简单的吃个早饭就要马上送去镇上，不然会缩水或者化成水。” “好好，马上马上，都在杀了。” “来不及的话，我们也可以边走边在船上杀的。” “那最好。” 一大早捞上岸的那批海蜇早就分割完了，大小表哥跟阿生哥三人在分割完后，还立即开火做饭，他们回来正好也能吃了，并且海蜇血也都煮好晾晒起来了。 他们现在送回来的这一批海蜇血，又可以继续下锅煮。 有经验忙活起来效率就很高，其他留在海滩上的人都看着他们干，然后也才着急忙慌的学着干，效率就没那么高了，第一锅的海蜇血都没煮出来。 叶耀东他们刚一吃完早饭。只留了大表哥在海岛上看着东西，就急冲冲又上船，并且吆喝其他人也快点，没分割完的，让他们就在船上一路上边走边杀就得了，反正海蜇血留着带回来煮就行，其他的都是要拉去现卖。 人多就是得等，又比较慢，叶父催的都上火了，好在也没耽搁多久。 不过，叶耀东上了船后就跟他爹说道：“等带他们跑一趟镇上，让他们都知道路线后，下次…不…下午就不一起行动了，让他们自己分割完自己去镇上卖。” “对对对，这一个等一个的，急死人了。” “嗯，而且到时候各自开船出去捕捞，回来的时间都不一定，没办法等所有的船都回来再一起去卖。” “晚一点，等这一批卖完后跟大家说一下，反正陈家年就让他在镇上码头等着，有咱们的船靠岸了，就让他立即联系人过来收，他既然要赚中介的钱，就得把活干好了，不能啥都让我们操心。” “我就是这么想的，他在他亲戚的那条船上，等上岸我跟他说一下。等会儿就让他不要跟我们回来了，让他接下去就在岸上等着，咱们下午或傍晚看捕捞情况再送货到镇上，然后随便他晚上是要跟咱们回来，还是他自己住招待所还是亲戚朋友那。” 这也避免了，所有人都得同进同出，反正知道怎么走，怎么卖之后，让大伙找陈家年就行，省得把他自己给麻烦死。 “就得这样，这么多人事也多也麻烦，让他们自便就好了，反正咱们也带到地方了。” “今天一大早就捕了这么多海蜇，接下去看样子不会少了，一个个的已经偷着乐了。” 叶父听到这话面上也露出了笑容，“是啊，昨天天还没黑的时候也时不时看到几个，没想到一大早就出现这么多，看样子接下去不怕没东西捞。” “刚刚也没空数有多少个，不过这一筐筐的数量也不少。” 船上这一筐筐的海蜇头跟海蜇皮，里头都是拿尼龙袋垫着筐装的，以防水分流失，他估摸着这一船合起来应该也有2000斤左右。 不算多，去年他们一船一趟多的时候都能有4000多斤，但是也不少了，这些应该也能卖个大几十块，加上刮下来的海蜇血，今天早上的这些货，卖个百来块没问题。 这还只是第一天，刚刚开始，下午他们再去周围海面上随便找找，应该也能找到一些。 “等会儿看看能卖多少钱？下午回来咱们再在海面上转一下，能收获多少是多少，顺便还可以去年的那道海沟瞧一瞧。” “爹，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想到了那条海沟，附近海面上都有飘荡的，没道理海沟没有。” 他昨天来的一路上都惦记着去年的那条海沟，本来就想着今天必须得悄悄的开船过去瞧一下。 “呵呵，希望那里也飘荡着大批量的，这样咱们从第一天起就能大丰收了。” “有没有大批量的，现在倒不指望，毕竟还没到旺汛，就是别被其他船给发现了。” “嗯对，等这一批货卖完回来，咱们就去瞧一下，顺便让其他人都各自捕捞，别让他们跟着咱们。” 叶耀东跟他爹商量完后，就又坐回了小板凳，闲着没事撑着下巴看着他们分割剩余的几个海蜇。 阿光也抬着屁股下的小凳子挪了过来，“等会儿去镇上，是不是可以顺便打电话？” “可以啊，肯定很多人都急着打电话回去，你们等卖完货，可以一块儿去打，我昨天打过电话了，今天就不打了，等会卖完货就回去，你可以跟着其他人一块回。” “那也行。” “你爹啥时候能来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急死了，关键时候我爹竟然还没赶过来，这可把我给郁闷的，所以想着等会上了岸，打个电话回去问一下，看看我爹回来了没有？” “嗯，也没事的，也不差这一天两天，这两天你爹怎么也会回来的。” “唉！”阿光重重的叹了口气，“什么钱都想挣，可真不容易，希望等会儿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我爹已经回来了。” “反正你爹没有在这里挣钱，也是在别的地方挣钱，有啥关系，又没亏了，晚来一天，说明在海面上也多挣了一天。” “这倒也是。” 叶耀东想了想，把刚刚跟他爹商量说的话，跟阿光说了一遍，然后紧接着道：“你要不要下午也直接在码头上面等着自家的两条船靠岸接货？” “你那两条船都放出去了，跟一条个话，另外一条就跟不了，要是一直跟着我捕捞的话，那两条船哪一条都跟不了。” “你反正都是包租公了，也不用跟出海，还不如直接就在码头等着那两条船，啥时候靠岸，你就啥时候收获，还能跟着陈家年一起送货到厂里，见见世面。” 阿光摸摸了下巴，举一反三，“那要等我摸清了厂里的地址跟情况，我是不是也能当中介挣中介的钱啊，反正我又不参与打捞！” 叶耀东猛一拍他大腿，“好主意啊！等你悄摸摸的跟在他身后，摸清了中介的活，找两家海蜇，自己当中介，这不是挣的更轻松？” “就是有些不道德啊，感觉抢了人家生意一样。” “谁让你现在就抢人家生意了？你可以今年跟着后面多看一看，趁着渔船刚卖完一波，中间有的空闲时间，在镇上哪里多逛逛，厂子多找找？” “不可能就只有一家垄断吧？一般这种加工厂都是聚集的，或者都挨着不远。” “然后明年整个村子的货还不都给你收？咱也不用叫他了，今年还可以先让他挣。看他今年自己都另外带了两条船出来，明年指不定带更多的，到时候人家也不愁没钱挣。” 阿光摸了摸疼痛的大腿，嘶嘶了两声，正想骂他的，却被他说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又认真思考了一下，也觉得可行。 “那我下午琢磨琢磨，要是不跟出海的话，就在岸边收货，那确实大把的时间闲着。跟着去瞧一瞧，能做就做，做不了就算了，毕竟咱们外地的，没有熟人，指不定厂子不买账。” “嗯，可以先看一下，最好是找能现结的，这样就不怕拿不到钱了，一手交钱一手卖货，你也顶多中间牵个线，不需要担风险。” “这样当然最好了，那就看一下先。” 突然阿光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猛地一拍叶耀东大腿，大声的叫嚷了一下。 “哎哟，你这主意可太行了，要是我能找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结的厂子，那我起码可以先收自家的，赚自己家中介的钱，省得给别人挣去了。” 叶耀东疼的龇牙咧嘴的来回摸着自己大腿，他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是在报复他。 疼死老子了，估计使上了十二分劲。 “东子你可真聪明！” 说着阿光又抬起的手又想拍他大腿。 还好叶耀东机灵的赶紧抬起屁股下的凳子，往边上挪了一下。 “咦？你躲什么？” 叶耀东狠狠瞪他，“给你出了赚钱的主意，你不感谢我，还打我！” “这怎么就打你了？这不是话赶话，激动的吗？” “死一边去。” 阿光不进反退，嬉皮笑脸的也抬着屁股下的小凳子，往他边上继续靠近。 “你说，我那主意行吗？要是能找着，就先给自己家的船当中介，这也无可厚非吧，而且人家还现结，这更讨喜，更受欢迎。” “行，这怎么不行，你能找到现结的厂子，这也是你自己的门路跟本事，你只是做自己家生意，又没拉他的，更何况也没谁规定必须得给他收，只是咱们也得道德一点，不能直接让人家空跑。” “话说，去年他当中介有抽了多少钱吗？” “那可不少，他抽5个点呢，我们三条船去年加起来也有卖了一万五六，他直接就血赚七八百，而且还是无本买卖，也就出点电话费而已，算得上是一本万利了。” “草！这么多！”阿光瞪圆了眼睛，“三条船就挣了这么多，才一个多月啊，那今年还十七条船，那不得发了？” 叶耀东一开始提醒阿光做中介也没有去想着他能挣多少钱，但是这会给他这么一算，也确实很吓人。 三条船赚七八百，十七条船不得赚四五千？而且这还只有一个月出头。 今年要是顺利的话，能捕两个月，那不得赚九千一万？ 草，血赚啊！ 一条船都挣不了这么多，而且他还不怎么要扣除成本，卖多少都是净赚5个点，而他们渔船成本还很高，卖到手的钱还要扣掉大量成本，才是净赚。 这么想想，赚的也太狠了！ 而且还有丰收号也还没过来，要是货都给陈家年收去，血赚一万是真滴一点问题都没有！ 叶耀东也眼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俩人这么算了一下也都震惊了。 “不行，老子怎么也得找条门路出来，这么多钱可不能光让他赚去了，咱村子里大半人可是你带出来的，跟他有啥关系啊？” 阿光瞬间不平衡了。 “大家也都非亲非故的，去年又给他挣了那么多了，凭啥今年还得白送一万给他啊，有钱不得先给自己人赚啊？” “你不好把人带上又半途跑路，我完全没问题啊，还有村里人也没问题啊。大家跟他又没有交情，非亲非故，肯定是谁钱给的痛快，货当然就给谁收。” “而且，他自己不也带了两条船出来？怎么也不会少挣，跑空了。” 叶耀东觉得阿光说的很对。 他也不觉得自己给阿光出主意就背刺了对方，人有亲疏远近，有钱当然优先给自己人赚了，更何况去年也是双赢的局面，并不是就单方面一个人受益了。 “嗯，那你等会儿上了岸后就看一下，去年镇上的码头也是每个时间点都有捕海蜇的船回来，都有拖拉机拉货。” “你要是有看到，就大胆上去找两家攀谈一下，咱们也不要通过陈家年，反正当中介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只要你能联系得到厂子收货就行。” “不成，反正也不会吃亏，成了就赚了。没有踩着他上位，他即使郁闷损失的钱，也不能说啥，毕竟你们今天刚跟出来的，也没靠过他什么。” 阿光点点头，“好兄弟，这个要是成了，我就给你包个大红包。” “得了吧，先别说大话，谁知道行不行？等成了再说吧。” “等靠岸后我就去试试。” “加油！”叶耀东手握成拳，为他打气。 阿光满脸的斗志，眼睛冒着精光，心里也隐隐期待起来，仿佛找到了跟出来的意义所在，等会就看他的本事了。 “咱爹怎么开的这么慢？我们都说了老半天的话了，竟然都还没靠岸。” “哪有那么快的，又不是长得翅膀，可以直接飞过去。” 叶耀东用膝盖碰一碰他的，“坐过去一点，挨我那么近干嘛，莫挨老子。” “亲热一下。” “滚。” 阿光看着角落躺着人，抬了抬下巴，往那边示意了一下，“嘿，这人怎么还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都一整天了，也没有醒过来，有没有试过还有气吗？” “有气呢，今早还喂了米汤，估计是身体机能太差了，所以在深度睡眠自我修复。” “什么什么技能，讲的什么？” “意思就是还活着，等着人醒回来就好了，不然你去嘴对嘴，人工呼吸一下，吹一口仙气，指不定就醒了。” “马尿要不要？还仙气？” “那估计是被滋醒的！” “啊，动了动了……”阿光惊讶的拍了拍叶耀东，“醒了，你看他手指头。” 叶耀东立马起身过去，凑近了看，“哎？还真的说中了，说醒就醒了，睁眼了。” 其他船工听着他们说人醒了，也跟着围过去去瞧了一下。 甲板上躺着的人，刚一睁眼就看到头顶上面围了一圈的脑袋，吓得立即又闭上眼睛。 “怎么又闭眼了？” “这是又睡了吗？” 叶耀东蹲着，拍了拍他肩膀，“喂，同志，醒了没有？醒了就睁开眼睛，该坐起来了，别老躺着。” 衬衫中年男子又睁开了眼睛，他声音沙哑的问：“我这是得救了？” 叶耀东听着他说话惊讶了一下，这普通话真踏马标准，字正腔圆，跟他们蹩脚的话天壤之别。 “对，你命大，正好碰到我们开船经过，看到了就把你捞起来。” 叶耀东也转换了一下方言，用普通话跟人家说，顺便帮忙扶着把人扶正了，给他靠在船舷上。 本来也是为了分割海蜇，所以才将他挪到最角落的边缘去，这会儿倒是方便了他有地方可以靠一下。 “多谢啊，没有你们把我捞起来，估计我已经见阎王了。” “确实是，刚把你捞起来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你是死人，呼吸都很弱，但是摸一摸脖子，大动脉还能跳。” 他听了也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笑着说：“一般也不会去摸脖子，只会试一下有没有呼吸，我还真是命大。” “嗯，刚睡醒，歇会儿吧，别说太多话了，还是继续躺着吧。饿不饿？不过现在没稀饭吃了，已经过了饭点了，可以先喝点热水，也不知道你在海上飘了多久，现在刚睡醒，好像也不能吃太多东西。” “喝点热水就行。” “那我去倒吧。”阿光转头去帮忙倒水。 “我叫曾为民，小同志怎么称呼？听你口音好像是闽南话话的吧？” “我叫叶耀东，是讲闽南话的，普通话确实有点蹩脚，没有同志讲的那么好，听同志讲话就知道你是文化人，而且也不是本地的。” “嗯，不是本地的，我是北方人。” “北方啊，那可够远的，你是做生意来到这边的吧？意外落水？”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年头到处跑着做生意的人也很多，不足为奇，船上的大伙儿也只是好奇了一下，听了一会儿也就没有再围着了。 叶耀东给他解释一下，他们现在要去哪里，所处的位置，船上的这些都是分割好的海蜇，把渔船当前的状况跟他讲了一下。 “你要是急着回去或者报平安的话，等会我们靠岸后，你就可以下船了。” “我现在刚醒，还走不动，也不急，方便让我在船上养两天身体吗？等我好了之后，会好好感谢你的。” “那没事，那你就在船上先养着吧，我是怕你家里人着急。” 他点了点头，“我给你一串号码，你等会下船后，方便帮我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吗？” “好吧。”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多谢叶耀东同志，我这是出门遇到贵人了，命不该绝，真是太谢谢你了。” “哎，举手之劳吧，出门在外讨生活的，都不容易，你躺下来吧，等会儿就靠岸了，我去拿笔记一下号码。” “好好，谢谢！” 叶耀东拿着笔，等着他报号码，却惊讶的发现，开头竟然是京城的区号！！！ 我的祖宗！！ 他差点跪了，竟然是京爷！ (本章完) 第919章 小公安给搭的线（7000字） 叶耀东诧异的问：“你…你是京爷啊……” 这破天的富贵难道要降临在他身上了吗？ “啊什么？什么京爷？”阿光在一旁诧异的问道。 曾为民呵呵笑了一下，“是京城人，祖籍是鲁地。” “哦，那你不是来做生意的吧？” 京城人还需要跑这大老远的出来做生意吗？ 他笑笑不语。 叶耀东在心里腹诽了一下，不说拉倒，搞得神神秘秘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大人物哪里至于一个人落水。 泼天的富贵。x “那你躺着歇着吧，号码我记了，等会上岸我就给你打电话回去报平安。” “好的，谢谢。” 看他又躺了回去，还闭上了眼睛，叶耀东跟阿光也都坐回了自己的小板凳，两人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京城人啊，听起来好牛啊！” 叶耀东赞同的点点，都喊着人人平等，其实现实中，人就是分三六九等，他现在所处的算是最低等的，唉。 “他刚刚还说要好好感谢你，我觉得你可以期待一下。” “我缺那点感谢费吗？救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哪人，有没有钱啊。” 就他现在的身家，不管是搁在现在或者放到几十年后，都是有钱人一列！ 不过心里还真的有点隐隐的期待，这年头，跑出来的京城人士，应该不一般吧？ “那这也是意外之财啊，这还不值得高兴啊？” “看吧，谁知道人家怎么个表达心意方式，本来也没图人家什么。” “嗯，哎？到了，前面就是码头了。”阿光看着前方遥遥在望的城镇，立即站了起来，满脸兴奋的来回搓手。 恨不得立即下船，上岸转一圈，然后大干一场，狠狠的赚他个盆满钵满。 叶耀东也站了起来，吆喝了一下船工，“快到了，但是先别急，还没有联系到收货的人，你们跟我爹就在船上先等着，我去打个电话，帮忙报个平安。” 船到桥头自然直。 先把好人做到底，再来做梦。 “好好好……” 曾为民也用胳膊肘撑着，坐了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躺了回去。 等渔船减速，慢慢靠岸后，叶耀东跟阿光率先爬了上岸，身后的一些渔船也在陆续的往岸边找位置靠过来。 叶耀东还把昨天钓的那条红友鱼用绳子绑起来带上了，他打算送给昨天那个大学生小公安。 拿去卖的话，不如送个人情好了，那人面嫩也好说话，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 反正昨天他们钓了好多的鱼，也没吃完，那条那么大，他们也没舍得吃，还有一条阿光钓到的鲈鱼，这条中午拿来煮汤也够他们所有人吃的了。 叶父看着他将红友鱼提上岸，连忙喊他，“你把鱼拿上岸卖吗？干脆把那条鲈鱼也一起带上……” “我拿去送人。” “送啥人啊？那一条好几块……” 叶耀东也没管身后他爹的喊声。 倒是曾为民听了父子之间的话后，好奇的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估计是难以想象，一个靠海吃海的普通小渔民竟然这么大方，能把好几块的鱼直接拿去送人，明明刚刚也才说了，他们昨天也是才到的。 “你真打算拿去送啊？这鱼可以卖好几块了，留着自己吃也好啊。”阿光有些不舍，边走边问。 “不差那几块钱，送吧送吧，看着那小老弟挺好说话的，结个善缘。” “行吧，反正你也不差这几块钱。” 两人刚一上岸就看到周围也挺多渔船也是刚靠岸不久，这里是专门上海鲜的码头，他们也都在那里来回的从船上抬海蜇。 而货运码头在另外一处。 上方码头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筐，有的抬着一杆大木秤在那里称重，有的是砝码铁秤，旁边也有不少的拖拉机，好些人都在往上面搬分割好的海蜇。 走了拖拉机，又来了拖拉机，人来人往，车来车往。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早上收货后，运上来的第一波时间，所以周围码头上岸的鱼货比较少，而海蜇看起来会比较多。 汛期来了，基本上天刚擦亮，渔民们就出海捕捞了，边捕捞边分割，在差不多时间先送上岸一批，不管数量多少，都得尽快送上岸。 这也造就了到海蜇的汛期后，一般渔船每天都得靠岸三趟，上午下午傍晚，就是为了早点卖货，要是数量少，也有的选择带回去煮了，加工一遍再卖也有，价格也能更高一点。 成品，半成品，未成品，都可以卖，就是价格不一样。 叶耀东跟阿光也不等其他人，两人就先上去逛了起来。 阿光东张西望的看着，“白天还挺热闹的啊，跟咱们那镇上的码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就是咱们那白天码头好像没有这么热闹，除非起风了，不然都是下午才开始热闹。” “你傻啊，这不是海蜇汛期吗？早上不都得运送一波回来。” “啊也是，那你去送鱼，我就在这里先找一个拖拉机搭讪一下。” 叶耀东张望了一下四周，拉了他一下，“一起去，我一个人尴尬。” “你尴尬个毛线，你还会尴尬？谁都没你嘴皮子利索，你懂什么叫尴尬吗？” “走了，人多壮胆，那可是公安局，我胆子小。”叶耀东勾着他的肩膀，就将他往前扯着走。 阿光踉跄的跟上，“呸，胆子小？那你昨天还大摇大摆的过去敲门……” “三更半夜的能有什么办法，有问题找警察叔叔，没毛病，而且昨天咱们不也人多势众吗？这会儿就有点不一样了，谁大白天的光明正大的上门贿赂，不对，是感谢，还是有伴的好，一个人真的会尴尬的。” 阿光扁扁嘴没有回话。 叶耀东勾肩搭背的又紧跟着我们道：“等会儿，我们要么顺便就在那里打电话报平安得了？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去都去了。” “你可真行，送条鱼还得再打个电话回个本。” “哎呀，不要太计较了，我也只是话赶话，随便说说啦，哪好意思啊，还是出去打得了，省得麻烦人。而且你也得去买几包烟，才好跟收货的或者那些拖拉机搭话，礼多人不怪。” 阿光摸了摸口袋，自己也确实忘记带烟了，“那也行，那就陪你走一趟。” “已经到了，你不觉得你说这话有点晚？都到门口了才说陪我走一趟。” 阿光诧异的看着公安局大门，又扭过身子，看着身后不远处热闹纷扰的码头，“这么近的吗？我操，昨天怎么没发现？” “因为昨天晚上我们是先去的招待所，再去的公安局，回去的路上又绕了一圈，而刚刚上岸，我就远远的看到公安局三个字，就直接直线过来了。” “那我们昨天还走了冤枉路？” “没错，昨天我们都是大冤种。” “还真的是，早知道昨天直接往公安局跑了，还去什么招待所，搞一肚子气，还耽搁时间，绕了老远的路。” “没事，吃一堑长一智。走，一起进去。” 叶耀东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身旁没人，转头发现阿光还在原地，他立马转过身，跑去拉人，“走啊，傻站在那里干嘛？” “要不等人家下班的时间，再来门口等？” “那就交给你了？”边说那边将手里的鱼往阿光手里塞。 阿光惊得将手缚在身后，往边上躲闪了一下，“给我干嘛？” “你不说等下班了再来门口等？我等会要出海捞海蜇，所以这活就交给你了。” 阿光惊讶的张了张嘴，连忙改变口风，“不了，我觉得还是你刚刚说的对，人多一点好壮胆，一起去吧。” “哼~” “你昨天不是都给过烟了，干啥还要特意送鱼啊，麻烦死了。” “你懂啥？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你还想要当中间人，老子这都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你，都操碎了心，你还这么不懂事。” 阿光：“？？？” “看啥看啊？走了，进去了，把你的小眼神收了。” 叶耀东把他的脑袋掰正了，勾着他的肩膀继续往门口走。 “你踏马的给我好好说话，别学我爹的口气。” “知道了知道了，乖一点，进去把鱼送了先。” 阿光：好想一拳砸到他脸上。 奈何已经到门口了，里头的公安看到门口有两个不速之客，都好奇的看着他们。 他们正想开口询问，后背就被人拍了两下，吓得他们抖了一下，昨晚上的小公安，正站在他们身后。 “你们怎么又来了？” “啊，你在这啊。” “问你们话呢，你们在门口张望着什么？怎么又来了。” “找你的。” 原来在外头，叶耀东将他往外拉。 对方一脸纳闷，紧皱着眉头。 “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给你送条鱼过来，这是我昨天晚上钓的，一直用冰块保鲜还新鲜的，你昨天是晚班，这会儿正好下班了吧？带回去熬汤，新鲜的很。” 叶耀东也差点忘了，这个小老弟昨天上的是晚班，今天应该一早就下班了才对的，还好人还没走。 “啊？”小公安惊讶了一下，“这么大条鱼给我的？” “对啊。”他不由分说的，直接塞到人家手里。 “不用不用不用，这鱼红彤彤的，还这么大条，看着就很贵，你还是拿去卖钱吧，你们跑这里来不也是为了挣钱吗？” “这个是自己钓的，没关系，又不是买来的，而且我们是过来捕海蜇挣钱的，不是来钓鱼挣钱的，你正好下班，那带回去熬汤全家补补。” “不是，同志，你这也太客气了吧，也就昨天晚上给你们行个方便，打个电话而已，昨天给了烟，今天还要给我送这么大条鱼，你这可让我为难了。” “不用为难，我也是想着出门在外，多结点善缘，我们几个朋友人生地不熟的，初来乍到，多个朋友多条路，有没有指望让你帮我们做什么事情，就想着万一真有什么困难，好歹还可以上公安局求助，或者打个电话。” 小公安给他弄笑了，“你可真会来事。” “嘿嘿，也都是应该的，虽然说要跟你交朋友是高攀了，但是我还是想说，相逢就是有缘。” “同志，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 “多大点事啊，就一句话的事，我叫叶耀东，这是我妹夫裴光……” “不是，是裴顺！裴顺！”阿光赶紧出声，强调自己户口本上的名字。 “啊，对对对，他是裴顺。” 小公安给他俩逗乐了，“你俩还怪有意思的，我叫杨国安。” “好名字啊，国泰民安！文化人取的名字就是不一样，一听就很爱国。” 这年头一个个名字都太有特色了。 一个时代都有一个时代的特色。 “我刚下了晚班，今早有事交接了好一会儿，你们要是晚一步可就看不到我了。” “所以这就是缘分啊。” “那行，那我就先走了，多谢你们的鱼，你们要是有啥事再过来找我吧，一般情况下我都是在的，偶尔上一次晚班。” “好好好……” 杨国安转头又走向一旁立着的自行车，将红友鱼放到前面的篮子里，正准备骑上去的，却想到了啥，突然间转身。 “对了，我大舅今年也跟朋友弄了个海蜇加工厂，你们要是不知道把海蜇卖给谁的话，可以找我大舅，多问几家价格对比准没有错。” 叶耀东跟阿光惊讶的张了张嘴，两人对视了一眼，叶耀东猛的一拍阿光的肩膀，“这不瞌睡了，就送枕头吗？上啊！” 阿光也立即反应过来，连忙小跑上去，“同志同志，杨国安同志，等等啊，我正想多找几家海蜇厂问问价格的，你这赶巧了。” “啊？你们还真的在找海蜇厂啊？”杨国安刚骑上自行车就被叫住了。 “对的对的，我们去年也有收我们货的厂子，不过今年看着好像做海蜇的厂子有多了起来。” “刚刚码头看着就有两三家在那里收，我们就想多问几家价格，对比一下，看看谁家给的价格高。” “而且我们想要找现结的厂子，毕竟我们都是外来的，今年跟我家三哥出来的船也多了好多条，货肯定也多好几倍，不熟的厂子也不敢直接把货给人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好。” 杨国安点点头，“可以理解，毕竟你们都是外省过来的，不是本地的，但是我们这边也是闽浙交界，这里的方言也有很多，讲蛮话的，闽南话的，当地话的，通通都有。” “大家的包容性都挺强的，大部分也都见怪不怪，本来附近海域也有挺多闽省的船，其实你们可以放心。” 哪里能真的放心？他们要么就是本地的，要么就是附近的，哪像他们是大老远而来的，他要赚这个钱，还是得现结，不然谁信他，毕竟他也没当过中介。 “那杨国安同志，你方便这会儿带我们去你大舅家的厂子瞧一瞧嘛，我们顺便跟你大舅聊聊，看看能不能现结？” “毕竟你大舅厂子也是今年开办的，认识的中介应该没有别的厂子多，应该也是缺货的吧？我们这里有十几条船，要是能现结的话可以谈谈。” 杨国安一开始出声也是这么想的，想到他大舅跟朋友合伙的厂只是今年刚办的，可能收的货会比别的厂子少些，多收也能多挣，所以刚刚才那样随便提了一句看看。 “行啊，那你们跟我一起去瞧瞧呗？” 阿光欣喜，“好的，那麻烦了。” 叶耀东拉住立马就要跟上去的阿光，犹豫的道：“你一个人跟去成吗？”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我还要去打电话报平安，还要在码头等着卖货，虽然有我爹在也行，但是卖完也得立马出海走了，也不知道你这一去要走多久，谈又要谈多久……” “那我就一个人去了？人家杨国安同志是公安，跟他去也不会有什么，等我谈完我再回到码头，等你们下一船进来？” 虽然阿光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人家贪图的，这年代也没有割腰子的危险，但是叶耀东还是有些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毕竟是发小还是亲妹夫。 他犹豫了一下，跟杨国安说道：“杨国安同志，方便先给个电话，我们跟你大舅打电话先对接一下吗？因为我们现在就有十几条船都等在码头那里，我们也不方便去太久，先打电话聊一下。” “那也行，我给你一个号码，你们自己去打电话先聊一下，直接跟我大舅说是我给的号码，我介绍的。我等会回去，也拐个弯先去他厂子那里说一声。” 十几条船却是不可小觑，货要是都能给他大舅收的话，也能多挣点钱，杨国安对他们的耐心也多了几分。 这年头可是卖方市场，就差没东西，不怕卖不出去。 “好的，多谢，那就麻烦你了，果然出门遇贵人了，我们运气太好了。” 两人顿时大喜，不用大老远跑过去冒险，可以先打电话聊，那就再好不过了。 要是聊的合适，再约码头见肯定也没问题，反正他们收货也都要来码头的。 杨国安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根钢笔跟一个小电话本。 他翻找了一下后，然后又翻到最后一页，抄了一串号码就撕下来把纸条递给叶耀东，但是瞬间又挪到阿光跟前，给阿光。 “是给你吧？” 毕竟刚刚一直都是阿光在跟他攀谈的事。 “对，是给我，这个活我在干，他就负责捞。” “那行，那我就先走了。” “再见啊，谢谢你了，杨国安同志。” “不客气。” 自行车往前骑去，铃铛声铃铃铃的直响。 阿光高兴的手握成拳，做了好几个动作，“哇靠，还是你这招好，果然是礼多人不怪，没有跑这一趟，都还没有这个意外惊喜。” 叶耀东也很得意，“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初来乍到，能有机会攀关系就得尽量去攀关系，能抱大腿就去抱大腿，这叫有备无患。顶多损失个几块钱，万一能抱上大腿，那可不是钱能估量的。” 这时候的人，也大多都比较有良心，尤其是这种文化人，底线都会比较高，你脸皮厚一点就能吃得开，人家不好拒绝，而你会来事一点，嘴上功夫好一点，一来二去不就熟了？ 熟了之后不就什么都好说了吗？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出门在外都得靠地头蛇的。 两辈子以来，他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脸皮厚，嘴皮子利索了，遗传的好啊。 阿光朝他竖了一下大拇指，“那我得跟你学学拍马屁的功夫！” 叶耀东不屑的切了一声，大步走在前面，“我哪里拍马屁了？我这叫会说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有人不喜欢听好话的？多说说好话，还有就是礼多人不怪，你要能做到，都错不了。” 会说话就能吃得开，放哪个时代都有道理，不然古代怎么会有奸逆小人？ 能当奸佞小人的，不说别的，嘴吧得会说，得把上位者捧得舒舒服服的，怎么死的那也是后面的事了。 阿光小跑着跟上，“东子，那咱们也不用买烟了，直接找个地方打电话就好了。” “再教你一招，口袋随时备着烟，有事没事跟人聊天的时候，拔几根烟就很好套近乎了。更何况，接下去你不是也不准备跟着渔船出海了吗？打算就待在码头等着渔船靠岸收货，那口袋更有必要时常备着几包烟了。” “有道理，难怪之前看你行李包里面一堆的烟。” “是啊，我就怕有些时候太忙，没空买烟，身上多买点放着不会有错。” “那我也多买一点放着。” 叶耀东勾着他的肩膀边走边说：“这公安局离码头还挺近的，你记得跟这杨国安打好关系，万一有啥事，你还得指望他帮忙，主要是人家离的也近，县官不如现管，他是县官又是现管。” 他不得不交代一下阿光，码头这个地界上各种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阿光初来乍到，而且还是全天都待在码头上，还是得小心一点。 “这个我晓得，刚刚已经亲眼看到了你的功力，接下去他下班我就三天两头的去堵一下他，找他聊聊，送点东西，拉拉关系。”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就好，不过要慢慢来啊，不要让人觉得太功利了。” “嗯，知道。” 两人又往回走，但是码头上面人来人往的，却没有看到他们的人，他们估摸着应该都去打电话了，个别留守的，应该都还在船上。 这会儿他们也要去打电话，就不急着买烟了。 “咱们去哪里打电话？” “邮电局呗，整个镇咱们也不熟，反正去年我们都是在邮电局打的电话，基本都是在汇完款后打电话。” “哦。” “离得也不远。” 两人匆匆的又往邮电局去，谁知邮电局里排满了他们的人，都是要打电话回去的，而且都是打到一个村子的，好几十号人。 看着两人面面相觑，一人讲一分钟，这都得排到一个小时后了。 两人果断的立即又退了出来。 “除了招待所跟公安局，还哪里可以打电话的吗？” “找一下大店或者供销社，应该都可以打。” “那找找，顺便也能逛一下。” 哥俩边走边逛，四处张望，顺便再边走边吃，看到路边有啥好吃的，都想尝一口，不过还好，他们也没忘了正事，看到前方的供销社，立马就进去问打电话的事。 还好这里的供销社也有公用电话可以打，他们也不用找大店了。 叶耀东率先拨通了手背上写的电话号码，还好不是写在手心，不然早就被他们吃这个吃那个，蹭没了。 “喂…你好，是曾为民的家人是吗？” …… “嗯……是这样的，他在我手上…啊不是，他在我船上……也不对……” 叶耀东赶紧把手上咬了一半的咸菜饼递给阿光，吃东西太误事了，说话都说不清楚，可别把他当做绑架犯了。 阿光在一旁笑傻了，“下一句你不得要赎金了？” 叶耀东瞪了他一眼，才又对着电话里头解释。 “不好意思，我刚才吃东西，说话没经过脑子，光经过肠子，口误了。” …… “啊，是这样的，曾为民落水了，昨天晚上意外被我救起来，现在在我的船上，我们在闽浙交界处，他现在也醒了，也没有危险。” 叶耀东简单的给他们报了一下平安，说了一下曾为民的当前身体状况，然后又被他们家里人再三感谢了一下，才挂上了电话。 紧接着他又把电话交给阿光。 阿光也没急着给海蜇厂打电话，他想先给家里打电话的，但是奈何打过去电话占线。 他这才回过神来，邮电局那边好几十号人都在排队给村子里打电话，他能打了进去才怪，他们村子总共也才一台电话。 打不进去他就放弃了，反正那么多人，知道他平安就好了，等下午没人了他再抽空打，反正接下去一下午他都准备呆在码头上。 挂上电话后，他又掏出刚刚杨国安给个小纸条，重新又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 不好意思，今天吃了个夜宵就晚点了 (本章完) 第920章 达成一致（7000字） 叶耀东趴在柜台的一边，边听阿光打电话，边又继续啃他的咸菜饼。 还别说，小镇上的咸菜饼还挺香的，被油炸过，外皮酥脆，里头咸香，吃的都满嘴满手的油。 去年过来都跟他爹一块同进同出，有回路过想吃的时候，他爹都还嫌弃说家里咸菜多的是，还要跑出来吃！ 那么，接下去就派他爹守船就好了，上岸的活有他就行了。 他刚刚路上还看到了一个叫麦饼的，也是咸菜馅，不过里头还有肉，但是他想先吃油炸的，毕竟油炸过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先吃好吃的。 等会就交待阿光，下午的时候，提前给他买两三个麦饼，切好放着等他靠岸了吃。 都给他出了干中介的主意，接下去一两个月的零食点心，他总得承包了吧？ 叶耀东美滋滋的想着，等会要是有空的话就再转一转，看看还有啥好吃的，趁着有吃大户的机会，通通都吃个遍。 等他把整个咸菜饼吃完，拿手帕擦擦手的时候，阿光也讲完，电话挂上了。 “东子，杨国安的舅舅说可以现金没问题，市场上多少钱收购，他们也多少钱，根据当天的价格来，不会少。”他满脸喜色，声音中都透着晃欢快。 “那也挺好的，刚听你打电话的时候，杨国安已经先一步打过招呼了是不是？” “对，刚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舅舅一点都不惊讶，而且还很好说话，说是已经提前吱过声了。” “果然吧，有事就得找地头蛇，这一件大事不是直接就落地了？而且还背靠大树了，有个小公安当后盾，好乘凉啊。” 阿光也喜滋滋的，“我也这么觉得，到时候在码头山露点口风，咱背后有个公安朋友，就在前面100米处……” “妥妥的尚方宝剑！”叶耀东也笑着接过他的话，“速速交钱给电话费，把我的也结一下，上道一点。” “没问题，但是这长途费也太贵了吧？”阿光边掏钱边嘀咕着。 “马上就要挣大钱的人，还差这点电话费，交完钱就走了，刚刚不还说等会就直接过去码头看下有多少，顺便聊聊吗？赶紧过去，搞不好还能在陈家年联系的厂子之前到。” “对，咱们跑快点，到时候就说是昨天晚上打电话认识的公安，刚刚路上又遇上了。聊天时说起他大舅的海蜇加工厂刚开，让咱们有海蜇就卖给他舅，照顾一下。” “对头，就是这么说，到时候乡亲们一看他是现结的，都不用你做什么，大家就直接抢着要卖给对方了。” 阿光心里的火急火燎的，“走走走，跑快点，希望能赶得上，赶不上就等下午吧，这趟只能少收一点，反正不会扑空就行。” “应该也不至于那么快，大家都还在排队打电话呢，来了也还要排队称货，现在挂了电话，派拖拉机过来，也快的很。” “嗯，先去码头看看，没来就坐着等，被抢先了，我也可以留下自家的两船货等杨大舅。” 两人边说边跑，也都有些急切起来，事关接下去是挣八千一万，还是就挣个几百，这可是天壤之别。 等他俩急匆匆的跑回码头，码头上依旧热火朝天，到处角落都有人在称海蜇，收鱼货，而他们村的人也既然大半都站在码头边上等。 估计都回过神来，就留两三个人在那边等着打电话吧，反正有人打电话回去就行了，也不需要所有人都排队在那里等，现在卖海蜇要紧，啥时候抽空了，他们啥时候再轮流去打就得了。 但是陈家年的影子也没瞧见，也不知道哪里去，也没在码头。 叶耀东问了一圈，村民们都说打完电话后，陈家年就说可能临时没有那么快就有拖拉机过来收货，他要去去厂里看一下。 阿光高兴了，“那这可巧了。” “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车都没来，我先上船跟曾为民说一下，打过电话报平安了。”他刚还多买了一个咸菜饼，顺便一起拿给他爹尝尝。 不过，叶父听说他俩已经合谋着要干中介的活，而且已经打了电话联系上，立马就严肃了，嘴里的咸菜饼吃着也不香。 “东子阿光，你俩这样可不行啊，咱们去年都还指望着人帮我们联系卖货，今年就把人撇开了，这样太不地道了。” “爹，去年咱们也是双赢啊，又不是就咱们自己挣了，他也挣了，而且今年他自己也另外又带了两条船出来。” 阿光也跟着点头，“是啊，中介这个本来也是各凭本事啊，他自己都有另外带船出来，那咱们也可以自己当中介挣这个钱啊，又不犯法，没规定要都给他垄断了。” “可是今年是他通知的咱们啊，这个情我们得承，起码今年咱们不可以干中介抢他的活，明年的话咱们不要他通知，自己来，那就没关系了，咱们自己当中介自己带船出来，那就不会留话头给人家讲了。” 叶耀东跟阿光面面相觑。 他突然间也觉得好像考虑有点不周，也确实是陈家年打电话通知他汛期的。 阿光略有些底气不足，“可是咱们村子15条船都是你跟东子带出来的，凭啥都把钱给他挣啊，他也就是打了个电话。” “也是非亲非故的，爹你可能不知道这里头能挣多少，这可是能挣八千一万的，把这钱便宜给外人，你心里头不难受啊？” “人家也只是打了个电话，他要是不打电话，咱们到时间了自己也能过来，只是顶多早晚差个几天而已。” 叶父摇了摇头，“那差几天也是差几天，起码人家也打电话通知咱们了，而且一开始他跟上的时候，你们也没有提前说也要干中介，这个临时截胡不道德啊。” “可是咱们也把他跟他的那船带过来了啊，没有你们，他领的那两条船，可没经验，过不来，也挣不了这个钱，这也是相互的啊。” 阿光还是很心动，想挣这个钱，毕竟他没有跟出海干活，在岸上也是无所事事，有个中介的活给他打打电话跑跑腿还能挣钱，再好不过了，而且这挣的还不少，比他们一条船挣的都多。 最重要的是，他也没跟陈家年打过交道相处过，话都没讲过一句，一点交情都没有，凭啥要承他的情啊，放弃这活。 东子跟老丈人承他的情，那是应该的，叫他为了个不相熟的人，放弃大把的钞票，谁能做得到。 前两年的万元户可不是说说的，是真的含金量爆满。 叶耀东想了想道：“爹，是我一开始没考虑好，怂恿的阿光，咱们是得承陈家年的情，所以咱们接下去的货都给他收，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谁都能把货卖给别人，咱们不行。” “但是乡亲们算是我们带出来的，跟他的关系也不大，乡亲们不一定都得把货给他，大家都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而且我们也算是把他跟他的船带过来了，就像阿光说的，这也是相互的，他们也得利了，明年他也可以带更多的船过来。” 叶父叹了口气，“可是你们要是找到现结的厂子，不都得把货卖给现结的？那他眼看着原本该他挣的钱，都被阿光挣了，那能甘心的？而且咱们这里可是15条船，他那里只有两条，大头都在我们这，煮熟的鸭子飞了，那不得记恨上。” “那怎么办？我已经联系好厂子了，人家马上就开拖拉机过来了，我本来也是想着要是这会儿他叫的车子过来收货了，那我就只留自家的两船货就好了，那不然我就留自家的自己卖好了。”阿光郁闷的道。 叶耀东灵光一闪，“爹，要不这样，村民们自己选择，要是都选择卖给阿光找的这家现结的厂子，那阿光收的中介费，就抽一半出来给陈嘉年吧，就当做他们两人共同做这个中介的。” “而陈家年他自己原本联系的那个厂子，中介费就他自己收，他要是也能说服他那边的厂子现结，那乡亲们愿意卖给他，那中介费也都是他的。” “这样也行的吧，算是阿光这边联系的厂子他抽一半，两人一起干，他自己的全拿。” 叶父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勉强可以。 阿光心里头也舒坦了，起码也分了一杯羹。 “那你得好好跟他讲一下，说服一下，毕竟也是让他分出来部分了。”叶父依旧皱着眉头。 “这个简单，阿光找的那个厂子，人家背后是有公安的，咱们外地的就得靠着地头蛇，不然万一有本地的看咱们不顺眼，闹事收保护费什么的，咱们也有个靠山。” “我们就这样跟他说，是昨天晚上去公安局打了电话后，人家知道咱们是来捕海蜇的，今天人家主动找我们，让我们把海蜇给他们亲戚收。” “我们也是想着他是公安局的，不好驳了人家的面，所以阿光也跟他好好谈了，说不放心要现结，人家也是干脆的应下了。” “这样就好说了，这样相当于阿光帮大家争取了福利，谈了现结的，那原本该他收的中介费，他还是照顾着这个老大哥，分了他一半，脸面上也过得去了。” “这样也不算抢了他的生意，咱们是被迫的，而且咱们也很上道，邀请他一起挣，他这一趟来的也不亏，毕竟我们父子俩带出来的船多。” “而且，也算是给大伙找一个靠山，接下去多少也能平安一点，真要遇上啥事了，也算是求助有门。” 叶父听他这么说，也眉头舒展了。 “照你这么说也行，那你们先赶紧上去码头看一下人来了没有，来的话就提前跟人家说一下，省得人家来了一看，货都已经被收走了，那鼻子该气歪了。” “先斩后奏，跟提前知会过可不一样。你提前跟他说好，安抚了，好好说还能无奈接受，算是皆大欢喜，晚了怕是人家即使勉强接受，但是心里还会有怨。” 阿光立马高兴的应下，“好的，爹，我现在这就上去等人。” “我跟你一块去。”叶耀东不放心的跟上。 阿光虽然脑子也活，但是嘴巴还是没他利索的，接下去指不定还有多长时间，这得好好跟人家说说。 这年头太重人情了，放到以后，他们附近海域养殖生蚝啊，鲍鱼，海参，海带啊啥的，货都是中介收。 一堆的中介，今天货给这个中介，明天货给其他中介，轮着换，谁价钱高就给谁，亲戚也没用，也得看价格，哪里还固定指定一个。 这一趟也是情况特殊了，毕竟是人家通知了，叶耀东也在心里打了个警醒，不可以人情味太淡薄了。 这一辈子他活的不一样了，现在也不是21世纪。 两人匆匆的又跑到岸上，好在两方的拖拉机都还没来，乡亲们都还站在角落阴影下的阴凉处等着。 不过也巧，他俩刚走到阴影处站定，就看到一辆拖拉机开到他们跟前来，陈家年笑呵呵的从拖拉机上面跳了下来。 “不好意思啊，来晚了一点，厂里今天到处都在收货，拖拉机一直在外面，才等到拖拉机回来，我就赶紧抢先拉过来了，就是一个车拉不下，可能你们有些货等会得等下一车……” “那先称我的，称我的，我就现在就去搬……” “我们也马上去搬……” 大家生怕晚了，万一要等好几个车才能轮到，都慌不择路的，赶紧下去搬运。 叶耀东灵机一动，福至心灵，他这样一个车装不下，货都得分好几趟，再过来拉的话，太耽误事了，乡亲们也等不及，太晚的话，大家的利益都会有损失，今年他带出来的船太多了。 正好一个个都急着去搬运，旁边也没其他人了，阿光假装为难的跟陈嘉年沟通起，有公安让他们把货卖给亲戚厂的事。 “陈家年同志，你可终于回来了，我们可一直在等着你，还有重要的急事要跟你说。” 陈家年还笑呵呵的，“什么事啊？也不晚吧？” “是这样的，我们昨天晚上不是把公安局打电话吗，前面我跟东子又遇上了，昨天晚上给我们行方便的那个公安了………” 阿光把厂子现结的事给他说了一下，重点说了，人家是公安，是地头蛇，他们也没辙，还有东子教的说法，都给他说了一下。 “人家都发话了，我们也没办法，毕竟我们都是外来，所以我前头也跟他谈了一下，也是因为我们外来的必须得现结，不然的话，我们也不放心。” 叶耀东也帮忙说：“听说他大舅的厂子也是今年刚合伙开的，就是见这两年海蜇的效益特别好，也因为是刚开的，所以能收到的货也会少，可能就是这样，昨天晚上听说了，今天就找上我们了？” 陈家年脸上的笑容没了，眉头紧皱，“所以你们十几条船的货都要给他家厂子了？” 阿光瞅了他一眼，又偷看了一下叶耀东，无奈道：“人家都那样说了，我们也没辙，万一他叫一些人过来捣乱，那就麻烦了，不过也看乡亲们。” “乡亲们想把货卖给谁？那当然把货卖给谁了。你看看，能不能跟你朋友的厂谈谈，让他们也现结，这样大家也就不会全部都把货卖给对方了。” “哪那么容易？这两天货不多还好说，等到了旺汛，他们厂里一天来回收几十吨海蜇，哪能天天都现结，厂里也要资金流通。”陈家年脸上都写满了不高兴，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谁能高兴。 叶耀东朝阿光使了个眼色，阿光又紧接着陪笑，说自己到时候挣了多少抽成都送一半给他，剩余其他的都不要他操心。 把东子后面说的那些话又给他复述讲了一遍，打包票官方那边交给他打点。 “我也知道这算是损失了你的利益，但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毕竟我们是外来的，公安局就在前面几十米，看着我们大家心里也安啊，而且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我们也没办法。” “这次东子带出来的船也多，你也带两条船出来，你卖的那一边当然都是你的，我这一边无论卖多少，到时候都送一半给陈大哥你。” 陈家年紧锁的眉头暂时舒展开了一些，还留了一点情面，没有全部划拉过去就好。 叶耀东也帮忙说话，“陈大哥有没有想过，我们十几条船的货有点多，拖拉机一两趟，两三趟是绝对拉不完的。” “这送走的速度要是慢的话，乡亲们也会抱怨，因为时间久了，海蜇就化成水，到时候肯定会有怨言，而且还耽误渔船再次出海捕捞。” “现在还没到旺汛呢，等到了旺汛，每天的货更多，厂子里的拖拉机运货也紧张，它也不是光就收我们的货，到时候更有的等。” “时间可不等人，基本上渔船每天靠岸几趟，都是集中在一个时间段，现在多来一个厂子，正好也能分摊一下运输压力。” 陈家年也回过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拖拉机，这还是他刚刚人跑去厂里抢过来的，不然拖拉机原本该跑别的村子收的，因为他也没提前预定，也是刚刚临时打电话说的。 今早捞的那些货，一两趟也确实运不完，今年过来的船太多了，更何况到了旺汛，真的是要去抢的，厂里也没有多辆拖拉机，这可是重要的交通工具。 他叹了口气，“行吧，那就按你们说的吧，你们联系的厂子，我得一半，我联系的归我，我晚一点跟过去尽量谈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现结。” “唉好好，真是对不住了，我们也是无奈，毕竟人家是地头蛇，关键是一辆拖拉机也确实拉不完所有的货，我们的船太多。” 陈家年摆了摆手，“不用多说了，就这样吧。” 乡亲们也一筐一筐，一桶一桶的将货都陆陆续续搬了上来，一户人家的就堆到一起，留一两个人看着，其他船工再下去继续搬，他们跟前的空地上到处都是海蜇。 “先称我的吧，早点称了，车子也能早点回去再过来……” “先称我的，先称我……” “我刚刚第一个搬上来，先称我的……” “我也马上搬完了，先称我的……” 叶耀东连忙喊住他们，“你们也别所有人的货都搬上来，拖拉机一趟拉不走的，这太阳直接在那里晒，也容易晒脱水啊。” 没有人听他的，大家又继续去搬，谁都想早点把自己的货称走了。 “这些人真的是，一趟送不走的话，全部都得在太阳底下暴晒，都不知道要晒到什么时候车子才会来。” 陈家年这时也意识到，货也确实太多了，他一个人也确确实实吃不下那么多条船。 想到他们刚刚的提议，心里头的不爽，也暂时消散了一点。 主要是等久了，车子都还没来，也会引起公愤，到时候他也还得承受大家的怒火，大热天的，谁都没那么多的耐心，谁脾气都不好。 这会儿光先称谁的货都快打起来了，一个个争着吵着要先称，谁都不想落到后面去。 陈家年也头大的，连忙喊着大家不要着急，先排队再一个一个来称。 阿光看着欣喜不已，悄悄的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叶耀东，“原来他也吃不下这么多船。” “是啊，一开始也没想到，还好刚刚看到了，这又是一个绝好的理由。” “早知道应该等他焦头烂额，没办法安排的时候，再出现再来说，保证他立即松了口气，而且指不定咱们还不用分一半出去。” “那还是不行的，到时候大半都抢走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会有怨言，现在这样提前说好，有一点怨言，事后想起来也会静心谅解，毕竟他也确实吃不下十几条船。” 阿光自豪的道：“刚刚码头看了一圈，大都是小船，所有的拖网渔船加起来也不过就咱们带来的这么多。” “那当然了，一般村子有个三四条拖网渔船就很好了，基本都是小木船，咱们这一庞大的船队，抵得上好几个村子了，收的货也能抵一两个村子了，不过也有可能有的船还没回来，毕竟这里也是一个镇。” “所以他吃不下也正常，我们帮忙分摊也是好事。”阿光高兴了，今年能挣一半，那明年他就能挣更多。 叶耀东也笑眯了眼，“是啊，我看他现在就忙不出来了。” 陈家年正在安排大家排队轮流称货，但是乡亲们谁都想先称，都在那里骂骂咧咧，挤来挤去，因为晚一步损失的都是钱，看起来秩序混乱不堪。 大热天的顶着太阳，一个个都吵得满头大汗，汗流浃背才开始称，但是排到后面没轮到的人，依旧在那里骂。 阿光过去把阿正跟小小，还有两个大舅哥都拉到角落阴凉处，省得他们也去争。 “你们俩怎么还在这里站着，一点都不着急？这晚称的话，谁知道下一趟拖拉机什么时候过来？刚刚都等了老半天了，赶紧称了，咱们才好再出去捕捞啊。” “就是啊，这慢吞吞的，咱们十几船的货，拖拉机怎么装得下，叠起来也顶多装一半走，你们赶紧叫你爹或者是谁去排一下队啊。” “东子你怎么也不排队……” 他们满头大汗的都急坏了，叶耀鹏刚一被拉出来，又栽了进去排队，阿光也懒得再去叫，随便他排吧。 “不用着急，等会还会有车子过来。” 阿光笑眯眯的跟他们仨说了一下，他跟阿东刚刚商量出来的骚操作，让他们耐心的等一等，不要去跟这么多人挤，让他们先收一车子正好。 这样也不得罪人，反正也礼让了下，让陈家年先收一波，等他吃不下，杨大舅的车子正好到了，把剩下的接收走刚好。 仨人听说阿光也掺了中介这一脚，都瞪大了眼睛，嘴里连连喊着妙啊，并且竖起大拇指。 阿正羡慕了，“你这个好啊，不要风吹日晒，坐在码头翘着二郎腿抽抽烟，嗑嗑瓜子，挣的就不比我们累死累活的少。” 小小好奇的问：“那个陈家年能同意啊？” “不同意也不行啊，你看大家都急呢，这还不是旺汛，这才刚开始第一天，谁乐意在太阳底下一直等着？一般靠岸的都是那几个时间点，大家都急着把货收走了，他也不可能一车都装了。” “所以啊，还是得注定给我分一杯羹，更何况我也是被动接受啊，有人罩着还是安全一点的，更何况他也没有很亏，他啥也没干，还能得一半。” 谎话说多了，也就成了真话了，叶耀东也差点都信了阿光是被迫的。 “那…那个杨大舅安排的车什么时候过来？你们啥时候打的电话？确定说好了现结吗？那我让我爹不要排队了。” “我也叫大哥不要排了……” “我也去把我爹叫过来，不要让他排队了，可以现结，谁还要在那里排队。” 三人匆匆的过去，把自个的爹都拉过来，省得他们在太阳底下晒，顺便将海蜇也都挪过来，放到这边阴凉处，免得暴晒。 (本章完) 第921章 第一天收钱（7200字许愿加更补偿） 叶耀华去叫叶耀鹏，但是他已经在称货了，叶耀华就只好算了，就没吭声了，只是帮忙一块抬，他们两船的货今天暂时就先给陈家年收。 缺了两家没排队后，其他人更高兴，只是不满意的也有，因为等拖拉机堆满了后，剩下的货只能等下一趟了。 已经卖了的人，都高兴的收好货单，准备把空了的筐子跟桶都提着，早点回到船上，他们要先一步直接出海捕捞，时间就是金钱。 没有卖掉的，都在那里懊恼，并且催促陈家年赶紧再联系车子过来收。 “你赶紧，不然我们的损失算谁的？” “对啊，你这才收走一半都没有，剩下的一车都还收不走，都还要两车，这叫我们怎么办？” “你快点再去联系啊，厂里还有没有其他拖拉机啊？” “我们这些货都搬上来了，都放在太阳底下晒，怎么办啊？” 陈家年也急得一直抹汗，“你们等等，货太多了也没办法，船太多货太多，一车收不完也正常，更何况今早你们一下子全部都一块上岸，太临时了，排不出来车子也正常……” “你也别说什么正常不正常的，你得赶紧给我们解决，这些货得赶紧拉走啊。” “车刚走，得等等……” “那得等多久？等的时间太长了，化掉了算谁的？” “等等吧，等等，叶耀东同志他们已经联系了，另外的车子应该也快到了，等会车子来了，他们会收的，哪个车子先到就哪个车子收去，一样的，一样的，你们安心一点……” “那还得多久……” “你们耐心一点，车子才刚走……” 陈家年被一群人围着，也头大的很，而且8月的天，火辣辣的太阳，在太阳底下站着，汗都跟水一样流，他也是又急又渴。 其实已经收走了好四五条船的货，但是还有一多半的货没被收走，而他们带着船工合起来看着有一大片的人，都围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催促，让人很烦躁。 叶耀东听着他对乡亲们的安抚的喊声，也跟阿光两个相视一笑。 没人逼迫他，他自己都主动拿他们出来当挡箭牌，还说给谁收都一样，那接下去更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反正他也承认了，阿光也可以同时跟他一起做中介收货，不用再有多的顾虑了。 “东子，阿光，你们联系的车子到底啥时候过来？” “快了吧？我们也就打完电话，先你们一步回来。” 阿光看了下手表又伸长了脖子望着周围，看看有没有新的车子过来，照理说半小时都过去了，应该也该来了吧？ 叶耀东也在张望着，他看到前方一辆白色的东风卡车往码头这边开过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 这会儿岸边的人也少了许多，离他们上岸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一早上岸卖货的人，差不多也卖完一波又继续回到海上了，或者临近中午也回家先吃午饭。 他们都期盼的看着正往跟前来的东风卡车，希望这辆车能是。 不过，车子在离他们跟前20米处就停了下来，副驾驶座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也在张望着四周。 在对方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的时候，阿光也积极的迎了上去，准备搭讪一下，看看是不是，不是也没有损失。 叶耀东就站在原地看着，热死了，他也懒得动，懒得跑到太阳底下晒，反正他也不能一直跟在阿光身旁，阿光本来也不是笨的。 果然，还没一会儿，阿光就兴奋的边跑边喊：“是是是，这辆白色的东风卡车就是，大家快排好队等过称收货。” “啊！车来了？” “车来了？快快快排队……别再耽误时间了……” “快点排队，快点排队，就刚刚那队伍，你们别挤别挤……” “别挤啊，总共就这么几个人，还挤什么……” 阿光看着他们又乱糟糟的，生怕又得等下一个车，都想排到前面去，他连忙安抚。 “大家不要慌，这回不用再等了，看到没有，这是一辆东风卡车，可不是拖拉机，它能载的更多，肯定能一车都拉走。” 叶耀东也帮忙说道：“对啊，这辆车大，肯定一车就收走了，你看我都不急，还站着，都还让你们先上，到时候真要剩下，也是我剩下，有什么好急的。” 让他们的货先称，称了也先走，到时候他卖了再去海上也不会有船跟着了。 在两人的喊声下，队伍也变得有条不紊了，东风卡车是带着砝码的大秤过来的，船工帮忙一块抬下来就直接过称，阿光也跟着帮忙称货。 叶耀东也喊他家的船工可以下去搬货了。 估计他爹都急死了，一波人已经开船走了，而他们还在最后。 说好的现结就是现结，来的两个人，一个称货，一个背着帆布包。 阿光拿着称完开好的单子，就去找刚刚下车的中年男人结账，原来他就是杨大舅，叶耀东也帮忙一块称，称完接过红单子就给阿光去结账。 阿光现场收到钱后就扣除5个点，然后直接把钱给经业叔，他是排在第一个卖货的。 刚刚他本来称完就要走的，却被拉住了，让他等会儿，结完帐再走，本来还懵了一下，结果看到真的现金拿到手，嘴巴都裂开。 “真的现结啊？” “当然真的现结了，你数数金额对不对，不对的话，我们还能马上对一下数。” 趁着刚结完一个账，下一个还没称完开单，他还有空闲可以对一下账。 林经业数了钱没错后，也高兴的扬了起来，冲还在排队的大家喊道：“大家，这个大卡车是现结的，跟刚刚那个拖拉机不一样，我已经拿到钱了。” 还在排队的人都惊讶了，瞬间炸开了锅。 “现结的？” “刚来的这个车子是现结的？” “现结的好啊！” “对啊，卖了马上就有钱拿，这个太好了……” 大家听了都高兴极了，一手交货，一手交钱，落袋为安当然最好了。 不过陈家年却高兴不起来，这意味着分了一半出去，本来以为都是囊中之物。 不过，他瞬间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又笑着朝大家说道：“这现结是挺好的，要是在家里的话，那结完钱马上拿回家当然最好了。” “可是你们在船上，还不知道要捕捞多久才到家，钱放那么多在身边不安全，还不如过几天结一次，拿一大笔正好送到邮电局存了，或者是发电汇回去。” 大家瞬间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出门在外，身上放太多钱不安全，几天结一次，这么看起来也不错。 “可是没办法，没有拖拉机过来收货了，为了节省时间，咱们也只能赶紧卖了先，等下午或明天看一下。” “是啊，现在没得选择，只能先卖了。” “先卖了，能先买了把钱弄到手就是好事，大不了攒了两天，咱们就一块去存一下，反正邮电局离的也不远。” “对的，虽然拖拉机装不下，这个车能全部都装下，马上就能拿到钱也没什么不好，久了也怕夜长梦多啊。” 叶耀东听了也觉得现结好像也没那么香了，不过能摸到钱也是好，反正就看乡亲们的选择了，也看他叫来的拖拉机及不及时了，不及时的话也没辙。 本来说让阿光当中介也是让他打发时间，也能让他多学点这外头的弯弯道道，还能多挣点钱。 现在这样把好处坏处都列出来，让乡亲们自行选择也可以，反正不管乡亲们怎么选，阿光都另外有的挣。 队伍有条不紊的进行称重，称完拿钱，数钱，现拿还是挺爽的，大把的钞票在手上。 白色的东风卡车上的海蜇也越堆越多，秤到后面也就剩叶耀东的货了。 叶耀东一时有些拿不准，原本他是想着他的货就固定给陈家年收的，可是现在看样子，东风卡车的货都快收完了，他那边的拖拉机都还没来，这就让他有些为难了。 而其他人也看着他。 “你们这货到底还称不称的？不称我直接开车走了。” 他爹也为难的看着他，又看向陈家年。 叶耀东也看向陈家年，别人想卖给谁就卖给谁，他不行。 “你看，我们本来排到最后，就想等拖拉机的……” 陈家年心理平衡后，也很上道的笑着道：“你们还是赶紧称了吧，也不用等拖拉机了，估计他也过不来，前面也是我跑到厂里抢着让他一定跟着我跑一趟，怎么也得先帮我收一趟货。” “这会儿估计难了，我等会还得去打电话叫他不要过来了，你们船太多了，拖拉机一车装不下也没办法，也还得去别的地方装货。” “趁着卡车上还有空位，你们能卖的赶紧卖了，直接拉走得了，也不用顾虑我，你们安排叫来的这车也算是帮我解决问题了。” 叶父笑着连连点头，“哎，那行，那我这边就先称了，先卖了。” “好好。” 叶耀东也松了口气。 就剩他两条船的货了，称一下，记录一下也很快，记完了再算总账。 他两条船的货加起来也不少，比他大哥二哥刚刚称的两船货还多，卖了182块1毛5分，被阿光抽走9块1毛，他还有173块5分。 很可以了，这才第一天的上午。 他将钱放口袋里收好，才笑着感谢了一下杨大舅。 而阿光也再三感谢一下他们，并且让他们下午再来一趟，到时候他提前打电话。 杨大舅也很高兴的直接应下了，一趟出来能收到这么多货，对他来说也是双赢，虽然说现结麻烦了一点，但是有货收就好，毕竟现在海蜇全部都是中介在收，他又是新厂。 把人送走后，叶耀东也急着上船，这个时间临近中午饭点了，虽然他跟他爹吃饱了，但是其他船工都还没吃。 他们得赶紧开船回到孤岛上面简单的吃个午饭，然后立即开始捕捞。 “阿光，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跟陈大哥就在码头等着，你也别乱跑，反正有事就去公安局找杨国安同志，他要是不在，也交代过其他公安。” “我知道，放心吧，我这么大个人也不会丢，而且公安同志也会照看我。” 他们这话也是说给码头上的其他人听，毕竟刚刚卖完，交易了大把的钱，大家都看在眼里，难保不会有心怀鬼胎的。 而且他们一听口音就不是本地的，虽然都是闽南话，但是调调差别很大，但也能沟通就是了。 “等下午两三点左右，你记得给我买几个麦饼，我们也大概那个时间会再次靠岸。” “知道了。” “那我跟我爹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 叶父也不放心的嘱咐了他几句，让他不要乱跑，也是闲着没事就去公安局等着，叶父也担心他口袋放着钱，会被人打劫或者敲诈。 阿光等人走后，也跟陈家年走到角落去分钱，刚刚那一车的抽成他也抽了50块左右，巨款，这一车就直接赚了船工半个月多工资了。 他们这些跟出来捞海蜇的，比在家里头的那些船工工钱要高，这一趟出来都统一算90块一个月。 毕竟担的风险更大，而且万一下雨，或者有什么意外，没做事也是在外省，不像家里那么安逸。 接下去，大概还能靠两趟，可能数量会没有今早多，毕竟今早他们碰到了一大群飘荡的海蜇。 阿光跟陈家年开心的分完账，一人25块，两人心情都很好，陈家年也没有最一开始的不快，有钱拿都很美滋滋。 陈家年心想着分出去的也不算很多，好歹也勉强算是双赢了，虽然分薄了利润，但是也解决了收货的问题，少一件麻烦事了。 而阿光已经从这一波分了25块开始，想到了今天能分80块，干满一个月能分两三千，干满两个月能分五六千！ 妥妥的血赚！ 另外再加他家的一条大船，还有加两条船的分成，发财了~ 他也很知足了，也不贪心要全部都吃下来，也得给别人一条活路，不然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反正今年就先这样，明年的话再大干一场，多挣一点。 就是，他爹的船什么时候到？ 从财迷的神情，他瞬间又急切起来了，“陈大哥，我先去打个电话，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吧？” “一起去吧，也有个伴，我也得打个电话回去报个平安，刚刚一堆的人都挤去邮电局，也没空给家里打电话，只能先打到厂里去，把他们货的问题安排了。” “那就一起。” 两人边走边聊天，气氛也算和谐，关系看起来也很融洽，起码维持住了面子情。 叶耀东上船后就让他爹赶紧开船，他们赶时间，顺便他扬手让阿生哥开船跟上。 在行船的时候，他跟他爹商量了一下，去海岛上随便吃个饭，他们就准备直奔海沟，到时候一人开一条船指挥。 父子俩惦记那条海沟惦记很久了。 好在大表哥也聪明，把他留下来看着临时营地，他也没有干坐着，到点了就提前把饭煮了，把鱼干蒸了，顺便土豆煮咸菜汤，煮了满满一大锅。 他们刚到海岛，立马就有饭吃，而其他早一步离开的人，已经大半都没影了，估计都已经吃完饭，马不停蹄的去海上捞海蜇了。 而在他们吃饭的时候，边上空地的人也陆陆续续吃完上船跑了，每一条船都只留了一个人在海岛上看着，毕竟他们的家什跟海蜇血都还晾在海岛上。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知道他们的心思，吃完饭也没走，就等在那里，打算一起去，实则是去年的印象太过深刻。 父子俩吃完饭照旧把大表哥留下来，两人各开一条船，带着其他人去捕捞。 大表哥也很高兴叶耀东把他留下来看老巢，这说明最信任他了。 一路往海沟去的海面上，时不时就看到飘荡的拖网渔船，小木船只在村子周围的沿岸捕捞，只有拖网渔船可以开的远一点出去，也避免了大小渔船竞争，而海蜇远近飘荡都有。 这一带的村子，每年开着小船靠捕捞海蜇就够挣的了，所以他们今年看到的小木船，也比去年多多了。 他们一路行驶，一路捕捞，也不赶时间，有看到海蜇就放缓速度靠近，今年才刚刚开始，数量照他们来看并不多。 好在他们前行的位置，只零星的看到几条拖网渔船。 等他们越行越远，快靠近海沟后，周围的渔船已经不可见了，而海面上飘荡着的海蜇也多了起来，不过都在弯道口里面。 这条海沟所处的位置也是在一处海岛的边缘，比较偏僻一点，离正常岸边也远一些，而且这个海岛的形状有点类似长条的u型，去年要不是跟着一群海龟捞海蜇，他们也找不到这里。 父子4人都各开了一条船，看到前方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然后相互对喊：“东子，看着数量不多啊……” “跟去年没得比啊，好像也就跟早上差不多……” “爹，要不要再靠近一点？东子怎么说？” “可能是汛期刚开始吧，而且大中午的太阳最大，海蜇也没有全部都飘在水面，所以看着数量很少。” 叶父也很喊道：“少就少吧，应该就是刚开始的原因，反正就在这里捞吧，怎么也比外面零星飘着的多，起码这里集中一点，也够我们今天捞的了。” “嗯，明天再过来看看，应该会一天比一天多的。” “那也就不用挤进去了，就附近一点点的慢慢的捞了，也够我们四条船捕的了……” 船上的船工在他们停船的时候也没有站在那里看，周围都是零散漂浮着的海蜇，他们都伸长了竹竿去戳，近一点的就用手抄网去捞。 叶耀东他们也跟着立即忙活起来，他分割的速度快，就把捞的活让其他人干，他一个人坐着分割。 而曾为民也一直的待在他的船上，看着他们一路捕捞海蜇，也好奇的问两句。 “这处位置你们咋发现的？目的这么明确，一出海岛就直接跑到这里来。” 叶耀东手上功夫不落，嘴上回答，“去年发现的，所以刚吃完饭就直奔这里了。” “你们家一天能卖多少钱……” “现在刚开始，一条船大概卖一两百吧。” “这么多？” “不算多，一天下来油钱也很厉害的，这个不是小木船，我船上还请了这么多工人，一天都要十几块工钱。” “那倒也是，你们还不是本地的，过来捕捞开销也大……” “对的，要不是能多挣点钱，谁会冒风险过来……” 叶耀东边分割边跟他闲聊了起来。 他们四条船从中午开始也一直都在这里，没有挪过窝，当然这里位置偏僻，也没有拖网渔船靠近这里，除了日照太晒了，不然也很显得安逸休闲。 等到下午快3点时，叶父瞅着时间差不多，就打算喊他们先停一停，靠岸卖一波。 “爹，现在这个时间也有点晚了，下午出来太晚了，咱们就不拖一网去海岛分割了再卖，不然赶不上下一趟了，我把我船上的货都搬到你船上，你开船靠岸卖了再回来，我还是在这里继续捞，这样效率高一点。” “那也可以，那让你大哥二哥也留一条船在这里。” “嗯。” 反正卖货而已又不需要把船都开回去，不过为了以防意外，船工还是照旧跟着渔船回港，没有都留下来。 叶耀东一个下午都在分割宰杀海蜇，熟练的都要麻木了，偶尔看着数量不多，也喊他们替换一下。 叶父跟叶耀鹏两条船即使快去快回，但是等重新回来后，也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 也还好，他们各自都有两条船是合伙的，一条船捕捞，一条船开回去卖，也不会耽搁多少。 叶父回来不止带回了几个麦饼，倒是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丰收号中午回来了，然后准备休息半天，明天凌晨4点左右出发。 叶耀东闻言立即爬了过去，然后打发自己那条船的先自捕捞，他要跟他爹聊一会儿。 “阿光下午打电话回去听说的？” “对，他中午打电话回去的时候，亲家正好回来，还在家里吃饭，就去接电话了，刚刚我靠岸卖货的时候他跟我讲的。” “那也好，明天早上凌晨4点出发，那顺利的话，明天傍晚左右应该就能到了。” “是的，这一趟他们也是去的够久的。” “说明有货，才会逗留的久一点。” 叶耀东话风一转又问：“还有，你刚刚货是卖给谁？你卖货的时候，有其他人也在吗？” “有，有几条船也在，有的人听说我们上一波后面卖的都是现结后，都拍大腿后悔了，也想要现结。” “过几天结一次不是更好？结了就能拿去存，省得放身边不安全。” 他还以为大家都想着几天结一次。 “一个个都不觉得放身边有什么不安全的，都是自己人，而且都在海上飘着，也没有跟其他人来往，都想着赶紧结了，钱拿到手比较安心。” “大不了他们两天就去银行存一次，反正每天都得靠岸几趟，而且他们都说跟陈家年不熟，谁知道几天结一次？一次性结算太大笔也打眼，更不放心。” “反正结了都是要拿去存的，不如分批次结了，显得没有那么多，而且早点入口袋更心安，阿光既然也做中介，那大家当然更相信阿光了。” “那也有道理，那我们刚刚的货是卖给谁？” “阿光！因为陈家年刚叫来的拖拉机又装满了，所以我们两船的货都让阿光叫车子过来收的。” 那现在也相当于各自买卖了，想要卖给谁就卖给谁，反正看大家个人主观选择了。 叶耀东也不管了，反正收货这个事就交给阿光自己协调了，他也是成年人，钱也是进他兜里的，有什么阿光自己处理就好了。 他也没有去挣中介这个钱，跟他其实不搭噶，他反正只要做好自己，认准把货给陈家年收就行了，陈家年收不下，再给阿光，这就无可厚非。 而且也就今年这一年，明年全村的活都是阿光的，陈家年明年得自己带船出来，今年怎么也得保持和气。 不然的话，有了矛盾，明年他要是也带一堆船出来，两方干架，就闹笑话了，没跟外人打起来，他们自己先打了。 叶父看了一下周围都在各自忙碌着捞海蜇的船工，还有不远处都在捕捞的三条渔船，拉他走到船舱门口，小声的道：“我去给你拿一下钱，你要藏好了，下午刚刚两船货卖的比上午的还多。” 他走到船舱里面，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拿出了个布包递给叶耀东。 “两条船，抽完5个点之后还有182块2毛，你大哥的那边也就比你少个三四块，没啥大的差别，不过你们都比早上多。” “其他人卖的钱都跟咱们没得比，他们一条船下午也就卖个四十多，还比不过早上。” 叶耀东接过布包直接塞到裤裆里，简单粗暴。 只留着松紧的口子，露了几公分在裤子上面，不过衣服长直接盖住了，这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裤裆里穿藏了个布包。 “这也正常，早上是有海蜇群，下午是满大海的找，当然比不过，汛期刚开始数量肯定没有那么多，但是也挺好的了。” “再捕一会儿，等太阳落山时，拖一网到海岛分割，在最后趁天黑前再卖一趟，一天也有100多了，扣掉成本开销也比在家里强些，等过些天到了旺汛之后，到时候挣的就多了。” 叶父也点点头，“是这个理，今天才刚开始第一天，已经蛮好的了。” “其他人没疑惑，咱们两家船为啥能卖这么多吗？” “没有，他们卖完拿了单子，拿了钱就直接急匆匆的又回海上了，也没去看后面人卖了多少，反正晚上回去总会聊起的，咱们不要说就好了。” “嗯，那我过去了。” 这一张原本是明天的更新，写完顺手就发出来了啊，忘记定时了，要死了，被自己蠢哭。 看在我这么蠢的份上，给大伙加更了一张7200字，就当做是补偿前几天参加许愿活动众筹的盟主加更吧！ 55555……大声哭泣！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本章完) 第922章 叶耀东的折腾 叶耀东呼喊对面正在飘荡着捕捞的渔船靠过来。 等爬过去后，他就钻到船舱里，把布包放到自己的行李袋里，然后再把船舱锁起来，里头还有两把枪，他在他爹那边那条船上也放了两把。 反正他们一个个行李都是放外面，船舱里基本都是闲置的船上用品，除了渔网，基本上其他也派不上用场，派的上用场的都放到外面。 等会要返程了，他再打开船舱把渔网拉出来给他们撒网就好了。 叶耀东锁好船舱出来后，心里也琢磨着是不是得去买一个密码箱，上午去供销社打电话的时候，他有看到供销社里有卖四四方方棕色的那种非常老款，需要密码才能开的行李箱。 防人之心不可无，买一个装衣物跟钱也能放心一点，反正等他年底开上大船后，带到大船上也能派上用场。 就是他没有票，也不知道这边供销社没票是不是也可以加钱买？ 等晚一点空了再说。 他出来后又继续接手分割海蜇，渔船也是在附近开开停停，哪一片海蜇多就开过去，然后停下来捕捞，其实都挺分散的，数量也没有很多。 但是至少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如果有小竹排的话，在海沟附近可能还更灵活一点，不过小竹排的承重量不行，海蜇一个大的都有近百斤，面积也大，小的也有二三十斤，装不了多少个就得划回来也挺耽误事的。 小船是最好的，一般也能承重个2000来斤，不过小船也划不到这里，更不可能从这里划到镇。 叶耀东边分割边胡思乱想了一通，他就想琢磨一下有没有什么是更省力，更有效益的办法。 不过还真的给他想到了。 他刚刮下来一大片的海蜇血，就停住了，然后抬起头，眼神空洞的看着远处想了想，嘴里嘀咕了一句。 “应该可以的吧，等回去试试。” 嘀咕完这句话后，他又继续开始干活，不过这下子倒是没有再停了，而脑子里也在重复验证，顺便幻想一下，做个白日梦。 等到太阳一点点落山，只剩下霞光漫天，他才把刀往菜板上面一砍，立在那里，喊其他人接手分割海蜇，自己走到船舷边上望了几眼海面。 “咦，感觉这会儿好像数量多了点。” “对呀，我们也这么感觉，渔船都不用怎么挪动，就在海面上随风浪摇摇晃晃的，附近都能断断续续的有海蜇飘过来，用竹竿钩子就能戳到。” “下午那一会儿，船都要时不时开一下，换一个位置，不停的追逐去找，这会儿数量明显多了点。” “时间也来不及了，去下网吧，拖一网回海岛上面分割，然后要赶在天黑前再拉到岸上去卖，我去船上拿渔网，你们来一个人帮忙整理渔网。” “东东东东哥……” “陈石你来。” 直接点名，省得他再东东东东个不停。 “哎哎……” 叶耀东走到船尾后也顺便冲附近的三条船大喊：“拖一网，回去了~” 海蜇晚上的时候，一般活动于水的下层，估计要不了多久就缩回去了，也不差这一两个小时，早点回去，早点完事。 再晚的话怕来不及，天黑在外头不安全，这年头治安不好，能尽量早点回去就尽量早点回去，免得得不偿失，反正时间还长着呢，海上这个位置现在看样子也没人知道。 其他人见他渔网都拿了出来，准备放网拖一网回去，也纷纷看了一下时间，跟着动了起来。 叶耀东也喊话阿生哥，让他准备开船，边拖网边回去。 等他将傍晚处理好的这一波海蜇送到岸上卖了后，他就直奔码头附近的一些渔具店。 早上就看到了这边码头附近有两三家家渔具店，一些渔网，尼龙线，梭针，铅坠什么的都应有尽有。 还好有一家还没关门，不过人家门也关了一半，也亏得他跑来得及时。 他直接就问老板购买了两张现成织好的蓝色粗线的渔网，网眼也就一指，跟他们拖网渔网用的网一样，只是上面没有铅坠铁坠啥的，就只有渔网，那些东西视个人需求情况添加。 也没买太大尺寸，就买了两张16米左右的，但是也不便宜，两张也要十几块。 买完之后他就匆匆的又回到船上。 叶父以为他干嘛去，所有人都上船了，他还跑出去。 “你买这两张网干吗？” “买回去试试。” “试什么，这可不便宜……” “等回去试一下就知道了。” 他准备试验一下刚刚在海上琢磨出来的小技巧，要是可行的话，以后每天收入也能增加几十块。 “船上所有的桶，跟尼龙袋都装满水了吗？” “装好了，刚刚在过秤的时候，就喊他们去附近一人打两桶水上船。” “那走吧，回去了。” 叶父看他神神秘秘的没有直说，也就没有多问了，先赶回去。 反正渔网这东西也能用得上，万一船上这张临时坏了，也能有的替换。 而叶耀东一回到海岛上就先吃饭。 只是他叫几个船工饭后先不用洗澡，免得浪费水资源，他等会还要叫他们下水帮忙。 “爹，我等吃了饭带几个人去山上砍8根粗一点的棍子或者竹竿下来。” “你要干嘛？都这么晚了，天都黑了，有啥活明天天亮了再干。” “我要弄这个网兜”，他指了指刚买回来的两张渔网，“我要把渔网绑了，放到海里，明早起来看看能不能网到海蜇，要是能抓得到的话，咱们以后每天早上前都能先收一波。” 叶父皱了下眉头，思索了一下，倒是没有一口否决。 “你要怎么绑？” “就像定制网一样，固定在海里。渔网开口的位置用竹竿绑扎成正方形，我买回来看过了，长宽各4米左右、网长16米。” “这捆绑做好固定弄到海里后，就像是一个超大号的网兜，可以伸入大海将飘过来的海蜇一把网住。每天退潮平潮时，水流比较平稳，有利于渔网浮出海面，也是收网的好时机。” “退潮平潮的时候，我们没在，大表哥也可以看着，一天趁着退潮平潮收个两趟没问题。” 叶父琢磨了一下他这样可不可以？顺便也问了身旁的一些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船工。 几个船工相互讨论了一下，也觉得他这个方法可以试一下，万一可行的话，每天收入也能增加一些。 “那就试一下，大家先把饭吃了，吃完饭再弄。” 而饭后他们往海岛上面走的时候，也引起了附近其他人的注意。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相熟的村民，纷纷朝他们喊话干嘛去？ “拉屎去的吧？” “拉屎哪里还要跑山上去，上面都没有路，走也不好走……” “天黑你们慢一点……” “叶老三啊，你儿子他们干嘛去啊？” 叶父笑着回答：“去上山砍竹子，或者粗一点的棍子。” “咋了，你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多做几根棍子，绑点钩子在上面吗？还是坏了？” “不是，是另外有别的用途。” “是要拿来做什么啊？” “东子这孩子琢磨出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要干什么，等会看着，我也得看他弄。” 事实是，叶父也确实不是很了解他做的这玩意到底有没有用，也不敢明着直接说大话，反正要是能不能成的话，他们明天也就知道了。 “阿东这孩子脑子就是活啊，做什么都比别人快一步……” “是啊，咱们大家能跟出来挣钱都是靠他……” “对啊，阿东这孩子聪明啊，又勤快。” “晚一点看看他又琢磨出什么东西来，让大家也看看，你们需要什么帮忙的，尽管开口啊，好的话，大家也都跟着学一学。”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是啊，该帮忙的你们吱个声，出门在外，大家也都得相互帮忙，相互依靠。” “好的好的，等会看一下需不需要帮忙，我们这边人也挺多的。” 大家饭后都在光着膀子擦澡，一人只用少少的半脸盆水，毕竟在海岛上面没有淡水资源，都得靠他们自己挑水上船。 叶父也坐在那里跟大伙聊聊天，顺便看一下锅里煮着的海蜇血。 今早上煮出来的，晒一天已经干了，等会儿要上船睡觉了，就收到船舱里去锁起来，明天上午跟着一块卖。 今天新收下来的海蜇血，晚上又可以煮出来继续晾晒。 而阿光也凑到叶父身旁道：“爹啊，我爹明天傍晚就到了，下午也跟你说了，郑叔跟我姑他们两条船明天也会跟着一块的到，刚好他们也都是昨天回来的，跟我爹也就前后脚，没赶上跟东子的一块来，只能跟我爹来了。” 叶父点点头，“你下午和我说过了，不要紧，这么多船都来了，也不差再来两条大船，到了后让他们自己捕捞就好了。” “不是啊爹，我想说，等三条船到了后，到时候他们的货我自己直接接手，就不分给陈家年了，毕竟也不是一道跟东子过来的，那是我爹带过来。” 叶父想了想，也赞成。 “嗯，明天是你爹带出来的，不是一路的，那当然是你自己挣了自己拿，不用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跟你吱个声。” “你跟你爹说直接靠岸镇上的码头了吗？” “说了，我反正就在码头上接他。” “嗯，那就好。” 阿光又道：“我刚刚算了一下今天的账，把东子的那一份挑出来，等会我就把中介费还给他，陈家年的那一份出了，我这边的就不用他给了。” “那不用，你自己挣的就自己收的，个个都收中介费，你把他的还回去，让你大哥二哥怎么想？都是你大舅子。” “我偷偷的给就好了呗，我自己爱给就给了。” “那等他回来，你跟他说好了，叫他自己看着办，我不管你们这事。” “行。” “你今天都挣了多少？”叶父低声问道。 阿光咧着嘴笑，手上比了一个七，在码头坐着，一整天就能直接净收入70，他也很满意了，等明天他爹那三条船到了后，破百指日可待。 “主要是东子的两条船跟两个大舅子的船货多，他们四条船合起来的货抵得上其他10条船了，你们下午是不是去海沟那里捞的。”后面一句他说的无比的小声。 叶父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声音低不可闻的说：“不要说了。” “好。” “慢慢挣，尽量不要多得罪人，你们刚认识的那个公安朋友也得走动走动。” “我知道，今天人家休息，明天我再找他联络感情。” “船上挂着的那些肉鲳鱼干暴晒了两天，差不多也都干了，明天一早解下来，你给人家送去。” “也行。” “咱们做人得懂得感恩，有来才有往。” 阿光连忙点头，“知道，知道。” 叶父也不多说，也不是亲儿子。 夜里路不好走，还是这种没有路的荒岛，叶耀东他们手脚并用的才爬到山上，还好这山上到处都是树，也有竹子。 他随便砍了几棵，然后才喊大家一块儿慢慢拖下山。 海滩上的大伙儿也都热心的爬到礁石上面，帮忙一起接竹子。 叶耀东怕长度不够用，足足砍了8根，他长宽都需要4米的。 刚一拖下来，他就让自家船工帮忙，把渔网开口用竹竿绑扎成正方形。 这有材料，捆绑就省事多了，竹竿也按需要的长度裁好，简单捆绑一下就好了，费不了多少功夫。 就是还要把制作好的网兜，拖到海里去用竹竿固定，好在他们家人多力量大。 虽然天漆黑一片，但是岸上的大伙儿都开着手电筒给他们打光，顺便也都好奇的看着叶耀东折腾。 大家也都听明白了，他做的这个网兜就是为了放到海里捕海蜇的，联想到了早上那一片海蜇群，大家也都心动的很。 都想看看他这个方法可不可行，能不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可行的话，明天晚上他们也可以一样画葫芦照做，放到周围海岛边上。 第923章 一点亏都不吃（7000字） 叶耀东在水里指导着几个船工要怎么放置。 这一忙活就两小时过去。 网兜没有放到海滩周围，而是放在他们呆的海滩左边，等放置好了他才招呼大家游上岸，等明天睡醒了再看结果。 不指望像今天早上一样，漂浮一大片海蜇，要是有零散的漏几个进去，那说明也是可行的。 “辛苦大家了，赶紧洗个澡，上船睡觉，今天忙活了一天，也够辛苦的。” 大家嘴上连连客气的说不会。 叶耀东光着膀子穿着裤衩，双手叉腰站在海滩上喘气，眼睛也望着海面。 船工们上岸纷纷开始打水洗澡，还好大夏天的也不需要烧热水，他们一人半盆冷水，就把洗澡洗头解决了，顺便把衣服放到洗澡水里搓几下，就挂到船上晒了。 出门在外没那么讲究，而且衣服也没那么脏，基本都是汗。 叶耀东也是一样的。 在他洗澡时，阿光凑了过来，把刚刚跟叶父说的话，也跟他说了一遍，并且都把钱算好了。 “你确定要还给我，不算我中介费了？” “必须的啊，我也不是啥钱都挣，看到钱就走不动路，不过我就悄悄的还给你，明面上还是收的，大哥二哥那边不给他们知道。” “我这也是大头啊，一个月下来好几百肯定有的……” “我也不是见钱眼开的，又不是钻钱眼里了，没有你，我也想不出要干中介这活，指不定还坐码头上面乘凉，无所事事的嗑瓜子呢。” “更何况，我爹又带了两条大船过来，那两条船的中介费，我可不准备分出去，大头在那里呢，你这只能算小头。” 叶耀东点点头，“那倒也是，明天过来的三条船可都是你的，不要分。既然我这边是蝇头小利，那我就笑纳了。” “不过也不用急着给我，今天这样给来给去也麻烦，先放在你那里，反正有单子在，等回去了咱们再一笔结算。” “那也行。” “走，哥俩好，一起睡。” 叶耀东勾搭着他的肩膀一起往船上走。 “还有要跟你说的事，就是接下去为了方便收货，我跟陈家年商量过了，接下去咱们每天就三个时间收货，也免得厂里临时排不出来车子要等，那就太耽误大家时间。” “那也好，省得有的人贪心，见数量少就舍不得回来，有的人早有的人晚，一会儿一个船，满不了一个车，人家车子也不可能一直等在那里。” 叶耀东觉得排一个固定时间靠岸也很好，大家一起上岸卖，卖完一起上船，也能有个照应，也不怕落单被人盯上。 “对，就是这样想的，我们各自捕捞，渔船又多又分散，靠岸的时间不统一，也不能一个船回来就叫车子来一趟。” “十几个船在那里，车子也不可能就盯着我们几个船的货在那里回收，他们也要去别的村子收货。” “统一时间点最好，到点了没靠岸，那就让他们想办法腌制起来，等下一车。” 他没意见，对他没影响，反正只要提前说了，他们控制好时间，到点了就送回去。 “知道了，跟其他人通知了吗？” “说了，下午商量了，傍晚卖货时就跟大家都说了，因为下午卖货就遇到这样的问题，回来不统一，车子也没办法随叫随到，或者就一直等在那里。” “哪三个时间？” “早上8:30~9:00，下午2:00~2:30，傍晚6:00~6:30，拖拉机跟卡车都会在差不多时间到，可能也会有前有后，到时候看乡亲们自己，能赶上哪个车就是哪个车，同时都在的话，看他们自己选择。” 叶耀东拍了拍他肩膀，“看来你下午跟陈家年交流的挺好的？” “杨大舅那个厂也相当于两人一起做了，他也没吃亏啊，一个拖拉机他也收不下，聊聊沟通一下，他也能明白处境，这样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然我不讲道义一点，不分给他钱，他也没辙，顶多我名声坏了一点，但是乡亲们还是认我的，不要名声，钱能更多。” “要是敢背地里使坏，咱们可是有15条船，你船上还有枪，哪里会怕他们，所以相互配合才是对大家最好的。” 阿光洋洋得意，他也不是吃素的，嘴皮子没有东子那么溜，但是他脑子也不笨，也是活络人，说话办事也是有一手的。 “可以可以，你这是又会软的又会硬的，可别让我爹知道，他老古板。” “嗯，反正也就今年了，大家表面过得去就得了，明年各干各的，他心里也有数，反正今年他也没亏，你这么多船带出来，他也受益老多了。” “那行，那我明天就按照你们约定的这个车子到的时间，提前靠岸。” 船上的一些船工有的已经打起了呼噜，有的也在小声的聊天。 两人躺到自己位置上时，谈性还正浓，阿正放低了些声音嘀咕。 “你折腾的这个网兜能有用吗？” “应该有用的吧？我也不确定，反正明早就知道了。” 他只知道人家养殖是这么养的，捕捉应该也没差吧？ 反正再怎么也不至于会亏，试试才能知道可不可信，不行也就多费点功夫，渔网还能重复再利用。 “你今天在码头上待了一天，还好吗？有没有什么小混混之类的出现？” “你别说，还真的有，码头边上不是有几个小房子收购点吗，就看着一群小混混过来收保护费，那些摊主都老老实实给了。” “我还问为啥公安局就在边上，还那么嚣张？有人说是管过，但是没几个小时又会冒出来，要是没打人没干嘛的，顶多教训几句赶走。” “真闹事也不一定能抓到人，都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腿脚麻利的很，抓到也顶多关个几天就放出来，都是家常便饭，那些人也不怕。” “所以只要没有什么大问题大事，基本也不管了，公安也没办法一天到晚守着，大家也都习惯了，说一个月也只会来一两次，一家拿几块也就走了。” “好吧，那你也机灵点，要是平常空闲没啥事，要么就坐公安局门口去，给他们看大门好了。” 阿光笑眯眯的道：“我就是这么想的，脸皮厚一点，才能吃得开，一回生二回熟，现成的看门的，怎么也能混个脸熟。” “你自己看着办吧，睡觉，估计明天又是4点起来。” 其他人在他们小声的闲聊中，也早就睡着了，呼噜声还响破天。 叶耀东也累坏了，从早上4点到现在晚上9点多，都没这么歇过，这会儿眼睛一闭也直接睡了，并不觉得耳边吵。 一觉无眠到天蒙蒙亮，今天他是自己醒过来，心里惦记着事，生物中也非常的准时。 船上的那些船工们头上要么蒙着衣服，要么用手臂放在眼睛上面遮挡光亮。 在他坐起身的时候，叶父也不约而同的坐了起来，小声道：“天要亮了。” “嗯。” 叶耀东看了一下海面，昨日那般一群海蜇围在渔船边上，今天不可见，他只看到最远处漂荡着两个，网兜里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今天没有，爹，继续再睡一会儿吧。” “没有，那就再继续睡一会儿。” 父子俩都有些微微的失望，不过叶耀东又想着大概天才亮，可以晚一点再看一下，保不齐网兜里面已经有了，现在时间也还早，而且也还没到退潮的时候。 两人将头一蒙，又打算继续再睡，而其他船上也有人早醒，想看一下今天有没有海蜇群，不过也是同样的，看了一眼又继续躺了回去。 这一觉又到了天光大亮，太阳高高悬挂天空，有几个起来后，其他的也都陆陆续续都起来了，四周也开始有了些许的吵杂声。 “阿东起来了没有，可以去看看你昨天放下去的网兜了……” “退潮了，我看到里面有海蜇了……” “对啊，可以把网拉上来看一下了。” 有的渔船间隔距离比较远，看不怎么真切，都在那里喊话。 而叶耀东也睡醒爬上了礁石，眺望了一下，看着是有几个不一样的颜色，他也立即招呼了七八个人跟他一起下水，过去把两张网收进来瞧一下。 大家也都好奇的要么在船上，要么在礁石上面站高了瞧。 已经退潮了，他们也不用像昨天晚上一样游泳游过去，叶耀东他们刚淌着水走到网兜跟前，就看到里头大大小小有五六个各种颜色的透明海蜇，都欣喜了。 “还真的有！” “东子，你这个真的可行，这边的网兜里面也有，两个大的两个小的，一百多斤有了。” “我们这里也差不多，三个大的两个小，应该有两百斤，这样放网兜还真的可以。” “先收上去，分两拨人，三四个人收一张网，这个很沉的。” 拉网是个力气活，夜里也只是随便放两张试验，就能网到近十个，而且一半个头都很大，加起来也有三百来斤，值了。 这些海蜇加上网兜和海水自重，分量着实不轻，他们三四个人合力再加上竹篙做杠杆，也是只能一点一点的，慢慢往岸上挪动。 不过，大家脸上都弥漫着丰收的喜悦。 岸上的大家看到他们一点点挪动上来的网，也都开始窃窃私语。 叶父也是满脸喜色，“还真的可以。” “这样放两张啊，看样子也能多个两三百斤，也不错啊，一天就回本了。” “是啊，两三百斤，海蜇血也能出个一斤，这里就够本了，这海蜇头跟海蜇皮卖的就是赚的了。” “那我们今天晚上都可以学一学，也可以围着海岛周围试一试了。” “试一试可以啊，多挣点也好啊，不然没看到的是飘过来，没有抓到又会飘走了。” 大家看网兜快挪到海滩了，也都跳下去近看，顺便也都帮忙拉把手，拉上海滩。 “说说看有几个，一二三……九……” “可以啊，五大四小，应该有300斤了……” “也行啊，这也是额外多出来的，也不需要忙活多长时间，也很省事了。” “你两张网买多少钱啊？” 叶耀东也没藏着，老实说道：“十几块够了，今天这两网就够本了。” “你这主意好啊，一天也能多卖点钱了。” “这才刚开始，后面应该能抓到更多的吧？” “那得看情况了，不好说……” 一个个也都点头，都想着也买几个试试。 而叶耀东也想着下午的时候再多买几个，多一点，到时候一字排开，放的远一点出去也能多抓一点。 “爹，你们把这几个分割了，我们先擦澡换身衣服。” 叶父早就已经开始拿刀分割了，大家都在周围看着，一大早刚睡醒，还没吃完饭，都还没出海，只能看到他们家先一步忙活了。 “要不咱们趁现在空闲，先去山上先砍几根竹子下来，晚上渔网买过来就能用？” “那也可以啊，现在就去。” “那走着走，现在就去，饭还没熟……” 一大堆人呼啦啦的都往海岛上面去，叶耀东顺便也叫其他人跟着一块多砍几根竹子回来，他准备再给放个八张网，凑个十张。 这样每天一大早清晨又能再多捕一点，每天多赚几十块。 谁让他们不是本地的，带来的人也多，开支也大，只能想方设法的多挣点钱了。 十几条船的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等他们都忙好吃完饭，叶耀东也将今早的两三百斤海蜇都腌制了放到船上，打算等晚一点再捞一趟一块去卖，节省点时间。 接下去一整天，他们四条船也基本都呆在海沟附近，叶耀东全天守在那里，只派他爹的船送一趟货。 他大哥二哥也一样，派一条船回去，留一条船守在那里。 相对的，他们两家的货也比其他几条船加起来的都多，第一趟也只是一般的渔船两倍，第二趟第三趟就变成所有船加起来，才抵得过他们四条船的量。 而且他们今天的捕捞量，也比昨天多了一成半。 早上一趟，叶耀东的两船货加海蜇血结算了500左右，下午跟傍晚两趟都在200多，合起来今天一天，两条船的收入在900多。 叶耀鹏跟叶耀华相对来说少了一些，但是今天三趟合起来也有在900块左右，明天还会更多，肯定会破千。 他们父子4个人四条船合作，今天的收入抵得上其他15条渔船的收货。 最主要的是今天早上没有海蜇群可以给他们直接现捞，出海找的话，只有零零散散的，比不得昨天早上一次性就卖40多块。 而下午跟傍晚就更不用说了，他们都得返程靠岸一趟卖货，中间来回一趟至少耽搁两个多小时，可能三个小时，再加上下午一趟，来回耽搁了大半捕捞时间。 叶耀东父子兄弟几个，两条船运输，两条船不间断的捕捞，而且他们也不需要去别的地方找，只要守着海沟附近就有源源不断的海蜇冒出来。 这也造就了他们四条船能抵其他人13条船的收货。 其中叶耀东自己有两船外，他两个哥哥那边两条船又占了三分之一，赚大发了。 17条船里面，他算是最大的赢家。 而叶父也知道他们的货太打眼太多了，去排队称重的时候也不急，只是人站在那里，并没有直接把货搬上岸，都是让其他人先称。 乡亲们大多觉得几天结一次，保险一点，更何况去年叶耀东跟这人合作也没出过岔子，也愿意相信。 只有阿正小小跟阿光亲近，他们的货就专门留给阿光，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才不买陈家年的账 而阿光自家的两条船，当然也是给他收了，哪敢便宜外人。 反正叶父都是等到最后面，一般等到最后面，拖拉机也满了，他也理所当然的跟儿子把四条船的货都卖给阿光。 人有亲疏远近，心理上当然偏自己女婿了，不过按照道义，明面上他还是排到陈家年那一队先。 然后等排到了，货收不下了，他再理所当然变队。 赢得了谦让的名声，道义上也没出错，女婿也得利了，东子也能省一半中介费。 也不得不说，叶父其实心里也很鸡贼，反正事已至此，当然是得自己人利益最大化。 万一要是他靠岸早，其他人没靠岸，他也无所谓，直接卖给陈家年，全了道义，把他那一车装满走了，乡亲们也只能选择阿光。 自己怎么也不会吃亏。 所以，以至于一天下来，所有船都知道他们家父子四人是捕的最多的，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四条船到底多挣了多少。 等傍晚回到海岛，大家又忙活着撑开渔网，学叶耀东昨晚那样下网，竹竿上面做上各种标记，一时也没空询问他们今天挣了多少？ 叶耀东傍晚靠岸卖货时，顺便又买了三张网，不是他不想多买，而是附近几家店的渔网都被他们几条船搜刮光了。 不过他也预定了5张，付了10块钱定金，只说过几天要是有做好的，他再过来取。 一直忙活到了8点，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而海岛附近也多了许多张渔网，涨潮的时候看不明显，但是退潮的话，显然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等把所有的货忙活完，叶耀东父子也才得空招呼傍晚才到的裴父，郑叔他们。 刚刚他们也是一块从镇上码头一起回来，不得不说，大船的航速就是快一点，他们到的挺早的，还在码头休整了一会儿，才等到大家的渔船靠岸。 裴父等他们忙完了，才邀请叶父跟叶耀东三兄弟一块上他的大船聊天说话，聊聊这两天发生的事，还有海面上海蜇的情况。 不过他心里也有数，叶父在卖货的时候，裴父也陪在一旁看着，边说边聊，也知道他傍晚卖了多少钱，而其他人卖了多少钱。 心里也知道，大概归结于那条海沟，跟他们只派了两条船回去送货也有关系。 但是他也没想到，阿光竟然能从陈家年嘴里咬下一大块肉，分一杯羹，在他看来这是好事，他也并不反感，而且现在说去也都是说两人一起干。 “那这样看来，手上有两条船在手是最好的，一条船靠岸，一条船原地不动捕捞。” 阿光立即附和，“对啊，爹，我可太清楚东子他们今天卖的货跟其他船的差距了，其他船可能还不清楚东子跟两个大舅哥他们今天卖了多少钱，这差别可大了。咱们两条船都放出去太可惜了。” “那也没办法，谁能想得到？去年大家都是一条船，同去同回。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还是别说了。” 裴父也想有一条船帮忙送货和靠岸，这样他的船就能原地不动，一直捞了，他眼睛一直看向叶父。 叶父也明白他的意思，反正他运送一趟也是运，顺带把他的货接过来一块送也可以，但是，凭啥呀？ 他这一条船是东子一个人的，等于要东子专门贡献一条船出来给大家送货，而他们却占现成的便宜，毕竟那条船东子只占三股，牺牲他一个，得利的是大家。 叶父心里门清，就是不出声。 叶耀东也不应。 虽然他也同时得利了，但是他也同时牺牲了，别人却一分都不要付出，总得付出点报酬。 “亲家，我觉得你们这样留一条船，回一条船挺好的，增加效率，所以我也想明天把货寄你的船，反正我们这几条船都是会在去年那里捕捞，大家都在同块地方，离得也近，其他人咱们就不泄露出去了。” “亲家，那东子吃亏啊，等于他要贡献一条船出来，来回送货，每天两趟在路上加卖货可是要耽误五六个小时。” “我也不让他吃亏，咱们不是分十股吗？到时候净赚的钱扣掉半股，给他当作每天运送的运输成本。” 鸡贼！ 竟然是净赚的半股，而不是卖的半股，卖的半股，可是没有扣掉任何开支，相当于中介费，1000抽50。 他今天的两条船挣的就快1000了，一条船卖500的半股也就25，要是扣掉油钱人工成本的话还更少，大船吃油更厉害，那一天才多少？ 要是能花20块，让他的船多个五六个小时出来捕捞，他也愿意花这个钱。 坐拥这块宝地，五六个小时他哪止多挣20块，光卖海蜇血就不止了，又不是要像其他渔船一样满大海的去找。 “叔啊，你这话说的太不诚心了……” 叶耀东给他将刚刚他心理上的一笔账说了出来。 裴父也讪笑了一下，“这么一算，比起收获了好像是少了点，是我没有多想，考虑不周了，刚刚也是临时想到，随口说了出来。” “不然就也跟中介费一样？卖的5个点如何？按你今天一条渔船收益来算500就是25，也算是多补贴的，毕竟你也都是要送一趟，而大船多出来的时间，多挣的可能也就100块左右，也算是分了1/4，剩下的算是集体合伙的利益。” “叔啊，也不能这么算，不能说我船原本每天靠岸就得交代给我的船负荷，你看看交代给我大哥二哥他们乐意不？重量增加，渔船耗油也增加啊。” 一码是一码，亲家是亲家，合作的这档子事上，账的算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才行。 “起码你船多挣的那一部分，得对半分才行啊，我帮你来回运送，让你节省了五六个小时，这个时间里你要是你赚了100，那你得分我50才对。”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是不是得这么算？而且油费我还承担了，算起来还是我亏的，不过谁让我有两条船，这个亏我也认，起码我给你行个方便，大家都能得利，大家都收益了。” 叶耀东这么清清楚楚的一算，大家也都更明白，确实也得把多挣的拿出来平分，而不是只分四分之一。 “那这哪能保证那几个小时里面挣多少钱？分多少钱啊？” 裴父皱着眉头听着他的分析，虽然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觉得这也没办法算得那么清楚。 “这个简单啊，你明天试一下，自己跑一下运送。然后后天试一下换我的船送，节省时间，两天对比一下多挣了多少，到时候大概折中一下。” “你也刚出来，明天也能顺便了解一下货怎么卖。” “反正咱们坐拥这块宝地，不需要怎么移动，周围基本上都会有海蜇上浮。汛期到了跟我们差别也不大，因为本来数量就多了，旺汛数量再增加，我们每天的捕捞量也就在那里。” “区别最大的是外面的人，在旺汛的时候会多挣，对比更明显。我们就在海沟里面，旺汛不旺汛的，区别也不会太大。” “顶多傍晚拖一网的数量会大量增多，会多挣一点，但是这个就是我们合伙的大家集体受益，跟我运送没关系。” 裴父眉头瞬间舒展了。 “你可真聪明，分析的头头是道，一点亏都不吃啊。” “嘿嘿，在钱财这一点上，大家还是算清楚一点比较好。事先说好，也避免以后出现啥问题，这也是为了合作愉快，糊里糊涂的不是好事。” “行，那就听你的，按你说的算，试一天，这样也算双赢了。” 晚上叶耀东的这个账算的我头疼，每次只要一算账，我就卡壳了，不知道要怎么算才让主角不吃亏。算了一两个小时，才算明白，才接下去写完，所以晚点了，不好意思 第924章 双赢（7000字） 叶父听他俩把账算的明明白白，也松了口气，就怕发生争执，伤了和气，毕竟都是自己人。 叶耀鹏跟叶耀华还有阿光听着叶耀东据理力争的算账，毫不因为那是长辈就让步，也是服了，而且还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本来他们一开始也听得有点糊涂，听着能分半股感觉也还不错，毕竟本来他怎么也要跑一趟，总共大船他们也才占一股，能多分半股，在他们看来已经很好了。 没想到，东子还能把账算成那样，也是真的把人都算服气了，真的是一点亏都不吃。 “东子，你可太精了！我原本也是糊里糊涂的，感觉半股还挺多的，给你这么一算，茅塞顿开。” 阿光也瞬间明白了两人的差距了，东子脑子就是活，就是比他聪明，以前只是懒了点罢了。 “这个也不叫精明啊，这个叫公平，难保后天多出来的捕捞时间，捕的货对半分后，可能都还没有半股多呢？” “哎呀，你可别说了，你这说的我脑子都转不过来，晕乎的，反正既然你跟我爹算明白了，那就好了。” “叫你有事没事多看报纸，不听。” “这跟看报纸有什么关系？” “多看报，涨文化，脑子里填充的东西多了，知道的当然就多了，自然就显得聪明了。你天天都拿来擦屁股，肠子离脑袋多远啊，眼睛多近啊。” “你马勒戈壁……怎么比喻的……” “啪！” 阿光脑袋遭到他爹一重击，瞬间懵了。 “你怎么说话的？” “我都多大了，你还打我脑袋。” “多大了也是我儿子。” 也还好裴父跟阿光差不多高，能够得着，不像他爹，够不着他。 他这该死的完美身高，让他爹只能仰望，抬头看他了。 叶耀东暗戳戳的撇了他爹一眼，心里偷着乐，也心想着回去要不要再养一头正下奶的母羊？ 也好让家里的小子长高一点，老人额外补充营养，吃了一整年的麦乳精，算起来也挺贵的，一个月要三四罐，老太太还天天舍不得喝，老是没喝都骗他们说喝了。 还不如养一头母羊更划算，营养也更丰富，也不会舍不得。 小时候老太太偷挤羊奶养他，老了他买头羊反哺回去正好。 等不下奶了，还可以直接宰了全家吃肉，重新再买一头下奶，一点都不亏！ 又能喝奶，又能吃肉。 阿光瞪了他爹一眼，直接回船舱去了，感觉挺没面子的。 裴父也不管他。 叶耀东倒是羡慕了，丰收号上面有床铺可以睡觉，就是方便，明天阿光不用那么早被阳光照醒了。 叶父笑着的道：“那你们商量清楚了就好，大家都在，掰扯清楚了，这两天试验一下，多出来的对半，谁也不吃亏，也算公平，就当作固定的交通费了，接下去也不用变动。多挣少挣，也没让外人挣去。” 裴父也笑着点头，“那处海沟是我们去年大家一块发现的，我也不会说出去，就还是我们去年的原班人马捞就好，告诉别人对咱们也没好处，反正人都带出来了，让他们自己捕。” “海蜇的汛期比乌贼长多了，够他们挣的，接下去也会天天数量增多的。” 叶父也看了一下其他船上的人，都这个点了，他们也都各自上船准备睡觉了。 本来一个个忙活完，还想打听一下他们今天挣了多少，毕竟他们只两条船回来，两条船全天作业。 结果他们都上船来谈事情了，大家只好作罢，睡觉去了。 他点点头，“本来就没打算让其他人知道，咱们自己几个知道就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能捂多久捂多久，这都是钱。” “也得注意，不要让人跟上，今天大家都没留意到你们货那么多，但是要是持续几天的话，总会知道的。” “声东击西一下就好了，过几天数量也慢慢多起来，到时候也不打眼了，咱们现在差不多相当于天天旺汛，而他们还没有进入旺汛而已，等到了旺汛，大家差距自然也会小一些。”叶耀东说道。 “嗯，一年也就指望这两个汛期了。”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都期盼能带来超额的收益。 “我们先回床上睡觉了，也别太晚了，明天一早起来看一下几个网兜的收货情况。” “好好，早点睡，其他船上的人都睡了好像。” “你们也早点睡，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 “不对，还有一个事忘记说了”，裴父拉住正准备下船的父子四人，“我昨天回来的，丰收号这一趟去了7天半，收获很好，不过账单跟钱都放到家里了，一直带在身上我也不放心……” 叶耀东笑着说道：“没事，等咱们捞完海蜇回家的时候再一块算账，出门在外，身上也不能带那么多钱。”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回去了再算。” “那我就先走了。” 裴父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大家伙儿个个都爬起来查看他们的网兜，叶耀东拿过衣服蒙着脑袋，还想再睡一会儿的，偏偏身旁的动静跟嘈杂声，根本就没办法让人入睡。 他睁只眼闭只眼的往外头天边瞧了一眼，太阳才刚跳出海平面，红光漫天，离高悬天空都还早，这些个人，勤奋过了头了…… 都不要睡觉的吗？ 他一动不动。 但是他不动的话，他爹就不知道要不要也下水，把自家的网兜收上来瞧一瞧了。 船上所有人都起来了，趴在船沿上看着海面上一个个都下水收网兜，有的空欢喜一场，有的在那里叫着有2个，有4个，有6个。 “东子，东子，起来了东子。” 叶耀东双腿一蹬，绷直了，然后将覆盖在脑袋上的衣服拿了下来，心里叹了口气，认命的爬起来。 “收吧收吧，大家都收了，你们也下去收吧，收上来看看有多少数量，该切的切，煮饭的煮饭，空网的话那就不用收了。” “明天的话真不用这么早起……” 叶父立即转头反驳，“当然要早点起来把活都干了，饭吃了才好出海捕捞，9点就要靠岸收第一波了，返程路上都要一小时，不早点起来怎么行？” “好好好好好，你说什么就什么。” 船上淡水资源紧缺，叶耀东也没奢侈的洗脸，刷了个牙就继续又趴在船沿上面看着自家船工收网。 不过大概数量好像也不多的样子，只看到收了两网进来，倒在海滩上，大大小小合起来也有11个。 叶耀东也爬下船，“其他的网兜没有吗？” “其他网兜里面就只有一两个，我们打算直接拿筐出去收，这样也省得把网收进来，一会儿又要拿出去放。” “那也行。” 海滩上有的人高兴，有的人遗憾摇头。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可行的，今天运气不好，明天说不定运气就好了，等旺汛来了，数量多起来，到时候应该也不会空军，也会可观的。 正当他们分割时，也有的人端着饭碗过来瞧。 “今天网了几个？几百斤啊？” “十五六个吧，就500斤左右，今天的个头不大。” “那也很好啊。” “马马虎虎，等过几天，应该就多起来了。” “你们昨天卖了多少钱啊？你们兄弟都有四条船，应该卖的多，只要回来一条船就好了……” 叶耀东并不正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你们要是有兄弟或者相熟的朋友，也可以相互照应的一块捕捞，然后轮流送货靠岸，或者干脆这一个汛期合伙补捞得了，效益更高。” 此言一出大家瞬间都心动了。 要是能节省靠岸的时间，肯定能多捞不少啊。 虽然昨天大家都没看到叶父卖了多少钱？ 但是满船的货，即使都用东西遮挡着，他们也都看了个大概，虽然那合起来是四船的货，但是数量也是跌破他们的眼球。 反正，大家把昨天叶耀东兄弟捕捞多的原因，都归咎于他们节省了往返的时间。 叶耀东之所以昨天没有说他们三条船轮流，是因为他觉得他大哥二哥，没有那么让人放心，他们太老实了。 别说他不放心了，他爹跟裴叔估计都不放心把那么多货交给他俩去卖。 至于说跟丰收号轮流，大概率裴叔也是想着自己留下来捕捞，毕竟谁让他有两条船，谁让他本来也是在来回往返。 而且大船货多，往返比他们拖网渔船更耗油，而在海沟附近捕捞就不怎么需要移动了，省油。 按正常估算，柴油6毛7，每小时耗油20升就是13块5，每天往返就是4趟，一趟基本都要一个小时，光油钱就是50多块。 不说往返占用的时间要少捕到多少，光往返耗油就是50多。 把这几个小时多捕的货分一半给他，裴叔赚的不只是一半的货，还另外省了50多的往返油钱开支。 反正等这两天试一下，看看能多捕捞多少量再说呗，也还没说定。 他反正也很乐意帮裴叔靠岸卖货，毕竟带着裴叔的货靠岸，他爹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一起把货卖给阿光，他可以省一半的中介费，不然还得优先卖给陈家年。 帮忙运送货物，对他有好处，对裴叔也有好处，对大家都好，就看给他多少运送补偿了。 昨天说给他半股，真的是太鸡贼了！ 他提出这个提议虽然有点麻烦了一些，还得捕捞两天对比，但是也是想说明，裴父之前一开始说的净赚的半股有多离谱。 不够精的人，像他大哥二哥那样，可能就被糊弄过去，傻傻的免费当搬运工，那净赚的半股算起来也就20块钱，大概也只够来回4趟的油钱。 不得不说，都是精明人。 大家听到叶耀东的建议后，这会儿也不纠结他们昨天挣了多少钱？ 这合伙的话，有一条船就能提高效益，每天多捞几个小时，一个月下来也非常可观，谁都心动。 大家现在都在那里相互询问要不要一起合伙捕捞，还是轮流运送，估计轮流运送不是亲兄弟都不会放心，亲兄弟可能都不会放心，谁知道会不会偷货。 合伙捕捞就不怕了，反正按货单算账，各自工人，各自负责。 叶耀东抛了一个炸弹出去给他们后也不管了，让他们把腌制好的海蜇提上船后，就赶紧吃饭。 随随便便一忙活也6点了，他们也得准备出发捕捞了。 而其他人相互交谈了一番后，也准备三三两两的一起组队捕捞。 阿正跟小小毫无疑问的两人又继续凑到一块，准备接下去一块合伙捕捞。 叶耀东刚经过他们身旁时就听到了，拍了他们两下肩膀，喊了一声走了，就自己先迈步走了。 阿正还在身后喊着，“东子，你怎么这么聪明了啊？” “是你笨。” 他只是刚好有两条船在手而已，不然去年也是老老实实的来回。 天空风和日丽，艳阳高照，不过没有直接暴晒，海风吹过来倒是还挺凉爽的。 他们四条船再加上裴父的一条，五条先后驶离岸边。 其他人因为聊合伙的事都落在后面，不过找到相熟的人，一拍即合聊完后，也紧赶慢赶的将船开出来。 以防万一，他们一开出来后，就各自找一个方向开出去，然后再半路往海沟而去。 一整天的捕捞，其实丰收号也没有比他们拖网渔船强多少，他们几条船船上的船员数量差不多，捕捞量其实也差不多，都是靠人工捞的。 远一点的，不是用长的竹竿削尖了叉海，就是用铁钩子钩，反正只要戳中了海蜇，就能将其捕获。 近一点的，就手抄网直接捞。 丰收号的优势并不在这，它最大的优势是傍晚回程撒的一网，网中数量可是他们这些拖网渔船的两三倍。 当然也拉不上来，太重了，只能拖到了近前后，让工人们下水一个一个的用手抄网罩住拖到岸上去宰杀。 海岛上面的大伙，也是第一次看到丰收号的捕捞量，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就看着丰收号屁股后面一大片被渔网罩住，飘着的海蜇，不看渔网，还会以为是飘过来一片海蜇群。 再加上他们其他几条船也是差不多时间陆续回来，只见海面上相距不远的距离，飘着的基本都是渔网罩住的海蜇，一大片。 “这一网拖上来得多少斤啊？” “至少四五千斤吧？” “开玩笑，何止啊，四五千斤这船可以直接起网，弄到船上了，肯定有七八千斤了。” “我的乖乖，这一网快比我一整天捞的还多啊……” “哪里网的这么多？咱们刚刚回来，渔网里顶多就拖回来二三十个有大有小，也就千把斤。” “大船比较好拖吧。” 他们这十几条船靠岸的时间基本相差不大，都是陆陆续续一前一后的回来，大家算准了时间靠岸，所以虽然叶耀东他们的货也很多，但是也没有把他们联想到一块儿。 叶耀东他们回来的这一网，目测预估是在三千多斤左右，还真的比不上丰收号，他的两条船加起来大概才能等于一个丰收号的数量。 他们下网拖动的时候也不敢太靠近海沟，生怕网太多了，拖不动…… 羡慕，还是大船好，差距一下子就出来了。 “算了算了，比不得，人家的船大，马力也足，耗油多当然拖的也多了……” “自己忙活自己的，海面上还有一半都还没拉上来……” “我就是个干活的，活都还没干完，干活干活……” 一个个念叨了几句就摇摇头，各自忙活自己的活去了。 大多也都是船工，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反正他们就是个打工干活的，自己手头的活都还没忙好，哪能管别人拖了多少斤，自家活少更好，干的也少。 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各忙各的活，都指望着早点分割完送去卖钱。 但是丰收号网的量太多了，还跟他们一块卡着时间回来，等到了分割的时候，就有些时间紧凑了，预留的时间根本就不够他们分割七八千斤。 而其他渔船忙活完后就抓紧时间往镇上跑。 叶耀东连忙让自己这边，还有大哥二哥那边的工人分一半出去帮忙。 最主要的就是下到水里，把海蜇一个个拖到岸上，分割的过程都是快的，就是一个个捞上来速度比较慢。 好在他们通力合作，也一块把丰收号的海蜇都给处理了抬上船了。 第二天亦是如此。 也还好他们在丰收号上面都有股份，也都是亲家自己人，搬来搬去的也是应当应分。 不过，等第二天晾晒干的海蜇血卖完后，两天对比下来，有叶耀东帮忙运送的那一天能多卖200出头。 丰收号的捕捞进度其实跟他们的渔船相差不了多少，只有傍晚拖一网回来的量会比他们大。 而多出来的时间捞的货，其实还是海蜇血比较值钱，卖的时候占的比重比较大。 总的来说，一艘丰收号还是比不过叶耀东两条船的捕捞量，但也只是差一点点，毕竟叶耀东一条船还要拿来运输。 但是对比过后，他们也说好了，只要有运送，裴父每天出100的交通补贴给他。 对裴父来说，只要没回港，省下来的油费就是赚的，真要叫他自己送一趟的话，损失的就是200块加五六十的油费。 这样对比起来，相当于裴父挣一百五六，叶耀东挣100不到，来回四趟扣掉油费顶多挣80，不过没必要算的那么仔细，大概这样就行了，这已经算的够清楚的。 后面随着旺汛的来临，捕捞量的增加，运送费依旧照100块来算，固定算，也省得麻烦，反正丰收号挣的，也有他的三分。 大致算成这样，他们双方也满意，也是共赢了。 一连捕捞了几天，大家也都深刻的留意到了，他们几家的收获好像每回出乎大家意料的多？ 丰收号是大船，大家心理上觉得捕捞多也是正常的，但是叶耀东他们三兄弟的捕捞量也太多了吧？ “你们这几天都是在哪里捞的？哪一片海域捞的？怎么每天货都很多的样子？” 叶耀东呵呵两声，“你们弄错了，其实也没比你们多多少，我爹每天靠岸卖的货不只是一船的，是我的两条船的量，再加上裴叔那一条大船的量。” “我们三条船的货，一条船送靠岸，那不是显得船上的货量特别多吗？” 大家想想觉得好像也对。 “这么说也是，你们只有一条船送回去，这也相当于多出两条船一起捞了？那下一趟的货也肯定更多了。” 其他人也点点头。 “对啊，就是这个理，在大家返程的时候，我们有两条船同时在那里捞，捞了那等下一趟不是货更多吗？” “那你们最近每天能卖多少啊？” “这是能拿出来说的吗？我们每天卖的都让阿光拿去邮电局存了，钱放身边不安全，能早点寄回去，就早点拿去汇款吧。” 那么多人，还大大咧咧的说自己挣了多少，诚心想让人打土豪。 身边没钱才是最安全，不要拿钱去考验身边人的人心。 “是得拿去电汇，但是邮电局的手续费太高了，抽1%，哪里舍得。” “对啊……太贵了……” “舍不得电汇的利息，你们可以存啊，就存在那里，等咱们要回去了，到时候一大笔再取出来，存在那里，可能还有利息算给我们呢。” “存的话，到时候好取吗？会不会不认账，不给啊？” “我觉得还是放在身边吧，要么直接寄回去，存在邮电局感觉不靠谱，他们要是不认怎么办？咱们辛苦挣的钱不就打水漂了。” “应该不会吧……” “不会的，你自己拿好存款单就行。” “明天去问问看。” 叶耀东把话题给他们转到银行汇款这一个上，大家也不要再去纠结，去想他们捕捞的比较多这个问题。 反正最近几天，海面上漂浮的海蜇已经陆续多了不少，一天比一天多。 大家的捕捞数量，听他们每天吃饭时的谈话也知道，也是一天捞的比一天多。 而他们海沟里头的海蜇，冒头的就更多了，像是雨后春笋般，大片的往外冒，他们渔船从第一天处在弯道口里面的位置，慢慢的往外推移，今天都进不到弯道口了。 实在是里头海蜇冒出来的太密集了，一眼望去，跟去年他们第1回发现的时候已经相差不大了，完全就是源头，渔船只能在最外围先捕。 倒是没有像去年那么震撼，因为也是这几天一天天的增加，看习惯了。 不过，他们的捕捞量，倒是没有增加的很多，也就增加一点，因为从一开始他们相处的地域就已经相当于旺汛了。 等这几天海面上到处漂的数量多起来后，到时候他跟其他渔船相比差距就会小很多，也不会很打眼了。 现在糊弄过去后，过两天也不会有人问了。 叶耀东这几天卖的钱，其实也还拿在手里，已经有好几千了，两条船赚钱的速度是真的嘎嘎快，根本不是去年能比的。 他也舍不得汇款的手续费，也在想着是不是拿去存着，等回去的时候再取出来，这样就能省一大笔手续费，再或者是存一半，手里放一半。 放阿光那里也不安全，可以说更危险，他一个人在码头上，每天那么多钱进进出出，也容易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万一被人一网打尽，他找谁要？ 这两天他也一直提醒阿光，每天钱每天存，身边顶多放个几块就好，万一被人盯上，丢失的也就几块钱，顶多再挨一顿打。 让他千万不要离了人群，不要落单，最好跟周围几家店老板搞熟一点，万一出啥状况，好歹人家还可以帮忙去叫公安局。 阿光也被他说的有些草木皆兵，也知道他说的事也很有可能发生，所以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倒是也没出过状况。 叶耀东这两天也留意到，捕捞海蜇的船比去年多多了，从靠岸的码头就能看到，这两天更是比他们刚到的第一天，拖网渔船增加了一倍有余。 也不知道从哪来，多了十几条，小木船倒是也没见多，指不定也是闻讯远道而来。 听阿光说，每天从早到晚码头上来来往往都是卖海蜇的，连鱼货最近都少有，也没渔船去了，大家都捞海蜇了。 “东子，我看那个曾为民养了几天也差不多好了，咱们是不是问一下？给他拿两三块钱的路费，让他直接回去？他估计不好开口，所以好了也不敢吱声。” 叶父其实是觉得这人可能就是想赖在他们船上白吃白喝，毕竟他们也没叫他干活。 今天看他都站在船上自由走动，来来去去的，就看着他们捕捞分割，也没有说帮忙干点活，也没有说伤好了要回家。 看着有点碍眼。 “我去问问看，问他有什么打算？” 叶耀东也看到他这两天已经活蹦乱跳了，但是他忙的也没空管，这人居然也很沉得住气，没有说要离开。 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算的？ (本章完) 第925章 送走大佛（7000字） 海滩上，大家吃完饭洗完澡就三三两两的坐在那里吹着海风，顺便闲聊几句。 一大群人也不无聊，顶多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能说说话。 累了一天了，大家也只打算说会儿话就去睡觉，毕竟4点多天就亮了。 但是这会儿大家都在海滩上，只有曾为民一个人在船上，这人除了吃饭就没有下过船，也算是省事的很，虽然啥也没干，但是他也不给大家添麻烦，顶多好奇的时候问几句。 叶耀东爬上了船，看向躺在他席子上的人，走到他旁边坐下。 “喂，曾为民同志，你是不是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 曾为民原本一直抬头看着星空的，听到他的问话，转头看了一眼，也坐了，笑着道：“是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也打扰你们了，也麻烦你们了，非常感谢你叶耀东同志。” “那你有什么打算？我看你之前给我的号码是京城的，你要坐火车去京城吗？” “我身无分文。” 叶耀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说好的泼天的富贵呢？ 该不会还真的给他爹猜对了，因为是没钱，不好意思开口，文化人脸皮薄，所以先赖着？ 他又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至于，京城人呢。 “我借你点吧，你出来这么久，家里人也担心，既然伤好了，要么就早点回家，让家里人安心，在我这船上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每天还在海上漂，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曾为民笑笑，“我就随便说说而已，我只是这两天在思考问题，所以没有马上提出离开。也确实，你们渔民不容易啊，一天到晚飘在海上，吃在船上，睡在船上，紧赶慢赶的捕捞，就为了生活。” “是啊，人生在世，忙忙碌碌就是为了多赚点钱，好给家里人更好的遮风挡雨跟生活，不然在家里躺着就好了，反正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也饿不死。” “不能这么想，年轻人本来就是要有干劲，有拼搏的精神，时代在改变，你们也要与时俱进，跟紧时代的脚步，与社会一起进步。” 讲的这么官方，叶耀东在心里呵呵两声。 “你们文化人就是会说话，讲的话这么动听，这么有水平，就是我不咋听得懂，哈哈哈，我就想着多挣点钱。” “勤劳致富，看得出来你很聪明，岛上的这群人好像都是你带出来的吧？听他们说话都挺认可你的，天天都听他们夸你。” “因为我能带他们挣钱，所以他们当然乐意夸我，捧着我了。” 曾为民点点头又躺下去看向天空，“是啊，都是相互的，你给他们带来的财富，所以他们也给你应有的尊重与地位。” “难得因为受伤，躺了几天，倒是也体会了一把你们渔民的不容易，真的是风餐露宿，条件艰苦啊，起码农民只要有地种，也不用背井离乡。” “唉，各有各的难处，种地挣不了钱，只能糊口。打鱼能挣点辛苦钱，但是打鱼风险大，这年头也就生意好做。” “你觉得什么生意好做？那你怎么不去做生意？” “打鱼才是我的老本行啊，我会做什么生意啊？” 他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在市里买了两个店，真要说他有什么长远的打算，还真没有，他最擅长的领域也就是当渔民。 要是不打鱼，真去市里面守店了，那鱼干他得去别人那里进货了，那钱不得给别人挣去了？ 不然，让他爹一把年纪的出海打鱼，给他晾晒供应鱼干，他在市里的店铺舒舒服服的卖货，良心能过得去？ 反正他觉得当前这样也挺好的，是他想要的生活，全家一起努力，齐头并进，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一点一点的努力积累财富。 曾为民也点点头，“人一般也只习惯性的在自己熟悉的圈子里活动，不熟悉的也不好混。等明天一早，你们靠岸后，我也跟着一块下船，以后有机会再好好感谢你。” “行，我明早也给你拿点路费。” 他也没拒绝。 “听白天你船上的工人聊天，你们也是要等到汛期过了才回去，对不对？” “肯定的啊，远道而来一趟不容易啊，肯定得等汛期过了才走。” 他点点头。 船工们陆陆续续的朝这边走过来，边走嘴上都还边吆喝着睡觉，叶耀东也不多跟他聊了，反正明天就走了，萍水相逢而已。 他爹要是没说的话，他其实也无所谓，反正也安安生生的没添乱，不过既然已经好了，还是早点走的好。 他也不怕他出去后，暴露海沟的位置，一般人在海上的方位都挺差的，知道归知道，怎么去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这人也不是当地的，也不是渔民，看着也不是会多管闲事。 并且，今年都请了那么多船工，都那么多人知道了，明年指不定个个都有想法，到时候来的就不止他们这些船了。 去年也是因为就只有他们三条船，请的人也不多，都是自己亲戚或者表兄弟，首选叫的都是老实人。 今年因为渔船涨价，大多都摇摆不定没有买船，继续跟着过来当船工，明年指不定一个个都能下狠心，买上船自己捕捞了。 去年没得对比，今年是跟其他渔船对比明显，知道了差距，心理上肯定不一样了，而且他们去年来的也晚，也没有嚷嚷卖了多少钱，大多人都还真不清楚他们赚了多少钱？ 今年跟来的人就太多了，每天卖多少钱？大家傍晚坐在海滩上面就聊开了，像陈家年带来的两个船，每天都喜欢还到处打听询问别人的卖多少钱，进行比较。 大概明年就会暴露了，到时候肯定一大片的船都会来这里捞，可能也等不到明年。 毕竟，他们这几天每天都卖很多钱，虽然都尽量给阿光收，但是陈家年也有收，而且也分钱了，对比一下其他船的收货，肯定心里会诧异。 去年没得对比，就他们三条船，他也没得怀疑。 最明显的感觉就是，第二天他们将网兜里的海蜇收了，腌制了提到船上，开始准备去海沟时，他们渔船后头跟了两条船，是陈家年亲戚的那两条。 这下子可把大家气的跳脚了，他们好几条船都在往一个方向走，绕也绕不了多远，甩也有点甩不掉。 “怎么就跟上来了？” “东东东哥，肯…定…是是是年年…让…他他…们跟…跟的……” 陈石的结巴，貌似有些好转？但是这会儿叶耀东也没空留意这个。 “麻了隔壁的……”他放缓了一下速度，“边上海面有两个，你们先捞了。” 他一放慢了速度，其他几条船也放缓了一下速度。 让船工捞海蜇的时候，他转头喊隔壁船的他爹，“咋整啊爹？被他们跟上来了。” 裴父的船也靠了过来，“怎么办？好像瞒不住了。” 叶父喊道：“要么先在海面上随便捞半天？” 裴父也犹豫的喊道：“不然上午就随便捞半天？” “瞒不住的，每天卖的货不是给陈家年收，就是要分他一半，天天跟咱们后面也扛不住。” 叶耀东也在心里暗骂，这才三四天就藏不住了，更不要说之后。 正当他犹豫是不是干脆直接公开的时候，却看到前方有一条白色的大船朝他们驶来，而且船身还印着海警局三个字。 他们几条船瞬间都呆愣傻眼了了。 而前方的船也是直接朝他们开过来，并且还冲他们摇晃旗子，拿着喇叭冲他们喊，让他们原地不动，停船。 这下子他们更不敢动了，连拿竹竿戳海蜇都不敢戳了，几条船全部都漂浮在原地，等着海警局靠过来检查。 叶耀东是知道有海警局，但是还真的第一次在海上遇到，只觉得稀奇，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毕竟他也没做什么亏心事。 “东子，这边海上面好像管的还挺严格的？竟然海警局的船也在附近。” “可能一直就挺严的吧？只是咱们没有遇到。” 1983严打这才没过去多久，而且这个与闽省交界的县城，好像也是这两年刚独立成立出来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抓的紧也正常。 “还好咱们也没做亏心事，就是过来捕捞海蜇的。” “嗯，等着检查吧，一会儿就好了。” 熄火后，他在边上跟他爹隔船说话，在他心中，这个船不应该都天黑了出没的吗？大白天的正常巡查，干嘛要拦截渔船？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谁大白天的干走私违法犯罪？ 他们几条船，包括陈家年亲戚的两条船，前后共七条船通通都等在原地，一脸懵逼的看着白色的渔船靠近。 而离得较远的渔船早就自顾自的自行捕捞去了，也就他们几条刚好放缓了速度，又都聚集在一块，正好吸引了海警局，直接朝他们过来。 海警局的渔船率先挨近裴父的那条船，谁让他的这条船最大，一群穿着海魂衫的人跳上了裴父了船，里外转了一圈，询问了一堆。 而其他渔船上的人都站在船舷边上，望向他们那边，大家倒是都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只有些许紧张，大多好奇居多。 只不过，在他们站在甲板上询问的时候，却有人朝他这边招手。 叶耀东疑惑，“啥意思啊？是叫咱们开船过去接受检查吗？” 叶父也有些拿不准，“不知道？是在冲咱们招手吗？” 没一会儿，那条船上的所有人都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这下，原本大家只是好奇居多的，一下子所有船员又紧张了起来，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而且，没一会儿，裴父的那条船跟海警巡逻船都往他们这边开了过来。 等三条船挨在一块时，几名海魂衫也全部都从裴父的船爬到了叶耀东的船上。 叶耀东站在船舷边上，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对面海警船上有人喊道：“曾局长！” 而刚上船的几名海魂衫，也站在曾为民跟前笔直的行军礼，“局长！您没事就好！” 曾为民也站直了，回敬一个。 全船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叶耀东也差点惊掉了下巴左右来回的看，他捡的原来不只是京爷，还是一个本地大领导？ 大官啊！ 原来泼天的富贵真的在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曾为民朝海魂衫问道。 “我们接到举报，说有大量的机动渔船在附近某个岛屿停靠，白日黑夜都以海岛为根据地，疑似在进行违法犯罪行为，所以最近两天我们都在附近海岸巡查，并且也顺便寻找您。” “前两天也接到上头的消息，说您平安无事，被过路渔船救起，所以就想着看看在附近渔船上能不能找到您。” 违法犯罪行为？ 该不会是有人举报他们，以海岛为根据地，在进行走私违法犯罪吧？？？ 叶耀东再次诧异，船上的其他人闻言也面面相觑。 “没有啊，警官同志，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渔民，我们只是从闽省过来捕海蜇的，怕被当地人欺负，所以才抱团暂住在海岛上面的。” “是啊，我们就是过来捕海蜇的……” “对啊，对啊……” 曾为民也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就在这船上住了三四天，本来也打算等会儿他们捕捞完这一波，靠岸后就上船的。” 海魂衫的点点头，“那就是误会，应该是附近路过的渔民看到了，随手去举报的。” “应该是的！” 叶耀东连忙点头，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 就知道他们十几条船聚集在一个海岛上，总会有意外路过的渔船看到，举报好像有奖的。 玛德，乱七八糟的事儿真多。 这么多船，确实到哪都招人眼球，也招人恨。 “既然你们是正常的进行海上捕捞作业，那你们也应该正常的停靠港口上岸休整才是，而不是直接占据海岛，引发误会。” “海岛上安全啊，跑的话也方便，上岸的话，我们这么大批外地人太打眼了，容易被本地渔民欺压，也怕被混混或者村民盯上有去无回啊，大家都是老实人。” “你们这么多人怕什么？” “今年人多是没什么好怕别人的，但是我们这么多人，普通渔村也不敢收容我们，毕竟是外来抢货的。” “上镇上的话，也没地方容纳我们这么多人，大家都得分开，分开的话肯定心里都没底，而且我们上岸顶多睡个觉，这么多人在一处，睡在船上可能更安心。” 叶耀东实话实说，其实他们今年人多，占尽了优势，不过因为是外地入侵者，一个个也都是第一次来，最好还是抱团。 上了岸，就得打散了，这种港口城市相比起一般城镇更加混乱。 海魂衫皱着眉头，而曾为民倒是挥挥手。 “让他们自便吧，他们聚集在海岛上面也没干违法犯罪的事，也不影响到其他人，等汛期过了自然就走了，就先不用管了。” “那好吧。” “要是镇上有空地和房子能容纳我们这么多人的话，我们也可以上岸的！” 曾为民笑笑，“你可以找一处房子安置自家人，其他人也可以各自抱团找房子，在岸上总是会比在海岛方便的。” “我晚一点问一下其他人看看，除了用水不方便，其实住船上也没哪里不好的。” 不过，他这回也急于摆脱那两条船，要是上岸住的话，能摆脱他们，保住那片海沟，他或许可以在公安局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房子是租一套，能打个地铺睡就可以。 他自家人加船工就有几十号了，真要有人找麻烦，其实也不怕，只不过担心其他的村里人。 毕竟都是跟着他出来的，虽然嘴上说着只带路，其他一概不管，但是真到了地方，哪里能真的都不管。 “上岸肯定比你们聚集在海岛强的，你们可以商量一下，进出的时候人多一点，也不用怕什么。” 叶耀东点点头。 一开始，想着去年的状况，带着大伙直接住海岛上避开本地人，也能避免一些麻烦，被人盯人。 现在看来，住海岛上也很不方便，所有人都住在一起，几十双眼睛看着，有什么秘密也难守住。 住岸上的话，各自聚集，到时候凭他们几条船的捕捞量，他们完全可以自行变更靠岸时间，不跟大家一个时间。 只要提前一天跟阿光说好，第二天几点安排车子过来收就好。 “那曾局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落水几天，大家都担心死了，还好没两天就接到通知你平安。” “本来也打算早上就上岸的，正好你们找过来了，就跟你们一起回去。” 叶耀东纠结的看了一眼曾为民，有心想叫他们帮忙打掩护，让他几条船先跑，却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曾为民倒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本来他们刚刚提前停下，就是因为被后头两条船跟上。 他笑呵呵的冲海魂衫道：“既然都上船查了，那顺便也把后面两条船查一下，这几条就先让他们过吧，他们还急着去捞海蜇。” “是。” 叶耀东瞬间高兴了，“谢谢曾局！” “不客气，海警局不在你们靠岸的镇上，在隔壁地级市，我也是出任务的时候落水才飘到附近，你们反正要是有啥状况，就找当地公安局。” “哎好的，我本来也一直都是这么打算的。” 所以，这个领导，应该也是这两年特意空降下来，专门打击沿海走私违法犯罪的？ 不然，怎么给他京城号码报平安？还说是出任务的时候落水，会不会有内鬼…… 不太平，不太平~ 还好他是良民。 曾为民点点头，“那行，那我就先走了，有机会再去你村子拜访你，还有，你可以记一下我办公室的电话，有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哎好好，多谢，多谢啊，您等会儿，我去拿纸笔。” 叶耀东连忙跑去船舱开锁拿纸笔记录，虽然说天高皇帝远，不在本镇，但是好歹也在辖区范围内，官大一级压死人，万一真有啥事，也求告有门。 当然，真用不上更好。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留着可以涨价。 反正，他都有京城的电话，曾为民也知道他们是哪个市县镇村的人，报恩也有门的！ 叶耀东喜滋滋的把大佛送上海警局的船上后，就冲他爹喊话，让他赶紧走。 其他几条船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也听到了，他高声喊着走，就也赶紧紧随其后的启动渔船，跟在身后。 但是离了一小段距离的那两条船，就没那么幸运了，在他们也想跟上的时候，被海警局的拦了下来。 然后例行公事的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有详细的询问了一遍，差点连祖宗十八代都要盘问一遍。 等放行后，哪里还能看得到叶耀东几条船的影子。 叶耀东他们五条船避开了那两条后，也没有立即停船，直接往海沟冲，打算等到地方了，到时候再边捕捞，边商量。 他的船跑在前面，没有停，后面的船不知道他船上刚刚具体发生啥事了，只能一路跟着。 不过也都发现了，那两条船被拦住了，没跟上来，心也放回了肚子，后面也都安心往海沟跑。 等到地方，他们停船了，统统都爬到了叶耀东船上询问。 叶耀东也把刚刚船上发生的事给他们说了一下，大家这才庆幸了下。 “那还好，有海警局帮咱们拦了一下，不然还甩不开那两条船，今天指不定也来不了这里。” “可是早上甩脱了，下午怎么办？傍晚呢？明天呢？”叶耀华满脸郁闷的道。 “刚刚那海警局的意思也是不想我们聚集在海岛上，我是想，不然我们干脆直接去镇上租个房子，也叫大家伙都一起上岸，不用都住在一块，反正就住在附近，有事能有个照应就行。” “反正我们这么多人，不落单，进出多几个人也不怕谁，然后到时候几时出海就看各自的，不用跟其他人一起，省得一个个都盯咱们身上。” 叶耀鹏纠结道：“可是这几天不都固定时间收货吗？出海的时间随便，但是收完货之后，照样会被堵上。” “提前一天跟阿光说我们第二天几点靠岸就好了，我们这几船都抵的上其他十几条船的量了。” 叶父却皱眉了，“那你这是直接明摆着要撇开陈家年了，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他不仁我不义，竟然还让那两条船跟紧咱们，那我干啥还要顾忌他啊。要不是前两天顾及着是他通知的咱们过来，咱们也不好完全撇开他，杨大舅那边让他跟阿光各一半，要是放到现在，一分都不给他。” “这样也瞒不了多久，人家要是诚心想堵我们，一大早起来等着就是了……” “所以，还是分开来好，不跟他们聚集在一起了，不然我晚上就要忍不住把他们抓起来打一顿。” “那怎么行，都是一起出来的……” “怎么不行了？故意一路跟踪我们，太恶劣了，本来带他们过来就已经很好了，太不要脸了。” 其他人就看着他们父子两个争辩默不作声。 裴父这会儿才出声，“那干脆就不要带他们了，反正也不认识，本来也不是一伙的，顺路带过来就已经很可以了。” “既然他们不念情分，还跟踪我们，那我们就自己上岸租房吧，村子里的大家都是相熟，他们也可以抱团住在一块，其他人就让他们自便。”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自己报一个团，村里的报一个团，另外的人就随便他们，本来也不熟。” “不带他们一起住可以。”叶父对这个还是很赞同的。 打人他还是反对的，出门在外，惹事不好，而且还是一起出来的，虽然人家做的不仗义。 “还有，下午我打算把小小跟阿正一起带过来，我们自己的人能多捞几天就多捞几天，这个地方肯定也瞒不了多久。” “就像爹说的，真的有心想堵我们的话，也能堵得到，我们也不可能为了躲避他们，就不来这里捞了，损人不利己。” “所以，下回真的再来堵我们的话，我们再大方的跟所有村民们公开，同时也跟陈家年说，阿光那边的中介费就不分他了，总要有代价的不是？” “我把宝地跟他分享了，让他亲戚过来大量捕捞，而且来年都可以，也算是还了他今年提前通知的情份了，阿光也不用分他钱，乡亲们爱卖给谁，就卖给谁。” 裴父也赞同，“真有心的话，这个地方也确实瞒不了多久，这么多人跟咱们一块过来了，迟早也得公开。” 而且瞒得了今年，瞒不了明年，明年不要说陈家年多带船过来，他们村，隔壁村，还有几条船的船工，过来的船至少再多一倍。 叶父听他们这么说也赞同了。 “主动公开，带大家过来当作还他提前通知咱们的这份情，也可以，也算是两清了，反正也确实瞒不住。” 不好意思，怎么安排那尊大佛想了很久，还有后面剧情组织安排，也费了很多的脑细胞去想怎么才能合理？所以拖更了，不好意思，晚点有在群里通知的。 第926章 第一笔汇款（7000字） 裴父补充了一下，“你得给他说清，是他先叫人跟踪咱们的，这个是他不道德在先，得让他羞愧一下。” “然后你再大方的公开，不计前嫌的告诉给他听，最好把他带上船，带他去，更显得诚意又能打脸，来年咱们就什么都不用管他，他自己想挣中介费就自己带船过来。” “告诉这个地方，也抵了他提前通知的情分，今年的咱们就各干各的，有了这个地方，他反正也能多挣中介费。” “至于咱们村的村民们，咱们也不干涉他们要把货卖给谁，想要现结的，叫阿光给他们现结，不想现结的话，也可以叫阿光几天结一次都行。” 阿光连连点头，他都可以，要不是手上钱太多，不放心，不然等全部捕捞完回去再结，他都可以。 他也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本来他就不想分钱，现在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独吞了，不用分给那老逼登钱。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这叫不干涉。 不过，去年大家一块过来算是一起开疆辟地。 今年确实大家都多了一些小心思，从陈家年自己再带了两条船，到他跟阿光也找了个门路做中介，想要分一杯羹，再到陈家年叫人跟踪查找他们捕捞点，最后到他共享，分道扬镳。 这也算是必然的，只是不过短短几天，他们就把这个必然的经过完成了。 进展快的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叶耀东也没想到，这么快，才几天竟然就守不住了那条海沟了。 叶父附和，“亲家说的是，得跟他说清楚，告诉他地点是为了还他的情，本来带他亲戚一块过来也是一份情，就相互抵消，各干各的，也省得玩脑筋。” “反正跟着咱们一道过来，他也没亏，来年还能挣更多，接下来还能一直挣。” “行，那既然这样说定了，等上午靠岸，我就先把阿正跟小小先带过来。” “那你林叔郑叔…还有阿光姑丈…” “那样就太多了吧？” 人有亲疏远近，十个手指头有长有短，他想先带他们俩过来先，到时候公开了再带其他人一起过来。 裴父笑道：“那就也把阿光姑丈带上先？其他人等公开了再带？” “那他要怎么运送？他不是跟那谁周大兄弟几个合伙吗？” “那也是……” “带上小小阿正也是他俩合伙，把他俩带上，他俩也正好轮流运送，再带其他人的话，也相当于跟公开没两样了。” 裴父想想也对，“那行，那就照你说的，把那两家带上，其他人就先等等，反正尽量先多捞两天，等咱们找好租的房子，藏不住了，你就找陈家年说。” “行，等会上岸就叫阿光去找，反正他收完货后也闲，让他找杨国安帮忙看看，就码头附近或者靠近公安局的，有没有哪里有合适的。” 阿光连忙拍胸脯保证，“这个包在我身上，我今天就去把房子给找出来。” “那等会儿我们提前靠岸？”叶父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提前吧，省得让人家久等，也免得太晚被堵到，正好错开，今天的时间也全部都提前半小时好了，明天咱们再全部都推迟半小时，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好的捞个海蜇，没想到还玩上心眼了。 “那就先这样吧，等公开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嗯，那就先这么着，看看阿光今天能不能找到个可以租的房子，能早点找到租的房子，各捕各的，说不定还能再多拖几天。” 大家都点点头。 “那我们要是搬到岸上，海岛上的网兜每天早上还得跑回去收一趟？” “不用，傍晚前照样拖一网到海岛上分割，顺便收一趟，一块分割了搬到船上，靠岸卖货，然后回到出租屋，这样也省得跑一趟来。” 叶父跟裴父都点头，觉得这样也没问题。 叶耀鹏跟叶耀华全程也没说几句话，反正，有他爹他们做主就行了，大家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说好后，他们也招呼来各自的渔船，各回各的船上，继续忙活今天的捕捞。 海蜇是真的每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多，渔船每天都会被增多的海蜇往弯道口外推移几米。 去年壮观的景象，正在一天天的陈列出来。 叶父上午的时候提前送货回去，阿光也跟着上岸立即去打电话联系车子，心里也暗想着，等会儿收完货就去租房。 而叶父在卖完货后，也看到阿正开船回来送货，他稍微等了几分钟，在人卖完货后就带着他一块走，而其他后面稍晚一点靠岸的人，也只能看到他们渔船的背影。 带着阿正又找到小小的船后，几条船都往海沟去。 两个发小都知道叶耀东这两天的捕捞量比他们多多了，虽然他们也合伙两条船一块捕捞了，但是偶尔遇上，一眼看去就知道差距。 不过他们也没有去多想，只以为是因为他们去年来过，经验比较足，捞的多也是正常。 而且他们也没盯着看他卖了多少钱，也就遇上一两回而已。 等叶父带他们到达捕捞地点的时候，他们十几个人嘴巴张的都比鸡蛋还大。 “卧……槽……草草草……啊……” “靠……玛德，东子这几天都在这里捞？我里个去的，这比米还多，难怪他们天天一大船，这不狠狠的捞，天理难容啊。” “这么多，我草，真是风水宝地，这还哪里要到处去找了，顶多船移动两下，踏马的，可真多。” “这里是不是估计就是源头了？” “像啊，原来海蜇也是有源头的？” “真多，赶紧捞，就知道跟着东子有肉吃，还好老子狠心买了条船跟过来了，不然这要是错过的话，我都想去跳海了。” “对对，你们都拿着竹竿赶紧去戳，多捞一点，老子要大干一场。” “东子可太好了，这么好的地方，直接就带我们共享了，555…以后他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啪！” 阿正他爹一巴掌直接拍在他的脑门上，没好气的道：“赶紧捞，还在这里说什么胡话？林北（老子）我在这里，你还想认谁当林北（老子）？” “捞捞捞，马上就捞”，阿正兴奋的跳了起来，“发财了，发财了。” “就说他们天天收获那么多，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地方给他们找到了，你这朋友交的可以啊，这一趟咱们肯定不要一个月，船就能回本。” “我也是这么想的，爹……” 两条船的船工们已经从震惊中回过了神，都抓紧时间拿竹竿的拿竹竿，拿手捞网的拿手捞网，开始了捕捞。 叶耀东看到他们船来了，但是手头一直忙着分割也没空打招呼。 看到他们也很快的也在附近投入到了捕捞当中，就也没去看了。 现在这些海蜇数量看着是很多，就是不知道喷涌的速度，赶不赶得上到时候十几条渔船的捕捞速度。 等到下午的时候，他们依旧提前半小时靠岸，不过这会儿靠岸的时候，已经有车子在等了，他们连跟其他人碰面都没有过，就跑了。 直到傍晚，拖了一网到海岛上分割时，叶耀东才跟大家说了，他们打算上岸租房子的事，并且把今天早上遇到海警局的事提了一下。 “因为被路过渔船举报，所以咱们这么多船聚集在海岛，也引起了海警局的关注，早上就在海面上拦截查我们，并且让咱们上岸休整，不要聚集在海岛，以免引发不必要的意外。” “那上岸了大家不是就要分散了吗？那会不会不安全啊？万一看咱们是外地的……” “你们不是说去年被本地人欺负的到处撵吗？” “那大家分散了，会不会被本地人混混打劫……” 叶耀东话刚一说完，大家伙就你一言我一语的。 他连忙再次安抚，并且把今天他们在渔船上面商量着怎么租房，说了一通，反正也是一样抱团，不要太分散了就好。 租个房子也可以二三十号人睡，出门在外打个地铺，有个地方躺就行了。 大家听了直点头，只要不分散就行。 “那这样看来也行……” “早上上岸的时候已经叫阿光去打听了，不知道有没有打听到，等会把这些都分割了送过去卖，看一下他房子租到了没有？” “那也好，起码上岸后，用水方便些，白日你们合伙的渔船留两人看家，顺便晾晒海蜇血，煮煮饭什么的，也不用担心下雨……啊呸…乌鸦嘴，你们当我没说……” “不能下雨，不能下雨，下雨了海蜇就不冒头了，耽搁捕捞……” “那就等会靠岸后，问一下阿光。” 叶耀东的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开过光，乌鸦嘴。 傍晚分割的时候，跟大家说话，随口提了一句，结果夜晚真的下起雨来了。 不过幸运的是，阿光的办事效率也贼高，傍晚上岸时候，他就已经租好了四套民房，距离也相隔不远，相互也就差个10米以内。 他们卖完货就能直接把船上的个人物品都搬进去，还能把海岛上面堆放的生活物资也一块拉上岸。 不过，鸡贼的他并没有管陈家年带出来的两船人，白日里陈家年也看到他忙活着找房子，还以为阿光会帮忙安排。 谁知道等上岸分配房子的时候，根本没那两船人的事。 “啊，陈家年同志知道我今天一直来回跑着找房子，安顿我们村的人，我以为他也会安排你们的。” “总共就找了四套房子，东子家四条船就二十来号人了，我家三条船也差不多近20号人，还有我们村子里的其他人，也有30来号人，安顿不下你们了。” “这些都是我们村的村民，他们这几天的货也都有给我收，我给他们安排好也是应该的，房租也是我给他们出的，不要他们掏钱租房。” “你们要么去问问陈家年同志，有没有给你们找了？” “这收完货，他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叫我们去哪里找人？” 陈家年一直在岸上收货，没像阿光一样，跟着大家住海岛，收货的时候再一起上岸，他都是呆岸上的。 那些人站在门口空地一筹莫展，大家都上岸租房子了，总不能他们两船人还住在海岛吧？ 只是，这天都已经快黑下来了，大家现在分配好住哪里，都在来回从船上搬东西，只有他们傻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其他人也都没空搭理他们。 本来也没多少熟，就夜晚一起在海岛过夜了四五晚。 叶耀东他们也都无视门口的人，他们都记着早上这些人还想跟踪他们找捕捞点，不打一顿就算好的了，还想安顿？门都没有，自己想办法。 不过，阿光倒是也聪明的知道收买人心，直接就说房租他出，不要大家伙出钱租房，接下去要是跟陈家年分开干，大家绝对是都会把货给他。 那些人心情跌落到谷底，但是偏偏又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去埋怨。 本来也不是一个村子的，人家没那个义务给他们把什么都安排好好的，要也是叫陈家年帮忙。 所以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他们要开船去海岛上搬东西，也都跟着一块去了。 今天已经这样了，天也黑了，他们也只能认了，顶多晚上他们继续在船上睡一晚，明天也叫陈家年在附近找个房子，跟着大部队一块。 叶耀东他们将海岛上面的生活物资，通通都搬到落脚的房子，等忙活完也已经晚上八九点了。 这也才有空聚在一块说话。 “一想到明天还得对着陈家年，还得给他分钱，心里就跟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本来今天就没管他的人了。” “外面下雨了，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的捞，还好也算凑巧了，晴了那么多天，今天上岸就下雨了，这也避免了那些海蜇血被雨淋，大家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不然下雨了在船上也不好睡？” 阿光幸灾乐祸，“那些人在海上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估计晚上下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拿尼龙袋在渔船头顶上面遮盖一下，也能睡，就是风会把雨吹进船上，下雨了，应该在手忙脚乱的搬东西。” 叶父出声说道：“晚上又下雨了，指不定那些人心理也不平衡了，在背后骂我们。等他们也在岸上安顿下来后，你看着办，直接就跟陈家年说位置好了。” “早一天晚一天跟我们区别也不是很大，但是阿光却可以不用分他钱了，还能多收点乡亲们的货，多挣点钱。” 叶耀鹏也跟着道：“主要是，这回大家都没管他们，我想等他们安顿下来，腾出手来，我觉得肯定是一大早起来就在那边堵我们的。” 阿光也道：“今天没跟成功，明天或者后天要是能出海的话，再让他们错过一次，肯定就会有准备了，事不过三。” 他当然也希望大家都多捞一点，乡亲们都被他租房子的这一段操作，收买了人心，摆脱了陈家年后，接下去大赚钱的可是他。 “反正这两天看吧，海沟里头的货又不是捞不完的，谁知道在那么多条船的捕捞下，能不能坚持到汛期结束，捞完的话大家就得去海面上分散的找了。” 十几条船捕捞一天的量，可以给他们捞三天了，能晚一天就晚一天呗，他当然得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 不过，等晴天的时候，大概也就只能甩开捕捞一两天，向阿光说的，事不过三，真有心的话，放晴后顶多两天，人家绝对一早起来等在那里守株待兔。 到时候可没有再有海警局替他们拦人，为了还人情，必须得提前告知陈家年，这样他们才能利益最大化。 “那就等他们安顿下来，放晴后，视情况再说好了。” 叶耀华犹豫的道：“我们现在没在海岛上，那些人明天一早会不会直接偷我们网兜里的货？” “那也没办法，偷了我们也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 屋外头现在雨噼里啪啦的，看起来好像更大了，明天指不定都不能出海。 “反正已经安顿下来了，那就早点睡，能不能出海也得明天再说。” “那就先睡，已经忙活了一天，再加上要搬运到现在，也都累了。” 租来的屋子也是平房，四套房子间隔也就相差10米以内，虽然房子也漏水，但是起码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怎么也都比在船上或者海岛上风餐露露宿的强，而且边上就有一口井，打水很方便。 要是想要晒海蜇血的话，门口空地都可以，只需要有人看。 他们傍晚搬过来的时候，附近也有许多人都晾晒着海蜇血，或者用盐跟明矾腌制海蜇，听说到了汛期后，整一条海岸线周围的村子基本都是海蜇。 船工们在他们谈话时，很多都直接去屋里空地铺席子睡觉了，床倒是空在那里。 两个大男人躺一张床睡很奇怪，叶耀东把床给他爹睡，他自己也抱着席子随便找一块空地铺上睡觉。 第二天还是连绵的下雨，倒是难得停工休息了。 出来捕捞了四五天，还真的没有歇过，大家今早醒过来看着外头下雨，难得又继续睡了一个回笼觉。 而下雨了，也不用收海蜇了，陈家年当然也没有出现在码头，谁都不知道他是住朋友家还是住在招待所，还是住哪里去了？ 反正他带出来的两船人一早就在附近到处问房子，指望不了别人，只能靠自己。 而叶耀东带出来的村民们都不由庆幸，都在那里夸阿光聪明，知道未雨绸缪，帮他们把房子都安排好，提前租了四套，不然这时候在外面淋雨受罪，狼狈的就是他们了。 而且，关键的是阿光都没有算他们房租，免费提供。 幸福感都是对比出来的。 叶耀东这几天卖的钱都到处藏，因为在海沟里，天天都相当于旺汛，他两条船每天的捕获量加海蜇血大概都能卖一千出头。 只有第一天少了一些，因为没有海蜇血，海蜇血是在第二天才开始卖前一天。 也就四五天，他的布包里面就鼓鼓的全部都是大团结，他也没空去数，今天雨天休息，他打算直接去邮电局全部电汇回去。 存在邮局的话，到时候要是存一两个月，那样不得好几万？取出来估计都得买一个密码箱才能装得下。 那样太轰动了。 他还是隔几天去汇款一次，送到家里最安全，宁愿多算点利息给银行，反正都挣那么多了，安全第一。 在他准备去银行汇款的时候，他也跟他大哥二哥说了一下，问他们去不去。 不过他俩有些舍不得手续费，他们一直听着其他的人说要存银行，走的时候取一笔就好。 这几天他们都没少挣，要是汇5000块回去的话，那得收50块钱的利息，满船的船工，一个人一天才三块，这几天的工钱加起来都没有50块，反而因为汇钱回去就得扣50块。 想想都肉痛。 “多赚多花，少赚少花，都多赚了，花点手续费也没什么，安全第一。要是存银行的话，存款单给弄湿了或者是没了，哭都没地方哭，而且到时候攒个一两个月，好几万，你们准备怎么取？” 两人面面相觑，瞬间也觉得要是累积起来，好像也太大笔了。 他们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卖的太多了，跟其他人一样存银行有点不太现实。 “那我们跟你一起去汇款，寄回去安全一点，等到时候我们回去了再算账。” “嗯，身边放个几十块就已经够多了，汇款回去的手续费也是算到公家里面，平摊后也没多少的。” 三人去跟叶父说了一声，叶父也打算跟他们一块去，顺便打个电话回去，这几天他一直在海上，也没空打电话回去。 不过，等临出门后，他们队伍又壮大了，有的人见他们出门，也都想跟着出去逛一逛，走一走，反正下雨天闲着也是闲着。 湿漉漉的他们也无所谓，不下雨的话他们还没得休息。 叶耀东叮嘱不可以所有人都离开，屋里一定要留人看着，出去的话也不要一个人，最好三五个一起，交代过后才让他们自便。 雨天路上行人也确实少，几乎没人，也就他们一帮人穿着蓑衣走在街道上。 叶耀东父子四个跟阿光父子直奔银行，谁让他们这几天挣的钱最多？ 正好下雨天，邮电局也没有人来，待他们一个个掏出一大包的钱时，柜姐都惊呆了，并且听口音还不是本地的。 她打听完他们的情况，了解过后才给他们办汇款业务。 叶耀东也走到角落处，把蓑衣脱掉，才把他藏裤裆的一大包钱拎出来。 这个部位，咳咳，不好当着女士的面掏，所以他让其他人先去汇款。 以防掉了，他腰上都还绑着布袋的绳子。 阿光在一旁看着眼睛都瞪凸了，“你怎么藏那里？” “有什么不对吗？不是很正常？谨慎一点没错。” “还好外面还有一层蓑衣，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裤裆里头有多大。” “切。” “爹在那里打电话，你要不要顺便喊三嫂一块接。” “肯定要啊，本来也打算出来给她打个电话，也有几天没打了。” “那就排队等着吧。” 一大包的钱，他们也只把大团结拿出来汇款，一些毛票子的零钱就打算先收着，因为每天的数额都不小，他们也都是拿大团结来结算，零头才有毛票子。 柜姐数起来也很快，轮流依次，给他们一个个办理汇款。 他们办完后又去边上打电话回去告知，虽然本来也会有电报通知家里，但是正好这里也能打，提前通知，也让家里先高兴。 全家人都等在那里轮流的接电话，一个个讲起来也眉飞色舞，没完没了。 电话另一端知道他们刚汇款了一大笔钱，惊讶的问完后也都喜气洋洋的，关心的话，一连串一连串的讲不完，电话费也是真的一点都不心疼了。 前几天打电话回去，都还要卡59秒挂掉，现在是一个电话从第一个人，讲到最后一个人，都不带挂的。 叶耀东听着电话里头，他二嫂欢天喜地的声音，连忙提醒他二哥，让他二嫂不要张扬的到处嚷嚷。 毕竟这才几天，他们就汇了这么大一笔回去，村子里的人听说后肯定会到处宣扬，在其他船工打电话的时候，又传到了他们这边的一大帮人耳朵里。 该捂的时候得捂紧一点。 叶耀华也连忙照办，叮嘱叶二嫂，让她跟现在身边的人都不要到处说他们寄了多少钱回来，取回家后也不要动。 这些钱也还不是就他的，账还没算，先寄回去的，等回去了他们还要算账的。 正当他叮嘱的时候，电话里头传来了不断的哭闹声跟奶音，还有女人的哄声。 “电话…电话……” “打电话……” “要爸爸，打电话…爸爸……” “给我……给我……” 推荐一下《手术直播间》的作者，真熊初墨的新书《白衣披甲》。 罗浩集齐七个学科的执业证，召唤系统。 第975章 试水第一网 操作台不足半米宽，堆了罗盘，海事无线电台等仪器。 座椅是张约两米长、二十厘米宽的木板，坐在上面时，需要把脚蹬在操作台上才能坐稳。 空间只剩下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叶父在那里驾船，跟前的所有东西，伸手就能够到，而他们都站在左右，以至于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显得格外的拥挤。 在叶父开始启动渔船后，东升号也开始缓缓的驶离岸边。 而跟船的老师傅就在一旁给叶耀东讲解。驾驶舱里面的机器要怎么使用？仪表盘要怎么看？海事无线电台要怎么调频，要怎么接收？ 都在那里一个个给他介绍功能，使用方法。 叶耀东也在一旁听着仔细。 阿光他们在船开始动了之后，才发现叶父跟叶耀东都跑到驾驶舱了。 刚一上船，大家新鲜感都很足，都在到处转悠，四处看一下，摸摸碰碰，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启动了，也不给大家一个准备时间。 等反应过来后，大家也全部都跑到驾驶舱外面，透过玻璃往里看，都挤在了一块。 叶耀东出去了一下，扬扬手把他们都赶走了，只有阿光留下来跟在一旁一起听，毕竟他家的船，他也开的不咋熟练，找机会多看着点，加深一下印象也正常。 只是原本小小的空间里，他们都只能紧贴着挤在一块。 等都听好了后，了解了功能，叶父才依依不舍的放手，出去站到外面，让他们轮流操控，空间才能让他们手脚伸展。 这时，渔船已经驶出去大半个小时了，还是在县城周边的海域。 也因为他们时间很充足，看的是下午三点到五点的时辰，五点到达村子的码头就行，现在九点，还有8个小时，所以叶耀东也打算开远一点出去。 作业两个小时，往返三个来小时，回家一两个小时，差不多正正好。 老师傅就一直在驾驶室里看着，时不时提点两句，不过一般是在阿光操控的时候。 叶耀东听了一遍讲解，就已经很好的上手了。 叶父在外面透过窗看着都不由感叹，“你这学的还挺快。” “这说明我聪明。” “我觉得你在讽刺我。”阿光把着舵盘，分心的转头说了一句。 “不要觉得，你就是太笨了，前两个月不是让我爹跟伱出去两回了吗？” “我会啊，就是长时间没碰，也容易迷糊，记得混乱，才偶尔手忙脚乱。” 叶耀东也没管他嘴硬，看着已经开出去快两个小时了，就问他爹跟老师傅。 “差不多可以下网了吧？跑出去够远的了。” 老师傅看了一下表，才惊觉全神贯注下，时间过得这么快。 “可以，你自己看好时间，觉得可以下了就放下去。” “好嘞。” 他兴冲冲的从驾驶室走出去，网具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鱼筐水桶则是他们自带的，就为了方便装试水打上来的鱼。 “来了来了，兄弟们，开始了~” “嗷嗷嗷~要撒网了，要撒网了~” “来来来，我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朋友几个都兴奋的嗷嗷叫着，边往后甲板走边脱棉袄，随手扔到一旁，撸起袖子，又朝堆积在两侧船舷板上的渔网走去。 “这网可真够长的！” “这才能网的多，不然一网几千斤，就咱家里的那个网，怎么可能？” “发财了，发财了，下水就发财~” 叶耀东跑到他们跟前，也把身上的棉袄一脱一甩，朝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搓了两下。 “开始，开始~” 大家也通通的跟他一样，吐口唾沫，搓一搓手心才将渔网抬了起来。 这时还不能立即将渔网扔下水。 跟上船的有两个老师傅，一个在驾驶室里教导怎么开船使用仪器，还有一个就等在这里了。 这么大的新船下水，撒第一网，有的船厂都会安排一些仪式，尤其是他们这些乡下的地方，都比较注重民俗。 老师傅在他们抬起渔网后，就开始拿起小锣，在手上边敲锣边唱撒网喜歌。 “一网金，二网银，三网打个聚宝盆，四网打个铜罗群，五网拉个蚶螺满，六网鱼虾满仓盛，网网船只都不空哟，满船载着返家门，娘娘保佑好收成，来年为娘娘修庙镀金身”。 “呦嘿~”大家跟着高声附和了一声。 老师傅又喊了一声，“下水平安，大吉大利呦~” “下水平安，大吉大利！” 大家边大喊口号，抛入海中。 老师傅又号：“发财平安呦~” 大家口号也喊得更响亮了。 “发财平安~” “发财平安~” …… 大家在渔网放到水里后，通通都双手合十，朝海面拜了两下。 满满的祝福。 两条拖拽网的缆绳都300多米长，网一入海，叶父迅速启动卷网机，缆绳被快速抽动，如逶迤蛇行，短短几分钟后就全部入海。 等到渔网完全下到大海以后，门口又在风水板的作用下越张越大，是一条饥饿的巨龙，张开它的血盆大口。 接下去就是等待的时间，大家也都拍了拍手，重新又各自捡起到处乱扔的棉袄套上。 “咱们开出来也就两个小时，也就比平常远了一点，也不知道能捞到什么好货？” “开出来的方位不一样，这会是从县城出发开出去的，会比从咱们村子开出去更远离岸边一些，至于底下水深能有多少米，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肯定是要发财了，丰收号都才小半年就已经回本了，东子接下去也要赚大了。” “丰收号也是正好赶上捞海蜇了，不然也没那么快，也是得慢慢干。最近风浪大，也不挺长时间出不去吗？今天倒是天气挺好的，就是浪也挺大的，一直摇晃颠簸，时不时打上。也还好，咱们没有跑太远，打一网就回去了。” 叶耀东边穿棉袄边咧着嘴高兴的说。 “风浪越大货越多，这一网肯定收获不小。” “等会看一下就知道了，闲着去坐一会儿，休息一下。” 今天的风浪确实有点大，他们往船头走去的时候，身后一个大浪拍打了上来，大家敏捷地躲了过去，只留下一片转瞬即逝的泡沫，还有残留在后甲板上的海藻，散发着的霉腥味。 “哎呦，还好我躲得快，不然得成落汤鸡。” “这还没跑多远呢，浪就这么大，要是跑得更远，跑到外面出去，该承受不了。” “今天天气好是好，但是咱们的拖网渔船肯定出不去。” “所以才跟你们说提前歇过年。” 他们往前走着，走到前头就靠在船舷边上，看着前方海浪涛涛，时不时就有小鱼虾被浪翻腾卷上半空，然后又跌入海里。 在阳光的照射上，水花四溅，显得晶莹剔透。 海面上，一望无垠，一面天四面水，脚下的船仿佛就是世界的中心，好似毫无方位可言，可却缓慢的前行作业着，显得胸有成竹。 “你这船到手后，年前也不出去了吧？” “应该吧，看一下天气，要是风浪没那么大的话，也可以开出去两三天先试一下，毕竟新船嘛，开回去就停在那里，心肯定也痒痒的，怎么也得试一下先。不过到时候再说吧，没好天气那就没办法。” “船工找了吗？” “还没，打算这两天叫一下，到时候年后再喊人干活。” “那你要是过两天风浪没那么大，打算出海的话叫谁帮忙？” “这不是有你们吗？你们不是提前歇过年，待在家里了吗？”叶耀东毫不客气的，理所当然的道。 “原来你搁这里算好好的呢？” 他笑着道：“那倒不是，就是临时起意，想着不还有你们吗？” “好兄弟啊！” “那是，总不能光吃吃喝喝想着你们，这干活，当然也得想着你们了。你们随着，我去驾驶舱看一下。” 叶耀东说完又往驾驶舱去，因为螺旋桨等机器都在船尾，最主要是船转向靠甩尾巴，所以驾驶舱也是靠近在船尾部分。 此时还是阿光在那里开着，他上去后就从阿光手上接手过来。 阿光也依依不舍的从驾驶室里出去，下到底下去跟其他人一块聊天。 作业的过程是枯燥的，也是无聊的。 也还好，他可以掌控着方向，倒是也还行。 等到两个小时过去，他才看了一下手表，算好时间才停船准备起网。 “起网，起网了。” 靠着船舷等待着的他们，早就被海风吹得脸红鼻子红，一个个都缩着脖子，一听到要起网了，大家瞬间来了精神，原本正在抽烟的也瞬间将烟头丢向大海。 “起网了，起网了……” “干活了，干活了……” “你去那边，我在这里……” 唱喜歌的老师傅指挥着他们收网，叶耀东也喊着阿光来到两侧船舷。 两人各牵一根缆绳，把绳子缠绕在滚轮上，借助机器的动力快速拖拽缆绳。 其他人先等在一旁看着。 渔网在机器的拉力作用下，海面上的网口直接开始逐渐收紧，等到完全收紧以后，半个小时左右，渔网又被缓缓的拖出水面。 前甲板的吊机把渔网吊起，缓缓向船上靠拢，大家吃力地把网扶住，有的手拿网绠，用尽全身力气向甲板上拽。 “一二三……” “一二三……” 由于后甲板吃水浅，加之风浪又大，飞溅的浪花拍打着船舷，大家手上都在使劲躲避不了，瞬间都被海水从头淋下来，都成了水人。 “卧槽！” “哇靠……透心凉……” “洗了个海水澡…我去……浪太大了……” 浪打上来的同时，满网兜的渔获也瞬间被倾倒在甲板上。 “哇草……好大一包……” “小管…都是小管……” “踏马的，这一网都是小管……” “好货啊，都是小管，几千斤了。” “几千斤啊，这么大一包能要几千斤啊？不是吧？这也太牛了吧？一网上来这么多？之前丰收号上来好像没有这么大包？” “发财了，发财了，这一网应该也值千把块了吧？” “可能有，小管一斤随便收过去都有两三毛钱！” 在一旁指挥的老师傅也满脸笑容，“今天运气好啊，收获挺好的，这么大一包平常也不容易打到，四五千斤有了。” “肯定是今天浪大，所以货也多！” 叶父也跑过来喜气洋洋的说：“也有可能有这一部分的原因，不过这里全部都是小管，看着没多少杂货，应该是碰到鱼群了，每年的这时候到夏天前，小管都特别多。” “发财了……” “倒出来看一下，拣一下货。” 大家都喜气洋洋的，赶紧去解渔网，一块将货都倒到甲板上。 倒出来才看到，也有一点的鱼、虾、蟹，章鱼，水母，海草等等，当然小管的数量是最多的，占百分之八十有的。 “操，真的一整网都是小管，你这运气有点好啊！” “妈祖保佑了，等回去后记得请一尊小像上船多拜拜。” 叶父蹲下去拨弄了两下，随手捡起一个放嘴里咬了一口，乐呵呵的道：“真鲜，脆脆的，吃起来鲜甜鲜甜的。” “我也尝一个。” “我也吃吃看。” 新鲜的海鲜吃的就是原汁原味，再也没有比刚打捞上来，就来一口更鲜美了，他们一个个脸上挂着笑容，人手提了一个咬。 “嗯…确实味道不错。” “好吃啊，咬起来脆脆的，正好到中午了，肚子也饿了。” “差不多，是不是可以回去了？留个几斤别卖了，晚上下酒啊。” “没问题！”叶耀东将手上剩余的塞到嘴里，然后喊他们干活。 “不干活，晚上是没有酒喝的。” “多拣几碗下酒菜，正好继续放你作坊里头吃。” “能不能回去的路上也拖一网啊？”叶父有些舍不得，再拖一网的话，肯定收获也不会差。 “不行啊，时间来不及了，回去又得两个小时，可能也不用，刚刚作业的时候，有往回开了一段。但是合同签一下，再开回家也得一个多小时，现在都已经一点了，得赶紧先回去。” “那就先回去，接下去几天看看有没有天气再说。” “你们快点去拿筐，帮忙分拣一下，别光顾着吃了。” “先把这个大水母推下去，太碍事了，包在里头刚刚也没看到，给它白白占重量了。”阿光带上手套推了一下，却感觉尤为吃力。 这一个有一两百斤了，确实给它白白占了重量。 “帮我一块推一下。” 其他人立即伸手帮忙。 只是当他们推着巨大的水母落入水中时，突然间一个血盆大口在船尾张开，正正好直接接住了落水的水母。 在他们瞪着眼睛惊呼中，血盆大口闭了起来，并且一个巨大的鱼头也露出了水面。 “卧槽，什么东西……” “这什么嘴巴这么大……” “什么鱼……” 大家惊骇的立即手脚并用的后退，还站立起来，紧抓着船舷边上的栏杆。 “这什么鱼……吓死人了……” “怎么挨得这么近，接的刚刚好？” “我去，我魂都要吓没了…感觉刚刚手就在它嘴边！” 叶耀东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时也分不清是什么鱼。 这种深一点的海域，出现什么大鱼都很有可能。 “是不是鲸鱼还是鲨鱼？还是什么品种的……” 就在大家后腿集中在一块，议论纷纷的瞪着海面时，一口吞食一两百斤水母的大鱼也一点点浮上了水面。 大家也听到了异常的响动，都捂紧了耳朵。 “是鲸鱼……” “你们看，你们看，喷水了……” “啊！喷水了！” “卧槽！会喷水，真的是鲸鱼！” 鲸鱼是用肺呼吸的，不适用鱼鳃，所以它也需要浮到水面上来换气。 换气时，鲸鱼先要把肺中大量的废气排出来。 它喷出的水柱，实际上是鲸在呼吸时喷射出的，体表残留的水和肺内的气体。 由于压力很大，喷气时发出的声响极大，有时听起来就像火车的汽笛声。 因为强大的气流冲出鼻孔时，把海水带到空中，在蓝色的海面上就形成了我们所看到的喷泉了。 “好大的水柱，快进去一点，进去一点淋到了……” “躲个毛线，刚刚不是已经从头淋到脚了吗？” “哦，对对对……我操，老壮观了，就喷了有好几米吧？老子第一次见……” “好大个鲸鱼啊，我也是第一次见鲸鱼喷水。” “是水柱，这喷的都比楼还高了。” “乖乖，你们今天这运气有点好啊，这么大的鲸鱼喷水柱……”老师傅也惊奇的看着。 叶耀东也摸着头顶上不停地落的水珠，跟下雨一样，这鲸鱼的体型怎么也得有好几吨吧，不然怎么喷的这么高？ 啧啧啧，海洋霸主就是不一样，没想到，这也没离陆地有多远就能看到鲸鱼了，放到以后想都不要想。 可惜了，他今天出门没带相机，就想着船开回来的时候，到时候让阿清在码头外面拍一张就行了。 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令人惊叹的壮观景象，可惜了，以后出海真的得都带着相机才行，现在的海洋情况多么的奇妙，以后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 “东子，有带相机吗？”阿光也想到了。 “没，我也正在遗憾呢，出门太匆忙了，一时也没想到要带。” “可惜了。” “下回一定天天都带着。” 也就一小会，鲸鱼喷完了水后又继续潜到水里去了，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这就走了？” “这叫吃完放个屁，拍拍屁股就走。” 叶父笑着骂了一句，“瞎说，还好刚刚渔网网的时候没把这条鲸鱼也一起网住，不然的话，看你怎么拉上来。” “是啊，还好它也没把我一网的小管都吞进去，不然我得哭，还是赶紧走吧。” “哎……你们看，你们看，那边海面上好多个鼓包……” “啊，又喷水了！” “都是鲸鱼！那些都是鲸鱼！” 大家又被震撼到了。 一只就在他们跟前冒头，喷出巨大的水柱就够他们震惊的了，结果不远处，竟然冒出来一堆。 而且都在集体喷水换气，这是怎么一个壮观的画面？ “我勒个去的？这么多只？” “这鱼好像也是群居的？” “看到这么多一块喷水，当然也知道是群居的了。不过好像也要看种类？” “啧啧啧，也不知道得多大的船才能抓捕得了它们。” “可惜了，要是带相机就好了。” 大家震惊过后，就得瞪大了眼睛好好的欣赏，反正对他们也无害。 不过。驾驶舱里头的老师傅可能也觉得不安全，在不远处，一群鲸鱼喷水后，渔船也缓缓行驶了起来。 脱离这些庞然大物，免得万一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会不好掌控。 “没了！” “喷完了！” “喷的还挺快的！” “可能水不够多……” “等会会不会还有？” “船都开走了，别看了，赶紧干活了。” “也确实怪好看的……” 叶耀东也朝他们喊了一句，让他们赶紧干活分拣了。 “好了，没得看了，赶紧干活。” 一个个筐都被丢在了他们眼前，满甲板都铺满了小管，大家搂了满手就丢进去，没一会儿就一筐满了，推到角落去。 他们也马上就靠岸了，现在天气温度也低，就没必要丢到鱼仓里了。 分拣鱼是个费时间的活，大家都得蹲在那里，要是正常作业。没有立即回去，继续再拖一网，很多时候都得分拣到下一网收上来。 接连不停的干，对于船工来说，活也不轻，主要也是一直在海上漂泊，与跟在陆地上区别很大。 好在今天大头的都是小管，分拣起来也很简单，他们可以一把一把的抓到筐里面，能卖钱的再另外捡到别筐里面，等捡剩了，剩下的不要的再扫回海里。 不需要一个一个拣，速度也能快许多。 叶耀东在他们干活时，又回到了驾驶舱里。 叶父也为了锻炼他，接下去都给他全程掌控开回去。 不过，在他们往回开的路上，他们又看了一回鲸鱼群集体喷水。 听说鲸鱼每隔十几二十分钟就会露出水面呼吸一次，喷一次水。 要是能遇上的话，倒是也没有那么稀奇，因为这也是它们经常干的事，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没看过的人来说，就是值得吹嘘的。 叶父觉得傍晚回去又有的讲了。 驾驶室里头看着的老师傅也在那里笑着说，等回到厂里，可以好好给大家说道说道。 近距离看跟站在高一点的位置看，叶耀东觉得还是近距离看更震撼，虽然他以前也看过，没那么震惊，但是也觉得挺稀奇的。 “我这运气应该算得上好吧？” “当然了，光那一网四五千斤的小管就够你挣的了，运气还不好啊？已经是顶好的了，大多数人出海打一网都是杂货，量倒是经常有这么多。” 叶耀东美滋滋。 他已经在那意淫，这些鲸鱼喷水是给他类似放烟花庆祝一下了。 “要不要靠岸县城的码头，先把这些货卖了？” “不用不用，今天天气不热，不用急着卖，拉回去我们码头也能卖。” 丰收号当时回港的时候急着卖，也是因为天气热，趁着刚打上来新鲜赶紧卖了。 “那也行，那你直接就往造船厂方向开就好了。” “好。” 其实他想拉回去晒。 之前乌贼汛期的时候，到后面大批量晒了不少的乌贼鲞，虽然价格高，但是吃得起的人也不在少数，现在已经通通都卖完了。 既然市里的店是卖干货的，那当然品种多多益善了，高中低端的货都得备一点。 这些小管晒干了，也肯定也不会差。 它跟乌贼鲞不同的风味，也跟鱿鱼干大不相同。 小管也叫海兔，晒出来的是叫海兔干，小小一片就巴掌大。 直接上锅蒸，放点姜丝料酒，蒸出来绝顶美味，比鱿鱼干好吃太多，而且这个也比鱿鱼干贵。 叶耀东光想着就已经开始流口水了，心里一打定主意就留回去晒，晒干了慢慢卖收益更大，反正也是第一网收上来的货，现在也没有急着要现钱。 一路往回开，都是在没有遇到奇特的事，路上也没有渔船看到。 出去跟回来，海面上一直都只有他们一条船。 “再有十几分钟大概就能到了，往这个方向一点……” 叶耀东也看了一下手表，现在两点出头，时间差不多足够了。 回来比去的时候快多了，本来他作业的时候也有意识的往回开一段。 等造船厂近在眼前，他们减缓速度往前靠的时候，吴厂长已经满脸笑容的在岸边等着了。 “怎么样？顺利吧？收获怎么样？” “非常好，他们今天运气很好，拖了三四千斤的小管，可以卖不少钱了。” “啊，那运气也挺好的，这是碰到鱼群了？那这一网收货倒是不少啊，可以卖千把块了？那你们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本。” “这不好说，油钱也是大头，这船吃油的厉害。” “我们还遇到了一群鲸鱼，倒是有惊无险。” (本章完) 第927章 协商 叶耀东听着电话溢出来的另一头的声音，脸上笑容加深。 叶耀华也识趣的把电话递给叶耀东。 “喂，是哪个祖宗啊？” “小祖宗！” 奶声奶气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了过来，顿时逗乐了他。 平常他老说老太太是老祖宗，她是小祖宗，没想到这孩子还记得，竟然突然回他一句小祖宗！ 他轻笑道：“哦，原来是我的小祖宗，我的小祖宗这么厉害了，会打电话了？” 她重重的嗯了一声，但是又没有说话，叶耀东只耐心的隔着电话哄孩子，他也挺想家里的几个孩子的。 “想爹了没有？” “想爸爸！” 这孩子日常叫的有点混乱，爸爸比较好叫，好开口，但是其他孩子都喊爹的时候她也喊爹，从会说话后就经常轮流叫。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她还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经常拿爹跟爸爸两字眼，轮流教她喊的原因，以至于她现在也是在那里混着叫。 “有没有乖？有没有听话？” “我乖，哥哥不乖！” “哦，会告状了啊？” “嗯，哥哥要打打！” “你要不要打？” “不要！” 叶耀东笑得一脸慈爱的在电话里头哄孩子说话，跟她聊天，而电话另一端的叶成洋声音也不断的传过来。 “给我，给我，我也要接电话……” “你才不乖，天天追鸡撵狗，鸡看到你都发抖的躲起来，你才要打……” “阿太都说鸡被你吓的都不下蛋了……” 叶小溪还拿着电话在那里反驳，“没有，我喂它吃蚯蚓……” 叶耀东听着电话那一头两个孩子吵架，直咧着嘴笑，而电话也被林秀清夺过，不给他们讲了。 叶小溪却还不甘心的大声说：“我还要电话……要爸爸……” 这孩子也不甘心，被放在地上后还踮着脚尖，双手举高了去摸桌子，她只得把电话推到里头一点。 叶耀东给林秀清只简单的说了一下汇款的事，其他海上的事统统都没有讲，然后也只询问一下家里情况，说等一下，今天下雨没有干活。 “啊，那我这里没有下雨。” “那应该是雨还没飘到你那里，接下去几天暂时不要晒鱼干了，可以暂停两天，免得轮到你那边下雨。” “嗯行。” 林秀清也跟他说了一下家里一切情况都好，没有出什么状况，毕竟村子里走了近百号的青壮年，也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夜晚坐门口乘凉的都少了，而且这几天一个个都爱来他们海滩边，坐大嫂二嫂门口聊天，要不是她家围了院墙，还养了好几条狗，大概是坐她家门口去。 她又嘱咐了他两句，让他在外头一切小心，然后又关心了几句，在身旁孩童叫喊的电话电话声中，两人才说的差不多，把电话挂了。 一个电话，从第一个人传到最后一个人，就没挂过。 不过，他们谁也不差那几块钱，光汇款手续费，一个个就去50块，阿光很上道的直接就把电话费给结了。 在场的不是他爹，就是他老丈人，要么就是大舅哥，就他地位最低，而且拿人的手短，肯定他结账。 “咱们现在去哪？” “回去了，下雨天了还要去哪？” “不逛逛吗？” “没什么好逛的，下雨天很多小贩都没有出摊，一点都不热闹，去年我们也都逛过了。” “那就回去。” 阿光白日里到处转，也早就逛了个遍，一点都不好奇。 “咱们刚刚可以全部汇款给一个人收的，这样还可以省下一百块的手续费。” “不觉得这样子太混乱了吗？几条船都是不一样的合伙人，钱都汇到一处，家里人收到了后，我们到时候光算账都很容易搞混了，各自汇到各自家人手上，就清楚明白了。” “而且太大笔了，家里也都是女人，去取钱的时候，放在谁手里拿着都不放心。谁收款，责任在谁那里，有什么闪失谁都承担不起，也不是就只汇今天这一笔。” “反正都赚钱了，下回可以攒多一点再一次性汇，封顶也就50块，算到公家里面，大家平摊一下，没多少的。” 阿光点点头，“那也是，家里只有女人，让谁去取都不合适，谁家的钱谁家取就好了。” “那晚一点他们要是说等回家了，让我再给他们结账，我也不能为了帮他们省下汇款的手续费，就应下。” “你自己看吧，要是这样的话，你跟惠美担的责任太大了，一条船一天五六百块，十几条船，每天就得去汇款大几千，惠美每天都得往返去邮电局取钱，而且每天汇款的手续费肯定是你承担。” 一天50，一个月算20天都得一千，两个月少少的算也得一两千，这累计就多了。 虽然他挣大家的中介钱，但他也没必要把利润贴那么多进去。 现结就很友好，收货拿钱，直接把责任甩出去，让那些人自己烦恼。 裴父也道：“可以两三天给他们结一次，回家再结就算了。” “我晓得。” 几人边走边聊，雨势也越来越大，他们专门靠边，往人家屋檐下走。 下雨天湿漉漉的，什么事都干不了，也就只适合睡大觉了。 等到家后，没多久，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到处都冷冷清清，也实在没什么好逛的。 一群人回到出租屋，就无聊的又开始打起了牌。 叶耀东也一样。 没一会儿，雨下的都停电了，他们照旧风雨停电都无阻的点上蜡烛继续玩牌。 下雨停电，乃家常便饭，在家就习惯了，更何况也没通电几年。 外头的别人就没他们这么幸运了，淋成了落汤鸡也找不到房子。 直到傍晚问遍了整一个周边，才有老人家愿意把小房子让出来租，但是也得等雨停了才能搬。 那些人只得先回到船上，在尼龙蓬下面避雨，等雨停。 偏偏这雨下起来淅淅沥沥的，也没有停，虽然有尼龙袋，暂时可以避雨，但是总会咂进来，夹板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根本就没办法躺着睡觉，只能或坐或站，干什么事都不方便。 以至于才坚持了一个天，等发现雨势没见小，第二天下午他们就扛不住，所有人就去住招待所了。 结果这一住又是三天，也还好住到招待所了，不然的话，他们可能得在船上坐着睡上三四天，指不定得病上几个。 等天气一放晴，他们也顾不得捕捞，赶紧立即去解决住宿的问题，免得万一再下雨的话，又得去住招待所。 陈家年也是到要点收货了也才出现，然后也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情形，结果被好一通埋怨，谩骂。 不过，叶耀东他们并不知道，一放晴，他们就立即抓紧时间捕捞了。 有这一插曲，就又给他们争取了两天时间。 狠狠的捞了两天，今天还特意推迟了交货时间，并且，他们村里人的货这两天放晴后统统都给阿光收了。 陈家年第一天没收到货，第二天还大量减少到只有两条自己带出来的鱼船，叶耀东感觉他要坐不住了，脸色一天比一天臭。 听阿光说第一天傍晚分钱的时候，还阴阳怪气的说他不道德。 阿光心里头也不爽，直接就说他那天让两条渔船跟踪他们的事，堵得他哑口无言，第二天也老实的没有说话。 但是，他出来就是为了挣钱的，不管是他还是他带出来的两条渔船，顶多消停两天，看到巨大的收入差距，肯定也坐不住。 即使陈家年不再叫那两条船跟踪他们，要不了几天，那些人也肯定会一早去码头堵他们。 能多捕捞两天，比人家多赚了两千块，也勉强马马虎虎可以了，而且他们村里人也天天问他在哪里捞的，怎么那么多货。 早晚也是瞒不住，现在提前告诉陈家年，主动权在自己手上，还可以直接抵消人情，顺便还能让村里人记着他的情。 所以，等傍晚他们卖完货，叶耀东就打发船工们先回去，在阿光不情不愿的与陈家年分完钱后，他就与陈家年公开阐明了这个事。 “现在大家心里都有想法，再怎么合一块，也都会有疙瘩，你还叫人跟踪我们，这也让我们不舒坦。” “咱们出来就是为了挣钱，和气生财，闹掰了，对我们也没啥好处，这猜忌来猜忌去的也没必要。” “所以咱们也和平商量一下，我告诉你捕捞点，这样你从你们的渔船身上也能多赚点中介费，等明年你想带多少船过来也不关我的事。” “相对应的，阿光这边就不分你一半中介费了，本来关系是他找的，村民也都是我带出来的，他也是看在这一趟是你通知我的份上，记着这份情。” “现在我捕捞地点告诉你，跟你一起共享，就算是还了这份情，咋样？毕竟这个捕捞地点也是长期的，一份情还一份情，各干各的，互不干涉。” 陈家年沉默了一下，良久都没有说话。 估计在思考。 阿光也没有说话。 太困了，先更个3000字，剩下的4000明天再补，晚安 第928章 渔船增多 俩人谁也没吭声，反正不管咋样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没的选择。 不同意的话，接下去只会像这两天这样，他只能收自己带来两条船的货，而且货还不多。 同意的话，还能多收一点。 叶耀东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把那两条船的人抓起来打一顿，然后大家伙一起撇开他们，在别的地方上船，但是这样的话，等于完全撕破脸了。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是出来赚钱的，不是出来结仇。 本来大家也都是一块出来的，算是一块地方的，闹得太难看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惹急了他们，到处宣扬他这一伙人，有一个捕捞地点货很多，每天能卖千把块，那他们也不用走出这个镇了。 而且，他们就租在那里，去别的地方上船，人家照样也可以从家门口开始跟着。 左右都躲不过去，不如直接拿来谈条件，也算是全了去年跟今年的情分，以后见面还可以打个招呼，有个面子情。 陈家年沉默了一会儿，也点了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吧，你告诉我捕捞地点，大家各干各的，互不干扰。” “你们这两个年轻人厉害，三两下我就快被你们挤走了。” “没没没，事情这么发展也不是我想要的啊，我也想捂紧自己的捕捞点，但是你这么盯着，我捂不紧也没办法，这怎么叫我们把你挤走了。” 阿光也附和，“本来能参一脚，能挣点钱，我也挺知足的了，一起干就一起干，奈何你也看上了东子的捕捞点。那就只能大家各干各的了。” “要是没你参一脚的话……” “没有我参一脚你也吃不下这么多货……” “谁说的？临时吃不下，我后面去厂里协商再安排……” “那也是后面的事，今年的有这么多货，这么多人，也都是东子的原因，你也就通知了一下消息，人跟了出来，分一半都很多了……” “那没我的通知，你们这时候还在老家……” “所以才分了你一半，谁知道你不知足，还要叫人跟踪……” 陈家年气结，脸色涨得通红，还想要再跟他辩一辩，叶耀东连忙打断。 “别争了，争这些也没意义，大家都有各自的问题，所以干脆好聚好散就好了，一份情还一份情，各干各的，各发各的财。” 陈家年冷哼一声。 阿光也翻了个白眼，“不要哼，最近你也没少分钱，不要搞的我们欠你的一样，告诉你捕捞地点，还了你告知汛期的情后，也相当于你前几天都是白赚的。” “哪里能这么算？” “那你要不要好聚好散？”叶耀东给他俩争的都烦起来了，一句话的事，结果又吵起来。 “就按你说的做，明天早上，我带上那两条船，跟着你们的船一块去。” “行，那就这样吧，累了一天了，我们要急着回去吃饭了。” 说完叶耀东直接拉着阿光就走了。 边走他还边说：“你干嘛还跟他掰扯那么多啊？给他一个选择，他选哪个就哪个，选完直接走了，还扯那么多没用。” “那可不行，咱们得掰扯清楚了是谁的问题，不然以为是咱们不讲道义。” “都有问题，这哪能掰得清楚，算了，就这样了。甩开他以后，接下去你能多挣一点，我也能不用付这个中介费了。” 阿光也高兴的咧着嘴笑。 叶父看他们回来也知道已经说好了，问了两句后，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阿光犹豫的问道：“那我们明天要不要把其他人带上？” 叶父说道：“都带上吧，不然带上陈家年他们，没带自己人，大家到时候后面知道了，背后也会说嘴，心里也会有疙瘩。” 叶耀东点头附和，“我也是这样想的，自己捂的紧紧的是一回事，这是正常的，但是已经告诉外人了，没道理撇开自己人。” “好了，先吃饭吧，大家都吃完了，就你们还没吃。” “嗯，下了几天雨可惜了，接下去也不知道能捕多久。” “捞一天是一天，等会把其他人都叫上，给他们说一下，明天一块儿去。” 次日一早，陈家年难得跟着其他人一起在他们门口等着。 叶耀东他们也履行承诺，把所有人都带上了，呼啦啦一大帮人都往码头去，带着所有的船一起往海沟去。 大家伙原本都将信将疑，直到到了目的地后，一个个就跟前几天的阿正小小一样，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心里都直呼好家伙，难怪他们天天那么多货，这么多漂浮的海蜇，想要少捞一点都难啊。 有这个天然的宝地在这里，哪里还要在外面到处找？ 发财了！ 叶耀东停船熄火后，转头看着身后的十几条船，一个个眼神火热的都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他也不管其他人，直接让船上的船工开始打捞。 反正已经到地方了，各自捕捞就行了，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有什么话可以等傍晚回去慢慢聊。 热火朝天的捕捞了一天，所有人面上都不由得洋溢着一片喜悦。 在海沟捕捞一天可以抵得上他们在外头捕捞四天，仅今天一天卖货的钱，就让大家激动了。 傍晚卖完货后，他们回到出租屋就连忙开始数钱。 而陈家年得知了位置后，中介费今天虽然是多了，但是还是比不得之前跟阿光合伙分的时候，可以说差远了。 叶耀东也不管他以后有什么打算，反正接下去就各干各的，不过他还是找了阿光说话。 “现在咱们这儿18条船货都是你收，钱也不用分陈家年了，你看下，你要不要拿一成半成出来给杨国安？这样让他也多庇护一下我们，来年也让他记得通知我们。” “我之前就有这想法，就是分了一半出去后，那几天货也不多，到手里也没多少，只能随便送点东西，送点礼。现在是得要分一点给杨国安，来年还得指望他。” “嗯，县官不如现管，曾为民虽然也说了，我们有问题就找当地公安局，他也帮我们打过招呼了，但是人也没在那，还是得靠自己笼络人。” “我晚上琢磨琢磨。” 叶耀东让他自己看着办。 洗完澡躺在床上发呆时，也想着这一趟要是就这样一直平静的捕捞也不错。 去年是外来的祸患，今年人多了，就变成内里的矛盾，现在这样也算解决了吧？ 唉，希望别再出状况了，出门在外，他就想着平平安安挣钱带回家。 可惜他想的挺美好的，过了还没几天，他在一天傍晚卖货的时候，却发现岸边多了好几陌生人，而且还是讲他们本地话的。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多了那么多咱们那边的人？昨天都还没看到。”叶父纳闷的看着。 “今天刚过来的？” “草，该不会是陈家年打电话回去，把人叫过来的吧？” “靠，很有可能啊，这逼没多少货收，看着咱们这边这么多人，这么多货，眼红了肯定。” “卧槽，那他是叫了多少人过来？想挣中介费想疯了吧？” “早就想到了，咱们这里这么多人，每天拉那么多货，而他那边只有两船货可以收，钱都进了我们口袋，哪里甘心？” 叶耀东皱紧了眉头，紧接着又道：“本来出来就是为了挣钱的，看到海沟那个宝地，他可不是得打电话回去叫亲朋好友通通都过来？” “玛德，早知道不告诉他们，咱们换一个码头靠岸。” “没用，只要咱们在一个镇上，总会知道咱们住在哪，外来的人本来就很打眼，避不开的。”裴父说道。 叶父也道：“就这样吧，他捞他们的，我们捞我们的，还以为会等到明年他才会带更多的船过来，没想到等不及，也就几天，码头上就多了这么多人。” “也不知道来了几条船？” “应该也不会很多的，本来就是空口白话，就打个电话回去，相信的顶多就是亲近的亲戚朋友，能过来的拖网渔船哪里有那么多。” 他们一群人收完货后都没有走，在近处看着对面的人聊天，看着他们跟陈家年笑着边走边聊。 隐约也顺着风声飘过来几句，说是找了好久，在周围村子不停的靠岸，一路问了过来，有的人还不愿意说，本来应该昨天就到的什么什么的…… “那我们怎么办？”叶耀华忧心忡忡的问。 “不怎么办，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捞我们的，他们捞他们的，不惹我们，就随便他们。” “这么多我们那边镇上的船，要是陈家年收不了货就好了！” 阿光把心里阴暗的想法说了出来，陈家年要是收不了货的话，那他叫来的这些人，说不定就便宜他了。 阿正眼睛一亮，立即附和，“好方法！” 他爹狠狠的拍了一下他后脑勺，“好你的头，老实一点，出门在外不要惹事，人家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海面上的货那么多，也不是几天就能捞完的，而且一天天多起来，你捞得过来吗？可不要胡来。” 阿正捂着后脑勺委委屈屈，“我就随便说说。” 阿光也忍不住离他爹远了一点，“我也是随便说说的。” “咱们都是老实人，本来今年中介的钱一开始我们也没有去肖想，你已经捡了大便宜了，我们也把人逼走了，他自己另外再叫人过来捕捞……” “爹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们把人逼走了？明明是他叫人跟踪我们的船，想知道捕捞点，然后我们觉得早晚也捂不住，告诉他地点，还了人情好聚好散，我们这是和平协商解决。” 裴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行行，是我说错了。” “我们也没对不起他。” “说这个没意义，回家了，捞一天是一天。”叶耀东头疼的直接先走一步。 人际关系就是这么复杂，人类的贪婪也永无止境，能怎么办？不怎么办。 吃饱喝足后，睡一觉再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就这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是护短偏向自己人，肯定是没有错的。 一群人郁闷的回到出租屋，不过没一会儿，一顿饭吃完大家倒是都想开了。 他们来到这里，对本土的人来说，也是外来入侵者，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本地人也指不定把他们恨得牙痒痒。 次日一早，毫无疑问的，他们出发到达目的地没多久，附近海面上也多了四五条船。 好在也就多了四五条船，大家看着也都松了口气，没有很多，勉强也能接受。 那些新来的渔船也都乖绝的很，没有凑的很近，与他们渔船之间都保持着远远的距离，反正附近海面都是海蜇，也够他们捕捞了。 “东子，感觉今天海蜇更多了，是不是已经到了旺汛啊？”叶耀生刚插上了一个，放到他跟前说道。 “不知道，应该是吧，咱们也没在外面捕捞，不清楚外面海面上是不是数量也多了起来。反正傍晚的时候，海岛上面放着的网兜数量昨天是多了不少，比前些天都翻倍了，每天也都能多收个千把斤。” “现在数量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咱们渔船也多了，会不会还没到汛期结束，这里就捞完了？” “捞没了就再找，一整条海岸线那么长，怎么可能就指望这一条海沟里的出去？只要还在汛期，海面上就会有源源不断漂浮上来的，这个不要担心。” “便宜他们了，捡了现成的便宜。” “往好了想，起码也是我们那里的人捡了便宜，土著损失了……” “他们加工厂也赚了。” “也是，收获量增加，也促进了他们当地的经济发展。” “那咱们每天这么多渔船，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跑，会不会也引起当地渔船的注意啊？” “啊呸，乌鸦嘴！别乱说。” 阿生哥立马抿紧了嘴巴。 不过，这也提醒了叶耀东。 “明天开始大家都自己出来，不要一个等一个，不要所有的船都一起跑。” 昨天夜里欠的更新补上，今天夜里的更新，我努力看看能不能准点，不能准点的话可能也要晚点，我努力，反正夜里不放鸽子，你们等不及就明天早上看，别被我影响了作息 第929章 怂恿（7000字） 渔船数量的增多，意味着捕捞量的增加。 前几天他们所有的渔船都去了海沟后，厂里的卡车每一回都载了两趟，才把所有的货都拉走。 可以说，他们的捕捞量占了全镇的1/3了，杨大舅也高兴的满脸笑容，新厂的收货量直线上升，效益嗖嗖嗖的往上蹿。 但是接踵而来的问题就是，这两天的捕捞量都在不断的创新高，货多了价格自然就下跌了。 再加上又额外多了5条船的大量捕捞，这两天码头上的人都在说，最近抬上岸的量比去年旺汛的时候都大。 其实都是他们这一帮人抬高了货的比重。 同样的，叶耀东他们原本天天都相当于旺汛，捕捞量没有多多少，价格往下跌了之后，大家总收入也跌了一点。 不过他们无所谓，反正价格再跌，他们量在那里，每天挣的也不少，就是岸上的本地人看到货那么多，也瞒不住。 最近一到收货的时候，就一堆人站在一旁看着，然后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说货都被他们捞走了，所以他们才那么少。 其实也不少，最近海面上漂浮的海蜇一天比一天多起来，只是价格下跌的厉害，大家捞的再多，也跟前几天赚的差不了多少。 但是跟他们比起来差的就多了，而且，当地人基本都是小木船捕捞，只能在岸边周围一带不远。 人都有嫉妒的心里，看到他们天天抬那么多货上岸，难保会眼红。 虽然他们一直解释是好几船的货堆一起，但是谁让他们抬上岸的数量就是这么多，人家哪会管你里头是几船的货。 一到上岸的时间，反正看到的都是他们流水一样的货抬上来，源源不断，占了大半边的空地。 也因此，最近来找茬的混混也是一波又一波，来了不是踢这个筐，就是踢那个桶。 要是卡车在的时候还好，杨大舅直接就把人赶走了，但是总有不凑巧的时候，卡车或者没来，又或者已经走了。 阿光一直假装好脾气笑眯眯的，人一来就递烟的递烟，又给领头的人塞钱，又让人偷偷的去叫杨国安，回回都很上道的要么把人高高兴兴的送走，要么被杨国安赶过来警告后打发走。 但是陈家年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回两回，人家也能做到和气生财，只是一天照三餐的过来要钱，他也抗不住。 他可没能力喊公安过来帮他把人打发走，只能回回都捏着鼻子认下。 不过，这也让混混们看清了，他没人帮忙，没有后台。 紧接着当然就变本加厉，一开始只是试探的隔两天来一趟，到现在一天三次无比的准点，比吃饭还准时过来，而且一回要的比一回多。 试探过，认准了人后，接下去就不一定会找上阿光了，毕竟他有后台。 找上后虽然能拿点小钱，但是也同样会被公安警告，次数太频繁了，把他们都逮进去，几天不能出来收保护费，那损失的就多了。 柿子要挑软的捏。 当混混的心里也有一杆秤，虽然不怕被抓，但是能不蹲大牢，当然还是不要蹲的好。 陈家年也因此心里叫苦连天。 阿光倒是看好戏的一直望着，心里也庆幸他关系做到位，这几天这些人凑过来要保护费的时候，杨国安都很及时的跑过来。 把钱喂给小混混，不如给杨国安求罩。 陈家年倒是也试着学他们去找公安，但是人家才懒得管你，又没有闹事，哪里能天天随叫随到，而且又是外地人。 这些小混混们也很狗，尝到了甜头后，也不管本地人收保护费了，就专门开始逮着陈家年收了，一到码头就直奔陈家年处。 毕竟，码头上到处都在传他们这些外地人在他们这里挣了好多钱了，每天都捞好多海蜇，那多交点保护费也是应该的。 阿光这边因为他上道又有杨国安几次三番出现警告，怎么也得卖个面子，偶尔过来收就好了。 也因为这些小混混一日三餐的过来，陈家年也有点受不了。 叶耀东他们边在那里排队卖货，边望着不远处。 前些天一直都是他爹运货，这两天看着一有人找茬，他就先接过送货的活。 只见陈家年刚递了一把毛票子过去，领头的混混接过后，手依旧在那里摊开，并且还摇摇晃晃的抖着腿，眼睛望到天上。 而底下的狗腿子张着嘴，也不知道在那里说啥，远远的，他们只听到什么瞧不起人？打发叫花子？来张大团结？ 普通话都蹩脚的很，也就只能顺着风声听两句。 而他那一边的船工，也在帮着陈家年嚷嚷着，说他们太过分什么的…… 码头上所有人都望着他们这一边，但是却没有人上前，都离得远远的，生怕自己沾到。 两方人没一会儿就开始推推嚷嚷，骂的也越来越大声，本地话夹杂着他们闽省的闽南话，还有各种蹩脚的普通话。 看着叶耀东他们这一边的人都有点面面相觑。 在别人的地盘上就是没那么好混，这里都是本地人，稍有不慎，所有的本地人群体围殴，他们也不用呆了。 阿正用胳膊肘捅了捅阿光，“还好你认识那个杨公安，不然这会儿推推搡搡的就是咱们了，看他们那样，接下去不好善了。” “何止是不好善了，这种小混混永远都是喂不饱的，而且又产生了冲突，他们得不停的换个码头收货了。” 叶耀东也道：“换个码头再被逮到，指不定更惨了，不大出血一笔，善不了。” 阿光也庆幸着，“还好咱们一来这就认识了人，还上赶着抱大腿，也给我们运气好逮着机会抱住了，不然我们也危险，晚点更应该感谢一下杨国安。” “出门在外不容易啊。”旁边的船工感慨了一下。 阿生哥也道：“去年就咱们几个，村子里都容不下，只能到处乱窜。今年人多，上到岸上来更不容易，还被这些二流子盯上。” “想要挣钱有什么办法？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在外面挣钱多容易，这中介钱也不好挣。” 叶耀东中肯的说了一句，也是为了说给其他人听。 免得村里人可能还觉得阿光的钱挣的很容易，没有对比哪来的庆幸？ 陈家年估计也后悔了，在他们推推攘攘的时候，眼神都往他们这边看了好几眼，后面在两帮人快打起来的时候。 他连忙息事宁人，喊住了自己身边的人，陪笑的又掏出了一张大团结，然后在那些小混混的骂骂咧咧下，各种赔不是，那些人才冷哼几声走了。 过来收货的拖拉机师傅也只是个上班的，没有杨大舅的底气赶人。 杨大舅是因为要现结，再加上叶耀东他们提供的货也多，现在都要运两车，所以都是本人跟过来结账，遇上的时候还能赶一下人。 没遇上的时候，阿光也能先把人安抚住了再去叫杨国安。 等人走了后，码头上围拢着看热闹的本地人也都散去，各忙各的，一点波澜都没有，只有陈家年等当事人在那里骂骂咧咧。 骂完后，也只能老实的赶紧称货。 叶耀东他们称货的速度根本就没停，嘴巴上的谈论当然也没停了。 “完了，这一回给了一张大团结加一大把的毛票子，今天估计要白干一半。” “这些人早上已经来过一趟，刚刚又过来，傍晚肯定还来，昨天跟前天都一天来三次，今天他该不会要倒贴了吧？” “这些小混混可真的太可恶了，怎么都抓不完。” 他们都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情绪，心里也只觉得愤恨。 毕竟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只是他们稍微幸运一点。 叶耀东皱紧了眉，“提供的就业岗位太少了，没活干的年轻人太多了，以前城里的都还得下乡干活，现在都回城了，城里聚集了一大批无所事事的年轻人，闲着没事的年轻人可不就沦落成小混混，到处混口饭吃。” “你说陈家年下午会不会换点？” “肯定会，刚刚都不好善了，这些混混胃口也被喂大了。” “前两天过来，我还只给两块他们就走了，当天也没再过来。刚刚陈家年给的那一把毛票子，肯定不会少于两块，这都善不了，接下去要是再过来的话，没有一张大团结肯定不会走了。” “嘶，一趟一张大团结，一天来三趟，30块！都比啥班都好赚，陈家年要是都老实的给出去，那他活都白干了。” “是啊，所以估计下午他们肯定不会在这码头，镇上还有其他码头，估计下午跟傍晚肯定会转移到其他码头上岸。” “那又得跟去年一样打游击了。” “要是这些混混找不到陈家年他们，会不会又盯上咱们？” “不好说啊”，叶耀东把眼神看向阿光，“你要抱好大腿，打点好一点，不然该指不定轮到咱们倒霉了。” “我晓得，我可舍不得把大把的钞票喂这些人。要是来的太频繁，干脆让杨国安把他们抓进去，蹲个几天消停一下。” 船工们听阿光这么说心里也安了不少，出门在外，他们也担心惹事，本来他们就是打工的。 他们预料的也没有错。 果然傍晚靠岸的时候，叶耀东他们就没有再看到陈家年那一伙人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个码头上岸了。 而那群小混混们也再次过来了，已经尝到了甜头，他们很难能放弃这些待宰的肥羊，谁让所有人都说这些外地人赚了好多钱。 只是下午过来扑空了，这可让他们气得牙痒痒，直接就冲叶耀东这群人过来。 阿正机灵的在这些人出现后，就立即小跑着走到最边上去，在他们走向叶耀东等人时，他立即撒腿往公安局跑。 “喂，你们对面那一帮人呢？躲哪去了？” “不知道啊，我们没有住一块，他们干他们的，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龙哥今天看着火气有点大啊？”阿光乐呵呵的边说边给他递烟。 “踏马的，还躲，只要在这镇上，看他能往哪里躲，别给我逮着了，逮着有他好果子吃。” 叶耀东也凑过去帮着说话，“龙哥，你们这一天能挣多少钱啊？” “嗯？” “别误会，我就随便聊聊，感觉收保护费配不上你的气质，你看着就是能干大事的，这个镇太小了，你能发挥的空间也太少了。我觉得你要是去到大城市，肯定有更广阔的天地让你发挥，你肯定能挣更多的钱回来衣锦还乡。” “你说个屁，你们外地人来我们这里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去到大城市，我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少哄人。在这里我还能叫一群人当打手，出去只能被打，哪有在这里收收保护费来的舒服。”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不一样，被打只是因为脑子不活，笨的人到哪里都是底层的，即使挣到了钱，也不容易守住。你要是挣到了钱，虽然你畏于当地的势力，也得陪笑低头，但是你也能相应的结识可以给你驱使的人。” “你在说你自己是吧？你们踏马的又跑去叫公安了？”这个叫龙哥的，说话的时候又张望了下左右，然后又望了一下公安局方向。 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穿制服的在小跑了过来。 阿光打哈哈笑着道：“啊，肯定是杨公安一直关注着这边，你们最近又跑码头，太勤快了，所以给他看到了，过来瞧一瞧。” 叶耀东也道：“龙哥，我真觉得你干这事屈才了。” 他小声的凑单龙哥耳边嘀咕，“听说现在到处走私猖狂，能搭上线的人都发了大财，每天日进斗金，厉害的都骑上摩托车了。” “你想想，你要是能骑上摩托车，整个溜冰场的年轻人不都得听你的？你都能自己开一家溜冰场了，听说那些干走私的都是夜里出没各个码头，一个个都赚翻了。” “我觉得你不应该大材小用，在码头上浪费时间，只盯着这些蝇头小利，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摩托变汽车，洋房也不是梦……” 龙哥的听着眼神各种闪烁。 这些他都知道，各种小道消息没少入耳，就是听说从去年开始抓的严了，都有被枪毙的，唬的他们胆小的只能窝里横，毕竟胆大的不是发财了，就是进去了，要么已经成了人上人。 叶耀东也不知道自己的蛊惑有没有用。 要是有用的话，那也能还码头一个平静，还小镇一个朗朗乾坤。 他也聪明的没有蛊惑人家去做生意，去干嘛干嘛大展宏图，毕竟走私是这种混混最容易接触到的，也是最好发财的。 大概也是他能接触到，知道的最多的。 当然也是最好发财的，也是最好找到门路的。 把人给蛊惑走，不管是发财还是被抓，反正都不会瞧得上码头这点。 毕竟码头上除了他们刚来的这波外地人，其他的都是本地的，以往他们都不敢做的太过分，顶多一个月来个两三趟。 大家也是想着息事宁人，平平安安做生意。 而他们这些外地人，待不了多长时间就走了。 “想要发大财，当然得挺而走险了，我看你的五官，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额头开阔又聪明，下巴宽厚福运多，一看就是干什么事都顺风顺水的好面相，只要胆子大，发财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龙哥给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假的？你还会看面相？” “当然了，你这面相太好认了，你问问你的那些兄弟们，你是不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还有啊，最主要的一点，你下巴有颗痣，这个你知道吧？” “啊？下巴有颗痣，怎么了？”他不明所以的摸了摸下巴。 “我们有一句土话叫，下巴有颗痣，打战会胜利。” 叶耀东给他用普通话讲了一遍后，又给他用方言讲了一遍。 然后又道：“你想一想，下巴有颗痣，嗯？” 他瞪大了眼睛，“啊对！” “所以我看好你啊，一般人哪里敢讲这种话，你要是胆子大一点，敢拼敢闯，肯定有大出息。” 龙哥惊喜的满眼都是光彩，有些兴奋的拍了拍他肩膀，“你要说的是真的，码头上，不，在这镇上我罩着你！” 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什么情况？ 这人怎么突然间对阿东这么热情了？还要罩着他？ 而小跑过来的杨国安也懵逼了，这什么情况？ 不是说陈国龙的这群混混又跑码头上收保护费，找他们麻烦吗？ 怎么看情况，他们好像开始称兄道弟了？ 阿正也茫然了，也不明白画风怎么变了。 也就阿光一直在边上凑的最近，听得最清楚，他都不由得有点佩服东子的几把嘴了。 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下巴一个痣都能说的那么神出其神，让人都没法反驳，心生向往。 “喂，陈国龙，警告你多少回了，不要闹事，这些都是我朋友……” “杨同志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过来找他们聊聊天，今天没闹事啊，我们聊的挺高兴的，你忙你的去，我今天不是来收保护费的。” 杨国安张了张嘴，一时有些不知道说啥好。 这叫他怎么说？ 他们确实有点相谈甚欢啊。 陈国龙看向叶耀东，“你给我说说，我大概多久能发财？” “啊！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神棍，我又不是算命的，我只是觉得你面相好而已，所以才说你干啥都好成功。” “这啥时候发财，得看你啥时候去干啊，都跟你说了，敢拼敢闯肯定能成功，就码头这小地方，哪里是能束缚得住你，在这里完全是大材小用，屈尊了。” “有道理，你嘴巴说的再厉害，还是得我去干了才行。” “就是啊，天上又不会掉馅饼。” “行，我回去琢磨琢磨怎么发财。” 这人来得快，走得也干脆。 大家都望着陈国龙这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都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杨国安也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就高高兴兴的走了？平常我过来呵骂几声，他们都还痞里痞气，吊儿郎当的在附近晃荡了一圈，不情不愿才走了。” “可能我把他们哄高兴了。” 他好笑了一声，“呵，那你之前怎么没有把他哄高兴了？” “之前也没有把我们惹急了，而且这几天他不都冲着陈家年那边去吗？陈家年上午也被他们搞怕了，下午就转移阵地不在这了，所以他才又找上门来。” “我也是怕他找不着人，拿我们当出气筒，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我们也不想像丧家犬一样到处窜，就得硬着头皮试试，看看能不能把人哄走？” “你也厉害，竟然不用花钱就把人高高兴兴哄走。” “生活所迫啊。” 叶耀东耸耸肩，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人改邪归偏，剑走偏锋的偏。 “那一伙人是怎么被他们搞怕了？” 阿光给他说了一下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杨国安皱着眉头，“那可别被找到了，找到的话，更会变本加厉了，这群人也是关不怕的，可能更喜欢去住牢里，毕竟可以白吃白喝又好睡。” “不知道会不会特意到处去找，反正不来找我们麻烦就好了。” “嗯，既然没啥事，我回去了。” “多谢啊，麻烦你又跑了一趟，辛苦了。” 他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又小跑着往回走。 码头上的人也有些见怪不怪，回回有人找他们麻烦的时候，杨公安就会积极的跑过来，时间久了，本地人看的多了，也知道他们相熟，也不会没事找事，对着他们闲话也没有那么多。 也就陈国龙那些刺头，但是他们最近目标也是一直在陈家年身上。 刚刚叶耀东的话，虽然说看样子他听进去了，但是也不知道会不会放弃找陈家年那一伙人的麻烦。 阿正看着杨国安走了，好奇的用手背拍了拍叶耀东胸口，“你刚刚都朝那混混说啥了？他怎么说要罩着你？” “其实也没说什么……那么好奇干嘛？反正人走了就好了，快去搬你们的货，一会儿车子就来了。” 大家都竖着耳朵，叶耀东就也没有大大咧咧的说他怂恿人家去干走私，别收保护费。 阿光搭着叶耀东肩膀，小声的道：“要是心大了，看不上码头这点保护费，不来了倒也挺好的，大家都安生了。” “他心大了看不上，手下人肯定照旧过来免不了，不过应该不至于找我们麻烦。” “陈家年晚上也不知道到哪个码去了？你说那些人会到出租屋堵他们吗？” “不至于吧？”叶父插了一嘴。 “我倒觉得很有可能，被我高兴的哄走是一回事，但是扑了个空也是事实，难免心胸狭窄记着。” 阿光也摸了摸下巴，“我也这么觉得，这些出来混的不是最要面子吗？雄赳赳气昂昂的过来，结果扑了个空，啥也没捞到，空手走了，应该会记着吧。” “那等会卖完货回去的时候，你们顺便去他们那张望一下……” “张望什么啊张望，人家又没跑过来求咱们帮忙，自己就先躲开了，我们别没事找事凑上去，上赶着不是买卖。” “出门在外的，人家求助，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人家没求助啊，爹，咱们别多管闲事，不要引火烧身，人家还不觉得你好。”叶耀东也冲他爹说道。 “那就看一下，我也没让你们进去打招呼。” “那等会再说吧，先把货卖了先。” 等回去后要是空闲，饭后可以当做消食的慢慢走走，张望一下，顺便也可以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大家都在猜陈家年傍晚避开，不在以往的这个码头上岸，是不是真的躲过去了。 饭后，一个个也是好奇，就都跟着叶耀东出去晃荡，顺便瞧一瞧。 “要是真让他躲过去，那不是让他捡了大便宜？你都把人哄得干大事去了，那他的危机也解除了，接下去不得又继续顺顺利利的赚钱？” “大事哪里说干就能干的，那个陈国龙肯定也得琢磨，去看了再说。” “那东子，你看我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吗？” “东子，我觉得我好像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能挣大钱！” “东子，我觉得我五官端正，下巴圆润，也就差一颗痣，应该挣大钱的问题不大吧？” “滚！” 叶耀东没好气的瞪了三个一眼，竟然唰他，明明都知道他是瞎几把乱说，胡诌的。 “东子，我倒觉得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个干大事的料……” “何止是干大事，也是挣大钱的好料……” “我也这么觉得，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捕鱼屈才了，你不应该捕鱼的。” “我不应该捕鱼，那是不是得去干传销啊？” “传销是啥？” “类似我之前那大堂哥干的事，骗一堆人，再去骗别人，发展人头赚钱。” “那咱们是老实人，不能干这个，你堂哥已经干过了，乡亲们都不好骗了。” 他翻了个白眼，他要是真去干传销，他全家都是能成头头。 没有鸽，说话算话，写到快4点才完成。 勤劳努力的我会发财！ (本章完) 第979章 年了 “这是干嘛？” “我也不知道啊，我跟爹刚抓了一只鹅，她本来还坐小凳子上看的好好的，等我们拿稻草将鹅的翅膀跟脚绑起来。爹拿出菜刀，她就突然大叫起来，然后冲过来抱住大鹅的脖子，还好我戴着手套抓着它的头，不然直接就把她叨了。” 叶耀东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叶小溪继续搂着大鹅的脖子又哭又叫，眼泪珠子已经挂了满脸。 “不能杀白白~我的白白~” “她啥时候跟大白鹅感情这么好了？” 林秀清也觉得懵逼，“我也不知道啊。” 老太太乐呵呵的道：“估计是天天跟在我后面赶大鹅回窝，赶出了感情了，舍不得让它被杀。” “白白~555~不要杀~” “赶紧把她抱走……”叶父提着刀无从下手，满脸的哭笑不得，“这要是其他几个孩子，该高兴的叫着有肉吃，这丫头片子还挺好笑的。” “不要，不要~” 叶小溪一只手搂着大鹅的脖子，另一只手要去打叶父，偏偏又够不着，只能在半空中挥了好几次，脸上都是眼泪珠子，怎么看怎么好笑。 边上的大人也确实都看笑了。 林秀清伸手要去抱他，偏偏她两只手抱着大鹅的脖子抱得紧紧的，怎么都不松手。 “别闹了，杀了晚上炖了给你吃肉。” “不要吃白白~不要吃，害人（坏人）……” 她伸着手又去打林秀清。 大家看着无奈死了，又好笑。 “抱走抱走，别给她看到了就好了……” “不要~不要~”叶小溪撕心裂肺的又叫喊了起来。 叶耀东看着都头疼了，“这还怎么杀？不然杀鸡？鸭子都跑到海边去了，没到晚上回窝不好抓啊。” “不要，我的鸡鸡~鸭鸭~” “你是女生，没有鸡鸡。”叶成洋在旁边说了一声。 “我的鸡鸡！” “一个都不能杀啊？” 叶小溪眼泪汪汪的还抱着大鹅，仰着脑袋看着叶耀东点点头，“不能杀。” “那怎么办？不杀晚上没有肉吃了。” “不能杀~” 叶耀东看向林秀清，用眼神询问她要怎么办。 “看我干嘛？我也没辙，谁让你当着她的面杀啊。” “我也不知道她会这样，杀只鹅还哭成这样，我以后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哭成这样。” “你死了她会不会哭成这样，我不知道。反正成湖去年养的绿色的小鸡死了，都还哭得稀里哗啦的，还给它找了个地特意埋起来，还插了三炷香，把自己的零食省出来还给它上供。杀不杀，你自己看着办。” 叶耀东看向叶成湖，叶成湖也笑嘻嘻的，“爹，你……” “闭嘴，我没问你话。” 他已经预料到了叶成湖要说什么了，提前打断他，然后看向叶小溪。 “那就不杀了，杀别人家的行不行？” 叶小溪泪眼汪汪的赶紧点头。 “那你放开。” 她这才甘愿的松开手，但是还是警惕的站在原地看着。 “那我将它先关起来，然后给你玩一会儿行吗？” 她点点头。 “那你把眼泪鼻涕都擦了，脏死了。” 她连忙伸着手臂，把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抹在袖子上，林秀清阻止都来不及，就看着她袖子亮晶晶的，满脸嫌弃。 “你就不能给她擦一下？” “我哪有多的手，我不是还抓着大白鹅？我要一松手，这大白鹅就要叨我了。” 叶父无语的看着他，“那还真不杀了？那晚上吃什么？鸡鸭也不让杀，都要给你们惯坏掉，这么一点点大，说不让杀，你们就不杀，等大一点要星星，你也给她爬天上去摘。” “咳！”叶耀东朝他爹使了个眼神。 耽误事！叶父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下，又看了眼虎视眈眈的小的，只好提着刀先进屋去。 叶小溪依旧在原地盯着看，他也顺从她的心意，拿过边上的竹筐，直接将鹅先盖在下面。 “这样可以了吧？” 叶小溪满意的点点头，“可以。” 他摇摇头，也先进到屋里去，然后跟叶父道：“等会儿趁她不注意，或者出去玩的时候再杀吧。” “嗯。” 林秀清也进屋继续忙活。 叶耀东凑到她身边，看她拿过菜刀开始剁鱼肉，“是要做鱼丸？” “对，早上阿财拿了两条大马鲛鱼过来，我就想着直接打渔丸，做一盆接下去可以吃个几天，免得晚上煮了就吃完了，接下去几天没有出海没有鱼吃，你闲着没事你来剁。” “也行。” 叶小溪看到大白鹅好好的也放心了，然后就蹲在它跟前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讲什么，时不时又拍几下竹筐。 快过年了，老太太算是全家最闲的，就坐在门口看着她。 直到她听到外面孩子们放的鞭炮声，她这才被吸引，起身往外面跑去，然后加入疯跑当中。 老太太赶紧敲窗户通风报信，“快点快点，小九跑出去玩了，你们要杀鹅就赶紧杀。” 叶耀东立即抹去刀面上的鱼泥，随便拿了抹布擦了擦就提着刀出来，跟叶父两个赶紧将筐拿开，然后利索的将大鹅给杀了放血。 期间老太太一直站在院门外放风，顺便看着叶小溪。 明明快过年了，杀鸡杀鸭杀鹅挺正常的，家家户户都这样，偏偏他家搞得跟做贼似的，还得趁孩子不在的时候杀，还得有人在门口望风看着。 “你们利索一点，锅里开水都烧好了。”老太太伸着脖子边望风，边催促院子里的父子俩。 叶父无奈的嘀咕，“搞得跟偷杀别人家的鹅一样，等晚上上桌了，不照样吃？指不定吃的比谁都香。” “那不一样，没看到就不知道是什么肉，等会儿回来看到不见了，就带她去后门看，后门还有三只。” “赶紧拿开水烫一烫好拔毛，这么大只，拔毛也要好一会儿，别给她看见了，不然得哭得满地打滚了。” 父子俩是真的跟做贼一样，连拔毛也一起上，速战速决，并且还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也还好他们家围了一个小院子，外面看不到里面。 等叶小溪在外面跑累了，想着回来找亲娘时，父子俩已经打扫完战场了，大鹅也退完毛放到水桶里，提溜到桌上，保证她看不到一点点的影子。 “白白呢？” “我的白白？” “阿太，白白呢？” 叶小溪满院子的到处翻，到处找，每一个筐都要扒拉找一下，连狗窝都不放过，把里头的小黑子都抓着狗头拉出来，自己将脑袋伸进去找。 “在后门，放到后门去了”，老太太笑着慢悠悠的上前牵她，“我带你去看。” 叶小溪满眼疑惑的跟着老太太往后门走。 叶耀东翘着二郎腿坐在靠椅上看电视，满脸笑容的看着她被骗。 她看到后门的几只大鹅在那里悠闲的溜达，果然心满意足了，看了一眼后就又跑出去玩了，压根不知道少了一只。 直到下午上桌吃年夜饭，被叶成湖的一句鹅肉真好吃戳破了，她才又眼泪汪汪。 “没有，白白在。” “我们家有五只，前几天爹杀了一只，今天又杀了一只。” “没有~”叶小溪眼含热泪，倔强的反驳。 叶耀东瞪着大儿子，“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杀鹅了？” “真的，我看到你们捡起来的鹅毛了，桌上这一盆就是鹅肉。” 叶小溪瞬间哇一声的哭了出来，但是嘴里含着的肉快掉下来时，她又用手接住塞了回去，咬了几下又继续哭。 “哭什么，你都吃了那么多了。” “叶成湖你再说话，等会压岁钱减半。” 叶成湖立即捂住嘴巴，含糊的道：“我不说。” 林秀清也哄着怀里的小胖墩，“别听哥哥骗，这是别人家的鹅，不是我们家的，我们家的鹅你不是看过了？还在。” 叶小溪边掉眼泪边嚼着嘴里的肉，“真的？” “真的，快吃吧，这是买来的。” 她耸动着肩膀，缓缓收起眼泪，又继续吃起香喷喷的肉，把碗里的肉都吃完，还用筷子插了两个鱼丸才下桌。 “吃完要把筷子拿回来，不能拿着筷子玩，知道吗？” “嗯嗯。” 叶成湖也赶紧把筷子一放，“我也吃完了，我的压岁钱呢？” “吃完了就去洗澡，洗完澡再给你压岁钱。” “还要等洗完澡……我都等了一天了…”叶成湖看着他娘的眼神，只能压下迫切的心，先去打水洗澡，他怕再抗议一会儿，压岁钱又要减半。 叶成洋也急急忙忙的放下筷子跟去洗澡，新衣服都还没穿上呢。 “袖套记得带起来，洗完澡要是再在地上滚，把新衣服弄脏了，明天大年初一你们就穿破衣服吧。” 两人边打水边应声。 他们年夜饭都比较早吃，吃完后天还没黑，林秀清怕两个孩子玩的太脏，撑不过今天晚上，就没那么早叫他们洗澡，打算年夜饭后再让他们去洗，这样指不定还能撑得过明天。 叶小溪在洗完澡后也穿上了美美的大红花棉袄，头顶上也绑了一个小啾啾，夹了一个红色的发夹，看着格外的喜庆。 只不过她还小，林秀清怕她跟着大孩子后面没玩一会儿就搞一身脏，还特意在她出去前，另外给她套了一件罩衣，这样万一要是脏的话，也只是罩衣脏。 压岁钱她只给他们一人5毛钱，叶小溪只有5分钱，意思一下。 隔壁的几个孩子，饭后过来叫叶成湖他们，她也顺便给他们一人一块钱，照旧，免得隔壁不好给。 在他们出去玩前，她还叮嘱他们，要是伯母们给他们压岁钱，要记得拿回来告诉她，不能放口袋，在外面跑来跑去会掉。 三人都应的好好的，但是一直到天都黑透了，快睡觉了，也没人跑回来过。 林秀清饭后就开始烧金银财宝，然后忙里忙外的收拾，还要趁着晚上把全家的衣服都洗了，免得堆过年，也没空去管几个孩子。 等她忙完了，孩子们也没处找了，老公也没影了，她只得又满村子的找孩子，一刻都不得闲。 叶耀东饭后洗完澡就拍拍屁股去找朋友打牌了，直到夜里十二点去妈祖庙上完香才回来。 刚推开房门，林秀清噼里啪啦的一顿唠叨声就响了起来。 “吃完饭就溜，跑的一个都没影，也不知道看一下几个孩子。” “没有吃完饭就溜啊，我还洗了个澡才走，孩子要看什么？自己玩就好了，谁家小孩子玩，大人跟在屁股后面的？让他们自己玩就好了，反正睡觉知道回来，知道家门朝哪里开就好了。” 他一反锁上门就开始脱衣服。 “你知道那几个晚上跑哪里玩了吗？” “哪里？” “他们跑去旱厕放鞭炮炸屎去了，害我到处找都没找着，结果还是别人家孩子找到我告状，说我们家的那一群孩子，把别人家的孩子炸了一身屎。” 叶耀东忍不住笑了，“这不挺正常的吗？没炸到自己不就好了，反正屎糊在别人身上，顶多把他们拖回来打一顿，趁着过年前，给他们把皮子紧一紧也好，不然明天初一想打还不能打了。” “天天什么都玩，偏偏大过年的，一个个口袋都有零花钱，你女儿晚上口袋我放的钱都被两个小子哄去了。” “那真的要打了。” “连大嫂二嫂晚上给他们的压岁钱都自己悄悄的藏起来，也不回来告诉我，生怕我给他们收了去。” “然后呢？” 他爬上床，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睡觉的叶小溪，给她盖好被子后，自己才扯过被子盖上。 “我去旱厕把他们都带回来，问他们也不说，还往楼上跑着躲起来，我才问你女儿有没有红包，她说哥哥拿走了。” “两孩子这才从楼上跑到楼梯，把她的两个红包丢下来，嘴硬的说是替她保管，免得她弄丢了。” “等我问他们的红包，就死活不说了，还跑楼上把房门锁起来，一晚上也都没下来，这是瞅准了明天大年初一不能打。” 叶耀东又忍不住笑了，“心眼还挺多的，还知道先熬过今天晚上。” “等过几天攒着一块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被带回来反正都要挨一顿打的，那还不如把压岁钱捂得紧一点。” 叶耀东温香软玉在怀，手也不老实了。 林秀清把他的手拍开，瞪他，“你都是这样教的。” “我哪有教他们，他们自己领会的。” “自己的钱舍不得掏出去买鞭炮，把你女儿口袋放的五分钱拿去买，偏偏你女儿只说哥哥拿去了，具体的又说不出来，阿海他们被打的上窜下跳的躲过来，跟我说了，我才知道。” “那要打了。” “别耍流氓了，昨天刚完事……” “你不是就期待着跨年炮吗？我晚上要是不好好表现一下，你不是会失望？” “早就过了时间了，不算跨年炮……” “那也没关系，往年都是跨年炮，今年改成新年第一炮，初一了，当然得打响今年的第一炮，这都1985年，好好配合点，发挥你的少妇的诱惑……” 林秀清现在听不得少妇两字，本来挺正经的两个字，给他说起来让人浮想翩翩…… 次日一早，叶成湖跟叶成洋跟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下楼洗脸刷牙，林秀清冷飕飕的眼神他们都视而不见，脸上还嘻嘻哈哈的说着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你俩大概也就能笑得过初五。” 叶耀东也挤好牙膏，跟在他们身后去刷牙，父子三人整齐的蹲成一排。 “爹，大家不都说头七吗，就不能让我们多开心两天……” “呸”，他五更锤直接敲过去，“闭上你的臭嘴，大过年的晦气。” “怎么了？我又没干嘛。”叶成湖捂着脑袋，茫然的看着他爹，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你刚刚那话要是直接对着你娘说，这个年你也不用过了。” “为什么？” “你等过完十五再去问一下你娘。” 叶成洋有些踌躇的问道：“爹，等过几天娘会不会忘记压岁钱这个事？” “你觉得她会忘记吗？” 叶成洋眨巴了一下眼睛，满脸难过。 叶成湖却满嘴泡泡含糊的说：“我们不是要去外婆家拜年吗？可以去外婆家待几天，等开学了再回来，娘肯定忘记了。” “想的还挺美的，谁要留你们几天？这几天先好好的玩，等过完年皮就绷紧一点，反正该开心快乐的都有过了。” “那我就把钱花完，到时候娘想拿走我的钱给我娶老婆，就拿不到了，不然我还要白白挨打。” “不想要老婆啊？” “不要，我的钱要拿来买鞭炮。” “很好，长大了不要跟我要钱，说要泡妞。” “嘿嘿，爹，我们都穿上新衣服了，今天是不是要拍大合照？” “要，等一会儿你爷爷跟阿嫲过来了，吃完早饭我们就拍一个大合照。” 叶成洋兴匆匆的道：“爹，我要坐到摩托车里面拍！” 叶成湖也赶紧举手，“我也要！我还要站在拖拉机旁边拍！” “行。” 今年新添的大件当然都得出镜了，要不是大船靠不了岸，他都想把家里的几条船全部停一排照一张。 不过不要紧，离他的十条船集齐也就两年时间，等全部集齐了再拍更好，更壮观，更震撼。 大年初一谁都穿得崭新又整洁，还满脸喜意，拍照最佳。 饭后他也记着了，让几个孩子去把惠美跟阿光也叫过来，今年才算得上是集体大合照，全家福。 早在几天前，村子里就有照相馆的人上门拍照，很多人家去年拍过的，今年就没有拍。 不过去年没拍的人家，今年也有的会选择拍一下，尤其是今年挣了大钱的，更是少不得给全家多照几张单人的。 所以他们家照相的时候，很多人围观了一下，倒是没有像去年一样都想着叫叶耀东帮他们拍。 叶惠美过来的时候，也顺便把要给他们的压岁钱也都带过来，一人一个红包。 一个个都开心到飞起，只是嘴巴刚咧开笑没多久，转过头拍完照就被无情的没收了。 “阿海哥，你不是都要娶老婆了吗？为什么还有压岁钱？” “胡说八道，我还是个孩子。” 叶耀东乐呵呵的取笑他，“因为他还没攒够老婆本，所以还娶不了，等他再多攒一点压岁钱，你们大伯母就会给他娶了。” 叶惠美也笑着打趣，“等他攒够钱，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你们到时候还要给他孩子发压岁钱的。” “啊？不是吧？” “真的假的？凭啥啊？” “因为等他孩子生了，你们就是当叔叔当姑姑的人，当然要给孩子压岁钱了。”林秀清也笑着给孩子们补个刀。 “那不行，阿海哥，你还是不要娶老婆了，我没钱。” “我也没钱，大哥，你别攒了，别娶了……” “是啊，我也没钱，你不要娶老婆了……” 叶成海瞪着围在他跟前，求着他不要娶老婆的弟弟妹妹，“滚蛋。” 说完他就拨开人群，赶紧跑。 “大哥，我们一起放鞭炮，你别生气，老婆拿来没用……” “阿海哥，等等我……” 一个跑了，后面一群也都跟着跑，而且还边跑边叫着让他不要娶老婆，害得其他小伙伴差点以为他马上就要娶老婆了，差点没把他气得跳起来，把他们都打一顿。 过年其实是最无聊的，从早到晚没事干，该干的活，年前就都干完了，剩下的就是走街串巷的各种拜年说恭维的话，拜完了就打牌，全村都如此，不管男女，不是打牌就是打麻将。 从早打到晚，在村子里没走几步，就是支起来的小桌子。 初二去老丈人家拜年也一样，就是打牌等吃，吃完了回家。 大人是如此，小孩子也是一样，相当于换一个村子玩，玩到饭点回家吃饭，吃完了继续出门玩，只是会多一几份新鲜感而已。 只是在提前吃完晚饭，他们准备回家时，林家的孩子们都依依不舍的站在拖拉机旁。 “小姑丈，你不是说等过年就让我们去你那里玩几天的吗？” “是啊，你带阿远他们去市里的时候刚说的，大人说话要算话。” “你还说要让我们住一下楼房！” “啊？我这么说的吗？”叶耀东呵呵笑的看着眼前围着他们的一群孩子。 这群孩子也全部都跟着点头，“对，你就是这么说的。” “你是大人，不能说话不算话。” “大人不是专骗孩子的吗？” “说谎会长鼻子！” 林母呵斥自家的孙子，“你们不要捣乱，大过年的，谁有空招呼你们，就在自己家玩就好了……” 林大嫂也拉着自家几个孩子的衣服，“听话，就在自己家玩，不然大过年的还要被人打。” 叶成湖跟着说情，“爹，你就让阿远哥他们去我们家玩吗，他们太可怜了，刚刚说过几天就又要去市里卖包子了，他们都没看到过太阳。” 林光远眼巴巴的看着。 “我们也要去，我们都没有看过小姑跟姑丈的楼房！” “成湖跟洋洋说他们天天睡楼房，天天都睡楼上，每天都楼上楼下的爬楼梯，太爽了！” 林二嫂也拉着自家几个的衣服，不让他们凑上去，“你们这么多个，谁受得了的？” “我们会乖！” “乖个屁，昨天一天都没过完，身上就被鞭炮炸了个洞，大过年的人家都穿新衣服，你穿破衣服。” 叶耀东笑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一群孩子们，心里叹气，已经能想象的到接下去几天鸡飞狗跳的日子。 林秀清笑着先他一步说：“想去那就去玩几天，大过年的，本来也是到处拜年，去我家住几天也没什么，本来新家没去过也得去一下。” “他们太吵了，家里这七八个全去的话，你家屋顶都给他们掀了。” “那就看一下他们乖不乖，听不听话，不乖不听话的话，晚上连夜就给他们送回来，不给他们睡楼房了。”叶耀东也笑着说。 “我们肯定听话！” “哇，小姑跟姑丈都说可以，我们可以去了。” “我们可以去小姑家住几天，住楼房了。” “我要坐拖拉机！终于能坐拖拉机了！” “我家还有摩托车，是边三轮的，还有跨斗，可以坐好几个人，可威风了，我天天坐……” “对对，还有摩托车，太好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坐……” “想得美，那得我同意才行。” 几个孩子一听夫妻俩都应下来，高兴的跳起来，兴奋极了。 “不能吵啊，要听话，不准把你小姑家的东西弄坏了，要乖一点，不然连夜就把你们带回来。” “把你们自己的零花钱带过去花。” “那娘，你可以把我的压岁钱还给我吗？” “那你们不要去了。” “要去！” 叶耀东笑着说：“我家楼房是有楼房，但是楼上没有床，你们这么多个，睡楼上的话，只能睡地板，睡楼下的话还有床。” “要地板！” “我们就要睡地板，不要床！” “那就走吧。” 第930章 威慑（7000字） 他们几个边走边聊，当做散步一样。 那些人租的房子离他们也不远，当初也是想着聚集在一起安全一点，所以也是围绕着他们周围找房子。 只不过都是一些小巷子，才绕了两圈。 他们聊天打屁的说的正兴起，却听到阵阵的吵杂声，而巷子中间聚集了一大群的人。 叶耀东他们几个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 “还真的找上门来了？” “这些混混这么嚣张的吗？再怎么说，那边也有好几十号人，这里离公安局也近的很啊……” “要不要上前看一下？还是就在这里看着？” “上去看一下，来都来了，本来也没有什么矛盾，去看一下，万一真打群架打起来的话，我们去帮忙叫一下公安。”叶耀东说道。 兔死狐悲，他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那就一起过去看一下，听动静好像也没打起来。” “嗯，走，去看看。” 四人边收边又继续往前，他们后面还另外又租了一处紧挨着的房子，才能容纳得下那么多人，所以听着动静，好似都集中在一块。 只是还不等他们走到门口，一伙人骂骂咧咧的出来了，踢了几下大门，并且都朝大门口吐了两下口水，撂狠话。 “明天别让我逮着你们那个中介，还挺能躲得。” “就是，还想在镇上混的，就给我识相一点。” 那些船工一脸苦涩的看着这些人，他们也总算体会到了出门在外的不容易，在别人的地盘上不好混。 “呸，走走走，晦气，又空手，我就不信他躲得了初一，还躲得了十五，只要在镇上，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走，明天去别的码头寻一寻……” 叶耀东见他们没有打起来，只是在那里骂骂咧咧的撂狠话，几人就站到角落，没有凑近。 这些混混们骂完后也转头往外走，下午领头的那个陈国龙好像不在里头，这些人经过他们身旁时，一个个眼睛都从他们身上扫射了一遍，然后才往外走。 阿正一脸嫌弃的瞪着他们背影，嘴里无声的骂骂咧咧。 叶耀东拉了他一下，那些船员也看到他们了，也都走了出来，叫苦连天的冲他们抱怨。 “这些本地混混太坏了，就逮着我们使坏……” “接下去怎么办啊……” “你们能不能帮帮忙啊，我看他们都不怎么找你们麻烦……阿年晚上也没跟我们住在一块，想找他商量都找不着……” “能不能叫你们认识的那个公安也照看一下我们，出门在外太难了，还以为出来能好好挣钱呢，谁知道遇上刺头了。” 阿正瘪瘪嘴，“那你们得让陈家年同志去做关系啊，在别人地盘上挣钱肯定要打好关系啊，又不是只待一天两天的。” “我们也不懂这些，唉，也不知道阿年有没有做关系……” “他没跟你们一起住，住哪里？”叶耀东好奇的问道。 “说是住朋友家。” “那你们明天一早跟他说一下情况，让他想想办法。我们找人帮忙，但是也被那些人敲诈了好几回，出门在外的，就是没有那么容易。” 叶耀东说完就打算要走了，反正也没出啥事。 这里随便数一下都有三十几号人，看着也没那么容易打起来，刚刚过来的那些混混也就二十个出头的样子。 虽然都拿着棍子，但也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就动手。 “哎，也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那些人愁眉不展的纠结着，不过叶耀东他们已经走出巷子口了。 “你说，陈家年明天会不会找上我们，求帮忙啊？” “谁知道啊。” “应该会找他朋友帮忙吧？” “能帮得上忙，这两天应该也不会这么狼狈。” “说到底，还是那些收保护费的混混太可恨了，胃口越来越厉害，就专门欺负我们外地的。” “本来啊，外地人走哪里都是被欺负的。” “反正留给陈家年自己解决了，他既然想挣这个钱，就得想好法子，更不要提他这两天又叫了五条船过来，肯定也得让这些人有的捕捞才行。”叶耀东中肯的说了一句。 “那他万一明天来找我，让我帮忙，我咋办？” “那你能帮的上忙吗？”小小问道。 “我能帮个鬼啊，我都还指望别人帮忙，大家一块干的时候还可以让杨国安一起照看，现在人家都知道我们分开各干各的了，谁还管你啊？我哪有那么大的脸，这个他还真的得自己想法子。” “说不定那些混混明天就去赚大钱了？” “那还会有新的人过来收保护费的，明知道码头上有一群外乡人在这里赚钱，妥妥的一块待宰的肥肉，走了老混混，只会再来新的混混。” “那他们只能学你们去年那样打游击了。” “不顶用，没被盯上还好，被盯上了，迟早被逮个正着。” “那他该肠子都悔青了。” 叶耀东耸了耸肩，谁让他叫人跟踪他们的，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而且也没有提前想着打点一下。 还好他们搭上了一个杨国安，从一开始就想着结个善缘，不然现在估计也跟他们一样头疼烦恼了。 几人回去路上边走边嘀咕，到出租屋后也顺便跟叶父裴父说了一下。 反正也没有打起来，两人都放心了一些，毕竟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总有些兔死狐悲的情绪，还是希望大家都好好的，能够平平安安的挣钱。 “那就早点休息，有啥事明天再说，明天再看。” “嗯。”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乡亲们都很庆幸跟着叶耀东他们，少了很多的担心受怕。 翌日一早，他们照常出海捕捞，就看着隔壁的那些人也同时出现在了码头上。 今天的他们看着比前两天对他们热情多了，前几天因为陈家年的关系，大家都有些不冷不热。 今天一早笑脸迎人的凑过来打招呼，让大伙儿都感觉有些新鲜。 “哎，是不是咱们昨天晚上感化他们了？” “你怎么不说度化他们了？” “神经病！当然是觉得咱们的大腿比较粗了。” “你们慢慢聊，我赚大钱了去了。” 叶耀东率先跳上自己船，先行一步。 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的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都是勤奋的渔民正准备出海捕捞。 阳光洒在海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海风和淡淡的咸味，渔船一条接一条地驶离岸边，船帆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他们渔船一路驶向海沟，经过一些村落，会看到有些海蛰随着浪花冲上来，有的人一大早就戴着草帽，弯着腰，在沙滩上捡海蜇，簇簇浪花也一同溅起。 海面上，一早也有了许多小木船正在摇橹，朝一个个海蜇划去，再将它收入囊中。 无疑，他们一伙人一起出动的十几条拖网渔船，在海面上是最显眼的，所有路过的渔船都会忍不住多瞟几眼。 明明叶耀东前几天都特意交代了，让大家不要全部都一起出动，太打眼了。 本来捕捞量就多，码头上大多渔船都知道，偏偏还都一起出动，并且往一个方向跑，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家他们都是在一处地方捕捞吗？ 可是，住的地方紧挨着，看着有人走了，其他人也心急的赶紧跟上，导致今天又全部都聚集在一起出动。 本来前几天说了之后，后面几天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都注意了一下。 但是偏偏今天又全部都凑一块了，连带着陈家年那边的7条船，今早也吃错药了，全部都凑到一块了。 叶耀东看着身后海面，心中腹诽，晚上回去必须得再次强调，阐明利害关系，让大家稍微错开一下时间，真的不能全部都集中在一块出去。 得时刻警醒，而不是听两天，后面就抛在脑后，不以为意了。 只是他看着看着，感觉好像身后渔船有增多的趋势？ 而且越看越感觉不对劲。 他连忙走向开船的叶耀生，接过开船的活，他准备让大家停一下，去瞧一瞧身后跟着的船是不是就他们外来的这些。 可别多出来浑水摸鱼的，本来就已经在他们这群人中公开的，都有25条船围着海沟捕捞，要是再把本地的都吸引过来，那还捞个屁。 叶耀东的船本来也是开在前面的，他连忙调转了一下头，并且让阿生哥摇旗子，示意身后的船也都停下来。 他开着船在海面转了一圈，并且往身后去。 其他渔船看着旗子，也看到他渔船意外的回头，大家都疑惑的也跟在后面，准备回头瞧一瞧，想看看到底怎么了。 一条船接一条船的掉头，也搞懵逼了后面的渔船。 原本浑水摸鱼的渔船也搞不拎清什么状况，看着前面的都在那里掉头，他们也跟着停在原地，一时无措。 所有渔船都回过头来后，也发现了身后多了好几个不速之客，船身的标记一看就知道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大家不约而同的将那几条船都包围了，瞬间也把对方都搞慌了，几条渔船都在不断后退。 毕竟围过来的渔船太多了，还虎视眈眈的看着。 不一会儿，也不用人说，那些船就退后，保持了距离，但是人家也没有就此掉头就走，依旧不死心的在原地徘徊。 叶耀东只得驱船再次逼近，其他船也都默契的跟着围去。 步步紧逼之下，而且人数上也没有占优势，一退再退后，有渔船直接就打了退堂鼓。 走了一条，其他的也动了起来，没一会儿，这些本地的船就远远地消散开来了。 也确实是他们人多势众，几十条拖网渔船围拢，谁看着不怕？ 等渔船散开就远远看着只剩一个点了之后，他们才又动了起来，村民们这下子也都警醒了。 海上不方便说话，他们也都没有交流，等到了捕捞点，他们距离离得近的几条船才有讨论了几句。 叶耀东相信，等傍晚的时候也不用他多说，接下去大家也都会多注意错开出来。 只是还不等他们傍晚回去讨论，上午捕捞完一波送货回去时，刚一靠岸码头，他们就听阿光说陈家年被打了。 “也就刚刚，他们那边的渔船跑过来找我过去帮忙，我就跟着跑到他们出租屋去瞧了一下，陈家年被打的鼻青脸肿下不来床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钱也没少给啊？” “哪里会知足的？到处都在传我们捞了很多货，赚了很多，这些混混只会也想着多要一点，外地人的，不要白不要。” “是在哪里打的啊？” “北面的一个小停靠点，听说那些小混混今早就跑到镇上的几个停靠点堵人，说想看看他们有多能躲，本来他们今早也学着提前半小时靠岸，还是被堵个正着，哪会儿渔船也还没回来，就他落单了。” “好吧，估计是昨天晚上他们躲开，让那些人懊恼了。” “那打都被打了，找你帮啥忙？他们不也留了人在出租屋吗？” “陈家年想让我帮忙收两天货，帮他们渔船安排一下。” 阿光说得嘴巴都裂开了，前几天原本只是阴暗的想了想，没想到还真的实现了，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不然得挨骂，也显得太不道德了。 阿正都惊讶了，“那还给你捡了便宜？他叫了几条船过来，不都便宜你了？” “他也有个条件，就是等他伤好了后，让我给他介绍一下杨国安认识，到时候请大家一起吃饭，让我给他搭条线什么的。” “哦，那也行啊，你给他搭条线，其他的就看他自己了。” “是啊，反正他现在也起不来，送出几天的中介费，也算是拉拢一下我们，跟我们缓和一下关系。顺便再搭上公安那边，看看能不能多得一道庇护，让他们接下去平安一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昨天要是能拉得下脸，今天也不至于挨打了。” “总得吃过亏之后才会长记性啊，刚刚过去听他说，本来今早收完货后也想找我商量的，谁知道那些人就堵得那么准，死死的盯着他。” “也就昨天下午不满，稍微反抗了一下，表达了一下情绪，昨天晚上又躲了一下，就被记恨上，今天一早就给他好看，都让他来不及反应。” 阿光虽然捡了个便宜，但是对陈家年也是心生同情。 “那些混混也是傻，细水长流都不懂，把人打了拿不到钱，对他们来说不也是损失？” 叶耀东呵呵两声，“可能他们觉得自己找到了新的发大财的路了，无所谓这一点，先把气出了再说。” 阿光伸着食指点了他两下。 他伸手一把拍掉，“懂不懂礼貌？” 阿正转移话题问道：“阿光，那他下午开始，货是不是就叫你帮忙联系收了？” “是啊。” “那你也得注意安全了，这么多船，全部都让你收，本来咱们就已经够打眼了，这下子肯定很多双眼睛盯着。25条船的货，可不少，一趟都能有几十吨，可能比一个码头的收获都多了，保不齐也会有其他动歪脑筋的人也说不定。” 阿光摸了摸下巴，“有道理，东子你等会儿上船把枪借我一把，以防万一。虽然出租屋离这里也就一小步，但是就怕有胆大的趁我刚卖完货，回去的路上在巷子里劫我。” 叶耀东点点头，觉得他顾虑的不无道理。 “56半有点长，你直接拿手上？” “那我抱在胸前？” “有区别吗？你让你爹把船工给你带两个在身旁，或者你收获的时候，把出租屋里头看着的人带两个出来，别落单就行。” 本来出租屋里头，每条船都有留一个人看着，帮忙提前煮饭是一回事，也要有人看着他们各自晾晒着的海蜇。 不只是防止有人浑水摸鱼，也是防着左右本地人邻居。 “行，你们说的我都紧张了，等下午你们靠岸的时候，记得从我爹那再给我捎两把土枪进来，万一有不长眼的也能威慑。” 他可不想像陈家年一样挨揍。 真要是躺床上动弹不得，那损失就大了。 昨天那个陈国龙被哄住了，可不代表就没人找麻烦了，总会有眼红的，财帛动人心。 平常口袋有几十块钱暴露了，就很容易被抢劫，更何况他在码头上收货算账数钱，大把的钞票暴露在阳光底下给周围的人都瞧见了。 前些天都有小混混找陈家年的茬，转移了大部分人的注意，接下去可没有人吸引火力了。 “知道了。” 还好他过来时带了四把枪，借了阿光一把，他还有三把，在海面上威慑有船就够了，一时应该也用不上枪。 唉，出门在外，在别人地盘上大赚钱可太不容易了。 即使他们拉拢了公安帮忙，但是人家也不能时时把你看在眼皮子底下，大多数时候还是得看自己。 挣钱不容易。 把货都卖了后，叶耀东给阿光留了把枪，顺便把陈石也留下来陪他，这才放心的又回去捕捞，反正自己船上那么多人，少一个人也没所谓。 不过，等他们卖完货，继续往海沟去的时候，再次遇上渔船跟踪了。 并且，这一回就他们两条船在一起，因为他们跟阿光说话耽搁了，其他船卖完货就已经急冲冲的先一步跑了，而这会儿身后跟着的却有四条。 在他停船的时候，对方也寸步不让的跟了上来，差点没气的阿正跳脚。 “怎么办啊东子？这回咱们船比不过人家多啊。” “踏马的，看样子咱们也不能分散了，反正他们都猜测咱们有很好的捕捞点，咱们就应该全部都聚集在一块，人多了后总是占优势，也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是啊，分散后，万一有一条船被他们跟上，那就瞒不住了。” 叶耀东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船，也顾不得去想接下去是不是还是同进同出毕竟好。 他跑去船舱，把另一把备用的土枪拿出来，对准朝他们而来的船。 “对，打他们，开一枪，看他们还敢不敢跟！” 阿正看他竟然还有枪，眼睛都亮了。 而叶耀东也没手软，在他们距离拉的也就剩二十米不到，冲着他们的船舱就开了一枪。 震天响，响在了海面上空，盖过了海浪声跟风声，响在了他们耳边，让正朝他们过来的渔船瞬间骤停了下。 叶耀东也甩了甩发麻的手臂，这后坐力是真的强，虽然是土枪，但是对比56半也一点都不逊色。 “开船吧，开快点，吓了他们一下，应该也不敢跟了。” “东子，你准备了几把枪啊，有没有多的？也给我一把吧？” “没有，这条船上就这一把了，你反正接下去跟紧我一点就好了……” 渔船快速行驶着，身后的渔船果然没有再跟了上来。 叶耀东一直站在船尾盯些，心里也不由想到，让大家分散或许是错的，他们最大的优势大概就是人多船多了。 人数上占优势，又有热武器在手，本来也足矣碾压其他渔船，震慑他们，即使有想法也不敢靠近。 据他这些天观察，整个码头镇上本地人的拖网渔船的数量，可能还比不得他们这一伙人，另外也有一小部分是这些天从附近城镇过来的，其他基本都是各种小木船占了大半。 明天可以试试，25条船继续一起出去，看看还有没有船敢跟。 看着距离越拉越远，身后跟周围除了就阿正一条船，没有其他渔船后，他们才放心了。 等到了海沟后，叶耀东给他爹还有裴父说了一下岸上跟海上发生事情，裴父都被他搞的心里一紧。 “等下午我就把人再给阿光留两个，再给他留两把枪，咱们这么多船还是不要分散的好，抱团对大家都安全，也能让人不敢小觑。” 叶耀东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刚刚回来的时候，被几条船跟上，打了一枪威胁了一下，才把他们震慑住，刚刚也想到大家还是不能分散。” “阿光这钱挣的也真不容易啊，还以为今年人多，会安全一点，看样子更危险。” “有枪在手也会好一点。” 叶父皱着眉头道：“等傍晚回去跟大家说一说，也把陈家年那边的渔船叫过来说说，既然接下去几天阿光暂时帮陈家年接手，那就都聚一块。” “反正对外就说咱们外地的怕被欺负，已经有人被打了，大家都害怕，所以进出就全部抱团了，可信度也能高一点。” “最近我看海面上海蜇越来越多了，那些本地人收获也多了，都旺汛了，大家差距都在缩小。” “嗯。” “陈家年得几天才会下床好？”叶父问道。 “不知道啊，我也没去看，就听阿光说。” “既然他没把中介的活交给自己亲戚朋友，而是交代给阿光，也说明了诚意，那等回去后我们也得表示表示，过去看一下，站一会儿。” “他肯定也想着，把活给了自己人，到时候就拿不回来了，可能还得内讧，而且他们也扛不住混混找茬。给阿光是一举多得，反正他都被打的下不来床了，肯定得利益最大化。” 叶父点点头，“也有道理。” “行了，反正也没吃亏，赶紧捕捞吧。” 阿光身旁进出多了四人，手里还有一把56半，安全系数直线上升。 也不能说他们有被害妄想症，事实是码头本来就混乱，是鱼龙混杂之地，又是在这个年代，再加上他们外来的，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本地人知道他们。 卖出的货越多，手里的钱当然也越积越多，这是明摆着用屁股想也知道。 在陈家年被打后两天，一大早大家都出海后，他们的出租屋也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都是一群不认识的人，阿光冷冷的看着门口叫嚣的人在那里踢踢踏踏的找茬。 这些大概也是闻着肉味寻上门的，有的还不要脸的带着麻袋，自顾自的要去收他们晾晒在门口的海蜇血。 “收保护费，识相点……” “外地佬，放聪明点，知道你们这段时间没少赚钱，赶紧的……” “快点，哥几个时间宝贵……” 阿光瞬间又灿烂一笑，“好的，你们等会儿。” 他看着门口那些人得意的神情，直接进屋去拿枪。 这些人比陈国龙更猥琐不要脸，人家起码还是光明正大的去码头收保护费，坏在明面上，这些就是玩阴的，趁着家里人都出海了再过来耀武扬威。 呸！ 想让他陪笑没门。 什么阿猫阿狗也配找上门来收保护费了？ 他摸了摸手里的热武器，走出去后，在那些人的催促中，缓缓抬起手里的枪。 “你……你干嘛？” “少唬人，老子不是吓大的，赶紧给我拿几张大团结，不然老子掀了你们这狗窝……”那些人慌了一下，但是又故作声色厉茬。 “就是，少拿根破枪吓……” “嘭~” “啊……真…真…真的……” “我的妈啊，走，走……快走啊……” 阿光对着天空开了一枪后，又将枪口对准他们，瞬间吓得他们面色苍白，腿肚子都差点抖了，麻袋也都滑落手心。 而且，后头的陈石跟另一个船工也各拿了一把土枪出来对准他们，更把他们吓得屁股尿流，话都说不利索的，转瞬滚带爬的跑没影了。 困死了，要把自己熬死了，太拼了，写到这个点，你们还有理由不送月票吗？ 第931章 打起来了？（7000字） “光光光光哥……” “这些小混混太嚣张了，还是得有武器威慑一下，看他们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我看他们胆子都吓没了，跑都来不及，也都是一群孬种。” “也都是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见过什么狠的，都是只会狐假虎威，在我们外地人面前逞威风而已。中看不中用，看到枪不怕才奇怪，而且黑黑洞洞的枪口还冒着烟就直接对着。” 阿光举着枪口吹了，心里得意不已，还是有武器在手比较省事，话都不用说，枪口对着他们，立马就得吓尿了。 “是啊，坏能有多坏，都是没活干，闲着没事聚集在一起，所以都成了二流子，顶多打打架，哪里还真刀真枪的。” “这下子应该不敢再上来找麻烦了吧？” “看吧，这群人走了应该不敢再来了，但是还会不会有新的小混混过来，也说不定。” 还是他们这群外来人太打眼了，加上陈家年那边的，合起来100多号人，还都是青壮年，确实够打眼。 不过那些本地人是怎么觉得，吃定他们外地的，还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寻上门来，真该死。 还好前两天他们就早有准备，船上备着枪，出租屋也备着枪，今天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也不逊他们。 “还好你们出来的时候都带着枪，不然真的要被欺负死了。” “嗯，各忙各的去吧，反正明年大家都有经验后，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欺负。” 阿光说完就叫其他人把刚刚那些人弄乱的东西收拾一下，海蜇血重新再晾晒起来。 等上午，其他渔船都回来靠岸卖货时，听说了后，顿时骂声一片，不过大多心里也庆幸，他们中有人带了枪。 “咱们亮过枪后，应该能消停一点，这两天我们百多号人同进同出，海面上也没船敢跟着我们了，你们在岸上的也要多注意点。”叶耀东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一下。 “晓得，我们也就到点了就出来一下，还都带着武器，看家的人，我也留了土枪，还真不怕。”阿光说道。 “希望看咱们也不好惹，能消停一点。” 这是所有人的心里话，他们出来不是惹事的，是要挣钱的，大家也就想着安安生生，平平安安的挣钱，挣了钱寄回家去。 “你下午开了枪，声响应该蛮大的，附近的公安局没有听到动静，过来查看吗？” “有，过了好一会儿，杨国安跟另外的小公安才寻了过来，我给解释了一下，然后他们就回去了。” “反正没有打群架，也没有朝人开枪就好。” “嗯，对方已经吓破胆了，接下来应该能消停个几天，应该也不是什么人都敢上门来了。” 海面上现在已经进入旺汛了，他们站在岸上都能看到远处海面上飘着的海蜇，岸上的一些本地渔民，都在陆陆续续的搬运他们的货，数量个个看起来也都不少。 大家都忙活自己的事，现在盯着他们瞧的人也少了不少，毕竟旺汛了，大家的捕捞量也都不少，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 而叶耀东之前忽悠过的那个陈国龙也好多天没有出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搭上门路去挣大钱了。 这两天难得安生，害他们都松懈了，其实走了老混混还会有新混混，反正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大把。 陆续开了两枪也好，本地海上的渔民还有岸上的混混都知道，他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裴父却有些不放心，“不然我们换一下，我在岸上帮忙收货，你去海上开船带人捕捞？” “换什么？杨大舅那边你又不熟悉，那些小混混要是找上门来，看你更陌生，更得宰你了，我在码头上待了这么多天，好歹也跟大多数人混熟了。” “那行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不要落单了。” “嗯。” “陈家年咋样？今天有去看吗？” “没去，晚一点问一下其他人就好了，反正也才过去两三天，应该也没那么快好。” 裴父点点头，没说话，反正能干几天干几天。 最近阿光每天收入囊中的中介费可不输一条渔船，活又轻松，相当于他们平白多了一条船的收入。 杨国安那边他还特意分了一成出去，但是剩余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自从阿光在出租屋开了一枪后，接下去几天，他们倒是又平静了些，码头上也没混混找他们收保护费，看着都感觉天下太平。 而海面上的渔船基本也都避着他们走，毕竟他们同进同出，都是二十几条船，而且那些渔民也都在那里奔走相告，说他们有枪。 大家都是良民，顶多贪心的想捕捞多一点，听说有枪后，又那么多人，哪里还敢跟他们屁股后面，看到都会主动避让开。 反正随着旺汛的来临，海面上漂浮上来的海蜇越来越多，大家的收获也越来越好，不用惦记着别人的。 只是在海沟周围大肆捕捞的渔船太多了，他们都可以明显感觉到，每天渔船已经不再往后推移，反而每天傍晚的时候都会往里前进一点。 叶耀东感觉海沟里每天冒头的，已经赶不上他们捕捞了，这还是旺汛。 捕捞明显大于产出，看着有些不妙啊。 现在也才20号，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都还没有来浙省，感觉撑不到汛期结束了。 而且，大家伙捕捞的时候都不分大小，通杀。 他都会交代自己的船工捕大的就好，小的就不要了，但是别人可不一定，小的也能分割出来几斤，只要临近能够得着的，大家通通一概不放过。 海沟里的海蜇每天都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片成片消失，虽然说第二天再过来的时候，前一天空旷的海面又会被填满，但是还是越来越临近弯道口里面了。 暂时没有人祸后，叶耀东望着前方的海面又开始犯愁起了收获，不过也就一瞬间，他眉头又舒展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这段时间捞的，就当做是提前挣的也好，已经比很多人强了，每天两条船的收入都在九百一千左右。 即使一天天的掉价，他们拥有宝地，依旧也能挣这么多，也该知足了。 反正没了这一处，只要汛期没结束，顶多到时候在海面上慢慢找。 他们继续哼哧哼哧的捕捞，也就这一块地域天然的隐蔽，有一个弯道口，周围的山林直接就将他们的船都遮挡了，而且本地拖网渔船的数量也不多，少有跑这么远出来，他们捞了这么多天也没有被发现。 傍晚，在他们满载而归的时候，没想到又有一大帮人围着阿光，并且这些人手上都拿着棍子，看着不是善茬的模样。 而且人数看着也不少，呼啦啦一大片，看了四五十号人的样子，比以往任何一回过来收保护费的人都多，围观的群众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 他们刚一靠岸，船工正搬货上去，看到后立马跑回船上，喊他们赶紧上岸。 大家心都提了起来，一大帮人立即拨开人群围了过去，并且后面还有他们的人陆续停船上岸。 “干嘛，干嘛？” “干嘛，你们要干嘛？” “出什么事了？” 阿光看着他们的人都回来了，也松了口气，“他们整合了两帮混混，一块过来找茬，让我每天拿100块给他们当保护费，还有场地费。” “操，怎么不去抢？” “早上来过一趟了，被杨国安赶走了，杨国安不放心，今天也一天都在码头上，前面下了班才回家去，他们瞅准空档才这时候过来。” “快点，给钱！我们可不是陈国龙那个废物，几块钱就能打发了，看看我身后的这帮兄弟，几十号人，一人一天两三块工钱也是应该的。” “识相一点的，就把钱给了，还能让你们在这里捕捞收货……” 领头的两个混混头子，吊儿郎当的歪着嘴，抖着腿，看着好想把他们的腿打断。 “所以老虎不在，猴子称大王了？”叶耀东皱着眉头。 “你踏马说谁猴子呢？” “陈国龙赚大钱去了，人不在这里，所以你们这群猴子就出头了，就轮到你们威风骂他废物了？” “骂他废物怎么了？陈国龙就是个废物，这个码头现在我们接手了，识相一点，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对面的拿着根棍子，指着叶耀东说话，听着口气无比嚣张。 “要怎么老实，你跟我说一下。” “你踏马……” 阿正撇开他手中的棍子，也不知道几时拿走了阿光的枪，圆圆的枪口子趁机直接堵住了对方的嘴。 “我踏马什么？你说啊，说啊……” “哎呀，忘记了，你嘴巴被堵了，说不了，你们说……” “你们哥儿几个说……你们说说看，他说的老老实实是什么个意思？” “说么，退什么？快说啊……” “刚刚不是还很嚣张？” 阿正每问一句，就推着人往前走一步，身后的那群小喽啰也吓得紧跟着后退，看热闹的人也都立即赶紧退后，包围圈瞬间扩大一大圈。 叶耀东看着无比的解气，他懒懒散散的过了一辈子，早就没有年轻时候的冲动与气性了，也就阿正从小被宠着长大的，生活还没有磨平了他的锐气，到现在依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动性格。 提着刀就能上，提着枪就敢干。 被用枪口堵住嘴巴的混混头子，眼泪鼻涕都下来了，两只手一直不停的摆动求饶，另外边上的那个也慌的不行。 虽然手上拿着棍子，但是丝毫都不敢动。 叶耀东借机直接夺过他手上的棍子，一棍子朝他肩膀打去，把人打了一个踉跄，他又狠狠踢了一脚，直到人扑通趴在地上。 “这就不行了？你们还说陈国龙废物，我看你们才是废物，人家看着就是能干大事的，你们什么东西啊，老虎不在，故意耍猴给我们看呢？” 叶耀东也是有一股聪明劲的，最近陈国龙都没有出现，还真有可能发财去了，连带着他以前身旁的那些小弟也都没有过来找麻烦。 今天这些人一看就不是能成事的，还得两班人整合了才敢过来。 他想，这码头既然直接能给陈国龙占下，说明人家肯定比这些人强，是这边的一霸。 人家不在了，这些人等了多天才敢出现，说明心中还是有些畏惧的。 关键是一过来就狮子大开口，明显不打算细水长流，或者也就想着狠狠敲一两笔分赃。 毕竟这原本也不是他们的地盘，谁知道陈国龙啥时候又出现了？ 最好是有认识他们的人，狠狠的把今天的事宣扬到人耳朵里，然后让他们狗咬狗，这也是他一直逮着老虎跟猴子的说法嘲笑他们。 阿光也聪明，也趁机夺过后面散沙的棍子，狠狠的敲了一下他们的臂膀。 “就你们还学人家收保护费？陈国龙同志的胃口也没你们这么大，你们这是想压他一头，杀鸡给猴看，故意挑衅他呢？” “这地盘到底谁的啊？是不是你们的？” 然后跟着的这几十号人也确实是一盘散沙，看着领头的两个人被制服了，其他人也都畏畏缩缩的，动也不敢动弹，左看右看的，恨不得赶紧跑。 “虽然我们是外地的，但是我们同样生长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我们是勤勤恳恳的渔民，靠劳动创造的财富，天下妈祖都是一家，天下渔民也是一家，大家都有共同的信仰，都生长在新华夏，欺负我们道德吗？” “我们来到这个小镇，也是在给小镇创造经济，也给小镇带来了热闹，我们安分守己，从不惹事，老老实实的早出晚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跟其他人没有两样。” 大家被他几句带有情绪的义正言辞的质问给说愣了，空地上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了，大家全部目光都投放在叶耀东身上。 “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啊，不应该受到保护吗？你们这些人不应该感到羞愧吗？有手有脚的，不给国家做贡献，反而在败坏小镇的名声。” 叶耀东看着这些人也心有郁气，就是因为是外地人，天天就被他们指指点点，被他们视作为待宰的肥羊。 明明他们也没做什么违法犯罪，作奸犯科的事，却一直被盯着，逮着他们薅羊毛。 周围岸边的当地人，也被他说的不停的点头，也开始指着中间空地上的那些小混混们指指点点。 “听到没有？羞不羞愧？” 阿正听着都激动了，枪口又往前顶了两份，吓得人眼泪鼻涕横流不止，裤裆瞬间都湿了，却又在不停的点头，生怕人家看不到他的诚意。 “滚，下次再来找茬，一枪崩了你，老子认识的人比你多，而且正当防卫不判刑，知道不？” 那人嘴巴脱离枪口后，吓得整个人都瘫倒在地，连滚带爬的率先赶紧跑了。 阿正又拿着枪指着其他人扫视了一下，站在前排的，一个个肚子都戳一遍。 “都滚，别出现在老子跟前，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人手一把，百多号人不拿枪都能干死你们，别被人怂恿的就直接往前冲了，命可只有一条，你们爹妈还等着你们养老呢。” 一个个立马转头撒腿就跑，不只是被枪支惊吓到了，还有被舆论的风向引导，在大家指指点点下，都感觉自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让他们有些无地自容，不敢久待。 阿光也道：“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老实渔民，大家都信仰妈祖，不应该都是一家人吗？” “我平常在码头上收获，也没有影响到大家，以后大家要是有啥不方便，有啥困难的话，也可以找我们，既然来到这个镇上，我们当然也是镇上的一份子。” “也希望大家能够包容一下我们，天下妈祖是一家，天下渔民也是一家，多谢了。” 说完后他又继续回到空地，并且喊大伙再去船上搬货，卡车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先搬完货的先称。 周围的渔民们见混混们都散去了，他们也各干各的活，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后，也零零散散的继续忙活自己的活了。 杨大舅迎面走上来，满脸笑容的拍一拍叶耀东肩膀，“好小子，你可真会说话，讲的太有道理，讲的太好了。” “啊，哪里哪里，我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确实太憋屈了，本来我们来到这里也一直都奉公守法，没有招谁惹谁，偏偏有个朋友，前几天就人被打的下不来床，到现在都还躺着。” 杨大舅安抚的拍了两下他，“那些年轻人就是这样，没有活干，游手好闲，不干正事，聚集在一起就是容易惹是生非。” “你们今天处理的也很好，没有一直忍让，估计这些人这下子也吓破胆了，被枪口直接堵着嘴，魂估计都没了，接下去肯定也不敢出现。” “本来也没啥胆量，没有干坏事的本领，也就是逮着你们是外乡人，临时聚集在一起，欺负欺负人。” “你这朋友也很厉害，胆量也很足啊，直接就拿枪口堵着人的嘴，也不怕擦枪走火？这很危险的。” 阿正呵呵笑的摸了摸脑袋，“这不是一时冲动么，我也是急脾气，情绪上来了就想跟他们干，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们好过。” “前几天那个陈国龙看着还比较聪明，还知道试探，不硬干，知道柿子挑软的捏，这些人就是没长脑子，也根本不用跟他们客气。”小小也道。 “是啊，也得威慑一下，不然以为谁都能上来踩我们一脚。也还好你们回来的及时，不然都还僵在那里，我刚刚都还在犹豫的举不起枪，毕竟他们三四十号人，真的好多。” 叶耀东勾搭了一下他的肩膀，“武力威慑，言语击溃，接下去大概又能太平一些天了。” “要是陈国龙以前的那些小喽啰们刚刚也在的话，估计这群人接下去也会有有麻烦，狗咬狗，一嘴毛，抽不出空来管我们更好。” “还是你懂我。” “嗯，我又不傻。” “你们都挺聪明的，也难怪敢带着一群村民们就直接闯到我们这边来了。”杨大舅乐呵呵的。 “都是穷惹的祸啊，唉，来来来，称货了，嘴巴都说渴了。” “你们这段时间可没少挣，跟穷不沾边。” “那也是慢慢挣来的，大家来到这里也都是拿命在搏啊，多少都不嫌多，多少也都是我们该得的。” “嗯。” 杨大舅笑着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也要开始收货了，早收早了。 一大帮人都在来回来回的合力抬海蜇，一些晚回来的渔船也都靠岸了，上岸的海蜇更多了，在码头上触目可及，到处都是海蜇。 成片的一筐筐海蜇到处都是，堆满了整一个码头，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拖拉机也是来了又走，来了又走，不停的搬运。 收到钱，收到单子的人，脸颊上也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模样。 待所有的货都卖完后，大家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出租屋。 吃饭的吃饭，洗澡的洗澡，出租屋门口都跟打仗似的，全部都是光着膀的男人，不是拿着脸盆，就是端着饭碗。 陈家年带来的那一伙人，也都捧着饭碗来到他们这边蹲着吃，都在那里感慨。 “还是跟着你们有安全感啊，直接就把那些人打跑了。” “刚刚那些话讲的太好，我还以为要打起来，打群架了。” “那些人肯定不敢再来了。” “一次就够吓的了，本来也不是什么恶人，还是这样吓一吓比较好。” “也不知道还要捕捞多久，这个汛期多久结束？还是家里好。” “谁不知道家里好，但是家里也得有钱挣啊，不为了多挣点钱，谁跑过来？” “陈家年同志这两天怎么样了？”叶父好奇的问了一下。 “还行，下床走路不用人扶了，大概再躺两天，吃两天药就好了。” 叶父点点头，那阿光也多挣不了多久了，也可以了，这段时间每天都是多挣的。 “你们明天要去存钱吗？一起去吧？大家同进同出安全一点。” “那也行，那明天早上第一趟靠岸后，一块去存了。今天这些人突然出现，吓死我了，还以为得挨一顿打，钱都保不住。赶紧去汇回家，身上没放钱安全一点。” 叶耀东也正好打算这两天去存了，身上又攒了六千出头了。 这一笔寄回去，他也寄了一万六了，身上还能剩个百来块当明天的油钱。 这些天阿光都没有收他的中介费，卖多少就多少都拿给他，他每天还额外挣100块油钱，挣钱的速度，真是其他人的两倍还多。 不过大家伙也都没少挣，一个月没到都挣了好几千。 一说起汇款，大家面上也都喜气洋洋的，都说得起劲。 捧着饭碗都讨论着，等回去后要买电视，要买收音机，要买自行车，要买缝纫机……什么都想给家里添置。 大家的想法也都很朴实，挣钱了当然要想办法改善家里的生活，改善家里的物质条件，别人有的，他们当然也要有。 新三件，旧三件，都在大家的讨论声中。 第二天上午他们卖完货后，让船工们就地在码头先休息，船老大们统统都一块跑银行汇款去了，顺便排队打电话。 也就汇款的时候，大家才有空打电话。 不然平常都早出晚归的，不是在海上就是在床上。 他们也没敢讲太久电话，今天也是忙里偷闲，一个个习惯性的卡在59秒挂掉，一人讲一分钟也半小时过去。 有意思的是，大家是轮流打电话回去，然后就等在那里，让电话另外一端的去叫人。 等打完一遍后，又再次从头开始打，然后开始计时，一人59秒挂掉后，再换人。 非常懂得节约卡点。 不过，在他们汇完款打完电话回去后，他们却听说，昨晚上来码头找他们茬的那群混混，刚刚被人堵在溜冰场打了？ “真的假的？大白天被打？现在还是上午，还没到中午啊？” “真的，码头上刚刚传遍了，闹得可大了，一百多人在溜冰场混战，公安局都全部出动，把跑来不及的都抓了，大家刚刚都看到公安局抓了好几十号人从前面那条路过去，我们刚刚都还跑过去瞧了。” 阿光兴奋的信誓旦旦的说道，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说是真的。 “我靠，那也太可惜了吧，我们跑去汇款给错过了，没看到。” “你们要是没跑去汇款的话，也是直接上船出海，也是看不到。” “大早上的就打群架，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唉？是哪两帮人打群架啊？” “还不知道，听说只抓了一部份被打惨了，跑不动的，跑得动的都跑掉了。” “等会儿去问一下杨国安看看。” 第932章 比去年挣的多（7000字） 大家都很是幸灾乐祸，被抓进去，那他们接下去可以安心了。 听了一会儿热闹后，他们就又抓紧时间，吆喝着大伙儿一块再次出海。 等傍晚回来，阿光又给他们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早上打架的事。 原来，还真的是上一波地头蛇陈国龙干的，昨夜听说这些人昨天傍晚在码头上面收保护费，还诋毁骂他是废物，所以今天一早就气势汹汹找人去干仗了。 最近听说他找了个营生，所以没空管码头的事，才被这些人趁虚而入。 本来这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闲着没事，就爱打架斗殴，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拉帮结派的不在少数。 而溜冰场更是这两年所有年轻人最爱去的地方，从早到晚就没有空过，一堵一个准，所以上午就狠狠打了一场，下午溜冰场就空了大半。 “那这下好了，太平了。” “还是东子招数用的好，这个叫什么，这个叫祸水东引。” “是他们蠢。” “我们下午也去溜冰场逛了一下，那里看着还挺热闹的，虽然这里也只是一个镇，但是年轻人还真不少。” “哪有人能拒绝得了溜冰的，也就我们老胳膊老腿的滑不动，摔一下得骨折。” 叶耀东摸摸下巴，“等啥时候回去了，买几双溜冰鞋回去给家里的孩子们当礼物。” “没有小孩子的吧？” “有啥关系，带子绑紧一点就好了，小孩子摔摔长得快。” “那也没地方滑啊，都是土路。” “我那小作坊可以，正好地面都倒平，也不是天天都在那里晒鱼干，可以玩，或者让他们自己带去学校玩，学校地面是平的。” “我女儿太小了，还不会走路，过几年再说。” “可以给你侄子侄女买么，我家一堆你的侄子侄女。” 阿光瞥了他一眼，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瞅啥啊，你都这么挣钱了，不得感谢一下我？晚一点回去前给你侄子侄女们买点礼物呗，保证你瞬间成为他们心目中最喜欢的姑丈。” “哪来的最喜欢啊？本来也就唯一一个姑丈好吗？” “也是。”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叶耀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真好，又省了一笔。 阿光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也相当于默认了。 小小转移话题，问了一下，“我刚刚好像看到陈家年了，他伤是不是也好了？” “差不多，让我明天帮他约一下，喊一下杨国安一块吃饭。” 阿正惊讶的问：“那他明天就自己爬起来收货了？” “是的。” “便宜他了，在家里躺了几天，好了后也太平了，这饭估计不用请也可以了。” “你想得简单了，还是得请的”，叶耀东插嘴道，“毕竟他还想着接下去年年都过来当中介赚钱的，这个钱多好挣啊，都不用风吹日晒雨淋的，也不用成本。” 阿光也道：“对啊，这个钱多好挣啊，既然想年年都跑过来挣这个钱，那照旧还是得打点一下，不指望人家帮多少忙，但是起码也让外人知道你没有那么好欺负。” “听起来好麻烦，算了，我也只能老老实实捕鱼了，我要是有这脑子，我就去读书了。” “智商跟情商是两码事，兄弟。” 阿正茫然，智商跟情商是什么玩意？ 叶耀东摇了摇头，也不跟他们瞎扯了，“走了，打会儿牌睡觉。” “不打，天天都是你赢，他们里头好像在那里坐庄，我去压两把。” 小小立即跟上，“我也去！” “我也去看看。”阿光也紧跟其后。 一群大老爷们聚在一起，还没到睡觉的时候，总得找点娱乐活动，好几十号人，难免想着赌两把，玩一下。 叶耀东也不由庆幸，他们一个个工资都是等回去了再结，不然的话，出来兜里两块钱，回家倒欠两百块钱，估计老婆都得找上他了。 口袋里没多少钱，而且一天天都在那里辛苦干活，赌的时候也会悠着点，没钱了，借的时候也不会借的太过。 看他们一个个都去看人家赌钱，叶耀东也跟过去凑了一会儿热闹。 不过他也没赌，实在是一堆的人围在那里，外面的都还站在椅子上往里看，挤都挤不进去。 看着烟雾缭绕的屋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原本就是赌窝，他就在门口站了站，望了两眼就回到另外一套房子去躺地铺，顺便看家。 还好他们原本就人多，吵闹一些也很正常，也不会玩太久，不然的话，聚众赌博，那些邻居一举报一个准，到时候还得麻烦人家捞。 没有人过来收保护费，他们也都安生了许多。 陈家年第二天就自己下床联系车子收货，他带来的那些人自然而然又把货卖给他。 阿光也无所谓，反正他这边还有18条船，扣掉东子两条船的中介费，还有16条船的，那么多货够他挣的了。 码头上现在一到收货时间点，就堆满了海蜇，密密麻麻，一眼望过去，空地上都是各种容器。 忙忙碌碌，直到渔船卖完货又继续马不停蹄的出海捕捞，毕竟是汛期，大家都把吃饭的时间节省了，拿来捕捞 不过有的船回来的早，有的船回来的晚，相当于一整天码头都人来人往，车来车往。 镇上的小混混们接下去也没有再跑到码头上收保护费，可能被抓了一部分，也有可能害怕再被陈国龙找麻烦，更有甚者可能是直接畏惧他们人多又有枪， 反正没有人再敢不识相的找他们这一伙人麻烦了，连带的陈家年那边也没有人找他麻烦。 平平静静的捕捞卖货，大家心理上也都轻松多了，只是天有不测风雨。 没有人祸，还有天灾，月底的时候又刮起了台风。 大概没有直接从镇上过来，可能只是路过，艳阳高照了几天后，又下了两天淅淅沥沥的小雨，狂风大作了半天，就立马放晴。 他们也是难得能休息，没雨的时候，就结伴出去逛一逛。 叶耀东惦记密码箱，惦记了好多天了，不为了存钱，拿来放衣物也好，关键是好看，拎在手上有派头！拿出去倍有面子！ 正好趁雨势停了，只是在那里刮风，大家出去转转的时候，他顺便买了一个。 而阿光等人看了也极为心动。 密码箱啊，这拎在手上比拎麻袋布包好看多了。 “啧啧啧，这随手往手上一拎，妥妥的大老板啊。” “好看吧？”阿光拿在手上，比划来比划去的，有些洋洋得意。 “好看，这密码箱一拎出去，走在路上我眼睛可以长在头顶上”，阿正看了也极为喜欢，“老板才拎这种密码箱，我也要买一个！” “你们一人都买一个，不然我也买一个？”小小也眼馋。 “买买，我们都买，一人买一个，到时候上岸回到村子里，多有面子。”阿光怂恿着他们也一人买一个。 小小道：“主要是想拿来装账单，不然那些账单到处塞，皱巴巴一团，要么湿了，要么都忘记放哪里去了。” 叶耀东也道：“装行李也好，装玩具也可以，有这么个行李箱，也方便，不用走哪里都背着布包或者拿着麻袋。” “那就一人一个。” 四人一人拎着一个密码箱，刚踏出供销社的大门，阿正就伸手往前一拦，率先迈了一步到前面，又转身面对着他们。 “不对，咱们还差一个墨镜！还差一个花衬衫，喇叭裤！” 叶耀东无语的望天，绕过他往前走，“你以为我们是出来玩的？” 其他人也绕过他，跟上。 阿光：“想得倒挺好，还墨镜花衬衫，喇叭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18，实际你都28了。” “28怎么了？28我也才当爹，怎么就不能穿花衬衫，喇叭裤了。” 叶耀东：“老东西一个也好意思讲，老子21岁就当爹了，一把年纪的人还学那些十几二十岁的人穿花衬衫喇叭裤。” “我阿嫲都还在穿花衬衫，我怎么就不能穿了？那是流行，我都看街上好多后生仔都在穿。” 小小：“那你买嘛，又没人拦着你。” “算了，你们都不买了，那我一个人穿回村子里不是很奇怪？”他也屁颠屁颠的在身后跟上，“你们不觉得那些年轻人戴着墨镜很有派头吗？” “那你买啊。” “那你们买吗？” “你想买你就买嘛，还问我们干嘛？” “这不是要统一队形吗？要买，一起买，大家一起戴着出门更有派头，不然我一个人戴，总觉得奇奇怪怪。” “戴着墨镜出海打渔有派头？”阿光反问道。 “算了，当我没说。” 阿正瞬间焉了吧唧，他就一渔民，天天不是出海打渔，就是在家溜猫逗狗，戴个墨镜，人家可能以为他是瞎子。 阿光边走边道：“等回去的时候，可以买一个戴着玩啊，也算是纪念品了。” “离回去还早呢。” “买一个呗，反正要不了多少钱，你买我也跟着你买一个。” 叶耀东觉得那些花衬衫喇叭裤土了吧唧的，但是这是潮流，当下最流行的。 不过墨镜在海上倒是挺实用的，海面经常会被阳光照射的反光，有个墨镜戴着在海上也不刺眼。 阿正瞬间高兴了，“那走走走，我们再回过头去。” 两人勾肩搭背又继续走进了供销社。 叶耀东又跟着转了一圈，看到有卖背带裤，又买了两件，不过这是儿童的。 家里两个傻小子得高兴死了。 其他三人看着也羡慕了，他们没有儿子！只有女儿！ “等我回去了，我就生儿子。” “我也是。” 叶耀东瞥了他们一眼，儿子一点用都没有，光会花钱，还不如生女儿，会给老头子买买买。 才不告诉他们，最好让他们多生几个，一胎多个儿子。 他转移话题，“看样子这个台风没什么影响，也就下了两阵雨，这会儿风雨都停了，大概都过去了，明天应该能出海了。” “估计是被台风尾扫到了。” 一路上也没有看到什么人，到处都湿漉漉的，雨天出门的人也少。 他们一人提了一个行李箱，原本还想显摆一下的，结果走在路上，就那么一两个鬼影子，而且还是来去匆匆的，头都没抬，只看脚下。 阿正原本从供销社出来还戴着墨镜的，只好偷偷的又摘下。 失望至极，只能拿回去显摆给村里人看了。 叶父看叶耀东拿着密码箱回来，原本还想说两句的，结果看他们人手一个，也就不念叨了，法不责众，这段时间也挣了不少钱，想要密码箱，那就买一个吧。 船工们看了倒是都很新奇，摸来摸去，也都意动的很，但是听到了价格后，也就歇菜了。 他们打工人就别想了，反正买回去也是装衣服的，也就好看了些，省点钱，干了这么久，他们都还没看到过工钱，得回去了才好拿钱。 “东子，这个密码箱多少钱啊？” “你一个月工钱。” “那么贵，买啥不好，买一个密码箱，到时候给人家一锅端，全部都提提走。” “我又不放钱，怕啥？行李箱拎回去多好看，衣锦还乡！” 叶父摇了摇头，也不管他了，没钱的时候管不动，有钱的时候更管不动了。 歇了三天，在雨势停了之后，今晚上大家也都睡一个好觉。 前几个晚上因为下雨，屋里的脸盆碗都被拿出来装水了，大半夜大家耳边都是叮叮咚咚的水滴声。 屋里地面都很潮湿，大家都还铺了一层稻草在地面上，才敢把席子放下去睡，不然都还没办法睡觉。 跟自己家里也没啥两样，一碰到雨天都成筛子。 次日起来，天都亮堂了，而且天边都泛着红光，绝对要出太阳，台风还真的已经过了。 也算是幸运了，只是被台风尾巴扫到，两三天就过去了，没有怎么受影响，就是海面上潮水还滔滔的，浪有点大，海水也浑浊的很。 岸边有不少的渔民都在那里犹豫着要不要出海，浪有点大，虽然就在沿岸一带，但是小木船抗风浪不太行。 叶耀东跟叶父几个也都在那商量要不要去，毕竟台风刚过，浪实在是有点大，没那么快退下去。 以往台风刚过，即使这种艳阳高照的天气，他们也都会再停个一两天，等风平浪静了再出海。 但是现在是汛期，停一天就是巨大的损失。 岸边很多渔民们也都舍不得，都在那里犹犹豫豫，但也没有人敢第一个直接开船出去。 他们也在商量。 年轻的几个都在那里说出去试一试，看一下，万一苗头不对再回来就是了。 但是老的一辈都在那里说，还是停一天，安全一点，船上那么多人，有什么意外很麻烦，而且真的外面浪太大了，也不是说你想马上回来就能回来的，风浪无情。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大浪翻腾卷上来，啪的一声，将靠的比较近的一片人，全部都从头淋到脚，淋了一个正着。 “真的透心凉了。” “好了，不用去了，在岸边就这么大的浪，更不要说外面了。” “那就回去继续睡觉了？” “好了，都回去吧，回去吧，浪太大了，去不了了……” 只当大伙都遗憾的摇摇头时，又一个大浪卷上来，不过这一回大浪倒是卷了一大片海货上来，仿佛在弥补上一个浪空手。 啪嗒一声，地面上到处都是卷上来的鱼虾蟹，有的人还被砸了一身，鱼直接就砸到怀里，抱了一个满怀，这可把人给惊喜了。 叶父怀里也突然间多了一只八爪鱼，他给愣了，在八爪鱼扭动着触角在他身上来回爬行的时候，才慌不择路地反应过来，赶紧将着它抓住。 “桶桶桶，有没有带桶，竟然直接掉到我怀里了……” “我头上也掉下来一只螃蟹，它还夹住我的头发，卧槽，那大钳子……” “我脚下也有一条鱼，还在动……” “快再找找，捡一捡，都被浪卷上来了……” “哎呦，这个鱼大只啊，你们快点捡一捡，中午的菜都在这……” 全码头的人都被一波海浪打的有些措手不及，这会儿纷纷都低头弓着身子捡。 而海面上的海浪刚翻腾完退回后，瞬间又席卷了一波，又翻腾卷了一个浪上来，大家要么蹲着，要么弯着腰低头寻找，背部狠狠承受了一波。 叶耀东也被海水打着生疼，不过从他背上也掉下来两只大白鲳。 反正身上已经被海水淋湿了，他干脆将背心脱下来装鱼，不然他们出来的时候都两手空空，没有东西装。 “啊我去，那边谁捡了一个大海蜇。” “我们这边也有，有两个小个的也刚好掉在旁边，你们谁回去拿个筐出来，都没东西装，拿不回去。” “我去拿，我去拿……” 岸边的人都乐疯了，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的到处低头寻找。 “昨天风大浪大的时候都没有东西打上来，今天雨都停了，没想到浪还打的这么大……” “你怎么知道昨天没有东西打上来？昨天离得近的人都已经跑出来捡过了。” “那等等看看还有没有，反正也出不了海，全身都湿了…” 叶耀东他们一个个都将随手捡来的货集中在脚，等人拿筐过来装。 这浪倒是也没有一直打，就打了两个又停了。 “算了，也不用一直在这里捡，反正也没啥值钱的。今天继续休一天吧，或者下午的时候再出来看看，没什么浪的时候，也可以下午的时候去。” “那就等中午吃过饭后看一下……” 叶耀东瞅着既然没有出海，那等会儿就去打个电话回家问一下看看，毕竟刮台风了，沿海周围一带几乎都会被影响到。 前天下雨受影响的时候，他有打了一个电话回去，现在台风过了，准备再打一个看看，顺便也报一下平安。 岸边的浪也没有一直都打的很高，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基本只是翻腾冲刷上来了一点，像刚刚那么大的浪，倒是没有再出现过。 他们也就在筐拿过来的时候，把大家捡的货都扔进去，然后直接抬回出租屋，也不跟那些本地人凑热闹在岸边等着捡。 已经进入9月份了，也不知道因为这几天台风，耽搁了一下捕捞，货会不会稍微多一点。 在台风前，他们捕捞的时候，所有的船在捕捞了一整天后，都已经挤进了弯道口了。 有这个台风耽搁一下也好，有个缓冲，看看能不能多恢复一下，不那么快被捕捞完。 不然，据他观察，肯定不超过十天，那条海沟的货，大概就会被捕的差不多。 渔船太多了，每天的捕捞量巨大，浮上来的根本就赶不上被捞走的。 要是十天左右就捞完了，大家都得另谋出路，就是不知道汛期大概什么时候会过去？ 去年是在中秋前货就不多了，他们就结束捕捞回去过节，要是等海沟的货捞完，海面上的货不多，他们大概可能直接提前回去也说不定。 叶耀东回去后闲着没事，又跟他爹商量了起来，聊的就是今年可能要提前结束捕捞，提前回去什么的。 叶父也是每天都看着，也有心理准备。 “要是提前捞完了，咱们也干脆提前回去得了，毕竟到现在出来都一个多月，去年也就待了一个月出头就回去了，今年现在已经比去年久了，而且你也赚了很多了。” “谁还会嫌钱多啊？也不能光看时间，今年我们来的也早，汛期应该也会长一点。难得最近码头这么消停，也没有人找麻烦，早早回去感觉有些可惜。” “是啊，那本地的年轻人打了一架后，咱们就彻底消停舒坦了，就这么直接回去是挺可惜的，等到时候再说好了。” “嗯。” “咱们出来到现在你挣了多少了？” “差不多也快2万了，开支还没算，等回去了再慢慢算。” 叶父点点头，眉眼都笑弯了，嘴巴笑得露出一整排黄黄的牙齿。 “比去年多多了，去年一条船都还没有今年一条船挣的多，去年没扣掉开支也才八九千。” （才）他爹形容的真好。 果然人是最贪心的动物，一对比起来，现在倒觉得一个汛期挣1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了。 叶耀东也无比的满意今年的收获，压低了声音，“现在也还能再捕捞一些天，今年咱们两条船破不了三万，两万七八也肯定没问题。” “嘘，小声一点，不要让其他人听到。” “我说的很小声了，不也是你问的吗？” “呵呵，忙了这么多天，当然也会想知道收获，出来冒险一趟，怎么也值了。” “嗯，你等会儿去跟其他人也聊一聊，给他们说一说，那个位置应该捞不了多久，撑不到汛期结束，让其他人有个心理准备，我要出去打个电话。” 叶父瞬间有些忧心忡忡，“今年那条海沟的货都撑不到汛期结束，那明年估计更悬了，明年的船肯定更多，肯定更不好捞。” “能有什么办法，反正该挣的钱，今年已经挣回来了，就当做提前赚的了，在本地人的眼皮子底下，赚走这么多，也该知足了。” “他们本地的渔船，一个汛期结束，估计也就只能挣个两三千，我们偷偷地赚走这么多，该偷笑了。”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吧，今年都还没捞完，我去找亲家聊聊。” 叶耀东看他爹出去后，他也跟着出去，顺便呼朋唤友一块去打电话。 不然一个人来来去去的也无聊，万一落单了，反而被眼红的人拖到巷子里挨一顿打，那就冤枉了。 正好一个个也闲着，说要去打电话，通通都跟上了。 “唉，我都想回去了。” “我也是，第一次出来这么久，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那你们赶紧回去，钱留给我赚就好了。” “切，那可不行，钱就是我的命。” “东子，咱们还得捕捞多久啊？” “大概中秋前结束吧，到时候看一下货多不多，货不多的话咱们就提前回去，反正你们也赚麻了。” “你才是真正赚麻了，两条船都是大杀器，我们个个都是一条船，就你是两条船，赚的都是我们的双倍还多。” “嘘嘘嘘，走在外头就不要聊钱的事了，聊点其他开心的。” “东子！”阿正贼头贼脑的小声的道：“我船上的那些船工说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可以去逍遥快活一下，他们最近只要赢钱了都三三两两的轮流去。” “你也想去？” “你们不想去吗？” “你问这话明显想让我被打。”阿光幽怨的说道。 “哦对，你的大舅子人就在边上。” 叶耀东瞪了阿正一眼，“阿光不行，你俩随便，爱去不去，反正我不去，我得为我媳妇守身如玉。” “切~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良心过不去啊，我媳妇那么好，在家又是带孩子，又是照看老人，又在那里晒鱼干看作坊，我怎么可以乱来。” “会满出来啊。” 叶耀东踢了他一脚，才不管他，看着近在眼前的邮电局，自己就先进去了，先到先打。 “东子，顺便让看门的老头也去我们家叫一下人。” “知道。” 村子里这段时间电话也都接爆了，隔三差五就有人打电话回来，这个月的电话比以往加起来总和都多。 叶耀东刚一接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那一端儿童的吵闹声不断。 还是叶小溪的声音最大，他还听到了拍桌子的声音。 林秀清的声音，无奈的从电话那一端传来，“你女儿这段时间，拿一块砖也能打电话，叽里咕噜响一通，刚刚听到门口叫有你的电话，撒腿就跑，我都差点追不上。” 第933章 捞完了 叶耀东一听她说起孩子就满脸笑容，并且电话另外一端都是吵吵嚷嚷的孩童声音。 “给我给我……” “先给我，我要跟爹说话……” “我要，给我……给我……” “娘你先不要讲，给我，我来打电话……” “有没有我爹的电话，我爹怎么都不知道打电话回来？给我问问三叔……” “都别吵！”林秀清呵骂了一声，电话那一头才消停了。 叶耀东也说道：“怎么把一群孩子都带过来了？这么吵。” “本来就都在门口玩，一听到小九叫着爹来电话了，就通通的全部跑过来了，烦都烦死，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 “爹什么时候回来？” “爹，你记得给我带礼物！” “爹，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还是女儿贴心，第一句是叶成洋说的，第二句是叶成湖说的，最后一句是叶小溪在那里大喊。 并且说完还在那里大叫个没有，一直重复着想你想你…… 老父亲的心乐开了花，前面去供销社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有小花裙子，过两天空了再去找找，没道理臭小子有，小棉袄没有。 林秀清惦记着台风对他们有没有影响，忍着孩子的吵闹声询问了一番。 “没什么影响，就下了两天雨，昨天晚上风过了，今天就晴天了，就是浪有点大，还不能出海，今天先停一天看看。” “好好好，你注意安全，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安全第一，我们都在家里等你回来。” “这两天下午鱼干潮了没有？还好吧？” “还好，提前听天气预报说有台风，所以好几天都没有晒。家里这两天也是下雨，但没有漏水，麻袋的口子都扎的紧紧的，放心吧，等晚上了我就让阿财看看有没有货弄一点回来，我再继续晒。” “嗯，多弄点库存，我大概还是月底就能回去，中秋前回。” “那记得多带几个月饼，去年那个带肉的大月饼，还挺受欢迎的，几个孩子也爱吃，其他就不要买了，可别听他们的，买什么礼物……” 林秀清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电话另外一头也在吵吵嚷嚷的喊着要买要买。 紧接着没一会儿电话就到了叶成海手里。 “三婶，你让我跟三叔说一下，上回都没得说，我都想他了……” “三叔，我爹怎么都不打电话回来？你怎么这么闲？你叫我爹也记得多打打电话……” 这个臭小子，刚还想着算他有良心，白高兴了，竟然觉得他闲。 “行了，下一个，换人。” “你走开，你走开，我来说，爹，你记得赚了大钱要给我带礼物，我想要金箍棒……” “晚一点让你爷爷给你削一根，好了，下一个……” 叶成洋的声音立马出现在电话里，“爹，你给我发红包就好了……” 叶耀东：“……” 还是你比较会要。 “我也要，我也要……”叶小溪也大声的附和。 “行了行了，让你小姑接电话。” 说完他也将电话递给了阿光，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等着接电话，他也不能占用太多的时间。 反正家里都好就好了，一个个孩子讲的都是废话。 他们一个个轮流讲着电话，叶耀东闲着没事就去角落抽烟，没想到看到陈国龙大摇大摆的带着几个小弟炸街。 “咦，外地佬，你怎么在这？” “啊？这么巧啊，我打电话呢，刚打完出来门口等着，里头还在打电话，你们这是又要去哪里发财啊？” 一个个都是漏网之鱼，昨天刚打完架，今天脸上都还青紫的就跑出来了。 “闲着没事去溜冰。” “最近好像没看到你，是不是发大财了？” “嘿嘿，还行还行，马马虎虎糊口。” “哦~明白，明白。” “要不是日子不好过，谁乐意冒险，你们那群外乡的也都不好惹，整天成群成群的，几十上百人，一大片，老子回回去收保护费都得琢磨琢磨，错开等你们人少的时候去。” “还好那天你们另外一波那个比较怂的，老子也找到了新赚钱的门路，也不指望这个了，偷偷的狠狠打一顿，就去发别的财。” 所以这人也是欺软怕硬？ 叶耀东呵呵一笑，“那有更挣钱的路子不是更好？有赚大钱的路子，当然赚大钱去。” “当然了，走了，吃香的喝辣的去了。”陈国龙打了个招呼直接就走了。 正好，其他三人也打完电话出来了。 他们都伸长了脖子，看着陈国龙几人的背影。 阿正：“东子，你还跟他聊上天了？” 小小：“你怎么跟谁都能聊天，说上话啊？” 叶耀东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啊，刚好路过看到了，他问我怎么在这里，所以就说了两句。” 阿正：“我们跟他不应该是仇人吗？” “是仇人吗？” 阿光：“不是仇人吗？” “是仇人吗？” 阿正挠挠脑袋，“好像也不算？也没打起来，陈家年跟他是仇人才对。” 阿光也茫然了一下，“好像也对，他对我们好像也没那么不客气，对陈家年好像也是慢慢的得寸进尺。” 小小眨巴了一下眼睛，“所以路过打个招呼也很正常？” “当然正常了，这有啥？多条朋友多条路，而且人家现在也不收保护费了，找到了发大财的路了。走走走，回家了，结完账了没有？” “结了，没结我们还能走得出来？” “阿光财大气粗的已经抢先一块结了。” “不错，有格局，顺便再去买几个麦饼吧？我要吃有肉馅的。”叶耀东不客气的指示他。 “我也要。” “一人一个！” 阿光瞥了三个一眼，见他们眼睛瞪的比他还大，他只好认怂。 “一起去。” “行吧。” 趁着太阳出来，街道上人也多了起来，四人边走边看，边看边吃，等回到出租屋后，一个个肚子都圆滚滚的，饭也不用吃了。 当然，边逛边吃都是阿光买单，毕竟从兄弟几个那里挣到钱了，怎么也不能小气了。 接下去的捕捞也一直平平静静，他们跟陈家年那边关系也还好，一直都保持着同进同出。 也因为在码头上混的时间久了，小镇上天天在同一个码头出海的渔民，有的他们也都混的相熟了。 见面都还能打招呼聊几句，偶尔还能赠送一下网兜里捕到的吃不完的海鲜，对方也会拿一些放在船上吃的本地瓜果赠送，有来有往。 倒是不像一开始刚过来的时候那么陌生，也没有说闲话的。 说到底，现在的人大多也都比较朴实，而且人与人之间也都是要有来才有往。 他们的人又那么多，只要不是大矛盾，本地的这些渔民也不会故意弄他们，再加上旺汛，大家收获也都很好，也没有再一直盯着他们，主要也是大家都知道他们有枪，看起来也不太好惹。 在他们一日三趟的勤奋努力下，海沟里的海蜇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减少，也就捕捞了一个礼拜左右，海沟里的数量就所剩无几了。 大家看在眼里，也都心知肚明，是他们渔船太多，没休止的捕捞过度的原因，他们捕捞的速度比海蜇上浮的速度快多了。 在前一个晚上他们就集体讨论过了，看看一晚上过去今天上浮的情况，够不够让他们再捞一天。 显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旺汛快过了的原因，这两天海蜇上浮的数量急剧减少。 今天也只不过才中午，他们就已经将海沟里的海蜇统统都一网打尽了，回岸上卖的渔船还没回来，这里就已经没有海蜇可捞的了。 大家没货可捞后，就全部都集中到了一块。 “这就没了？” “这没了，是不是就没了？” “那没得捞了怎么办？那是不是得分散了去海面上找啊？” “还有没有这样的地方？是不是可以再找一个？我看其他地方还有断断续续的海蜇，是不是其他地方还有这样的海沟啊？有没有可能再找一个？” “不能吧？这么好的地方哪有那么多？光靠这个地方，就让我们二十几条船捕了一个来月了，一天几十吨。” “以为是大白菜呢？这么好的地方还能随便就能找到？本地人都不知道，这还是我意外发现的。” “那接下来是不是大家自己捞自己的？自己去找？” “我怎么感觉最近数量好像少了很多？是不是旺汛过去了？” “我也这么觉得，昨天晚上咱们下了一网回去的时候，里头的数量感觉跟今早看的差不了多少，今早也没多多少。” “对，感觉都没有增加，是不是底下也没有多少海蜇了？” “也有可能在这段时间汛期断断续续的都浮上来了，汛期都快结束了，所以也没多少数量可浮上来的了。” …… 叶耀东听着大家跟几千只鸭子一样，叽叽喳喳的在那里隔着船喊叫着讨论，他自己却搬了个凳子坐在船舷边上，双手撑在船沿上面托着下巴，望着海面。 心里却想着：什么时候走啊？他们什么时候走啊？赶紧走吧，海蜇都被捞光光了，还在这里说说说说，还不赶紧出去海面上再找找。 “东子，你怎么说？” “啊？什么怎么说？” 叶耀东听到有人叫他小名，一脸茫然的抬头。 “大家说接下去干脆自己捞自己的，不用抱团了，反正这里也没货了，海域那么宽阔，抱团的话不合适。” “这里都没货了，还报啥团啊？各捕各的去了，哪里有货去哪里了，反正你们自己算好时间靠岸就好了。” 赶紧走，赶紧走。 走空了之后，他下水瞧一瞧，看看底下的海沟长啥样，一探究竟。 去年，他们其实也没有完全捕到汛期结束，只是接近尾声了，但是每天还是有断断续续的一些海蜇冒头，所以他也没有下水瞧，而且也急着赶在中秋前回去。 今年现在已经捕空了，倒是可以下去瞧一瞧看看有多深，底下是不是还有海蜇？ 至于船上的工人看到他的那些捕捞设备，倒是也没所谓，就说托领导找关系弄来的，反正等年底就弄到大船上去了。 而且他船上现在大多都是表兄弟，都还在靠他吃饭，安全问题不足为惧。 “那就各捞各的，现在也没货了，全部都凑一块，那谁也不用捞了，还不如直接回家。” “那大家就各自散了吧，这里都捞光光了，咱们在这里说了好几回话，附近也就上来一两个，还不够大家塞牙缝。” “那我们就走了……” “那就出去自己找找……” “那我们也走了……” “其他渔船去岸边送货还没回来，等会儿要是过来的话，阿东你们帮忙提醒一下，让他们也把船开出去捞，还有其他要是有什么事的话，等晚上追回去再说。” 说完一个个也没贪恋，陈家年带来的那些船率先动了起来，其他船也跟着后头一起出去了。 都捞空了，大家也都不想多做停留，浪费时间，今天都还有大半天时间，再出去转一转，海面上还能再多捕捞一点。 虽然接下去肯定比不得前段时间的收获，但是多少也能收一点，离中秋都还有大半个月，不能浪费了，多少还能再挣一点。 这个地方毕竟是叶耀东率先发现，并且他还无私的贡献出来与大家分享，让大伙儿这段时间都挣了不少的钱。 现在既然已经捞空了，那不如就把这片区域留给他，偶尔断断续续的捞一两个，也还勉强可以。 一条船接一条船的陆续离开了，不过每一个人离开的渔船都会先开到他边上来，感谢了一下又打了个招呼，说了两句，他们先走了。 海面上大多数渔船都已经驶离了海沟，开出了弯道口，并且大家的距离逐渐拉开，越走越远，剩下的也就他们原始的那5条船与小小的鱼船了。 阿正的船开去码头还没回来。 “你们也走呗，这么久了，这附近也没有冒几个出来？在这里等着也不顶用，不用等了，我们在这里蛮看看能不能捡点漏，要是不能的话，一会儿也离开了。” 小小点头，“行，那我就先走了，晚一点阿正回来你知会他一下。” 叶耀东点点头。 小小走了后，裴父也跟着离开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条渔船也在最后面离开了。 整个海沟瞬间就空落落的，原本今早还船满为患的，现在转瞬只剩他的两条船还在里头飘荡。 “东子，咱们两条船要不要也分开捕捞？” “先不要吧，先在这里逗留一会儿看看？看看这断断续续冒出来的海蜇多不多，要是也勉强可以的话，我们也不用去外面海面寻找了，到处找也需要时间。” “那也行，那就再看看，其他的船估计也快回来了。” “先捕捞吧，那边又冒了一个出来……” 货少了后，船上的人就显得有点闲了，原本今年就多请了一个人，就是想着人多，捞的也快点，也能忙活得开。 现在没有那么多活，也不要那么多人了。 叶耀东心安理得的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继续坐在船舷边上，用手撑着下巴，望着海面继续发呆。 等那些船回来了，再走了后，他再下水看看。 太困了，先发一章出来，明天再补一章 (本章完) 第934章 下到水里 难得悠闲，之前一个多月都在拼命的赶工分割海蜇，一天下来很多时候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一直低头。 他都怀疑再下去的话要得颈椎病。 无疑汛期是累人的，但是也是喜悦的，这个地方一年到头也就靠海蜇这个汛期。 最近这些时间他也发现了镇上拖网渔船不多，基本都是附近村落不方便停靠，才停到镇上，所以现在镇上的码头基本上都是他们的船，其他的本地船都是小木船居多。 但是，沿海地方不可能拖网渔船那么少的，毕竟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光以前渔业生产大队解散放出来的渔船就不少。 他们那边都是这样的，没道理这边渔船那么少，而且这边的小镇同样跟他们那边一样热闹繁华。 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这些船都去干走私了，白天不靠岸。 联想到去年他们捕捞完回家时，遇到的一大批渔船嗖一下过去，他觉得自己猜的没有错。 所以，这边近海捕捞的少，小木船基本都在沿岸周围，这条海沟被发现的概率也被降低，才便宜了他们。 大概近几年也不会被发现，只要他们抱团小心一点，不让人跟上，应该还可以再捞个几年，只是到时候他们当地过来的渔船只会越来越多。 僧多了，粥就少了。 明年大家可就没有今年的收益了，并且明年顶多捞半个月，这处位置大概就会被捞空了。 愁啊，好歹今年挣了一大笔，也足以弥补了。 或许明年可以多买几条小木船，小小的，几米就够了，百来块钱，弄个五六条放到船上，一起带过来，多请几个人捞，捞满船了就送到大船去分割。 哼哼，效益最大化，这样大概也能多挣一点。 你们船多，我更多！ 正当他瞎琢磨的空档，一些渔船都陆陆续续都开了回来。 看着空荡荡的海沟，大家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遗憾的很。 叶耀东也站起来冲其他人喊道：“都捞空了，没有了，他们都各自出去捕捞了，你们也捞你们的去吧，反正收货时间不变，你们掐好时间靠岸就行了。” 接下去，是不是还要合作就看他们自己了。 毕竟，都各自捕捞了，没聚在一起，也没办法一条船捕捞，一条船靠岸，不过也没多长时间。 “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们也自己捞自己的了……” “那我们也走了……” 陆陆续续的又送走了一批人，站在船尾看着他们船一点一点的消失，这才又回到船中间。 这么会儿断断续续捕捞的功夫，多少也搞了几百，马马虎虎也还行吧，在这里守株待兔，也比在外面海面到处游荡着找好。 “爹啊！” 叶父转个头去疑惑的看着他。 “我想下到水里瞧一瞧。” “现在？” “对啊，其他船都走了，这里只剩我们了，我下去瞧一瞧，看一下底下的海沟长啥样，也顺便看看底下还有没有海蜇，多不多？” “底下是一条海沟，应该很深……” “放心吧，我顶多下到十几二十米就上来了，那管子也不够长。这近海，而且还就在海岸边上，这海沟估计也不会有多深，水清的时候不是也能看到一点？” 叶父皱着眉头想到他对下海已经轻车熟路，“那…那你小心一点……有不对劲的就赶紧上来，也别下去太深了。” “我知道。” 叶耀东立即去船舱里拿他的脚蹼那些个货，穿戴起来，顺便把遮盖机器的布跟尼龙袋都掀开。 船上的船工看着他一身奇怪的装束，也都稀奇极了。 “阿东？你就穿成这样下水？” “你身上这些都是什么啊？” “这脚上的这东西怎么跟鸭子的脚蹼一样？” “这潜到水里不都是直接跳下去吗？你怎么带上这些奇奇怪怪的？这管子干嘛的……” 叶耀东没有解释，只说了一句你们不懂，看着就好了。 “还有，这台机器东西不要碰啊，船也不要挪动，就停在原地，另外一条船去捞就好了，你们要么在船上歇着，要么就去另外一条船上。” 叶父也在他捣鼓的时候，把船开了过来，自己也爬过来，有他看着放心一些。 另外一条船上的货交给他们自己捕捞就行了，反正看了这么久，都是会的，也不用人讲。 叶耀东也熟门熟路的下水去了。 大家新奇的看了一会儿后，见人下到水里了，也就不怎么关心。 但是叶父却把船上的其他人都赶到另外一条船上，反正这条船停在原地不动，也不能捕捞，船上的那些人也只能坐在那里看。 那还不如全部都去另外一条船上，让他们自己作伴自己捞，随便他们干嘛，这里有他看着就行。 大家也都很听话的配合爬到另外一条船上，然后随着附近海蜇的冒头，船不停的移动。 大多数人也只能闲在那里看风景，或者是坐在那里发呆，有的都打起了瞌睡，实在是也没那么多活可以干了。 叶耀东徐徐的下到水里，这一带的海水还是挺蓝的，清澈见底，要是忽略掉那一条靠着岸边的海沟，这边海底也没有多深。 边上那一条黑压压像一条黑洞一样的海沟，还是尤其的显眼。 水底下各种生物小鱼贝类游来游去，海蜇也有不少，只是在做水下运动，不停的来回移动摇晃，没有上浮。 他也不急着游到海沟边上，而是在周围水底转悠了一圈，观察了一下地形，奇形怪状的海底礁石上没想到还有挺多海胆的。 本来也是打算下来随便查看一下，他身上只是习惯性的带一个小网兜，也是想着万一有什么奇特值钱的货也能装一装。 结果转了一大圈，也没看到有啥值钱的，连鱼都很少，只有一些小鱼小虾的杂货，礁石上面的海螺也都很小，更不要想有鲍鱼啥的。 现在看来只能装这些海胆了，只是他摸了摸后腰，好像也没带钩子，每次下水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当然也没有准备的那么充分。 想着也就把这一个小网兜装满后，他就上去了，也就掰几个，免得空手而归。 这些海胆有的是有毒的，被海胆钙化的刺扎到皮肤，会引起剧痛、局部红肿，若未适当处理，可能在2、3个月后产生肉芽肿。 他手上也戴着手套，小心一点也没啥大问题。 这一个个海胆都长在礁石上，牢牢的吸附在上面，啃食着礁石上面的藻类。 他动作轻缓的慢慢的游到礁石边上，小心的不把海水拨弄的混浊，慢慢的伸手拢住海胆的刺。 也没用力，他就揪住海胆的刺，左右摇晃了两下，用巧劲让海胆脱离了岩石，收入到网兜里。 这一个个黑色的刺看起来像是恶魔的利刺，但是内部却蕴含了大海的精华，拿来炖蛋味道鲜美味无比。 近海的这些海胆个头看着比较偏小，大概也就比乒乓球大一点，也挺便宜的，但是架不住这边礁石上面看起来数量还挺多的。 成片礁石看过去也有千把个，零散的礁石上又集中的到处分布。 全部勾下来的话，应该也能整个两三筐，也有个百来斤，卖个十来块，聊胜于无，反正都没多少海蜇了，等会带个钩子下来搞这个也不费多少时间。 深海其实也有海胆，而且深海的海胆个头还特别大，刺也长，有的都能长到二三十公分，不是近海的这种小品种的海胆能比的，也贵，毕竟海鲜吃的就是个头大。 不过这年头搞不来深海的海胆，捕捞技术不够，数量少，只能吃吃近海的。 现在近海资源丰富，大家吃也都吃不过来。 叶耀东也就拨弄了一会儿，等把网兜装满后，他就没弄了，等会下来的时候带个大一点的装，下来个两三趟，就一网打尽。 他又往海沟游去。 第935章 海胆窝（7000字） 就他刚刚拨弄海胆的一会儿功夫，他都看到从海沟里飘出了五六个海蜇了，得去看看这个海沟到底长啥样？ 反正时间还充足，看完了再上浮都还来得及。 叶耀东一手拎着扎人的海胆，一边又往海沟飘过去。 黑乎乎的一条长长的缝隙看不出有多长，海底视线模糊，入目所及都看不到头，不过他的可见度前后也就几米，他也没那时间也没办法去看一下有多长。 小心的避过刚飘上来的一个大海蜇，他往边上的缝隙底下瞧看，只见黝黑的缝隙中，飘荡着不少透明的海蜇，挤挤挨挨，沉沉浮浮，有的往上，有的往下，特别的明显。 他心安了，看样子就守着这处海沟还能慢慢的捕捞，至于海面上空了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渔船捕捞过度，上浮的速度，赶不上捞的速度，所以才一大片一大片的肉眼可见减少。 若是就他两条船的话，按照供给，应该也能够的。 即使比不上前两天数量，但是应该也比在海面上到处寻找来得强。 他蹲在这条海沟跟前，想仔细查看一下海蜇的数量，结果却发现这条海沟的岩石壁上，竟然都是黑乎乎的刺！ 海胆？？？ 看着就像是海胆上面的黑刺，密密麻麻的看着他睁大了眼睛，又将头再低下去。 还真的都是海胆的刺！ 他又往缝隙的对面瞧了一下，虽然雾蒙蒙的，但是对面的岩石上也一样，都是海胆的刺。 那么多？ 肉眼可见，这一条海沟两面的岩石上都是黑色密密麻麻的刺，竟然都是海胆？！！ 他面露喜色，拉了一下管子，感觉还有一点长度，就再往前移动，沿着这个缝隙往下一点点。 虽然说是缝隙，但是容纳两三个人并排还是不成问题。 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这个位置竟然还有一条天然的海沟，虽然这个近海的海底有点浅，但是这海沟也是确确实实。 他下到了海沟里，也就与人与海底齐平的高度，就不敢再往下。 只这个距离，他就已经清晰可见两边的岩石上面，真的密密麻麻长着都是海胆，并且个头个顶个的大，比刚刚长在奇形怪状的礁石上面的还要大，还要密集。 他伸手试着掰了一个下来，跟网兜里的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个头明显差距很大。 前面的可以说只比乒乓球大一点点，而现在这些岩石上面长着的，目测相当于成年人的拳头大小，一个估计近乎有七八两，跟深海品种差不了多少。 或许这条海沟一路向下，两面的岩石上可能也都密密麻麻生长着海胆，起码他现在肉眼看见，两面都是黑色的长刺，也不知道往下延伸多少米。 深不知多少米，或许也相当于深海的深度，所以生长出来的海胆也都相当于深海品种。 他双眼泛出喜色。 只他肉眼可见的几米范围内，两边岩石上都不知道有几万个，可能再往下都不知道有多少。 不说别的，光他肉眼可见的都撬下来，就够他挣的了，即使接下去都捞不到多少海蜇，光这些海胆大概就足以跟之前海蜇的收货媲美了。 收这些海胆可费不了多长时间，拿个铁钩子随便一勾，就能收下来，比撬鲍鱼海螺省事多了。 大概摸清楚状况后，他就一手拿着网兜，一手拿着大海胆上浮。 叶父看他下去没有多长时间就上来了，也放心，只是看到他高举着两只手。 “海胆？” 叶耀东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爹先，然后才爬了上来，摘掉面罩跟管子。 “底下有很多海胆吗？怎么一个这么大，网兜里的小，这么大的不常见啊。” 他看着船上的工人一个也没有，大概被他爹赶到另外一条船上去了，也放心的高兴道：“底下不深，乱七八糟的礁石上面都长着海胆，就是网兜里头的那些，个头不大。” “这一个是那一条海沟里掰下来的，那条海沟里面两边的岩石上面也都是海胆，都是这种个头大的，密密麻麻成片都是，我视线只能看到几米范围内，反正看到的全部都是海胆，少说几万个。” “估计没看到的地方，肯定也都是海胆，那数量就没办法预计了。” 叶父惊讶极了，“海沟两边的岩石都是海胆？听说有海沟可以下到几千米，那要是都是海胆的话，那还得了？” “咱们也下不到几千米啊，这里海面距离海底都有十米，海沟咱们也下不了太深，想要多撬一点，只能沿着那条海沟的缝隙，咱们海面上的渔船也跟着一块移动去撬。” “那光你一个人也挖不了多少，你也不可能一直呆水里。” “所以得叫那些船工也轮流下水挖了，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叫几个表兄弟过来就可以，其他人还是在那条船上捞海蜇。” “会不会不安全啊？” “也就十几米，还好吧，教一下他们要怎么用这些东西，轮流下水试一试，一开始别下的太深就可以了，一开始阿正小小看下水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就是大哥二哥菜了一点。” 叶父犹犹豫豫，“你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让其他人知道好嘛？” “没关系，就咱们自己人，说出去也没什么，顶多说我手上有奇特的工具，可以下到水里十几米，有的人不用借助工具，也可以下到那么深，只是待不了多长时间而已。” “这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我又没有干违法犯罪的事，这也是我买过来的。就是之前官方打捞沉船的时候，才想着不要暴露，免得直接被征用了，到时候有去无回。” 放到以后，这玩意很普遍的，只是现在稀奇了一点，但是又不是什么逆天的东西。 那会儿也是怕官方征用之后问来历，这叫他怎么说？说是走私来的？ “那行，你觉得没事，那就没事吧。” “试试看，要是觉得不适应就不要勉强，然后下水的人，每天工资从三块涨到五块，补两块算是补贴，相信他们应该会努力适应的。” “那也行吧，那现在就叫他们过来？” “等会儿吧，我去拿一个大的网兜，等我再下去一趟，看看一趟最多能收获多少？” 他边说边往船舱里走，“之前娘不是给我做过一个大号的网兜吗？要拿那个才好装，腰上绑着的这个太小了，装不了多少就得上来了。” “要不然我再下水试试？” “算了吧爹，你都一把年纪了，别折腾了，而且你还有风湿病。” 潜水太多容易得相应的潜水病，比如减压病，耳石症什么的。 还好，他也只是偶尔下个水而已，并不是把这个当做有一项运动，这是谋生的手段跟好奇心作祟罢了。 “那好吧，那我就在岸上看着吧。” “你把船往前面再挪两米。” “好。” 叶耀东拿出大号的网兜抖了抖，整理了一下，这一个装百来斤不是问题。 看着他今天又调整了一下渔船的位置，他又重新将他的那些工具都穿戴起来，顺便将网兜上面绑着的长绳，交给他爹看着，好方便等一下让他拉上来。 “我再下去一趟，刚刚也只下去了几分钟，这一趟会久一点。” “那你小心一点。” 叶耀东再次往水里潜入，黑乎乎的一条缝隙在水里面特别好辨认，他直接就往那条缝隙潜去。 还是跟前面一样，脑袋跟海底齐平，人落在了缝隙了。 目标明确后，当然就简单粗暴的开干。 他拿过后腰上面别着的钩子，另外一只手摊开网兜对着岩石，钩子往石头壁上面的海胆轻轻一钩，一个大海胆就直接落在了网兜里。 一点都不费力，不费工夫，只是因为海水的阻力，动作缓慢了一些，没有在陆地上面那么利索。 他刷刷刷，开始工作模式，化身无情的机器人，勾完一个又一个。 这时他不由的想到，要是有两台设备就好了，多叫一个人下来，两个人也有伴，一个人在海里忙活，怎么看怎么孤单。 不过，等明年来还不知道咋样。 一整面的岩石密密麻麻，间隔有一些空隙，他将肉眼所见，手能够得着的位置，都先勾下来，底下部分先放一放。 也不知道这沟有多长，现在也只能边作业的时候边移动看着，估计等回程都勾不完。 他乱飞的思绪，一点都不影响手上的动作，才几分钟，他手上就感觉到了沉甸甸。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感觉到有些不适应后，就也不贪恋，提着网兜上到了海底，随手把这一网的货放在海底，然后人直接上去先。 船上照旧只有他爹一个人，他殷勤期盼的看着他浮上来，“怎么样？” “你拉一下绳子，把那一袋货收上来，至少有个五六十斤了。” 要不是海水的浮力，他刚刚一只手都提不动。 叶父连忙照做，他把绳子挂在滚动轮上面，让滚动轮慢慢的将东西收上来。 他也是惯会偷懒的，怎么省事怎么来，不然怎么说，人类的懒惰促使着科技的进步。 一切都是为了便捷。 叶耀东爬上船后，直接坐在甲板上喘气，等着货收上来，顺便看一下另外一条船移动到哪里？ 也还好，那些人闲着没事也是靠在那里闲聊，并没有掏出牌在那里玩，也有可能是没带。 等会儿正好喊一帮人过来下水，也省得他们无所事事，在那里干站着看，想拍蚊子都没得拍。 随着滚动轮的转动，一大包黑乎乎的东西被拉到了船沿上，叶父连忙伸手接过，拖了进来，扔到甲板上。 “这里面哪止五六十斤，应该有六七十斤了。” 叶耀东走过来，“在水里重量感受的，没那么清楚吧，我去拿个筐过来装。” “也不知道这边海胆一斤能卖多少钱？” “这个个头大，可能比平常的会贵一点。” “就怕他们欺生，觉得我们是外地人，收购的直接给低价。” 叶父皱了一下眉头，“那也没办法，等靠岸了多问几家看看。” “嗯，先倒出来，把网兜腾出来先，等会喊其他人爬过来，我教他们下水。” 父子俩合力将网兜提了起来，口子解开，一个大的竹筐给倒的满满当当。 “我去再拿一个筐，别冒尖了，不然到处掉。” 倒了一筐半，叶耀东感受了一下，也确实应该有70斤左右。 完事后，他又朝另外一条隔着不远的渔船招招手，让他们先把传挪过来。 闲着无聊的他们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看到叶耀东的招手，他们立即呼喊，告知其他人，然后把船靠了过去。 “你们几个年轻的，还有表哥表弟们先爬过来，几个叔伯就还是待在那条船上，打捞浮上来的海蜇。” “哦，好好……” “东子，你刚刚那一网收上来的是啥东……咦？是海胆？”叶耀生一爬过来就迫不及待的问。 “这么多海胆啊？” “刚刚我们就说你那一袋拉上来是什么东西？” “你前面下水捡了吗？竟然能捡这么多？” “这些个头很大个啊……” 一群人围着两筐的海胆，七嘴八舌的讨论开来，刚刚货收上来的时候，离着距离，看不太真切，但是他们也都看到了黑乎乎的一网兜。 叶耀东稍微跟他们说了一下底下的情况，并且问他们愿不愿意下去撬海胆，愿意下去的话，除了每天的工钱，另外再补贴两块给他们。 并且说了自己有潜水的设备，可以让他们无忧的下到水里，只是感到有不适的时候，赶紧上来就行，包教会。 感觉不适的话，也可以不要下去，可以先尝试一下。 大家听了之后，相互对视了几眼，面面相觑。 “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教的会，挺笨的，呵呵，要么试一试？” “试一试，不舒服的话就不要下去了。” “就十几米，应该也还好？” “试了再说吧，我还挺好奇东子说的海沟长什么样？” 叶耀东把他的那些潜水的东西都拿过来，给他们一一介绍了一遍，并且先给阿生哥戴上，教他们要怎么用。 还把注意事项也讲了一遍。 “你下水试一试，我也跟你一起下去，先不要下得太深，就在三四米，四五米左右的位置，游一游，试一下，不舒服或者害怕的话，就不要勉强。” 这个深度的话，他裸潜下去也没关系，也能看着点。 “那我先下去试一下看看。” 叶耀东陪着他一块下水。 叶耀生一开始下到水里的话，也很生疏，不习惯，但是游了一会儿却感觉还好，并且呼吸也顺畅，也没有感觉哪里不适。 他就朝叶耀东游了过去，用手指戳了一戳他，并且也用食指指了一下下方，表示自己下去了。 叶耀东缓缓的点了一下头，看他慢慢的往水底下潜去后，自己也憋气，憋到极限了就赶紧上去。 “怎么样了？”大家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适应的挺好的，已经下去了，咱们等个十几二十分钟，他差不多就上来了。” “那我们就等等看。” 在等待的时候，叶耀东也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他下水装备的来源，省得一个个在那里猜想。 顺便也详细讲了一下，他之前下到水里时候的见闻，免得一个个菜鸡没下到水里，看得惊奇，提前先给他们打一个预防针。 “你可真厉害啊，这东西都能搞得到。” “我说难怪你去年有段时间不停的挖上来很多的鲍鱼，原来是有这东西在……” “何止是鲍鱼啊，还有海参还有江珧，这些可都是海底的。” “还有小青龙……” “对，还有小青龙，海底宝贝太多了，这些可都是值钱的好货，一般人也下不了太深，都得专门的潜水人才能下去。” “现在知道了，原来你有这东西在……” 叶耀东笑笑，“这东西也没那么逆天，顶多下到二十米左右，太深了不行，而且我们人体也受不了，大家都是普通人，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 “是的是的，不能下去太深，以前我自己下到水里四五米，耳朵就受不了。” “那我之前有下到过五六米……” “十几二十米也很好了，近海有的海底也很浅，十几二十米就可以下到底下了。” “还是海底好东西比较多……” “对对对……” “要是把那些海胆都搬空了，应该也能挣一大笔。” 叶耀东摇了摇头，“不好说啊，谁知道这边多少价格，数量太多的话会不会压价，得等靠岸了回去问问看。” “是哦，这在外省，人家估计会欺生。”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等会你们先轮流下水收一下，反正能收多少货上来就收多少。” “好好……” 大家都耐心的等着，边等边闲聊。 叶耀东也将身上湿露的衣服都脱掉，裤子都脱掉，只穿四角裤。 跟其他光着膀子的人比起来，他身上算是白的发亮了。 也还好，出来顶多俩月，这些人有的已经熟门熟路的找到地方解决了。 他也还是船老大，不然他还真怕时间太长了，他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有被肛的风险！ “东子，你怎么出海这么久还这么白？” “你的脸也就比身上黑一点，我们屁股也没有你脸白……” “那是我天天穿长袖长裤，在海上也都包着脸的原因，谁像你们天天光着膀子。” “呵呵呵……大家不都这样吗？” 在他们说话间，突然间水面哗啦一声响。 “上来了……” “阿生上来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都凑到船舷边上，然后帮忙把人拉上来。 “怎么样了？” “收获怎么样？人还好吗？” 叶耀生笑呵呵的道：“挺好的，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底下雾蒙蒙的，看着有些阴沉，但是也还好，没待太久就上来了。” “那个海沟长什么样？” “就黑黑的一条沟，看不清有多深，等你们下去就知道了，三叔可以把绳子收上来了，大概也就三四十斤，就只有这里的一半，我一开始不熟悉，动作也比较慢……” 叶耀东连忙道：“也可以了，第一次下去熟悉一下就行了，收获多少不重要，人能平安上来就好了。” “是啊是啊，毕竟是第一次下去，有三四十斤也很厉害了。” “你们等会也可以下去看一下，海底看起来还挺奇特的。” “那等会我第二个下去……” 叶父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将叶耀生那一网兜的货收了上来，倒在框里面哗啦啦的，也差不多有大半筐了，差一点也能满。 反正他们船上的筐也多，一人一趟一个筐都不怕不够装。 等网兜腾出来后，大表哥也把那些东西在叶耀东的帮助下都戴好，准备多妥当。 叶耀东照旧陪着他下水，熟悉了一下，然后让他自己下去。 一个个轮流周而复始，他都一个个带下去，不过有两个人有恐惧的心理，好像是恐高还是什么，下去没一会儿，就摇摇头上来了。 他也不勉强，不适应的话，那就不要下去，免得出状况。 总共原本过来6个人，只4个人可以下水，另外两个害怕，等会儿让他们回到另外一条船上继续捕海蜇就行了，那一条船上还有3个人，是跟他爹同辈的。 本来这次出来除了他跟他爹，总共请了10个人，一个人守在家里，也没有固定谁守着，但是基本都是他熟悉的几个表兄弟轮流看家。 这样也正好，捕海蜇跟捞海胆人数对半分了。 下水的这四人收上来的货都差不多，也都是在三四十斤左右，竹筐将满未满的。 不过，等第二轮再下水的时候，就都有进步了，能都收上来50多斤，差不多也能将筐填满，而他照旧收起来七十来斤。 只是轮流下水两轮，船上就堆满了黑漆漆的海胆，大约收上来近500斤，叶耀东无比的满意。 “好了，大家歇会儿，下水了两趟，体力消耗也大。” 叶耀生乐呵呵的道：“也还好，这么多人轮流，早就休息够了，也不累。” “你是不累，但是到点回去了，得把那一船海蜇送回去。” 他看到了不远处，正往这边驶来的丰收号，他得把自己的海蜇跟裴叔的海蜇一起送回去。 大家的时间也卡的刚刚好，正好最后一个人上来，裴叔的船也出现在远处。 “那就咱们这条船回去吗？” “对，顺便我要把海胆送回去问一下价格，多问几家对比看看，最近因为捕捞海蜇，岸边也都没有看到什么其他的海货，也不知道能不能价格好一点。” “那我去另外一条船上。”叶父说道。 叶耀东点点头，出来捕捞海蜇，他跟他爹一直都是一人开一条船，一个人回去，一个人看着。 一般都是他爹送货回去，有段混混们找茬，苗头不太对，那都是他回去。 今天卖货，他得自己去问一问，让他爹在这边看着就好了。 “裴叔的船快开过来了，咱们也开到另外一条船那里，大家辛苦一下，一块把货搬过来。” “好好好，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这都是我们该干的。” 裴父的船在他们搬运的时候，也缓缓的贴了过来，看到满船黑压压的海胆时，他都惊讶极了。 “哪来的？你们下到水里了吗？” “是啊……” 叶耀东把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一下。 本来也没打算隐瞒，这个也瞒不住，靠岸后，大家都能看到他满船的海胆。 告诉他们也无妨，他们也下不到那么深的水里，也只能看着他收获干瞪眼。 裴父确实满脸遗憾，“海胆窝啊！那你这玩意儿也确实挺好的，可以下到水里那么深，有关系就是好啊……” “呵呵……” “有得必有失，海面上说出了与大家分享，海底却可以自己独享，大家知道了也没辙。” “还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呢，得靠岸后问一下才知道，万一这里的人心太黑了，不值钱的话，那也没用，到时候就不下水了。” “也是，这里毕竟不是咱们村子。” “先把海蜇都搬过来吧，我们也把地方腾一腾，抓紧一下时间。” 两条船的船工都已经开始忙碌的来回搬运，他们船上的也在帮忙接货。 也不把货物弄混了，大家的竹筐上面都有标记。 叶耀东也做不出把对方的货倒到自己筐里的举动，本来他也没少挣，不至于干这种没品的事。 船上那么多人都是一个村的，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随便回家一说，他名声都要败坏了。 等货物都搬运完，叠起来后，他就先走一步。 附近海面上也有两三条船，大家都往镇上的方向走，大概率也是他们的人。 大家各自捕捞后，送货他们也得自己回去了，没得轮流，除了他待在海沟里，裴父回过头来找方便，所以照旧还是叫他运送。 估计，等晚上一个个的合作关系也该破裂了，各自算账。 也还好，除了轮流运送，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开支混在一起，不用等到汛期结束。 第936章 捕捞接近尾声（7000字） 太阳西斜，映射在海面上，金光粼粼，叶耀东对这一趟海蜇的捕捞收益已经心满意足了，即使后面每天捞不到多少货，只能挣个工钱，他也无所谓，收获已经够多的了。 海胆算是意外之喜，锦上添花。 希望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给他们一个个包个大红包，普天同庆，有下水帮忙捞海胆的，给两份红包。 船上的船工们也都期待海胆能卖个好价钱，这样的话，他们还能继续再下水捕捞，每天还能再多挣一份工钱。 本来跟出来一天三块，已经是高工资，下几次水还能再多加两块，一天五块，已经顶好了。 即使不加钱，被请来干活，主家叫他们打捞，他们也得下水，就是闲话免不了，大家大概都会吐槽。 现在能多挣两块钱，大家都无比的满意，跟出来就是为了能多挣点钱。 一路往镇上的方向开去，周围的渔船也汇聚的越来越多，大概率都是他们自己人的船，算好时间回城。 等他们到达沿岸周围后，很多小木船都还在那里捕捞，也不知道是已经卖完货了，还是还没回程。 他们刚一靠岸，叶耀东就让人先把裴父的货抬上岸，然后才是自己的货。 裴父的货，阿光自己收着货单就行。 他的货，他今天也没空管，也一并交给阿光看着弄，晚一点空闲了按货单算钱给他就好了，他现在要先紧着那一批快500斤的海胆。 等海蜇全部都搬运上岸后，他让其他人先不要搬，留一个人看着就行，其他人去看着卖货，帮忙搬搬抬抬，他要去码头几个收购点问一下价格。 那几个收购点也很潦草，跟他们码头那个小寮子差不了多少，最近海蜇汛期，他们也都在那里收海蜇，鱼货也没人捞。 他去收购点的时候，也是满空地都是堆叠的海蜇，门口等着拖拉机，个个都在忙活着不停的搬运上车。 “哎？老板在不在？” “干嘛？你们海蜇太多，卖不出去了？” “不是……是想问问你，海胆要吗？一斤多少钱？” 瘦瘦的小个子男人，疑惑的打量了一下他，“数量多不多？少的话就不要了，没空整那些小东西，现在都忙着收海蜇了。” “几百斤，你看看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去问别人。” 那老板惊讶了，“有几百斤？那可以，要是就几斤，10来斤的我就不费那功夫了。” “多少钱收啊？” “5分钱。” 草！ “算了。”叶耀东扭扭就走，太不诚心了。 “哎，等等啊，你这就一锤子买卖五分钱也不少了，更何况现在也不是收这些东西的时候，现在大家都忙着收海蜇没空理这些散货，你跑别人家问，人家也差不多价，可能还懒得收也说不定。” “我就是看你这门面比其他人大一点点，货也多一点，才想着先过来问问你看看，5分钱…我又不是傻子，又不是没卖过东西。” “呵呵，那看在你货多的份上，那就算6分钱，7分7分就7分了，要是不卖的话，我也不折腾了。” 叶耀东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海胆，“这种品质的是不是得加钱？跟平常我们常见的那种小海胆可不一样，这一个顶俩了。” “哎？”那老板惊讶的接过，“这是深海的品种啊，你哪里搞到的？” “海底捞的。” “嗯……” “你就说这样的是不是得加钱，我是渔民，没少卖货，什么东西多少钱心里都有数，你可不要欺负我是外地的。” “我是相信你，听当地人渔民都说你这边公道一点，所以也别去问别人家，就直冲你就来了。” 那老板皱着眉头，“那就…那就算两毛吧，我的价钱公道的很，你去别家问，指不定人家就欺负你是外地佬。” “再加点。” “不加，就这数，不卖你就去别人家问问。” “2毛2，就2毛2，等会儿傍晚的时候，我还能再给你带个几百斤过来，明天还有，长久买卖，做不做？” “晚上还有，明天还有？真的假的？” “真的，匡你干嘛？对我又没啥好处，我还要在这里捕捞海蜇的，没必要骗你。” 那老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行吧，那就亏本收吧，两毛二我都不挣钱了，就是纯做好事了……” “好好，我现在就去叫人搬过来，就是数量多，不然的话我也懒得拿出来卖，我们自己人多，直接吃掉就好了。” “吃掉多浪费，能卖钱的当然得拿来卖钱了……” 叶耀东已经走出去了，那老板还在身后说话。 搬上岸的几筐海胆，那针尖似的利刺，黑的发亮，个头都非常的均匀，根本不需要挑拣。 收购点的老板，抬起一筐，倒了一遍，过了一下，没有浑水摸鱼乱参杂或者大小不一的，也很满意。 将所有的筐都倒了一遍，顺便也把叶耀东的筐腾出来还给他，然后直接过秤。 他们都是一些老油条了，经过手的重量都估得很准，说将近500斤，称出来还真的有490斤，总共卖了107块8毛。 叶耀东非常满意，中午大家才轮流下水了两趟就有这个收获，而且当时大家都是第一趟下去都还不怎么熟悉。 等会回去，再次下水，傍晚收获应该还能多一点。 不过大家一天下水也不能太多次。 间隔时间长一点，休息长一点，也还好，就是不要一直连续下水。 他决定大早上的时候水凉不要下水，中午的时候下去两趟，下午的时候下去两趟，正好，就当去水里游几圈，悠着点。 一天也能多卖个200来块钱，接下去还有大半个月，也能多卖个两三千，锦上添花了。 捞不完就等来年，就当做弥补来年海蜇少捕的损失。 收到钱后，叶耀东带着人就高高兴兴的往外走，人家老板还在后面吆喝，让他晚上记得再送过来。 叶耀东背对着人，只抬起手挥了两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阿光那边还在忙活，下午所有渔船都靠岸了，分批收获算账没有那么快。 他打了个招呼，说晚上到时候再过来拿单子算钱，先放他那里，就带着人先走了。 得去赶场子，要不然太晚了，太阳下山，温度低，容易感冒。 叶父也在那里殷勤的盼着，看到他们回来就第一时间开船靠了过去，爬过去问，知道卖100出头，也高兴极了。 “蛮好的，蛮好的，还能卖个100多点，一天下水三波都能卖三百多了，这可不比海蜇少多少，接下去海蜇每天的收货可能还没这个多。” “我打算一天让他们下去两波就好了，中午一波，下午一波，早上就别下去了，大早上温度低，容易感冒。” “那也行，正好现在海蜇少了，海胆可以顶上，这样收益照旧还能赶得上之前。” 叶耀东点点头。 在他们说话间，大表哥已经积极的带上面罩脚蹼那些东西了。 “东子，我现在就下去了？” “哎，行。” 大表哥扑通一下就下水了。 早点下水，早点捞完也能早点休息，免得晚一点太阳落山了，水里的能见度低。 大家都在那里看着，叶父让另外一条船自己去捞海蜇，他也要在这边看着，反正也用不上那么多人，那条船上现在5个人都太多了。 叶耀东靠在船舷边上，抽着烟，琢磨着，晚上回去的话，明天开始可以多安排人休息了，顺便看家。 他这条船上的人还是这几个不动，另外一条船就安排三个人休息，三个人捕捞，一天一天的轮流。 反正现在海蜇也是偶尔这里冒一个那里冒一个，不需要太多人，三个人足以应付了。 大家都在那里看着，边看边闲聊，猜测这一回能收上来多少斤？ “要是这些潜水的东西能再多一套，那就方便了，还能多捞一点，就是不知道得多少钱？” “肯定不好弄，都说是托关系才弄了一套。” “主要平常也用不上，天气凉了，谁还下到水底下，要冻死。” “反正明年不也还能来吗？” “明年还早得很，讲明年干嘛？还不如猜一下这一趟下去能多收多少上来吧？” “肯定可以，应该能收个60来斤……” “那个收购点的老板也太欺生了，一开始还说5分，太过分了……” “就是啊，放到我们码头，常见的那种多少也能值个七八分钱，这种深海的大个头不知道多少钱，但是肯定比这边价格高。” “到时候等最后一天，咱们直接拉回家去给阿财，别卖给他们，这外面的人都太坏了。” “正常，外地人到哪里都会被欺生……” 大家闲聊着，过了好一会儿，大表哥才浮上来。 这回也不需要叶父干什么，他们就自发的去一个人转滚动轮收货，剩下来的人帮忙把大表哥拉上来。 “这回多少斤啊？” “不知道呢，水底下估重不准确，等收上来就知道了，下一个谁来？” “我我我……” “那就陈石吧。” “哎。” “我觉得你的结巴好像好了一些……” “还还还行……” 从结巴八个字变成结巴三个字，确实有进步了，叶耀东如是想到。 大表哥这一趟上来确实有进步了，也能收个五六十斤，熟悉后，收获肯定是一趟比一趟多。 叶耀东也跟着他们轮流，不过他最后一个下去。 这是他今天第四次下去，不过现在太阳快落山了，海底的光线没有大中午那么充足，比中午的时候还要雾蒙蒙，但是也勉强可见，所以下午这一趟也顶多下来两次。 他拨开附近的水草，直接往海沟奔去，目的明确，速战速决。 等两趟都轮流完事后，天空也有点暗了下来，天边霞光漫天，叶耀东爬上来后，他们也紧赶慢赶的，赶紧开船回去。 另外一条船，他爹已经安排先一步开回海岛了，上面还有他们放的网兜，每天傍晚他们都会先一步回到海岛，把网兜收了，分割好海蜇后一起运送回去。 傍晚的这一波卖的比下午的时候多，因为大家都熟门熟路，效率也高了，足足卖了一百三十五块，多了三分之一。 叶耀东无比的满意，收好钱，打算回去后交代明天留下来看家的人，买点肉，明天加餐犒劳大家。 至于中午刚下水的时候，在海底撬下来的那些个海胆，他是一直都没有拿出来鱼目混珠，留着晚上拿来加餐。 而今天海蜇卖的总价也缩水了。 回到家后，阿光就把他下午没结的钱拿给他。 今天一整天，两船的数额才七百五十不到，零头他就不说了，大头还是海蜇血卖的钱，海蜇血还是前两天捕捞，昨天晒了一天，今早拿来卖的。 而且，今天早上他们收货算是跟平常一样，下午开始才缩水，估计明天后天卖的钱就更少了，因为大头的海蜇血少了。 本来就因为货物的增多而掉价，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隔壁屋的人都已经在商量着，今天把账算一下，明天就开始各自捞各自的了，反正海沟都被他们捞的差不多空了，也没有合伙的意义了。 还好海沟里还生长了一大片海胆，可以让他补上损失的。 傍晚回来的时候，大家伙也都传扬开了，知道他在海沟底下发现了海胆窝，都羡慕坏了，但是也都知道得借助工具才能下到水底下十多米。 一个个瞬间又遗憾得只能摇摇头。 这种情况他们想分一杯羹也没有能力，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 不过也还好，这段时间大家伙也都没少挣，基本也都心怀感恩，去年来的他们这些人能把地方分享出来给他们，让他们也能挣这份钱。 阿正跟小小虽然之前有跟叶耀东一块下水搞那个江珧，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叶耀东没有邀请他们加入，他们当然也没好意思主动过来开口，只能憋着。 毕竟他也请了长工下水了，没必要把利润分给他们，喊他们一块合伙下水，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叶耀东第二天安排了三个人休息，剩下的人继续出海。 村民们都有些不死心，不相信海沟就这么被他们挖空了，心存幻想着一晚上过去又能冒出一大批出来。 所以一大早，大家也没有各奔东西的捕捞，而且又全部都往海沟去。 而一晚上过去后，海沟也确实如大家所想，冒出了不少的海蜇，大家面露喜色，但是没一会儿又垮了张脸。 冒头的那一点点，哪里够他们二十五条船捕捞的？ 也就三两下，顶多半小时，就被他们群体围之，刮分干净了。 连直径就十厘米左右的，他们都没放过，简直是绝杀。 彻底的又空了后，大家伙才又散去，各自去海面上再次寻找了起来。 海沟又就剩下他们两条船了，叶耀东想了想，这零散的冒一个冒两个的，也没必要他们两条船都在这，反正现在一大早也不下水。 他就让他爹那条船待在海沟里面零散的捕捞，而他开船出去海面上转一转，能捞几个是几个，效益最大化，也省得闲的没事大家都待在那里发呆。 叶父也很赞同，“那也行，这里有我这一条船就行了，你记得瞅好时间，到点了提前回来。” “知道了。” “晚一点也不要你送货回码头，我去就行，你带着你的那些兄弟们早点下水，看看能不能多下去一两趟，多弄一点海胆上来。” 叶父昨天知道海蜇捞空了后，收益缩水了将近四分之一都心疼坏了，这可都是钱，明后天还会更少。 他也希望着多捞一点海胆，弥补一下，反正等他送完货回来，照样可以把浮上来还没漂荡出去的海蜇都捞了。 “那也可以，那我先去周围海面逛逛，找一下了。” “去吧去吧，也别跑太远。” “知道了。” 叶耀东漫无目的的开着船在海上转悠了起来，偶尔看到有飘过的海蜇就让人戳一下，近的就用手抄网捞一下。 有的时候干脆直接熄火，让渔船顺风顺水的飘着，随缘的找，反正已经有了兜底的海胆，现在海蜇能捕多少是多少，随缘。 有时候看到了，才会有目的性的开船凑过去。 大概也还没有进入尾声，附近漂浮的海蜇还真不少，一上午他们就这么零散的捕捞一下，也有两三千斤，不比在海沟里面守株待兔差。 可以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近海海域宽广，范围大，能寻找到的目标也会多一些，不用像在沿岸，与一堆的小木船竞争。 远一点的这些区域，也只能靠他们这些拖网渔船捕捞，小木船是到达不了这里。 叶耀东看好了时间就返回去，把已经分割好的货都搬运到他爹的船上，而裴叔在他们搬运的时候，也算好了时间开回来。 不过在叶父开船离开后，裴父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好奇的问他。 “你们准备现在就下水吗？” 刚刚在搬运的时候，裴父看到他们船上空落落的，没有海胆，就已经疑惑的问过了，他给解释了一下。 “晚一点吧，现在也才八点多，缓一缓，不着急。” “哦，还以为现在就要下水，想看一下的，那你现在不下水，方便把你那些潜水装备给我瞧一瞧，让我试一下吗？” 好奇心谁都有，叶耀东无可无不可的耸耸肩。 “行啊，那你爬过来吧。” 这也不是他亲爹，他也不想讨人嫌的劝说他不要下水什么的，免得以为他小气，这种年纪的男人都有些不服输，给他试一试也没什么。 裴父用钩子勾住他的船，让两条船并拢，利索的爬了过去，看到角落里他们已经提前拿出来，准备好放在那里的工具。 一脸稀奇，饶有兴致的翻看来翻看去，并且让叶耀东教他怎么穿戴。 叶耀东也给他一一都戴好，并且不厌其烦的又讲了一遍注意事项，跟其他的一些事。 其实他心里挺烦的，谁乐意讲一遍又一遍，只能面上装着知无不言的耐心模样，谁让这是长辈，还是朋友的亲爹又是亲家，只能客气一点。 裴父也照他说的下到水里。 只不过也就五分钟，裴父就立即上来。 “怎么这么快？”叶耀东惊讶。 大家也帮忙把裴父拉上来。 “唉，老了，不行了，下到底下看到那条海沟了，果然跟你说的一样。其实本来也没哪里不舒服的，但是等我低头看到黑洞一样的那条长沟，就忍不住心慌，总担心底下黑洞一样的地方，爬出来什么奇怪东西。” 叶耀东面色了然。 “哦，这样啊，那很正常，之前还有两个表兄弟也下水了，他们也是下去后觉得害怕就上来了。应该就是深海恐惧症，感觉底下深不可测，看下去心慌，更不要说落到底下了。” 裴父点点头，“大概是这样的，不过在下降到海底的时候也会有点慌，不知道底下能有多深，只是比不过看到海沟的那一刹那。” “唉……原本还想试一下，瞧一瞧，用处大的话，咬咬牙，看看能不能也拜托你买一个，现在看来不是吃这碗饭的……” 叶耀东：“……” 裴叔可真会想。 以前没有多接触，只觉得是个挺好说话的长辈，天天跑他们家喝酒，偶尔撞见了他在家，他也没说什么，也笑呵呵的能跟他们喝到一个块。 现在看来，人都是为自己想的。 还是亲爹最好，别人再好也都有私心，有想法。 “行了，那我先过去了。” “哦好。” 看着他的船驶离后，其他人也问他。 “东子，你这东西好搞啊？” “谁说的，不好搞的，哪里说能搞就能搞得来的？” “那裴叔刚刚还想着叫你弄。” “他想当然了，还好念头打消了”，叶耀东瘪了瘪嘴转移话题，“好了，那边有海蜇冒出来了，过去捞一下，别让它漂出去或者又沉到水里去了。” “哦，马上。” 大家专注力转移开后，又闲聊起别的。 直到9点了，叶耀东让他们把海面上的海蜇都捞完，才喊他们开始轮流下水。 等会有再冒头的，能够得着的，让其他人用竹竿戳，够不着的，等他爹回来捞。 这一波如此，下午那一波也是如此。 海胆也是让他爹下午一块送回去卖，这一回效益更高，卖了一百五，大家更是熟能生巧了。 等到傍晚差别就不大了，照旧也是卖一百五出头。 相当于今天一天，光海胆的收益就高达三百块。 但是相对应的，海蜇数量就少了，毕竟今天上午对比昨天上午没得比，海蜇血也没得比。 接下去几天，海胆的收益也一直稳定在每天三百或三百出头，看大家当天的状态。 海蜇每天的卖价也趋于稳定，属于稳定降低，没有天然的海沟后，每天的收益砍了三分之一到一半，最好的时候两条船能卖个六百多。 但是随着时间往后推移，卖的价钱也一直在降，才几天，就已经降到五百了，这说明海蜇数量也在渐渐减少了，估计旺汛也快过了。 他们一直平静的捕捞着，随着他们收货的数量也大量减少，本地人看他们也更顺眼了，大家都一样了。 一直捕捞到月底，这期间也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足足下了三天两夜才放晴了。 这两个月也算是天公作美了，天气大多时候都很好，大夏天的，阴天的时候也很少，基本不是大太阳就是受台风影响下大雨，这个月也顶多台风尾扫到，影响个几天。 捕捞海蜇也不需要用到渔网，他们也不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有雨天阴天不适合捕捞，他们才休息。 其实捕捞海蜇的那几个工人挺轻松的，后面半个月每天轮流，一半人休息，一半人捕捞。 就是下水捕海胆的那4人跟他这个船老大，会辛苦一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付出该与收入成正比的。 没道理人家在轮流休息的时候，他们还要轮流下水，补贴应该的。 他这么勤奋，也活该他赚钱。 等快到月底的时候，他们每天海胆的收益也照旧固定在300左右浮动，但是海蜇收益已经陡然直降到跟海胆没得比了。 虽然如此，但是也聊胜于无，大家还是决定继再捕捞两天，虽然降的厉害，但是怎么也比拖网强，一条船每天收益也有一百出头，扣掉人工跟油钱开支，也够挣了。 在家拖网的话，一天也就几十块，收货好的时候七八十，不好的时候，三十都有。 反正离月底中秋还有几天，要是等降到扣除人工油钱等开支，跟家里拖网齐平的话，再打道回府也不迟。 大家想的很好，结果发现第二天有的人又腰斩了，有的人还能继续保持当前收益，全靠运气。 这下子有的人就坐不住了，多待一天，他们要支付船上工人工钱十几块，油钱也要二三十。 扣掉开销后，算起来根本也没挣多少，有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 第937章 回家装逼（7200章） 而裴父早在一礼拜前就已经提前休息了，实在是他的船大，耗油的厉害，单纯这样零散的捕捞海蜇，根本就让他入不敷出。 而且还要付叶耀东送货的补贴，虽然海沟捞空了后，叶耀东也让他只要付个三十块，当他来回的油钱补贴就行。 但是，他船上的人工支出每天也是一笔。 挣的只够油钱工钱，还不如不挣。 躺在那里休息，靠儿子挣中介费，还能更舒坦一点。 他也早早盼着早点回去，但是怎么也得跟着大部队一块，并且阿光还在那里当中介，这个有赚头，还是可以等一等。 养着那些工人一天也才二十块开支，中介赚的却不止这些，就当做给他们放假，这段时间也确实辛苦了，一直在海上，还在外地。 趁着回去前好好的在小镇上逛一逛，该买回家的特产提前买了，放松几日。 叶耀东其实不太乐意早回去，大家没得挣，他有的挣啊，还挣的不少。 早一天回去，损失的就是三四百块钱。 但是也不能罔顾那么多人的意见，上百号人要是都急着回去的话，他也只能跟着启程，不然全部都走了，只剩他两条船的话，路上也怕不安全。 毕竟，这两个月来，他也确实挣的老多了，要是大家都走了，就剩他两条船十几个人的话，难保被人盯上，指不定还没走出码头，就被围了。 有枪也不顶用，财帛动人心，要钱不要命，愿意铤而走险的人多的是。 这段时间这么平安，也是拜他们人多所赐，而且他们也是大胆的大庭广众之下亮出了枪，所以也才没人敢招惹。 等就剩他十几人试试！ 保准骨头渣子都得被啃了。 二十六号晚上，大家卖完货回来，顾不得洗澡吃饭，十几个船老大，老的少的，光着膀子就过来商量了，希望最好明后天就回去。 “早一天回去多省一份工钱，一个人一天三块钱，船上请了三四个人，在这里耗一天都得十几块。” “咱们不是本地的，也不是小木船都不需要什么开销，每天捞多少赚多少，咱们每天开销可不少，现在捞了也就只够开销，赚也赚不了多少了。” “而且出来这么久了，也正正好两个月了，上上个月也是二十五号出来的。” “对啊，也出来这么久了，快中秋了，早点回去还能歇两天。” “阿东，叶老三，我知道你们最近因为收海胆，每天都能多挣不少，肯定舍不得回去。不然我们自己先回去，你们后面打捞的差不多了，再回去得了，反正你们也熟门熟路，不需要人带。” 叶耀东立即反对，“那不行，大家一起出来的，当然一起回了，既然现在海蜇越来越少，我们外地人就比较吃亏，大家想早点回去，那就回吧。” 早点收手，给本地人多喝几口汤。 在这里掠夺了这么多资源，赚了那么多的钱了，能全身而退，早点走也好。 剩余零零散散的海蜇留给本地人捞，看样子应该还能捞不少的时间，一天卖个二三十块的，对他们来说也很多了，都是纯赚的，比他们开着小木船在沿岸放网强。 叶父遗憾的道：“那明天你们都不出海了？” “我们是还能挣一点，其他人就挣的少了，怕明天再出海会得不偿失。” “是啊，反正这两个月也挣够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出来两个月了，现在货没有那么多了，大家估计都很想回去了。” 叶父看向大家，“那就明天歇一天，大家逛一下，后天凌晨两点咱们就早点出发，应该还能赶到天亮前到家。” “也可以。” “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预留一天时间给大伙逛逛，买点特产，给家里人买点东西是应该的，虽然大家一听到回家瞬间都有些归心似箭，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 叶耀东也道：“那明天大家就一块停工吧，逛一逛，歇一天，后天凌晨出发，等回去了再给大家发这两个月的工钱？” 裴父一口赞成，“等回去发好，他们最近都赌上瘾了，我们歇的这几天，他们也没出去，就从早到晚的呆屋里赌钱。” “对，天天晚上没事干就赌钱，听说有的都还欠了不少，回去肯定都不好交代。” “本来也是怕他们赌钱，欠的太多，口袋空空的，回去不好交代。” “那晚上等会儿就先给他们发个红包？工钱等到家后再送到他们家？” “发多少红包？” “去年发二十块，今年也发二十块吧，加上两个月的工钱，正好两百块，还有明后两天的工钱，没干活也得算给他们。”叶父如实算道。 “那等会儿回去，就先一人发个二十块的红包，正好明天给他们拿去买特产带回去。一个个口袋比脸还干净，有的还欠一屁股，也不知道钱都赢哪里去了。不给他们发个红包，他们口袋空空的，都没敢上街。” “行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今年到大家伙儿都没少挣钱，带出来的人也多，有那一条海沟在，从早到晚没停，这两个月纯赚万把块算是最少的。 叶耀东自己都已经数不清汇了多少钱回去，次数太多了，有时候手头攒够个三四千，五六千，他们一喊他去汇款，他就去，或者遇上下雨休息干啥的，手头有多少就汇多少。 次数太多，金额又不统一，没有一回一回的在那里算。 他只大概估算了一下，加上最近半个月海胆卖的钱，他两条船应该能有三万多四万不到，这里还扣掉了每天的油钱。 至于工钱，十个工人每个工资加红包发两百，那也才两千，四个下水的每天再另外加两块补贴，十一天就是22，4人88块。 所以工钱支出也只要2088。 （数学真的太差劲，还好大家数学好，帮我纠正了……笑哭） 叶耀东在心里默上了一遍支出的工钱，瞬间觉得这个连数好啊！ 等这些船老大都离开后，父子俩也立即去准备红包。 趁那些工人差不多洗完澡了，等会吃饭时就给他们发，让他们高兴一下。 叶耀东数钱数着突然间道：“咱们后天离开，是不是得跟陈家年说一下？” “要的，一块出来，咱们要走了，得过去打个招呼，随便他们走不走，反正得给他们知道一下。” “那等会你去说。” “你怎么不去？” “我尴尬。” “那我也会尴尬啊。” “没关系，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你年纪大，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尬笑两声就过去了。” 路上碰上了笑着打招呼是一回事，特意上门说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脸皮薄！ “什么你不尴尬我不尴尬的，你自己去说。”叶父都给他绕晕了。 “我没空，我等会还要去找阿光聊一聊，明天还得找杨国安告别呢，我们得商量一下给人家送点什么？” 这是正经事，叶父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只当默认了。 叶耀东继续数钱，为了方便使用，也为了厚度，他给他们准备的都是毛票子加一元两元纸币。 他为自己的贴心点赞。 大的大团结他早就寄回去了，就只剩下手头这两天卖的，零钱倒是一大堆，平常没出去也没花掉，正好拿来发红包。 等数完后，就让他爹用红纸一份份包起来好看一点。 饭点的时候，大家看到他们父子俩手上捧着一大堆的红纸包裹起来的长条形走过来，眼睛都亮了。 叶耀东也笑着朝大家道：“这两个月也辛苦大家了，跟着我们跑这么远出来，刚刚我们跟其他船的船老大都商量过了，明天开始就不出海了，休息一天，后天凌晨两点出发回家。” 大家瞬间都兴奋的哗然了。 “这就回去了吗？” “啊，怎么说回去就回去了？” “后天一早就回去吗？” “回去好啊，出来这么久了，是差不多得回去了……” “可是海沟里面还有那么多的海胆，现在就回去，太可惜了吧？这一天能卖好多钱……” “没办法，其他人都急着回去了，咱们也得跟着大部队，要走的一块走，不能单独留下。”叶耀东给他们解释了一下，留下的危险。 其他人这下子也没话说了。 也不能为了贪图每天多挣的这几百块不要命了。 “那还是跟着大家一块回去的好。” 众人纷纷点头。 “还是一起早点回去，出来也够久的，去年出来都没这么长时间。” “所以明天放一天假，让你们正儿八经的出去逛一逛”，他又扬了一下手上的红封，“一人一个红包，正好拿去买东西带回去。” “至于两个月又两天的工钱，等到家后结算给你们，省的到了你们手里就没了，回去不好交代。” “呵呵…你太懂我们了……” “本来就是啊，大男人存不住钱也正常，诱惑太多了，花钱的地方当然也多。” 都是一个村的，谁也不怕把他跑掉，也没有人催着他结。 叶耀东跟他爹把红封给他们一个个发过去，他们喜气洋洋的都顾不得吃饭，赶紧伸手接过。 毛票子加一元两元组合，厚厚的一沓，拿在手上摸着很有分量感，很有厚度。 大家刚洗完澡都光着膀子，只穿一条四角裤，也没地方装，就全部都放桌子上，面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这两个月以来，也就这会儿领钱的时候，大家最高兴了，也最兴奋了，因为马上也能回家了。 “来来，吃饭吃饭，吃完了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歇一天，后天凌晨就走了。” “哎吃饭吃饭……” 大家心情极好，吃饭的时候也聊个没完，气氛热热闹闹。 屋里凳子有限，吃饭他们都是站着的，倒也方便大家夹菜。 其他屋也是，大家领了红包后，欢天喜地的，就跟过年一样高兴。 饭后，叶耀东又去找阿光他们，两人正好迎面撞上。 “巧了，我正好要找你。” “我也正准备找你。” 阿光本能反应的伸手去勾叶耀东肩膀，却发现自己得踮起脚尖，他立即又赶紧缩了回来。 “你踏马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够都够不着，我搭其他人的肩膀多顺手。” “那我搭你也很顺手啊”，说的就换他勾着阿光的肩膀往他那去，“去我那，我老婆不在。” 阿光：“？？？” 他满脸茫然呆愣。 “你找我啥事啊？” 阿光顾不得去琢磨他这句话的含义，被转移了心神，“哦，找你商量明天跟杨国安告别，顺便讨论一下给人家买点什么东西当谢礼，然后一块出去，给厂里打个电话，明天就不要来收货了。” 他立即停住脚步，“早说啊，早说就不用去我那了，直接往外走就好了。” “临时决定后天回去，没有提前说，就也没有提前打电话通知杨大舅，这会也没地方打电话，得去公安局打了。” “省得明天太临时通知，人家抓瞎，万一一堆的工人都在等咱们的货，咱们却放了人家鸽子，那就罪过了。” “哦，原来是找我过去一块壮胆的。” “走吧走吧，我兜里烟都准备好了。” 刚刚也是被他那一句搞懵了，一时忘记应该喊他出去的，而不是被他勾着往他出租屋走。 两人勾肩搭背的去往公安局，公安局很多公安也对他们很熟悉，毕竟杨国安上个月几乎三天两头的就往码头跑，积极的给他们解决麻烦。 他们要用电话，值班的公安也很好说话的就让他们打。 打了电话通知过后，他们才在杨大舅遗憾的话语中，告别了一下，挂了电话。 “你们这就走了？”值班的中年人好奇的问道。 “出来两个月了，也该回去了。” “汛期不是还没结束？去年也是捞到十月多……” “我们急着回去过中秋，中秋团圆节可不能在外面，打电话的时候，家里人也一直叮嘱让我们中秋节要回去，所以就想着后天就走。” 中年公安赞同的点头，“那也是，过节可不能在外面，还是中秋。” “那我们就先走了，提前祝你中秋快乐！” 阿光的那两包烟早就在打电话前，就已经塞给他了。 出来后他紧接着问：“明天给杨国安送啥？” “送钱！” “会不会太直接了？” “直接什么？东西都是拿钱买的，直接给钱更实用，你也不知道人家缺什么，大多数人更喜欢收钱。” 阿光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那就也有红纸包个红包？” “可以啊，用红纸包着好看一点，送个红包，顺便麻烦人家明年要是到汛期了，通知你一下，给人家留个号码，可以直接写在红封上面。” “汛期这个倒没关系，问杨国安倒不如问杨大舅，厂里开始加工生产，就说明汛期快来了。反正我有杨大舅的号码，到时候提前打电话问杨大舅就行了。” “那也可以，那你红包送小一点，意思一下就好了，反正这段时间你不也分了半成利润给他，隔几天就给他送一百块，比他工资强多了。” “那就包个两百块，就当维系明年的关系。” “可以了，也不少了。” 两人一路往回走，一路嘀咕，也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任何事都要有始有终，做关系也得有始有终，好方便明年继续衔接。 他们各回各的窝，工人们都喜滋滋的坐门口聊天，难得今天没有看他们在赌钱。 叶耀东蹲到他爹旁边，跟他爹商量了一下，说好了给工人放假，那明天就不用叫他们干活了，他们父子俩一早出海把网兜收回来就好。 也不能把东西就直接丢海上不要了，好几块钱买回来的，还能利用起来，拿来晒鱼干都不错，说不定明年还能继续带出来用。 这种粗线的网，缝缝补补三年又三年，再三年，用十年都是正常的。 叶父当然也没意见，谁逛街能逛一整天的，上午半天干活，回来洗个澡再出去逛一圈，啥事也不会耽搁了。 他们回去是临时商量好的，当天晚上打不了电话，第二天一个个都想着，反正凌晨就回去了，也没想着打电话，觉得浪费电话费。 也就叶耀东想着提前通知家里人，让家里人高兴一下，顺便也让他们知道一下，不要乱跑，在家等着，提前做好饭菜，省得到家他还看不到人。 林秀清知道后，当然全村人都知道。 当他们傍晚顺利抵达码头的时候，全村人都早已经围堵在码头，等着他们归来了。 并且在他们靠岸的时候，还有人不停的往码头出来，想要来凑热闹，瞧一瞧，看看他们这些衣锦还乡的英雄！ 可以说是几乎全村人民都陆续的跑出来，不管男女老少，难得的热闹，比去年他们夜晚回来时静悄悄的轰动多了。 毕竟今年的勇士有点多。 他也提前通知了。 也赶巧，今天天气也很好，他们凌晨两点多就出发，到家时才傍晚五点多，炊烟袅袅升起还未断。 他们十几条船还没靠岸，就看到岸上的孩子们已经兴高采烈的都叫着爹了，村民们也都朝他们挥舞着手臂，仿佛他们还真的是打了胜仗归来的勇士一样。 渔船缓缓地往岸边停靠，嘈杂声更响了。 “回来了，回来了……” “我爹回来了……” “都平安回来了……” 千篇一律的都是这类话，不过也夹杂了挺多，说他们肯定挣了很多钱。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大概全村人还有附近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他们这次去浙省挣了很多钱。 鱼船刚一停靠好，有的孩子就已经挤到了人群前面，要不是身旁人拉着，估计都掉水里。 但是也有的人没站稳，没拉住，被身后的人挤得掉进水里了，大人孩子都有，好在岸边的水不深，会游泳的自己就爬上来了，不会游泳的，他们船上的人不用人说，就跳下去把人捞下来。 一个个面上都笑容满面，落水了也笑得一脸灿烂。 他们船上的人也是满面红光的看着大家，老远就开始挥手，挥到了近前。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后退一下，你们堵着路，我们不好下船啊。” “对，让一让，都退一下，退退退……” “退退退……给人过一下，都到家了，还怕看不到吗？” “后退一下，挪一下……” 大家还没下船时，就已经早早的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在手上，大包小包的挂满手臂，有的直接挎了一个篮子在手上。 一下船后就被各自的亲友团围着往前走。 大半个村都是拐着弯的亲戚，基本都是相熟的，一群人围着几个人，一个圈子一个圈子的往前走，直接就把岸边周围腾空。 船工们也边走边聊捕捞海蜇期间的日常，对大家伙的问题都知无不言。 叶耀东跟叶父是他们船上最后才下船的，他们东西多的，也只能用筐来抬，吃的玩的都有。 他手上还拎了一个密码箱，脸上还戴了个蛤蟆镜，这是行船期间戴着，防止日照太强烈，海面反光伤眼睛，还挺实用的，所以也一直戴着没有摘。 顺便靠岸后，装一回批。 也就这时候最好装批了，不然日常的话，还真不好带着在村里走来走去，人家当你故意显摆。 现在的话，衣锦还乡，显摆也正常。 阿正也是，面上的蛤蟆镜就没有拿下来过，手里还拎着密码箱，看起来人五人六的，派头十足。 岸上的人看了都惊讶的哇哇叫，尤其是孩子们，都兴奋的又蹦又跳。 “那是我爹，那是我爹……” “爹啊，爹爹爹，想你，想你，想你……” “我爹好帅，那个戴墨镜的，帅呆了……我爹帅呆了，是美男子，美男子……俊小伙……” “阿正叔叔戴着眼镜也好帅，哇，太拉风了~” “我在市里面也看到有人带墨镜，太好看了，真厉害，我爹太厉害了……” “哇哇，还有密码箱，三叔他们都还拿了个密码箱……” “他们都成大老板了，都拿起密码箱了……” “好多密码箱，真的发财了，还买上了密码箱……” “哎哟，不得了，他们个个都真的发大财了，看起来跟大老板一样。” “还是墨镜帅，我喜欢我爹戴墨镜，我爹是个帅小伙，大老板，太威风了~” 阿光跟小小两人也不由后悔，早知道他们也买个墨镜戴了，这个比拿密码箱显眼啊，直接戴在脸上，更抓人眼球。 不过，有密码箱也不错。 都夸他们都成大老板了，他们爱听。 会夸，你们就多夸一点。 几人面色都很得意，刚走下船，就被自家的亲友围拢着，一个丝毫不见外的，捧起他的密码箱，摸来摸去询问多少钱。 叶耀东看着率先第一个跑到他跟前，抱着他的大儿子，乐呵呵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哪里学来的，还俊小伙，我都快老大爷了！” “没有，爹你一点都不老，跟我哥一样！” 叶耀东笑得更大声了，其他人也笑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他天天凑在我身边，变着法的问我讨钱，可不是越来越会说话。”林秀清也笑意盈盈的抱着叶小溪避开人群，走在他身前。 叶小溪被人抱在身上，还扭动着身体往前倾，像是在催促的她走快点。 “爹，想你…想你…抱抱…抱抱……” 刚走到跟前，她就张开双手，迫不及待的往前扑，然后搂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颊就是一站口水洗礼。 叶耀东高兴的嘴巴都要裂到后脑勺。 不等他回亲，叶小溪亲完后，就顺手把他脸上的墨镜给摘了。 然后戴到自己脸上，双手托着，左右张望，奶声奶气的问：“好黑呀，我帅吗？” “你小心一点，可别把你爹的墨镜给摔了，快给我……” 不知道这蛤蟆眼镜多少钱，林秀清生怕她把这玩意儿给摔了，伸手就想夺过来，偏偏她机灵的赶紧将头埋在叶耀东脖子里。 “不要，不要……就要玩…就要玩……你走开……” 林秀清给她弄得又好气又好笑，“有了老子就忘了老娘，小没良心。” 叶耀东也乐呵呵的道：“给她玩么，没关系。” 反正他已经装过批了。 叶母满脸笑容，但是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丫头片子这么惯着，得惯坏了，这眼镜看着老贵了，怎么还买这种没用的东西，买了也不收好。” “你不觉得你儿子刚刚下船的时候特别的帅气吗？” “什么帅不帅的，还不是我生的。” “爹，你给我带礼物了吗？大家都说你是大老板了，肯定会给我带礼物。”叶成湖在边上一蹦一跳的，生怕他爹长得太高，看不到脚边渺小的他。 “有有有，少不了你们的。” 他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哇哇哇~有礼物，我有礼物了，我有礼物了，爹你太好了，你是天下最好的爹。” “嘿嘿，那我肯定也有……”叶成洋站在旁边也高兴的来回搓着手。 叶耀东看着满脸乐开怀的老太太，从边上拄着拐杖，慢慢的挪过来，连忙扶了一下。 “你怎么也出来了，也不怕被人挤摔了？” 老太太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摸着他的手臂，上下摸索，笑着说道：“回来了就好，变黑了，也变结实的，看起来长大了。” “不是长大了，是成熟了，本来也不是小孩子。” “是孩子，本来也是孩子，先回家，别在这说，该饿坏了，你看肚子都饿扁了。” 说着老太太还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肚子，把他当孩子一样对待。 第938章 衣锦还乡（7000字） 叶父站在一旁也乐呵的很，被忽略了也无所谓，只觉得其乐融融，他红光满面得道：“先回家，回家再说，把东西先抬回去，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回去了，咱们也别站在这里，太阳都还没完全下山，还晒的很。” 老太太也连忙附和，笑得一脸褶皱，拉着叶耀东的手，“对对，回去再说，都累坏了……” 叶耀东转头先去篮筐里面，把自己从海里钓上来那个布娃娃递给叶小溪。 叶小溪瞬间瞪大了眼，身手敏捷的赶紧抱过，激动的啊啊叫了两声。 听着周围其他孩子们叫着布娃娃，她嘴里才跟着叫布娃娃。 “布娃娃…布娃娃……” “好大的布娃娃…好漂亮啊……” “我也想要，我也想要……” “我也想要，我也想要，爹你是不是也给我买了，我想要那个大大的布娃娃……”别人家的孩子也拉着自家的亲爹大喊大叫。 叶小溪也激动的满脸通红，还没长齐的牙齿露了出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喜不喜欢？”叶耀东满脸宠溺的问着她。 “喜欢。” 她小声的说了一句后，又紧接着超大声的喊了一句，“喜欢！” “爹，那我们的呢，我们的呢？” “有有，都有，回去再给你们拿，都压在底下了，不好翻找，这娃娃比较大才拿出来。” “三叔，有没有我们的？” “找你们爹去，他们也给你们带礼物了。” 几个孩子瞬间跟墙头草一样，刚刚看到布娃娃立马跑了过来，这会一听他们各自的爹都给买了多了，又跑了回去围着自家爹吵了。 瞬间码头上都是一群孩子们的各种吵闹声，连带的已经往前走了的孩子们，也都回过头来看到那个醒目的大娃娃，也开始吵闹了。 林秀清笑着说道：“这个娃娃不便宜吧？这么大个，咱们这供销社都买不到……” “这个娃娃可真好看啊，穿的大红衣服，阿东可真舍得……” “都挣了大钱了，有什么不舍得的，我要能挣个几万块，我也舍得，全家一人一个……” 有的村里人没有亲戚跟出去，只是纯粹的出来看热闹，都围在他们身旁，也都插嘴的问东问西。 “阿东，叶老三，你们这一趟去挣了多少钱啊？” “应该挣不少吧？都买上密码箱了，里头是不是装的都是钱啊？” “这个面好像是不是得百来块啊？听说挺贵的，都是皮的，哎呦，买这东西还不如买辆自行车……” “你傻不傻？他们家不都有自行车吗？电视都有了，什么都有了，挣了大把的钞票，不得买个密码箱装啊，拿麻袋装的话，给人看到了，偷去了怎么办？” “对对对，是得拿行李箱装钱……” “这一箱里头能装多少钱？他们刚刚那几个可都拿着密码箱，啧啧啧，这一趟真的发大财了……” “明年咱们也得想办法跟去才行啊，买不起船，跟去做工也好，听说跟去的工钱一个月都有九十块，比跟着大船跑好多了，比在家里也强多了……” 乡亲们跟着边上询问，没得到回复，因为叶耀东跟叶父也就各长着一张嘴，应付老婆老娘的各种问答都快忙不过来了，哪有空回答其他人的问题。 叶母也是满脸的笑容，感觉今天风光到了极点。 三个儿子跟男人开着四条船，女婿家也有好几条船，一起赚了大钱回来，让她别提多得意了。 刚刚在等待的时候就有一群妇女逮着她，夸她好命，会生，生那么多儿子就算了，还那么出息。 她其实也这么觉得，心里颇为与有荣焉。 “还好今天早点出发，还能赶在太阳下山前回来……” “娘是不是也感觉风光极了？脸上都有光了……” 叶母想要收一收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故意抿着唇都还是带着笑。 “我是想着你们早点回来，还能赶得上吃晚饭……” “口不对心了吧，我们给你长脸了吧？”叶耀东嬉皮笑脸的说道。 叶母也不憋笑，笑着瞪了他一眼，“对对，给我长脸了，还好是白天回来了，好好的风光了一下，不然等大半夜回来，指不定人家以为咱们灰头土脸的没挣到钱。” “那可不会，三天两头的就有人打电话回来，有的都还一五一十的汇报挣了多少钱，怎么可能会认为我们没挣到钱，夜里回来就是低调一点。” 叶大嫂也笑道：“村子里早就传遍了，说去了一趟浙省，咱们村多了十几个万元户，十里八乡，哪个村子都比不上咱们村了。” 叶二嫂也满面笑容道：“就是啊，你们走的这些天，村里人个个都围绕着你们去捕捞海蜇这个事情来讲。” “可不是吗？村子里的壮劳力都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一堆人聚在一起不就讲家里男人去挣钱的事。” “阿东有好几条船，应该挣的更多吧？是不是有挣好几万？” “是啊，他们一个个都挣了一个万元户回来，你好几条船，那不得好几个万元户？” 扯来扯去，大家还是最关心他家到底挣了多少钱。 “挣是挣到大钱了，但是花的也厉害，那么多人，两个月的吃喝，还有油钱工钱也要好几千块钱。具体挣了多少钱，我还真不知道，隔个几天就有多少寄多少回来了，等我回去了算一下哈。” 他也确实只知道个大概，具体挣多少还真不知道。 “肯定挣了好几万，你的船那么多，赚大了……” “怎么就那么聪明，今年一下子就买了那么多的船，全部都挣回来了……” “何止是赚回来了，简直是大赚特赚，连带着跟着他去的人都赚翻了，可真是太厉害……” “钱都让他们赚完了……” “明年我也要咬咬牙买一条船跟去……” “是啊，是啊，跟去好歹也能喝口汤，不跟去在家里就只能干看着。” 又酸又羡慕的话一箩筐一箩筐，根本就听不完。 就是如此现实。 你带着村里人挣了大把的钱回来，那就是衣锦还乡，所有人都围着你说好话恭维着你，好话不要钱，毕竟你是全村人的英雄，也是财神爷。 但是如果是没有挣到钱的话，那背后嘲讽的话，就一堆又一堆了，还好他挣钱了。 明年即使船多了，多少也能喝口汤，赚肯定是赚不了今年这么多了，今年跟去的船算是真的撞大运。 这两个月纯粹就是在捡钱，再也没有比今年更好挣的了。 明年僧多了粥少，但是还是能混饱肚子的，怎么也是汛期。 叶耀东也没管大家的酸话，抱着孩子，迁就老太太的移动速度，慢慢的走在最后面。 大家伙看他们全家人都在讲话，问了几句后，发现他们走的太慢了，随着前方队伍的前进，也就跟着前面的队伍移动，走快了一些，顺便听前面的人讲他们捕捞过程中发生的事。 队伍也逐渐拉开了距离，走得快的都已经转弯进村了，他们也与前面的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叶耀东冲林秀清说道：“等会儿回去，你就数一下钱，180块数个6份出来，202的数4份，让娘给他们各家送过去，都已经到家了，还是赶紧把他们的工钱送过去，也让他们全家都高兴高兴。” “还有爹的一份，等会儿也一块给他，回家顺便还能带回去。” “我的没事，不着急，给他们其他人都先早点送过去，别拖过夜了就好。” 叶耀东也看下身旁跟着他的陈石，“你等会也别急着走，工钱拿了再回去。” 陈石憨笑着点点头。 这段时间跟着他们出去两个月，他也瞬间拔高了不少，男孩子长的晚，之前看着也就一米六多的半大小子，瞬间长到了一米七六，看着一下子就长大了，在他们村子里也是难得的大高个了。 虽然早出晚归的，一直待在海上也辛苦，但是叶耀东给他们安排的伙食都很好，吃喝上从不抠搜，毕竟他也要跟着一块吃。 每天鱼肉蛋菜都少不了，饭食也管够，还在长身体的半大小子，营养够的话，一下子就拔高了。 叶母笑着说：“那几个小子之前天天上我们家送柴，也算是给自己送财了，直接就白捡了一份工作。” “人家也是卖了劳力了，咱家也需要人干活，也要人看着，有这些小子在，你跟阿清不也省事了很多？” 林秀清笑着点头，“是啊，你们男的都不在家，什么事都得指望他们帮忙干了，白天就挑水砍柴，傍晚过来作坊轮流值班。” “这会儿都不在吧，没看到他们。” 要是在的话，肯定早就围过来了。 “还没过来，还没到点，前面刚让他们回家吃饭，估计一会儿也过来了。” “这两个月工资都给他们发了吗？” “发了一个月，上上个月就月底干了几天，就发了几天，现在也月底了，过两天就给他们发。” “也不用过两天了，等会过来的话顺便一起给他们发工资，提前发了吧，我还带了不少的月饼回来，也给他们带回去。” 林秀清惊讶了，“每个人都有？” “对啊。” 正好赶上中秋了，不得一人一个月饼发福利。 “那得多少个啊？那月饼老大了。” “就买了三十个回来，给他们一人发一个，自己还能剩好多个，到时候你娘家那边给几个，大姑跟胖子那边也给一下，娘那边的亲戚给一下，自家应该也还能剩个两三个，够吃了。” “好吧，那等会我也给他们把工钱算一算，让他们跟月饼一起带回去。” 陈石高兴的连连道谢。 是真的连连，因为谢个没完…… 叶母头疼的笑着转移话题，“那我等会儿送工钱过去的时候，顺便给他们把月饼也送过去。” 大家一路说说笑笑的往家里走，走在他们前面的，也就住海滩边的这几家，还有他们的亲友，也都好奇的一路跟了回家 他们不在家的两个月，附近又多了三四户人家，都是新盖好的房子，前段时间搬进去住了。 叶耀东只是随便问了几句，也没在意，附近住的人多人少，跟他没多大关系。 多一点也热闹一些，晚上门口也没那么黑，一些小贩也能往他们门口过一下。 刚一走到家门口附近，狗子们也全部都亲热的围了过来，汪汪狂叫，并且摇着尾巴，有的都爬上了他大腿，让他动弹不得。 “去去去，两个月没见，还这么死皮赖脸。” 他一脚踢掉一个，狗爪子都快攀上叶小溪的小脚了。 被他踢开后，那些狗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又紧跟在他们身后进屋。 叶父跟叶母抬着的竹筐刚一放下，叶成湖就立即扑上去扒拉了起来。 叶成洋也一块帮忙拿他大哥翻捡出来的东西，被塞了满怀。 “着急什么？别乱翻，都是给你娘他们买的礼物，你们的礼物在这。” 叶耀东从筐里拿出一个布包，之前是拿来放衣物的，后面收拾了一下，干脆拿来装那些玩具车。 两个小子看着他爹把布包拎起来，哗啦啦一阵响，一堆的玩具车倒了满地，两人眼睛都看直了！ 瞬间又立即嗷嗷叫。 “车…玩具车……” “铁皮车……啊啊啊……爹，你太棒了，你太懂我了，我就要这个，我就想要这个，我最喜欢喜欢这个车了……” “啊！爹，你太厉害了，好多的车，好喜欢啊，我最喜欢这个车了，好的啊，我的我的……” “我的，我的……” “我的……” 俩孩子激动的说话口水乱喷，也顾不得地上脏都是灰，直接扑在地上，把地上的玩具往自己怀里划拉，生怕被对方占了便宜。 即使已经被对方划拉到怀里了，也要伸手多抢一个过来。 “我的……” “那是我的……” 叶耀东看着地上趴着的两个，好想踩一踩，“别争了，一人一半，放到中间轮流挑，挑剩了再给阿海他们一人一个，女孩子就不要给她们了。” “不要，干嘛要给他们？谁都不给，这是我的。” “他们也有爹啊，让大伯二伯给他们买呀，干嘛要我们的分给他们，这不是买给我们的吗？”叶成洋也不依了。 哪个男孩子能抗拒得了玩具车啊？ 更何况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年代，所有玩具全靠自己手工做，或者是他们自己寻摸着找东西玩。 有一辆玩具车，简直相当于成年人有一辆劳斯莱斯。 都已经到了他们手里，还想要从他们手上割肉出去，没门。 “我谁都不给！” “我也是，这是我们的！” 两人极为护食。 林秀清看着满地的玩具车，早就傻眼了，听他们父子俩你来我往的对话，都还来不及反应，等反应过来，心里都肉痛极了。 虽然赚了好几万，但是这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疼孩子那买一两个给他们玩一下就好了。 现在买这么多个，而且还都是差不多的玩具车，疯了吧？ “你怎么买了那么多的玩具车？这个车很贵的，一个都要十几二十块，你要买的话，买一个两个就好了，买这么多……” 叶母也肉痛极了，“你怎么那么败家？这么多玩具车，这得好几百块钱，有这钱拿来干什么不行，全买这个车子，你开玩具店啊？出去一趟，更会花钱了……” 叶耀东连忙打断两个女人喋喋不休的话，“这不是买的，这是我海里捞上来的。” “啊？”两人都惊讶了。 “刚出发的时候，我在海上钓鱼，结果钓上了一个大箱子，一打开里头就装了两个小九手上的这种大娃娃，还有一堆的这种小汽车玩具。” 林秀清对着叶母眨巴了一下眼睛，愣了愣，应该不是假话，叶父跟着他一块的。 “钓鱼还能钓上来箱子？” “昂，我也觉得挺奇特的，钓鱼也能钓上来一个箱子，还开出一堆玩具，挺奇妙的。” 叶母惊奇的道：“这钓的还能是鱼吗？竟然还能钓上来个箱子……” “我跟你们讲，阿正还钓上来一只破鞋，看得我都笑死了……” “还好是一只，要是一双的话，你们不得当场调头回去？” 叶耀东瞬间打了一个冷颤，“娘啊，你讲的什么鬼故事？这么高兴的时候，竟然讲这么恐怖的事。” 叶父也瞪了她一眼，“会不会说话？” 叶母讪笑了一下，“这不是嘴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么……” 林秀清笑着打圆场，“那运气还挺好的，还能开出一堆玩具，正好省了给他们买礼物了，瞧把他们乐的都在地上打滚了。” “这些车子不便宜，之前在台货商店就看到过，一个都要十几二十几块，老贵了，把这些拿去卖都能卖个两三百块钱了……” “不卖！” 叶成湖急眼了，大声的喊道，护犊子似的把玩具车都搂在怀里，搂得紧紧的，整个人扑在上面，要把车子给掩盖的，看不到一点点。 叶成洋则立即爬起来，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将刚刚被他划拉到怀里的那一份，通通放到衣服里包起来，然后快速的跑回屋里藏起来。 这可把愚蠢的叶成湖急坏了，生怕慢了一步，他的这一份要拿去卖。 “你等等我啊……” “傻不傻？你阿嫲就随便说说而已……” 叶成湖可听不进去他说的是真是假，立即有样学样，把衣服脱了包玩具，然后快速的跑回屋里。 “两个傻小子。”叶耀东笑骂了一句后，也不管他们了，不愿意给就不愿意给吧。 反正他大哥二哥也都有给他们自家孩子买礼物，用不着他操心。 只不过他觉得这些玩具车有点多了而已，给他们一人分一个，自家两个小子还能剩不少。 可是他差点忘记了，小孩子都是很小气的，哪里舍得把自己刚到手的玩具拿去送人，而且还是这么贵重的玩具车，他们自己都还没玩过，玩腻了指不定还会大方一点。 几个孩子真的幸福死了，别人没有的他们都有，全村孩子里头头一份。 又是足球篮球，又是玩具汽车，等晚一点阿光还会把溜冰鞋送过来，太！拉！风！了！ 他们家这群孩子早就已经是全村最靓的仔了，改明儿还能升级为全村的孩子明星，简直太靓了。 不过，这个留着给他们当惊喜，看阿光啥时候有空了再送过来，现在已经有玩具车了，够他们开心很久很久的了。 “哎？你刚刚说不是有两个布娃娃吗？怎么就只有一个？”叶母指着叶小溪怀里抱着的娃娃问道。 叶小溪还以为叶母没得卖玩具小汽车，现在又要来卖她的娃娃了，她奶声奶气的喊着，“不卖！” 叶耀东乐了，“没有卖你的。” “哼！”她傲娇的扭过脑袋。 但是也生怕被叶母拿去卖，也学学哥哥们，抱着玩娃娃，一颠一颠的往自个房间跑。 她边跑还边嚷嚷着，“藏起来……藏起来……” 叶母已经被他们几个视作为坏人了，她也无语的看着。 “这一个个的……” “还有一个给外孙女了，正好阿光在船上看到了，讨了过去。”叶父边整理边说道。 老太太坐在凳子上笑着道：“那正好，两个女娃娃一人一个娃娃。” “我看娃娃都比她们高，小屁点点的，什么都有。那一个娃娃，我估计得要工人一个月工资。”叶母吐槽了一下。 “也别闲扯了，反正都是不要钱拿回来的，都是孩子玩的小东西，管他们呢。筐里的这些东西待会整理也不着急。 “反正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吃的用的，给你们带回来的，你们等一下分一下就好了，阿清先去把工钱算一下，陈石还等在院子里。” “好好，我立马去拿钱，一进屋就被几个孩子打岔，给整忘记了。” 叶母也去把筐里的月饼都翻出来，边拿边念叨，“你这也买的太多了……大半筐的都是月饼……” “这不是快中秋了吗？满大街也都是月饼，正好满船的人跟着我们辛苦这么久，帮我们挣了那么多的钱，过节也得发点福利。” “别人都没有，你买那么多回来发……” “别人是别人，我买的时候也没有背着人，他们不舍得花这个钱，咱们得舍得，毕竟我挣的也比他们多多了，后面还叫他们下水捞海胆。” “那既然一半人有了，那总不能剩下的一半没有，干脆一起买了，顺便亲戚朋友也多带一个，反正也是特产，正好又中秋应景。” “就你最舍得……” 叶母嘟囔了一句后，也不多说。 确实也挣了老多钱了，跟去的也大多都是亲戚，好几个都是她亲外甥。 林秀清拿着钱出来，顺便还拿上一个月饼，“要不要把他们那一帮人的。也都一起给他带回去？” “不用，等一下过来上班的时候，给他们拿工钱，顺便让他们把月饼带回去，这一路上陈石也累了，不用叫他到处送，都要过来的，让他们自己领。” “那也行。” 让陈石先回去后，林秀清让叶母先帮忙整理一下东西，她要继续回屋数钱。 一个份工钱数出来，她就拿皮筋扎起来，她数的全部都是大团结，方便省事一点。 叶母也将她要送出去的月饼一份一份数好。 老太太看他们把东西都瓜分的差不多后，就先给叶耀东装了一大碗饭，并且把饭菜都端了出来，完了才想起还有一个叶父，回过头去又给他装了一碗。 “你们父子俩刚回来饿坏了，先吃，这些东西给你娘收拾就好了。” “等会儿一块吃吧。” “也差不多了，把几个孩子叫出来也一块吃饭，阿清数完钱也出来了。你娘她没关系，这一趟出去送钱送月饼的，太阳没下山她回不来。” 叶母瞥了老太太一眼，也没说话，只是把她算出来的月饼份数挪到桌子最里头，靠墙放着，把桌子的空间腾出来给她放菜。 “我不会吃完饭再去啊？有什么好着急的，我是送钱的，又不是领钱的。” “你前面还说早点给人家送去。” “那也不至于这么赶啊，人家刚到家，估计全家人跟邻居都围在那里说话。我过去了，不要说太阳下山回不来，天黑都回不来，个个都得拉着我说话。” 还挺有自知之明。 叶耀东刚还看了一下手表，又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阳光，已经照射到窗户上了，心里也腹诽着，老太太说的太保守了。 他娘也说的保守了。 今天给她挣了这么大的脸面，他觉得她得睡觉才能踏进家门，还是吃了饭再出去的好。 “那就先吃饭吧，有什么话边吃边说，一整天在船上都光顾着高兴了，什么也没吃进去，就啃了两个咸菜饼。” 叶父早就饿了，饭一端到跟前后，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先吃起来。 老太太也去把那几个孩子都叫出来吃饭，给他们把饭都装好好的。 叶母也去喊林秀清，坐下来先吃饭，边吃边聊。 第939章 最大的赢家（7200字） 林秀清数的全是大团结，也很快，在叶母喊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数的差不多了。 她出来后先把叶父的那一份递给叶母，她没有数180，给叶父的那一份数了整数两百块。 本来还想着是不是也给爹发一个红包，但是阿东也没有提，她就想着那就先这样，晚一点问一下，需要的话明天再补上也不迟。 其实是回来前一天休息的时候，叶耀东已经拿红纸包了两百块给他爹买东西了。 “这是我的工钱……” 叶父刚一伸手就被叶母拍掉了。 “什么你的你的？你们男的兜里能放钱的。”叶母也没有数，折叠了一下就到裤子口袋了。 “我辛苦了两个月，现在口袋空空，你就这样给我收过去了……” “回去再说，多少岁数了，好意思啊？” “干嘛不好意思？孙子孙女要是吵着要吃糖，要吃冰棍，我掏不出钱来，那才叫尴尬。” “那回去再说，回去再给你……” 叶父瞪了她一眼，也不好意思要，万一给他两毛打发了怎么办？丢人了。 叶耀东看着老爹老娘闹腾打断他们，“爹吃完饭也别急着回去，大哥二哥那边还有账要算，估计他们吃完饭也急着算账，你跟着一块去听听。” 他们钱寄回来，也不知道是在大嫂手上还是在二嫂手上，两妯娌总有一个心里不舒坦，想着第一时间算账，把钱搂在自己怀里。 自己的钱怎么可以放在别人那里。 林秀清也一直记着这事。 钱是在大嫂那里的，但是每回去拿钱的话，都是大嫂二嫂一块去，拿回来后，她们也跟她说了一声，拿了多少钱。 还说了一些，等男人回来了再算账，再分什么的。 她自家两条船这两个月都赚了四万左右，虽然里头还有卖海胆的三四千块钱，还有东子说的油费补贴两千多，但是扣除这些，跟刚刚数出来的工钱，两条船光捕捞海蜇净赚也有三万块出头。 大哥二哥那里也有两条船，大家都一块同进同出一起捕捞，也差不了多少。 扣掉开支，三个人平分的话，一人八九千还是能有的，好大一笔了。 叶父嘴里含着饭，点点头，咽下去了才道：“嗯对，你大哥二哥那里账还没算，还有亲家那里还有账没算，这回捕捞海蜇的，还有去之前那一回出海靠岸的钱也没算。” “近的先算，算完之后我们再一起去裴叔那。” “那东子你这一回挣了几万啊？”叶母满脸殷勤的问。 “不告诉你！” 叶母脸瞬间拉垮，“不说就不说，我还能不知道个大概？” “那你都知道个大概了，还问？” “问问还不行了？” “那你给我说说看你有多少家底？” 叶母白了他一眼，这是能拿出来说的吗？ 他们两个老不死的，好不容易才攒了点棺材本，得留着养老的。 “这不就得了，你都不想自己家底到处嚷嚷，我还能把自己家底拿出来到处嚷嚷？下次别问了。” 叶母眼皮子上下瞥了他一眼，心里腹诽着，不问就不问。 不过她转头就冲几个孩子道：“先吃饭，等会再玩。半天了，饭也没吃两口，一直在那里玩汽车。” 大人就是这样，吃瘪了就喜欢在弱小的那里找找存在感。 叶成湖听到叶母的话，立即将桌面上的小汽车拿下来收到怀里，快速吃起了饭。 “也不知道饭后再拿给他们，那么早拿给他们，饭都不用吃了。” “有什么关系，小汽车下饭更香对吧儿子！” 叶成湖立即眉开眼笑，“是啊，晚上的饭可香了。” 叶成洋也嘿嘿直笑，“爹，你给我们的小汽车真好看，真好玩。” “喜欢吧？” “喜欢，太喜欢了！” “还有别的呢！” 两人瞬间激动了，饭也不吃了，赶紧放下筷子，“还有什么爹？” “还有什么？” “先吃饭！” “啊，先说嘛……” “先吃饭！”叶耀东就是故意的，心痒死他们。 两兄弟瞬间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本来还开开心心的边吃边玩小汽车的，这下子都感觉饭不香了。 “非要勾着他们，饭后说不行？” “这不是娘你故意点着他们的名说话吗？” 叶母也感觉自己的饭菜不香了。 “唉呀，吃饭吃饭，什么话那么多吗？吃完再说，我还给你带了两条丝巾回来，你等会儿吃完饭试一试。” 这下子叶母也有了宣泄口了。 “又是丝巾，去年买丝巾，今年还买丝巾，你没东西买了是吧？” “不是你喜欢吗？” “喜欢就要年年买啊，你口袋就不能放钱，一个两个都一个样……” 叶父也不说话了。 老太太笑着道：“你们没在家，吃饭都不热闹了，回来了吃饭才有人气。” “是我们爷俩不在家，我娘没得发牢骚，所以才显得安静。”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娘你也讲个没完。” 母子俩仿佛天生不对头，习惯性的就要抬杠。 叶小溪抱着娃娃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有人喂着，她也只要机械性的张口吞咽就好了，看着哥俩羡慕死了。 他们都只能偷偷的在桌子底下一只手玩小汽车，她却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洋娃娃玩。 但是想到还有另外的礼物，哥俩虽然心痒难耐，但是既然爹不说，那他们只能加快速度把饭吃了，这样就可以自己去找了。 兄弟俩也不管耳边的嘀嘀咕咕，抓紧时间埋头苦干。 一吃完立即就放下筷子，去旁边的靠椅上翻找。 “哎哎？吃完饭碗筷就在扔桌子上吗？哪来的习惯，给我收到灶台上去，以为吃饭店呢？” 有叶耀东的话，两人又立即回过头来收碗筷，并且问道：“爹，你还给我们买了什么？我们已经吃完了，你可以告诉我们了。” “买了两件背带裤……” “啊！背带裤！”叶成洋止不住的惊呼。 “我喜欢背带裤，爹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叶耀东话还没说完，两个兴奋的又蹦达了起来，满脸激动，今天这个日子简直太好了，是他们的幸运日。 “在哪呢？在哪呢？” “激动什么？又跑不了，已经买回来了，把你们的碗筷先放在灶台上，拿在手上要是摔了的话，等会要给你娘打。” 两人快速敏捷的将碗筷放在桌子上，然后再去翻找那一堆东西，终于给他们翻出了背带裤。 他们喜滋滋的在身上比划来比划。 叶成洋高兴的道：“娘，我现在就要洗澡！” “我也要洗澡！” 两人抱着背带裤跑回了屋，然后又光着屁股蛋跑出来，拿着脸盆去后门，马上就要洗澡。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穿上背带裤走出去炸村了。 饭桌上的大人们也懒得搭理他们，谁都是孩子过来的，都知道孩子们的虚荣心，有了什么好东西都想拿出去炫一下，得瑟一下。 只是他们刚去到后门还没一分钟，又浑身湿漉漉光溜溜的跑进来穿衣服，叶耀东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舀了一瓢冷水往身上冲一下，就当洗好了。 叶小溪脖子一直转来转去，不够看。 直到两人穿好衣服，一只手上拿一个小汽车跑出去时，她也坐不住了，扭来扭去的，也要往地上滑，嘴里还嚷嚷，“饱了，饱了……” 挣脱后，成功滑到地上，她又立即迫不及待的大叫，“等等……得得（哥哥）…得得（哥哥）…” 抱着跟她一样高的娃娃，她根本就跑不动，嫌手上的有点累赘，但是又舍不得放下这么好看的娃娃，她就揪着娃娃的头发，在地上拖着跑…… 边跑边叫着得得（哥哥）…… 叶母看着都心疼了，“刚买过来的新娃娃，就这么放地上拖着走，三两下就玩坏了，太浪费了……” “捡来的没关系，随便她玩，坏了缝补一下就好了”，叶耀东在背后看着饶有兴致，“两个月没见，好像长高了一点，说话也利索了。” 林秀清笑笑说道：“也调皮多了，跟男孩子一样，整天跟在两个哥哥后面大吵大闹。” “这样才健康，就是黑了好多。” “大热天的整天跟那些大孩子在外面跑跑跳跳的吵，可不是会黑？等天冷了就白回来了。” 他们坐在那里边吃边闲聊着，除了一开始孩子们在的时候插科打魂了一下，跑光了后就剩大人，一家子也正经的聊了起，讲的都是捕捞中发生的事。 电话费太贵了，这段时间虽然经常打电话回来，但是基本都是报平安，或者是汇了多少钱回去，很少讲捕捞中发生的事。 以致于这顿饭吃的时间还挺长的，但是正经说起话来，饭桌上的气氛还挺温馨的。 叶耀东还把给家里人带的礼物都说了一下，让阿清等会儿分配，他吃完饭也没空呆家里。 叶母也没空在家，吃的差不多后，聊的也差不多，她就去送工钱送月饼去了，顺便去村里溜达溜达，瞧一下有多热闹。 挣了那么多钱回来，估计一个个都欢天喜地的跟过年一样。 “你不是带了鱼竿上船？去的时候都知道钓鱼打发时间，回来怎么没有钓鱼，光带这些东西回来，也没看到你带鱼回来？”林秀清好奇的问。 “回来哪还有心情钓鱼，哪有那个耐心啊，光顾着兴奋了，就想着早点回来，什么事都不想干。” 归心似箭，无心钓鱼。 “那也没看你把鱼竿拿下船。” “就放到船舱里吧，拿回来我还怕你们拿去赶鸭子。” “之前宝贝的跟什么一样，现在挣了大钱后，感觉无所谓了。” “嘿嘿，反正也是出海的时候才能用得上，拿回来还占地方。” 叶父已经吃完了，看他还在那里啰嗦，赶紧催促，“你别说了，一口饭赶紧吃完，我先去隔壁看看。” “马上。” 他还真就剩一口，端起汤盆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蛤蜊汤，又放了回桌子上，就站了起来，跟他爹一块去隔壁。 好家伙，他家的三个也全部都在隔壁门口各种炫耀。 “这是我爹给我买的背带裤，好看吧？” “这是我爹给我买的小汽车玩具，超好玩……你都不知道，底下还有个按钮，还可以跑……” “我家好多这样的小汽车，好多好多……都是我爹买的……” “我家还有好多月饼……也都是我爹买的……” “我家也有好多月饼……” 空地上围了一堆的小孩子，附近邻居的小孩都跑他们家门口了，最中间的是他家三个，家家户户都两三个孩子，多的三四个，看着人尤其的多。 炫耀的也不止他们家三个，有的老子也跟着去浙省的，也都有礼物，大家纷纷都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给大家说，掏出来给大家过目。 没有礼物的都极为羡慕那些有礼物的，一群孩子热闹不已，嘈杂声震耳欲聋。 连他们在屋里算账都影响到了，只能把门窗都先关上。 而这群孩子们热闹的气氛也在阿光拿着溜冰鞋过来时，达到了顶点，场面沸腾到极致，喧闹声都快震破天了，一群孩子激动的又跑又跳，尖叫不已。 今天简直是他们最幸福的日子。 惊喜连连，欢喜也连连。 “这是什么？” “溜冰鞋？” “哇，溜冰鞋是溜冰鞋！” “姑丈，我爱你！” “姑丈我最喜欢你了……” “姑丈，你太好了，太好了，我最喜欢溜冰鞋了……” “哇哇哇，溜冰鞋太漂亮了……” “啊……我最想要的溜冰鞋…” 屋里算账的人听到外头响破天的声音，还夹杂着一声一声姑丈，他们被惊动的都往窗外看去。 阿光手上提着一堆溜冰鞋的鞋带，正在给他们分溜冰鞋，一个个孩子都将他围拢，在中间蹦啊跳的。 才进门一会儿，没想到外面的孩子又多了那么多，翻了两三倍。 “哎哟，这些孩子真的吵死了。”叶二嫂笑着说着反话。 叶大嫂也惊喜的在窗户上张望，“阿光还给他们买溜冰鞋啊？听说这一双都得十几块。” “他当着中介挣了那么多钱，可不是得给这些孩子买点礼物，表示表示？” “这也太贵了吧，买过来去哪里溜啊？” “管他们去哪里溜，他们自己自然会找。” 阿光分配完了后，孩子们也都不围着他了，全部都兴奋的围着得到溜冰鞋的那几个叶家的小孩，哇哇乱叫，比他们自己收到礼物还高兴。 今天接连收礼物，叶家几个都感觉快乐上天了，从来没有这么奢侈过，一下子感觉拥有了许多，叶耀东刚过去开门的时候，就听到那些孩子满脸兴奋嚷嚷。 “要是我爹他们天天去浙省赚钱就好了。” “是啊，爹要是明天再去就更好了……” “这样我们就天天都有礼物收了……” “那明天记得让你爹带上我爹，让我爹也去……” 叶耀东嘴角忍不住抽搐，为了礼物就要把亲爹往外赶。 阿光被那些孩子围着，都热出了满头大汗才脱离了魔爪。 “你家这孩子可真多，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我围在那里，走都走不出去。” “都是附近的，我家就9个。” “就！” “这叫人丁兴旺，进来呗。” “你们搁屋里算账是吧？算完了吗？”阿光跟在他身后进屋。 “算完了，正在分钱。” “那算完了，等会儿去我家算，过来也是喊你们过去算账的。” “好的，等我们数完钱先。你家算完账了？” “算完了一家，还有一家我未来妹夫的大姑姐家还没过来算，我爹想着要是他们晚上没过来的话，就我们明天过去算。你们这边就在村子里，离得近，先算了先。” “不应该他们主动上你家去算账吗？你们才是主家，该不会舍不得掏一半出来吧？” 阿光不屑的瘪瘪嘴，“谁知道？我都后悔惨了，那会儿我爹也是急，看到大船就顾不到小船，我妹都还没嫁过去呢，人家亲戚就上门想要合伙，租我们的船。” “他想着不能落了人家的脸，就爽快的应下了。这会儿我爹也拍大腿后悔了，当时也是一时没想到捞海蜇这一趟事，没多想就应下了。” “这下好了，大把的钞票给人家挣去了，人家还不舍得过来算账，不舍得掏出来。” 叶耀东都替他心疼，“你们是真的亏大了，就差一个月，你把船丢在码头丢一个月都没事，这下子白白去一半，人家还不舍得掏，没主动过来。” 要是态度良好，吃完饭第一时间过来算账，把该给的钱给了，父子俩也不至于这么不痛快。 叶父帮着说了一句，“可能人家有事耽搁了也说不定，刚回来，上门来说话的亲戚多，也有可能。” “谁知道，反正晚上没过来，明天我们自己过去，大概是想着已经挣了那么多钱了，也不需要再租我们的船了。” “有可能，反正你们算账的时候，单子看仔细一点，别被糊弄过去，开销是归他们的。” “我是中介，我手头有底单，卖了多少钱我都知道，我都已经算好了，明天过去直接问他们要钱就行。不干不脆的，我船就收回来，不给他们了，心疼死我们爷俩了。” 大嫂在他们说话时已经把钞票都拿了出来，跟货单都摆了满桌子，二嫂也帮忙跟着一块清点。 哗哗哗的点钞的声音，在屋外的儿童的欢闹声中，差点几不可闻。 叶耀东在她们清点时，也小声的闲聊着，两人疯狂吐槽。 在她们清点完后，他也拿到了属于他的那一份。 也清点了一遍，总共8122块，没有问题后，才拿回家。 阿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去到他家。 在叶耀东把手中一沓的钞票交给林秀清时，阿光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红纸包裹着钞票给林秀清。 “啊？” 夫妻俩都呆愣了，叶父也惊讶了。 那长长的四四方方的形状，又用红纸包着，大家都无比的熟悉。 “你这是干嘛？” “没有你帮忙搭线出主意，我也挣不了那么多钱。这里是两千块，是给你的红包，收着吧，应该的，我就当当中介，轻轻松松的也挣了一两万。” “不用了，你已经免了我的中介费，光中介费就已经帮我省了一两千了。” “那个中介费是中介费，去掉应该的，什么都是你帮着我一块搭钱，包个大红包应该。” “真不用，我就一开始给你起了个头，后面都是靠你自己，也都是你在那里维系关系，在那里送礼，去掉中介费就已经可以了。” “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我也挣不到这么多钱。也就你得开着船捕捞，不然的话，再怎么滴，咱俩也是合伙关系，怎么都得一人分一半，包两千红包给你也不算多。”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哪里能算得那么清，那么大笔钱肯定能给自家人赚当然给自家人赚了，哪里能便宜外人，我就动动嘴皮子，没出啥力，收回去吧。” 叶父也笑着道：“是啊，收回去吧，都是一家人，出个主意而已，后面都是你在跑来跑去的忙活，东子哪里至于分那么多钱，已经免了中介费就可以了。” 叶耀东补充，“我这两个月挣不少，所有里头我肯定是挣的最多的，你心里应该也有数，用不着这么客套。” 阿光见没人接过这笔钱，他就干脆的放到桌子上。 “一码是一码，亲兄弟明算账，我拿过来就没打算拿回去。” 叶耀东拿过桌上的钱又给他塞了回去，“我要是没挣这么多的话，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拿回去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只是出个主意，嘴上帮一下而已。” 叶父也帮着阻止阿光还回来，父子合力将他往门外推，用力的将他推出去后就将门关上。 阿光被他们推出门外，还打了个踉跄，手里拿着钱，瞪着大门口，只能干瞪眼。 谁家女婿不是娇客啊，而且他还是上门送钱的，竟然直接将他推出去，还将他锁门外，不让他进。 什么人家啊！ 什么家庭啊？ 他拿着手上一沓的钱，在掌心中拍了拍，无语的笑了笑，复又上前去敲门。 “哎，你回去吧，不用给了。” “我是叫你们赶紧去我家算账拿钱，二哥过来了，在门口了。” 看到叶耀华出现在院门口，他连忙将手头的钞票又塞回口袋，朝屋里喊完话后，又若无其事的跟叶耀华打招呼。 叶耀华一脸雾水的看着他，“你怎么站在门口？东子怎么没开门让你进去啊？” “哎，不一样的，档次上升，我只能在门口先等着。” “什么？” “没什么，你记得喊他们一块去我家算账，我先回去等你们，我还要去喊一下郑叔一起过去算账。” “哦，那你去吧，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阿光应了一声后就先走了。 叶耀东让林秀清先把钱收起来，然后才去开门让他二哥进来。 而王光亮几个小子也吃完饭过来了，正好都进了院子。 他们也是在吃晚饭后才听到陈石回来了，知道叶耀东到家了，一个个就也立即过来。 叶耀东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也没空跟他们寒暄，让林秀清给他们提前发工资，顺便再给他们拿个月饼，就紧接着父子三人又往阿光家走。 刚吃完饭，又坐了一天的船，三人都没想着骑自行车，走一走，感受一下脚踏实地的感觉舒坦一点，就当消消食。 等他们到了阿光家的时候，阿光家门口也站了不少的邻居跟亲戚，大家都在那里热情的讨论着，这一趟一个个都挣了多少钱，个个都成万元户了，激动非常。 其实刚刚父子三个一路走过来的时候，村子里每一个角落也都是在讨论他们归来的事，都是在讲他们这些船赚翻了。 看到他们父子三人后更热情了，还好阿光正好跟郑叔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过来了，解救了他们被围拢的命运。 此时天色也有了一点昏暗。 他们也没管门口的众人，进屋后就将门关起来算账。 先算捕捞海蜇的账。 丰收号虽然船大，但是这个船适合去深海捕捞，近海是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它，也就在海沟里面停着不需要怎么动弹，所以挣的也很不错。 比一般拖网渔船好，毕竟回程的那一网，它可以拖六七八千的货，平白比一般渔船多挣了三分之一。 它的优势也就这里了，不然它耗油一点都不友好。 算了半天账后，天都黑透透的，叶耀东的三股正好分了4520块，再加上之前捕捞的账，这一趟算是彻底把本钱拿回来了。 而算完这一个账，他们还要算大船出发去捕海蜇前七天的那一笔。 隔了两个月了，不过深海捕捞的单子就四五张，很清楚明了，算起来也简单。 叶惠美在家也早就算过一遍了，都列得好好的，只要把算好的账他们看一眼，再把早就数好的钱放到桌上，给他们清点就行了。 7天三股也分了618，而叶耀华一股也分了209。 这个要是在捞海蜇之前分到手的话，大家该高兴死了，不过已经有珠玉在前了，这个钱对他们来说只不过算是添头罢了。 但是有钱进还是很值得高兴的事，谁会嫌弃钱多，大钱小钱都是钱，积少才能成多。 叶耀东将5138块钱都清点好揣进兜，心里也无比的满意。 这一趟他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大赢家。 “辛苦裴叔了，丰收号以后还得仰仗你，大家的福利都靠你了。” “应该的，我的股份多，船在我手里，我也求之不得。” 郑叔陪笑道：“我也得仰仗你们，这一趟也是多谢你们，大家才能挣大钱……” 第940章 家的味道（给盟主月光苏打水加更一） “郑叔说笑了，你哪里还需要仰仗我们，你自己就有一条大船，我们拍马都难及。” “别开玩笑了，你手里那么多条船，我算个球……” “你这样说就让我无地自容了，在你们这些老前辈前面，我才算个球……” 阿光也笑着道：“好了好了，在我面前讲这话，这里站着的人里头，就我才是球，全靠有一个好爹。” “你那是命好！” “能有你命好吗？咸鱼东可是受妈祖保佑的第一人。” “哈哈哈哈，别吹了，别吹了…我就是运气好，你们也都不差啊……” 大家分完钱后一个个口袋鼓鼓的又满脸笑容，也不急着离开。 上门就拿钱，拿完钱就走人，显得太急切了，也太难看了。 日常商业互吹了一顿后，大家这才心满意足的告辞。 叶耀东双手插到口袋里，抓着兜里的大把钞票，嘴里不由得吹起了口哨。 叶父瞧他那得意的样，但是也没打击他，毕竟今天也确实高兴，是个数钱的好日子。 叶耀华一路上嘴巴就没有合拢过，看到谁都要打招呼，感觉不说点啥，不能体现出他激动的心情。 偏偏大家伙都惦记着想分一杯羹。 “阿东啊，你明年还去的吧？我们明年跟你一块去啊……” “是啊，明年也把我们也一块给带上吧……” “请你当船工啊？” “是把我给带上一块捕捞，我要开船去，挣工钱挣不了多少，哪有自己有船赚的多，他们出去一趟，回来一个个都是万元户了，什么时候万元户跟白菜一样，两个月就批发一批……” “你都没船，还开船去，说什么大话？”旁边的人说道。 “我可以买啊，我可以先借钱买啊，今年他们去一趟回来都赚翻了，还怕赚不到船的钱吗？” 下午才刚回来，傍晚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全部惦记上明年要跟去了。 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的想要立即去订船了。 叶耀东只抛下一句，明年再说，就直接走了，身后的人一直在那里议论不修，热情不减，丝毫没被打击到。 一路走来，碰到的人无不询问，不是问他挣了多少钱，就是问他明年还去吗？带上他们。 他一概抛下“明年再说”，步子也没停。 他爹跟二哥碰到相熟的拉着他们说话，还停下来打招呼，他却只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根本不停留，并提醒了一下他二哥，早点回去。 这些闲聊都没啥意义，全是吹捧求带的。 瞎扯闲聊，谁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他兜里大把的钱要先拿回家，免得没了。 口袋大把的钱不先拿回家，他二哥还在路上说，钱太多了，高兴的，飘的有点忘形了。 叶耀东快步回家，家门口依旧是一大堆的孩子，吵闹不休，一个个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星星还璀璨，今天对他们来说，真的是比过年还高兴。 那些孩子们看到他后，立即就围了上来。 “三叔……” “三叔…三叔……” “爹你等等……” “干嘛？”叶耀东被围住走都走不了。 “我们明天可不可以去作坊里面溜冰！这里的地都不平，不能溜，只有你那边作坊大，地又平，可以给我们溜冰。” “作坊里面晒着鱼干吧？” “我们就在边边角角扶着墙站着，随便走两下，我们又不会滑，我们得先学，肯定不会碰到你的鱼干的。” “是啊是啊，我们就扶着墙走，刚刚我们那在你院子里玩了一会儿，三婶赶着鸡鸭回来就把我们赶出来，觉得我们这么多人太吵了。” “我们保证不会碰倒你的鱼干的！” “那等我回去问一下你们三婶，里头鱼干啥时候干，晒的怎么样了，今天天已经黑了，你们明天再玩。” “现在不行吗？” “着急什么？今天都收到那么多礼物了，你们玩的过来吗？溜冰鞋先拿回家，明天再玩，晚上先玩别的，等一下没一会儿也要回家睡觉了。” “好吧。” “走走走，看我的小汽车，可拉风了，帅呆了……” “我也有，我们玩小汽车……” 身旁的孩子们又兴奋的叽叽喳喳起来，没一会儿就全部跑到旁边空地去玩了。 没人挡道后，叶耀东也直接往家里去。 只是刚进院门，他就闻到了浓郁的鸡汤味，前面在门口的时候，他就有闻到味道，只不过鼻尖海味也浓，也没去多想，只以为是谁家炖鸡了。 老太太正在堂屋里坐电视机前看电视。 “阿清呢？怎么又炖鸡了？”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又在房门口张望了，也没看到人。 老太太看到他回来后也连忙起身，“她拿着你带回来的衣服去河边洗了，还没回来。” “急啥啊，天都黑了还跑出去洗衣服，明天洗都来得及，我晚上都还没洗澡呢，等会换下来她又得洗。” “她也是闲不住，应该一会就回来了，前面收拾完东西，杀完鸡，赶完鸭子就出去洗衣服了，你先去洗澡，累了一天了，洗完澡鸡也可以吃了。” 她拿过脸盆架上的脸盆，就要去给他装热水。 叶耀东接过脸盆，“我自己来，你看你的电视，别忙活了。” 老太太也不勉强，只是仰着头笑着说：“这一趟出去就是两个月，太辛苦了，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看着都瘦了一大圈，正好晚上要赶着鸡鸭回笼，在鸡笼里头也好抓。” “晚上先炖一只鸡，明天晚上再炖一只鸭，刚回来，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歇着，好好补补，别急着干活。” “挣了那么多钱了，这辈子也用不完，不要那么拼命了，在家多歇一歇。也请了那么多孩子干活了，就给他们干就好了，那些孩子也勤快，没事干也天天砍一车柴过来。” 叶耀东边舀着热水边点头附和。 这辈子都用不完是不可能的，才几万块啊，现在看的是多，过个几年膨胀的吓死个人。 不过他还得好好琢磨，拿这钱干点什么，不然还真的得膨胀没了，晚一点再跟阿清商量商量。 老太太一直跟在他身旁絮絮叨叨个没停，他都端着水去后门洗澡了，衣服裤子都脱了，老太太还站在门边看着他念叨。 “你别念叨了，我都知道，你去看你的电视，我要洗澡了。” “哦，好好好，我不看不看，你小时候还都是我给你洗的澡，那会还小小一个，白白瘦瘦的……” 叶耀东无奈的看着她背影。 人老了就喜欢讲古，都往屋里走了，还要絮叨个几句。 今天一天都在船上，啥事也没干，身上其实也不脏，也就上岸后一路走回去，晒得流了点汗而已，所以他也没一回来就洗澡。 他随便用香皂抹几下，冲冲一下就洗好了。 老太太进屋后也没闲着，锅盖一掀开后，浓郁扑鼻的鸡汤香味更是飘散了整个屋，也通过门窗蔓延到屋前屋后。 叶耀东原本也没吃得很饱，来回走了一下，这会儿闻到味道也有点馋了，也甚是想念，这是家的味道。 等他洗完澡进屋，老太太已经舀了一大碗的鸡汤放在桌子上，鸡肉都冒尖了。 “快来快来，趁热吃。你爹也不知道死哪去了，一块出去的，也没有说再过来一下，等会还得给他送过去，麻烦死了。” “他跟二哥在路上，跟别人聊天，不知道等会会不会过来，没过来我吃完给他送过去就好了。” “吃东西都不积极，还要人送过去……你先吃，不要管他……” 嗯，他是亲孙子，儿子没有用。 “明天杀鸭，后天要么再宰只鹅？那鹅养了大半年，还挺大只的，看着有二十斤，一只可以顶四只鸡了，这两天也有一两只开始下蛋了，明天一早给你煮鹅蛋吃……” “那个初生蛋我都捡起来了，初生蛋最补了……” “不用，杀鸡杀鸭就好了，那几只鹅养着呗，哪里吃得完那么多？再养几个月，等冬至的时候再杀。” “很多啊，今年鸡鸭鹅都养的很多啊，你放心吃，本来养着也是给你跟孩子补补。” “留着吧，你鸡汤也喝一点啊。” “我不喝，我吃斋，我等会还得给菩萨念经。” “吃什么斋呀？假牙配了给你就是给你吃肉的，你还吃斋，吃素对身体不好。” “你们走了，我就开始吃素了，等明天还完愿之后我再吃肉。” “行吧。” 第941章 做好事（7200字） 叶耀东一大碗的鸡肉鸡汤干到底，林秀清才端着脸盆晚晚的回来。 “这么快炖好，已经吃上了啊？我还想着你要去算账，没那么快回来，想着先把脏衣服给洗了，你那衣服脏的不行，估计这两个月，你都没有洗干净过。” “我一个大老爷们哪会洗衣服，水里冲冲一下，棒捶捶两下就得了。” “难怪那么脏。爹没回来吗？那我把鸡肉给他端过去，你们匆匆忙忙就出去了，忘记跟你们说要杀只鸡了。” “本来下午就想先炖上的，偏偏这些鸡到处乱跑，不好抓，只能等晚上回笼的时候才好抓了炖。” 林秀清端着衣服进来瞄了一眼后，又去到门口，打算先把衣服晾一下。 “你先别忙活，那些衣服先放着，我刚算了账，钱你先收起来。” 她擦了擦，摸衣服摸的湿漉漉的手，眉开眼笑的问：“裴叔那里能分多少钱啊？” “五千一百多，我刚洗完澡，再换下来的裤子口袋，你去掏一下。” “那么大笔钱，你就随便扔到脏衣服口袋？也不知道先掏出来放到房间，真的是钱太多了，无所谓了，就这样丢着……”林秀清骂了两句，赶紧找他丢在地上的裤子。 “在自己家，我又没有扔到外面去，而且一回来阿嫲不是给我装热水洗澡，就是给我装鸡汤吃，我也没腾出手来先把钱拿回房间，等你回来掏也没什么。” “你就是钱太多了，所以没放心上。”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本来也是事实。” “你就得瑟吧。” 叶耀东单脚翘在凳子上拿着牙签剔牙，洋洋得意，但是出口却说：“哎哎，不要掏空了啊，整数给你，零钱给我，等会儿放房间桌子上。” “8块？” “谁给跟你8块啊？”叶耀东差点气结，“是138，五千整数你收钱，零头138给我。” “138还叫零头？” “当然是零头了！” “八块我就觉得多。” “你不要太过分了……”叶耀东有点坐不住了，赶紧上前蹲在她身边，“我都那么辛苦了，给我留一百三十八零花不过分吧？” “你回来前不是该花的都花了吗？你还有什么开销需要放138在口袋，那么多。” “那我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口袋没钱啊，你就当奖励我！” 林秀清瞥了死皮赖脸的他一眼，“奖励你38，一百块哪里能算零头？八块都不算零头好嘛。” “行吧，38就38，三兄弟一起发发发。” 听到这个，林秀清数钱的手指不由得停顿了一下，转头小声的问：“哎，你说，大哥二哥这一趟挣了这么多，他会不会想着自己订一条船，不跟我们合伙了？” “那可太好了，全家蒸蒸日上，船一条接一条，我爹我娘嘴巴该笑的合不拢了。” “你说真的啊？” “各干各的，也不用合来合去那么麻烦。我把船直接给别人，收一半也行，还不用平摊开支，跟他们两条船分三分之一也差不了多少。” 林秀清原本也只是临时想到这一茬，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但是想想，好像对他们家也没啥损失。 扣掉开支后，两条船净赚的分三分之一，跟一条船分一半，开支船老大承担，难保谁多谁少。 “那大哥二哥得商量把爹的那条船先分了，我们那条船简单了，直接还给我们就行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算的，今天的账也算完了。” “不要想太多了，他们有什么打算也是几天后的事，不会现在就提。肯定也会先去厂里看一下有没有现货，没有的话订一条船要多长时间，这个也是他们要考虑好的？” 林秀清点点头，也不瞎操心别人家的事，“我就随便说说，我先去把钱收起来，等会晚上我们再把总账算一下。” “记得我的38块钱放桌子上给我。” “知道了。” 叶耀东转头冲老太太说了一下，“你把要给爹送过去的鸡汤装一下，我进去穿一下衣服。” “哎好好，不着急，我先去晒一下衣服，你慢慢来。” 他直接尾随着林秀清进到屋里，看她将钱锁进柜子里后，又回到桌边拿着纸笔记录，他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看。 又顺便双手撑在桌子上，将她圈在怀里，胸膛一直紧贴着她的背脊，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总共多少钱啊？” “还没算呢，反正你每寄回来一笔，我都记在本子上，前面工钱支出我也记在本子上，还没汇总。等我晒完衣服，我再回屋算一下，你要是闲着，你自己先算？” 叶耀东搂紧她的腰，舔着她白皙的后脖颈，“你算就好了，老太太已经去给你晒衣服了，你不用出去，就算账呗。” 林秀清觉得肩膀有点痒，躲闪了一下，嗔怪的道：“哎呀，你是要我算账还是要我干嘛？” “都要！你算你的，我忙活我的。” “正经一点，我先算一下账，等晚上睡觉了再来。” “你就算你的，别管我，我能自理。” “神经，什么自理，你去床上坐着，我还要给你对一下账。” 对个毛线啊对，他都渴死了，这会儿精兽上脑，哪还有心情对账啊，都憋坏了。 不降降火，哪里还有心情管其他的。 “你要是也没办法算账的话，那就等会儿再算，我们先忙活完要紧事先。” 林秀清被他上下其手，又蹭来蹭去的，搞得无奈了。 “有这么着急吗？” “当然着急了，两个月，什么叫两个月，我都当了两个月的处男，知道不？这会儿熊熊烈火急需浇灭，不然的话房子都得烧了。” “乱说……整天就一张嘴乱说……” 林秀清也心疼他两个月都在外面，就也随他去了，随他摆弄。 叶耀东这会儿温香软玉在怀，哪里还管得上要给他爹送鸡汤。 让他爹等着吧，反正等他什么时候忙活完了，什么时候再送，有的吃就不错了。 夫妻俩尽量把声音弄低一点，老太太还在外面，隔壁也都还没睡觉，动静太大的话，那也太尴尬了。 虽然一般人也心知肚明，这刚回来，夫妻俩总是免不了温存一番。 夫妻俩窸窸窣窣忙活了好一阵，两人才分开，一个回到床上大字型躺着，一个收拾着自己。 “呼……”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收拾完自己，穿好衣服后就又坐下去打算算一下账。 “你第一笔是汇了六千吧……” “是吧，你自己看着办算吧，汇了那么多次，我早就忘了都汇了多少？你反正有记就行了，不要问我。” “这不是想跟你核对一下吗？时间久了我也忘记了，应该是没有记错。” “嗯嗯。”叶耀东敷衍着应和了两声。 林秀清看他那懒样，也就不问他了，自己算自己的。 叶耀东躺在那里，本来想缓一缓，等算完账再起来穿衣服穿裤子出去，他爹的鸡汤还没送过去呢。 谁知道躺着躺着，听着外面的嘈杂声，竟然躺睡着了，还发出了呼噜声。 林秀清只是转头瞥了他一眼，就要算自己的账，等算完后，才去帮他把裤子穿上。 叶耀东也迷迷糊糊的配合着将裤子拉起来，含糊不清的问：“算好了？” “算好了。” “我总共挣了多少钱啊？”问完话后，他也清醒多了，也坐了起来，“嗯~太困了，回到家后感觉特别放松，特别好睡。” “你睡你的吧，反正接下去也没什么事。”说完她也把账本拿起来念给他听。 “你汇回来的钱里面包括海胆的钱，还包括帮裴叔送货的钱，扣掉油钱跟工钱两条船总共是37320，大哥二哥那边分了8122，裴叔那边分了5138……” “裴叔那边的5138里头有618是大船拖网的。” “哦哦，那我算混了，那还得减掉618，那这一段咱们挣了49962。” 叶耀东瞬间精神了，也不困了。 “这么多啊，那就是五万块！回来前一天我还给了爹两百块，还买了一些零零碎碎杂七杂八的这些东西礼物，也花了百来块。” “买那么多”，林秀清嘀咕了一下后又转移话题，“原本还想问你是不是得给爹包个红包，既然你已经给了他两百块，那我就不用再给爹红包了。” “不用给，那个就是给爹另外的红包，给他支配买东西。” 林秀清眉开眼笑的爬上床凑到他边上，“你这一趟真的挣了好多啊，那个海沟真那么多货啊？明年呢？” “明年就别惦记了，肯定比不得今年，腰斩一半算是好的了，可能连一半都没有，或者可能也就四分之一至一万左右吧，这还是去海面上零碎的找一找才能有。” “若是超一万，那肯定是捞海胆挣了大部分。” “差这么多吗？”林秀清惊疑不定。 叶耀东给她解释了一下，今年能挣这么多的缘由，还有根据今年的行情，明年跟去的人至少多两倍。 不只是他们村子的，还有周围村落跟他们村拐着亲戚的，还有镇上的一些，多两倍还是他保守估计。 “明年不好干是肯定的。” “还好咱们今年把钱都挣到手了，明年少挣一点也就少挣一点吧，再加上好歹咱们也能下到水里，海胆窝也就咱们能捕捞，多少还能挣一大笔。” “嗯，就是这么说。不过对于小船来说，过去待一两个月，怎么也比在家里拖网强，毕竟怎么也是汛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今年也是咱们运气好，顺顺利利，没有碰上大台风耽搁，小台风经过也是影响一下，两三天就过去了，今年真是一个好年，好事一桩接一桩。” 叶耀东也非常赞同，今年对他们家来说就是一个好年。 家里的大件一件接一件，钱也是越滚越多，做什么事都顺顺利利，连意外发生的事也都是惊喜。 他抱着阿清狠狠的亲了一口，“这日子是越过越美了。” 林秀清也笑着搂抱住他，“是啊，现在的日子我以前想都不敢想，没想到咱们还能过得这么好，感觉跟做梦一样，在梦里都得笑醒。” “这不是梦，这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这要是梦的话，他也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 “当然了，呵呵呵，那你累的话继续睡，我出去看一下，顺便把几个孩子叫回来喝鸡汤，一个个晚上都玩疯了，那么吵，大晚上的现在还在那里吵。” “我也得起来，那一锅鸡汤，老太太让我送一碗过去老家。” “端来端去麻烦，直接去叫爹娘一起过来吃就好了呀。” “那也行。” “我去叫就好了，反正我闲着，你睡吧，你也累坏了。” “这一打岔我也睡不着了。” 夫妻俩都一块下床，林秀清先出去，叶耀东还要穿衣服，落在了后面。 老太太看俩人先后出来了，连忙又从电视机前站起来，准备去舀一碗鸡汤。 “算完账了？我来装鸡汤。” “不用了，我骑车去把爹娘叫过来吃就好了。” “哦。” 林秀清去门口看了一下，衣服都已经晒好了，她就也跟着叶耀东往外走，把在隔壁空地玩的那三只猴儿拎回来。 偏偏那三个玩的兴起，叫他们喝鸡汤吃鸡肉，竟然都打动不了他们，一个个都喊着不吃。 曾几何时，一个个吃鸡肉的时候，恨不得把骨头都咬碎了吞进去，现在却一点都吸引不了他们了，可见现在的伙食是有多好，日子是有多幸福。 竟然连鸡肉都不吃了！ 什么败家玩意？ 林秀清把叶成湖的耳朵揪起来，“不吃肉的话，回去给我把鸡汤喝一碗再出来，整天那么吵，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哎疼疼疼，我马上去，你放手…放手……” “鸡都不喜欢吃了，看样子最近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改明还是让你跟着你阿太吃斋好了，洗洗肠胃。” “娘，我爱吃鸡肉喝鸡汤，我现在就去。”叶成洋小小年纪就懂得见风使舵，识时务者为俊杰。 但却气的叶成湖干瞪眼，觉得他太会卖乖了。 叶小溪抱着娃娃，看了看他娘跟可怜兮兮的叶成湖，又看向小跑回家的叶成洋，她果断的拔腿跟上叶成洋，非常有眼色。 林秀清看他们都往家里跑，也放开了叶成湖，“快点回家，吃完了再玩。” “知道了，你们等我啊，我回去喝个鸡汤就出来，很快的。” 被他俩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还不忘了转头叮嘱一下他的小伙伴们。 不过转头看到他娘的眼神后，他立即拔腿就往家里跑。 大喜的日子，他娘也不知道给点面子。 等他们打仗一样的吃完，往外跑时，叶父才姗姗来迟，叶母的影子却根本看不着。 “我也不知道你娘去到谁家了，前面回家也没看到她，屋里灯也没打开，估计从这里吃完饭出去送月饼后，就没有回过家，现在也不知道在谁家。” “这么久都没送完月饼跟工钱啊？”林秀清有些无语。 “不用管她，整天待在家里也没干嘛，不要叫她吃，等睡觉了自然就回来了。” 不过，在叶父吃的差不多后，叶母就板着个脸过来了，出乎他们意料，并没有真等到睡觉的时候才回来。 “你个老不死的，下次你兄弟那边的事你自己去，差点没把老娘气死，那么不要脸。” 叶父一脸懵逼，“怎么了这是？吃炸药了，好好的，我惹你了？” 叶母狠狠的瞪他，“你哪里都惹我了，没事姓什么叶？” “啊，我不姓叶，我能姓什么？我是亲生的。” 说一句应一句，叶母更来气了，拍打了他两下。 “下次别叫你那大侄子干活了，你那嫂子真不是东西，不是一家人还不进一家门，绝配。” “怎么了？他们又说什么了？” “老娘好心的给他们送去月饼跟一百八十块工钱，结果他们还嫌少。说什么，都是亲侄子，哪里能跟外人一样？不说多吧，但是给双份也是应该的吧？” “谁给她的脸啊？我请谁不是请啊，请她儿子还要给双份？她脸大吗？还是他儿子有四只手？” “还有啊，说明年也给阿凡整一条船让他跟着你们去，让你们多帮他一把。还说东子今年都挣了好几万，不如借点钱让他，明年连本带利的还，有多挣的话还可以还点钱给阿鹏跟阿华。” “这讲的什么话，还得我们借钱给他赚钱，让他赚钱还阿鹏阿华？” “想的可真美？可真会打算盘，转来转去，都绕着你们三兄弟，活该我们有钱啊？我干嘛要拿钱给他挣钱，我自己留着自己赚不好吗？脑子都秀逗了，狗改不了吃屎。” “还讲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该帮扶侄子兄弟的就得帮扶一下。也不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德性。” “给我喷了一顿后又说，咱们越有钱越小气，你们爷爷没了后，我们连个人情味都没有了。” “人情味个鬼啊人情味，我立马提着篮子就回来了，也不跟她废话，月饼也不给她了，我又重新拿了回来，省一个月饼也好。” “还好他们家我特意放最后去，就知道你大嫂会说一些七七八八的恶心我的话。” “这要是先去了他们家，别人家我还哪有心情去，本来好好的心情高高兴兴的，给恶心坏了，怎么就越挫越勇了？回回上门都被嫌弃，竟然还能想的那么美，吃到那个岁数了，脑子也不知道长哪里去。” 叶耀东淡定的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大伯母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只听自己想听的，脑子里只存自己想存的，别把她的话当真就好了。” 林秀清也装了碗鸡汤放到叶母跟前，“娘先趁热吃碗鸡汤，吃完了才有力气骂。” “我才懒得骂他们，下次再也不上他们家了。” “娘你今天还挺早的吗？这么会儿功夫，就送的差不多了？”叶耀东转移话题。 他一点都不生气，谁家还没几个极品亲戚啊，反正又不是他自己家人就好，也影响不了他的生活。 阿凡哥干活也还挺积极，挺卖力的，也没有影响到他赚钱。 “就送个月饼，送个工钱，能得多长时间？有的相熟的就聊了一会儿，不熟悉的，放下月饼，打一个招呼就先走了。” “他们有的家里面一堆人都围坐在一起，都在讲在浙省发生了什么？我也没好意思久留。” “回家看着屋里没人，就想着过来瞧一瞧你爹是不是还在这边，顺便把多的一个月饼拿回来给你们。” 难怪回来的这么早。 叶耀东看着篮子里剩了的一个月饼，他娘心眼也挺小的。 送出去了，还又拿回来，一点亏都不吃。 你恶心我，我也不送你东西了。 “那就放着吧，等明后天我去市里头看看的时候，顺便给我老丈人他们多带几个月饼过去。” “哎，给亲家好，不能便宜白眼狼。” 叶耀东买的月饼够多，他其实还给村里头一些人准备了，等会还得送过去，比如村长跟陈书记，还有林集上，胖子他也给买了，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这段时间早餐生意咋样？ 他拍了一下桌子，想到早餐生意，他就想到了大舅子。 “这不开学了，阿远他们是不是都回来了？去上学了？那你大哥大嫂市里头的店铺能忙活得开吗？” “大嫂原本想着，反正阿远也不喜欢读书，成绩也不好，就让他留在市里头帮忙，别读了。偏偏阿远非说你一直叫他一定要读书，他都答应你了，得做到。” “然后我爹也反对，大嫂只好让三个孩子回去读书，店里头忙不过来，那也没办法，反正他们手艺好，客人也愿意等。” “那还是读书好，想要打工以后机会多的是，以后还怕没活干？” “是啊，多少人想要读书都还没得读，他们现在有机会读书，得好好珍惜。” 叶母也插嘴道：“可不是吗？这个月我们都去附近的村子去了好几户人家，劝说他们给孩子读书。” 叶耀东好奇了，“是因为九月一号开学后，家长不让孩子上学啊？” “是啊，说认识几个字就行了，不让他们上学了，要留他们在家里干活，尤其是一些小姑娘。” “有的明明成绩很好的，老师都去家里劝说，偏偏一些父母说没钱，或者说一个女孩子没几年就要嫁人，没必要读太多书，要把他们留在家里干活，或看着弟弟妹妹。” “看着还挺可怜的，那些小姑娘眼泪哗哗的直掉，当父母的却还狠心不让她们上。” “老师没办法，劝说不成就找我们妇联，附近有几个小村子是属于咱们村管的，我们也上门去说过。” “这该读书，有能力供养，还是得读。” 叶母认识几个字后，在公家的熏陶下，也特别支持孩子读书，不会觉得女孩子读书就没用。 叶耀东琢磨了一下，问林秀清，“之前二姨家的表姐说，孩子上学没钱，提前一个月就上门来借钱了，那开学前，你借她了吗？” “借了，说孩子读书没钱，能不借吗？更何况学费也才一块五，三个孩子也才四块五。其实她哪至于那么困难，就是想着咱家现在有钱，就想着上门借一借。” “那些有的住在山上的人家才是真的困难，就只能靠种一点地，一年到头挣那么点地里出产的，前些年有的又生的多，家里都是嘴。” 叶耀东了然，他冲他娘道：“娘，你对十里八乡熟，你去你之前调解的那些人家家里说说，孩子想要读书，家里困难，我给他们出学费。就当做做好事，赞助这些孩子，也不能因为家里穷，就丢了读书的机会，这年头爱读书的孩子成绩又好，以后指不定有大出息。” “啊？你给他们出钱？说笑呢？自家都一堆的孩子。” 其他人也一点诧异的看着叶耀东。 “要不了多少钱，学费不才一块五吗？我赞助十个孩子，一学期不也才十五块，一年才三十块。又不要我养他们，我只要给他们出个学费，让他们家里不需要出这个钱，相信他们爹妈也很乐意的。” 叶母想了想也觉得这个钱不多，反正也不用他们养，就赞助个学费，让这些孩子能读书。 东子这一趟都挣了好几万，一年拿几十块钱出来给孩子当学费积德，买名声也不错。 “那也行，做好事名声也好。” 老太太直接抓着叶耀东的手，“还是你心地好啊，帮那些孩子上学是好事啊，又费不了多少钱，应该的，应该的。” 叶父也点点头，“这个也可以，到时候谁说起你都得竖起大拇指。” 林秀清却有些顾虑，“这样子的话会不会以后一个个家长有样学样，故意不让孩子上学，找咱们掏钱啊？”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在开学后找老师，看看这学期少来的学生有哪些，问一下成绩，成绩好的，爱学习的，父母不让他们上的话，咱们赞助支持一下。成绩差的本来就不喜欢读书的，那还赞助什么？如他们所愿就得了，在家里种地放羊。” 叶母连连点头，“对对，就得这样，不然一个个都以为咱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故意不给孩子上学，求到咱们这。” “所以娘去问问，或者往年也有成绩好的，被迫辍学的，咱们也可以支持一下，让他重新再回到学校，父母不愿意的话，就多上门做做思想工作，反正活照干，学照上就得了。” “行。” 叶耀东正愁这么大笔，钱要怎么花？ 正好瞌睡了送枕头，先花点小钱做点善事，买个好名声先。 好几次写的都快睡着了，眼皮子一直打架，强撑着一定要写完，就怕有好多读者还在等着，怕你们失望，现在更完了，睡觉，晚安 第942章 两个哥哥的打算（7000字） 林秀清却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乐观，真疼孩子，愿意给孩子上学的话，哪里还差那点学费？ “那真要赞助这些孩子，娘还是得先去找妇联说，让妇联出面去学校沟通，然后再一块儿上那些孩子家里劝说。” “有的人家就是觉得女孩子家家的读书没用，并不是就缺那点学费，就想着多一个劳力帮忙干活或者看底下的弟弟妹妹，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 “现在可以免费读书的话，可能还会考虑一下，但是有的也可能顽固不化。” 叶母附和，“那也有道理，除了家里孩子多，确实困难的，一般这种就是纯粹不想让孩子读书。” “去上学谁说就不能帮忙干活了？放学回来不是照样也可以打猪草，也可以下地，一天总共也就上几个小时的学，回家不是照样也可以干活。” 叶耀东道：“你们说的也对，但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做父母的即使想要孩子留家里干活，不想给孩子读书，但是大多也没有那么心狠，孩子真的想读的话，还是会考虑的。” “真有那么狠心的话，大多也架不住舆论的压力，和亲友的劝说。” “或者我也可以弄一个奖学金啊，每个年段，学期考试第一名的奖励五十块，第二名三十块，第三名二十块，好好读书就能挣钱，家里孩子成绩好的话，那肯定也能松口。” “我就是可惜成绩好想上学的孩子，被家里绊着不能上学。成绩差的那管他上不上学，反正成绩差的，读书也不能改变命运，还不如早点打工，说不定还能早点发财。” 叶母皱了一下眉头，“那这也太多了吧，花个几十块给孩子就好了，这还弄什么奖学金，那不得好几百块钱？一般人家有的一年做工也就挣个几百块……” “小学嘛就算了，没有难度，赞助学费就可以。我们奖学金搞初中，也总共就三个年段，一个年段一百块，三个年段就三百块，一年也就六百块。” “我这一趟挣了好几万，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算大概也能算得出来，花个几百块造福乡里也是应该的，不然钱太多了，一个个都眼红嫉妒死了。” “做点好事散点财，也能缓冲一下，买个好名声，附近十里八乡也都得夸咱们，多少也能买个路人的好感。” “而且受益的学生也都会感谢咱们，现在的人朴实啊，成绩好的考上大学后，还会感恩。” “要是遇上没良心的，那也没办法，人吃五谷杂粮，谁也不能保证人品，只能自认倒霉，但是我相信还是有良心的人多一点。” “投钱给学校，花这么多钱，也显得更有诚意，就赞助学生的那点学费，指不定还有人不屑，说咱们装模作样。” 叶母有些心疼，谁家的钱大风刮来的，谁挣钱不辛苦？ “那你花那么多钱，也照样会有人说你装模作样。” “那样也会有人反驳，毕竟咱们也是切切实实花了钱的，有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自然也会有人帮我们说话。” “那还是太多了，半年三百块，一年就六百块了。” “我赚的也多啊。” 这才多少？他每个月付出去的工钱都还要五百块。 既然运气好，挣了这么多钱，那他还是得回馈一下社会为好，做点好事，指不定冥冥之中还能增加点气运。 从头到尾，他除了稍微勤快了点，也没比别人强多少，还没有其他人勤快呢，挣的钱大部分也都是靠运气得来的。 现在挣了那么大一笔，还是做点好事，心里能安一点。 地下的那一些，对他来说压根就不算，变现的才是钱，没变现的就是一堆死物，只能先堆在那里，得两千年以后，自己找机会一点一点的融了，出掉，落袋为安，那才是属于自己的。 “你也就这一趟挣了几万块……” “是啊，几万块不得了了，可以让我直接养老了，后半辈子不愁了。一年花个几百块钱帮扶一下学生也还好了，你前面不还在那里可惜那些想上学又没得上学的孩子？” “我就是那么随便可惜一下，谁知道可惜完了，还要花钱啊。” “也没花你的钱啊。” “你的钱就不是钱了？你还能回回都挣这么多啊？” 大家看母子两人为了这个事一直在你来我往的争辩，听得头疼，其他人一时也插不进嘴，脑子转的也没那么快。 只有林秀清瞅好机会，连忙打断他们，“那就今年先这么干吧，反正今年也确实挣了这么多钱，做点好事，赚点名声也好，也省得那么多人眼红。” “明年还要不要弄奖学金奖励孩子？那就明年再说，看明年我们家能不能也挣那么多钱。” “明年要是挣的少的话，那就还是以赞助为主，那个什么奖金就不要弄，大家也能理解。我们赚的多，那就多帮一些成绩好的孩子，赚的少的话，也没有减少对那些困难的孩子帮助。” 叶父连忙附和，“阿清说的是，咱们也不要固定，年年都这样，今年赚多了，那就今年先这样，明年要是能赚更多，明年就还是继续赚少的话，咱们也量力而行。” “哎对对，这样也不用打肿脸充胖子。”老太太也附和，“做好事应该的，但是也得咱们有挣钱。” 叶耀东觉得阿清的建议很好，可以先这么设定一年，反正今年是挣到大钱了，明年待定。 “那就听阿清的，就这么着。” “娘你明天去跟村委说一声，让村委会出面联系学校谈奖学金这个事。另外赞助学生学费这个也给你把控，别让人钻了漏洞，反正到时候你们妇联肯定要跟学校的老师一起去走访学生家里，劝说家长。” “我就只负责出钱，其他我就一概不管了，给你找点事做，正好也让你抖抖威风！” “我抖啥威风？有什么好抖威风的？”叶母还没想到这里头能给她带来的风光。 “还不威风啊？一年六百的奖学金可是我设立的，我掏这个钱，你是我老娘，走出去你不是倍有面子？” “在妇联里，你也脸上有光，可以抬起下巴，昂首挺胸。而且要赞助哪个学生，也都得你去人家家里瞧过才能点头，你说威不威风。” 叶母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瞬间也觉得倍有面子，儿子给她长脸了。 但是她还是故作矜持的道：“我哪一天没有昂首挺胸了？我又没有做亏心事。”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就不管了，今年下半年也只要出个三百块，当个奖学金，顺便再多几十块，赞助学生学费就好了。奖学金不着急，几十块学费，到时候你们跟学校确定下来，问阿清要钱就好了。” “知道了。” 林秀清也笑着点头，“那我又得重新拿一个新的本子记一下，这项助学的开支。” “要的，肯定要的，这可是重要开支。只要咱们帮助的学生有一个出息了，又懂得感恩，咱们不就赚大了吗？不说能带来啥，起码心理也高兴，这叫心灵上的富足。” 叶母吐槽了他一句，“看两年报纸，懂得还不少。” “那当然，也就小时候没用功，不然我现在可是考第一学府的人才！” “你可拉倒吧。” 叶父看着母子俩又快要杠起来，连忙岔开话，“那说完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这一念叨说说也快9点了，累了一天了，早点睡，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好，反正也都说完了。” 将叶父叶母送走后，林秀清也开始喊孩子回家睡觉。 那几个孩子还在外面玩疯了，大人没叫他们回来睡觉，都不知道回来…… 今天也是一个高兴的日子，村子里大半的人都欢天喜地，一家子都光顾着说话，谁都没空管孩子，任孩子到处乱跑，也没人找。 林秀清吊命一样的喊了好几声，结果却只光听到应和的声音，没看到有人影跑回来，只得亲自出马将人拎回来。 “娘，我应你了，我知道回来，我只是跟大家约了明天再来玩，你不要拎着我的衣服，拎坏掉了怎么办，这可是背带裤，你就揪里面那一件，不要揪到带子……”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 叶成湖看着走在一旁轻轻松松的叶成洋，还有身后迈着小短腿的叶小溪，心里又有些不平衡了。 “娘，你不用管我，你管管他们，我都大孩子的，他们两个小，你管他们啊……” “为什么回回都是抓我，你怎么都不抓他们？”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谁让你是哥哥，自己带头作用没带好，打也要先打你，不要说抓你了。” 叶成湖在心里哼哼的两声。 “把玩具车都给我，回屋不准玩了，洗个手洗个脚就睡觉。” “不要！” “明天还要上学。” “我保证不玩，保证明天按时起床。” “我会信你才怪。” 只是林秀清趁他们洗脚的时候，想要进他们屋里把玩具收走，结果却发现怎么都找不着。 床底下没有，抽屉里没有，书包里也没有，装衣服的木箱里面也没有。 唯一没找的地方，也就靠墙角堆放着那一麻袋一麻袋的鱼干，这叫她怎么找？ 她只得放弃，出去后警告了一下他们，“明天早上起不来，就剥了你的皮。” 兄弟两个用一个脸盆泡脚，两双脚丫子相互踩来踩去，玩的不亦乐乎，原本满满的一脸盆水就只剩半盆不到了，周围满地都是水渍。 “嘿嘿，我一定起得来。” 叶成洋高兴了的踩了一下他的脚背，道：“我不用上学，不用早起。” “哼！” 叶成湖嫉妒的又回踩了他一下。 然后踩没两下就变成互踢，直到一方把另外一方的靠椅踹倒在地，战争这才结束，并且在林秀清骂骂咧咧下，两人才赶紧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回屋。 林秀清气得脑壳疼，边收拾边念叨越来越调皮了。 而叶耀东早在他爹娘走后就回屋躺着了，叶小溪洗完手脚送进来后，他就一直跟孩子玩耍，其实是给叶小溪当马骑。 “可以了没有小祖宗，我的老腰快断了。” “没有！驾驾！” “你是要我老命啊……” “驾驾驾……娃娃……驾驾……” 叶耀东就趴在床上，前前后后摇摆着陪她玩，直到累了后，才直接直挺挺地趴下。 “哎哟，刚应付完大的，现在又要应付小的，你们母女俩可真是要命。” “爹，驾驾啊……” “不驾，好累，你给我捶捶背，爬上来踩一踩。” 叶小溪也是惯会偷懒的，她直接拎着娃娃，让娃娃在他背上踩来踩去。 “行了行了，这么敷衍，我也不要你踩了，你赶紧睡。” “不要，要玩。” “能不能先把你的娃娃拿走？大晚上看着怪渗人的。” “不要。” “等明天再玩……” “不要。” “那你借我玩一会儿？” “不要。” “那你自己去角落玩。” “不要。” 叶耀东看她抱着娃娃撅着嘴，生气的瞪着他，两个眼睛圆溜溜的，脸蛋鼓鼓的，忍不住手痒，掐了她脸一下，结果瞬间就红了。 而他却觉得软绵绵的，qq弹弹还挺好捏的，忍不住又多捏了几下，左右手同时开工，没成想叶小溪也有样学样。 她也扔掉手上的娃娃，扑过来掐他的脸。 哎哟喂，人小小个，掐人还挺疼的。 “我错了，我错了，不捏了，不捏了，姑奶奶疼疼疼……” “还敢吗？” “我去，你哪学的？学的可真快，说话这口气，训你老爹呢？” “还敢吗？” “不敢了，不敢了！你可真行，小屁点点大，有样学样，学的真快。” 叶耀东边说边笑，还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 没想到这她也要学，直接趴在他屁股上，小巴掌一下一下的呼下来。 叶耀东面上乐开的花，配合着趴着给她拍，“我崩个屁给你吃，你信不信？” 小丫头骗子，还真的一点亏都不吃，他话音刚落下，她就直接挪过来，一屁股朝着他脑袋就坐了下来，并且扭动起来。 “啊啊啊，臭丫头，走开，你的臭屁股拿开……” 叶小溪也乐得咯咯笑个不停，银铃般的童音透过房门传了出去，并且越笑越开心，吸引了林秀清进来一探究。 瞄了一眼后，她也笑了。 “别闹了，很晚了，你赶紧把孩子哄睡吧。” 叶耀东把她的小屁股推开才道：“她看着也没有想睡觉的样子，咋哄啊？你自己来哄，我哄不动。” “我去把院门门窗都关一下就来。” 叶小溪不依不挠屁股被推开了，又继续凑过去，并且嘴上一直叫着，“卟卟卟卟卟卟……” 叶耀东只得去挠她痒痒，她才直接倒到床上笑得打滚。 “还敢不敢了？敢不敢了？” “娘~呵呵呵~哈哈哈哈娘~不要……不要……” “别玩了，大晚上逗她笑成这样，等会还要不要睡了？” “反正你哄！” 这么理智气壮！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将房门关起来，脱掉衣服裤子就去关灯。 “啊，停电…了…哇哇哇……停电…了…”叶小溪又蹦又跳，兴奋异常，一点都没有黑暗的恐惧。 “胡说，是关灯睡觉，给我躺下，不要吵了。” “还要玩……” “不准玩了，快跟娃娃一起睡。” 这下子乖了，一说跟娃娃一起睡，她立马就来劲了，注意力也被转移了。 叶耀东借着月光，就看着她立即抱着娃娃躺下，并且手放在娃娃胸口，一下一下的拍打着。 没成想，自己就把自己哄睡了，他们夫妻俩不费吹灰之力。 “这还挺好睡的啊？” “平常八点多就睡了，现在都九点半了，可不是困了？就是跟你玩的太兴奋了，所以才一直舍不得睡。” 叶耀东抱着林秀清，“我不在家这两个月，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这段时间断断续续都有小偷，村子里壮劳力都走光了大半，估计很多村子都知道，有的无所事事的二流子，手脚不干净，就盯上了咱们村子了。” “五六户人家都遭小偷了，都是趁着半夜，也不知道怎么开锁的，开了进去。” “王光亮他们也说作坊那边，夜里好多人在周围游荡，都被他们骂跑了。咱家也是，还好我们院子里养了不少的狗，我后门也放了两只，咱家的狗也不吃外面的东西。” “老太太每天早起的时候，好几次都发现有涂了老鼠药的馒头或者骨头。” “靠！那些个人不得好死……” 叶耀东才骂了一句就被林秀清提醒小声一点，孩子刚睡。 “男人不在家就是这样，给外人看来就是好欺负。还好咱们家也没损失，作坊那边只要晒鱼干，就全天都有人看着。” “嗯，还好，这两个月出去一趟也值了。” “早点睡吧，在海上飘了一天也累了。” “嗯。” 该干的事情干完，他也早就困了，就是强撑着陪孩子玩一会儿。 这会儿抱着老婆也心无邪念，眼睛一闭，立即睡去。 次日一早，叶小溪也换上了叶耀东给她买回来的蓬蓬蛋糕裙。 这还是他回来前一天，到处寻找，后面没找到好看的，就在一个小巷子里头找裁缝做，按他要求做白色的，蓬一点，做了好多层布料。 也原因为是白色的，前一个晚上林秀清就也没给她换上，不然的话，不用一会儿，蹲地上就黑了，今天也不用穿了。 而且黑灯瞎火的，也没人看见，穿了也没什么意义。 起码今天一早穿，还可以走出去给村里人瞧一瞧，保持一会儿美美的。 叶小溪也很臭美，换上小裙子后，也感觉自己美美的，不停的扭来扭去的转圈圈。 听到夫妻俩的夸赞后，高兴的脸都红扑扑的，一蹦一跳，嘴里喊着“得得”，又揪着娃娃的头发，拖到外面去找哥哥们玩了。 叶耀东也跟在她身后满脸宠溺，“我可真是个天才，就跟裁缝随便描述了一下，就做出来这么好看的裙子。” “搞得好像是你做的一样，既然叫人做了，也不知道做红色的，白色的多不耐脏。” “当时也没多想，赶明让你去买几块红色的布，照着这样式给她做呗。” “多费布料啊，这裙子底下裙摆一层又一层，我刚刚看了好像有四五层。” “有啥关系啊？哪里缺这点布料了，万一穿不了的话，不是还能拿给我外甥女穿？物尽其用，一件衣服穿好几个孩子也值了。” “晚一点看看，中秋过了要不了多久，天气就转凉了。” “那简单，直接做长袖的就好。” “你别就出一张嘴，家里他哥哥姐姐剩下的衣服都还够穿，整天都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翻滚，穿那么好干嘛？起来了，就赶紧去刷牙洗脸，就剩你跟小九没吃了，我还得去把她抓回来。” 叶耀东慢条斯理的去脸盆架上，拿他的脸盆跟牙杯，嘴里依旧不停的道：“女儿就一个，不得打扮的好看一点啊，总不能天天跟假小子一样，穿的灰扑扑的到处翻滚。” “可是你给她穿裙子，她还是到处翻滚，漂亮不过五分钟。” “那起码还是有漂亮过的，你快去把他叫回来，我去拿相机给她拍一张，正好趁她刚穿上裙子，还干净的……” 林秀清嘲笑他，“我现在去把她带回来，她肯定已经脏了！” “呃…那先带回来……” 等带回来后，叶耀东不得不说，还是当娘的了解孩子。 白色的裙子上面，已经有好多个手印子，一片一片的，也不知道被多少个孩子摸过，而裙摆也黑了一大圈都是尘土。 “你怎么这么脏了，这跑出去才几分钟啊？” “我没说错吧。” “也没事，反正拍出来也是黑白的衣服脏不脏看不出来。” 林秀清摇个摇头，也没管他，随便他折腾。 别说人了，娃娃身上脏的也都快不能见人了，暴殄天物。 正当叶耀东兴致浓郁的给孩子拍照时，叶父过来了。 “拍好了没有？我跟你讲个事。” “什么事啊？” 叶耀东最后拍了一张叶小溪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的照片后，才直起身体，将相机交给林秀清收起来。 “你大哥二哥跟今早商量着想去买条船，刚刚还特意把我叫过去，让我等会儿跟着他们一块去造船厂瞧一瞧。” “好事啊，那他们要订船还是趁早吧，咱们的周围城镇，连隔壁几个县都没有造船厂，就咱们县城有一家，一年能造的船也都有定数。” “早点订也能早点到手，免得到时候订船的人多了，造不出来，只能往后推，或者去市里头定了，市里头还会贵一点。” 叶父附和，“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讲的……” “那你之前给他们的那条老船，他们准备怎么分？我的那条船是不是等他们新船到手了，就还给我，不合了？” “你那条船没说，但是至少也得等新船到手了才能还给你。那条老船太老了，机器老是坏，他们俩这回都挣了一大笔，都不想要了，唉。” “啊？” 他还以为他大哥二哥两个会有一个要老船，一个去买新船，没想到两个都嫌弃，都不想要。 “那条船是我爷留下的，可不能拿去卖了。” “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让他们把船卖给我，我出钱买回来。他俩也孝顺，听我这么讲，就说直接把船还给我就好了，说当时也是我直接给他们，也没过去几个月。” “那也可以啊，这样最好，反正也是一家人，也都是给来给去的。船给你，到时候拿出去租，也能得一半钱拿来养老。” “嗯，刚刚才商量完，本来想叫你的，但是听几个孩子说你还没起来。” “没事，不用叫我，你们的船你们自己处理就好了，啥时候要把船还给我，不合伙了，让大哥二哥跟我吱个声就行。” 叶耀东对这个事不在意，反正又没有损害到他的利益，他们想怎么处理都行，想什么时候把船还给他，结束合作都行。 “那这会要去造船厂，你去不去？” “去吧，等我吃完早饭一块去吧，顺便看一下我的船做的咋样了，也两个多月没看到了。” “那就等你吃完饭一块去。” 林秀清收好相机出来给他装了碗稀饭，又顺便喂叶小溪，她笑着说：“这下子咱家又多了两条船了，外人一说起咱家，就都是船，爹跟娘脸上都有光。” 叶父也笑着露出的八颗牙，“我脸上有没有光没关系，只要你们都出息就好。” “肯定出息啊，等我们的船都到手后，谁家能有我们几兄弟的船多？我们家都占据了整个村的半壁江山了。” “哈哈哈哈~”叶父乐开了花，“你快点吃。” “娘一早去村委会了没有？” “去了，正好给她找点事做，不然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讲个不停。昨晚上回去躺下，就看她烙了一整晚的馅饼，指不定多兴奋。” 第943章 敲定章程（7000字） “这么光荣的任务，当然兴奋了。” 叶耀东可以想象的到。 “早上一路过来，大家都在猜你挣多少钱，说他们一条船都卖了一万出头，扣掉开支什么的，也能挣个八九千，运气好的能有一万的。” “你有三条船，亲家那边又有份，又卖海胆，指不定挣了五六倍。有人还说不止，说你不在家，家里媳妇儿也在晒鱼干赚钱，都传你两月赚了七八万。” “越传越夸张，越传越离谱，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叶耀东却早就预料到了，“昨天刚回来，今天可不是都谈论着大家都挣了多少钱吗？不用管，等过段时间有了新的事发生，到时候自然就聊别的去了。” 他转头又看向林秀清，“老太太怎么没看到？” “去妈祖庙还愿了，还没回来。一大早她就弄了几样素菜，带着天金元宝去上香了，挺多人去的，好像那边还在念经。” “哦，那我等会儿也去上个香，顺便把她带回来，然后再去造船厂，爹你上过香了没？” “去过了，我们一早就去过了，谁像你睡到现在。” 说话间，叶耀鹏跟叶耀华也过来了。 听到他还没上香，就想着那就在门口等等，反正上个香费不了多长时间，能一起去就一起去。 东子船多，给他们感觉也经验丰富老道，又能说会道的，有他跟叶父跟着一起去，他们心才能安。 只是在叶耀东上完香，跟老太太一块回来时，却看到村长陈书记还有他娘都坐在院子里，刚一踏进门，就看得他一脸雾水。 他笑着打照顾，“什么风把两位大佬吹来了？我得放两挂鞭炮，欢迎一下。” “别贫了，我们还是跟你说正事的。”陈书记笑着站了起来。 村长也站起来道：“你娘一早去村委会说，你想出点钱，帮扶一下上不了学的孩子，顺便也给学校设一个奖学金，奖励一些学习用功的孩子，赞助他们好好读书。” “对啊，你们商量着要怎么跟学校那边接触，要怎么安排，我不懂这个，你们当官的知道的多，你们商量就好了，不用告诉我。” “这怎么可以不告诉你，你是发起人，怎么也得让你知道。”村长不赞同的道。 “你赚了大钱想做善事，捐款帮助家有困难的孩子读书是好事，咱们附近的村民都得感谢你，被帮助的孩子长大了也都得感谢你，就是你这个有些隐患。” “这个搞不好，会给你家里带来一点麻烦，太招摇了，可能有些时候不是什么好事，虽然说名声好。”陈书记推心置腹的道。 “那我不捐款，我也招摇啊，附近十来个村子，谁不知道我盖了一个大作坊，鱼干生意也做得很好，老早就有人称呼我咸鱼东了。而这一趟去浙省挣了大钱，全村都知道，要不了一两天十里八乡都会知道。” “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我即使啥都不干，也招摇啊，风头早就出尽了，谁都知道我有钱。不过，我有钱了，还惦记着村民，惦记着孩子，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显得我赚钱了也是好事，可以帮扶乡里，淳朴的村民知道了，不得夸夸我，竖一下大拇指？” “你这样想是没错，捐钱帮助学生是好事，我们就是担心你以个人名义的话，容易给你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别的村子的有的生老病死，吃不下饭了，都求到你家门口。” “不帮吧，人家说你心肠硬，挣了那么多钱都愿意帮孩子了，怎么就不帮帮困难的人家。帮了吧？又感觉凭什么？你又不是人家衣食父母，非亲非故的。” “本来自家亲戚上门哭穷就觉得够烦的了，只要再加上陌生人，哪里顶得住？” 叶母也道：“就是这么说，村长跟书记说的有道理，谁耐烦天天在家里应付这些人。有的人就是没脸没皮，我们要是开了这个口子，那附近村子有困难的，都求上门，咱们挣钱又不是给外人花，谁挣钱不辛苦？” 叶耀东头疼，他不就想做点好事吗？行善积德，给自己加份功德，感谢重来一次的机会，却搞得那么麻烦。 明明也挺简单的一件事，却搞得这么畏首畏尾。 只不过就是在附近学校弄一弄而已，又没有搞得多轰动。 “那怎么办？那就不要捐了。” “哎，这还是可以捐的，这是好事啊。”村长连忙阻止他收回想法。 “咱们村里我也听说了，有个女孩子这学期就没去上学，听说成绩还挺好的，老师舍不得好苗子，也来家里请过了。家里爹娘都觉得女孩子读书没用，留在家里干几年活就嫁人了，没有必要读书。” “你弄个奖学金的话，一些成绩好的大孩子冲那个奖学金，也能有机会继续回学校读书。” “那要怎么办？”叶耀东直勾勾的看着村长跟书记，想让他们拿个方案出来。 他一个没文化的渔民，哪里懂这些，交给他们了。 村长笑着的道：“这就要跟你商量了，我们一大早就探讨了一下，觉得你可以把这钱捐给妈祖庙当做还愿。” “然后咱们以妈祖的名义去帮助孩子上学，这样可以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乡亲们也都知道你捐大钱给了妈祖庙，是妈祖最忠实的信徒，也不枉费你在功德碑上面刻在第一名。” “但是咱们天后宫今年才刚盖成，也不需要哪里要修缮的，所以正好把这个钱拿去帮扶学生，这样对你对咱们村子，对那些孩子都友好。” 陈书记也补充，“这样谁都知道是你捐的钱，只是以妈祖庙的名义，有什么事有妈祖扛着，对，宣扬咱们村的天后宫也有好处，一举多得！” 叶耀东击了一下掌，“妙啊！” 他又竖起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还是你们会打算。”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 捐给妈祖庙，他还能刷一波功德，再以天后宫的名义帮扶那些孩子，他又能被动的刷了一波声望。 反正都知道是他做的好事，但是这也避免了没脸没皮的陌生人上门道德绑架，自家没脸没皮的亲戚反正都是免不了的。 他的目的也是想着做好事，积德行善，回馈乡里，是不是以自己名义做的不要紧，以妈祖的名义做更好。 还能让妈祖庙的香火更加的鼎盛。 “那这么说，你没意见了？”陈书记笑着说道。 “没意见，能有什么意见，这主意太好不过了，孝敬了妈祖，又帮扶了孩子。” 村长道：“可能你带头捐一笔给妈祖庙后，其他有挣了大钱的人，说不定也会紧跟着捐一点钱，尽一点心意。今年现在已经下半年了，就先这么着。” “然后，妈祖庙我们想着也可以设一个功德箱，以后就拿功德箱里面的钱继续帮扶孩子，在没人捐款的时候，也可以不断掉。” “若是不够的话，就找你们这些家底厚的捐一点，也不会多，各家凑一点，就可以把这个善举，流传下去。” “反正受益的都是咱们附近的孩子，也能让咱们天后宫的美名一直流传下去。” 叶耀东边听边点头，“可以可以，这个可以，村长你想的太周到了，太有智慧了。” “呵呵呵，我这不是怕好心办坏事吗？本来也是对咱们村有益的，就想着把这件事降低一下负面的影响，又能利益最大化，这也是大家探讨出来的。” 他一口应下，“就这么办，反正你们出面张罗就行，明面上我就直接捐六百块给天后宫还愿，然后你们负责出面跟学校沟通安排奖学金的事。” “助学金这个钱不多，到时候也辛苦妇联走访一下，确定好名单，让阿清给钱。” “这零头的小钱就不拿到明面上说了，反正只要以妈祖的名义帮扶就行。” 村长眉开眼笑，“好，既然你没问题，那就这么着。我们晚一点叫两个吹唢呐的准备一下，你看什么时候去妈祖庙捐款，到时候捐完，上柱香，让吹唢呐的送你回家，光荣一下。” “啊？” 叶耀东傻眼了，就捐个六百块钱，还要叫吹喇叭的送他回家？ “不不不，这就免了……” “你捐那么一大笔钱给天后宫，咱们村委会肯定要宣传的，要的，你别推脱。” “别别别，我直接捐了就行了，你们要宣传，你们宣传就好，就不要让唢呐跟我回家了，多尴尬啊。” 又不是捐了六百万。 这样也搞的太夸张了。 “真不用啊？多少来点仪式吧？” “不要不要。” 村长看了陈书记一眼，“那就不要勉强？” 陈书记也道，“那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了。” “那行吧，那我们就自主宣传。” 陈书记看向东子，“那你什么时候去妈祖庙捐款？” 叶耀东去看向他大哥二哥，“你们着急去造船厂吗？” “也不是特别着急，你这边要是快的话，我们就等一下。” 他们刚刚在村长跟书记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东子要捐钱给学校，弄什么助学金奖学金什么的。 心里不由佩服他的格局大，但是，放在他们心里肯定不愿意的，自己赚的钱自己都还不够花的，哪里能捐出去给别人。 不过他们没有立场说话，所以全程保持着沉默，听他们自己商谈。 “你们哥俩现在去造船厂啊？又要买船了？你们家船都那么多了，还要买船啊？”村长惊奇的问？ “呵呵，我爹给我们开的那条船不是也挺老的吗？我们哥俩都打算先去订两条，等过两年大船到手了，反正也能拿去租，也能生钱。” 叶耀华也跟着附和，“对，东子老说把钱放在手里没用，得拿去生钱，我们哥俩也不知道怎么生钱，就想着买船总不会错。” “对的，是这么个道理，钱放着不会变多，得拿去生钱才行。” “多加几名会也可以，就当做是存钱。” 兄弟俩听到村长这话后都讪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现在哪里敢做会啊？还不如学东子买船。 “阿东都打算捐个六百块给天后宫还愿，你们兄弟来要不要也捐一点？”村长热情的问道。 “呃……” 两兄弟面面相觑。 “最后我们得回去商量一下再说，而且我们正打算买船，真的捐款还愿的话也捐不了多少。” “没关系啊，这不强制，捐多捐少也是一份心意，捐个一毛钱都是功德。” 两人点点头。 叶耀东见两人为难，连忙把话题扯过来，“择日不如撞日，昨天回来，今天还愿正好，我现在就捐，阿清去屋里数个六百块出来给我。” “刚上完香回来，那再过去拜一拜，捐个钱，剩下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就不管了哈。” “好好好，剩下的事情我们去办。” 林秀清拿了一沓钱出来，还非常贴心的拿一张红纸包裹着。 捐给妈祖庙的话，那要先放在妈祖神像前供奉一下才行，拿红纸包裹一下比较好。 叶耀东拿过钱，就跟村长和陈书记一块去往妈祖庙，叶父叶母也跟在后头一块去。 两个哥哥反正闲着也闲着就也跟着去瞧一瞧。 捐款也很简单，他把钱放在妈祖神像前供奉着，看庙的大爷又点了三根香递给他。 叶耀东朝妈祖小声的碎碎念着捐款的事，告知妈祖一下，怎么处理也得告知妈祖，然后将香插到跟前的香炉里。 “好了，我完事了，接下去你们自己看着，供奉完了就把钱收起来，然后找学校商量。” “好的，那你忙你的去，剩下的交给我们去办。” 叶耀东没想到的是，他也就去了一趟造船厂，下午回来时，他才知道村子里广播已经循环播放了一整天。 并且听说下午村委会还拿了一个喇叭，让人骑着自行车，在村子里来回来回的喊话。 这可把他给尴尬的，还好他人不在。 不过他不在家的这一整天，上门的人倒是不少，都是各种八竿子勉强打的着的亲戚。 倒是没有开口就借钱，只是过来恭喜一下，说说好话，要么就是站一会儿聊聊天，找找存在感。 林秀清应付了一天也累得很，他到家的时候就看她正在洒扫满院子的瓜子壳。 “大哥二哥的船定下来了？” “嗯，说好最快也要明年中才能交货。” “两条船一起交吗？” “是啊，不然一条船早，一条船晚的话，他俩不得争一争，打一架？厂里有好几个小组，同时生产，问题不大的话，应该可以同时交，说是差也应该差不了多少。” “主要是现在需求量一年比一年大，他们厂里面年年都在扩招人，别的厂都在裁人，他们厂倒是挺吃香的。”叶耀东边把自行车推进屋，边说道。 林秀清也紧跟在他后头，“那定了就好了，到时候等大船到的话，还可以把船租出去。” “嗯。” “那你明天去市里面吗？” “嗯，明天去市里面，把家里的鱼干运一批过去，顺便跟咱爹算一下这两个月的账，这该积累好大一笔了。” “我爹上个月已经送了一趟回来过了，这个月的应该也有个七八千块钱，这两个月周老板跟部队那边都没有要货，我爹说就零散的有几个一两百斤的单。” “那也可以了，每天卖个两三百，自己晒的至少净赚三分之一，等明天我把钱收回来，你算一下我们家底有多少了？” “好。” 叶耀东其实心里也有数，走之前，家里还有近两万块。 那段时间支出了裴叔那边大船的尾款，又支出了他大哥二哥那条大船合伙的定金，额外又收了几笔账回来，填补了一点支出。 这两个月又挣了五万块，老丈人那边收了一个月的款，也相当于差不多抵了让阿财这两个月收新鲜鱼货的支出了。 昨晚上林秀清算好最近俩月挣的，他就已经差不多知道家底了，也就没有让她另外在把钱拿出来算。 等明天去市里的货款收回来，再慢慢算不迟。 今年确实是一个好年，是一个发财年。 叶耀东美滋滋的先去洗澡洗头，出去了一整天，身上都是灰，还得过好几年才会修路。 老太太坐在灶堂前看火，见他们夫妻俩说话也就没有凑过来，锅里已经冒出了米饭特有的喷香味，等他洗完澡，休息一下大概也能马上吃饭。 说是回来了好好休息几天，其实他也没有休息，今天去造船厂，明天要去市里，后天他想着把摩托车送省里去修一下，大后天又中秋了。 不能一心只当牛马，还得再多歇一歇。 等林秀清扫完地进屋，她才想起来有个事忘记跟叶耀东说了。 “啊光来过咱们家找你，你不在，他就问我捐款的事。” “听喇叭听到的？” “是啊，我就跟他讲了一下，他说他回去问一下他爹看看，估计他也会跟着捐吧？” “他这两个月也挣了不少，他一个人比一条船挣的还多，应该也会考虑给妈祖庙添点香油钱。村委会功德箱都打算搞起来了，这批挣了钱的，应该多多少少都会舍得给天后宫捐一点还愿。” “对，下午喇叭在那里放的时候也说你是为了还愿，加功德，求妈祖保佑来年更加顺利。” “好事，捐款的人多了，资金就多了，来年咱们挣多捐多，挣少捐少，就没有压力了。不然这种奖学金助学金一年有一年没有，也不太好。” “这要是捐款的人多了，助学金也不用咱们自己掏，他们审核通过后，直接妈祖庙给出去也一样。” “都行，助学金用不了多少钱，学费没多少。” 林秀清现在手握大笔资金，也不在意助学金那一点，只是想到了顺口说说而已。 “这都五点了，怎么你儿子还没回来，都要吃饭了，洋洋也是，一个下午也没有看到过人影，死哪去了。” “平常三点半放学？” “对啊，一路上贪玩，也顶多四点半就到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老师留下了。” “是不是带玩具去学校玩，舍不得回来？哦！溜冰鞋，他们有带溜冰鞋去学校吗？” 林秀清愣了一下，也想起了溜冰鞋这一茬，“我去屋里找找，早上出门的时候，我检查过了没有带，连玩具车也没让他们带。下午我忙着应付上门聊天的亲戚，也不知道他们几时走。” 边说边往屋里去，转悠了一圈又出来了。 “还真没有了，这两个兔崽子趁我不注意，偷偷把溜冰鞋带去学校了估计，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要打了。” “也没看到阿海他们几个回来，我骑自行车去学校瞧一下。” 这几个贪玩的大抵是把溜冰鞋带到学校去显摆了，顺便在学校滑了，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刚到手的新装备，不带去炫耀一下，不滑一下，他们心里哪里会过得去。 正当他骑着自行车出去的时候，他二哥也骑自行车出来。 “成湖也没回来？” “没有，我正打算去学校瞧一瞧。” “我也是，那一块去吧。” 叶耀鹏也在门口叫嚷着，让他们顺便把他家的三个带回来。 叫孩子回家也不需要他们全部都出动。 不过，其他孩子确确实实是带着溜冰鞋在学校边玩边摔，而叶成河却是被老师留下了，老师喊他哥叶成海回家叫家长。 叶成海却转头就忘记，只顾自己滑冰了。 他们两兄弟刚走进学校时，就看到操场上面，一小片平坦的空地上，孩子尤其的多，一个个都背着书包没舍得回家，围拢着看他家的一群孩子滑冰。 “这群小兔崽子，真的偷偷的把溜冰鞋带到学校去滑了。” “呵呵，带回家要打了，这么晚都不知道回家。” 两人拨开人群，大喊了两声。 “叶成湖！” “叶成江！” “砰砰砰……” “哎呦……” 空地上穿着溜冰鞋的几个正在慢慢走动，听到喊声砰一声，通通都摔倒了，并且伴随着一大片的哀嚎声响起。 叶耀东走过去踢了踢叶成湖，“放学这么久，都不知道回去，我要是没过来，你们是不是天黑了才知道回去？” “啊，几点了？太阳不是还没下山吗？” “太阳6点下山，你也六点回吗？” “我马上换鞋子。” “洋洋怎么也在？” 叶成洋呵呵笑着没有吭声。 “他下午跟我一起来上学了。” “那么想上学，明天也一起来上。” “不要啊，我还小，我就是过来跟哥哥一起溜冰的。” 这时，叶耀华也发现了少了一个叶成河，他问了一下叶成海。 “哎哟，糟糕！他跟我说，老师让我回家叫家长过来，二叔三叔，你们快去。” “他干嘛了，还要叫家长？”叶耀东好奇的问。 “不知道啊，他三天两头的就被老师留下。” “走，你领我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 “那二叔三叔你快点，我给忘记了。” 叶耀东敲了一下他脑袋，“你记屎吃吗？这都能忘记？有的玩，弟弟都不要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老师留了，我就没有放在心上了，也不知道他今天又干嘛了，竟然还要叫家长，还好三叔你们过来了。” 叶成海在前面小跑着带路，叶耀东跟叶耀华也在后面大阔步的跟上。 学校也没多大，就三排矮房子。 叶成海带他们走到教室的时候，老师还在低头批改作业，身旁站了一个小女孩，眼睛红红的，而叶成河正百无聊赖的蹲在墙角根。 听到他们来的动静，叶成河激动的连忙站起来，“二叔三叔你们可终于来了。” 还好来的不是他爹娘。 老师也抬起了头，“你们是叶成河的家人吗？” “是的老师，这孩子犯啥错误了？” “他把他前桌女同学的头发烧了，太恶劣，太调皮了……” 叶耀东闻言傻眼了，看了一下老师身旁站着的小女孩，那个马尾后面烧的都已经卷曲了，而且只剩皮筋绑着的一丢丢了，跟兔子的短尾巴似的。 后背的衣服领子也破了个洞，还焦了？ 叶耀华闻言已经连连点头，开始赔不是。 “你们回去也要跟叶成河的父母说一下，好好管教一下孩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这孩子还故意拿火柴烧其他小女孩的手臂上的毛发，已经弄哭了其他女同学了，这一次火直接着起来，我上课的时候都吓坏了。” “是是是，孩子不乖，老师你随便打，随便骂，回去我也跟他爹娘说一下，好好管教。” “今天这么晚了，那就先回去，太过恶劣调皮的话，是会被学校劝退的。” “哎好好，我们一定好好管教。” 兄弟俩连连跟老师赔不起，完了又让叶成河给小女孩道歉，然后才把叶成河领出去。 叶耀东搭着耷拉着脑袋的叶成河肩膀，“好小子，你可真行，这么小就会欺负女同学了？” 他沮丧的道：“我也不知道火会着起来啊，之前都不会。” 叶耀东敲了一下他脑袋，“回去等着挨揍吧，屁股都给你打肿起来。” 叶成河更难过了。 今天很准时，没让你们久等，求月票！ (本章完) 第944章 教育孩子（给盟主月光苏打水加更二） 叶耀华也极为严肃的道：“谁小孩子那么小就玩火？还敢去烧女同学的头发，胆子太大了，平常贪玩归贪玩，你这性质太坏了。” 叶成河脖子缩得更紧了。 “回去告诉你爹娘，让他们好好管管，这么小就玩火烧女同学辫子长大了还得了？” 叶耀东也突然觉得家里的这些孩子现在风头出的太足了，别人没有的，他们都有，而且还不是一样，全部都是孩子们所羡慕所想要。 一个个都有些膨胀了，真的得好好管管，不然的话，长大后更顽劣不堪，而且更叛逆，容易误入歧途。 等晚上回去就把他们所有的玩具装备都没收了，只有周末可以玩，平常的话都不允许玩。 玩物丧志，这么多好东西在手，也别想好好读书了。 今天这个事也给他点了个醒，以后不能再给他们买玩具，再惯着他们了。 表面上对他们好的，疼他们，实际上都是在害他们。 别人家的孩子都还刚脱离温饱，他们就已经拥有了一般孩子所不能有的“奢侈品”。 叶成河以前调皮归调皮，但也没有这么顽劣，顶多傻了一点，现在成了全村的孩子王，都膨胀了，啥不好的都敢玩，坏毛病都沾上了。 等他们走到空地上时，其他学生也已经跑光了，只剩他家的一群孩子，一个个玩的脸蛋红扑扑的满头大汗。 叶耀东也严肃的朝他们道：“叶成河上课的时候，故意烧前桌女同学的头发，所以才被老师留下来，情节太恶劣了，你们谁有没有也干过这种事？” 大家集体摇头。 “老师说了，再有下次直接劝退，因为平常调皮归调皮，玩闹归玩闹，但是不能欺负女同学，尤其是玩火。” “半大的孩子，去学校上课竟然还带着火柴盒，是想干嘛？是准备把学校烧了吗？你这烧女同学的头发，万一把人家烧伤到了，你拿什么赔？” “等回去看你娘不揭了你的皮，把你裤子脱了打。” 叶耀华也道：“你们也不准学他，这么小就玩火，长大了还得了？要是把人伤着了，可不是一句孩子还小顽皮就可以揭过的，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乱欺负同学，回去手也要给我打断了。” 叶成河头垂的更低了。 “行了，太阳快下山了，赶紧回去吧，回去再跟大哥大嫂说，让他们好好教育一下。太不乖了，等会要这些个所有的玩具都没收了，只有周末能玩。” 大家瞬间哀嚎一片。 “不关我们的事啊爹……” “对啊……一人做事一人当啊……” “闭嘴，你们这几个月也很不乖，一个暑假玩疯了，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再玩下去，明年就只能回家放羊了。” “放羊就放羊么。” 叶耀东一个爆栗敲在叶成湖头上，“不上学，放羊你都数不清多少只，给我老老实实一点，上个学期都还能考个一百分，这学期要是考不了90分，你也别想玩你的玩具了，没收一整个学期。” “啊~” “叶成海也是，你都记哪里去了？叫你回家找家长，你却只顾着自己玩，你都多大了？还这么贪玩，交代的事情转头就抛在脑后，现在日子太好过了是吧？” 叶成海讪笑，“我错了三叔。”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回去一块挨打吧。” 叶成海也瞬间垮下肩膀。 一群孩子也全部垂头丧气，才刚玩第一天，就要没收了。 叶耀东跟叶耀华两人各推了一辆自行车，谁也不让孩子坐，就让他们走回去。 身后一连串，全部都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进了村之后，村里头的孩子们看到他们后，都主动跑过来打招呼，但是他们都没心情理了。 宝贝都没了，还玩个屁。 家里三妯娌久等都看不到人，早就在门口骂了，手里已经提前拿了鞭子，看到他们回来后，骂的更大声，鞭子也挥了起来。 叶耀华也给叶大嫂说了一下叶成河的事，这下子把她给气的也顾不得打其他两个。 当场就把他裤子脱了打。 叶成河腿肚子早就开始害怕的抖起来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平常挨打早就上蹿下跳的躲了，这次怎么也不敢躲，就站着硬生生的挨打，眼泪鼻涕横流的哭着说自己错了。 叶耀东连忙提醒她，叶成海也要打，竟然玩的忘记叫家长。 叶成海欲哭无泪，看着他爹娘这一回是真的生气了，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他也不敢躲，也赶紧认错。 其他孩子知道叶成河今天的情节恶劣极了，也都跟着老老实实挨打。 当孩子的心里也自有危机感，心里也有一个衡量危险的秤，什么时候可以嬉闹玩笑，什么时候得老老实实挨打，他们自个都知道。 叶耀东把孩子交给林秀清管教后，就把自家两个的溜冰鞋都没收了，顺便去房间想去把他们的车子都收了，结果却怎么都找不到。 出来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鸡贼的藏在那些装鱼干的麻袋周围了。 “很好，很聪明，正好我明天要把鱼干都送到市里去，给人家买鱼干送小汽车玩具好了。” “不要啊爹，我藏在贴着墙的那几个麻袋边边，塞的有点里面，你找一找，不要拿去送别人啊，你先没收先。” “我藏在地上了，鱼干的麻袋压着。”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还真会藏。 还好也没傻到藏到麻袋里面，万一他们去上学了，他把这些货都搬上车运到市里去，人家几百斤的称走，看他们去哪里找。 把所有的玩具都搜刮了后，林秀清也打累了，让他们去墙角跟站着，不准他们吃饭。 晚饭也就只有他们夫妻俩带着叶小溪，还有老太太先吃。 小孩子饿一顿没什么，更何况晚一点老太太自然会心疼曾孙。给他们弄东西吃。 叶父叶母前面在打孩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去到隔壁，一块帮忙教育孩子了。 等他们吃完饭，俩人才回来说叶耀鹏跟叶大嫂饭也没吃，领着孩子带上家里买回来的月饼跟玩具，去隔壁村上门道歉去了。 “都是你整天惯着孩子，一个个都是这样被惯坏的，整天买这个买那个，以后都不准买了，吃饭了也都不知道回来。” 叶耀东这回不敢顶嘴了，也跟着老老实实道歉。 “我错了娘，下次再也不给他们买这个买那个了。” 他就给自己跟老婆买就好了，孩子让他们玩沙子去，省得一个个优越感太足了。 叶母瞥了他一眼，难得见他认错。 “还有，那个奖学金助学金的事，下午村委会就去找学校校长交涉了，校长也很高兴，听说已经公布下去了，顺便让老师明天再走访一下这学期还有上学期辍学的孩子。” “那就好，就让村委会跟学校处理就好了。” “你明天去市里是吧？” “嗯。” “也快中秋了，要么也关门两天，让亲家他们回来过一下中秋？一直都没歇着，过节嘛，也不好在外面。” 叶耀东点头，“有这个打算，这一趟过去把货多送一点，顺带回来把我老丈人丈母娘接回来。看看大舅子他们舍不舍得回来。舍得回来的话，就一个车都一起接回来，反正钱是挣不完的，该过节的时候过节，该休息的时候休息。” “就是这么说，过节的时候还是得休息一下的，平常都没休，你大舅子他们还是做早餐店的，凌晨早早的就起来，干个大半天，一直都不休息的话，人也会累垮掉。” “嗯。” 林秀清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些意动，“要不然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免得他们为了挣钱，舍不得休息，顺便我也去看看，我都没去过，自家店铺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行啊，你要没什么事，那就一起去呗，早上去下午回来，顺便带你去市里头逛一逛，看看过节要买啥，你买一买。” “没啥要买的，家里什么都有，我就是想去瞧一瞧。” 叶母也道：“那小九就别带去了，放家里给你爹看着，让他带着玩。” “也行。” “爹，你把我车子拿出来了没……”叶成湖贴着墙角站着，弱弱的道。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没有回他的话，“给我站直一点，两边肩膀打开贴着墙，屁股也要贴着，脚后跟也要顶着墙，两只手垂直并拢，手心朝大腿贴着。” 他说一句，两个孩子跟着做一句，身形立即笔直。 “以后罚站都要以这个标准，知道没有？” “知道了。” 叶小溪好奇的只拿眼睛瞅着。 叶耀东拍拍她的脑袋，“哥哥们太不乖了，你以后要乖一点，懂事一点，听话一点，知道不？” “知道！得得…不乖…打打！” 她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吐字奶声奶气的，但是勉强也能分辨讲的是什么。 “嗯，乖的话有奖励，不乖要打。” “要娃娃！” “这就开始要奖励了？吃你的饭先。” 林秀清又问他，“你的摩托车后天要拿去省里修的话，明天打电话过去约，来得及吗？这去的话得一两天吧？” “我看情况，明天早上还没空呢，等明天下午早点回来打电话，或者过完中秋后再去。” 这两天跑来跑去，后天不送去修的话，正好休一天，过完中秋后再送去也可以。 反正都在家里放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明天下午先打个电话，先约一下看看怎么说。 “能修得起来吗？你可别瞎折腾，白用功，来回跑一趟省里多麻烦，你还不能坐火车，带着这个大疙瘩，还只能拖拉机跑一趟。” “怎么也得试试啊，能修起来就赚大了，修不起来的话，那也死心了。” “折腾……” 盟主两章加更完毕 第945章 带老婆买买买（7200字） 叶耀东没管他娘的念叨，修是肯定要试着修一下的。 这么大个家伙，他厚着脸皮要过来，怎么可能是拿来当废铁卖，要是修起来的话，他娘该比他还得意了。 不过阿清这话也提醒了他，等会儿饭后就得提前跟周叔约一下。 约明天一早车子的同时，还得约中秋过后去省里的用车。 这来回一趟也不方便，有可能还还赶不及回来，要过夜，干脆就中秋过后去省里，提前约好，免得他又接别的活，临时没有空。 顺便也能让他到处宣传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要带信件，带货的，送东西的，还能顺便再挣一点外快。 饭还没吃完，门口又照旧多了许多孩童的玩闹声，不过没多久就又没有了。 大概都被赶走了，接下来这几天家里这些孩子皮都得绷紧一点。 林秀清饭后也不让家里俩孩子出去玩，拘着他们在家里做作业背书，哪里不让去。 隔壁的也是，除了一开始呼天抢地的哭闹了一番，后面啥动静也听不到，大概晚上都老实了。 叶耀东饭后溜达的时候，才看到他大哥大嫂带着叶成河回来，叶成河满脸惨兮兮的，满脸鼻涕眼泪横流，还不停的吸鼻子，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不过，他大哥大嫂手上怎么捧了一堆的菜？ “怎么说啊，大哥大嫂？” “没啥事，那人家也好说话，客气几句就没事了，我们送一个月饼，他们家还给我们硬塞了一堆的菜。” “那还挺好的。” “是啊，还挺讲道理的。” 等到第二天他才知道，他大哥大嫂带孩子上门道歉的时候，叶成河又现场挨了一顿打，那女同学也原谅了他。 不过有些滑稽的是，从这以后，叶成河在那女同学面前就跟鹌鹑似的，人家叫他干嘛就干嘛，老实无比。 口袋有点零花钱，还主动给那女同学买零食吃，仿佛心中有愧，急于弥补的样子。 这还是他后面听叶成海说的。 但也是后话了。 夜晚，夫妻俩把孩子哄睡后，躺在床上搂抱在一起，畅聊着未来。 “你说，咱们现在再买两个店铺，还有地方买吗？”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转头看了一下她的头顶，又笑了笑，“尝到甜头了？这下子觉得我买店铺有多明智吧！” 林秀清抱着他的腰抱得更紧了，笑着道：“你去年买的时候，家里不是还有点紧巴吗？那会儿买了就相当于掏空家底了，那不是舍不得？现在咱们手头宽松了，店铺买来放着出租也划算。” “你不是老是说钱放在手里不会变多，买一些会生钱的，这样才能越变越多。咱们现在手头有个七八万了，年底你那条船尾款再付个八千块，咱们手里的钱都还充足的很。” “而且店铺的鱼干每天都在卖，每天都有钱进账，一个月往少说，咱们也能挣个千把块。” 叶耀东亲了她额头一下，“还挺会打算的，不傻啊。” “呵呵，我们俩没文化没见识，也不知道干啥好，手里捏着这么大笔钱，心里也慌，又不能像以前的土财主那样，买大量的地，但是咱可以买铺啊。” “现在明摆着买铺子可以挣钱，那当然还是稳妥的买店铺了。” “明天反正也要去市里，我们一块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要卖的，看看什么价钱，能买的话就再多买几个。” 本来他也有这个念头，想着这一趟去市里头看一看，阿清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了。 没有商业头脑，不知道干啥好，买房买铺错不了。 不过现在买房有点早，但是商铺的前景已经摆在那里，他已经成了第一批的受益者，当然想着多来几个，多多益善。 买船的话，厂里交期太长了，至少等一年，而且买一条新的拿去租，总感觉有点亏，二手的就有点无所谓。 再着，等年底他的船到手后，他爹得给他开大船，然后他们三兄弟合伙的那条船到手后，他爹又得去开那条船。 起码近四五年他爹根本就没空闲在家里收货，虽然他也可以叫王光亮那帮小弟收，不过现在优先的还是先看一下店铺。 毕竟商铺以后更值钱一点，现在不买的话，越往后面，市场越热闹越难买。 没有店铺可买或者只能买一两个，手头还宽松的很，那也可以考虑订船，多订几条，反正价钱也便宜。 “嗯，你跟我想一块去了，先去看看有没有店铺买，能买几个，然后回来咱们算一下钱，再考虑去厂里再订船。” “咱们还要买船啊？” “买！一条船保养好一点，用个几十年没问题，顶多柴油机换一下，这是固定资产，买了不亏，还能生钱。” 有林集上那个逼在，他当不了白沙村首富，但是却可以当白沙村的船王，占据半个村的渔业！ 林秀清听他说的也觉得有点道理，他们家也算是靠一条小木船起家的，买船也错不了，跟商铺一样，一起拿出去租。 “那就明天去市里头看了再说。” 夫妻俩小声的夜话商谈完后，也就心怀期盼的相继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天刚亮一会儿，周叔就开着拖拉机过来了，乡下人做事的都是贪早。 夫妻俩昨晚上也是早睡早起，搬运完货物后，简单的吃了个稀饭就上路了。 家里的孩子到时候睡醒了，反正也有叶父看着。 正好昨天才刚挨了一顿，今天肯定会老实一点。 棒棍底下出孝子，孩子不打不成器，该打的时候就得打，不然的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林秀清难得出一趟远门，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结扎的时候去了趟县城，不然的话，连县城都没去过，最远只是娘家来回。 她其实早就想去市里看看了，但是老是觉得自己走不开，其实真要走的话，哪里会走不开，她只是放心不下家里的孩子，自己把自己束缚在家庭里了。 难得出来一趟，她也欢天喜地的叽叽喳喳，不停的问市里头什么样？ 她头顶上用丝巾将脑袋跟脸颊都包裹着，只露了一双眼睛，省的到地方后灰头土脸，整个人还挽着叶耀东的胳膊，两人挨得紧紧。 叶耀东面上也受用的很。 “你要喜欢出门，我回回送货都把你带上。” 她笑着的拍了他一下，“哪能回回跟去啊，多耽误事啊，一去就是一整天，家里的事都不用干了，孩子也不用看了？” “两个小子上学，女儿放家里，我爹跟老太太都能看，要是怕她无聊，也可以送到阿光家跟他女儿作伴，有的玩她也不会找你。” “再说吧，顶多去一次两次新鲜一下，谁没事还整天往市里头跑，那么远。” “反正你想去就去呗，不要老是觉得家里离了你不行，你必须得在家里看着。” “我就是离了家后不放心，作坊还在那里，孩子还在家里，出去后也总惦记着。” “那就没辙了。” 自己放心不下，别人怎么说也不顶用。 随着拖拉机一直前进摇晃，夫妻俩渐渐的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并且随着时间的漫长，林秀清整个人也有些恹恹的。 长时间坐拖拉机可不是好的体验。 直到到达市里后，她才又精神了，并且还站起来趴在加高的木板上面看着街头，神情也恢复了兴奋。 叶耀东则继续闭目养神，没管她。 “阿东啊，咱们到市里了？是不是也快到市场了？” “这个时间街道人多，开开停停的，可能要二十分钟到半小时，不一定。” “哦。”林秀清继续趴着东张西望。 等到水产市场的建筑遥遥在望，顶上几个水产批发市场的字显露在眼帘里，她才又叫他。 叶耀东也才也跟着站起来。 等车一停，夫妻俩才爬过一包一包的鱼干跳下车。 “咱家的店铺在哪？我大哥的早餐店在哪？” “你爹在这边，你大哥在那边，离得也不远，你先过去瞧一瞧。” “我去给他们送月饼？” 林秀清高兴的立即提着篮子，拔腿就跑。 出来后她也显得也没有已婚妇女的沉稳了，说到底她也才27岁，放到现在还是老公嘴里的宝宝呢。 叶耀东反正也不需要她帮忙卸货，跟周叔两个轮流慢慢的抗。 只是老丈人看到阿清来了后，问了一下，也跑出来帮忙卸货。 他等搬运完货物后，也问他老丈人，周围店铺有没有人要卖的。 老丈人在这里呆了大半年，是第一批入驻开业的，对周围熟的很。 他高兴了，拍了一下叶耀东肩膀，“啊，我也想着是不是年底的时候让你多买几个店铺，今年看着生意老好了，而且附近的店铺一家接一家，越开越多了，你看咱们第一个出口附近的店铺都开满了，第二个入口周围也开了几家。” “我也还想着等年底的时候跟你商量商量，自己没空看店的话，拿去租的话也划算，现在跟年初比都热闹多了。” “没想到你这一趟回来，过来就说要买店铺，我等会给你找找问一下，之前有跟附近的商铺店主无意中聊过，是有几家要卖的。” “听说在三号四号入口，那边位置不太好，现在来往的鱼贩子都是从第一第二号入口进去的，那边的口子，靠近田地，都没什么人。” “也就你那会儿运气好，抽中了一号口二号口，最好的位置给你抽中了一个，所以现在买卖也好做。” 叶耀东默默的承受着老丈人的暴力一击，别看都上了年纪，干惯了农活的中老年力气都大的很，还好他现在身板也结实多了。 “嗯，那还是得靠路边跟靠近城区村子的入口，靠后面的话就得需要时间成本了，周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发，才能热闹起来。” “我等会问问看，二号口子附近有人卖的话最好。” “三号口有人卖也行，提前买了放手里放个一两年看一下，反正也不会亏。” 也就几年就热闹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相应的需求，一个市场能带动周围的经济发展，附近的产业链也会慢慢形成。 “好好，正好这个时间也没有很忙，我去给你先问一圈看看。” 叶耀东看他忙活去了，也往店铺走。 林母正在招呼客人，店里也就两三个人，而林秀清在给客人称重，称完了收钱，又拿绳子帮忙把鱼干绑起来给人拎着。 母女俩分工合作。 这个时间点已经过了市场人最多的时候，他们也不忙，等客人走了后就坐下来歇了。 “卸完货了？” “刚卸完，爹去给咱们问店铺去了。” “问什么店铺啊？” 林秀清给她娘说了一下他们夫妻俩的打算，林母也极为赞成。 “多买几个店铺也好，我也正想跟你们说，想让阿东问一下你大哥他那店铺卖不卖？向辉干了三个月早餐店，他觉得现在收益不错，比在家种田强，想着要是能把店铺买下来最好了。” 叶耀东毫无意外，大舅哥已经尝到了甜头，野心当然也会膨胀，当然会想着自己买一个店铺自己干，省得还要付房租。 “我大哥应该是不会卖的，我们刚从浙省回来，也挣了一笔，他根本就不缺钱。” 一年租金就收了五六百，他大哥是脑子秀逗了才会卖，即使要卖的话他也会阻止。 让他大舅子买别人家的就好了。 “那只能让向辉先找一找，有合适的先买下来，等店铺到期后再搬，就是可惜了，租金交了一整年。” “那也没办法，谁知道生意会好到让大舅哥想着直接买一个店铺，反正也挣到钱了，而且我估计现在市场店铺越开越多，二号口附近的商铺也不好买。” “那就看他打算了。” “这会儿不忙，我去大哥那里转转。” 林秀清也连忙道：“我也去。” 夫妻俩又一块往外走，林秀清看周围的一切都感觉非常的好奇。 叶耀东看着大舅子正在收摊，清理台面，就站着跟他聊了一会儿，询问了一下这段时间生意好坏。 他也问了林母同样的问题，叶耀东也直接回绝了，说他大哥不会卖，让他另做打算。 林向辉也特别理解，光一年租金都收了五六百，也就几年就能回本了，手头不缺钱，谁舍得卖？他原本也只想着随便问一问，抱着万一的心态。 不过现在已经租一年了，房租没到期，他倒是也不急着买，可以先干着，多攒点资本。 夫妻俩跟大舅子夫妻聊了一会儿，叶耀东就打算带林秀清在市场周围转转，他也顺便看看变化有多大？开了的店铺有多少？市场里头现在的鱼货价格行情。 等他们逛了一圈出来，林父已经回到店里了。 看他们逛好回来，林父连忙迎了上去。 “我打听了一下是有几个有要卖，但是都在三号口跟四号楼，不过人都不在。” “我给附近的店主也都漏了口风，说咱们要买店铺，他们要是有亲戚朋友，有店铺要卖的，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我到时候再打电话给你说。” “他们店铺都是关着门的，没有营业，所以也就没有人守在那里，等人家找上门，应该也没那么快，得过几天瞧一瞧。” 这倒是有些遗憾。 叶耀东道：“那也行，没人守着是正常的，有人守着才不正常，反正咱们话风已经漏了出去，就等等看，估计想要问电话号码也不好问吧？” “不好问，听说有的人在海上打渔，有的村子里没通电话，这去哪问？只能看附近店铺相熟的人有没有回去，帮忙托个口信，让人来找咱们。” “那我们就等消息吧，这会儿看到店铺也不忙，我带阿清去市里头再转转。” “你们先别急，咱们先把这段时间的账算一算先。算完了你们再到处逛逛，等要走了再把钱带上，带回家。” “也好。” 林父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封面都掉皮了的破旧本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还在用。 之前要给他买一本新的，专门记账，他非说自己有这本就够用，买了浪费。 林父把他走之后的账，每天卖了多少，一个一个指给他看，念给他听。 “上个月你不在家，我手里积攒了太多钱，夜里都睡不安稳，就找了个阿清让人送货过来的空档，也跟着车回去，把钱给她带回去了。” “这个月的话每天基本都卖两三百，合起来的话，我现在手头有8200多，今天卖的都还没算，还在抽屉里。” 叶耀东合上账本点点头，“今天的就不用算了，省得麻烦。我们下午回去，你们跟我一起回去吧？歇个两天，等中秋后再过来，那么长时间了，你们也没有正经休过，中秋还是得休息的。” 林父连忙摆手，“这市场都没休息，我们休息什么？这一天没开门就是一天的损失，那得少挣大几十，百来块。” “爹，你这一年到头也没有正经歇过，怎么也得回家看一下吧？孙子不看一下没关系，但是家里的地你不看一下啊？山上也不看一下？柚子都快熟了，柿子也已经红了。” “那…那不挺好的吗？都丰收了吧？” “谁知道是不是丰收了，我也没回家看一下，你得自己回去亲眼看一下啊，万一二哥没伺候好地呢？你心里能安啊。” 要不怎么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呢？林秀清对他爹的软肋，知之甚深。 种了一辈子地，虽然进城了，但是老人还是会惦记着家里的地的，生怕地被荒废了，没被伺候好。 “可是我们回去了，这边没人看……” “我们也挣不少，哪里还差这两天的，过节还是要过的，下午我们走之前，再在大门上贴张红纸，说回家过节留个号码，等节后就回来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叶耀东也帮忙说道。 “那…也行吧，那就歇两天，下午一起回去，后天过完中秋，大后天再来。” 林母问道：“你大哥呢，他估计舍不得回去。” “是啊，大哥大嫂舍不得回去，说不回去了，我也就没劝了，那是他们自己的生意，租金钱花下去了，肯定想着多挣回来了。” “那就我们回去就好了，还是留在这里多挣点钱好，你们先出去逛逛吧，等回来了咱们再走。” “好嘞！”林秀清高兴的应了一下。 “要么提前关门，你们一块去市里头逛一下？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你们大概也就只在市场周围转转，也没去过市里头吧？”叶耀东邀请了一下老丈人丈母娘。 两人不约而同的一块摇头。 “我们不去了，在这里看一看，还能再卖一点。” “都要休息两天了，哪里还差这一点？出来大半年，回去一趟，还是过中秋节，你们不也得给家里的孩子亲戚带点啥回去？” 林秀清也跟着劝，“是啊，都要回去过节了，就一块出去看看，不然人家问你市里头都有什么，市里的人都吃什么穿什么，供销社都卖什么，你们都讲不出来，多尴尬啊。” 林母看了林父一眼，先应一下了。 “那也是，上一回回去，乡亲们都围着我们问这个问那个，我们偏偏讲不出来，只能讲我们就呆在市场，哪都没去。” 林秀清高兴地挽着她娘的手臂，“对吧，所以还是得出去看一下。” 林父也没办法拒绝，“那我们先把铺子里的东西整理一下，再把大门锁了，阿清拿张红纸写一下，也一起贴到大门上。” “好的。” 几人在店铺里忙活了一阵，才整理完关门。 叶耀东趁他们整理的时候，也过去跟林向辉说了一声，然后他们才坐上周叔拖拉机往市中心去。 林父林母也是第一回出来逛，跟林秀清一样，看什么都惊奇，不过比她会好一点，毕竟他们也待了大半年，市场门口也很热闹。 叶耀东拎着篮子跟着他们后面，给他们拎东西。 他们舍不得买的，林秀清都给他们买了。 只要觉得能用得上，她也给他爹娘买，还有地摊上的一些孩子能玩的便宜的小玩意，她也买了一些给侄子侄女。 叶耀东只看中了皮鞋，他也给老丈人丈母娘媳妇儿各买了一双，也辛苦他们了。 顺便还问了林秀清，爹娘跟老太太脚的尺码，也给他们各买了一双。 今天来市里，也是为了带老婆买买买，赚钱了又是过节，当然要好好消费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要过节，今天的百货大楼人也格外的多，自行车也多，路边摆摊的小贩更是多。 他们逛的时候，都要挤来挤去。 叶耀东手里拎着的篮子已经被杂七杂八的东西装的差不多快满了，手上还提了好多个鞋盒。 林父林母担心再逛下去又要花更多的钱，买完皮鞋后，就直说不要逛了，还要回去市场周围的村子收拾行李。 他们这才又原路返还去找拖拉机。 两个老人家看着夫妻俩给他们买这个买那个，心里也受用的很，嘴上埋怨着他们乱花钱，脸上的笑容却根本没有断过。 叶耀东回去后拿到林父给他算好的营业额，又当场给了二老当月的工钱，还包了两百块红包给他们，当做过节红包。 说是过节红包，这就又让他们推诿不掉了。 二老帮了他老大的忙了，全靠他们帮忙卖货，他才能安心的在家里捕捞，提供货源。 他不会把人想的多阴暗，毕竟他也是受益者，能让他放心的人也没几个，该大方的时候也得大方。 “这…你们又给我们买这买那，现在又给红包，这拿的也太多了……” “不多，相比你们帮我挣的，这才多少啊，等过年我还得给你们包一个大红包。” “我们都一把年纪了，也就看个店就已经比工人挣的多了……” “你们在市场看店也辛苦的，每天天没亮就起来，一直也没睡过好觉，拿着吧，把东西收一下早点回去。” 林秀清也将他爹娘的手往回推，“你们别耽搁了，给你们的就收着吧，难得过节，咱们开开心心的早点回去，磨蹭的太晚的话，回家天都要黑了。” “那好，那好，那我们就拿着了。”林母也不多矫情。 她心里也有数，女婿这大半年时间，靠着市里的店铺，都不止挣一个万元户。 既然给他们的，他们拿着就好了。 一家子把东西都收拾好后，就将家门锁上，踏上回家的路。 家里头的叶父叶母没想到他们去了一趟市里，回来还给他们带了礼物。 这年头有一双皮鞋是倍有面子的事，他们乡下地方，因为要干活或者出海，大多都是穿解放鞋跟雨鞋，穿皮鞋的极少极少。 两人都高兴极了。 叶母欢喜的立即就换上，在屋里走来走去。 “我上班就缺一双皮鞋，早就想着要去买一双，你买到我心坎上了。” 叶父却拿在手上舍不得穿，“我这整天干活的，你皮鞋买过来，我得啥时候才能穿得上？” “你现在就能穿得上。” 老太太也拿着皮鞋摸来摸去，脸上笑容满面，“这鞋子好啊，看着都发光，我得穿出去给其他人瞧一瞧……” “好好好，你出去记得跟其他的老头老太太说是我买的，是我孝敬你的，让他们羡慕死你。”叶耀东嘻嘻哈哈的道。 “哎，那肯定的啊，当然得让人知道是你给我买的皮鞋，我都这岁数了，别人没穿过的我都穿上了，一个个该羡慕我有个好孙子。” 不用别人羡慕，家里两个小子就已经羡慕死了，他们也没穿过皮鞋，这一回终于没有他们的份了，唉…… 第946章 计划安排（7000字） 贫贱夫妻百事哀，富贵人家万事喜，富裕人家万事乐，富足人家每事兴。 有钱后，整个家的精神气都不一样。 老太太整个人也红光满面，这两天看着都感觉年轻了许多。 饭后，她不止穿上了新皮鞋，还把假牙刷一刷又戴回了口腔，又戴上老花镜，还把去年叶耀东给她买的丝巾戴上。 明明天气还很热，都还在穿短袖，她却没觉得有哪里有问题，照着镜子还无比的满意。 然后满脸笑容，欢天喜地的拄着拐杖准备出去溜达了。 叶耀东原本坐在门口翘着二郎腿乘凉的，看到她满脸喜气，焕然一新的走出来，都纳闷了。 “你去哪里啊？走亲戚啊？” “我要出去走走！” 他呵呵直笑，原来饭前老太太说的话是认真的。 “那你小心一点啊，走慢点，等会儿天黑了就回来。” “哎哎，我知道，我逛一圈就回来了。” “等会回来时，要是有看到家里的孩子，就让几个孩子送你回来。” “知道，知道。” 家里的孩子们没了可以出风头的玩具后，照样受欢迎，毕竟怎么也是曾经拥有过别人没有过玩具的孩子王，饭后来找他们玩的孩子，依旧络绎不绝。 只是所有人都刚挨了一顿打，风声正紧，怕再触霉头，一个个不敢再在家门口吵，很知趣的带着小伙伴们跑远一点玩了。 当然，除了叶成河。 他被打的可惨了，今天都还要被迫一瘸一拐的去上学，晚上怕被小伙伴们笑话，就哪都没去。 叶耀东坐在门口边乘凉边琢磨着，商铺还得等消息，不过后天中秋，在外头的人大多也都会赶回家过节，快的话，应该节后就能联系得上要卖店铺的人。 他想着，二号口要是没人卖的话，三号口能买几个就尽量多买，反正也不会亏本。 然后他拿来当仓库的那个二号口店铺，可以挪到三号口去，二号口周围的那个店铺拿去租更受欢迎。 等过几年，土地比较好买卖的话，到时候再在周围买块地，一些集体资产他就不碰了，免得现在律法不完善，以后有纠纷麻烦。 只是，节后他要去省里修摩托车，得等回来后才能再去市场敲定。 若是去省城的话，他还可以逛一逛这个年代的街道，看看省里发展成什么样，到处转一下。 买房子就算了，他初来乍到，对周围环境不熟，也没有认识的人，这年头卖房子的人也少，也没有房产中介，全靠打听，搞不好本地人以为他是骗子，理都没人理。 而且没有人担保，有人想卖大概都不敢卖给他这样外地口音的陌生人。 买在本地就还好，毕竟口音都一样，不过，买他们县城价值就不大了，等几十年后发展起来，还不如拿去买船买铺，回本快一点。 琢磨了一圈，他还是觉得买市场的店铺好，毕竟水产批发市场前景在那里，这是他所熟悉的。 房子的话，等九零年后再说都不晚，不用着急，他手里嘛，也就几万块，慢慢来，先不要好高骛远，钱生钱是最主要的。 捋清楚怎么做后，他就想着明天抽空去一趟造船厂，先定他个几条船，交期晚一点那就晚一点，无所谓。 想到交期，他突然猛一拍大腿。 “对啊，我可以先定他个几条船，霸占交期，让厂里明年后年都做我家的船，占据生产名额！” “这样附近村镇的村民想订船只能往后排，明年去捕海蜇的船捕就能少个几条？或者只能去别的县城再找造船厂，或者去市里头，那估计也悬。” “我可真聪明！” 他立即起身去跟阿清说了一下他的计划，反正多买几条船不亏。 林秀清想着他们家现在手头有那么多钱，也不反对，这也是固定资产，除了能生钱还随时都能变现。 “那确定要订几条船？确定了明天就去，不然等节后，估计乡亲们为了跟去捞海蜇，也都跑去订船了。” “这两天村子里都沸沸扬扬的讨论，尤其是说你那朋友阿正，正好赶在去捞海蜇的时候买了一条船，原本之前就想买船的人都已经拍大腿后悔了，说早知道当时也狠狠心去瞧一下了。都说他太幸运了。” “我琢磨着再订个7条船，跟家里的三条凑十条，你看呢？” “啊！这么多？” “也就两万块钱，加上今天老丈人那边算过来的账，手上现在有八万了吧？花个两万也不算很多，要不了几年就回本了，而且船还会涨价。” 林秀清想想也是，“那要定跟家里的拖网渔船差不多的？” “嗯，十六七米就可以了。” “那等会儿回房，我们先算一下家里的钱，不是还要买店铺吗？” “铺子等我从省里回来再说，我们今天店铺门口贴着的红纸上面，不是也留了村子里的电话跟我的名字吗？要是真有人打电话过来，你接了先跟人约个时间。” “那也可以，就是不知道人家转手卖的话，价格会不会往上加。” “看吧，之前是三千块一个，后面好像三千五一个，算起来也不贵。” “那咱们要买几个？” 叶耀东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想要买几个？” 林秀清犹犹豫豫的有些拿捏不准，“要是还是三千五一个，咱们买五个？这样的话也就两万块不到，扣掉船的钱，跟店铺的钱我们手里还能剩一半，大概还能有个四万块？咋样？” 他亲昵地轻轻弹了一下她额头，“我的老婆大人，你好像忘了咱们要是定渔船的话，只要交个定金就够了，顶多交一半，等明年后年我们手里的现钱只会越来越多，尾款小意思。” “我们的作坊配合市场店铺出货，只会源源不断的有钱进，按现在收益算的话，几乎相当于一个月快赚一个店铺了。” “再加上过几个月鱼露也能发酵好，元旦开始售卖的话，几十吨也是能变现好大一笔钱。” “这个要是卖的好的话，也是一条生产线，年底大船到手后，干货跟鱼露只会越来越多。” “对，咱们那个作坊也得扩大一下，再盖一个专门做鱼露的作坊……” “等等，等等……”林秀清被他跳跃的思维都有点稀里糊涂了。 “咱们先说店铺，那你的意思是再多买几个？” “我的意思是三号口有多少个店铺在卖，价格相差不大的话，就全部都买过来！估摸着也不会很多，四号口要是有卖的话，买几个凑数也行。” “四号口不是说朝向比较靠后方，而且是里面摊主进去的入口吗？” “货物入口咋了，凌晨排队等着市场开门的人也很多的，别的不好说，卖早餐不是也妥妥的好挣？” “那好像也是。” “所以店铺的事就先这么定下，位置过得去，能多买就多买。” 林秀清给他说的也没意见了，谁让他们手上钱也确实多。 “好了，那店铺说完了，咱们再说买地盖鱼露作坊的事？” “真要再买地盖鱼露作坊？会不会太早了？我们那鱼露都还没发酵好，都还没开始卖，也不知道好不好卖，不然再等等？等明年看一下好卖的话，咱们就再买一块地盖个专门的鱼露作坊，不要这种露天的？” “不会差的，今年不是试过了？去年我娘发酵的拿到市里去，没几天就卖光了，而且还有人上门问，都没有了。” “趁现在有钱又有地，赶紧买下来提前盖好，等我们自己的船到手后，产能肯定还会增大，也能衔接上。” “现在那边的空地，鱼露虽然占的比重不大，但是等丰收号过些天再出海，持续到过年的话，估计都能占据三分之一的作坊，还是得提前盖一个专门的鱼露作坊堆放鱼露才行，发酵好了也能当仓库。” 林秀清听他说的头头是道，虽然心里已经赞同了，但是她也有自己的顾虑。 “村子里的地都是属于集体资产，我们已经买了一块了，一开始大家不知道咱们能不能挣钱，没有说什么。现在再买一块，用于个人生产谋利，会不会有村民有意见？” “不会，今年大半的人都跟着我去捞海蜇了，明年一个个都还指望着继续跟去多赚点钱，看到我都得赔笑，哪里会有意见。村委会也不会有意见，昨天才刚给天后宫捐了一笔，让他们在外也得了个好名声。” 有道理！ “那行，那你干脆明天上午找村委生申请一块用地，完事后再去县城订船，然后等后天过完节，再去省里。” “对，就这么着。” 他高兴的捧着林秀清的脸，重重的亲了一口。 原本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在跟他老婆沟通之下也瞬间清明了。 一大笔钱的撞击之下，他有些膨胀的心也落回了原位，随着交谈，脑子思路也清晰，要发展的方向也有数了。 那个奖学金，算是他膨胀后的挥霍，正好挣了大钱回来，他娘又讲到孩子辍学的事，他觉得可惜，也想着挣名声又积德。 不过这个也不用后悔，毕竟是好事。 明年再继续赚，他也继续再捐给妈祖。 林秀清笑着拍打了他一下，又往门口看了一眼，怕给别人看到，“不要动不动就在外面亲。” “没有在外面，这不是在家里吗？” “房间外面就是外面。” “怕什么，又不是耍流氓。” 叶耀东搭着她的肩膀往屋里去，“房间可以的话，那我们就去房间……” 林秀清被他揽着，也顺势跟他进屋，“正好我也忙好了，趁孩子们都出去了，我们回屋算一下。” “嗯，让你体会一把什么叫数钱数到手抽筋。” “八万块钱还真的有可能要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嘘，小声点。” “你刚刚都说了。” “所以才叫你小声点。” 这么双标，林秀清瞪了他一眼，让他把房门锁上，就直接翻箱倒柜的把家里的钱都翻出来。 叶耀东看她不停的搬罐子，他自己都来回来回接了好几次。 “这几分的硬币这么多啊？这都多少个罐子了？” “可不是吗？零钱基本都是我爹那里给过来，这一整年下来就累积了这么多，我跟阿财算账的时候，总不能抱着这一罐罐零钱去数吧？都是拿大团结去结算，这么多零钱，我一天都花不了几分，可不是都剩在那里吗？” 叶耀东晕了。 “那这得数到什么时候？难为你还捡破烂一样的，捡了那么多罐子回来装。” “这个先放一边去，咱们先数大张的，还好你寄回来的，我去银行拿，都是给的大团结，不然还真的得数到手抽筋，数通宵都数不完。” “下次你抽空带去银行换吧，隔几天抱一罐过去，这么多一分两分的，太占地方了，数起来也麻烦。” “行，我晚一点看一下。” 一分两分五分的这些罐子，原本叶耀东还放到床上，打算倒出来数一数，后面看着数量那么多就直接放到桌上了，太占地方了，也没有数的欲望了。 还是留着给他媳妇儿白天没事的时候，带去银行慢慢的数吧。 等到林秀清拿出用报纸包裹的一大包钱时，他才眼睛一亮。 “大钱都在这里了？” “对，其实大团结我都是数好了，每一百张大团结，我就拿皮筋捆起来。那些一块两块五块的，我也每一百张，就拿皮筋捆起来。就一毛两毛的毛票子没有特意去数，只是分类捆起来，要数的话，其实也快，就硬币比较麻烦。” “硬币不数了，等会你再收回去，等拿到银行去换的时候你再数就好了。大头的在这些纸币上，数这些就可以。” 也不需要知道的太精确，大概的有多少，心里有数就好了。 那些有钱的大富翁，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 “也行。” 林秀清抱着那一大包钱爬到床上，叶耀东也跟着爬上去。 夫妻俩高高兴兴的将爪子都率先伸向那一沓一沓的大团结，然后才是五块两块一块，从高到低一块数。 然后才是毛票子，就这个需要慢慢清点。 等半小时后，林秀清才扭了扭脖子，“咱们之前估的也没错，这里头就有78200多，那三十多罐的硬币，大概也就几百块。” “那就是还没到八万，但也差不了多少。” “嗯，都在这里了。” “先收起来，心里有数就好。” 两人又将算好的钱，整整齐齐的码好，再用报纸包裹起来。 “原本还想叫你这两天钉一个大一点的木箱子，然后钉到柜子上，现在看来也不需要，马上就要去一大半。” “不用心疼，过些天就给你换成合同了，更好存放。”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还好咱们这是新房子，没有老鼠。” “说到房子这一茬，之前二哥还想着年底往上面用砖头再加盖一层，现在挣了钱估计更想盖了。本来还担心大哥大嫂不同意，现在大哥也挣了大笔的钱，年底前应该都要动工吧。” “又要加盖？” “不够住啊，你没看他们孩子除了最小的一个，头两个都十几岁了，再男孩女孩一个屋也不方便，没条件了，那也只能将就，没得说，有条件那肯定还是得分开。” “那咱们也得跟着一起往上加盖，毕竟咱们三间都并排在一起了。” “嗯，要盖当然一起盖了，只是咱们不着急，看他们什么时候说，咱们跟着盖就好了。” 这也是他之前答应他二哥的。 “好吧，晚上说的都是花钱的。” “这怎么叫花钱呢，这是投资生钱，还有改善家里的生活。” “就你会说话。” “我又不是哑巴，当然会说话了。” “去去去，出去看一下你宝贝女儿，跟她两个哥哥跑哪里去玩，把她带回来了，她还小，天黑了不好一直待在外面。” 有一种迷信的说法，天黑不要带太小的孩子出去。 “我出去找找看，顺便找一下老太太，这么久也没见她回来。” “也出去显摆的舍不得回来了。” 他呵呵笑了一声，就踢踏个人字拖往外走。 老太太逛到了老家了，说是累了就在门口歇歇。 叶小溪这个显眼包刚刚在路边先被叶耀东找到了，这会儿拖着娃娃就跑去牵老太太手，要牵她回家。 “你俩一个老一个小，加起来牙齿都没十个，还不知道谁牵谁。” “一起牵”，老太太乐呵呵的，“还是我们小九孝顺。” 叶小溪听到夸奖更来劲了，把娃娃递给叶耀东，两只手都用上了。 太难得了，这两天她可是拖着娃娃，走哪里带到哪里的，睡觉都还抱着，都脏的不行，还舍不得洗。 旁边左右邻居也纷纷夸赞。 叶母也笑着说：“女孩子是比几个男孩子乖。” “我前天棍子都打断了一根，太气人了，没有一个乖的，一不留神就跑去海边游泳。” “那是要打……” 叶耀东笑着也揪着娃娃的头发跟在一老一少身旁，身后那些中年男女又开始聊起打孩子的各种经验。 一路上碰到的村民们，也都无一不主动跟他打招呼，热情似火。 来是这样，回去的时候也是这样，差点都让他受宠若惊了。 回想之前游手好闲的名声，再对比今天的热情，这就是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这都还没三十年，才三年不到。 老太太边走也边对叶小溪说：“你爹现在可厉害了，挣了大钱了，你长大了要好好读书，咱家就缺一个能读书的了。” 叶小溪茫然不知啥意思，但是也跟着配合的点头，“知道！” “没事，不会读书也没关系，万一真没有一个会读书的，你爹就多挣点钱去清北那什么班混个毕业证。” 至于什么班，等他多挣点钱再打听。 “呵呵，你不能这么说，你从小就跟她说要好好读书，她才会记在心里。” “那我小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说要好好读书？” “那会读出来也没用啊，老师都不知道能教几天学生。” “呃……好吧。” 叶小溪边走边抬头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听他们讲话，一不小心被石子绊了一下，还好老太太牵着，没让膝盖着地，不然马上破皮见血。 叶耀东也立即将他抱了起来，不让她走了。 三人慢悠悠的回到家里。 两个儿子就不重要了，父女俩到家后就直接爬上了床，开始了亲子时间，儿子交给林秀清负责呼唤。 次日一早，叶耀东根据前一天跟他媳妇商量好的，一早就去了村委会申请用地。 村长都皱起了眉头，“你还要买地？还要把你作坊边缘到妈祖庙附近土坡那一大片都买下来？” 陈书记也道：“这一大块可比你之前的作坊还大。” “就想要这么大的。” “不能这么大，你们现在海滩边那一片可是香饽饽，多少人说风水好，这么大片都给你的话，乡亲们该有意见了。” “不会。”叶耀东又把昨天跟阿清说的理由，跟他们讲了一下。 并且又到：“正好在道路的左边，相当于左边都给我盖作坊，右边大家伙盖房子，反正右边空地还挺大的，盖二三十户都可以。” 两个村干部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犹豫。 “我们晚点讨论一下，下午或者晚上告诉你。” “好的，反正该缴纳多少土地使用费，我就交多少。” “你先回去，你这面积太大了，我们要商量一下。” “好。” 从村委会出来后，叶耀东又登上自行车马不停蹄的往城里去。 他座椅后面还绑了一麻袋的柚子，阿清说是前些天他二哥送来的。 两边把手上也各挂了一个篮子，一个篮子是蕴熟的柿子，一个是腌的咸柿子。 自行车前面的篮筐里面，还装了好几斤晒干的海蜇血，前两天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 反正要去城里，顺带就从家里拿一半出来，一会儿给陈局长送去，关系得维护好，正好也中秋了，也该送点节礼。 这种自产的土特产不会让人反感，比特意买一些烟酒罐头更收的人心里舒坦。 关键也是他这段时间正在捣鼓的劳动成果，出去两个月回来，还能惦记着给领导送一份，就是他的诚意。 毫无疑问，人家确实也很高兴叶耀东惦记着，高高兴兴的收下后，还关切的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让他要是遇到什么难处，要记得说。 叶耀东当然没有难处了，他就是来露露脸，刷好感而已，顺便关心的问两句，损坏的边三轮给他，会不会给他带来影响？ 陈局长笑着摆手，“没关系，回来没多久我也升职了，那都是小事，就是你这维修得费老大的劲，这边可没有的修理。” “我联系好了省里的一个摩托车厂，等过完节，后天一早就让拖拉机送过去。我就说陈局长为国为民，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咱们国家不会亏待您，领导也是慧眼识珠，恭喜您升职，步步高升啊……” “呵呵，多谢啊，你能找到地方修理就好，要是不顺利的话，遇到什么麻烦也给我打电话。” “多谢领导，您可对我太好了，我是三生有幸遇到您啊。” “也是缘分，你也机灵又勤快，敢拼敢闯，谁知道一来二去，还能熟悉起来，咱俩也是投缘。” “是啊，我就说这两年最大的运气就是遇上您了。” “那可别这么说，指不定你还有更大的运气。” 这是必须的，他说的也是这两年，没说接下去！ 他还有泼天的富贵还没来。 还有老多钱，还在等着他挣，大福气肯定还在后面。 “呵呵，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就不久留了，免得耽误您上班，我一来您中午连休都没得休了，讲了老半天话，没一会儿又得赶去上班。” “这都是小事，下班时间会会老友也正常，而且我是在收礼，哪里还会嫌耽搁事。” “您说笑了，这都是自家的土特产，哪里算什么礼，连烟酒都没有。” “你能想着过来瞧瞧我就很好了，拿来的这些就很好，特别有心，不需要那些台面上的东西，我本来也啥都不缺。” “哎好好，我也是这么想的，礼轻情意重，心意最重要。” “对的，你即使啥都没带，过来坐坐聊聊，我都欢迎。” 上位者就是上位者，讲的话都让他如沐春风打，从心底里舒坦。 叶耀东又寒暄了两句，就再次提出走人，这下陈局长也没多说，没留他。 他从宿舍楼里出来后，又蹬上自行车，准备去街头吃碗面，再马不停蹄的往造船厂赶。 前头人家问他吃完饭了没有，他直接说吃过了，省得难得过来送一趟东西，还要特意在别人家里吃饭。 唉，回来这两三天，他感觉自己比在外地还累，每天都在外面奔波，原本还想着今天歇一天的，谁知道琢磨琢磨的又开始忙了起来。 他都怀疑，上辈子把这辈子的假都休了，所以现在才这么劳碌操心。 好在成果也是喜人的，命运的轨迹也在一点一点的改变。 懈怠了，罪过罪过，害得大家跟我一起熬夜。 我想请假来着，3个月没请过假了，但是想想还是努努力写一下 第947章 与阿光长谈（7000字） 等叶耀东订好渔船，从造船厂出来时，太阳已经西斜到了天边，离落下地平线也就一刹那。 它的光芒逐渐变得柔和，从炽热的金黄色渐渐变为温暖的橙色，渲染整个天边。 他们刚一抬眼就瞧了个日落。 “这么快太阳都下山了，感觉好像也没聊多久。” 吴厂长难得亲自将他送出门，他满脸笑容，“聊的太投入了，心神不在时间上，所以就觉得时间过得快。要我说，还是后生可畏，第一回看到叶同志的时候，就觉得你跟一般年轻人不一样，必成大器。” “瞧瞧，这一两年来，先不说给我带来多少生意，就说你自己，今天一下子就加了七条船，我都还以为我听错了，还是现在的后生仔有魄力啊。” “吴厂长别再夸了，你已经夸了一下午了，我脸都红了，请你务必瞧好交期，不要推迟了。” 叶耀东已经听得快起茧子了，下午上门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来催交期的，没想到是要订船的，而且一下子定七条船，差点没把吴厂长给惊吓到了。 不过好在也顺利，就是他一下子订7条船，直接把厂里的交期拉长到后年86年年中了，老家伙还想着涨价。 说本来过年就要涨一波，他现在直接订那么多条船，占着厂里的生产名额，也让他过年，想涨价都涨不了。 可是他哪里管占不占生产名额，本来打的就是占名额的打算。 前两天他两个哥哥刚订了两条，都没涨价，这才两天过去就要涨他的价，没道理的，谁给他涨，他也不是傻。 给他三言两句堵了回来，只好还是原价，不过他想后面要是还有人想订船的话，打底都得三千块了。 得把从他这里少挣到的钱，从后面的订单找补回去。 但是大概率，一般人得舍近求远，去市里询问了，毕竟附近也就他们县靠海，造船厂附近必须得有水深的海域。 去市里那边造船厂的话，价钱肯定比他们小地方高，他之前去参观过，就是交期不清楚。 反正管他呢，他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好了。 吴厂长连连保证，“交期的话，我们肯定不会推迟，你也看到了，我们今年厂里又多了不少的工人，就是为了应付一年比一年多的订单，而且你那条大船都还提前了半年。” “那行，反正已经确定下来，那我就先回去了，太阳都下山了，得赶回去吃饭。” “慢走啊，路上骑车小心一点。” “好的。” 叶耀东甩了甩手上空空如也的挎包，满满当当的出来，空空荡荡的回去，就换了几张轻飘飘的纸，连自行车蹬起来都不费劲了。 他猛踩了几下脚踏板，还想着站起来迎风招展着骑着玩，却啪嗒一声，掉链子了。 “奶奶个熊的！” 下车瞧一下，还好也没啥，重新把链子再卡回齿轮上就好了，就是手摸了一下，都乌漆抹黑的。 接下去他不敢再暴力的蹬着玩了，才买两年的自行车，要是给他骑坏了，全家都得骂他败家。 人家一辆自行车，都还锃亮的跟崭新的一样，他的却开始掉链子了。 要他说，东西只有使用起来才有价值，多使用几次才能回本。 叶耀东一路吹着晚风，又吹着口哨，心情美美的，搞定了一件事，明天可以好好的过个中秋，歇一歇。 后天应该许多事都会有消息，只不过他要先去省里，也不知道摩托车要修多久，真跟他说要修个几天的话，那他得先回来办事。 傍晚到家，没想到阿光也带着孩子在他们院子里玩，他女儿明天周岁，现在已经会走几步了，正蹲在那里看叶小溪拿树枝搅拌着鸡屎。 叶耀东瞄了一眼，照旧在一群狗子们的簇拥下，边推着自行车进屋，边问坐在门口的阿光。 “饭吃了没？要不要在我这边吃？” 阿光跟着他身后进屋，“不了，我已经吃好了，闲着没事抱着孩子过来溜达一下。三嫂说你去船厂又订船了？” “是啊，这回不是挣了大钱吗？我琢磨着钱在手里面也不会变多，得想办法生钱才行，就想着买船买铺，花一部分出去。你呢？有没有什么打算。” 他将自行车停好后，又拉着人往外走，太阳下山了，屋里光线没那么好，坐门口还凉快一点。 “本来没打算的，我跟我爹就想攒得多多的，手里有钱，心里不慌。不过前面过来跟三嫂聊了一会儿，觉得你们这么打算也挺有道理的，连大哥二哥都跑去各订了一条船了，我们也不能就把钱光攥到手里。” “肯定的啊，你自己家还有另外两条船放出去，收益有多少都看得见，自己也能算一下大概多久能回本……” 叶耀东又给他灌输了一遍钱生钱的理念，让他最好置产置业。 “你瞧瞧古代的人，有钱了就买地买铺，然后才能越积越多……” “现在风向也变了，斗地主年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春风已经吹向大地，咱们也得大胆一点，你看连批发市场都扶持搞起来了，这就说明了很多。” “听我的，错不了！反正钱花了也不会没，船在那里，店铺在那里，真手头紧，有需要的话，不也可以马上变现吗？” 阿光犹豫的道：“不是这个问题，这个都还好，我也能想到，就是担心什么时候又变天了，那就惨了。” “那你现在的身家谁不知道，家里都好几条船了，更何况你不觉得现在一年一年变得更好了吗？不会再变了，变也是变得更好。” “不然我后天要去省里面修摩托车，你跟我一块去？整天待在村子里面，咱们跟井底之蛙没啥两样，都不知道外面成什么样了？” “听说现在外面大地方都平地起高楼了，几天一座高楼，变化非常大，也就我们这里小县城，变化了没有那么大，但是比起几年前也差很多。” “等看完了外面的变化，回来了你再打算？” 阿光听他说话，也瞄向了院子角落里的那辆用尼龙布遮盖着的边三轮。 他都差点忘了，东子前两个月还得了这么一个大家伙。 “这要拉到省里去修？这么麻烦？” “肯定的呀，咱们附近城镇没有修理厂，连市里面都没有，我还是问的镇上那个洪文乐，他不是有辆摩托车吗？我问他哪里买的，联系了一下那边的厂，可以送过去修理。” “那等修起来了，你不得在村子里横着走？” “那你去不去？” “去，肯定去啊，确定了几点出发了吗？我蹭个车，跟着出去见见世面，免得真跟井底之蛙一样。” 阿光在他刚刚说的时候，就已经心动极了，哪里还会不去，而且两个人也有伴。 “反正在家闲着也闲着，这两天我们家也被上门的亲戚踏破门槛了，烦都烦死了，平常也没见到过人，这两天感觉都是人，从来不知道自家这么多亲戚。” “正常……” 叶耀东还想说点啥的时候，老太太出来唤他进去吃了。 “等会再聊，我们都吃过了，就剩你了，你先吃，吃了再慢慢说也来得及。” 阿光立即道：“那你先去吃饭，我等你。” “一起进去说。” “我家第一条船租的那户人家，你知道的吧？我大妹未来的大姑姐家，差点没给我气笑了。” 叶耀东挑了挑眉，“怎么说？不舍得分一半出来啊？” “可不是吗？大前天晚上回来，也没过来算账，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不是一个村的，可能刚到家，家里事也多，也正常。” “不过第二天也没过来，我爹想着大早上的也不好上门算账要钱，就等着下午一两点的时候再过去。” “结果你知道人家怎么说的吗？说既然船已经给他们开了两个月了，那他们就把船买下来了，说我们当时多少钱买的，他也不算折旧，还是多少钱跟我们买。” “绝口不提租船的时候，我们立下的口头规矩，五五分成。” 叶耀东嚼了满嘴巴的饭，含糊的道：“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就是啊，钱装进了兜里，就舍不得掏出来了。” “这种人还是别来往的好，然后钱拿回来了吗？”林秀清坐在一旁也好奇的问。 “拿了，桌子拍的砰砰响，就是叫他们拿钱，我还把他们村的干部都叫过来，还有未来的亲家也叫过来，不然还嘴硬着呢。说我们没凭没据的不要乱说话，都是亲戚不是外人，借两个月船，还要分一半钱。” “妈了个蛋，我们自己都亏死了，提前把船租给他们，结果要钱还不好要，没脸没皮的。” “后面还想抵赖，说没挣那么多，我直接把中介留底的单子拍在桌子上，让大家一起过目，这才没办法赖。” “不过拿钱的时候，又让我大开眼界了，那家的老太太直接坐地上哭爹喊娘的撒泼，那家人又不给钱了。” “气得我直接把他们家的菜刀拎出来，砍在他们家的桌子上，才把他们吓了一跳，他们村的村干部们连连劝说，才不得不把钱给我们了。” “玛德，敢不给我，接下去的日子就让他们不得安宁。” 林秀清听了直皱眉，“太恶心了，这种人以后还怎么敢来往，说好的，结果挣了大钱就变卦，还好拿回来了。” 叶耀东就想到了他大妹的亲事，“那你们这还能结亲？” “我爹也生气的很，想直接退了，不然以后有这样的亲戚也够难受的。但是我大姑说不能退，退了名声不好。说那大姑姐也嫁出去了，夫家的问题不代表未来亲家。” “那不能这么说，以后你妹有这样的亲戚也膈应，咱们退婚也退的光明正大，有理有据，是人家的问题，不是你们的。” 林秀清不赞同的道：“你一个大男人不懂，就是会名声不好，有些人家才不管是谁的问题，知道姑娘退过婚，背后都会讲究的。” 更何况他们家还没有母亲，给人看来就是会看轻一点，好欺负一点。 “所以说我爹还犹豫着，这两天正烦着。” “我觉得还是让你爹问一下你大妹，看她咋想的，毕竟以后过日子的是她。” “晚一点回去我问问。” 叶耀东转移话题，“那船呢？收回来了？” “肯定的啊，拿了钱后，就逼他把船摇把交出来，哪里还能再给他们开。” “那些个逼玩意儿也骂骂咧咧的把摇把给我们了，一群不知道感恩的鬼东西，都给他们白捡了好几千块钱，转头就翻脸不认人了，还好是我在当着中介收货，留着底，不然又要讲不清。” “哎呀！”阿光猛拍了一下桌子，突然间高兴了。 “你们三兄弟这船订的好啊，你快给我说说，你们定了几条船，交期排在啥时候了，正好把交期延的长长的，让这些狗东西没船，赶不上明年去捞海蜇。” “不然的话，冲他们那没脸没皮的样子，明年肯定会偷偷的跟上。” “不行，我回去就跟我爹说，让他去订船，多订几条，把交期延的长长的，让谁也赶不上明年的汛期。” 想到一块去了，兄弟。 叶耀东坏笑的道：“那他们大概后年都没得跟，我大哥二哥都各订了一条，我订了七条！” 阿光瞪圆了眼睛，不敢自信的看着他，还掏了掏耳朵，“多少？” “我订了七条！” “卧槽！七条？疯了吧你，那么多？” “刚刚跟你说的钱生钱你忘了？七条船也才两万块。” “才！这个字用的很好，咸鱼东果然财大气粗，那你这交期得延到什么时候？” “说是后年年中。” “那我不是也没得定了，都排到后年年中了。” “你可以再往后延，或者去市里瞧一下，市里那一家造船厂我也去过。” “我回去跟我爹商量商量看看，你这操作可以啊，那么果断就订了七条，那村里头的这些人想订船，不得给你打一个措手不及，我可听说有的人已经在筹钱了，这下子明年又只能继续跟着去做工了。” 叶耀东也很得意自己的骚操作，“那当然，没船就只能跟去做船工，当作提前熟悉一下地方。” “哈哈，他们把摇摆扔桌子上的时候，就在那里撂狠话，说他们可以自己去买一条新的，哪里稀罕我的破船，这下子要落空了。” 阿光心里也舒坦了，也亏得他们目光短浅，他才能把船又拿回来。 “所以说他们蠢，赚钱的第一时间，想独吞也得先去厂里打听一下，现在造一条船要多少钱多长时间，以防翻脸了，自己还有后路。” “可别吧，蠢一点也好。反正已经损失了几千块，就当买个教训。” “也还行，虽然闹得不愉快，但是好歹挣钱了，钱也都拿回来了，船也拿回来了。” “嗯，那既然船都订了七条了，那店铺该不会准备买个十来个吧？” 阿光很清楚他这两个月挣了多少，再加上他原有的家底，作坊也在那里源源不断的出产鱼干，船都舍得订七条，店铺买十几个肯定也没问题。 不过想想还真让人咋舌，太大手笔了，放在谁身上都不敢想象，大多数人大概想的也是有钱了多存一点，哪里想着这么多又花出去。 “有这个想法，不过还得打听一下，昨天去市里头，我让我老丈人到处问一下，打听一下也放出风声了，明后天瞧一下有没有找上门来的？” “啧啧啧，你这也太猛了，太舍得了，真要买那么多啊？” 想想他都有些替东子肉痛，那么大笔钱，还没捂热就要花出去了。 “市场的发展前景都摆在那里了，这不是明摆着吗？咱们周围城镇所有大船的鱼货，现在除了一部分乡下村落自己消化，基本都涌入批发市场了。” “肯定会越来越热闹的，不过我也得看一下，收着一点。你不要说出去啊，要是说出去我买那么多，真的得吓坏人。真要买的话，我也只会说又添了一两个。” “这个是长期的项目，短短几个月肯定看不着多少收益的，毕竟位置按目前来说相对肯定没那么好，所以人家才想着卖掉得了。” “等一两年后肯定会陆续好出租的，那时候才到了真正挣钱的时候。” “你这说的也很有道理……” “哎呀，先别说那么多话，饭都凉了，这一碗饭也没吃几口，光顾着说话，等会儿吃完再说吧？” 老太太听了好一会儿，早就欲言又止了，这会儿摸摸碗边，感觉都没多少热度了。 “饭凉了，吃进去对胃不好。” “好，我先不说了，你先吃，我去外头看着那两个小家伙。” 叶耀东点点头，大口的扒拉起来。 等他快速吃好出去，正好听到阿光哄着他女儿说话。 “几岁了？” “两岁。”叶小溪奶声奶气的说着。 “手指头怎么比划？” 她低头笨拙的掰着手指头，才勉强掰出了两根，给他比了一个耶。 阿光女儿也学她低着头，在那里掰着手指头。 “嗯，厉害了，还会比划，属什么呀？” “数鸭子！” “不是，我是问你生肖属什么？” “鸭子。” “没有属鸭子。” 叶小溪歪着脑袋呆萌的看着他，继续奶声奶气的念着，“数鸭子。” “你属猪啊！” “鸭子！” “是猪！” “鸭子！”叶小溪执着的认为自己是属鸭子的。 “你是猪！”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才是猪！” “你家的鸭子都这丫头在赶的吗？一直数鸭子数鸭子。” “追鸡逗狗撵鸭子，骑大鹅，她都会，样样精通。” “草，我不问了，属鸭子就属鸭子吧。” “裴玉明天周岁了吧，鸳鸯饼定了吗？” “哎哟，我给忘记了，本来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让你明天中午过去吃周岁酒的，弄了两桌。过来的时候跟三嫂聊了一会儿，看到你的时候光顾着跟你说话，忘记跟你说了。” “你不说，明天我也自己上门去吃，我可是舅舅。” “大红包别忘记了给。” “好说，只要你肯叫几声三哥，红包肯定大。” “又不是我周岁，过来裴玉。” 小不点听到亲爹的呼唤，好奇的转头，看到她爹朝她招招手，她就屁颠屁颠的一点一点摇摇摆摆走过去，扑进阿光怀里，脑袋还拱了两下。 “叫舅舅。” 裴玉害羞的缩在他怀里小声的叫着辨别不清的话。 “大点声叫，明天你就能有大红包。” 她害羞的又不叫了。 跟叶小溪比起来，裴玉更有小姑娘的样子，看着乖乖巧巧的。 而叶小溪已经拿着根棍子喊院子里趴着的那些狗了，也不知道喊的什么，叽里咕噜讲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 他们这些人听不懂，也不知道那些狗听不听得懂？ 不过他觉得那些狗应该是听懂了，一个个屈服于她的淫威，都纷纷站了起来。 “没事，刚刚叫过就行了，我听到了，你女儿看着还挺文文静静的。” “那是，你那一个看着就调皮多了。” “这叫有活力，你懂什么？没看她结结实实的吗？这才健康，每天吵个没完。” “是吵个没完，这么小还会训狗了，我在门口坐了好一会儿，就没见她消停过。” 这会儿还拿棍子敲那些不配合的狗，应该是想要让它们排排站成一排。 叶耀东也是边看边摇头，嘴角也一直上扬着。 “你爹打算歇到什么时候出海？” “本来是打算中秋过完第二天就出海的，但是刚刚不是跟你聊了一通，我觉得你的那些建议很好，都很有道理，打算回去跟我爹商量商量，最好是带他一块去市场转一圈，让他感受一下。” “这个可以啊，等咱们从省里回来，我肯定也要第一时间再赶去市里，到时候把你爹捎上，我们一块去。” “我刚刚在门口也琢磨了一下，也是这么想的。先去省里面感受一下现在外头的变化，然后再去市里……” “哎？不然，我也叫我爹跟着一块去省里逛一逛，看一下？反正你一个人也是一趟，两三个人也是一趟，不亲眼看看，怎么也想象不到，谁心里也都会没底。”阿光询问的看向他。 “可以啊，我当然没意见，人多有伴，或者我也可以把我爹一起带上，反正他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跟你爹作伴一起去瞧一瞧，免得都当井底之蛙。” “行，那我晚点回家先跟我爹商量一下，让他晚一点出海。” “反正都挣了大钱了，就当歇几天，也让那些船工们在家多玩几天好了，毕竟都出去那么长时间了。” “嗯，你还有什么计划打算，也都给我说说，参考一下看看？” “现在觉得我比你聪明了吧？” “你只是比我会想而已，不代表你比我聪明。” “切，死鸭子嘴硬。” 叶耀东给他说了一下，他的买地盖鱼露作坊的计划，还有可能也要再往上盖楼房。 “其他也没了，妈祖庙捐了六百块当奖学金，这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老子也还愿捐了200。” 这个他知道，昨天他跟阿清从市里回来后就听说了，昨天下午村里的广播也一直放，谁谁捐了多少给妈祖庙还愿。 今天也听说一直在那里放，只是他一直在外跑，没在家，没听到。 “还有计划大概就是再养一头母羊。” “嗯？母羊？养母羊干嘛？你家动物够多了吧，还养？” “养了给全家喝羊奶，免得天天喝麦乳精，太贵了！” “你还差这钱啊？” “听说羊奶营养更好，反正拿茶叶煮煮也不会腥。主要是老太太嫌贵，舍不得喝，让她早晚喝一杯，她天天没喝骗我们喝过了。” “好吧，那还得费劲的去挤。” “你忘了？我养了一帮小弟，现在每个月给他们开固定工资，怎么也得给他们找点活干，用不上自己。” 前两个月离开的时候，说了给他们按月发工资的，现在回来了总不能取消掉，还是得照旧。 那几个小子帮他看家看作坊也帮了不少的忙，也看管的好好的，怎么也不能让人心寒了。 接下去地要是买下来了，还得有不少的活都得指望他们帮忙干。 “那也是，你这看着我都羡慕了，发展的井井有条啊。现在又要盖楼房，又要买地，又要盖作坊，又要买铺，又要买船，打算的满满的。” “所以让你向我多学习学习。” “我现在就回去找我爹说话。” “去吧。” 阿光听了他的规划后，也早就心痒难耐了，正好天也黑了下来，他也得把孩子带回去。 叶耀东也叫着正在训狗的叶小溪回家，偏偏这丫头还没玩够，他只得继续在坐大门口看着她。 “叶小溪，你属什么？” “鸭子！”她头也没抬的道。 很好，初心不改，长大了告诉她，可惜没的录音。 老太太看着直乐呵，“你别逗她，等大一点她就知道自己属什么了。” “呵呵呵，属鸭子挺好的。” 第997章 回家 叶耀东完事后，又匆匆的蹬着自行车回到造船厂还了。 来回奔波，也没空跟人家寒暄，也没空待在厂里头看一下自家船造的怎么样了。 叶父趁着等待的时间，也眯了一会儿，直到机器的轰鸣声响起来，他才发现船动了，也赶紧爬起来去到驾驶舱。 “刚回来？交代清楚了？” “交代完了，东西也上交了，接下去不关咱们的事了。” “那就好！那就赶紧回去，都已经下午两点了，你这一耽搁又是两个多小时。” “办事情总是要时间的，我又不是坐火箭来回，你去睡你的吧，我正好精神的很。” “那人家陈局长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说事情他先报上去，其他的还能跟伱怎么说？哪里能跟你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哦，那就什么也没说了？”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才恍然大悟，他爹的意思应该是有没有给什么报酬。 “你是想说有没有奖励？你敢要啊，不怕被人知道是咱们打的小报告，被报复啊？” “呃……也没有，就想知道这事能给人家陈局长带来什么好处。” “事情都还没个进展，谁知道能给人家带来什么好处？你问他，他都不知道，反正咱们有事情就惦记着人家，人家肯定得领情。” “那我们这个不就也相当于那一箱货白送给人家了吗？那罐头不是老值钱了吗？那鱼子酱你不说一斤得几千块吗？那一箱里头凑一凑应该能有一斤的鱼子酱吧，那老多钱了……” “你才反应过来啊，那就是等于白送一箱货给他，不管他是拿去上报，看看能不能得点功劳，还是自个留着吃。” 叶父皱紧了眉头，“那说来说去，咱们还是亏了，忙活了一晚上，藏了两箱货，还得送一箱出去，其他什么都没得到。” “我们不是也留了一箱吗？真值那么多钱，你敢拿去变现啊？还不是只能留着自己吃，人家不也挺关照咱们的吗？” “拿一箱给他，看看对他有没有用，肯定是让他得利的。对我们来说就只能吃进肚子里，这不是做人情更好吗？之前白得了一辆摩托车都还没好好谢谢人家，本来也是得有来有往。” 他爹大概是想着一箱货送出去，对人家有利的话，人家升官发财了，指不定指头缝里面再露出一点，也让他们光荣一下，或者是让他们得一点补贴，也算是没有白白上交。 但是，关键是他们根本就不敢领这个举报的奖励，所以何必惦记着呢，反正陈局长会领他们的情就好了。 有些人情不是轻易用钱就能买来的，比这些好处更重要。 “行吧，随便你，送都送了，那就当还人家送摩托车的情吧。” “别想了，人家以后肯定是一路升官发财，咱们把关系维护好一点，也是一条门路，人家也算是挺有良心，挺好说话的，没嫌弃咱们是乡下人，去他家都还挺热情的。” “那可不是热情？咱们回回上门几时空过手？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送过去。” “爹，咱们可不能太短视了，很多人想要攀交情都没门路……” “不用跟我讲大道理，我吃了一把年纪了，比你都懂，只是觉得昨天晚上干白工，心里头不舒坦而已。觉得当官的不好惹，要咱们老百姓怎么样就怎么样，说抓就抓，说扣就扣了，指不定到时候放出来，一个个真的啥都没有了。” “这个倒真的很有可能，谁让他们殴打警务人员，人家大晚上的都跑老远去解救，结果没得到好处，还被打了一顿，当时要是坐下来谈妥赔偿，可能一方都能保住一部分，现在全部都被扣下了，大概都不会跟你客气。” 现在律法不完善，都是一言堂，这几年又讲究从重处理，有把柄在手里，那就是名正言顺的想关你几天就关你几天，想让你破产就让你破产。 “就看看能不能给那个陈局长带来一点好处，这样也不枉费我们白浪费一晚上，也不止一晚上，是一整天，这会儿开船到家都傍晚了。” “能赶得上吃晚饭，还好头一天出去运气爆炸，一天就挣够稳了，接下去几天收获一般，但是好歹我们也挣了五千块。” “还没问你，早上卖了多少钱？” “万把斤的蛤蟆鱼留回去晒没有卖，剩下的几千斤货大概卖个三百多块钱，这一趟不用补充物资，卖的就是实打实的，不用支出。” “那也行，这一趟出来也差不多挣了五千块钱，那倒是没有亏，耽搁一天，那就耽搁一天吧。那些人都被抓进去了，搞不好出来全部身家都没了” 叶父照旧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不过想着人家大概得净身从局子里出来倒是心理平衡多了。 “市里我老丈人那里还算了一千多块钱。” “那倒是挺好的，年后才去市里，也就一礼拜，就又有一千多块钱进账……” “这个可不是纯赚的，我鱼干鱼露本钱都投入多少了？” 叶父点点头，“那挣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也可观，就这么几天，店也不用租金。以后就自己家船上的货留回来晒，不够外面再添一点，这样本钱付出去就少一些，也能多挣一点。早上你也让丰收号把蛤蟆鱼那些便宜货留回去给你晒了吧？看他们搬运上岸的时候没看到有搬很多货。” “有，说好回去码头过称一下，按市场批发价算给我们就行了，也省得我们去外面收，还要给中介挣一笔。” “嗯，还是你这大船网的货多，来钱也快，丰收号挣的钱还有你的三成。” 叶耀东想到这里也高兴的笑了，果然有钱的人，会越有钱。 挣了钱再投进去挣，跟滚雪球一样。 劳动人民只能辛辛苦苦的攒钱，并不能像有钱人挣钱那么简单。 “主要是运气好，赶上了。” 这辈子不止他是个变数，阿光也是个变数。 前几年他早早改了名，又留在村子里，没有离开，裴叔的人脉都在周围，相互利用，共同发展。 “我回去睡一觉，这里你看着吧，县城这一带离咱们村子也不远，沿途的路你应该也都熟的。” “我知道，你放心去睡吧。” “嗯。” 叶耀东一个人开着船时，也在那里计算着出来一趟的收入与收获，想着等会傍晚靠岸的时候，给船上的船工一人发个两块钱的开工红包。 答应了的事得做到。 两块钱也差不多相当于一天的工钱了，活都才刚开始干就有红包领，也不少了。 罐头就没必要分了，留几个放船上，等下一次出海的时候当菜配，大家一块尝尝就得了，自己家人朋友等回去后视情况拿点分一下。 昨天晚上天黑开始耽搁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下网捕捞，就昨天白天，加前天下午有开始留杂货，数量说少也不少，加起来也有近万斤。 以往丰收号都是最后一天回去的时候，稍微捡一捡杂货顺便带回去，也就几千斤，提早留他们也担心吃油，也没那么肯定哪一天回，一般都得看风向跟收获情况决定。 海上货多，捞的多，当然多留一两天，货要是少的话，没啥赚头，那就少停两天，回家提前休息。 主要也不是自家需求的，也是顺带留的货，又卖不了多少钱，稍微带点意思一下，废物利用。 叶耀东也是因为自己需要才昨天早早就留起来，并且叮嘱裴父也提前一天留货。 现在有个近万斤带回去，已经比之前任何一趟数量都多了，还多一倍。 再加上丰收号的货，等靠岸后，两个作坊都有的忙了。 两万多斤的蛤蟆鱼，两万多斤的杂货，又得临时请不少妇女干活了，村子里的就业率大大增加。 也还好现在天冷，这些货拉回去一天杀不完，还可以留着，再杀两天都不会坏，上头毕竟都还有冰块在那里，年后气温也没那么快回暖。 等天热起来，倒是得多请一些临时工了。 村子里的妇女别的技能没有，杀鱼补网可是一把好手。 一个人静静的边开边思考，外面的风也越来越大，今天一整天都是阴天，厚重的云层，刺骨的寒风，湿冷湿冷的。 还好马上就能到家了，想到家里的温馨热闹，他就忍不住加足马力，归心似箭。 越临近镇上港口，返回的渔船，也越来越多，都是当天往返的小拖网渔船跟小木船。 等他到达村子码头外面时，天倒是也还没黑。 岸上收到信，早就等在那里的小弟，立即开了一条船过来接货。 “东哥，你可终于回来了，我们都等了一下午了，丰收号下午早早就到了，只说你们有事要停靠镇上，还以为不会耽搁很久，很快就回来了，没想到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才等到。” “丰收号下午几点到的？” “两点左右吧，带了上万斤的蛤蟆鱼回来，还借码头阿财那边的秤，称了一下货，现在作坊那边都热火朝天的在那里杀鱼。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货，也有几千上万斤，隔壁这两天刚到平的地面，马上就派上用场了，鱼露作坊那边也堆了一堆的货，全部人都在那里忙活。” “那就好，都安排妥当就好，来来，这船上加起来也有两万多斤的货，你们在那里帮忙接货。” “好的好的，裴叔回来也说你船上也有同样差不多数量的货，让我们提前安排好人手准备接货，我们就一直不停的出来看，也不敢离开回家吃饭，到现在才等到。” “嗯，县里有事耽搁的久了点，家里最近好吧，村子里有没有什么大事，或者特别的是发生？” “大事倒没有，看热闹的一些小事倒是有不少，跟唱大戏一样。” “这样的？那就等靠岸了再听，现在先搬货。” 叶耀东在边上指挥着船工搬货，而叶父则爬到边上的船上去帮忙接货，差不多将所有的蛤蟆鱼搬空，堆满甲板后，就先运回去一船卸货，然后再出来继续接杂货。 等第二船搬完后，天也都有点暗了下来，现在天还冷，天黑的还是很快的。 那一箱的鱼罐头，他留了五个放在船上，其他的通通给他拿稻草遮盖好也搬到接接驳的船上，顺便将床板下面铁箱子里的钱，也都随身带好。 “东西没落下吧！”叶父问道。 “没有落下，衣服行李都搬过来了。” “那行，那就靠岸了。” 东升号跟丰收号一样，吃水深一点，码头的水位不足以支撑他靠岸，只能在海中央漂泊着，接货都得靠接驳船。 天气冷，渔船基本都赶在天黑前靠岸，他们靠岸的时候，码头的收货点都关门了，但是来来往往的人不少，都是来给他搬货，运货的。 家里的两个板车都在来回的推着。 叶耀东看着光线已经没那么亮了，就将手电筒打开，守在码头外面，看着大家搬运，而他爹则跟着板车去到作坊，在作坊那边指挥着卸货。 一堆的狗子们已经机灵的全部都跑出来围着他脚边打转，并且汪汪汪的狂吠。 他笑着伸手，摸着蹦的最高最欢快的小黑子的下巴，“身上的毛油光滑亮的，看来这段时间伙食很好啊，可以下锅了。” “汪汪汪汪汪~” 一只小花狗，跟一只小黄狗，一只一条腿的抱着他，单脚站立，他整个人都被狗包围了。 没一会儿，作坊那边的灯光也都亮了起来，他在码头外面都看到那边人来人往。 等货物都搬完后，他也带着一群汪汪队跟着最后一车去到作坊。 后面盖的这一个鱼露作坊，地面都已经到平了，并且都干了，墙角边上也堆了满满当当的杂货都是刚从船上卸下来的。 里侧靠墙那一排的仓库也全部都完工了，大门窗户都安上了，瓦片也都贴好了。 就几天时间，倒也迅速，年前本来也只剩下门窗跟瓦片，还有地面没倒平。 “看着还挺敞亮的。” “是挺敞亮的，这么大一片空地，都是你家的了。”叶父也满脸的自豪。 叶耀东也不急着回去，准备先在作坊里头逛一圈，他看到鱼露作坊里头的仓库灯也都亮着，一堆人影晃动，就边往里走边问。 “隔壁空地上的那些木桶是不是空的都挪到仓库去了？现在里头的阿姨们都在那边发酵鱼露？” 王光亮跟在一旁满脸笑容的道：“对，年前陆续过滤了一大批鱼露的空桶，年后都还没开始发酵，正好这两天地面都干了，就都搬了进去。” “婶子说以后木桶就可以放到屋里面去发酵，省得日晒雨淋容易坏。” “从下午丰收号带回来的那些杂鱼搬进去后，阿姨们就忙个不停了，婶子还说等你回来后，还得多订一些宽口的大缸放在室外，不然木桶放在室内发酵的慢，而且回回都这么多数量的话，现有的也不够装。” “下午带回来的那些都才倒进去发酵完，正好刚刚你船回来，有的人还没走，就直接续上了，所以里头灯光还亮在那里。” 叶耀东点点头也站在门口看着里头的人忙活，“还没有下班休息啊大姨？” 双胞胎在那里搬货，他大姨在指使着他们往大桶里面倒货，然后她人站在凳子上面往桶里撒上盐巴，然后人趴下去，用手把盐巴铺的均匀一点。 “没呢，本来都干完了。” “天都黑了，先下班呗，你们都回家吃饭，等明天早上再过来，刚带回来的也有一万多斤，就你们几个人，也不是几个小时能干完的。” “天黑了？这么快？”大姨往窗外看了一眼，外头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前面都还亮的很，才这么一会儿就黑了？好好好，不干了，回家吃饭，明天早上再过来，反正放一晚上也不会坏。” “嗯，你们几个小子也都回家吃饭呗，晚上轮到谁排班，就谁留下来就好了，接下去这几天有的忙了。” “好的。” 大姨擦了擦手笑容满面的走到她跟前，“这一趟挣了不少钱吧？哎哟，现在整个村子都找不到比你更出息的了，你两个表哥都沾你的光，两人租你的船，这几天出海收获也挺好的。” “真的？收获好就行，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起挣钱，一起发财。” 叶耀东边说边将屋里的灯关了，然后将狗子们都呼唤出来，把门锁起来。 “对对对，一起发财，你两个表哥还说等你回来找你喝酒，一起聊天……” “爹~” “三叔~” “爹~你回来了~” “三叔~三叔~” “爹~得得~等等我~” 他才刚转身，作坊门口一堆的孩子就边跑边呼唤，格外的兴奋，仿佛十年没见了。 “三叔，你终于回来了！” “爹，你回来了~” 叶耀东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们，“没话说了是吧？通通都是在说我回来了，我人站在这里当然回来了，讲的都是废话。” 刚刚被一群狗包围，现在又被一群孩子包围，估摸着等会回家后，又得被一群女人包围。 他真的太受欢迎了，从老到小，从人到狗，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他自恋的自我陶醉，只是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嘿嘿~三叔你脸上都脱皮了。” 他瞬间拉了个脸，摸了摸，没好气的道：“海风吹的。” “你应该说，三叔你都瘦了~” “哈哈哈~你应该把这话留给阿太等一会说~” “阿太还会说杀只鸡给三叔补补~” “昨天阿太就跟三婶说鸡蛋多攒一点，说三叔喜欢吃鸡，不喜欢吃鸭，今年等母鸡抱窝了，多敷一点小鸡，让三婶接下去煮鸭蛋就好，不要煮鸡蛋。” 叶耀东给这几个闹腾的又满脸笑容，敲了跟前的几个脑袋，“回家去了，一个个鼻涕都快挂到嘴边了，还跑出来干嘛？” “我爷回来了，所以我们知道你也回来了，就跑过来看一下。” “我可没礼物给你们，这几天是出海了，赚钱去了。” “嘿嘿，没有要礼物……” “爹，我们是想你了……” 叶小溪小短腿落在最后面，没跑几步就摔跤了，然后她干脆直接趴在地上，朝前方大喊着：“爹抱抱~要抱抱~” 叶耀东看到前方地面一个黑影，立即上前将人提起来，给她拍了拍膝盖，拍了拍胸前的灰，然后才打了她屁股两下。 “都矫情了，摔倒了不自己爬起来，还趴在那里叫。” 叶小溪搂着他的脖子，兴奋的在那里一颠一颠的动，“就要抱抱，要你抱抱。” “别乱动，我都抱不动你了，等会掉地上了。” 她仿佛发现新大陆般，伸手摸着他下巴的胡渣，感觉刺刺的，小手就不停的在他嘴巴摸来摸去。 “拿开拿开，别摸了，会扎人。” “好玩。” “你手怎么这么臭？拉便便有没有洗手？” “哈哈，她刚刚摸鸡屁股了！” “阿太去摸鸡屁股，说天冷鸡都不下蛋了，想看看家里的鸡屁股上有没有蛋？明天能不能下，她也跟着去摸鸡屁股了。” “哈哈哈~” 叶耀东满脸哭笑不得的，赶紧将她的手拿开，“你怎么什么都会，什么都学，大人干什么你也要干什么？” 她也不说话，看着一群孩子们都在那里笑，她也跟着咯咯咯直笑。 “要是闲的话，明天去挖点蚯蚓喂鸡吃，鸡就爱下蛋了。” “三叔，你这里空地好大，我们明天可以来这里打球吗？下午三婶都将我们赶出去，不让我们在这里玩了。” “明天看一下，刚盖好的这一片倒是可以，木桶都搬到仓库里面去发酵了，工地上也没什么东西，也没有大水缸，也不怕你们踢坏了。” 王光亮连忙道：“不行啊东哥，嫂子说这一趟拉回来的蛤蟆鱼太多了，到时候那边的空地不够晒，肯定要晒到这边来，他们前两天刚把鱼干打翻一大片，都被揍了一顿了。” “哦，那算了，那你们去村委会跟前的那片空地打球吧，那边的地面也是平的。” 他这边的空地只是用山上的黄泥混合着石子跟沙子搅拌倒了一下，相比起外面的土路是会平整一些，也干净一点。 但是跟水泥地是没办法比的，还是颗颗粒粒，只是不会雨天挂一脚的泥巴而已，用竹编的扫把扫，还是会很好扫的。 难得的是，这片空地很大，很适合一群孩子们跑跳打球踢球。 “那明天还没晒之前可以给我们进来玩一会儿吗？如果挂上了鱼干我们就不进来了，前两天刚打的屁股还好痛。” “看你笑的那么开心，没感觉你会痛。” “那打的时候会痛啊。”叶成河如实说道。 “回家去了，不要围着我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不要，在她跟前晃得挨打挨骂，我要去你家玩……” “我嫌你吵，别过来。” “我们保证不吵。” “那你们作业做了吗？开学了吗？十六十七报名吧？作业没做能报名吗？” 叶秀秀笑得一脸灿烂，“没有，他们三个作业都没做完，今天不敢去报名，我都报好了。” “娘一大早就带我们去报名，他们故意躲起来找不到人，我们都报好了。” “晚上吃完饭本来被关在家里写作业的，听到阿爷回来的声音，他们就赶紧跑出来了，然后就跑去找三叔了。” 叶耀东似笑非笑的看着跟前几个都耷拉着个脑袋，“原来不是想我了，而是不想写作业了，所以看到我才那么开心。” “没有，就是高兴三叔回来了。” “那你们还不回去做作业，跟我到家门口干嘛？作业没写完是报名报不进去的，到时候没书读哦。” “等会回家写……” “那太好了，我就在家里放羊……” “东子回来了……”老太太一直坐门口看着，闹腾腾的动静到家门口后，她才笑着出声。 “嗯回来了，刚刚在作坊里面看了一会儿。” 老太太笑得一脸褶子，“这才出去几天就黑了，又瘦了，等会给你炖几个蛋吃，明天给你杀只鸡补补。” “嘿嘿，我就说吧……” 一群孩子因为自己猜中了老太太会说的话后，都嘿嘿直笑。 叶耀东瞪了几个人小鬼大的孩子一眼，“还不回家做作业，难道等着明天吃鞭子吗？”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都从他家里出来，说的第一句话也都是。 “东子回来了~” “嗯，回来了。” “你们几个还不回家做作业，站在这里看什么？你娘一会儿就从作坊里回来了。”叶耀鹏瞪着眼睛说道。 “三婶说开春了要买小羊羔……”叶成河小声的说了一句。 叶耀鹏手掌举起来，瞪圆了眼睛，比划了一下，“干嘛？你还真想留在家里放羊？” 叶耀东笑着说：“这好事可轮不到你，别想了，回去写作业吧。” 叶成海跟叶成河扁了一下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只好往家里跑。 第948章 出发省里（7200字） 又是一年中秋，月圆人团圆。 只要是过节，孩子们就没有不高兴的，别的不说，放假一天就够他们欢呼了。 而且中午吃席，晚上又吃席，还能拜月，他们早几天前就已经盼着了。 虽然这几天因为家里挣大钱了，他们老娘手头也松快，吃喝的东西都不少，但是吃席的氛围感可不一样。 阿财一大早也拿了一条大鲨鱼跟两条黄鳍鲷，还有两斤对虾过来，欢喜的一大群孩子都兴奋的嚷嚷着要吃炸鲨鱼肉，还要吃鲨鱼丸。 自从去年把他儿子从人贩子手里抢下来后，两家来往就亲密多了，再加上，他们现在晒的鱼干都是从阿财手里过了一道，中间也让他收益不少。 今年只要是他们没出海的时候，他间或都会送点鱼货过来。 他回来有三四天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阿财 阿财也在那里笑话，说他现在不一样了，神龙见首不见尾，回来好多天了，也就今天过节才能瞧得到人。 “刚回来事情就是会比较多，得安排好了才能安心过节。” “大忙人啊，唉，听说你们这一趟挣的可多了，不是去年能比的，早知道我也跟我那朋友一块去给你们当中介了，好歹也能分一杯羹，错过了。” “谁知道今年全村的大船都跟着去那边了，害我也没什么货收，就那些小船的一点货，还不够塞牙缝的。也亏得这两个月给你家收鱼货，还能挣一点，不然我要哭死。” 村里头这两天早就传遍了他们那两个月在浙省的事，也不需要他再补充，阿财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 去年让他介绍有没有认识的有门路的朋友，当时他要是仗着自己是介绍人，也跟陈家年一块过去的话，今年还能分一杯羹。 现在想在明年再跟去分一杯羹的话，绝不可能。 “你还是老老实实帮我收鱼货吧，现在想这个已经晚了。” “那你啥时候出海啊？” “过完节，我还有的忙的，等全部忙完之后，我才有空出海。” “还真的是大忙人了。” “我哥他们过完节顶多再明天休一天，后天差不多就会出海了。” 正当他们交谈的时候，隔壁空地上一群孩子们突然间沸腾了起来，都在那里欢呼。 “电视机！电视机！” “电视机，我家有电视机了！” “我家也有……” 叶耀东踮起脚尖望向围墙隔壁，也看到了一群孩子朝路边冲去，将前方的板车团团围住。 阿财也惦起脚尖望去，但是太矮了，啥也没看到，只好跑到院门口去瞧。 “好家伙，你们三兄弟现在是都有电视机了啊你大哥二哥一大早就跑去买电视机了。” “我就说一大早睡的迷迷糊糊的，那群孩子就吵个不停。” 叶耀东也朝他大哥二哥那边走去，想着等会儿估计得帮忙弄线调频道。 两对夫妻都满脸的喜气洋洋。 回来他们也忙了几天，也应付了一堆七大姑八大姨，难得今天过节，夫妻俩也都想着喜上加喜。 都挣了那么多的钱了，不添点大件说不过去。 这不，趁着早上的空档，两家一合计，一拍即合，就一块去镇上了，一家搬了一台电视机回来。 “昨天晚上怎么没听你们说要买电视机啊？” “我们也是昨晚上听说这两天一个个都买电视机去了，夜里睡觉的时候，也商量着买一台。今早起来问了一下大哥，大哥也很心动，然后我们就一块去了。” “好事啊，赚钱了，当然要改善一下生活。” “我们先搬进去，你们这些兔崽子让一边去，别围在那里碍事。” 领头的叶成海也立即大喊着让其他人赶紧让开，其他孩子也赶紧兴奋的跟着叫让开。 阿财看着他们家热热闹闹的在那里忙活，也就没有再待下去了。 林秀清听着隔壁的热闹也开始了杀鱼，给那些孩子们先提前做鱼丸，至于炸鲨鱼片，得等晚上要吃了再炸，现炸现吃最香。 一条鲨鱼能做不少的鲨鱼丸，她给隔壁两家都送了一大碗，去阿光家吃席的时候，也给他们家带去了一点，剩下的也能让他们自家吃个两天。 明天阿东他们去省里的话，还可以给他带一篮子路上吃，省得路上一直吃干巴巴的鸡蛋或者饼之类的，也能换换口味。 这一整天对孩子们来说都是幸福的一天，有的吃又有的玩，这几天简直比过年都让他们兴奋，也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除去被打的那一天。 也舍不得出门，一整天都待在家里看电视，只有晚上用月饼拜月的时候才舍得去门口玩，但是他们也没有忘记宣传他们家也有电视的事。 叶耀东今天抽空也跟他爹说了一下，让他明天也跟着一块去省里，说了一下阿光父子俩也要去，反正路费都是一趟的，也不管多少人，让他也一起去瞧瞧。 叶父也一口就应下了，亲家都去了，他肯定也得去啊，不然风头都让亲家出光了。 那可是省里啊，多少乡亲父老这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都只在他们村子里的一亩三分地活动，顶多赶集的时候，去一下别的村子或者镇上。 他要是去省里转一圈回来，那就跟现代人去国外镀了层金回来一样，必须得去！ 夜晚，父子俩坐在门口看着空地上的孩子们拜月，也在那里商讨着。 “你想买那片地的事，村委会还没有回复？” “没有，昨天一早说了后，我就去县城了，回来天都快黑了，又跟阿光聊了好一会儿，今天又放假了，也不知道商量好了没有。” “你去村长家或者陈书记家问一问？” “不着急啊，今天过节呢，更何况我明天又要去省里，也没在家，等回来的时候，再去询问也来得及，也得给他们时间商量扯皮。” “那也行，反正丈量土地怎么也得等咱们回来再说，量鱼干作坊的那会儿，我们就不在场了，这一次怎么也得看着。” “嗯。” “你其实也不用着急修摩托车，就先放在那里好了，手头的其他事情先做也行啊。这土地还等着答复，店铺那边也等着收消息，修摩托车也没有那么要紧。” 叶耀东不肯了。 “谁说的，修摩托车也很重要。都堆在那里两个月了，机器这种东西，没有使用就容易坏，更何况本来是已经坏了的，到时候更破更不好修了怎么办？” “店铺的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消息，我也不能在家里坐着干等，土地这事要是确认下来，也跑不掉。” “反正明天先把摩托车送过去，看看大概修理要多长时间？要是快的话，一两天能修好，我就在省里住一两个晚上；要是得排队检修，那我就先回来，等修完了，到时候再坐火车去省里开回来。” “那你自己看，你自己打算。”他反正就是个工具人，讲的话从来没有听的时候。 “那你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天一擦亮就要出发了。” “行吧，那我回家睡觉了。”叶父也站起身，拎上他的水烟壶出去了。 叶耀东也站起来，碾了一下脚下的烟头，往屋里去，今天说是过节，但是他也没休息，也帮着干这干那，也累了，晚上要早点睡。 次日凌晨，天刚破晓。 他一爬起来，林秀清也紧跟着醒了，也跟着起来。 “你睡你的，不用起来，我听到外头的动静了，老太太应该已经起来煮鸡蛋了。” “没事，我等会还能再睡回笼觉，我衣服都给你收到密码箱里面了，以防万一你要在外面过夜。” “不用密码箱，随便拿一个布包给我装一件衣服跟一条短裤和钱就行，我顶多住一两个晚上，也可能当天就回来了。” “这密码箱买过来不用啊？出门的时候拎着不是正方便吗？” “咳，我是买了回村的时候装逼的，出去大城市就算了，免得被抢。” “好吧，那你这个不是白买了吧，就用一次就扔在家里。” “那就带着？钱不放在里面也行，下车了就给周叔看着，也原省得你一大早又要收拾。” “我收拾倒没事，你要是怕被抢了，就不要带。” “带着吧，带着吧，估计阿光也会拎着，反正全程也是坐车，走到街道上，谁拎着密码箱逛来逛去。” “嗯好。” 叶耀东穿戴好衣服后，又掏出密码箱里面的钱，放到裤裆里面的暗兜。 带着也好，真有小偷的话，注意力都会被密码箱夺去，身上放着的钱也能安全一点，阿清这一趟大手笔的给他带了一千块，就怕修理费不够。 里头的暗兜也大，他将钱对半分放进去整理整齐，也显得没那么鼓。 完了才撩起衣服，指着裤裆戏弄老婆，“我大吧！” 林秀清脸颊瞬间漫起红云，“你要不要脸啊？” “不要脸，在家要什么脸，出去才要脸。” 她拍打了他两下，“都要出门了，还这么不正经……” 叶耀东伸手揽住她的腰，抱了她一下，原本还想亲一口的，却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东子起来了吗？该起来了。” “起来了。” 叶耀东用正常的语调回复了一声后，朝阿清说了一声他走了，就也放开了阿清，拎着密码箱往外头走。 林秀清也跟在后头一起去到堂屋。 老太太一早起来已经煮了两碗糖水温泉蛋，喊他去刷牙后，赶紧趁热吃。 灶膛里的火光依旧旺盛，柴火烧的灶膛里头噼啪噼啪响，林秀清掀开锅盖一看，里头全是鸡蛋鸭蛋鹅蛋，看着都有五六十个，小半锅了。 老太太走过来道：“我把家里的蛋都拿来煮了，反正鸡鸭鹅每天都在下蛋，这两天打发几个小子多抓点蚯蚓回来喂，也不怕没有蛋吃。” 林秀清点点头，又将锅盖盖了回去，“路上应该够吃了，惠美肯定也会准备，等到了省城，他们也能买东西吃，不怕饿肚子。” “哎，这两年是方便多了，出门在外有钱还能买东西吃，放以前都得自己带着干粮。” 老太太说的着又坐到了灶膛前面，拿起烧火钳往里头搅拌了一下火光，才又放下。 “东子起来了，他爹也不知道干什么，还不过来，慢吞吞的，年纪越大越摸。你回屋继续睡吧，离天亮还有半小时，这里有我看着，等这些鸡蛋煮出锅，我再煮点稀饭。” “没事，我醒了也不困。” 叶耀东洗漱完正在吃温泉蛋的时候，叶父正好也过来了。 老太太埋怨的说了他两句，磨磨蹭蹭。 “车都没来，你着急什么？我们都没着急，又不是叫你去。” “火烧眉毛你才知道急，这出远门肯定早点起来，早点准备了。赶紧吃你的，话那么多，晚晚的起来，晚晚的过来，还有道理了。” “我说什么了我？”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看亲家也过来了。” 叶父回头往窗外头看了一眼，也放下勺子，迎了上去。 裴父笑着道：“你们吃你们吃，不着急，我们吃过了。” “哎好好，那你们坐会儿。” 叶耀东一看阿光手上拎着的密码箱。 嘿，巧了，就说这小子一定会带着，毕竟是去省里。 老太太趁他们还在吃，将鸡蛋都捞出来，放到篮筐里头。 林秀清顺手接过，拿到后门去冷水冲一下，比较好剥壳，然后跟老太太两人拿抹布一个个擦干了，放到布袋里头装着。 老太太边忙活边絮絮叨叨了起来，“早上就吃了两个温泉蛋不会饱，等会路上要是饿的话，就多吃几个鸡蛋，这里还有一袋是鱼丸，也是给你们路上吃的。” “知道了，不用准备那么多，等到了自然有地方吃饭。” “这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你们要小心一点，照顾好自己，事情办完了就早点回来，别一直在外面逗留，外面不安全……” “在外面吃喝样样都要花钱，外头再好也没有家里好，赶紧把车子修完了就回来。” “那么大铁疙瘩，当破烂卖也能卖不少的钱了，要我说，有自行车就够了，周围哪里都能去，这东西还吃什么油，我们人都没吃多少油……” 这年头出一趟远门不容易，比现在出国还难，老太太整晚都没睡就爬起来了，不多念叨几句，不放心的很。 一群人也没应和了，就给她一个人念叨。 叶耀东吃完就出去院子里瞧瞧，刚刚外头还有一片漆黑，现在已经蒙蒙亮了，公鸡也打鸣了。 老太太也紧跟在他身后，听到公鸡叫了，也去把鸡笼打开，洒了一把谷糠，顺便也把鸭子放出来。 拖拉机哒哒哒的声音，也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 “等会儿都帮忙抬一下摩托车。” “得拿一块结实一点的木板垫一下，倾斜的比较好推上去。” “有的。” 拖拉机到了院门口熄火后，五个大男人也忙活了起来，将摩托车推了出去后，也拿了一块厚木板倾斜着靠在拖拉机后面。 不过不好推，他们又去把隔壁的叶耀鹏跟叶耀华叫起一起帮忙，众人合力，才慢慢的将摩托车一点点推了上去。 大早上的，一个个都热出了一身的汗。 “东子，你们真去省城啊？” “二哥说这话不觉得太晚了吗？车都推上去了，才来问。” “呵呵，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人多点去也好，出门在外的也有个照应，不然一个人遇到什么事也难。” “嗯，那我们先走了，趁着天亮了赶紧出发，中午或者下午应该就能到。” “到了抽空打个电话回来啊。”林秀清说道。 “知道了。” 一个个陆续都爬上了拖拉机，叶耀东也爬了上去冲他们挥挥手。 周叔用摇把启动了一下，拖拉机又响了起来，大家都在那里挥手。 出一趟远门也是不容易，全家都在那里相送。 叶耀东被一大袋鸡蛋烫的不行，又给放到了脚边，拿出一袋鱼丸给他们分享。 “吃，垫垫肚子，早上的鸡蛋甜口的，吃得嘴巴难受，还是吃点咸的吧。” 四个人并排的坐在长凳上，靠在壁上，一路上闲着没事干，也只能坐着吃了。 “三嫂，这打鱼丸的手艺也挺好的嘛，可以让她做点鱼丸放到店铺里卖啊。” “累不死她啊，她哪有空一天到晚打鱼丸，而且现在这个天气，鱼丸也放不长时间，冬天还好，温度低还能放个两三天。让胖子两夫妻做了放店里卖倒还可以，我那个是干货店。” “那也没事，请两个人专门打鱼丸，送鱼干的时候顺便送鱼丸。” “不用整这么麻烦，鱼丸这个是小头，改天让胖子两夫妻弄就好了，正好他们也卖熟食。” 他现在也不需要太多花样，先把鱼干鱼露搞得有模有样再说，这两个才是大头，他手里已经堆了一大堆的货。 明年看情况，行情要是搞得好，又稳定，再请两个人专门打鱼丸也可以。 然后最好自己买一个拖拉机，让王光亮那几个学一下，让他们送货，一整条生产线配送搞起来，才叫像模像样。 不然现在周叔接的私活也多，也没有随叫随到的，都得提前说好，阿财今年叫周叔运货也多了起来。 也还好，他很多时候也都不着急，晚一两天送货都没事。 “你这搞的方面也很广啊，改天有空啥时候去你市里的店铺看。”裴父感兴趣的道。 前天阿光回去也跟他爹促膝长谈了很久，说的他爹也心动的很，谁不想手里的产业多多，钱生钱才是硬道理。 “可以啊，等从省里回来，咱们就去市里。” “还是你胆大啊，说去市里就去市里，说去浙省就去浙省，现在又去省里。到处跑，心里头却一点都不慌。” “这算啥，说起来其实也没去多远，咱们国土面积这么大，我们也不能整天都待在一亩三分地，怎么也得出去见见世面。” “讲不来话啊，出去了，嘴巴都张不开，哪里敢到处乱跑。而且外面混乱，听说治安不好，万一被人打死了都没人知道。” “老实一点，对人说话客气一点，别惹事，逛一逛就回来了，也不会多呆。” 叶父也道：“还是把事情办了就早点回来，不要乱跑。” “嗯。” 他们边吃边聊。 一大早的，路上就有不少勤奋的人挑着担，有的从村子里出来，有的往村子里进，嘴里时不时吆喝几句。 沿途的农田里，已经有了不少拿着锄头劳作的身影，都是趁着一大早，太阳还没升高，还凉快的时候赶紧干活，等太阳挂的老高了就可以休息了，太阳西斜了再去干活。 路上也有不少堆着比人高的草垛子，板车在不停的运送，这个拿回家引火，或者搓麻绳倒是好料。 溪边也有不少的妇女已经在洗衣服了。 一大早沿途就都是忙碌的风景。 坐车坐久了后，他们也都没有了谈话的欲望，个个都戴起了帽子，开始低着头打盹。 叶耀东觉得晚一点得叫周叔在拖拉机头顶上面弄一块黑色网格布遮阳，十月的太阳依旧很毒啊。 拖拉机路上摇摇晃晃，颠簸不已，周围的场景也从农田、村庄、山林，不停的轮换。 大家醒了就摸两个蛋吃，或者抓一把鱼丸，有人作伴，一路上倒是没有那么难熬。 两个老的挺有耐心，叶耀东跟阿光就时不时的翻看着手腕上的表。 直到指针指向一点都还没到，阿光就用胳膊肘顶了叶耀东一下，“都八九个小时过去了，还没到，你问一下看看？” “应该快了吧？” 他也看了一下手表，站起来朝周叔问道：“叔啊，快到了没有啊。” “快了快了，再有半小时应该就到了省城了，没发现路面都平坦多了吗？” “哦。” 他又坐回了位置，跟大家说还有半小时，一个个就都精神了起来。 还好大家都不晕车，只是坐久了，有些精神萎靡罢了。 “那就再吃点东西……” 五六十个蛋已经就剩一半了，鱼丸也快见底了，明明坐在那里啥活也没干，大家的肚子就跟无底洞一样，闲着没事就吃。 “我要留着肚子，看看到地方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阿光吃了一肚子的鸡蛋，鱼丸已经没啥食欲了。 叶耀东也不打击他，其实省会也没啥吃的，跟他们那吃的东西都差不多，没有什么特色的，最出名的也是鱼丸鱼面。 上辈子他也算是常来，对省城吃的这方面真的挺无感的，还不如他们当地的小吃好吃。 一行人又恢复了活力，又开始聊起了天，直到看到乡村多了起来，他们猜猜想，应该已经到了省城了。 叶耀东也对这年头的省城有点好奇，上辈子去省城都已经是千禧年的事了，城市变化日新月异。 他站起来看了一下周围的房子路况街道，面色不由失望，跟他们县城差不了多少，一样的破破烂烂老旧。 “东子，你不说大城市干净又日新月异，都盖起了高楼吗？没看到啊，不跟我们那里差不多吗？” 叶耀东有些讪讪，在他的认知里，这起码是省会啊，应该有几座高楼才对啊。 他解释道：“我们这才刚进城，在边缘呢，附近当然跟我们那边的村落差不多了，得去到中心左右位置，大概才能看得到。” “那也是。” 随着拖拉机的前行，他们还真的看到了好几座高楼，而且附近还有其他工地又在那里盖，城市里头看起来也干净整洁了些，入目所及基本都是矮平的楼房，行人川流不息。 他们还在路上看到了乡村巴士，一堆人站在路边往巴士上面挤。 “省城的楼好高啊，这么高的楼他们天天要来回的爬，不得累死？” “有电梯啊大哥，这么高的楼肯定有电梯啊，不然的话，你得爬到腿软。” 一切的科技进步，都是为了方便人类的懒惰。 “那个巴士车看的比咱们拖拉机强多了，我看到里头有好多座位，这车肯定不便宜，咱们那里都没有看到过这种车。” “以后就有了。” “爹，你看这边临街也有好多家店铺，街道周围全部都是小贩，挤都挤不进去，一个小小的摊子前面，都多少人围拢在那里。” “你们多看一下。” “看着是比市里热闹多了，楼也比市里头的高，人也比市里头的多。” “这才一小片区，省城肯定是比咱们市里头的地方大，你看，往前走，还有在盖大楼的。” “等到了那个摩托车厂，把你的摩托车放下去之后，咱们过去逛一下，去看看那个高楼，你带照相机了没有。” “肯定带了！” 前一个晚上他特意交代林秀清把照相机给他带上，他拍照回来给她看。 正当他们说的兴起的时候，周叔突然间停下了车，他们站起来一看，原来是下来问路。 他下去连说带比划的问了一下路人，才又继续往前。 摩托车厂不在这一个片区，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边走边问，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了一大片的厂房。 “到了！”周叔大喊了一声，然后停下车来。 大家也纷纷的往下跳，但是瞬间一个个嘴巴都张大了。 “摩托车厂这么大的吗？” “这都快十亩地了吧？” “有没有走错了？前面一路开过来也好几个，好像厂房一样的平房。” “没有错，你们看那墙上写着的字。”叶耀东指着墙上写着的字。 “不认识字啊，你俩认识字的念一念。” “没有错，就是这里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跟阿光进去问问看。” 第949章 省城（7200字） 第一次来，他们也不敢把拖拉机停的太靠近厂房了，只停在了路边。 叶耀东跟裴光两人艺高人胆大，满脸好奇地往厂房大门走去。 三个中年男人就站在拖拉机旁，翘首以盼的望着。 “东子整天跑来跑去的，陌生的地方也不觉得害怕，说来就来，我现在脚踏在地界上都感觉不太真实，竟然来到了省城。”叶父感叹的说了一句。 裴父深有体会的点头，“是啊，竟然来到了省城，说出去我都不敢相信，这辈子还能跑一趟省城，以为去过最远的只有市里，还是跑船的时候才经过，但是都还没下去走过。这一下子就跳过市，来到了省里，怎么想怎么不真实。” 连周叔都笑呵呵的道：“我也就十几年前，跟着村子里的两个拖拉机手过来学习开拖拉机，来过一趟，学习修理拖拉机又来了一趟。” “现在的变化真是大，十年前都还没有那么高的楼，刚刚一路走过来，我还以为走错了，街道都不一样了，人民群众的精神面貌看着都好上许多。” “路上都是各种商贩，看着是真不一样了，放在以前哪里敢想，也就十年，竟然能变化的这么快，很多以前没人的空地都变成了好几层高的楼房。” “我还以为就咱们市里头变化大一点，没想到省里的变化更大。放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楼竟然还能盖得那么高？咱市里头都没有这么高的楼。” 叶父跟着附和，“是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高的楼，也不知道有多少层，太厉害太高了。” “等会儿等他们办完事，我们还真得好好去看一看，逛一逛，不然都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变成什么样了。” “对，得去看一看，还好跟过来，还是年轻人胆子大，敢拼敢闯，说走就走。” …… 他们老的在路边闲聊着，两个年轻的大摇大摆的直往人家厂门口走去。 看门的大爷立即透过窗户喊话，“你们是谁啊？上门找谁？” 他们听不太懂本地话，但是想也知道试问他们来干嘛。 叶耀东用他大有进步的普通话沟通着，“我们是来修摩托车的，那个…于主任在不在？我之前电话打过来就是他接的。” “没看到摩托车啊？”大爷也操持着蹩脚的普通话说着，同时也往他们身后张望了一下，啥都没看到。 “在拖拉机上面，没敢停大门口，怕影响到你们，就先停在了路边，阿伯方便帮我们叫一下人吗？麻烦你了。”说着他直接拔了两支乘风过去。 大爷眼睛都亮了，赶忙伸手接过，“哎哟哟，这可是高级货啊，客气了客气了。” “麻烦你了。” “好好好，我去车间叫一下人。” 他高高兴兴的直接就从门卫室出来，本来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看样子，烟到了哪里都是敲门砖。”阿光小声的嘀咕。 “肯定的嘛，别管人家抽不抽烟，不抽也可以拿去换钱。” “这老头刚刚屁股挪都不挪动一下，看到烟立马就动了。” “这种大厂，即使是看门的，没有关系也进不来，还好我出门前特意多准备了几包烟，还别说，不管走到哪里烟都很好使。” “这个厂真的好大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厂，这一年也不知道能挣多少钱。” “谁知道，我们又不是来上班的，只是来修摩托车的，厂子挣多少钱也不关我们的事，等着吧。” “你想来上班人家都当你说梦话。” “你想来看门都没资格。” 相互伤害，他也可以。 “肯定的嘛，谁年轻人来看门，我现在是数钱的年龄，等我七老八十了再来养老。” “醒醒，天还没黑。” 两人插科打诨的靠着墙，你损我一句，我堵你一句。 没一会儿，门卫老头就跟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出来了，中年男人络腮胡长了满脸也不知道多少天没刮了，满脸疲惫，眼睛满是血丝，看得两人吓了一跳。 “你们就是前天跟我联系的那个叶耀东同志是吧？” 叶耀东连忙笑着点头，“对，是我，你好于主任，我已经将摩托车带过来了，我现在叫拖拉机开到门口卸下来行吗？” “我先去看一下坏成什么样了，能不能修。” “唉好好。” 看样子大厂的班也不好上，瞅瞅，也不知道几天没睡了，好怕他猝死啊。 叶父三人站在拖拉机旁边，看着叶耀东跟裴光两人带着一个人朝这边走过来，都站直了身体。 叶耀东领着人走到拖拉机后面，“就在上面，要么先爬上去看吧？” “嗯？你这是军用的？”被称为于主任的男人诧异的问道。 “是的，有个大佬经过我们那里受了伤，连摩托车也一起滚下山坡，他着急述职，就让我先保管，我想着先修好了，等他啥时候过来就能直接开走了。” 于主任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了，不然我咋可能会有摩托车，人民解放军的东西谁敢动，而且还大摇大摆的送过来维修。你要不信的话，我去你们厂里给他打个电话，你可以询问一下真假。” “那行，那我先检查一下，等检查过你再去厂里打个电话让我确定一下。” 说完他就爬上了拖拉机检查。 叶父他们的心刚刚也在提问之下提了起来，明明他们也没做亏心事，但是给人家一问，就是心虚的厉害，生怕平白给人家局长招惹麻烦。 叶耀东却浑然不在意，只是跟陈局长求证一下而已，那天上门的时候也提了一句，会不会给他添麻烦，他都说自己处理好了，并且已经升职一把手。 送去维修，他都没说啥，等会儿也只是打个电话而已。 “这车发动机没坏，只是外部损坏了而已，修理一下零件配件，再组装一下就差不多了。”于主任从拖拉机上面跳下来说道。 叶耀东眼睛一亮，“那就是能修了？” “呵呵能修，将拖拉机开到厂子门口搬下来吧。” “唉好好，谢谢啊，做维修的话要几天啊？” “现在厂里很忙，在加大产能，一般维修的这些都得排队等，具体啥时候能修好，你等上半个月再打电话过来询问吧。” “额，损坏等着修理的摩托车很多吗？” “不多，就两三辆，但是腾不出人手。” 叶耀东看着他满脸的络腮胡，跟疲倦的双眼，也明了。 “好吧，那就先拉到厂里去。” 几人一阵忙忙碌碌，厂里的人也出来帮忙把拖拉机卸下来，弄到带轮子的铁板上。 “等等…于主任是不是给我开一个修理的单子？不然我到时候要咋取车？” “会的，你跟我进来办公室打电话验证一下，我再给你开个修理单。” 草！要是他验证不了，是不是就直接没收了？ “那这摩托车就先放在这里，就这么推走了我也不放心啊，呵呵，不好意思啊，我是老实人，就实话实说了。” “行，那就先去办公室打电话开单，然后再将摩托车送到维修车间去。” 叶耀东感觉人家也疲惫的不想多说啥，就也不啰嗦，跟在身后去到办公室。 然后当着他的面给陈局长打个电话，全程给他听了一下通话内容，然后陈局长也帮他跟这人说了一下，让他帮忙维修。 这个络腮胡的于主任才放心的给他开了一个维修单。 “半个月后打个电话过来确认一下，跟你说修好了，你再过来开，免得白跑一趟。” “好的，多谢了。于主任你也要多注意休息，看你的气色好像不太好，神色很疲惫，看你应该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垮了，啥活也干不了，得不偿失。” 他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叶耀东也不废话，反正也是礼貌的关心两句，想要讨个好感，不想说话，那他就不说话了。 等走到厂子门口，叶耀东才看着摩托车被推进去。 “行吧，那你们就先走吧。” “好的，那我们就先走了。” 裤裆里带过来的一千块现金都没派上用场，他双手插在兜里面，偷偷的往裤裆摸了摸，感觉到实物，才又心安了一些。 一伙人转头又往外走。 “咱们现在去市区逛逛吗？” “去市区瞧瞧吧，本来也是打算着到处转转。” “那就去我们刚刚经过最热闹的那一片，楼最高的那里，顺便吃点东西，刚刚急着找地方，只停下来问路，都没有想着吃东西。” “晚上还回去吗？” 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点了，逛一下再回去的话，太阳都要下山了，走夜路不安全，还是住一晚上招待所，明天一早再回去吧？” “那就明天再回，免得像之前那领导一样，滚下山坡。” “不是人家领导滚下山坡，是干事，天黑没看清路，又是弯道口，才滚下山坡。” “说错了，反正知道什么意思就好了。” 他们也跟周叔说了一下，明天再回，现在往刚刚过来的城区走。 重要的事办完后，大家都一身轻松，而且去城区也不用多长时间，刚刚来的时候是因为边开边问路，所以才费时。 往回走的时候，一个个也都有兴致，看起了沿途的景象。 叶耀东却在拖拉机驶过的一段路时，连忙喊停。 周叔以为出什么事了，连忙停下。 “咋了？” “怎么了，东子？” “干嘛呢？好好的干嘛叫停啊？” 大家都转头看向他。 叶耀东指了指，已经开过头落在身后的厂房，“我看到农业机械厂了，这个应该是生产拖拉机的厂子，去的时候也没仔细路边的景观，没想到拖拉机厂也在这附近。” 周叔笑着道：“我这辆拖拉机当时也是这个厂生产的，几十年了还在。” “我们去看看呗，反正来都来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又不买，进去指不定被赶出来，这种国营厂子哪里是想进就能随便进的。” “是啊，这还得凭介绍信，还得凭单位认购书吧？哪里是你平白，想进就能进的。”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问问。” 他看过报纸，今年年初就已经开放了允许农民个人或联户购置机动车和拖拉机，就是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续。 当时看到这一则新闻的时候，他还特意记在心里，就想着啥时候，他要是有打算买拖拉机的话，还可以直接去厂里面预定，不一定必须得是单位了。 这个文件虽小，却是第一次明确私人购置汽车拖拉机的合法性，意味着车子的消费无论政策还是产销都将有质的飞跃——将从公款购车的单一渠道转向多元化消费。 “我跟你一起去。”阿光紧随他身后跳下去。 两个老爹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又跑走。 叶父忍不住嘀咕，“怎么就这么大胆，这种国营的大厂，他们怎么说上门就上门。” “可能是想着来都来了，都经过了，好奇想去看一眼吧，咱们先等等吧，反正等一下就被赶出来了。” 周叔忍不住问：“阿东是不是打算买拖拉机了啊？” “啊？没听说啊？没跟我说起过，可能是刚好经过吧？”叶父惊讶的道。 “他这一趟听说也挣了老多钱了，买辆25马力的拖拉机也只要六千块钱，没有说要买吗？” “没有跟我说起过，我也不知道，这孩子主意正，什么打算我也不清楚，反正昨天晚上聊起规划打算的时候，没有说起过要买拖拉机。” “哦。” 叶父跟裴父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心中了然，但是也没有开口讨论。 他们都知道老周心里头的担心，东子现在可是村子里的大户，也是老周的大主顾，这一年到头，他一个人用车都抵得上他另外接的活总和。 损失了东子这个大户，他收入得缩水一半。 不过，看他现在用车这么频繁，还真不如自己买一辆，虽然耗油厉害，但是拖拉机耐用，用个几十年都不会坏，年限用久一点，也就几年回本，不用把钱给别人挣。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买一台放四十年后都能用，这年头东西的质量是杠杠的，并且放到四十年后，还更值钱，虽然说两个年代的购买力不一，但是不会亏就是。 最关键的是有了拖拉机后，他可以自家搞定运输问题，实现一条龙，不用委托别人，反正他现在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政策也开放了，也允许个人或联户买卖，这也是个好机会。 去年就想买大队的，只不过念着周叔的情分，他又是大队拖拉机手，再加上那会儿手头没人，自己也没空开。 叶耀东他们来回也很快，上了车后，就叫周叔继续走。 周叔也放心了不少，没有耽搁太长时间，说明直接就被赶出来了，没有进去。 叶父在后头低声问他，“被赶出来了？” “没有，我也没进去，不让进。” “那就是被赶出来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想，我就是过去问两句而已，你这么希望我被赶出来啊？” “这不是想着，你要不是被赶出来，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叶耀东斜睨了他爹一眼，不理他了。 他其实确实是问了能不能进。 不能进后，他就又问了个人是不是真的能买？说自己从报纸上面看到过，已经允许个人购买了，就是不知道需要具备什么条件。 然后，也因为他会来事，门口的一个老大叔也跟他知无不言。 说农民个人或联户用购置的机动车船和拖拉机从事非营业性运输，为农业生产及农民生活服务，运送向国家交售或到市场出售的农副产品，持乡政府证明即可运送。 从事营业性运输，就须持生产大队或村民委员会的证明，向所在地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申请登记，经县、市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审查核准，发给营业执照后，方可经营。 购买的话就没有限制，只要提供身份证明就可以。 得到信息后，他就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运送的鱼干就是属于农副产品，不是用于盈利性运输手续，不用那么麻烦，只要乡政府打个证明就行。 但是他也没敢当场就定下来，这个是属于超大件，而且还是重要的农具与交通工具，怎么也得回去跟阿清商量一下。 大几千块钱的东西，要是再不跟她商量的话，估计真的要很生气，很生气。 他已经前科累累，先斩后奏过多次，不可再犯，以免被打入冷宫。 而且这段时间又是订船，又想买店铺，又想买地盖作坊，又想加盖楼房，每一个都得花出去老多钱，他得回去跟阿清两个算一笔账。 也得先看一下店铺买几个，地要多少钱，这些确定下来，手里要是余钱不少，可以再考虑拖拉机。 他不能冲动，得控制着花费。 刚刚也确实就是路过，正好戳中他心里头原本潜在的念头，他其实也没这么着急，大家都还在路边等着，哪能立即当场就定下来。 反正过段时间也是要过来骑摩托车的，两个厂距离也近，真要是确定下来的话，再来定都可以。 叶父见他不说话也就不问了，拖拉机行驶过程中也吵得很，小声说话也不方便，怕听不到，大声说嘛，又有顾忌。 沿途他们又继续看着路上的景象，摩托车厂周围也有不少的村落农田，来往的农民也不少，离之前他们经过看到的大楼也有段距离。 现在建的大楼，给一直看惯了矮平房的大家一种震撼感，让人兴奋，虽然等以后都不算啥，但是这是这个时代进步的特征。 也给了所有人一个信号，时代真的不一样了。 等拖拉机又开到城区后，周叔就找了个稍微空旷的地方，先停了下来，让他们走过去，免得太靠近人潮，动都动不了。 刚好他停的地方还是一个公园，他们跳下车的时候看到公园里散步的都是一些年轻的男女居多，还有带孩子的，还有老人。 “还挺漂亮的，竟然还有公园，不愧是省城啊。” “咦，前面有人放迪斯科。” “啥玩意儿？” “那边，你们看，那边有年轻人在那里跳舞。” 他们纷纷往前走几步望去，一群穿着花里胡哨的男男女女，就在前面的空地上随着音乐跳起舞来，有的男的很骚包的梳着大背头戴着蛤蟆镜，穿着花衬衫喇叭裤，有的还是背带裤。 阿光羡慕的道：“他们这样子打扮好潮流啊，竟然还会跳舞。” “都是闲的慌的。” “知青都回城了，所以城里现在满大街都是年轻人。” “走了，我们继续往前看看，东西就交给周叔看着。” 虽然有两个密码箱，但是里头也没什么钱，也没有什么贵重的，无所谓。 阿光他们就是陪同的，身上也顶多放个百来块钱拿来买东西。 拖拉机刚刚一路行来，他们就发现了刚刚经过的这一条街很热闹的，现在下来一看，果然如此，这里有个公园，他们也留意过前面还有个百货大楼。 其他街道行人应该也不少，也不知道电影院是在哪一条街，大概应该还有农贸市场什么的，还有溜冰场，这几个地方肯定是人最多的。 省城看起来确实比他们市里强，虽然都还没发展起来，都是属于百废待兴，但是街道看着就比市里头的宽，路面也基本全部都是平的，人也多，来往的公交车他们都看到过去两辆了。 叶耀东他们边走边看，打算先找点吃的，一整天在车上就是只光顾着吃鸡蛋吃鱼丸，都没有正经吃过饭。 才逛了一会儿，他就已经看到不下三家卖省城鱼丸，都是用板车放了个两个煤炉，摆了两个桌椅，支了个摊。 卖茶叶蛋的就更多了，还有爆米花，麦芽糖，米棍，还有各种小孩子喜欢的零食，到处都是叫卖声，而且还都是流动性的。 阿光边走边左右张望着，“确实很热闹啊，但是感觉这些吃的跟我们那里有没区别？这些吃的我们那也有，就是小贩没有天天上门而已。” “没叫你过来光看吃的，是叫你过来看大楼，看城市面貌，看这些城里人穿着，衣食住行都要看。” “确实是比市里头强，刚刚那个公交车都好多人坐，城里人穿着也好，楼也好高啊。” “就是这路面平整可太好了，下雨天都不怕满脚的泥。” “对啊，老周前面就说了，现在这里跟十年前他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可比我们了解，说是完全大变样了。” 叶耀东也紧跟着道：“所以才叫你们出来看看，不出来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展成什么样了，还以为外面的城镇也跟咱们村子一样，都是矮平房黄土路，个个都穿的灰扑扑的。” 大家都点点头，眼睛也不够看似的，到处张望，这里也只是一条街道而已，之前分岔路口也看到其他街道也不小，人也不少。 叶耀东：“慢慢逛，慢慢看吧，省城肯定比市里大的，也更热闹。” 裴父：“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阿光：“这个点哪来的饭吃啊？路边随便什么东西吃两口吧？” 叶耀东：“那边有一个国营饭店，咱们去那边炒两个菜。” 叶父：“没粮票啊。” 叶耀东：“这个时间要什么粮票，现在只要加点钱就可以不要票了，或者问伙计买票。” 阿光：“那走走走，去国营饭店，我这辈子都还没去这么大的店里头吃过饭，还是省城的国营饭店，等我爹回村子里都可以拿出去吹牛了。” 裴父呵呵直笑，“确实，回村子里可以吃吹牛了。” 叶父：“应该把老周也叫上一块吃饭的。” 叶耀东：“先过去看看，离的不远，要是可以点菜的话，我们再去叫周叔过来一块吃。” 国营饭店门口挂着红色的大大的招牌，内部特别简洁，就摆了几张四方的桌子。 这时候不是饭点，里头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有一个坐着打盹的伙计。 叶耀东拍了拍他，说自己是来吃饭的，没有票，伙计上下的打量了一眼他们，然后敲了敲墙上的一块木板。 “这是今天的菜，看一下要哪个，价格在后面，价高的是没票的。” 也就只有四个菜，两荤两素，一个红烧肉，一个土豆炒鸡块，一个香菇青菜，还有一个炒菠菜。 叶耀东想到这年头的饭菜都是大份量，但是他们有五个成年男人，也是很能吃的，四个菜都要了，四个菜加米饭三块八。 说贵嘛，对他们来说也不贵；说便宜，那对这年头的人来说也不便宜，一顿饭至少花去了一天半的工资，不是工薪阶层，也没人舍得来这里吃饭。 叶父也趁着上菜的功夫，去把周叔也一块叫过来吃饭。 等周叔提着两个密码箱跟两个布包进来后，伙计也热情了，不像刚刚那样爱搭不理了。 这就是密码箱的魅力。 等菜都端上之后，果然不负他期望，都是好大一盘，超大分量，照他来说，这个价格其实也不贵了。 那红烧肉一份至少有一斤，这种五花肉一斤都要一块五，鸡都有小半只了。 大家一整天都没有正经的吃过饭，一个个都有些狼吞虎咽，只不过入口后他们都含住不动了。 “这么甜的？” “糖都不要钱吗？” “比我们那的菜甜了一点。” “嘘，将就着赶紧吃，可能这里的菜就是偏甜口的。” “就着饭吃也还好吧，快点吃，不要浪费，这些要好几块，吃完了到处逛一下，还得找一下招待所。” 很崩溃的事，搞得我到现在才写完更新。 朋友带孩子来我家玩，结果熊孩子把我美白牙齿的药剂给挤没了一支，十二点刷牙的时候才发现，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950章 油鱼冒充大马哈鱼（7000字） 虽然本地菜不好吃，偏甜了一些，但是也没人浪费。 荤的素的，他们五个大男人全部都一扫而空，实行光盘政策，就差将汤汁也拌饭了，只不过那汤汁太甜了，没人愿意。 吃饱喝足，一个个打了个饱嗝后，就往外走。 现在的国营饭店可是饭前先结账的，没有给你饭后结账的道理。 他们手头还有行李，就一块又先把行李跟周叔送回了拖拉机，然后他们几个才去找招待所。 提着密码箱走在街头，他们都不由得昂首挺胸了一些，也感觉自信心爆棚了不少，总感觉来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瞧他们几眼。 “早知道把我的蛤蟆镜也一起带过来，刚刚公园里跳舞的，也有不少人戴着。” “得了吧你，搞得一副老板的派头，保不齐瞬间就得被抢了。” “乌鸦嘴。” 叶耀东被他爹一呵斥，立马闭嘴。 再次留周叔看行李后，趁着离太阳下山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他们也顾不得再到处闲逛，开始找人问路。 得把晚上住的问题解决了先，不然谁也没心情逛。 一连问了三个人，他们才绕了两条街，走了一两千米才找到了一家招待所。 而边找边问的路上，他们也差不多逛了两条街，每条街都是一样多的人，来来往往手上都提着篮子，看着欣欣向荣，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他们出示了一下介绍信，就订了一间大通铺，也实在没有单间了，来往省城的人出乎意料的多，要是再晚来一点，指不定连大通铺都没得睡，还得再去找。 订完了后，叶耀东让叶父跟裴父先待在招待所里面，他跟阿光出去找一下周叔，领他开拖拉机过来这边。 只是，在一个转弯路口，两人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都有些愣了。 而对方看到他们也都有些慌张，立即收拾东西放到身后的帆布大包里头，拿起小板凳就跑了。 刚刚过来的时候，是有看到有人在擦皮鞋，所以他们也没留意，重走一遍回头路，才看到了。 毕竟，街头随处可见的都是擦皮鞋的匠人，尤其是在桥上桥下，十字路口等地，擦皮鞋又不需要什么技术。 看到人转头就消失了，叶耀东跟阿光两人对视了一眼。 “有一年多没看到了，没想到跑来省里了，听说过年都没回去，要不是有打一两个电话回去，他家里人都以为他死在外头了。” 叶耀东摇了摇头，“看样子也没混出个人样。”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容易，人又不机灵。” “也可能是遇到难处了，暂时过渡一下，糊口先吧。” “要是我，宁愿去拉黄包车，我也不要在那里擦皮鞋。” “你也傻，是我就去卖茶叶蛋了。” 虽然说这年头遍地是机会，但是也要聪明有眼力，看好目标才行，擦皮鞋跟拉黄包车，还不如卖茶叶蛋，一样都是低成本，等手头稍微攒够点钱就找找门路，去倒卖一些电子产品可能发家致富更快。 嗯…他其实也就一张嘴。 没干过，只听说过，纸上谈兵罢了。 两辈子以来也就只干过渔民，也就这行的最熟悉了。 真叫他去倒卖电子产品，虽然也极有可能成功，但是这就得背井离乡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在外头，有什么意思。 他也不指望成为首富大亨，也怕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听说过，有的人膨胀了，结果被人做局，亏得去跳楼的人也有。 还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保险一点，本来他也没什么大志向，只是一个平民小老百姓，重来一次小富即安，家人平安就好。 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稍微留点家产给三个孩子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点就好了。 没有哪个王朝能一直延续下去。 “茶叶蛋好卖？” “好卖的吧？不然怎么满大街到处都是卖茶叶的？” “满大街卖啥的都有啊。” “管他呢，咱们走咱们的阳光道，他过他的独木桥，回去了也别多嘴，省的传到他耳朵里，觉得没面子，又记恨上我们。” “怕他啊？”阿光瘪瘪嘴，“小肚鸡肠的人就是这样，以前咋没发现这人心眼这么小？” “以前谁也不比谁好啊，大家都没钱。” “这中秋一过，要不了几个月又过年了，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回去，等回去后，看到哥几个才一年多，都发展了好几条船，也不知道会不会更不舒坦。” “不用管，咱们赚咱们的钱，我也祝他早日发财。” 又没有仇恨，他也从没想着只要人家倒霉了，他就高兴。 所有人都顺顺利利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赚大钱，才是他喜闻乐见的。 这年头，年味还是很重的，有一句话叫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过年都不回家，还要一个人在外地，给人感觉就太可怜，太凄惨了。 “反正咱们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来一趟省里太不容易了，屁股都坐痛了，还没走几步，太阳又要下山了，都还没正经逛过，只走了两条街。等会儿趁着百货大楼关门前，赶紧进去快速的转一圈，难得来一趟，怎么也得带点东西回去。” “嗯，看看省里有没有不一样的好东西。” “你记得把行李箱里的照相机拿出来，一起带去，等会在百货大楼门口给我拍一张。” “自己不会买一台照相机吗？” “等会看看，要是不要工业票就买。” 两人快步走着，边走边聊。 周叔怀里紧紧抱着两个密码箱，看到他们俩后也都松了口气。 “你们可终于回来了，来回走过去的人一直盯着我瞧，我都生怕等会他们全部冲上来抢我。” “刚找到住宿的招待所，现在就开拖拉机过去吧，早点安顿下来，也能有点时间跑去百货大楼里头转一圈。” “那你们快点上来。” 周叔将他们的行李赶紧还给他们，这两个密码箱太招摇了，那些跳迪斯科的年轻人路过，都还停下来瞧。 他俩也发现了。 这会太阳都西斜了，公园附近的人更多了，来往的人瞧着他们手里的密码箱都会多看两眼，虽然是省城，但是路上拿着密码箱的人也不多。 再在这里待下去，难保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直接抢了就跑。 这玩意儿还是得放家里，或者只能回家的时候，下车的那一会儿装个逼，带出来了不能招摇过市。 还好他们开着拖拉机，上去后直接就走人。 叶父裴父一直站在招待所门口等着，他们可没有像两个小子那么胆大，到处跑，而且没等到人他们也不放心。 直到人齐了后，他们将行李放下，这才准备再回到两条街之外的百货大楼。 折腾倒是挺折腾的，来回好几趟。 而且百货大楼到点就下班，他们总共也没逛多久，就只能出来了。 叶耀东手里捧着好几本的小人书，玩具他是不买了，家里那些孩子们玩具都够多了，这两天还勒令他们不准玩玩具，他不能打破这个规则。 但是来到省城，不给他们带点小玩意儿，说不过去，所以只好买书，读书长脑，可惜没啥练习题看到，不然怎么也得多买点练习题回去给他们做。 还有一本是买给阿清的织毛衣的书，看她年年都在拆毛衣，换着花样织毛衣。 这种花样式编织书她肯定喜欢，听说也是刚开始流行的，他们小地方还没有。 最关键的是他给老太太买了一顶黑色的假发！ 叶耀东拿着假发在他爹头顶上比划来比划去的，叶父忍不住躲闪。 “干嘛，你买给谁的？我又不需要。” “给阿嫲的，这要是带起来，绝对年轻十岁，说是你姐都行。” “没个正经的，戴什么假发？一把年纪了，满头白发不是很正常？” “这你就不懂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下到三岁小姑娘，上到八十岁老太太，就没有不爱漂亮的，这要是拿回去，老太太得高兴的天天照镜子。” 叶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七老八十了，还天天照镜子…我看你是没东西买了，硬想买一个…” 对头，他爹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家里确实啥啥都有，该有的不该有的，通通都有，大件小件的好像也没啥缺的，再加上市场里头的东西对很多人来说都很有新鲜感，但是对他来说，确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看了也没啥要买的欲望。 他最想添置的就是一些小家电，但是家里头也基本啥啥都有了，刚刚看到一个半自动单桶的洗衣机，其实也挺想买的，只要四百多块钱就够了，不过要工业票，他没有工业票。 给他娘买的是一枚胸针，要不了多久天就凉了，正好可以让她显摆，就别在胸口，她绝对喜欢。 当然他老婆肯定也有。 他爹手上也拿着几双的羊绒袜子，跟两条毛巾，虽然他啥都不想买，但是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带，来都来了，到时候回去也能说，这是省城买的，面上都有光。 叶耀东手上也有，他的毛巾已经破了好几个洞了。 老太太的毛巾听说比他破的更厉害，都一条一条了，偏偏她都放到自己屋里，不让人看…… 他们五个人都同进同出，买的东西大多都差不了多少。 你觉得好，我也觉得好，大家一块买。 他跟阿光还各自买了一个计算器，他们现在三天两头的就要算账，正好看到了，两人就顺手买了一个，这样也方便。 主要是，他也不会打算盘，对厉害的人来说，可能会觉得算盘用的更顺手。 “可惜了，今天到的太晚了，也没逛一会儿就下班了，真的是说下班就下班。” “反正已经来过了，看过了就好，下次有机会再去别的街道再转一转。” “我还想去农贸市场转一转呢，看看人多不多，卖菜卖东西的多不多。” “那得一大早了，天没亮，大概农贸市场就都是人了。” “那我们凌晨早点起来？三点这样子过去瞧一瞧，瞧完热闹估计天也亮了，咱们正好直接出发回去？” “可以啊，反正来都来了，那就早点起来再去瞧一眼。” 他们往招待所走，边商量着明日的安排，反正晚上他们是不打算去哪儿，等回去了，他们就洗个澡休息一会儿，早点睡觉。 这年头白天都混乱，更何况是晚上，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天黑以后最好不要出门，一般天黑以后还出门溜达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太阳也下山了，走在路上，他们的影子都被拉得老长。 叶耀东一手抱着满怀的东西，另一只手拿着假发，不停的在手上旋转着转动。 叶父忍不住道：“能不能不要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转人头。” “啊？要不要说的这么惊悚？” 裴父也笑着道：“确实挺像的，你没看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松了口气。” “谁有那么多钱去买这玩意儿，可不是不多见吗？”叶父又没好气的继续说。 “行吧。” 叶耀东直接把假发往头顶上一戴，也不管路人的目光，大摇大摆的走着，这样好歹也少拿了一样东西。 其他同行人看了都忍不住摇摇头。 连招待所前台看到他后，都惊讶的张了张嘴，然后也多看了他几眼。 他们五人一间大通铺倒是也方便，不要跟别人挤，睡在一块相互也有个照应。 到了房间后，他们就把躺在床底下的行李跟密码箱都拖了出来，各自打开，整理自己买回来的东西。 就属叶耀东买的最多，他不知道买啥好，看到其他人买的，觉得合适也就跟着人买。 原本一个密码箱里面也就只装了他一套衣服，并且轻飘飘空荡荡的，但是瞬间就被他买回来的东西填满了，正正好够装。 五人从凌晨三点多就起来了，坐了一整天的拖拉机，屁股都要颠簸的开裂，骨头都快散架，他们今天也都没有休息过，也就一股兴奋劲支撑着他们到现在。 各自花了两分钱，打了一盆热水，简单的洗漱好，躺下就响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连走廊上来回走路，说话的声音，他们都不受影响。 太阳才刚下山，这么早就睡觉的，招待所里大概也没别人了，还好他们也才吃的饱饱的，并不需要吃完饭。 凌晨三点，他们一个个就精神饱满的自动醒了。 都是干惯活的人，一个个说睡就能睡，该醒的时候，也是立即就能醒。 不过外头天还黑着，他们也没有说带上行李立马就走人，只是打算先跟着拖拉机往农贸市场去瞧一瞧，瞧完回来再走。 漆黑的夜晚，月光照亮着街道，路灯只有当前的街道有，往农贸市场开的路上，一半都是没有路灯的，只能靠手电筒照亮前路。 路上连个鬼影子也没有，直到快靠近农贸市场，他们才从一些小路上看到挑着担，推着板车的一些乡下农民。 等越靠近农贸市场，挑着担推着车的人更多，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一早从乡下过来的，有的都满头大汗，这才凌晨一大早，温度都还低着，也不知道走了几里路。 等他们将车子停在路边下车的时候，叶耀东正好看到有一辆拖拉机从他们身旁驶过，拖拉机上面的水一直哗啦哗啦的一路流。 他嗅了嗅空气中残余的味道，“那一车是海鲜啊？闻到生鲜的味道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拉过来的，这么多水，冰都化了吧。” “新鲜就好了。” “周围人好多，越来越多了，早市开始了吧？” “我们也走走逛逛呗，逛完就回家，好歹也是考察过市场的人。”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着。 叶父在后头呼唤两人逛一会儿就回来，不要逛的太投入，也要注意好时间。 叶耀东伸着手，背着他们扬了扬。 刚刚驶过的那个拖拉机也没有往前多远，因为前面都是人，他们就在路边找了一个空位就直接停了下，并且不断的从车上往下搬运篮筐，嘴里还在吆喝着。 “卖鱼了，卖鱼了，大马哈鱼便宜卖了……” “卖大马哈鱼了……走过的路过的不要错过。” “看一看不要钱，保证新鲜，冰都还没化……” 原本二人只打算随便逛逛的，并不对这个卖鱼的感兴趣，只不过这吆喝声还真吸引到他们了。 “大马哈鱼？这里有大马哈鱼？”叶耀东疑惑的道。 他虽然听不懂本地话，但是这鱼的名字还是能听得懂的。 “啥意思？不能有大马哈鱼吗？” “当然了，这个是冷水性的鱼，喜欢生活在凉爽的海水中，是生活在北方的鱼，不过在9-10月份的时候，大马哈鱼就会到淡水的江河之中来产卵，但是会到南方吗？” 要知道现在没有冷链运输，当地的特产当地消耗，送这么远，路费都不够。 阿光才当了一两年的渔民，对这些不懂，茫茫然的听他说完，只说了一句，“去看一下呗？” “去瞧瞧。” “一斤三毛钱，一斤三毛钱，大马哈鱼便宜卖了，一斤三毛钱，这么大的深海鱼便宜卖了……” 不少的人民群众已经被吆喝声吸引了，拖拉机的吸引力还是很强的，直接开着拖拉机过来卖鱼的还真没有，顶多有几个推着板车在那里吆喝。 这一筐筐摆了满地，数量那么多，也是挺吸引人的。 在一般人的思维里，数量越多，那肯定是越便宜卖啊，就跟批发的一样。 “这么大的鱼，三毛钱一斤啊？”有本地人好奇的询问道。 这年代不管是哪里，只要是职工，手头就宽松，更何况省城单位也多，职工当然也多，购买力也强，就怕没东西买。 问话的妇女穿着的确良，脸上还涂脂抹粉的，一看就知道家庭条件并不差。 “对，就是三毛钱一斤，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这可是深海鱼，口感好的很，你们可以看看眼睛，看看鱼鳃，都还新鲜的很。” “看着是挺新鲜的……” “也挺便宜的，才三毛钱一斤，以往这么大的鱼都要七八毛。” “是啊是啊，货太多了，所以便宜处理，亏本卖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大家赶紧抢了，就这些，卖完没有了。” “给我称一条小一点的……” “我也要一条小点的……” 叶耀东听着周围人的谈话跟抢货，站在后头没看到地上的一筐筐货，但是他看到了拖拉机上面没搬运下来的。 这踏马哪里是大马哈鱼？这明明是油鱼。 一直听说有人拿油鱼冒充大马哈鱼，冒充鳕鱼，没想到还真亲眼给他撞见了一回。 他就说吧，这年头南方哪来的大马哈鱼？ 见鬼的大马哈鱼。 阿光也不明所以的跟着附和，“确实挺便宜的，三毛钱一斤还是零售，还是开着拖拉机过来卖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到油钱。” “便宜个毛线，这是油鱼你认不出来啊？也就骗骗这些不识货的城里人。” “是油鱼？” 阿光惊讶了。 “当然了，你仔细看一下。” 周围没有路灯，全靠人民群众们自己打着手电筒照耀着周围，光线有些昏暗，再加上手电筒不停的乱晃，黑夜里，离着距离还真的不容易辨认。 “还真的有点像，那这不是害人吗？趁着夜色暗摸摸的，大家看不清，光听价格就赶紧买了。” 说油鱼他就知道危害了，而且也越看越感觉像。 “不是有点像，就是油鱼。” “咋办？这一个个都在那里抢，生怕晚了就没了。” 叶耀东也有些犹豫，他一个外乡人张嘴喊话，指不定没人相信，而且人家还倒打一耙，说他是嫉他们生意好，估计还得挨顿打也说不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怕挨打。” “呃……那算了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屁股漏两天油而已，这个还是口感很好的。” “你吃过？” “小时候不知道，吃了一次。” “屁股油吃了一次？” 阿光：“！？！” “我踏马说的是油鱼！” “什么油鱼啊？你们可别乱说？来砸场子的吧？一个外乡人狗胆那么大，还敢跑这里来乱说话。” “就是，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深海大马哈鱼，什么油鱼，你可不要乱说话，管好你们的嘴。” 没想到还遇到识货的，两个鱼贩子一听慌张了，立马张嘴嚷嚷的喷他们。 得了，已经吸引来了火力了，叶耀东心想着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们也没说错啊，这就是油鱼，有毒，吃的屁眼会漏油，而且还是止不住漏，你们两个太黑心了，把油鱼当做大马哈鱼，忽悠人民群众，赚黑心钱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正在挑鱼的群众们瞬间吓得不敢再挑了，还后退了一步。 “这鱼有毒啊？” “真的假的？这鱼有毒啊？” “他们怎么敢，还把有毒的鱼拿出来卖？” “啊！那我不要了，退钱退钱，我不要鱼了，你们可太黑心了，有毒的鱼还拿出来卖，诚心要毒死我们吗？” 两个鱼贩子瞬间急眼了，“你踏马闭嘴，别胡说八道，老子卖的就是大马哈鱼，你凭啥空口白话的诬赖人？” “就是，乡亲们不要听他的，他们外地人懂什么？就是嫉妒我们生意好，吸引了这么多客人，所以过来捣乱的，大家不要听他的，谁敢卖有毒的鱼给人吃啊，不怕被枪毙啊。” “就是，我们两张脸都露在这里，谁都瞧得见，哪里敢卖有毒的鱼。” 大家闻言也觉得有点道理。 本地人跟外乡人相比，他们当然选择相信本地人了。 “够不上枪毙，这鱼么说有毒，其实也不是真有毒，就是有人体吸收不了的蜡脂，一吃进去屁眼就会不停的喷油，你们可以想象得到，走在路上，屁眼不停的漏油……” “胡说八道，大家不要听他的瞎掰，他们肯定也是鱼贩子，故意过来破坏的，这么好的深海鱼怎么可能吃了会漏油。” “你们两个识相的就赶紧滚，大家各做各的生意，互不干扰。” 阿光出声道：“你们两个黑心的鱼贩子，碰上我们识货的就急眼了吧？别的可以骗得过我们，鱼货可别想，老子长了一双火眼金睛，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鱼。” 叶耀东也老神在在的道：“这鱼主要是吃下后，会导致胃部痉挛，油份会源源不断从肛门流出……如果吃的比较多，还会造成跟肠道里的粪便一同流出，并且无法控制，你们可以想象一下。” “我们也不是本地的，也不卖鱼，跟他无冤无仇，也只是刚巧过来买菜，听到吆喝声，好奇的过来瞧一瞧。” “这要真是大马哈鱼哪里会这么便宜，老话有一句说的特别好，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哪有人会亏本卖鱼。” “快点还我钱，我不要鱼了……” “我也不要了……退钱……” “大家不要听他们骗了，他们就是来捣乱的……” 这个点还更新，没有放你们鸽子，我真的是太努力了！就怕让你们空等，让你们失望，来个月票犒劳一下！ (本章完) 第951章 回家（7000字） 那些人民群众一听有毒，早就吓坏了，哪里还会买。 听着两方人的争辩，不知道谁真谁假，但是为了小命着想，谁都不敢碰，一个个纷纷喊两个鱼贩子退钱。 但是人家哪可能退钱，钱都到兜里了还往外掏，这不是傻吗？ 两个鱼贩子想出来将他们两人赶走，但是偏偏被一群群众围着喊他们退钱，举步难行，只能边安抚，边骂他们。 “他们就是别的摊子过来捣乱的，你们两个小子赶紧给我滚，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就是大马哈鱼，我们兄弟俩费了老大的劲才捕到的，这俩人纯纯就是嫉妒，外乡人懂什么？” “就是，大家不要听他们骗……” 叶耀东站在原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老实的徐徐道来。 “其实吧，这鱼也好吃的，口感味道都是吃了还想吃的，就是看你们肠道扛不扛得住。” “一般人在吃完油鱼后的几十分钟至一天内就开始喷油，持续两天左右后会逐渐停止。但这种体验也与人的体质有关系，有的人没有任何感觉，而肠胃敏感脆弱的人，可能会喷油四五天。” “可以想象一下，当你气定神闲地享用完一盘油鱼美餐后，肚中一股暖流，你以为这就是平时最普通的一个屁罢了，可最后喷出来的竟是一堆黄褐色的鱼油。” 群众闻见他说的这么煞有其事，心里也多信了几分，已经给了钱的人都拉着两个鱼贩子，就要逼他们还钱。 “放你娘的狗屁，我们这个就是大马哈鱼，你眼瞎了。” “就是油鱼！我以前吃过，喷了两天才喷干净，短裤都废了十几条。” 叶耀东也又道：“大马哈鱼的鱼肉切开是淡粉色的，一般是拿来冒充三文鱼的。而这种油鱼肉切开是白色的，整一条的话，外形跟大马哈鱼挺像的，但是切开的话，一般都是拿来冒充鳕鱼。大家可以扣一块鱼肉看一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有人还真的抠了一下鱼肉，“真的是白色的。” 鱼贩子急切的道：“很多鱼肉都是白色的，这个不能说明什么，大家也没见过大马哈鱼肉是什么颜色的，还不是凭他一张嘴？他这个人心眼坏透了，就是不想让别人做生意，大家不要相信他。” 另一个鱼贩子也跟着附和，“就是，一般鱼的鱼肉就是白色的，这有什么好说的？” 叶耀东耸耸肩，“我没想着破坏你们做生意，我就是过来瞧热闹的，只是跟朋友用我们自己那个方言聊一聊油鱼，谁知道你们听了后，做贼心虚急眼了。” 阿光也道：“我们只是说了两句油鱼，你们要不是做贼心虚，干嘛着急的反驳？然后骂我们，我们聊我们的天，一开始有没有指着你这摊子说你卖假货。” “心虚嘛，无意中被戳中后，当然要跳脚了。” 两人一唱一和的，把俩鱼贩子气得脸都绿了。 人民群众也更相信了，确实如他们所说，是两个鱼贩子先发难的。 “退钱，赶紧退钱，我不要了……” “我也不要了，把钱还给我。” “你们俩黑心的鱼贩子，为了挣钱，卖假货……” “太不地道，太坏了……” “大家都不要买他们的鱼，这鱼吃了，屁眼会冒油……” “对，都不要买，他们在骗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 叶耀东看到两个鱼贩子被人群缠住退钱，有的人还拿菜叶子扔他们，他立即抓住阿光赶紧溜。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再晚一点，等两人腾出手来，挨打的就是他们了。 越来越多的人被前面的鱼摊子吸引了，两人往反方向跑还挺顺利的，没人拦下他们。 叶父跟裴父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他们走到两人跟前，垫起脚尖，指着远处问道：“那里怎么？发生什么啥事了吗？怎么那么多人围在那里，好像在吵架？” “有人在以次充好卖假鱼。” “啊？卖什么假鱼？”叶父惊讶了。 “有人在拿油鱼充当大马哈鱼在那里卖。” “大马哈鱼是什么鱼？” “是深海鱼。”裴父说道。 叶父遥望远处，“这不是乱来吗？那油鱼吃多了，放个屁都带出来油。” “其实不要吃太多也没关系，那鱼也很好吃。” 食用不超过两百克的话，一般是没事的，超过一斤的话，大概会陆续排出两百克的油。 “乱说，那个鱼吃了就是会喷油。” 阿光突然冒出了一句，“这要是同时再吃金针菇会如何？” 叶耀东：“……” 加点辣椒，那就是红油金针菇了是吧？ 是个会联想的！ “我改天要是捕到一条油鱼，我给你送去，你试试？” “切~你留着自己试吧。走了，快点溜吧，不然等人家腾出手来，咱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走走走，快点走。”叶耀东也急切了起来，他是来瞧热闹的，不是来挨打的。 “干嘛人家腾出手，你们就得交代在这里，你们两个又做什么了？”叶父他们被两人拉着跑，都有些纳闷。 “因为东子把他们的老底都揭了，害他们被人民群众扔菜叶子了。” “胡说八道，明明你自己在那里叫着油鱼油鱼。” “是你先说那是油鱼的，我都没认出来。” “那我也是在跟你说，没像你那么大声。” “对啊，你说的。” 裴父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又赶紧催促他们，“别吵了，赶紧上拖拉机，我看那边手电筒一直乱晃，人群已经散掉了……” 其他人也赶紧回头瞧了一眼，然后赶紧上拖拉机。 周叔一直在拖拉机旁边不敢离开，怕人要是没看着，车万一有个闪失，就哪里也没去，看他们急匆匆的跑回来，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但是看看后面也没有人追。 “走走走，周叔，赶紧开车，回招待所去，把行李拿上，咱们就回家。” “还没逛一会儿就回家了？” “差不多了，过来瞧过就可以了，反正又不买什么。” “哦，那好，那回去拿个行李也差不多天亮了。” “对，快走。” 不知道那两个鱼贩子是哪路神仙，反正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世界那么大，下一回再来，大概谁也不认识谁了，反正他刚刚也是站在后面黑夜里，应该没看那么清楚。 拖拉机动了起来，又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天已经开始亮了，能看清路面了。 等他们再从招待所出来，天已经完全大亮了，而且路上也有了不少行走的路人，也有不少的小贩骑着自行车开始叫卖着馒头包子，路边也有不少支起来的小摊子。 已经离开农贸市场了，他们一时也没有那么着急要回去，就在路边找了个小摊，打算吃个早饭再走人。 两个大肉包，一个油条，一碗糊汤。 叶耀东吃的无比的满足，穿越回来两年多了，他还是第一次在外头吃早饭，在家里不是稀饭就是稀饭，区别在于稀饭里头掺的是啥。 “还是城里热闹，这天才刚亮，路上就都是人了。” “吃的也多，你看这一大早，到处都是在卖吃的。” “放在八零年以前，哪敢这个样子明目张胆的出来卖东西赚钱？真有卖东西也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偷偷的弄。” “呵呵，现在是一年比一年好，肯定不会倒退回去。” 其他人也都附和的点头。 “老板再给我十个肉包子！” “你买那么多干嘛？” “带着路上中午吃啊，虽然还有十几个鸡蛋，但是我已经吃怕了，一人两个包子，中午垫垫肚子也够了，反正到家就有饭吃。” “那也行。” 叶耀东把早餐的钱结了，又接过报纸包裹的十个肉包子，大家才又重新回到车上。 在城区内，又刚吃的饱饱的，周叔拖拉机就慢悠悠的开着，时不时遇上横穿马路的行人就停一下。 有的人还想搭便车，问去哪里，但都被回绝了。 叶耀东坐上车想了一会儿，想着来都来了，也不能就只逛一两条街，这一趟来省里，也是带阿光他们出来见见世面，那当然最好将省里都逛一个遍，把热闹的地方都看一下。 走路费时间，坐车就还好，反正他们也只是瞧一瞧，逛几个小时再回去，赶在天黑前到家也不是问题。 趁着还没离开城区，他跟其他人商量了一下。 把该看的都看了再回去，才不枉此行。 大家当然说好了，来都来了，现在就这么走了也可惜，昨天本来就已经到的挺晚的。 既然都没意见，他就跟周叔说在城区范围内都逛一遍，先逛边缘的位置，然后后面再逛主街道。 现在大清早的人还少，七八点大概街道上人就多了，逛一圈，再看一下热闹的景象，差不多七八点回去也行。 来时一路上还需要断断续续的问路，回去就不需要问的那么频繁，应该也能在太阳下山的时候到家。 拿人钱财，与人办事，周叔当然没意见，还好也还没出城。 他们就又在城区范围内绕了起来，就坐在拖拉机上面，伸着脖子往外瞧，跟观光一样，也不需要下来逛，倒是方便的很，也省事。 随着太阳升起，街道上活动的人越来越多。 十月的天，太阳依旧毒辣，大多数人民群众都是趁着大早上太阳还不毒的时候出来活动，等快中午了，人就少了，然后太阳西斜的时候人才会又多起来。 他们昨天下午观光时间，跟今天早上观光的时间也差不多，算是城区人最多的时候。 几人趴在加高的木头边缘上，一路倒是看着也兴致勃勃，伸着食指指着这个建筑那个建筑来回讨论。 叶耀东拿着相机，看着感兴趣的就拍一张，有的老城区以后也看不到了，现在拍下来，留存在以后也是重要的素材。 时代的发展，也能在他相机底下留下证明。 阿光看他沿途不停的拍拍拍，有些心痒痒，他昨天想买照相机也没买成，供销售的那些电子产品都是要票，他打算回家的时候，去镇上的一些巷子里淘不要票的照相机。 “借我也拍两张吗？” “昨天在百货大楼门口不是给你跟你爹拍过两张吗？” “给我拍拍市里头的热闹景象。” “那我会拍，用不上你。不借你玩，总共就一卷胶卷了，已经拍了不少了，我得留一点。” “我给你买一卷新的行不行？” “我像是差一卷胶卷钱的人吗？” “可恶！” “哎呀，前面是电影院，可惜了，没空进去瞧一瞧是不是省里的电影院座椅好一点。” “拍外面也一样，你看那个售票窗口，队伍都排到街道上了，街道上面的自行车，你看都摆了一大排，看着都有几十辆，这要是偷的话，一偷一个准。” 拖拉机行驶到前面，因为是在电影院附近，人巨多，只能龟速的挪动，平均下来的时候也正好给了他拍照的机会。 晃晃悠悠，边开边停，直到将整一个省城都逛了个遍，大家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只是准备离开的时候，叶耀东又看到一闪而过的阿威，他跟两个男人在一辆拖拉机旁，搬运篮筐，并且看他们口型，正在那里招揽着路过的人。 卧槽，日了狗了。 他们那抬下去的一筐是凌晨被他揭露的油鱼，这是农贸市场卖不出去，所以换地点继续行骗了？ 那两个男人只看了侧面跟背影，也没看到脸，不知道是不是，但是那个鱼他远远的看着还是认得出来的。 我勒个去的，这世界还真小，昨天擦皮鞋，今天就卖假鱼了。 既然能卖假鱼，还擦什么皮鞋啊，搞不懂了。 随着拖拉机一点一点的往前开过，后头街道上的景象也被人群淹没了，阿光也没发现他们又与熟人擦肩而过。 叶耀东摇了摇头，剑走偏锋当然比苦哈哈的来钱快了。 随着离开城区，他将相机也收了起来，又装回了密码箱里。 大家观光了一早上，也都有些累了，离开城区后一个个就坐了下来，闭目养神，打算休息一会儿，离到家还有一整天的时间。 叶耀东觉得此行这一趟也算是挺圆满的，最主要的是修摩托车，拖拉机厂在附近不远处也算是意外惊喜，将他之前没有考虑到的大件，也让他囊括进去，提上日程。 大家逛了一圈，也收获了自己想要收获的，接下去阿光有什么打算，就看他们父子两个商量了。 昨天下午回到招待所后，他还趁机打了个电话回去，阿清就说她爹中午打了电话过来说，有好几个人要卖店铺。 他也跟阿清说了，今天一早他们就准备回去，最晚傍晚也会到家。 挂上电话后，他又紧接着给市场那边打电话过去，喊老丈人接电话。 聊了一会儿，又定下他明天中午到市场，让他跟卖家约一下明天中午的时间谈。 想一想他就觉得很累，从浙省回来的这几天，除了中秋当天，其他时候都在路上奔波了，不是县城就是市里，现在又是省里。 关键是现在的路况太差了。 昨天颠簸了一天，昨天晚上都感觉身体都快散架了，睡一觉起来才感觉好些了。 今天又得颠簸一天，明天还得马不停蹄的往市里头跑。 踏马的，这年头就不适合跑太远。 一开始原本没想着在省里头搞店铺，但是今天逛一下看了省里的热闹景象，还有一切都在逐步发展，经济开始萌芽，他也小小的心动了一下，是不是提前搞几个店铺？ 现在想想他又把念头收回去了，等过些年路况好一点，治安也太平一点再说吧，现在来一趟都得去半条命。 距离相隔太远，万一有什么事，自己也啥都不知道，律法又没有那么完善。 市场那边搞几个店铺就很友好，有老丈人看着，去市里头也没有很远，三天两头的跑一趟也还能接受。 等家里订的那些船，过两年都到手后，他的日子就更美了，哪里还要这样奔波的跑着，有两年时间缓冲一下，他手头的资产肯定还能再翻一倍，并不需要这么劳累。 到那时候路况要是好一些，或者再过一些年，去省城不用这么远，再买房买铺都来得及。 现在先慢慢积累资产，就近选择，反正他已经先很多人一步了。 叶耀东慢慢的琢磨，慢慢的想着，觉得之前跟阿清两个的打算就很好，先顾好眼前跟周边。 琢磨透后，被太阳直晒的他就有些昏昏欲睡，但是拖拉机的摇晃颠簸也让他们没办法完全入睡，只能也跟着左右摇晃。 直到肚子饿了后，他看了一下时间，才又掏出一团报纸，一人分了两个大肉包。 大概还有一半的路。 吃完他们聊了几句，又闭嘴了，路上偶尔有一些过路车经过，带起满天的尘土，根本就不适合聊天说话。 破旧掉漆的拖拉机，沿着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一路沿着来时的路哒哒哒的颠簸行驶。 直到太阳细节即将落山的时候，他们才看到熟悉的村落遥遥在望。 而周叔也精神一阵大喊：“快到了，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进村了。” 大家顺便也抖了一个激灵都清醒了。 “哎哟，总算要到家了。” “终于要到家了，累死人了，出一趟远门可真不容易，差点去半条命。” “是啊，还不如坐船，坐船还舒服一点，在船上还能打打牌，打发一下时间，不用这样颠簸。” “去浙省距离更远，都没觉得难受，去一趟省里可太不容易了，去一次也怕了，屁股都疼了。” “我屁股已经麻了，都站不起来了。” 大家仿佛都劫后余生般，面上都有神采了，精神也恢复了些。 周叔的声音从拖拉机前传了过来，“正正好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回来了，到家也能赶得上热乎的晚饭。” 他们也都从凳子上站起来，扶着板长舒一口气，扭扭脖子，扭扭腰，省得一会儿走不动路。 “还真累。” 好想就在家躺着，啥事都不干。 “再也不想出远门了。” “这话说早了，明天还要去市里的。” 阿光肩膀瞬间垮了下来，“非要这么赶的吗？就不能多歇一天再去市里？” “昨天傍晚跟老丈人打电话约好了，不能变了，不过明天可以睡到太阳升起再去，约了下午的。” 毕竟上午店铺也要做生意，下午没人才好方便谈事情。 “行吧。” 裴父笑着说：“年轻人说什么累不累，等回去吃个饭洗个澡，睡一觉醒来，明天就什么事也没有。” 叶父也点头，“就是，我们跟你们一样大的时候，活都不知道要干多少，都是脏活累活，这才坐个车而已，哪就那么难受了。” “像我们以前，想坐车都还没得坐，全部都靠两条腿走，几十里路，走到起水泡了都还得走。” “哎呀，行了爹，别再讲以前了，时代不一样了，咱得向前看齐，等再过一些年，两百米你都不想走。” “胡说，哪里就懒到那个程度。” “等着瞧吧。” “到家了，到家了。” 拖拉机先送阿光父子俩到家，毕竟他们就处在路边，阿光兴奋的第一个就跳了下去。 “密码箱不要了？” “哦对对对……到家后就松了一口气，给忘记了……” 叶惠美知道他们今天傍晚前会到家，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坐在门口等。 林秀清也一样，一家子老少都坐在门口等。 “娘，爹怎么还不回来啊？太阳都下山了。” “是啊，我都肚子饿了，怎么还不回来，一会儿天都要黑了。” “应该快了，再等等，等你爹回来了再一块吃饭，你们今天怎么没有跑出去玩？还老老实实的等在家门口？” “爹会不会给我们带玩具？” “想得美，都给你没收了，还想着玩具？” “爹每一回出远门，回来都会给我们带玩具，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带的。” “你们不是什么都有了？” “可是我们还想有新玩具。” “别想了，有我也给你们没收了……” “我听到拖拉机的声音了！” “我也听到了！” 三个孩子兴奋的立即站起来跑出去瞧，然后站在院门口，又蹦又跳。 “是爹回来了！” “我看到阿公的拖拉机了，爹回来了！” 林秀清跟叶母还有老太太也紧跟着跑出来看着。 叶母也松了口气，“回来就好，等的都着急了，竟然要这么久。” 隔壁的叶耀鹏跟叶耀华也已经出海回来了，正在吃饭，看到外头的动静，两家人也都端着饭碗出来瞧了。 叶耀东在拖拉机停下来后，也拎着密码箱跳了下来。 “爹！” “爹！” “三叔！” “汪汪汪汪汪~” 此起彼伏的孩童声音响个没停，尤其是他家的三个全部都围着他脚边，一群狗也在那里挤来挤去的凑热闹。 “干嘛？干嘛？我就出去了一天，至于这么热情吗？回回都这样，一回家全部都围过来。” “那怎么一样，虽然就出去了一天，但是也出了趟远门，全村都没几个人去过省里，大家不是担心吗？”林秀清笑着接过他的行李箱。 “哎哟，这么沉，你都装什么了？” “没装什么。” “爹，你给我们买玩具了？” “想屁吃呢？” 叶耀东掏出兜里早就准备好的钱递给周叔，就让他先回去。 他们一家人也都围着他们往院子里走，两个哥哥家几口人也都端着饭碗往他院子里走，边走边问候。 “你去省里的这一趟顺利吗？摩托车能修吗？”叶耀鹏问道。 “顺利，挺顺利的，说是半个月后让我再打电话确认一下修好了没有，修好了再去开。” “那可太好了，竟然还能修好。” 叶母立即欢天喜地的道：“哎呦，这摩托车要是能修好开回来，那还得了？全村都得跑过来看一看，摸一摸了。” “哪有那么夸张啊，领导都来过很多次，乡亲们都见过，大多也都摸过。早前坏了的时候也都有好奇的过来瞄一眼，等修好了开回来，应该也见怪不怪了。” “那也是全村独一份，整个镇都能排得上号的。” 叶二嫂好奇的问：“省城热闹吗？有没有比市里热闹？是不是跟咱们这赶集一样？” 叶父忙不迭的赶紧道：“那可差多了，城里的街道上都是公交车来来去去，满大街都是骑着自行车的人，城区里面的街道路面都是平的，下雨天都不会踩一脚泥。” “楼都有十几二十层高，还有城里的年轻人都拿着录音机，听着磁带，在公园里面跳舞，东子说他们跳的是那什么…叫什么来着？” “迪斯科。” “哦，对对对，就是这个！” “啊！难怪大家都喜欢城里……” “录音机！”叶成海眼睛都亮了，“三叔，那你啥时候买录音机啊？” “你怎么不喊你爹买？” “啊，不都是你先买了，我们家再跟着买吗？” 老太太笑着打断他们的追问：“先别说了，他们刚到家，一路上都累坏了，先让他们坐下喝口茶，等吃完饭你们再慢慢说……” 第952章 其乐融融（7000字） 林秀清也招呼隔壁两家的，一块坐下，一块吃。 反正他们都已经自带饭碗过来了。 叶耀东跟叶父也边吃饭边跟他们聊起了省城的街道景象，描述了省城是如何如何的热闹，是他们乡下怎么都无法比的，车子也比市里的多。 叶二嫂笑呵呵的道：“我们连市里都没去过，公交车长啥样都不知道。” 叶大嫂也说：“反正肯定比拖拉机好。” “公交车里面都有座位，还不用风吹日晒雨淋，挺好的。” 叶耀东才刚说完，他爹就说道：“东子明天要去市里面，你们要是想跟的话，也可以跟去瞧一瞧，开开眼界，不然一直待在村子里，都不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了。” “听说每天都在变化，去一趟省里太难了，去市里瞧一瞧也不错，到处看一下。才刚回来几天，也才刚过完节，不用那么着急立马就出海干活，可以多歇两天。”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面面相觑。 他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说不用着急干活，可以多休两天？ 以往是谁，恨不得在后面拿鞭子赶着他们干活，就怕他们懈怠了。 叶耀东也诧异了，这还是他那抠抠搜搜，恨不得把自己当驴使的爹吗？ 叶大嫂叶二嫂也面露惊喜，“我们也能跟去吗？” “可以，多去看看呗，反正你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管几个人，路费也都是一趟的，你们不晕车不嫌颠簸就好。” 两个嫂子高兴了，不用出车费就能直接蹭车跟去市里，爽死了。 她们也都还没坐过拖拉机呢，去过最远的镇上，也都是靠两条腿走。 叶成海也兴奋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 “你们在上学，去什么？”叶耀东瞥向几个跃跃欲试的孩子。 “可以请假一天！” “想挨打是不是？” 叶成洋兴冲冲的道：“爹，我不上学！我也没去过市里！” 叶成湖不答应了，“等你考一百分了，你才能去！” “我还没上学，怎么考？” “不管，我就是考了一百分才可以去的，你也得考一百分才能去。” 叶成洋狠狠的瞪着叶成湖。 叶成湖也不甘示弱的瞪着更大的眼睛，反瞪回去，两兄弟跟斗鸡眼似的互瞪着对方。 偏偏他们还紧挨着坐，眼睛瞪着瞪着，额头就抵在了一起，还用起了力，顶了起来…… “吃你们的饭，小孩子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待在家里。长大了，多的是机会让你们见识，到时候出去了你们都不想回来。” 林秀清也喊了他们一下，“都给我乖乖坐好，不听话，饭也不要吃了，给我站到墙角去。” 两人这才将相互抵在一块的额头分开，扁着嘴，又开始吃起了饭菜。 叶大嫂问道：“那咱们明天几点出发啊？” 叶二嫂：“我们早点起来准备。” “七点吧，也不用那么早。” 现在叫他再坐上拖拉机，他骨头都要疼了。 叶母左看右看怎么没人问她去不去？ 她憋了一会儿，道：“我明天应该也没什么事，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瞧瞧。” “你也去啊？”叶父诧异的问。 叶母瞬间被点着了无名火，“干嘛？我不能去啊？只能你去啊？” “没，不是，我就问一下，你不是上班吗？” “不能请假？” “可以可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去就去，我也没说你不能去。” 叶母白了他一眼。 叶耀东见他娘自告奋勇的也要跟，就看一下阿清，“你也再去逛逛？” “我还去？我就不去了吧？前几天刚去过。” “去呗，娘要跟大嫂二嫂都去，你也一块去跟她们再逛逛。上一回也赶时间，你也没好好逛逛，买的也都是给你爹娘送节的东西，你们女人之间不是逛街更投契？” “这一回好好逛一下，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等到了市里，我跟爹去谈事情，你们女人就去百货大楼或者周围哪里逛逛，就叫周叔全程载你们去。” 林秀清给他说的也有些心动。 婆婆跟妯娌都去市里逛街了，她留在家里也没啥意思，倒不如跟着一块去。 叶母也笑呵呵的劝着她，“去吧，都一块去吧，小九要么直接送到惠美那里跟小玉作伴，两个表姐妹一起玩也有个伴。” 叶小溪也拼命的跟着点，“嗯嗯！妹妹！” “那行，那就一起去，把小九送到惠美那。” 一大家子好久都没有坐到一块了，今天难得都围聚在一起，而且气氛融洽，确定要去市里后，一个个都兴致高昂，笑声不断。 “哎对了，东子，你不是前天刚去过市里吗？怎么还要去？见你回来就没有坐下来过，一直往外头跑。”叶耀鹏从欢声笑语中，突然想到了这一茬，随口问道。 “我还准备买店铺，节前让我老丈人放出了风声，周围问了一下，昨天有了回复，所以明天要去看一下，谈一下。” “啊？你还要买呀，你都有两个了还买？” “要，趁现在店铺不贵，赶紧多买几个放手里，今年一年也过了大半，市场周围的店铺也陆续开了不少，人流量也增大了许多。” “要不了两三年，店铺的入住率肯定更高，反正早点买不会亏。大哥那个商铺一年租金都五六百了，要是能连续租的话五六年，不就回本了，愁什么？” “更何况这租金又不是不变的，肯定一年年往上涨。这店铺买了后，就几十年都是咱们的，往后卖的话，肯定也能卖得比现在贵。” 叶耀鹏皱起了眉头，“就怕租不出去，老二那个店铺不是今年一年都没人问，谁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租。” “等几年嘛，买都买了，着急什么？你们是今年都没有去过市里，不清楚，现在来往的人比之前多多了，你们明天去瞧一瞧就知道了。” 叶耀华应和着，“那我们明天就先跟着一起去瞧一瞧。” “明天全家一起去，附近的邻居知道了，该羡慕死了。”叶母乐呵呵的。 “挣了大钱回来，早就已经羡慕死了。” “听说今天村里头有好几个人一块去造船厂，想要订船，结果交期都已经排到后年了，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我也听说了，一个个后面又骂骂咧咧的回来，说要是都排到后年了，那还干个屁。” “是啊，一个个前几天都还在打着如意算盘，明年也都想着开一条船跟去捕捞，幻想着要不了一个月就能把本钱挣回来，大赚钱。结果好了，不要说明年了，后年都没船。” “原本打算的好好的，就想着过完节去，结果希望落空了，笑死了。” 叶耀鹏庆幸不已，“这样也好，这样明年还就是我们这些人去。” 叶耀东却觉得他想的太乐观。 “大哥想的太早了，一传十，十传百，周围村子里的船肯定也会跟，再加上镇上的陈家年那边，他那边明年带过去的渔船肯定会多很多，明年肯定是挣不了今年这么多的钱。” “今年已经捡了大便宜了，明年要是有今年的一半，咱们就该偷着乐了。 大家瞬间都沉默了。 “那也很可以了，明年有今年的一半也是赚到了。”叶父知足的道。 “那也是，有一半也够赚了。” 叶耀华却皱起了眉头，“那丰收号再去就不划算了，这大船耗油的厉害，不适合近海作业，应该开去深海捕捞。” “对，但也可以过去待十天半个月，海沟捞空了后，丰收号就不用再逗留了。” “那倒也可以。” “哎呀，吃饭吃饭，等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现在想这些干嘛，明年再考虑都来得及，反正咱村子里他们的打算是落空了。”叶母转移话题道。 叶耀东也看向他娘，询问：“村委会的那个助学金弄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已经跟学校沟通好了，前几天的那个喇叭宣传，咱村子里这次去浙省挣了大钱的也都学你们，多少捐了点给妈祖庙上香还愿，顺便保佑来年再多挣一点。” “然后这两天说是让老师把这学期跟上学期成绩好又辍学的学生名单列出来，晚一点妇联跟老师一起家访，尽量把学生喊回来。” “这学费又免了，然后还有奖学金在那里吊着，应该大多数人家也会愿意，读书就有钱赚，大不了放学的时候跟周末的时候，多帮家里干点活。” “然后那个助学金的学费不是你给出吗？等到时候看看有多少学生回到学校，出个名单给咱们，咱们再拿钱给学校就好了。” 叶耀东点点头。 “我说，东子这样，有的人家要是知道你赞助学生学费，一个个故意不让孩子上学，就想着等老师过来请，让你掏钱，这咋办？”叶耀华皱着眉头问道。 “这前提不是要成绩好吗？那真的成绩很好的话，让老师也觉得可惜，出个几块钱也没什么。” “一般真的疼孩子的也不会干这种事，会干这种事的都是爱动歪脑筋，为了孩子前程着想，出个一块五就出个一块五呗，万一真出息了呢？” 也不怕老师徇私受贿什么的，总共一学期学费才一块五。 他娘还是妇联的，消息灵通，周围的村子大多都是紧挨着的，天天闲着没事就东家长西家短的，很多也都会熟悉，即使不熟悉，随便拉一个人问问也都会知道。 两个嫂子却有些不赞同地瘪嘴，但是没有说话，钱是人家挣的，又不是她们自家的钱，管他要怎么花。 叶耀鹏点点头，“那这样也可以，成绩好辍学的也不多，应该也就花个二三十块钱，就当做积德行善了。” “是啊，赚钱了就多积德行善，以后等死了就能上天堂了，指不定功德加身，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当个富二代。” 老太太非常赞同的，“对，多做好事，菩萨才会保佑，妈祖才会保佑，不能做亏心事，不然死了要下地狱。” “活着能过好就不错了，还想着死了怎么样？”叶母没好气的道。 “那不一样，死了还能投胎，下辈子重新做人，要是坏事做太多了，就投不了胎了，或者得去做畜生了。” 叶母虽然不信，但是只瘪瘪嘴，没有反驳。 叶耀东却笑着赞同的道：“你说的对，多做点好事，下辈子重来就能投个好胎了当富二代。” “呵呵，快吃快吃，累了一天了，赶紧吃完去洗澡歇着。” “来吃吃吃，还好知道他们今天回来，菜都有多煮了，应该也够吃。”叶母也招呼着，大家赶紧吃。 “家里的菜一桌放在那里，我们去端过来好了。” “不用端，端什么端，放着明天再吃吧，反正桌上的鱼虾也都是你们拿过来的，全部都吃完就好了，不够再说。” 接下去他们又间或的聊了几句村子里这两天发生的事。 几个孩子自从分家后，也难得在一个桌上吃饭，吵吵嚷嚷的抢着夹菜。 吃顿饭跟打仗一样。 到最后也全部都扫光，桌面一片狼藉，不过，各家的碗，各家自己端回去洗，倒也省事。 孩子们一个个都以为今天没有自己的礼物了，没想到，饭后林秀清收拾密码箱的时候，叶耀东指着那几本小人书说是给他们的，顿时把他们高兴坏了。 甭管是什么，只要有礼物收，都是高兴的。 “爹你怎么这回给我们买书了？” “就是希望你们能多读书，多长点脑，要是有什么习题作业提纲可以买的，我就买一捆回来让你们在家做作业了。” “啊……” 叶成洋翻看了几页小人书，瞬间就爱不释手了，“爹，这些连环画好好看！”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是聂小倩，这个是孙悟空，这个是红娘子，这个是白蛇传，我们收音机听过……” “三叔，三叔，这有我们的份吗？” 叶成湖立即护犊子的将小人书全部夺回，放自己怀里搂着，“没有，这是我们的，你找你爹娘去，别整天三叔三叔。” “这么小气干嘛！” “这是我爹买给我跟洋洋的，你想要叫你爹买。” “那么小气，我就看一下，你那么多……” 叶大嫂也呵斥自家的孩子，“前几天给我打忘记了？不要看到什么都想要，再给我吵吵闹闹的，我一会再拖回家打。” 叶二嫂的瞪着自家的，只是不等他说，叶成江立即将两只手举，竖在耳边投降。 “我没说话，我没要，我也没拿，不要看我！” 叶耀东正拿着脸盆，准备倒着热水去洗澡，听着他们争执，也转头出声。 “你们两个先看看，完了给其他人分享一下不就好了？不要吃独食，反正东西都是你们的，看完了就还给你们了。” “还有阿海你们几个，零花钱拿来干嘛用？正好明天你爹娘都要去市里面去逛街，把你们攒的零花钱掏出来给他们，让他们给你买两本不一样的，这样你们还能交换着看，能看的小人书不就更多了吗？你有我也有。” 叶成海立即看向他老娘，“可以吗娘，我给你钱，你给我买？” “你有多少私房钱？” 叶成海警惕了，“没有多少，那都是你们大人给我，我特意省下来的。你年年把我的压岁钱收去，你不能再把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零花钱搜走。” “你攒个零花钱还好意思叫辛辛苦苦，我跟你爹挣钱才叫辛辛苦苦。” “那我也好不容易才攒下来了一丢丢。” “呵呵，跟孩子那么较真干嘛？”叶耀鹏笑着说，“想要看书是好事啊，比整天想着玩玩具好多了。等明天也去市里头，我要是有空闲了就给你们买，没有空闲也叫你娘看到了，给你们买两本回来。” “好啊好啊，太好了，明天我们也会有小人书。” 叶成湖也高兴了，“那你记得让大伯母买不一样，这样我们就可以交换着看。” “那你先给我看一下……” 叶晶晶希翼的看着叶大嫂，“娘，明天去市里可以给我买一个小的洋娃娃吗？我给你钱。” 其他两个女孩子也都眼巴巴的看向自己老娘。 这年头都重男轻女，乡下更甚，尤其是海边。 女孩子不值钱，在外头虽然野起来跟男孩子没两样，但是在家里的存在感却很弱。 她们老娘也天天说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不然以后嫁不出去，还经常会说两句女孩子养起来有什么用。 她们听多了也都认为自己是女孩子，在家里要表现的乖一点，装也要装作老老实实，从来不敢提要求。 但是叶小溪的出生也让她们知道了，女孩子也不是不值钱。 看叶小溪手里天天抱着的洋娃娃，她们几个也都很渴望拥有。 今年她们也都收到了好多礼物，叶耀东跟阿光带回来的礼物都是男孩女孩都有，没有厚此薄彼。 没有区别对待，这也让她们多了一点自信心，胆子也大了些。 要不是他们给她们买过礼物，她们连像样一点的玩具都没有，能玩的都是跟那些男孩子差不多的，天天不是上山就是下海，到处乱窜。 要么就是自己做，拿一条绳子翻着花样，拿鸡毛自己做毽子，拿贝壳串手链抓着玩等等，全部都是纯手工，想办法自己弄玩具玩。 叶婷婷鸡贼的拉着叶耀华的衣摆，“爹，我给你钱，你帮我跟姐姐买吧？” 叶秀秀也机灵的赶紧去拉叶耀华另一边衣摆。 叶晶晶也弃娘，去挽着亲爹的手臂。 当爹的，当然比当娘的好说话了。 “好好好，明天去市里让你娘到处看一下，有小个的洋娃娃，都给你们一人带一个回来。” “那就人人都有，男孩子给你们买两本小人书，女孩子买一个洋娃娃。” 叶二嫂板着个脸，“只能买最小的，小九那么大的不可能，她那个听说要八九十块上百块，我可买不起。” 三个女孩子脸上都引起灿烂的笑容，忙不迭的赶紧点头。 “最小的就好，我们不挑。” “对，有就可以了，娘你要记得啊，千万不要忘记了。” “三婶阿嫲，你们明天帮我娘记一下，我怕她会忘记。”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人人都有，皆大欢喜。 其实也是手头宽松，家庭富裕了，一些小小的要求，还是能直接满足的，要是没钱，不管怎么求都没用。 叶耀东看阿清在那里翻动着密码箱，顿时也不着急打水了，随手把脸盆放在灶台上，指的她正拿在手上的那一本编织的书说道。 “这是给你买的学习打毛线，里面各种花色纹路都有，还有教钩袜子，钩手套，钩鞋子，钩帽子，什么花样都有，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林秀清立即高兴的翻看起来，“喜欢，当然喜欢了，这回算你买对了。” “嘿嘿，正好看到地摊上跟小人书摆在一起，就一块买回来了。里面还有一顶假发，是给阿嫲的，你给她试戴一下，保证年轻十岁。” 她放下书翻看了一下，才找到被压在底下的黑色齐耳假发。 “难怪放在最底下压着，这要是放在上面，一开始打开的时候我得吓死，无缘无故，密码箱里多出一堆头发来。” “本来他是放在最上面的，我给压到下面去了。”叶父边说也边翻看了他的衣物，把给叶母买的袜子也拿给她了。 “总算不是买丝巾了。” “咳咳……” 老太太拄着拐杖凑过来，“假发？戴什么假发？我不会戴啊，买这个干嘛？” “显年轻！真的，戴上立马就年轻了，我教你怎么戴。” “不要了吧？你下次去省里，还了吧？” “还不了。” 叶耀东给老太太把头发拨弄了一下，简单的先给她戴一下。 “把满头白发遮住就好了，阿清拿个镜子过来。” “哦，确实看起来年轻多了。” 老太太拿个镜子照来照去，也觉得没有了白发，好像年轻了，但是也觉得有点奇怪，不习惯。 “对吧，我的眼光就没错，喜欢就戴几天，不喜欢就拿掉。” “这戴着怎么好意思走出去？” “你就当带着玩呗。” 老太太拿着镜子走到灯光下面，慢慢照，怎么看怎么稀奇，怎么看怎么奇怪。 叶耀东又继续翻动行李箱，把给他娘买了一枚胸针也递给她，瞬间就给她欢喜的不行，拿着就在胸前比划来比划去的，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就扣了上去。 “这个好看，这个胸针好看，还是你比较会买。” “确实好看，红色的花朵真显眼。” 他又翻了两枚出来，老太太跟阿清都有，就是花样不一样。 还有叶小溪的发夹，她人只有一点点大，但是东西已经很多了，也就没有多买别的。 其他的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也要拿出来交给阿清收起来。 其他孩子看着他分东西都羡慕极了，回回三叔出门都会给全家人带东西，有礼物收的感觉太好了。 他们的爹什么时候也能发挥一下三叔的优良传统啊？ 他们已经遗忘的前几天，他们老爹回来时刚给他们分过一波礼物了。 小孩子记性好，但是同时也是很健忘的。 把密码箱里的东西都交代好后，他就继续打热水端着脸盆去后门洗澡，留其他人在那里兴奋。 隔着一堵墙都还能听到屋里头的喧闹声，有大人的，也有孩子的。 带出去的一千块，他也照样带回了九百块，洗完澡后，把阿清喊回到房里就上交了，零头当然又被他私吞了。 林秀清数完钱也心知肚明。 “现在大团结在你心里都不算大钱了，都算是零钱了，对吧？” “这不是想着给你凑个整么？” “谢谢你为我着想。” “不客气。” 林秀清拿着一把的钱，拍打他一下，“还贫嘴，前几天刚拿了零头38块，今天又拿了多少？” “没多少！” 私房钱能拿出来说吗？反正只要是零头都是他的。 “你手里放那么多钱干嘛？要用钱问我要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又不是你儿子，难道还整天跟你屁股后面要个两毛三毛的吗？” “你儿子一般只要两分。” “那我也要抽烟的。” 叶耀东转头不理她，爬上床，扯过被子，背对着她装死。 林秀清扯了两下他的被子，他都裹得紧紧的，就是不理，也不转过来。 她差点没气笑，钱只要过了他的手都要被薅一遍。 “你别装死。” “我已经睡着了，你别吵。” 林秀清又不依不饶的扯动了两下被子，叶耀东干脆拎着被子把头蒙起来，从里头传来了一阵闷声。 “你桌子收拾了吗？碗洗了吗？” “有娘在。” 叶耀东继续装死。 林秀清也没辙了，拍打了他两下，“你还没说修理费多少？” 叶耀东见她将零头的钱揭过，立即又掀开被子，转过身去。 “单子在桌子上，你收起来，就120块，等半个月后我从市里坐火车过去，省得颠簸，到时候直接骑着摩托车回来更快。” “那你得小心一点，一个人不安全，要么到时候喊阿光再跟你一块去吧？” “也行，到时候看吧，看他有没有空。” “那你截留了多少钱？” 他立即又将被子盖过头顶，转过身去，并且还假装打起了呼噜。 林秀清无奈的摇摇头，只能就此作罢。 (本章完) 第953章 又入手（7000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一晚睡得太早了，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叶耀东就醒了。 最近作息有点混乱，天刚黑就睡，凌晨两三点三四点醒过来，都是来回奔波的原因。 出海的辛劳也不过如此。 见身旁的母女俩都还在睡，叶耀东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只是，床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吵醒了林秀清。 “不是说今天没那么早去吗？怎么这么早起来。” “睡得早就醒的早了，你继续再睡一会儿，我起我的。” 看看啥时候买一个席梦思回来，这床板不要说办事了，夜里翻个身都咯吱咯吱响，也就耐操，叶小溪在上面蹦蹦跳跳都不塌。 不过也要先请木工打一张木头床，这个床的床板的高度都固定在那里，下调改动也麻烦，到时候搬到儿子房间，让两小子一人一张床也好，不然天天睡得半个身子着地。 或许也可以等年底盖上了两层的楼房，再订床买席梦思。 叶耀东下床穿鞋的时候，念头也只是转了一下。 林秀清看着窗外头的天都才只有一点点亮，复又听话的躺了回去。 人老了觉少，每天早上反正都是老太太第一个起床煮稀饭，喂鸡喂鸭，她起不起来都没区别。 叶耀东出去时，倒是破天荒的没有看到老太太在堂屋里，灶膛的火光却依旧在那里烧着，人也不知道哪里去。 不过他却听到了敲东西的声音，往门口声音来源走去，才看到老太太坐在门口台阶上拿着锤子敲田螺。 “你在干嘛？” “哎？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天才刚亮，不多睡一会儿？” “你敲田螺干嘛？” “喂鸭呢，昨天那些孩子一个个都摸了一堆的田螺回来，没东西装，还拿书包去装这些田螺，也不能就这么扔了，挑了把肉挑出来喂鸭正好。” 叶耀东看着边上的水桶里，爬的满满当当都是田螺，一个个都伸在头顶上的触角吸附在水桶壁上，个头都巨大，还真的只能喂鸭子。 “一个个吃饱了闲的慌，玩水才是真的，怕回来身上湿漉漉的挨打挨骂，所以才顺手摸一书包的田螺回来。” “呵呵，照样还是被打了，你去摸摸看，挂在竹竿上的书包干了没有？” 他听话的朝院子里竖在那里的两根竹竿架子走去，军绿色的帆布包上面绣着一个五角星，上面还写着几个为人民服务的字样，算是当下最潮流的书包了。 “没干，这个布太厚了，一晚上晾不干，太阳晒一天才能干。” “那今天就让成湖捧着书去学校吧。” “你进去烧火吧，这里给我来敲。” 叶耀东蹲下去接过老太太手里的铁锤子，老太太一只手扶着拐杖，一只手扶着腰，缓缓的站了起来，悄悄的手握空拳捶了捶后背。 “这坐久了脚也麻的，得站着站一会儿。” “旁边不也有小凳子吗？不坐在小凳子上？” “坐那个得弯腰，人老了腰受不住。” “好吧，这个又不着急干，你留着给阿清干就好了，干嘛非得自己一大早在这里敲敲敲。” “这不是坐在那里闲着也是闲着吗？有点事做才好。” 叶耀东抓了一把的田螺，散落在地上拿起锤子啪啪啪就是一堆，敲出来的肉还挺大个的，去掉壳，将肉挑出来扔到旁边的麦乳精空罐子里。 里头看着数量也不多，就底下薄薄的一层也没铺满，老太太应该也没干一会儿，也可能是老人家手脚慢。 老太太站着说了一会儿话，缓过来后就拄着拐杖进屋去了。 锅里头煮着的稀饭，也要时不时拿锅铲搅拌一下，免得粘锅了。 顺便她还将跟稀饭一块煮着的咸鸭蛋，捞了好几个出来，放到装着水的水瓢里。 紧接着用筷子弄成井字型架在锅里，把早就准备好的鱼干继续放上去蒸，然后又走到门口，倚在门边看着叶耀东干活。 “你也不要全部都敲完了，敲一点就可以了，剩下的养着明天再敲，那些鸭子每天自己去海滩边找鱼虾吃，也不需要怎么喂。” “知道了。” 晚一点就交代他们几个，今天摸点小个的指甲盖大小，晚上爆炒香辣螺蛳。 海味吃多了后也要换换口味，吃点淡水的。 几个小子等起床后接收到命令都高兴了，这一回他们可是拿着指令，奉命干活，等放学后可以光明正大的下水，不用挨打。 “三叔，河里的螃蟹要不要？我昨天都看到好大个，都在石头缝里面，好多只。” “对对对，有拳头那么大个，感觉可肥了，我抓了一只回来玩，被我娘扔掉了，说海里的都吃不过来，还抓河里的，说我吃太饱了，我还多挨了两下打。” “要啊，那叫毛蟹，你们下午放学了，有看到的都给我抓回来，记得中午带一个水桶去上学，放学了好抓。” “好好好，三叔，我们下午就给你抓一桶回来下酒。” 几个孩子都兴奋极了。 “猪草别忘了打，不然回来皮都要给你娘揭了。” “知道，知道，让我妹她们去打猪草，我们去河里摸螺丝抓螃蟹。” “三叔，我爹他们都不吃河里的东西，说是有土腥味，只给家里的鸡鸭牲畜吃，你为什么要吃河里的？” 叶耀东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叶成河的脑袋上。 这孩子笨就算了，也太不会说话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噢……” “还不去回家吃饭？” “哦。” 叶耀东坐在门口，脚边或坐或蹲的围了一堆的狗。 今天天有点灰蒙蒙的，天边都没有光亮，大概是阴天，早晚凉凉的，也有了一点秋高气爽的气息。 已经进入十月了，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台风了，今年算是一个平安年，没有什么大的台风，顶多只有小台风尾扫过而已。 他脑子里回想着，好像明年会有一个大台风，具体的月份，他有些记不清了。 印象里只记得八五年有一个强台风，对当地周围影响很大，村子里损失了不少渔船。 正当他思索时，老太太也喊他回屋吃饭了，全家都已经起来了。 他只好将刚刚的念头抛在脑后，反正也是明年的事了。 饭后离出发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但是他看全家都已经在他院门口等着了，想着也没什么事就提前走，打发了叶成海过去叫周叔。 自己去作坊那边交代轮班的双胞胎，多帮忙看着点家里。 左右邻居因为跟着他们去捕海蜇，也赚翻了，现在看到他们家也无比的热情，本来关系也不差，现在更亲近了。 一早在门口喂鸡鸭也好奇的看着他们全家都穿戴的那么好，还都站在门口，纷纷好奇的走过来问。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做客走亲戚吗？全家都穿的这么好看。” “阿清这裙子几时买的啊，怪好看的，也没见你穿出来过……” “一大早的就要出门做客啊？今天日子很好吗？” “阿婶的这胸针几时买的啊，大红花又亮闪闪的真好看，你们一大家子都要一块出门啊？” 林秀清被点名也有些不好意思，叶耀东前几个月给她买的裙子，她都还没好意思穿出来过，刚刚也是在他强烈要求下才穿出来。 说是今年不穿，放到明年颜色就要掉了，新衣服还没上过身，一下子就要变旧衣服了。 刚刚就已经被妯娌夸过一遍了，现在又被围观。 叶母被夸反而高兴的很，“这是东子昨天给我从省城带回来的，咱们这里买不到的，也就只有省里有。” “我们要去市里逛逛，正好闲着没事，他们三兄弟店铺买在市里那么久，我们也没有去看过，今天就一起抽空过去。” 叶大嫂笑着说：“他们男人要去办事，我们女人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去一块看看，顺便逛逛，看看市里头想什么样，是不是跟咱们这边赶集一样热闹。” 大家不由露出羡慕的神色。 “去市里啊？还全家一起去，这么爽，还以为你们家里有什么喜事，要全家一起出去走亲戚。” “我都没去过县城，你们就要去市里了啊？哎哟，还是你们家厉害，福气旺，这都要全家一起去市里玩了。” “回来给我们说说市里头长什么样，去不了，好歹也能听一听……” 叶二嫂也笑容满面，“呵呵，等我们回来了跟你们讲一讲，这拖拉机怎么老半天都还没来？” “这拖拉机都快成你们家的了，整个村子都是你们家在使，还不如自个买一台。” “是啊，你们这三天两头的要请拖拉机拉货去市里，还不如自己买一辆，可以用好几十年，省不少钱。” “就是，像村子里的这个现在也只要三四千块钱吧？” “看马力，村子里的这个就12码，25马力的要6000。”叶耀东不由出声道。 林秀清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 呃…昨晚上忘记跟她说了，光想着保住私房钱了。 不过不要紧，等晚上回来再跟她好好聊聊。 “去省里的时候有经过拖拉机厂，下车的时候去大概问了一下，所以知道一点，但也没机会进去。” “哦。” “孩子也带去啊？”邻居嫂子看着边上也占着了一群孩子，又问。 “带去干嘛？他们也要上学，也省得带去还得看着他们，万一走丢了，找都没地方找。” “等会让他们自己去上学，都那么大的人，哪里还要人看。” “哎来了来了，听到声音了……” 大家瞬间精神一震。 孩子们也伸长了脖子，等大人全部都上车走了后，他们立即一蹦三尺高，兴奋的欢呼了。 没有大人看着，他们也相当于解放了，没有人管，今天一整天想干嘛就干嘛。 老太太手里拿着拐杖，敲打了一下叫的最大声叶成海。 “乖一点，你们爹娘不在家，你们也要老实的去上学，中午到点就乖乖回来吃饭，不然我腿脚不利索，可没地方找你们。要是不乖的话，回来告诉你娘，到时候又得挨打。” “嘿嘿，我们一定老实，一定乖。” “走走走，回家找一下玩具……” “还有溜冰鞋，不知道娘藏哪里了……” “他们那屋进不去啊……” “先找找……” 几人边说边跑，一哄而散。 林秀清是把叶小溪也带着一块上车，等到阿光家门口才把她抱下去，然后跟阿光女儿作伴。 好在阿光他们也到知道今天要去市里，昨天晚上也都累的早早的休息，今天一早起来都准备好了，也是抬脚就能走。 叶小溪有同龄的玩伴一块玩，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而且两个小娃娃也都被骗进了屋，拿东西哄骗着吃，也不找大人了。 市里的林父前两天接到消息，就提前跟人约好了。 等他们一到店铺，林母就将一大群人都引到了林向辉的早餐店里。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了，早餐店也没什么人，夫妻俩都在收摊收拾东西，也准备煮午饭，正好一大群人来了，就全部都在一块吃。 两夫妻开了一个早餐店也方便了林父林母，吃饭的问题都解决了，也不需要他们两个老的做饭，省事了很多。 叶大嫂是第一回看到自家的店铺，好奇的左右又看了一下。 “你们这早餐店生意好吗？怎么看着没人啊？周围好像人也没有那么多？” 林大嫂边忙活边笑着道：“都中午了，我们做早餐生意，中午哪来的人，而且这个市场是开的早市，凌晨人最多，中午当然都没人了，我们都要收摊了。” 林向辉也道：“最近好像听说市场要改动了，改成夜里9点10点就开门，中午十二点关门，不知道真假，说是方便周围偏远一点城镇的人过来运货。” “反正几点开门对你们也没影响，你们也是做的早餐。” “对，所以我们也没有特意打听。” 林母笑着招呼大家，“来来来，你们快进来坐，饭已经提前煮好了，煮了两大锅，也不知道够不够吃，等会不够吃还有馒头包子可以凑个饱。” “太客气了，我们这么一大帮人过来还得麻烦你们……”叶母也客气了一下。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自己人，难得你们全家都过来市里头瞧瞧，不在这吃饭就见外了。等吃完饭，再在这周围好好逛一下，也都没来过……” “好好好，我们吃什么都可以，不用太麻烦……” 两家人客气来客气去的，边往里走，分开落座后又好好闲聊了一个附近市场的情况。 林大嫂端了一脸盆的鲈鱼汤出来，一海碗红烧肉，又炒了一盆土豆，一盆茄子。 “不在家里没那么方便，菜就没做那么多样，你们将就着吃哈，等下回上老家再好好招待。” “已经很好了，有鱼有肉有菜，还都是一大盆的份量，够了很好了，你们都那么忙，还要麻烦你们……” 大家又客气来客气去的说了一大堆，然后才动筷子。 吃饭时，他们又开始闲聊了起来，叶耀东跟叶父着急看店铺，两人早早吃完，等了一下阿光父子，就跟林父一起出去了，只留下其他人慢慢吃。 等所有人都吃完饭，帮忙收拾完，她们又先在外围逛了起来，然后又去到市场里头慢慢闲逛。 叶耀东这一头也快速，虽然放出话要卖店铺的人很多有七八个，但是今天倒是没有多少个人过来。 有的人说着说着就没影了，有的人临时有事，太远了来不了，都有原因。 只来了三个人，虽然心里挺失望的，买不了多，但是后面又想想，分批次购买也不错，免得一次性购入太多，太显眼了。 林父也只是跟人家说亲戚想买。 来日方长，今年第一年都还没过完。 三个店铺，两个在三号口，一个在四号口，叶耀东都要了，总共也就三个，他也不好挑，位置差一点的，先拿来当仓库放货也好。 等年后鱼露运过来，也需要一个仓库存放，原本的那个仓库光鱼干就已经满满当当了。 四号口的只想赶紧脱手，说是三千块买的，就还是三千块，三号口的两人觉得自己的位置比四号口强，还想加两百的。 叶耀东不肯加，只说原价多少就多少，位置也没多好，半斤八两，周围一片全部冷冷清清，能原价让他们脱手就已经不错了，加价没可能。 本来也是花一样的钱，全凭手气。 周围一片冷清，还想坐地起价，他没砍价就已经不错了。 没想砍价，也是想到能买店铺的人，手头应该也会宽松，真压价的话，估计人家也会先放在手里再观望一下。 才大半年，转手就损失一两百，谁乐意？除非着急用钱。 那俩人也没办法，考虑了一下也就同意，想着反正多少钱买过来，就多少钱出掉，能把本钱收回来，不用再去烦恼这个店铺的问题也好，没亏也没挣。 就这样，叶耀东非常顺利的又拿下了三个店铺。 不过，他也只说自己是帮亲戚买的，大家也没觉得可疑，毕竟他们确实一大帮人。 找了市场部帮忙拟了一个合同，做个见证，然后又一起去工商局备案了一下，完事后才把店铺的钱结给他们。 这一趟他特意带了两万块钱过来，没成想还能剩个一万多。 原本的希望也只达成了三分之一吧，不过以后还可以继续留意，事情总不会让他理想当中的去发展。 三个店铺，他给两个儿子一人名下挂了一个。 至于女儿…三人都姓叶，他感觉有些不太妥当，所以另外一个四号口的挂到阿清的名下，以后再给小九。 他有所有男人的通病，虽然他喜欢女儿胜过儿子，但是女儿总是还要嫁出去的，可以给她足够的嫁妆，但不会超过两个儿子。 儿子，也得等他死了才会拥有他的所有东西，但是女儿可以提前拥有他给予的。 有他在，才是叶小溪的所有底气。 叶耀东等人走后，就将合同跟备案表收好，然后又跟林父推心置腹的道。 “大哥要是有心想买店铺的话，可以先早点买下来，按现在批发市场的发展，前景肯定不会差的，现在不买的话，等过几年肯定会涨价，而且还会越涨越离谱，想买都不好买。” “大哥要是觉得买的位置不好，可以先放在那里，反正他店铺都已经租了一年了，就在原来的位置先干。” “等什么时候周围慢慢发展起来，越来越热闹了，再搬都行的。” 林父皱着眉头想着，“你真觉得以后连位置不好的店铺也会涨价吗？” “肯定的，这周围的到时候越来越热闹，租金肯定也会涨，租别人的还不如自己买一个，省得给别人坐地起价的机会，我不是说我大哥啊，我说的是市场行情。这店铺以后肯定是不愁租的。” “晚一点我跟他说说看，之前也提过一次，但是他想着先把钱挣到手先……” 叶耀东算了一下，“嗯……三个月了，他应该也知道自己每天能赚多少，每天浮动应该不大，现在也算是稳稳的，每天都在进钱，可以劝说一下。” “就是买了一下子又掏空了，会感觉这几个月白干，还得赔偿家底，他应该还会再考虑一下。” “那就让他自己看吧，不然再攒几个月，年后的时候再说也可以。真着急，也不着急这三个月，也不会只两三个月，就翻天覆地了。” 他也理解这种感觉，好不容易赚了好多钱，刚高兴没多久，却一朝回到解放前，虽然说置业了，但是手头空空也会心疼死，真的会感觉几个月都白干了。 是他的话，也会想着等手头多攒一点再考虑，这样即使花出去，手里也会剩余，看着也没那么心疼。 而且感觉手头有钱剩余，再积累的话也会快一点，空荡荡的话，就会感觉积累的慢。 “对，晚一点跟他说说看，他要是有顾虑的话，就等年后或者年前再说。” 叶耀东了却了一桩大事后，心神也放松了。 他大哥二哥吃完饭后也找上来，全程陪同看着，不过却没有出声，就是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然后把店铺定下来。 这会儿听到他劝说老丈人，让大舅哥也买一个，叶耀华也心动极了。 东子一下子又买了三个，应该错不了吧？ 叶耀东跟老丈人说完后，也看向两个兄弟，“你们手头要是宽松的话，也可以再买一个放在手里的，毕竟两个儿子也得够分才不会打起来。” “二哥只有一个儿子，但是谁会嫌赚钱的营生少？钱放在手里又不会多起来，反正没了一小部分，还能更积极的挣。” “多挣多花，少挣少花。” “我们回去想想看，琢磨琢磨，毕竟也刚买了一条船。”叶耀鹏纠结的道。 “那船定金才给多少啊？明年才到交期，明年才要给钱，现在愁什么，手里大把的钱，拿几千块钱出来利用起来也不会心疼。” “会心疼，怎么不会心疼？是你赚太多不会心疼而已。” 叶耀东耸耸肩，他当然也心疼了，今天就直接花出去差不多一个万元户，不过想到还有不少的剩余，他心就也没那么疼了。 “那你们回家再慢慢想想，慢慢考虑呗。” “我们还想着晚一点把房子往上加盖一下，也要花不少的钱。过些天就得准备去订木板，订柱子，晚一点再说，看看盖完房子手头还能剩下多少钱，也不能全部都花出去。” “商量好了确定要往上加盖楼房是吧？” “对，这两天你不在家，跟阿华商量了一下，他说你之前说过都可以，我们就想着等你忙完后，再一块说一下，然后再定。” 叶耀华也点头，“对，看你最近都很忙，都不在家，想着等你忙完再说。” “好的，我没意见，要盖的话当然一起往上盖了，咱们三家并排在一起，肯定得一起盖整齐一点。” “那回去咱们就定木料，二楼的木板得提前让木工做，不然三家想要年前盖完还不一定了。” “大哥看着安排就好。” 林父感慨的道：“你们三兄弟日子是越来越好了，都盖起了楼房了，不说全村独一户，但是在村子里也能排得上。” “亲家公说笑了，东子是真的在村子里都排得上号，我们不行，村子里也有挺多家楼房的，这一趟也不是就我们家挣钱了。” “那也很好了，搁我们那乡下种地，几时能盖得起楼房。” “呵呵……现在不都也来市里了吗？总是会越过越好的。” “呵呵，想是这么想的。” 叶耀东拉了一条长凳，让他们坐下说。 “那些女人逛街也不知道逛多久，刚刚也没空管她们，也不知道她们几时去的，你们要不要去找她们？” “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要怎么找？” “百货大楼啊，不然她们还能去哪里？肯定最先去百货大楼。” “那咱们也去看看？” “你们去呗，门口那里有黄包车，几毛钱就行了，我要留在这里看着。” 身上带着万把块钱，他哪里敢到处溜达。 第954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7000字） 两兄弟又看一下阿光父子。 “你们要一起去吗？” 裴父摇摇头，“昨天刚在省里的百货大楼逛过了，还有所有的城区都逛了个遍，今天来就是为了在市场转一圈，百货大楼我们就先不去了，你们去吧。” 阿光也说：“我们在这里跟东子和亲家聊一会儿。” 两兄弟相视一眼，叶耀华先开口道：“那我们也不去了，就在这里跟大家聊一下，她们女人逛她们的就好了，我们也不去凑热闹。” 叶耀鹏也道：“那就都不要去了。裴叔跟阿光刚刚也跟着逛了一圈，有没有什么想法？”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父子俩。 叶父也笑着问：“你们现在手头也宽松，要不要买两个放在那里，反正钱放在那也是放着，东子都买了那么多个了，那应该错不了，现在亲家看的这个店铺可是他手里的大头。” “东子有人可以帮忙，我们买了就只能丢在那里了。” “我们买了也是丢在那里，呵呵，我的店铺现在租给东子的大舅子，一年也有五六百的租金，也很不错了，要是能连租的话，几年就回本了。” “大哥的店铺被租过，生意好坏，大多能看得到，以后都好出租的。”叶耀东说道，“反正我是觉得钱放在手里捏着，不如买店铺，买船。” “太远的地方我们够不着，就像是省城，虽然一天一个样又那么热闹，但是对我们来说不方便，路况太差了，来回颠簸太厉害了，县城市里就还好。” “你们要是不想买市里，觉得来一趟不方便，去县城转转看一下也可以，县城怎么也是县城。” “县城还不如我们镇上热闹。”阿光第一反应就是嫌弃县城。 “那也只是现在，毕竟是县城，以后肯定也会好起来的。” “真买县城，那还不如买市里头，你们个个都在这里搞店铺，这里看着规模好大又很新，虽然周边看着荒凉了一点，但是照你说的，在扶持当中，这么大的市场总会慢慢的热闹起来，还不如这里更好。” 叶耀东轻拍了一下桌子，“对，只要有人气的地方，就会热闹。别看现在周围荒了一点，只要来往的人多，周边绝对会热闹。人创造劳动，劳动力是第一生产力。” “所以才叫你跟裴叔今天一块过来瞧一瞧，别人再怎么说，也没有自己亲眼所见来的有真实感。人家说出朵花来，自己没看到都是白搭。” 林父笑着说道：“节前的时候，我周围问了一下，然后前两天挺多人托口信说想卖的，只是今天来的人少，只有三个，估计接下去想卖的人也会问上门。” “要是有人上门来，我到时候也会打电话过去告诉阿东，你们也可以回去商量商量，有想法的到时候可以再过来，反正有没有要马上定。” 叶耀东附和，“是啊，今天过来转一圈，晚一点要是有消息，我给你们吱个声。” 他有五个了，再来几个三号口四号口的，他兴趣也不是很大，他还想买个拖拉机。 他们要是想要就先给他们买，没人要他再接收过来，他对二号口周围的比较感兴趣，可惜现在慢慢热闹起来，应该也没人会卖，除非急用钱。 “那就等回去了再说，我们再出去转一转。” “行，那你们就再出去转一转，大哥二哥来的也少，也可以一块去看一下，反正来都来了，在店铺里面干坐着也浪费时间。” 他就不出去了，这市场他已经逛的都不想逛了。 自个的店铺他都没有待上多长时间，正好在店铺里坐镇一下，喝两口茶，等她们回来。 等他们都出去闲逛后，叶耀东也勾着他爹的肩膀走到门口去，跟他说起买拖拉机的事。 “我就说你昨天不是无缘无故的停车，还跑到拖拉机厂里去瞧。” “这不是正好看到吗？之前本来没这打算的，但是看到了就想着要么也买一辆拖拉机，省的老是叫周叔，叫一趟路费也不便宜。” “他可是都指望着你挣钱，你要是买了一辆，他得损失大半了。” “那我也不能为了给他挣钱，自己就不买了啊，这什么逻辑？肯定是以自己的需求来考虑啊。” “我就是这么一说。” 叶父说完又沉思了一下，也知他这一回挣了不少多，手头宽裕。 “你现在要买也行，反正你家里养的那些小子都还在那里，买回来正好叫他们送货。”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这样自家有车，来回用的话也方便，明年咱们还多了个鱼露要运送。” “等回去了，你跟阿清商量一下。也正好，今天店铺没有买多，就买了三个。” ‘就’！ 还好这话没有给外人听到，林父跟林母坐在店铺里头也在说话聊天。 连买三个店铺都不算多，该让人吓一跳了，这都叫不是很多，那家底都得有多厚了？ “嗯，等忙活完再跟她商量，反正也不着急，半个月后才会去省里，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安排，没忙活好，大哥二哥又惦记着盖楼房。” “村委的地也没有给个说法，这两天我们都在外面，来去匆匆也没空去问，家里的女人不顶用，这事得男人拿主意。现在你店铺也买好了，这事也暂时告一段落，下午回去大概天也黑了，明天一早你再去村委会问问。” “我知道，我打算好了，事情也得一件一件来，一件一件办。” “盖楼房的事，可以叫你大哥二哥张罗，你事情那么多，也别啥事都跟着干，反正盖完了，三兄弟平摊一下就好了。” “爹，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们一块住？盖上楼房，我这里就很宽裕了，楼上少说可以盖三大间，等以后孩子大了，三个人一人一间，都还有剩。” 叶父摆摆手，“我跟你娘要看着老房子，哪能让房子放着坏，而且那边也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我们也习惯了，哪都不想搬。” 叶耀东也不意外，反正他爹跟他娘也没有到七老八十走不动，要养老的地步，想要在老房子那单独住，那就单独住吧。 “真不打算搬的话，那我们盖楼房的时候，顺便给你把房子修一修吧。” “这个可以，砌墙都是用的石头，牢固的很，这个不用麻烦，顶多屋顶修好一点，门窗换一下，有的木头都烂了，玻璃都裂了。” “嗯，到时候一块弄。” 父子俩心平气和，有商有量的把事都商量了，顺便闲聊了一会儿。 叶父也不催着他出海，反而让他等事情都办完了，好好歇两天。 叶耀东心里头喜极而泣，老头子终于会心疼儿子了，而且现在也不会张嘴反对，不分青红皂白张嘴就骂了。 他们也没等多久，人就都回来了，本来来回跑着办事也挺费时间的。 那些女人逛街也是算着时间，到点了就差不多回来，免得太晚了，回家时天黑出啥意外。 一个个都是带着篮子去的，回来的时候篮子里也都满满当当，满脸的喜气洋洋，手头宽松了，她们也都比较舍得买了。 人都回来了，他们也朝林父林母，还有林向辉跟林大嫂他们说了一声就坐上拖拉机回去。 在拖拉机上，一个个妇女也都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跟感慨，还有都买了什么东西，有多便宜，有的有多贵？ 看她们喜笑颜开兴奋的模样，这一趟也算是没有白带她们来。 只是照旧没有高兴多久，就垂头将自己包裹的紧紧的，焉了吧唧的开始沉默起来，直到快到家了才有精神。 “也不知道家里那几个有没有乖，有没有把家翻了个底朝天？”林秀清担心的道。 “你那两个还小，还不怎么调皮，我的那两个儿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棍子都打断了，第二天照样去翻墙爬树，气都没给我气死，今天一整天不在家，放他们在家，我都担心他们把房子给拆了。” “都得去上学，哪能一整天在家，应该不至于把房子拆了，顶多调皮贪玩。” “就怕他们没去上学，山上河里到处跑。”叶二嫂嘀咕着。 叶大嫂眉头皱的已经能夹死苍蝇了，“快到家了，到家就知道了，看一下有没有乖，乖的话就有奖励，不乖的话就让他们吃鞭子。” 叶耀东默默的在心里给他们点了根蜡，早上他还叫他们放学了记得下水给他摸螺蛳…… 真要被打断腿，他才是罪魁祸首。 到了家后，果然不负他们所望，家里被翻动的仿佛遭了贼一样，椅子碰到在地，柜子里放着的白糖都被他们翻出来吃的没收起来，红枣核桂圆壳吐了满地。 家里的房门大门都敞开在那里，鸡鸭鹅都在屋里跑来跑去，满地的鸡屎鸭屎鹅屎一大堆，看着叶大嫂叶二嫂太阳穴都鼓鼓的疼。 结果几个孩子影子都没瞧见，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还是还没回来。 气着他们在门口大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 老太太听着她们的骂声连连，也连忙走到他们屋里去，她也吓了一跳。 “哎呦，我去煮饭前都还特意看了一下几个孩子在门口的，啥时候跑了门都不关？这鸡鸭都跑到你们家里去了，赶紧赶出来……” “等会儿回来，皮都要给我扒了，人都不在家，出去门也不知道关。” “也不知道死哪去了，天都要黑了，人影都没瞧见，满地的鸡屎，我的天…灶台上都有鸡屎，回来要给我打死……” 两个嫂子踮着脚尖边骂边走进屋里去，驱赶这桌子底下缩着的鸡，还有房间床底下缩着的，他们三户谁家的鸡鸭都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主卧锁在那里，铁锁还挂着，也没有胆大包天到敢把锁劈了跑进去。 林秀清不由庆幸着，家里有老太太在那里看着，照旧整整齐齐。 她看着自家的鸡鸭鹅被驱赶出来，尴尬的道：“等会儿撒上一把草木灰，扫一扫，再用水刷一刷就好了。” “气都要被他们给气死，一天没看着，家都成鸡窝畜牲窝了……” “你们大男人闲着赶紧去把他们找回来，让我狠狠的打一顿，给他们长长记性。” 林秀清连忙也将自家的鸡鸭赶回院子里，让它们回笼。 叶耀东抱着叶小溪张望了两下，就拉着老太太先回家去。 刚刚先送阿光跟裴叔回去了，顺便把他家女儿接回来。 然后他爹娘也一块跟着先下车，打算走几步回去，洗个澡再过来吃饭。 不过，等他进到院子里，就看到他家门口廊下摆放着的一排的水桶，还挺显眼的。 “咦？那些孩子抓的？这么大个毛蟹，还两桶！这是啥？这是河虾？河虾也有这么一大桶！” 老太太指着靠近墙角的，“里面的三桶是螺蛳，这么多你得吃到什么时候？好的不使唤，整天使唤他们干这个，可不是正戳他们心头，一个比一个积极。” “前面放学回来都浑身湿漉漉的，满头都是水，喊他们洗个澡换个衣服，应的好好的，结果我才一回屋，现在人影又没瞧见。” 叶耀东揪着一只河虾的长须，在手掌心比划了一下，也不小，几个还挺能干的，一抓就抓了这么多。 “该不会又跑去河边抓这些吧？” “难说……”林秀清也忍不住头疼，里头也有他家的两个小子。 “你把小九放下，去找一下他们几个，赶紧找回来。天都要黑了，还在水里泡着，现在早晚凉，感冒了要麻烦死。” “我骑车去周围河边看一下。” 叶小溪刚一被放在地上，就立即将手伸到桶里，林秀清连忙啪啪两下打了她的手。 “不准玩水！” 叶小溪缩着手，仰着头瞪圆了眼睛看着她，然后抬脚就拖着娃娃往家里去，边跑边喊：“爹，爹……” 叶耀东才刚进屋，连忙转头。 只见她将自己湿漉漉的手高高的举起给他看，然后嘴巴扁扁的，满脸委屈。 “被打了是吧？不准玩水，调皮就要打。” 林秀清跟她身后忍不住摇摇头，“这么小就会告状了，长大了还得了？” 叶小溪没人哄，又将眼泪缩了回去，撅着嘴，哼哼了几声，又抓着娃娃的头发，拖着往外走。 “戏精，眼泪说有就有，说没就没。” “我看一下有什么菜还没煮的，你去找一下两个儿子，你女儿有老太太看着。” “嗯。” 叶小溪拖着娃娃出去后，就又继续蹲在几个水桶前面，眼巴巴的看着。 每当想伸手的时候，就会拿小眼睛瞄一下老太太。 老太太坐在靠椅上，拿着蒲扇乐呵呵的边扇边看着她，看到有蚊子要咬她，就轻轻拿蒲扇拍两下。 她瞅着老太太不注意就将手伸到水里，然后又立即拿出来…… 哗啦一声，老太太都听到了，笑着又拍打了她两下。 “去拿个树枝过来戳着玩，不要伸手，螃蟹会咬人。” 她高兴的立即点头，娃娃也不要了，扔到一旁去，立即跑去屋里的柴火堆里找树枝。 老太太也去院子里揪了一小把的稻草，两根在手上搓成细长的麻花，然后连接成长条。 从水桶里抓了一只毛蟹出来，也拿了一根稻草，将两只大钳子先绑起来，然后采用细长的麻花将螃蟹稍微绑了一下。 等叶小溪拿了一根树枝出来后，她就将现成的麻花绳绑在树枝上，给她吊起来玩。 她兴奋的满眼晶亮，嘴里嚷嚷着，“螃蟹……螃蟹……” 手里拿着的树枝也不停的甩动，被吊在绳子上的螃蟹也随着她的抖动，一会儿地上，一会儿悬空的咣当。 她高兴的玩了一会儿后又提着螃蟹跑进屋去找她娘献宝。 “娘……娘……太太……螃蟹……” 老太太看着她跑进屋后，又继续抓毛蟹，她准备把所有毛蟹的大脚都绑起来，免得孩子调皮，真被大脚给咬了。 等她出来，老太太又拿了一条长绳子给她，另外一端又拴着一只螃蟹在地上爬着，高兴的她止不住的咧着嘴笑，口水都滴下来了。 “螃蟹~” 她左手提着一只，右手溜着一只，开心的跟只花蝴蝶一样，一个人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但是人小，走路都还没有走稳，刚跑没一会儿，她就直接摔了一跤。 不过她也没要人扶，自己直接就爬起来拍了拍手，疼的嘴巴扁扁，眼泪挂在了眼尾却又用手背抹掉，嘟着嘴，自己呼了两下手心，又捡起她的两只螃蟹。 老太太看她摔了，连忙过去瞧了一下，没有破皮才放心，只是手心跟两个膝盖有些红，又赶紧进屋给她拿茶油抹了一下。 看她有些恹恹的，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老太太又继续给她栓了一只虾，绑在她手头拿着的树枝上，跟螃蟹挂在一起。 叶小溪又高兴了。 “虾虾……大虾虾……好多啊~” 林秀清站在灶台边，往门口张望了一下，看她一会哭一会笑的，就没管她了，小孩子摔摔长得快。 老太太饭早就煮好了，蒸着的肉沫蒸蛋，跟清蒸鱼都跟饭一起同时蒸熟了，她也只要炒两个青菜，煮个汤就可以。 在一群孩子回来时，她的饭菜也都出锅了，同时隔壁门口也响起了阵阵的骂声，跟哭爹喊娘的叫声。 “三叔叫我下水摸螺蛳的……” “是三叔……” “三叔早上喊我们要给他摸螺蛳……” “啊，别打别打……我们就是听三叔的话……” 叶耀东摸了摸鼻子，怪不好意思的，赶紧将自己两个湿漉漉的儿子拎回家，当做啥都不知道。 但是隔壁的动静却消停不了，两家挨得那么近，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传到耳边，更何况这时候正在破口大骂。 “你们三叔喊你们去吃屎，你们要吃吗？” “三叔叫我干嘛，我就干嘛。” “那你给我去吃屎。” “他没有叫我去吃屎。” 叶大嫂肺要气炸掉，“一个个都是讨债的，生下有什么用，只会气我……打死你们两个棺材子……” “娘，我去打猪草了，我们下午跟晚上都喂猪了……不关我们的事……”叶晶晶也跟着在门口上蹿下跳。 “还不关你们的事？出去门也不知道关，家里跟遭了贼一样，扫把倒了也不扶一下，满地的鸡屎鸭屎……” “以为手上捧一把猪草装模作样就不打你了？你看看你们几个有什么区别，身上有一处干的吗？还好意思说不关你们的事……没有一个乖的……” 叶二嫂也不甘示弱的大骂：“一个皮都痒了，走之前怎么交代的？叫你们看好家，看好家，就是这样看的？看看你们的脚都皱巴巴的，今天是不是没去上学？”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我们有去上学，有去上学……” “到底有没有？我看你们就是没有去……” “有……” 老太太的声音也在门口响起，“别打了，先别打了，先让他们洗个澡换个衣服，浑身都湿的，等会感冒了。” “活该，全身上下有一处干的吗？还摸螺蛳，摸螺蛳能摸成你们这样？” “能啊，我们还抓螃蟹，不小心脚底打滑，摔到水里面就这样了，阿江还很贱的拿水泼我，我们才在水里打了……没有……我们就抓毛蟹摸螺蛳……” 叶大嫂一鞭子打到叶成海的小腿肚上，红色的一条印记就直接冒了出来。 “在水里打了起来是不是？真的是欠收拾……” “明明是他先弄我的……” “什么都是别人别人，你不去到水里别人能弄你吗？” “三叔叫我给他抓螺蛳。” “你三叔也没叫你给他抓好几桶，就是贪玩，该打。”老太太说完后也抬脚回到自己院子，不管他们，活该被打。 叶父叶母过来时，原本还想拦一拦的，知道前因后果后，也道了一句活该，也不管他们。 叶成湖跟叶成洋没有挨打，但是也很老实的缩的跟鹌鹑一样，一回来就一声不吭，尽量缩小存在感。 林秀清都没罚他们，他们就已经贴着墙主动站好了。 她斜睨了他们一眼，“给我滚去洗个澡，再去站着。” 两人又赶紧将衣服脱掉，光溜溜的两只小黄鸡赶忙跑去后门洗澡，洗完就又光溜溜的去墙角站着，无比的主动老实，只为了不挨打。 叶小溪看着好奇极了，手里拎着两只螃蟹，在两个哥哥跟前走来走去。 看着他们紧张死了，两只手死死的捂住裤裆，生怕她把毛蟹放到他们身上。 “羞羞脸！” “得得（哥哥）…羞羞脸~” “走开！” “不要~” 叶小溪也很恶劣的就在他们跟前拎着螃蟹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叫着羞羞脸。 两个小男生也被她说的面色通红，羞愧难当，又恼羞成怒。 “走开，不然等一下揍你。” “咬你！” 她将螃蟹拎起来，提溜在他们跟前，两人瞬间一左一右的分开挪动。 叶小溪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高兴的拿着螃蟹去吓他们，“咬你，咬你~” 瞬间三人满屋子乱窜着哇哇叫。 叶耀东正坐在位置上，先偷吃起菜了，也不管他们，反正有当娘的在。 “都给我老实站好。” 林秀清皱着眉头呵骂了一声，然后又将叶小溪拎到他怀里。 叶耀东顺便也给叶小溪夹了两口。 林秀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罪魁祸首就是他，竟然还啥都不管。 “今天有没有去读书？” “有，我们都有老实的去读书。”两人又老实的站到墙角去。 “真的？” “真的，因为阿海哥他们怕不去读书会没有小人书，没有娃娃，所以我们都很老实。” “那怎么身上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因为阿海哥跟阿江哥在水里打架了，然后我们就跟着泼水。”叶成湖知无不言。 “今天换了几件衣服？” 叶成湖看了叶成洋一眼，叶成洋闭紧嘴巴目视前方，双手遮挡着小吉吉前面，一声不吭。 他只好小声的说：“三…三件。” “所以没衣服穿了，就只能光溜溜的站在墙角？” 叶成湖也学着叶成洋抿紧了嘴巴，目视前方，一声不吭。 早知道刚刚也不回答了。 林秀清就说吧，两人洗完澡平常至少也会穿个四角裤，今天就这么光溜溜的站在那里任叶小溪吓唬。 老太太连忙打圆场，“先吃饭先吃饭，给他们站着，你们一整天没在家，在外头肯定没吃好，别饿坏了，人都到齐了就赶紧先吃饭。” 叶小溪腮帮子鼓鼓的，还不忘了转头挑衅，伸着食指在脸上划了两下，含糊的说着羞羞。 “你吃你的，不然晚一点也要去墙角站着。” 她瞬间老实了，两只手赶紧捂住嘴巴。 “你这又机灵又坏，像谁？” “像我啊，女儿像老子，这不是明摆着吗？长得像我，脾气像我，那股机灵的劲也像我，哪哪都像我。” “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的是事实，墙角站着的那两个像你。”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 第955章 有样学样，跟随脚步（7000字） 饭后，叶耀东就将下午买店铺的合同跟尾款一起拿给她，顺便还跟她说了，三个孩子一人一个。 “咱们这订船还有买店铺，总共也才花出去两万块，虽然说船只付了个定金，但是尾款算起来也不多，到时候也是明年下半年才开始陆陆续续再一个个付清，这个对我们来说也没啥压力。” 林秀清赞同，“嗯，到时候一条船造好了，我们就付一条船的钱开回来，一点一点的付，比较不会那么心疼。” “所以我们手头应该还有六万块钱，还挺宽松的。” 林秀清听他这么说，瞬间警惕了一下，“你还想干嘛？” “也没干嘛，就是想买一辆拖拉机送货，呵呵，咱们用车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自家有一辆的话就很方便很省事，不用老是叫别人。” “家里的那些小子养在那里，看着作坊的同时，有些时候送货的话也可以叫他们，拖拉机反正学起来也很快。” 叶耀东说着还眼巴巴的看着她，“12马力的只要四千左右，25马力的六千，老婆……” “我们现在手头挺宽松的，主要买过来我们也用得上，用的地方也很多，今天跟爹商量了一下，爹都没意见。” “有钱没钱，买个新车好过年！” “屁！”林秀清瞪了他一眼，“人家说的是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到你嘴里就变成新车了？” “没毛病，车子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 林秀清掐了他一下，“明天先看一下买地要多少钱，地买下来又得围起来，这个鱼露作坊可不比鱼干，露天暴晒的就可以了，这发酵好也需要储存的地方，也得盖一个大仓库存放。” “先把砌墙围起来，有发酵的话就买尼龙布先简单的遮一下，反正接下去天气凉了，也不会有台风什么的，不怕被掀了。然后看一下明年卖的情况，要是好卖的话咱们就大干特干，把仓库都盖起来。” “这砌墙跟买地应该也只要三四千块就够了，跟拖拉机加一块也只要花一万块，咱们手头还能有个五万，够多了。” “你不也想着把房子再往上盖一层？” “是啊，加盖一层也花不了多少钱，也就一两千，我们家因为老太太的那个屋，会大一点，往上加盖的面积也会大，但也顶多多花个几百块，手头剩的钱够多了。” 林秀清给他算的也没话说，也软和了，只是嘟囔了几句。 “你就是不把钱花了，心里头不舒坦，前几天还说的好好的，今天又冒出一个拖拉机。” “这不是看到今天店铺只买到了三个，手头还很宽松吗？” “所以就是觉得手头的钱太多了，还是想花掉一点。” “你要这么想也没毛病，反正我也是买在该买的地方，没有乱花。” 林秀清无奈的问：“拖拉机买一个要多久？” “不知道啊，我就只向门卫打听了一下价格，不让我进去，想要进去参观的话还要单位或者村委开证明才行，买的话也同样的。” “那你想买那就买一个吧，到时候要去开摩托车的话，顺便去厂里看一下，让爹跟你一起去，这应该也不能马上买，就马上能开回来吧？” “应该没这么快，今年初才刚开放个人可以购买，估计挺多都在那里排队等着，肯定也是要填一下认购书什么的，然后等，要是能马上就开回来更好。” “行吧，那就买吧。” 叶耀东捧着她的脸颊，狠狠的亲了一口。 “我就知道你没意见。” “走开了……” “不要。” “我要出去收拾桌子了。” “不要，有我娘呢。” 林秀清掐了他一下，她还能不知道他的歪脑筋？ 饱暖思淫欲。 最近几天一直在外面奔波来去的，一到家就躺下休息，明天不用出门，这家伙又开始动歪脑筋了。 “先放开我，我要去给两个找两件衣服穿，刚吃完饭就被你拉进来，也不知道两个是不是还站在那里。” “想太多了，我们不在跟前，有老太太在，怎么可能让他们还站在那，这会儿肯定已经坐下来吃饭了。” “我出去看一下，给他们找几件衣服，天也凉了，白天晚上温差大，你也真是的，还叫他们下水摸螺丝，不知道现在水凉吗？还以为现在还七八月呢，已经十月了。” “这不是想着白天温度还挺高吗？谁知道他们一直泡在水玩。” “想也知道，那些孩子那么贪玩，你让他们下水，有光明正大的机会，那不得狠狠的玩。” 林秀清又拍了拍他两下，让他松开，“我出去看看。” 叶耀东只好也跟在她后头一起出去。 俩孩子果然已经坐在饭桌边吃饭了，只是两人没衣服穿，身上一人裹着一条被单，一条是他们自己的，一条是老太太的。 林秀清装作没看到，进他们屋给他们翻找衣服。 而叶耀东走去桌边瞧了一下，“伙食不错啊，还煎了两个蛋。” 俩人玩耍了一天，早就饿坏了，都在那里狼吞虎咽地扒拉着饭菜，光点头不说话。 “今天玩的高兴吧？” 两人继续点头。 “明天要是感冒了，那就不用去上学，更好了是不是？” 两人继续点头。 复又赶紧摇头。 “爹你乱说，我才没有这么想。” 叶耀东弹了他额头一下，“皮痒了，等会吃完饭哪都不准去，两人一起继续站墙角。” “我作业都还没做。” “那你就先做作业，洋洋在边上站着，等你什么时候写完，他再睡觉，换你继续站着，他站多久你写完后就也跟着站多久。” 叶成湖原本以为自己找了一个绝好的借口，防止罚站，没想到他爹出了这么一招，他咬着筷子思索了一下他爹说的话，才反应过来。 这不就等于他作业写多久，一会儿就得站多久？写得快，那就站的少，写的慢，那就站的长？ “那哥哥你要早点写完啊，你早点写完，我们就还能有时间看一会儿小人书。” 叶成湖叹了口气，“知道了。” “小孩子不准叹气，讲了多少回了。” “知道了。” 叶耀东见两人闷头吃饭，就也没管他们了，自己出去村子里溜达了一下。 没成想，听到的都是在那里讨论买船的事，正好看到他过来了，有人立马过来拉他。 “阿东啊，你知道市里面的造船厂在哪里不？” “啊？你们要去市里面的造船厂看啊？” “是啊，大家商量了一通，觉得还是去市里头瞧一瞧的好，就是不知道市里头的造船厂是在哪一处，大家这辈子最远的也只有县城了，哪里知道市里头是在哪里？” “你比较见多识广，去的地方最多，听说才刚从省城回来，市里本来也三天两头的就过去，你应该知道市里头的造船厂在哪吧？” “也不知道是哪些人那么要死，订了那么多船，竟然交期都排到后年了，害咱们都想订船都不敢去订。现在只能想法子，看看别的地方能不能早一点。” “大家商量了几天，还是不死心，想着一块凑个路费，十来个人一起去市里看看，正好你过来了，那就问问你看看。” 叶耀东在心里默默的答了一句，正是老子。 “我去过一次市里的造船厂，但是我没空陪你们去，我今天刚从市里回来，你们可以直接请周叔，让他带你们过去就好了。上回我们一块到处问路，问到的地方，他应该还知道路的。” “啊，你们去过啊，去过那就好办了，那我们也不用抓瞎了？” “市里头的造船厂长什么样啊？会不会比我们县城的大？也是靠着海边吧？”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哪个造船厂不在海边的？不在海边造，那在哪里造？” “呵呵……我一时没多想就问出来了。” 叶耀东给他们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市里的造船厂，其实也没啥两样，除了围着一大片空地搭建的几套矮平房，中间的场地，有的露天，有的搭了棚，也是简陋的很，就是规模会大一点。 “你们去看了就知道了，不过最好带上一个会说普通话的。” “那大家商量商量，看看什么时候歇一天一块去瞧一下，还是得早一点去，晚了万一又耽搁了……” 叶耀东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商量了起来，心里也想着，也不知道阿光父子俩有没有那个打算，晚上回去是不是在那里商量了？ 他抬着脚就打算往他家走去，但是走了几步后，他又停了下来。 还是算了，哪有一直追着叫人家花钱的，该讲的都给他们父子俩掰碎了喂进去了，就看他们能不能消化了，消化不了，他也没辙。 这两天带着他们去省里，又带着他们去市里，做的已经够可以了。 一直追着让人家跟他一样买这买那的，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那就有些让人讨厌了，每个人想法不一样，虽然说他是正确的，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慢悠悠的，他又往回走，还是回家躺着吧，今天又是奔波的一天，早点养精蓄锐睡觉。 不过叶小溪照旧还在院子里玩，手上的两只毛蟹前面瞧着就已经有些奄奄一息了。 也不知道谁教她的法子，还是她自己想到的。 两只毛蟹此时正被她不停的扔进水里，然后又提起来，扔进去又提出来，不停的重复着，仿佛这样子就能让它续命，殊不知可能死得更快。 也有可能她就是贪玩想玩水，所以这样子折腾两只毛蟹。 叶耀东经过她身旁时，伸手解救了一下，“别玩了，等会儿要是把衣服玩湿了，你娘该打你了，让你跟你哥哥一块钻到墙角去。这两只给我拿进去下锅，煮了分你吃。” 趁着还活着赶紧煮了，不然死了就得扔掉，那就浪费了。 而叶小溪也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高兴的叫着，“吃螃蟹，吃螃蟹~” 堂屋里头的两个，一个还在墙角站着，大概是听到门口他回来的动静，所以依旧站的笔直，不然他不信能那么老实。 另一个正皱着眉头还在写作业，手里拿着的铅笔，短的都快到他虎口了，而铅笔的另外一端，被他咬的都是牙印，木屑都被咬了一小片。 叶耀东摇了摇头，“你娘都没给你钱买笔吗？” “啊？这不是还能写吗？” “好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用功，多努力勤俭。 叶耀东把两只螃蟹脚上绑着的稻草解开，然后扔到锅里，舀了一瓢的水加进去，姜也拍一小块进去，又去门口捞了几只虾。 要是真剥螃蟹给这丫头吃的话，那得麻烦死他，他也不用吃了，拿几只虾骗一骗就好了。 叶小溪为了一口吃的，也好奇的跟在他后面，不停的跟进跟出，一不小心差点把她给踩了。 “你娘呢？” “洗嘭嘭呀~” “哦。” 那他就自个烧水煮吧。 叶耀东坐在灶膛前，从身后的柴火堆里抓了一把稻草，团吧成一团，扔进还有余温的灶膛里，拿火钳子搅拌了一下里头残余的木头，想看看有没有火星子引一下火。 不过这么久了，火星子也没有了，只有灶膛两边的土胚摸着还有热度。 他又将稻草夹出来，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划拉一下点火，才用烧火钳夹着放进去。 后头的树枝也摸了几根掰了放进去。 这火都起了，也不能光煮个螃蟹虾，浪费柴，他又寻摸着抓了一把鱼干出来，随便冲洗了一下，就放到上头蒸，干脆喝两杯再睡。 海鲜配酒，人生道路没白走。 叶小溪也蹲在他身旁等着，一步不离，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的盯着灶膛里的火光，然后又歪着脑袋看着他。 “好吗？” 叶耀东：“？？” “好吗？” “你是问好了吗？” 她努力的点点。 “还没，早着呢，自己一边玩去吧，好了叫你” 叶成洋装模作样了一会儿也有些站不住了，他也伸长了脖子瞧向叶成湖，“好了吗？写完了吗？” “没有。” “你快点，我都累了。” “别烦。” 叶成洋瞪着他的后脑勺，“你也要站！” “闭嘴，别吵。” 叶耀东看了看时间，“你娘给你们计时了吗？” “有，娘刚刚说正好7点。” “行，那站着吧。” 林秀清端着一脸盆水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一阵香味。 “才刚吃完饭，你又煮什么？” “两只毛蟹被她玩的快死了，我想着不要浪费，干脆提前煮了给她吃。” “两只螃蟹玩死了就扔了，还费柴去煮，浪费。” “反正又不要自己上山砍柴。” 林秀清也不管他，反正也没叫她煮，他自己折腾自己的。 把洗澡水倒了后，她又回到屋里忙活自己今天逛街时，买回来的战利品，几个孩子反正有他在看着。 叶耀东等锅里煮的差不多后就端出锅，香味四溢的河鲜，看起来一点都不比海鲜差，两小子也被吸引了目光，叶成湖更无心做作业了。 “好香呀~” 叶小溪手脚并用的赶紧爬上凳子，发现自己太矮了后，她又继续爬着站在上头，手撑在桌上。 “这个这个……啊……” 她张大了嘴，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嘴巴。 “太烫了等会儿，急什么？” 正当他准备剥壳投喂的时候，阿光突然上门来了。 “咦？你还没吃完饭？” “啊，你来的正好，我还想着喝两杯再睡，还好我还多蒸了一碗鱼干下酒，自己拿筷子，碗在灶台边上的柜子里。” “那我来的还正是时候。” 叶耀东怕叶小溪摔了，连忙把她抱在怀里，把剥好的虾递给她慢慢吃。 “我刚刚还想去你那的，想想又回来了。” “去我那有什么好犹豫的，还想想又回来……” “这不是怕你父子俩在那里商量事吗？就想着先回来看你，等你们商量完。那你们现在是商量完了？” “是啊，刚商量完就过来了。”阿光拿了一个碗就给自己倒上酒，“哪来的毛蟹，这是河虾吧？看着有些不一样，你的那些小弟又给你抓这些东西送过来啊？” “不是，这些是家里的那些小兔崽子抓的，我门口廊下一排的水桶都是，下午刚抓回来。那些螺蛳还得养个一两天才能下锅炒，不然的话，晚上正好爆炒一碗下酒。” 说完他又朝屋里头大喊一声。 “阿清啊，出来帮忙再煮几只毛蟹跟虾。” “不用不用，你这不是还有一碗鱼干吗？不用再麻烦三嫂了。” 林秀清出来看到阿光过来，就也立即忙活起来。 “你跟你爹商量的怎么样？有什么打算？我刚刚出去溜达的时候，听到村里头挺多人都围聚在店铺门口聊天，商量着这两天要去市里头看看好不好订船。” “他们刚刚还抓着我，问我认不认识路，我只说我去过，让他们要去的话，直接请周叔的拖拉机，让周叔带路就好了。” “啊！” 阿光夹鱼干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村里头的那些人，还想着去市里头的造船厂瞧一瞧啊？” “是啊，所以我刚刚才想着去你家看一下，看看你们有没有想买船的打算。” “我跟我爹晚上也商量了一下，也想着多订几条船，总归也是亏不了的。要是明年能早点交货的话，那就赚到了，即使交不了，我们也不急着用。反正就像你说的，钱放着也是放着，先换成船也可以，什么时候不想要这么多船了，也好卖。” “就是这么个道理，船这个东西，对我们海边人来说，没有比这个好变现的了。” “那乡亲们都想着去市里头瞧一下，那我要买的话也得早点下手了，等会儿我就过去周叔那，跟周叔说，让他明天带我去造船厂。” “可以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打算定几条？”叶耀东边问，手上给叶小溪剥虾的动作也没停。 叶成湖时不时抬起头瞧一眼，咬了一下笔头又继续埋头苦干。 “我们打算看一下交期再说，要是交期合理合适的话，四五条也没问题，向你看齐。” “也可以，要是交期跟价格都合理的话，你们再多订个一两条也不是问题。” “嗯，所以得先去看一下，问清楚，你明天有没有空？再跟我去一趟市里的造船厂呗？” “那我明天正好没空，我前几天向村子里申请用地还没给我回复，这几天也一直在往外跑，明天打算去村里问一下看看，早点落实下来。” “你跟裴叔反正到了之后先找负责人了解一下呗，地方也跟咱们这边造船厂差不了多少，就是规模会大一点，然后价格也有可能会贵一点，你们过去看着办呗。” “那也行。” 既然没空，那也不勉强，反正能把他们带到地方就行。 阿光跟他一起干了一口后又道：“这两天跟着你到处跑了一圈，也算是开了眼了，我爹也说你聪明灵活有眼界，说的话一套一套的，很有道理，我们也跟你学一下，有样学样，买船买铺。” “明天去完造船厂，就继续去找你老丈人，让他帮忙留意一下看看，要是还有店铺要脱手的，也让他打个电话过来通知一下我们。” “行啊，反正都不是外人，你们直接过去跟他说就行了，我明天早上也给他打个电话，跟他通个气。” “好。” 他们家亲戚看样子是要把批发市场当做根据地了。 “你们这钱要是花了些出去，到时候有人上门来借钱，也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拒绝，免得说你一毛不拔，钱也不借亲戚。” “你还真别说，前几天家里亲戚就天天来来往往个不停，不过都没有人开口借钱。这两天我们不在家，走动了几天，估计以为熟了，那开口借钱的就多了。也还好我们父子两个不在家，惠美全推到我们身上。” “富在深山有远亲，就是这样。” 林秀清端了一碗毛蟹跟河虾上桌，顺便把叶耀东腿上的叶小溪抱走，好奇的问了一下。 “你那大妹的婚事怎么说？” “问我大妹了，她就说她不知道，这给我头疼的，问了等于白问。我直接跟我爹说重新再找就好了，反正婚事也刚定下来没多久，我妹跟他也没咋来往，我家现在也有钱，谁敢说我们家的闲话？” 叶耀东也很赞同，“是啊，你家有钱，说你闲话也伤不了你一根毛。你直接放出风声，说要给你大妹准备三转一响当嫁妆，附近十里八乡多的是人抢着要娶，谁还会背地里说闲话？” “我就是这个意思！” 林秀清也笑着说：“嫁妆也是一个女人的底气，真要给你妹准备三转一响，那家人该悔的肠子都青了。保准附近的中年妇女们踏破你家门槛想要保媒，赚媒人红包。” “我也是这么想，顺便把那家人的不地道宣扬宣扬，多少也能挽回一点退婚的名声，反正也是我们主动退的。” “那真要退的话，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得等我们这两天忙完先，然后再上门退婚。这事到时候肯定还有的掰扯，得闹个几天才行，现在先等等，等我们腾出手来才能好好上门发挥。” “发挥什么。”叶成湖咬着笔杆，眼轱辘在几个大人中间来回转着。 林秀清横了他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作业做完了没有？” “做完了。” “做完了去边上站着。” “哦！” 叶成洋终于解放了，兴奋的道：“终于轮到哥哥站了，我去看小人书了。” 叶成湖接替他的班，一脸羡慕。 “两个这是挨罚了是吗？” “是啊，今天我们不在家，几个在家里差点翻了天，在河里泡的手脚都皱了，衣服换得都没衣服穿了，只能裹被单。” “难怪刚刚过来没瞧见门口有人，连一点吵闹声都没有，安安静静的，我还奇怪少了点什么。” “别管他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偶尔打一顿才能紧紧皮子，不然真的能上天。” “那你家的两条船是准备先放在手里？等大船到手了再租？”阿光又问道。 “暂时是这样想的，不过最近该有一段时间没空出海，新的地要是批下来的话，又得盖。我想着是不是先放一条船出去，然后我跟我爹轮流，一个人开船出海，一个人在家看着盖作坊？” 林秀清惊讶的问：“你跟爹商量了吗？” “没，这不是阿光问起的，所以我就临时这么一说。也不需要商量，爹肯定没意见，他现在都听我的。” “最近忙起来也顾不得，别人家过完节后都出海去了，我们的两条船都还丢在码头，有这个打算的话，干脆早点放出去，也能早点有收益。” “那你自己看吧，大表哥跟阿生哥都一起给咱们干这么久了，两人也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一条船先租给其中一个人，那也得给另外一个人说一下。” “这是肯定的。” 第956章 买地（7000字） 他们一直边喝边聊，相互讨论着各自的规划，直到酒过三回，都快九点了，阿光才意犹未尽的起身，他还得去跟周叔约好明天去市里。 叶耀东也将满桌的杯盘狼藉收拾掉，碗筷放到灶台上留着明天给阿清洗，顺便把院门锁起来。 周围一片安静，除了他家，一点灯光都没有，附近的住户，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他将家里的门窗检查了一遍，都锁好了，才关灯回到屋里。 叶小溪卷着被子缩在墙角，小小的一团，在他爬上床的时候，她还动弹了一下，扭动着翻了个身，又爬起来整个人趴在枕头上，撅着屁股睡。 叶耀东轻拍了她两下屁股，“睡觉还趴着撅着屁股睡，青蛙还是癞蛤蟆？” “她睡得好好的，你管她怎么睡，不要动她了，赶紧睡你的。” “你没睡，等我呢？” “等你的头啊，被你吵醒了，刚躺下就啰嗦，把她吵醒了，你来哄。” “我哄就我哄。” 林秀清侧过身背对着他，懒得跟他说话，大晚上的还啰嗦个不停。 “老婆，我们前面喝酒聊天的时候，阿光就说了，我们几个朋友当中，我现在是最出息的了……” “你有没有觉得我好牛逼……” “我也觉得我好厉害，这才多久啊，不声不响的就啥都有了，现在十里八乡的到处都知道咱村子里有我这么个人……” “唉，就是一直叫咸鱼东，真难听，叫叶老板东老板多好……” “等改明儿，我要是开始卖鱼露的话，是不是又得叫鱼露东啊？这个也难听……” “哎，咱们到时候有钱了，再多买几条船，让他们叫我船王东好了，这个外号可以，这个外号好听，又响亮……” 林秀清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马尿喝多了就啰啰嗦嗦的不停，也不知道两个人喝了多少米酒。 家里自己酿的那米酒，喝起来甜甜的，感觉没啥度数，事后的话劲头可足了，看他这话唠的程度，没少喝，听着头大。 “喝多了就给我睡觉，啰嗦什么，还讲个不停，大晚上的还得听你吹牛逼。” “怎么吹牛逼了？我说的是真的，现在人家都可会夸我了。” “你还骄傲上了。” “骄傲，当然要骄傲了，我凭本事混出来的，为啥不能骄傲。” “睡觉了，睡觉了，知道你厉害。”林秀清跟哄孩子似的，哄了他两句，拍了拍。 叶耀东来劲了，又开始搓起了圆圆。 次日一早，刺眼的阳光透窗而入，一层薄薄的报纸不足以遮挡强光，叶耀东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只是院子里的说话声响阵阵不断，这才赶走了他的瞌睡虫。 几乎每天都是这样，这年头想睡个懒觉也不容易，到处都是勤快人，都是一大早就起来嘀嘀咕咕的边做事边闲聊。 去年跟年初附近的人少，早上还算安静，前段时间又搬过来几户，接下来就没见安静过，山上的人，起得比他们海边的还早。 他现在也有些躺不住了，今天还有事要办，看了眼已经七点出头了，他也立即起来。 等他收拾完吃完饭，家里跟作坊转一圈，村委会大概有人了，他才慢悠悠的出门。 结果看到老早就出门了的孩子还在路上来回的追跑，而且还是离村口越来越远的方向。 这几个小兔崽子，会读书才怪。 他在村委会里头的村长室门口坐着等了一会儿，直到八点半才等来了村长跟陈书记。 “忙完了？我们还以为你忘记了申请用地的事了，不准备要了。” “早啊，这怎么可能忘记，就是这几天忙，不在家，一直到处乱跑，所以现在才过来，也正好给你们多留几天时间好好考虑。” 村长拿钥匙开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大门，才招呼他们进去。 刚一坐下，他又翻找着自己手上的一串钥匙开抽屉，道：“已经给你弄好好的了，就等你过来，签个字就行。” 陈书记补充，“你现在也是村子里的名人，场地批给你弄作坊，到时候说出去也是咱村子里的产业，对村子的名声也好。” 村长边将写好的文件递给他，边道：“你今年还带着大伙去浙省捞海蜇，个个都挣了大钱回来，一个个都对你赞不绝口，想着应该也不会有谁有意见把那么多大块地批给你。” “多谢啊，还是得你们通融才行。”叶耀东美滋滋的接过。 “旁边那一块地，我们前几天去算过了，直接围到天后宫边上的那个土坡，大概是两亩地出头一点。” “旁边的那一个鱼干作坊也有一亩半，边上那块地要是一分为二的话，给你大概面积也不够，所以干脆全部都划给你，剩一点在那里意义也不大。” “对对对……”叶耀东边看边不停的附和点头。 “所以我们也商量了一下，好人做到底都给你，就是上回把地批给你的时候，已经少收你使用费了，这一回不能少收。” 叶耀东也看到了，单子上写的两千二百块，比鱼干作坊贵了一半多点。 不过两千二百块钱能买下这么大块地，已经赚大发了。 这年头律法不完善，买下来是他的，那就是他的了，不会变。 “好的好的，多谢哈，没问题，我一点意见都没有，服从两位领导的安排，你们划拉多少就多少，说交多少钱就多少钱，咱们按章程办事。” 两人都很满意他的态度。 “你这个作坊要是办的有声有色一点，也算是给村里头做了贡献，到时候要人手帮忙什么的，请村里人干活，也能给村民们创造收入。” “一定一定，这请人干活肯定得请咱们本村的先，这一个村大半个都是我拐着弯的亲戚。” “嗯，那金额要是没问题的话，等会我们再过去复量一遍，没啥问题的话再签字交钱，然后那片地你想拿来干嘛就干嘛。” “要么趁现在刚上班还不忙，能走得开，一起去看一下？早点把事情落实了？” “也好，那就现在去。” 叶耀东美滋滋的将单子放到手上，看着他们又叫了三个人，一伙人一起往海滩边去。 路上的乡亲们看他们一大帮人经过，也都好奇的问要去干嘛？ 无缘无故这么多村委会的人，可不会同时走在一起。 “去海滩边量地。” “谁家又要盖房子了？” “哎哟，现在一个个全部都往海滩边挤，要在那边盖房子了？以前都可嫌弃那边了，一大片地都空在那里，都没人愿意去那边盖房子。” “大家现在都觉得那边风水好……” “那是谁家又要盖房子了？” 他们的经过引起了一些妇女的注意，男的都出海了要么干活了，女的都在家里织网补网，也就女的跟上八卦了。 一个个瞅着有热闹看，就把手里的活带上，边走边聊，顺便瞧热闹。 很多人手里都拿着一把的木制梭子，边走边把鱼网线勾到梭子上，八卦的同时一点都不耽误干活。 “阿东也走在一起，他家的房子不是刚盖的吗？不就是他们带起来的风水？” “估计是盖给他老爹老娘住吧？” “神经，两个老的有必要另外再盖一套吗？他们随便往上加高一层，弄个楼房就够住了，而且还更好看，说出去也更好听，都盖上楼房了。” “那老宅看着也挺大的，还好好的啊……” “跟着一块去看看呗，顺便问问看。” 等大家都跟上问量地要做什么？ 村委会的回复，让他们大跌眼镜。 “阿东又要买地了？不是已经盖了一个作坊吗？还要盖什么作坊？” “不往上盖楼房，又要买地啊？那块晒鱼干的作坊不是已经够大了吗？” “新的作坊要干什么吗？” “阿东真厉害啊，年纪轻轻的都挣那么多钱了，还又要买地了。” “都挣了大钱了，最近都没看他有什么动作。别人家前几天回来，一个个三转一响缺的都补上了，电视机也买起来了，中秋节给他们都过成春节了。有的也开始起房子盖楼房了，他就买个地也很正常。” “这倒是，没听说他们要盖房子要干嘛什么的，到现在才来量地，也挺守得住的财的。” “所以他钱才越来越多……” 叶耀东听着后头那些妇女们的议论声，都有些哭笑不得，他花钱的地方都在外头，能让她们知道才怪。 他们一大帮人走在一起，身后吸引的人也越来越多，等到了空地上，附近的人也全部都跑过来瞧了。 正好一个个大早上的，活也不多，太阳也不大，要是只是盖房子量地的话，肯定没这么多人，顶多好奇的问两句。 现在是又要量地盖作坊，还是这两天话题中心的阿东要买的，大家更来劲了，终于有动作了。 林秀清也跑了过来，看到叶耀东后，过去问道：“已经批了吗？马上就量地啊？” “嗯，前几天就去说过了，村委会已经量过一遍了，现在再复量一遍，没问题的话，签个字交钱就好了。” “哦，多大啊？” “这一片都给我了，大概两亩出头。” “啊！会不会太大了？” “大什么？大的话就让它大呗，谁还嫌手里的地多啊？” 叶父也高兴的道：“土地当然越多越好了，要是用不上的话，也可以去山上拉几板车土下来，随便先种点什么菜也可以。” 叶耀东眼睛往天上看了一眼，院子里种的菜，还有后门土坡上的那一小片种的菜都吃不完了，还想着种？ 老太太每当摘菜的时候，都要念两句吃不完可惜了，让他们什么时候有空推个板车出去卖一下。 还说自己腿脚不便，不然的话，她就自己推板车出去卖了。 他们忙活着里里外外不停的晒鱼干，她一个人在那里心疼的晒干菜，晒不了腌不了放不住的就附近邻居亲戚到处送。 也就回回送货，拖拉机都装的满满当当的一车，不然的话，估计老太太都得塞几筐菜上来，让他带到市里去顺便卖。 在村委会量地的时候，周围看热闹的乡亲们也在议论纷纷。 “这个量多大面积啊？那么长……” “该不会这一片都要给他买下来吧？” “啊！这么大一片地都要买下来？那要是围起来得要好多钱啊。” “肯定要好几千……” “这也太有钱了吧？把钱都贴墙上了都……” 林秀清也心疼，砌墙花的工钱肯定比买地的还贵。 叶耀东跟着村委会的人来回跑，量了二十来分钟才把地量好，乡亲们这也才确信他真的是把跟前这一大片都买下来了。 “没问题了吧？数字都对上了。” “没问题，我马上签字。” 叶耀东刷刷几下，在单子上别扭的写上自己的大名。 看着那歪七扭八的字，他觉得他得好好抽空练习一下他的名字了，说不定以后要他签字的地方还多着呢。 这一手狗爬字有点拿不出手了。 “等会儿回家后就拿钱送到村委会去。” “行，这单子你一张我一张，你得存好一点，我们也会留底，上头的章也都提前盖好了。” “肯定的，这是我的地契。” 边上围观的人都好奇的问：“这就好了？这么大块地要多少钱啊？” “几千块！” “嘶…几千块？那么贵？” “我的天，把我全家卖了都没有几千块，发达了……” “你才知道他们家发达了？捞海蜇回来就知道了，别人家买这买那，偏偏他们家没动静，现在直接来一出买地。” “那么有钱了，买地也正常……” 随着他们回家的回家，回村委会的回村委，围观的村民们也都跟在后头，边议论边回到村里去。 估计，接下去几天的饭后谈资大概就是这个了，没个几天或其他新八卦出来消停不了。 林秀清拿着地契回家后，心里头也高兴，家里的产业又多了一个。 她小心的把这单子折起来，跟商铺的单子，还有之前的地契，几张预定渔船的合同通通都放一块，顺手她又把那些单子又翻开瞧了一下。 “老板娘，别看了，口水都流下来了，赶紧掏钱了。” 她笑的转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拿出来了？所以就顺手瞧一瞧，这些单子是不是都在，没有没了。” “你钥匙都锁着，我们家一天到晚也都有人在，也不会无缘无故没了，即使村委的单子没了，我们的单子也都还能好好的。” “想到买个地只要两千块，但是砌墙却更贵，我就心疼，还真的跟大家伙说的那样，把钱贴到墙上了。” “往好了想，光凭作坊里头存着发酵的那几十吨鱼露，只要卖掉，不要一年就能回本了，还能倒赚。” “还是等卖了再说吧，现在还没卖，你就已经先把钱先算到手里了。” “提前高兴也能减少忧虑，没毛病，做人得多往好的地方想一想，这样子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烦恼。” “你都是歪理，一套套的。” 林秀清将单子一张张都检查过后才又放了回去，然后才又掏出别的钥匙开衣柜，开箱子。 看她那钥匙换了又换，锁了一层又一层，叶耀东倒是还真觉得安全感十足。 等她把钱拿出来后，他也跟着一块数，一人数一千，其余的钱又收回去。 夫妻俩在屋里数钱说话，叶父叶母也在门口喜气洋洋的跟着左右邻居聊个不停。 儿子出息了，做父母的脸上最有光了。 直到他们出来，叶母才又赶紧回到院子里。 “拿好钱了吗？拿好钱了，我跟你一块去村委会交钱。” “走吧。” 正主走了，一点都不影响左邻右舍的闲聊，大家通通都围着林秀清说话，各种好话不要钱一样的冒出来。 “你们新买的地是打算拿来干什么？” “还不知道，还没规划，得商量商量再说。” 还没干起来的事，林秀清不想把话说的那么满，省得传的满天飞。 “这还没想好，就先买下来了？听说要好几千块钱，这不是放在那里浪费吗？” “呵呵，不会的。” 叶大嫂笑着道：“是不是要拿来放鱼露，弄成鱼露作坊？” “啊？搞鱼露作坊？” “鱼露作坊？鱼露多便宜啊，一毛多钱打一瓶，你们光地啊，砌墙啊，都得搞大好几千块钱下去，那么大本钱，能挣钱吗？” “何止啊，要是不露天的话，还得盖个仓库发酵，我看你们作坊角落里堆着的那些大木桶，就得不少钱定做了，搞不好可能还得花上七八九千上万块钱，这也一下子搞得太狠了吧？” “你得劝劝你家男人，步子别迈那么大，我们得一步步来，虽然这一趟挣了大钱了，但是也不能这样子花。” “一开始是放在老家的吧？后面数量太多了就挪过来，是吧？但是你们空地上发酵着鱼露，顶上面晾晒着鱼干，应该也不影响？何必花这么大价钱，看你们鱼露好像也还没开始卖，露天暴晒下发酵快一点，但是应该也没那么快吧？” 林秀清笑着道：“那还早，还没开始卖呢，才几个月，我们这不是还没规划吗？你们就帮我们算好好的了。” “这不是关心你，替你心疼吗？手里的钱都还没捂热乎呢，又都要撒出去，不难受啊？” “其他人买一些小家电顶多花个几百上千块，你们这要是再搞一个那么大的作坊，那花的就厉害了。” 叶大嫂道：“确实啊，将就着直接在原来的那个作坊里面发酵不就好了，不也照样可以？有地方放就行了，这样子发酵出来还有钱赚。” “应该也还好吧，反正他材料钱也要不了几块，那些虾仁跟杂鱼，听说十块钱就包圆了，活也都是娘在那里帮忙干……”叶二嫂突然有些酸溜溜的道。 都便宜他们家了。 明明他们家也有份额的，结果那些杂货十块钱就给阿东包圆了。 她估摸着光那些晒干的虾仁碾出来都能挣不少的钱，更不要说发酵出来的鱼露了。 那么多数量，要是没有买地的话，肯定稳赚不赔。 都不用自己干嘛，别人都帮忙干了。 林秀清也听出了他二嫂嘴里酸溜溜的语气，“娘也没有帮我们白干，就跟爹一样，我们也给娘付工钱了，作坊里的那些小子也是我们请过来帮忙搬搬抬抬，帮娘发酵鱼露，看着场地。” “那些虾仁跟杂鱼也是阿光跟阿东关系好，阿东之前也有卖虾仁，阿光才想着没倒回海里，直接拉回来给他，随便算点油钱，省得浪费，我们也不算是白拿。” “再说了，我们也占了三股，阿光家占了五股，话语权在阿光手里，他们不打算要，给我们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本来也是没人要，准备倒回海里的东西，我们优先选择，本来也没错。” 妯娌之间本来就会比较，早就料到了二嫂会有闲话。 也还好，就只有二嫂，大嫂家他们没有参一股，不然的话，两个都得有意见。 叶父也道：“一开始也是东子在那里折腾的，既然拿回来能有点用处，那不是先给他？最早的时候不提意见，现在在这里说七说八的，有什么好说的？” “叫你花这么大价钱订木桶，请人工干活，搞作坊折腾，等着发酵个大半年一年，你舍得花这个钱？以为干啥都不要花钱花精力？东子光订那些大木桶都花了千把块，你舍得？” “你以为虾仁也那么好弄的？得费多少柴煮知道吗？也就请了那些小子，一天到晚的砍柴，然后又煮了晾晒，晒了碾，完了还得运到市里头去卖。” “你还想分一半，自己收拾出来卖给阿东是吧？” “从他手里头分出来，再卖给他？” 叶二嫂给叶父说的讪笑，“我就开玩笑的随便说一句，你们就说那么多句。” 林秀清也和缓了一些语气，“就是说给你听一下，那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数量多，花进去的精力跟其他本钱也要花不少。” “呵呵，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们占的份额多，当然是你们说了算的。” 叶二嫂感觉自己有些自讨没趣，说完后直接转身去撒洒自己的门口，给自己找点活干，省得尴尬。 其他邻居尬笑着也跟着转移话题，也不提他们买地要盖作坊的事。 “你们现在地都买下来了，明天也该出海干活了吧？” “看阿东什么时候忙完吧？他回来后就一直跑来跑去的，也没歇，也得在家歇几天先。” “那是得在家歇几天，都从浙省回来好多天，也没看到过他的人影。” “对啊，两个月没在家了，他也得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 等叶耀东重新回来后，林秀清跟叶父也跟着他进屋去。 大家也就各忙各的去了，没有再围聚一起说话。 叶耀东回到屋里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茶水才说：“搞定了！那块地以后就是我们的了。” “那办完了就好，也算是该办的事都办好了。” “差不多吧，等歇个几天，再去市里头把摩托车开回来，把拖拉机定下来，大概暂时告一段落。” “作坊要什么时候开始盖？” “晚一点问一下大哥二哥，房子要什么时候开始盖，房子要往上加盖一层的话，我们还得搬回老家住一个月。他们要是想着马上就往上加盖的话，那就先盖房子，盖完房子再盖作坊，轮着来。” “那也是，那就等他们傍晚回来问一下看看。” “还有爹，接下去咱们也挺忙的，又要盖房子又要盖作坊，我们也不能不留人看着。我打算把我的那两条船拿一条出去租，手里就留一条船，我们俩轮着出海就好了。” 叶父想了下，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也行，那是先租给你大表哥还是先给阿生？” “两个人一起吧？省得要么大姨有意见，要么二伯母有意见，到时候上门来啰七八嗦，也麻烦。” “那也是，两个人一起给你干了这么久了，先租给谁，后给谁，都是个问题，反正一个人也干不了，都得两个人出海干，给他们先合着吧。年底等你大船到手了后，再一人一条分。”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二伯母难缠了点，但是阿生哥人不错，干个一年半载的，手里多攒点钱，到时候也能找个靠谱点老婆，也不用整天听二伯母唠叨了，那一家子都是不靠谱的。” “那我去把他们叫过来说，把事情早点说好，也省得他们一直闲在那里玩。” “也可以。” 叶耀东顺便又就叫阿清算一下这几天的工钱，虽然没干活，但是说好的按月请工，没干活一两天也得算工钱。 叶父急也就是急在这里，早点把人叫过来，说好的工钱，截止到今天过就好了，还可以早点打发人出海赚钱。 省得一个个在那里玩，都还有工钱领，一天没出海少挣一天钱就算了，还得多付一天工资。 第957章 安排盖楼房（7000字） 大表哥跟阿生哥临时被叫过来都有点懵比，原本他们都在种地的种地，劈柴的劈柴。 叶父却突然出现喊他们，叫他们过来。 他们问是不是要出海，他只说不是，是有另外别的事让他们先过来。 两人心里都有些担忧，不是喊出海，那就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他们对当前的现状都很满意，都希望不要有什么变故，之前去浙省捞海蜇有加钱，一个月算九十块。 当地做船工，固定的话，都是一个月六十块，基本都是打零工的多，大多都是在家里这里干一点活，那里干一点，谁那里有活请一下，挣不了多少钱。 现在回来了没干活，当然也是照样一个月六十块算，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 即使有出海，一个月能去半个月就很多了，接下去天气转凉，三天两头就起风，一个月能去十天就很不错了。 他们回来到现在都歇好多天了，这会儿一路走过来，心里都有些拿不准是把他们叫过来干嘛。 刚刚才听说东子买了一块地，该不会跟买地的事有关吧？ 这才刚买了地，就把他们叫过去…… 偏偏叶父走在旁边，他俩也没好意思讨论，只能一路沉默的跟着过来。 叶耀东看两人一脸严肃的表情，笑了笑，“干嘛这么严肃？” 大表哥才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这话，揉了揉面颊，笑着道：“有吗？我总不能走在路上都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捡到钱了。” 阿生哥也笑着说：“我们才刚踏进来。” “我爹没跟你们说叫你们过来干嘛啊？” “没，姨丈神神秘秘的，问是不是出海，又说不是，只说来了再说，害我们也不敢问，心里一直猜把我们叫过来干嘛。” “好事找你们呢，坐下说呗。” 一说好事，两人就轻松了，心里头的一个念头转瞬而过。 还不等他们细想琢磨，叶耀东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我刚买了块地，过段时间规划一下，准备利用起来，家里的房子也打算往上再盖一层，我跟我爹没那么多精力一人开一条船带你们出去。” 两人眼睛一亮，现在造船厂的船可不好定，想买新船都不好买，能租一条船先过渡一下，多攒点钱最好不过了。 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叶耀东继续道：“我跟我爹商量了，打算像阿光家一样，放一条船出去出租，反正你们也跟着我们干了挺久的，我也是很相信的，大家也都是亲戚，不是外人。” “你们两个单独租给谁都不好办，所以就你俩一块合租呗？行不？” 两人对视了一眼，连连点头，他们两个一起也干了两个月，也合拍，没什么问题。 大表哥高兴的实话实说，“巴不得啊，终于让我们等到机会了，哈哈，听村里人说，现在造船厂交期都排到后年了，想买船都不好买，这船现在都不知道有多抢手，哈哈哈~” 阿生哥也笑容满面，“是啊，刚刚过来时还忐忑的以为是有什么事，我还担心连活干都没有，得重新找活，没想到是要把船租给我们，这可太好了，呵呵~” “这要租船肯定第一个想到你们啊，难不成还给别人？咱们可都是堂兄弟表兄弟，都不是外人。等年底我的大船交货了，我就把另外一条船租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就一人一条船，自己安排。” 俩人更高兴了，面上的笑容更深了。 “好好好，那多谢了啊。” “谢谢了啊，我们一定按规矩办，不乱来。” 叶耀东笑着点头，“我信你们呢，反正就按阿光他们之前的章程办，五五分成，船上的开销、人工、维修还是什么的，都是归你们出你们办，我不管，我只管分一半。” “应该的。” “别人怎么弄，我们也怎么弄。” “嗯，到时候靠岸了我跟我爹，谁在家就谁过去接货，要是我们都忙，来不及提前去那边等，我也会交代阿财收货。” “好好好，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可以出海，已经在家玩了好多天了，都心急了，本来刚刚听说你买了地后，也想过来问一下你准备什么时候出海的。” 阿生哥也跟着附和，“我也想着你这地都买下来了，应该也没其他的事要办了，估计也差不多要出海了，所以前面才问了三叔一句。” “明天天气应该也还好，你们休息够了，那晚上就去呗，早去早挣钱，在家里呆着是没有钱途的。” “好，你等会也去船上看一下，有什么东西有用得上，要搬到另外一条船上的，我们一会也去看一下，顺便把油加一下，提前准备好。” “我等会去看看，应该是没有了，回来的时候，船上的东西大多都搬下来了。我用顺手的，也基本都在我看的那条船上。” 像那些桶啊框啊之类的，他们回家的时候也拿板车都拉回来了，要是放船上，就这么扔在那里，早就不知道被谁偷拿去了。 大表哥跟阿生哥他们到时候也得自己准备装货的容器，反正船租给他们，渔网是有的，其他他们都得自备。 “好的好的。” 林秀清看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也把这几天的工钱递给他俩。 “这是回来后，这几天的工钱，就截到今天过，包括今天的了，一共是六天，平均到每一天是两块钱，所以工钱是一人12块，你们数数看。” 两人张了张嘴，谁都没有主动接过，反而对视了一眼。 “呃…这个……” 林秀清见他们没接手，就放到他们跟前的桌上，“拿着吧，说好的不能变，没干活也是按月算工资。” 大表哥犹豫的道：“不用了吧？你船都租给我们了，这几天我们也一直在那里玩，也没干活，就不要算工钱了。之前从浙省回来，已经挣了不少的工钱，你还包了个红包，也可以了。” 阿生哥也点头，“是啊，我们这几天什么事也没有帮忙做，要是紧接着跟着出海倒还好，现在也没出海，还直接把船租给我们了，之前我们也没好意思要，等于白领了。” “一码是一码，没干活是没干活，但是说好了按月算工钱，那就按章程走。拿着吧，咱们该怎样就怎样，也都不是外人，也不用客气。” 叶耀东又把钱拿起来放到他们手心里，然后又转移话题。 “你们那条船的摇把还在院子里，等会你们走的时候，顺便给你们带去。” 两人手里拿着钱原本站起来想还回去的，但是顺着他的话，又变成点头应好。 “这钱……” 叶耀东推着他们的肩膀往外，并不接过，“事情既然已经说好了，那你们也回去准备一下船上的一些东西，夜里也好出海。” “东子……” “别东子，东子了，我给你们拿一下摇把跟船舱的钥匙。” 谁不爱钱，俩人其实心里也挺想收下的，只是觉得抹不开面子，毕竟也刚得了实惠，就这么收下不太好。 现在这样子被他推着往外走，也就只好顺水推舟的收下。 “那我们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多谢了。” “不用谢，本来也是应该的。” “没有没有，这钱本来不给也没关系的，我们已经得了好了。” “都说了一码归一码，你们赶紧忙去吧，我也要忙去了。” “那好那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忙事情了。” 两人这才再三道谢了一下才走。 叶父等人走后，站在院子里才小声的道：“确实给亏了，这几天都没干活，闲在家里还得给个二十几块。”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要这么想啊爹，他们也帮了我们不少的忙，反正我现在也不差几天工钱，把表面功夫做好一点，人家心里也能多感激一分。” “知道也是该给，咱们也不能落人话柄，让人有话讲，就是觉得可惜。” “行了，就这样了，你要闲着没事就去码头船上看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遗漏的，要拿到我那条船上去。” “那我出去看看。” 把他爹也打发走后，叶耀东也清静了。 他站在院子里伸了伸懒腰，“终于搞定！回去躺着了。” “躺什么？后门山坡上的地，都还等着你们空闲的时候翻一翻，再种点菜下去。我前几天刚把上面的豆都摘了，搭的竹架子拆了，就剩翻一下地了。” “你阿嫲手里捏着的一堆种子已经放了好几天了，看着你们早出晚归的，就也没叫你们，只是一天摸八遍的土，昨天我们不在家，她都偷偷拿起锄头去翻院子里的地了。” 老太太坐在门口呵呵直笑，“没关系，不着急，你先进去再睡一会儿，晚一点再干。” 叶耀东也看到了，原本院子里种的土豆已经全部都锄出来，角落里堆了一筐，还拿了尼龙袋遮起来。 “吃得完吗？整天种那么多？” “她要种莴笋种萝卜，晒莴笋干萝卜干，还有番薯，年底要做红薯淀粉，红薯溜溜，做出来也一年到头都能吃。” “你趁着在家没做事，先给她把地翻了，种子种下去吧，省得啥时候自己偷偷摸摸的就爬上去种了。” “而且咱们现在确实也得多种一点，晚一点盖房子盖作坊的话，请工人也得管饭，到时候也得有菜给人家吃，现在种多少都不嫌多。” “知道了，现在就去翻。” 老太太跟在他身旁念叨，“也没那么要紧，没那么着急，晚两天也没事啊……” “没那么要紧，没那么着急，晚两天也没事，那你干啥还把这里的地都翻了？” “呵呵……我是想着就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你是想来就一个人在家，反正也没人管，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呵呵……” 叶耀东扛上锄头避开老太太，往后门去，还想着事情办完了可以躺着的，现在只能先种地了。 “我给你拿种子去……” “等会儿吧，我先把那些没用的藤蔓先锄了，翻过一遍后再种。” 早知道就他去码头，把他爹留下来，他爹也爱种地来着。 技能对口，兴趣也对口，对调一下更合适。 半上午叶耀东都在忙活着种地，等林秀清喊他吃午饭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可以叫那些小子们干啊！ 那两个白天就呆在作坊里看着晾晒的鱼干，闲着也是闲着，使唤他们不正好吗？ 可惜了，他都干了大半了，眼瞅着只要把种子埋下去就行了，再叫人干的话，那不是摘他桃子吗？ 所以午饭后他又任劳任怨的继续播种，连他爹要接手，他都拒绝了。 开玩笑，他现在是劳模！ 只是还没等他播种完，不速之客又来了，不过他在山坡上播种，没听到动静，干完活下来的时候才听阿清说起。 “大伯母刚刚又过来，听说我们又买了块地，让我们有活记得叫阿凡哥，说他都在家里歇了好几天了，也没找到活干。” “就只要找活干？没别的？” “打听了一下，问咱们除了买地，还有没有买什么？还问咱们市里不是有两个店铺吗？问店铺缺不缺人？” 叶耀东瘪瘪嘴，“真会琢磨。” “我给打发走了，只说有活会叫的，现在还没想好那块地要怎么安排。看她不太相信的样子，我也没管她。” “不要管她，要有什么不好说的事，直接推到我头上就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最近除了左右邻居，也就她跑我们家，跑的最勤了。” “二伯母倒是挺坐得住的，都呆在后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伯大伯母都喜欢横冲直撞，琢磨到了什么，立马就行动起来。二伯二伯母就喜欢在背地里指手画脚。” 叶耀东稀奇的看着她，“这都让你知道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我都嫁进来几年了？之前没看清人，前两年爹的那条船修好开始后还没看清吗？” “那倒也是，阿生哥要是能借着我租给他的那条船，多挣点钱娶个媳妇，自己分家出来单过，日子也能舒坦一点。” “别管人家了，趁着干完了活，赶紧去午睡一下吧，你女儿刚睡着，正好去陪她。” “好嘞，宝贝我来了。” 叶耀东立即边走边脱衣服，到房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光着膀子了。 傍晚，阿光就兴冲冲的跑过来跟他说，自己今天跑去市里面直接订了四条船，不过也同样的是后年的交期。 最晚是到后年底，期间造完一条交一条。 “那还是市里头的造船厂业务广，那么多的小组还安排到了后年底。” “确实，我们去的时候，厂子里也有挺多外来参观的人，也有过来查看进度的。我还看到里头的老师傅们都在造一条三十米出头的船，听说要好几万。” “咱们县里面的造船厂应该造不出这么大的，我来去县里几趟了，也没看过有在造这么大的。” “应该是，反正看起来就觉得很牛逼。” “我的第一条船之前就是从经业叔的朋友手中买过来的，他那朋友之前就听说要跟别人合伙搞三十米大船，所以才把船卖了给我。” “真有钱，一下子就搞大船去了。” “怎么可能？保不齐，十好几人合伙呢，合伙的人一起上船，一起干活，也不用请外人。” 阿光眼冒金光的看着他，“东子，你啥时候也搞一个这么大的？” 叶耀东瞪他，“你咋不搞这么大的？你比我有钱。” 就现在这造船技术，他有钱也不搞，小命要紧。 好歹也得等个几年后，造船的技术得更加成熟一点，设备也得更完善才行。 而且，他的攒的钱也不够，就那几万块，买这买那，分摊一下只剩一半了，哪里够买船？ 这要是拉个几十个人合伙的话，那还搞个屁，屁大点事都得一大群人商量着解决。 “屁，摸着你的小良心说话，你才比我有钱好吗？” “大良心，我胸大，良心当然也大。” “那大船真的老长了，看着就厉害。” “你这几年多挣点钱，攒够了买一个，光荣一下，也让我沾沾光。” “那你保佑我多挣点大钱。” 叶耀东岔开这不着边际的话题，“你那船多少钱一条买的？” “三千六百块，跟县城里的也没差多少，县城里的听乡亲们说叫价三千五，市里的贵一点也正常，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叶耀东：“……” 还是不打击他了，买都买了。 昨天忘记跟他说他船买了多少钱了，估计阿光先入为主，听到乡亲们说的一条三千五，也认为他买的就是三千五一条。 不过，市里头贵一点也正常，能在后年交货也已经很好了。 “你昨天晚上去找周叔的时候，乡亲们没去找过他吗？” “不知道啊，昨天喝完酒站起来的时候，明明感觉很清醒的，出去风一吹，脑袋都懵了，还好记得要上周叔家，跟他说了一声，我也没多问，就赶紧回家睡觉。” “那应该是一个个商量来商量去的，肯定想着把手头的活干了再去，然后一个等一个，所以也没有马上找周叔。” “可能吧，人多就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你有事，我有事，等一等就等没了。反正也让我赶上截了个胡，不管他们。” 叶耀东又问：“那又去了我老丈人那吗？我早上光惦记着买地了，忘记给他打电话了。” “没事，反正他认识我，我跟我爹前一天也去过，聊天说话的时候，你老丈人也在旁边。我们早上过去说了一下，本来转头要走，没想到赶巧遇上一个昨天没来得及过来的，也是要卖店铺。” “不过他说他是后面涨价的时候买的，一个店铺是三千五，现在要是低于这个价格不卖，我跟我爹就没买，打算先回来问问你看看。” 叶耀东给他解释了一下，“当时这个市场的店铺是一批一批放出来的，我先买了一个，后面又跟大哥二哥同时又买了一个，然后当时就说后面再放出来的要涨价了。” “估计就是因为涨价了，有的对比，大概就没什么人想买了。所以市场也狡猾，手头就捏了大部分位置好的店铺，只放了几个出来抽签。” 阿光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卖的是几号口的？” “四号口，所以我们觉得不值。” “其实也还好，要是想买的话，也能买下来，我也买了一个。店铺位置的好坏也取决于卖的是什么，受众都是什么人。像我之前说的，四号口是进货口，拿来当仓库或者夜里到凌晨卖早餐最合适了。” “以后想买，也指不定不好买了，周边要是再热闹一点，那价格肯定也会再往上涨。这些出手的都是目光比较短浅的，又觉得那个出口位置不好，太偏僻，热闹也热闹不到那个方向，觉得没用，才想着赶紧换钱止损。” “我跟我爹想着再等等看，谁让你昨天买的那么便宜，不然我们也不用纠结了。” “我们昨天也是运气好，一个老老实实的确定原价卖，另外两个犹犹豫豫的，最后也给我说动了。” 叶耀东说完后，想了一下又道，“你们要是想观望的话，也别观望太久。” “我们回去商量看看，今天看到市里头一些街道也很热闹，有修钟表的，也有卖祖传古董的，还有各种卖杂货什么的，有的直接把老房子改成作坊，家里机器不停的转，也不知道做的什么。路边还有杂耍，我在想，买街道的老房子是不是也可以？” “你要是能买得到，那当然更好了，毕竟怎么也是人多的城区。” “唉，晚一点琢磨琢磨，麻烦死了，想花钱都这么纠结，还是挣钱省事，只要一股脑的干就好了。” “咱们现在花钱，等于挣钱。” “我们明天再去转转，买不下来就不买了，过两年攒多一点再说，反正船又都买了四条了，也不能一直把时间光耗在这个上面。” “也可以。” 反正时代变迁没那么快，慢慢来，积累资本，赚钱才是第一位。 再过一些年，再考虑买房买铺都来得及，也不一定让他们非市场不可，阿光自己都还聪明的看上街道周围了。 “要是没啥事，后天把婚退了，当天晚上我爹可能就要出海了，在家里呆的也够久的了，他自己也都心急了。” “那也行，一天没出海就是一天的损失，正好最近几天天气又好。” “嗯，而且丰收号一天挣的可不少，晚几天也不一定有现在的天气。也没啥事了，我回去了。” “留在这吃饭呗，都饭点了，饭菜都煮好了。” “家里也差不多煮好了，我临时过来，三嫂肯定没有多煮我的饭，等会你们还得一人少吃两口，我还是回家吃，走了。” “那我就不留你了。” 林秀清在人走后，高兴的说：“咱们船跟店铺买的太值了吧？” “所以说我聪明，这就是先人一步的结果，反正能买得到就是好事。让小兔崽子跑去老家叫我爹娘他们过来吃饭了。” “嗯。” 叶父听他说的阿光晚上过来的事，也没说什么，知道丰收号后天就出海，也放心了些。 而他们吃完饭后，也趁叶耀鹏叶耀华出海回来了，跑去商量盖房子的事。 之前还想着交给他大哥二哥安排就好了，但是现在他地到手了，他想争取在年前把这两个都搞定。 什么时候盖得有个章程，房子三家并排，得他们三个同时商量什么时候盖，完了他才能安排鱼露作坊。 这样年前他大船回来，年后出海，他的杂货才能拉回来继续制作，视售卖情况，扩大发酵规模。 他大哥二哥也心急，手头正宽松，就也想着赶紧把事办了，这样他们家也算是赶在风头上办了大事，也算是有所作为了。 三人一拍即合后，直接就喊叶母明天抽空去看个动工的日子。 然后让叶父明天也去找个老师父过来看一下，计划要用多少红砖，多少根二楼承重梁，二楼的地板要用多少木板打，这都得提前算好数量，他们再去找人定做。 屋顶上的瓦片倒是可以收下来，到时候重复再使用，有破损缺得另外再补充一点就可以。 四个当家人，一讨论就讨论到了熄灯散去，叶父才笑着嘴巴都合不拢的回去。 叶耀东都感觉他爹还没喝酒呢，走路都开始打飘了。 三个儿子都盖起了楼房，女婿又出息，婆娘跟女儿的工作又体面，孙子孙女又一大群，他感觉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了。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走路也快飘了…… 但是稳住，这才哪到哪？ 他只是正准备盖楼房而已，连拖拉机都还没去预定，离住进别墅，基础配置bba还早的很，目标依旧遥远，千万不能被乡亲们的迷魂汤给灌醉了。 这么一想他又瞬间清醒了，脚边的狗子也不踢了，看着老式的矮平房，又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第958章 可以开车了（7000字） 叶耀东把这些七七八八的事都安排的差不多后，就心安理得的在家躺了个几天。 直到晚饭的时候，叶母说起助学金的事，让阿清准备一下，也就三十块钱出头。 从一年级到初中，成绩好被迫辍学的，附近也就十来个，成绩差的辍学，那就多了去了，不过这也不在他们帮助的范围。 最近几天连续在老师跟村干部还有妇联的再三上门劝说下，家长们也都抹不开面子，既然有人出学费，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大多都又被叫回去上学了。 当然了，对学生来说，家里的活照样也不能少干，不过有了重新学习的机会，肯定也会更努力。 这里头绝大多数都是一些女孩子，只有少数两三个家里实在困难，负担太重的男孩子，比如家里父亲遇难，只有母亲，外加一群还弱小的兄弟姐妹，这才不得不辍学，挑起家里的重担。 叶母说起辍学的一个个孩子家庭，也都是唏嘘不已。 以前没接触过，自扫门前雪，现在的话，觉悟高了，看的又多了，心里头的柔软处也被触碰到了。 不是极度重男轻女，就是家庭缺失，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他们家的孩子算是最幸福的了，万事无忧。 叶耀东听了也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太明智了，读书可以改变命运，这个不是说说的，这个是确确实实的，尤其是这个年代。 对孩子来说，读书就是最轻松最好的捷径。 林秀清听叶母说完也是直接就点头应下，饭后就给她拿钱了。 结果没过两天，竟然陆续有两个家长打听到，直接寻摸上门来，带了一些地里出产的菜，还有自己腌制的土特产感谢了一下。 毕竟这一确定资助的话，只要没啥变动，这些孩子直到毕业学费都将是叶耀东给出了。 叶耀东一家心里也甚慰，礼轻情意重，不要求人家怎么感谢，记得好就行了。 很多时候帮助他人后，能得到一声谢谢就很好了。 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还碰到一个男孩子，自己提着两条鲫鱼上门感谢的。 “叔，你不记得我了？前年台风我爹没了，我在海滩边还跟你抢过青蟹来着，后面你还把青蟹给我了。” 这么一说，叶耀东也想起来了，这不是阿光第一条船出处的那家吗？ “啊，是你啊？” “呵呵，我弟上半年念完五年级，下半年初一，他本来不打算上学了，我们怎么说都没用，他就想留在家里帮我娘种地，让我安心出去干活赚钱。” “我们都还可惜的很，他成绩挺好的，老师也上门叫过，他就是铁了心说不想上，所以我们就放弃了，没想到叔帮忙给出学费了。” “最近几天老师村委们都上门来说，我娘也一直劝他，他也想着不用再出学费了，才又愿意回去读书。” 叶耀东这下子也明白过来，原来是赞助到他弟弟头上了。 他陪着寒暄的几句，听着这孩子再三感谢，心里也叹气。 等把人送走后，才跟阿清说：“哎，没爹或者没娘的孩子都挺可怜的。” “那可不，没了爹，那家里相当于也没了顶梁柱，天都要塌了。没娘的孩子也苦，没人管，要是再来个后娘的话，那更惨。” “还好阿光没有后娘，而且他娘没的时候，他也大了，不然那不得跟地里的小白菜一样可怜。” “其实裴叔年纪也跟爹一样，也不老。” “那不是跟隔壁的寡妇也差不了多少？” 林秀清一口水猛呛喉咙，狂咳嗽不止。 叶耀东连忙给她拍打后背，“喝水都还能喝呛到，多大的人了？” 林秀清咳的眼泪都出来了，说不了话，只能猛瞪他。 直到缓和过来了，才拍了他两下。 “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我在说亲家公，你却扯到人家隔壁的寡妇。” “呵呵，这不是刚刚那小子刚走吗？那你又提到裴叔年纪不大，像是要给他做媒的样子，那我不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隔壁的寡妇？” “我哪有？我一个小辈哪有那个脸给他做媒，更何况还是亲家！” 林秀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太不着边际了。 “那我也没说啥啊，我就说了一下隔壁的寡妇，你的反应就这么大，说明是你想歪了。” “自己刚刚都承认了，还说。” “你都不承认，我干嘛要承认？” 林秀清又狠狠的拍了两下死鸭子嘴硬的人，“还好没给人听见，不然都不知道得传成什么样。” 叶耀东瘪瘪嘴。 一个鳏夫，一个寡妇，而且还是两隔壁邻居，那不也正好，挺配的吗？ 不然，一个大男人老了之后谁照顾？日常生活起居，总不能一直依赖儿女，儿女要是都不在身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知道上辈子裴叔咋样，反正这辈子也没离开，啥也不好说。 “裴叔家现在整一个抖起来，那么有钱，家底又厚，船又那么大，肯定有很多的俏寡妇瞧上他。” “你可别说了，这哪里轮得到我们操心？就是刚刚那小子也挺有心的，还特意拿了两条鲫鱼过来。” “晚上煮鲫鱼豆腐汤加点酸菜吧，很久没吃过你煮的鲫鱼豆腐汤了。” “你们不是都嫌弃这河里的鱼有土腥味吗？我以前煮的时候都没人吃。” “你也不看你以前咋煮的，油都舍不得放，你得舍得多放点油，两面煎了，再多放点姜葱料酒，这样土腥味才淡一点。” “你这么会说，你怎么不做？” “那我做就我做，你到时候别馋哭了。” “切，惯会出张嘴的，你也会做鲫鱼？” 叶耀东经过她手中绑鱼的稻草绳，“等会让你大开眼界一下，闲着没事去夹点螺蛳，晚上老子再给你炒一个爆炒螺蛳。” “搞得自己很会一样。” 林秀清摇了摇头，还是趁着空闲，找了把老虎钳出来，准备去给他夹螺蛳尾巴。 那些孩子也真是的，弄好几桶回来，吃又吃不完，鸭子都吃不完，天天跑去河边游一圈，回来哪里还会吃这个。 “明天房子动工，你别乱跑，起早一点。” “知道，我记着日子，等我吃完饭就去老家把梯子搬过来，跟爹一起把尼龙袋绑起来，绑在梁上面。” 叶耀东不想搬回老家，太麻烦了，更何况自己的宝贝都在这里，自己没看着，哪里能心安？死他都想死在这个地界上。 所以后面又想了个辙，拿一卷尼龙袋用绳子捆绑在堂屋跟每个房间的头顶上面，这样就不怕头顶上面在作业，底下不能生活。 起码也能煮菜睡觉，也不用怕灰尘或杂物掉下来，反正有尼龙袋撑开在那里遮挡。 白天干活的时候，他们也不进屋，就在院子里看着，晚上不干活的时候，进屋睡个觉，也不会有多大影响，也就将就一个月。 尼龙袋撑开在那里也能防雨，省得家里一堆的东西还得搬走，那真的跟大搬家一样。 这几天他也将家里的鱼干统统全部都拉到市里头去，作坊那边还在晾晒的，也丝毫不影响，晒干后照样也可以暂时储存在作坊里面的小房子里。 他们订的那些木头木板等材料，在这几天也都送了一部分过来，后面还会陆续再送过来。 三家一起开始盖楼房后，接下去也大多留叶父在家里坐镇，三兄弟们还是各自管各自出海捕捞，每天也会特意剩一些鱼虾回来给工人当菜。 除了米粮的花费，其他的基本自产自销，也算是挺节省的。 家里的孩子们知道家里又要盖楼房了，都高兴不已，不用人讲，每天都自发的帮忙搬砖，直到快到点了才往学校冲。 叶耀东他们也是考虑到大石头往上砌不方便，往上抬也不安全，没那么便利，所以二楼就考虑到直接用红砖，村里加盖的楼房大多也都是用红砖。 叶小溪小小个的人，拿不了大块砖，她就天天坐在沙堆里面玩沙子，平常去海边玩的都不尽兴，现在可以尽兴了。 叶耀东也很宠孩子，偷偷的把锅铲拿给她挖沙子，铁碗也给她拿了一个，结果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每天都玩的不亦乐乎，睁眼的第一时间就是找锅铲找碗，然后冲向沙堆。 就是苦了林秀清，天天给她洗满头的沙子，后面不让她玩都不行，直接哭着躺地上往沙堆里滚。 本来也没空一天到晚看着她，只能把瞎教孩子的叶耀东挂在嘴上臭骂，然后随她去。 叶耀东人在海上都不停的狂打喷嚏，他都还以为天气转凉的原因，现在都十月中下旬了，海风吹过来也凉飕飕的，等回家后挨了骂才知道。 父女俩在饭桌上都相互拿小眼睛瞧着彼此。 在他故作伤心扁着嘴做鬼脸的时候，叶小溪还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饭粒都喷到桌子上，还用食指指着他笑。 这下子，叶耀东又挨了一顿骂。 “成天没个正经的，吃饭也要逗她，等会吃呛了怎么办？” “谁让她看我了？” “你没看她，知道她看你？” 终于被林秀清逮着扳回了一局，以往可都是她被堵的没话说。 “歪理！” “赶紧吃吧，吃了早点睡，夜里还要出海。” “今天几号来得？14号了是不是？离我开摩托车的时间又近了。” “是啊，过两天打电话去问一下，或者你提前问一下也可以，要是有提前修好，就提前开回来。” “等着吧，叫我半个月后再打电话，那我还是半个月后再打吧，也不差这两天，最近家里也忙，早两天跟晚两天区别也不大。” “那你自己看着办，你不着急就好。” 直到又过了两天，头尾过了半个月，叶耀东才算好时间去村委会打电话，询问摩托车修理好了没有。 也不负他期望，没有推迟进度，如期修理完成了，直接通知他第二天去开。 本来也就修理一下，随便安排两人腾个一天半天出来，大概就能修理完了，拖了半个月也是因为厂里在加大产能，没空弄这点活。 他觉得能按预期给他修理完，没有往后拖，可能也有陈局长之前的那通电话原因，所以才按时修理好，毕竟还挂着官家的名。 反正管他呢，都修理好了通知他去开了。 不过，临时怕买不到火车票，他只说这两天买到了火车票才能过去，对方没说什么，只说随时都可以过来开走。 挂上电话后，叶耀东又紧接着给他老丈人打电话，让他下午提前关店门，抽空帮他去火车站买两张去省里的火车票，最好是就这两天的。 这年头出远门，火车票可没那么好买，长途全靠火车，尤其是卧铺，大多都得有单位提前很多天才能买得到，要么黄牛，反正他也只要去省里头，站一站也没问题。 交代给了他老丈人后，他才脚步松快的回家，因为特意要赶在白天打电话，所以夜里他就让他爹出海去，他留在家里监工。 林秀清知道摩托车已经修好后，也很高兴，家里的大件一件接一件，喜事一桩接一桩。 先是船又多了七条，再是店铺多了三个，紧接着地又买了两亩要盖鱼露作坊，现在房子又在往上加盖，摩托车这两天又能立即开回来。 还有拖拉机，也要去厂里预定购买！ 林秀清想着最近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喜事，脸上的笑容就止不住。 “你是要让周叔开拖拉机送你去，还是自己坐火车去？” “坐火车去，该省省该花花，我还没坐过火车，正好去体验一下。” “那就让我爹去买张火车票，反正他正好在市里头，叫他去，多问问怎么买，应该没问题。” “刚刚挂上电话后，我顺便就给咱爹打了个电话，让他下午早点关门帮我买张火车票，晚一点看看火车票什么时候，然后我再准备从县里坐车去。” 林秀清听着他说要从县里坐车去市里，都有些懵了一下。 “突然间搞得这么节省，我都有些不习惯了，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没啊，这不是想着最近花了太多钱吗？该省省该花花，走走路，坐坐汽车，显得我们已经把钱花的差不多。不然前几天都还有恶心的人上门，让我们帮扶他家小孩学费的。” “你现在走路去市里，都不会有人认为我们穷。” “没事，我就是想着要是没那么赶，那就自己坐车好了。总是叫周叔，也是因为都要顺便送货去市里，现在一个人就没那必要了，车费也很贵的，最近也确实都在花钱。房子盖完盖作坊，都是要一大笔，还有要不了多久就要交船的尾款。” 主要也是拖拉机坐的屁股疼，一路上都在上上下下，人都总被甩开凳子几十公里。 “你能这么想就好。” “当然了，我可是一直在为这个家打算的。” “去省里还是少叫周叔比较好，毕竟咱们是去买拖拉机，接下去该没钱给他赚了。” “这么想就没必要了，咱们以往也是一直在照顾他生意，买了拖拉机后，他也顶多可惜了一下，都有拖拉机，还怕挣不了钱啊？” “嗯，我就是这么说说。” 叶耀东没有再跟她说话，只是望着上方，屋顶上都已经拆的差不多，中间的中空了，上方拉着的尼龙袋里头也装了不少掉下来的碎瓦跟泥沙粉末。 此时的工人们正扛着直径十五六公分左右的横梁，上面用绳子绑着，等会要两头同时抬上去。 打地板的时候必须得有一排的横梁横在中间，这都是技术活，他也不会，只能在底下看着帮忙搬搬抬抬。 邻居们从一开始的围观，到现在已经毫不关注了，除了干活的人，也就他们自家人待在院子里看，哦，还有一个玩沙子叶小溪。 叶耀东看到她在沙堆里面挖了一个大坑，然后随手从旁边蹲在那里看她玩的狗子们中，抓了一只斑点狗，拿铲子不停的拍着它屁股，嘴里不停的叫着，“坐坐……” 其他蹲在那里看的狗子们，立即作鸟兽散，后退了几步，然后往边上走，避开。 斑点狗赖在那里不动，她都还去把它的两只前脚抱起来，想拖着它往沙坑里走，偏偏又拖不动，嘴里还念念有词。 “笨蛋……花花……走…走……” 斑点狗的狗头左右扭动看着周围，见没人管它，只好爬起来听话的边走边张望着，被迫的走进坑里。 叶小溪无比满意它的识趣，还拍了拍它狗头，“乖哦，乖哦~坐坐…坐坐……” 斑点狗只好老老实实的蹲坐在坑里。 她高兴的立即拿锅铲不停的挖沙子往它身上洒，一铲又一铲，直到把自己累得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她才将铲子扔掉。 但是，在斑点狗要出来的时候她还会呵止，不让它出来。 明明已经抬起了一只狗爪，它又只能继续缩回去蹲着，嘴里呜咽了两声。 叶耀东看的直摇头，现在话还说不利索就已经就人嫌狗厌了，以后怎么办？ 他走过去，蹲在一旁对她说道：“狗那么大只，你要怎么埋？你把自己埋了，可能还更简单一点。” “不要。” 她满院子张望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咕咕咕……” 嘴里咕咕咕的叫着，人也迈着小短腿，准备朝角落的鸡跑去。 叶耀东连忙拎着她的领子，“别捣蛋了，一会儿狗一会儿鸡的，鸡可不经吓，也没那么听话，给你追两下，这两天该不会下蛋了，你也没鸡蛋吃了。” “要玩，要玩~”她左右扭动着挣扎。 他将她提溜起来，抱在怀里，“走，我带你去捉螃蟹挖贝壳，你可以把螃蟹跟贝壳放到沙子里埋起来玩，螃蟹还会不停的动。” “好啊好啊。” 只是继续再换个地方玩沙子，沙滩上还有各种不同的海生物，她当然觉得好了。 林秀清当然是眼不见为净了，赶紧抱走的好。 反正已经弄了一身了，也不怕再脏一点，有人看着，她也无所谓，只要不在她眼前晃就行，不然看着想打死。 这个小丫头调皮起来比两个小子小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耀东带她去海滩边玩沙子抓小螃蟹的同时，也顺便挖了小半桶的蛤蜊，运气好又抓了两三斤的沙蚕晚上加餐，顺便又抓了一只小石头蟹，把大脚掰掉给她玩。 别人小时候玩具都是各种自己制作的小玩意儿，她的玩具除了娃娃，就都是虾蟹。 叶耀东带着她在海滩边玩到直打哈欠，才抱回去让阿清给她洗个澡，准备再带回老家去午睡。 谁知道，抱起来才走到家门口，她就已经趴在肩膀上睡着了，全程给她洗澡，眼睛也都没睁开过，软绵绵的东倒西歪。 玩的太起劲，太费体力了。 林秀清看着孩子睡着了，也松了口气，“睡着了，终于消停了，也就睡着了的模样才是最可爱的。” “睡着了是天使，醒着的是恶魔？” “差不多，醒着的时候就没个消停，精力旺盛的很，一天到晚动个不停，不让她出去，就在院子里都能玩的鸡飞狗跳。” “你带她去老家睡午觉吧，我在这里看着，顺便等着下午接爹的电话，看他会不会早点打过来。” “那也行，等会儿要煮点心了，我再过来。” “没关系啊，不是有大嫂二嫂，知道你要看着孩子，她们也都会多担待一些。” “那还是得帮忙的。” “不是有我吗？去吧。” 他一个大活人壮劳力在这里，哪里还需要她忙活。 叶耀东看着脚边比他大腿都还粗的柱子，也跟着脱掉外衣，只穿着背心跟着一块扛。 现在盖房子真的全靠人力搬搬抬抬，一点机械的影子都没有，出海干活都比在家里帮忙盖房子舒服。 他边干活边等电话，直到黄昏了，村委那边才过来喊他接电话。 老丈人排了一下午的队，这会儿才给他买了后天上午8点的车票。 他高兴的连连点头，但是等挂完电话后，他才想到要是后天上午8点的车票，那他就没法坐汽车去市里了，照旧还得叫周叔的，不然只能提前一晚上过去过夜。 在外头哪里有自己家舒坦，想了想，他只能抬脚往周叔那里去，跟他约后天一早凌晨用车。 林秀清一开始听到他要自己坐车去县城，然后再坐车去市里，就觉得他有些不正常，吃错药了，现在听到他已经约了拖拉机，才觉得他又正常了。 他就不像是个能省钱的人。 夜晚，夫妻俩躺在露天的屋里，盖着厚棉被，看着满是星光的天空，虽然已经这么睡了好几晚了，但是每天晚上看着星空，还是觉得奇特。 也幸好两个小子最近都打发去老宅睡，不然每天晚上大概都得兴奋的鬼叫一番才会入睡。 比如此次，隔壁不停的传来骂声，孩子们兴奋的说话声才小了。 前几个晚上，除了叶小溪，他们几家的孩子也都在老家睡。 只是难得那么多个集中在一起，夜晚个个都稀奇的吵闹着说话不睡觉，叶母嫌那么多个待一起太吵了，今天就赶了3个回来，让他们分开。 叶耀东觉得等晚上他们在这边看着星星睡一晚上后，明天个个都要回家来看着星星睡觉了。 “阿清啊，咱俩好像没有一块看过星星。” “一天到忙里忙外的，谁有那么闲心看星星看月亮，又不能当饭吃。” “现在就能一起看星星了，还能边看星星边睡觉。”他将怀里的媳妇儿搂了搂。 “这露天还是有点凉的，被子得盖好，别光顾着看星星。好好的还把尼龙布解开，头顶上有个尼龙布在那里好歹也能挡挡风。” “夜晚有风，不解开的话，风一吹屋里到处都是散落的泥沙灰，还不如解开。反正明天再系上也不费劲，盖着棉被没下雨也没什么，十月份现在也没有特别冷，正好趁降温前把房子给盖好过冬。” 叶耀东说话说着，手上也有些蠢蠢欲动。 盖房子盖了几天，他们就也有几天没办过事。 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小伙儿，正值血气方刚，精力旺盛，老婆没在边上就算了，现在就躺在边上，触手可及，哪里还忍得住。 林秀清也感受到他贴合过来逐渐升高的体温，她往里挪动了一下，把声音压到最低。 “别闹，现在露天没有屋顶，一点点动静隔壁都能听到。你听，隔壁都还在嘀嘀咕咕的说话。” “你以为平常我们隔音效果有多好？隔壁大床摇的声音不也一直都能听到？指不定他们现在也跟咱们一样，在商量着干不干。” “嘘…你小声一点…” “你应该叫我轻一点。” “不行的，现在夜深人静，没有屋顶，你翻个身都能响的所有人都听到。” “那不更刺激…嘶…别掐啊……你要怕有动静，我们去地上，这样就不会了。” “别闹了，等房子盖好……” “等房子盖好都要一个月，你要我憋一个月啊？会爆炸的，憋坏了怎么办” “可是会听到……” “你不要叫就好了……” (本章完) 第959章 去买拖拉机（7000字） 夫妻俩来了一次不一般的体验，林秀清紧张的浑身发抖，完事后腿都站不直了，差点往地上滑去，还好叶耀东在身后扶了一下。 并且他还满脸餍足，笑得一脸猥琐得意。 林秀清看得来气，压低声音骂了一句，“让你别来别来，你非要来，也不知道动静有没有被听去。” “不会的啦，我不是都挺轻的？好了好了，你去躺着吧，我给你打水。” 他裤子一提，光着膀子利索的出去给她打盆温水。 林秀清边洗边瞪他，“离房子加盖好还有好长时间，你接下去消停点。” “再说，再说么，现在说有点早了。” “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之前去浙省两个月，你都可以忍得住……” “那不一样，那会都是一群大老爷们，现在你可是躺在边上挨着我睡，能一样吗？” “那你出去另外一个屋睡。” “不要，你要是难为情，我们可以出去门口海边，真正的天为被地为床。” “闭嘴！” “好的。” 占足了便宜，他也不逞口舌之利，叫他闭嘴他就闭嘴，更何况也有点困了，隔壁也没有什么声响了，就只有他们夫妻嘀嘀咕咕的声音，确实突兀。 林秀清也不敢再说话，拧毛巾的时候都还特别轻柔，就怕水声传到隔壁去，这样一听就知道他们干了什么，第二天见面多尴尬。 等她上床后还想骂两句，没想到身旁已经响起了呼噜声，这可又把她气到了，只能趁他睡着了，又拍打他两下。 “啊啊？怎么了？”叶耀东瞬间惊醒，连忙问道。 “猪一样。” “啊？没事吗？没事那我睡了。” 还没一会儿呼噜声又响了起来，林秀清踢了他一脚，抢过他的被子，背对着他也闭上眼睛。 夜里，又换成叶耀东出海，让他爹在家看着，两个人轮流一下，倒是谁都能轻松一点，缓一缓。 后天一早他就要去市里坐火车，就当做休息了。 一早的火车到省里面，到的话大概也都要傍晚了，肯定又得在省里面住一晚上，第二天才能去开车回来。 叶耀东在出海回来后，又去村委会重新打了一张身份证明，给阿光也打了一张，然后又让村委会帮忙给开了一个，个人购置拖拉机用于特产运输的证明。 然后又去找阿光，裴叔出海去了，他反正闲在家里，正好叫他陪着一块去，两个人也有个伴。 当天晚上，他又让阿清给他把钱准备好，因为不知道买拖拉机的话要怎么个交钱方式，叶耀东只让她拿了三千块。 真要让他交全款才能提车的话，那问题也不大，就当做定金，拿个收据，那么大个国营单位也不可能坑他。 等可以开车了，他再过去把尾款补交上就行了，反正钱都压了一大笔在那里，人家也不会有意见，这一趟目的也是先把摩托车开回来先。 “真要买25马力的吗？好像也没必要，太贵了，贵了快一半，我们就买周叔那种12马力的也可以嘛。” 林秀清有些舍不得要掏那么多钱，订了那么多船也才给一万块钱定金，买三个店铺也才九千块钱，一个拖拉机就要六千，她觉得也没必要买贵的。 一样都是拖拉机，也一样能开，没必要买贵那么多的。 “怎么能一样，马力差那么多，25马力的来回也能快一点，省的路上要颠簸那么久，时间成本也是成本啊，更何况，这车买了是能用一辈子的，马力小的肯定很快就会被淘汰。” “既然都要买了，那肯定买马力大一点的，到时候货当然载的更多，像那个鱼露，一大桶好几吨，马力太小了，到时候走不动了咋办？” “都还没卖呢，你就先打算起来了。” “这叫走一步看十步，肯定要提前打算起来啊，买车可是一辈子的事，听我的错不了，我什么时候做过错误的决定。” 林秀清听了只能继续数钱，“那就先带个三千一百块了？” “修车要120块，零头的二十块你就不准备给我了？还有不得在省里面住一天，吃喝不也要钱啊，你都不准备给我了？” “上回那三十八块钱我都没跟你算，后面零头也不知道又截了多少，你自己都说零头了，那还给什么？” 叶耀东瞪着她，“那一码归一码啊，前面的账都已经清过了，现在该给的，你当然得给我了。” “你可别告诉我，那大好几十块钱你都花没了？” “怎么可能！” “那不就结，反正你兜里的钱总要花的，那就先花呗。” 花呗？？？ “花呗是这样的花呗？” “什么？是啊，我让你兜里有钱的话就先拿出来花了，反正你总要花的，摩托车买过来也是你开，拖拉机也是你要的，不都是你的吗？那你自己掏钱不也一样吗？自己给自己花钱不应该吗？” 叶耀东有些茫然了，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挺有道理的，都是他要的车，那他给掏钱，好像没毛病？ 还不等他琢磨一下，是不是得掏出私房钱补贴一下，林秀清就将数好的一沓钞票递到他跟前，瞬间打断了他绕进迷宫里的思路。 “数数，310张对不对？” 他连忙接过，大拇指沾了一下口水，也开始清点了起来。 刚刚还想着据理力争，保住他私房钱的念头也早没了。 “没错，那就三千一了。你给我放到明天要穿的裤子的两个里兜，下次帮我做衣服的时候，做长一点，最好可以盖到屁股，这样大夏天的衣服薄，不好放东西，但是可以遮盖到下面。” “知道了，你不换洗的衣服带一套？” “不带，带着麻烦，反正住一晚上就回来了，天也有点凉，洗什么澡。” “好吧，那我夜里给你煮几个鸡蛋……” “别，啥都别准备，六七点就到火车站了，还怕没东西吃？火车站口都是吃的，我下了车后随便买点吃的带上车就行了。” “这不是想在家里带去，就不用在外面花钱了吗？” “还差那几毛几块的啊？”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说的那么财大气粗，人家织一天网才几毛。” “今时不同往日，怎么方便怎么来，也省得你们大半夜也得跟着爬起来烧火煮。” 主要是白煮蛋没啥味道，搁其他孩子嘴里，那白煮蛋都是美味，也不是天天能吃到的。 但他也不是没吃过东西，这个吃了太噎喉咙了，干巴巴的，他还不如啃玉米啃番薯。 “那随便你，不要我准备那就不准备了，反正你兜里有零花钱，想买什么吃就买什么吃，这么大个人了，也不会饿着自己。” “嗯，对的对的。” “那你就两手空空的，什么都不要带了，布包都不用了？” “那还是要的，拿一个给我背一下，还有两张证明放口袋里我怕掉了，还是放布包里吧。” “好。” 把东西都准备好，夫妻俩才又睡觉的睡觉，找孩子的找孩子。 叶耀东夜里也是被隔壁床板的咯吱声吵醒了，还有开门的吱呀声，各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大哥二哥到点起来上班了。 他眯了一会儿，等动静都没有了，隐约的听到了一点拖拉机的声音后，也爬了起来，要准备出发去市里了。 露天睡觉确实不好，一点点动静就会相互影响，好在也只要再坚持坚持，趁天气好的时候多干一点，天气不好的时候，也还有尼龙顶蓬遮一遮。 反正以往下雨的时候，外面大雨，屋里小雨，也不是没有过，将就着熬个几天就万事大吉了。 叶耀东因为之前交代过，所以夜里他起来的时候，老太太跟阿清也都没有跟着起来忙进忙出。 说到底也是去过省里了，一回生二回熟，这一回就也没有那么重视，而且他现在三天两头的就夜里出门，也是家常便饭了。 等阿光过来后，他们才一块出发。 一路上跌跌撞撞，在屁股不停的离凳之间，黑夜慢慢的淡去，天也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市里的街道上一大清早也有了不少零散的路人来往，有跨着篮子的，也有骑着自行车的，无一不是清早去买菜的。 叶耀东先让周叔送他去批发市场，问他老丈人拿了火车票后，才再往火车站开。 不用来回倒车换乘，就是会比较便利，又节省了等待的时间。 火车站的人流量比海鲜批发市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街道上到处都还冷冷清清，没什么人，这两个地方却是人流不断。 不远处的火车站门口，到处都是各种吃食的叫卖声，路边空地上也有不少摆着各种各样的地摊，人来人往客流量不小，多数都提着大包小包匆匆出行的样子。 叶耀东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出头，还有足够的时间。 他让周叔直接在空旷的地方停下来就行，钱的话，回去之后再送上门，在这里掏来掏去容易没了，更何况阿清也忘记把车费给他算上了。 现在两边的口袋里也只各放了一两块钱的硬币毛票子，没了就没了，也不心疼，其他除了裤裆里的整数，私房钱都放到布包里，背在衣服里面。 坑人，给她糊弄过去了，私房钱他还要倒贴一大把。 等回家了，狠狠的找她算账，这娘们有点狡猾了。 他跟阿光两人尽量避开人群往前走，一只手拿着水壶，一只手捏着衣服下摆的同时也捏着里头的布包，他们打算先去前面叫卖吃食的小贩那里看看都有啥吃的。 买一点当早饭加午饭，等会儿带着上火车的时候吃。 道路两边的树荫下也有一些拎着大包小包的人，大概是还没到发车时间，又不想进站享受拥挤，所以带着行李站在附近树荫底下先等待。 一路走过来，他们也看到了不少红蓝相间的大塑料袋，该死的熟悉感，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有这种大塑料袋装行李了。 “茶叶蛋，茶叶蛋咯……” “卖包子了，香喷喷的肉包子花卷馒头了……” “鸡蛋糕汽水了……” “瓜子…瓜子…水煮花生……水煮花生……” 一堆的叫卖声。 在他们买了十个茶叶蛋后，附近卖吃的也通通都围了过来，问他们要不要这个，要不要那个？无比的热情，差点没把他们吓一大跳。 他又挑选了一下，买了六个肉包子，两瓶汽水，一包花生后，其他全推掉，然后拉着阿光站到空旷的角落去蹲着，悄悄的摸了一下衣服里做的包跟裤裆，才又放心了。 “这一个个跟闻了腥的猫一样，一看你掏钱全部都围绕过来……”阿光吐槽道。 “可不是吗？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时刻都得保持着警惕，不然什么时候丢东西了都不知道。你口袋里的钱也得时不时捏一下，看看在不在？” “根本不用担心，我没带钱！” 叶耀东：“？？？” “这不有你吗？你带就好了，反正我是跟过来陪同的，那不得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花你的？” 算你狠。 叶耀东斜睨了他一眼，将手上的包子分给他，两个人先就着水吃了起来。 一早起来到现在，他就吃了两个阿光带的鸡蛋，虽然他不想吃，但是不吃白不吃，反正都给他了，那他就勉为其难的先吃两个垫垫肚子。 就蹲着吃包子的这会儿功夫，他们俩已经感觉到人群里好多眼神瞄向他们。 “马勒戈壁，好多人在偷瞄我们！”阿光也警惕的很。 “可能是我们吃的买太多了，赶紧吃完进去，也就只剩半个小时多点。” 他看了一下手表也快七点半了。 三两口吃完后，他们走去门口瞄了一眼站内，结果看到里面人挤人，闹哄哄的，感觉差点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但是没办法，他们还是得硬着头皮挤进去。 没想到这年头坐火车的人也有这么多。 怕身上的钱财遗失，叶耀东把买过来的那些吃食，都放到胸前的布包里，放不下的就让阿光拿在手上，反正他口袋空空的跟过来，无所畏惧。 然后他一只手插到裤子口袋，偷偷捂着裤裆，毕竟命根子两样都挨在了一起。 挤在他前面的那一个人，拿着一堆的行李，往前移动的过程中还不断的发出铿铿锵锵的声音，估计是锅碗瓢盆，背上还扛着一捆棉被。 这倒是隔开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也省得他胸前的包子被挤扁。 耳边的嘈杂声，孩童的哭闹声都没有断过，要么遭小偷了，要么找行李，要么找人找孩子，乱糟糟一大片。 感觉就跟挤春运一样，只不过人没那么多，也没那么混乱，挤也是因为大家带了大堆的行李，大包小包，看着跟搬家一样。 十月的天明明已经凉了，但是他在排队前进的过程中，还是挤出了一大堆汗，直到走上了站台，站在了空旷的地方，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年头出门真难，坐火车的体验感也巨差。 在上车前，他们还看到了不少下车的乘客穿过铁轨向站外走去，上了车后就更别提了，三个字总结，脏乱差。 过道都是各种垃圾混合着行李，找自己的位置都巨艰难，车都开了，过道上都还有一群人举步艰难的前进。 每往前挤一步，都能听到一堆的抱怨声跟骂声，真的是一言难尽。 好不容易哥俩找到座位了，位置还被别人占了，好在那个大哥跟旁边的人还挺通情理的，他们解释了一下，又把票拿出来给人家看了一下，人家就把位置还给他了。 艰难的坐下来后，他们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人可真踏马多，太挤了，老子第一次坐火车，终于体验了一把。” “其实不是人多，人倒还好，主要是行李多，就没见过有几个像咱们这样两手空空的坐火车，哪一个不是大包小包的一大堆。” “这倒是。” 连他们脚边的位置也都是行李，不知道是谁的。 也还好他们也没行李或者其他东西，要是跟其他人一样，大包小包的带上锅碗瓢盆跟被子，外加带上老婆孩子，那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顾大的顾小的，还得顾行李，还得跟别人去挤。 太难了。 要是没啥重要的事，这年头还是少出远门为好，哪哪都不方便，还是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比较舒坦。 他的手一直插在裤兜里，就没有拿出来过，手里的异物感一直都存在着，胸前也感觉得到沉甸甸的，心里也安了许多。 “睡一会儿吧。还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还是吃东西吧，睡个屁，这么吵。” 叶耀东吃了点东西，试着闭上眼睛，但是闭上眼睛后，感觉车厢内更吵了。 嘈杂声根本就没停过，不是打骂孩子就是因为一点小摩擦而互骂，每到一个站台停下来就更吵了，根本就没办法入睡。 他只好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偶尔吃点东西，自动屏蔽车厢内的各种动静。 坐车坐久了后，两人也没有啥说话的欲望。 就这样，从早上八点到日上中天，又到日落西山，他们才到站，叶耀东才腿麻屁股疼的缓缓挪动，跟随人流下车。 出了站后，他狠狠吸了一口了新鲜空气，车厢内混浊的味道，差点没把他鼻子给堵了。 “终于舒服了。” “是啊，终于舒服了，这火车也一点都不好坐，屁股也都坐疼了，想站起来走动一下都不行，那么大个车厢里到处都是行李。” “走吧，找个黄包车直接去招待所。” 还是去上回来的那个招待所，一回生二回熟，先把落脚的地方解决了，太阳都已经下山了，晚上睡一觉，明天一早再去交修理费跟开车。 这个时间跑去厂里开摩托车，他自己都不放心，那么拉风的开到市里面的招待所门口放一晚上，他都担心会没了。 别小看这年头的小偷，即使严打，照样有人顶风作案。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到了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后，他就第一时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出门在外多打电话报平安，错不了。 这一趟他的目的也很明确，该逛的上一次都已经坐拖拉机逛遍了全城，拍了很多的照片，这回他也没有再逛的兴趣，只想着今天赶紧过去，明天一早就过去开车，顺便买拖拉机。 所以，两人哪也没去，更何况太阳落山了，也真的没地方可去，他们在附近路边随便吃了一碗拌面加鱼丸，就打算回招待所睡觉。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在他给完钱想要过马路时，却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 “晦气，竟然在里面蹲了半个月，还好钱没有都放在口袋，不然也被收去了，那油鱼不是白卖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死全家举报的，也就喷个两三天而已，还去举报，好吃不就好了？玛德，关了半个月，耽误我挣钱。” “我才无辜，明明就帮你们叫卖一下，也没分到钱，就因为跟你们合租也被抓了半个月，你们得赔我半个月的损失……” 哥俩面面相觑，很有默契的没有回头，心里头直呼冤家路窄，世界真小。 竟然刚一过来就又碰上了，而且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几个还刚从牢里放出来？ 两人听到断断续续的说话，都有些好奇，看他们从身后已经走过去，对视了一眼后，然后相互往前抬一下下巴，默契的一块跟上，想再听听。 “拉倒吧，擦皮鞋能挣几个钱？还得天天搬着小板凳到处乱跑，这都是娘们干的活。” “你以为我想干这个？还不是这个轻松，之前卖茶叶蛋，都被一群人打了，不准我抢生意，玛德，混口饭吃怎么这么难。之前跟家里人打电话，还跟我说擦皮鞋能赚钱，草……” “没事，哥几个带你发财……” 擦皮鞋能赚钱…… 叶耀东听到这个直接就停住脚步了，他无语了。 这不是他跟林集上随口聊天说的，然后村里都传遍了吗？没想到拐了这么多道弯，还能把陈威给坑了。。。 阿光见他停下脚步没跟上，他也跟着停下。 “难怪去擦皮鞋，原来是茶叶蛋地头蛇不给卖，谁跟他说了擦皮鞋能挣钱啊？” “家里人呗，管他干什么。” “这不是正好遇见了，好奇么？省城可真小。” 叶耀东摇了摇头，看着就在对面的招待所，直接拉着他先过去了。 还是那句话，希望他能找到路子发大财。 倒霉了，他不会高兴，发大财了，也跟他无关，刚刚也就纯粹好奇他们聊天的内容，所以才跟了几步。 想发财，光擦皮鞋是不行的，当然也得需要成本，原始启动基金得先有，擦皮鞋攒点钱也能勉强，不过能找什么门路挣大钱他都不知道了。 他知道的也都是道听途说，上辈子各种大佬的发家史互联网也都是几句话就囊括，想也知道，没有那么容易，天时地利人和也是条件。 嗯…还是自己熟悉的领域比较靠谱，不能光去信互联网的大饼，毕竟这是别人的经历，不是自己的，哪有那么好复刻。 他们慢悠悠的回到招待所后，就哪也不去，夜里两点就醒了，又做了一整天的拖拉机加火车，早就累死了，这会儿吃饱了，就想躺着好好睡一觉。 “你明天是先去拖拉机厂还是先去摩托车厂？” “先去拖拉机厂吧？” 怀揣着巨款，怎么也得先花了再说，花了才安心，花了的钱才是自己的钱，反正两个厂子相隔也不是特别远。 把拖拉机搞定了后，再走去摩托车厂，到时候骑上摩托车就可以嗯嗯~的直接回家，也省事，省得带着一口袋的钱，到处晃。 次日早上，他们睡到了自然醒才去拖拉机厂。 其实夜里两三点开始，走廊上就不停的有说话声，来来往往，一直持续到早上，不过两人都是挺能躺得住的，勉强也能睡到日上三竿。 拖拉机厂的门卫还是上次那个大叔，不过人家早就把他忘了。 叶耀东递了两根烟，说明了来意后又给出示了两人的身份证明，跟村委会帮忙写的拖拉机用于特产运输证明。 给瞧过后，这个大叔就热情地将他领进去找负责人。 一进入厂里，两人就被工地上一排排的拖拉机吸引了。 真的是一排一排，不知道有多少排，停满了。 叶耀东满脸欢喜，这说明直接有现货啊，可以直接开走。 “叔啊，这些拖拉机头是不是都是生产好了的？要买的话，是不是直接就能开走？” “你要是不需要装车斗的话，那是可以。” “哦，那肯定要车斗的，没车斗怎么装货。” “对啊，所以啊，这些拖拉机头都是现成的，每天都能生产出来了一批各个马力的，就是看要求，有的人要安装车斗的，有的人只要拿来犁地的，不要车斗的也有，开回去自己焊。” “装车斗的话要加多少钱？” “看你是要多少马力的了，这个你问我，我说了也不算数，你等会进去问一下就知道了。” “好的好的……” (本章完) 第960章 摩托车进村（7000字） 叶耀东被带到了负责人跟前，说明了来意后，又重新给出示了一下身份证明跟村委会的土特产运输证明，人家才热情的招待他。 并且让他意外的是，居然还有试驾的环节，买车包教会。 他原本还想着先定下来，等回去后喊周叔帮忙教一下，给点学费，现在这下省事了。 连带着阿光也给免费学了一下，过了一把手瘾，搞得他都激动了，恨不得也跟着买一辆。 叶耀东了解过各个马力的价格后，直接就定下来25马力的，跟他预期中想的一样，之前问门卫大叔打听了，他也只是说了一下大概的价格。 8马力的一千二百块，一般买这个的也不加车斗，直接当农具使用了；12马力的三千块，加车斗的话是三千八；25马力的是5200，额外加个车斗的话是六千。 他一开始以为25马力的是六千，刚进门的时候看到只有车头，车斗要额外焊，还以为要另外加钱，没想到合起来就是六千。 与他一开始的预期没有差别，没有买贵，这样回去也好交代了。 加车斗的话需要等几天，也正好他没有带全款，直接付个三千块预定一下，下一趟过来开车的时候，再把剩下的三千块付了就好。 人家也没问题，很干脆的就直接开了个收据，跟他说五天后再过来开。 虽然今年开放政策，陆续上门买拖拉机的人很多，但是大多都舍不得买25马力的，一般买个12马力的焊个车斗就够用了。 放在以前穷一点的村子，都只舍得买8马力当农具，他们海边的村子当时状况挺好，所以村子也舍得买12马力，想着就是用一辈子，没想到后面政策又变了，还是直接变天的。 叶耀东把收据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好放到布包里，贴身背着。 两人从厂房里出来后，阿光才不由又羡慕的道：“你这是又盖楼房又买车子，人生赢家了，啥都不缺了。” “拖拉机算什么车子啊，现在好多人都开上小轿车了，刚刚在城里过来的时候，咱们坐黄包车上不也看到有人开小汽车了吗？那才叫车。” “那一辆车要一两万？两三万吧？那还不如拖拉机好，可以拉一堆的货，那车才坐几个人啊，拖拉机可以坐一车的人。” 叶耀东不由佩服他的脑回路。 “坐那个车里面刮风下雨都没事，不是很舒服吗？” “但是不实用，谁刮风下雨还出门啊，你看拖拉机一车能载十几个，那个车能吗？” 叶耀东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你说的有道理，还不如摩托车拉风帅气。” “就是，等我有钱了再买一辆那个小汽车。” 叶耀东：“……” 说到底，原来不是车不够好，而是钱包不够鼓。 “那你过五天还得过来开拖拉机！” “对！” “那我到时候陪你骑摩托车过来，然后你开拖拉机，我开摩托车，一起开回去。” “？？？” 他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这么会打算？这么会安排？ 他都还没想，这就已经帮他安排好了？ “看啥呀？这不挺好的吗？都给你安排妥当了，也不用再去坐别人的拖拉机，也不用再去市里头坐火车转来转去的。” “我们骑着摩托车过来，一步到位，来的时候又方便，回的话，还有人帮你开回去，你不得感谢我啊？” “行行行，感谢你，感谢你，感谢你祖宗八辈子，能让我跟你做兄弟。” “那倒不用，你只要感谢我娶了你老妹，当了你妹夫就好了。” 叶耀东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当时怎么没有看出你的狼子野心，早一点让我知道，你都已经剁成肉酱包包子了，还想把我妹去娶回家！？” 阿光躲避了一下，然后得意洋洋，“我当你妹夫不好吗？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现在整个村里哪里还能找得到我这么好的后生仔？也就结婚早了，不然放在现在媒婆都要踏破我家门槛了。” “滚吧你，明明是我妹旺夫，结婚前你家也就一条破船，结婚后你看看自家又什么样了。” “那倒也是，但也说明了惠美嫁对了！” “切，知人知面不知心，等三十年后再说这话吧。” “你得对我有信心，惠美后半辈子可得靠我。” “靠我也没问题啊。” “你咒我？” “哼哼！走快点，废话那么多。” “刚刚应该先去开摩托车的，这样就不用走路了。” “你的脚镶金子了吗？也就三五百米，还要骑摩托车？” 阿光惊奇的看着他，“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奇怪。不是你说的吗？两百米就算长途，这都不止两百米了。” “生命在于运动，偶尔也要走走。” “神经病。” “那么多钱放在口袋里不安心，早上从拖拉机下来，手就一直插在兜里，就怕一直没注意就没了，手心都热冒汗了。先把拖拉机买了，把钱花出去省心一点，反正也就隔着几百米，口袋空空，心里才能凉快。” “还好我没带钱。” “你还得意了？” “当然。” “万一我钱要是被偷了，咱俩不得露宿街头，回不去了？” “找警察叔叔借点！” “你还不如说讨饭讨回去……” 两人把大事办了后，心神也放松了，一路上斗着嘴，插科打诨的往摩托车厂去。 叶耀东觉得人生道路上有个共同前行的伙伴，还挺好的。 朋友提供的情绪价值不是老婆能比的，当然，老婆提供的情绪价值也不是朋友能提供的了，都是不可或缺的。 两人玩闹的前进，也没觉得路有多长，说说笑笑的直接就到了厂子里，还觉得挺快的。 把上一回的维修单还有身份证明提供了一下后，他又把该交的修理费补上，车子就允许他开走了。 被修理好的摩托车，也重新又上了一道漆，浑身的漆面都显得有光泽，之前坑洼处也全部都修理好恢复了原样。 就是有些衔接口或者螺丝上斑驳的生锈痕迹依旧还在，能看出来这台边三轮已经有些老化了。 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没有老化，没有破损也轮不到他，能开就行。 修理组的组长把摩托车交给他们，让他们自行开走，就没打算管他们，不过叶耀东拉着他又买了两桶的油。 他都不知道里头有多少油，即使里头满油肯定也开不回去，他得提前买好了，放到车斗里备用。 免得开车开一半，没油了，卡在山道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就完蛋了。 阿光看着完好无损的边三轮，眼睛都放着光，咸猪手来回摸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可不是拖拉机能比的。 “快，东子，快试试，骑一下！这也太帅了吧？没想到我这辈子也能坐上这个车……” “哎，不对，你会骑摩托车吗？” 他瞬间反应过来，难怪之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 “草！你也不会开摩托车啊，咱们要怎么带回去？怎么把这一茬忘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叶耀东，已经傻眼了。 叶耀东也发现自己高估他了，这也是一个傻子。 不会骑摩托车，他能自个拉着人直接往省里跑吗？ 摩托车他当然是会开了，只是也有两三年没开了，那是上辈子的技能，这种技能学过来就不会忘记，顶多只会有些生疏。 “去去去，一边去，你不会不代表我不会，老子是谁，老子是叶耀东，开个摩托车小意思。” 他把人赶到一边去，自己骑上去，钥匙一直插在钥匙孔里，他只要启动就好。 “啊，你会？你什么时候会的？你怎么突然间会开摩托车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事多了去了，看老子给你耍两把。” 只见叶耀东话音刚落，摩托车就“嗯~”了一声往前冲了。 阿光惊的瞪大了眼睛，吸了一大口摩托车尾气，在后面边跑边叫，“哎，东子！东子！你等等啊，你等等，我还没坐上去呢，等会啊……” 叶耀东骑着摩托车在门口空地上开了一圈，才又停下。 阿光立马冲上去，紧紧的抓住摩托车屁股后面的铁杠，“你别跑啊，不声不响的直接冲了出去，吓我一跳。” “我走了，把你留下来打螺丝不好啊？” “这螺丝是我能打的吗？我哪够格啊，想扫地看大门，去求爷爷告奶奶都轮不上我。” 叶耀东有些意气风发，满脸笑容，“坐上来，带你兜一圈。” “哎，不是，你几时学的开摩托车啊？我怎么不知道？快，快教教我！！！” “领导教的，等回去了再教你，现在上来呗。” 阿光麻溜的赶紧爬上去，坐到挎斗里，然后又开始左摸摸右摸摸，但是却一个不留神摩托车冲了出去，差点没把他甩出去，吓得他赶紧抓住边缘，这才稳住了身体。 “你踏马要开了也得说一声啊，老子差点被甩出去了。” “知道了，那你坐好了。” “靠，你反应迟钝……” 阿光坐在挎兜里骂骂咧咧，但是不一会儿也高兴了。 这一片路上很空旷，没什么人，只有几间厂房，摩托车行驶在路上可以开得很快，让他这个土包子有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这是拖拉机所不能带来的体验。 所以他坐在挎斗里面，骂完没多久后，又开始兴奋的嚎叫，“太爽了，东子，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行，路太差了，不能太快，现在这样已经很快了。” “那这车要学多久？” “学两次就稳了。” “这样的吗？等回去要教我啊，一定要教我。”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等会儿是不是还要往城区走？你认得回去的路吗？” “鼻子下面不是有嘴？问就是了。” “可惜了，你夜里出门的时候应该把墨镜带上的！”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骑摩托车太酷了，风吹得他头发都张扬的往后迎风飘扬，要是再戴一个墨镜，简直帅呆了，酷毙了，得迷倒一大片大姑娘小媳妇。 “下次出来戴上！” “下次借我戴，我没有买墨镜。” “谁开车谁戴！” 阿光后悔了，当时没有听阿正的，墨镜简直是装逼利器。 两人都一把年纪了，已经不是小年轻，还在那里开开心心的讨论着要如何装逼。 叶耀东等快到城区后就开始减速，放缓了速度往城区里头开，路过的人无一不侧目。 不过，省城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小轿车都还天天都能看到，摩托车倒是没有引起多轰动，只是羡慕的目光无所不在。 两人都很享受人群的侧目，要的就是这种拉风感，反正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他们从城区开过去就要上大路回家了，最后装一把。 只是，还真的有认识的人看到两人了，阿光也看到了路边那人复杂的目光。 他装作没看到，依旧笑容满面，开心的看着前方。 等出了城区，上了大路，周围一片荒芜，没有人后，阿光才跟叶耀东道：“刚刚在路边又看到陈威了，省城还真小，三番两次的都能看到人。” “可不是小吗？” 这年头外来人口特别少，基本都是本地土著居多，到处看起来都很偏，很荒凉，只有一些人来人往的街道，显得生机勃勃。 “看到咱们开上摩托车了，也不知道心里该又会冒出什么想法。” “不要管他，反正咱们也不会三天两头的来省城，等我们过几天再过来把拖拉机开回去，谁还管他在省里面干嘛。” 阿光赞同的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问道：“这摩托车速度比拖拉机快多了，你说咱们得几个小时到家啊？” “这比拖拉机快上一半都不止，不过山路十八弯也开不了多快，顶多大路能快一点，而且还得不停的问路，应该也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家吧？” “还好你买了两桶油放在那里没有备用，不然得推回去。” “草！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 “这车坐的也挺颠簸的，我的屁股一直被弹起来。” “等你多攒点钱，买小汽车就能好一点了。” “好的，借你吉言，你买拖拉机，我买小汽车。” 叶耀东懒得理这个傻，专心看路。 他们的运气也挺好的，刚从城区出来没多久，就看到前方有一辆大巴车，正好是到他们市里的，沿途他们只要跟着前方的大巴车，那就错不了，这倒是省了他们不停的问路了。 不过，一路上他还是仔细的辨认道路，尤其是分叉路口都会特意去记一下，免得下次过来不认识路太耽误时间了。 他也叫阿光坐在车上闲着没事，路上多记一记路跟周围特殊的一些植物跟房屋，当标记。 至于市里到县城，他已经来回过无数趟了，那条路也很熟悉，不需要问路，直接开到家也没有问题。 跟在大巴车身后他们也快不了，只能跟大巴车保持着差不多的速度，尾随在后面。 沿途它停，他们也跟着停；它走，他们也跟着走。 也幸好他们不赶时间，只要不走错路，慢一点就慢一点，不然走错路更麻烦。 一路跟随的大巴车开开停停，看着沿途经过的一个个村庄，不停的有人上车，有人下车。 直到下午一点，他们才开到了市里。 “不直接回去吗？你还往市里开？” “去一下我老丈人那，正好来市里了，那就去他那边算一下账，也半个月没过来拿货款了，顺便结算一下带回去。” “好吧。” 正好花了一大笔钱，过来补充一下。 等拿回家，那就是带个三千块出去，又带个三千块回来，还白得了一辆拖拉机，又开了一辆摩托车，多好，再没有比这更美的事了。 叶耀东想一想就感觉心里美滋滋的，他真的太聪明，太会算账了。 林父并不知道他去省里开摩托车，以为是要去办事，女婿现在这么厉害，他觉得去省里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即使跟他说阿东要去bj，他可能都不会意外。 不过，他一直待在店里，也没看到叶耀东骑摩托车，只以为他从省里又坐火车回来了，顺便经过市里，所以准备把货款带回去。 所以也没啥惊讶的表情，只跟以往一样，笑呵呵的把账跟他结算了一下，让他早点回去。 就是送出门的时候，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番，也没看到路边有拖拉机，还以为周叔把拖拉机开到哪里去，还没过来，正想喊他回来坐一会儿。 谁知，他竟然直线的，直直的朝路边那辆绿色的边三轮摩托车走去。 林父定睛一看，“咦？那摩托车上面坐着的不是阿东他妹夫嘛？前段时间刚来过啊！” 林母也瞪大了眼睛，“啊，他妹夫家都买上摩托车了，这么有钱？” “不是啊，阿东把他赶到挎斗里了……” “那就是阿东买的？” “不对不对，这应该是他之前堆在院子里的那辆摩托车，应该是前段时间回来了，然后拿去修，所以昨天特意去省里开了。前几个月回去给阿清送了一回钱的时候，我还看到过。” “阿东的，我还以为是他妹夫的。这有摩托车就方便了，以后来市里也不愿意再叫拖拉机了。” “那还是比不了拖拉机，那拖拉机多能拉货啊，可以帮忙买一车东西，这摩托车不顶用……” 叶耀东不知道老丈人的嫌弃，阿光这小子，叫他看着车，他却直接爬上去了，也还好下车的时候他顺手锁了一下钥匙，把钥匙给拔了。 要是乱启动，冲出去伤到人，那就完蛋了。 他骑上摩托车，照旧在周围人的注目礼下往大路上开去。 这都两点了，等到家都能吃晚饭了。 还好接下去的路他也认识，不用停下来问路，就只是不太熟而已，但只要放慢速度辨别一下分叉路口，跟辨别方向就行。 就是来往都是山路，只能小心的开，虽然摩托车速度快，但是第一次骑着走山路，实际也不敢开的多快，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等到家后也五点多了，比起拖拉机还是快了一点。 在他骑着摩托车进村时，有些站在家门口聊天的村民们也都惊呆了，目光都跟随着摩托车远去，并且一个个不由自主的跟在后头。 “摩托车……” “是前几个月那辆摩托车……” “哎呦，修好了？” “肯定修好了，这不是骑着摩托车刚开过去……” “我也看到了，太威风了吧？这是刚修好开回来吗？送哪里去修的啊？这也太厉害吧？这就开上摩托车了？” “去看看去看看，前几个月还去他家看过那摩托车，都还坑坑洼洼，破破烂烂的，轮胎都掉了……” “几时送去修的？回来也没多长时间，这就修好了？” “去看看，咱村子里第一辆摩托车，这也太稀罕了吧？” “你们在说什么摩托车？” “海滩边的咸鱼东刚开了一辆摩托车回来……” “啊！这就开上摩托车了？我也去看看，真的假的……” 村民们好奇极了，有的都没看到，只是听到屋外头的动静，出来瞧一下才听说的。 这下子，村子里头都跟炸开了锅似的。 之前是知道他们家有一辆破的摩托车，但是一直丢在那里，也没有听说拿去修，还以为要留着当破烂卖了，没想到这就修好了，还能开了？ 我的乖乖。 全镇都找不出几辆摩托车，没想到他们村竟然也能有一辆？ 大家都怀着好奇，看热闹的心态，一路上也往叶耀东家里走。 有的人正在家里吃饭，听到动静都捧着饭碗出去，然后也边走边吃的跟上。 叶耀东原本还想送阿光回家先，阿光却说不要紧，先跟他回家瞧热闹。 摩托车开到村子里面，还是东子开的，肯定很轰动，到时候绝对有热闹瞧，他直接回家那不是错过吗？ 反正离的又不远，他的脚又没那么金贵，等会儿看完热闹，走几步回去就是了。 事实也果然如此，他们骑着摩托车刚到家门口，屋里头的孩子们就哇哇大叫的冲了出来，兴奋的大喊着摩托车！ “我爹开摩托车回来……” “摩托车……” “摩托车……” 连家里的一群狗也全部都冲过来，狂吠，跑得比那些孩子还快。 阿光都还在车上，一只脚才刚下来，车斗里就跳进去了好多只，他的另外一只脚是被挤下来。 “卧槽，你家的狗咋回事啊？怎么也那么兴奋？” 叶耀东看着车斗里面瞬间挤得满满当当的狗，嘴角不由抽搐，“它们也喜欢这个车！” 他有不好的预感，这挎斗夜里怕不得成了狗窝？ 也不知道咋回事，这群狗从第一回待到挎斗里后，回回看到了都喜欢往里头跳。 难道它们也知道这个车很威风，待在里头能成为人群的焦点，最靓的狗？ 有两只狗挤不进去，干脆还跳上了后座，站在他后面的座位上。 这人都还没享受上，几只狗倒是率先享受上，威风了一把。 “爹，我也喜欢……爹……” “三叔，你终于把摩托车开回来了……” “三叔可以让我们坐一下吗？” “我先，我先……” “我先……这是我爹……” “是你爹了不起？” “就是了不起，你让你爹也买一辆……” “我先坐，给我先坐……” 林秀清也双眼放光的看着车子，她笑着打断那些孩子们的吵闹。 “别吵了，你爹他们刚回来，开了一天的车，肯定很累，你们先进去吃饭。” 叶母惊喜完就已经上手驱赶那些狗了。 “哎哟，这么好的车子，怎么让这些狗爬上去了，赶紧下来，快点下来，别把屎尿拉在上面，不然晚上吃狗肉……” 叶父也激动的赶紧驱赶那些狗，“这就开回来了，这么快，从省里开了多久？今天几点出发的？这车怪好看……看着跟新的一样……” 叶母也笑容满面，“之前坑坑洼洼破成那样，没想到也都能修好，我还以为要当破烂卖了……” 老太太也在车上摸来摸去，“这车好看啊，还好没当破烂卖，这修好了看着还配东子的，给东子开正好……” “现在知道好了？之前你们一个个都叫我当破烂卖了算了，省得折腾。” 老太太笑着说：“折腾好，折腾好，折腾折腾就好了，不折腾还好不了。” 车上的两只狗被赶下去了，但是车斗里的那些还顽强的就待在里头，死活不出来，几个孩子在一旁看着都急了，那明明是他们的位置！ 一个个急眼了就上手了，一人抱一只，准备把那几只不要脸的狗都抱下来。 “快下来，我都还没坐过来，你们这几只速度也太快了。” “快点下来，不然晚上把你们都炖了。” 叶小溪也不知道是不是特别喜欢那只斑点狗，就逮着那一只揪毛，嘴里也学其他人喊着，“下来……下来……” 几只狗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堪其扰，被抱了两只下来，其他的也都跟着跳下来了，把位置腾出来给那些小祖宗。 第961章 拖拉机进村（7200） 阿光看着跟前的闹剧都乐了。 之前也想着抱养一只来着，后面嫌麻烦，家里养着鸡鸭了，就没要，现在看着又有点想要了。 “东子，你家的这几只狗今年怎么都没有怀小崽子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养狗。” 林秀清插嘴道：“它们这才一岁，前几个月发情的时候给我踢开了，最近好像又要发情了。” “到时候生小狗了，给我两只。” “去年你说要也没来抱。” “现在想要了，要两只回去给我女儿玩。” 看他们这些孩子跟狗玩的也挺有爱的。 这会儿人狗争夺大战已经彻底落幕，车斗里面坐了三个孩子，其他人想上，都得到了他们一致的抵御。 叶母也在那里叫嚷着，“不能再挤了，刚修好的车，得被你们坐坏掉了。要是坐坏就把你们统统卖了拿去修车。” 叶大嫂叶二嫂也骂着自家孩子别调皮弄坏了，不然卖了他们也不够赔。 这是叶耀东的车，车上当然有他家的三个孩子，都是在大人的帮助下先坐上去了，正好三个都小。 其他人只能眼巴巴羡慕的看着。 还没下班，还在干活的工人在他们家人围过来的时候，也都兴奋地站在周围议论纷纷，拉着叶父问东问西。 叶父也非常乐意装逼解答，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止不住，叶母也时不时激动的插嘴说两句给大家科普一下。 门口闹哄哄的一片，附近的邻居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也都捧着饭碗跑出来。 现在太阳已经要下山了，很多早开饭的人家都已经开始吃上晚饭了。 大家都稀罕的围着瞧他们家刚回来的摩托车，有的手里拿着筷子就开始指点点。 “没想到放了几个月还能修得起来啊？这修了多少钱啊？” “啧啧啧，之前村里人还说你们家挣了大钱都没动作，现在不就来了吗？前段时间刚买了地，这两天又在那里盖房子，今天还开了摩托车回来。” “是啊，大动作都放在了后面，村里他们个个都是买小家电，还是阿东的动作比较大，难怪都放在了后面。” “这辆摩托车得多少钱啊？肯定不便宜，那领导可真阔气啊，说送就送了，对阿东可真好……” “要不怎么都传阿东有背景呢？没看领导都对他这么好，直接送了一个边三轮给他开，发达了……” “阿东啥时候学会开摩托车了？” “咦？对啊，东子你啥时候学会的开摩托车啊？”叶父好奇的问。 大家瞬间都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前从没有去想过这个。 “你们不都说了领导对我好吗？我之前好奇的时候，就教过我了，回来前在市里头，我也在空地上开了一会儿，练习了一下，稳稳当当的慢慢开回来。” “这车可真好啊……” “这车放到部队里面，可只有领导才能开得上的……” 门口围拢了一堆人都在那里，又看又摸的，在他们聊了一会儿天后，不远处的村民们也都三三两两的边走边说，跑过来看热闹。 “真的是阿东开摩托车回来了……” “跟你说没错吧，刚刚就是看他开着摩托车过去……” “这就开上摩托车了？这车子得上万吧？” “上万有什么用，还不如拖拉机好使，又能耕地又能拉货……” “这倒是，要是领导给送拖拉机就好了。” …… 一堆的村里人都围在他们门口瞧热闹，有的没看过摩托车，都还叫叶耀东骑两圈给大伙看看。 孩子们也兴奋的欢呼，也想感受一下坐摩托车里面兜风的感觉。 “不能随便乱开，这车加的汽油不好买，我也就回来的时候，顺便在摩托车厂买了两桶油，下次再加油的话，还得去县城，麻烦的很。” 叶母也赶紧道：“那不能随便乱骑，那吃的哪里是油，明明是钱。”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都各回各家吧，看过就好了，也到饭点了，我们也要回家吃饭。”叶父也笑着开始驱赶人群了。 这个摸摸，那个摸摸，万一把哪里零件东西弄坏了怎么办？好不容易才修好的。 造房子的工人原本也差不多到点下班了，只是在收拾东西，现在主家说下班，他们也就下班走人了。 村子里的人听到驱赶的话，瞧过确认后，也就走了，只是有的也在那里小声的嘀咕念叨。 “连油都舍不得，钱白给他们赚了……” “是啊，越有钱的人越小气，亏得赚那么多钱，让他开一下给大家看看也不行……” “嘘，走了，人家的车爱咋样咋样，看过了就好了……” “是啊，凑个热闹就好了，都说了汽油我们这里买不到，得去县城买，也麻烦的，那气油比咱们吃的油都贵，搁你身上你舍得？” 一群人走了大半，就剩周围邻居还站在门口，有的人还开玩笑的道。 “你不是得开进院子吗？我们就看着你开进院子就好了。” “是得开进院子，先开进去，马上吃饭了。” “爹，我们就坐在里头。” 叶成海羡慕极了。 “三叔，等你车停好了，停在那里，我们能不能坐上去过过瘾，我保证不乱碰，不乱动就坐着。” 其他孩子也纷纷跟着点头附和。 “先回家洗手吃饭了，看你们满手都是灰，没看这车给你们摸的也都是灰吗？” “那我们洗完手吃完饭给我们坐一会儿，过一下瘾。” “行行行行行，别啰嗦了。” 叶耀东赶苍蝇似的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重新又启动车，往院子里开进去，停到院子角落。 叶成湖跟叶成洋让人高兴极了，终于让他们体验了一把。 叶小溪懵懂无知的左看右看，也不知道两个哥哥有什么高兴的，她都还不想坐了，张开双手要林秀清抱。 “抱抱……抱抱……” “不要坐了？” 她将头摇成拨浪鼓。 “爹，你给我们拍个照呗？” “去去去，拍什么照耍什么帅？太阳都下山了，要拍也是明天拍。” “那等我们明天中午放学回来给我们拍！” “知道了，啰嗦。” 他自己都还没拍呢。 想一想，自己骑着摩托车戴着墨镜，拍一张，等以后再拿出来看，确实帅呆了，值得骄傲。 老太太也笑呵呵的，“东子明天也拍一张，刚刚骑车的样子，老好看了。” “啊好的。” 阿光在一旁看着羡慕极了，比长辈，他是真的比不过东子，全家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围着他打转，他家里人看起来又特别的多。 “没啥事，我也回去了。” “留在这里吃饭吗？” “不了，刚回来，得回家报道一下，家里肯定也准备了饭菜了。” “行，那就不留你了。” 全家人都沉浸在摩托车修好的喜悦当中，叫吃饭，全部都站在原地，两只脚都没挪动一下，还是她们三催四请，叫了又叫，老老少少才舍得进去吃。 叶耀东也顾不得先吃饭，进去后就把衣服给脱了，布包交给林秀清，里头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怎么又一大包钱？我不是给你拿去买拖拉机了吗？” “啊对，你拖拉机买了，啥时候去开，有说吗？”叶父也赶忙问道，一回来就被摩托车给冲昏了头脑，都忘记问拖拉机的事了。 “拖拉机已经买了一辆了，带三千块钱出去，带六千块钱回来，赚大了！” “啊？” 全家人都惊呆了？ 什么叫带三千块钱出去，带六千块钱回来？ 叶耀东看着大家不敢置信的表现，呵呵直笑也不敢再蒙他们，免得一会儿挨打。 “我回来的时候，顺道去了一趟市里，把店铺这半个多月的营业额带回来了。” 林秀清顿时松了口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说的带三千块钱出去，带六千块钱回来是什么意思？还真以为白得了一辆拖拉机，以为你干嘛去了，吓我一跳。” 叶母也瞪他，“好好的说话不会，还要吓人，我还以为你去哪里抢钱了。” “没一会儿正经的，大家都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说完叶父又高兴的紧接着道，“买了就好，那什么时候去开？” “车头是有现成的，车斗要另外装，跟我说五天后去开。” “花了多少钱？” “车头五千二，车斗另外装，加八百块刚好六千块，这一单过去只带了三千块，下次过去开车的时候再把剩下的钱补上就好了。” “六千块太贵了，其实不用买这么大马力，12的也就够了。” 林秀清也跟着附和，“我也是这样说，但是他非说要用一辈子的，说还要运鱼露，买25马力的好点。” “反正买都买了，你们自己商量好了就好了，这摩托车是人家送的，修好开回来我们也不用放鞭炮。但是等过几天拖拉机开回来，我要不在家，你们记得放两挂鞭炮应应景。” “这我们知道。” 叶母嘀咕了一声，“又是拖拉机又是摩托车的，我看你也开不过来……” “谁整天开摩托车吗？拖拉机也是需要送货的时候才开去市里。” 林秀清心理意动了一下，“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接活，开拖拉机运货挣钱啊？” “等拖拉机开回来再说吧？我还得教会那几个小子开拖拉机，万一到时候真有人找上门来，想要咱们帮忙运货干嘛的，那也行，反正你收钱，派那些小子去干活就好了，多少也能挣一个他们的工钱。” 她瞬间高兴了，“那好啊，这样除了我们自己家用，还能拿出去挣点钱，算起来也不白买。” “本来就是啊，我跟你说，真要天天开出去接活，那拖拉机顶多两三年就回本了，这还不包括我们自己家的使用，等于免费用。” “这样好。” 叶母也附和，“那也算是买对了？自己家用车方便，还能开出去挣钱，多了一个赚钱的营生。” “当然了，这拖拉机也耐操的很，等我老了估计它都还能动。” 叶父也笑着说：“买什么都比不上买拖拉机，买这个错不了。” “爹，你能不能不要动了，你头上的灰都抖到菜里面去了……” 叶成湖忍了很久，听着大人们不停的激动的在那里讲拖拉机，等他们告一段落后，也忍无可忍的道。 叶耀东顺手就想去摸头发，叶成湖连忙一只手捂着饭碗，一只手阻止。 “别啊，你别再摸了，你摸一下，等一下一大片扫下来，你自己吃啊。” 大家都把眼睛瞄向叶耀东头顶。 一回来都光顾着高兴，谁也没去留意他头顶，他长的也高，也没谁能看得到他头顶，也就这会儿坐下来吃饭才能看得到。 叶耀东回来时光顾着耍帅，也没戴帽子，帽子也戴不住，风吹的一直往后面掀，倒是难得没有把头脸包紧了。 刚刚吃饭时也只是洗了把脸，洗了个手，满头的土都没去多想，大家也都忽略了。 “你去门口扫一扫头发再过来吃吧，都是灰。” 叶耀东眼睛往上瞄，也感觉自己头发好像挺脏的，“你们先吃，我去洗个头再过来吃。” “吃完再洗吧？” “没事，很快的。” 土路就是这样，回来直接发如雪。 等他离桌后，其他人又继续火热的讨论着开拖拉机挣钱的事。 村子里也都传遍了他家的摩托车修好了，特别拉风，好事的亲友也都会上门瞄两眼，瞧个稀罕。 有的在还是破铜烂铁的时候就已经上门瞧过了，但是修好的模样没瞧过，还是会想着上门瞧瞧。 这些天他们家也一直都是话题的中心，刚回来的那段高峰期，全部都是村里人这个买电视，那个买三转一响。 过了高峰期后，就全都是他们家的新闻了。 等到叶耀东将拖拉机也开回来后，村子里也彻底沸腾了，他们家的声势也达到了顶峰。 从绑着红色绣球的拖拉机进村后，身后跟着的人就越来越多，等到了家门口，比前些天摩托车开回来时围观的人还多。 叶父前一天琢磨来琢磨去，也舍不得错过今天，所以原本打算夜里出海的，也特意休息了一天。 在拖拉机快开到家门口时，他就将早就准备好的鞭炮点燃。 一阵噼里啪啦响后，大伙儿也全部起哄鼓掌喊着恭喜，然后叶父紧接着拿一块板斜铺着，喊着大家帮忙一块将车斗里的摩托车一起搬运下来。 阿光倒是想单独开，跟东子一个开摩托车，一个开拖拉机，一人开一辆回来，顺便也让他拉风一下。 但是奈何叶耀东临时反悔了。 一个是，他是新手，叶耀东不放心让他开摩托车跟着走山路，万一出啥意外，车坏了没关系，就怕命都要没了。 还有一个是摩托车开这么远的路太耗油了，能一辆车拉回来，就没必要同时两辆车运行。 反正抬上车斗拉回来也是一样的，没啥区别，能省一辆车的油费也好。 他去的时候顺便又买了两桶汽油回来，舍不得加进去用，就打算放在家里备用，省得临时用车没有油。 “好事连连啊阿东，刚买了地又盖了房子，摩托车刚修好，现在又来一辆拖拉机，你可真行啊。” “呵呵，这不是想着乡亲们风光完了，那就轮到我风光了吗？那我不得多整点狠活？要不然钱白挣了。” “哈哈哈，确实挣了大钱了，那当然家里这些得搞好一点，该买的买起来。” “反正你天天都要用拖拉机拉货，自己买一台更省事。” 叶大伯母坐不住了，立即挤上前来道：“阿东啊，我看你天天出海也没空开着拖拉机，不然让阿凡帮你开？” “他哪里会开啊，这房子都还没盖完，你就已经又惦记上拖拉机了？” 刚买了拖拉机回来，叶母脸上的笑容还挂在那里就听到这话，心里又觉得膈应了一番，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勉强的说道。 “这房子顶多再盖个半个月就盖完了，正好这段时间让阿凡抽空跟着你学一下开拖拉机。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你的船都拿了一辆租给阿生了，你不能不管阿凡啊。” 叶耀东脑壳突突的疼，“阿凡哥现在盖房子的活干的好好的，大伯母你就不要老是想这想那的，老是一件事情没做完，你就想着惦记上别的了。” “我家拖拉机，我自己会安排人开，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阿生哥也帮我干了大半年，我船要租的话，不第一时间想到他跟大表哥啊，难道直接给阿凡哥吗？” “阿凡哥三十几岁的人了，又不是孩子，你一把岁数了，就不要操这个心了，他自己有什么想法，也不用你打算。” 叶耀东只觉得他大伯母烦死了，家里的活能安排的已经让叶耀凡干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他大哥二哥那边都被骗了一千块。 没闹起来，也是看着亲戚的份上，也深知闹也没用，她还总是不满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非得惹人厌烦。 说完后他也懒得搭理，笑着朝围观的村民们道：“呵呵，大家让一让，我先把摩托车开进去先。” “你这拖拉机买了多少钱啊，这新的拖拉机就是漂亮，这么大疙瘩。” “买拖拉机就对了，这摩托车还是没有拖拉机实用，到时候你们家也不用再叫周叔了，自己开着拖拉机就可以跑市里了。” 叶父笑着跟乡亲们寒暄了起来，“就是想着自己家三天两头的去市里头，还经常三更半夜的去，总是麻烦别人也不方便。有时候他也有接了别的活，我们临时也没得安排，自己有一辆就方便了，反正也是经常要用到。” “是这个理，你们还买了新的地，听说要盖新的鱼露作坊了是不是？这到时候拖拉机的用途更多了。” “大家都是瞎传的，我们都还没想好要干嘛呢，可能先盖个仓库存放鱼干也说不定。而且天一天天凉起来，到时候也要大批量的晒鱼干，一个空地可能也不够晒。” “阿东这鱼干的生意是做的越来越好了，谁能想得到，这搁我们海边都没人要的鱼，晒干了这么受欢迎。” “你以为谁都能卖呢，也得有这个门路，你挑到街上去，一天都不一定能卖得了多少，大家能晒的都自己晒了。” “就是说，得卖到外地去，大家都没有这个头脑，也没这个门路，胆子也小，谁敢一个人跑外面去……” “对啊，可不要钱没挣到，命先搭上了。” “啊，那到下半年，阿东要加大批量的晒鱼干，那他还收乡亲们的吗？” “是啊，那等天冷了，蛤蟆鱼泛滥了，大伙儿专门捕回来晒，他还要吗？” 话题突然转移了，去年有拖网渔船的都跟风去捕捞蛤蟆鱼，拿来晒了卖给他，比直接收购来的有赚头多了。 大家没本事自己拿去卖，但是给他收购还是可以的。 刚刚的八卦，早就被他们抛在脑后了，大家更关心自己切身的利益。 叶父这下子不敢肯定的回复了，他转头看向院子。 乡亲们依旧在那里问。 “不收不要的话得提前说，这样子大家好再做打算，不然的话，一个个到时候都提前把渔网线买回来自己织粘网了。” “是啊，要不要都得提前说……” “我问一下东子……” 叶耀东在院子里停好摩托车后，也听到外头大家伙的讨论声，他连忙出来安抚说道。 “大家放心，等下半年你们要是有晒鱼干的话，有多少我都要，但是不要那种杂七杂八小小的杂货，要同一品种。” “好好好，要就好，要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晒了。” “阿东还没说这拖拉机买了多少钱？这个看着好像比老周的更大啊？” 旁边有的人站角落，刚刚已经听叶母科普了一遍，连忙立即补充，“他这个贵多了，加车斗要六千块，是25马力的。” “唉哟，这么贵……” “可不是吗，谁舍得买这么贵的？” “比不得，比不得……” 叶耀东没管门口周围这些乡亲们的议论，看向他爹，“现在直接把拖拉机开到作坊里头停放吗？” “现在就开进去吗？直接先放门口吧？等傍晚天黑了再开到里面去停放吧？” 叶母立即跟着附和，“对对，得先放门口停一会儿，有的人都还没看到呢，等会一波又一波的过来，省得麻烦，你就先停在门口给大伙多瞧一瞧，天黑了再开进去。” “好吧，那就先停放在门口吧。” 按村里头大家缺乏娱乐的八卦程度，肯定是每一个人都得过来瞧一下。 还别说，这拖拉机前面绑着的大红花虽然看着土里土气的，但是喜庆也是真的喜庆。 他们家的孩子已经在第一时间全部都爬上了拖拉机，蹦蹦跳跳的过瘾了。 周围的一些孩子跃跃欲试，但是又不敢上去，只能羡慕的看着，大多数孩子都还没有坐过拖拉机，叶家的孩子简直是拥有了他们所没有拥有过的东西，还有体验。 即使叶成湖他们几个男孩子呼朋唤友的喊着他们伙伴上来，但是也没有孩子敢上来，有也会被大人拉住，不让他们上去。 这可是新车，孩子都没个轻重，跑上去蹦蹦跳跳的，万一哪里损坏了可赔不起。 更何况，人家主人家哪里会乐意看到一堆别人家的调皮小子在车上蹦蹦跳跳。 叶母叽里咕噜的跟周围人炫耀的差不多后，也赶紧驱赶车上的孩子，不让他们在上面呆着，免得真把拖拉机给跳坏了。 叶耀东开了大半天的拖拉机早就颠簸的累坏了，既然拖拉机要放在门口，那就给他们看着，他要进去院子里坐着歇会儿，歇够了再洗个澡洗个头。 阿光也跟着他一块进去，打算先喝口水坐会儿再回去。 叶父叶母就一直待在门口守着，顺便跟来往的乡亲们聊着天，看他们乐此不疲的模样，想也知道，今天得有多开心。 儿子买上拖拉机了，比他们自己买上拖拉机更让他们高兴，这也算是他们的高光时刻。 摩托车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他们倒没有那么自豪，买上了6000块的拖拉机才真的值得他们骄傲。 “你门口外面乱哄哄的，看来天没黑是不会消停的。” “拖拉机都直接摆放在门口了，怎么消停得了，反正我爹娘高兴就好。” “累死老子了，给你骗了！快给我茶也倒一杯。” “我骗你什么了？” “骗我白跑一趟，跟我说让我陪你再去一次，然后摩托车让我开回来，你开拖拉机，好了，回来就不让我开了，直接放到车斗上了。” “那话不是你说的吗？又不是我说的。” “我靠，你要这样赖是吧？” “本来呀，这都是你打算的，我又没有说。”叶耀东老神在在地翘着二郎腿喝茶，看着他瞪眼。 “下次有事别叫我！” “那你有事也别借我车啊，我可是有摩托车，有拖拉机的人，你确定要讲这话，不跟我关系搞好一点？” 阿光脸上又重新挂上笑容，见风使舵的笑着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跑两趟见见世面，认认路也好，反正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的。” 叶耀东斜睨了他一眼，“有点骨气好吗？” “那我要用车的时候你得借我，我都那么肝胆了，陪你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你不借我，你不是人。” “滚蛋！” “你不借我，你是狗。” “幼稚。” 脚边的狗也同时跟着汪汪的叫了两声。 “我回去了，有事再叫我啊，三哥。” “滚蛋。” 月底了，双倍月票开始了，大家快投出你们手中的月票，不然要过期了，求月票求月票 第962章 教开拖拉机（7000字） 叶耀东喝完一碗茶水，又舀了一碗，连续干进去两大碗才解渴了。 脚边的一大桶茶水，原本是准备着给干活的工人喝的。 工人在拖拉机回来的时候，也去门口看了一会儿热闹，这会儿看完热闹后，全部又都进来继续干活了。 叶耀东坐在阴凉处，刚摸了摸口袋，准备再来一根烟的，却看到身前站了个人。 仰头一看，这不是他的阿凡哥吗？ 他直接将烟别在耳朵后面，既然已经找他说话了，那就聊聊吧。 “不好意思啊东子，我娘就是爱操心了点，怕我找不到活干，养不起家，你反正有啥活能叫我的就叫我，我干不了的，你就叫能干的人干，我也可以找别的活干。” “哦，你不觉得干这些活来钱慢么？”叶耀东仰头看着他，若无其事的问道。 话音淡淡的，但是却杀人诛心了。 叶耀凡瞬间满脸苦涩。 “我也没摸到过大钱啊。” 叶耀东：“……” 什么大冤种？ “那你跟去干嘛？” “我娘一直念叨我大哥挣大钱了，是村子里的万元户了，让他挣了大钱，也别忘了拉拔一下我这个亲弟弟，让他也把我捎上，别光顾着自己，要多教教我要怎么做生意，让我多少也挣一点，喝口汤。” “你娘可真会操心。” 一直念叨着万元户，万元户，难怪大堂嫂那会儿一听到要上报万元户，立马就冲了出来，原来心里头也一直认为自家是万元户，早就被洗脑过了。 “我娘也是想着我们两兄弟都能挣大钱，带她过上好日子。” “所以你就跟去了。” 他黝黑的脸庞爬满了尴尬，有些无地自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叶耀东心里无语极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妈宝男吗，没想到他身边也有。 老娘说什么，儿子就听什么，叫干嘛就干嘛。 偏偏娘俩一个无知，一个贪心，自己对人家赚的什么钱都还一无所知，就想着跟去挣大钱，结果福没有享到，难一起担了。 所以说千万不要碰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东西，因为你根本就不懂，只会被人忽悠，然后被牵连。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先把日子过下去吧，有活就干着，还能有什么打算？” “那你去干吧。” “嗯。”叶耀凡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继续去搬砖。 叶耀东看着他的背影，又重新拿下耳后别着的烟点了起来。 管他呢，又不是他亲哥，他也不是谁都拉拔的。 他大伯母太会打算，手伸的太长了，也惯会蹬鼻子上脸的，又特容易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明明才撂完狠话，第二天都能就跟没事人一样，笑眯眯的打招呼。 两个嫂子也都讨厌死叶耀凡了，每天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他虽然不是主谋，但也是一伙的，怎么也是帮凶。 他两个哥哥倒是还好，开始刚放出来还会骂几句，现在见了面倒还能说两句，可能是赚了大钱了，心里头也宽慰了一点。 他是挺无所谓的，反正没骗到他头上，上辈子这种庞氏骗局也听说过太多了，全国各地哪都有。 就是他大伯母太会恶心人，又太会蹦哒了一点，让人厌烦。 他爹又比较顾及亲戚情分，零零散散的活反正也是得请人的，他也无所谓，他爹要叫那就叫，作坊里头的活就算了，拖拉机就更不用想。 那些小子在他不在家的时候，给他把家看顾的好好的，没有出啥状况，他当然也得多想着他们一点。 像前段时间没出海，陈石跟李家荣两人没事做，就又天天砍柴送柴，良好的习惯一直保持在那。 最近陈石跟他爹出海去，就李家荣一个人砍柴，丰收号前段时间回来了一趟，因为起风又休了三四天，前两天才又刚出去，作坊里的柴不能少。 那些虾仁可受欢迎了，比鱼干更受欢迎，给他带来了不少的收益，这两个月明显收入上涨。 最主要的是成本低，几乎不要什么成本，顶多只要一点人工费跟运输费，店面又是自己的了。 叶耀东坐在门口抽了两支烟，才去后门洗头洗澡。 门口的人一直络绎不绝，他爹娘也一直站在门口，跟过来瞧热闹的乡亲们聊个不停，直到天黑了下来，到饭点了才少了些，他爹娘也才进来猛灌了两碗茶水。 “我还以为你们不渴呢。” 叶母满脸喜气，“大家一个个都太热情了，我就跟他们多聊了一会儿，总不能不管不顾，不招呼人吧，人家都特意上门来瞧了。” 叶父也满脸笑容，“这走了一波，来了一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又娶媳妇了。” “那现在拖拉机可以开到作坊里去了吗？” “天还没黑，急什么？你大哥二哥也都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了也给他们看一看。” 叶耀东心里自动翻译了一下：出海的人还没回来，还有人没看到，急什么？ 叶父也道：“先吃饭，等吃完饭再将车开到作坊里面去也不迟。” “行，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你什么时候教那些小子开拖拉机啊？” “择日不如撞日，要么明天？早点教，多带他们开几圈？过几天作坊那边的小屋里头货要是满了，要送货的话，顺便把他们带上，来回开几趟山路，也熟悉一下路线，以后就不用管了，全部交给他们送就好了。” “明天啊？咳…那你晚上闲着没事，要么教教我先？” “啊？” 叶父不高兴的瞪他，“啊什么？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先教教我，万一你没空了或者干嘛，我也能帮忙开开什么的。” “好”，叶耀东无奈的应了一声，“你想学我教就是了，这个也简单的很。” 他高兴的裂开了嘴，“我也是想着你们要没空的话，我……” “谁不知道你手痒也想学人家开拖拉机啊，他哪里还需要你帮忙，那么多小弟在呢。”叶母一下就直接拆穿他了，也不给他留个面子。 叶父也瞪着她，“我就是想学，咋了？整个村也没几个人会开拖拉机的，我就是想学，这样就比别人厉害了，又有面子，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一张脸嘛。” “对对对，爹说的是，等啥时候起风了，不能出海，空闲了我顺便再教你开摩托车，让你开着在村里跑一圈，成为全村最靓的老男人。” 叶父听着心花怒放，嘴巴笑的都合不拢，“还要教我开摩托车啊？那玩意好像不太行，都翻过车……” “乱说，学都还没开始学，就讲这话了，你还是不要学了。”老太太不高兴的反驳。 叶耀东也道：“没事，哪里那么容易翻，三个轮子的，你只要稳定好重心就没问题，这个也不难的，反正就在平路上先学一学，就在沙滩上，也不会有问题。” “行，晚上先学拖拉机，摩托车等什么时候空了，闲的时候再说吧，那个也不着急。” 叶母道：“天都黑了，学什么？能看得见吗？不能明天白天的时候再学吗？” “我夜里不要出海啊，白天哪有空学，今天因为拖拉机回来，舍不得出海，已经耽搁一天没去了。” “那随你。” 叶父的小心思得到了满足，高兴不已，吃饭都香了。 晚饭后，天还没完全黑透，还有一点亮光，叶耀东刚把拖拉机启动了，空地上玩耍的孩子们听到动静统统都围了过来。 “三叔也让我们坐一下呗？” “是啊三叔，等开到作坊了我们再下来，我们都还没有坐过拖拉机。” “三叔就让我们坐一圈，过过瘾吧……” 其他邻居家的孩子都羡慕的看着，就想听听看，能不能大发慈悲的也让他们爬上去过一下瘾。 显眼包叶成湖立即跳出来的，“我跟你们说，这个拖拉机坐的一点都不舒服，不停的颠来颠去的，站在那里都东倒西歪，整个人都得跟着拖拉机摇晃，要是坐着的话，那屁股都能弹上天。” “你都坐过了，我们都没坐过。” “真不好玩，爹，我想坐摩托车……” 叶耀东低头瞥了他一眼，也不惯着他，“摩托车也颠簸，还是别坐了吧，你就站着看好了。你们其他人不怕颠，想上来那就上来。” “啊，真的！” “快上快上……” “我也要上去……” “我也要坐拖拉机…” 有他这句话，其他孩子都兴奋了，争先恐后的往上爬，连附近邻居的孩子也都手脚麻利的往上爬。 叶成洋也爬上去了，就剩叶成湖站在那里纠结。 叶小溪小小个的人，也要跟着一堆大孩子凑热闹，人家干嘛，她也干嘛。 爬不上去，她就将娃娃先扔上去，然后人还吊在车斗边缘挂着，上不去，其他孩子都还热心的拉她手臂，想要把她拖上去。 叶耀东看了连忙将她抱起来，这哪里能随便拉扯，半大的孩子没轻没重的，小娃娃手臂又软，可别拉脱臼了。 “我的小祖宗，你才一点点大，就不要凑热闹了，天都黑了。” “要要……” “等明天我骑摩托车带你，你不要坐这个，这个不好玩，等会儿把你甩出去了，阿清~阿清~把女儿抱进去了……” “不要…不要…车车……要坐……车车……” 叶小溪被他抱在怀里，各种扭，各种赖，各种挣扎，叶耀东都差点抱不动她这个小胖墩，顺势给她滑到了地上去。 林秀清拿着鞭子出来，“叶小溪！” 叶小溪回头一看，瞪大了眼睛，吓得立即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躲到她老子身后，嘴里大喊着，“不要打……我乖……我乖……不能打……” “得得（哥哥）不乖，打得得……打得得……” 边说她边还将手指指向叶成湖，嘴里不停的喊着打得得（哥哥）。 叶耀东乐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叶成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我干嘛了？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得得不乖……” “我哪里不乖了？我揍你了！” “得得打我……娘…得得打我……” 离她都隔了两米远，都还没碰到她，她就恶人先告状，直接又跑过去抱着林秀清的大腿。 气得叶成湖跳脚，握着拳头又跑到她跟前，朝她假装的比划了两下。 没想到，林秀清拿着鞭子直接朝着他小腿甩了两下。 这下子叶成湖也炸毛了。 “啊，关我啥事，干嘛打我？我又没怎么她了，我就吓唬吓唬她一下，是她先恶人先告状说我打她，我明明什么也没干。” “你吓唬她干嘛？大晚上的。” “你自己都拿鞭子出来吓唬她了，还说我。” “谁说我拿鞭子出来是吓唬她的？” “那你拿鞭子出来干嘛？专门打我的？” 林秀清手里拿着鞭子又打了他两下，叶成湖没想到他娘是来真的，竟然又打他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站在原地结实的挨了两下。 “就是打你的，作业做了没有？一回来就搬砖搬到你爹回来，半个字都没写，现在天都要黑了，还在外面溜达。” 叶成湖摸着疼痛的小腿，委屈的看着他们，明明自己啥都没干的，就挨了打。 他伸着食指指着叶小溪，偷偷的瞪她。 叶小溪张大了嘴巴就要凑过去咬他手指，还好他这回反应，及时收的快。 “你属狗的！” “是鸭子！” “是狗！” “咬你，咬你！” 林秀清揪着叶成湖的衣服将他往院子里拖，“还不快去做你的作业？” “哎？这里还有一个！” 林秀清又回过头来将叶小溪抱起。 “娃娃……娃娃……”叶小溪还没忘了还在车上的布娃娃。 车上的孩子帮忙把娃娃丢了下来，叶耀东接住给她，她这才眼巴巴的看着进到院子里去。 “三叔，可以开拖拉机了吗？” “嗯。” 叶父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几个孩子的闹剧，脸上直乐呵，“这小丫头一点点大，看着还挺机灵的，还知道恶人先告状。” 叶耀东也有觉得有些与有荣焉。 “确实挺机灵的，全家都是不会读书的，看她以后长大了会不会读书。”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我看也都差不多，反正饿不死，养到十八岁嫁出去就好了。” “胡说八道，十八岁书都还没读完。” “村子里十七八岁的结婚多的是……” “还要不要学拖拉机了？”叶耀东抛下一句，先朝拖拉机走去。 叶父连忙跟上，“学学……” 车上的孩子早就等不及了，等拖拉机开始动了起来后，他们都高兴的又蹦又跳。 “不准跳，再跳的话把你们一车都拉去卖了……” 叶耀东将车开到作坊门口就喊一堆的孩子下车，让他们各玩各的去，虽然那些孩子都有些不甘心，才坐了一下下，但是好歹也是坐过拖拉机的人了，也都很高兴。 下了车后，个个都在嚷嚷着自己坐过拖拉机了。 作坊里头的王光亮等人，已经交接完班了，双胞胎白班，王光亮表兄弟夜班。 他们刚一过来就看到了停在院门口绑着大红花的拖拉机，并且在吃晚饭时，就已经进屋打了个招呼。 这会儿听说叶耀东要教他们开拖拉机，个个都傻眼了，等反应过来后又喜不自胜。 “真的吗东哥？你真教我们开拖拉机啊？”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这可是新买来的拖拉机啊！” “我要教我爹，顺带你们也一起学一学，等过段时间要送货去市里的话，我带你们熟悉一下路段，顺便路上也让你们开上一段，以后送货还得靠你们了。” 两人瞬间激动坏了。 “东哥，你这拖拉机买过来是要给我们开的啊？” “东哥你太好了……我们一定好好干，你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谁说我是专门给你们买的，想太多了？天才刚黑就开始做梦了？我这是买来专门送货的，我没空开，那不是得叫你们开？” “对对对，我们帮你送货！”王光亮拍着胸脯保证，“我们一定给你把货安全送到。” “对东哥，以后送货的事包在我们身上，我们一定给你把事办得好好的，漂漂亮亮的。” “没想到我这辈子都还能开上拖拉机，可算是混出个人样了……” “那得感谢东哥，没有他，我们还在四处溜达，不干正事………” 两人高兴的说个不停，讲了一大通感谢的话。 叶耀东听着心里无比的满意，等他们说的差不多后，才打断他们，喊他们一块听一听，要怎么发动，要怎么开。 说的他们都明白后，才让他们轮流上手，自己坐边上看着。 教了一会儿，三人轮流上手，也就两小时，三人都可以沿着海岸边来回开一整圈。 这可把三人喜的嘴巴都笑得合不拢。 “这还挺简单的嘛”，叶父高兴的道，“我这一把年纪了，也只要学一会就会了。” “平路跟山路可不一样，踩刹车也得好好学，接下去也得好好练习。不过也不是很难，多小心一点就是了，啥时候等我再多挣一点钱，买一辆四个轮的小轿车再教你。” “哈哈，别说笑了，你自己都不会。” “学啊，等我学会了再教你，小轿车更牛逼。” “得了吧，那车没啥用，不如拖拉机，你可别想七想八的，咱们有一辆拖拉机就已经可以了，现在整个村谁也没有你厉害，就别想着小轿车了，那车又贵又不实用。” “到时候再说。” 赚的越多，当然花的也越多了。 多赚多花，少赚少花，不赚不花。 等真赚的手头的钱剩的多多的，也有那个需求了，那当然也得买了。 目前倒是真的没有这个需求，小轿车对他来说还真的没有拖拉机好用。 叶耀东教会了他们开拖拉机后，就将拖拉机停回了作坊里，摇把拿回家，累了一天了，他也想早点躺下。 叶父也开心的满脸笑容往家里去，这下子回去他又有的说道了。 儿子买了拖拉机，还把他教会了，他也是村子里为数不多会开拖拉机的人了。 长脸了，长脸了。 没想到临到老了，儿子这么给他长脸，今年可真是把前面五十来年的风头都出尽了。 叶父走路回去都感觉脚要打飘。 叶耀东一回家就直接往床上躺，门口的孩子们还在那里吵吵闹闹，他躺在床上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小兔崽子听说躺在家里睡觉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前几个晚上就又挪回来了，每天晚上都吵个不停，阿清跟两个嫂子的骂声也没断过。 晚上也一样，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到几点，他睡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听着动静消停下来才睡熟。 次日一早，双胞胎知道叶耀东教会王光亮表兄弟开拖拉机后，一早就等在门口，边搬砖边等他起床。 看到他后，就眼巴巴的凑到他跟前。 他在那里刷牙，两个就蹲在那里瞧着。 他进去吃饭，两个又跟门神一样的站在门口等着。 他出来坐门口抽烟，两个也一左一右的坐在他两边，什么也不主动提，就在他面前露着脸，找存在感。 叶耀东不停的拿眼神瞧他们，见他们啥也没说，也无语极了。 “你们一大早的就堵在我跟前，走哪跟哪，就是为了看看我？还是让我看你们？” “嘿嘿……东哥……” “你们要是闲的慌，那就去搬砖，我去看着作坊。” 说完他就起身往作坊那里走，两人立即跟上。 “跟着我干嘛？你们去搬砖啊。” “东哥，你昨天开回来的那辆拖拉机怪好看的。” “铁疙瘩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不想搬砖是吧？那你们就去作坊那里看着，我回去搬砖。” 叶耀东作势就又要掉头往回走，两人之下不敢再憋着了，赶忙又跟着掉头跟上。 “东哥东哥……是这样的，听说你昨天晚上教了王光亮他们开拖拉机，你能不能也教一下我们兄弟？” “是啊是啊，这样万一没到他们的轮班时间，人不在，临时有事，我们会开拖拉机，我们也能顶上，会的人多一点更方便。” “所以你们一早上跟前跟后的，眼巴巴的看着我就是想学开拖拉机？” 两人立即点头如捣蒜。 “早说嘛，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我还以为你们赌钱输了一大笔，想找我求救，我正琢磨着叫你们滚蛋呢。” “没有没有，我们哪有空去赌钱啊，我们也就几人闲着没事会打打牌。” “第一次见王光亮的时候，可是看他躲在人家家里赌钱的。” “哦，那会儿他不是没事干吗？闲着没事就喜欢去那边看人家赌钱，手里有钱也顺便玩两下，输光了，自然就回家睡大觉了。现在有活干，谁还有那个空闲去赌钱啊。” “没有就好，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不要让我发现你们大赌啊，不然你们就自己找活干去。” 偶尔也需要适当的敲打一下，免得他现在势头越来越好，又是买地又是盖房子，摩托车刚修好，拖拉机又开了一辆回来。 别整的他没膨胀，手底下跟着干活的这些小子先膨胀。 这个岁数小子虽然讲义气，但是好胜心也强，虚荣心更强，又没个定性，他这里的活又轻松，钱拿的也还好又稳定了下来。 现在风头又足，可别自己没心思，也被别人哄了去，适当的多敲打敲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两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肯定不会，绝对不会。” “走吧，教你们开拖拉机，本来也打算等你们今天过来接班时，教你们的，到时候就轮流两个两个送货。” “啊，那刚刚我们不是白纠结了？” “我们那会儿还不好意思说。” “所以说你们傻！等会儿会了后记得去搬砖，我去看厂子，给你们找点事做，不然脑子要废了。” 两人都有点懵，体力劳动跟脑力劳动有什么关系？ “哦，好的好的，叫我们干嘛，我们就干嘛，只要有事喊我们做就行。” “不怕有活干，就怕没活干。” 叶耀东摇了摇头，本质都是不坏的，只是疏于管教，家里没人管，长成什么样全靠社会教导成什么样，还好遇到他了。 不能大富大贵，起码还能掰正了，有个正经活干，能够混口饭吃，有个人样。 正当俩人开拖拉机开的有模有样时，阿光骑着自行车过来了，铃铛按的叮叮响。 叶耀东让他们自行练习了。 “跑得这么勤快？昨天刚分开，一大早又上门，想我了还是要巴结我啊？” “巴结你个头，我是来找老太太的，想让她去骂骂你二伯母。” “啊？骂我二伯母干嘛？她又跑你家去了？阿生哥跟大表哥两人合租我的船了啊，夜里还出海去了，俩人都干的挺好的，她还跑你家去干嘛？” 他两个伯母一个比一个不消停，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能折腾。 今天大伯母，明天二伯母。 其实说到底，也是儿子不争气，为人父母对子女都有操不完的心。 第963章 楼房好了（7000字） 阿光给他问的火气又挑起来。 “玛德，刚缓了一晚上，火气又上来了。” “我二伯母干嘛了？” 叶耀东这下子是真好奇了，上门让他们多帮着点阿生哥或者其他两个堂哥啥的，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你二伯母上门来找惠美聊天，想给你那阿生哥说亲，想让她帮忙撮合一下我妹跟叶耀生。” 叶耀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二伯母可真敢想，阿生哥都33了，阿光大妹才23，老光棍还是个鳏夫，要啥没啥的，还想娶二十岁的小姑娘，谁给她的脸啊？ 更不要说他们家现在家底那么厚，不止在他们村子，在附近十里八乡都是数得上的条件好的好人家，而且还打算陪嫁三转一响。 不是他瞧不起人，阿生哥拿什么娶人家？ 他二伯母可真会打算。 就是想着人家姑娘刚退亲名声不好，准备捡漏，这是打得一手金算盘。 他霎时也不知道说啥好，平常恶心他就算了，现在都恶心的，他们家亲家头上了。 “离谱了哈，跟老太太说没用，她耳背腿脚又不利索，去骂我二伯母说不定还给她反过来埋怨，你得找我娘去说，嗯…我娘比较顶用。” “刚去过老家了，没看到咱娘，今天也没上班，所以才跑过来瞧一瞧。这也就是想着亲戚情面，她也没大张旗鼓的上门就要说亲，只是找惠美诉苦，让她帮忙说和一下，不然我可得叫我姑上门骂一骂。” 叶耀东也想到了，阿光他们家算是外人，外人上门骂，跟他们自己人上门讲，意义不同。 起码还藏着掖着一点，不然说出去真的笑掉人大牙，也搞得他妹不值钱一样，啥人都能惦记，三十多岁的鳏夫还能上门说亲。 事情整大了，对他妹妹名声更不好。 “她在我那里帮忙，你过去说说。” 叶耀东让双胞胎自己开着拖拉机练习，让他们开慢一点，转弯多小心一点就没管他们。 叶母正坐在门口边摘菜，边跟左邻右舍闲聊，说话说的眉飞色舞，不过好心情瞬间就被阿光的话打破。 “啊？她屎吃进去了，还是脑子被屎糊了？脸还要不要了？她不要脸，我还要脸呢，那是我亲家，存心恶心我，要倒我大霉，塞林木……” 叶母一开始还懵了，没反应过来，后面想明白后，气的菜叶子都扔到地上，直接破口大骂了。 “这是故意要倒我大霉，见不得我们好，趁着这几天我们正高兴的，整这一出，活一把年纪了，脸都不要了，那是她能惦记的吗？人家还是一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 “哎哟，我的心肝脾肺肾要给她气炸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找她去……” 老太太看着叶母离去的背影感叹了一下，“越活越回去了，现在多好的日子啊，净瞎折腾……” 周围的邻居跟大嫂二嫂她们也在那里说叶二伯母不道德，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 真想重新再娶个儿媳妇，那找差不多的寡妇或者离了婚的还差不多，差了十岁不说，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 关键是，叶耀生自己都还穷的叮当响，屁股都还没擦干净，那个王丽珍老娘听说还在上门说和。 那老王家自家都是一堆的烂账。 乡亲们说着也说到老王家的烂账去了，又说到前几个月踩了钉子的耗子老娘，还有老王家的邻居，听说赔了钱才消停。 但是耗子家这几个月却一直没消停，老娘不停的骂儿媳妇扫把星，三天两头的就要掐架。 耗子伤筋动骨一百天，最近也才勉强才能下地，听说下地后，就将老婆狠狠的打了一顿，然后准备离婚。 “最近几天都是在闹离婚，不是婆媳大战就是夫妻大战，闹哄哄的，简直比过年唱大戏还热闹。” “可不是吗？昨天那边才看完闹离婚，我就赶过来看拖拉机，还是多瞧瞧喜事的好，天天看人家打架闹离婚，自己平白都招晦气。” “这要是离了婚，还能找到什么好的，要我说还是将就着过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现在是男的要离，女的不离，男的一家子现在已经把女的赶回娘家了……” “那是不是接下去不离也得离了？可怜了孩子了。” 叶耀东在边上听了一堆妇女们讲的八卦，跟阿光两个面面相觑，阿光原本火冒三丈的情绪也在叶母去找人算账后被压了下来，也好奇的跟他对视了一眼。 “这就要离婚了？” “你问我，我问谁？我这段时间就没在家里呆过多长时间。” “咱娘啊，村子里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她没说啊？” “关键是我也没在家啊。” “也没什么值得说的。爱离不离，离了两个都不好找，不离的话还能勉强凑作堆，勉强过日子。” “管他们呢，你爹啥时候回来？” “可能明天吧，听说明天起风了有雨，应该会提前回来。” 叶耀东看了看天，也感觉最近早晚凉了很多，真要下雨的话，估计得穿上大棉袄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下午得把尼龙袋在作坊上空撑起来，不然明天丰收号回来，要是下雨的话，虾仁不好晾。 “也不知道我的船还要多久？” “快了吧，不是说年前吗？也就三个月了，你要闲着没事就去厂里看看，多催一催，反正即使年前开回来，你怎么也得等到十五过后，过完年才能出海。” “看吧，啥时候盖完房子再去厂里看看，反正有摩托车也更方便了。” “又炫耀。” “去的时候喊你，车给你骑。” “三哥这辆摩托车真的是来的太好，太方便了，领导真是太有眼光了，摩托车给你简直如虎添翼。” 叶耀东翻着白眼瞧着蓝蓝天。 “胖子也不知道生意咋样了，挺长时间没看到了。” “听说瘦了一大圈。” “真的？” 叶耀东突然有些忍俊不禁，他天天得意自己腰上的那几圈肉，要是瘦了估计得郁闷死。 “听惠美说的，说前几天看到他骑车从我们家门口经过时，还问起过我，我当时跟你去省里了，不在家。” “挺好的，有钱挣又能瘦。” “你说娘这下子出去，得多久才能回来？”阿光比较在意这个事。 “不知道，反正看她最近挺空闲的，上班时间也都在家里溜达，今天好像也没上班，可能会多骂…多待一会儿吧。”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在你这里……”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叶惠美抱着孩子也过来了，他立即迎上前去把孩子抱过来。 “你怎么把孩子抱过来了？要过来自己过来就好了，把孩子放在家里就得了，干嘛还特意抱过来？” “我也没什么事，也想过来看看房子盖的怎么样了，顺便把小玉带过来，跟小九一块玩，不然她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伴。” 叶小溪正蹲在地上也帮忙摘菜，看到裴玉后，连忙把手上还没剥壳的皇帝豆递给她，分她玩。 裴玉也觉得手上的洋娃娃不好玩了，随手直接扔到地上，也跟着叶小溪一起剥皇帝豆。 叶耀东看着她们热热闹闹说话，不远处的拖拉机还在那里来回来回的开着，他就先过去，将拖拉机开到作坊里，把摇把拿走。 平路上已经差不多了，啥时候有去市里的话把他们带上，路上好开的路段，再给他们开一小段练习，现在就没必要浪费柴油了。 叶惠美闲着没事就会抱孩子过来玩，阿光家毕竟人少了一些，家也处在路边，没有他们家周围热闹。 反正也近，走路回娘家要不了十分钟，这也算是嫁的近的好处，但是对叶成湖那个显摆精来说，住的近，哪有机会坐拖拉机。 几个孩子吃完早饭后，也全部都去上学了，家门口也难得的清静了点，没有那么多吵闹声，叶小溪也才能安安静静的在那里剥豆，不然她也是跟在那一群大孩子后面吵。 叶耀东将摇把拿回院子里放好后，打发双胞胎去搬砖，自己又搬了个长凳子坐到院门口去，翘翘二郎腿，跟阿光两个边抽烟边聊天。 “现在盖房子盖的挺轻松的啊，前年都还全家一起上，现在都让工人干了，自己没有帮忙。” “偶尔帮忙干一点就好了，出海更挣钱，现在人手叫的也足够多，我干嘛还要自己干？前些天帮着干了两天累死累活的，不想干，反正有工人，我就坐着监工就好了。” “你不是说买羊吗？没看到你家有羊。” “现在哪来的羊？这时候羊都在发情配种，等明年春天生完小羊羔后，才有正在产奶的母羊，大概也没人会卖，要买估计得买小羊羔。” “买了给谁放？” “小九啊，正好让她当几年放羊娃，放过了羊，正好到岁数了去上学，这样就不会像前面那几个一样，整天想着放羊不想读书。” “会不会放着放着更不想读书，更想放羊了？” “呃……” 叶耀东看了一下正蹲着剥豆的叶小溪，还真有点拿不准，这孩子跟男孩子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一样的调皮。 该不会到时候真喜欢上放羊了，也不想读书了吧？ “明年再说。” “这两天你老丈人有打电话吗？” “我不是昨天刚回来吗？前些天有听他讲了一下，有犹豫的人，但是犹豫的又没影了，只有一个四号口周围的店铺要卖，不过要涨价五百块，我就想着先放着。” “那还是先放着，附近周围都还荒凉的。” “我原本放仓库的那个店铺腾出来后，倒是立马就租出去了，等啥时候房子盖完了过去结一下帐，顺便把租金拿过来。” “你这不爽死？才把位置腾出来，立马就有钱进。” “是滴，以后就靠这个收租养老了。” 两人坐门口边聊边闲扯，另外一边的妇女们也在那里叽里呱啦讲个不停，直到叶母回来，大家才都看了过去。 叶母屁股还没坐下，又开始巴拉巴拉的骂，“看到我去，立马就躲开了，我都还没走到跟前，她人就没了。我就直接坐在她家门口，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她回来，说是去上厕所，我呸。” “原来自己也觉得理亏，那还有那个脸，还跟我说反正都退过婚的，搁那旧时代跟离婚的也差不多……” “听得我都来气，这要是我闺女给她这样说，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哎呀，这过分了，竟然讲这种话，哪里能一样？”林秀清也皱起了眉头。 叶大嫂也附和，“就是，想娶人家也不能这么贬低人。” 阿光的脸也都绿了，“下次再上我家的门，惠美记得拿扫把赶出去，什么东西。” 叶惠美有些尴尬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林秀清安抚的拍了拍她。 叶母又紧接着道：“我让她不要搁那里寒碜恶心人，不然再多来两次，以后连亲戚都没得做，指不定还把阿生的活给搅黄了，到时候看她不被儿子埋怨死，谁还给他养老。” “一把年纪了，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东西合适，什么东西不合适也不知道，成天光会做梦。” “我跟她说，让她真想给阿生娶个媳妇，就附近村子里看看有没有谁家女娃被迫离婚的，人看起来还靠谱的，或者性格好一点的寡妇，别再坑人了。” “阿生只要肯干，以后日子差不了，让她不要想东想西的，正经的娶一个合适的媳妇，赶紧趁着还年轻，还能生孩子，生一两个，这日子不就和和美美的吗？” “是这个道理！” “就是这么说，找一个合适的赶紧结婚，趁着年轻生一俩孩子，这日子不就过起来了吗？” “一个单身汉日子怎么过的像样？赶紧找个合适的女人娶回来才是正经的。” “对啊，心别那么大，阿光家现在那么有钱，条件那么好，哪里是她能想的。” 附近的邻居纷纷附和。 娶一个好老婆，少奋斗三十年。再加上老婆又乖巧又贤惠的话，那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吗？ 不过，吃软饭也得有个资本。 叶耀东摸摸自己的脸，他上还差不多，阿生哥哪有那个本钱？还是老老实实娶个安分的俏寡妇，或者好脾气好性格的离婚少妇吧。 “所以，我也是把道理都给她讲了一遍，就看她能不能听得进去了，听不进去，那真是没辙了，随便她一条道走到黑，撞死。” 他娘竟然没有直接上门张嘴就骂，还能讲道理，还能掰扯清楚给他二伯母听？破天荒了啊。 叶母说完就看向叶惠美，“她要是再不拎清，上你家门让你撮合或者直接提亲，你也别客气，别管是不是你二伯母，直接赶出去，跟她说门都没有。” 叶惠美瞧了一下众人，点头应了。 阿光也满意了。 就着这个问题，边上的妇女又展开来讨论了一大堆，主要是一个个也闲着没事干，男人都出海了，她们看家，补网的补网，整理菜地的整理菜地。 林秀清前头吃完早饭收拾完，就又去把前些天摘下来的一大袋皇帝豆拿出来剥壳。 这皇帝豆摘下来，只要没把外面的壳剥掉，里面的豆就依旧新鲜，正好趁这段时间盖房子，把这些菜消耗一点，不然他们全家敞开了吃都吃不完。 边上的左右邻居闲着没事，也各自搬了一个小板凳坐过来帮忙一块剥壳，顺便一块说说话，闲聊一下，阿光大妹这事正好给大家带来了讨论的话题。 阿光待了一会儿，也骑着自行车先回去了，他地里也有活要干，留了惠美跟孩子在这边玩一会儿。 林秀清看叶耀东坐在那里闲着，又拿了一篮筐的土豆跟刨刀给他，帮他找点活。 叶耀东看着硬塞到他手上的刨刀，“我要去看作坊了，你还给我这个干嘛？” “这不是看你闲坐在那里吗？” “开玩笑，谁跟你说我很闲啊，双胞胎我都打发过来帮忙干活了，我当然也得去作坊那边帮他们看着，我走了。” 都有人帮他干活了，他为啥还要干活？他不应该理所当然的坐着歇会儿吗？ 反正去作坊里坐着，也是干活。 下次吃完饭不在她们面前露脸了，只要没露脸，他就是在忙，在做事。 叶耀东跑去作坊里头待了一会儿，却又有些坐不住，一个人也太无聊了吧？ 想了想他又跑回家，把家里藏着的篮球拿出来，早知道刚刚就不要让阿光回去了，两个人打球也有伴。 身后的林秀清看着他的背影嘀咕，“又找借口溜了。” 等到下午，叶耀东午睡醒来才真正干活了，他将家里几卷的尼龙袋全部都搬过来，用板车拉到作坊那边。 然后喊双胞胎一起帮忙干活，把尼龙袋一片一片全部都绑在竹竿上，撑在作坊的上空，以防夜里或明天下雨。 天气预报说明天可能起风下雨，但是谁知道明天是不是指的是夜里还是白天，天气预报向来不准确，还是早做防范。 接下去一场秋雨一场寒，也少不了下雨，最近这20来天算是好天气了，没什么雨，顶多阴天，但是接下去就难说了。 晚上的时候，他们也关注着七点半的天气预报，昨天报道下雨，今天晚上果然又报道明天降温加下雨。 而这一回的天气预报也准了，夜里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连带着他夜里光着膀子睡，都感觉有点冷，还扯过被子，将自己跟妻女盖严实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刚一推开窗想看看外头的天气，瞬间冷的打了个哆嗦，又立即缩了回来，套上了阿清早就给他准备好放在床边毛衣。 外头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二十天的好天气，房子也只盖了一半，梁都还没有上，只把二楼的一排横梁搭建好，格局也用木板隔开了，地板也打好了。 这样也还好，不会怕下雨，昨天下工前，工人就拿尼龙袋在最上面遮盖一层，雨也淋不到屋子里面。 趁着这几天下雨，正好让木工量一下尺寸，把楼梯也打好，等到时候上完梁，也能将楼梯搭建起来。 他刚走出房门，老太太就在那里忧心。 “这时候下雨也不知道还要耽搁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晚一点再下，顶多再有十来天，房子就能盖好了。” “晴了二十来天，已经很可以了，进度也挺快的，反正顶上有尼龙袋遮盖在那里，也用一堆砖头固定了，边角也有绑起来，只要没有大风也吹不走。” “早点盖完，早点省心，天气马上就凉了，还好二楼板先打好了，不然露天夜里更冻，两个孩子夜里睡觉都不盖被子的，我夜里都起来给他们盖了两次被子。” “快了，要不了多久，已经比预期快很多了。”叶耀东也出声说了一下，然后往门口走去，想看看外头。 一群的鸡鸭都躲在廊下避雨，一个个都是落汤鸡落汤鸭，湿漉漉的。 狗子们今天倒是破天荒的没有待在挎斗里，都缩在狗窝里头避雨了，最近这几天，那群狗夜里都会跳到挎斗里挤着睡觉，难得今天下雨，一个个都舍得挪窝了。 他去门后拿了把伞，又换上雨鞋往作坊那边去，打算去瞧一瞧。 昨天夜里已经提前收了一部分干了的虾仁，还有一小部分个头稍大一点的还没干透，他嘱咐王光亮夜里要是有下雨的话，就提前收起来先放着。 刚一到作坊，他就看到双胞胎一人拿了一根棍子在那里戳顶上的尼龙袋的积水，倾斜的倒下来先，免得承重太过，压下来。 空地上悬挂的渔网也都收起来了，看着一片空荡荡的。 他嘱咐两个也不用待在这里了，正好趁着下雨，回去歇一天，晚上的时候再过来看看丰收号有没有回来。 没回来么？那就再继续休息，有回来的话那就只能连夜继续干。 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连下了四五天才停了下来，但是也没出太阳，一直阴着，连续阴了半个月后又继续下，期间也断断续续的起风。 他们家的船二十多天来，也只出海了三趟，其他时间大部分都在休息。 气温在这几天的阴雨天气中，也不停的降低又反弹部分，反复的升降，然后一点一点的彻底降了下来。 他们的房子也趁着没雨的那几天，能盖多少就盖多少。 选了一个好日子重新又上了梁后，后面的一点活，大家也都放轻松了不少。 有天气就干，没天气影响也不大。 最终历时了两个半月，在十二月中的时候才盖好了。 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原本预计是大概一个半月左右，想着即使有一定影响，也顶多影响个几天。 没想到今年这天气影响那么大，一下雨就连绵不绝好几天，大半个月过去也没干多少活，才耽搁到了12月中。 原本他还想着，楼房盖完了，就紧接着让工人去盖作坊，赶在年前把作坊也给完成了，现在看来倒是有点悬了，不一定年前能完成。 离过年也就一个半月不到了，大概率是只能干一半，然后就等过完年再开工。 他觉得效率慢了，但是林秀清却觉得这是好事，她还想着最好直接过年后再开工，或者是等鱼露开始卖后，会好卖了之后再开工，她更心安。 这哪能随她的想法，年后鱼露都得过滤出来存放的存放，运送的运送，总得把作坊盖起来，再盖一个仓库才好存放。 木桶发酵也不适合放在室外，只适合放在室内，大缸发酵才比较适合放在室外，木桶的容量会高一点，到时候也可以同时进行。 作坊盖的话，肯定得提前盖的，年后他自己的大船大概率肯定也出海捕捞了，到时候产能也会加大，必须得有专门的场地发酵才行。 年前年后那几个月，只要有好天气也是晒鱼干的好季节，到时候肯定也得加大收便宜的各种鲜鱼，多多晾晒了当库存。 多一个鱼露作坊在那里，到时候一边晒不下，还有另外一边也能备用。 有了今年一年的打底，明年的生意肯定也会更好，多晾晒一点留着当库存也是很有必要的，压根就不愁卖。 去年主要是心里没底，所以也没有太大批量的晾晒，都是边卖边看情况晒一点，库存也就只有几千斤。 林秀清现在在这些大事上，基本都是听他的。 他让工人盖好房子就去盖作坊，她也就听从他的安排，帮他做好后勤工作。 房子重新落成之后，这一回他们也没有再摆酒，毕竟只是加盖了一层，前两年也办过酒了，他们就只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放两挂鞭炮，连家都不用搬，本来也没有挪过窝。 然后煮了两大桌，一大家子的人热闹一下，意思一下就好了。 盖了一个楼房，最高兴的莫过于一群孩子了，这下子一个个都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不用在两三个人挤一张床了，女孩子也不用再跟哥哥们睡一块了。 第964章 我好值钱（7000字） “我要睡楼上！” “我也要睡楼上！” “我先选……” “我先选……你走开……” “我要这间……” “那我要这间看海的……” “夏天晒死你，还看海的，有啥好看的，天天看，天天下水，玩的都不想玩了，还看……” 这种情形持续好几天了，房子还没完全盖好，楼梯刚搬过来搭建了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吵了。 每天放学回来，楼上楼下得爬个八十遍，过足了瘾，才能心满意足的回房睡觉。 黄道吉日，应个日子，这一天又开始吵，他们都还在门口吃饭，楼上就又传来各种吵闹声。 “哥哥你说话不算话，说好的前面这一间是我的，后面那一间是你。” “我又不想要后面了，我就要前面的，前面能晒得到太阳，暖和！” “你前几天还说夏天太阳晒死。” “夏天我再睡到后面去，反正楼上有三间，前面有两间都是朝海的，我们一人一间就好了，小九还小，跟爹娘一起睡，还空了一间，我就冬天睡前面夏天睡后面。” “你想得美！” 叶成湖得意洋洋，“我就是想得美，反正谁让她小。” “反正我就要睡前面。” “前面有两间，一人一间刚好啊，我又没有霸占你的，反正小九不会说话，我到时候不想睡后面就让她睡后面，我不想睡前面，就让她睡前面。” 叶成洋也不跟他争了，反正他要睡前面，小九人小没有话语权，那就只能让哥哥霸占房间了。 这是他家的两个，另外两家的吵闹声也没停，也在那里争房间，或者是在楼上蹦蹦跳跳。 叶耀东让木工打的床还没好，这段时间木工光干他们家的活了，床估计还得过一个月才能打好，让孩子们晚一点搬也无所谓，反正急的不是他。 所以才导致他们几个到现在都还在争吵房间。 他们因为一开始是平房，进门左边窗户边是餐桌，再进去一点就土灶，左边的老太太那一间房是后面加的，房间是在屋子后半部分的，推开窗就是菜地。 她因为也是后面加盖的，所以屋檐也是单独的，二楼加高的话，就没有连她那一间屋也加高，她那一间依旧只有一层。 而他的房间跟两个孩子的房间门都是开在了右边，靠前一点的是两个孩子的，靠后面的是他跟阿清的。 光他们屋子原本的占地面积，加盖二楼，二楼的空间扣除掉楼梯跟走道也够三间房了，而楼梯则安置在了中间靠后的位置，相当于横着将屋子分为前后两部分，一分为二。 （可以直接略过，不要想象，因为我自己也想的头疼，图纸画的乱七八糟，耽误了我半小时，就不献丑了，羞涩…哈哈哈） 叶耀东边吃饭也边琢磨着，等木工的床打好了后，他心心念念的席梦思也能上场了，到时候正好派自家的拖拉机去市里买一个拉回来。 前几次去市里，他已经看好了，就等着二楼加盖好，自己也换个新床，加个新床垫。 “你们不要再跳了，把二楼蹦塌了，谁都别想睡，皮都要被揭了。” “娘，我们晚上就要睡二楼！”叶成海趴在楼上窗户边喊道。 “没床怎么睡？都给我下来。” “我可以睡地板。” “我也要睡地板……” 其他人也全部都趴在各自的窗户上，个个都叫嚷着要睡地板。 “头给我缩回去，等会掉下来，那就不是睡地板了，而是躺板板了。” “什么躺板板？”林秀清好奇的问。 “躺棺材板还能什么躺板板？” 叶小溪坐在林秀清腿上也在那里喊着，“躺板板，得得…躺板板……” 裴玉也坐在叶惠美的腿上，两个紧挨着也学她喊：“板板……得得……板板……”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叶耀东一眼，连忙拍了两下叶小溪的嘴，“胡说八道，整天教坏小孩子。” 叶母也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整天乱说话，快三十岁的人了，嘴上还没把门，孩子都给你教坏了。” 叶耀东讪笑，“这不是阿清问我吗？” “谁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啊，吃你的吧，多吃东西少说话。” “看你们楼房盖的挺好看的，我都想盖了。”阿光眼底有些羡慕，还是家里人齐全，人多热闹。 可惜了，他家就他一个男丁，两个妹妹迟早嫁出去。孩子么，现在也只允许生一到两个，想像东子家这么热热闹闹的一大帮人还挺难的。 “盖了干嘛？我们家三个屋子够住了，我哥他们是孩子大了，男孩女孩都挤一个屋不方便，所以想趁着现在手头宽松早点盖上去，过几年他们娶老婆，也有房间。” “阿海翻过年十五了吧？确实过两三年也可以娶老婆了。” 叶成海趴在窗户上，听到他们说他可以娶老婆了，立马脸都红了，缩了回去。 叶成河跟发现新大陆一样，一直将脑袋凑到他跟前，左看右看，“大哥你脸红了？大哥你怎么脸红了？大哥你怎么脸红了？” “我大哥脸红了……晶晶快看…大哥脸红了……噢……干嘛打我？” “闭嘴！” “不是啊，你真的脸红了，你现在耳朵都红了噢…打我干嘛……” 叶成海不由庆幸，其他弟弟妹妹都在自己家楼上，没有在他家楼上，他家只有叶成河这个笨蛋。 “大哥你怎么脸红了？”叶晶晶也好奇的将脑袋伸到他跟前左看右看。 “闭嘴，关你们屁事。” “我知道了，是不是小姑丈说你要娶老婆了，所以你害羞了？” 叶成河瞬间瞪大的眼睛，“啊！大哥你还会害羞啊？娶老婆就娶老婆，你为什么要害羞？” 叶成海气急败坏的踢了他一脚，“叫你闭嘴就闭嘴，什么话那么多？” “哼，踢我，我告诉别人去……” 叶成河拔腿就往楼下跑，踩得楼梯砰砰砰作响，嘴里还嚷嚷着，“阿江哥，成湖洋洋，我大哥脸红了，我大哥要娶老婆了……” 叶成海气急败坏的也砰砰砰的下楼梯，赶紧追去，“你站住，叶成河你站住！闭嘴！” “我大哥要娶老婆，脸红了？”叶晶晶也稀奇的看着一追一赶的两人，也连忙跟着下楼梯，“我去告诉秀秀姐跟婷婷……” 席上正在吃饭的大人们也都讨论着可以先给他们睡地板，反正他们也愿意。 地板上厚一点的褥子铺一层就可以，这倒是省得买床了，而且还可以随便滚着睡，也不怕掉下床。 “还好我们还没叫木工打床，这下子倒是还省了买床的钱了，直接让他们睡地板得了，等要娶老婆了再给他们买床。” “地板湿气重，也不能一直睡地板，还是得先买床。” “那就再说吧，木工还在打东子家的床。” “哎，那几个孩子在那里吵吵闹闹吵什么？屋顶都要被掀了……” “好像说阿海脸红了？” “他也会脸红啊？” “下去，下去……”叶小溪听着楼上传来的各种吵闹声，也扭着身体要下去。 “你不要去了，路都才走利索还想要爬楼梯？” “我去把他们几个叫下来。” 叶耀东抱过叶小溪，看到一旁也挣扎着要下来的裴玉，他另一只手也接过来，一只手抱一个。 “你小心一点啊，还一手抱一个。” “小意思。” 叶小溪跟裴玉两个面对面，觉得太有意思了，两人嘻嘻笑笑的傻乐呵。 叶耀东抱着了孩子往屋里去，一群孩子现在全部都集中在叶耀华家楼上，他家的两个听到隔壁的动静，刚刚也全部都跑过去，这会儿吵个不停。 迟早这地板得给他们蹦塌了。 “你们几个都给我下来，你们娘都拿鞭子了，再蹦蹦跳跳，腿都要把你们打断了。” “来了来了，下来了……” “三叔…我跟你说，我大哥脸红了……” “叶成河，我要打死你！” “啊啊啊，救命啊三叔，我大哥要打死我了……” “你别跑！” “你别追啊！”叶成河边叫边往外头跑。 叶耀东看着两兄弟一前一后的直往外头冲，说话声都还从门口清晰的传过来。 “叶成河！” “啊啊啊，追上了，追上了…娘，我说大哥脸红了，大哥就要打死我……” “你大哥干嘛脸红啊？” “因为我大哥想娶老婆了……” “你闭嘴！你胡说八道。”叶成海气急败坏的喊道。 坐在门口吃席的两桌人顿时都乐了，笑坏了。 “哈哈哈，原来是想要娶老婆了，所以才脸红了？” “不是！他胡说八道，我才没有要娶老婆。我打死你，叶成河你别跑。” 叶成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笑话，整个人羞愤不已，全身的血液直往脑袋冲，整一张脸涨得通红。 叶成河鸡贼的围着门口吃席的两桌人跑，叶成海朝左边，他就往右边；叶成海往右边，他就朝左边，就是让他大哥抓不到。 他还贱皮子的做鬼脸，得意的喊：“来啊来啊，你追不到我，你就追不到我。” “让我抓到，看我不打死你！” “你先抓到我，你抓不到我！” “你有本事站在原地。” “你有本事站在原地。”他贱贱的重复了一遍。 叶成海整个人气的都要冒烟了，偏偏那些大人都还在那里乐呵，他又抓不到人。 叶耀东也抱着两个孩子跟着那群大部队，走到门口去看着，顺便将两个放下来，给她们在门口自己玩。 他看着僵持的两人，拍了拍叶成海的肩膀，“阿海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叶成海一点就通，立即高兴了。 “你们谁帮我抓到叶成河，我给谁一毛钱！” “啊！三叔你不仗义，你怎么可以给他出主意？” 叶成河说完这句，连忙往外跑。 其他人都已经兴奋的嗷嗷叫的都冲上来要抓他了。 叶成海也发现这一招太好使了，叶成河不敢再围着桌子转圈了。 叶耀东看到两个小丫头片子也在拔腿要追去，连忙一只手一个揪着衣服后领。 “有你们什么事啊？跑两步摔一步的，也敢跟？” “爹…追追……打得得……” 林秀清跟叶惠美一人捞一个将她们又抱在腿上，只是那两个都要往地上去，她们只得又放下随她们去。 “等会摔一摔，就回来了。” 叶耀东也不管她们了，继续坐下来吃，哪有孩子不摔倒的，小孩子摔摔长得快。 叶父看向叶耀东问道：“你前些天去县城问瓦罐厂订的大缸，不是说十天左右送一批吗？怎么还没送过来？” “小一点的应该这两天会送过来，大的得再等等。” 叶母也道：“明天要是没送过来，你去厂里催一催，这两天该把鱼露过滤出来装大缸了，早点过滤了，你也好早点送到市里去。大夏天那会儿整天太阳暴晒，放外面发酵的快。” “知道，我记着这事。” 前些天他娘查看的时候，就说差不多十天半个月左右就能过滤最早发酵的那一批，其他丰收号弄回来发酵的，也差不多元旦后也要过滤了。 所以，他前段时间也去县城到处问，寻找了一下瓦罐厂。 他也很期待鱼露的贩卖情况。 那些盖房子的工人，这两天已经全部又被他叫去围作坊了，也不用重新看日子，让他们接着连续干就行了。 “那些鱼露能挣钱吗？你这又订大木桶又定大缸的，这本钱估计又得几千块钱进去？”叶耀鹏有些替他心疼，说完又紧接着到。 “要我说，你可以先把手头上的这些卖了再说，要是好卖的话再接着发酵，这样还能省一点材料钱，先把钱挣到手。” “那这样的话，等我手头上直接卖完了再发酵，那不得有个半年到一年的空档？” “空档就空档了，至少可以少弄一点险，少投一点本钱，你不还有鱼干吗？可以就卖各种鱼干跟虾仁先。” “可是我去年就空窗半年了，去年初我就将前一年，娘发酵的鱼露拿去试卖过了。” “那不一样，那才多少数量，就只有一缸……” “可是反响就已经挺好的。” “那一点点数量可不比你那里几十吨的数量，当然卖的快了，现在你那几十吨得卖多久啊？万一卖的慢，现在又不停的订容器，不停的发酵，囤积的越来越多，那本钱不是越耗的越来越大吗？” 众人听着也觉得叶耀鹏说的很有道理，一点一点的试水更放心一点，几十斤的售卖情况哪里能看得出什么？ 跟现在手头几十吨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林秀清也给他说的有些忧心忡忡，“阿东，你要么先缓缓？反正这两天就能过滤了，过滤了送到市里去，看看这一两个月的反响？好卖的话，咱们再继续多弄一点也不耽误，反正有那么多库存……” 叶母也不由担忧了起来，“是啊，要么作坊那边也先别盖了，停个一个月先看一下情况？” “你们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们现在订的大缸是为了装过滤好的鱼露，那个大缸是必须品啊，你得将过滤好的鱼露分装到大缸里，然后运输到市里去卖才行啊。” “过滤完，腾出来的木桶才是拿来重复利用的，这跟我是不是加大产量不搭嘎啊，还是原本的那些容器拿来发酵丰收号偶尔送回来的杂鱼，大缸是拿来运输的。” “等我的渔船到手，然后出海，我才能加大产量，但那都已经是年后的事情了，这两个月也能看出销售情况，到时候我才能考虑要不要再多发酵。” “我现在想多发酵也发酵不了啊，还有，围作坊的事。” “今年那些鱼干都卖的挺好的，我打算趁这几个月天冷多晒一点，今年趁冷天大批量的存个几万斤，或者十几二十万斤，只要有天气就拼命晒。” “夏天的话蚊虫苍蝇太多了，雨水也多，晒没那么方便，出不了大数量，今年好多次库存耗尽，错过了好几个订单。” “现在冬天多晒一点，到时候天热了后也只要零散的有天气晒一点补充就行，免得临时抓瞎。” “而且市里现在店铺买了好多个放在那里，反正也暂时没人租，拿来当仓库存放正好。” “所以，新买的那一片地也有很有必要围起来，这样也好方便人看守管理。在鱼露还没加大产能的时候，拿来晾晒鱼干。” “等到两个月后，要是售卖情况良好的话，正好派上用场，空地就拿来发酵鱼露，到那时候也差不多可以加盖存放仓库了。” 叶耀东侃侃而谈，反驳了一下他们的话。 他们的思路根本跟他搭不上，虽然他大哥忧心的也挺有道理的，但是他的安排更合理。 买都买了，空地肯定要派上用场啊，没必要瞻前顾后，即使一开始没那么好卖，到后面他也相信可以打开销路。 “这……这东子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叶耀华听着呆愣愣的，但是感觉也有理有据的。 “在慢慢卖的时候，他先把作坊围起来多晒点鱼干虾仁，也根本就不亏啊，都是能用得上的，他现在那么有名，不把空地围起来，不好看着，万一有人使坏，还不好抓。” 林秀清也笑着道：“也是我们想错了，先买鱼露也不影响多订大缸，发酵好的鱼露也需要装大缸运输。要大批量的多存一点鱼干虾仁，那也确实得把空地围起来。” “我早就想好了。” 叶耀鹏不好意思的呵呵笑，“是我想的太保守了，就想着你把那些库存先卖掉再打算安排比较稳妥。” “大哥说的也没错，我也是你这样打算的，只是我安排的这些东西也可以同时利用起来的，不会浪费，只是优先用在别的地方。” 暂时另作他图，物尽其用而已，并不算冒进。 叶耀华憨笑着说：“东子比我们聪明，脑子比我们活，我们替他想也是白想，想东想西的也是瞎操心。” “是咯，到处人都说他厉害，年纪轻轻的都开上摩托车，开上拖拉机，住上楼房了，整个村就属他最聪明最出息了。” 叶耀东瞥了阿光一眼，“别尬吹，我知道你不服气，明天就骑摩托车带你瓦罐厂，我们轮流开。” “那可以！”阿光心满意足的暂时闭嘴。 老太太听他们说的差不多，才笑着出声招呼大家，“快吃快吃，话都说一箩筐，菜没吃几口都凉了，我去给你们热一热。” “不用了，热什么，都是海鲜，不怕凉。” “汤得热一热，我去热。”叶母站起来忙活。 “阿嫲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脖子上戴着的红红绿绿的丝巾特别配你身上这身红色大棉袄，衬得你满面红光，要是戴上假发，真的年轻十岁。” “今天是喜事当然得穿得精神一点，这衣服这丝巾都是东子买的，我这拐杖也是东子买的，还有脚下的皮鞋都是东子买的……” 老太太说的特自豪，还站起来给大家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她脚下的皮鞋。 即使大家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她还是照旧炫耀她的，不厌其烦。 “就是那假发戴着奇奇怪怪的，总感觉自己成了老妖精一样，明明头发发白了，还要带个假发，假装一下，怪别扭的，不习惯。” “下次别给我买东西了，浪费钱，我一把年纪了，东西买给我，我能穿多久？戴多久？过个几年还不是得一把火都烧了。” 阿光一点都不忌讳老太太挂在嘴上的死啊活的，凑趣的道：“那烧了，到了地下也能用啊，我爷爷没享到的福，你不也得把他的那一份都享了？” “等你多活几年，到时候儿孙孝敬的东西更多，到了地下，说不定还能给我爷爷大开眼界。” 老太太笑笑，“好好好，那我就多活几年，把该享的福都享了先，享双份。” “娘，大哥打我，他把我的裤子都勾破了……”叶成河的声音突然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人也跑了过来。 “勾哪里了？棉花都露出来了，叫他把他私房钱拿出来赔！” “勾到礁石了。” “阿海哥，你说我们抓住成河就给我们一毛钱的！快点，一人一毛！” “怎么就一人一毛了？我就说一毛，你们那么多人，当然要几个人分了。” 叶成江顿时跳脚，“我靠，我终于知道一毛不拔哪里来了，你这就叫做一毛不拔。” “滚蛋。” “你一毛都舍不得给，是不是要留着娶老婆！” 叶成海瞬间大怒，也朝叶成江握紧拳头，“你再说！” “我知道了，你一毛不拔，就是要留着娶老婆！” 叶成江见他冲过来，立即拉着两个妹妹顶上。 叶秀秀跟叶婷婷也非常配合的一人抓着叶成海一只胳膊。 “阿海哥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阿海哥你都是大人了，才一毛钱而已……” “是啊哥，别那么小气嘛，我等会儿再帮你抓成河给你揍。” 叶耀东看他被三个妹妹围着说好话，也笑话他，“阿海，你这么守财奴，该不会是真的要存钱娶老婆吧？” “才不是！” “那阿海哥你给钱啊！”叶成洋也积极的跑到他跟前摊开手掌，“你可没说，第一个抓到的才有，我们都抓到他了。” “对呀，我们都抓到他了！” 其他人连忙附和异口同声。 连叶小溪也跑过去抱住他大腿，“抓到了！” 裴玉也有样学样，也抱住叶成海另外一条腿。 这下子叶成海也被包围的插翅难飞。 叶成江笑呵呵的提醒她们，“你们抱错了，你们去抱成河才有钱，去抓一下他的裤脚就可以了。” 叶成海脸上的表情都要垮了。 “大哥，娘说了，裤子上的洞要你赔，这个得一块钱。”叶成河刚挨了一顿打后，还不怕死的也伸着手掌到他跟前。 “你滚！” “哼哼~” 叶成河仗着他现在被包围了，自己跑到叶小溪跟裴玉身旁，“你们快抓我一下，抓一下我衣服，抓一下就有一毛钱了。” 两个小娃娃都有些茫然。 叶成河看她们傻不拉叽的样子，还去把她们手拿过来放他身上。 “碰一下，碰一下就有钱了。大哥，你看，她们也有！” 叶成海看着跟前都是摊开的手掌，欲哭无泪，“等会看我打不死你！” “三叔，你要不要抓我一下，你抓我一下，你也有一毛钱，我现在可值钱了~娘，你要不要也抓我一下？” 叶成河现在可高兴了，没想到还能这么反转，没想到他现在这么值钱！ 他高兴的又围着席间走，“你们要不要抓我衣服一下，抓一下就有钱，抓一下我大哥就得掏一毛钱，我现在好值钱。” “叶成河你个傻逼！” “你才傻逼！” “三叔我就不应该听你的，血亏！”叶成海差点没气吐血。 身前都是摊开的小手，他手脚都被她们抓住了。 可恶！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妹妹了？抓他的还不是亲妹。 要都是弟弟，他还能不管不顾的胖揍一顿。 叶耀东也给看乐了，他也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反转。 …… 下一张林集上的番外，是起点开的活动，本来也不是收费的，没必要喷。 有月票的话可以投月票解锁，没有月票的话，也可以在全订群免费看。 大家元旦快乐！2024年好运连连，平安健康发大财！新的一年旺旺旺！ (本章完) 第965章 算账（7200字） 叶成海看着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脚下又有两个小的，前面还有几个手摊的平平的，气的鼻息都重了，都快成一头斗牛了。 “还不快放开我？你们不放开我怎么去拿钱？” “哇塞！有钱了，大家都有钱了！” 大家立即欢呼的松开叶成海，高兴坏了，今天不止可以吃大餐，没想到还有钱领。 感谢叶成河！ “哈哈，每人一毛钱哦，阿海哥。” “烦死了。” “是每人一毛钱哦，不是大家分一毛钱！” “知道了，烦不烦啊？一直讲。” “大哥，我裤子破了，你要赔我一块钱！” 叶成海眼睛都快瞪成了牛眼睛，直接朝叶成河冲去。 叶成河早有防备，看他一动立马就躲到他娘身旁，“娘说的，不是我说的，你把我裤子弄坏了就是要赔，不然的话，娘就打你。” 看着叶成海不管不顾的冲过来，他又围着桌子转圈，这下子没人抓他了。 “在娘打我前，我先打死你！” “娘，大哥不服气，不想赔钱，他就是想留着钱娶老婆。” “阿海哥这叫有了媳妇，忘了娘。”叶成江站在一旁看好戏，也不忘了煽风点火。 “娘，大哥把你的话当做耳边风！” 叶成海肺都要气炸了，一个个都要造反了，竟然联合起来欺负他这个大哥。 席间的大人们都好笑的看着他们这场闹剧，叶大嫂也对叶成海道：“你们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是去年新做的，你把他的裤子弄坏了，不得赔？不赔的话，就拿你过年的新衣服抵，正好等过年了，你也不用买做衣服了。” “要，我当然要新衣服，叶成河那个傻子有的，我当然也要有。” “那你赔我钱！”叶成河得意洋洋的，能将他大哥一军，骂他傻子又如何？ 反正他天天被骂，不痛不痒，又不会少一块肉，而且还能白得一块钱。 三叔的主意太棒了，这样大家人人都有一毛钱，他出力最多，还挨了顿打，有一块钱也是应该的。 叶成海怒气冲冲，偏偏又抓不到人，其他弟弟妹妹又在不断的催他拿钱，他只好气愤的重重的哼了一下，然后往屋里去。 等会再报仇也不晚！ 叶成江等一群人立马跟在他身后进屋，大家都非常期待，一毛钱可是巨款。 “你们都出去等，不准进来，不准偷看！” 叶耀东笑眯眯的看着又停在门口，兴奋的等着的孩子们，感叹了一句，“阿海还挺有钱的嘛，私房钱攒的还不少啊？” 林秀清笑着瞥了他一眼，“不都是你帮他攒的吗？” “那也是他付出了劳力。” 阿光也幸灾乐祸，“这下子大出血了，老婆本都要掏空了。” 叶成海脸都快黑成锅底了，眼前都是摊开的大大小小的手掌，跟刺眼的笑容，还有不断的催促。 他心痛的一人一毛钱，一个个分过去，直到分到最后，看到叶小溪跟裴玉两个小不点也在摊着手，他就有点舍不得了。 叶成河也特能扎人心窝，又非常不怕死，“大哥，她们俩刚刚也抓了我一下，她们也有份的，你不能欺负她们小，三叔跟小姑丈都看着呢！” “你闭嘴！” “除了她们，你还得赔我一块钱，快点，娘说的。” 叶成海恶狠狠的瞪着他，“你走过来，你不过来，我怎么把钱给你？” “不要，我过去就自投罗网了，你扔过来。” “你自己过来拿。” “你扔过来也一样！” 叶成洋眼骨碌一转，笑得贼兮兮的，“成河哥，我帮你过去问阿海哥拿，你分我一半！” 叶成海又惊诧的转头瞪向叶成洋。 叶成洋可不怕他，还乐呵呵的梗着脖子看他，“帮忙分一半，给钱！” 叶成河觉得这么僵持不是办法，让洋洋去帮忙拿，分一半也可以，这样他都还有五毛，也比所有人都多了，也没有白挨打。 “对，给钱，洋洋帮我拿，我分他一半！” 席间的大人们边看边乐。 “这几个孩子搞得跟唱大戏一样！”叶二嫂笑呵呵的道，反正不是她家的孩子内讧。 “家里孩子多就是这样，一天到晚闹哄哄的，吵个不停，还好有上学，等半个月后放寒假了，那更不得了，得吵翻天，屋顶都要被掀了。”叶母嫌弃的边说边摇头。 叶惠美也道：“这样也显得热闹啊，有人气，像我们家就小玉一个孩子，想吵都吵不起来，想玩都找不到玩伴。” “你上班没空就送过来，让小玉跟小九做伴就好了，正好两个岁数差不多能玩到一起，其他的都太大了，转眼就跑没影的。” 说道叶小溪，她也不耐烦了，半天都不给钱。 “得得~钱钱~” “钱钱~”裴玉也跟着她喊。 叶小溪催促了两声，不耐烦，就去拉叶成海裤子，“快点，钱钱，给钱钱~” 叶成海裤子差点给她拽了。 叶成洋也催促他，“快点了，磨磨蹭蹭的，都是要给的。” “这是娘说的要你赔，你敢不给我？晚上她就把你的私房钱全部都收走！” 叶成海气得牙痒痒，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他手里刚拿出来的唯一一张一块钱纸币，递给叶成洋。 心痛到滴血。 这可是他唯三的一张一块钱，还是他特意跟三叔换的，就为了方便藏。 “你给我记住了，叶成洋！” “记住了，记住了，我肯定记住了，嘿嘿！”叶成洋才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乐呵呵的赶紧把钱拿给叶成河，然后再分赃。 叶成河拿到钱后高兴的扬了扬，“谢谢大哥！哈哈哈哈，白捡了一块钱。” “叶成河，我等会儿要是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叶晶晶小声的道：“哥，我们都是一个姓。” “哈哈哈，你傻逼！”叶成河拍着大腿狂笑。 “你妈的叶成河……” “娘，大哥骂你，大哥说你妈的！” 叶成河逮着把柄，瞬间高兴的连忙跑过去告诉叶大嫂，仿佛这样就能拿到尚方宝剑，置他大哥于死地。 只是，最终痛哭的那个人还是他。 叶大嫂瞅着他那张兴奋的脸，轻飘飘的直接从他手上将钱抽了去，然后放进了口袋。 叶成河眼睛越瞪越大。 “啊？娘？这我的钱！” “什么你的钱？你这衣服也是我花钱买布买棉花做的，赔是赔给你的吗？弄坏了，当然是赔给我的了，关你什么事？” “不是啊，你做给我的衣服当然是我的，大哥把我衣服弄坏了，当然是赔给我的了，你怎么能把我的钱收走？” “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花我的，用我的，什么是你的？你整个人都是我生的。” “可这是我问大哥赔来的，我还答应了洋洋，分他一半。” “那你就把你的私房钱拿五毛钱出来分他。” “怎么可以拿我的私房钱……” 叶成河心拔凉拔凉，怎么反而要他掏钱了？不应该是他挣一半吗？ “你自己答应的，当然得自己拿钱补上。” 叶成海看到钱被他娘收走了，叶成河什么都没捞到，哈哈大笑了起来，高兴了。 脚边的叶小溪已经快暴走，半天都要不过来钱，她生气的双手叉腰，眉头皱紧的跺了一下脚。 “阿海！给钱！钱钱！” “啊！给给给给给，给你给你……” 叶成河没得着好，竹篮打水一场空，叶成海心里也凉快了，给两个小不点钱也干脆了，一人给她们分了一毛钱。 两个小丫头片子一人手里拿着一毛钱纸币，高兴的都快乐坏了，连忙朝各自的老娘跑去。 林秀清笑着捏了一下叶小溪的小鼻子，“胆子还挺肥的，竟然直接叫阿海，小小一个竟然还知道哥哥叫阿海？” 叶小溪兴奋的直往她怀里钻，“抱抱！” 她把孩子抱在腿上，顺便朝叶成洋道：“玩笑一下就好了，别在那里等着了，成河钱都被没收了，没有钱分你了，自己玩去。” 叶成洋失望的扁了一下嘴，然后朝叶成湖走去，心里腹诽着：成河哥太没用了，太笨了，竟然被没收了，好傻，还自己凑过去。 叶大嫂笑着说：“他答应了分洋洋一半，当然得叫他掏钱，一个个现在都挺会藏私房钱的，我都不知道有多少钱，正好从他们手里抠一点出来。快去拿钱。” 叶成河欲哭无泪。 偷鸡不成蚀把米，大概就是他这样了。 叶成洋瞬间又高兴了。 叶成海也幸灾乐祸了，不是他一个人大出血就好。 看叶成河以后还敢不敢坑他。 杀人一千，自损八百。 叶耀东也看乐了他们这场大戏，两个唱戏的灵魂人物各打一大板，谁也没得着好，其他人都占到了便宜，洋洋大赢家。 叶成河也很干脆，既然叫他要分钱，他就痛快的回家拿钱出来分给了叶成洋。 只不过，他怕叶成海打他，还小心翼翼的特意往后门过，不敢走正门，正门正被叶成海堵着。 叶成海只是阴恻恻地看着他，准备先看他大出血，完了再找机会揍他，省得现在把他给打了，让他躲过大出血的机会，这怎么行？ 一群孩子个个手上都白得了钱，正好听到叮叮响的声音，有人挑着担叫卖麦芽糖，大家就蜂拥飞扑过去，准备买麦芽糖吃。 叶成河出了血，照旧没心没肺的开开心心的去买糖吃。 不过，刚买到手，张着嘴准备舔的时候就被叶成海抢走，并且含到嘴里。 他敢怒不敢言，只能瞪着叶成海的背影。 刚挨了一顿打没多久，又损失了一大笔钱，前面又那么嚣张，这会儿哪里还敢再招惹他，恨不得夹紧尾巴做人。 阿光看着那些孩子们的吵闹只觉得羡慕，心里也想着多生几个，本来他爹就他一个儿子已经够少的了，现在他都快30了还没儿子，真的有点难过。 乡下地方没有儿子是会被人瞧不起的，连惠美现在走出去，都有一堆人问她什么时候再生一个。 她都只能笑着说政策不允许，得等五年。 其实她心里也着急的很，随着阿光家的家底越来越厚，她也想着赶紧生个儿子出来，不然怕是守不住家业。 吃绝户的多的是。 也是他结婚太晚，谁让前几年没啥钱，他爹又不怎么在家，他又没娘，没人给他张罗。 也就这两年跟坐火箭似的，跟着东子后面不停的上升。 阿光羡慕完后，问叶耀东，“明天早上几点去瓦罐厂？” “八点？” “也可以，冬天天亮的晚，六点天才亮，正好睡到自然醒，八点起来出门也没那么冷。” “嗯，反正骑摩托车嗖嗖就到了。” 叶父扭头建议道：“要不你干脆直接开拖拉机去？去厂里催一下，顺便看一下有多少现货，先拉一趟回来？反正也是顺路的事，摩托车的汽油不是不好买吗？省着点用。” 叶母也附和，“对啊，反正都要去一趟的，那就开拖拉机，顺便有多少数量拉一趟回来，我先过滤，不然等他们送货，谁知道要什么时候？早一天过滤出来，你就能早一点送到市里去了。” “那也行。” 骑摩托的计划再次扼杀，阿光刚刚也白高兴了。 不过，第二天不等他开拖拉机去，厂里率先用卡车送来了一批大缸，这倒是省了他跑一趟了。 卡车刚进村就吸引了乡亲们的注意，一问叶耀东家，所有人都指向海滩边的方向，卡车也顺利的开了过来。 叶耀东正好在作坊门口，听到车的动静，跑出去一看，连忙引导卡车往作坊开，然后喊来小弟卸货。 一辆卡车叠高高的运输，也就只能载二三十个大大小小的大缸。 司机解释了一下，今天先送一批，明天再送一批，后面的也会陆续送过来。 他前半个月总共过去定了两百个，先把当前快发酵好的过滤完一批出来，拿到市里去卖，等卖完，大缸要是空出来的话，还能再拿回来重复使用。 卸完了大缸，叶耀东又使唤他们几个小子先清洗干净，正好趁着今天有太阳晾晒一天自然风干。 等晚上他娘下班了后，让她找几个阿姨帮忙先抽空过滤，这个得他娘在场才行。 主要是，哪些大桶是什么时候发酵的，他娘最清楚，所以她得监督的看着让几个阿姨过滤哪一桶。 真正干活还是不需要她的，搬搬抬抬也有几个小子，她只要指挥监督的看着就可以了。 第二天把活提前交代给几个阿姨，也不需要她，阿清也会看着帮忙。 作坊里也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忙活，本来就全天没停的杀鱼晾晒鱼干，现在又增加了两三个人专门过滤鱼露。 而隔壁砌墙的工人们，也干的热火朝天，一边都是男的，一边除了几个小弟，都是妇女的。 连叶大嫂叶二嫂闲着没事也跑过来帮忙干活挣工钱。 上半年，因为他要收那些淡菜干，海瓜子干，村子里的妇女们有好长时间都断断续续的跟出海，去石头壁上面撬那些贝壳海货。 那几个月附近海岛的贝类都差点被洗劫一空，后面收获不大好，出去的人就少了，他也挺长时间没有这些干货了。 经过半年的休养生息，估计海岛上又会长出来一点，不过现在天冷，这些妇女们现在在作坊里都有活干，也不会想着再出海挖贝类了。 叶耀东没有淡菜干那些东西，虽然少了一些花样，但是最近作坊加大生产力，晒出来不少各个品种的鱼干。 他今年常卖的就有龙头鱼干、巴浪鱼干、剥皮鱼干、鳗鱼干、水谷鱼干、沙丁鱼干、虾仁等等，都是比较常见的，而且基本一年四季都有。 像季节性的蛤蟆鱼，最近也是疯狂在晒，村子里有动力船能去放粘网的，也全部都在晒了卖给他。 阿财那边最近也在那里给他狂收蛤蟆鱼，作坊里现在除了晒了大片虾仁，就是蛤蟆鱼干，其他零碎的鱼会占比少一些。 中年妇女们从十一月开始，一天到晚，刀就没有停过，从早杀到晚。 叶耀东的作坊规模也初现端倪。 上半年还冷冷清清，只是偶尔杀一批鱼而已，也就几个小子在那里轮流看着。 现在这下半年，自从天气转冷了后，就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叶耀东每天收过来的新鲜鱼货一天比一天多，再加上又在那里过滤搬运鱼露，更显得热闹了，一片生机勃勃。 一些好事的村里人，有的时候闲来无事，也都会跑到他作坊门口张望。 毕竟实在好奇，每天就没有停过干活的人，一天到晚作坊里都在晾晒着鱼干，现在连边上都还正在砌墙的空地，也一起安排上晾晒。 叶耀东自从进入了十二月后，就也都没有再出海，都是让他爹带着陈家荣出去收网，他要在作坊守着帮忙接收货物，监督工人晾晒，还要监督过滤，另外一边空地也在砌墙。 自从楼房盖完后的第二天，他们全家就疯狂的忙了起来，阿清一个人在家里哪里忙转的开。 连叶小溪白天都是一个人瞎跑的，到处转着自己玩，只有老太太偶尔在她没跑远的时候看一下她。 傍晚饭后，林秀清也开始拿着账本按计算机，最近每天饭后她都在按计算机。 “微零…微零……” “微零…微零……” “你就不能把声音关掉按吗？” “关掉的话，我就不知道按的数字是啥了，声音开起来还能报数，避免我按错算错。你要觉得吵，就自己去屋里躺。” “你这会又在算什么？” “算这几天阿财那里的鱼货支出，明天得给他结一笔。” “哦，他现在光给我们收货就够挣的了，码头那些零碎的货，反正也挣不了几个钱。”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还好咱们把收新鲜鱼货的活交给他干了，不然的话，现在有船的乡亲们个个都在那里给咱们晒蛤蟆鱼干，他得喝西北风去了。” “也就一个冬天，本来冬天大家出海的次也不多，即使我们不收干货，他们也是坐在那里晒太阳。等天暖了起来，蛤蟆鱼少了，大家就照常拖网了。” 这时，楼上传来各种跑来跑去的声音，不止他家楼上，隔壁楼上也在那里蹦跶。 每天饭后，一个个就往楼上跑，即使现在楼上还空荡荡的，他们都还乐此不疲。 “娘，你啥时候地板给我们铺个褥子，我们晚上就想睡地板，昨天就跟你说了。” “别烦，我现在没空。” “那我们自己搬上来可不可以？” “随便你们，别吵。”林秀清正在算账，哪有空管他们，爱咋咋的。 两兄弟得了令后，立马又砰砰的跑下来，并且在剩两三个台阶的时候，就直接往下跳。 “那我们就自己搬了嘿？” “娘，我们真的自己搬上楼了？” “娘？我们晚上就搬楼上睡，哎？行吗？娘……” 叶成湖说了没得到回应，就越走越近，不停的询问，越问越小心翼翼。 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他也不放心，生怕自己擅作主张后，等他娘腾出手来，他要被秋后算账，挨骂是小，挨打是大。 不问个清楚明白，他不敢啊。 林秀清算账算得不是这个吵，就是那个叫，都给他们吵的开始烦躁起来。 正好桌子上放着鞭子，最近都是拿来吓唬叶小溪，让她好好吃饭，现在正好又派上用场了。 她皱着眉头，顺手拿过鞭子，熟练的直接往小腿打，“叫你不要吵，不要吵，耳朵聋了？还一直问，一直问……” 叶成湖没来得及防备，挨了两下，后面赶紧躲开，往后门跑。 “那么凶，我就问问啊，问都不让人问了…噢……” 后门黑漆漆的，他没看仔细，脚下摔了一跤，结果坐了一屁股的鹅屎，手上也沾的到处都是。 他嫌恶的往边上的石头上擦了两下，又赶紧舀了一瓢水洗了个手，悄摸摸的进屋去脱下裤子。 叶成洋早在画风不对的时候就赶紧溜回屋了，不敢去触他娘眉头。 “大哥，你怎么光着屁股？你裤子呢？” “关你屁事，都是你叫我问一下娘的，害我被打。” “对啊，我叫你问了，娘说了随便啊，那我们不是直接搬就可以了吗？你干嘛还非要凑上去不停的问，你这不是欠打吗？明知道她算账没空。” “我不是想听到她肯定的说吗？” “你傻！快点，我们把床上底下垫着的这个褥子放到楼上地板就可以了。” “娘不会生气吧？那她要是生气，我就说是你说的。” “你怎么越来越笨了，跟成河哥一样？” “乱说，我比他聪明多了。快搬快搬，我们一起抬上去，趁娘算账没注意。” 林秀清不停的按着计算机，叶耀东坐在一旁看着两儿子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现在每个月支出多少钱？” “那就多了，杀鱼的阿姨原本上个月就叫来了4个，这两天大嫂二嫂建完房子后也腾出空来，也跟着一块去杀鱼了，这就有6个，鱼露过滤今天又请了4个，这十个人估计也是得连续干。” “还有陈石他们6个，还有爹娘也得算工钱，等于光作坊这里咱们估计接下去每个月都要七百块。然后市里，我爹娘的工资也要一笔，这就要八百了。” “还在盖房子那些工人暂时不说，那个得等盖完之后再算干了多少天。” “还有啊，拖拉机现在每天来回的运石子，虽然说不用请别人了，自家的拖拉机就可以，但是柴油也是一笔支出。” 叶耀东正给她算得心痛，一听拖拉机省钱了，立即又被安抚到了，“哦，那这个省，比叫周叔干省钱多了。”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大钱都花出去了，可不是觉得只要柴油钱很省？” “作坊十几个工人在那里围墙，相当于一天就要花三十块钱，一个月那就是九百块，大米跟肉也得不少钱，这里估计一个月就得一千块了。” “也还好市里边，隔个十天半个月，咱们就可以去收一笔钱回来，看着都是没花多少出去，都是收进来了拿出去花。” 这么想也对，叶耀东又放松了整个人又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靠着墙了。 “没有赚的不够贴的那就好，我还指望着我们手里的钱越滚越多。” “快了，马上就要贴钱了，阿财那里天天都是两三千来斤送过来，你今天又交代他明天多送这一点。” “这个没关系，那多贴一点就多贴一点，反正晒了留作库存也不会没了，放在那里明年自然源源不断地就回本了，现在提前付成本而已，明年的就都是赚的。” “还好手头还有几万块，没有像一开始打算的那样，花一半出去。不然你这个库存搞个几万斤，十几万斤的，咱们也得几万块压进去。” 林秀清刚一说完，就顿感不妙。“几万块太多了，不能把所有的家里都压到货里，顶多只能囤个十万斤，压个两万块钱库存就好了，手头也得留钱周转。” “鱼露作坊还在那里盖，这些都还要成本的，还有年底大船还要八千块尾款。” 叶耀东想想觉得她算的也对，“那咱们就囤个十万斤左右就可以，应该也能卖个大半年，到时候夏天零零碎碎的再补充一点，顺便再晒一点乌贼鲞。” 林秀清拼命点头，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个账真的每天都必须得记，尤其是阿财那边，每天都得过一遍，进出的货跟钱太多了。 “我看昨天晚上跟今天过滤出来的鱼露都还挺漂亮的，挺香的，今天煮了味道也不错，等过个两三天差不多就能拉一车去市里试试水。” 林秀清拼命点头，现在就等着这个出成绩。 月票番外说一下 投月票解锁番外是点娘开的活动，不是我的锅，今天都被骂惨了，说看个番外，竟然还要月票，全订还看不了番外。 这并不是我专门要这么设置的，真是点娘设置的活动，我只是点了参加。 一切都是点娘安排的。 我连番外发上去之后，想改错别字，后台都没有番外可以改。 番外是直接在元旦活动页面上传，不是我后台上传的，我后台根本就看不到番外，等于上传了就没了，后台也没有显示，只有外网有。 最近日夜颠倒番外，也是临时赶活动写出来的，所以比正文晚了一点，有些读者投票投早了，看不了番外，所以我也放到全订群了。 有的人觉得番外的内容太少了，有的人又喷提前投了月票看不到，有的人全订了又没月票，又不想进群，只想默默的看书。 这事也是我没有提前解释，因为我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第一次参加这个活动，追书追到现在的读者应该也知道，这是第一次要月票解锁番外。 我也是很懵，没有提前说明，给大家打个预防针。 为表歉意，也同时感谢大家的投月票，让今天有那么一会儿挤进前十，我也来一次送福利。 大家之前呼声很高的一直叫我带货，就带书里面的各种鱼干，我不想带货，就想纯粹的写书，也懒。 现在我想着也响应一次大家呼声，干脆给投月票的读者发一百斤龙头鱼干，感谢的同时也聊表歉意。 一斤龙头鱼干，我问了品质稍好的淡干九成干，大概在40左右，这也是我仅次于河豚干外，最喜欢吃的一种鱼干。 太多了，我也送不起，也不可能人手一份，那等于自费写书了，就花个四千块钱回馈一下大家，意思一下。 我喜欢龙头鱼干剪成小段，放点姜葱蒜辣椒炒芹菜，吃着玩特别香，也非常适合下酒。 河豚干可能吃死人，这是绝不敢送的，不然怎么也得让你们知道一下它的美味。 龙头鱼干也算是本书实打实的特产了。 主要是本书也没有啥出圈，也没有周边，送咸鱼东的特产也算合适。 这也是运营官百里姐姐的建议，大家可以感谢一下她，她没这么说，我也不会想着回馈一下读者，我只会埋头写书，不懂这些七七八八。 主要也懒。 百里姐姐的章程是这样的，1号~7号晚上8点前投的月票都是算数的，并且凭月票编号领奖。 因为她8号没空直接抽奖，所以就截止7号晚上8点，截止的同时她群直播抽奖。 一百个月票号码，开出来她发我，我会开单章公布，中奖的可以进群找百里姐姐兑奖。 月票的查看方式，点娘-我-月票-月票纪念册 就这样，一点点小福利安抚一下大家的小情绪。 第一次发福利，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能让我这本书拥有今天的好成绩。 祝大家元旦快乐！2024年，好运连连，福报平安，财运亨达！ 没想到今天又熬到这個点写完，又耽误大家睡觉了，晚安。 第966章 林集上上门（7200字） 叶耀东也感觉这账，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什么时候开始？他现在一个月要支出这么多了？ 而且算起来总共也就市里头一个店铺在那里营业，就这一个稳定收入。 不对，渔船也马马虎虎算是稳定收入。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每个月算账分一半，自家的那几条船只能算是小头，积少成多里面的那个“少”。 一条跟他大哥二哥合伙，又一条给阿生哥大表哥合伙，也就自己留手上的那一条还算可观一点，毕竟挣的都自己拿了。 算了算，也就丰收号比较中用。 十月底分的不多，十月他们忙活完出海都已经是下半个月的事了，也没去几天。 十一月底倒是可观的，分了一千块出头，十一月断断续续下雨对丰收号没什么影响，就是有几天起风了浪大，提前回来，或者多歇了几天没出去，算起来也差不多只在外头半个月，就是短期来回耗油厉害。 这个月倒是没怎么下雨，但是偶尔风还挺大的，大概收益能多一点。 不过也是要碰运气的，现在这收益已经很强很好了，反正已经回本了，现在每个月分的都是赚的。 叶耀东自己也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心里头这么算算，大概手里几条渔船一个月挣的钱，也够鱼干作坊的支出，跟鱼露作坊建造的花费。 市里头的售卖到手里算是净赚，这么想他也就没有那么焦虑了，不然刚刚给阿清算的心都要慌了。 每个月那么大笔支出后，完了，鱼干囤个十万斤还得花费两万块，原本手头总共八万块不到。 这个预定，那个花花，车子买买，房子盖盖，也就剩个五万不到一点。 鱼干再去个两万块，心里真的要焦虑了。 现在他自己心里过了一遍，市里头挣多少都可以拿来积累，倒是心安了，财富依旧在稳定增长，没有入不敷出。 他又悠哉悠哉的点了根烟，抖着腿，还是可以继续悠闲一点的嘛。 不用着急，不用慌，慢慢在家里躺着当监工就行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还有一个月，不用那么拼，一年到头总要休息的，明天也可以叫他爹不要干了，提前歇过年。 害他刚刚差点就焦虑了，阿清要打了。 “你能不能不要抖了？” “啊？我抖我的，关你啥事？” “也不正经一点，坐没坐像，站没站相，两个孩子……” “两孩子没像我啊，他们天天罚站，不站的挺好的？” 叶耀东照旧抖他的腿，“不然，我把他们叫下来，贴着墙站给你看？正好两个调皮的，自己把床上的褥子往楼上搬去了，晚上就准备睡地板了，闲着没事，把他们叫下来罚站一会儿。” 林秀清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人家说他，他说别人。 儿子是拿来这么玩的吗？有事没事就叫他们罚站。 “厂里有说大船什么时候交吗？” “没说，前段时间看着好像差不多了吧？最近忙着过滤鱼露，我也没空去看，晚一点等过几天鱼露送完一批到市里，回来的时候过去瞧一下看看。” “什么时候初下水也得提前说，叫娘看个日子，你这边活也得提前看着安排好。” “我知道，也就这两天鱼露刚开始忙活，盯得紧一点，等稍晚一点那些阿姨们习惯了流程就不用盯着了，反正有你看着，也有娘时不时过来看着，检查。” 叶耀东自己心里也打算的好好的，等大船到手后，年后他就要出海了，家里这些全部都要阿清安排。 本来也是男主外，女主内。 作坊里的人基本也都各司其职，安排的好好的。 就是王光亮他们几个送货，他还不放心，他们也只在他的陪同下送了两趟，路上让他们开了一段。 接下来运送鱼露的话，倒是可以将他们带着多跑几趟，把他们带熟，熟悉路线，熟悉开拖拉机后，差不多就可以放手把活交给他们。 宰杀的话反正请了几个阿姨跟两个嫂子，这个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工人砌墙那一块，也不需要怎么管，反正有师傅头都会安排的好好的，大多都是他们村子干活的人，大家都看着，也不会磨洋工。 鱼露也都有他娘每天过去转着监督，哪几桶要哪一天过滤，他娘心里拎清的很。 这么一看，也不需要他干嘛，场子里自动就运转了。 接下去的日子，也肯定会频繁的运送鱼露鱼干去市里，顶多隔两三天大概就会送一批，等把王光亮他们带会了，他也差不多又能躺着在家里翘着脚等收钱了。 完美！ “你心里有数就好，这摊子越铺越大，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我心里都没底了，生怕把什么事给忘了，每天都得在本子上记一下，有什么事没完成的偶尔翻出来看一看。” “也没什么啊，现在就差大船还没到手，其他不都稳稳当当的？也没什么急事。” “哪里啊？何止尾款啊，还有大缸也没全送过来，尾款都还没结，到处都是尾款，还有各种花费我都得记着一点。” “现在算完了吧？” “今天的账是都算完了，理清楚了。” “要不要给你请个账房？” 林秀清剐了他一眼，将手上的本子卷起来朝他比划了一下，“你不去看着你的宝贝女儿，在这里盯着我干嘛？” “她在隔壁跟几个姐姐玩贝壳，不用我看着，闲的没事，所以就看看你，感觉你又漂亮了。” 叶耀东说的假装认真了起来，端正了一下坐姿，用手托着下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林秀清拿着本子轻轻的敲了一下他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少来，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亏心事了？”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干亏心事，我可是好老公好爸爸。” “我又没有说干了哪方面的亏心事，你干嘛这么急着表忠心？可能我说的亏心事不是指那方面，是想问你是不是又乱花钱了呢？你不对劲啊！”林秀清眼神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 叶耀东反瞪回来，“老子天天在家里坐着，除了家里就是作坊，难道我还能去勾搭那一群老阿姨啊？更何况，我不是早就被你掏空了，哪里还有精力。” “那可难说。” “虽然我长得帅又有钱，但我可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对这个家可是忠心耿耿的。” “真的？” “当然了，虽然走过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会偷看我几眼，但是，我可没有多瞧她们。” 也难怪林秀清有些不放心起来，他确实长得帅气，出海两三年，回回都包裹的严严实实，人家都是光着膀子干活，他都是穿着长袖，带着遮阳帽。 人家都黑成碳，他都看起来还白白净净，又高高的。 现在又有钱了，又是十里八乡现在出了名的名人，她洗衣服的时候，可没少听到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讨论他结婚早了。 哼哼！ “谁知道你瞧没瞧她们！” “当然没了，她们哪有我老婆好看”，叶耀东笑呵呵的站起来，将脑袋凑到她跟前，小声的道，“你要不相信的话，我晚上身体力行的给你证明一下。”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五指张开覆盖在他脸上，并且将他脑袋推开，“走开。” 叶耀东扭了一下脑袋，脱离她的手掌，但是却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不然你要是着急让我证明给你看的话，现在也行。” “噢…你撞到我了……走开，别挨着我…” 两个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摸摸的又轻手轻脚的下来，结果看到爹娘两个脑袋挨在一块亲热的画面。 “我什么也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 两孩子在楼梯口挤在一处，并且还将手覆盖在眼睛上遮住眼睛，但是却弄了一个剪刀口，悄咪咪的露了一只眼睛偷看，但是嘴里却顽强的说的啥也没看到。 林秀清立即将肩膀上的脑袋推开，瞪着俩孩子，“你们干什么楼上楼下？还一点声音都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了？” “我们没有吵，轻手轻脚的下楼你也要骂！” “你们没做亏心事，干嘛轻手轻脚的。” “那我们蹦蹦跳跳的你也骂啊，现在轻手轻脚的好好下楼梯你又要骂，你不是天天骂我们下楼不会慢慢走，现在又怪我们走路太轻了！” “你还顶嘴了，过来站着。” 叶成湖小眼睛带着情绪的不停的瞄着他娘，脚步一动没动。 平常上上下下跑着被骂，刚刚轻手轻脚的下来也挨骂。 大人真的讨厌死了，一会儿一个样，什么话都给他们说了，错的都是孩子，什么时候他才能变成大人？ “听到没有？给我过来贴着墙站一会儿，反省一下，谁家小孩子这样说一句顶一句。” 叶成湖敢怒不敢言，哼哼唧唧的穿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走到熟悉的墙角根站着。 结果，他却发现就他一个人站着，叶成洋没影了。 “洋洋呢？” 叶成洋正悄悄的往楼上爬，听到他哥点名，他就站在楼梯中间，伸着脑袋出来理直气壮的道：“我没有顶嘴，娘没叫我站，叫你一个人站。” 林秀清也才发现遗漏了小儿子，她狐疑地看着两人反常的举动，“你们干嘛这样轻手轻脚，做贼心虚的样子？” 叶成洋瑟缩了一下脑袋，小声的说：“我们怕你骂，就想轻手轻脚的下来，偷偷的把被子拿上去。” 说完后他又理直气壮的道：“刚刚问你了，你说随便我们，所以我们才把床上垫着褥子搬上去了，睡觉不能没被子，太冷了，所以我们又要下来搬被子。” 叶成湖也大声的道：“你跟爹在那里算账说话，我们不敢吵你，所以才偷偷的轻手轻脚下楼，结果你还怪我们不出声。” “给我好好站着。”叶耀东严肃的看了过去。 谁让你在我们打情骂俏的时候，突然出现还出声了，惹了你娘恼羞成怒，而且还顶嘴，活该罚站。 叶成湖有委屈难言，只能老实的再站的笔直一点。 叶成洋见没他的事了，赶紧又收回脑袋，嗖嗖嗖的手脚并用轻手轻脚的往上爬。 只要他不在爹娘跟前出现，那就不会被骂！ 在外面随便玩随便疯，回到家里老老实实的准没错，能不在爸妈面前出现，就少出现！ “叶成洋！” “叶成洋！” 叶成洋已经爬到楼上房间了，他装作没听到。 “溜的那么快，还想叫他明天不要乱跑，多看好小九，天天都到处乱窜的看不到人影。” “可不是，最近忙起来也没空管他，其他人都去上学了，就他跟小九在家里，结果却比我们还忙，只有饭点才看得到人，妹妹也不会帮忙看一下。” “这小子也越来越滑头了。” “像你！” 叶耀东嘿嘿直笑，“像我好啊，聪明。” “不要像你那么懒就好了，其他没事。” “我哪里懒了，大冬天的还不让人窝在家里了？我没有一天到晚躺床上都算好的了。” “别教坏儿子。” “他们要上学，别想躺。” 叶成湖带着情绪的小眼睛一直偷瞄着他爹娘，他每天出去玩的时间都还嫌不够，谁要躺床上？ 林秀清手里拿着纸跟笔，瞥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说话，准备先把纸笔收起来，锁到抽屉。 叶耀东立马乐颠颠的跟上去揽着她的肩膀，跟着她进屋。 叶成湖看着他娘扭扭捏捏的被爹强揽着进屋，直翻白眼，等门一关后，他立即动了起来。 终于走了，没人管他了。 他迅速的又往楼梯上窜。 “叶成洋！出来！你太不仗义了，自己就偷跑了，让我一个人罚站……” “你再大声一点，娘又要喊你去罚站了！” “娘叫你明天不准出去玩，在家带小九。” “你说的不算，反正我没听到娘跟我说。” “你去搬被子……” “你去……” “你去……” “一起去，娘有没有在下面？” “爹和娘回房了，一起去……” 两兄弟又做贼似的，悄悄摸摸的爬下去抬棉被。 “爹娘今天这么快就睡觉了。”叶成洋抱着被子的一端走在后面，叶成湖抱着另外一端走在前面。 “没睡，我都听到他们翻身的声音了。” “那就是上床睡觉了啊。” “可是小九还没回来。” “啊？娘不把小九叫回来自己就睡了？” “可能爹睡了，娘还没睡。” “哦…我也听到了，爹一直在翻身……” “可能太早了，他睡不着，所以一直翻身，你睡不着也一直滚来滚去……” “你也是！” 两孩子边说边抬着被子上楼梯，兴奋的要开始安置自己的小窝，晚上终于可以睡楼上新房间了，太好了。 不停翻身的叶耀东刚完成了任务，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他还叠高高的压在那里。 “这下可以了吧？” “半天了，都叫你快点了，该带女儿回来了。” “快了啊，看你一脸享受的样子，所以我也加快了。” “哪有，下来了。” “口是心非。” 林秀清拍打了他两下，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屋外头有人喊叶耀东。 夫妻俩都同时竖起了耳朵。 “有人叫你！” “我起来看看是谁，好像是男声。” 叶耀东这才退了出去，拿起床边扔着的衣服，随便套了一下。 林秀清也紧跟着爬起来，天都黑了，也不知道谁这么晚还上门来。 前两个月上门来的比较多，三天两头的就有亲戚过来，要么叫着做会，要么攀交情，要么借钱，能打发的，她统统都打发掉了。 实在推脱不掉的，多少她也借了点。 都是亲戚，谁家都有个难处，只要是合理理由，数额也不大，看着人也靠谱的，她也愿意借一点帮扶一下。 这段时间偶尔也有人上门，不过都是问活干，毕竟她家那两个作坊最近都热火朝天的在那里开工，来往干活的人也不少，有人心动也正常。 附近村子也有人跑过来找活干，不过，大家都是白天上门询问的，这么晚过来的，还真没有。 还好他们夫妻俩已经完事了，也幸好她刚刚催促了一下。 叶耀东出去一看，诧异了一下。 “啊？有事？进来进来……” “你家的狗倒是挺忠心的，在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朝我狂吠。” “陌生一点的人过来，它们都会这样。” 叶耀东看到那几只又重新从尼龙袋的边缘缝里头，跳到了边三轮的挎头里。 摩托车不常开，现在也都用尼龙袋遮盖起来，这对狗子们来说相当于挡风被了，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大家挤挤挨挨的挨在一块，相当暖和。 真的成了新狗窝了。 林秀清看到是林集上，好奇的多看了一眼，然后笑笑的又出去了，准备先把小九带回来。 小九正在叶耀华家里跟三个姐姐玩，她不会玩，就满脸好奇的看着她们偷偷的给娃娃做衣服穿衣服。 看到林秀清来了后，她立即扑过去，“娘，抱抱。” “回家睡觉了。” “要小娃娃……” “哪里来的小娃娃？”林秀清心里一紧，又放松了，她结扎过了，不怕怀上。 叶小溪指了一下姐姐们正在拿针缝制的碎布料，边上还放了一个光溜溜的小硅胶娃娃，就比巴掌长一点，二十几公分。 这是她两个嫂子在中秋前去市里逛街时买的，答应给家里的女儿一人一个。 叶小溪当时已经有一个叶耀东带回来的大的，所以她当时就没有买了，没想到这一个个小姑娘还用碎布头给娃娃做起了衣服。 “你都有大的了，跟你人差不多大，还要小的干嘛？” “玩，要小娃娃……” “回家先。” 每一个女孩子都有一颗爱装扮的心，女汉子也一样。 叶小溪依依不舍的被带了回去。 回房后又开始不停的翻腾，蹦蹦跳跳，嘴里不停的喊娃娃。 叶耀东在堂屋跟林集上聊天的时候，都能听到房间的床被她跳的蹦蹦响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房间方向，不好意思的道：“孩子太吵了。” “都一样，我家两个也很吵。” “我这里鱼干都是现成的，几万斤都能有，只要提前吱个声就可以，你有想法随时可以过来称过去，光明正大的有个生意在那里做也挺好的，摆在明面上的挣钱。”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不想擦皮鞋了。” “咳！擦皮鞋确实没前途，帮我卖鱼干挺好的，这样你很快就能买上电视了。” 林集上也觉得有些好笑，经过他手的电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他家却没有电视。 确实是年度笑话了。 “我琢磨琢磨，主要的肯定也不是卖你这鱼干，但是顺带一点也能遮掩一下，而乡亲们也会知道，我是跟着你发财的，全靠你拉拔，以后就不会讨论我是‘擦皮鞋’的了。”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什么时候在他们嘴里，‘擦皮鞋’代指走私了？还真的越抹越黑。 “你挣钱的速度比我快多了，哪里还要我拉拔。” “擦皮鞋又不能摆在明面上讲，跟着卖鱼干就可以了，这样等我过段时间把家里的小家电都备齐了，大家也只会说你仗义，带着我发财。” “那我麻烦了，到时候七大姑八大姨一大堆都过来让我拉扯一下，带他们发财，不能带着外人，不想着自己人。” 林集上也笑了，“那现在不也一样，照样有七大姑八大姨上门让你帮拉拔。” “让我老婆应付就好了。” “晚一点我跟出去个几天瞧一下，顺便还能帮你打开销路，你得感谢我了。” “确实，以后得仰仗着上哥发财了，得全靠你罩着了。” “啊，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相辅相成，合作一下，你好我也好，倒卖一下多少也能挣点零花钱，现在倒爷多挣钱啊，就是不要被抓。” “呃…你不怕人家举报你是投机倒把，然后再把你‘擦皮鞋’的事牵扯出来？” “我投机倒把什么，我就跟着卖个鱼干，怎么算？不过，你这些玩意都算是小东西，我肯定卖不了多长时间，我肯定得整大货去，你这些玩意儿只能给我暂时遮掩一下，当作在村子里给我披件外衣。” “随便，我无所谓，我那小作坊可是正规的很，光明正大的弄土特产直销，是自产自销，没有到处倒卖。你想要买，我哪有不卖的？至于你卖到哪里都跟我没关系，有人买我总不能不卖？我就是个正常的卖土特产的小渔民。” “好一个小渔民，小渔民能整下这么大的家业，我可不信。你也是真的厉害，时常几个月没在家，回来一看就又到处都是你的传说，小渔民哪有你这么风光。” “哎呀，别吹了，别吹了，比不上你，你只要找个机会灰转白就可以了，摆在明面上，也省得背后遭议论。本来‘擦皮鞋’也不是能拿出来讲的，舍不得放弃，那有个遮掩的生意也挺好的。” “嗯，就是你这么想的，看你那么风光，老子却要缩着，心里不平衡了。” 说到这里，叶耀东就有些怡然自得了。 还是他聪明，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不用去外头拼，去外头闯就能挣钱。 悠哉悠哉的过日子。 他上辈子可是听说了，这年头的倒爷，虽然赚钱，但是也挺难的，也很辛苦。 天天扛着麻袋蜷缩在火车硬座底下跑买卖，要么大包小包的扛着产品挤火车。 虽然同样风吹日晒冒风险，但是在外头哪里会比在家里强。 起码他累了就能回家躺着睡觉，睡醒了照样生龙活虎，精神饱满，人家可是睡觉都得睁一只眼，随时防着抢劫的小偷的，还有抓他们的。 身体上的疲惫，哪里比得上精神上的折磨。 在倒爷生涯道路上走来走去的人们，几乎都遇到过抢劫，也有人送了命。 成功的，当然在以后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反正他没想着当大人物，他就想着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舒坦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悠哉悠哉。 大老板也没有那么好当的，他就当个小老板没有那么繁多烦恼。 以后自己两个儿子要是有什么野心，就让他们自己开疆拓土就好了，他就弄个基础有点小钱，儿子要折腾就随他们。 叶耀东心里得意不已，这么一对比，他可比林集上强。 “你以后反正比我风光的，苟在渔村成大佬，放在几十年后拿出来说说，多励志？” “借你吉言，没啥事，我先走了，今天也是闲着没事过来聊聊。” “好的好的。” 叶耀东将林集上送走后，又去作坊周围转了一圈，看着都好好的，那些老阿姨们也都下班了，就只有几个小子守在那里，他叮嘱了一番让他们看好作坊，就又回家了。 林秀清见他回来连忙问道：“林集上过来干嘛？” “没干嘛，聊聊天，顺带想着帮我们把货卖一点出去。” “啊？他要帮我们卖货，这点小钱他还能看得上？” “没有，他主要是想转到明面上，先从我这点小东西入手，改变村子里的话锋，毕竟这是他的老家，总得想要留点好名声。” 林秀清似懂非懂。 “应该影响不了我们吧？” “能影响我们什么，不搭尬的，我们正大光明的晒鱼干，卖鱼干，还得感谢他帮我们卖货呢，卖的快一点，我们挣钱速度也能快一点。” “那就好，咱们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可不能跟着人家冒险。” “那当然了，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多好，老婆贤惠，儿子…儿子算了，儿子太调皮了，女儿乖巧可爱。” 林秀清笑了，“你女儿哪里乖巧？” “哪里不乖了？” “我乖！”叶小溪立即大声附和。 夫妻俩都乐了。 昨晚太困了，熬不住，写睡着了。 我是手机码字的，大冬天就躺被窝写了，躺着躺着就熬不住，写到1点半就很困很想睡觉，差个1500字就手机一放，人滑下去就睡着了。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尽量早一点。 第967章 说媒（7200） 林秀清拉过叶小溪，准备给她脱衣服，早点哄她睡觉，她却还在床上蹦来蹦去。 “别跳了，床要给你跳塌了。” “要娃娃，要娃娃~” 叶耀东抬了抬下巴，“娃娃不是在床上？都被你在地上拖的乌漆抹黑的了，还不舍得洗。” “小娃娃，要小娃娃？” “哪里来的小娃娃啊？叫你娘给你生一个？”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乱说，她刚刚在隔壁跟几个姐姐玩，秀秀她们在给小娃娃做衣服，所以她看了也想要小娃娃。” “你这大的不是更好吗？可以顶她们那几十个！” “不要，就要小娃娃！” 说完她又在床上蹦来蹦去，“要小娃娃，小娃娃~” 林秀清伸手想要抓她，偏偏她一直往床的最里面躲去，“嘿嘿，抓不到，抓不到~” “快点过来，我给你买小娃娃！” 叶小溪听话的赶紧高兴的跑过去。 林秀清也借机将她的衣服脱了，“你去给她泡个麦乳精。” “那么麻烦，你给她喂奶就好了。” “都多大了还吃我的奶，等翻过年都三岁了，再过几个月就又两周岁了，我要给她戒奶了。” “母乳吃得好，反正你鼓鼓的，奶水也多，别人家早早的戒奶是因为没奶水没得喝，你有干嘛不给她喝。” “我还能给她喝到老啊？谁家孩子喝到她这么大？” “你有就给她喝嘛，省得泡奶，麦乳精老贵了，你的奶又不要钱。” “那我要是有奶，还能一直给她喝到好几岁啊……” 林秀清嘴上说着不乐意，行动上已经开始解衣服了。 麦乳精确实不便宜，家里两个小子早晚都要吃，至于老太太…天天没吃骗他们说吃了，但这个确实每个月都要好几块钱，那还是能省则省吧，先喝到两周岁看看。 生她的时候，吃的不差，生完这一两年吃的更好了，汤汤水水都没少喝，以至于到现在一年多了，奶水都还充足，天天胸前都鼓鼓的，资本雄厚。 生两个小子时，东西吃的少，几个月大就没奶了，两儿子都是靠一点点的米汤喂进去才养这么大。 不然怎么总说叶小溪有福气，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家里条件改善了，生下来就没缺过吃喝，要什么有什么，连奶水都喝的比别人多。 身量看着也比一般的孩子高，又很结实，高高壮壮，有的两周岁的孩子看着都没有她高。 “别人家想给孩子多吃奶都没奶，你有还不给她多吃，先给她喝到两周岁呗，听说慈禧太后一把年纪了都还在喝人奶，就是说人奶营养好，虽然没什么味道。”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谁知道他是不是在给自己谋福利？ “谁知道真的假的，人都做古了，你还能去问她？”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 “也八点了，你去作坊那边检查一下，没啥事咱们就关门了，睡觉了，大冷天的赶紧缩被窝。” “刚刚去作坊那边看过了，已经让他们关门守好，我去看一下两个小子，都爬楼上去了，晚上他们要在楼上睡。” “那你去看一下，顺便把屋里的灯关了，我把女儿哄睡先。” “知道了。” 叶耀东先把屋里的灯关了，然后把门带上，再去院子里检查了一下，狗都回来了没有，最后才把院门关上进屋，这会儿周围早就一片黑暗。 冬天天冷，又快冬至了，快到了一年黑夜最长的时候，村子里在天刚擦黑的时候就已经冷冷清清了，家家户户吃完晚饭都早早上床睡觉了，暖和的同时又能省点电费。 也就他们三兄弟家灯还亮在那里，隔壁两家的孩子在楼上都还跑的砰砰响，说话的声音都能传到楼下，刚盖的楼房，一个个都还新鲜，极为兴奋。 他家的两个也就晚上刚罚过站，所以还算老实，没啥动静，但是楼上的灯亮在那里，可见还没有睡觉。 叶耀东把家门也锁好后，就先往楼上去。 木头楼梯纹理清晰，刚架上去的，都还带着一股木头的味道，还挺清新的。 “娘来了，娘来了……” “快收起来……” 叶耀东刚站在门口，就看到两个小子手忙脚乱的往被窝里塞东西，然后谄媚的看着他。 “爹？你不是睡着了吗？你怎么来了？” “谁跟你说我睡着了？” “我们前面还听到你床板翻身的声音，还以为你睡着了。” “咳！没睡，睡不着就起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乖，你们在干嘛？被窝里藏了什么？遮遮掩掩的。” “没什么！” “什么也没有。” 两人一同发声否认。 叶耀东狐疑的很，他还能看不出来两个往被窝里藏东西。 “藏了什么？拿出来，不然等我搜了，要没收的。”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叶成湖扁扁嘴，委委屈屈地将手伸到被窝里，掏了一只铁皮车出来。 “就这个？什么时候从我那床底下偷拿上来的？” “你们不在家里的时候。” “胆子挺大的，还有什么我瞧瞧。” 两人阻止不及时，被子直接就被掀开了。 “啊！” “爹你不能没收！” 叶耀东嘴角抽搐的看着满被窝的玩具，小汽车、小人书、铁皮青蛙、陀螺、弹弓，鸡毛毽子还有各种小人头纸片等等，他给他们买的玩具全在这里了，塞了满满一被窝，也不嫌脏。 “你们晚上就打算这么睡？” 两人点头如捣蒜。 “可以吗爹，我们保证乖乖睡觉，按时起床。” “这两个小罐子里头啥，咦，还挺多钱的嘛？” “这是我的！” “这个是我的！” 两人一人抱着一个罐子到怀里，里面的硬币铿铿响。 “私房钱攒了不少啊？” 两人警惕的仰着头看着他。 “放心吧，我又不是你娘，不会拿走的。” “你说话算话。” “当然”，叶耀东蹲下来看着他们，笑眯眯的道，“但是啥时候我没钱了，你们要借我。” 叶成湖犹豫了，“你不会问娘要钱吗？” “那不得要天天编理由？” “那你要等我们攒多一点。”叶成洋道。 “行，看你们这么上道的份上就不没收了，早点睡吧，不准玩玩具了，把那些玩具全部都扫到地板上，别放被窝，不然夜里压坏了你们就没得玩了。” “好的。”两人立即欢快的应下。 “我关灯了，关键是明天起不来的话要被骂，还得把你们玩具再没收了。” “知道了。” 夜里起风了，窗户被冷风吹的砰砰响，风声一阵，高过一阵。 叶耀东也被窗外的风声吵醒，起床出去尿尿后，又不放心的去楼上看了一下俩孩子，两人脚交叉的叠在一块儿睡，都翘在被子上。 他拉过被子给他们盖好，才又下楼回到房间继续睡。 嘴上总说儿子不重要，又嫌弃儿子，老是损他们罚他们，但是心里还是很爱两个孩子的。 第二天感觉更冷了，冷风灌脖子，冷嗖嗖地直打哆嗦。 叶耀东将双手插到袖口里，又回屋系上围巾，然后才往作坊里去。 老阿姨们一早又过来干活杀鱼，过滤鱼露了。 作坊露天的不挡风，所以最近都没有让那些阿姨们连夜杀鱼，免得把人冻坏了，反正新鲜的海鱼放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杀也一样。 即使这样，他也看着那些人冻的脸颊鼻子红彤彤的。 大冷天，即使早上出太阳了，但是太阳光还是很微弱，比不得正午，海风直吹，没有遮挡还是挺冷的。 偏偏那一间小屋子里头也都堆满了鱼干，只够放一张床给他们轮班的小子们睡，不然还可以把鱼挪到屋子里杀。 他想，这两个月要是鱼露卖的还行的话，外墙围好了，就让那些工人沿着围墙的边缘继续再盖一排仓库跟宰杀的作坊。 既然要整，那就一起整，省得像去年一样，盖完作坊后停了下来，没多久又叫人过来加盖了一间给老太太的小屋，然后过没几个月，又加盖了楼房，完了又盖作坊。 总是一点一点的做，显得很零碎又麻烦。 要是把作坊跟仓库一起盖起来，这样也算是一劳永逸了，几年都不用改动。 房子的钱反正是已经分摊完了，前几天晚上算账一人分摊了一千块左右，不算贵，作坊那边的人工材料是重新再从头统计的，包括这边盖房子剩的材料砖跟沙子，也都一块便宜打包卖给他了。 “辛苦你们了阿姨，一大早就过来杀鱼。” “辛苦什么？赚钱有什么好辛苦的，多少人想找活干，都还找不到活干，我们这算什么辛苦。” “是啊，要赚钱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得干，在家不也一样是干？在家忙活，还没啥钱，在你这里忙活有钱，呵呵。” “还好了，现在太阳出来了，没那么冷，比大晚上的杀鱼好多了。” 老阿姨们边杀鱼边纷纷笑着回答。 “这边冷，你赶紧回屋去吧，我们会给你弄得好好的。” “没事，我过来看看。” 昨天阿财送了三千来斤，他让今天傍晚送个五千斤过来，估摸着明天还得再找两个人，不然可能杀不完。 毕竟杀了又得腌，腌了还得晒，都得要人手。 靠墙的角落处那一排排木桶那里的妇女们也忙得热火朝，他娘也在那边监督的看着，刚过滤出来一缸，双胞胎他们就密封挪到角落去。 他们也是刚过来接班，白天人多，不需要怎么看场地，他们就哪里需要去哪里帮忙。 角落里已经放了八九个满的了，这些过滤出来的鱼露都要放在阴凉处储存，也还好，现在天气冷，太阳也不大。 “东子，今天再过滤一下就够一车了，你明天可以先送一车到市里，这个大缸叠起来路上颠簸碰撞一下容易碎，明天得拿点稻草塞一下垫一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会儿就让阿清去搜罗一下。” “嗯，这种大缸就是没有木桶方便，没有给垫一下，路上颠簸撞来撞去，活都白干了。” “你该去上班了。” 叶母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电子手表，“还早，没事，闲的很，最近你那朋友耗子家也差不多吵完了，还挺安生的。” “离了吗？” “没有，哪那么容易离啊，家里还有俩孩子的，将就着过一下就好了，离了哪里那么好找？” “这两个月三天两头的闹腾，还以为会离。” 旁边的妇女搭话，“我们前面刚聊过，他老婆在娘家住还没一个礼拜，就被娘家人又送了回去，哪里还敢离，这要是离了，可是无家可归吗？” “哎呀，都是劝和不劝离的，这年头哪有几个离婚的，重新再找不要钱啊？将就着，一人退一步，日子就过下去了。” “我听说耗子是有什么把柄在他老婆手上，前两天本来还想将人再赶出来的，被他老婆威胁了一番，后面就消停了，难得这两天安生了。” “威胁什么了？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见不得人吗？” “谁知道，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的话，哪里能瞒得过枕边人，反正两个结婚前都不是什么好的，凑合着过过就行了，都过了那么多年了。” “反正最近热闹可真是看不完，都快比过年还热闹了，你们那个亲戚阿生家也是，天天也在唱大戏，王丽珍老娘天天上门，就要把闺女塞给他，可烦死他们家了。” …… 妇女们都有讲不完的话题，随便挑起一个话头，她们都能呱啦呱啦，边干边讲的八卦到下班。 刚刚杀鱼那一堆也是，他没出声打招呼的时候，一个个都在那里低着头八卦，丝毫不耽误干活。 叶耀东有些好奇，耗子还能有什么把柄？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拿捏，束手就擒了。 不过嘛，也正常，这年头不好离婚，丧偶的都比离婚的多。 将就将就，日子就过了，反正别来烦他就好，爱咋地咋地。 他溜达了一圈，看着两边的妇女们都干的井井有条，就又转到边上砌墙那里，跟工头聊了一下工期，等找平地面差不多也过年了。 叶耀东觉得这个日期也差不多，年前砌完墙找平地面，然后歇过年，年后过完十五再考虑叫他们开工盖作坊跟仓库。 心里都有数后，他将双手相互插到袖子里准备回去，省得在外头吹风，转头却看到边上的小土坡上那些樱桃苗长势良好。 想了想，他回去后又挑了两桶水过来浇一下。 前几个月挪过来后，他就没咋管了，全权交给几个孩子负责。 他们几个也很勤快，刚种下去那个月都上心的很，天天上学之前去浇一下水，放学回来第一时间又去浇水。 还是阿清交代他们，不要每天早晚都浇水，他们才消停了，但是还是死了好几棵树苗，他们心疼坏了后，每天要过来转八百遍。 直到次月，新鲜感过了后才消停了，但是照旧还会惦记着三天两头过来浇水。 也蛮好的，有一件事情给他们做。 等个两三年，要是结果了，他们该更会有成就感。 几个月过去到现在，也死了好几棵，好在存活率大于百分之五十，现在看着也有一米高了，大概等到明年开春才会快速生长。 每一棵小树苗种下去的周围都插着三根竹片，到现在依旧还插在那里，帮它们稳定身形，现在冷风那个吹，虽然左右摇摆，但是小树干依旧没有弯曲。 叶耀东给几棵有些松动的竹片又插的深一点，重新捆绑了一下，才拍拍手，拿着扁担跟空水桶回去。 “怎么突然这么勤快，还给樱桃苗浇水？” “正好去那边转了一圈，看到了，土壤也干巴巴的，就顺便挑两桶水浇一下，看着长得还挺好的，过两年有望吃上孩子们种的樱桃了。” “当时买地的时候，应该连那一片土坡买下来才对……” “买什么？没人要的荒地，我种了东西那自然是我的了，干嘛还要花钱？不都是这样的吗？周围的荒山土坡不都是这样的？谁开荒种了些东西，种的时间年限长了，那一小片的地自然就是他的，更何况咱们也没占很大一片，就这么一小块，才百来个平方。” “好吧，今天的大缸还没送来？” “没有，可能没那么早吧，反正今天跟昨天送过来的也够用了，我明天就运送一趟去市里，等会去拉一车稻草回来垫一下防撞……” “东子在家吗？” 夫妻俩在屋子里说着话，却听到外头又传来叫喊声。 “又有人找你了。” “我去看一下。” 一般上门攀关系找活干都是喊的阿清，喊他倒是挺少的，毕竟他可不常在家。 “阿生哥？饭吃了没有？” “吃过了，三婶在你这吗？” “你找我娘啊，我还以为你找我，她在作坊那边看着鱼露过滤。” 叶耀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犹豫的道：“你能帮忙把她叫过来吗？” 林秀清连忙道：“我去叫一下。” “你找我娘干嘛？”叶耀东问道。 “呃…这个…呵呵……我先找她帮我打听打听，说个媳妇……”他满脸尴尬，不好意思的道。 叶耀东诧异了，“你要找老婆干嘛还要我娘给你找？你直接让你娘帮你打听一下不就好了？” 他皱着眉头满脸纠结，“我娘太不靠谱了，一次两次的都瞎搞。三婶看着比较靠谱一点，她对附近村子的情况也更熟悉，我就想让她给我找一个会过日子的就行，其他没要求。” 确实，他娘比起两个伯母来，还是比较靠谱的。 起码他两个嫂子也都是会过日子的，住的近的难免有一些摩擦，小心思多一点，但是大方向两个也不差，都是能安心过日子的。 不像二伯母，要么瞎搞，要么眼睛看到天上去。 还好他没摊上这么个娘，他娘顶多也就嘴巴坏了一点，做事却无比的靠谱，拎的清。 感谢他老娘给他找了个能养他的好老婆。 “确实我娘看起来比你娘靠谱，那你等会问问她。” 叶耀生点点头。 叶耀东刚刚在作坊那边溜达了一圈，也听说他家最近的闹剧。 王丽珍老娘知道他现在手头有了一条船，都有稳定的收入后，最近两个月，三天两头就上门，让他顾念旧情，直接把王丽珍娶了，正好她也丧偶几个月了。 叶耀生哪里还会肯啊，他又不是冤大头。 之前退婚都赔了两百块，这种人家，傻子才会再捆绑上那女人，又不是天仙，还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早点娶老婆回来消停一点也好，他也能安心的出海赚钱，省得每天回去对着他老娘也厌烦。 他老娘这段时间天天被王丽珍老娘迷魂汤灌着，态度都和缓了，还能从破口大骂到让人进门坐上下来聊天，看起来状况有些不妙。 他觉得自己还是早点娶个老婆回来好一点。 林秀清不知道他上门干嘛，所以也没跟叶母详细的说。 叶母进门了才知道，是要叫她帮忙打听，给他说个媳妇。 “那我哪能插手干这个事？你又不是我儿子，要托我打听介绍说媒的话，那也应该你娘过来说，不然我直接给你说一个媳妇，没经过她同意，也没让她知道，她得骂死我。” “万一以后吵架，日子没过好了，还得埋怨我？那我不是好心办坏事，冤死了？你先回去跟你娘商量一下，商量了再过来说，或者直接让你娘给你打听靠谱一点的。” “就是因为她不靠谱，我才想叫三婶帮忙。” “那我也没立场给你做主啊，你还是得跟你娘商量一下。商量过后，没问题，同意了，那我帮你打听打听，给你找一个靠谱的，安生一点的会过日子。” “那好吧，打听肯定要三婶帮忙打听的，三婶给东子他们娶的老婆个顶个的靠谱，都是能过日子，我比较相信三婶的眼光。” 叶母给他说的都高兴了。 “这找老婆当然得找人过日子了，长得好不好看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会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你先跟你娘说吧，先好说了再来。真要我给你找的话，我肯定给你找一个能治得住你娘，看得住家，能过日子的。” 叶耀生连连点头，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 最好是能镇得住他爹娘，这个说到他心坎里了。 “那我先回去跟我娘商量一下，晚一点再过来。” “哎好好。” 叶母伸着脖子看人走出去了才道：“早点娶个老婆回来也好，没钱娶就借一点，慢慢的还就是了，家里有个女人才像个家。也省得被不三不四的人缠上。” “那王丽珍上个月不是说要嫁到西山村吗？” “人家又不要她了，嫌弃她要带着儿子一起嫁过去，要帮别人养儿子。然后嘛，她听说阿生租了东子的船在干，现在挺能挣钱的，就又缠着阿生，好在他天天出海，也不常在家，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赖上了。” “真是麻烦。” “谁说不是？还是赶紧娶一个像样的老婆要紧，他娘也真是的，张罗了大半年连个影子也没有，干什么吃的也不知道，真不靠谱。” “可能还在等着阿光大妹？” 林秀清连忙拍打了他一下，“别胡说。” “我就随便开个玩笑。” “行了，我上班去了，阿清去作坊那边看着点，多看着她们干活。” “好，我就过去，阿东看着点小九，洋洋也不知道又死哪里去了，一大早的又跑没影了。” “让老太太看着，我要去拉一车稻草。” 叶耀东跟着她们走出去，就看到叶小溪学着老太太，两只手插在袖口，然后蹲在地上看王八。 “你怎么把王八蛋端出来了？” “是洋洋端出来给它晒太阳，然后叫小九看着它。” “蛋蛋！蛋蛋！爹，蛋蛋！” 叶耀东惊讶了，“王八下蛋！王八蛋！” “王八蛋？爹，王八蛋！” “不是，不能说我王八蛋，稀奇了，就一只王八还能下蛋的？” 老太太笑着说：“当然可以了，就是没有公的，这个蛋孵化不了。” “哎哟，早知道我前两年不把另外一只鳖吃了，这样指不定还能再孵化几只。” “爹，王八蛋！” 叶小溪开心极了，她亲眼看着在这只鳖下蛋。 “臭丫头，不能连在一起说。” “王八蛋，爹！” 老太太乐呵极了，“我就说她怎么这么老实的一直蹲在那里看，屁股都没挪动一下，原来是发现这只王八要下蛋了。” “王八蛋，爹，拿拿……” “你别叫王八蛋了，叫蛋蛋吧。” “王八蛋！” “蛋蛋！” “王八蛋，拿拿……” “手别去，小心它咬你”，叶耀东连忙抓住她的手，“等会再给你拿。” 第968章 运送鱼露（7200字） 这鳖跟乌龟都是统称为王八，下蛋都是一窝一窝的几十个，叶耀东想看看它还会不会下蛋就不准叶小溪伸手去摸。 结果父女俩蹲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都没有再看得到动静。 “不下了？这鳖下蛋不都是二三十个起步吗？海龟一次都还能下七八十个蛋，这只怎么只下了一个？” 老太太笑着道：“它个头还不够大，现在天气也冷，本来就不是它下蛋的时候，应该原本夏天就该下蛋的，没有东西给它吃，可能就拖到现在了。” “这蛋能吃的吧？” “能吃，当然能吃了，晚上煮了一人分一口。” 叶耀东犹豫了一下，“算了，留着吧，带两个孩子回来要是知道海龟下了个蛋被煮了，要哭死了，到时候要我赔，我去哪里给他下个蛋？” “吃吃……爹…王八蛋…吃吃……”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臭丫头，别那么嘴馋，晚一点给你吃鸡蛋羹，你要把这宝贝疙瘩蛋吃了，你哥要打你了。” 她皱巴着一张脸，大声道：“打得得！” 叶耀东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这么凶，看着这个蛋，不要没了，也不能伸手去拿，不然等一下被鳖咬了，你的手指要断，我到处转转。” 最后一句话是跟老太太说。 老太太连忙应声，“你忙你的事，我看着她，我给她拿根稻草，让她戳着玩，软软的，也不怕把蛋戳坏了。” “啊对……我要去运稻草。” 老太太提醒了他一下，不然他都要忘了自己要干嘛去。 说完他匆匆的推着板车出去，小小家有地，他家空地上的稻草堆叠的跟蒙古包一样，问他要一点，去推一车回来。 今天起风了，全村青壮年都没出海，大早上的也不可能聚众打牌，基本也都在家里，他去的时候，小小都还舒舒服服的躺被窝，没起床。 临时才匆匆的爬起来，跟他一起去搬稻草。 “你家鱼露可以卖了？” “明天拉一车去市里先试试看，不知道什么个情况，你要吃，等会去我那里打一瓶。” “等会就去打，把家里的空瓶子都搜罗了带过去。” “至于吗？吃完了随时去打就好了。” “唉，不一样了，这说话都一股财大气粗的味，真让人难受，可惜鱼露不能当汽水饮料喝，不然这辈子我就不用买饮料了。” “那你这辈子不也一样不用买鱼露。” “那差多了，要是汽水的话，我可以让我全家天天敞开来当水喝，鱼露哪能天天当水喝，一瓶都能煮一两个月。” 叶耀东撇嘴，懒得理他，只催促他干活，“多搬一点，叠高一点。” “你那个鱼露本钱也耗得不小吧？我看那些大木桶，你作坊的墙角根就堆了一整排，最近这几天的大缸都是一卡车一卡车的拉过来，还有刚买的地又在那里砌墙，再加那些工人，你这些花费都得好几千啊，能挣得回来吗？” “你得对我有信心，短期那也不好说，长期的话肯定能挣回来啊。” 叶耀东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毕竟刚运到市里头，售卖也得有一个过程，刚开始肯定有一段空窗期，没多少人问津的。 都得是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回购，然后名声打出去。 不过，他也打算等第一批送到市里慢慢卖后，然后再紧接着联系周老板。 他那边断断续续的有些时候要一两千斤，有些时候又没声音，有的时候又突然冒出来要四五千斤，不过之前要这么多货的时候，他那会儿库存告急也没有这么多。 最近又有两个月没声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弄别的货去，之前也在他们仓库看到不少的布料，估计鱼干这些也只是小东西，没有被看在眼里，只是顺带吧。 唉，还得靠他市里的那个批发小店铺，别看店铺小，周围流量不小，来往的都是小贩，日积月累起来也非常可观。 明天送完市里头的货后，顺便留两缸，到时候送到部队免费赠送。 这一整年，部队也是稳定的隔一两个月就要个一两千斤，各种鱼干轮流送。 不过，部队后面比较喜欢虾仁，可惜丰收号去补海蜇了，断货好长一段时间，现在也供应上了。 但是也只是勉强，虾仁比鱼干更受欢迎，经常会断货，毕竟丰收号出海也不稳定，带回来的量也有限，等年后的话，他的船到手后，应该就不缺了。 “那长期得多长啊？要是好几年的话，那你还不如专门只晒各种鱼干，扩大销量，挣得更快，不挣钱那就不要折腾。” “先卖卖看，反正都已经发酵好了，年前年后这两个月看一下卖的情况再说，做都做了，怎么也得卖了先。” 反正本钱都已经花进去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现在鱼露装大缸，木桶腾出来，等裴叔回来后又有容器继续发酵。 这两个月贩卖的效果要是好的话，到时候再多订一些超大的那种水缸，露天发酵速度更快，木桶的就挪到室内去。 后续的成本就不需要那么多了，大头都已经花了，而且他早就算过了。 这里头大概二三十吨，一斤批发卖个一毛钱，大概就能卖四到六千块，只要把这些清空，他所有本钱就都回来了，后续接着发酵的就都是净赚。 就看这一批几个月卖完，半年内卖完的话，那相当于下半年他光卖鱼露都能挣个万把块，毕竟年后就多了一条船，捕货量要乘以2，当然产量也要乘以2，赚的当然也是上半年的两倍。 一个小作坊，半年挣一个万元户，已经相当牛逼了。 小小听他都这么说了，也没话说，“行吧，反正你搞都搞了，怎么也得把手头里的货慢慢卖了先。” “就这样，这一车我先推回去，等会再过来拉一车。” “我跟你一块走回去吧，顺便聊聊。你咋不开你的拖拉机过来，直接一车就拉回去了，还不用自己费劲的推。” “不要油啊，养它比养我还贵，就过来运个稻草，还要开拖拉机，又不是干嘛，让家里人知道了，我要挨骂的。” “切，本来买过来就是干活的。” “拉个稻草没那必要，杀鸡用什么牛刀？” 小小走在他身旁，边走边聊，“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有看到你出海，遇到几次都是你爹去的，你好像有点爽啊。” “不用羡慕，羡慕不来的，谁让我家里的产业多，最近都得重点看着，我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也闲不住，不过我打算早点叫他歇过年，也就只有一个月就过年了。” “那让你爹提前歇过年，是不是干脆把这条船也一起提前租了啊？反正空在那里也是空着，都让你爹休息了，那不如把船给别人开，让别人给你挣钱。” “哎哟，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昨天晚上就这么跟阿清说的，正好今天起风，我爹在家，打算晚一点忙完了跟他说一下。接下去我三天两头的就要送货去市里，怎么也得留他在家里看着。” 小小不由羡慕，“你现在跑市里是跑的越来越勤了，人家一辈子都没有去过一趟，你是三天两头的就去，我都才去过一次。” “混口饭吃，没办法。” “你那条大船不是说年底交付吗？啥时候交知道吗？” “不知道，准备明天从市里回来的时候经过县城去瞧一下，顺便问一下。” “听说你们跟阿光家合伙的那条船，最近两月收益都挺好的？” “是挺好的，越往外面海洋的资源越丰富，当然了，风险也更大，所以也不要跑得太远，毕竟现在的技术也不太行，万一失联了就麻烦了。” “回本了没有？” “前几个月捞一趟海蜇就回本了，接下去分的就是挣的。” 小小一听更羡慕了，“怎么好事都发生在你身上，怎么没轮到我？那你们这本钱都回来了，不是白得一条船，以后源源不断的都有钱拿。” “是这样的，没错。” “那这两个月，一个月能分多少钱啊？” “这么跟你说吧，正常情况下出海，丰收号一个月挣的，只要一股收益就可以顶你那条拖网渔船的净赚。” 他瞪圆了眼睛，“那你是两股还是三股？就不相当于你额外又多了两三条船的收入？” “是的，我三股，我二哥一股。” “哎哟喂，那你大哥大嫂不得跟挖了心肝一样难受？好像听阿光说过，你大哥大嫂当时还觉得晦气来着。” “嗯，不管他们，个人选择。” “听得我都心痒痒的，想搞一条了。” “也可以啊，搞！错不了的，先付个几千块钱的定金，尾款反正等交船了再给，不需要订太大，就我跟阿光家的那个尺寸就差不多了，现在跑太远不安全。” 他摇了摇头，“哪里像你说的那么简单，这要是定下去了，等于心里头压着一个大石头，一条船一万多，哪里整的起啊？一万可不是小数目，虽然这两年万元户跟雨后春笋一样拔地而起，但也没有那么泛滥啊？” “想挣个一万块哪那么容易，也就今年跟着你去捕海蜇，在那个海沟里面跟捡钱一样，明年一个个都眼红的开船去了怎么办？” “而且不止我们村的，附近村子的肯定也都听说了，有船的肯定会跟，还有镇上的那拨人，明年肯定没有这么好赚，指不定干不了一个礼拜就捞光了，得自己在海面上慢慢的找。” 叶耀东心里头早就有了盘算。 “我们村子里的船明年肯定不会有变动，一个个都订不到船了，县城的造船厂交期都排到后年去了，不要说明年，后年他们都买不到船。” “听说，村里人之前组织了十几个人还特意租了周叔的拖拉机跑到市里去了，结果市里的更夸张，都定到大后年去了，虽然规模大了点，但是毕竟是大市，需求也大。” 阿光订了四条船就不用说了，反正等到时候陆续的开回来就知道了。 他的船也是，也没必要拿出来说，免得说出来招人恨，这才过去没多久，大家都还记在心里，直接爆出来不太好。 指不定可能还会有人上门来，让他匀几条船。 想想这也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有人上门来道德绑架。 肯定是说他有那么多的船了，没必要再占那么多份额，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也得相互帮助啥啥啥的……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了。 越是这么想，他愈发得守口如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船陆续到手了，他也可以说是自己早就定了的，并且那都明后年的事了。 都到手了，都是他的船了，他直接拿出去租，道德绑架也绑架不了。 “那这样我还订个屁。” “这二十多米的大船不影响，他们有几个小组分工的。你有这种想法的话可以问一下你家几个兄弟看看，他们不是还在那里小木船摇摆着？” “太贵了，他们肯定没想法，哪有那个钱啊？借都没地方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空口白话的就定下去。要是说合伙拖网渔船的话，还有可能，他们之前也是有说起过的，可是现在也没得订，只能继续摇橹了。” “那你问问阿正？你俩反正这一趟都挣了万把块，回来也没见你们买什么，也就一人搬了一台电视机回家，还有一人买了一块机械手表，还有啥？没有了吧？” “我老婆说攒着，你知道的，钱到了她手里，想拿出来挺难的，精得跟什么一样，唉。” 叶耀东摇摇头，家家都有不一样的老婆，他老婆彪悍起来跟胖子老婆有的一拼，但是没有胖子老婆大气大方。 应该说现在的家庭主妇都差不多，都是抠抠搜搜的，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有钱都是捏在手里，谁舍得拿出来花用。 “让她再生个孩子就好了。” “啥意思啊？” “一孕傻三年。” “有道理，那我大概有盼头了，她已经有了，老子从浙省回来就格外的努力，第二个月就让她怀上了，现在三个月了。” “嘘，小声点，有人了。” “我谁也没讲，也就刚好说到这个话题，就跟你讲一下，到时候指不定还得叫你娘帮忙遮掩一下。” “只要镇上的人没过来查，没人举报，我娘她们都不会多管闲事，多伤天害理啊。” “嗯，希望一举得男，老子已经有两个女儿了，这个改天要躲起来生，回来再给罚款就好了。” 俩人这个话题也只是稍微提了两句，进了村之后就闭口不言了。 叶耀东也没有跟他娘提起，还早着呢，过几个月再说。 他们海边人没有儿子不行的，村子里很多时候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基本都是上头的人下来走访，查的时候陪同在一旁，一家一户走过去，平常的话，才不管。 不过现在查的也紧，每隔一两个月，就有人挨家挨户上门，他已经罚过款了，所以叶小溪从来不需要躲。 有的没被查出来，没交罚款的，就只能在人上门查的时候，让孩子到处躲。 结果，他娘傍晚吃饭的时候，等孩子下桌都出去了，却小声的问林秀清。 “惠美是不是又有了？” 夫妻俩都诧异了， “啊？几时的事？” “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时候怀了？她跟你说的？” “没，前几天不是吃搬家饭吗？我就瞧着有些不对劲，其实在上个月我就感觉有些不对，今天在村委会看了，才肯定，所以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 林秀清跟叶耀东对视了一眼，有些纠结的道：“我没看出来。” 叶母心头一松，“没看出来就好，唉，可能是亲生的，她哪里有什么不一样，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算了，怀了就怀了吧，小心一点。” “现在天冷，衣服穿的多也瞧不出来，照娘这么说，上个月就看出不对了，等开春了估计都有五六个月了，该显怀了，不好瞒，而且她还在村委会上班。” “唉，这生也是该生，阿光岁数都大了，还没个儿子。东子都三个孩子了，大的都要八岁了，她也是得早点生，就是早点生麻烦，不要被查到啥事都没有……” “等开春后，让她请个长假，我把她送到市里去，让我老丈人丈母娘帮忙照看一下，阿光也去给我看几个月店，反正对外就说是女儿女婿过去帮忙就好了。” 叶耀东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送走，免得发生跟阿清一样的事，更何况阿清肚子最大的时候，天还很冷，叶小溪三月三生的，算是生的很及时，很幸运。 “到时候小玉我们就接过来养几个月，跟小九作伴也好，女儿没在他们身边，身处外地，外人也不认识，查也没得查。” 这是最好的躲避方式。 叶母眼睛一亮，“这样好！去外头呆几个月，生完再回来，外面的人又不知根知底，谁知道你生了几个。” “嗯，生产的时候去医院也方便，大医院有保障。” 叶母的心也定了些，“等会儿我吃完饭去她家找她聊聊。”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阿弥陀佛，造孽啊，希望这一个生个儿子出来，我明天多帮他们拜拜，求菩萨保佑。” “吃吧吃吧，别说了，心里有数就好了，别出去说，也别在孩子跟前说。” 今天一天他就知道了两个孕妇，一个朋友老婆，一个亲妹，都是身边亲近的人。 还真的是，一个个刚回来就这么努力，还以为他们当时只是说说而已，玛德，狗光。 第二天一早，叶耀东就让人搬运大缸上拖拉机。 昨天拉回来的稻草，他一下午都在那里搓麻绳，然后拴在大缸上搬上车。 拖拉机底下也都垫了厚厚的稻草。 就在这时，阿光也过来瞧热闹了，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也不正眼瞧人了。 阿光摸了摸鼻子，心中有些理亏，只能跟着搬搬抬抬多帮忙干点活。 “我跟你一起再去市里瞧瞧，顺便看看，提前租个房子。”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提前安排了，到时候过完年就可以提上日程，顺便下午回来的时候，还可以跟你一块去瞧一瞧你的大船。” 叶耀东又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反正不说话，阿光就只当他是默认了。 作坊里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叶父跟叶耀鹏叶耀华他们没做事也都会过来瞧一下，大早上的要搬运鱼干送到市里，他们也都一块过来帮忙搬搬抬抬。 边帮边拿大把的稻草，前后左右都垫一下，免得碰撞。 不过，就在这时，又有不速之客来了。 是他二伯母，稀客啊。 这一整年基本都是看他大伯母蹦跶，二伯母倒是少见。 不过他想，应该是找他娘的，顺手给她指了一个方向，让她自己进去说。 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种事，他才不掺和。 等大缸都搬运完，他就坐上了拖拉机，而阿光也顺势坐在了他拖拉机的另一边。 已经有一个朋友跟着了，王光亮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的时候，叶耀东朝他一招手，他就立即又坐在了叶耀东的另外一边。 前面的位置，马马虎虎勉强一起也能坐得下，就是他们手得扶好了，不然转弯容易被甩出去。 载得满满当当的一拖拉，叶耀东开的时候，也很小心放慢速度，避免碰撞。 村子里的大伙瞧见了也都议论纷纷，全村人都知道他最近在忙活着过滤鱼露，又要开始折腾兜售起鱼露。 大家都认为他瞎折腾，毕竟也才1毛多的东西，他又买地又砌墙，又要买大缸等一堆的材料。 心里没特意去算过，可能也不熟悉作坊里头有多少数量，就认为他得猴年马月才能回本，毕竟他搞下去的本钱也大。 这可不是鱼干那么便捷能比的。 “东子，你这拖拉机一车也拉不了多少数量啊，液体的东西也不能一直往上叠。” “嗯，只能多运几趟了，接下来大概每天都得往市里头送货。阿亮你看着点，路上多记着点路，要不了多久就得交给你们全权负责，我就不跟来了。” “东哥，你放心，我都记着，尤其是分岔路口。” “嗯，趁我有空的时候多带你们跑几趟。” “你应该买卡车才对……”阿光笑着道。 “你要买给我是吧？那我就等着了。” “现在卡车能买的吗？” “要批条吧，就拖拉机能买，卡车还不行，需要单位挂靠吧。” “这要是整一辆大解放开回村子，那就威风了。” “好的，我不挑，送我大解放也可以。” “你没睡醒呢？” 他连拖拉机都没有，更别说大解放了。 “你嘴巴再讲几下，就真的是吃土吃饱了。” 阿光立即闭上了嘴巴。 “光哥，你就没想着像东哥一样做点啥吗？” 他的嘴巴还没闭上一会儿，又被王光亮诱惑着说话。 “做什么？你想跳槽给我做事啊？” “没，呵呵，我就是问问，就是听说你一直在家里。” 其实阿光也有想着做点其他什么事，毕竟看东子只是弄了点鱼干，就搞得风生水起，干的有模有样，挣的还不错，但是奈何他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他也跟东子一样，半路出家的渔民一个，啥也不懂，光会打鱼，可能打的鱼还没东子多，干的时间还没他长。 总不能他也学东子，在同个地方干同样的事，卖同样的东西，抢他生意吧？那多不道德。 所以这一趟跟去市里，除了租房子安顿后续的事情，他昨晚上跟惠美也商量了，想着去周围转一转，看看能不能趁接下去来市里的几个月，做点其他什么。 总不能真的过来纯粹的避难，那就有点太浪费时间了。 “是啊，我在家里收租呢，爽的很，不需要像东子那么辛苦，他天生劳碌命，我天生享福的命。” “滚你妹的，你才天生劳碌命，我也是包租公，比你还大的包租公。” “东子，东子……停停停……” “东哥东哥……” 不用两人说，叶耀东也看到了，前方从路边上的稻草堆里钻出来的五六个拿着棍棒的人，他管都没管的继续开他的车。 傻子才停下来。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他们话没说完，拖拉机就停都不停的直冲过去，吓得他们赶紧往两边跳。 “哎哟…他妈个比的，停都不停的，太嚣张了……” “上上上，土路他开的不快，赶紧追上去，用棍子把他那些大缸打碎敲了，看他还嚣张……” “对，把他大缸敲了，看他还嚣张……” 阿光巴拉着边缘的扶手，把脑袋探出去往身后看，“追上来了东子，怎么办？开不快……” 叶耀东站了起来开，“你们都站起来，你从座椅底下翻一下，我特意放了一把56半。” 他手头好几把，去浙省的时候也没用掉几个子弹，回来后就只在自己开的船上放了一把，其他全部都藏到了家里。 这段时间时常带他们来回送货去市里，就想着放一把在拖拉机上面，以防万一。 天天都在固定的道路上来回，拖拉机后面满满当当的东西，总会有人眼红的。 阿光面上一喜，“好好好，给他们一枪，吓不死他们。” 王光亮也从满脸担忧瞬间转为兴奋，“东哥，你竟然还有枪！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在拖拉机上面放了一把？” “你这也太强太威风了吧？太踏马厉害了，快快，光哥，给他们一枪让他们好看。” “我可警告你啊，这枪放在那里是备用的，就是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拿来吓唬人，不能乱用，也不可以朝人开枪。” 第1020章 争先恐后跳出水 瞬间，隔壁就响起叶二嫂的声响。 “你藏私房钱了？藏哪里了？你还藏私房钱？” 她的声音从屋里到屋外越来越清晰，并且还越来越大声。 叶耀华狠狠的瞪着叶成河，“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藏私房钱了？” 说完他也转头对叶二嫂表忠心，“你别听他瞎说，我几时藏私房钱了？口袋比脸都还干净的，哪里来的私房钱？挣多少钱，货单都到你手上，每回算账，我一分都没少的都拿给你了，还哪来的私房钱。” 叶二嫂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将眼神投到叶成河身上。 “是你爹藏私房钱还是你二叔藏私房钱？” 叶成河迅速的捂紧嘴巴，含糊答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就赶紧往空地跑，跑向叶成海。 叶成海直接握着拳头给他一个爆栗，然后勾着他的脖子拖着往外走，免得这个憨憨又乱说话。 叶耀华还在原地解释，“肯定不是我……” “爹，我吃完了，我去上学了，阿海哥，你们等等我~”叶成湖欢快的背着小书包去追赶他们。 “我去上学校，校长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不见了~” 小女娃们也被带歪了，唱着歪歌，看人齐了也跟着往外跑。 一个个孩子都去上学了，家门口也都恢复了清静。 叶耀华怕自家婆娘再盯着他，连忙转移话题，隔着墙朝叶耀东喊话，“昨天晚上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大雾的，结果是阴天，啥雾也没有，都乱来，一点都不准，夜里我起来看的时候倒是有雾。” “是啊，一点都不准，该不会天气预报播的是当天的吧？” “瞎胡来，不可信，眼看着这个时间点了，也不方便出海了，拖不了两网。” 叶耀东倒是觉得今天阴天也不妨碍他们出海，只要没有大风大浪，大抵是没问题的，阴天就阴天，降温就降温。 他想着要么去老家找他爹商量一下，等会把东西搬到船上，把船工们都叫上，干脆直接出海得了。 叶父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一大早过来吃饭的时候，看到有雾，但是等吃完饭，雾就散掉了，当时他也想着没雾了，那也可以出海了。 只是东子还没睡醒，只能先等等，他就先去找老裴聊聊了。 以至于叶耀东去老家扑了个空，只好又回来，顺便也逛了一下作坊，看着他们已经交接完班，换人了，里头晾晒着的鱼货一时也不需要变动，就都坐在那里边烤火边烤番薯，他也跟着坐在那里烤火。 虽然说已经开春了，但是今天好似又降温了，风吹过来冷飕飕的，没有前两天回来的那股暖意。 这个年代对比上辈子，普遍气温较低，还没有全球变暖。 他这一坐，就坐到吃完一个烤红薯才拍拍屁股站起来，以至于叶父回来后又碰不着他，问阿清只说他早就出去老家，叶父只好又回到了老家。 等叶耀东回到家才知道，他爹刚刚已经找了他一通了，两人堪堪完美错过。 “我勒个去的，一上午捉迷藏呢？他找我，我找他，屁大点的村子，两人愣是也没碰着面。” “你干嘛去了？不是说去老家找爹吗？怎么爹也在找你，你们俩人绕一大圈都没找着对方？” “我刚在作坊烤火呢，顺便想着他们烤红薯快烤好了就坐在那里等着吃，就也没有马上回来，算了，我再去一下老家看看。” 屁股还没坐热，他又站起来了。 林秀清忙活着手中挑虾仁的活，也没有管他进进出出的。 叶成洋被她掬在身旁，帮着一块挑拣虾仁，哪也不给他去，他渴望的伸着脖子看着门口他爹走出去，屁股下的小凳子，抖一下抖一下的发出声，好想出去玩啊。 “娘，还有多少？怎么那么多啊？” 他屁股抹油一样，动个不停，就是坐不住。 “还有好多，帮忙干，不要整天想着出去玩，你哥哥他们都去上学了，也没人跟你玩，老实待在家里帮忙干活。” “这么多，这么久……” “怎么？昨天才刚拿了一块钱，今天就什么都不想干了？” 他撅着嘴，只好安分挑拣。 只是他刚剥好一个，边上的小手就伸过来抓一个，两条腿甩动着还将靠椅踢的砰砰响。 “娘，她一直偷吃我剥的……” 叶小溪手里捏着一个虾仁，转头无辜的看着她哥哥，然后当着他的面塞到了嘴里，并且还呲着牙朝他笑。 “她还笑，凭什么她不用干？” “凭她小，什么都不会，等过两年跟你一样大了就得帮忙干了。” 叶成洋气鼓鼓的将凳子往边上挪了挪，离她远了一点，免得被窃取了劳动的果实。 林秀清也喊了一声叶小溪，“你不能再吃了，嘴巴一直没停，等会儿还要吃中午饭的。” 她点点头又不停的甩腿，看着好不惬意。 裴玉今早也被送了过来，她也学着叶小溪坐在凳子上不停的踢腿，咧着嘴笑。 叶耀东双手插兜着，慢悠悠的又往老家溜达去。 今天没有太阳，以至于村里头看着冷冷清清的，都没有人坐到门口聊天织网了，都躲在屋里面。 一路走来，他就没见着几个人，跟前面出来时一样，只有少数个头小的孩童，还没到上学的年纪，还在那里疯玩。 走到老家门口也是冷冷清清的，都缩在屋里了，他拍了拍门板，屋里才传来一声，谁啊的声音。 “我。” “找你老半天了，想喊你出海，一直没找到人。” “我也在找你好不好？要出海就准备一下，我去把东西搬到船上，你去叫一下工人准备，午饭后就去？顺便去跟裴叔吱个声，喊他一块。” “前面跟他商量过了，他也说可以，既然没有大雾也没有风浪，那该去还是得去，所以刚刚才一直找你，那没啥事，我就东西收拾收拾，叫一下人了。” “嗯。”他应完就打算往外走。 其实他还有挺多事没做的，但是，还是先出海吧，难得这个月天气算是还可以，一直都是阴天晴天，都没有出现过雨天。 “等一下，我问你一下，你那些鱼罐头我看到还堆在院子里的墙角，要不要一块搬去市里的店铺卖？” “不了，先放着先，暂时不着急。” “那也行，毕竟人家船也才刚沉没多久，先放个把月也可以，反正也不会过期。” 叶耀东瞄了一眼墙上的日历，还是昨天的日期，没撕掉，他就上前看了一眼，然后顺势撕掉一张，露出今天的日期，顺便又往下翻了两张。 “明天就春分了，下午要是出海的话，大概也待不了几天就得回来。” 叶父也走到他边上，“能去就去吧，偶尔小雨的话问题不大，只要雨别下大，别一直下就行。” 春分时节多出现低温阴雨的气候，东南沿海一带降水会迅速增多，也难怪，他感觉今天体感温度比前几天降低了许多，感觉冷飕飕的。 春分时节下雨，在他们乡下的地方有一些说法，如“春分雨不歇，清明前后有好天”，这意味着如果春分时节遇到连绵不断的春雨，那么到了清明时节，雨水便会减少，清明前后则会有一段时间的天气是晴朗的。 还有“春分有雨病人稀”的说法，意味着春分有雨水降临的话，病人会比没有降雨的时节少很多。 另外，老祖宗认为春分有雨预示着今后的天气、收成和身体情况。 春分有雨可能意味着这一年的夏天会有较长时间的降雨，同时也预示着这一年的农作物可能会有不错的收成，春雨贵如油。 二十四节气，格外的神奇。 “行，那你说去就去吧，蓑衣记得带上，去叫工人的时候，也记得提醒工人把蓑衣带上。” 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反正提前准备了，以防万一。 想着这个，他往回走的时候，顺便又拐去药店，让赤脚大夫给抓了几包感冒药，要是下雨的话，难保会有感冒的，而且被子又没晒，立即回来也没那么快。 叶耀东没想到自己准备的那么充分，到最后感冒药原来是给自己吃的。 从老宅出来后，父子俩就各自奔波，准备东西并且喊人。 其实也没啥好准备的，地里的菜都是现成的，有什么摘什么，摘个满满一筐就成，在海上面当然吃海鲜为主了，清蒸白灼格外省事省时间。 叶成洋看他爹回来说饭后就要出海，然后就在外头忙来忙去的，仿佛看到了救星，也立即跑出来帮忙。 只要不让他一直坐着，只要能出了这个门，叫他干什么都行。 叶耀东看着他那积极的模样，开玩笑道：“帮忙干活，我可没钱给你。” “不要钱！” “那就给你干，记得把那些筐全部都放到板车上面。” 说完他就自己坐到门口的靠椅上抽烟，看着儿子卖力的干活。 叶成洋也高兴的应着，在院子里来回忙活。 叶耀东抽完烟又进屋去交代正在煮饭的阿清，“我又不在家，你这两天多看着点作坊，一有晒干的就赶紧收起来，接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 林秀清不停的翻动着锅铲，应和，“我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会记着的，你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来不来的及？” “来得及，怎么会来不及？没啥好准备的，扛一袋米，弄一筐菜就行了，其他不都是现成的吗？直接搬上板车，运到船上不就好了。” “这也太突然了，不是说今天再歇一天吗？” “天气预报骗人的，说今天大雾，结果昨天早晚大雾，今天就阴了？趁着天气没影响，下午出海，反正我们也不是只去个一天两天，得待个几天，夜里出发跟白天出发区别不大，只要潮水到了，船能开出去就行。” “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万一要是天气不好就赶紧回来，不要抱着侥幸的心里，不要想着雨下一下就停了，这个可不好说的。” 老太太也赶紧起身过来道：“是啊，要是天气不好就赶紧回来，不要在海上多逗留，你们开回来都得好几个小时，安全第一……要么就别去了吧，别听你爹的……” “我知道，这天气现在看着也还好，谁知道会不会下雨，咱们也不能一直在家等着它下雨啊，要是天气不好，我们会立即返程的。” “那…那你们自己看……” 叶耀东随即又出去门口指使儿子干活。 等吃午饭的时候，叶父毫无意外地又落了埋怨。 “明知道接下去天气可能没那么好，还要出海，老糊涂了你，多歇几天又没什么，出海多累啊，回来多歇几天，本来也是应该的。这急急忙忙的，钱挣的完的？” “你怎么知道天气不好？你是老天爷啊？哪有那么准的，真那么准的话语，古代都不会有干旱的时候，出去个三四天也不错，也能挣不老少了。” “那么能辨……” “一把年纪了，就别瞎掺合，吃你的饭。” “我也是关心你们。” 叶母懒得管他们，只转头朝阿清道：“你们要养的小羊羔，我给你们问来了，母羊是没有了，人家也舍不得卖，只有小羊羔，可以买三只，你们要几只？” “要，我要小羊~”叶成洋迫不及待的直接道，毕竟现在买过来，可是给他放的。 叶成湖也急冲冲的说：“都要，都要，我也要小羊。” 叶耀东眼睛一亮，“问到了？” “问到了，有放羊的人家，今年产下来的羊太多了，想要卖掉几只。” “多大了？” “才两个月吧，说已经开始吃草了，估计得再等半个月或一个月的才能断奶，到时候可以去买过来，现在提前预定。” “都要，爹，都要，刚好我们三个人，一人一只。”叶成湖已经分配好了。 “都还没买，你就已经分配好了？你都上学了，你还能去放羊？” “我可以周末去放，都买吧爹，都买吧，不然我们不够分。” 叶父出声反驳，“买什么羊啊，能忙得过来吗？家里一堆的动物了，鸡鸭鹅狗已经一大堆，再来几只羊，你媳妇能忙得过来吗？家里事情都一堆了。” “不用娘，我来，我来就行，我来养。”叶成洋自告奋勇。 叶成湖也赶紧道：“还有我，我也可以。” “先买了吧，给洋洋养，养两年等他上学了就给小九养，他们要是不想养了，阿清也忙不过来，到时候再杀了吃肉吧，反正也不费什么劲。” “瞎折腾，家里都一堆的活，一堆的事，还养什么羊，一堆的鸡鸭鹅还不够吃啊？” 叶小溪拿着勺子吃着满脸的米粒，却左看右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怎么听到有在叫她？ “那就别养了？” 叶母其实心里也觉得别养的好，省点事，无缘无故养什么羊，也觉得他想一出是一出。 “要啊，都说了三只都要，给孩子放正好，数量太多他数不来数，三只的话还能数得来。” “对对对，我数的来。” 林秀清其实也不咋想养，她出声道：“你要是去放羊的话，你就不能在作坊里干活挣钱。” “啊？” 叶成洋呆愣了一下，然后又紧接着皱紧了眉头，满脸纠结，不知道该选哪个了，他两个都想要。 “你白天放羊，晚上干活啊，我都白天也读书啊，放学回来干，跟你一样都是一块钱。”叶成湖碰到自己喜欢的事后，脑子也灵光了。 “对，我可以白天放羊，晚上干活。” 反正他多干也没有多给，也是跟哥哥一样，叶成洋想明白后也是满脸喜滋滋的，又继续说。 “我们就买三只，给我放，我一定给它们养的白白胖胖，吃好多好多的草。” 叶耀东直接拍板，“就这样，娘你明天抽空过去跟人家说一下，三只咱们都要了，先预定起来，等啥时候断奶了可以牵回来养了，我们再过去付钱，一手交钱，一手交羊。” “那行吧，那要养就养吧，养个几个月不想养，到时候再转手卖掉也可以，反正养出来的斤两都是挣的。” “嗯，就是这样，反正亏不了。” 把羊的事敲定了后，他们又说起了出海的事。 等午饭一吃完，他们也都开始搬运东西，两个板车来回运了两趟，才将东西都搬到了小船上，然后又运送到大船上。 昨天夜里大雾，渔船基本都没有出海，全部停靠在码头，只有今早雾气散去后，才有小木船摇晃着出海作业。 正午时分，天气继续保持阴天，空气中也没有水汽，大家忙碌着将东西都搬运好后，就让小船回去。 丰收号跟东升号检查完船上的各项机器后，也启动了，并且缓缓驶向大海方向。 沿岸近处的一些小木船也都抬头行注目礼，看着他们两条船一前一后的过去。 海风冽冽吹着。 “没有冻死在寒冬腊月，却要冻死在这个春天里了，玛德，马上都4月份了还冷。” “这得下两场雨才会暖起来。” “马上就清明了，清明就热了。” “这两天看到好像有人已经开始上坟了？” “有，有些人可能没空，趁着最近有空，就提前去扫墓……” 船工们边规整着刚带上来的东西边闲聊着。 他们照旧先去镇上加油加冰，看着港口上面也没什么大船看到，在加油加冰的时候就顺口问了几句，原来有个别两条船早上就出海了，大多都在外面，还没靠岸回来。 叶父他们心也定了定，都有别的船去了，他们当然也能去。 加完油加完冰后算了账，两条船就一前一后的驶离。 这时，他们倒是感觉天空亮了一点，云层里面出现了一点的红光，有种太阳将出不出的那种感觉。 叶父也在那里得意的道：“看吧，天都有点泛红，感觉都要出太阳了。” “这老天爷跟孩子的脸一样，想下雨就下雨，下放晴就放晴，哪里说得准，咱们还是开快一点，早点到地方下网，可不能白出来一趟。” “这里给我，你去睡吧，估计得等四点才能下网了。” “那我去午睡一下。” 正好因为早上门口叽叽喳喳的声音，起得早了点，这会儿冷飕飕，天灰蒙蒙的，也不好在外头站着，回被窝里躺着正好。 每人一件蓑衣，看起来好一大堆，没地方挂，大家都挂在了自己的床铺上方。 叶耀东睡在下铺的，还得钻进去，结果躺下后，总感觉边上有阴影，脑子里总会瞎几把乱想，他只好起来拿出去挂到外面，反正又没下雨。 再躺下去，他又难受的左翻又翻，跟烙饼一样，心里在那里骂骂咧咧的。 “又腥又潮，老头子点记性真差，交代的被子就是不拿下船晒，懒死他算了。” 其他船工也都上床躺着了，周围机器的轰鸣声掩盖了他的所有动静，大家丝毫不受影响，只是都没睡着罢了。 这几天充足的休息，让他们一扫疲惫，刚上船，精神正好着，只是没事干当然还是躺着提前补觉的好，不然夜里还得干活，接下去还有的累的。 准备下第一网的时候，天就有些暗了下来，所有人也都算好时间爬起来，该煮饭的煮饭，该下网的下网。 下了网后，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大家就抓紧时间吃饭，然后又集体全去休息了，只等着两三个小时候后，再轮班起来收网。 叶耀东饭后也先去替换了一下他爹，先接手操控一会儿渔船。 随着夜幕的缓缓落下，海面上的天空开始逐渐被黑暗所侵蚀，一点一点地将天空涂抹成深邃的黑色，阵阵的海浪在夜色中翻滚，闪烁着银光。 他将跟丰收号的距离渐渐拉开，两条渔船只能看到对方船上的微弱灯光，大家互不干扰。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说好的春雨真的来了。 滴答滴答的小雨滴落在眼前的玻璃上，直接模糊了他视线。 “卧槽，真的下雨了？狗日的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 他走出驾驶舱，伸出手接了一下雨滴，“还好没有很大。” 这时，他也发现了海面上有许多银白色的鱼儿在那里不停的跳动，争相恐后的蹦出了水面，一眼望过去，成片成片的。 “草！这么多鱼！” 他知道这是因为下雨了，水中的氧气急剧减少，在下雨前就已经开始急剧减少了，大概老早就开始蹦哒了，只是他在驾驶舱里面，因为天黑没有看到。 也是因为现在海资源丰富，所以还能看到这么多大量的鱼蹦出海面透气。 船工们都在船舱休息，还没到起网的时候，外面这点滴答雨声根本就传不到他们耳边里，他们只听得到机器的声响。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回到驾驶舱，拨弄了一下海事电台，准备找裴叔连线一下先。 另外一头的滋拉声音响了一会儿后，也出现了裴叔的声音。 裴叔的第1句话就是，下雨了。 他也同样在那里道：“下雨了。” “先看一下，这会儿才刚下，不知道会不会停。” “哦，那行，那就继续作业，狗日的，怕什么来什么。” “等会雨要是稍微大了，咱们就直接回去，要是不大的话，下一会儿就停了，那就没关系，反正也不会有影响。” “嗯，那就等会看一下，早不下晚不下，这时候下。” 还好头两次也挣了不少的钱，现在立即返回，他也亏得起，几百块钱罢了。 “跑远一点就是这样，你压根就把握不好天气，有时候明明前一秒是晴天的，结果下一秒就下雨了，但是只要没有大风大浪，问题也不大，就在熟悉的海域作业就好了，你也不要跑远了，两条船得看得到对方，不要离远了。” 叶耀东诚恳应和着，“哎好的，咱们就保持当前的距离，还有，现在海面上有好多的鱼因为下雨缺氧，蹦出了水面，叔可以走出去看一下，叫人赶紧撒网打捞。” “哎好好好，我挂了后出去看一下。” “好的，有什么问题我们再保持联系，我也要先挂了去叫人。” 叶耀东将频道切了后，也走出驾驶舱，去船舱叫人，把大家都叫醒。 “都起来了，起来了，干活了，下雨了，都把蓑衣穿起来，海面上有好多的鱼都蹦出水了，随便赶紧撒网打捞了。” “什么？下雨了？” “下雨了？” “啊？什么鱼，是鱼还是雨？” 大家听到他的喊声，都着急忙慌的赶紧掀开被子坐起来，连忙大声喊着发问。 “是下雨了，有好多的鱼跳出水，你们赶紧起来。” “下雨了还要捞鱼吗？雨大不大？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叶父急匆匆的拿上蓑衣就跟在他后头，边走边问。 “不大，刚下，只是小雨而已，一点点，刚刚跟裴叔联系，他说先看看，先把海面上的鱼能捞的捞一点。” “哎哟喂，这么多？？一大片白白的全在那里蹦哒……” ………… 第969章 鱼露包装问题（7000字） 王光亮点头如捣蒜，但是双眼却尽量的一直盯着阿光手里的枪。 叶耀东也放慢速度，将拖拉机转了个弯，横在了路上。 身后的人拿着棍棒边跑边叫，结果却意外的看到拖拉机横向停靠，他们惊讶了一下，脚步同时也放慢了一些。 “枪！” “枪！” 那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惊骇出声，脚步也赶紧刹车停在原地。 黑洞洞的枪口就指着他们，他们不敢乱动，又不敢乱跑，面色惊变惨白的立在原地。 “把棍子给我扔远了，滚。”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慌的立即将棍子扔到边上的田里，然后撒腿，赶紧就往回跑。 等人跑出去一小段后，阿光才自得的将枪扛在肩上，得意洋洋的朝叶耀东道：“搞定，没有浪费一颗子弹！都是没种的怂货，吓一吓就跑了。” 叶耀东也将拖拉机重新又转向回到道上，“都是乡下的不学无术的二流子，又没有组织，在生命面前，能有多大的胆？有机会能跑了，肯定赶紧跑。” “就是还挺有仪式感的，打劫也要跳出来，先喊两句口号。” 阿光嫌弃的瘪瘪嘴，“电视剧看太多了，受影响，有样学样。” “东哥，你哪里来的枪啊？车上就一把吗？能不能教我怎么用？我以后送货的时候，指不定能派上用场！” 王光亮的眼睛就没有从枪上面移开，眼神火辣辣的盯着看，仿佛什么绝世美女。 “晚一点再教你，这个后座力很强的，打空枪也太浪费子弹了，先放在车上，到时候让阿光带我们山上打野味的时候，顺便教你们。” 王光亮更惊喜了，“啊？咱们还要拿枪去山上打野味，真的吗？什么时候？” “再说！坐好了，不然等会儿把你甩出去。” “好的，好的，东哥，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就是认识你了。妈的，现在全村都知道我给你做事，每个月三四十块，比厂里的工人都还强，关键是还轻松，不需要什么技术。” “每天只要帮帮抬抬晒晒鱼干，要么就是夜里看一晚上。我爹都羡慕死了，还想让我问你需不需要看大门的，我都说你家有七八条狗，哪里还需要人。” 人不如狗，好儿子。 “知道了，啰嗦，坐好。” “光哥，你那枪可以给我摸两下吗？” “枪杆子给你摸两下……” “摸够了就收起来，放到座椅下面去，免得擦枪走火，这玩意儿不能乱碰的，一不小心就要人命。” “知道，我就摸几下，我家以前也有土枪的，后面被村委收缴过去，但是你这个枪不一样。” 当然了，他这个可是56半，经典中的经典。 三天两头的走这条路，而且附近十里八乡都知道他卖鱼干，经常要送货到市里，总有那么些不规矩的人想要铤而走险。 目标肯定不是那些对他们来说不值钱，没啥用的鱼干货，那么多，他们也扛不走几袋，肯定是想抓他抢一点钱。 路上带一把枪，防身也很有必要。 去年路上也发生了抢劫，不过吧，拖拉机直接开到沟里去，把人压断了腿，倒是平静了挺长一段时间。 现在也快临近年关了，手头紧的人也多了，总有冒险的。 每年的年底是最不太平的，也是各种偷抢劫掠最嚣张的时候。 “东子，你们都站起来一下，我把枪放回去。” 叶耀东有些不放心那些半大的小子，想着回去的话就把枪收起来，不放在拖拉机座椅下。 反正现在都是他带着他们跑，出门的时候，再他把枪带上，放到拖拉机座椅下面就行了，等到时候全权交给他送货，再固定放到座椅下。 那些人也得等到年后大概才能出师。 一路上跌跌撞撞，有大车就跟大车，有卡车就跟卡车，有拖拉机就跟拖拉机，到是都平平安安的到达市里。 林父早就收到过电话，今天会有一批鱼露送过来，要放到市里店铺售卖，他早就等在那里了。 也还好，他们几个都是青壮年，大缸上面都拴着稻草绳，也比较好搬运，三人抬一抬，慢慢的卸到空的店铺里面。 叶耀东现在手头五个店铺，一个自个用，一个租出去，还剩三个是新买的，三个现在又拿了一个存放鱼干，现在再拿一个存放鱼露。 剩余的一个，到时候也是得拿来放鱼干，毕竟他打算存个十万斤，一个店铺拿来当仓库哪里够用，两个店铺都悬，也还好现在算是边存边卖，陆陆续续的晒。 手头现在也没有十万斤能存的，实在放不下，家里也能先放个几千斤。 “阿东，你这个打算怎么办卖？” “还是跟去年一样啊，一斤一毛五分钱，酱油瓶拿来也差不多装个一斤。” “不是啊，你不是说有好几吨吗？这一斤一斤的要卖到什么时候？我是想说问你要不要直接只批发？” “都卖，肯定有的人只是想试一下，或者是周围村子的人也会有需求，零卖也可以，批发也可以。小贩批发一缸一缸的批发就算一毛二分钱，像周老板他们要的多，就一毛钱。” “但是批发的话，这一口缸要算钱的，要把钱加进去，除非他们自己拿一个缸装，或者收一个押金，啥时候卖完了，缸拿过来可以继续装或者直接退钱。” 这一口缸好几块，他可不能赔本。 “那也行。” “等会我门口贴一张红纸，写一下批发零售大量鱼露，咸香可口。顺便把批发零售鱼干虾仁的也写一张红纸，把原来那张换下来，都掉色了。” “对对，不然的话人家都不知道我们有鱼露，去年你后面在门口贴着批发零售鱼干虾仁，那一段时间生意就特别好，吸引了一大批人。” “这就是广告牌的效果，不然这么多店铺，谁知道谁家卖的什么，有的人没空，一个个逛过去，你写一个广告贴纸，人家就知道你店里卖什么了。” “留两缸放车上先不要搬，然后搬个三四个到店铺里，不要放这边仓库。”叶耀东叮嘱了他们一下，继续搬个几坛去店铺。 今天送完一批，明天还得再过来送，等把刚刚那个仓库填满了，就把剩下的先放在家里，啥时候卖出去了部分再送。 第一批预定的两百个大缸大概也要不了多久就消耗了，等回去后还得继续再定，毕竟瓦罐厂生产也没那么快。 叶耀东把东西都搬好，门口红纸都贴好后，自己心里也琢磨了一下，简单的在心里做一个安排。 完事后，他又去大舅子的店铺吃午饭，闲聊了几句，这个市场是官方扶持的，倒是没有什么人闹事，收保护费什么的，夫妻俩也充满了干劲。 “等放寒假了，再把他们几个孩子接过来帮忙，你们俩也能有个帮手。” “是这么想的，所以也正想问问你下次什么时候送货过来，把三个孩子带上一起送过来。” “这个简单，接下去几天我都有过来送鱼露，等我回去问一下看看他们都几时放假，先接到我那里待一晚上，第二天再给你们送过来。” “那大概去你那里待个两天，就不想过来了。” 叶耀东笑了。 前段时间听阿清说，林光远他们听到寒假又要去市里头干活后，都哀嚎出声了。 从一开始满脸兴奋，自己要去市里了，要进城镀金了，到后面整个人萎靡不振，后悔不已，哪还有什么兴奋劲，恨不得赶紧回学校去读书。 说去市里了，其实自己半步都没去过市里，暑假两个多月，整天就围着市场里的店铺打转，天没亮出去，天黑了回村子。 他连村子里都没有正经的逛过一圈，一天到晚就在店铺里干活帮忙，午休过后，难得空闲玩了一下，也只在店铺门口，太苦逼了。 “不这样辛苦的干一下活，哪里知道读书的幸福？小孩子就得这样历练一下，才知道大人赚钱的不容易。” 林向辉也笑着说：“就是说，得让他知道赚钱有多辛苦，读书有多幸福，对比之后才知道珍惜，省得天天都不想读书，别人家孩子想读书都没得读。” “等家里的小子放假，我就过去将他们接过来，估计也差不多时间放假。” 简单的聊了几句后，饭后他又去跟林父对了一下最近的账，货款倒是没急着拿，他又跟林父说了一下惠美的事，让他先陪阿光去找个房子。 林父在村子里住了大半年了，又时不时的去跟村长套近乎，送点小礼土特产，倒是很快融入到村子当中。 反正林向辉也住在村子里，再对外说是女儿女婿来了，多对夫妻也不会突兀，毕竟儿子儿媳妇都来做生意了，女儿女婿再过来待几个月也很正常。 最好阿光再找点活干，显得更名正言顺更正常。 大中午的人也不多，他跟丈母娘在店里看一下就行。 只不过没想到，门口的红纸刚贴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慕名而来。 现在卖鱼露的是真不多，这东西本来也不是非有不可，还没有酱油的售卖面广，也就只有南方沿海一带会吃。 基本都是海边乡下人家自家做一点，然后亲戚之间分一下，谁家拿一点，这东西做的又费劲，又不值钱，做一点点，还不够费工夫的。 有地方买的话，大多数人也宁愿花钱买。 不过来人也只是看到了门口贴的红纸，过来瞧一下，心里是想买一整缸的，但是又觉得要大缸的押金或者把大缸一起花钱买了，觉得不划算，打算等明天自个带一个过来装。 这也算是一个好兆头。 可惜现在塑料桶都还没普及，不然的话直接用塑料桶运输买卖更方便。 坐在店铺里两小时，零零散散的倒也应付了不少上门询问的，用大缸装真的是一个弊端，东西都还没有容器值钱，一个个问完只说回去拿东西再来装。 要么都是附近的村民，要么是围着市场转的小贩。 啥时候有那种一斤装的塑料包装，那就更方便了，一小包的购买，不过他肯定还得买对应的机器，那就麻烦了，还是先这么卖着。 不过还是卖出去了一缸，说好了，下次拿空缸过来换满缸。 虾仁鱼干倒是卖了不少，上门了几个真的还都是小贩居多，一半都是小贩，都是五十斤的买去。 他跟那些小贩闲聊了几句，人家也都说虾仁跟虾皮比较好卖，鱼干一般，但也还可以。 “看样子鱼露还不好批发啊。” “数量多的话就不好卖了，数量少的话，周围的人一人拿一个瓶子，打一下没几天一缸就没了。”林母也皱着眉头说道。 “主要是没东西分装，全靠自带瓶子，让人家一个大缸全部都搬走的话，还不够一口缸的钱。” “反正先这么卖着吧，能卖多少卖多少。” 叶耀东也撑着下巴在店里边琢磨边等人，只是暂时也想不出辙来，现在都是拿大缸装的。 等林父跟阿光回来后，他才询问他们。 “已经让左邻右舍帮忙询问打听一下了，有消息了我再打电话回去告诉你们。” “行，那我们先走了，店里叫你给你看。” 林父也顺带将刚刚算完账的钱一起交给他，让他一块带回去。 他也跟林父说了一下刚刚那一小会的售卖情况，让以后过来批发的小贩都按这样来，空缸换满缸，以后不卖的话，空缸也是可以过来兑押金。 林父点头应下了。 店铺里也没他什么事，叶耀东拿着钱就打算去部队里送两缸鱼露，然后再打道回府。 不过走之前，他又从仓库搬了一缸鱼露上拖拉机。 谜一样的操作，让其他两人都疑惑了，这搬上搬下的是弄啥？ “等会去部队送完货，经过县城时，顺带给陈局长也搬一缸送过去。” “你这一缸可以让他吃一辈子了。” “谁家还没有点亲朋好友了？分一下也没多少，前段时间刚拿的鱼干，估计人家也不缺，正好新鲜出炉的鱼露搬一缸过去。” “还是你比较会攀关系，送东西都送的这么到位，没落下任何一样。” “一般吧，努力维系一下，说不定以后还有什么事求上门。” 叶耀东晃荡晃荡的将拖拉机开到部队，送了两缸鱼露，没想到又接了一单两千斤的蛤蟆鱼干。 只得趁着拖拉机在市里，又回到市场里面，再拉个两千斤送到部队。 等启程回去的时候，已经三点了，太阳都已经躲进了厚重的云层了。 叶耀东也紧赶慢赶，在五点天刚擦黑的时候，赶到了县城，给陈局长搬了一缸鱼露，同时也又受了他老婆的热情款待。 礼多人不怪，送的都是无伤大雅的土特产，又不要求回报，只当正常的走动，关键是量又大，也方便他们随意送一点他人，还没有顾虑。 “你又捣鼓出这玩意了？还一送一大缸，是不是又准备卖这个鱼露啊？” “是啊，局长高见，大船拖到的一些小杂鱼太多了，扔了也浪费，回来的时候顺带就一起带回来了。然后我就让我娘做成鱼露了，送了一些去市里的，同时也给你送了一缸，吃不完你们就送一些给亲戚朋友，这玩意儿我家现在多。” “你还挺会折腾的，什么东西到了你手里都能变废为宝。” “唉，没钱嘛，就只能折腾折腾，看看能不能变得有钱一点，不折腾的话在那里等着，只能一直都没钱，天上总不会掉钱下来。” “年轻人多琢磨点挣钱的路子也没错，更何况都是一些你们海边村子的土特产拿来变废为宝，挺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宝，反正放着慢慢卖吧。” “你这鱼露咋卖的？”他好奇的问道。 “零售一斤一毛五，批发一整缸起一毛一斤。” “那不也便宜的很吗？我看你这大缸都比东西贵。” “是啊，反正跟酱油醋都一个价，能卖多少卖多少，大缸比东西贵那也没办法，总得有一个装的容器。反正家家户户都是自带瓶子去打，打完之后我们大缸还能回收，继续装运。就是批发走量不好卖了，容器比液体贵，而且大缸易碎。” “其实也差不多，不然只能去一些机械厂问一下有没有分装的机器，现在不是有很多塑料的包装？像那些方便面都是塑料袋包装，问一下看看能不能装这些液体，那一包一包就方便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要是能袋装的话，那不是又省时运送又方便，大家买卖也方便，不需要再带着瓶瓶罐罐过去装。” 陈局长坐直了身体认真的道：“是啊，这倒是可以啊，不然这种的话也易碎，路上碰撞坏了，那损失也不小。” “先这么卖着，等什么时候有去省里的话，再看看有没有袋装的封装机，贵不贵。” 或者回去问一下林集上？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家，前两天说跟出去瞧一瞧，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我也给你留意一下看看，一些战友倒是也有转业到机械厂。” 叶耀东欣喜，高兴的应下，“那就多谢您了，要是麻烦就算了，我再琢磨琢磨，反正用大缸慢慢买个几年也没事。” “没事，这也就是随便问一嘴。” 不管管不管用，叶耀东还是很乐意领导的态度，愿意主动帮忙，说明对他感官不差。 反正他是知道好像要不了多久就有醋袋，酱油袋包装，就是他不知道是哪一年，只记得九零年代是有的，现在没有普及，但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封装机出来。 想想也是麻烦死，做一样东西就会带出来一系列的相对应的难题。 偏偏他又什么都不懂，还是打鱼最省事。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叶耀东也不敢多逗留，说的差不多就直接走了，他还得去造船厂。 反正天已经黑了，也不怕再晚一点。 第一次带王光亮跟阿光两人上领导家，两人都紧张的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全程都闷不吭声，拘束的坐在那里，就是听着他聊。 走了后才手脚放松了，心神也放松了。 “东哥你太厉害了，我太崇拜你了，能认识你可真是太好了……” “闭嘴！赶时间赶紧上车，先去造船厂逛一圈，就赶紧回去了。” “哎，我回去再跟那些人吹嘘一下，原来城里的楼房是长这样，传说中的沙发是那么软，那么舒服……” 王光亮全程都在那里巴拉巴拉的讲，整个人显得异常的亢奋。 叶耀东全程小心的放慢速度开车去造船厂。 造船厂反正二十四小时轮班，这个时间过去也是亮着灯的。 了解了一下，差不多半个月左右就能下水，让他回去也可以顺势看个日子后，他才又满意的紧赶慢赶的赶紧回去。 半个月左右下水，那也很快了，正正好年前交船，风光的开着新船回去。 叶耀东回去时，他爹正在里头巡视，作坊一排墙角堆满了一大批蛤蟆鱼，周围空地上还有不少的凳子，那些阿姨们估计都才刚干完活回去。 他拖拉机刚开到作坊门口，他爹就已经从作坊里头小跑的跑过来，并且跟在他行驶的拖拉机身旁跑动。 等他停好拖拉机，才噼里啪啦的说。 “不就送个货吗？怎么这么晚？天都黑透透了，都快过年了，外头都不太平，还是不要走夜路的好，不要夜里在外面逗留，能早点回来还是得早点回来。” “做事情需要时间的，哪里能你想几点就几点，我这已经尽量早的赶了。” “那要是知道这么费工夫这么费时间，你怎么不早点出发？早上吗？太阳都出来了，七点了才走，你要是五点就出发到家，估计天都还亮着。” “哎呀，别啰嗦了，哪里能卡的那么好。” “你干嘛要卡时间啊？人家都是宁愿早也不宁愿晚，你非得卡的刚刚好” 叶耀东瞥了他爹一眼，“你知道什么？” 他说完后也不管他爹，将拖拉机熄火后，把座椅下面放着的摇把拿出来，还有枪也拿出来，准备一会儿带回去。 大冬天的，被窝那么暖和，谁乐意四五点就起来？他又不知道今天会耽搁那么久？ 万一没耽搁那么久，他不是白白从被窝里早早的爬出来吗？ 阿光帮忙说话，“爹啊，我找房子多费了一点功夫，然后东子给部队送货连续又跑了两趟。” 叶父根本不关心这个，他比较关心大船。 “你不是说今天回来的时候顺便去造船厂看一下船怎么样了吗？有去吗？都这么晚了，是直接回来的吗？” “去了，让娘看半个月后试了下水开回来的日子。” “真的？这么快？真的年前能交了？”叶父欣喜的来回搓搓手，“我现在就跟你娘说一声，让她明天早点去看日子。” “急什么，半个月后的日子，也不一定要明天早上去看……” 他话没说完，他爹已经跑没影了。 “这么着急……” “爹看着比你还高兴，比你还着急。” “可不是，天天问，天天催我去造船厂看一下，就生怕年前交不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爹是想着趁着过年风光一把，不然年后就没有那种味道了。” “所以我也着急，好在年前可以交就好了，他还急在这一时，急匆匆就跑了，我还想跟他说，让他这段时间就不要出海了，就当在家里休息，提前歇过年。” “反正这几天也起风了，他也没去，晚点说也无所谓。” “这么晚了，你也先早点回去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 叶耀东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摇把，还将枪扛在肩上，只是还不等他走出作坊大门就被王光亮等人围住了。 “干啥干啥？要造反啊你们？” 他随脚往前一踹，却正好被双胞胎的阿大躲开。 “嘿嘿…没踢到……” 叶耀东又朝边上的阿小踢过去，这会儿到是踢个正着。 “东哥，你要把枪拿哪里去？” “拿回家，不然放这里给你们玩？” “哎哎哎…”几人点头如捣蒜。 “信不信我一枪一个，biubiubiu~走开了，晚一点空闲了再教你们怎么用，现在不能碰，擦枪走火可不是玩的。” “好吧。” “东哥，明天是不是还要送鱼露去市里？是不是轮到我了？” “一个一个轮流带着，你想跟明天就你呗。你们要是实在闲的话，就去山上砍柴，给我多送点柴过来，不要全部都在这里。回家睡觉去，留两个人夜晚在这里看着就行了，时间你们得自己安排好，要轮班，不要让作坊没有人看着就行。” “放心，我们都排好班了，只是看你们还没回来，我们就先等在这里了，这会儿也不是很晚，只是冬天天黑的早。” “风太大了，该回去的就早点回去，我出去了就可以把作坊的门锁起来了。” “好好……” 叶耀东继续扛着他的枪跟摇把往外走，一群狗子们也围在他左右。 嗯，晚了点……下午查了一堆的资料，就是不知道袋装醋的封装机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也想给鱼露搞一个袋装的封装机，搜了一下午也没收到，想想就算了，看我瞎鸡巴乱写就好了。 哪里有问题你们再纠正，毕竟年轻，没有八零年代的生活经验，有错你们纠正后，我马上改，谢谢！ 还有，7000完全是今天拼命努力赶出来的，昨天一个字都没写就睡了。现在又要紧接着写明天的七千字了。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下午真的没有偷懒，一整个下午都在那里，不是查资料，就是码字，真的没有偷懒，也没有睡觉。只是想写的准确一点。 第970章 情况良好（7000字） 林秀清见他回来也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到这个点才回来？饭菜都还在锅里热着，先吃饭。” 叶耀东将摇把直接插到门边窗户上的铁栏杆里，把头上的帽子拿下来给她，“等会儿，我先去洗个手。” 去洗手前他先回房间把枪放好。 家里的枪都给他放到柜子的最顶上了，不管小孩怎么拿都碰不着，一般人进屋也看不到，他拿放的时候都还特意踩在凳子上，连一个脚都不露在外面，藏的严严实实。 家里的孩子太皮了，只能放在高一点的地方。 林秀清紧跟在他身后，“顺利吗？” “差不多吧。” “明天还要继续送吗？明天还要继续送的话，那就早一点起来早一点去吧，省得耽搁到这么晚。” “不用，还是今天同样的时间，今天是有事耽搁了，阿光跟去租房子耽误了一会儿，我又去部队送鱼露送鱼干，来回跑了两趟，回来县城又去拜访了一下陈局长，然后还跑了趟造船厂。” “啊，我说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原来是跑了这么多地方，难怪了，亏我还在担心，爹饭点的时候就一直在说快年关了，不太平，担心你遇上什么事。” “乌鸦嘴！我女儿呢？阿嫲呢？” 夜晚不管什么时候回来，一家子女的全部都是围着他转的，今天一老一小哪里去了？ “你女儿跑隔壁跟姐姐们玩去了，阿嫲在屋里念经。” “哦，把我女儿的小娃娃给忘记了，反正明天也没到处跑，到时候去市里头转一圈，给她把小娃娃买一个回来。” “你就惯着吧。” “就一个娃娃而已，有什么？别人有的，她也想有，也正常，买一个给她玩一下。” “买一个也好，正好替换一下她手里的大个的，都脏得不得了，整天还舍不得给我洗，都得趁她睡着了，还没醒的时候偷偷的拿去洗。” 叶耀东洗干净手坐下吃饭，才觉得饥肠辘辘。 晚上陈局长老婆想给他们煮面吃，他都说吃过了，没好意思让人家下厨，然后一直饿到现在。 “这个蛤蟆鱼肚鱼肝得放点辣椒炒才好吃，明天记得放点辣椒，跟你说了很多次你都没有放。” 他边吃边点评着，这一两个月都在那里大批量的晒蛤蟆鱼，家里的炒鱼肝鱼肚根本就没有断过。 嘴里嚼着蛤蟆鱼的鱼肚，感觉特有嚼劲，就是差了一点辣味。 “儿子他们又吃不了辣……” “那叫他们别吃了，吃别的，这个就得放点辣椒炒才会香，才会好吃。” “那就你一个人吃，叫别人不要吃了？” “那你明天炒两份？先出锅一份，然后放辣椒再翻炒一下剩下的？” “吃你的吧，有的吃还挑三拣四的。” “放辣椒是真的会更好吃。”叶耀东摇了摇头，觉得她不懂。 他们海边吃东西真的太清淡，桌上的都是清蒸白灼，辣椒也就红烧鱼跟酸辣汤才会放一点，久了他也有点感觉没滋没味的。 “把那些鱼肚也晒一下吧？不要让娘到处送人了，存放起来，要吃的时候拿来泡一下，剪小块这个东西有嚼劲，越吃越香。” “随便，你喜欢吃，那明天交代杀鱼的那些阿姨们单独捡出来洗了晒干，鱼肝让她们自己分配，自己带回去炒。” 叶耀东点点头，嘴里塞满了米饭，就没有说话了。 之前每天大量的鱼肚鱼肝，他娘都是左邻右舍亲戚朋友到处送，不值钱没人要的东西，他也都没有在意，随便她怎么处理。 就是这会儿他肚子饿，吃的觉得好，感觉拿来晒干了放在那里也能放得住，随吃随有，不用特意等到季节。 天天这样送人也浪费了，估计这些人天天吃也都吃腻了，肯定都拿回去喂猪喂鸡鸭了。 “那咱们那条船，有说什么时候交尾款，什么时候下水吗？” “半个月后，具体哪一天等我们日子看了先，然后我再过去告诉厂里，让他们在这个日子前务必搞定。” “那正好在小年前了，正好开回来过大年，等过完年再出海。” “是滴，所以你就准备钱吧。” 林秀清翻了一个白眼，“我还以为你会说准备好过个开心幸福年，没想到是准备钱。” “没毛病，两个都可以，先准备钱，然后开心幸福年。” “赶紧吃吧，别贫嘴了，吃完洗个澡，上床睡觉了。” “嗯，两小子呢？”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 “不是啊，我以为他们在楼上玩，所以就没问了，以往回来也没看到过他们的影子，但是这么久都没听到动静，有点纳闷，所以又问了。” “跑隔壁楼上了。” “他们几时放寒假？你大哥让我等放寒假了，把阿远他们几个帮他送到市里的店铺去帮忙。” “那阿远该生无可恋了。” “怎么也是市里，不知情的人又不知道他在市里没出过门，怎么也是去镀金了，过年回来肯定都羡慕死一大波朋友跟发小了，可以好好装一波。” 林秀清坐他旁边也笑得很可乐，“那这牺牲大了，去市里干一个月的活回来，就为了得意那么几天。” “够了，多少人想跟去干活都没机会。他们几时放假？” “说是明天期末考，考完之后一个礼拜拿成绩单，然后就放假了。” “那阿远他们应该也差不多，我看一下，明天要是回来的早的话，就先去你老家看一下，要是也就这两天的话，我就看好时间过去接他们过来。” “你看着办吧。” “今天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二伯母过来找娘了，她来干嘛？” “还能干嘛，让娘帮她打听一下，附近村子有没有合适的女人给阿生哥当老婆，说娘对附近村子比较熟悉。” “我猜也是。” 林秀清瘪瘪嘴，“娘说，二伯母要求家里条件好一点的，千万不要有往娘家搬东西的，要是寡妇离婚的，最好不带孩子，带儿子的千万不行。还有家里兄弟多，意思是家里兄弟多，说明遗传能多生儿子。” “还有，人要乖的，听话的，干活利索的，最好不要寡妇，说寡妇指不定命很硬，克夫。最好给他来一个黄花大闺女，年纪稍微大一点也不要紧，但是不能有身体缺陷。” “要求还不少，难怪光着这么多年，她自己寻摸上王丽珍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以这些标准？” “我听人说。当时纯粹是在一块喝酒喝多了，二伯母也喝的有点醉，又被灌了不少迷魂汤，被人哄的不知道东西南北，然后应下来，给了八字，第二天媒人就去把八字合了，把这事落实了，所以才把阿生哥给坑了。” 叶耀东满脸嫌弃。 “现在能有个女人肯跟阿生哥就不错了，还挑七挑八的，只要人性格好一点，长得不是太丑，身体上没有缺陷，能过日子就得了。” “还管人家是不是寡妇，带不带孩子？不是寡妇，没离婚的，能轮得到他？还想着黄花大闺女，也不想想生哥都多少岁了，再过几年，估计该力不从心了。” 林秀清笑着拍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 “说的都是事实。” “娘也是像你那么说了一通，只说自己寻摸一下看看，然后她也叫二伯母不要插手了，过日子的是阿生哥，到时候寻摸过来给阿生哥自己选就好了。” “就是，又不是陪她过一辈子，哪那么多事。” “娘说这几天给他找找，要是顺利的话，年前就让他娶个媳妇过年。” 叶耀东听了这么久，只有这会儿才点头，“这样挺好的，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反正都二婚了，也不需要什么仪式，家里条件也摆在那里，女方肯的话，看个好日子，穿个红衣服，骑个自行车接回来就好。也不要请客吃饭，一家子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 林秀清笑了，“娘晚饭的时候，也跟你说了同样的话。” “所以这才叫母子，还是我娘靠谱。家里现在房子盖好了有三四天了，大哥二哥就没有说一下，要把爹娘接过来？” “都有提了一句，他们不过来，就说要留在那边看房子，看着猪圈，没人看着不放心。也住了那么多年了，他们觉得住在那里挺好的，家家户户的房子都差不多，反正现在冬天没什么雨水，也没有台风，吹不着风，能晒得到太阳就好了。” “那就算了，反正那石头房牢固的很，也没有地方损坏，顶多屋顶漏水的问题，先让木工把门窗换一下就好了。” “娘那边屋子的鱼露都过滤好了，今天爹都把那边的木桶用板车推过来了。” “嗯，都挪过来也好，全部都放到那边一起生产，也省了这里一点那里一点。” 正当他边吃边聊时，老太太拿着一串佛珠开门出来了。 她笑呵呵的道：“这么晚才回来？饭菜都凉了。” “已经吃好了。” “我也才刚念完经，今天特意去庙里摔了一下圣杯，菩萨说了，惠美这一个肯定是男孩，还能平安生下来。” “真的？那你有事没事再多念念，庙里既然圣杯摔过了，就不要再去了，多摔几次该不灵了。” “嗯，不摔了，卦象说是男孩就行了，不用再摔。” “我还求菩萨保佑你不管是在陆地还是海上，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叶耀东点点头，“嗯，这个行。” “年关了，出门在外也都要多小心一点，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别待在外头。” “知道了。” 又是因为他晚回来的原因，所以才碎碎念，还好他没有把今天出门时遇上劫道的事说出来。 不过他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说。 等第二天一早，全家上下都知道了，昨天出门时他们遇上劫道了，然后因为身上带了一把枪，所以才把人震慑住，一路上才平安无事。 然后不出一上午，全村就都知道了，最近路上又有劫道了，村里人出门，不管去邻村还是去镇上都得警醒一点。 待他上午要出门的时候，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拿了一个平安符给他，让他要放口袋，放好了不要掉。 他啼笑皆非的接过，左右两面来回翻看。 “你一大早上庙里求来的？” “是啊，你昨晚上回来也没说一声，还是我一早起来听作坊里头的那几个孩子说了我才知道，然后就赶紧去庙里求一个过来，你带着身上，路上保平安。” 行吧，怎么也是老人的一番心意，放口袋反正也不占地方。 叶耀东昨天送货到市里的时候，还想着大缸运输不方便，买卖的话，缸还比鱼露贵，想琢磨空闲了打听一下，看看现在有没有那种袋装封装机。 没想到今天刚到市里，林父就给他带来一个惊喜。 昨天运了那二十缸，今早都卖完了，就等着他今天再送一批过来。 “原本还想着你今天要是没送过来的话，我就去给你打个电话，让你明天也必须得送过来。” 他都惊讶了，“都谁买去的啊？这么快，二十几缸就没了？” “城里的饭店要了两个，还有就是小贩，上门买鱼干的都会带走一缸，对他们来说，品种多一点东西也好卖。咱们沿海一带的鱼露都是少不了，自己家做又费劲，有地方买个一斤两斤的，对大多数人也方便。” “那也不错，我昨天还在想着这一缸一缸的，可能还不好卖，水缸都比液体贵，没想到今天就都卖完了。” “还是门口贴着广告纸比较好使，有的人问几句就摇摇头，有的人就直接带走了，反正跟他们说好了，押个十块钱押金，到时候空缸了拿来换满缸，就只要鱼露的钱。什么时候不卖了，空缸拿过来退押金，咱们店铺开在这里跑不掉，即使跑了，十块钱一个水缸他们也不亏。” “那我看看，等会卸完货去市里头转一圈，找一下那些小卖部，杂货铺，跟他们推销一下咱家的鱼露，这一整缸的放到杂货铺里头也好卖，总会有需求，自带瓶子过去打。” 林父满脸笑容的赞成，“哎，这个好，跑到城里的一些杂货铺宣传一下，跟酱油醋一样放到杂货铺里面零碎的卖的也快。” “那我这些也不用卸货了，直接开着拖拉机满城转着卖就好了，跟那些杂货铺说明一下，店在这边就行了。” “也可以，等卖剩了，或者是要到点回去了，你再把剩的带回来，放到仓库。” “好。” 叶耀东转身就想爬上拖拉机。 “等等，先不要着急，先吃饭，吃完了再出去转一圈也来得及。” “那也行。” 正好还要给孩子买小娃娃，去市里转一圈的同时再买一个娃娃。 叶耀东吃完饭后就开始沿着市区内到处转着，有看到卖杂货的店铺就进去卖口才。 他这个渔民当的就有点不务正业了，一会儿兼职拖拉机手，一会儿又要兼职老板，现在又要兼职销售，偶尔还要兼职奶爸，以至于最近他的主业渔民有点荒废了。 不过不要紧，反正过年了，谁还苦哈哈的出海？ 等他大船到手先。 家里的那条船今早本来想跟他爹说，让他直接拿出去租，他爹舍不得，说先放着，大的船都还没到手，这些都租掉的话，那自己手头一条都没有了。 万一有个啥事不能按时交货，那不就要闲在家里了吗？ 哪至于差这点时间，等大船到手后，年后再把这条船拿去租，正好。 谁大过年的还出海，都临近年关了，放着也就先放着吧。 叶耀东四处兜兜转转的来回卖货，也是非常可观，车上原本叠了两层，也卖出去一层了。 现在开店铺的人也是都会算，连缸带鱼露买过来，到时候一缸卖完了本钱也就回来了，再买的话就不需要出水缸的钱了，卖的也能开始盈利，也都能挣一半，店开在那里，卖什么也是顺带的。 万一人跑了，找不着二次售卖，那起码也没亏，也多了一口缸在，自家拿来装烧酒，装米酒什么的也很实用。 叶耀东也高兴极了，昨天困扰他的难题，今天就没了，那什么袋装封装机可以先放一放，等他回本了再说。 反正现在市面上也确实没看到有什么袋装的醋，袋装的酱油，等啥时候冒出来了，他再跟风考虑就好了。 他的水缸上面都用红色毛笔写了“叶”字，回收的也很方便。 叶耀东摸了摸满口袋的钱，藏好了才从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里出来，看了看已经西斜的太阳。 “回去了，不卖了，明天再来。” “东哥，你可真聪明，这出来转一圈就又挣了两百块。” “哪里是挣了两百块，只挣一半，我的水缸还要一百块，不过好歹卖了不少出去，到时候这些都是源源不断的客人，固定帮我们卖货，积少成多。” “对对对。” “明天再送一车过来，后天的话，可以就在附近的村子还有镇上转一圈，估计可以卖掉一两车。” “东哥你太聪明了，太牛了，那就要不了几天，作坊就要卖空了。” 叶耀东瞪了王光亮表弟一眼，“哪里？好几十吨是几天能卖完了吗？半年能卖完就不错了，乱拍马屁，走了，赶紧回去了，坐好了。” “我都没想到，就说明东哥你太聪明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太笨了？” “呵呵，你能连鱼露这种费工夫，又不值钱的东西卖那么多出去，当然是你聪明了。” 光会拍马屁的马屁精，虽然拍的不咋样，但还是让人高兴的，主要他发现今天这么售卖也可行。 叶耀东将拖拉机开回批发市场，将车上剩余的一排鱼露都卸下来后，又紧赶慢赶的往回家开。 下午满市区转悠也费了几个小时，估计到家后天又要黑了，全家又要念叨了。 果不其然。 到家后，天也黑的透透的，月亮都升了上来，实际他比昨天早一个小时到家。 听着阿清的念叨时，他据理力争，“明明是白天太短了，天黑的快，不是我回来的晚。” “你就使劲的辩，昨天就说了，叫你今天早点起来早点送货，你就是不，还说自己今天没啥事肯定早回来。” “我也没想到下午脑子那么活，直接就想到了开着拖拉机沿街上门推销，还真别说，这一下子销路就打开了，以后那些店铺都会源源不断的卖我们家的鱼露。”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那你明天还要不要早点起来？” “嗯…那就早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今天去了很多个街道了，明天稍微逛一下就好了，肯定不会像今天这么久。” “你就嘴硬吧，到时候明天又是天黑才回家。” “天黑了又不怕，反正我手头有枪，谁敢不怕死。” “那能避免总是好的啊，夜晚总没有白天看着放心。” “行吧，那明天就早一个小时起来，我六点就起来。” “我五点半叫你，你肯定会赖上半小时。” “唉~” “娃娃~娃娃~小娃娃~” 叶小溪听到拖拉机的声音，又被姐姐们提醒了一下，就从隔壁跑过来，边跑边叫。 昨天晚上没给她带，她回到家里，在床上就蹦蹦跳跳的闹腾了一出，他再三保证了，今天一定给她带，她才消停了，舍得喝奶睡觉。 这会儿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回来，就扔掉手里的大娃娃，直接抱住他的大腿，开始叫小娃娃。 “都不叫爹，不给你。” “爹，爹，爹~”她越叫越大声。 叶耀东满意了，从口袋里掏了两个出来，递到她跟前，在她眼睛一亮，伸手要拿的时候，又提了起来，不让她拿。 “爹？！害害！爹，害害！” 他呵呵的笑出了声，提了一下裤子，蹲了下来。 “亲我一下就给你。” 叶小溪立即凑上去，亲了一下。 “要大口亲，你这亲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复又凑上去吧唧的大声的亲了一下。 叶耀东笑的跟傻子一样，嘴角裂的大大的，“再多亲几口！” 林秀清在一旁笑着直摇头，“你这要求也太多了吧？不给她，要她亲，亲了又要她大口亲，大口亲了又要她多亲几个，小心她生气抓花你的脸。” 叶小溪也气鼓鼓的看着他。 他笑着又将手上的两个娃娃在她眼前晃了两下，“要不要？要不要？漂亮的小娃娃，多亲几口就有了。” “要。”她奶声奶气的应了一下。 叶耀东又赶紧侧过脑袋，将脸颊递到她跟前，“那亲亲，多亲几口。” 叶小溪嘟着嘴，瞪了他一眼，无奈的只能认栽，抱着他脑袋狠狠的亲了几口后，怕他又提要求，又啃了几下，糊了他半边脸的口水，才放开，要去拿娃娃。 他感觉到半边脸颊的湿意，也笑眯眯的将手上的娃娃递了一个给她，腾出手来后，赶紧拿手帕擦一下脸颊的口水。 “介个……” “这个是给你表妹的，你们一人一个，要么你选一下要哪个？” 叶小溪看看自己手里的，又看看他手里的，皱着小眉头纠结了好久，后面想想还是自己手里的吧，她直接抱在怀里。 “介个！” “行吧，那自己去玩吧。” 她立即笑容灿烂的赶紧转身，花蝴蝶一样的往外跑，边跑边叫，“姐姐，姐姐……” “慢一点，别摔了。” 林秀清话音才刚落下，她就扑通一下，扑到在地上了。 不过她迅速的立即爬起来，又继续跑，都不给大人反应的机会。 “还好冬天衣服穿的厚，摔了也不疼。” “跟小肉墩一样，过年的新衣服给她做了？” “正在做。” “缝纫机上面大红色的那一套就是？” “对，俩儿子的已经做好了，就她的棉衣棉裤了，这两天做一下就好了。” “大红色好啊，喜庆，她满脸都肉嘟嘟，肯定跟年画娃娃一样。” 林秀清笑眯了眼，“不要一直说她肉，不能讲。” 叶耀东将另外一个橡胶娃娃递给林秀清，“明天你给惠美的女儿送过去。” “他们租房子定下来了吗？” “你爹下午跟我说有人要租，他已经先帮忙租下来了，我等会吃完饭去跟阿光说一声，让他明天再跟着一块去瞧一下。” “那就好！那这个娃娃你自己带过去给他就好了。” “哦，对，明天确实得早一点起来，早点出发去，省得他再耽误时间。早点回来，到时候天还亮的话，我就去你家看一下林光远他们放假了没？” “那我四点叫你。” “啊？四点？”叶耀东一听就瞪眼了。 “五点就好了，不能再早了，你一叫我就起来不赖床，五点天都还没亮，反正林光远他们也不着急，他们也不想去市里，巴不得不要去干活。” “那你就放后天再去我娘家。” “那就后天吧，指不定他们还没放假，放假了也能给他们多潇洒个一两天，不要那么苦逼，都没有享受过假期。” “那你快吃饭吧。” “过两天把他们一车童工都拉去的话，估计得哭着说恨我了。” 林秀清笑了一下，“哪里会？” 月票抽奖截止到晚上八点，没投的可以迅速投了，投了就可以参加。 月票投好了就不用管了，八点钟运营姐姐用软件抽奖月票号，然后我会单章公布中奖的月票号码，大家自己核对号码，我会贴一个群号，中奖的话，进群找运营姐姐兑奖。 中奖名单出来了 大家从投月票的介面，点选右上角【月票纪念册】看看自己的月票有没有中奖唷~~ 一百个月票号附上： 155、204、233、299、432、441、631、638、861、864、914、939、988、1044、1490、1604、1605、1614、1653、1743、1926、2104、2413、2441、2850、2871、2894、3042、3077、3159、3259、3279、3648、3824、4137、4141、4190、4272、4335、4351、4375、4403、4413、4568、4771、4882、4937、5317、5532、5749、5866、5885、5923、5965、6067、6071、6346、6508、6515、6785、6905、6948、6986、7015、7110、7152、7281、7494、7545、7583、7660、7827、7828、8101、8155、8493、8654、8981、9055、9115、9266、9334、9504、9516、9536、9544、9576、9609、9787、10271、10300、10480、10560、10787、10888、10938、11005、11413、11499、11593。 请得奖者加验证群562633144。 为了避免给百里增加工作量，麻烦请在1月10日晚上八点前完成领奖，后面两天再统一发货。 如果盟主大佬没有抽到奖，那就请直接带粉丝榜戳百里，直接赠送一斤龙头鱼干。 附上龙头鱼干的做法： 龙头鱼干是淡干的，但是还会有点咸，煮之前先在水里泡个五分钟，然后捞出来沥干水。 锅底下油炸一遍，捞出来备用，锅里正常油，姜蒜辣椒洋葱翻炒，再放炸好的龙头鱼干，再加点料酒翻炒，最后加点芹菜跟蒜叶，放点糖跟鸡精，翻炒一会儿就可以出锅了。 记住，千万不要再放盐巴。 下酒绝绝子，我炒出来的放在彩蛋章了。 第971章 接林光远（7200字） 叶耀东饭后又跑了一趟阿光家，顺便把橡胶小娃娃给裴玉带去。 喜的这孩子也直接丢掉了一直抱在手上的洋娃娃，跟叶小溪一样，都是喜新厌旧的，一点都不知道东西的价值。 叶惠美连忙将娃娃捡起来，“终于舍得撒手了，睡觉都要抱着，想趁着睡觉拿去洗都不行，现在有了一个小的替换也好，起码这个可以拿去洗了。” “小九也一样，吵了我好多天，要叫我买一个，昨天没空，今天顺带就买了，给小玉也带一个。” 裴玉兴奋的满脸通红，口水都滴下来了，趴在阿光的膝盖上就不停的把玩着娃娃的头发。 阿光也是满脸笑容的抱着，“明天也是昨天早上那个时间对不对？我在家门口等你。” “明天早一点，5点起来，五点半出发，我要开着拖拉机出去市里转一圈卖鱼露，明天晚上回来看看时间来不来得及，还得去阿清娘家看一下。” “行。” 出乎叶耀东意料的是，第二天还没到批发市场，就在市里转了一圈就卖完了。 他刚到市里的时候，就在市区转一圈，先不去批发市场，打算先卖着，卖剩了再送到批发市场，结果试着找了两家国营饭店跟两家小餐馆，直接就又卖掉了八缸。 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信心，原本还想着这些大店应该有固定的进货渠道，所以昨天也没有首选这些店，只去找小店。 刚刚也只是路过，想着死马当活马医，随便试一下，反正都路过了，进去一趟也不亏，没想到人家打开尝了一下就直接要了。 意外之喜。 他心里直接归功于是他娘手艺好的功劳。 剩下的，他逛了一圈又卖完了，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比昨天卖的还快，而且还没有剩，并且，有一半的店家还知道批发市场里他卖鱼干的那家店铺。 说是因为他最早开店，所以才留意到。 市里头也有很多人在市场落成，开始营业之后，都好奇的过去逛过，所以有的都知道他那家最早的店。 真的是意外之喜。 等他把空车开到林父店里，连林父都诧异了，没想到这都还没到批发市场就已经空了。 听了原由后也乐了，没想到早开店也有早的好处，直接就让人记住了，所以难怪周围也多了两三家卖鱼干的店铺，摆摊的也不少，但是他们家生意好像是最好的。 老字号就是这么来的。 “你昨天跟前天送过来的，我这边也卖空了，都是被小贩一缸一缸带走，原本还指望你今天送来的，现在只能等明天了。” “那就等明天，我多送几趟。” 拖拉机百公里耗油四五升左右，柴油一升6毛7分钱，自己家的车跑一趟差不多三块钱，来回六块成本，拉一趟20缸也划算，差不多也能净赚一百九。 “没想到这一缸缸的也挺好卖的，我还以为刚开始得慢慢来，可能会没人要，只能一斤一斤的给人家拿瓶子打去。” “那还不是我满市区的跑，看到商店就进去问，还让人沾着手指头尝味，这才都卖出去了。” 林父边笑边点头，“就得这样，有的商店人就坐在里头看着，就得上门去问，店里没有的，人家就会顺便留下。” “现在出门在外就得靠一张嘴，好了，我来先看着店，你带阿光去看一下新租的房子。” 叶耀东下了拖拉机，顺便将座椅拿钥匙给锁了，保险一点，反正他拖拉机也停在店铺门口的马路边上，在店里，往外头就能看到。 今天这销售的任务完成的早，下午回去肯定天还没黑。 没想到他只是原本打算来送一下货，顺便带一下小弟认路，并且熟悉的开拖拉机，结果这几天居然慢慢演变成销售了？ 他何德何能，竟然这么厉害！ 他摸了摸嘴巴又摸了摸脸，有些自得，长得又帅，嘴巴又厉害，凭借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傍个富婆也不在话下。 明明能靠脸吃饭的，他非得这么努力要靠实力。 太努力了，他不发财谁发财？ 叶耀东撑着下巴，走神的想着，连他丈母娘跟他说话都没有听到。 “阿东？阿东？” “啊？” “想什么呢？叫你也没反应。” “哦，我在想明天运一车过来估计卖一下，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大概就只能靠店里慢慢的输出了，等着人家拿空的缸过来加点钱换满缸了。” “也差不多，只要知道咱们这家店有卖大量的鱼露，都会找上门来。” “我明天过来再转一圈，满市的店都宣传宣传，等会我去市场看一下，喇叭买两个。” 一个放店里，一个放拖拉机上。 老丈人丈母娘在高峰期又不是很忙的时候，就可以坐在门口拿喇叭喊一喊，吸引一下人群。 一个放他拖拉机上，他明天边开边叫车上的小弟叫喊。 再在市里头转悠几天，他就可以转战县城，这就可以让小弟坐在车上，拿着喇叭连接叫喊批发鱼露。 县城离他们家远，人家拿货不方便，可以换一个售卖模式，每个月固定两天，拉一车鱼露去县城转悠叫卖，顺便替换一些已经卖完的空缸。 镇上也一样。 完美~ 年前这些天因为忙活鱼露没出海，让他爹去，他倒是也找到了新的活干了，真的是太勤快了，想休息都没得休。 他爹倒是舒服了，这些天起风风大，都是在家里溜达。 林母也挺赞同买个喇叭的，“拿个喇叭喊喊也行，这样前面进出口的人听到了也能被吸引过来。” “最近是不是下午二点左右市场就关门了？” “对，十二点左右里头就差不多开始打扫了，然后晚上十点左右开门，我跟你爹都是到凌晨两三点钟再过来开门，反正一早过来都是批发鲜货的。” “你们自己看着办呗，累的话就晚一点，别把自己累到了。” “这累啥，我们一天到晚都在店里坐着，就人多的时候招呼一下，忙一会儿，吃饭都不用自己煮了，都跑你大哥大嫂那吃，等年后你妹夫过来，有人帮忙，我们更空了。” “哦对了，跟你说着说着就忘了，向辉打算趁年前买个店铺，今天已经开始打听周围了。” “行啊，我早就劝他买一个了，自己用得上，不管价格高低都是划算的，起码不用花钱出去租。” “是这个理，更何况他这大半年也挣到钱了，买一个，手头也不会紧。” 叶耀东点点头，垄断大计前进一步！ 再买几十个，大概可以逼宫了！ “那就再慢慢寻摸，有合适的就赶紧买。阿光他们怎么老半天都还没过来？不是就看个房子吗？” 叶耀东坐着等了一会儿，见一直都没过来，就去门口站着。 林母往门口张望了一下，不以为意的道：“可能是边走边聊，走的慢吧？” 他等着无聊就蹲在门口点了根烟，现在还只是中午，市场就已经挺少人了，显得冷清，没有夜间的时候，人来人往那么多。 周边真要热闹起来，还真没那么快，真得好几年，完全得靠市场带动周边。 村子里的房子，林父已经提前租下了，阿光也只要去瞧一下，然后收好钥匙，把林父垫付的钱给林父就可以了。 早点租下来，早点省心，到时候人直接过来住就可以了，多付一个月的租金，阿光现在财大气粗也无所谓。 叶耀东等了一会儿，阿光他们才姗姗来迟。 “看个房子怎么老半天？” “村子里一个老太摔了，我们给她先送回家了。” “哦，没啥事就走了。” “走吧。” 往来市里的次数多了，两人也觉得没啥值得逗留的，空车又往回走，经过百货大楼的时候，他又进去买了两个喇叭。 林父的那一个，他现在也懒得调头送过去，等明天再过来的时候顺带给了就好了。 “我还以为你进去做什么，买喇叭干嘛？” “给你们用啊，到时候你在市里头帮我看店铺，就负责坐在门口拿着喇叭招揽客人，卖鱼干，卖鱼露，卖虾仁~嗯，就这么招揽~” “滚！还让我给你喊喇叭，想得美。” “不喊喇叭，难道你想吹喇叭？” 陈家荣拿着喇叭来回摆弄兴奋的道：“这个喇叭还能吹的吗？不都是拿来喊的吗？放上电池了吗？”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我说什么，你说什么，傻鸟。你手上拿的那一个，改天就交给你们几个负责，轮流喊话叫卖。” “好嘞！卖鱼干，卖鱼露，卖虾仁咯~” 他试了一下，发现已经换上电池了。兴冲冲的这会儿就拿着喇叭喊了起来。 他们还正处于百货大楼周边，最热闹繁华的地段，周围的人闻信，立即就有人跑过来问：“卖虾仁吗？一斤多少钱？” 三人瞪圆了眼睛。 “没，没……” “这里有没有虾仁啊？多少钱一斤啊？” “鱼露在哪里，正好带了瓶子，打一斤可不可以？” “鱼干怎么卖？” 他们都还来不及开口拒绝，一群妇女就好奇的围上来问价格，这下子把他们给尴尬的。 叶耀东一脚踢向陈家荣，这个蠢货，没东西还敢再闹市叫卖，存心找骂。 陈家荣被一群人围着，也冷汗直冒，尴尬的陪笑，“啊没没，我就随便试一下这个喇叭好不好使，东西已经卖完了……” “卖完了，你叫什么叫？” “卖完了还叫？存心骗人了。” “这几个骗人，是骗子，走走走……没东西卖，还叫叫叫，找骂……” “年底了，这小偷小摸多了起来，骗子也多了……这些人这么要死，抓都抓不完……” “就是…就应该抓进去……” 等围着的人边骂边散点时，叶耀东郁闷的踢了陈家荣几脚，阿光也跟着一块上，两人一起围殴这傻逼。 “啊，我错了，我错了，我就试试喇叭，没想到这么好使啊……” “你个傻鸟，差点就要害我们被人扔臭鸡蛋菜叶子了。” “嘿嘿，东哥，这喇叭也太好使了，咱们要是开着拖拉机出来摆摊，估计都能赚到盆满钵满……” “我闲得慌啊？还天天出来摆摊，跟小贩抢生意，一斤两斤的卖，放在店里批发就好了，哪有那个空整天蹲在路边吆喝。” “那也是，你可是挣大钱的人。” “少废话，赶紧上车走了，再不走，继续等着人围观吗？” 边上都还有人站在那里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真当他们是骗子了。 赶紧回去，趁现在还来得及去阿清娘家，早点把该办的事办，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突发状况，又来事情。 这个时间回去不算早，但也没有很晚，来得及先去安河乡，就是回家后绝对是又天黑了。 “东哥，你老婆娘家怎么是山里的？你找老婆怎么找到山里去了？怎么没找我们附近的？” “闭嘴，问那么多干嘛？” “因为他找不到老婆。”阿光替他补充。 “怎么可能？我东哥长得这么帅，谁看了不说一声俊俏，附近村子的大姨大妈大婶们不都最喜欢东哥这样细皮嫩肉，好看的吗？” “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他这样的就是中看不中用，正经心疼女儿的大姨大妈大婶们哪里舍得把女儿嫁给他，人家姑娘肯，当娘的也肯定也不肯。” “我怎么就中看不中用了？要知道我可是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叶耀东眼神瞄过去，意思就是在说比他强。 “你爹说的，你两袋谷子都能挑到沟里去，能干啥？” 他爹真的是…… 这都要到处说，都多少年了？ “我是干大事的，这种活当然不适合我。” 陈家荣也紧跟着拍马屁，“是啊，干不来这些事有什么关系，东哥能挣大钱就好了。” “所以老婆找山里的。”阿光默默的又补充了一句。 叶耀东捶了他一下，“那是你三嫂！给我客气一点。” “也就三嫂不嫌弃你，让你捡到宝了。” “所以东哥就是娶不到老婆，才找到山里去的？” “对头，咱们附近愿意嫁的人家，姑娘要么长得又不好看，要么就是又懒又馋名声不好的，他跟我丈母娘也没瞧上。所以我丈母娘就托人到处问，山里的人觉得海边日子好过，不愁吃喝，他那张脸又长得好，嘴巴又能说，所以我三嫂才被哄了来。” “这是嫂子的福气啊，东哥现在多厉害，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他，个个都夸他厉害……” 叶耀东边开车边回了一下，骄傲的道：“不跟着我，哪有她现在的好日子，现在多享福啊，也就她命好嫁给我了。” “你可拉倒吧，净往自己脸上贴金。” “没说错啊，村子里的一些小媳妇现在可后悔当时没坚持要嫁给我了。” 陈家荣狗腿子的跟着附和点头，“对对，没错，我们村都有人向我打听，问你结婚了没？我说你三个孩子了，人家都可惜死了。” 叶耀东得意洋洋，“听到了没有？” 阿光不想看他得意的嘴脸，换了个话题问：“你这时候去她娘家干嘛？送年礼？老丈人跟大舅子都在市里，送了也白送。” “送年礼不急，等小年的时候提前关门休息了我们再送，不然人不在家，送也没意义。我去看一下林光远他们几个放假了没，大舅子让我抽空顺便把他们接到市里帮忙。” “那他们该高兴坏了。” “高兴？得哭傻了才是，在家里多自在多好玩啊，满山跑，到处乱窜，还能踢足球，跟小伙伴们玩游戏，在市里头帮忙那就苦逼了。” “有道理，给自己家干活还没钱。” “自己家的活还没别人家的活好干。” 陈家荣又跟着点头，“对，我几个大侄子也是这样的，在别人家干活比什么都积极，别人夸两句抢着表现，在自己家干活，都是磨洋工，骂一句动一下。” 叶耀东边开边跟他们闲聊了几句，到了转弯口比较少，道路比较宽的地段，就跟陈家荣换一下，给他开。 等年后，几个小子肯定得轮流送货，固定两个人送货也不是不行，但是就怕久了，一个个心理膨胀的自以为都是自己在开，那就是自己私有的，那就不好了。 轮着来也公平，现在拖拉机多稀罕，谁都想多开开多摸摸。 一路颠簸到太阳落山，全靠他沿途指路，才抵达了安河乡。 村子里的炊烟袅袅升起，路上都没啥大人，全部都是一群嬉笑玩闹的孩子跑来跑去。 看到拖拉机进村后，这些玩闹的孩子们也都兴奋的跟在拖拉机后面跑，边跑边叫，直到拖拉机停在了林秀清娘家门口，孩子们都还没散去，并且周围围聚过来的孩子更多了。 “小姑丈！” “小姑丈来了！” “娘，小姑丈开着拖拉机来了……” 空地上原本正在踢球的孩子们，瞬间哇哇叫的朝屋里喊，并且自己也为了上去。 “小姑丈你怎么来了！” “小姑丈你好威风啊，你竟然开着拖拉机来了，太帅了！” “哇塞，拖拉机好新啊，小姑丈这是你新买的拖拉机吗？我爹娘就说你买了拖拉机……” “小姑丈我能爬上去吗？我还没坐过拖拉机。” “你们不要乱摸，这是我姑丈的拖拉机。” “就是，谁都不准摸……” 叶耀东听得耳边闹哄哄的，差点没炸，怎么这么多孩子？周围随便一看都有二十来个。 天黑后，闲着没事就在屋里造孩子吗？ 林向阳跟林二嫂听到外头的动静也连忙跑出来，并且驱赶围绕着的孩子。 “你怎么来了，快进去坐下喝口水休息一下。” “你们几个不准吵，看好拖拉机，不要跑上去跳来跳去的，弄坏了把你们卖了都不够赔。” “都下来，都下来……”林光远也大声的冲那些孩子们喊道。 叶耀东把陈家荣留下来看着拖拉机，他和阿光跟着二舅哥进屋去。 林光远顾不得把那些孩子从拖拉机上赶下来，也兴冲冲的赶紧抱着足球跟上，兴奋地跟在他身旁。 “小姑丈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阿海想我了？你是不是要接我们去你家玩几天？听说你家盖起了楼房了，可漂亮了。” “嗯，我想你了行不行？接你去我那里干活，晒鱼干要不要？” 林光远眼睛一亮，“要要要，我等会就跟你去，我今天就考完试了，明天不用去学校了，一个礼拜后拿成绩单就可以，我让别人帮我拿就好，我晚上就跟你去。” “我也去，我也去……” “我也要，我也要去给你晒鱼干……” “小姑丈，我也要给你干活。” 周围林家的孩子们也纷纷跟着响应。 叶耀东啼笑皆非，别人家的活果然比较好干。 只是，啥时候起，他这么受孩子们的欢迎了？ 家里的孩子也整天喜欢围着他叫，有事没事就喜欢跟在他身边，阿清娘家的孩子们也是。 上辈子也没接触过几天，这辈子来的次数好像也不多啊。 林向阳听到耳边嗡嗡嗡的，也头疼了，“都别吵，你们小姑丈过来肯定有正事。是不是家里头有什么事？还是市里头我爹我哥那边有什么事……”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我就是刚从市里回来，想着天还没黑，就过来看一下林光远他们放假了没？” 林光远听到点他的名，又激动了，“放假了，放假，今天刚好放假了，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就等你了。” “小姑丈，我们也放假了……” “那好，放假了好，放假了那我明天就把你们都送到市里去帮忙了。” 林光远兄妹三人傻眼了，满心期待，结果却是被背刺了。 “高兴傻了？不要太高兴了，反正明天就送你们去市里镀金了，保证你们过年前回来风风光光的受到小伙伴们的羡慕。” “阿远哥，你们太爽了吧，又能去市里玩了。” “我也想去市里，我都还没去过，阿远哥说市里的楼好高，街道好干净，特别热闹，特别好玩……” “快过年了，市里肯定更热闹，阿远哥你们也太爽了吧，又能去……” 林光远三兄妹都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又要去市里啊？这才刚放假……” 叶耀东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们的表情，牛皮吹破了，这会儿有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市里不挺好的吗？等去了，回来你再跟小伙伴们炫耀一下市里头的年味。” “可是我想给你干活，我想去你家晒鱼干。” 另外两人也跟着点头。 “我家不需要童工，我家需要的是杀鱼干脆利索的老阿姨，你家比较需要你。” “我不要工钱……” “你家本来就没有工钱，你不用纠结。” 林光远都快哭了。 “是我娘说的吗？小姑丈你不要逗我玩……” “我有那么无聊吗？你爹娘前几天就交代我，抽空过来看一下你们放假了没有，放假了就让我把你们带上送到市里去帮忙。” “你那么忙，不用过来的。” “没事，送你们去市里镀金要紧。既然已经放假了，那现在就去把衣服收拾两件，等会儿吃完饭我就带你们走，或者你们要是着急的话，现在就走也行？” “不要！” “我们成绩单还没拿！” “阿远说了可以叫别人代拿。” “他可以，我们不行，我们老师说要自己去拿。” 林光远瞪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少来，要去都一起去。” 林冬雪好奇的看着他们，“你不是一直说市里多好多好吗？怎么看你们都不愿意去？” “市里好啊，但是我们不想干活，暑假去了两个月，压根就没见到过太阳！”林光远郁闷的道出实情。 “怎么可能，暑假太阳那么大，市里怎么会没有太阳……” 林光远也不管其他人信不信，期盼的看着叶耀东，“小姑丈，我们去你那里玩两天，然后再去市里可不可以？” 这都才刚放假，还没好好玩过，兴奋过，就要去干苦力，这也太憋屈了，期待已久的寒假就这样泡汤了。 他怎么也得垂死挣扎一下。 “我考虑考虑。” “我们给你干两天活再去啊，我们干活很麻利的。” 林向阳笑着道：“先吃饭吧，被他们缠着都没完没了了，你怎么打算就怎么做，别管这些孩子。小孩子有什么关系，什么意见那么多，听大人的就好。” 叶耀东拍了拍郁闷的林光远。 “先去吃饭，吃完饭把自己要换洗的衣服收一下，等会跟我走，想要待两天就待两天，玩两天再送你们去市里。” 他们三兄妹瞬间高兴了，都是要干活的，起码还能去海边玩两天。 “我们也能去吗？我们想去你那里玩两天，可以吗？”林冬雪也期盼的看着叶耀东。 林二嫂立即呵斥她，“不准去，你们那么多个，只会给你小姑丈添麻烦，他现在忙得很，你小姑也忙得很，哪有空还张罗你们一群孩子吃喝，老实在家里玩就好了。” “阿远他们都能去玩两天。” “他们是要送到市里去帮忙的。” “那我也玩两天就回来。” “那还要特意送你回来，谁那么闲啊？都不要做事啊，别给人家添麻烦，就在自己家玩。” 叶耀东看着孩子殷勤期盼的眼神，也只能狠心拒绝，拍了拍她的肩膀。 “等过年再来玩，最近这几天家里确实忙，都在那里过滤鱼露，晒鱼干，然后又在那里盖住房，你小姑要张罗十几号工人的吃喝，也忙得很，你们去了也顾不过来。” “等过年吧，过年忙完了，到时候接你们过去玩几天，住几天楼房，现在先在家里乖乖的玩一段时间，离过年也快了。” “好吧。” 林光远他们也高兴了，别人没得去，他们有的去。 第972章 被放鸽子（7000章） 叶耀东原本不想留下来吃饭的，又没有提前通知，肯定没有多煮饭，肯定得有人没有饭吃，这没饭吃的人肯定是夫妻俩。 但是奈何林二嫂一直招呼他们，他也就留下来吃两口，全程林向阳也只是在喝着米酒，招呼他们多吃点。 他们哪里敢多吃啊，一人吃一点，勉强垫一下肚子就放下筷子。 林光远他们回自己家吃，有他们外婆给他们煮饭。 饭后他们几个就赶紧收拾衣服，在一众孩子们的羡慕当中爬上了拖拉机。 也就这时，他们才觉得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收获一堆羡慕的目光，虚荣心得到了的满足，他们感觉这一趟去市里面干苦力倒也勉强值了。 “阿远他们太厉害了，又要去市里，我连镇上都没去过……” “我也是，长这么大我也没去过镇上，没坐过拖拉机。” “阿远你能不能把足球留下来……” “不能，你想的美。” “那我们接下去没有球踢了。” “你不是去市里吗？市里那么好玩，你还要踢球吗？” “当然要……” 叶耀东不管身后的童言稚语，只管喊了一声坐好了，就启动拖拉机，跟林向阳林二嫂挥了挥手，告别了一下就走了。 也就一顿饭的功夫，天就从刚擦黑变成黑透了，他得赶紧回去了，到家又要很晚了。 连续几天都是天黑了才到家，回回都听他们啰嗦。 他也一天比一天早出发，但是依旧还是天黑才能到家，他觉得明天不用那么早了。 反正早出发晚出发都是要天黑才到家，那早点起来出发也没意义，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林秀清却不那么想。 看他今天更晚了，只想着让他明天再更早起。 拖拉机刚一停在家门口，车上的孩子就兴奋的直接往下跳。 “终于到了！” “怎么都没人？” “楼房！真的盖上了楼房了……” “小姑……” “小姑……” 林秀清笑着道：“都放假了？那你姑丈去的还挺巧的，正好去瞧一下就都接过来了，等会儿给你们把床铺一下，刚盖的楼房，这下子都睡得下了。” “好啊好啊，我们都还没睡过楼房，新房子好高啊。” “小姑，成湖跟洋洋，还有阿海他们呢？拖拉机都到家门口了，他们怎么没有跑出来？” 林光远下车后，张望了一下周围，却一个人也没看到，满心满眼的失望，他们都以为会有一堆人围观。 “在隔壁楼上玩，自己家的拖拉机，天天来去来去的，他们已经不稀罕了，坐都不想坐了，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哪里还会再兴奋的跑出来。” 连周围的住户已经不稀奇了，听到拖拉机的动静也没人跑出来瞧一眼，大冷天的哪有待在被窝里头舒服，天天听，他们都已经开始嫌吵了。 “你们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 “吃过了，那去找他们玩吧，在阿海家楼上。”林秀清说完就大声的朝楼上喊话。 楼上的孩子们一听到林光远他们来了，都兴奋的哇哇叫，地板都跳的砰砰响，不一会儿窗户也被打开了。 “阿远！” “表哥~快上来~” 三个孩子直接将衣服塞给她，人也立即往阿海在楼上跑。 “不要吵啊，太吵了，等会儿会被赶下来啊。” “知道了。” 叶耀东又将拖拉机停到作坊去，发现空地上架起了两口大锅，周围靠墙立着十几筐的小虾，也知道了今天丰收号回来了。 他在作坊里头转悠了一下，顺便看了一下今天晾晒的鱼干，又抓了一把刚煮好的虾，叮嘱他们几个慢慢烤火慢慢干，困了就睡，明天再干也一样，才慢慢走回来。 林秀清在他进屋后，就迎了上去，接过他递过来的帽子围巾，絮絮叨叨。 “今天更晚，这都七点多了，路上又冷又不安全，哪里比得上家里，今早要是听我的，四点就起来，那也能早点回来。” “谁不想早点回来？这不是看着时间还早，天还没黑，就又拐到你娘家吗？不然我肯定天黑前就回来了，你二哥还特意留我们吃饭，又耽搁了一会儿功夫。” “那你晚上不用吃了。” “不行，还是饿，在他家哪里敢多吃啊，本来也是临时过去的，你二哥跟二嫂都还饿着肚子看着。” “锅里还给你热了饭菜，那你再吃几口。” “嗯。” “我明天早点叫你。” “不用不用，还是今天那个时间就好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早起好像要你命一样，这么不舍得起来，之前夜里出海，2点不都照样爬起来？” “那不一样，我明天肯定天黑前回来。” “你已经说了好几天了，然后一天比一天晚，非要把时间卡的那么紧，叫你早点起来，早点回来，你不听，早起跟要你命一样……” 叶耀东听着她的啰嗦，只管点头，反正说什么他只管应，错不了，他要是张嘴反驳的话，只会有更大的暴风雨。 “哦，对，娘今天已经看了日子，农历二十二是个好日子，比厂里说好的交期晚了两三天，正好预留了时间。” “可以啊，等我过两天在县城里头转悠转悠，卖点鱼露，顺便去厂里头跟厂里说一下。” “还打算去县城里卖吗？” “嗯，卖给那些杂货铺或者饭店挺好使的，这两天在市里头都是这么卖的，打算去县城复制一下。” 叶耀东顺便把他今天琢磨到的想法，跟她说了一下。 “那你这样有得忙活了，每天都得开着拖拉机出去卖鱼露。” “嗯，反正这段时间一直起风，不适合出海，离过年也没有多长时间，闲着也是闲着，那么多的货堆在那里，我心里也慌，能多卖一点就多卖一点，看看能不能打开一点销路。” “这头一批要是都卖出去，后面只要瞅好时间过去给人家续上就行。” 林秀清顿时觉得他好辛苦，早出晚归的都在外头，自己只要在家里看好作坊，做好饭就行，比起来舒服多了。 她说话也放温柔了些，不像刚刚那么埋怨的絮叨。 “那你路上多小心一点。几十吨的货，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卖完的，我们慢慢来就行了，反正手头也还有钱，不着急。” “知道。” 就是有了点压力了，几十吨真不少，本钱花下去的，他怎么也得想办法拿回来，反正这也是一个长期的项目。 做久了，也是一项固定的产业，反正万事开头难，现在开头看着已经算是挺好的了。 饭后，林秀清又贴心的给他打个洗脚水，让他舒服的洗了把脸，洗了个脚上床。 隔壁的隔壁不停的传来了各种吵闹声，并且也伴随着不少的骂声。 不一会儿，吵闹声就延续到各家了，大概一个个都被赶了出来了，他们家也开始了各种闹腾。 林秀清去楼上铺床时，也是不停的喊叫，让他们小声点，偏偏几个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停了几秒，然后又开始吵闹了起来，直到她拿鞭子才消停了5分钟。 但是也就真的只有5分钟，过了就又故态复萌。 叶耀东也有些后悔让他们在家里玩两天了，他躺在床上光听到楼上不停的传来各种跑来跑去的声音，拿鞭子吓唬也没那么顶用。 他出去威胁他们，再吵的话，明天都送到市里，这才彻底消停了，才舍得睡觉。 接下去，他又送了两天货到市里，并且在第三天时，顺便也把林光远三兄妹也一块打包送过去。 只不过是两天，他的耐心就已经被他们消耗殆尽，恨不得赶紧将他们踢走。 本来放寒假，他家八九个在那里就已经吵得不得了了，另外再来三个，简直是在要他的老命。 把人送走后，他才松了口气，不过想到家里的9个，他的太阳穴又隐隐作痛。 为什么要放假？ 为什么会有寒暑假，直接让他们连读不好吗？ 这样就不至于无忧无虑的一直吵。 学校为什么要这么仁慈？ 叶耀东送完市里头的货，给市里保持了充足的库存，整一个仓库都堆满了大缸，他才又继续转战县城三天。 然后又跑到镇上，在镇上转悠了一天，沿途的村子他也花了一段时间，都跑了一趟，最后才是他们附近的几个小村子，每天都基本卖空了才回来。 在镇上的时候，他还特意跑到宏升去卖鱼露，王茂全当然很给面子的留下了两缸，并且让他半个月后再送两缸。 叶耀东美滋滋，胖经理果然还记得他，当然了，他也攀关系的好好捧了人家几句。 顺路经过胖子的小店铺时，他还进去瞧了一下，不过他去的时候都中午了，店里卖的是卤料，早餐都已经收起来。 胖子也不在，说是去找老丈人收猪下水了，他老婆倒是热情款待了他，给了他一个卤的大猪肚，让他路上拿着吃。 叶耀东也不由庆幸了一下，还好胖子没在，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挨揍…… 这些天，附近的村子能跑的他通通都没落下，销量也很可观，就这么十天左右，他就已经卖出去差不多120缸，一缸大概100多斤。 这相当于，他就这么几天就已经卖12000多斤，相当于卖了六吨多一点。 水缸跟鱼露加起来差不多售卖了2400块，直接把土地的钱回本了，人工跟油钱成本也基本都回来了，差一个木桶水缸的材料钱。 林秀清跟他两个人在屋里算账的时候，都开心极了。 “没想到这几天差不多就回本了一大半，接下去就差一点材料跟盖作坊的成本了。那这样，咱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卖完了？才这几天就卖了六吨。” “想太多，这几天算是第一批卖出去，所以收进来的钱也很可观，因为全部都集中在这几天了，接下去就没那么快了，东西贩卖总有一个过程，总有一个消化期。” “等一家店铺将百斤都消化了，大概也要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肯定没那么快，后面卖起来就慢了。” “假设我们一个月卖6吨，有30吨，那也要五个月才能都卖完，在这五个月期间，也可能会有新的小贩跳出来要批发，所以也差不多。” 林秀清高兴的直点头，“那也很好了，第一批能卖出这么多，后面的话只要稳定给人家送过去就行了。才六吨咱们就回本了一半，剩下的只要出个千把块砌墙成本，那我们还能挣……” “你傻了？第一次回本是因为有水缸的钱，后面再卖的话就没有水缸的钱了，人家已经买过一次水缸了，剩下的就是直接替换就可以了，只要花一个鱼露的钱就行了？” “一个月卖六吨的话，一吨等于1000千克，12000斤那大概进账1200块，咱们就不算零售，直升批发，反正市里头那些零售也卖不了多少。” 林秀清拿着纸笔算着，“我觉得那里头的数量没有30吨，那按25吨算，后面19吨扣掉水缸的钱，就进账4000块左右了？” “差不多。” “那也可以，那等全部卖完了，咱们也差不多回本了，后面那些材料都还能继续用。作坊的地，加工人砌墙也差不多花个三千多块，目前200个水缸跟木桶的成本也要三四千块。” 叶耀东摇摇头，“这还没卖完，也说不好，不用算的那么细，反正全部都卖完，本钱应该也差不多能回来，差也差不了多少，水缸跟木桶都是可以多次使用。” “第二批次订的200个水缸也是成本，这个因为还没给钱，也没加进去成本。作坊里头的那些现在没水缸也暂时不急着过滤，反正还有好几十缸过滤好的放在那里备用，留着补货也足够了。” “等第二批水缸送过来，再继续过滤装缸保存，到时候等你爹通知，再送一批到市里去替换空缸回来，又能重复利用。” “接下去也不需要支出了，等这段时间陆续开始发酵，年后两条船搞货发酵，等明年下半年咱们就能开始彻底的挣钱了。” 林秀清听他这么一说一算也心安了。 今年上半年全部都卖完的话，差不多亏一点，本钱会差一点，但是下半年就盈利了，也就半年时间而已，这回本的时间算是快的。 前期的投入总是要，以后再投入就不多了。 更何况，他们将作坊的成本也算进去了，不只是鱼露本身的成本，原本不应该将作坊的成本算进去的。 不算进去的话，他们卖完就直接有盈利了，作坊才是大头。 那片地也很大，鱼露全部卖完，他们本钱虽然差一点，但也算是赚了一个作坊。 “那就等这段时间先卖卖看，看看后续补充的速度。” “就近的，就直接让人自己推着板车过来拉，县城跟镇上让那些小子每个月各抽个两天送去，拿着喇叭沿街叫，月中跟月末间隔开来，这样也简单。” “也行，反正我们现在手头有人又有车，也方便。” “嗯，市里的就每个月送货过去批发市场时，顺便沿街叫卖，给那些店铺补充一下，这也是顺带的。” 林秀清直点头，笑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前去，“你安排的挺好的。” 叶耀东笑眯眯的伸手抱住，亲了一口，“那当然，我可是心有成算的人。” “那这鱼露暂时可以停工几天了，等新的一批大缸送到了，再继续过滤分装。可以让那些过滤鱼露的阿姨们也去帮忙腌晒鱼干几天了，正好现在加大数量，原本六个人又要杀又要腌又要晒的，也有点忙不过来了。” “你看着办安排就好了。” 叶耀东将脑袋埋到她脖颈里嗅了嗅后，就亲吻啃咬起来。 “好痒，别闹，事情还没说完。” “说完了已经。” “还没呢，船的事都还没说。” “船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八千块你提前数一下，等过几天到时间了，我带着钱去开船就好了，试水没问题，就交钱。” 叶耀东边说边上下其手，冰凉的手刚一接触身体，林秀清就打了个哆嗦，瑟缩了一下。 “你干嘛，冷冰冰的。” “给我暖暖，我这些天早出晚归的，都累坏了，犒劳一下我，等会儿就不冰了……” 林秀清边拍着他的手臂边躲，“累坏了就好好歇着。” “这只手暖起来了，还有另外一只手还冰着，那时候就冰火两重天~” “什么东西啊，别闹，太冰了，我先给你打个热水洗个脚，你要不要洗澡？” 叶耀东犹豫了一下，大冷天的，有点不想洗，“那就洗一下，不然等会你要嫌弃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去打水，我先把钱跟账本收起来。” “不是你说的要给我打水吗？” “现在没空了，自己去。” “善变，躲得了初一，你躲得了十五吗？等我洗完澡看我怎么办你。” “别吹牛了，赶紧去洗澡。” 叶耀东瞪了她一眼，仿佛再说你给我等着。 林秀清也将账本跟笔，还有他今天带回来的钱都收起来。 离看好日子去开船的时间也就四天，想想也挺快的，忙一下就到日子了。 她喜滋滋的边收东西边笑开了嘴，顺便将叶耀东的明天要穿的衣服裤子袜子给他拿出来放好，免得他自己找的乱七八糟，她还要重新再叠一遍。 看到他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她又道：“今天周围村子都跑遍了，那你明天还要拉一车出去吗？” “不出去了吧？县城跟镇上也都跑遍了，大多杂货铺里也都有咱们的鱼露，再去瞎转我估摸着也卖不了几缸，浪费时间，浪费油钱，我还是在家里躺着歇两天吧？” 县城周边的一些偏僻的小村子他就不去了，有的村子连路都不好走，更何况是还要进车子。 现在这样已经差不多了也可以了，要是卖的太快的话，他可能都还要发愁新发酵的万一衔接不上，肯定还要给人家骂。 最近起风起的厉害，丰收号回来后可能还得等个几天，大概年前也就再去一趟了。 林秀清附和着，“也好，都出去那么多天了，正好在家歇几天，也累坏了，你也老长时间都没有休息过了。” “就是，都把我累瘦了，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脸都起皮了，把你那个雪花膏拿过来给我抹一下脸，正好洗了把脸了。” “你先洗吧，洗完再抹，不然等会水凉了。” “好吧，那你给我擦一下背。” 林秀清觉得，他就是没有使唤一下她不舒服，总得叫她给他干点什么，他心里才舒坦。 叶耀东是觉得老婆竟然在跟前，那总得让她有点参与感。 她接过热乎的毛巾摊开，才发现上头已经有了好几个洞。 铺在他背上，她边上下用力搓边道：“毛巾都有个洞了，怎么也没有说。” “是你都没给我换，我哪里会去记这个。” “无缘无故的，我又没去看到你毛巾，你又不扔桶里给我洗，天天都挂着。” “不挺干净的吗？” 林秀清感觉自己这么用力的一搓，毛巾上的洞更大了，都快成破布条了，也难为他一句话都没吭的，还一直用。 “明天给你买一条。” “嗯。” 叶耀东给她搓的就感觉还挺舒服的，身体随着她的用力来回摇晃。 林秀清给他搓完背后，就坐到缝纫机前，踩起了缝纫机。 “衣服还没做完？” “家里三个孩子的新衣服都做完了，我们的也都做好了，现在在做老太太的。” “紫色的？挺好的，前年做了一套红色的大花，今年做紫色的大花，大红大紫。” “嗯，花花的好看。小九今年的那一套上面花比较小，但是跟老太太前几年的那一套也挺像的，老人小孩过年的衣服都差不多，都是花。” “我明天去看一下木工的床打好了没有，这都好长时间了，太能磨叽了。” “前段时间你不是叫他先放一放，快过年了，让他先给爹娘换门窗吗？老家那屋子也不小，好几个房间门窗换一下也得十几天。” “那也差不多了啊，我明天去看一下，要是快好了的话，我就再拉一车鱼露去市里，回来的时候空车顺便把席梦思拉一个回来。” “天天都念着席梦思，席梦思，那一个好几百块钱呢，真有那么好睡啊？” “比咱家这床板咯吱咯吱响好，前几天咱们在屋里做运动的时候，你儿子在外头听到了，以为我睡不着，不停的翻身。” 林秀清脸上瞬间爬满了尴尬，转头瞪了他一眼。 叶耀东嘿嘿直笑，“还好我动静小，没有啪啪啪的声音给他们听到，不然他们该说我在打蚊子了……” “胡说八道，不准说，你嘴里的都是些什么词，流氓话一大堆。”林秀清给他说的又好笑又尴尬，偏偏脸上的笑容想憋又憋不住，给她别扭的。 叶耀东一脸坏笑的丢下手里的毛巾，走过来，站在她身后，两只手就抓住她的两个圆圆，揉搓碰撞。 “我这可是光明正大，不是耍流氓，咱们可是合法的。” “别闹，快去洗你的。” “洗完了。” “那你水还没倒掉……” “晚一点又不着急。现在不冰了吧，暖和了吧？” 林秀清拍打了两下他的手臂，“别捏，爆汁了……” “娘…娘……” 叶耀东脸瞬间黑了，赶紧去拿了一条短裤套上。 同时门也被用力的推开，撞到墙上砰的一声响。 “娘……爹？羞羞脸~光溜溜~” 叶耀东刚提上短裤的裤头，就瞪向这个讨人厌的小丫头。 “我刚洗完澡，不是就只穿一条？你洗澡的时候也光溜溜，也羞羞脸。” “你羞羞脸~” “你不要脸！” “你没脸！” 林秀清也瞪了叶耀东一眼，“快把衣服穿起来，不然要感冒了。” 叶小溪也赶紧扑进林秀清怀里，献宝似的，将手头的橡胶小娃娃举起来给她看。 “娃娃新衣服~” “你做的？真棒！出去玩吧~” “嗯嗯~” 叶小溪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叶耀东拿着衣服装模作样的比划了一下，见她跑了又立即将衣服丢到床上，一把抱住林秀清。 “门没关！” “你去关门，这个臭丫头，一点都不可爱了。” “谁大半夜的对她脸蛋又亲又摸的，嘴里碎碎念着真可爱。” “睡着了才可爱。” 叶耀东看她没有去关门，反而去床边端水，“你干嘛？” “顺便把水拿出去倒。” “那你记得快点进来啊。”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在心里偷偷的说了一句：那你就等着吧。 叶耀东光着身体有点冷，就爬上床盖上被子，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在床上等着。 但是左等她没来，右等她又没来了，都给他等软了。 他搓了两下才掀开被子，打开房门，伸个脑袋出去一看。 哪里还有他老婆的影子？ “草，被放鸽子了？” 这都被她溜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又回到床上去躺着。 哼哼，总得回房睡觉的。 第973章 胖子的怨怼（7000字） 且不说叶耀东夜里有没有得逞，反正次日他睡到了太阳晒屁股都不舍得起来，还在被窝里包着跟条蛆似的。 他往外头跑的那些天，天空就一直灰蒙蒙的，压根没见到过太阳，只有寒风呼呼的吹，冻得他手都快长冻疮了，鼻涕直流。 等他休息了又出太阳。 外头孩子们的吵闹声一阵接一阵，上学时都还起不来，放寒假了，不用再上学，大冷天的一个个起的都比什么都早。 叶耀东包在被窝里，酝酿了好一会儿，看到都八点了，才舍得起来。 他的破洞毛巾已经给他换成新的了，旧毛巾挂在了桌子底下当擦手布。 “后门的大鹅挺肥的啊，过年可以杀一只了。” 看着那一群在那里晃荡的大鹅，手里端着的一盆洗脸的温水，他手贱的就想往那些大鹅身上泼。 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 瞬间惊起一片大鹅乱蹦乱跳乱叫，紧接着那群大鹅缓过劲后，就立即往后门冲，叶耀东迅速的连忙将后门关起来，让它们吃了个闭门羹，只能在那里嘎嘎乱叫。 “你干嘛啊？”林秀清听着他关门的大动作，后门又一阵乱叫的动静，狐疑的问道。 “没干嘛，就想着过几天就能吃铁锅炖大鹅了，你到时候记得多放一点香菇土豆莴笋干萝卜干，更香。” “离过年还早呢。” “我提前想想。” “快来吃鸡蛋饼吧，刚煎的。” 叶耀东惊讶了，还故意往窗外看了一下太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居然不是稀饭？难得啊，一年到头压根就没变过的稀饭，今天终于舍得换了？” 林秀清笑着道：“娘昨天晚上提回来一袋面粉，说是村委会发的，不然咱家哪来的面粉煎鸡蛋饼？” “不错啊，这是提前发的过年福利啊？” “嗯，还有两斤肥肉，两斤五花肉，我等会儿就把肥肉熬出油来。” “可以可以，终于有荤油了，顺便放点葱头，熬葱头油香一点，煮面的时候挖一勺，喷香喷香的，也能拿来伴饭。” “就你会吃，猪油拿来炒菜香一点。” “伱也知道啊，那还天天煮菜籽油。” “这不是我娘家拿过来，不要钱吗？那家里有了，哪里还用再从外面买回来吃？” “可以两种油轮流煮……” 叶耀东吃着碗里的鸡蛋饼，只觉得香死了，他边吃边端着往外头走。 听着隔壁空地上面不停吵闹的声音，他又走过去，顺便晒会儿太阳。 放寒假了，家里的玩具又被他们搬出来玩了，这会儿一群人都在那里踢球。 叶小溪就负责跑，球在哪里，她就往哪里跑，还没跑到目的地，球动了，她又继续往下一个目的地。 跑的脸蛋红扑扑的，比谁都起劲，但是压根就没摸过球，脸上还那么兴奋。 “怎么看着一点都不聪明的样子？” 他站边上边吃边看着他们玩耍，吃完了才朝叶成湖招招手。 叶成湖还以为他爹找他有什么好事，高兴的跑过来，结果却收获了空碗跟筷子。 “帮我拿进去。”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我生的，叫你干嘛你就得干嘛，快去。” 叶耀东说完就朝作坊走去，也不管叶成湖满脸郁闷的拿着碗筷。 “天天说我是捡来的，现在又说我是你生的。” 他哼哼的抱怨了两声，又赶紧拿着碗筷往家里跑。 作坊里头忙得热火朝天，靠着墙边摆了一块长长的木板，木板上面堆满了鱼货，一群阿姨就坐在边上干脆利索的宰杀鱼货。 杀完一条就丢到边上的框里面，另外一边有人专门在那里清洗，腌制，他爹闲着在那里晾晒，分工明确。 角落里还堆着三四十筐的鱼货，大概是得杀到天黑。 叶耀东看着这些阿姨干脆利索的宰杀去肚，大润发杀鱼三十年的老师傅都没有她们麻溜。 他看了一圈，才朝他爹走去，顺便帮忙晾晒。 “值班的两个小子呢？” “去打水了，最近白天他们都在那里不停的来回打水。” “哦。” “过两天大船下水，你要叫谁跟你一起去？” “随便叫两个呗？阿光不是一直在家？把他叫上，大哥二哥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在家，不然我等会儿先去叫一下小小跟阿正，他们夜里没出海，肯定在家。” “你自己看，留你哥在家里帮忙放鞭炮也可以，反正提前跟人说一下，免得万一出海了，临时不好叫。” “知道，我等会就去他们家叫一下。” “最近几天卖了多少缸？这几天不去了吧？” 叶耀东又给他爹把售卖情况讲了一下，他最近几天都是早出晚归，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爹都不在他那了，早上的时候，他也都是急匆匆的就走了。 “那卖的也行，过段时间去给人家补充一下就好了。” “嗯，到时候看一下补充的状况。年后自家渔船也加入捕捞，我想着再订一批宽口的大缸，容量大一点的，八九百斤最好，这样放在外头露天发酵也能快一点。” “之前那一批木桶，到时候腾出来肯定也不够装，两条船的量更大。现在订的这些大缸都是口子小的，只适合运输储存，容量也小，根本就不能拿来发酵。” 叶父当然没意见，他自己的厂自己打理，自己做决定，“那你自己看，最好回本一点后再投入，这样比较不心疼，自己本钱也花的少一点。” “嗯。” “到时候卖熟了后就涨涨价……” 才刚开始卖，他爹就想着涨价的事，也挺会想的。 “呵呵，到时候再说，怎么也可以先卖个一两年。” 叶耀东把脚边的这一筐帮忙晾晒完了之后，就去其他位置瞧了一下，摸了一下干度。 大冬天的冷风吹吹容易干，没有太阳也很好干。 看了一圈，做到心里有数后，他才去找他的狐朋狗友。 阿正跟小小两人当然没问题了，他一说跟着大船出去试水，两人比他还积极，都说正好提前歇过年。 阿正还说今年的钱挣够了，不用再拼命赚了，免得明年没钱赚，差点没挨他爹一顿打…… 他们还叫他提前请喝酒庆祝，叶耀东当然没意见了，刚好他活干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已经开始休息了，闲着也是闲着。 他也顺便跑阿光家，跟他吱个声，晚上记得去他那喝酒。 “要不要在天黑的时候去山上转悠一圈，打点野味下酒？天天海鲜都吃腻了。” “也行？我把两个小弟带上，顺便教他们开枪，前几天提了一句，他们就天天惦记着，天天问我什么时候上山打猎，已经迫不及待摸枪杆子了。” 两人一拍即合。 “那就等野味到手了，再下酒。” 晚间正好轮到王光亮值班，叶耀东就把他跟他表弟带上，暂时喊他爹去作坊那边看一会儿。 叶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都碎碎念了一通，“刚闲下来就又坐不住，海里不去却要往山上跑，大晚上的乱跑什么也不知道……” 叶耀东扛了一把五六半，还拿了一把土枪，带着他们特意从没人的小路走，免得给人家看到了不太好。 也还好，大冬天的，天一黑大家都缩家里，要么早早的包被窝，路上几乎看不到人。 “东哥……你拿两把也挺累的，我给你拿一下吧……” “我们帮你拿，东哥……” 叶耀东将土枪递给王光亮，“拿好了，不要乱按，不要将枪口对着人，等会去山上有看到猎物再瞄准射击。” “知道，知道！” 王光亮兴奋极了，摸着枪杆子来回撸着，“我以前见过我家的土枪，但是民兵队解散了后，就收到村委会去了，我爹也傻，不会悄悄的留下。” “东哥，就咱们吗？” “你觉得你们行吗？” 两人同时摇摇头，让他们山上抓知了猴，偷摘果子还差不多，打猎他们怎么会？打人倒是可以。 “那不就得了，你们都不会我也不会，那肯定不止我们，老师傅在山下等我们了。” “谁啊？东哥，你还特意请了一个老师傅啊？” “到了就知道了。” 叶耀东带着他俩走到山下的时候，阿光跟小小阿正他们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哎？光哥他们也在！” “老师傅呢？” “你们的光哥就是，上山下海无所不能。” “光哥这么厉害？” 阿光也扛着一把土枪，听到他们的说话后，“厉害个毛线，是你们弱鸡，老子从十一二岁开始就三天两头的偷家里的枪，悄悄的上山打牙祭了。” “确实，小时候没少跟阿光在山上烤鸡，吃完了才回家。”小小点点头。 阿正无比怀念，“那等会儿我们也在山上烤吗？” “找死，大冬天的正干燥的，万一着火了呢？”阿光没好气的道。 “等会去我作坊那里，两口大锅都是现成的架在那里，烧着火又能取暖，一点都不冷，还不会吵着家里人。” 小小：“这个好，边烤火边喝酒。” 阿光：“走走走，先山上瞧一瞧有没有野鸡野兔什么的，冬天没有春天好打。” 阿正：“只要没有野猪都好……” 叶耀东踢了一脚过去，“我呸，乌鸦嘴，有野猪的话，你垫后……” “我垫后就我垫后。” “你们夜里要不要出海？” “不想去了，休息一天……” “我直接跟我爹说，先歇过年，把钱留着明年再赚。” “对，免得明年挣不到钱，今年先少挣一点。”叶耀东笑着附和他的话，打趣他。 阿正嬉皮笑脸的，“对的，对的，今年挣的也差不多了，财神爷批的应该都到账了，等过年了再多拜拜，明年再多赚一点。” “还能这样子？那财神爷过年是不是也提前休假了？” “肯定的嘛，神仙也得有假期，所以我们跟着神仙一起提前休假也没毛病，他们不上班，我们不干活，同步一下没毛病。” “可是现在离过年还早……” “橘子圆圆，橄榄尖尖，灶公灶婆吃了要上天，懂不懂？说明人家小年就要上天过年了，现在离小年没几天……肯定休息了，像我们都要提前休过年……” 几人边上山边啰嗦，插科打诨的瞎几把扯淡，什么都说。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太聒噪了，他们在山上转悠了快一个小时，也没瞧见有出来觅食的小动物。 “连只兔子都没有啊？” “早知道我把家里的狗带两只过来，那几只傻狗现在都不到处乱跑了，天天就缩外挎斗里，赶都赶不走。” “不是可以做那种捕兽笼吗？” “谁天天有空上山啊，顶多偶尔闲着无聊，嘴巴痒上山瞧一瞧而已。” “东哥，你先教我们怎么开枪，免得等会我们手忙脚乱。” “连个鸡毛影都没有，教了也白搭。”嘴里这么说的，但是他还是上手教他们怎么开枪，怎么瞄准。 本来也是来山上顺便教一下，没有瞧见猎物也可以先教一下。 “试一下，瞄准一处空地轮流打一枪，你们今天晚上的任务就完成了。” “好嘞。” 王光亮举着枪左右来回摇晃着，唬的大家赶紧后退。 “你踏马不要乱晃，等会要是碰到人，你得拿命抵。” 他瞬间老实了，随意的朝一处草丛瞄准后就开了一枪。 “啥东西？” “好像有什么东西？” “草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一群人都惊讶了。 “去看一下……” 他们集体一块往开枪的草丛跑去。 突然，一只麂子从山坡上面踩滑了，掉了半只脚下来，然后整一个又滚了下来。 几人都滑稽的看着不远处的山坡，都呆愣了，还是阿光反应比较快，举起手里拿着的枪打了一枪出去。 原本还想逃的麂子，瞬间倒地不停的抽搐扭动，蹄子在地上乱刨着，就是跑不了了。 大家立即跑了过去。 “这都行？” “就打一枪出去，惊的上面的麂子听到动静撒腿跑，结果慌了一下，滚下来了？” “可能还真的是这样？” “呵，还以为要空手回去，没想到还能捡一只麂子，大补啊。” “对啊，大补啊，晚上有口福了。” “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就给它跑了，这东西跑的贼快的。” “走走走，这一只扛回去，趁着现在还不是很晚，杀了炖，晚上就能吃上一碗热乎的大补汤。” “不是啊，等等…这里有只兔子，刚刚我朝草丛随便打了一枪，打到了一只野兔了。” 大家都被那只麂子转移了注意力，王光亮却心心念念着自己打到了什么。 在麂子被打中后，他看了一眼就又跑去草丛里寻找，还真给他找到了一只正在挣扎的灰色兔子。 他揪着兔子的两只耳朵提起来给大伙瞧，手电筒的光亮也打在兔子上，小兔子的两只脚在半空中还抽搐着一蹬一蹬的。 “啊！真的打到了东西，还是只兔子。” “两口锅都派上用场了。” 王光亮也喜滋滋的，“我的运气太好了，随便对着草丛开一枪，都能打到一只兔子。” “该到我了……” “那你也随便对着草丛或山坡哪里开一枪，打完我们就回去了，有这两只够吃了。” 阿弟摸着还热乎的枪杆子，他也不指望自己有那个好运气，学着王光亮朝底下山坡开了一枪，虽然感觉啥都没有，打了个空枪，但是也心满意足了。 “嘿嘿，还是我运气好……刚说连一只兔子都没有，打了一枪就立即打到了一只兔子。” “把枪给我，走了，一只麂子，一只野兔，满足了。” “走走走，抬回家杀，这一只麂子也不小，成年了，有三十多斤重了，够咱们吃个两三天了。” 大家也都高兴极了，亲自参与收获的，自然是不一样。 刚上山溜达了一圈，也就一个多小时，他们又呼啦啦的一群人往下走。 这年头不止海洋资源丰富，山上的资源也丰富，当然了，他们的运气也占很大的一部分，都不是霉比。 大家兴冲冲的一个抓着野兔，两个抬着麂子，照旧走小路走回作坊。 叶父在作坊里看到都摇摇头，“整天闲着没事就搞七搞八，就不能让你们闲着。” “等会你吃了就不会这样说了。” “等你们杀完煮好，估计天都要亮了，我那么傻的等在那里？”叶父说完就背着手先回去。 叶耀东也不管他，反正等会要是煮好了多盛一碗出来放起来，明天再热着给他吃。 作坊里头的锅铲也都是现成的，只要回家拿把刀，拿点调料就可以。 “哎不对，你们会煮吗？” “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会吃。” “我也会吃。” “我会烧火。” “我会杀，会剥皮，但我不怎么会煮啊。”阿光郁闷的道。 “完蛋了，一个个就只会吃。” “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勉强炒炒也可以……” “算了吧，胖子在不在家？” “不知道啊，他不是在镇上开店吗？没有天天回来吧？” “去问问，东子你骑车去……” “我不去，车子给你，你骑车去。” 也不知道瘦成啥样了，他怕挨打。 “我去，我去，我去叫。”王光亮积极的响应。 “那你去。” 胖子夫妻俩隔个几天就会回来住一两个晚上，照看孩子，正好今天也给他们撞上了。 人一来就气势汹汹的朝叶耀东走去，叶耀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看到才不过一两个月没见，胖子就瘦了一大圈，从死胖子变成壮汉了后，在大家的惊讶下，他就已经警惕的防备了起来。 因为起势太猛了，凳子都给他碰倒在地了，他立即往边上的空地跑。 “干嘛？干嘛？谋杀啊？停停停……” “你别跑……” “你别追……” “干嘛呢你们？” 叶耀东围着作坊里面的小房子绕着圈，一会儿左一会右的跑着，边跑边叫，胖子也边追边骂，把大家给看懵逼了。 直到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站在原地，双手撑在膝盖上面，弓着身子喘气，才停了下来。 “你踏马该感谢我帮你减肥，瞅瞅你现在大变样，你老婆都会对你温柔了吧？” “你可拉几把倒，她天天提着刀站在床边喊我起床，吓都要被吓死，都是你出的主意，过来给我打一顿先。” “老子给你出主意，让你挣钱又让你减肥，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命都差点没被你折腾掉半条，累都要累死，你还好意思说？也就这段时间都没遇上，不然看我不打死你。” “心被狗吃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应该提着大礼上门感谢我才对，发财致富全靠我。” “滚吧你，还没等发财致富，我先累死了，知道我现在每天睡几个小时？五个小时！玛德，都是这样硬生生累瘦的，看我肚子上肉都没了。” “这不挺好的吗？瘦一点才健康，太胖了对身体没好处，你看看我们一个个……” “你可拉几巴倒，老子就是听你骗，上了大当了，现在都不干不行。” 两人隔着距离隔空喊话，倒是让旁边的大伙听明白了他们的恩怨，这下子谁都懒得理了。 打吧，打吧，随便打，他们瞧热闹就好了。 “你就说说你现在腰包是不是鼓了，听我的是不是挣钱了？还是你老婆懂事，看到我都那么热情招呼我，就你，跟仇人一样，你还是人吗？” “你才不是人，我都累瘦了。” 叶耀东听着他委屈的话，也忍不住笑了。 “没事，再干个两年，等瘦成跟我们一样，你就可以转行了，到时候搞个大排档，搞个海鲜馆，就是老板了。” “我现在也是老板，谁过来买包子不喊我一声老板？不对，我才不要瘦的跟你们竹竿一样，这大半年过得真的是水深火热，还一直被母老虎盯着，真的是不干不行。” “谁挣钱不累的，我们挣钱也累。” “可是你见过哪个厨子是瘦子？” “哈哈哈，笑死，别扯了，等会让你多夹两块肉。” “滚……不喊我过来干活，你们都想不起找我。” “我这不是怕挨打吗？” “你还知道啊，还心里有点逼数。” “呵呵，大家也忙啊，都忙着挣钱，早出晚归的出海，我也有一大堆的事，今天才刚休息就喊你了。” “喊我来煮东西，我知道。” 叶耀东乐呵呵的走过去，勾着他的肩膀，“有点自知之明就好，不煮东西叫你干嘛？叫你吃饭吗？” 胖子一个胳膊肘顶过去，“顶你个肺的，刚刚还叫我多吃两块，这么快就变脸了。” “赶紧干活了，先炒一碗鱼干，等兔子杀好了在下锅……” “这兔子要做烟熏兔肉才好吃。” “你来啊，不就等你吗？” “算了，炒炒吧，省事，滚回去拿辣椒。” “好嘞！” 叶耀东麻溜的赶紧跑回去摘辣椒，顺便搬一坛米酒过去。 作坊里的两口大锅火都烧的旺旺的，底下的柴火噼里啪啦直响，火光映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更显气氛融洽。 他们砍兔子的砍兔子，给麂子剥皮的剥皮，颠锅的颠锅，倒是各司其职，忙活的热火朝天。 “还是你们会享受，跑到这里来喝酒吃夜宵。” “你不也在了吗？” “我踏马明天凌晨三点又要爬起来去镇上开门卖包子。” 大家都笑了。 “能挣钱就好了。” “这一只麂子今天肯定吃不完，明天继续？” “可以啊，反正我们提前歇过年了。” “草！” 胖子拿着锅铲举着高高的朝他们比划，“好想一人给你们一锅铲，看你们这么舒舒服服的，我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 叶耀东笑着瞥了他一眼，“那我看你挣钱还比我自己亏钱难受，不然你别挣了，也提前歇过年好了。” 阿正也哈哈笑，“对啊，我也得了红眼病了，你别挣了，休息吧，都累瘦了。” “你们去跟我老婆说？” “那不是你老婆吗，你枕边风吹吹。” “唉，她正高兴呢，又能挣钱又能减肥，说要干到大年三十，这不是要我老命吗？” “干着吧，反正能挣钱，多攒点钱，明年把店搞大一点呗。”叶耀东玩笑过后，难得中肯的道。 “明年再说吧。” 就一碗炒鱼干跟麻辣兔肉，大家就已经干起酒来了，边聊天边吃上了。 大锅里还炖着半只麂子，这东西没个两三个小时，麂子皮也炖不烂，他们反正也不着急，边喝酒边聊天，反正下酒菜也有了，慢慢炖着还能烤火。 等吃的差不多后，一人再吃一碗麂子回家睡觉，有剩的话，大家还能多打包一碗回去给老婆孩子尝一尝。 林秀清本来都已经入睡了，还被他叫起来吃。 “我还以为你大晚上干嘛去了，又去山上了？这才刚闲下来……” “快趁热吃，别啰嗦，刚煮好的，我要出去吃了。” 还不等林秀清说话，他又立即跑了。 他都还只闻了个味，尝了一口汤，就先装一碗回来孝敬老婆了，肉都还没吃上。 (本章完) 第974章 东升号下水（7000字） 连续两天，一到天黑，作坊里头就热火朝天的。 不过不是杀鱼发酵鱼露，而是篝火夜宵。 几个小弟白天听说后都舍不得走了，晚上都还特意留下来要帮忙，都还想着继续跟着上山，顺便也摸一下枪杆子。 但是偏偏叶耀东他们麂子没吃完，不打算再上山，黑灯瞎火的也冷，就准备在作坊里头露天起点火，边烤边炖多舒坦，反正还有的吃。 也不差多几个人，他也多搞了点酒，不一样的鱼干也加了两碗，鱼干本来也是下酒佳品。 锅里炖着麂子肉，他们边烤火边喝酒，聊着天，倒也又舒坦又悠闲。 等第三天晚上没有东西吃了，叶耀东就想着让王光亮他们偷偷的去抓他家大鹅，偷摸着杀了一只。 铁锅炖大鹅，他想了好多天了，现在这气氛这么好，眼瞅着也等不到过年了，趁着大伙儿兴头那么足，他先宰一只。 胖子不确定的问：“明天要是发现，少了一只鹅，你老婆会挠你吗？” “怎么可能？你以为她跟伱老婆一样？她心疼我劳累还来不及，前几天就说了，过年要炖一只给我补补。” “过年不都会杀鸡杀鸭吗？哪里是特意给你补补。” 叶耀东瞪了阿正一眼，“她就是说了给我补补，你不要歪曲事实。” 大家都不停的翻白眼，看天空去。 他又看一下王光亮，“你们记得抓的时候，动静小一点，也不要被大鹅给叨了，那几只鹅战斗力可强了。” “知道。” “先烧水，等我们大鹅逮了过来再说，我去带路，顺便回家拿点干菜，挖几个土豆。” “行啊，反正我们就出一张嘴，就当提前庆祝你明天大船到家。” 叶耀东也附和着点头，“对，就是为了庆祝大船到家，所以才杀一只鹅。” 他腰杆也挺直了，不怕明天被质问了。 但是带人回家抓大鹅时，他照旧偷偷摸摸。 大鹅嘎嘎叫了两声，他都很紧张的往屋里不停的瞧，没人跑出来才放心了。 看着他们抓了大鹅快速跑了，他才去屋里翻菜干，还特意拿一个篮子装，然后又拿锄头去地里翻土豆。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在喊他名字，他吓了一大跳。 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 “东子？你在干嘛？大晚上的，我还以为是谁，看了半天，还好堂屋的灯没关，还能照一下，看清楚是谁，不然吓一跳。” 叶耀东拍了拍胸口，看着窗户铁栏杆上冒出来的黑乎乎的老人头，没好气的道：“我也被你吓了一跳，大晚上你还不睡觉，还在窗户这里看什么？” “我听到大鹅突然间叫的很大声，就起来看看，谁知道又听到有翻地的动静，害我紧张了一下，大晚上你翻什么地？” 地底下埋着宝贝，老太太都恨不得睁一只眼睡觉，听到外头的动静还能睡得着才怪。 “没，我就刨几个土豆，你睡你的去。” “大晚上你刨土豆干嘛？” “下锅炖，我们在作坊那里吃宵夜喝酒，你安心睡你的。” “你这一出一出的，我哪里还睡得着，刚刚大鹅怎么叫了？是不是你弄它了？” “嗯对，刚回来的时候，没站稳，提了一下它们的窝。你要睡不着，那就不要睡，我等会分一碗夜宵给你吃。” 老太太呵呵笑，“饭都才刚吃了没一会儿，哪里还吃得下，也就你们后生仔胃口好。” “我走了，有一群狗看着家，你放心睡你的，我们也都在边上。” 他提着一篮子的小土豆跟干菜，立即又往作坊跑去。 林秀清在屋里也听到大鹅叫的动静了，不过，她正在喂奶，哄孩子睡觉，想着阿东一群人就在家门口不远处的作坊里，就也没特意爬起来看一下。 谁知道，等第二天一早，她才知道少了一只鹅。 老太太起的最早，是最先发现的，发现少了一只后，她门口后门到处找，也没有看到影子，直到阿清起来了，她才跟她说。 林秀清也大吃一惊，“怎么会突然没了？是不是昨晚被偷了，我昨晚突然间听到大鹅叫的声音，正好在喂奶，哄孩子睡觉，想着阿东就在不远处，就也没爬起来看。” “昨晚上大鹅叫的时候，东子正好在院子里，我看到他在刨土豆……” 叶耀东也起了一个大早，今天要去县里验收大船，顺便试水，所以天才刚亮，他也跟着早早的就起来。 刚一推开门就正好听到这话，他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 林秀清看他起来了，连忙问：“你昨晚上突然间刨土豆干嘛？老太太说大鹅少了一只……” “咳……昨晚上没东西下酒，就杀了一只铁锅炖大鹅，拿了点干菜，刨了点土豆放下去更香一点……” 林秀清脸都黑了。 “那你不用提前讲一声吗？那么大只说杀就杀了，本来还打算留着过年杀的。” “不还挺多只的吗？鸡鸭也不少，过年也可以杀鸡杀鸭，我桌上还给你们留了一小盆，今天可以配饭。” “我谢谢你啊！” “嘿嘿，不用谢。” 主要是鹅太大只了，又加了不少的配菜，显得好大一锅，他们也吃不完，正好剩回来，不然他肯定毁尸灭迹。 老太太也无奈的摇摇头，“我就猜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偷抓了一只杀了吃，桌子上的那一小盆肉，我就猜应该是鹅肉。” “嗯，正好今天要去开船，昨晚上就当提前庆祝，请他们喝酒了。” “连喝三天。” “你不也有份吗？前两个晚上我都特意给你端回来一碗，瞧把你补的脸上红润。”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赶紧去洗漱吃饭，早点去县城，还好娘看的时辰是下午的，你也不用夜里起来着急忙慌的过去。” “嗯。” 老太太跟在他身旁念了一句，“下次要杀鹅还是杀鸡杀鸭的都提前说一下，早上起来看到少了一只，我都还以为昨天晚上遭贼了，后怕了一下。” “知道了。” 在他刷牙的时候，大家都过来等着了，他立即加快速度，糊弄的洗了把脸，将早就凉了的稀饭边吃边倒进嘴里。 开拖拉机去速度快一点，他早就计划好了，让陈石跟他们一块去，把一车人都带上，到时候他们上船后，再让陈石开着拖拉机回来就行。 至于船上帮忙的人，有阿光小小阿正还有他爹跟二哥就够了，他大哥留在家里放鞭炮。 大家都带上篮筐跟水桶，边朝作坊走边聊天。 “你新船叫什么名字，有想好了吗？有让厂里印上去吗？” “有，当然有了，前几天就让厂里刷上去了。” “叫什么名字？” “东升号！意味着东方一颗缓缓升起的星星，里头还带着我的名字，象征着我会缓缓上升，步步高升，越来越闪耀。怎么样，好名字吧？” 阿光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会取名字，这名字跟我的丰收号一样好听。” “那当然，你的名字也是我取的，裴顺裴顺，一帆风顺。” “呵呵呵，两条船名字都挺好的。”叶父乐呵呵的道。 阿光又道：“到时候你那鱼露也可以取名叫东升鱼露，东升鱼干。” “可以啊，市里的店铺也可以贴上东升两个大字，你店铺不也没招牌？”叶父满脸笑容。 这么一说，叶耀东也开始琢磨起了头顶上的招牌了，本来也无所谓的，市场的店铺也不多，熟门熟路的老客都知道他家店铺的位置。 “可以叫东升记。” 叶耀东：“？” 什么东西？ “叫东升批发铺。” “也可以。” “等过几天让木工打一个木头的匾额，刻上东升批发部几个字，再用漆上一下颜色，简单的弄一个，有个招牌更吸引人。” 叶父连连点头，“这个好，这个好。” “你们先上拖拉机，先把今天的事办了再说，我去前面开车。” 阿正给他们说的心痒难耐，上车后又道：“听你们说的这么起劲，我都想给我那船起个名字了。” “哈哈哈，那你还不如去订一个大的，跟东子他们差不多的。” “你们啥时候要再订新船了，跟我吱个声，让我掺一脚，单独定，我是没那本事了。” “我也没那本事定新的了，已经有一条丰收号就很可以了，订了也没人开，我可没有我爹的那本事。” “算了，我的船也不错了，现在左右邻居都在夸我有本事。”说着他自己嘴角都咧开了。 “等东子船开回来，又要好好的风光一把了，村子里到处都是夸他的，起码到过年都不会消停。” 小小也羡慕的拍了拍叶父，“叔脸上都有光了，走路都生风了，村子里每隔一段时间不是夸东子就是夸阿光。” “你们也一样，也都出息了，你们爹娘老了也有福了。” 阿正：“东子等会儿大船下水后，是不是也跟丰收号一样，出去打一网，算好时间再开回来放鞭炮？” 叶父：“对。” 阿正：“白沙村两大巨头！” 阿光：“拉倒吧，我家就只有一大船，俩拖网渔船，跟东子没的比，他才是白沙村第一巨头，家里又是鱼干，又是鱼露的。” 阿正：“有道理！晚上继续让他请喝酒。” 小小：“我看你是想让他天天请，请到过年，将他家的鸡鸭鹅全部都吃光了。” 阿正：“那没有，叶三叔在这看着呢，我哪里好意思。” 小小：“你的意思是，叶三叔没在这里看着就可以。” 阿正：“我没这么说啊，这是你说的。我就知道你这个人贪心的很，竟然想得那么美，还想吃到过年，晚上就叫阿东老婆拿扫把你赶出来。” “赶你还差不多……” 叶父呵呵笑着，没管他们之间的插科打诨。 今天可是好日子，从一早起来，他的嘴角就没有挂下来过，满面红光。 自己没啥大出息，但是儿子出息了，儿子出息比他自己出息了更让他高兴，现在谁不夸他生了几个好儿子，连找的女婿都出息。 阿光：我天天都在家里，我爹替我干，是你亲家出息。 叶耀东也很期待，心里无限激荡，这船要是到手后，他可以跑更远一点了。 不过，啥时候要是能买上上辈子当船工时的那种那三十多米的船，那真的才叫风光无限。 还是先享受当下，现在这样也很可以了，已经是全村第一人了，不，是附近十里八乡第一人了。 拖拉机哒哒哒的一路直响，路上也有一些零散的挑着担的路人朝他们招手，想搭顺风车，他全部都朝人家摆摆手，不带客。 到县里造船厂的时候也才八点不到。 他拖拉机刚停下来，吴厂长就已经听到动静跑出来了。 “你们可终于来了，还好时辰还没到。” “九点到十一点的时辰下水，现在还早呢，急什么。” “这不是还得给你验一下船，看一下？当然得早点到了验货，也还好，你们到的也不晚，也还没八点，来得及。快进来先看一下。” “你们厂是不是全年无休啊？每个时间过来都是一堆人在那里忙，大晚上过来也一样。”叶耀东跟在人身旁边走边问。 “我们三班倒，当然了，要是有加班的另外也有补贴，更何况现在效益好，肯定得加班加点的赶工。你订的船大概五六月就能提前先交一条，剩下的再慢慢来。” “什么船啊？”叶父好奇的问。 叶耀东定了七条船，凑十条的数，这事没跟他爹说，他爹也不知道，只有他和阿清两夫妻，还有阿光跟他爹知道。 “回去再说，现在先看我的东升号，是不是还在原地？那条船就是，对吧？” 他喜滋滋的望了过去，一条长二十四米，全身刷着蓝漆，底部吃水线线下刷着红漆，船上面两层楼的船舱通身都是白漆，看着格外的清爽又威风。 船体身上刷着“东升号”三个字，是用白漆刷的，蓝底白字，也格外的清晰醒目。 现在的渔船都还没有编号，一些政策都还没有颁布，律法也不完善，主要是这么大的船也少，工业才开始大力发展，海洋开发才刚开始，大家都是杂牌军。 等政策出来上编号，那都是几年后的事了。 “卧槽，你这船也太帅了吧？” “看着威风凛凛的……” “啧啧啧…这船真好看……” “新船就是不一样，看着真新真好看，我们的船底下都爬满了藤壶，密密麻麻的，吓死人。” “别吹了，这船不是跟丰收号的外观一模一样吗？只是尺寸小了两米而已，差不了多少。”叶耀东满脸笑容的说着口不对心的话，其实心里很受用的。 “丰收号都已经是去年的事了，下水后我们就只有远远的看过一两眼，哪里还有这么近距离看过？” 阿光无语的听着他们拍马屁，明明前几个月捞海蜇的时候都还同进同出，大家都挨的挺近的。 喜新厌旧。 不过这么大的新船，当然也值得吹捧的了。 吴厂长捧着订单跟在叶耀东身旁，“你检查一下船身船体船舱机器，带上订单合同了吧？核对一下订单上的东西，该量的尺寸量一下。” “好的。” 叶耀东摸摸口袋，把一早阿清提前给他准备好订单掏出来。 刚一拿出来，跟前就都是伸过来的脑袋。 他一手一个弹指敲过去，“看得懂吗你们？这么多脑袋都伸过来。” “别的看不懂，数字我看懂了。” “去去去，你们帮我去检查船体，我爬到船上去检查一下看看说好的机器设备是不是都安排上了。” 吴厂长也跟着他爬上去给他介绍了一遍船上目前安装的设备机器，一个个给他核对过去。 绞网机、卷网机、动力滑车、起网吊杆和导向滑轮等捕捞设备，发动机也配备了两台，机械与人力两用舵机，方向盘驾驶，120匹马力，载重约35吨，淡水储水箱，鱼货仓，他们都一一看过去。 他这个还是木质加铁质的机动船，还不是钢制的，钢制的大概得等九零年代之后。 也只是拖网渔船，只能拖网，不能兼作其他。 兼作的话，那配备的东西得更多了，不同种类，需要用到的设备都不一样，而且现在国内也没有那些七七八八的设备。 二楼船舱也爬上去看了一下，也是有三张上下铺，就是挤挤矮矮的，只能一个人通过，并且以他的身高还站不直，只能弓着身体，他爹160的身高就正好了。 不过有这些已经很好了，起码有个地方能躺着休息一下，也能在海上航行个几天。 现在也只能大概看一下，该有的设备都有配备后，没问题了，就可以叫人过来帮忙一起推下去。 船体底下这会儿还是有东西支撑在那里，放了好几根滑木，就等他验收完，进行下一步。 叶耀东也跟着吴厂长的解说，一个个检查过了，所有的设备都是齐全的，都要按要求配备，而且也都是新的。 “现在只是大概讲解一下设备，让你心中有数，其他的得等船下到水里后，运转起来才能看到，等试一网了就知道了。” “好好好，辛苦你们了，可以可以，东西都很好，都没有问题。” “没问题就好，我们也是按订单要求做事的，要是都没问题的话，那我就叫人过来一起帮忙了。” 叶耀东看一下手表，差十分钟就九点，那也差不多。 “我下去看一下船体。” “好的，还有点时间才到时辰。” 船下的他们都在那里摸来摸去，嘴里嘀嘀咕咕。 “这红色的漆感觉也不顶用，我那船才开了半年，船底下就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藤壶。” “杜绝不了，只能减少。” “刚好这两天提前休息，我让我爹去把底下的藤壶铲一铲，不然他还在那里碎碎念的说我不出海，就得给他找点活干，有事做就不会盯着我。” “有道理，咱们以前的那条也开了一整年，刚好也需要弄上来铲一铲，省点油。” “要是不管开多久，船底下都干干净的，跟新船一样该多好。” “想得美，船底下刮一刮，还能打点海蛎加餐呢。” “送我都不要……” 叶耀东从身后一人拍了一下，“你们帮我检查好了没有？没问题就下水了。” “没问题，新船能有什么问题？好的很，直接推呗。” “刚刚尺寸也量过了，尖头处到船尾二十四米没错，转了一大圈，没看出有啥毛病，反正我们也是外行，下水试一下就知道了。” “那就这样吧，没问题了，推下水吧。” “那行，我多叫几个人过来推，你们也帮帮忙，等会儿顺便去岸边给你们放几挂鞭炮。” “好的好的，多谢。下水的话，你们是不是会跟两个老师傅？” “这是肯定的，到时候在船上还会让老师傅教你们怎么使用，讲解一下个别的功能。” “好的，那货款等靠岸了之后再签字结算？” “对，反正试水捞一网后，都要回来上岸的，到时候把订单后续咱们给签字完成一下，帐结了，你就可以开回家了。” 叶耀东美滋滋的点头，“好好好，正好九点了，推出去下水，时辰正好。” 吴厂长喊身边的人去把厂里的壮汉都叫过来。 几十个人一起帮忙，船底下原本就放了几根滑木，他们一群人边推边滚动着木头，大家齐心协力。 而厂里正在干活的一些老师傅们也都停下手头的活，看着这边的动静。 造船厂都是沿着海建的，方便造完之后就下水。 大早上的，一个都吃饱了力气足。 推到厂门口后，边上就是海，船缓缓的被推着前进，大家都使上吃奶的力气，脸都胀得通红，手臂上的肱二头肌都鼓了起来。 “一二三……嘿……” 刚一推下水，边上的鞭炮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碎红纸飘了满地。 “恭喜啊，新船下水，一帆风顺，大吉大利！” “多谢，大吉大利。” “上去吧。” “好的，大家先上去。” “你们先上去，我去拿篮筐跟水桶。” 叶父全程嘴巴都笑得合不拢，等上船后更开心了。 “等了一年多，终于到手了，造这么一条船也真不容易。” “主要是前面有个订单排着，人家也得按交期交货，一个个来，不然的话造这么一条船，也不用那么长时间。” “也没想到一开始看到的那条船，最后也是落在你们手里。” “给阿光捡了大便宜了，正好裴叔有认识的人，直接接手了，等都不用等，太爽了，我都还等了一年多。” 阿光也是乐呵呵的，“这说明我命里也是有这条船的，所以排都不用排就捡现成的。” “你家的几条船都是捡现成的。” “是滴。” 吴厂长在一边也笑着的道：“这都是看时运的，运气好，该来的都会来。你们这些人运气都不差，看着就是能挣大钱的。” “嘿嘿……” “这船也挺稳的。” “要不要再看一下？不看的话我就下船了，叫老师傅带你们出海捞一网。” “不用不用，等会行驶的过程中，我们问一下老师傅就行了，你回去忙你的吧。” “那行，那我就先下去，回去忙我的了，在厂里等你们回来。” 叶耀东摆摆手，早就不在意他了，看着老师傅往驾驶室走，他也跟着进去。 得看一下现在开船的方式是不是跟以后差不了多少，还有那个海事无线电台的使用也要请教一下老师傅。 叶父也跟着挤进驾驶室，满脸笑容的问老师傅。 “这跟之前那条大船差不了多少？” “一样的，核心的技术都是一样的。” “那我会，让我先开着？” “也行。” 叶耀东眼睁睁的就看着他爹比他先一步掌控船。 他爹还转过头来朝他道：“你多看着点，晚一点我教你。” “好吧。” 谁让你是我老子。 (本章完) 第975章 试水第一网（7000字） 操作台不足半米宽，堆了罗盘，海事无线电台等仪器。 座椅是张约两米长、二十厘米宽的木板，坐在上面时，需要把脚蹬在操作台上才能坐稳。 空间只剩下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叶父在那里驾船，跟前的所有东西，伸手就能够到，而他们都站在左右，以至于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显得格外的拥挤。 在叶父开始启动渔船后，东升号也开始缓缓的驶离岸边。 而跟船的老师傅就在一旁给叶耀东讲解。驾驶舱里面的机器要怎么使用？仪表盘要怎么看？海事无线电台要怎么调频，要怎么接收？ 都在那里一个个给他介绍功能，使用方法。 叶耀东也在一旁听着仔细。 阿光他们在船开始动了之后，才发现叶父跟叶耀东都跑到驾驶舱了。 刚一上船，大家新鲜感都很足，都在到处转悠，四处看一下，摸摸碰碰，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启动了，也不给大家一个准备时间。 等反应过来后，大家也全部都跑到驾驶舱外面，透过玻璃往里看，都挤在了一块。 叶耀东出去了一下，扬扬手把他们都赶走了，只有阿光留下来跟在一旁一起听，毕竟他家的船，他也开的不咋熟练，找机会多看着点，加深一下印象也正常。 只是原本小小的空间里，他们都只能紧贴着挤在一块。 等都听好了后，了解了功能，叶父才依依不舍的放手，出去站到外面，让他们轮流操控，空间才能让他们手脚伸展。 这时，渔船已经驶出去大半个小时了，还是在县城周边的海域。 也因为他们时间很充足，看的是下午三点到五点的时辰，五点到达村子的码头就行，现在九点，还有8个小时，所以叶耀东也打算开远一点出去。 作业两个小时，往返三个来小时，回家一两个小时，差不多正正好。 老师傅就一直在驾驶室里看着，时不时提点两句，不过一般是在阿光操控的时候。 叶耀东听了一遍讲解，就已经很好的上手了。 叶父在外面透过窗看着都不由感叹，“你这学的还挺快。” “这说明我聪明。” “我觉得你在讽刺我。”阿光把着舵盘，分心的转头说了一句。 “不要觉得，你就是太笨了，前两个月不是让我爹跟伱出去两回了吗？” “我会啊，就是长时间没碰，也容易迷糊，记得混乱，才偶尔手忙脚乱。” 叶耀东也没管他嘴硬，看着已经开出去快两个小时了，就问他爹跟老师傅。 “差不多可以下网了吧？跑出去够远的了。” 老师傅看了一下表，才惊觉全神贯注下，时间过得这么快。 “可以，你自己看好时间，觉得可以下了就放下去。” “好嘞。” 他兴冲冲的从驾驶室走出去，网具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鱼筐水桶则是他们自带的，就为了方便装试水打上来的鱼。 “来了来了，兄弟们，开始了~” “嗷嗷嗷~要撒网了，要撒网了~” “来来来，我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朋友几个都兴奋的嗷嗷叫着，边往后甲板走边脱棉袄，随手扔到一旁，撸起袖子，又朝堆积在两侧船舷板上的渔网走去。 “这网可真够长的！” “这才能网的多，不然一网几千斤，就咱家里的那个网，怎么可能？” “发财了，发财了，下水就发财~” 叶耀东跑到他们跟前，也把身上的棉袄一脱一甩，朝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搓了两下。 “开始，开始~” 大家也通通的跟他一样，吐口唾沫，搓一搓手心才将渔网抬了起来。 这时还不能立即将渔网扔下水。 跟上船的有两个老师傅，一个在驾驶室里教导怎么开船使用仪器，还有一个就等在这里了。 这么大的新船下水，撒第一网，有的船厂都会安排一些仪式，尤其是他们这些乡下的地方，都比较注重民俗。 老师傅在他们抬起渔网后，就开始拿起小锣，在手上边敲锣边唱撒网喜歌。 “一网金，二网银，三网打个聚宝盆，四网打个铜罗群，五网拉个蚶螺满，六网鱼虾满仓盛，网网船只都不空哟，满船载着返家门，娘娘保佑好收成，来年为娘娘修庙镀金身”。 “呦嘿~”大家跟着高声附和了一声。 老师傅又喊了一声，“下水平安，大吉大利呦~” “下水平安，大吉大利！” 大家边大喊口号，抛入海中。 老师傅又号：“发财平安呦~” 大家口号也喊得更响亮了。 “发财平安~” “发财平安~” …… 大家在渔网放到水里后，通通都双手合十，朝海面拜了两下。 满满的祝福。 两条拖拽网的缆绳都300多米长，网一入海，叶父迅速启动卷网机，缆绳被快速抽动，如逶迤蛇行，短短几分钟后就全部入海。 等到渔网完全下到大海以后，门口又在风水板的作用下越张越大，是一条饥饿的巨龙，张开它的血盆大口。 接下去就是等待的时间，大家也都拍了拍手，重新又各自捡起到处乱扔的棉袄套上。 “咱们开出来也就两个小时，也就比平常远了一点，也不知道能捞到什么好货？” “开出来的方位不一样，这会是从县城出发开出去的，会比从咱们村子开出去更远离岸边一些，至于底下水深能有多少米，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肯定是要发财了，丰收号都才小半年就已经回本了，东子接下去也要赚大了。” “丰收号也是正好赶上捞海蜇了，不然也没那么快，也是得慢慢干。最近风浪大，也不挺长时间出不去吗？今天倒是天气挺好的，就是浪也挺大的，一直摇晃颠簸，时不时打上。也还好，咱们没有跑太远，打一网就回去了。” 叶耀东边穿棉袄边咧着嘴高兴的说。 “风浪越大货越多，这一网肯定收获不小。” “等会看一下就知道了，闲着去坐一会儿，休息一下。” 今天的风浪确实有点大，他们往船头走去的时候，身后一个大浪拍打了上来，大家敏捷地躲了过去，只留下一片转瞬即逝的泡沫，还有残留在后甲板上的海藻，散发着的霉腥味。 “哎呦，还好我躲得快，不然得成落汤鸡。” “这还没跑多远呢，浪就这么大，要是跑得更远，跑到外面出去，该承受不了。” “今天天气好是好，但是咱们的拖网渔船肯定出不去。” “所以才跟你们说提前歇过年。” 他们往前走着，走到前头就靠在船舷边上，看着前方海浪涛涛，时不时就有小鱼虾被浪翻腾卷上半空，然后又跌入海里。 在阳光的照射上，水花四溅，显得晶莹剔透。 海面上，一望无垠，一面天四面水，脚下的船仿佛就是世界的中心，好似毫无方位可言，可却缓慢的前行作业着，显得胸有成竹。 “你这船到手后，年前也不出去了吧？” “应该吧，看一下天气，要是风浪没那么大的话，也可以开出去两三天先试一下，毕竟新船嘛，开回去就停在那里，心肯定也痒痒的，怎么也得试一下先。不过到时候再说吧，没好天气那就没办法。” “船工找了吗？” “还没，打算这两天叫一下，到时候年后再喊人干活。” “那你要是过两天风浪没那么大，打算出海的话叫谁帮忙？” “这不是有你们吗？你们不是提前歇过年，待在家里了吗？”叶耀东毫不客气的，理所当然的道。 “原来你搁这里算好好的呢？” 他笑着道：“那倒不是，就是临时起意，想着不还有你们吗？” “好兄弟啊！” “那是，总不能光吃吃喝喝想着你们，这干活，当然也得想着你们了。你们随着，我去驾驶舱看一下。” 叶耀东说完又往驾驶舱去，因为螺旋桨等机器都在船尾，最主要是船转向靠甩尾巴，所以驾驶舱也是靠近在船尾部分。 此时还是阿光在那里开着，他上去后就从阿光手上接手过来。 阿光也依依不舍的从驾驶室里出去，下到底下去跟其他人一块聊天。 作业的过程是枯燥的，也是无聊的。 也还好，他可以掌控着方向，倒是也还行。 等到两个小时过去，他才看了一下手表，算好时间才停船准备起网。 “起网，起网了。” 靠着船舷等待着的他们，早就被海风吹得脸红鼻子红，一个个都缩着脖子，一听到要起网了，大家瞬间来了精神，原本正在抽烟的也瞬间将烟头丢向大海。 “起网了，起网了……” “干活了，干活了……” “你去那边，我在这里……” 唱喜歌的老师傅指挥着他们收网，叶耀东也喊着阿光来到两侧船舷。 两人各牵一根缆绳，把绳子缠绕在滚轮上，借助机器的动力快速拖拽缆绳。 其他人先等在一旁看着。 渔网在机器的拉力作用下，海面上的网口直接开始逐渐收紧，等到完全收紧以后，半个小时左右，渔网又被缓缓的拖出水面。 前甲板的吊机把渔网吊起，缓缓向船上靠拢，大家吃力地把网扶住，有的手拿网绠，用尽全身力气向甲板上拽。 “一二三……” “一二三……” 由于后甲板吃水浅，加之风浪又大，飞溅的浪花拍打着船舷，大家手上都在使劲躲避不了，瞬间都被海水从头淋下来，都成了水人。 “卧槽！” “哇靠……透心凉……” “洗了个海水澡…我去……浪太大了……” 浪打上来的同时，满网兜的渔获也瞬间被倾倒在甲板上。 “哇草……好大一包……” “小管…都是小管……” “踏马的，这一网都是小管……” “好货啊，都是小管，几千斤了。” “几千斤啊，这么大一包能要几千斤啊？不是吧？这也太牛了吧？一网上来这么多？之前丰收号上来好像没有这么大包？” “发财了，发财了，这一网应该也值千把块了吧？” “可能有，小管一斤随便收过去都有两三毛钱！” 在一旁指挥的老师傅也满脸笑容，“今天运气好啊，收获挺好的，这么大一包平常也不容易打到，四五千斤有了。” “肯定是今天浪大，所以货也多！” 叶父也跑过来喜气洋洋的说：“也有可能有这一部分的原因，不过这里全部都是小管，看着没多少杂货，应该是碰到鱼群了，每年的这时候到夏天前，小管都特别多。” “发财了……” “倒出来看一下，拣一下货。” 大家都喜气洋洋的，赶紧去解渔网，一块将货都倒到甲板上。 倒出来才看到，也有一点的鱼、虾、蟹，章鱼，水母，海草等等，当然小管的数量是最多的，占百分之八十有的。 “操，真的一整网都是小管，你这运气有点好啊！” “妈祖保佑了，等回去后记得请一尊小像上船多拜拜。” 叶父蹲下去拨弄了两下，随手捡起一个放嘴里咬了一口，乐呵呵的道：“真鲜，脆脆的，吃起来鲜甜鲜甜的。” “我也尝一个。” “我也吃吃看。” 新鲜的海鲜吃的就是原汁原味，再也没有比刚打捞上来，就来一口更鲜美了，他们一个个脸上挂着笑容，人手提了一个咬。 “嗯…确实味道不错。” “好吃啊，咬起来脆脆的，正好到中午了，肚子也饿了。” “差不多，是不是可以回去了？留个几斤别卖了，晚上下酒啊。” “没问题！”叶耀东将手上剩余的塞到嘴里，然后喊他们干活。 “不干活，晚上是没有酒喝的。” “多拣几碗下酒菜，正好继续放你作坊里头吃。” “能不能回去的路上也拖一网啊？”叶父有些舍不得，再拖一网的话，肯定收获也不会差。 “不行啊，时间来不及了，回去又得两个小时，可能也不用，刚刚作业的时候，有往回开了一段。但是合同签一下，再开回家也得一个多小时，现在都已经一点了，得赶紧先回去。” “那就先回去，接下去几天看看有没有天气再说。” “你们快点去拿筐，帮忙分拣一下，别光顾着吃了。” “先把这个大水母推下去，太碍事了，包在里头刚刚也没看到，给它白白占重量了。”阿光带上手套推了一下，却感觉尤为吃力。 这一个有一两百斤了，确实给它白白占了重量。 “帮我一块推一下。” 其他人立即伸手帮忙。 只是当他们推着巨大的水母落入水中时，突然间一个血盆大口在船尾张开，正正好直接接住了落水的水母。 在他们瞪着眼睛惊呼中，血盆大口闭了起来，并且一个巨大的鱼头也露出了水面。 “卧槽，什么东西……” “这什么嘴巴这么大……” “什么鱼……” 大家惊骇的立即手脚并用的后退，还站立起来，紧抓着船舷边上的栏杆。 “这什么鱼……吓死人了……” “怎么挨得这么近，接的刚刚好？” “我去，我魂都要吓没了…感觉刚刚手就在它嘴边！” 叶耀东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时也分不清是什么鱼。 这种深一点的海域，出现什么大鱼都很有可能。 “是不是鲸鱼还是鲨鱼？还是什么品种的……” 就在大家后腿集中在一块，议论纷纷的瞪着海面时，一口吞食一两百斤水母的大鱼也一点点浮上了水面。 大家也听到了异常的响动，都捂紧了耳朵。 “是鲸鱼……” “你们看，你们看，喷水了……” “啊！喷水了！” “卧槽！会喷水，真的是鲸鱼！” 鲸鱼是用肺呼吸的，不适用鱼鳃，所以它也需要浮到水面上来换气。 换气时，鲸鱼先要把肺中大量的废气排出来。 它喷出的水柱，实际上是鲸在呼吸时喷射出的，体表残留的水和肺内的气体。 由于压力很大，喷气时发出的声响极大，有时听起来就像火车的汽笛声。 因为强大的气流冲出鼻孔时，把海水带到空中，在蓝色的海面上就形成了我们所看到的喷泉了。 “好大的水柱，快进去一点，进去一点淋到了……” “躲个毛线，刚刚不是已经从头淋到脚了吗？” “哦，对对对……我操，老壮观了，就喷了有好几米吧？老子第一次见……” “好大个鲸鱼啊，我也是第一次见鲸鱼喷水。” “是水柱，这喷的都比楼还高了。” “乖乖，你们今天这运气有点好啊，这么大的鲸鱼喷水柱……”老师傅也惊奇的看着。 叶耀东也摸着头顶上不停地落的水珠，跟下雨一样，这鲸鱼的体型怎么也得有好几吨吧，不然怎么喷的这么高？ 啧啧啧，海洋霸主就是不一样，没想到，这也没离陆地有多远就能看到鲸鱼了，放到以后想都不要想。 可惜了，他今天出门没带相机，就想着船开回来的时候，到时候让阿清在码头外面拍一张就行了。 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令人惊叹的壮观景象，可惜了，以后出海真的得都带着相机才行，现在的海洋情况多么的奇妙，以后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 “东子，有带相机吗？”阿光也想到了。 “没，我也正在遗憾呢，出门太匆忙了，一时也没想到要带。” “可惜了。” “下回一定天天都带着。” 也就一小会，鲸鱼喷完了水后又继续潜到水里去了，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这就走了？” “这叫吃完放个屁，拍拍屁股就走。” 叶父笑着骂了一句，“瞎说，还好刚刚渔网网的时候没把这条鲸鱼也一起网住，不然的话，看你怎么拉上来。” “是啊，还好它也没把我一网的小管都吞进去，不然我得哭，还是赶紧走吧。” “哎……你们看，你们看，那边海面上好多个鼓包……” “啊，又喷水了！” “都是鲸鱼！那些都是鲸鱼！” 大家又被震撼到了。 一只就在他们跟前冒头，喷出巨大的水柱就够他们震惊的了，结果不远处，竟然冒出来一堆。 而且都在集体喷水换气，这是怎么一个壮观的画面？ “我勒个去的？这么多只？” “这鱼好像也是群居的？” “看到这么多一块喷水，当然也知道是群居的了。不过好像也要看种类？” “啧啧啧，也不知道得多大的船才能抓捕得了它们。” “可惜了，要是带相机就好了。” 大家震惊过后，就得瞪大了眼睛好好的欣赏，反正对他们也无害。 不过。驾驶舱里头的老师傅可能也觉得不安全，在不远处，一群鲸鱼喷水后，渔船也缓缓行驶了起来。 脱离这些庞然大物，免得万一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会不好掌控。 “没了！” “喷完了！” “喷的还挺快的！” “可能水不够多……” “等会会不会还有？” “船都开走了，别看了，赶紧干活了。” “也确实怪好看的……” 叶耀东也朝他们喊了一句，让他们赶紧干活分拣了。 “好了，没得看了，赶紧干活。” 一个个筐都被丢在了他们眼前，满甲板都铺满了小管，大家搂了满手就丢进去，没一会儿就一筐满了，推到角落去。 他们也马上就靠岸了，现在天气温度也低，就没必要丢到鱼仓里了。 分拣鱼是个费时间的活，大家都得蹲在那里，要是正常作业。没有立即回去，继续再拖一网，很多时候都得分拣到下一网收上来。 接连不停的干，对于船工来说，活也不轻，主要也是一直在海上漂泊，与跟在陆地上区别很大。 好在今天大头的都是小管，分拣起来也很简单，他们可以一把一把的抓到筐里面，能卖钱的再另外捡到别筐里面，等捡剩了，剩下的不要的再扫回海里。 不需要一个一个拣，速度也能快许多。 叶耀东在他们干活时，又回到了驾驶舱里。 叶父也为了锻炼他，接下去都给他全程掌控开回去。 不过，在他们往回开的路上，他们又看了一回鲸鱼群集体喷水。 听说鲸鱼每隔十几二十分钟就会露出水面呼吸一次，喷一次水。 要是能遇上的话，倒是也没有那么稀奇，因为这也是它们经常干的事，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没看过的人来说，就是值得吹嘘的。 叶父觉得傍晚回去又有的讲了。 驾驶室里头看着的老师傅也在那里笑着说，等回到厂里，可以好好给大家说道说道。 近距离看跟站在高一点的位置看，叶耀东觉得还是近距离看更震撼，虽然他以前也看过，没那么震惊，但是也觉得挺稀奇的。 “我这运气应该算得上好吧？” “当然了，光那一网四五千斤的小管就够你挣的了，运气还不好啊？已经是顶好的了，大多数人出海打一网都是杂货，量倒是经常有这么多。” 叶耀东美滋滋。 他已经在那意淫，这些鲸鱼喷水是给他类似放烟花庆祝一下了。 “要不要靠岸县城的码头，先把这些货卖了？” “不用不用，今天天气不热，不用急着卖，拉回去我们码头也能卖。” 丰收号当时回港的时候急着卖，也是因为天气热，趁着刚打上来新鲜赶紧卖了。 “那也行，那你直接就往造船厂方向开就好了。” “好。” 其实他想拉回去晒。 之前乌贼汛期的时候，到后面大批量晒了不少的乌贼鲞，虽然价格高，但是吃得起的人也不在少数，现在已经通通都卖完了。 既然市里的店是卖干货的，那当然品种多多益善了，高中低端的货都得备一点。 这些小管晒干了，也肯定也不会差。 它跟乌贼鲞不同的风味，也跟鱿鱼干大不相同。 小管也叫海兔，晒出来的是叫海兔干，小小一片就巴掌大。 直接上锅蒸，放点姜丝料酒，蒸出来绝顶美味，比鱿鱼干好吃太多，而且这个也比鱿鱼干贵。 叶耀东光想着就已经开始流口水了，心里一打定主意就留回去晒，晒干了慢慢卖收益更大，反正也是第一网收上来的货，现在也没有急着要现钱。 一路往回开，都是在没有遇到奇特的事，路上也没有渔船看到。 出去跟回来，海面上一直都只有他们一条船。 “再有十几分钟大概就能到了，往这个方向一点……” 叶耀东也看了一下手表，现在两点出头，时间差不多足够了。 回来比去的时候快多了，本来他作业的时候也有意识的往回开一段。 等造船厂近在眼前，他们减缓速度往前靠的时候，吴厂长已经满脸笑容的在岸边等着了。 “怎么样？顺利吧？收获怎么样？” “非常好，他们今天运气很好，拖了三四千斤的小管，可以卖不少钱了。” “啊，那运气也挺好的，这是碰到鱼群了？那这一网收货倒是不少啊，可以卖千把块了？那你们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本。” “这不好说，油钱也是大头，这船吃油的厉害。” “我们还遇到了一群鲸鱼，倒是有惊无险。” (本章完) 第976章 流氓罪（7200） 确实是有鲸无险！ 总结的很好，没毛病。 叶耀东心里如是想到，脸上也笑容满满，“运气好，大概是今天风浪也大。” 老师傅也附和，“是啊，今天风浪挺大的，浪一直打上来，一个个现在都成落汤鸡了。一路出去也没看到有船的影子，也就我们没有跑太远，而且这条船抗风浪等级也会高一点，今天试水也很顺利，没出啥问题。” “我们赶紧把合同签了，我把钱交了，得抓紧时间回去，免得一个个大过年的还感冒了。” “好好好，行，先进去，进去把订单合同签了，钱交了，咱们这一单就完成了。” 吴厂长立即带着他进去，并且边走边道：“遇到鲸鱼倒还好，上回那个拖网渔船下水，听说开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一群大鲨鱼跟在渔船附近跟了几分钟，还好没有直接去攻击碰撞，跟了几分钟就没影了。” “这样啊，那还挺神奇的。” 他之前更高级，姥鲨跟了一路呢。 “是啊，啥事都有可能发生，也有人回去的路上捡了一条自己撞上来的魔鬼鱼，都有。” 叶耀东随意的点点头。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海洋之大，无边无际，就看有没有听说。 其他人都在船上等着，没必要下来，他反正就进去签一下字，把尾款交了，就可以走人了。 他的钱也照旧装布包里头，贴身背着。 起网的时候，他正好站在两端，浪卷上来，水花洒下来的时候，身上倒是没有全湿，只是头发湿了一点，棉袄上面的水渍用布擦一擦就可以，倒是没有湿到里面，比其他人都好很多。 从布包里面掏出了钱，都还带着他的体温，还热乎的很。 “你藏的倒是还挺严实的。”吴厂长笑看着他撩起衣服一把一把的掏钱。 “这样保险一点，放口袋动来动去容易掉，你清点一下数额，这里八千块。” “好。” 叶耀东也耐心的等着他清点，数额都没问题后，他才站起身。 “等到时候拖网渔船有造好的，我再通知你。” “好的。” “慢走啊，我就不送出去了。” “等等，我去船上让他们抬一筐小管下来，也辛苦吴厂长了跟你们厂里的工人了，两个师傅跟着我们一路，也麻烦他们了，你看着办分一分，后面的渔船还得麻烦你尽快安排。” 吴厂长面上的笑容更深，“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了。” “不用谢，客气了，该我谢你。” 本来那七条船他就已经占了便宜，送一筐小管也不算什么，正好平一下人家心里的不得劲，又顺带感谢。 叶耀东出去就叫船上的他们抬一筐下来，他在底下接着。 吴厂长也叫人拿了一个筐过来倒货。 “晚上大家都有口福了，一人分一点带回去加餐，这小管比其他鱿鱼好吃多了。” 边上的老师傅也伸手随便拿了一个放嘴里尝着，“还是刚捞上来的鲜，前面在驾驶室看你们吃就感觉肯定会好吃。” “呵呵，大家一人分一点，也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等他们倒好后，叶耀东才将空的筐扔船上。 “好了吗？都好了吧？” “好了，回去了，也两点半了。” “这会儿回去刚好，我去开船。” “我去，我去……”叶耀东抢着干。 叶父也跟在他身后，不放心的一起往驾驶舱去。 叶耀东瞅好罗盘方位，一路往村子里开，叶父也在边上看着，行驶的方位没有错后他就也没有吱声，就只看着。 村子里的叶母还有叶耀鹏在三点的时候，就已经拿上鞭炮先去码头外面等着了，生怕他们回来时，没人在。 现在已经四点出头了，太阳早就都躲进了厚重的云层里面，瞧不到了。 有太阳的时候比没太阳温度相差巨大，码头外面也没有任何遮挡物，冷风迎面直吹，母子俩冻着都缩成了一团，头发都被吹的露出来了两个大脑门。 叶母嘴里也在碎碎念，“都四点多了，怎么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好时辰，可别误了？” “应该不会，爹跟阿华都在，那么多人了，怎么会误了时辰，应该快了。” “再等等看看……” “今天浪看的还挺大的……” 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拍打上岸边礁石，又一层层的向远处扩展延伸，慢慢平息下去，留下一片转瞬即逝的泡沫。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边绕进来一艘红旗飘飘的蓝白大船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哎呦，回来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叶母兴奋的喊道，人也立即往前快走了几步，走到岸边看着。 叶耀鹏看一下手表，刚好四点半，也笑着说：“等了一天了，终于回来了。” “鞭炮呢？你鞭炮准备一下，放地上。” “我知道，开近了也要几分钟。” 好这几天风浪大，没渔船出海，码头外面今天都静悄悄的，只有母子俩站在岸边，稍显冷清了一些。 不过，事后来岸边看船的人倒是不少。 在远处的渔船渐渐临近，直到跟丰收号停在一块儿后，岸边的鞭炮也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放完鞭炮后，叶耀鹏也将早就准备好的两个烟花又搬上了自家的船，朝东升号开去。 叶耀东他们早就在船上等着了，接过烟花后也在船上放了两个。 “哎？东子，你的货没卖掉吗？那要不要叫阿财过来收？试水的第一网都打到什么了？” “运气不错，打到三四千斤的小管，想着今天温度不高，就没有立即靠岸卖了，直接带回来了。” “那等会叫阿财过来……” “不用，正好抬回去晒，作坊里的小子们这几天也很闲，给他们找点事做。” 叶父诧异了，他都不知道，东子打着要自己晒的主意。 “啊？都拿来晒啊？卖掉这些，随便也能赚几百上千块，不是更省事吗？你晒一下又得好几天功夫，卖的话也得时间，直接新鲜的卖卖掉就算了呗？” “没事，我不着急回本，晒干了放着慢慢卖，能多赚一点。” “能多赚多少啊？就这么一点点大，晒干了也没有多少重量，早点把钱卖到手里多好？” “没事啊，晒干了，到时候算一下总重量，算一下几斤出一斤，然后再定价格，把价格拉高一点，怎么都得多赚一点。” 叶耀东觉得他们这些都是多想的，虽然这些新鲜的货有个三四千斤，但是等晒干后，差不多也就千把斤吧？ 可能都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就卖光了，数量算起来根本就不多。 给阿财他们收过去，也得一个礼拜左右再去拿单子结账，可能都还没有他市里回笼的快。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觉得能卖那就卖吧。” 很多时候都证明他说的是对的，叶父也不多嘴了，提了两句，不听就算了。 “帮忙把这些货都抬到小船上，正好连人带货一起靠岸。” “这些好几十筐，看起来还真不少……” “刚好也饭点了，你们等会儿别急着回去，晚上去我家吃饭，阿清肯定都准备好饭菜了。” “好好…我们得先回家洗澡，换件衣服，全身都湿了……” “那洗完澡就过来吃饭。” 今天请人来帮忙，跟着出海试水，肯定得请人吃饭的，阿清在家里确实已经煮好了好大一桌。 作坊里头的小弟知道今天大船回来，也都没有急着交班回去，都等在那里，看到海面上有新船的影子后，也都赶紧往岸边跑。 正好渔船靠岸后也帮忙一块接货，将货送到作坊里头。 当然了，期间好话也没有断过。 多几个小弟，这会儿人多倒是显得也热闹，也显得喜气洋洋的。 叶母看着没什么人围观，嘀咕了两句，“今天太冷了，看着也没什么人，太阳下山的早，回来的又晚，这个时间很多人家都提前吃晚饭了，省得吃饭的时候还得点灯。” “要那么多人干嘛？我还能请全村人吃饭啊？就咱们自家人就行了，那么大个船停在码头，谁瞧不见？” “就是看着没那么热闹，还是天热的时候好……” 叶耀东摇摇头也没管他娘的嘀咕，大概就是没有村民们看热闹，没人恭维，感觉差了点什么。 “东子，里面有一筐虾姑，这个也不卖吗？” “不卖，虾姑也拿回去煮了晒干剥壳。” 虾姑也不怎么值钱，卖一毛钱，收购也就几分钱，还不如留着自家吃，晒干了总共估计也没几斤，没必要卖，反正今天的收获都拿来晒，自家先尝尝。 “有几筐的杂鱼，晚上也不用叫阿姨们过来杀了，太晚了也冷，等明天再让她们杀。小管一整个晒就可以了，也不需要杀，晚上先拿点尼龙布遮盖起来，都留着明天再搞，夜里霜重，也坏不了。” 叶耀东说完又挑了一些带回家，晚上加餐。 其他人也都各回各家，先回去洗澡，浑身都被浪打湿了，一直到现在也难受。 码头外面没什么人，他家门口倒是等着不少看热闹的，正好就在海岸边，远处的船，一眼就能看到。 而且刚刚船回来时的鞭炮声跟烟花声也吸引了不少村里人，有的人都早早的从叶母嘴里知道他今天开船回来，就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不知道几点靠岸。 听到声响后，有的也不嫌冷，跑到岸边来瞧一眼，看到他们家门口聚集了不少邻居，顺便也跑他们家门口说说话，交流一下情报。 “这就把大船开回来了？啧啧啧…你家的船真的是越来越多了，而且也越来越大！” “这船看着跟那条丰收号一模一样啊，阿东太厉害了，年纪轻轻的，都买上这么大的船。” “这船得一万多吧？” “阿东是一个人买下来的吗？还是跟谁合伙了？” “不知道有没有跟家里的兄弟合，听说订了挺久的，去年就定了吧？” “好像是去年吧，应该有跟家里的兄弟合吧，不然一万多啊，多贵啊，听说丰收号都有四五个人合伙，不然怎么买得下来？” 叶母笑容满面，将早就准备好的糕点给门口看热闹的村民们都发过去，并且给他们解释。 “这条船没有跟人合伙，是东子一个人的，这孩子不乐意跟别人合，嫌麻烦，当时就自己去交了个定金，直接定下来了。” “也还好，前几个月挣了点钱，不然这一万多的钱也出不起。现在好了，又盖房子又买地盖作坊，新船又出了一大笔，剩下我看也没钱剩了，又得慢慢攒了。” “这赚的快，花的也快。赚的多，花的多，是真的一点都没错。”叶母满脸笑容的边说边摇头。 这一波是真的给她装到了，也装得开心了，不然的话开心没得分享，不能装逼，心里也怪难受的。 “会花钱有什么关系，花出去他又能赚回来。” “阿东也是太厉害了，谁像他那么能赚？” “是啊，谁家儿子像你儿子这么厉害的？也不数数，他手里都几条船了？一二三四？四条了吧？” “啧啧啧，有的人，一条都买不起，阿东都攒下好多条了……” “你这船叫什么名字啊？起名字了吧？这么大个，都跟丰收号一样了，肯定得取个好听一点的……” “东子说叫东升号，里面带他的名字，又什么一直上升，什么太阳星星，什么东西，反正听他说的挺好的。” 叶耀东听着他娘帮他装逼宣传，也笑呵呵的站在边上听着。 孩子们也都从屋里跑出来，围了过来。 “爹，我们家的船开回来吗？” “三叔，那两条停在一块的船，是不是有个就是你开回来的？” “爹，你是不是又要挣大钱了？” “三叔，是你的船大还是小姑丈的船大？” “三叔，为什么你有那么多的船，我们家没有那么多？是不是我们家比较穷啊。” “我也觉得我们家好穷！” “我家比较穷！” “那没有，肯定是我家比较穷！” “我家才穷……” 叶耀东满头黑线，这也要比？ 谁家比较穷很值得骄傲吗，需要这么争抢？ “去去去，都回到屋里去，太阳下山，外面冷的很。” 叶大嫂叶二嫂脸都快黑了。 “都给我死回去。” “马上就快过年了，得打一顿，不然的话，我看你们几个年都不能好好过了。” “我还是觉得我家比你家穷……” 几个往屋里跑都还不忘了比较谁家比较穷…… 叶父跟叶母满脸笑容的应付周围的邻居，好一会儿过后，等人家回去吃饭了，二老才进屋。 林秀清也把叶耀东刚带回来的海鲜加工了几碗出来，锅里还没煮完，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过来，并且坐下来在吃了。 外头冷风萧萧，屋里热火朝天，楼上都是孩子们的跑跳声，不管楼上楼下，气氛都格外的热闹。 那些孩子一直楼上楼下的跑跑跳跳也不用吃，大人们都忙着照顾客人，也没空管他们吃喝，对他们来说有的玩就行了。 他们也最喜欢家里有客人了，这样显得热闹，也没人管他们。 老太太倒是给他们一人夹了一碗饭菜端上楼给他们。 正好给从后门尿完尿回来的叶父看到了，倒是把她一通好骂。 “一个个有手有脚的，还得你送上楼？都是这样被你给惯坏了，一把年纪了还爬上爬下了，要是摔一跤，看你怎么办。” “你别啰嗦了，这不好好的吗？” “现在看的是好好，谁知道有什么万一，万一哪里摔了，累的是谁？全家都得跟着你遭罪。” 老太太拿起拐杖就打他的腿，“乌鸦的嘴，喝你的酒去，不要念了，那么多人在。” “你也怕人说？那以后就小心一点，不要往楼上走，几个孩子那么皮，等会儿打一顿，吃饭还得人送，改明儿得饿死。”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啰嗦。” 热闹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九点多，林秀清给他们将菜热了又热，米酒也不停的给他们温起来。 直到很晚了，大家才都醉醺醺的散去。 林秀清把人扶到床上，才去收拾满桌的狼藉。 也因为晚上家里的热闹，叶小溪也都舍不得早睡，一直跟着楼上楼下的吵。 这会儿看到叶耀东满脸通红的躺在床上，不似以往，看到她就亲亲抱抱，她好奇的凑过去边推边叫了好几声。 见毫无反应后，她就在他脸上不停的捏来捏去，听到呼噜声后又去捏鼻子，捏嘴巴。 被挣脱开后，她又一屁股坐他脸上去，扭来扭去。 叶耀东迷迷糊糊中被她搞得烦不胜烦，只好侧过去，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叶小溪的发挥，她的臭屁股就一直坐在他脑袋上玩。 玩累了又将臭脚丫怼到他脸，不停的蹂躏，嘴里还咯咯咯的一直笑。 林秀清收拾完进屋就看到这一画面，伸手解救了一下，才让叶耀东脱离魔脚。 叶耀东根本不知道昨夜被女儿欺负，大早上就被门口的吵闹声吵醒，还不等他破口大骂，他就听说叶耀生被打上流氓罪了。 他忍着头痛，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议论声，听了一会儿，也听不出什么缘由，才挣扎的爬起来出去。 “怎么了？一大早就这么吵？谁说阿生哥流氓罪了？” 林秀清转头看去，“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门口那么吵，能睡得着才怪？” “说是王丽珍知道阿生哥过两天要结婚，今天一早就上门闹了，说不娶她，不负责就要告他耍流氓。” 叶耀东：“？阿生哥把她睡了？” “不知道啊，我也是才听说，听说正在闹腾。” “去看一下？” “你不先吃饭？” “不着急，先去看一下，这流氓罪可大小可小，粘上可麻烦了。” 所以他才一直洁身自好，别的女人连多看一眼都怕沾麻烦，谁让他长这么帅？ 从来就只有别人多看他的，没有他多看别人的。 更何况，家里老婆也挺好的，他也挺知足的，从来都没想过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也不是没人向他示好过，反正他一律都当没瞧见。 不然，吃花生米都得自己花钱买。 “那你们就一起去看一下，你大哥二哥刚刚听说了就先过去了。”老太太也心急的很，都是孙子，本来也打算跟在后面过去瞧一瞧。 叶耀东跟林秀清匆匆的过去时，叶耀生家门口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好几圈的人，都在踮着脚尖往里头看热闹。 “大家评评理啊，叶耀生吃干抹净了就不认账了，寡妇怎么了？寡妇也是人啊，耍流氓不负责，可是要吃枪子的。” “就是！不负责我们就去边防所告你耍流氓，把你抓进去。。” “这里招惹一个，那里招惹一个，还想着结婚？门都没有，怎么都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虽然阿珍不是黄花大闺女，但是也是清白的寡妇，哪能随便让人糟践。” “叶耀生你要是个男人，就把阿珍娶回去，反正你们家也看好了日子，我们也不嫌弃是跟别人定下的，你随便给点彩礼，办桌酒去扯个证就行了。” “就是，我们也不嫌你穷，正好你们一个寡妇一个鳏夫，也般配，直接把证扯了，婚结了，这事就揭过了，我们以后也不提什么流氓zui。” 屋里头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点都不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恨不得把全村人都招揽过来看。 外面围着的人群也在那里议论纷纷。 “清白的寡妇还是第一次听说，阿生该不会真的把人家睡了吧？” “我看悬，几十年的邻居了，阿生看着挺老实的，不至于干出这种事吧？更何况人家前几天都已经重新定下婚事了。” “我也这么觉得，这王家向来都不是啥好人，要是真把人闺女睡了，还能等到今天？早就逼上门了。” “我看他们就是看着阿生老实肯干，现在也能挣钱，所以一直就巴着他不放，前段时间都听说天天上门来说和，只是他不肯了。今天估摸着老王家也听到他要结婚的风声，所以才想着用流氓罪把人绑住。” “这下要是不乐意，得倒霉了……” “说不清啊，这个…人家说你耍流氓，把人睡了，这也没办法辩了……” “看样子只能娶了，不然总比抓进去好。” …… 人群里说什么的都有。 叶耀东跟林秀清面面相觑，两人听着耳边的议论声，边往里头挤。 他们本家人已经在屋里站了一排了，叶大伯家一大家子，叶二伯一大家子，还有他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通通已经在了，他们夫妻俩算是比较晚到的。 怎么也都是堂兄弟姐妹，这流氓罪可是大事了，大家都到的挺齐全的。 叶耀生满脸烦躁，整个人眉头拧在一起，又满脸苦涩，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 林秀清问了一下一旁先过来的大嫂二嫂，情况也跟他们刚刚过来时，在外面听的差不多。 叶耀生百口莫辩，只说自己规规矩矩的，什么都没干过。 叶二伯跟叶二伯母也有些吃软怕硬，刚刚已经辩过，但是没辩赢，也担心真的去告流氓zui，现在这年代是真一告一个准。 王家的人此时仿佛胜利者一般，王丽珍老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得意道：“赶紧的，直接拿钱吧，充当聘礼，今天就把这事定下来。” 王丽珍的爹王老五也满脸笑容的道：“就还是给个两百块吧，意思一下就好。” 又是两百块。 叶耀东满头黑线。 “哪里要两百块，我们定下隔壁村的寡妇也没有要两百块，只要给人家做一身红棉袄就可以了。。” 叶二伯母大声的反驳，完了又拍打了一下叶耀生，“你说句话啊。。” “我不娶，没干过的事我娶了，，那不就成我干过了？” “可是不娶的话，要告你流氓zui……” 叶二伯母的话，让人听着是已经妥协了，王家人脸上更得意了。 “对，你要是不娶的话，就告你流氓zui。” 王家的男人也在那里撩狠话，“流氓zui要吃枪子，敢不娶？” 叶耀东听着都恶心坏了。 这不是明摆着要赖上叶耀生吗？ 不认也要逼你认下这口锅。 “你们家女人是嫁不出去了吗？逮着老实人死命的欺负，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被你们缠上，菩萨拜的太少了肯定。” “你不要多管闲事，不关你的事。”王老五瞪向他。 “这咋不关我的事？他是我堂哥，你们都要让他吃枪子了，我们本家人就不能说话了？” 王丽珍老娘道：“把阿珍娶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皆大欢喜，马上就过年了，谁都不想面上不好看。” “你们都肯定阿生哥把王丽珍睡了？是你们都在旁观，看到了？” 人群里顿时笑声一片。 “你放屁！” “那你们没看到，你们怎么知道他把她睡了？” “他就是把我女儿睡了。” “我还说你女儿把我家的狗给睡了，我全家都看到了，比你们强，人证都有。” 人群里顿时闹哄哄一片，都在那里议论他的比喻。 王家人顿脸涨的通红，男人撸起袖子就想上前。 叶耀东怕他啊？他也有一帮亲兄弟堂兄弟。 两家人也都撸起了袖子。 “关你屁事，你要插手？叶耀生老娘都认下了，我们都开始谈彩礼了，要你多管闲事？” “又不是他娘结婚，阿生哥，你认吗？你真把王丽珍给睡了吗？” 叶耀生看到了希望，也来劲了，站起来大声的否认。 “没有，我没干过的事我不会承认，我也不娶她，我都定亲了，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是她故意赖上我的。” “听到了没有，阿生哥不承认睡了你了，但是我家的狗承认，对不对？大黑子。” 大黑狗立即汪汪两声…… 对不起，今天晚点的厉害。 中午的时候，脸突然间过敏了，脸颊放了一大片红疙瘩，痒的不行，临时出去看了一下，耽搁了一下午。回来就立即码字了，到现在饭还没吃，真的不好意思。 之前读者一直嫌我更新的太晚了，所以我就没熬夜，放到下午了。 但是白天总有太多不确定的事，偶有突发状况发生的话就会来不及，我想以后还是放到夜里更新吧。抱歉 第977章 日了狗了（7000字） 王家的汉子们气的都撸起袖子。 “你怎么说话的？” “别以为几个钱就了不起了，哪有这么侮辱人的？”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仗着自己名声大，就不打算负责了……” 叶家的汉子们也都上前推推搡搡。 这个老王家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的跋扈，还是就仗着他们本家人都是男的多，都习惯了仗势欺人，谁都不放在眼里。 也确实，现在这年头，家里男人多就是说话硬气，就是占优势，干起架来气势都足，哪管你有没有钱。 村委会原本看正听着的一群人也赶紧挤到中间拉架，省得两边打起来。 “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啊，大家坐下来好好说，这不是在商量吗？” “好好说话，好好说话，事情才能解决……” 叶耀东不客气的继续损他们，“哎？你可别乱说，别乱扣帽子，要我负什么责？我干嘛要负责？我家的狗睡的，又不是我睡的，你可别扣在我身上，打狗要看主人，没说狗睡的也要主人负责。” “铃木鸡掰……别老是你家的狗，你家的狗，迟早把你家的狗都套了炖了……” “汪汪汪~” 屋里一只狗狂吠，剩下的在外头还没挤进来的狗也都跟着狂吠，然后外头围观的人群，就感觉脚边有东西挤来挤去。 还没等叶耀东骂，他脚边就已经围了一堆的狗狂叫，唬得对方连忙后退了两步，原本已经针尖对麦芒的，现在又拉开了点距离。 “既然你们不打算负责，那我们等会就去边防所告你们。”王丽珍老娘双手叉腰，横眉怒视的撂狠话。 “不要贼喊捉贼，我等会儿也去边防所告你们，说你们家的姑娘…不对，寡妇！对！寡妇！把我家的狗给睡了，你说这要是一起在边防所对峙的话，到时候会不会很热闹？”叶耀东边说边想象，脑子里已经有那个画面感了。 寡妇饥渴到要睡狗！ 瞧瞧这新闻不比耍流氓更劲爆？肯定不用半天就得传遍整个镇。 不要管事情的真假，古往今来，只要是风流韵事，都会被津津乐道，传播的速度也比其他的八卦快多了。 你不仁我不义，谁的手段不比谁光明，就看谁先退缩了。 虽然真的这样闹大了，对那女人不好，半辈子都得被人讲究，但是人家既然都想着要以流氓罪逼叶耀生，不然就去告他，让他被枪毙，那怎么被反击也是应得的。 “我去，寡妇饥渴到要睡狗啊，这可是大新闻啊……”人群中的狐朋狗友也大声的喊了一句，配合着。 “真的假的？人狗大战？” “什么人狗大战，里面在说什么？” “不是说流氓zui吗？怎么又变成人狗大战了？真的假的？” 本来外面还听不清里面说的啥，他刚刚说话也没有多大声，这下子外面都在议论什么人狗大战了。 “你胡说八道！” 王丽珍羞愤无地，原本缩在角落，等着家里人给她撑腰，这下也缩不住了。 再不澄清一下，改明儿，人家都以为她真的人狗大战了。 村子里有些话，很多时候往往传着传着就变味。 比如我说我腼腆好骗，传出去就变成我在缅北搞诈骗；我说高速有点堵，变成说我天天在外面赌；我说我在外面送外卖，变成说我在外面卖。 大型纪录片《村口大妈传奇》。 毫不夸张，这就是农村大妈们能传出来的。 好话传的不一定快，但是黄色花边传的绝对跟火箭一样快。 “我还觉得你们胡说八道，你说阿生哥把你睡了，是在哪里睡的？什么时候睡的？时间地点总得有的吧？” “就前两天的夜里，我来找他说话，问他跟隔壁村寡妇的究竟……” “那就是在他家？” “没有，在外面……” “哦，那就是打ye战了？” 人群中哗然，大家又纷纷议论了起来。 “什么？还有野战？” “人狗大战完了，还有ye战？” “啊，ye战？是人是狗？” “靠，这么劲爆的吗？这么猛的吗？” “真的假的？” 外头的群众都开始挤了起来，这么劲爆的消息，谁还舍得站在外头，恨不得赶紧挤进来，竖起耳朵听。 黄色花边最受欢迎了。 王丽珍听着外头越来越大声的讨论，都面红耳赤，有些受不了，“没有，你别胡说！” 王老五也立即道：“你们不认就不认，凭什么这样说，糟贱人。” “再有钱也不能官官相护，不负责那就去边防守说道说道”，王丽珍的老娘双手插腰，指着叶耀生的鼻子，“我就不信你都耍流氓了，还不被抓。不娶，就等着被枪毙吧。” 叶耀生也硬气的说：“捉贼拿脏，捉奸拿双，我没干过的事你们非说有，你们当然得拿出证据，时间地点，你们当然也得说清楚。东子问的也没错，既然不是在家里，那些就是在外头，在外面哪里，当然你们也得说清楚。” “她刚刚已经否认了，不是在外面，之前又说不是在家里”，叶耀东双手叉腰，“说都说不清，前头不对马嘴，就是在胡说八道。” 叶二伯母也有底气了，“你们连时间地点都说不出来，摆明了就要赖上。乡亲们评评理啊，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也有，拿自己的清白诬赖别人，张口闭口就要让我儿子被枪毙，大家都还一个村的，什么仇什么怨？” “就仗着自己家里人多欺负我们，这空口白话的怎么能信，我也能说她想男人想疯了，跟狗都滚到一块。” “你胡说八道，满嘴喷粪，不认我们就去边防所，让大盖帽抓他。” 王丽珍也狠狠的说：“平白让你们多个媳妇不要，非要被抓去枪毙，那你们就等着被枪毙吧。” “去啊，谁怕谁啊，我顺便把我家的狗都牵去，说你把我家狗睡了，你得赔我狗的贞操失费，两百块。到时候看看谁被笑话？” 叶母也没好气的道：“这要是去边防所，传出去，你都跟狗睡了，闹开来，别说阿生会不会被枪毙，你这辈子都别想嫁人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看你以后还踏不踏的出去家门。” “你们王家也得养女儿一辈子，大人走出去都得被指指点点，被嘲笑，你觉得你的日子会好过吗？” “这养几个月都不乐意养了，更不要说养一辈子，到时候只能抹脖子上吊或者去跳海了，现在趁早收手，大家还能当做是闹剧，找一个远一点的村子还能直接嫁了。” 王丽珍给说的，也心里没底了。 真去边防所，那自己大概也完了，背上跟狗那样的名声，家里容不下她，也嫁不出去，真的只能去死了。 她狠狠的瞪着叶耀东，要不是他跳出来捣乱，其他人摊上这种事掰扯不清，都已经在说和，让叶耀生凑合着过日子了。 “瞪什么瞪，我娘说的是事实，真要闹大了，阿生哥会不会被枪毙不知道，反正你名声肯定不好。真的是日了狗啊，现实版日了狗了，这句话原来真不是说说的……” “你闭嘴……” “我能闭嘴，你能让所有人都闭嘴吗？好好掂量掂量一下。” 王老五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不甘心的说：“我们名声不好，起码人还在，他就等着被枪毙吧，流氓罪可不是说着玩的，这要什么证据？说你耍流氓，你就是耍流氓。” “那我也可以告你偷窃，直接让村委会告你偷窃，前几个月妈祖庙还没盖好的时候，你跟王建强还过去偷过沙子，那天晚上可是很多人都亲眼所见。” 叶耀东双手插兜，老神在在。 把柄还在手里，一样治一个。 空口白话的说阿生哥耍流氓，那他就说王丽珍把他家狗睡了，谁怕谁？看看谁的坏名声传得快。 想要阿生哥被枪毙，他们偷盗也得去坐牢。 别以为偷沙子事小，那可是集体财产，现在偷窃照样是把小的往大了惩戒，一样重判。 这样算起来，他家损失三个呢，加码了。 两败俱伤都得掂量一下。 王老五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顿时面色一变，底气不足的喊：“你胡说！” 王建强也怒道：“胡说八道，你满嘴喷粪，乱扣帽子谁信啊。” “你们这种人对妈祖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妈祖不会保佑你的。当时看到的人可是很多的，不是我空口白话。” 叶耀生也怒瞪他们，“对，那天晚上你们偷妈祖庙的沙子，我们都看到了，还是我帮忙拦下的，让大家不要计较，要去边防所一起去，谁怕谁？我没干过的事，你们可是干过了。” 他越说声音越高，以至于门口的看热闹的人只听了一半截。 “啥？叶耀生没干过，他们父子俩干过。是说叶耀生没有耍流氓，他们父子耍流氓了？” “我去，真的假的？他们可是一家人啊……” “不是吧，父女姐弟？刚刚不还说跟狗吗？这王家怎么这么恶心啊？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真的假的？听错了吧？” “不是，叶耀生说他没干过，父子俩干过，这不是在说耍流氓的事吗？没错啊？” “天呐，咱们村子里竟然有这种事？” “哎哟，这真够恶心的，一家人干这种事。” 大型纪录片《村口大妈传奇》，现实版！ 叶耀东听了都替他们觉得尴尬。 “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不是，我们是偷窃……不是乱…乱……”那个字他们怎么也说不出口。 “啊！承认了，瞧，他们承认偷窃了，那还是把他们送去边防所吧？”叶二伯高兴的出声。 “没有，我们只是在说，我们没有乱……” “叶耀生是说我们偷窃，没有说我们乱l。” 人民群众哪里是你说什么人家就听什么的，大家都是觉得哪一个话题劲爆，听哪一个的。 这会儿外面的议论声都盖过屋里的说话声了，王家的人这会搞的有些不知所措，辩解的话，门口的乡亲们都自动忽略了，大家只听自己想听的。 “我打死你们嘴贱的，胡说八道。” 年轻人血气方刚，撸起袖子就要干仗。 叶家的几兄弟们也不甘示弱，边骂边都推了起来，村委会的老头子们一时也拉不住，还是外头瞧热闹的村民们，赶紧进来帮忙把两方人隔开，才能暂时拉住了。 “别打别打，有事好好说……都坐下来慢慢商量……” “好好说，好好说啊……” 也是屋里小，施展不开，人多一挤，一冲就都各自挤到角落去了。 连几只狗也都被踩到了，一直汪汪叫。 不过在人被拉开的时候，狗子们还在不停的朝王家撕咬，到后面光听的王家人的疼痛声。 “都是一个村的，坐下来好好说，这样子像什么？一天到晚就闹闹闹……” “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 “既然叶耀生没干过，那可能就是误会了，你们是不是记错了？” “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和和气气的，误会解开就好了。” 王家人被拉开后骂骂咧咧了几句，几人对视了一眼，也想到要是真闹到边防所，自己家也得不着好，名声坏了就算了，搞不好偷沙子真的还得坐牢，权衡利弊之下，王老五嚷嚷。 “不准备娶也可以，那也得赔偿我们的损失，赔个两百块，我也就不计较了。” “又是两百块！两百块，他都能叫人把你们全家打十次，你确定还要诬赖？” “这怎么是诬赖，他就是耍流氓了，既然他已经订婚了，那我们也就不要他负责了，赔偿一下损失这事就揭过去。” “那我觉得还是去边防所说道说道吧，大家把事情都拿出来说，让大盖帽们看一下该抓谁。” 叶二伯母也没脑子的开口，“娶不娶都要花这两百块的话，那我们还不如把人娶回来，还得一个人。” 叶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不要说，这种亲家你还想要？白送两百块我都不要，还不如像东子说，花两百块把他们一家闹得鸡犬不宁，出不了出门，打他们十次。” “你们敢？” “要钱没有，没干过，我为什么要给钱？你们干过的还是去边防所说吧。”叶耀生继续坚持。 “你别给脸不要脸。” “这种脸我还真不想要，摊上你们这样的人家，下辈子别想安生。” 自己家父母不靠谱，叶耀生已经受够了，不想娶一个媳妇还是个搅家精，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定亲了，他觉得现在说的新老婆也挺好的，并不想吃回头草。 “叶耀生既然不想娶，他也坚持自己没干过，你们也拿不出证据，我看就这样算了，一人退一步，不然你们偷集体财产的事也不能善了，闹开了对你们都没好处。” “是啊，一会儿狗，一会儿父女姐弟，闹开来传出去名声对你们家也不好。” “你们这是威胁，都站到他那边了。” 王丽珍老娘不甘心煮熟的鸭子飞了，有些不依不饶，“谁不知道叶耀东现在抖起来了，连你们村干部都要去捧他的臭脚了吗？连带着他们一家都要鸡犬升天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自己家理亏，拿名声诬赖别人也好意思，我们只是在就事论事，你们都拿不出证据，他们可是有你们偷窃的证据。” “你们老王家掂量一下，去了边防守大概也是你们坐牢，人家可不好说，你们无凭无据的，就嘴皮子一碰，说话也没个章程，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大盖帽信你们才怪。” “你们也掂量一下自家的名声……都还要做人的……” “仔细瞧一下当前的形势吧，你们根本就不占理，就不要胡搅蛮缠了，走了走了。” “我们想劝和也得人家有和的意思，人家是压根就不想娶你家女儿，强扭的瓜能甜吗？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趁着名声还没有瞎传，大家就当做玩笑话一样，过了就好了。” “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就是一个误会，一场闹剧，过了就算了，我们也不举报你偷窃集体财产，你们也不要一直扒拉着人家不放，不要一直这两百那两百的，老实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 村委会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边说边把王老五跟其他的王家男人们往外头拉去。 妇联的也边说边去拉着王家的女人往外走。 “这事就这样算了，就当误会就好了，你们男女嫁娶各不相干，重新再给王丽珍找一个好人家就好了呗？之前阿生解除婚约的时候也赔了两百块吧，这都够她整一副好聘礼，重新再找一个好人家了。” “早就没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偷走了。” “那你们自己搞没了，怪得了谁？” “是啊，人家也仁至义尽了，你们之前不也给王丽珍说了亲事吗？黄了就再找，能生孩子还怕没人要？干嘛非盯着叶耀生，人家老实，但是不傻啊，你们这两百又两百的，把人当傻子一样耍。” “哎呀，这事就算了，人家都已经定亲了，你们重新再找一户好人家就行了，让村子里的媒人或者是七大姑八大姨啊，都帮忙留意一下。” “想嫁还怕嫁不出去吗？再在这里逗留下去，你们讨不着好，还不知道名声会被传成什么样，都赶紧回去了，别闹了，这事就算了。” 大家边拉边劝，也算是给王老五家找了一个台阶下，他们也知道真要是闹得难看了，也讨不着好，到时候倒霉的指不定是他们家，骂骂咧咧的也顺势跟着出去。 人群议论纷纷的也慢慢的让开一条路，给人家出去。 今天闹这么一出，叶耀生顶多是闹心了一点，王老五家倒是又成笑话了，临近过年，给村里头又添一笔谈资。 王丽珍的名声也更坏了。 接下去一直流传着她诬陷人家耍流氓，想要赖上叶耀生就算了，听说又耐不住寂寞还跟狗搅合在一块…… 完了，更劲爆的是也有个别的一点流言在那里传父女兄弟啥啥的，虽然这只在小范围内流传，但是也够他们老王家喝一壶的了，走出去都感觉有人指指点点。 老王家的人都被顺势带出去后，叶耀生也松了口气。 “这都什么事啊？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了。” “还不都怪你娘给你定的好亲事！还好你死不承认，也不打算吃回头草，不然给这些人瞎搅和，和稀泥，稀里糊涂认下来，下半辈子别安生了。”叶母瘪瘪嘴。 叶二伯母不甘心的反驳，“我怎么知道他们这么难缠？这么恶心人？” 叶二伯也满脸烦躁的瞪她，“行了行了，已经被劝走了，这事就先告一段落了，赶紧把阿生的新媳妇早点娶进门就好了。” “之前我给阿生说媳妇的时候，你们还各种嫌弃，嫌人家死了老公了，又只两个女儿，觉得人家以后生不出儿子。人家要是有两个儿子，你们还能给人家养儿子吗？” “养女儿倒还好，长大了直接打发嫁出去就行了，有良心的，偶尔买个猪脚给你吃，没良心的也无所谓。” “要是两儿子你们能乐意？所以也别老是说人家生不出儿子，以后嫁过来能生得出儿子就好了。” “跟你们说的时候还满心不乐意，各种嫌七嫌八吧，还好阿生没嫌弃，人家寡妇也上道，只要你们给她做一套新衣服就行。被子啥的人家自己给做新的，又不要你的，彩礼都不要你的。” “现在对比一下，知道新媳妇的好了吧？” 叶母没好气的对他们噼噼啪啪一顿说，要不是瞧着叶耀生人看着还行，又是亲侄子，叶父也一直对她说，让她帮忙给说一个能好好过日子，说他爹娘看着都不像样，她才懒得管。 要是日子过不好干嘛的，还得赖她。 不过她前几天过来时，也丑话说在前头，人是她说的没错，但是日子是自己过的，要是吵吵闹闹，以后有啥事，可不关她的事，这也是他自己看过的又乐意了。 叶二伯母不服气的想说点啥，但是又咽了回去，啥话也不说。 叶耀生倒是连忙千恩万谢，“三婶说的新媳妇挺好的，我们相处了几天也各自都很满意，我会好好过日子的。” “行了，日子是人过出来的，怎么都得你自己乐意。以后离他们家人远一点就行了，你那新媳妇听说守寡后，也泼辣的很，这样也好，不然寡妇的日子不好过，也容易被欺负。” “嗯嗯。” “没啥事我们就先走了。” “那我们也先走了……” 屋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出去。 叶耀东也没再说话，跟着他爹娘身后一起出去。 脚边的狗子也一直跟在左右。 林秀清忍不住道：“大黑子不是母的吗？” “是啊，是母的啊，怎么了？” “那你还瞎说。” “他们傻呗，我随手一指，随口说的，他们也不动脑子去想，这种人就得以牙还牙，以牙还牙。” “这下子名声不好了，跟狗……都被全村人都听到了，你也真够会瞎扯的。” “他们瞎扯先啊，那我当然也能瞎扯了。” “我刚就想这大黑子不是母的吗？”叶母也插嘴道。 “小黑子是公的就好了，要是真的要看，把小黑子提起来，也能给他们看。” 日了狗的可是有出处。 “还是你能掰扯，几句话就治住他们了，那些老实人哪里会这样瞎扯，嘴笨的都辩不过。” “我都饿死了，大早上的整这一出，他们家也是奇了怪了，非在阿生哥这棵树上吊死了。” “还不是看他现在条件好了，人又肯干能挣钱，家里又没孩子没老婆，清白又干净，关键是人也看起来好拿捏。不然上个月都说了一个，只是人家嫌弃她带儿子。” “娘，他得感谢你八辈子给他找一个好老婆，还不用替别人养儿子。” 叶母不以为意，“先别说这么早，谁知道是不是好老婆，我也是听说打听到的，我又没跟人家过过日子，要是日子过不好，别怪我就行了。” “敢怪你，你就骂回去呗。谁家媒婆还帮忙过日子的？我们家都对他挺好的了。” “嗯。” 叶父转移话题问他，“你那些鱼露是不是又得送一批去市里了？” “等会儿打电话问一下我老丈人看看，晚一点让那些小弟跑一趟，正好接下去没有渔船出海，也不需要怎么晾晒，将他们派出去送货正好……” “你也得跟去看一下，反正自己闲在家里。” “再说吧，你是一刻都不想让我闲着。昨天带回来的那些小管跟鱼都晒了吗？” “一早那些阿姨们就过去干活了，这会儿应该都晾晒起来了。” “去瞧一下看看，这个小管肉比较薄，也就晒个一两天就干了，晚一点等晒干了一起送到市里去呗。” “你自己看，算好时间。” 叶耀东也琢磨着年前也该给人家补充一下库存，年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再开工。 第978章 过年（7000字） “早上有没有称过多少斤？” 叶耀东走着走着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到家后就让人先休息了，也没过称，只在喝酒的时候交代了他爹一句，也不知道他爹今早有没有称。 “称了，赶在她们干活前，让几个小子帮忙一块称了，总共3392斤，那会儿在船上估算的一点也没错。” “那些杂鱼虾蟹之类的加起来也有800斤左右，也都另外称了。你反正都没打算卖，我就让他们也一块该杀的杀，该晒的晒，蟹么就让她们也帮忙腌了做成醉蟹，快过年了，到时候给亲戚朋友都分一点。” 虽然现在人嫌螃蟹壳多，不爱吃，但是腌好好，白得的东西还是不会有人嫌弃的，海边人也都爱喝酒，闲着没事都会喝两杯，拿来当下酒菜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以，腌了拿罐子装，现在天冷，放着吃个几天也不会坏。” “拿缸装，那麦乳精的罐子能装得了几斤？腌了放到大缸里，要吃的时候拿大勺子可捞一碗也方便。” “哦，那去作坊看看先。” 老阿姨们的手艺，他还是相信的，这年头的中年妇女基本手艺都不会差，能干的很，啥啥都会。 林秀清心里有些不安的道：“那些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怪咱们坏他们的好事，虽然说是一个村的，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心脏的很，咱们作坊在那里也得多防着点，让人多看紧一点。” “咱们作坊里日夜都有人看着，二十四小时轮班，大致不会有问题，晚一点我再敲打一下那些小子们，让他们夜里不要睡死，都警醒一点，而且也有狗在，问题不大。白天是不怕的，人来人往的。” “这些狗也得看好一点，可别再被人套了去，之前小花被人套过一次，还好发现的及时。” “它们也不会乱吃东西。” “反正多看着点，那几户王家都有点过节。” “嗯。” 都是一个村的，即使有过节，叶耀东也觉得不至于会致人于死地，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顶多捣乱一下，人的问题应该不大。 但是可能会心有不甘的对货物使坏，这也不得不防，是得多看着点，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狗的话或许还真的挺危险的，刚刚都听到要把他家的狗都套了去。 叶耀东看着围聚在他们身旁，跟着小跑着走的狗子们，“明天买点筒骨排骨啥的炖汤，顺便给这些狗子们加餐吧，多吃点好东西就不会被引诱了。” “我明天看一下。” 养这么久了，他们全家对这些狗当然也都有感情了。 “下次它们再发情的时候，你别把它们踢开了，多生个两窝也没事，到时候养在两个作坊那里看门正好。” “我也是担心生的太多了，有四只都是母的，要是都下崽，生个几十只，叫我怎么养？” “很多人都想要一两只，分一下不多的。” “那就明年再留意一下。” 作坊里头的老阿姨们都在那里忙忙碌碌的清洗小管。 三千多斤的小管清洗起来也没那么快，半上午过去了，空地上依旧堆着几十筐还没晒，那些鱼虾蟹也都还没处理。 “这不用剪开将肚子掏出来，就这样一整个晒倒是挺省事的，洗一洗捞出来丢到网上面就行。” 叶耀东刚说完，边上的老阿姨们就附和。 “对啊，这可省事多了，等中午的时候就可以全部都晾完。” “但是一整个晒肯定没有摊开来晒，干的快，应该得多晒一天。” “没事，怎么省事怎么来。” 反正晒出来照样卖钱，一整个带着肚子晒的话，晒出来还更有份量，更占称。（奸） “最近几天都没活干了是不是？要提前歇过年了？” 老阿姨们都惦记着，多干点活，多挣点钱。 “这不是最近都没什么船出海，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晒的，等你们把这些货都处理，就继续去过滤鱼露，那个得过滤个几天，不会没活干，正好干到过年休息。” “那好，那好。” “你这里在做鱼露后，村子里一个个也都方便多了，不用去别人家讨一点，也不用自己发酵，麻烦死，搞个大半年才能吃得上，发酵出来又一大缸，正经的自己又吃不了多少。” “是啊，现在省事多了，可以直接去杂货铺打一瓶。” “还是现在能做生意好啊，什么都能卖钱，像我们脑子不灵光的，只能跟着干活。” “听说那个老李家前些天也发酵了不少鱼露，也弄了好几缸，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要发酵出来卖钱。” “弄那么几缸能卖几个钱啊？还要发酵大半年的，半年才挣那么几十块，那不是费劲吗？想要挣钱还得像阿东这样，弄个这么大批量，但是谁舍得花那么多本钱？也不知道能挣多少？你这些能回本吗？” 老阿姨们边干活边问叶耀东。 叶耀东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这不是刚卖没几天吗？反正我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了。” “之前还有村里人学你晒鱼干，结果到处村子里叫卖，挑到镇上也没卖出去多少，都是海边人，谁家缺鱼了？都能自家晒，谁还花钱去买？总共也就一两担的货，头几天还能卖一点，都还高兴，到后面也不好卖，都是杂鱼谁稀罕？卖了几天就没卖了。” “要我说，还得跑远一点的地方卖，像阿东不都是送到市里去。” “你嘴皮子一碰，说起来简单，全村去过县城的都没几个，那山路十八弯的得走好几个小时，还跑市里去？话都说不利索，可别回不来了，也不是谁都舍得天天请拖拉机到处跑的。” “你也别说，村子里总共没几条拖网渔船，也就今年阿东跟老裴家多买了几条，不然大家都是用的小船，捞的什么鱼都有，能卖点钱的肯定都拿去卖了，没用的才拿来晒，那晒出来能有多少？攒一年看看够不够数挑县城去卖。” “是啊，谁舍得像他这样同一种鱼几万斤的收过来晒，钱都没挣到手，先花大笔钱，谁舍得？我是不舍得了。” “所以你就只能在这里干活，挣不了大钱。” “你行，你怎么也在这里干活？” “我没说我行舍得下血本啊，平常花一两块钱就够心疼的了，咱们就只适合做工攒点钱。” “我们这个舍不得，那个舍不得，活该阿东挣钱。” “也确实活该他挣钱，干什么都舍得，鱼露都还没开始卖呢，钱都还没挣到手，地都先买了几千块，墙都还砌起来了，钱都贴在墙上跟地上了，打死我也舍不得这么搞。” “别说买地砌墙了，我看你连木桶大缸都舍不得买，没看这满空地的木桶大缸，还别说，这些都得几千块了，把我全家卖了都卖不了这么多钱。” “还不如把我杀了埋到墙里去，还能省点材料钱。” “哈哈哈……” “啧啧啧……钱都花在这上头了，得几年才能回本？” “管人家呢，反正他有钱折腾，前几个月跟去浙省捞海蜇的个个都是万元户了，他那么多条船，一个人顶好几个万元户了……” “他折腾折腾，咱们也有钱赚……” 老阿姨们聊着聊着已经把叶耀东给忽略了，自顾自的聊得开心，已经将他当做不存在了。 叶耀东摸了摸鼻子也站在角落去，免得影响这些阿姨们聊天。 他在作坊里巡了一圈，晾晒的渔网上面已经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小管，今天又是一个阴天，冷风嗖嗖的，干的应该也不慢。 逛过之后他就回到家里，反正活交给那些老阿姨们干就行了，都是自家的阿姨，干的活也没什么不放心的，阿清现在也没有一天到晚都守在作坊，只有时不时过来瞧几眼。 “我们大船也到手了，另外那一条船是不是也拿去租啊？早上那些阿姨们刚过来的时候，都问了我几句，我说得等你睡醒了问问再说看看你什么打算。” 她坐在电视机前边削萝卜边抬头问他。 叶耀东也走到她旁边坐下看电视，中央台竟然在那里播放西游记三打白骨精，难怪家里上上下下全部都聚精会神的坐在电视机前面津津有味的看着，屁股都没有挪动，几个孩子安安静静，也不吵也不闹。 “租吧，晚点把大表哥跟阿生哥叫过来说一下，二表哥反正现在也没做事，大表哥跟二表哥两兄弟合一条船也方便，阿生哥自己看情况再叫一个。” “明天就是小年，咱们刚开回来的东升号，年前不出去了吧？” “其实有点想出去试试的，不过看着风浪挺大的，大概还是得等年后。” 老太太立即道：“不着急，马上就过年了，等过完年再说，这两天天气也不好，昨天晚上天气预报还说今天要下雨夹雪，虽然说也没看到，估计骗人的。但是早上起来，别人家屋顶都是厚厚的一层霜，太冷了，出海要感冒了。” “嗯，再说，这两天大概也要准备又往市里跟县城，给店铺补充一波鱼露。” “那衣服得多穿点……” “那是妖怪啊，唐僧糊涂……” “啊，他还把孙悟空赶走了……” “这唐僧傻逼蛋的……” 林秀清突然听到一群孩子们呱呱乱叫，脏话乱骂，她反手一嘴巴子打到叶成湖嘴巴上。 “乱骂什么？谁小孩子整天说脏话？” “不是，是唐僧太傻逼了，他把孙悟空赶走了，马上就要被妖怪吃了，太气人了。” “不想看就不要看，再说脏话，我拿鞭子打你。” 叶成湖气鼓鼓地瞪着电视，“不看了，气死了。” “那你走开……”叶成洋两只手抬起屁股下的凳子就要往前挪，遮挡在叶成湖跟前。 叶成湖立即挥手将他推开，害他直接摔倒在地。 “娘，他打我！” “是他要挡在我跟前，我都看不到了。” “你自己说不看了。” “我要看。” 叶成洋不甘示弱的也去推开，“是你自己说不看，你还推我。” “你管我，我就坐在这里了……” 两兄弟相互伸手，推着推着就掐起架，本来看到唐僧把孙悟空赶走，就已经够憋屈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林秀清喊了两句声，两人依旧在那里掐着。 恼的她赶紧立即去拿鞭子。 叶小溪高兴的拍着手，“鞭子，鞭子，打得得~” 叶耀东也幸灾乐祸的叫，“哦~鞭子来了~” 两兄弟都勾着肩膀躺到地上，又立即赶紧分开，迅速的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赶在鞭子来之前，赶紧砰砰砰的往楼梯上跑。 林秀清拿着鞭子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两个一前一后的趴在楼梯上。 “看电视就看电视吧，吵什么？再吵的话，裤子脱了打。” “都是你！” “都怪你！” 前面的叶成湖拿脚踢下面的叶成洋，下面的叶成洋拿手拍上面的叶成湖。 林秀清拿鞭子甩了一下楼梯，两人听着甩动的声音，立即闭嘴收手了。 接下去两人也不敢下来，就趴在楼梯上面往下看。 她拿鞭子站了会儿，看到消停了，才又回到电视机前坐下。 叶小溪看到她娘随手放在脚边的鞭子，赶紧捡起来，然后兴冲冲的也跑到楼梯边，学着林秀清拍打着楼梯，大声的冲楼梯上面的两个叫嚷。 “脱裤子，打打~” “脱了，打打~” 叶成湖瞪着她，“闭嘴，再狐假虎威，打你！” 叶耀东也连忙过去把小胖墩抱起，“你可过来吧，再叫两声，两个冲下来，先把你打了。” “有这个。” “这个打谁的？” “打得得的~” “也是打你的。” “没有~没有~” “老实坐着看电视吧。”叶耀东将她抱腿上坐着看。 林秀清切完萝卜就先拿水泡起来，又拿了一颗白菜到电视机前坐下来，郁闷的道：“放假在家里整天都不消，一天到晚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还好只有两个。” “是三个，你以为你女儿有多乖？还好大哥二哥家前几个月都买了电视，没有都集中在我们家了，不然的话，屋顶都要被掀了。” 老太太乐呵呵的，“这才热闹。” 林秀清嫌弃的摇摇头。 叶耀东坐了一会儿也坐不住，想着干脆直接把船的事先办了，免得遭人惦记，到时候一波又一波的都往他家走。 正好去老宅溜达一圈，跟他爹说一下，顺便看看新安好的门窗。 叫木工打的床也好了，就等一个安床的日子，过两天要是有去市里头送货，回来空车就把席梦思带一张回来，新年睡新床。 大冷天的没有太阳，村子里到处都冷冷清清，路上只有吸着鼻涕，不怕冷到处跑跳的孩童，大人们都缩在家里。 叶耀东出去转了一圈，把事办了后，也又回到了家里窝着。 等到第二天，作坊里又开始过滤鱼露，他才又过去转悠，顺便看看都已经晾晒好，等着风干的海兔干。 第三天一早够一车后，他就直接又开始带着小弟开拖拉机往返市里跟家里了。 一直忙忙碌碌到年二十九晚上，他才把货重新又补充送了一遍，空的大缸也带回来，等着过完年以后让那些阿姨们继续过滤重复使用。 阿姨们过滤的活也都干的断断续续，这也是为了减少买大缸的成本，毕竟买的数量多，累计算起来也不便宜，前期投入太多了，他也在等着回本，所以还是抠搜一点。 床也在农历二十六有好日子的时候，换上了木头架子加席梦思床垫。 老式的那张床也让木工拆了，搬到了楼上重新组装，给两个儿子睡。 等他们长大还得十年，十年后再给他们各自换新床都没问题，这种老式的架子床耐睡的很，用个几十年都没事。 叶耀东也没想到自己能勤奋到这种程度，跟以后的九九六一样，都得干到年三十除夕才休息。 这年头，女人都是当男人用，男人当奴隶用。 以后的社畜也差不多。 天黑才送完老丈人一家，自己回到家里，他连澡都没洗，算完账，洗了个脸跟脚就躺床上了。 准备把污垢攒着，留着明天晚上年三十洗，洗干净换新衣过年，提早洗差了点仪式感。 “软乎乎的，舒服吗叶小九？” “舒湖~” 叶小溪兴奋的在床上蹦蹦跳跳，老式的架子床经常被她跳的嘣嘣响，换上席梦思后，就没有嘣嘣响的声音，只有弹簧的声音，她更喜欢了，可以让她跳得更高。 最近每天晚上洗了脚放到床上后，她就开始蹦。 叶耀东躺在床上都被她蹦的抖动。 林秀清还特意在席梦思上面铺了一层褥子，显得更软一点，更好睡。 就是，他感觉再给她多蹦个几天，弹簧得塌了。 “别跳了，休息一会儿。” “不要~” “会跳坏了。” 他直接把她逮住，抱在怀里，她却不停的挣扎，还没玩够，叶耀东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过年几岁？” “三岁！” “手指头比划一下。” 她这才安静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头掰来掰去，将中间三根软乎乎的胖手指，笨拙的伸出来。 “这样？” “对，提前给你训练一遍，下次人家问你，你就知道了。” 她笑容灿烂的嬉笑。 “还有你属猪的，知道吗？不能跟人家说你属鸭子，会闹笑的。” “不要，不要猪，要鸭子。” “十二生肖没有鸭子。” “你猪！” “我不是……” “你猪猪！” 叶小溪在他怀里不停的笑闹，并且还伸手去戳他鼻子，将他鼻孔戳上去，弄成猪鼻子。 “猪猪，你猪猪。” 叶耀东也去弄她的鼻子，“你才是猪。” “你才是，你才是……” 屋子里头童言稚语不断，并且还伴随着孩童的咯咯笑，显得一片温馨。 林秀清回到屋里笑看着像闹成一团的父女俩，“早点睡，明天除夕，一早就要开始忙活了。” “工钱都结了吗？” “结了，刚刚等他们作坊地面都清洗干净后，我就把工钱都结了，过年的红包也一人发了一个，大家都高兴的很，好话没断过。” “恭喜发财！”叶小溪一听到工钱就立即双手作辑，在胸前摇晃了两下。 “不错！还知道说恭喜发财。” “红包拿来！” 她双手一摊伸到叶耀东跟前。 叶耀东大掌拍在她的小手上，“谁教你的？” “得得！” “明天再给你发压岁钱。” 她高兴的点头如捣蒜。 “好了，该睡了。” 林秀清也将衣服脱好了，爬上床催促还在那里高兴玩的父女俩。 叶小溪不舍得睡，直接撅着屁股对着她娘。 林秀清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笑骂，“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不正经，还撅着屁股朝我。” “不要睡！” “关灯了。” “我来，我来~” 嘴里叫着不要睡，但是一听说关灯了，就又兴冲冲的赶紧跑过去拉电线，然后又继续在床上翻滚。 夫妻俩躺在一块说话，没管她，结果没一会儿她自己就滚着滚着睡了。 “我今天看到阿生哥新娶回来的那个老婆了。” “哦。” “看着还挺年轻的。” “娘不是说她才二十六岁吗？” “是啊，带过来的两个女儿看着都干干净净的，一个四岁，一个七岁。” “哦。” 叶耀东不是很关心人家寡妇的事，但是林秀清有一颗八卦的心。 “阿生哥都三十多了，能娶人家二十六岁的寡妇也算是赚到了，也不亏，人家也没要钱。” “嗯，少妇人妻，也比黄花大闺女懂事。” 她笑着拍打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我跟你说正事，你想到哪里去了？” 叶耀东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给她打一下也清醒了，“我说的哪里不正经了，你想哪里去了？” “你说比黄花大闺女懂事……” “没错啊，黄花大闺女还要人教，这个少妇人妻不用人教，我说的是为人处事啊，你是不是想到拍拍屁股就知道换姿势？” 林秀清掐了他一下。 “我就知道你们女人黄的很，我都没说啥，你自己就理解到那方面了。” “哪里，本来你自己就不正经，我才会想歪的。” “所以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黄色废料。” “你脑子里才装的黄色废料，不跟你说了，睡觉。” “你们女人就是这样，辩不过，又被戳中心思就恼羞成怒。” “滚蛋，别挨过来。” “你别把被子卷过去啊，我没被子，不然你以为我爱贴着你睡？” 林秀清一脚踹了过去，叶耀东反映迅速的赶紧将她夹住。 “嘿嘿，你再踢？” 林秀清另外一只脚也去踢他，夫妻俩玩着玩着就在床上磨蹭了起来。 “别闹了……” “我本来都快睡着了，你先弄我的，现在你得负责。” “我哪里弄你了？” “你跟我说黄色废料了。” “是你自己思想不健康，我就说了一下人家新媳妇，你就想到少妇人妻。” “我没有错，你也是少妇人妻，来吧，小少妇~”叶耀东边说笑边去扯她衣服裤子。 林秀清也笑着挣扎着，“别闹，我累了一天了，你不留着明天晚上跨年啊？” “跨年炮都让你学过去了，这还得了？” “谁让你年年都念着，那我不是就记住了？” “晚上先来，明天我也可以。” “走开，晚上没洗澡，别闹。” “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这个？没事的啦，一两次没洗没事啊……” “明天晚上，明天晚上，你先养精蓄锐……” “我精力充沛，还是二十多的壮小伙……” 夫妻俩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折腾。 “我明天还要早起……” “我很快的……” “哈哈哈……” “闭嘴……” 叶耀东为了吃到肉，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话都说。 年三十的年味十足，早在几天前他们家就已经置办好了年货，该赶的集，叶耀东没空去赶，林秀清倒是都赶了，把过年要用到的东西通通都买好了。 一大早，叶耀东也早早的起来贴对联贴窗花。 然后跟叶父两个帮忙抓鹅杀。 鸡鸭他们都吃腻了，得今年养了一群的鹅，鹅个头也大，杀一只就够他们全家几口人吃了。 孩子们在村子里跑跑跳跳，也感受到了过年的气氛，个个口袋里都难得的塞满零食，嘴巴也没停过。 “娘，什么时候给压岁钱啊？” “等吃完年夜饭。” “可以先给我一半吗？我想买鞭炮。” “你不会拿你私房钱吗？” “那不行，那是我私房钱。”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 “哥哥，我们去捡……” “去哪里捡？要吃饭的时候才有人放鞭炮啊。” “不要~不要杀白白~” 正当两兄弟商量着要去哪里捡鞭炮的时候，叶小溪撕心裂肺的开始大叫。 林秀清也被她吓一跳，连忙去院子里看了一下。 叶小溪正抱着大鹅的脖子在那里边哭边叫，“不要杀~我的白白~不能吃白白~555~白白~” 叶耀东跟叶父两个抓着大鹅都懵了，刀都拿到身后生怕碰到她。 “不能杀~” 第1032章 破案了(1万字，月票＋5) “别打了，别打了……” “好好的两口子怎么在这打起来了？” “是啊，有话好好说，别打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好好说啊…哎呦……这地上都是泥巴水坑…别打了，好了好了，别打了……” 一堆男人女人通通都跑出来帮忙拉架。 下了两天雨，今天刚雨过天晴，大早上的，大家家里都挺忙的，要么洗衣服，要么晒被子，要么收拾自留地或者给家里修修补补，都赶忙放下手头的活。 男人跟女人天生的体力悬殊，虽然耗子个头矮矮的，比他老婆也高不到哪里去，也就1米6多，但是活干多了，手头的劲也大，大家刚跑出来拉扯，他老婆就已经给他打的摔到泥坑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恩怨，一家子闹的挺难看的，他打起老婆来也毫不含糊，往死里揍，都打红了眼，不管乡亲们如何拉扯，他脚都还在那里踹着。 他老婆也骂的挺脏的，摔倒在地都还脏话连篇。 叶耀东想不通，到底是有啥把柄，让两个人谁都离不开谁，都往死里打了，竟然也没离婚？这样过下去还有意义吗？还能过得了日子？ 邻居们男的拉耗子，女的拉他老婆，才将两人隔开来，并且将满身泥浆脏污的他老婆扶了起。 要不是这两天下雨没人出海，作坊也暂时没活，估计两人打死了都没有人能过来帮忙拉架。 “你个挨千刀的，你再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再敢动我，我就把你做的事情抖出去，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看你离了我还能找到什么婆娘，你以为有谁乐意当后妈？” “以为人人都能有人家叶耀生的运道？做梦去吧你，狗东西，死都不知道躺下去的窝囊废，谁都比不了，偏偏还嫉妒，你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本事没有，心眼比针尖还小，老娘伺候你们一家子老小，到头来天天就要挨你们娘俩的打，你们才是一家子的鬼，还好意思说我是蚂蝗……” “老娘都还不想跟你过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比你个死老鼠强的多，你个没有用的窝囊……” 耗子老婆被打的鼻青脸肿，头发跟鸡窝一样，满身的黄泥酱，好不狼狈，但是却伸着手指不停的谩骂，气焰看着无比的嚣张，丝毫都没有被打压下去。 看着耗子铁青着脸不停的往前冲，想要再冲过来揍人，也就男人们力气大能拉得住。 “离婚，你这样的婆娘娶进门有什么用？一家子跟蚂蝗一样，10年了，老子都当了10年的奴隶，看把你气焰嚣张的只会满嘴喷粪……” “给我回家去，看我不打死你……一张臭嘴只会乱说话…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你这种女人，打死了事……” 她老婆嚣张的梗着脖子辱骂，“有本事打死我？看是你先打死我，还是我先拿老鼠药把你毒死。” “你耗子的名字是一点都没叫错，就是阴沟里的老鼠，又脏又臭又恶心，明面上都是阿威嫉妒人家发财，实际上你自己也恨得要命，偏偏还装模作样假老实，装憨厚，所有人都被你骗了。” “这日子我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除了打女人，屁的本事都没有，就挣那点三瓜两枣的，还不够全家吃喝，也敢打我，我该让你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叶耀东站门口听夫妻俩对骂，感觉这里头事也不少啊，看样子这段时间虽然没离婚，但是两人没少打，骂的一句比一句脏，没少锻炼。 夫妻俩对骂着，邻居们也都没闲着，拉着两人的同时也都在那里劝着他们少说几句。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回家说，在外头这么骂着多难听，多难堪？” “两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有什么好好说，那至于打一架就离婚的……” “是啊是啊，别在这外头闹了，回家了，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什么说不开的矛盾……” “好好说，好好说，别骂了，别打了……” “就这样，别闹了，有什么好好说…孩子都还在边上看着……不说别的，也别在孩子面前闹那么难看……” 夫妻俩打出了火气，哪里是几句话就能劝住的，更何况俩人原本就已经关起门来打了大半年。 从一开始腿不好，只能挨老婆揍，到后面腿好了之后，换他老婆挨揍，两人是越打越凶。 “是他不过了，哪里是我不过了？冲过来就要打我，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老娘就活该给他打死？看我来找阿东，他就……” “给我回家去，不然看我怎么弄死你……” “你个窝囊废，怕了？你就是阴沟里的臭老鼠……装模作样，所有人都被你的假老实给骗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明面上想跟人家套近乎修复关系，背地里眼红的直接一封举报信……” 耗子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的凶狠的瞪着她，“你胡说八道什么？整天满嘴喷粪，没一句真话，再给我胡说八道，回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跑出来丢人现眼，几天没打上房揭瓦……” 老实人发起狠来也是真的狠，更何况这个是假老实，看着那一副凶狠的模样，左右邻居都有点惊讶到了。 “怎么？怕了？敢做不敢当，敢打我，我就把你做的事情抖出来，看你怎么扒关系怎么装老实骗人……” 叶耀东听着举报信三个字就已经察觉的不对了，惊疑不定的看着夫妻俩。 他之前就是有一份举报信没找到出处。 当时是有两封举报信的，一封是举报他跟林集上一起走私，另外一封信是单独举报他走私，两封信先后都投到信箱里。 由于是小村子，所以信件箱一般一个礼拜才可能会打开取一次，许来福鬼鬼祟祟的投递时，恰巧被陈书记看到了，然后打开才发现有两份。 后来，陈书记把两封信分别交给他跟林集上，只是陈书记给分错了，他又去跟林集上换了回来。 也因此，许来富第二天凌晨就被砍没了个手腕，躺在村口被村里人发现，现在过得不人不鬼，已经吓破了胆，躲在家里不敢再出门了。 而他的另一封举报信还没找着正主，敢情是在这？ 还真是让他意外。 从来也没把人想的那么坏，原来人心真的易变。 果然是臭味相同，乌龟配王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蛇鼠一窝。 渐行渐远都是有理由的，怎么可能会有无缘无故。 举报信三个字不止他听到了，周围的邻居们也都听到了，大家也都惊讶的看着两夫妻反目成仇，因为太过惊讶，一个没拉好，两个人又打到了一块。 耗子重重的一耳光直接从头盖过去，将人扇的都踉跄了一下。 他老婆也不是吃素，反手就是5个爪印抓在他脸上，大家再去拉扯将两人分开都拉的好艰难。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什么举报信啊？你刚刚说什么举报啊？” 劝他们别打的声音中也夹杂着一点问举报信的事，一个个心里头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拉架归拉架，八卦归八卦，相互不影响。 不在此时问的话，等晚一点两人火气消了下去后，大家哪里还能知道什么举报信的事。 有人抓住重点问了举报信，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追问什么举报信，举报信是怎么一回事？ “哎？我记得去年三四月份，阿东就是因为谁写了举报信，把他给举报了，然后还被带到边防所，全家都吓死了。” “有这回事我也记得，那会不也都说是耗子媳妇儿干的吗？” “是啊，我也记得，那会儿他们家也因为被泼粪，闹腾了好几天，后面阿东逼她朝妈祖发誓，她不敢发，然后大家才纷纷都说是她干的……” “对对对，我也记得……就去年的事…原来不是她干的，是她家男人干的？” 大家都用鄙夷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耗子气得慌乱的喊道：“她胡说八道，关我屁事，明明就是她自己干的，还要往我头上泼粪。” 耗子老婆也眼神闪烁了一下，一开始也没想到可以把这事也盖到耗子头上去，这会儿乡亲们自动将这事让他背锅，她也乐意为之，并且继续大声的嚷嚷。 “就是他干的，他是惯犯了，已经不是第1次举报了，前年还有一次，他还去村委会门口的信箱投递了，还是举报的阿东走私。” “胡说八道……她在瞎扯，故意报复我瞎说……”在他婆娘的控诉中，他也不断大喊的狡辩，想要打断她，但是大婆娘越说越大声。 “就是这一回举报信投递了，却没有动静，所以去年初他又去举报了。” “闭上你的嘴，胡说八道，明明是她干的，结果把帽子扣我身上……” “……这次是直接把信送到边防守门口的信箱，所以第二天阿东才被带走了。” “都是他干的，他已经是惯犯了。表面上装着老老实实，还想着去套近乎，修复一下朋友关系，好沾点光，看看能不能从阿东手指缝里头扣一点出来。” “不是我干的……别听她喷粪……” 耗子气的双目都充血了，但是奈何被左右邻居摁的死死的，怎么冲都冲不上去，偏偏嘴又笨，没有婆娘嘴皮子利索，骂也骂不过，声音喊的也没女人尖利。 周围嘈杂一片，各种声音都有，但是却怎么都干不过他老婆的声音。 “……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说的就是他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屁点本事都没有，就会装模作样，在家打老婆……” “明明是她干的，当时东子让她对着妈祖发誓，她心虚的不敢发誓就跑了，就是她干的，却要往我头上扣帽子……”耗子瞠目怒瞪。 左右邻居听着又觉得有道理，当时可是他老婆不敢发誓，要是自家男人干的，不关她的事，她发一下誓又有什么关系？ “我当时哪想那么多，就想着不能乱发誓，又是自家男人。反正两份举报信都是你写的，逃不掉。 “看谁敢跟你做朋友，表面上好好的，背地里捅人一刀，屁的本事没有，窝囊废一个，还见不得人好。” “大家别听她的，这婆娘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事，明明都是她干的，结果还要往我头上扣帽子，就因为我打她……” 叶耀东皱紧了眉头，面色晦涩不明，原本只是没插手两夫妻打架，现在闹成这样，还把他举报信的事捅出来，那他就不得不问一句了。 “前年村委会信箱那封举报信是你投的？”他用肯定的语气对耗子说道。 至于他去边防所喝茶的那一次，是他老婆举报的无疑，这个是肯定的，不是她狡辩赖就能赖得掉。 “不是，不是我……她胡说，两封信都是她干的……” “你们夫妻俩可真牛逼，是你们家的传统是吧？男人举报完，女人举报，外号是真的一点都没叫错。做了事，都是有痕迹，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耗子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满脸惊悸后怕的表情，“我没有，不是我，真不是我干的，是她……” “我没有问被带去边防守的那一次，是因为早就肯定这事是你老婆干的无疑，就是没想到前年的那封信是你干的。你们夫妻俩一人投一封，还真是谁都不落下。” “真不是我……” “……老子正正经经的晒鱼干，给村里人带来就业岗位，让妇女们额外多挣点钱补贴家用，碍着谁了？竟然眼红到要举报我走私？” “哪只眼睛看到我走私？哪只眼睛看到我家里除了鱼干还有别的大批货出现？老子的两个作坊在那里光明正大的开着，正正经经的晒着鱼干，身正不怕影子斜。” “真的假的啊？东子，是夫妻俩一人写了一封？”叶耀鹏眉头紧皱。 叶耀华也气愤的瞪着耗子，“咱们村子里怎么有这种人？见不得别人好，眼红就算了，还写举报信？亏的还是朋友，这是哪门子的朋友？这明明是仇人吧，偷偷摸摸的想让你死呢。” “真的是丧了良心了，原来是夫妻俩一人写了一封，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干出同样的事，难怪两人能凑作堆。” “俩人骂的是一点都没错，一个是阴沟里的老鼠，一个是屎吃多了满嘴喷粪，就不应该拉架，给她们俩打死。” “大家都别拉了，别拉了，给他们打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个村子的，竟然还能干出举报这种人人喊打的事。” “关键还是故意冤枉人，恶心人，真是倒了半辈子霉了，竟然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哎呀，都放开放开，不要拉扯了，给他们打……” 两个嫂子也一人接一句，顺便煽动周围的邻居。 大家也都赶紧放手，再也不给他们拉架了。 并且格外的鄙夷两人，举报这种事让人很不耻，明明大家都是清清白白的，就是因为会挣钱，所以就该死了？ “这俩人心眼也太坏了吧？” “就是说…人家长一个心眼，他们长8个心眼，还都是坏心眼……” “要我说就是太缺德了，而且这种事果然是有一就有二，干过一回后就还会有第二回。” “亏得耗子之前还死皮赖脸的上门套近乎，原来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假老实……” “谁说不是，原来都是假的，一个不顺心就把你给举报了，这种人以后还怎么敢来往？”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站在周围对夫妻俩指指点点。 不要说他们干了缺德事了，光大家都在作坊里帮忙干活，指望着挣点钱补贴家用，大家闭着眼睛都知道要站在哪一边。 耗子被大家指指点点骂的羞愤不已，但是没人会听他解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谁对谁错，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 反正即使不是他干的，也是他老婆干的，夫妻俩蛇鼠一窝，哪里能不知道对方干了什么事？ 即使一方没干，那也都是知情的，这种情况下都还能舔着个脸上门来套关系，也是够不要脸的，太阴险了。 这种人心里也太过阴暗，假装老实只是表象，这种人最可怕了。 叶耀东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还挺能藏的，上辈子被老婆压榨的埋头苦干，原来也都是假的，只是被岳家吓怕了，也被岳家人驯服的老老实实，不得不干而已，心里面其实很阴暗。 耗子老婆此时也畅快的看着他，反正说她举报又怎么样？又能耐她如何，本来村子里也是这么传的，但是耗子的名声却被她搞臭了。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敢打我，一拍两散好了，老娘也忍你很久了，正好将你做的事都捅出来，让大家知道一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就不是人……” 这会儿两人都没人拉着，耗子原本的火气，在事情揭露出来时，已经下降没了，情绪已经变成了惶恐，但是这时被激的火气又蹭蹭蹭上涨，直接爆表了。 他冲过来发狠的对着婆娘拳打脚踢，不能对着周围的人如何，但是这个女人他还是能任意收拾的。 “你个臭婆娘，胡说八道，给我瞎扣帽子，我撕烂你的嘴，打死你个臭婊子，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话……” 耗子老婆奋起反击，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手，咬的满嘴是血后，又去挠他脸，并且紧跟着骂。 “我说的都是实话，就是你干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是你干的，你个死老鼠……你个阴沟里的死老鼠……” “老子打死你……” “我跟你拼了……” 两夫妻扭打成一团，都往死里揍，最后双双倒在地上打。 周围的人看着想上去拉架又犹豫，看着都不是好东西，有的都还偷偷的瞥向叶耀东。 作坊里头的小弟听到这边的吵闹声，刚刚也早早的过来瞧了一出戏，从头到尾也都听得明明白白，原本掰扯清楚后，还想上去揍人的。 但是看着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去两个一块揍，毕竟夫妻俩都有份。 “东哥？要不要我们上去将他们都打一顿？” “需要你们打吗？脏了自己的手，两个不是正在狗咬狗。” “确实挺脏的，像是在粪坑里滚过一样，那我们就先等等，等他们打完先？” “真是恶心坏了，亏得东哥之前还请他干活，真阴险，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心都脏透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传到村子里，吸引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因为位置在海滩边，暂时传不到村子里，但是时间一长，有经过或者来往走动的人，一下子过来瞧情况的人就多了。 并且，林秀清带着两个孩子也姗姗来迟。 从两夫妻刚开始打起来，周围邻居围聚在门口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正常有人主动说话干啥的，门口也只会零散的站几个聊聊天，哪有这么一大帮人围在门口的，而且还多集中的站在一块。 她发现不对劲后，就立即带两个孩子返回，但是偏偏两个孩子脚程慢，她一个人又同时抱不了两个，没有叶耀东的臂力，只能不停的催着两个孩子走快一点回家。 后面快到家门口时，就自己先走一步，让身后的狗陪着她们慢慢走。 “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大家怎么不帮忙拉个架？光在那里看着？” 王光亮他们几个立即七嘴八舌的给她说事情发生的经过，周围邻居们也都穿插着补充几句。 原本刚过来的邻居知道的，没有那么详细，都在那里帮忙拉架，劝架，听完事情经过后你都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林秀清是直接干脆了，吐了一口唾沫并且骂，“该！这还不如你之前那个闹掰的朋友，起码人家还是光明正大的见不得你好，直接不来往，这个却是真恶心，装着哥俩好，实际心里坏透了。” “阿弥陀佛，这心眼太坏了……” 老太太也在边上阿弥陀佛的不停的念着。 “可不是嘛，明着坏还好一点，大家可以直接躲开，就怕这种喜欢来阴的……” 周围邻居们看着女人落下风，被打在地里，耗子还在下狠手，想着不能就这样把人打死，赶紧过去拉了一把。 而村里人刚过来的时候也帮忙劝阻，拉了一会儿架，将两人分开，耳朵边听着大家说的打架的缘由后，就放弃了，这会儿又赶紧帮忙先拉开，别把人打死了。 “唉呀，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打死人要坐牢的…就这样吧，赶紧带回去吧，在外头这样子多难看……” “是啊，先带回去吧，差不多就行了，俩人都有错……” 耗子被大家拉开后，立即又推开大家，一句话也没说，谁也没看，跌跌撞撞的往村子里走。 大家都看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妇女们看着地上被打的动弹不得的女人也有些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怎么办？” “给她送回家去啊，不然还能怎么办？你要带回自己家吗？” “再给送回去，会不会再被打死？” “给她送回娘家吧，送回娘家应该会好一点？” “娘家人怎么也没看到？也没有过来这……” “还好没在，要是在的话估计打的更凶？” “那先给她送回娘家，还好都是一个村的，没有离得多远……” 几个妇女先将女人架在肩膀上，准备扶着先送回去先。 周围还没散的村民们还在那里窃窃私语。 “没想到夫妻俩都是一样的，之前还挺同情他，老婆胳膊肘往外拐，都补贴了娘家，现在好了，原来他心眼也坏，指不定啥时候也能去捅老丈人一刀……” “听说之前时不时也没少挨舅哥们的揍，他心眼那么坏，那么阴险，指不定心里暗戳戳的可能还真的对老丈人一家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说不定还真的有……” “唉？你说…去年他老丈人一家大半夜被人泼粪又被打，会不会是他指使别人干的？” 大家恍然大悟。 “对呀，会不会就是他指使人干的，毕竟心眼那么坏，老丈人一家不停的压榨他，老婆又不停的贴补娘家，还时不时挨揍……” “都能嫉妒朋友发财，举报了，更不要说对他不好的老丈人一家，可能还真的是他干的！” “哎哟，那当时还冤枉阿东，说是阿东干的！” “阿东还真是冤~” “是啊，太冤了，明明啥也没干，却惹得一身骚，又是被举报，又是冤枉他打人。耗子的心眼是真坏，大家还是少来往一点，不然指不定一个什么举动被人家给记恨上了。” “有可能，要是没他老婆揭露出来，咱们都还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他结婚以前看着品性就不太好，所以也只能跟老王家的这闺女王八看绿豆，看着眼了，叫几个人来打岳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真不是东西啊，怎么也是老丈人一家子。就说一般人哪来的仇，哪来的怨，那老王家都分家了，分成了好几户了，结果愣是一个男人都没放过，原来是都打过他，所以才一个都不放过，可真狠呢，心可真黑。” 乡亲们都在那里一人一语的发表着各自的意见，议论声不断。 叶耀东在一旁都听懵了，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搞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他看了一下边上的几个小弟，几个小弟也都傻眼的看向他。 这不是他们打的吗？怎么就变成耗子打的？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搞得个个都是侦探破了大案一样。 难怪谣言传着传着就变了个样，大家这联想的本领可真强。 村子里这下子又有新的八卦热闹了，而且还是发挥想象力之后，又添油加醋了一番的大版本！ 简直是年度大戏的大结局版本。 “就说嘛，年前闹得那么凶，都说要离婚离婚，结果后面也没离成，原来是有这么个把柄在。这两个月听说都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大概是打怕了，所以他老婆也受不了，要离婚了。” “这年头就只有死了老公的，离婚的那么少，这离了又能找什么人啊，要我说反正都已经说开了，将就着过过……” “这还过个屁啊，再过的话可能都得被打死了，虽然两个都有错，但是哪至于被打死啊，还是分开各过各的吧，都撕破脸皮了，哪里还能过得下去。” “孩子都还那么小，怎么也得为孩子考虑啊……” “命都没了半条了，要是整条命都没了，还怎么为孩子考虑………” 等大家在门口谈论的差不多后，也快到饭点了，村子里的也都陆续的结伴回去，只除了住在海滩边周围的他们这十几户人家，都还继续站在门口谈论。 “这叫狗咬狗，一嘴毛，两人都没得着好，人在做，天在看。”林秀清恨恨的说了一句。 “就是说，这人可不能做亏心事，报应早晚会到。”周家嫂子说道。 她又继续道：“还好早早的就没怎么来往了，而且去年腿断了之后，人也一直在休养，咱们后面也没再请人干活。” 叶大嫂也道：“幸好没来往，有的人是直接表面上就坏，有的人是骨子里坏，表面上装好人，后面这种最可怕，稍不留神什么时候被捅一刀都不知道。” “就是，我们东哥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歪门邪道对他没用。” “能跟东哥做朋友，竟然不好好珍惜，还敢背地里使坏，活该他倒大霉。” “应该让他在这个村子里混不下去才对……” 叶耀东抿了一下唇，“我不需要做什么，他就已经成过街老鼠了，所以说做人还是不能做亏心事，得对得起天地良心。” 他看了几个小弟一眼，“你们几个也记住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干了总会被捅出来的，做人得凭良心，不能做亏心事，而且朋友是一辈子的，真心换真心。是不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是能感觉得出来的，你们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东哥放心，我们可干不来这种背信弃义的事！” “就是！这种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过街老鼠的称号是一点都没叫错！” “去吧，热闹已经看完了，顶上尼龙袋的积水要是都戳好后，地面也扫好了，就给我去仓库里检查一下鱼干有没有潮掉？有的话及时拿出来晾晒，别光翘着二郎腿在那里看着。” “好好知道知道，我们马上就去干。” “我们这就去干活。” “干一会儿，等会饭点了就轮流回家吃饭。” 他们点点头，然后一溜烟的又往作坊跑。 “哎，闹腾一下都10点半了，我们也得赶紧回家做饭了，孩子都快放学回来了。” “忙活一上午，刚刚衣服都还晒一半……我也得赶紧煮饭……” 周围邻居们也都三三两两的散了，各回各家。 叶耀东他们也直接进屋去了，一场闹剧暂时就这么落幕了。 今天的这个瓜吃到了自己身上了，不过好歹也算是把谜底揭露了出来。 之前那个举报信一直挂在他心里，一直都不知道是谁干的，怀疑的人一个又一个，这下子知道后，倒是可以干脆利索的远离了。 这个事这么多人都看着，村里要不了半天肯定都传遍了，接下去也真的得成为名副其实的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都不需要他干什么，啥也不需要干，他就是受害者，所有的舆论都是往他这边一边倒，倒是又给他狠狠的刷了一遍存在感。 进了屋后，林秀清跟老太太又轮流的将人狠狠的骂了一顿。 叶耀东倒是坐在那里喝茶，听着他们骂人。 “你怎么也不说两句？” “这不是有你们帮忙骂吗？” “能一样吗？我骂跟你骂能一样，人家明明是把你给坑了，太坏了。” 都已经过去两年了，虽然刚知道的事心里很恼怒愤恨，但是刚刚那一场闹剧从头看到尾，看着他的惨状，也觉得没什么好骂的，他已经自食恶果了。 村子里就是他的根，名声坏掉了，以后谁也都不会待见，日子也不见得好过，现在在这里愤愤的骂几句，又没啥用。 “嗯，是挺坏的，还好提前疏远了，只能说臭味相投的人才是一路人，不用管，估计接下来还有的闹腾的。” “闹什么？都这样了应该回去立马就离婚了吧？” “大家不是在那里猜，去年是耗子叫人把他老丈人大舅哥打了一顿？这回去不得闹？王家能善罢甘休？而且他老婆被打个半死才回娘家，肯定也得找回场子，接下去还有的闹腾。” “这倒也是……本来就蛮不讲理的人，出嫁的女儿都被打的抬回娘家，更不会善罢甘休了，更何况还有找人打他们的这一茬事。”林秀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意有所指的上下打量瞄着他。 叶耀东笑了笑，“这么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干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林秀清笑着白了他一眼，“雪亮你的头，大家也是真能掰扯。” “掰扯的也挺好的，狗咬狗，可什么都不关我的事，我啥也没说，啥也没做。” “行吧，我也做饭去了。” “门口的这场热闹，今天倒是难得，我娘没看到，平常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 林秀清呵呵直笑，“那是因为在咱们家门口打架，海滩边的事情传到村子里没那么快，村子里跑过来看热闹的也都舍不得走，要是在村子里打架，那传的就快了。” “嗯。” 叶耀东翘着脚靠着墙随口应了一声。 老太太也说了一声，“下次不要让他们往我们家门口过。”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的祖宗，我们家又不在大马路，他们怎么走都走不到我们家门口，除非特意过来。” “反正别让他们走到我们家门口，晦气。” “呵呵呵~” 老太太说完又往门口走，门口还有她刚刚杀了一半的跳跳鱼，再杀一点，中午就够煮一碗了。 “你的那些石头还丢在门口，还要不要？” “要，先丢在那里吧，反正也不会没了，晒晒太阳去去霉气先。” “那倒是。” 叶耀东翘着腿看着屋里屋外两个女人忙碌，突然间感觉屋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咦~我女儿呢？” “哦！坏了！还在沙滩上！” 林秀清正在淘米，闻言立即放下水瓢，在围裙上面擦了擦手就要往外走。 叶耀东也连忙跟在她后头，“啊，还在沙滩上啊？” “刚刚我看门口那么多人着急，就先一步回来，让几只狗陪着她们在后面慢慢走，这老半天了，怎么也没见她们走回来？” 就在家门口的海滩，夫妻俩谁也没有多担心，一走出院门口就看到俩孩子，5条狗尾围着。还在沙滩上玩耍。 没有一个孩子看到沙滩能走得动路的，没有大人拎回家，她们哪里会乖乖回家？ 已经在沙滩上玩的放飞自我，happy的不得了。 有大人在，她们还得规规矩矩的，丝毫不能作妖。 林秀清就走出去瞄了一眼，看到两个还在那里玩后就又回家做饭了，只让叶耀东去把两个带回来。 叶耀东还没走近，远远看着就已经瞪大了眼睛。 两个丫头片在一个大水坑前踩水玩，5只狗围着水坑站了一圈，两人轮流走到水坑里，用力的踩水，溅了自身跟狗子的一脸后，哈哈大笑。 “不许动！” 狗子们溅了满脸的水渍，身上毛发立即抖了抖，就要退后，叶小溪立即大声呵止，狗子们只好又站在水坑边缘继续站桩，让她们踩水。 “乖哦~不许调皮~” 她摸了摸狗头后，又走到水坑中间，狠狠的踩了一下。 “哈哈哈哈，好玩~妹妹，你来~” “叶小溪！” “啊！我没有，不是我……是狗狗……” 她吓得瞪大了眼睛，猛的转头，然后迅速的从水坑里爬上来，抱住狗头。 第979章 1985年了（7000字） “这是干嘛？” “我也不知道啊，我跟爹刚抓了一只鹅，她本来还坐小凳子上看的好好的，等我们拿稻草将鹅的翅膀跟脚绑起来。爹拿出菜刀，她就突然大叫起来，然后冲过来抱住大鹅的脖子，还好我戴着手套抓着它的头，不然直接就把她叨了。” 叶耀东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叶小溪继续搂着大鹅的脖子又哭又叫，眼泪珠子已经挂了满脸。 “不能杀白白~我的白白~” “她啥时候跟大白鹅感情这么好了？” 林秀清也觉得懵逼，“我也不知道啊。” 老太太乐呵呵的道：“估计是天天跟在我后面赶大鹅回窝，赶出了感情了，舍不得让它被杀。” “白白~555~不要杀~” “赶紧把她抱走……”叶父提着刀无从下手，满脸的哭笑不得，“这要是其他几个孩子，该高兴的叫着有肉吃，这丫头片子还挺好笑的。” “不要，不要~” 叶小溪一只手搂着大鹅的脖子，另一只手要去打叶父，偏偏又够不着，只能在半空中挥了好几次，脸上都是眼泪珠子，怎么看怎么好笑。 边上的大人也确实都看笑了。 林秀清伸手要去抱他，偏偏她两只手抱着大鹅的脖子抱得紧紧的，怎么都不松手。 “别闹了，杀了晚上炖了给你吃肉。” “不要吃白白~不要吃，害人（坏人）……” 她伸着手又去打林秀清。 大家看着无奈死了，又好笑。 “抱走抱走，别给她看到了就好了……” “不要~不要~”叶小溪撕心裂肺的又叫喊了起来。 叶耀东看着都头疼了，“这还怎么杀？不然杀鸡？鸭子都跑到海边去了，没到晚上回窝不好抓啊。” “不要，我的鸡鸡~鸭鸭~” “你是女生，没有鸡鸡。”叶成洋在旁边说了一声。 “我的鸡鸡！” “一个都不能杀啊？” 叶小溪眼泪汪汪的还抱着大鹅，仰着脑袋看着叶耀东点点头，“不能杀。” “那怎么办？不杀晚上没有肉吃了。” “不能杀~” 叶耀东看向林秀清，用眼神询问她要怎么办。 “看我干嘛？我也没辙，谁让你当着她的面杀啊。” “我也不知道她会这样，杀只鹅还哭成这样，我以后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哭成这样。” “你死了她会不会哭成这样，我不知道。反正成湖去年养的绿色的小鸡死了，都还哭得稀里哗啦的，还给它找了个地特意埋起来，还插了三炷香，把自己的零食省出来还给它上供。杀不杀，你自己看着办。” 叶耀东看向叶成湖，叶成湖也笑嘻嘻的，“爹，你……” “闭嘴，我没问你话。” 他已经预料到了叶成湖要说什么了，提前打断他，然后看向叶小溪。 “那就不杀了，杀别人家的行不行？” 叶小溪泪眼汪汪的赶紧点头。 “那你放开。” 她这才甘愿的松开手，但是还是警惕的站在原地看着。 “那我将它先关起来，然后给你玩一会儿行吗？” 她点点头。 “那你把眼泪鼻涕都擦了，脏死了。” 她连忙伸着手臂，把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抹在袖子上，林秀清阻止都来不及，就看着她袖子亮晶晶的，满脸嫌弃。 “你就不能给她擦一下？” “我哪有多的手，我不是还抓着大白鹅？我要一松手，这大白鹅就要叨我了。” 叶父无语的看着他，“那还真不杀了？那晚上吃什么？鸡鸭也不让杀，都要给你们惯坏掉，这么一点点大，说不让杀，你们就不杀，等大一点要星星，你也给她爬天上去摘。” “咳！”叶耀东朝他爹使了个眼神。 耽误事！叶父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下，又看了眼虎视眈眈的小的，只好提着刀先进屋去。 叶小溪依旧在原地盯着看，他也顺从她的心意，拿过边上的竹筐，直接将鹅先盖在下面。 “这样可以了吧？” 叶小溪满意的点点头，“可以。” 他摇摇头，也先进到屋里去，然后跟叶父道：“等会儿趁她不注意，或者出去玩的时候再杀吧。” “嗯。” 林秀清也进屋继续忙活。 叶耀东凑到她身边，看她拿过菜刀开始剁鱼肉，“是要做鱼丸？” “对，早上阿财拿了两条大马鲛鱼过来，我就想着直接打渔丸，做一盆接下去可以吃个几天，免得晚上煮了就吃完了，接下去几天没有出海没有鱼吃，你闲着没事你来剁。” “也行。” 叶小溪看到大白鹅好好的也放心了，然后就蹲在它跟前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讲什么，时不时又拍几下竹筐。 快过年了，老太太算是全家最闲的，就坐在门口看着她。 直到她听到外面孩子们放的鞭炮声，她这才被吸引，起身往外面跑去，然后加入疯跑当中。 老太太赶紧敲窗户通风报信，“快点快点，小九跑出去玩了，你们要杀鹅就赶紧杀。” 叶耀东立即抹去刀面上的鱼泥，随便拿了抹布擦了擦就提着刀出来，跟叶父两个赶紧将筐拿开，然后利索的将大鹅给杀了放血。 期间老太太一直站在院门外放风，顺便看着叶小溪。 明明快过年了，杀鸡杀鸭杀鹅挺正常的，家家户户都这样，偏偏他家搞得跟做贼似的，还得趁孩子不在的时候杀，还得有人在门口望风看着。 “你们利索一点，锅里开水都烧好了。”老太太伸着脖子边望风，边催促院子里的父子俩。 叶父无奈的嘀咕，“搞得跟偷杀别人家的鹅一样，等晚上上桌了，不照样吃？指不定吃的比谁都香。” “那不一样，没看到就不知道是什么肉，等会儿回来看到不见了，就带她去后门看，后门还有三只。” “赶紧拿开水烫一烫好拔毛，这么大只，拔毛也要好一会儿，别给她看见了，不然得哭得满地打滚了。” 父子俩是真的跟做贼一样，连拔毛也一起上，速战速决，并且还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也还好他们家围了一个小院子，外面看不到里面。 等叶小溪在外面跑累了，想着回来找亲娘时，父子俩已经打扫完战场了，大鹅也退完毛放到水桶里，提溜到桌上，保证她看不到一点点的影子。 “白白呢？” “我的白白？” “阿太，白白呢？” 叶小溪满院子的到处翻，到处找，每一个筐都要扒拉找一下，连狗窝都不放过，把里头的小黑子都抓着狗头拉出来，自己将脑袋伸进去找。 “在后门，放到后门去了”，老太太笑着慢悠悠的上前牵她，“我带你去看。” 叶小溪满眼疑惑的跟着老太太往后门走。 叶耀东翘着二郎腿坐在靠椅上看电视，满脸笑容的看着她被骗。 她看到后门的几只大鹅在那里悠闲的溜达，果然心满意足了，看了一眼后就又跑出去玩了，压根不知道少了一只。 直到下午上桌吃年夜饭，被叶成湖的一句鹅肉真好吃戳破了，她才又眼泪汪汪。 “没有，白白在。” “我们家有五只，前几天爹杀了一只，今天又杀了一只。” “没有~”叶小溪眼含热泪，倔强的反驳。 叶耀东瞪着大儿子，“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杀鹅了？” “真的，我看到你们捡起来的鹅毛了，桌上这一盆就是鹅肉。” 叶小溪瞬间哇一声的哭了出来，但是嘴里含着的肉快掉下来时，她又用手接住塞了回去，咬了几下又继续哭。 “哭什么，你都吃了那么多了。” “叶成湖你再说话，等会压岁钱减半。” 叶成湖立即捂住嘴巴，含糊的道：“我不说。” 林秀清也哄着怀里的小胖墩，“别听哥哥骗，这是别人家的鹅，不是我们家的，我们家的鹅你不是看过了？还在。” 叶小溪边掉眼泪边嚼着嘴里的肉，“真的？” “真的，快吃吧，这是买来的。” 她耸动着肩膀，缓缓收起眼泪，又继续吃起香喷喷的肉，把碗里的肉都吃完，还用筷子插了两个鱼丸才下桌。 “吃完要把筷子拿回来，不能拿着筷子玩，知道吗？” “嗯嗯。” 叶成湖也赶紧把筷子一放，“我也吃完了，我的压岁钱呢？” “吃完了就去洗澡，洗完澡再给你压岁钱。” “还要等洗完澡……我都等了一天了…”叶成湖看着他娘的眼神，只能压下迫切的心，先去打水洗澡，他怕再抗议一会儿，压岁钱又要减半。 叶成洋也急急忙忙的放下筷子跟去洗澡，新衣服都还没穿上呢。 “袖套记得带起来，洗完澡要是再在地上滚，把新衣服弄脏了，明天大年初一你们就穿破衣服吧。” 两人边打水边应声。 他们年夜饭都比较早吃，吃完后天还没黑，林秀清怕两个孩子玩的太脏，撑不过今天晚上，就没那么早叫他们洗澡，打算年夜饭后再让他们去洗，这样指不定还能撑得过明天。 叶小溪在洗完澡后也穿上了美美的大红花棉袄，头顶上也绑了一个小啾啾，夹了一个红色的发夹，看着格外的喜庆。 只不过她还小，林秀清怕她跟着大孩子后面没玩一会儿就搞一身脏，还特意在她出去前，另外给她套了一件罩衣，这样万一要是脏的话，也只是罩衣脏。 压岁钱她只给他们一人5毛钱，叶小溪只有5分钱，意思一下。 隔壁的几个孩子，饭后过来叫叶成湖他们，她也顺便给他们一人一块钱，照旧，免得隔壁不好给。 在他们出去玩前，她还叮嘱他们，要是伯母们给他们压岁钱，要记得拿回来告诉她，不能放口袋，在外面跑来跑去会掉。 三人都应的好好的，但是一直到天都黑透了，快睡觉了，也没人跑回来过。 林秀清饭后就开始烧金银财宝，然后忙里忙外的收拾，还要趁着晚上把全家的衣服都洗了，免得堆过年，也没空去管几个孩子。 等她忙完了，孩子们也没处找了，老公也没影了，她只得又满村子的找孩子，一刻都不得闲。 叶耀东饭后洗完澡就拍拍屁股去找朋友打牌了，直到夜里十二点去妈祖庙上完香才回来。 刚推开房门，林秀清噼里啪啦的一顿唠叨声就响了起来。 “吃完饭就溜，跑的一个都没影，也不知道看一下几个孩子。” “没有吃完饭就溜啊，我还洗了个澡才走，孩子要看什么？自己玩就好了，谁家小孩子玩，大人跟在屁股后面的？让他们自己玩就好了，反正睡觉知道回来，知道家门朝哪里开就好了。” 他一反锁上门就开始脱衣服。 “你知道那几个晚上跑哪里玩了吗？” “哪里？” “他们跑去旱厕放鞭炮炸屎去了，害我到处找都没找着，结果还是别人家孩子找到我告状，说我们家的那一群孩子，把别人家的孩子炸了一身屎。” 叶耀东忍不住笑了，“这不挺正常的吗？没炸到自己不就好了，反正屎糊在别人身上，顶多把他们拖回来打一顿，趁着过年前，给他们把皮子紧一紧也好，不然明天初一想打还不能打了。” “天天什么都玩，偏偏大过年的，一个个口袋都有零花钱，你女儿晚上口袋我放的钱都被两个小子哄去了。” “那真的要打了。” “连大嫂二嫂晚上给他们的压岁钱都自己悄悄的藏起来，也不回来告诉我，生怕我给他们收了去。” “然后呢？” 他爬上床，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睡觉的叶小溪，给她盖好被子后，自己才扯过被子盖上。 “我去旱厕把他们都带回来，问他们也不说，还往楼上跑着躲起来，我才问你女儿有没有红包，她说哥哥拿走了。” “两孩子这才从楼上跑到楼梯，把她的两个红包丢下来，嘴硬的说是替她保管，免得她弄丢了。” “等我问他们的红包，就死活不说了，还跑楼上把房门锁起来，一晚上也都没下来，这是瞅准了明天大年初一不能打。” 叶耀东又忍不住笑了，“心眼还挺多的，还知道先熬过今天晚上。” “等过几天攒着一块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被带回来反正都要挨一顿打的，那还不如把压岁钱捂得紧一点。” 叶耀东温香软玉在怀，手也不老实了。 林秀清把他的手拍开，瞪他，“你都是这样教的。” “我哪有教他们，他们自己领会的。” “自己的钱舍不得掏出去买鞭炮，把你女儿口袋放的五分钱拿去买，偏偏你女儿只说哥哥拿去了，具体的又说不出来，阿海他们被打的上窜下跳的躲过来，跟我说了，我才知道。” “那要打了。” “别耍流氓了，昨天刚完事……” “你不是就期待着跨年炮吗？我晚上要是不好好表现一下，你不是会失望？” “早就过了时间了，不算跨年炮……” “那也没关系，往年都是跨年炮，今年改成新年第一炮，初一了，当然得打响今年的第一炮，这都1985年，好好配合点，发挥你的少妇的诱惑……” 林秀清现在听不得少妇两字，本来挺正经的两个字，给他说起来让人浮想翩翩…… 次日一早，叶成湖跟叶成洋跟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下楼洗脸刷牙，林秀清冷飕飕的眼神他们都视而不见，脸上还嘻嘻哈哈的说着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你俩大概也就能笑得过初五。” 叶耀东也挤好牙膏，跟在他们身后去刷牙，父子三人整齐的蹲成一排。 “爹，大家不都说头七吗，就不能让我们多开心两天……” “呸”，他五更锤直接敲过去，“闭上你的臭嘴，大过年的晦气。” “怎么了？我又没干嘛。”叶成湖捂着脑袋，茫然的看着他爹，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你刚刚那话要是直接对着你娘说，这个年你也不用过了。” “为什么？” “你等过完十五再去问一下你娘。” 叶成洋有些踌躇的问道：“爹，等过几天娘会不会忘记压岁钱这个事？” “你觉得她会忘记吗？” 叶成洋眨巴了一下眼睛，满脸难过。 叶成湖却满嘴泡泡含糊的说：“我们不是要去外婆家拜年吗？可以去外婆家待几天，等开学了再回来，娘肯定忘记了。” “想的还挺美的，谁要留你们几天？这几天先好好的玩，等过完年皮就绷紧一点，反正该开心快乐的都有过了。” “那我就把钱花完，到时候娘想拿走我的钱给我娶老婆，就拿不到了，不然我还要白白挨打。” “不想要老婆啊？” “不要，我的钱要拿来买鞭炮。” “很好，长大了不要跟我要钱，说要泡妞。” “嘿嘿，爹，我们都穿上新衣服了，今天是不是要拍大合照？” “要，等一会儿你爷爷跟阿嫲过来了，吃完早饭我们就拍一个大合照。” 叶成洋兴匆匆的道：“爹，我要坐到摩托车里面拍！” 叶成湖也赶紧举手，“我也要！我还要站在拖拉机旁边拍！” “行。” 今年新添的大件当然都得出镜了，要不是大船靠不了岸，他都想把家里的几条船全部停一排照一张。 不过不要紧，离他的十条船集齐也就两年时间，等全部集齐了再拍更好，更壮观，更震撼。 大年初一谁都穿得崭新又整洁，还满脸喜意，拍照最佳。 饭后他也记着了，让几个孩子去把惠美跟阿光也叫过来，今年才算得上是集体大合照，全家福。 早在几天前，村子里就有照相馆的人上门拍照，很多人家去年拍过的，今年就没有拍。 不过去年没拍的人家，今年也有的会选择拍一下，尤其是今年挣了大钱的，更是少不得给全家多照几张单人的。 所以他们家照相的时候，很多人围观了一下，倒是没有像去年一样都想着叫叶耀东帮他们拍。 叶惠美过来的时候，也顺便把要给他们的压岁钱也都带过来，一人一个红包。 一个个都开心到飞起，只是嘴巴刚咧开笑没多久，转过头拍完照就被无情的没收了。 “阿海哥，你不是都要娶老婆了吗？为什么还有压岁钱？” “胡说八道，我还是个孩子。” 叶耀东乐呵呵的取笑他，“因为他还没攒够老婆本，所以还娶不了，等他再多攒一点压岁钱，你们大伯母就会给他娶了。” 叶惠美也笑着打趣，“等他攒够钱，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你们到时候还要给他孩子发压岁钱的。” “啊？不是吧？” “真的假的？凭啥啊？” “因为等他孩子生了，你们就是当叔叔当姑姑的人，当然要给孩子压岁钱了。”林秀清也笑着给孩子们补个刀。 “那不行，阿海哥，你还是不要娶老婆了，我没钱。” “我也没钱，大哥，你别攒了，别娶了……” “是啊，我也没钱，你不要娶老婆了……” 叶成海瞪着围在他跟前，求着他不要娶老婆的弟弟妹妹，“滚蛋。” 说完他就拨开人群，赶紧跑。 “大哥，我们一起放鞭炮，你别生气，老婆拿来没用……” “阿海哥，等等我……” 一个跑了，后面一群也都跟着跑，而且还边跑边叫着让他不要娶老婆，害得其他小伙伴差点以为他马上就要娶老婆了，差点没把他气得跳起来，把他们都打一顿。 过年其实是最无聊的，从早到晚没事干，该干的活，年前就都干完了，剩下的就是走街串巷的各种拜年说恭维的话，拜完了就打牌，全村都如此，不管男女，不是打牌就是打麻将。 从早打到晚，在村子里没走几步，就是支起来的小桌子。 初二去老丈人家拜年也一样，就是打牌等吃，吃完了回家。 大人是如此，小孩子也是一样，相当于换一个村子玩，玩到饭点回家吃饭，吃完了继续出门玩，只是会多一几份新鲜感而已。 只是在提前吃完晚饭，他们准备回家时，林家的孩子们都依依不舍的站在拖拉机旁。 “小姑丈，你不是说等过年就让我们去你那里玩几天的吗？” “是啊，你带阿远他们去市里的时候刚说的，大人说话要算话。” “你还说要让我们住一下楼房！” “啊？我这么说的吗？”叶耀东呵呵笑的看着眼前围着他们的一群孩子。 这群孩子也全部都跟着点头，“对，你就是这么说的。” “你是大人，不能说话不算话。” “大人不是专骗孩子的吗？” “说谎会长鼻子！” 林母呵斥自家的孙子，“你们不要捣乱，大过年的，谁有空招呼你们，就在自己家玩就好了……” 林大嫂也拉着自家几个孩子的衣服，“听话，就在自己家玩，不然大过年的还要被人打。” 叶成湖跟着说情，“爹，你就让阿远哥他们去我们家玩吗，他们太可怜了，刚刚说过几天就又要去市里卖包子了，他们都没看到过太阳。” 林光远眼巴巴的看着。 “我们也要去，我们都没有看过小姑跟姑丈的楼房！” “成湖跟洋洋说他们天天睡楼房，天天都睡楼上，每天都楼上楼下的爬楼梯，太爽了！” 林二嫂也拉着自家几个的衣服，不让他们凑上去，“你们这么多个，谁受得了的？” “我们会乖！” “乖个屁，昨天一天都没过完，身上就被鞭炮炸了个洞，大过年的人家都穿新衣服，你穿破衣服。” 叶耀东笑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一群孩子们，心里叹气，已经能想象的到接下去几天鸡飞狗跳的日子。 林秀清笑着先他一步说：“想去那就去玩几天，大过年的，本来也是到处拜年，去我家住几天也没什么，本来新家没去过也得去一下。” “他们太吵了，家里这七八个全去的话，你家屋顶都给他们掀了。” “那就看一下他们乖不乖，听不听话，不乖不听话的话，晚上连夜就给他们送回来，不给他们睡楼房了。”叶耀东也笑着说。 “我们肯定听话！” “哇，小姑跟姑丈都说可以，我们可以去了。” “我们可以去小姑家住几天，住楼房了。” “我要坐拖拉机！终于能坐拖拉机了！” “我家还有摩托车，是边三轮的，还有跨斗，可以坐好几个人，可威风了，我天天坐……” “对对，还有摩托车，太好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坐……” “想得美，那得我同意才行。” 几个孩子一听夫妻俩都应下来，高兴的跳起来，兴奋极了。 “不能吵啊，要听话，不准把你小姑家的东西弄坏了，要乖一点，不然连夜就把你们带回来。” “把你们自己的零花钱带过去花。” “那娘，你可以把我的压岁钱还给我吗？” “那你们不要去了。” “要去！” 叶耀东笑着说：“我家楼房是有楼房，但是楼上没有床，你们这么多个，睡楼上的话，只能睡地板，睡楼下的话还有床。” “要地板！” “我们就要睡地板，不要床！” “那就走吧。” 第980章 初十出海（7000字） “有前途，现在睡地板，以后当老板，上车！”叶耀东大手一挥，自己先上车。 边上的孩子们一个哇哇乱叫的，兴奋的又蹦又跳，赶紧往后面车斗走。 “哇哇哇~坐拖拉机了~” “上车上车，我要坐拖拉机了~” “走咯走咯，要去海边玩了~快点上车了……” “快点，你们快点上车……” “小心一点爬，慢慢来，衣服别弄脏了……”林家人也全部都走向车斗，呼喊着让几个小孩都慢一点。 林父还特意从家里搬了两张长凳出来，放到拖拉机里面，好方便家里的孩子坐。 周围的邻居都围拢在周围，不管大人孩子都看着这边的热闹议论纷纷。 “你家女婿可真出息，直接开着拖拉机过来把家里的孩子都拉着过去住楼房了。” “啧啧啧，可真厉害，咱们乡里面也就只有一个拖拉机，前两年才刚处理了，其他都还没有人能买得起……” “这么多孩子，每天吃饭都得另外单独开一桌，你女婿可真大方啊……” “这么多都拉过去，还好有拖拉机，家里也有楼房，不然谁敢带这么多的孩子回家……” “阿远他们太幸福了，娘，我们家有没有这样的姑姑、姑丈啊？” “想得美呢你？咱家都是穷亲戚。” “阿远，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林光远站在拖拉机上面，开心的朝小伙伴们挥挥手，“不回来了。” 其他林家的孩子也在拖拉机上面蹦蹦跳跳，又朝底下的小伙伴们喊话，“我们要走了，走了，去小姑家了~” 叶耀东又下车看了一眼身后的车斗，把他们关起来，又朝他们喊话，让他们坐好了，他要准备出发了。 “我们都坐好了~” 大家都格外的兴奋，就想从自己待腻了的地方去别人呆腻了的地方玩。 小伙伴们有的连村子都没出过，他们却还可以跑远远的走亲戚，太骄傲。 叶成湖他们也很开心，有这么多表兄弟姐妹一块玩了。 现在的人因为结婚早，生孩子也早，家里孩子也多，虽然说年龄从大到小跨度大，但是一个接一个的，都相差不了一两岁，三三两两的都很有的玩。 “我的足球，我的足球，我的足球也要带！”林光远在拖拉机启动时，才想起来自己的足球忘记了。 林家人赶紧去给他们找，找到了之后扔到车兜里给他们。 车头里的孩子们分三个方向坐，林光远带来的那个球，一路上就给他们在车上坐着来回的踢来踢去。 要不是一路上车子里头欢声笑语不断，路过的一些村子，肯定都会以为这辆拖拉机在拐卖儿童，里头的孩子实在太多，各个年龄段的都有。 叶耀东坐在车前面开着车，感觉倒是还好，跟孩子们坐在一起的林秀清还没到家，就已经后悔了，感觉头都大了，整个脑袋都是嗡嗡的。 不只是拖拉机行驶时发生的马达声，耳边孩子的吵闹声更是响破天，有的被车颠簸的边踢边摔，爬起来又继续玩，闹哄哄到一大片。 没被拖拉机颠簸的头昏脑胀，反而被这些孩子们吵的身心疲惫。 这还在拖拉机上面就这样，要是到家了还得了，真的屋顶都要被他们给掀了。 等回到家下了车后，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车上的孩子也跟下饺子似的，一个一个的往下跳。 “可真要命，你们几个消停一点，已经吵了一路了，等会要是再吵的话，我就直接拿鞭子了，我才不管是不是我生的，通通一起打。” “不吵，我们肯定不吵……” “我们听话，小姑你家的楼房盖的跟我们村子里的楼房一样高，我们现在可以上去吗？” “去吧去吧，赶紧去吧，不要在我跟前碍事。” 因为要赶在天黑前回来，所以他们下午晚饭吃的也比较早，现在这会儿到家后，天都还亮着，还没完全黑。 叶耀东没有把拖拉机停在家门口，而是停到了作坊里面，让他们自己跑过去，反正就几步路，也省得他开来开去。 一群孩子得力后就哗啦啦赶紧往家里跑。 “看谁跑第一个……” “我要第一名……” “我也要第一名……” 连叶小溪最小一个在后面都边跑边叫着第一。 林秀清在身后看着直摇头，然后看向叶耀东，“我都后悔了。” “都是你侄子侄女，你尽管打。” “头都大了，待个两天就赶紧把他们送回去。” 叶耀东无所谓，反正他天天打牌就只有吃饭睡觉才回家，这些都是她侄子侄女，她自己承受。 “我不回去了，我出去逛逛。” “才刚回来，你家门都不进一下就要跑哪里去？” “随便逛逛。” “你哪里是随便逛逛，你是去打牌吧，脚才刚着地，家门也不进去，一下就又要溜了。” “我都陪你在娘家一整天了……大过年的，我也不能就躺在家里睡觉啊……”嘴里说着话，他已经走出去作坊了。 林秀清生气的瞪着他的背影，只好自己回去面对家里的一窝孩子了，这要是没大人看着，还不知道得被翻成什么样？ 她打了个冷颤，他还能有地方躲，她却躲都躲不了，必须得回去看着他们。 手里提了两大篮子的干菜，还没走到家门口，离着三十米她就已经听到楼上的吵闹声了，她立即加快脚步。 一回到家里，刚放下手上的两个篮子，她就开始找鞭子了，连隔壁的几个孩子现在也跑到她楼上了，她楼上都有十七八个孩子了。 可怕！ 没一会儿，一个个全部都从楼上被赶下来。 他们也很会自己找东西玩，抱着足球跟篮球就又跑到作坊里头去了，刚好过年了，空地都空着，没有晒鱼干，过滤好的鱼露也都搬到了屋里，那片空地也特别适合他们打篮球踢足球。 林秀清拿着鞭子长舒了一口气。 老太太坐在电视机前就看着一大帮着孩子来来去去，忍不住道：“怎么这么多个？” “走的时候一个个都想跟，阿东又在前几天答应他们过年让他们来家里玩，一个个就惦记上了，我的耳朵已经受不了了。” “刚刚喊他们坐下来看会儿电视，结果一个个急着跑到楼上去，想看一下楼房，这会儿又被你赶的全部都往外面冲，那么大一帮……” “待个两天就赶紧把他们送回去，这样吵的还得了？” “大过年的难得来家里做客，先照顾好先……” 她随手把鞭子往电视机上面一放，“我先去给他们铺床，全部给他们铺楼上地板上，给他们随便滚，男的一间女的一间，也不会没地方睡。” 老太太手里拿着佛珠，边看电视边滚动着。 叶耀东一出去就到三更半夜才满身酒气的回来，家里面已经静悄悄了，一点动静没有。 他一踏进房门，就凑到床边看林秀清睡了没？ 林秀清直接两只手掐着他的脸颊，“现在才舍得回来。” “还好不？感觉怎么样？” “自己倒是躲得远远的，等到三更半夜再回来。” “大过年的，谁有空陪他们玩，我组局都还来不及，晚上赢了十五块，今天白天一天不在家，不知道少赢了多少。” “包赢的？输了从来不说，赢了倒是知道拿出来讲。你又不给我，跟我说什么，反正落不到我手里。” “那我下次赢了不告诉你。” “晚上给他们吵的头都大了，还好后面电视机里面在播孙悟空，把他们给激动的谁都不让吵了，这才消停了，个个都乖乖的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电视。” 叶耀东脱完衣服上床才说：“那你应该早点把电视机打开给他们看啊。” “早点放的是新闻，成湖一直拉着他们说新闻不好看，不是带他们出去玩，就是跑楼上去，后面有电视剧出来了，才都安静的坐下来看。” “那也还好嘛。” “后面又吵个不停，一直骂唐僧糊涂蛋……还念紧箍咒……把他们都气的跳……” “吼呼~吼呼~” 林秀清话还没说完，身旁就已经响起了呼噜声，恼怒的她拍打了一下，才也跟着睡。 初三一早，叶耀东是被楼上跑来跑去的声音给吵醒的，叶小溪也跟着同时坐了起来。 然后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就急匆匆的赶紧爬到床边去，趴在那里滑下去，光着脚就往门边跑。 “你干嘛？你衣服都还没穿……” “找得得，找姐姐……” “我去，有这么急吗？”他也立即赶紧下床将人抱回床上，“衣服都还没穿，跑什么？等会感冒了。” 头上的小啾啾都还炸毛了，衣服都没穿就急着跑。 叶耀东边给她穿衣服裤子边逗她，“明天就把哥哥姐姐送回家好不好？” “不好。” “把你的娃娃送给他们好不好？” “不好。” “把你的饭饭分他们吃好不好？” “不好。” “把你的压岁钱给他们买鞭炮玩好不好？” “不好。” “那明天把他们送回家好不好？” “好。” 叶耀东乐了，给她把衣服穿好后，又蹲下来给她把棉鞋穿了，“行了，去吧。” 她立即拔腿就跑。 他也跟着穿上衣服出去，桌边已经站满了人了，正好满满一大桌，都是孩子没有大人，大人都只能站在边上看着，等他们吃完再上桌。 等他先出去蹲门口刷牙时，院门口又呼啦啦的跑进来一大串，都是在叫着各个孩子的名字。 叶耀东不由庆幸，还好他吃完饭也出去玩了。 一直持续到初五晚上，林秀清才受不了，让他赶紧把人送回去。 “这就送走了？” “不然呢？你还想养他们一辈子？受得了的？能让他们待三天就已经不错了，一个个衣服穿了好几天，身上都脏得看不出颜色了，赶紧让他们回家换，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五六天有了。” “那明天吃完午饭就给他们送走。” “嗯，待了这么多天也玩够了。” “咋可能？你信不信明天说要把他们送回去，一个个得哀嚎。” “那也得送走，大哥大嫂打算初七过完就去市场开门了，指不定还把阿远他们三个带上，明天初六把他们送回去正好。” “嗯，我无所谓，你要什么时候把他们送走，听你的就是。” “你当然无所谓了，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吃饭睡觉根本就看不到人，他们有没有在家里吵，你根本就不知道，压根就不关你的事。” 叶耀东随她念，直接背过身去。 “想办事了就不要脸的一直凑过来，现在给我说几句又转回身，听都不要听。” 是的。 他在心里应和着，眼睛闭上赶紧睡。 她念她的，他睡他的，互不干扰，不也挺好的嘛，反正他又没有反驳。 不过，初六一早说要送他们回去，一个个果然满脸悲伤，都求着再玩两天。 奈何林秀清铁石心肠，已经决定了把他们送走，随他们怎么说也没用。 “我们都还没看过姑丈的大船，能不能上姑丈的大船玩一下？”林光远眼巴巴的看着叶耀东，“今天好天气有太阳，带我们出海逛一圈行不行？” 叶耀东也有些心痒，从开回来就停在码头，只有试水的时候打了一网，然后就没有出去过了。 只是不等他同意，林秀清就一口回绝了。 “不行，那条船动一下就得要好几块的油钱，你们一个个都太小了，等大了到时候想跟出海干活，就带你们去。” “他们可以不要去，我都大了，都十七了，比你都高，我可以去啊，小姑丈准备啥时候出海啊？”林光远殷勤的期盼着。 “想着过完十五……” “啊？那么晚？” “连你们要催着我干活是吧？下午就把你们送走，不准啰嗦，玩了好几天也够了，你们说说你们几天没洗澡了。” 一个个这下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一块灰一块黑的，有的年纪小的袖子都已经擦鼻涕擦的硬邦邦的了。 “好像是挺脏的。” “先把你们送回去洗澡，换件衣服，不然吓死人。” 这下一个个就不说话了，被送走的时候也没有再啰嗦了，只是依依不舍的追问，等放假了可不可以再来。 林秀清可不敢再答应了，就这几天就已经受够，哪里再敢招待这么一大群。 叶耀东傍晚的时候也跟他爹商量，“大船的船工你都叫好了吗？” “叫好了，都是我们村的老渔民，包括你要带上船的那个结巴，总共四个人，加我们两人，共6个。” “裴叔那边有说什么时候出海吗？” “他们可能最近两天有天气就出去，咱们是不是也跟他们一起同个时间出海？村子里有些勤快一点的也都在那里说这两天看一下，没什么风浪的话也打算出海。” 他摸了摸下巴，“那我们也跟裴叔一起出发好了，今天二十六号了，再过两天就3月1号了。” “看一下最近有没有好日子先。” 他们当地人做什么事都喜欢看个日子，更不要说年后第一次出海了，更是要看个日子，讨一个好兆头。 “行，那就提前把要带上船的米粮都准备上，省得还要另外补充。” “差不多是得提前准备一下。” 等第二天，叶耀东也跑阿光家问了一下他，准备什么时候去市里？ 过了一个年，叶惠美的肚子都4个月出头了，现在还裹着棉袄看不出来，再过段时间开春衣服穿薄了，就捂不住了。 他想着，等他出海前，提前将他们跟老丈人也一块送到市里去。 “我们行李都收拾好了，我也交代阿财了，我家的两条船，反正货都是给他收，到时候货到了就让他接就行了。” 反正也就半年，至于合伙的两个船，会不会也趁他不在家私吞一点，那他也顾不得，只能每个月定期回来几天查个账。 孩子总比那点钱重要。 “那也行，反正你爹年前也交代了我娘，让她帮忙给你大妹重新再说一门亲，要是有合适看对眼的，到时候定下来，你也可以直接交代给你未来妹夫接货，也更放心。” “对，现在这也只是暂时的，反正再说嘛，怎么也是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你看一下啥时候送你老丈人丈母娘去市里面，我们就跟着去就好了，时间你们定。” “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就行，我过来也是问一下你爹啥时候出海，打算跟你爹一块出发，然后在出海前先跑一趟，把你们送到市里，或者要是来不及没空的话，就交代家里的小弟送你们去。” “都行的，我爹已经看好了日子，初十出海。” “那今天初七，还有三天，那我回去准备一下，也不用叫我娘看日子了。” “嗯，大家都在说初十是个好日子，很多人也都打算初十开始干活，正好这个年也过得差不多。” “好，你爹这会不在家，出去了？” “打牌去了。” “那我们也打一会儿。” “行，我叫两个邻居凑个脚……” 明明是出来办正事的，结果又上桌了，林秀清在那左等没看到人，右等又没看到人，饭点了才看到。 “整天出去了就不知道回来，说去一下阿光家就回来，结果你又到了饭点才出现，娘前面过来说初十是个好日子，很多人都打算初十出海。” “我知道啊，刚去阿光家问了，他爹也初十出海，到时候一块出去。” “那是不是准备两条船都在一处作业啊？” “看吧？看情况再说。” “都在一处作业的话，那也有个照应，也安全一点，海域那么宽广，保持距离也不会有影响。” “嗯。” “那你明天记得推几袋稻谷去碾米作坊那边脱一下壳，记得把米糠带回来喂鸡。” “知道了。” 叶耀东接下去两天也顾不得打牌了，把该准备的米粮油菜都准备上，该搬运上船的筐筐水桶煤炉，被子褥子，杂七杂八的一堆东西运送了一趟又一趟。 严格算起来，这可是他的东升号第一次出海，全家都格外的重视，都跟着一起忙活，准备东西。 在码头外面停泊了那么久，看过的人一波又一波，结果却没有真正意义上出去过。 林秀清也在给他收拾衣服行李，全部都装到他买过来的那个密码箱里，给他带上船。 “我再给你准备两套衣服，万一湿了的话也有衣服换，还好这两年家里条件好起来，给你衣服做的也多，以前的旧衣服都可以拿来干活穿，就是棉袄都是这两年新做的，旧的只有一件，以前的都不保暖了，两件给我合成一件了，新的拿来干活穿也太浪费了，有些心疼。” 她手里拎着棉袄，左看右看都有些舍不得让他拿去干活穿。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要想想，一件衣服的价值体现在你穿的次数。十块钱的衣服你要穿一百次，那不是也很够本？那是不是比五块钱的衣服穿十次，来的够本？” 林秀清笑了，“哪有你这样算的？” “本来就是这么算的，你要是做一百块钱的衣服，我穿个一千次，那不也跟十块钱穿一百次的价值差不多？日常我都在海上，那穿着干活，是不是比放在家里，偶尔穿那么一次两次来的值？” “说的也挺像那么一回事，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堆歪理从你嘴里说出来听着也都有道理的。” “所以啊，我买给你的裙子你得多穿才能够本，不然的话好几十块钱你就穿那么一次两次那不是亏了吗？” “所以还是得买便宜的布料做衣服，这样才划算才够本。” 倒地！ 白灌输理念了。 “你还是把我棉袄都准备起来吧，在海上穿跟日常穿区别不大，每一件旧衣服都是从新衣服过来的，我也没有天天走出去，反正干活的人穿什么都正常。” “知道了。你密码箱也得放好一点，到时候单子啊，钱啊啥的都可以锁到里面……” “不用，我让船厂在我的床铺下面打了一个铁盒子，固定在床板下面，隐蔽的很，到时候钱就藏在里面，反正钥匙带在身上就好。” “这样啊，那行李箱就不用带去了，带到海上去又潮，万一脱皮了就不好看了。” “带着吧，东西买过来就是拿来用的，堆在家里不是浪费吗？记得把我的墨镜也一起放到行李箱里。” “你这是出海，不是去玩干嘛的，带什么墨镜啊？在海上谁看你啊，耍什么帅？” 叶耀东敲了一下她脑门，“我是带着在海上防水面反光，顺便也能挡挡风什么的，不至于风大的时候睁不开眼睛。” “哦哦，我还以为要给你把花衬衫也一块带上。” “想哪里去了？” “后天才出发，明天还有一天，你是准备自己送惠美跟我爹他们去市里，还是交代给王光亮？” “交代给王光亮吧，反正市里你爹跟阿光也熟，我跟过去也没啥事，他们几个现在拖拉机也开的很6，让他们慢点开就行。我明天还得上船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的。” “那也行。” “那些鱼露你记得每隔半个月就叫那些小子送一趟市里跟县城，还有镇上。每天送出去多少缸都记好了，回来空缸跟满缸也得记一下，这样才好算钱对不对。反正价钱固定在那里，你只管算货收钱就行。” “这个我知道，账都是我算的，我比你清楚。” “嗯。初十就叫他们过来干活，作坊也一起开工晒鱼干，你到时候记得开工红包也给他们发一个，不用太多，意思一下给个一两块就够了。” “鱼露作坊那里也就只剩下倒一下平地，初十也叫师傅们过来倒一下地面，然后看个日子让木工把大门安上，我到时候算一下总账跟你讲。” “咱家还有多少钱？” “四万不到一点，年前那些鱼干囤了一万多块钱，然后现在又得开始囤，接下去又要开始花钱了。” 叶耀东点点头，心里感觉还好么，还有四万，年后再囤个一两万的货，接下去一整年就等着回本就可以了，不会再有大的支出。 除了那七条船的交货，那也是陆陆续续的，不是一口气结算。 “等大船出海，到时候又多一个进项，付出应该可以持平了，这个钱应该不会再减少了，市里店铺挣的钱，还能给咱们的存款再慢慢增加。” “希望吧，反正有钱进，心里头就没有那么焦虑，不然一直光花钱，而且每一次阿财那边送过来的货都得好几百，隔几天就得结个一两千块钱。” “放心吧，以后每隔几天我也会给你带回来一笔钱，补充你的小金库。” 林秀清笑了笑，给他衣服都理好，密码箱的拉链拉起来放到凳子上。 “希望如此，就指望着你挣大钱了，让我在家里数钱数到手抽筋。” “嗯，嫁给我，你就等着享福吧。” “怎么个享福法？” “先给我打洗脚水？” “去你的！” 第981章 遮天蔽日的魔鬼鱼（7000字） 叶耀东坐在床上悠哉悠哉的等着林秀清给他打洗脚水进来。 虽然她嘴上念叨嫌弃，但是念完后还是给他装洗脚水去了。 要是能帮他把脚给洗了，那就更好了。 不过他只准备想想，洗脚还是自己来吧，又不是三岁孩子，也没有喝多，也就是嘴贱想使唤一下她，找一下存在感罢了。 “我女儿呢？” “在隔壁跟姐姐们玩。” “裴玉明天一早就送过来了，你多照看一点。” “我知道，这还用你说？正好有小九陪着一块玩，两个小姐妹也有伴，也能转移一下小玉的注意力，就怕夜晚睡觉的时候搞不定，会找惠美。” “多哄哄吧，有小九在一块应该还好。” “应该晚上就让他们把孩子送过来，不过想想他们应该舍不得。” “明天送过来也一样，反正他们总是要去市里，都是得要你哄。” 林秀清坐在凳子上揉揉太阳穴，“我现在已经开始头疼了，前两天刚送走一大波，还没消停两天，明天又来一个更小的奶娃娃，更不好哄，真要命。” “谁让家里的小九跟她同龄能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有个伴，你要看不过来，白天的时候就送过去，给她姑姑们看一会儿。” “明天再说吧。” “过完年了，接下去开春了，你记得叫娘打听一下有没有小羊羔跟正在产奶的母羊卖的，有的话一块买过来，最主要的是买一头母羊，可以给家里的孩子喝奶。” “哦……” 就在夫妻俩说话的这会儿，房门被人用力的推了一下，门板甩到墙上发出巨大的一声砰。 夫妻俩吓了一大跳，心都漏跳了一拍。 “娘，洋洋说电视里的唐僧就跟你一样啰嗦，你说的话就跟唐僧念的紧箍咒一样。” “一天天的，你们两个干什么也不知道，家里的门是铁做的，摔不坏的吗？要这么用力的推开？我看你们是过了几天开心日子，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林秀清吓了一跳，无名火顿时蹭蹭蹭的上涨。 叶成湖听着他娘的语气，顿感不妙，立即后退几步，并且赶紧跟着狡辩…不…是解释…… “不是我，是洋洋说你坏话，说你像唐僧！” “没有，哥哥说的！” “我说唐僧好啰嗦好讨厌，你说跟娘一样。” “我没有，是你说娘说话就是念紧箍咒！” “我才没有，明明是你说的……” “你说的……” 两孩子相互揭短的辩驳…… 林秀清现在习惯性将鞭子放在电视机上面，好方便她随手可拿又不用到处找。 “你们真的是没有一个老实的，过年开心了几天，皮都松了，一笔笔的账都还没跟你们算，你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是不是？年前的一顿打一直欠到现在，都不知道累计了多少……” “过了个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真以为我忘记你们的账？偷藏钱的事都还没找你们算账，不说缩着一点，还敢这么吵吵闹闹，正好过完年了，我们把账算一算……” “跑得了吗你们……现在知道怕了？给我回来，哪都不准去……” 叶耀东在屋里泡着脚，听着外头骂骂咧咧的声音，心里不由庆幸，还好没有叫她给他洗脚，做人得知足。 次日一早，阿光就把裴玉抱了过来。 裴玉还以为是让她过来找叶小溪玩的，还很高兴拿着自己的娃娃去敲房门，喊叶小溪起床。 阿光也将她的衣物用品都收拾了一大袋拎过来。 “接下去几个月得麻烦三嫂了，放家里给两个妹妹，我也不放心，她们都还没结婚，放你这里我还放心点，跟小九也能有个伴，你这里孩子也多，有人一起玩，可能很快就能适应。” “没事，正好跟小九也有个伴，注意力也能分散一点，我家拖拉机每个月也都会往返市里几趟，你回来也很方便。” “嗯，谢谢的话就不说了，都是一家人。”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饭吃了没有？要不要在这吃一点？” “吃过了，我们都准备好了，把孩子送过来，顺便让阿亮他们送我们去市里。” “行，我去叫他，顺便把鱼干也拉一车送到市里。” 叶小溪睡眼惺惺的被叫醒后，看到是裴玉也高兴了，林秀清将裴玉也放到床上，把两个儿子的玩具也都拿了一部分过来，给她们在床上玩。 又提前买了两个苹果切片泡过盐水，然后放到床上给她们随手拿着吃，有的吃有的玩，两人也谁都不找大人，开心极了，吃饭也喷香。 只有睡午觉的时候，裴玉找了一会儿娘，不过有叶小溪陪着，倒也没有怎么闹腾就睡了，就是夜晚睡觉才开始哭闹。 叶耀东已经定好了初十出海，大早上七点出发，给孩子哭闹一下，他也没办法睡了，还特意跑到隔壁屋去睡，俩孩子只能交给林秀清承受了。 也还好叶小溪睡的沉，虽然被裴玉的哭声吵醒了一会儿，但是又很快就睡了，不然林秀清要崩溃了。 裴玉哭到后半夜，哭累了，又喝了一碗麦乳精才睡着。 林秀清也才精疲力尽的躺下。 只是一大早，她又得早早爬起来。 东升号要跟着丰收号一块出海了。 叶耀东精神饱满的看着一脸憔悴的林秀清，也不知道说啥好，“我等会儿叫娘过来睡几天，夜里帮忙哄一下，抱一下。” 林秀清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让她过来住几晚，帮忙带一下，等孩子适应了先。” “嗯。” “没有东西落下吧？都收拾好了吗？人都到了吗？” “都好了，东西都已经放到船上了，大家也都吃过早饭了，准备把妈祖请上船就走了。” 叶父也进来催促，“好了就走吧，还要去天后宫。” “好。”叶耀东看向林秀清，“你不要跟出去了，直接回屋继续睡吧。” “不要紧，跟出去看一会儿再回来，一整天时间，我有的睡。” 都这么说了，那他也不劝了。 叶父已经推上板车了，叫过来的船工也都等在门口，叶耀东也赶紧出去跟上。 隔壁他大哥二哥，还有其他邻居夜里都出海去了，正好这两天风浪都不大，只是云层有点厚，他们出门时天空都还阴天，雾蒙蒙的，可能也是时间有点早。 他们走到码头外面，先去妈祖庙拜了拜，叶母祭上一早就准备好的猪头等贡品。 旧时渔船出海俗称“开洋“。 第一次“开洋“，要用猪头供奉，一汛结束也用猪头等祭品谢龙王，俗称“谢洋“。 渔船得早稻秆烟熏一遍，又以布制红白各色三角小旗数面，每旗各书其出地附近之神名于上，分插船之首尾，冀其保佑安全。 又必携带盐、麦、米、字纸灰、佛马香帛等物以为镇压海上遭遇怪异之用。 他们在摆上贡品后，也跟着上了三炷香，然后才又将妈祖的小像请了一尊到船上。 岸边鞭炮放着，船上也摆了一份贡品。 他们还要在船上祭告神祗，向神明行跪叩礼后烧化疏碟，称为“行文书”。 叶耀东在他爹指导下，走完仪式后又捧一杯酒泼人海中，并抛少许肉块入海，叫“酬游魂”，以祈祷渔船出海顺风顺水。 完事后，他又上了三炷香后，船上的大家也都轮流上香拜拜。 叶父用早稻干熏了一遍渔船后，又绕着渔船烧了一遍黄纸，然后又给大家头、手脚、身体周围都转三圈。 把仪式感都做足了后，大家才都说了几句吉利话，然后站到一边去。 这天，也忌讲不吉利的话，不许吵架。 丰收号上的人早就等在那里了，就等他们这边弄好了就可以一起出发。 很多人原本“不信鬼不信神”，叶耀东原本也是一样。 但是成为渔民后，他却时常祭拜龙王、妈祖等各种海神，这与迷信无关，更多的是对大海充满畏惧和感恩——先要接受海带来的磨难，才能领到海的馈赠。 这就是风浪中的生计，与海搏命，亦靠海为生，把命运的一半掌握在自己手里，另一半寄托给海。 站在岸边，只能看到海的梦幻之美，属于渔民的海则完全不同。 深夜中的海，隐在无边的黑暗中，周边全是未知的世界，一切都浩瀚莫测。 白天的海，一面天四面水，脚下的船就是世界的中心，毫无方位可言。而波浪之下又蕴藏着无尽的财富，只要有人愿意付出辛劳，定会得到鱼虾满仓的回报。 裴叔看到他们仪式走的差不多后，就在船上大喊，“好了吗？” 叶父也大声的回了一句，“差不多了，检查一下机器就可以出发了。” 他们这是新船，一般不会有故障，之前都试过，现在也只要简单的看一下，紧接着解开缆绳，启动机器。 叶耀东走到驾驶舱里把着舵盘，娴熟地把船掉了个头，等丰收号动了起来后，他也跟在后面动了起来，颠簸感顿时明显。 因为是跟在丰收号后面，叶父倒是没有那么不放心，刚开出去的附近海域东子也都是熟的，他就也没有挤到驾驶室里。 等到了镇上后，他再上去看着也不迟。 叶耀东摸着方向盘，看着平静的海面，心里有些激动。 玛德，终于把这么大船搞到手了，终于开出海了。 就在这时，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也刹那间拨开云雾见到了红光，整个天空瞬间亮了起来，连带着驾驶舱也整一个亮堂了，视线的能见度又远了。 一轮红彤彤的太阳从远处厚厚的云层中一点点探出头来，仿佛是一位羞涩的少女，缓缓地揭开了她的面纱。 阳光穿过云层的缝隙，洒向波光粼粼的海面，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光带，犹如无数条闪耀的金蛇在海面上翩翩起舞。 叶耀东咧着嘴在笑，出太阳了好啊，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好日子伴随着好天气，是个好兆头。 过了初三之后，天空就一直雾蒙蒙阴沉沉的，只有初一初二有看到过太阳，剩下的连续一个礼拜都是昏暗的天空，厚重的云层，跟冷冽的寒风。 甲板上的船工们也都满脸笑容的交头接耳，大概也都在说出太阳了。 昨晚上他也看过天气预报，是说多云转晴，终于靠谱了点。 沿岸一些小木船也都在那里缓慢摇摆着往目的地去，有的勤快的人已经一大早就在海面上撒网作业了。 看他们两条船一前一后的往前方开去，都不由自主的抬头目送，直到驶离周围，前方只留下一个黑点，小木船都还没有挪动多少距离。 沿途倒是没有拖网渔船看到，该出海的，夜里都走远了。 丰收号一路前行，并没有停顿，一直开到镇上的码头才停了下来。 叶耀东也早有准备，快到码头时就开始减速，然后也跟着停靠过去。 他们需要买大量冰块跟柴油，村子里阿财那边也只是每天准备自己所需，想要朝他们买大量是没有的，偶尔有需要，问他要一点还是可以的，修理机器的小寮每天备的柴油也有限。 镇上码头才是最方便加冰加油的点。 镇上码头现在也没有大船停靠在周围，该出海的，夜里都看好天气都出去了，不会等到这个时间点，太耽误事，也就他要看时辰，所以才叫丰收号等他的。 叶耀东跟着裴父下船去了一下附近的制冰厂，然后没一会儿制冰厂就推了两辆板车过来给他们加冰。 冰是已经提前粉碎好了的，通过一个粗粗的管子直接汇入渔船的船舱。 也还好今天没有什么渔船，该加冰的船早就加完冰走了，他们也不需要排队，要是放在以后都得提前两三天去加冰，免得队伍太长排不到。 加完冰又立即加油，加的是柴油，直接用油桶拎上船自己加油，他顺便又多备了两大桶，也都一起搬运放到机器仓。 其他物资在上船的时候，都已经备好放到船上了，不需要额外再添加。 “好了，出发！” “出发了，出发了！” 这会儿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出发。 场上的人员叶耀东又清点了一遍，没少后，大家准备就绪，两条船又慢慢的驶离岸边。 叶父跑到驾驶舱看了一会儿，后面又被叶耀东嫌挤给赶走，让他就在甲板上看着就好了，丰收号在前面带路能有什么问题？ 叶父想想觉得也对，也就不在他身旁碍事了，反正雏鸟总得起飞，丰收号在前面也不会迷失方向。 给东子一个人开熟了后，以后他退休了，也能放心。 渔船需要开出去挺远的，他不知道丰收号以往都在哪里作业，反正跟在后头也不需要动脑筋，只要牢记好方位。 大海中风浪滔天绝不是虚言，无风三尺浪。 在岸上没感觉到，在海面上就冷风凛凛，渔船在行驶的过程中，海浪不停的拍打船身，船头惊起一片又一片的浪花，他的驾驶舱里头倒是吹不着冷风，倒是还好。 甲板上的船员们第一天上东升号出海，倒是新鲜的很，通通站在甲板上吹冷风聊天，也没有说回到船舱里躺着休息一下，大概也是夜晚补足了觉，早上才出发，就刚上船也还不会困不会累。 叶父也一样，人都是他叫的，也都是他熟悉的，跟着大家在甲板上吹冷风也不嫌冷，叶耀东看他聊得格外的起劲，满脸的兴奋，估计被大家拍马屁吹捧的很开心。 在无尽的海洋中，两艘渔船一前一后坚定地破浪前行。 船身被海水打湿，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风在耳边猎猎作响，海浪狠狠地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声音，像是在对这艘渔船进行严峻的考验。 一路前行，偶尔也会看到零散的一两条拖网渔船正在海面上作业，但是随着日头越升越高，渔船也越驶越远后，海面上一望无垠，再也没有渔船看到，辽阔的海面上只有他们两条渔船。 对大自然的景观来说，他们两条船显得格外的渺小，一些心理不健全的人，可能还会有恐惧的心理，毕竟四面都是水，唯独只有他们两条船行驶在海中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不过船上都是老渔民，倒是都习惯了，除了陈石，满脸煞白，随着船越开越远，四面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海时，他都腿软的跌落在地。 叶耀东瞄了一眼后，看到大家都在安抚他就暂时没管了，要是不适应的话，回去就将他放到作坊里就好了。 这么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要他们跟船好几天也确实不容易。 不过靠海吃海，当然能克服的也得克服，在生活面前，该低头也得低头。 他又看了一下时间，七点出发，中间去镇上加油加冰费了大半个小时，这会儿也中午十一点了，也不知道丰收号要啥时候撒网，要开到哪个方位去？ 正当他边看时间边在心里琢磨时，他却发现前方一大片的阴影闪过，惊讶的他立即抬头寻找是什么东西。 而甲板上已经一片哗然，前方的丰收号已经突然间紧急停了下来。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前方突然间停了下来，也立即减速。 这时他也发现了前方半空中飞跃起来的魔鬼鱼，跟一个巨大的黑风筝一样，他瞪大了眼睛，快速停船，两条船并排停在了一块，然后跑出驾驶舱。 眼睛他就一只盯着抛物线的魔鬼鱼看，眨都没有眨一下，两只脚小跑向甲板上的众人。 “爹！” “是魔鬼鱼，超大的魔鬼鱼，前面海面上是一群鲨鱼。” 叶耀东也看到了海面上一个个鼓包跟鱼头，这些鲨鱼远远看过去的皮肤光滑如镜，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它们面对魔鬼鱼的飞翔，显得有些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风筝”在天空中来回飞跃。 “这么多鲨鱼盯上了这只魔鬼鱼吗？” “不太清楚，我们也是刚刚看到这只魔鬼鱼飞起来才看到了，然后你船开到前面，我们也才看到海面下面一群的鲨鱼，看你减速停船了，我才没有去叫你。” “我勒个操的，这么多鲨鱼，这一只魔鬼鱼也不够分啊？” “啧啧啧，这魔鬼也真够大的，跟风筝一样飞在空中……” “这也不知道能飞多久……” “应该没一会儿就得掉到水里，然后被鲨鱼一起围攻……” 几个船员议论纷纷，连陈石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海面，面上的苍白也和缓了一些，没有刚刚的那种泛青的死人脸了。 魔鬼鱼的身体扁平且宽大，飞跃起来的时候就像风筝一样在半空中，不过也只是短暂。 它们的尾巴特别发达，像一把巨大的扇子，帮助它们在水中灵活地移动。 然而，当它们在海面上滑翔时，就像是在空中飞翔的风筝，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叶耀东也觉得奇妙。 突然又一声巨响，跟打炮一样，那一个超大魔鬼鱼，往前方的海面飞了一段后，就往水里栽下去，浪花溅起了十几米高，即使他们离了百多米远，水珠还都飞溅到了他们跟前。 “下去了是不是可以走了？哇塞，那些鲨鱼动起来了……” “丰收号什么时候撒网啊？咱们也开了好几个小时了，还没到点吗？” “应该差不多了，白天接下去也只够撒两网，夜里三网……” “看看看……又飞起来了…真的跟风筝一样……” “这是把鲨鱼当猴耍了啊？就只见过遛狗的，没想到还有溜鲨鱼的？” “不是啊啊啊啊……你们看……你们看……” 船上跟隔壁船的人都惊呼一片，叶耀东也惊讶的啊了一声！ 只见前方海面突然间升起一个个“黑风筝”，一大片遮天蔽日的，遮盖住了半空，把水面下的那些鲨鱼全方位通通笼罩在阴影之下。 奇特又壮观的场面，惊得大家个个都张大了嘴巴，呈o型，除了一开始发出一声惊叫，后到后面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够拿眼睛盯着瞧。 那一个个魔鬼鱼宽至少都有两米多，成群一大片都升到空中，目测都有上百只，并不比底下的鲨鱼少，炸裂的场面，直把大家的眼睛都瞪凸出来。 大中午天空中挂着的太阳都无法照到水面下的鲨鱼，通通被遮天蔽日的魔鬼鱼笼罩，倒映下的一片阴影，与边上的海面对比的格外明显。 没有被遮住的海面一片金光闪闪，波光粼粼，而被遮住的水面则黯淡无光。 不知道底下的鲨鱼会不会感觉到震撼跟恐惧，反正离着百多米远的他们，却惊的良久才找回声音，并且一直“我靠”“哇塞”“轰天”的直叫喊。 也就在半空中几秒，那些魔鬼鱼又接二连三的扑向水面，飞溅起的浪花一片又一片，掀起了海浪狂潮。 离着距离的他们猝不及防之下，一个个都被海浪浇的从头湿到脚，打了一个透心凉，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浪花连续飞溅起，越拍越高…… “卧槽~” 叶耀东侧过身去，但是巨大的浪花，跟摇晃的渔船，也将他拍打的直接倒在甲板上，还好他一直戴着帽子防风，倒是没有湿到脖子里面，但是外面衣服是都湿透了。 等巨响没了之后，他们才抬起头看向左右，大家全部都被浪击打的都倒在甲板上。 此时的渔船也被浪花影响的一直左右摇摆颠簸，他们连站起来都摇摇晃晃的，还是抓住了桅杆，靠在那里才稳住了身体。 “操，这也太猛了吧？” “那一个个魔鬼鱼不得几百斤？这么砸下去，浪都打得这么远……” “太吓人了，还好咱们刚刚停下来的及时，没有再靠近……” “耳朵刚刚都要炸了，一直响……” “太吓人了……” 大家稳住身形后都拍拍胸口，安抚一下被吓到的心，然后不停的发牢骚议论。 有的没戴帽子的，海水从头发丝一直往下滴，冻得他们只打了冷颤。 “那些魔鬼鱼现在是消失了吗？” “那上百只都消失了？不可能吧？” “肯定跟底下的那些鲨鱼打起来了……” “哎哟喂，刚刚都被浪打趴下，不然还能看一下海面，它们是不是打起来了，这会什么也看不到了。” “肯定打起来了，没看刚刚那一只魔鬼特意飞着吊着那群鲨鱼……” “那现在怎么办？” 大家看向父子俩。 叶耀东也跟叶父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现在下网？” “下吧！”又是异口同声的应下。 “那就不管裴叔他怎么个打算，我们就先下网了，反正也开出来挺久的，这都十一点了，也差不多了，我们就先在这一片作业呗，等会儿边作业边往前走，也不会耽搁前进。” “我也是这样想的，反正边作业边往前开，节省一点时间，指不定还能再拉几条漏网之鱼。” “那我们去下网了。” 船工们也顾不得身上都是湿的，赶紧干活。 “辛苦大家了，等会把网放下去，大家就先回船舱换件衣服先。” “没事没事，下网要紧……” 第982章 捡漏了一只（7000字） 叶耀东看了一眼边上丰收号渔船上的船工，都在那里交头接耳，像是在议论着刚刚的情景。 他心里也在可惜，没有拿相机把刚刚一群魔鬼鱼飞到天上的照片拍下来，这谁能想得到会有一群的魔鬼鱼？ 本来这鱼在天上也飞不了多久，其实也只是飞跃而已，一下子就跳入水里了，他也担心等他跑船舱里面再翻找相机，出来就没了，就只在那里看着。 不过也还好，没有把相机拿出来，不然后面那些浪花一个个打下来，指不定也报废了。 在他往丰收号看过去的时候，他爹也拿着红色的旗子朝对方摇了摇，然后在他们看过来时，朝裴父大喊：“我们先下网了。” 裴父也双手放到嘴边作喇叭状大喊着，“好！” 隔着距离在海中央交流不便，只能简短的喊话。 然后紧接着丰收号船上的人员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叶耀东见状就跑到驾驶舱，将船往边上开走，把两条船的距离拉开。 他们这种拖网的渔网都有三四百米长，真挨的近，一块作业的话，渔网纠缠在一起那就麻烦了。 东升号的几个船工一起去到后甲板，合力抬渔网，慢慢的抛入海中。 两条拖拽网的缆绳都300多米长，原本堆积在两侧船舷板上，网一入海，缆绳被快速抽动，如逶迤蛇行，短短几分钟后就全部入海。 等到渔网完全下到大海以后，网口又在风水板的作用下越张越大，是一条饥饿的巨龙，张开它的血盆大口。 这是东升号正式出海撒下的第一网，叶父在边上一直盯着看，完事后才招呼船工们一起去换衣服，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过一遍水晾起来。 换完了后，叶父才去到驾驶舱。 “换我来吧，你去换件衣服。。” “好，你把跟丰收号的距离尽可能的拉开一点，咱们往前跑一跑，只要能相互看到就行，我们在前面，丰收号也一样会跟上。” “我知道，我们继续往前开就行，老裴他们也在那里下网，也会继续往前。” 叶耀东把驾驶舱交给他爹，自己先去到船舱后方，船工们换好衣服又跑到甲板上去，一个个精神抖擞，兴奋感十足的盯着海面，想看看还能不能看到魔鬼鱼跟鲨鱼大战。 大家的床铺都在船舱后方，一张木板把空间隔离成床铺和储物间，因为只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孔洞，叶耀东只能低头弓腰钻进钻出。 床铺是上下两层，长约一米七八，宽半米，躺在上面只能蜷着腿睡，被褥这些都是新的，还未有潮湿感跟海腥味。 储物间里堆积着灶具、米面、大桶水，墙上钉了几个钉子，挂着炊具杂物，空间尽可能地被利用上，所有东西看似杂乱却又有序。 他从船尾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只要换个棉袄跟裤子就行，他弓着身体换完了后，就将湿衣服裤子拿边上的储物仓。 里面的一个水桶已经有半桶水了，边上的地面都湿的，那个大概是刚刚船工们冲洗的时候留下的，他也把衣服放进去让水浸泡一下就拎出来拧干，然后拿出去挂着。 桶里的水又减少了大半，叶耀东就这么放着，这些水还能用的，不能浪费，随时要洗手，还能进来洗一洗。 船舱外面拉了几条绳子，上面已经挂了一堆船工们刚刚换下来的衣服了，叶耀东将自己的衣物也挂上去晾晒后，就喊他们过来做饭。 已经中午十二点了，煮一煮吃完都至少得一点，正好趁现在渔网都下到水里，没有两个来小时上不来，趁这期间空闲，赶紧把饭煮了吃。 把人喊过来，让他们自己分配轮流做饭，他自己站到甲板上，眯起眼睛看向远处。 “应该买个望远镜才行……” 海面辽阔，景物都看不清，他们离丰收号相距老远了，双方把网下到水里后都特意保持着距离。 这么想着，他也回到船上，先把自己的墨镜拿出来先戴，起码不会让太阳光那么刺眼，过两天回去看一下有没有望远镜，买一个，该备的装备得备齐全了。 渔船作业都是放缓了速度，挺翘船头上也没什么浪花涌上来，海面上看着平静无波，也不知道底下是不是暗潮汹涌。 收网要在两个半小时或三小时后，初次下网后的这段时间里无事可做，要不是还没吃饭，他们也是今早才出来，大家也不累，不然这段时间该回床上睡一觉休息一下的。 毕竟等鱼货上来后，分拣也是一个大工程，接下去都是一刻不得闲。 叶耀东闲的一直在甲板上溜达，看着周围的海面，正当他想转头去看一下饭做好了没，就看到前方海面上浮上来两个庞然大物。 一只大鲨鱼咬着一只魔鬼鱼挣扎扭动的浮上了水面，四溅的水花在海面上翻腾波动。 “哎呀，我去！！在这里打架！” 他又看了一下远处的丰收号，感觉自己开出刚刚的位置应该挺远的，没想到两个种群都已经打到这里来了。 叶耀东连忙大声喊一下其他船工过来，并且指使一个人去让叶父把船速度再放慢一点，沿着周围转几圈，先不要走远。 剩下的人站在甲板上，指着不远处指指点点。 “哎呦，这么大只……这比家里的大圆桌还大，都有两三米宽了吧？” “那鲨鱼也不小，应该也有三四米了，看到牙齿露在外头，把那条魔鬼鱼狠狠的咬住，看着那魔鬼要死了。” “这跑这么远出来，难怪海里的鱼也这么大了……” 渔船保持的距离就在附近周围行驶转悠，并没有像刚刚那样直接前行，所以大家还能在周围看到，而且鲨鱼跟魔鬼鱼不停的争斗，挣扎也在挪动。 “我…我们……能…能拿网…去…去去抓抓…抓吗？” “在拖网，船一直在开，不能停下来撒网，先看着吧。” 船上工具都是齐全的，原本拖网渔船上面他们用惯了的工具东西都搬过来了，出海前都准备妥妥的。 叶耀东让他们把手抛网跟削尖了的长竹竿都先拿了过来，还有绑着铁钩子的竹竿也全部都让他们先拿过来备用，万一等会儿指不定还能捡个漏呢？ 鲨鱼露着它锋利的獠牙，对魔鬼鱼一直紧咬不放，魔鬼鱼也时不时甩动着尾巴拍打着鲨鱼，两条大鱼一会儿潜入水底，一会儿又时不时浮上水面。 鲨鱼是海洋中的顶级掠夺者之一，尖利的牙齿就是它最好的武器，几乎能撕碎一切猎物。 而魔鬼鱼的尾巴是有毒的，它们的毒素集中在尾巴上的毒刺之中，这个毒刺是三角状的，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魔鬼鱼会将这根毒刺刺入敌人的体内。 但是奈何这条大鲨鱼体型庞大，皮糙肉厚，毒刺根本奈何不了它，所以两条鱼才不停的纠缠在一起。 两条鱼打的难舍难分，渔船也围绕在它们周围不远处保持着距离作业，打算先看情况。 白热化的战斗中，魔鬼鱼越来越处于劣势，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时，远处高空突然又飞跃起来一只巨大的魔鬼鱼，像抛物线一样，又瞬间滑落下海面。 由于他们渔船离着距离较远，这回倒是没有受到波动。 只不过刚刚滑落的这只大的魔鬼鱼，不一会儿又突然出现在了打得难舍难分的两条鱼周围，只见它刚冒出水面，就用他巨大的胸鳍，一巴掌扇向鲨鱼。 魔鬼鱼的两个翅膀就是它的胸鳍，摊开比风筝都还大，尤其这一只，看着比被鲨鱼撕咬住的那一只，大了好大一圈。 “我靠！这只更大！” “又来了一个更大只的！” “鲨鱼好像被拍懵了？” “海里面也二打一了……” 叶耀东也看的瞪大了眼睛，脸上的墨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掉了。 只见那只大的魔鬼鱼不停的用胸鳍一直在扇着鲨鱼，而鲨鱼的嘴巴咬着另外一只魔鬼鱼，无法腾出利齿，只能不停的挨巴掌。 大概被拍懵了，鲨鱼拖着嘴里咬着魔鬼鱼直接沉到了水里，瞬间不见了踪影。 “这就没了？” “没了？” “这不是白看了半天？” “肯定在水底下打架……” “水底下打架的多了，前面不是看了两个种群几百只，大概都在下面打群架。” 正当东升号寻找目标打算继续前行时，一只鲨鱼咬着一只魔鬼鱼的鱼鳍又冒出了水面，而且就在他们渔船旁边。 正当他们哗然警惕赶紧后退时，海面上又冒出了那只巨大的魔鬼鱼，鲨鱼大概也会扇蒙了，顿时撕咬下一大块肉，然后潜到水里去了。 而冒头的那只巨大的魔鬼鱼，也跟着一起潜到水里。 海面上只剩下一只缺了一大片胸鳍的魔鬼鱼，鲜血在海面上刚蔓延了一点后就被淡化的无影无踪。 缺了半片胸鳍的魔鬼鱼，好似失去了平衡能力，在海面上用另外一边胸鳍摇摇晃晃摇摆着，像是随时就要沉到水里一样，但是却又挣扎着想要浮起来。 “那只大的是追鲨鱼去了吗？” “这只要死了！” “趁他它掉下去前，把它捞上来吧？” 也是它体型庞大，相对的生命力也顽强了一点，失去了一小部分的胸鳍，还能扑腾，还没有立即往水里沉下去。 不过看样子，大概也要不了多久，也得沉到水底下成为其他鱼的食物了。 “捞啊，肯定要捞，还好，这会儿浮上来就在船边上，船虽然在动，它也在边上动着，离咱们也没多远。” 现在的风向，渔船是在顺风顺水的前进，这条魔鬼鱼随着海浪涌动，也马上跟他们保持着同一个方向了。 叶耀东手里拿着长竹竿上面绑着钩子，“你们也各拿一根，帮忙试着捞一下，这个大概也快挂了。” “好的，好的……” “这浪打的马上飘过来了……” “那条大的魔鬼鱼会不会突然出现扇我们？” “不…不会吧？” “想太多了，这条都要死了，那魔鬼肯定在跟鲨鱼打架。” 大家看着随着海浪挣扎，慢慢飘过来的魔鬼鱼，通通都伸长了竹竿往这条大鱼钩去。 这一次又没了部分胸鳍，不能保持平衡，但是还是能挣扎着缓慢的游动几下，生命力还没有消失。 在他们钩子伸过去戳它的时候，它都还能用胸鳍拍打着浪花挣扎，大家被溅了一脸的水，都顾不得擦，只能继续用钩子去勾。 叶耀东看着被顺风顺水推过来越来越近的鱼，想着鱼鳍不好勾，太滑溜了，整一个身上都是黄不溜秋的，就朝它肚子底下钩去。 他费劲的钩了好几次，也都没有钩成功，好几次都钩中了，又被它挣扎开。 “你们钩它肚子底下，看看能不能钩到嘴巴，胸鳍钩不动的，也可以钩它鼻子……” 大家有的钩鼻子的钩子，钩嘴巴的钩嘴巴，但是都被它用残存的生命力挣扎开了。 直到他手臂酸涩，想要放弃的时候，手上的长沟好似勾住了它的嘴巴，引着它剧烈的挣扎翻腾，手上的竹竿都差点脱手而去。 “我勾住了，勾住了，它挣扎不开，快点帮忙拉……” “钩住了？快快快……” 大家都激动的用力的帮忙，一块拉竹竿引的那条魔鬼剧烈挣扎，几百斤的拉扯力，差点把他们几个全部都拉扯到水里，还好大家都咬紧牙关，不让竹竿脱手而去。 在魔鬼鱼被拉扯的就渔船身旁时，陈石也用钩子勾住了魔鬼鱼的鼻子。 渔船行驶中，魔鬼也就这样被拖着行船，它残存的生命力还在支撑着它奋力的挣扎，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拉不上来，奈何不了它，只能勾着它行船，先保持着拉锯。 等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魔鬼鱼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大家才试着拉扯，往船上用力的提溜。 大胆的老船工们，在魔鬼贴着船身的时候，都俯下身去，一人两只手抠住它的鼻孔，五个人合力的将这条两百来斤重的魔鬼一点一点的往上拉扯。 而魔鬼鱼还残存着一点生命力，用他的胸鳍微弱的挣扎着拍打着船身。 “使劲……用力……马上就上来了……” “一二…三……” “一二…三……” “快了…一二…三……” 大家额上的青筋都鼓起，面容扭曲的一点点用力拉扯。 终于将它的部分头部拉上了船沿，紧接着啪的一声响动，船身也摇晃了一下，大家往边上躲避的时候，也被摇晃的船身晃动的有的没站稳，有的靠到了船舷才稳住了身体。 大家看着它比鞭子还长尾巴，还在那里摆动，胸鳍也偶尔煽动两下，才刚稳住身体就立即往边上躲去，免得被它的尾巴勾住。 这么大只，肯定毒的很，在这海中央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是得死人的。 “这也太大了吧？” “这只还算是小的，刚刚来的后面那一只更大更夸张，把鲨鱼都扇懵了。” “难怪刚刚鲨鱼的那一口也只咬下了部分的鱼鳍，要是小一点的鲨鱼，还不知道谁吃谁。”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海草，正常，弱肉强食。” “这都还活着，还没玩完呢……” “得等它不动了再上前吧。” 叶耀东也出声喊道：“等不动了再上前，那尾巴有毒呢，一不小心甩到人就惨了。” “那就先吃饭？” “对对，先吃饭，饭还没吃。” “差点忘了锅里的鱼汤……” “还好在煮鱼汤，不然什么菜都焦了……” “那就先去把菜煮完，吃完饭再过来看一下这鱼是不是还活着，等不动了再去把它尾巴砍掉。” 叶父在驾驶舱里面掌舵，控制的渔船作业，一直伸着脑袋看着甲板上的大魔鬼鱼，心痒难耐的想凑近了看，但是奈何脱不开身。 “东子，东子~” 他叫了老半天，叶耀东才反应过来看过去，然后去接替他爹开船。 “耳朵聋了？叫你都不知道反应，可急死我了，那么大的魔鬼鱼竟然都被你们搞上来了，快来，这里给你，我去看一下……” 叶父不等他说话，脚底抹油一样的赶紧跑去围观那只魔鬼鱼了。 “着啥急啊，鱼都弄上来了，又跑不了。” 叶耀东不知道身后渔船的情况，只是看着前方海面平静无波，就也一直保持着前行的状态，继续往更深的海域而去，心里也隐隐期待第一网能不能爆网。 从下网到他们将那一条胸鳍缺失了部分的魔鬼鱼拖上来，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看了一下手表，大概再过一个小时就能起网了。 而叶父也在看过了魔鬼鱼后才过来驾驶舱。 “啧啧啧，这条魔鬼鱼可真大啊，有一两百斤了肯定，这张开的翅膀都有渔船宽度的一半了，看着可真吓人，这么久了，翅膀都还能动两下。” “看够了？” “太难得了，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可惜了身上被咬掉的部分胸鳍，不然的话更值钱，现在缺了部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卖得上价钱。” “不然留着自己吃？我都还没吃过这么大的魔鬼鱼。” “开什么玩笑？” 叶父第一时间收起满脸笑容，严肃的瞪着他，“这一两百斤的鱼，再不值钱再掉价，也有人要，也比没人要的杂鱼强，即使卖给收鲜船，怎么也能有几分钱一斤吧？拿来吃多浪费，在这海上飘着，还怕没有鱼吃？” “鱼是不愁啊，就是没吃过这么大的，反正已经被咬了一大块肉，没那么大值钱了，还不如大家一起尝个鲜，嗯…几分钱一斤……” “按收鲜船比岸上折价一半算，再加上这鱼身上缺失了一块，顶多就算它六七分钱，一百斤就是六七块钱，两百斤就是十二三块钱，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叶父给他一算，也蒙了一下，想想也对，虽然这鱼看的大，但是缺失了一半，折价是肯定的，再加上收鲜船本来就比岸上的收购价要折价一半到七成，更不值钱了。 “那也是……给收鲜船收的话，确实便宜太多了……” “对吧？这么大的鱼十块钱贱卖掉，还不如留着自己吃个几顿，过一下嘴瘾，可能还卖不了十块钱，心狠的压个价，大概也就值个几块钱，好歹也是尝过几百斤魔鬼鱼的人了，等回到村子里也是一份谈资。” “就是感觉这么大的鱼直接拿来吃，有点下不了嘴……” “那你别吃了，我吃。” 叶父没好气的道：“你那一张嘴，什么都吃，什么都想吃，就没有什么不能吃的。” “人生在世，吃喝拉撒，吃排第一位，反正都已经被鲨鱼咬了一口了，鱼能吃，没道理人不能吃。” “先放在那里看一下，等它不动了再说，也等你这一网拖起来后，看看能不能渔网里面也给捞到个一两只？” “等起网了，到时候看一下，也不好说能不能网得到，要是能网一两只这么大的魔鬼鱼倒是也能值不少钱。” 每个季节鱼货的价格都不一样，同样的鱼不同的季节，收货价也是浮动的，也不知道收鲜船会多少钱收。 即使岸上四五毛，收鲜船折价一半，那也有两三毛钱，两百斤的话，一条魔鬼鱼就是四五十块。 对比岸上的价格，确实亏损了大半，但是也没办法，渔船不可能直接找码头靠岸去卖鱼，耽误的时间都够他拖好几网了。 叶父点点头，“只能求菩萨保佑，求妈祖保佑一网上来多拖个两只，那就够本了。” “裴叔以往船开多远出去才下网啊？” 叶父想了想，“之前跟阿光出过一趟海，也差不多跟今天一样，开出去三四个小时就开始下网，然后边拖网边往远了开，反正再远的范围也没有跑出省，快靠岸的前两天，又会边拖网边往回开。” “哦……那就继续跟着丰收号呗，反正也互不影响，他拖他的，我拖我的……” “不跟着丰收号，你还想自己开出去瞎跑啊？翅膀都还没硬呢，你先缓缓吧，先跟着亲家后面吧，跟个一两年到时候看一下，最好还是都跟着一处……” 叶耀东耸耸肩，无可无不可。 两条船一块儿作业，有个照应当然也好了，他也就是那么一说。 现在这种像他们这么大的拖网船也很稀少，镇上也就那么几条，那么宽广的海域，那几条船入了大海，也就跟米丢入了海里差不多。 更何况，现在走私的利润那么高，很多渔船都罢工，去公海接货了，海面上远一点的海域更看不到船。 像他这样老实巴交的勤勤恳恳干活的渔民也少了。 “我当然乐意跟着了，减少风险，又不怕……” “吃饭了~吃饭了~” 叶父朝外头仔细的听了一耳朵，“叫吃饭了，你先去吃，这里我看着。” “好。” 自己老子，不需要谦让来谦让去，刚刚费了老大的劲才将那条魔鬼鱼拉上来，他肚子其实也饿得咕咕叫了。 虽然早上老太太是给他煮的年糕，寓意一年更比一年高，但是他这种壮汉，又是干的体力活，三两下就饿了。 大家在船上支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两菜两汤，一碗土豆咸菜汤，一碗鲈鱼汤，一碗白灼虾，一碗咸鱼干，都是大份的拿小盆装。 虽然第一网还没拖上来，但是早上还是有备了一点鱼虾，海边人桌上没有海鲜，那根本就不叫吃饭。 船上吃饭，先吃鱼头，意示“一头顺风“。 大家都在等他过来才动筷子。 叶耀东也是一过去，端起饭碗就先去夹鲈鱼的鱼头，然后才招呼大家吃。 渔船行驶的摇摇晃晃，桌子也摇摇晃晃，他们吃饭时身体也摇摇晃晃。 “那条鱼还在动呢……” “这么大的鱼，也不好呸…差点说错话了……” “应该说这么大的鱼，生命力比较顽强。” 今天是出海的第一天，也是这条船第一次出海，船上很忌讳说死字，所以刚刚一直都是说的魔鬼鱼不动了，再去把它尾巴砍下来，没有人会提一个死字。 “哈哈哈，咱们都是没文化的，讲话粗糙了点。” “多说多错，还好没有说出口，哈哈，还是少说话多做事。” “嘴巴还是拿来吃饭吧，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等饭吃完，估计差不多也该起网了吧阿东？” “等吃完饭看一下时间。” 大家边吃着饭，眼睛也时不时看着甲板上的那只魔鬼鱼，边吃边拿着筷子指鱼讨论。 “这么大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可惜被鲨鱼咬了一块。” “没被鲨鱼咬了一块，咱们也搞不上来，都不知道游到哪里去。” 叶耀东笑着说：“等会渔网要是能网个一两只上来，这一只被鲨鱼咬没了一块肉的，咱们就留着晚上吃，吃不完，明天还能再继续吃。” “拿来吃啊？不卖啊？应该也能值一个几块，吃掉可惜吧？” “不是都也没吃过这么大的？试试看，也就值个几块钱，咱们拖个一网都不止几块。” “也不知道菜刀砍不砍得动这么大个……” “这要是回村子里，那有的吹牛了……” 晚上去拿阅文礼包快递，耽误了几个小时，不好意思 第983章 膨鱼鳃（7000字） “有的吃你还怕砍不动？生啃我也要啃！” “哈哈哈，还是阿东大方，舍得拿来吃，不然的话，几块也是几块啊。” “没办法，这不是没尝过这么大只的吗？试试看，这么大只的比起小只的咋样？”叶耀东嘴里含着话，含糊的道。 “等会儿咱们看一下渔网里面能不能网上来一两只……” “我觉得等会肯定会爆网！”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妈祖一定会保佑我们鱼虾装满仓……” 叶耀东听着耳边的议论声，快速的吃着，吃完又去拿了个相机，给甲板上的那只魔鬼鱼拍了个照，然后趁着饭菜还热乎，赶紧去换他爹。 拍照的时候，那只大魔鬼鱼都还能微微的摆动一下尾巴，完全没有死透，生命力太过顽强了。 他掌控着渔船不断前进，时不时看一下手表，留意着时间。 等到2点半左右，他估摸着也拖了两个半小时到三个小时之间了，才走出驾驶舱，朝大家大喊一声，“准备起网了~” 大家闻言立即赶紧站起身去准备，也不歪歪扭扭的四散的坐着。 甲板上的那只魔鬼鱼早在饭后收拾完，大家瞅着应该死透了，就去将它尾巴砍了，丢入海里。 几个人合力，抠鼻子的抠鼻子，抬屁股的抬屁股，搬胸鳍的搬胸鳍，将这条大鱼挪到鱼舱里去了。 免得这么大只丢在甲板上来回也不好走，起网的时候一大包鱼货上来也占地方。 叶父听着东子喊着起网，就让两个船工各牵一根缆绳来到两侧船舷，把绳子缠绕在滚轮上，借助机器的动力快速拖拽缆绳。 渔网也在卷网机的拉力作用下，海面上的网口直接开始逐渐收紧，等到完全收紧以后，渔网又被缓缓的往上拖动，直到拖出水面。 “哇，好大一包！” “啊！里头有魔鬼鱼，还有鲨鱼！” “还有好多的蛤蟆鱼……” “除了魔鬼鱼跟鲨鱼，一整网都是蛤蟆鱼……” “蛤蟆鱼的汛期还没过去……” 渔网才刚被拖出水面，大家就都看到了里头的货，纷纷议论着。 这才刚出海第一天，也是大船第一次出来，前头还看到了海上两个种族的大战，大家兴奋劲都还没过去，看到什么都要说两句，等过段时间，大概就变成沉默不语的闷头干活了。 现在还有新鲜感，等过段时间差不多就会看麻木了。 随着卷网机的持续发力，整张渔网也被缓缓的吊了起来，沉重的重量直接让桅杆都弯曲了。 不一会儿，满网兜的渔获瞬间就被倾倒在了甲板上。 有的鱼因为重力跟压强已经死翘翘，但是有的因为顽强的生命力，被倒到甲板上时都还在弹跳摆尾，螃蟹乱爬，皮皮虾不停的蜷缩起身子，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货，铺满了整一个甲板，跟座小山似地冒尖。 当然，最显眼的当然还属体型最大的魔鬼鱼跟鲨鱼，两只巨大的魔鬼直接就将甲板完全覆盖住了，它们身体重叠了一半，上面散落着一堆的鱼虾蟹，肚子底下也覆盖了一大片。 有一只鲨鱼还被两只重叠的魔鬼鱼压在了底下，只冒了一点头出来，此时还在不停的挣扎，想要从它们腹部底下钻出。 另外两只鲨鱼散落在甲板上，还在摇头摆尾，有经验的船工们也立即捡起了棍子，给那两只落单的鲨鱼脑袋几棒，直到把它们都打死，不动弹了，大家才舒了一口气。 “看着比我都长，真够吓人的？” “不然怎么敢跟这么大的魔鬼鱼打架？还能把它咬一口？” “不动了吧？不动了就好……” “被魔鬼一样在底下还有一只……那个魔鬼尾巴一直动，偏偏两只倒在那里一个头朝我们，一个尾朝我们，尾巴一甩一甩的，不敢靠近。” “先等等，要么先给这些鲨鱼放血吧。” 叶耀东也在渔网收上来的时候，将船停了一下，跑出来瞧了一眼，笑容满面。 “第一网收货还不错，搞到了两条魔鬼鱼，三条大鲨鱼，拿长一点的竹竿戳那魔鬼鱼的鼻子，往角落推一推，先把另一只鲨鱼给敲了先，免得还能咬人，然后把甲板上的鱼货先收拾了。” 这成堆跟小山一样冒尖的，少说也有四五千斤，也得一两个小时收收拾，正好可以再下一波渔网收上来前，清理了。 叶父也是满脸笑容，“这四五千斤蛤蟆鱼也能卖几十块钱，收鲜船顶多给个两分钱，要是在家里网到就好了，直接拖回去晒鱼干更划算。” “没得说，都跑着老远出来了，怎么可能拖回去，这里值个几十块，那两条魔鬼也有四五百斤，这么大，完好的应该也能有个大几十块，再加上两条大鲨鱼，其他杂七杂八的鱼虾去掉没用的，应该也能有个两百块，也很不错了。” 这种大网，一网上来要是能卖个百来块，都比在家里打两天鱼强了，这还是因为收鲜船折价近一半的结果。 “嗯，也还行，就是对附近的海域不熟悉，除了丰收号，也没有认识的渔船，不知道哪里能上岸，要是不远的话，上岸卖也能翻个倍。” “先收拾了，你去开船，我在这里看着，指挥船工先下网。” 第一网能有个两百块，一天拖个六七网，那要是能有个一千二三，比丰收号第一次卖货都强了。 记得前几个月算账的时候，丰收号第一次叫收鲜船过来收货，是攒了两天的货，才卖千把块出头。 当时出海五六天，总共卖了三次，三千多块钱，扣掉大半的油钱、工钱跟开支，净赚一千多，一股分了180多，高兴的大家一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 他也是在那一次，三股就分了五百多，才出来第一次。 今天这一网有几条大货，直接就让价值翻倍了，那些蛤蟆鱼虽然不值钱，但是胜在量大，也比没用的杂鱼好。 叶父听他的跑去开船，几个船工又重新将渔网放到水里去，继续拖网，紧接着忙活整一个甲板上的鱼货。 两只大魔鬼鱼已经被竹竿推的到角落去，并不影响他们收拾其他的货。 “今天这一网杂鱼少，全都是蛤蟆鱼……” “省得倒回海里了，这蛤蟆鱼个头也大，分捡一下也很快……” “这一筐满了，先抬到鱼仓去加点冰块……” “这鱼黏黏糊糊的，真恶心，跟鼻涕一样，好吃就行了，都是软骨，煮个酒糟也香的很……” “在海上是不愁鱼吃了……” 大家边干活边聊天，比上午更看着好很多，陈石有了活干后，注意力被转移，面色也好多了。 他这个纯粹就是对无边大海的一种恐惧而已，并不是晕船，只是第一次跑到大海正中间，无边无际，四面都是水，只有船是世界的最中心，而带来的惶恐感。 叶耀东之前趁着空闲找他聊了一会儿，安慰了一下，这个得靠自我调节，现在看着有些缓过来了，那就还好。 他戴上手套，也帮着一块分拣，大家人手拿着一个筐，都先拣的蛤蟆鱼，毕竟整个甲板上也都是蛤蟆鱼占比比较多。 一个老渔民已经先把两条大鲨鱼给放了血，大家在翻找的时候，当有碰到需要放血的鱼，也都统统扔到一个筐里，然后推过去，给他继续放血。 都不用人说，大家都自发的各司其职，以前生产队还没有解散的时候，上了年纪的就没有没出过海的，只是没有跑这么远而已，海上的活大家也都是干惯了的。 这就是有经验的好处。 渔船不断的前行着，丰收号也在远处边作业边前行，周围海面也没有异常状况出现，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起了一网，收货咋样。 叶耀东蹲了一个小时，腰都酸了，才和工人把那些货大致的都分拣好抬到鱼仓里。 甲板上剩下的一些不值钱的小杂货，大家也捡了几碗各自喜欢吃的，准备晚上煮，其他的都拿扫把通通扫了，一筐一筐的又倒回海里。 “怪可惜的，要是能送回家，随便腌了或者晒干都能吃很久了。” “哎呀，海里多的是，这些送给收鲜船都嫌占地方。” 叶耀东看着他们把一筐一筐不咋值钱的货都到回海里，心痛的滴血，都是能拿来发酵鱼露或者拿来晒干，要么腌咸鱼的。 放在以后哪里会有没人要的鱼，只有价格高低罢了，现在确是被嫌弃占地方了，只能哪里来又倒回到哪里。 “这些留下来的，我也差不多杀好了，你们随便冲一冲挂起来，在船上晒个两天，咱们就有的吃了。” “那就拿个绳子穿起来……” 就地取材，大家都熟门熟路的很。 “之前捡上来的那只魔鬼鱼要不要一起杀了？正好趁现在空闲，第二网还没上来，等第二网上来的话，也差不多又要做晚饭了，要杀当然就趁新鲜的杀。”一直负责杀鱼，叫陈老七的老船工问道。 大家都向叶耀东，等着他说话。 毕竟刚刚也是他说的要留下来尝尝味，但是指不定变卦了呢，怎么也得先问问，几块也是几块。 叶耀东点了一下头，“你顺便一块杀了吧，晚上拿来清蒸一碗，大家都尝一下味，看一下几百斤的魔鬼跟几斤的魔鬼鱼有什么不一样。” “好嘞！” “阿东大气啊！” “是啊，这都舍得拿来吃，难怪能干大事挣大钱，这点东西还不能给你放在眼里了，呵呵。” “主要是感觉贱卖不值得，那还不如留着大家一起尝个味。” “要要要…要不要，等等收鲜…船船…来来了问问问问一下…先！” 最后一个字，陈石用力的喊了一声，才断住了，没有结巴。 自从跟了叶耀东后，叶耀东没有嫌弃他，他说的话也多了起来，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结巴了。 一开始遭所有人嫌弃，自闭的连话都不敢说，日常有时候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顶多偶尔跟朋友说一两句，但是也是会遭到嫌弃，求他闭嘴。 现在朋友叫他闭嘴，他也都会厚着脸皮多说几句，大家骂他，他还能反骂回去，把人气得跳脚。 多练练确实也没有那么结巴了，他自己也都能看到在好转，也都能当着不熟悉的人，大着胆子张口搭几句话。 “不用，等收鲜船都两天后了，这么大的鱼，得吃个好几天才能吃得完，两天后才开始吃，得吃到什么时候？现在就开宰，趁新鲜晚上就开吃。” “确定杀，我就去杀了？要不要问一下你爹？” “不用，等杀了，他指不定吃的比我还多。但是你杀的时候记得把它鱼腮留下来，不要扔掉。” “要留鱼鳃是吧？那我记得了。” 陈老七喊了两个人帮忙去鱼仓里把鱼拖出来，一块帮忙杀。 两百来斤重，随便一刀砍下去就砍出了厚厚的肉质，本来这种魔鬼鱼两边胸鳍都是软骨加皮的，浑身上下就没有硬的刺。 但是这个个头那么大，肉质也都很厚实，砍下来不再是只有皮加软骨，而是有雪白的鱼肉裸露出来。 叶耀东看着他直接就朝胸鳍砍去，没想着先把鱼头分割出来，就指使他先砍鱼头。 “胸鳍不先吃吗？不都是先从边上的肉先吃吗？要砍鱼头先？那么大个鱼头加胸鳍的肉，咱们晚上吃不完啊。” “不会，别的鱼不要煮了，晚上就煮这个鱼头，拿来煮个豆腐汤，胸鳍的肉砍一块拿来清蒸，再随便弄一个菜就够吃了。” “那也行。” 叶耀东主要是想趁着新鲜把这个魔鬼鱼的鱼鳃取下来。 这个魔鬼鱼的鱼鳃还被称呼为膨鱼鳃，也叫做蝠鲼fufèn鳃，因为魔鬼鱼也被叫做蝠鲼。 膨鱼鳃主要是用蝠鲼这种鱼的鳃经过加工处理后制作而成的，是一种纯天然的珍贵的海洋保健品。 这个也不需要怎么制作，取出来用清水洗去咸味，晒干保存就可以。 膨鱼腮主要有清热、透疹、解毒和催乳等作用，常用于治疗麻疹、痘毒、乳汁稀少等症，在传统中医学中被视为清热解毒的良药，也是天然的“退烧药”，专治小孩发烧，扁桃体发炎，对支气管炎，喉炎都很好。 现在还没有人去炒作，他们乡下的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跟用途。 等到以后，在甲流和禽流感经常成为新闻头条后，膨鱼鳃的市场才逐渐壮大起来，后面都炒到一公斤蝠鲼腮在干海货市场上的售价高达200美元。 吓死人的地步。 很多东西虽然有一定的价值，但是没有炒作前都是属于普通用药，但是只要一炒作起来，那就是神仙妙药。 叶耀东想着把那一只残缺的魔鬼鱼留下来，也是想把它的鱼鳃割下来晒干，拿回家备用，家里几个孩子都还小，万一有用得上呢？ 反正这个膨鱼鳃放在以后被吹的不行，应该也有一定的独到之处，现在就缺了一小块的胸鳍就拿去贱卖，还不如留下来既可以吃肉，又可以得一个膨鱼鳃。 两百来斤的魔鬼鱼鱼鳃割下来也有好几斤重，晒干了怎么也能值个一两斤吧。 他看着陈老七砍了老半天才把鱼头砍下来，然后叫他小心一点，不提醒的话，这些大老粗都是乱砍，反正砍好砍坏都是直接下锅自己吃。 “不要随便乱砍乱割，别把鱼腮砍坏了，要整一个完好的取下来。” “还要完好的取下来啊？那我小心一点。” 叶耀东等到红艳艳的鱼鳃被割下来，上面都还粘着魔鬼鱼的血，血淋淋的一大片，就让他先丢到清水桶里先。 “这个有啥用啊？要单独炖的吗？这个鱼鳃不好吃吧？这么大个鱼吃肉啊，鱼鳃有什么好吃的？” “阿东原来喜欢吃鱼腮啊？” “没有，我要晒干的收起来。” “这个鱼鳃有什么用？还要收起来？” “可以治清热解毒，也可以给孩子治喉咙炎症，治咳嗽什么的，留着备用。” “哦，原来，那倒也行，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总比花钱买药好……” “我给你洗洗，洗干净就可以了吧？” 那省事了，叶耀东笑着说：“洗一下挂起来晒就可以了。” “行。” 大叔们都很主动的帮他清洗，给他晾晒起来，把活干了，不需要他粘手。 “现在没啥事，你们也歇一会儿，等会儿又要起网了。” “好的好的……” 大家都低着头，看陈老七杀魔鬼鱼，头也没抬地应和。 叶耀东也没管他们，反正鱼鳃已经晾起来就好了，他打算去驾驶舱看看他爹，顺便用一下海事电台给裴叔那边连线，看一下他们起网了没有？收获咋样？ 新机器到手他们只是调过频，都还没有在海上试着对讲过。 只是当他转身要上驾驶舱时，却看到半空中又飞越起了一只超大的魔鬼鱼，他傻愣了一下，叫了一下。 “啊！魔鬼鱼又飞起来了。” 大家也都纷纷跟着转头。 “啊，飞过来了？” “哎哟，飞我们头顶上了……” “快让开……” 大家连忙往边上躲避，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被阴影覆盖在底下的感觉没有那么好。 大家一直仰头望着，突然间，魔鬼的腹部突然间冒出来了一大块又黑又白的东西。 “那什么东西？” “屎吗？” 大家瞪大了眼睛，脖子都仰成九十看着头顶上空，就看着它腹部的那一大块东西，突然间脱离，掉落了下，啪哒一声。 大家的眼睛也从上看到下。 “什么……” “啊？是小魔鬼鱼？” “这是飞起来生崽啊？” “这鱼是飞起来下崽的？” “我去，活久见啊？还没见过有鱼是飞起来下崽，不都是下到窝里海里的吗？” 从叶耀东看到有魔鬼鱼飞起来，到大家都留意到魔鬼鱼飞到他们上空，又到下崽也就一刹那的事，全程也就几秒钟。 其实并不是“飞”，而是短暂的飞跃起来。 “就一只？这鱼只生一只吗？” “原来是这样直接生的，还以为是跟其他鱼一样是下鱼籽。” 大家看着魔鬼鱼刚飞跃起来，横穿过渔船就又滑翔到水里去，没看到影子后，就走上前看去。 “真的是高空下崽……活久见了……”叶耀东也是没话说，还好没砸到人。 上辈子刷短视频有刷到过，有听说这种魔鬼鱼常在凌空飞翔时产崽，今天倒是真的开了眼。 还是这年代好，这么大的蝠鲼没有被捕捞过度，还能给他们看到这么奇奇怪怪的自然现象。 “这小魔鬼还活着，嘴巴一张一合还在那里动，丢到活仓里去吗？” 大家手上都还戴着手套，直接就提起小魔鬼鱼的尾巴，这只才刚出生，也不怕它尾巴上的小刺。 “给它丢回海里长长吧，这么小拿来也没用。” 指不定它妈还在水底下等着它，意外掉到他船上了。 给它丢回去，过个几年也能长好几米大，到时候被捞上来也更值钱。 “那就丢回海里了？” “扔吧。” 一条抛物线甩动，沉到了水里。 “没想到刚生下来就这么大了，跟鳐鱼还挺像的，要不是看它从那只大魔鬼肚子下掉出来，我都还以为是鳐鱼。” “奇奇怪怪的，还在半空中下崽，也不怕摔死……” 叶耀东看着鱼落进水里后，就靠在船舷边上看了一会儿，直到看到水底下有一大块黑黑身影，没一会儿又沉下去，只看到蓝蓝的清透的海水，才又往驾驶舱走去。 叶父也奇怪刚刚半空掉落的什么东西，等他一过来立即问道。 叶耀东也给他说了一下。 “啊，这样也行？” “反正看到的是直接从肚子里掉下来的，别管了，反正也丢回海里了，你给裴叔连个线，问问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起了一网了吧？看看收货怎么样？” 叶父立即应和，说到他心坎了，他也很想知道裴父第一网都捕到什么了。 海事电台就在他手边，他直接将频道开启。 “喂喂老裴，有听到吗？有听到吗？” “有有，你还挺会用的，立马就派上用场跟我连线了，海面上有没有什么状况……” 双方间隔的距离不是太远，但是信号也没有很好，双方说话都能听得到，就是杂音不少，也能交流，算是挺方便的。 叶父笑容满面，“跟打电话一样，这玩意好。” “呵呵，你们第一网收获咋样？” “我们捕到了两条魔鬼鱼，三条大鲨鱼，还有一整网的蛤蟆鱼跟杂鱼也有四五千，你呢？” “巧了，我们第一网捞上来也有两条魔鬼鱼，两条大鲨鱼，啧啧啧，那魔鬼鱼可真大，我都还没抓到过那么大的，看着吓死了，把甲板都占了一半，这会儿都还丢在那里，还没去把它尾巴砍下来。” “那你们收获也不错。” “今天运气挺好的，一整网也大都是蛤蟆鱼，杂鱼也很少，顶多只有千把斤没用的，扔回海里了，这一网大概都能卖个一两百块钱，收获很好了。” “现在天还冷，蛤蟆鱼的渔汛还没过去。” “没过去好啊，多捞一点，也比捞没用的货好，一两分钱也是一两分钱。你们第二网捞起来了没有？” “还没，差不多也快了。”叶父也看了一下台面上的手表。 “我这里也差不多，前面看你们下网，我也赶紧跟着下网，反正咱们都呆一处，也有个照应。” “好好好……等后天再一起叫收鲜船…过来收货……” “有状况再联系啊……” “好好好……” 频道的声响一直呲啦呲啦的，他们简单的聊了几句各自的收获后就挂上了。 叶耀东在边上也都听到了。 “收获差不多。” “嗯，都在一处，应该也大差不差，要不要现在起网？” “再等个十几分钟吧，等五点半吧，起网了就做饭，然后分拣完了，该去休息就休息，到时候我们六个人分两波轮班睡觉。” “也行。” 相当于早上出来到天黑也就只能收个两网，时间都耗在出发的路上了，所以一般渔船都是赶着夜里出去，说不定还能多捞一网。 “这一趟出来准备几天回去？” 叶耀东耸了一下肩膀，“看天气啊，尽可能的多待两天呗，顺便也看一下裴叔的意思，大家都一块出来，也不能咱们说回就回，到时候商量一下。” 叶父自己也没有发觉现在越来越会去问叶耀东的意见了，会看他的意思办事，以他为主心骨，以他的意见为先。 “那就过几天再看看风浪的情况，要是挺平静的，就多待几天，难得出来，来回都得大半天，要吃不少的油。” “还得看一下收货情况，咱们试水捞的那一网几千斤的小管，真的是运气爆炸，捞到值钱的货。” 虽然魔鬼鱼更值钱，但是也捞不到一整网，不过也还行。 “出海就是拼运气，全靠命，海运强大那就能发财，运气不好，什么都白搭。平平安安最重要，发财得往后靠一靠。” “嗯，平安发财，我去叫他们准备一下，趁着天黑前把第二网收起来吧。” “好。” 第984章 海上的夜幕降临（7000字） 叶耀东去喊了一下船工们，准备起第二网了，大家立即各就各位，前面拉过缆绳的，这次就换别人了，都很自觉。 一个村的大家都相熟，品性都知晓，叶父找人的时候也都是有思考过，找的都是靠谱勤快的，大家也都是很有眼色，轮流干，分工合作。 看着大家都准备妥当后，他又道：“等这一网收起来，陈石就先去做饭，剩下的大家就把货理一下，然后分两波轮班，两个人跟我爹上半夜，两个人跟我下半夜。” 下半夜比较难熬一点，毕竟吃完饭后就去睡，也挺难入睡的，然后大概没眯一会儿就得立即爬起来守下半夜。 还不如现在睁着眼睛撑到下半夜，然后交班后，沉沉的睡一觉。 不过他是当儿子的，又是年轻人，身强体壮，当然是干下半夜了。 “行，那等这一网收上来了，我们四个人分配一下。” “上半夜是轮到几点？” “轮到十二点算吧？七点开始休到十二点，下半夜就十二点到早上五六点，正好天亮。如果觉得比较累的话，也可以商量一下，趁着下网空闲的时间去补一会儿觉也行。” 大家都点点头，看着机器转动边讨论着。 在卷网机的拉力作用下，海面上网口开始逐渐收紧，等到完全收紧以后，拖网又被缓缓的拖出了水面。 随着拉力越来越大，卷网机也开始发出绷紧的声音。 此时天已经昏暗了下来，离天完全黑下来也就一刹那，起个网的功夫而已。 船上的灯也都亮了起来，就是瓦数太低，光线没那么好，大家都还需要各自将头灯带起来，好方便一会儿分拣，免得光线弱，对一些鱼货看走眼。 有的鱼长得特别相似，比如小黄鱼跟梅童，都是金灿灿的黄色，身形也差不多，都是看头的形状辨别，光线不好的情况下也容易认错。 渔网被拖至船左侧，前甲板的吊机把渔网吊到甲板上方，大家也都同时将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还有头灯打开，照了过去。 “又是一大包的蛤蟆鱼！” “跟蛤蟆鱼干上…啊，有魔鬼鱼……” “几只？有没有照到……” “好像有两只？” “这个体型有点大，被渔网包在那里，看着像是有两只，等会倒出来再看一下。” “爆网了，爆网了，这一网爆了，我看到好多红色的鱼……” “红色的鱼不少，我看到挺多马头鱼跟琵琶虾了，这一网值钱的货多……” “红彤彤的，还挺好看的，但是看着还是蛤蟆鱼比较多……” “那些红色的值钱！” “都好啊，蛤蟆鱼总比杂鱼好，杂鱼都得全部倒到海里，别管它便宜，能卖钱的货就是好货。” 叶耀东是真觉得蛤蟆鱼挺好的，并不是嘴巴说说，这鱼给他带来了第一笔财富，打开了他鱼干的销量，才有了他今时今日作坊跟商铺的规模。 他重生回来的脑子也是这样一步步被激活。 “是啊，只要能卖钱就是好货，蛤蟆鱼数量占多数，小杂鱼的数量都显得少了。” 不一会儿，满网兜的渔获瞬间就被倾倒在甲板上。 货刚拉上来的时候，大家用手电筒照着，只能透过渔网看到一点点，全靠猜测都有什么货，那么大一包，能看到的也就只有冰山一角。 等全部散落甲板，大家才都看清楚了，中间包裹的都有什么货，都高兴坏了。 “哇…又是两只魔鬼鱼，一只鲨鱼……” “啊！还真的爆网了，好多马头鱼跟琵琶虾排。” “不错，这一网收获更好，这一网可以卖好几百块了，还有两只大魔鬼鱼，赚大了……” “啧啧啧，这一网的货还挺值钱的，不止红色的那些鱼虾，还看到一些小管，剑虾。” “这一网抵村子里的那些拖网渔船干一个月了……” “是啊是啊……” “先把网放下去再说……” 随即，大家干脆利索的又继续再次下网。 这个收网下网的过程要持续约半小时，干这个活要凭经验、气力，还要手脚麻利，紧绷的绳索、转动的机器、湿滑的脚底，都隐藏着危机。 黑夜里更是危险，万一浪花大一点，很容易就被浪花直接卷进了海里，身旁的人想帮都帮不了。 渔网重新又放下去后，大家才又看向甲板上小山一样的海货。 “这一包货比刚刚那一包好像更高，小山一样都快有我人高了。” “你才多高啊？一米六有没有吧，哈哈哈……” “你也没多高，不要笑啊，也就阿东最高了，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整个村子也找不出比他个头还高的人。” “快点干活了，天都黑下来了，赶紧挑拣一下，挑完该睡觉的就去睡觉……” “干活干活了……” “今天这两网收货都很好啊，再来个几网鱼仓都要装不下了……” “这是好事啊，鱼虾装满仓！” 大家都照旧在那里先拣蛤蟆鱼，毕竟这个鱼的体型算是这一网里头比较大的，数量又多，先把蛤蟆鱼拣的差不多，再拣其他的货比较省事一点。 但是叶耀东却看上了那些活碰乱跳的琵琶虾。 他习惯性的要先拣贵一点的，这是上辈子留下来的习惯，毕竟上一辈子到千禧年之后，海资源逐渐匮乏，船上干活的船工在货收上来后，率先拣的都是价值高的。 从贵的再挑到便宜的。 而且，他也感觉这一网上来的琵琶虾数量不少，比前面一网多多了，感觉都有蛤蟆鱼一半的数量了。 只是天黑后，光线没那么足，大家都被魔鬼的个头吸引了，琵琶虾个头相对于其他鱼来说太小了，有点不起眼，再加上这一网红色的鱼也挺多的。 “这琵琶虾也不少啊？就随便拣一下都大半筐了？” “对啊，好像是，刚刚拉上来就看着红红的，在夜里特别显眼，看着马头鱼不少，还以为会是马头鱼比较多。” “这一网红色的鱼货挺多的……” “说明咱们进入深水区了，深一点的水域，鱼货颜色都变多了，尤其是这种红彤彤的鱼，都在深一点的海域。” “等会也拿几只琵琶虾水煮一下，你们要吃啥都捡几只，一起丢到锅里，一锅煮了放那里，谁有空谁就去吃几口，挑肥的吃，蟹腿、皮皮虾头之类也不用啃，掰下来直接随手扔进海，反正虾蟹多得是。”叶耀东边拣货边道。 “等会拣剩下的，别急着都扫到海里，再拣一拣肥的丢到锅里煮一大锅就好了，能卖钱的还是得拿去卖钱，这不值钱的，就够我们吃的了。” “是啊，能卖钱的，可不能吃到嘴里，这不值钱的，随便捡一点就够我们吃的肚子滚滚了。” “看看这螃蟹都硬得很，掰开都有红膏，就是个头没那么大，走到海里也可惜，等会儿捡几个煮一锅，专门吃他的蟹膏也不错……” 有人随手捡了一个梭子蟹，直接趁着它还活蹦乱跳就粗暴的将大脚掰掉，然后又将蟹壳生剥开，红红的蟹膏就流了满手，并且随意丢到一旁。 “这蟹膏不错，收集起来，搞一大罐也香的很……” “谁有那闲功夫，吃都懒得吃，还剥……” “这一网的马头鱼也不少啊，红红的……” 大家喜气洋洋的边拣边聊天，啰嗦着谈论。 人多分拣的速度也快，装满一筐就先推到角落，直到所有的货都分拣完，叶耀东才直起腰轻点了一下数量。 一个竹筐装多少重量的货，他们上手抬一下，大概就有数了。 蛤蟆鱼装了32筐，蛤蟆鱼个头大一只都至少五六斤以上，一个筐大概装七八十斤，这里头应该有个两千斤出头了。 还有琵琶虾，一只五六两到七八两不等，一筐没有满也有六七十斤，也有12筐，大概能有个七八百斤，这个个头虽然大，但是价格跟剑虾差不多，码头上三毛钱，收鲜船大概也就一毛五分。 这一品种就值个百来块钱了，比那两千多斤的蛤蟆鱼贵多了。 想想价格跟市面上比起来也确实低了许多，收鲜船1毛5分收去，转手上批发市场至少3毛到3毛5，码头3毛收去给人批发都得到4毛了。 再卖给老百姓，都得六七毛了，层层剥削，中间商的差价不断的往上加。 真正渔民挣到手的，还要扣掉油钱人工费，顶多也只有市面上的十之一二。 渔民直接打捞上来，在码头或者市场门口摆卖，又或者沿街叫卖的倒是会比较便宜。 不过，这一网几千斤上来，对他来说收获也颇丰，而且这一网夹杂了不少的好货。 还有马头鱼，也有6筐，这鱼红灿灿的喜庆，收鲜船收也能值个一两毛，也能卖个六七十块。 零碎的还有同等价值的一筐半的波利鱼，一筐的剑虾，半筐的小管，五筐杂七杂八的各种能卖钱的鱼。 还有满船乱爬的二十几只章鱼，大家都在收拾的差不多后分头抓。 只是叶耀东刚抓到筐里，不等继续抓下一只，就又爬出来了，而且还就近爬到了他的雨鞋里，他感觉到雨鞋里面有异物才卧槽了一声。 “软乎乎的，太恶心了……” 他立即靠在船舷上，将雨鞋脱了，八爪鱼缠绕了一下他的脚背，等他脚拔出来后，它就继续往里面钻。 “草，臭不死你……” 叶耀东将它从雨鞋里面抓了出来，然后才扔到其他人装好海水的水桶里。 这是一只有味道的章鱼。 “这一网，加两只魔鬼鱼应该能卖个三百块吧？” “感觉差不多，光这些货就有五千斤了，夹板上剩下的这些没用的杂货有千把斤了。” “把那些带壳的挑一挑，肥的丢到锅里一锅煮了，嘴巴痒的时候剥几个吧，扔到海里也怪可惜的。” “这些虾就是个头小了点，可惜了，吃起来味道怪好的……”大家翻翻拣拣，边拣边吃。 “饭…饭饭…好好了……叔…” “唉呀，知道知道，知道要吃饭了，你别说话了，听着怪难受的。” “难难难难难受…也…没办办法！你你你得…习惯！” 叶耀东忍不住笑了，没想到都学会了噎人。 “先吃饭吧，都忙活这么久了，天也黑透了，赶紧把饭吃了，剩下的等会吃完饭再打扫一下，倒海里就行了，也不着急。” “那就把这些货抬到鱼仓里面就去吃饭，吃完再出来砍那两条魔鬼鱼的尾巴，这么久应该也差不多了。” “来抬一下……” 叶耀东看着已经三分之一满的鱼仓，他觉得等不到后天就要联系收鲜船了，明天下午就得先收走一波货了。 不然的话，再多等过一天，鱼仓该装不下了，堆到甲板上，白天太阳直晒温度也不低，容易坏。 没想到第二网比第一网更爆，不要的残次杂货就只有千把斤，剩下的五千斤都是能卖钱的，比丰收号的收获都好，翻了一倍。 吃完饭去换他爹的时候，他也跟他爹提了一下刚刚那一网的收货。 “我刚才走出驾驶舱看了一会儿，咱们这两网收货确实多，之前跟阿光出海了两次，你这两网都抵得上人家一天的收获了，就是你这鱼仓会比他那个小两三个方，不过也没所谓，明天下午到时候提前联系收鲜船吧。” “嗯，我刚刚已经跟那些船工们说好了，夜里分两波值夜，等会你干上半夜，十二点后我过来接替你。” “行，那我先去吃饭，你在这里看一会儿。” 叶父走出船舱后看了一眼，斜后方的海面上，有几个闪闪亮亮的光点，远远的像星星一样，其实那是丰收号打的头灯跟手电筒。 大家这样也不会影响，各捞各的，又相互有个照应，他无比的满意。 等明年三兄弟的船也交货后，到时候也可以这样，大家只要保持着距离，能看得到彼此就行，安全一点，反正海域辽阔，不怕没东西捕捞。 叶耀东看着船稳妥的航行着，方向没有偏移，就也没有一直盯着，而是走出了舵楼，看着底下的船工们继续拿着扫把畚斗清理甲板，一大筐一大筐的鱼虾蟹全部都往海里倒去。 也怪可惜的，一网少少的倒个千把斤，一天都得倒进去大几千斤。 这要是开个直播，直播间都得骂声一片，暴殄天物。 再小再没用的鱼都能晒干了，或者是制成鱼罐头，比如丁香鱼，青占鱼，这会儿都一大片的倒进海里，龙头鱼也倒了不少，主要是数量太少，太过零碎，没必要留。 量大的话，当然另说。 在这些杂货倒到海里时，海面上也是翻腾着不少的水花跟鱼头，都是闻着饵料而游过来的大鱼小鱼们。 叶耀东也将手电筒照向海面，渔船在往前航行，手电筒的光圈也不停的移动，但是他的光圈里一直都有鱼在蹦跶，这是个别海鱼的趋光性。 他等倒完一筐后，又将手电筒的光圈移到船内，等又继续要倒货的时候，又将手电筒照向海面。 来回来回，乐此不彼，谁让那一筐筐杂货那么多。 只是等他手电筒的光圈一直在海面照着的时候，上浮抢饵的突然又不止鱼了。 刚帮忙倒完一筐杂货的叶父，拿着竹筐在船沿上敲打了两下，把上面卡在竹条缝里的小鱼小虾全部都敲打下来，顺便也伸着脑袋出去看一下，海面上刚倒下去的货。 他却发现，头灯照在海面的光圈里面蹦哒着不少的小管。 “等等，你们过来瞧瞧……” “怎么了？” 拿扫把的，拿筐的，都疑惑的走过来看了一下。 “有鱼啊？这么多货倒下去有鱼游过来吃也正常。” “好像是小管，看看看…你们的手电筒，刚照到海面就吸引了一圈，这光圈在移动，这些小管也跟着光圈跑。” “还真的是……把手抄网拿过来，咱们捞一下看看？” “有带着手抄网吗？” “有有有，在船舱里的角落，之前做了捞海蜇的都带上船了，你们快去找找。” 叶耀东在舵楼看着他们进进出出的跑，连忙大声的问：“你们干嘛？” “有小管！” 有小管？ 难怪他刚刚手电筒照着海面的时候，看到底下光圈里蹦达着不少白白的，还以为是小鱼，没想到是小管。 这玩意也是趋光性很强的。 东山岛的一大特色就是每年靠灯光夜捕小管，靠这一下，就能让他们捞的货满船舱。 也是东山岛的地理位置原因，周围海域的小管产量极为丰富。 东山岛也是全世界出产小管质量最高的海域。 他拿着手电筒也照着，看着他们拿着手抄网，在渔船一直前行时，顺着前进的方向捞了一下，然后两只手吃力的抬起来。 “真的有！” “还真的有……” “再试一试……” 兴奋的声音阵阵。 叶耀东也看到了他们头灯闪烁间，手抄网里网到的一小堆透明的小管，活脱脱像果冻一样，显得晶莹剔透还未变色，只是等倒到筐里的时候，就变成又白又紫的颜色了。 将一小网的小管倒到筐里，大家又兴奋了，继续投身到捞小管的活动当中。 有的人帮忙打手电筒，有的人专门负责捞。 他也没下去，就在上头看着大家兴奋的神色，底下议论纷纷的，但是机器的声音运转格外大声，他也听不清大家在讲什么，就看着他们一网又一网的捞了上来。 数量也不多，捞一下上来也就两三斤。 但是也架不住他们人多，底下几个人轮流打灯，轮流捞，也算是轮流休息了，这活也挺费臂力的。 看着他有些心痒痒。 直到他们一个个都在那里揉着手臂喘息，他才喊他爹上来看着，自己跑下去瞧。 “啊，数量还挺多的啊，你们这么一下一下的捞，没想到也捞了一筐了。” “就是渔船在作业，我们捞的时候，水跟风的阻力也大，还挺费劲的，刚伸下去网不了几斤，手就抖的只能提上来。” “很行了，这一点点的灯光，没想到也能吸引小管。” 他也拿过一个手抄网捞了一下，在头灯的光圈下，手抄网还没收起来，底下透明的小管就已经躺了不少在里头，透明晶莹的还挺好看的。 “再多捞几次手臂得酸死。” “没有再亮一点的灯，吸引不了多少，不然咱们也可以专门捞这个，这东西值钱。” “趁着还有再捞几次……” 大家停了一小会儿，感觉手臂没那么酸了，就继续再捞了一下。 叶耀东等手酸了也停了下来。 过了几分钟，随着渔船的前进，水面上光圈里蹦达的就变成一群银白色的小鱼了，大家捞了几下，看到的都是扁扁的凤尾鱼跟白鳞鱼，就又全部手一翻倒回海里。 “应该没有了，都是小杂鱼了。” “别捞了，休息一会儿，没有就没有。” 大家双手撑在船沿上喘息，头顶上的头灯依旧对着海面看着。 “这么快就没了。” “船在移动，鱼也是流动性的，当然不一定，每一片区都有，人家也是一波波一群群在那里游动的。” “也是够费劲的。” 叶耀东看了一眼，脚边的两筐都有七八分满，“百来斤有了，把你们今天的工钱赚回来了。” “哈哈哈~” “拿几个一起下锅吧，刚刚那些带壳的煮了吗？” “还没呢，刚吃完饭就来打扫甲板。” 叶耀东去拿了一个搪瓷盆，装了半盆，“等会儿一锅煮了，趁着新鲜，刚上来才变色，直接下锅，鲜的舌头都能吞下。” 新鲜的海鲜，清水白灼便是人间极鲜，一只小管一口进嘴，柔嫩细腻，似乎集中了整片海的鲜味。 “我我我…我去去煮！”陈石等他装完后，积极的接过搪瓷盆去煮。 叶耀东也随手拿了一件破布擦了擦手，“老叔们，你们该去休息的就早点去休息呗，等十二点左右再起来替换。” “行，那我们就先去提前睡一会儿，夜里才会有精神。” “明天到时候再对调一下，一天上半夜，一天下半夜。” 大家都点点头没有异议，然后该去睡觉的去睡觉，继续收拾甲板的继续收拾。 两筐的小管也一起被抬到了船舱里，跟上一网网到的那些小管倒到了一起，节省筐。 叶耀东洗了个手，来了一个饭后水果白地瓜。 前些天，林秀清的二哥送过来的，她给他直接装了一篮子提到船上，让大家闲暇时可以直接把皮撕了吃。 不过寒冬腊月，冷风直吹的海上，这种冷冰冰的东西也没人爱吃，更何况还要剥皮，对大伙来说，这比吃海鲜还麻烦。 一整天的也没有人伸过手，也没有人去剥皮动它。 叶耀东倒是挺爱吃的，典型的又懒又馋，不过现在给人看来是不懒了，馋是变不了了。 不过，给他说来，嘴巴痒又不想抽烟，当然得吃点东西了，跟嘴馋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现在自家出产的水果多好吃，就跟自家养的土猪一样。 这白地瓜的皮也挺好撕的，一张一张撕下来完好无缺，其实也不咋费劲，他撕完切了两半，还给陈石分了一半。 “谢谢谢谢谢谢……” “打住！看你白天说的，不是已经没那么结巴了吗？” “嘿嘿，可…能是是是…现在…说…比比比较多…了吧！” “多说说，人家嫌弃你，就给人家嫌弃，反正你不开口说话，人家也嫌弃你，还不如多说说，还能噎死人，让人气的跳脚，又不能奈你如何。” “我我我我…也是…这这这这么…想的！” “现在不难受了？” 他摇了摇头，“会……海…到处都是海……” “那你多适应适应，不想跟人出海，等过两天回去的话，你就待在作坊里好了，我带别人出来。” 他又摇了摇头，“我我我我…会…克服的。” “那你自己看。” 看着整个锅都冒泡，把锅盖都顶上来了，叶耀东顺手掀开锅，拿筷子夹了一个小管出来，直接就用嘴巴接着了，也顾不得烫。 “鲜！” 嚼完了一个，他也没忘了给他爹也装一碗过去。 “捞了多少斤？” “一百来斤，还行，工钱挣出来。” “呵呵呵，等会空闲的时候，就拿手电筒打在海面上再找找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分拣都得找半天，哪有空闲？等会我们都去船舱睡觉了，就你们三个人，拣货都怕来不及。” “也是，那你早点去睡觉吧。” “嗯。” 这夜生活都还没开始，他就要去睡觉了，渔民苦啊。 机器的轰鸣声阵阵，全天都没有停过，不会因为木板舱门的存在而减弱。 紧邻机器舱的地方是上下铺，他进到船舱里的时候，其他人的呼噜声已经响起来了。 说睡就能睡，机器的轰鸣声对他们这老一辈人毫无影响。 叶耀东也躺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床尾放着他的行李箱，他脚都没伸直就已经碰到了，整个人像虾一样的蜷缩在小小的床铺上。 鼻尖新做的被子，白日里还散发着阳光的味道，现在已经弥漫了一些海味。 他翻来覆去一小会儿，却也睡不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有在船上过夜了。 第985章 渔船底下的奇怪光圈 耳边机器的轰鸣声跟呼噜声仿佛交响曲一般，一个连续不断，一个此起彼伏。 叶耀东一直想着今天两网的收货，第二网收起来的比较多，算一算，两网今天大概能卖个五百多块钱。 运气爆棚了。 虽然出来的晚，不像人家都是夜里出去，但是听他爹之前的意思，比得上丰收号之前一天拖的货了。 今天只打两网，之前丰收号出来一天五六网也就能卖那么多，毕竟一小半都是要倒进海里的没价值的货。 可能也是蛤蟆鱼的汛期还没过，所以占比比较大，网上来的数量也多，今天两网都有六七千斤，算是挺多的了。 他也没得对比，也不知道别的渔船收货情况，只能拿丰收号对比了。 出师大捷，想想也有点兴奋，越想他倒是也越精神。 渔船行驶中不停的颠簸摇晃，仿佛摇篮一般，但是却也无法将他摇入睡。 想完了收货后，叶耀东又想起家里人，也不知道林秀清搞不搞得定裴玉，家里几个孩子乖不乖，他不在家后，几个孩子有没有问起过他。 虽然他经常三天两头的就出海不在家，但是他除了去捕海蜇还没有夜不归宿，即使孩子们白天看不到他，但是傍晚或者晚上也都能够看到他。 今天出来一整天，在他们没起床他就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想他，问起过他。 越想，他心里也越发惦记，开始辗转反侧起来。 这几年，天天跟孩子们互动玩耍，陪他们闹腾，给他们买吃的，买玩具，出门必带各种礼物，又给他们各种长脸。 人心都是肉长的，孩子们越发亲近他，他对家里的几个孩子当然也越来越上心。 被亲情包围了几年，他也特别享受，现在这出门还没一天，他就想家里人了，主要也是又开始了在海上飘荡，在海上睡觉过夜，心里忍不住又开始对比上辈子。 其实也是因为失而复得，心里才更懂得珍惜。 反正知足常乐，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没什么不好的，现在已经比上辈子好太多了。 想到昨晚上，趁阿清打骂孩子，他开了抽屉，拿了几张去年照的全家的照片放到密码箱里。 捕海蜇的时候忘记带了，这回可记住了。 他又坐起来去开箱子，把照片拿出来，顺便把老太太年前给他求的平安符也拿出来。 船舱里昏暗的环境根本就看不清，他也只是摸摸照片，然后把几张照片跟平安符放到枕头底下，这下子，他心里也舒坦了。 想着等回去后，再带一卷胶带上船，把照片贴在床里侧的墙上。 想着想着，慢慢的他也睡着了。 耳边的机器轰鸣声压根也没停过，睡睡醒醒…睡睡醒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没人叫他，还是他因为自己的时间观念，突然间惊醒，才发现隔壁床铺已经没人了。 他掀开被子，穿上厚棉袄棉裤，套上雨鞋，带上手电筒就赶紧出去。 满甲板都是各种各样的鱼货，大家都蹲在那里一块挑拣。 他看了下手表也才十二点多，一点没到，也松了口气，他们应该也是刚起来没一会儿。 “怎么没有叫我？” “想着刚到点，大家都还在挑拣，还没回船舱睡觉，打算等会儿再喊你。” “另外两人去睡觉吧，这里我们挑拣就好了。” “好好好……” “明早不用那么早起来，多睡一会儿吧，这会儿都快一点了。” “好好好……” 叶耀东看着他们分拣鱼货，也拿手电筒照了一下，收获也还行，看着也有四五千斤的样子，照旧还是蛤蟆鱼占大半，红色的鱼货也不少。 他又往舵楼去。 叶父看他上来，道：“第四网才刚刚收起来，你要是不习惯，没睡好，就再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来换我。” “没事，我年轻力壮，不需要睡太长时间，而且现在也醒了，再躺回去大概也睡不着，你去睡吧，换我来吧。” “网也才刚发下去，你自己瞅好时间起网，有啥事拿不准的就联系亲家问问，估计喊他比喊我会快一点。” “知道了。” “前面一网比不上白天的两网，但是也还马马虎虎，这一网我还没去看一下，明早起来，鱼仓大概也还满不了，收鲜船到时候让亲家联系一下，我们都在一块，收货应该差也差不了多少。” “嗯，知道了。” “记得小心一点，多看好方位，不要动不动就离开跑到甲板上，也不要往边缘的海岛靠近，水位不够深，也容易有暗礁……” “哎呀，知道知道，你别啰嗦了，开了那么久的船，我还能不知道？” “就是提醒你一下，都给你，我没看着，跑去睡觉，心里也没那么放心。” “我又不是孩子，有分寸的。” “嗯，那给你看着了。” “去吧去吧。” 叶父不放心的又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才又跑到甲板上帮忙挑拣，甲板上现在只有两个人，另外两个已经回船舱休息了。 直到都挑拣完毕，将货都搬到鱼仓，他才去睡觉。 叶耀东待在驾驶舱倒是也没那么冷，夜里的大海四面都是黑乎乎的，只有他们的渔船跟丰收号上面有亮光，两个光点就像是启明星一般，在黑夜里褶褶生辉。 大海航行靠舵手，一点都没错。 他一直注意着罗盘指南针，渔船也跟丰收号保持着前行的距离。 自从开始下网后，就一直他们的船在先，丰收号在后。 一直持续到快三点，叶耀东才走出船舱，喊了一声起网了，其他两人也赶紧打着哈欠跑出来帮忙。 只是在渔网拉起来的时候，叶耀东走出驾驶舱，原本想看一下吊起来的那一大包，却看到渔船的下方有巨大的光，圆盘状。 他惊讶又疑惑的往甲板上走，结果那巨大光盘一样的东西慢慢移出船的下方，游移到渔船的周围。 两个帮忙收网到船工有一个是陈石，也突然留意到船边有一道巨大的光圈，顿时惊骇的他面色大变。 “东…东东东哥……这是是是是…什么！” 另一个船工也连忙转过头看去，心也提了起来，打了个冷颤，“这是什么光？”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顾不得去看刚散落在船上的那一包鱼货，提着心走到叶耀东身旁，小心翼翼的问：“这是什么东西？我们的渔船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大片的光圈？” 你问我，我问谁？ “我也在瞧是什么？” 叶耀东也一眨不眨的一直盯着海面，一时也拿不准是什么玩意，海上面奇奇怪怪的东西或事物多的是，就看你有没有那个缘分，有没有那个霉运，或者有没有那个幸运遇到。 “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我们要不要赶紧开船加快速度，正好渔网刚收上来还没放下去，要不要先跑出这个光圈？” “东…东哥，我我我们…赶紧…开开开船…吧……” 两人都有些心慌，感觉心跳都加快了。 叶耀东也担心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怕惊扰到，压低了声音。 “这光圈就围绕着渔船，也不知道直接加快速度跑有没有用，缓一缓看看，刚刚我在舵楼上面就看到了，只是当时光圈小，而且还在船底下，边缘只看得到一点，这会儿光圈扩大了许多……” “真的…真真真的在动……” “这个光圈真的在动，那咱们就这样等着它离开吗？” “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先等着看一下。” 本来渔船也是一直在前进的，要是突然间加速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先以不变应万变。 那俩人看着叶耀东镇定的模样，心里略微安心了一些，并且也往他身边靠拢，仿佛这样就有了一些安全感。 陈石突然间道：“现现现在是是…是三点！不不不不要…怕。” 此言一出，他自己也镇定了，觉得不是半夜十二点，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今天晚上连月光都没有，天特别的黑……” “瞎说什么。”叶耀东翻了个白眼，阻止他们瞎猜。 上了年纪的人最为迷信，年轻人是对这种奇奇怪怪的事，特别新奇，特容易有一点点苗头就往这方面去想。 “变…变变大了！” “真的，又变大了一整圈！” 叶耀东一直两只手撑在船沿上看着，不用他们提醒，他也看到光圈变的更大了。 “你们去对面看一下，那边船边光圈有没有变大？” 陈石犹豫了一下，立即摇摇晃晃的小跑过去，然后又跌跌撞撞的跑来，“没……没有。” “什么没有？”叶耀东觉得听他说话费劲，还不如自己去看一眼。 说完后自己又跑到另外一边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那边黑乎乎的，水面下也黑乎乎的，啥光圈亮光都没有。 “还真的什么都没有，等于是刚刚船两边的光圈现在全部都往这边单边移动了。” “会不会是什么发光的大鱼？” “你有见过吗？” 老船工摇摇头。 他也没见过，啥大鱼能发出这么大的光，比他手电筒照在海面上都还要亮的多的多，而且光亮还能覆盖一整条船底。 不过往鱼身上想，总比他们往灵异那方面想好。 今天晚点了，先更一张，还有一章，现在马上写 第986章 发光的金目鲷 三人一直盯着海面，谁也顾不得满甲板的鱼货，就想知道这个光圈什么时候能消失，还他们一点心安。 随着渔船的前行，光圈不断在扩大，像是不断的从渔船底下一点点脱离出来。 原本均匀的覆盖在船边缘，现在已经往船头的方向冒出了很大一圈，而船尾的光圈也正在缩小，像是脱离船往外移动。 就跟元神慢慢出窍一样？ 叶耀东突然间脑子里冒出了电视剧里头，元神出窍的画面，他立即摇摇头，赶紧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心里头，他其实更倾向于这可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鱼群经过。 “船上的手抛网你们去拿两个过来。” “你觉得底下是鱼群？” “很有可能，不然咋解释底下移动的光圈？” “东东东哥……”陈石激动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然后伸着手指。 叶耀东也连忙转过头看去，就他刚刚转头跟船工说话的那一小会儿，光圈周围竟然有不少的小管沙丁鱼出现，都是被光亮吸引过来的。 这个亮度可比他们打手电筒的亮度，亮的多。 而也就几秒，海面上就变得密密麻麻，都是沙丁鱼，小管之类的趋光性的鱼。 这时，老船工刚把手抛网递给他时，他却看到水面上冒出了几只红彤彤的大鱼，大鱼一口一个的捕食沙丁鱼、小管之类的小鱼。 大家也看到了，这些鱼的眼睛跟两个大灯泡似的，照亮海面。 并且冒头的越来越多，一时间海面上的水花跟沸腾了一样，扑通扑通的都是捕食的声音。 “啊！是是是鱼！” “原来真是鱼，害我吓一大跳，还以为船底下怎么发光了，而且整一个光圈还在那里动，吓都吓死，以为是像村子里人说的什么海上面奇奇怪怪的事。” “海上面奇奇怪怪的事多了去了，很多时候都是各种海洋生物产生的，或者是其他事物，不用那么害怕。” 虽然他一开始也心漏跳了一拍，但是后面淡定下来，发生都发生了，只能看着先。 “给唬的一愣一愣的，也忘记了，这种大眼鱼会发光，但是也没想到这么一大群出现在船底下，发了这么大的光出来。” “是金目鲷，不是什么大眼鱼。” “呵呵，大家以前都叫大眼鱼，后面村子里通电后就叫灯泡鱼，因为眼睛跟两个灯泡一样会发光。” “来来来…别光顾着说了，趁它们都在那边移动边吃鱼，还在渔船周围，没有跑远了，撒几网看看能抓多少抓多少。” 叶耀东边收边分了一张手抛网给他，自己也将手上的渔网整理整理，对准正在蹦达的鱼群抛撒出去。 去年台风天他也抓过两条，这鱼还挺值钱的，同样是红色的鱼，这个鱼比白天抓的那马头鱼贵一点。 在200米到1000米的昏暗海底世界中，几乎没有任何光线，像金目鲷这样的鱼类却拥有巨大的眼睛，可以探测到有限的光线。 在海底，一条发光金目鲷所发出的光，使人离两米远，也能看清手表上的数字，潜水员都常抓住它装入塑料袋中，当作手电筒用。 这一只能发出的光都这么强大，更不要说一群了，难怪刚刚整条船的船底都在那里发光，原来是一整群的金眼鲷，害他在舵楼上看到了都吓一大跳，立即跑去甲板。 并且看到光圈移动，都还一时不敢乱动，只敢先观察看看。 这鱼也是夜行性，白天一般看不到行踪，都躲在珊瑚礁底下或者洞穴当中，只有在夜间的时候，才会经常成一大群游动觅食，并且上升到水面上。 叶耀东精准地抛洒了一网后，就往上拉，陈石也伸手一块帮忙，另一个船工也紧接着抛撒。 满满当当的一网货，不停的挣扎着，但是却被他们拉扯的离船舷越来越近。 红彤彤的鱼，格外的喜庆，这鱼也适合拿来煲汤，它头部胶质含量丰富。 两人吃力的将鱼缓缓的拉上来，砸到甲板上的那一堆鱼货堆上，叶耀东就让陈石赶紧再去帮忙拉，年轻人力气大，这里交给他解渔网就行。 “游游游，要游游走了……” 他转头一看，果然光圈越来越往外头偏移了，心里一急，立即抖动了几下渔网，连忙赶紧继续撒一网，免得让它们一整群都跑了。 难得出现在他们船底下，让他们都受惊了，当然得多抓几只压压惊。 也就一人撒了两网，金目鲷就往旁边漂移了，一整个光圈真的像大太阳一样，又明又亮的在海面上移动，显得格外的显眼。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感觉。 “这鱼跟移动的太阳一样，一大圈的亮光在海上移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月亮掉海里了。” “那给你说的，到底是像太阳，还是像月亮？” “啊？哈哈哈，都差不多都差不多，反正都是天上的……” “像…像…太阳！” 也没管刚拖上来的一网，将网跟货一起丢到甲板上就立即道：“我去开船跟着这个光圈子走，伱们赶紧下网，刚刚把渔网拖上来，也还没放下去。” “好好好……” 叶耀东交代完就赶紧回到舵舱，渔船行驶中，也不一定一直要人守在方向盘前，有设定好的前行轨迹，它自己就会往前行，如果要偏移再去人为干涉。 等他们配合着将鱼网下到海里后，他们就继续分拣鱼货。 而叶耀东不放心的一直在舵舱里头看着船前行，追逐着光圈。 也不知道能网得到多少，黑夜里这些鱼都往海面表层浮现，海底下的也不知道还剩余多少，反正在海面上作业也没有具体的目的地。 等到渔船完全追上光圈，并且冲进了光圈，打散了水面下的圆圈，船底下周围又继续发出了灯光。 主要是放到现代，海面上遇上的人可以还会以为船底自带灯带。 现在给其他人看到，大概会以为他们这艘船是幽灵船也说不定。 不然怎么解释，船底下周围先发出光亮的问题？ 正当叶耀东打算继续跑到甲板上，让他们再趁光圈移动时撒两网，船上的海事电台响了起来，有人申请联线，他立即又回来，先连线。 “阿东啊，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我看到你渔船边上刚刚有一个光点，一开始离你的船很近，后面又不见了，也不知道是重叠了还是什么的，感觉你的船更亮了。” “刚刚没一会儿又突然间出现，然后你的船又恢复成原来的亮度，现在你的船又变得更亮了……” “你自己有没有什么发现？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我前面十几分钟就找你连线了好几次，都没连成功，出什么事了？” 裴父的话说的紧张又语无伦次的。 叶耀东往后头的海面看了一下，发现丰收号离他变近了许多，应该是加速了。 “船底下的光圈很明显吗？” “是船底下发光？对…现在离近了，看得出来是船底下发光了，刚刚就看着你的船突然变亮了很多，然后没一会儿又恢复成原来的光亮。” “很明显，我渔船现在正在往你那边开过去，越近越吓人，确实是你船底下一整圈在发光，到底出什么事了？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哎呦…屁股后面的光亮又没了？只剩下船头的光亮了，哎？又没了，又跟刚刚一样了……你这到底遇上什么事了？怎么有一个光圈一直跟着你，一会有一会没的……” 叶耀东隔着呲啦呲啦的声音，都能听出到他的慌张失措，大概裴父也以为他遇上什么灵异事件了…… “不是的，叔你不要紧张，我这是遇上金目鲷了……” 还好刚刚没有连线成功，他就已经在甲板上看着光圈了，不然光听到裴叔的形容，他寒毛都竖起来了，头皮都发麻了。 什么船底下出现一层光圈，光圈又移动，一会又有一会又没有，大晚上的听着就够呛了。 “金目鲷，什么金目鲷？是鱼？”频道的另外一头发出来诧异的声响，不再惊慌。 “是鱼，两个眼睛能发出跟灯泡一样光亮的灯泡鱼，是叫金目鲷，一大群在我船底下，所以你才看到我船底下有一层光亮，然后又在那里移动，一会有一会没有。” 裴父长舒了一口气，“是灯泡鱼啊，那我就放心了，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什么玩意儿缠上了你的船，发出来的光亮，大半夜的突然间船亮了那么多，一会又变暗，也真够吓人的。” “对，我前面看到船底下出现光圈也吓了一大跳，跑到甲板上看了半天，所以才没有听到你的连线。” “那你有没有抓到？那鱼多不多？我这离着距离也看到那么亮，估计离得近的可能更亮，数量不少吧？能覆盖你整一条船的船底一大圈，这鱼群应该也不小。” “还行，刚刚撒了两网就让它们移动的跑远了，所以我就又跑到舵楼调了一下方向，正准备去继续喊他们撒两网。” “好好好，那你忙你忙，没啥状况就好，刚刚就是吓了一跳，所以才赶紧联系你。” “咦……我看到了前方好多发着光亮，有一圈圈的，有一条条的，你可以提点速开上来，就在海岸线边上，你往前加速应该就能慢慢的看到了。” “真的？”裴父惊喜的应了一声，“好好好，我这一网马上收上来，然后提速前进看一下。” 叶耀东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光圈，说的差不多后就赶紧挂上。 甲板上的两人，在他刚刚在通电话的时候，已经发现在撒网了，原本渔船下的光圈也偏移的有点距离，不过也不知道他们撒了几网，反正光圈也没见缩小。 在通话间随着渔船的前行，他还发现海岸线的前方又出现了好几道光点，有长的，也有圆的，也有菱形的，成小股状态。 这些大概都是金目鲷。 他让船追上去后又保持着匀速前进，然后立马从舵舱下去甲板。 “撒了几网了？” 他边问边看向甲板上散落着一大堆的金目鲷，目测有个三四百斤了，有的大的很大，小的大概也就二三十公分。 里面还夹杂了不少的沙丁鱼跟小管，还有鲐鱼，有的金目鲷嘴里都还含了一半的小管，刚吃了一半就把网上来死翘翘了。 “两两两网……” “快快快，又挨的近了，再继续撒两网，前面那边，海岸线那边又有……” 海面上一直在那里扑通沸腾。 “这个光圈是不是变大了？感觉好像没变小，还变大了。”叶耀东纳闷的道。 “不知道呀，我们也没空去看啊，刚刚低头分拣的时候发现又进光圈了，就赶紧拿网继续撒。” “我我我…也…这么觉觉觉得，多了！” “看一下，能网多少网多少……” 就在他说话间，耳边多了一道轰鸣声，并且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清晰，他往边上一看。 丰收号已经后来居上，来到他身旁不远处了，而裴父也站在了甲板上，望向他这边。 两条船中间隔了一个大大的发着光的圆圈，真的像一个火红红的太阳，落进了水面，格外的亮，都让他们在黑夜里清晰可见到对方船上人员的脸。 裴父笑着扬了扬手，又继续回到舵舱上，然后没一会儿，渔船又加速往他们前方而去。 “他们是要跑到前方追逐前方的圆圈了？” “应该是的。” 毕竟他在追着这个圈子，裴父也不好跟着他抢，反正前方也还有亮着的光圈。 随着渔船在前行，前方的光圈看着也越来越大了。 “这这这这这个鱼贵贵贵……” “还行，比马头鱼贵，刚过完年，这些鱼货应该价格还好，毕竟红色的鱼喜庆，那个马头鱼应该值了一两毛钱，这个鱼应该能有个两毛多，看市场价吧，也看市场上这个鱼多不多，明天联系一下收鲜船就知道了。” 老船工也道：“这些鱼货的价格，一段时间一个样的，不一定都是那个价，多了就便宜了，反正大多数鱼都是几分钱，像这种红色的鱼，价格都比较好。” (本章完) 第987章 货堆满船（7000字） 他们说着话，手上的活也没耽误。 叶耀东看着前方的光圈又往右前方偏移，渔网也即将够不着后，就又回到驾驶舱，干脆前行继续去追光圈。 反正底下的渔网在作业，渔船不要停下就可以。 这样相当于双管齐下，水上水下都在那里同时捕捞作业。 陈石跟老船工看着渔船又冲进了光圈里，只得在短暂的喘口气后就又继续捕捞，两人也挺有职业道德，挺自觉的，都不要人说，自己就知道该干些什么。 叶耀东在跟随的过程中也时刻留意着丰收号的进程，见那条船也没有跑得太远，还能让他看到一点光亮。 远远的，他也看到了裴父刚刚给他描述的画面，丰收号也是一会儿光线大亮，一会儿又暗淡，显得无比的诡异。 他打了个冷颤，还好知道是金目鲷作祟，不然真的头皮要发麻了，吓一大跳。 两条船一直持续着当前的状态，偶尔有时候一条船会消失在海岸线的尽头，然后过一小会儿拉近了点距离后，就也能看到。 金目鲷的光圈在渔船冲进光圈的时候会被打散，但是不一会儿，就又立即汇聚成一团，周而复始。 直到天边泛起了淡淡的红光，天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驱散了一片黑暗，海面上发光的圆圈亮度也一点点的暗淡下去。 等到完全看不着后，海岸线的尽头也红光漫天，太阳像大火球一样从水里蹦了出来，整片天空被渲染成火红的颜色，地平线上也出现了一个红彤彤的太阳，跟咸蛋黄一样。 叶耀东在太阳从海上跳出来的时候，也看了一下时间，然后从驾驶舱出来，眺望远处。 看到过无数回的海上日出，但是每一次遇上，照样美的让人窒息。 船上的陈石跟老船工也停下来靠着船舷休息喘息，不停的甩动着手臂，看着太阳从海上升起。 “你们休息一下，等十分钟后起网。” 夜里三点的时候起了一次网，这会儿五点四十了，也差不多得起网了。 一直追逐着金目鲷前行，也不知道渔网里头能网到多少这个鱼，反正追逐前行中，光圈就没见缩小，甲板上堆放着的，已经跟小山丘一样，还特意跟前一网的货区分开来。 前一网的货到现在也都还堆在甲板上，一直没空分拣，俩人这两个来小时，就盯着那个光圈不停的撒网，手都麻了，只有中间间或的休息了一会儿。 这些金目鲷红红的一堆，他目测也有个千把斤，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叶耀东等他们应和了一声后，就又回到了舵舱，准备加快点速度往前走，去追一下丰收号，顺便等他们歇一会儿后再起网。 丰收号离他们远着呢，远远的只看到海面上的一个点，得赶紧跟上去，免得一会儿找不着了。 正好现在预留出的时间，指不定那些金目鲷沉到海底，还能趁机再网一点。 甲板上已经堆着那么多的货了，等会再收上来一网就更有的忙碌了，万斤的货都堆甲板上也不知道得分拣几个小时。 好在也马上快六点了，估计再有一个小时，他爹他们也就起来了，到时候人多，帮忙一下也快。 叶耀东操控着方向盘，拉近了点跟丰收号的距离后，瞅着已经给了他们缓冲的时间，就又出去喊了一声。 两人各就各位。 满满一大包的货，逐渐露出水面，他也跑到甲板上，往外头看去，红彤彤的一大片从渔网的网口里露了出来。 他脸上也泛起了深深的笑意，“丰收了哈！等过两天靠岸了，给你们发个红包，辛苦了！开门红了。” “哈哈，本来也是我们该做的，丰收了好啊，发财平安~” “呵呵……发发发发财！平安！” “辛苦了，等会儿把这些货分解完，你们也回船舱补个觉，夜里也没睡几个小时就起来了，今天晚上往后面再延一延，两点再换班得了。” “再说好了，反正也就在海上待个几天就回去了，回家也有的歇。” 大家一直盯着刚吊上来的一网货，直到解开渔网，将整网的货再散落到甲板上后，大家都哇哇叫了。 “哇哈！又爆网了，一小半都是金目鲷啊！” “好好好多……” 叶耀东看着这一网散落下来，冒尖的位置都快比人高了，比上一网还堆在那里没挑选过的那一堆都高。 活蹦乱跳的各种海货倒出来后就在甲板上乱蹦，整一个甲板现在已经堆的满满当当，许多货都满到他们鞋面上，他们都快没地方下脚了。 “太多了，太多了，鱼仓该放不下了，这一网可能都有七八千斤了，太吓人了，太夸张了，真的太多了……” 老船工都快看傻了，语无伦次的嘀咕了一堆。 “见过爆网的，也没见过这么爆的，这一网搞上来也太多了……” “东东东哥…发发发财了！发财…了！” 叶耀东眉开眼笑，戴好头上被风吹歪的帽子，“这是好事，货越多，开工红包越大。来…干活了，先把网放下去，咱们再慢慢分拣。” “好的，好的，赶紧干活…下网先…下网先……” 老船工听到有大红包，很高兴的积极干活，有激励也不枉费夜里他们那么勤快，帮忙网了那么多。 叶耀东蹲下身去，看着那堆成山的货，随意翻动了几下，却看到很多金目鲷都是两截的，要不然也是身上好几道划痕。 他随手捡起来两条，伸手触摸着却感觉手上有不少肉泥一样的东西。 “鱼泥？被螺旋桨打到的？” 老船工转头道：“这个应该是你之前直接冲进鱼群，有部分鱼被船下方的螺旋桨打到了，所以有的都成好几截，有的都变成鱼泥了。” “可可可惜了……” 叶耀东也是满脸遗憾，“是还挺可惜的，但是也还好，满满的收获，占了一小半了，有两三千斤了。等会把两截的挑出来，直接拿绳子串起来晒好了，就这么丢回海里也可惜。” “先挑一下……” 两人都蹲在了地上，一人拿一个筐分拣，边嘀咕着。 “这数量也太多了……这里有一万多斤啊，太夸张了……” “他们都还没醒，差不多也得叫起来，不然这么多得拣到什么时候，太阳都升起来了，可别晒太久了，不新鲜了……” 叶耀东帮忙拣了几个后就直起身子看向海面，他得看着渔船前行，不能不管不顾。 看了一下时间，起网加下网的这个时间都过去大半小时了，已经六点多，快七点了，是得去船舱叫一下他们起来帮忙。 正当他踢了踢脚边的货，打算艰难的往船舱里去时，三人正好从船舱里走出来，三个站一排伸着个懒腰，打着哈欠的嘴巴还没合上，也合不上了，大张在那里，眼睛也要瞪凸出来。 “走啊，你怎么不走？” 后面站着的叶父看着前面的人挡着路不动，顺手推了一下，谁知自己偏过头去往甲板看了一眼也惊呆了。 “轰天？怎么这么多的货？” “什么？啊？这么多的货？怎么一船都是，怎么会这么多？” “我眼睛都才刚睁开，就被吓傻了，这怎么会有这么多？” “我们是不是还没睡醒啊？这些红红的一座山一样的是金目鲷？怎么这么多？” 三人都往前挪了一步，然后一字排开，瞪大眼睛看着满甲板的鱼货，满脸的不可置信，指着满船的鱼货立即追问。 “这碰到鱼群也不能网这么多吧？” “我的乖乖，一网上来这么多，发财了……” “刚睁眼就看到满满的一船……” 叶耀东看着他们满脸的惊叹，赶紧解释夜里发生的事。 “还能这样？” “船底下的光圈让船一下子变得很亮，但是一会儿又没有光亮，那也确实够吓人的……” “运气好啊，遇上一大波鱼群了。”叶父满脸笑容，听完他的解释后，都开心坏了，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天大好事。 “亲家捕了多少货知道吗？” 他双手一摊，“不知道啊，天刚亮的时候，看不到光圈后，才让他们休息了一下，准备起网，这一网也才刚拖上来，我也还没回到驾驶舱，哪有空回去联系他，裴叔大概也在忙没空。” “这么一甲板，两网的货也很多了。” “我还以为是一网的，都惊呆了，这里起码一万多斤，可能都要快两万斤了……” “没有那么多，也就一万五六……” “一万五六就已经够多，够吓人的了，啧啧啧，这么大的船拖网，上货也很快啊，太厉害了，也就几个小时没看到，就一甲板都是货，赚大了……” “拣不完，根本就拣不完……太多了……” “是拣不完，下一网什么时候？刚放下去的网吗？等下一网收上来肯定都还拣不完……” “妈祖保佑，发财了……” “慢慢拣就好了，这么多人呢，拣完差不多也可以联系收鲜船了，今天白天还得拖几网，鱼仓大概要堆不下了……” 叶父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先帮忙分拣一下，这么多货，也不知道得拣几个小时，等都收拾完再说，我先把饭放下去煮，你们先收拾一下这些鱼。” “好好好，太阳都升上来了，赶紧拣，趁着大早上的，太阳不大，晒不坏。” “这么冷的天，晒得坏才怪，海上的风都快把我给脑袋吹冻到一块儿。” “我人都快被吹傻了！” 叶耀东夸张的搭腔，“何止是把脑袋吹冻吹傻，我天灵盖都快被风吹走了，这大冷天的，真是太冻人了。” “这么夸张？冷的话就赶紧去驾驶舱，那里吹不着风也能暖和一下。” “一点都不夸张，撒个尿都不想撒，鸡儿掏出来都担心被海风吹的冻坏了。” “哈哈哈哈，老婆不在身边，冻一冻好啊，省得你们年轻人火气大。” “哈哈哈，这海风吹的还能降降火……” “别冻坏了就行，得背着风尿，你还年轻，还要用几十年的……” 一群老男人聚在一起就没有不讲荤话的，还是叶耀东起个头，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贼起劲。 叶耀东看着他们都率先将那一堆的金目鲷先拣了，没一会儿就捡了好几筐抬到靠后甲板那一片，现在也就那里还有空位，还能下脚，他们个个现在都站在鱼货堆里，雨鞋鞋面上都是各种各样的货。 他在旁边时不时看了一会海面，又低头看了一下货，听他们讲了一会儿荤话，才又回到驾驶舱里。 外头冷风吹的脸都僵了，薄薄的一层口罩还挡不了多少风，回到船舱里没有风吹后才舒坦一些。 这时，他也想着跟裴叔连线一下，问一下他这一晚上的收获。 调好了频道后，他就等着那一边的声音响起。 不过，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反而这边一直呲啦呲啦的响，他就先算了，等晚一点，裴叔要是好奇的话，可能还会找他连线，现在大概也在收拾满船的货。 他操控着方向盘，稍微提了点速度，打算往丰收号那边开去，多拉近一点距离，可能还能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形。 叶父把稀饭放到锅里煮后就没去管了，反而上到驾驶舱，挤进来问：“有跟亲家连线了吗？” “没有连上，他应该没在驾驶舱，应该在甲板上忙吧。” “那你等会儿慢慢的开上去看一下。” “你干嘛那么好奇啊？” “这不是关心一下吗？昨晚上那么稀奇，你们都去追那个光圈，咱们都搞了一大船的货，他们肯定应该也有不少，这不是想看看是他捕的多，还是我们捕的多？” “那肯定是我捕的多了，在他发现前，我就已经让他们撒了好几网，后面他才连线询问情况，我跟他讲了，他才去追的光圈。” “那可不一定，海底下拖网的货，谁知道能有多少？毕竟大家都在同一片海域，咱们两网收上来了那么多的金目鲷，他肯定也有不少。” 叶耀东目视前方，“瞎猜也没用，等会儿追上去了，你跑甲板上看一下，喊话看看呗。” “那正在拖网也不能靠太近，免得渔网缠在一块，保持着距离远远的看一眼好了，看看能不能看到。” “等过几天回家了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望远镜卖的，有个望远镜就方便了。” “那倒是，这个可以买一个。” 他瞅了他爹一眼，难得听到他爹一口赞同的要买一个东西。 “看什么？在海面上有个望远镜也方便，也能看得到远处的船啊，或者是什么东西，万一海面上飘上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有个望远镜，咱们还可以看一下，再考虑要不要靠近。” “嗯，下面的鱼货整理的怎么样？这里给你看着，我下去看一下，顺便你可以在这里等着裴叔跟你连线。” 叶父原本还想一口回绝的，自己去甲板上帮忙分拣，顺便也能知道一下，那满甲板收获有多少，不过听到东子说让他等亲家连线，他又愿意了。 他真的很好奇，自家都收获一整船，老裴那边能有多少？想知道两条船的差距。 毕竟这条东升号比丰收号便宜了两千块，要是收货差不多的话，那肯定是他们这条船性价比更高。 “那你记得看着锅里的稀饭，可别一直冒泡喷出来了，时不时过去搅拌一下。” “知道了。” 叶耀东出去换他爹坐进来。 刚一走出去，冷风吹的他棉袄上连接的帽子直接立了起来，然后往后面吹掉了，他立即把帽子再戴上，整个人也是缩成一团下去甲板。 人多力量大，就他待在船舱里的一小会儿的功夫，靠着船舱那一面墙已经堆了十几筐的金目鲷，有大有小，没有分出来，收鲜船收货没有分拣的，直接一口价。 等上岸后，可能会挑，也有的时候不会挑，大多也是直接混在一起，毕竟满船的货几十吨，哪有那个功夫挑拣。 “夜里收货的那一堆都拣的差不多了？还挺快的。” 那一堆手抛网网上来货，现在只剩下表层一点了，估摸着捡个四五筐也差不多了。 “这一堆好拣，都是红色的鱼，闭着眼睛不用看都很快。” “等拣完鱼，剩下的这些小管，等会可能还能收获一筐，大概也能有个五六十斤，也挺好的，杂鱼就不要了。” “那边那两大堆就等慢慢来了，什么鱼都有……” 大家头也没抬的道，手快速的把鱼一个个拣到筐里。 “等这些拣完了，先抬到鱼舱里去，中午吃完饭的时候再联系一下收鲜船过来，也不知道这片海域现在临近的城镇是哪一个？”叶耀东只知道纬度是多少，现在也没有导航。 “收鲜船过来了，问一下就知道了，我们在海上飘着，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 他看着丰收号就在隔壁了，伸长了脖子望过去，也看到了他们甲板上都堆了货，只是大概有多少数量看不太清楚，距离间隔的有点远。 而丰收号也看到的他们的船追了上来，没一会儿裴叔也走到船舷边上，冲他喊话，喊了一堆，他也没听清到底说了啥。 好在人也没有一直在那里犯蠢，叶耀东就看着他直接上到舵楼了，大概是准备找他爹连线了。 他也不着急去舵楼上面问，或者是收拾甲板上的货，准备先去看一下锅里的稀饭煮的咋样了，去搅拌一下，免得粘锅。 熬了一晚上过去，他肚子里早就咕咕叫了。 看着跟前还是小山一样的货，他随手拿过一个篮子，捡了一些剑虾，带膏的皮皮虾，准备加到稀饭里头，搞个海鲜粥。 海上别的没有，就这些东西最多的，总不能还跟在家里一样天天吃白粥吧。 煮粥的是一个大大的汤锅，毕竟六个人，食量也不小。 他拿着大汤勺搅拌了一下，米汤开是已经开了，只是还不稠，还得再煮一会儿，也正好把虾跟皮皮虾随便冲一下丢进去。 想了想，他又去再洗一把已经有些焉了吧唧的茼蒿，等会熟了再丢进去，撒点盐巴，就够味了，保证一会儿鲜的连舌头都想着吞下去。 “哇塞，这一堆货里头竟然还有一条石斑……”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 “哎呀，你消停一点，别问了……” “就就问！” “这是龙趸石斑鱼，就是个头没那么大，之前村子里好像是阿东还是阿光还是谁，拖到过快两百斤的，那真的是神话一样，我吃到好几十岁，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 “这石斑鱼可以啊，这一条也有五六十斤，也能卖不少钱，一直压在一堆的鱼货里头也没有看到，夜里一直光顾着抓金目鲷，也没空去理这些货，到现在才看到。” 叶耀东搅拌完锅里的海鲜粥，一出去就听到他们说石斑鱼，也看到了被他们扔在手里的那条大货。 “哎？还有一条石斑鱼？” “是啊，这一堆里头拣金目鲷，结果给我看到一个大鱼头，我就先拉出来了。” “运气不错。” “咱们何止是运气不错，简直不一般，就昨天这时候出海，到现在搞了六网吧？光这一天的收获就不得了了，好货都有好几千斤，占了大半了？” “大家都说妈祖特别保佑你，村子里的乡亲们也一直在传你海运强，现在我是真的信了。” “是啊，是啊，跟出来一趟，是真觉得阿东的海运强啊，难怪才短短几年，直接就翻身了，家里的船一条接一条，现在光他的船，就占了全村的一半了。”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现在的后生仔真的太厉害了……” “哪里，哪里，就那样，也是我爹一直在帮我，不然我年纪轻轻的，哪里搞得定。” 叶耀东脸上笑容满满的说着谦虚的话，但是心里却嘀咕了一下：何止是占了全村的一半，等明年，他一个人的船就比整个村子加起来的还多！狠狠的震撼你们。 “以前也没听说，你是咋变得这么厉害的，我让我儿子也学一学……” “屁，人家这种海运都是天生的，哪里是能学的？” “这不是看他好像一下子运气就起来了？” “听说是被家里老人惯坏了，不舍得让他干活，所以以前才没显出来？后面好像是叶老三把他带出海了，好像是这样子，然后结果就看他这几年越来越好了……” “是这样的好像……以前我看他也是整天游手好闲，后面就突然间不一样了，连带着跟他整天私混到一块的那几个后生仔，也一个个的都变得乖了，都肯跟着好好干活了。” “哎？你这么一说好像倒也是？” “老裴的儿子不也以前整天跟他私混在一块吗？看看人家，那船比阿东的还大！” …… 中年男人也很八卦，说着说着好像当他不存在了，兴致勃勃的讨论起他这几年的发家史了。 人是群居动物，有人的地方总会有声音。 叶耀东也无所谓人家讨论他，他也很好奇的竖起耳朵想看看这些老叔们除了荤话，还能讨论个啥？ “阿东啊？你爹老说你以前一担谷子都能挑到沟里去，个头长那么大个，中看不中用，你是怎么一下子变这么厉害的？” 他傻眼了。 正竖着耳朵听他们夸他跟他的小伙伴，怎么一下子转头又说他把一担谷子又挑到沟里去？ 他爹平常都背着他说什么了？我去。 “我爹几时说的？那都多少年前了，他怎么还提？” 一群发小知道就算了，干活的船工他也要传一遍，他是没有好事值得他爹说了吗？ 唉！ “呵呵，这不是年前你爹跑回家喊我，让我给你跑船去，我就好好的夸了你一顿，你爹就说你以前咋样咋样，现在看着是变好了，但是还是得趁他干得动，多看着你一点。”陈老七笑着说。 “你以前不知道自己海运好啊？” “我咋知道？我以前也没捕过鱼啊，顶多年纪小的时候嘴馋，去海边捡一些海货吃，但是不识货，捡到什么也全部都霍霍到肚子里去了。等年纪稍微再大一点，也不乐意去海边玩了，没啥好玩的，都玩腻了，哪里知道自己海运好不好的。” “这倒也是……” “发财了，这满船的货也不知道能卖几千，回去你也得多拜拜妈祖，也是妈祖保佑。” “说的差点忘记了，今早还没去给妈祖娘娘上柱香。” 叶耀东忙了个通宵，都差点给忘记了，他赶紧起身去洗个手，准备先去上炷香。 早晚三炷香，这是必须的。 他还真的是全靠妈祖保佑。 “哎，那你快去快去，这里有我们，不用你忙活。” “这些货应该能卖个两千来块钱了肯定！” “嗯，应该有，光这红色的这鱼看着就有五六千斤了，这些都值千把块了，真的是发财了，妈祖保佑了。” “早知道盖妈祖庙的时候，我也多捐点钱，指不定也能多点功德。” “别想了，咱们一把年纪了，能平平安安，攒点钱养老就不错了……” 第988章 上岸卖货（7000字） 叶耀东去到船舱里给妈祖好好的上了三柱香后，才又回到甲板帮忙，顺便听着大叔们聊天讲古。 这时，他爹突然间冒了出来，拍了一下他肩膀，“东子！” 吓了他一跳，渔船本就就是摇摇晃晃的，直接坐到了地上，一手都是滑腻腻的小杂鱼。 “你干嘛，突然这么大力拍我。” 他正在想事情，想着刚出来一天就能赚一两千，那多飘几天还得了？ 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却被他爹一巴掌拍清醒了。 叶父满脸笑容，“刚跟亲家连上线了，他收货比咱们少了一点，刚刚也是在清点货。” “那有什么好激动的？我就说了，肯定是我网的多，我都比他早追着光圈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才追赶过来。” “他也捕了不少，就是还没清点完，只说是昨天一天的收货抵得上以往两三天的了，也在说昨天出海的日子看的好。” “聊了一会儿，问他叫收鲜船的事，他鱼仓还没满，不过等晚上的时候应该也差不多，想说我们着急卖了，他就也一起。” “不过收鲜船折价厉害，这一船值钱货多，他想着上岸去卖，说连线一下其他有船的朋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年后这几天岸上的价格，对比一下岸上跟收鲜船，看看再决定。” 叶耀东思考了一下，不知道接下去运气好不好，收货如何。 五六千斤金目鲷上岸后至少千多块近两千块，一两万斤蛤蟆鱼，4只大魔鬼鱼，几只大鲨鱼，还有小管剑虾其他的值钱鱼货等等，合起来也有一两千斤，也不少了。 要是上岸能卖个3000块，比卖给收鲜船能多卖个千把块了，在正常的情况下，浪费一天时间也值。 就是不知道今天几网没拖会不会浪费，会不会有好货爆网？ 这么想的同时，他又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想，谁知道没收上来的情况？ 昨天运气好，又不代表接下去运气会一直这么好，这都是看运气的，又不是百分百的。 “也行……，他要是能问得到人，有熟悉的人知道最近的价格，会合适的话，觉得上岸卖更有的赚，咱们浪费个大半天一天时间靠岸，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咱们现在的位置距离能靠岸收货的码头有多远？” “我问过他方位，他说这里也差不多快到省城了，说是接下来就不往东海了，回过头往省里方向拖网，到下午应该也能到。” “这么多货，卖给收鲜船压价了大半也可惜，但是也得问一下岸上的价格，对比一下，我们自己也算一下鱼仓的货，看看花大半天一天时间值不得。” 叶耀东又抬头看了一下满甲板的货，大半个小时过去，又捡了好几筐金目鲷，但是好像也没见这两堆小山一样的货有减少多少。 “那就等这些货都分拣出来，咱们自己估算一下重量跟价格，晚一点注意一下驾驶舱，看看裴叔那边有没有问过来消息，我们算一下再说。” 来回耗油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耽搁时间捕捞，比如加速就近靠岸回去一趟五六个小时，来回那就得十来个小时了，再加上期间卖货的时间也没那么快，还得耽搁一下，这一整天也差不多过完了。 而且他们现在网还没收上来，还在那里磨磨唧唧的慢吞吞的作业。 他们这才刚出来一天，还一直在往东海的方向走，可没有就近的码头能收货，现在相当于调头回去，要花一天时间上卖货，也不知道值不值。 他一开始没想着靠岸卖，也是想着趁热打铁，趁着昨天网了那么多货，今天再继续看能不能也多捕一点，回去卖货就太耽搁了。 不过既然裴叔有认识了几个人，那就让他先问一下价格，他们再做决定。 “好，咱们反正就跟着他先往省城的方向走，我们跑了一整天，一直往东海方向，没那么快靠岸的，也可以先一起往省城的方向先拖网，等确定后再提速赶路。” 出门在外就是需要多认识一些人，有时候一个消息就值不少钱了，以至于后面有了大哥大后，海边不少开大船的渔民早早就配备上了。 虽然刚出来的大哥大巨贵，一个要万把块，但是对比能联系家里，能知道各个城镇的收货价，也是能回本的。 叶父聊完后就又回到舵舱，丰收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后来居上了，跑到他们右前方了，并且两船的距离也在不断拉开，他得赶紧开船跟上。 老裴跑船的经验比他丰富多了，常年都在海上，跟在后头错不了，安全第一。 叶耀东继续蹲在那里帮忙分拣，想到要是加速航行靠岸的话，那就不用下网，不用干活，倒是可以回到船舱里躺着睡一会儿。 夜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眯三小时，断断续续的睡，这会儿虽然感觉还好，估计等下午就要抗不住了。 “要上岸卖吗？”旁边的一个船工听到他们父子俩说话，转头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岸上的价格，裴叔好像有认识的人，他先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这两天有上岸卖过货。” 船工点点头，“那还是问过后再决定，这些海鲜一段时间一个价格，过了一个年，有浮动也正常，咱们靠岸一趟代价不小，有的问那就先问问。” “嗯，反正就跟着裴叔后面就好了，他这几年都在海上，听说哪都去过，懂得多，他要怎么做，我们跟着他做就好了。” 陈老七也道：“对对对，难得你这么懂事，一些后生仔，总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上一辈的话不用听了，多听一下老人的话，准没错，怎么也比年轻人多吃了几十年的盐。” “讲这个干嘛，谁还不是从年轻人过来的，有点成绩，有点本事，骄傲也正常。这些货还不知道得减到什么时候，你们还有空嘀嘀咕咕……” “嘴巴说话，关我手上忙活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用嘴巴干活。” “伱想要嘴巴干活，还没那本事呢，我这一筐又满了，帮忙抬一下……” “这都多少筐了，全都是红色的鱼……” “啊！稀饭好像好了，我过去看一下，等会儿吃过饭后再继续……” 叶耀东赶紧丢掉手上的鱼，差点忘记了锅里头还在冒着泡的稀饭，赶紧把洗好的茼蒿叶子丢进去，加一点盐巴，焖个两三分钟就能吃了。 等到吃上饭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夜里起来干活也没刷牙，到现在也都没刷。 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呼哧呼哧狼吞虎咽的一群人，没有一个刷牙的，眼屎都还糊在眼睛里的。 吃都吃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反正他夜里眯的那一小会儿也不算睡，夜里时不时剥个虾，咬个虾姑，嘴巴也没停过，不刷牙好像也没什么可难受的。 他也快速的扒拉着，吃完也端一大碗上驾驶舱给他爹，顺便问一下裴叔那边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我不是煮的白粥吗？” “船上最不缺的就是海鲜，随便吃，怕啥，这样煮多好吃，比白粥好吃多了。” 叶父也只是看到跟自己早上放下去煮的不一样，所以才多嘴问了一句，问完后立即就转移话题了。 “亲家那边刚刚回我了，说他认识的也都是这两天刚出海，没有人靠岸卖过，都是联系的收鲜船，所以也没得参考，让咱们自己看着办，你怎么看？” 叶耀东想了想，“那就照旧还是等甲板上的那些货收的差不多后，我们算一下金目鲷的数量再决定。” “我刚刚也是这么跟亲家说的，我就说算一下数量看看靠岸卖划不划算，让他自己也算一下，他那边货也还没拣完。” “那你先吃饭吧，继续跟着丰收号，等底下货整的差不多，我算一下数量，再来告诉你。” “行。” 没得参考，那就只能自己拿主意了。 甲板上那一万多斤的货，让他们五个人足足分拣到下一网货收上来，都还没拣完。 不过，好歹把甲板腾空了大半，把那一堆拣剩下的杂货扫到了一块，腾出来空位，让新收上来的一网有地方放。 而叶耀东也在新的一网收上来后，没有再让人下网，而是去到驾驶舱，让他爹连线裴父，他决定直接加速靠岸，把船上的货上岸卖。 这一网上来的货，杂七杂八的，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直接促使了他靠岸的决定，再加上夜里捕的那两网，他预计合起来应该有六千斤金目鲷，还是靠岸卖试一下。 “确定啊？确定我就跟你裴叔连线了，让他不要再下网了，也不知道他这一网收上来了没有，还是已经放下去了，得叫他加速赶一赶，咱们也一直往回走，应该能赶得上天黑前靠岸卖货。” 叶耀东看了一下时间，“也才九点多，来得及。” “现在大冷天的，天黑的早。” “还没过完十五，不算过完年，省城夜晚应该还很热闹。” “才出来一天，不然的话，夜里靠岸省城倒是可以上岸休息一晚上。” “爹，你变了！” “啊？”叶父满脸不解，“什么意思？什么我变了？” “这才刚出来一天，你就想着上岸休息了，你好懒！” “胡说八道，我是不是想着要靠岸省城了吗？大家都没有去过省里……” “你不要解释，我知道，你就是变懒了，活还没干两天，就想着要休息了。还好意思到处说我长那么大的个头没用，两担谷子都能挑到沟里。” “我这讲的都是事实，这都到省里了，你就不想上去街道上看看？” “不想，你下次不要整天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挂在嘴上。” 叶父瞪了他一眼，“我吃太饱，整天爱说你？管你要不要上岸休息，巴不得你卖完直接出海，多拖两网货，免得耽搁太长时间亏大了。” “这里给你看着，你找你裴叔连线，跟他说让他赶紧往省城加速靠岸，我下去看一下这一网收获怎么样。” 叶耀东看着他爹的背影，哼哼唧唧，他不要面子了吗？陈年旧事整天翻出来说。 老家伙也想看看花花世界，不过靠岸卖完货后，肯定都晚上了，两条船几万斤的货陆续过秤没那么快，也没啥好逛的，白天倒是可以给点时间，让他们到处逛一圈。 现在就算了吧，抓紧趁着夜晚开出去，还能赶在天亮前拖一网。 叶耀东等他爹出去后，就跟裴叔联系了一下，他的网还没收上来，也差不多可以收了，就干脆提前收上来，然后加速前进。 他也驾驶着东升号跟在后头，两条船马力十足的全力往前开。 甲板上的那些船工们照旧在那里分拣鱼货，这些货分完之后就可以回船舱休息了，没有下一网，一个个有的休息也都很有盼头。 早上残余没收拾完的货，加上一网拖上来的货，一直分拣到了十二点多，吃午饭了才分拣的差不多。 叶父吆喝着大家先吃饭，吃完再收拾。 叶耀东也看着甲板上跟鸡爪子搔过的一样，满甲板的鱼货到处都有，均匀的散落分布到甲板上每一个角角落落。 大家分拣的很干净，很仔细，几乎没落下任何一条、一个能卖钱的货，所有的海货都被仔细的翻了一遍。 剩余堆满甲板的这些货，他估计也差不多有三千来斤，鱼虾蟹贝壳通通都有。 “草！暴殄天物！” 以后海里出产的可没有不值钱的，甲板上的这些，除了几个大水母跟水草垃圾，就没有人不要的，也是能卖不少钱的。 连那个就半截手指头长的，小的不能再小的鳀鱼，都有工厂收购，劲仔小鱼的原料！ 船工们吃完饭后，就拿着扫把跟畚斗，一筐筐的把货装到筐里面拿去倒到海里。 叶耀东无比的可惜，这时候手机要是有个手机录个视频该多好？ 在1985年录个视频发到2024年去。 放在以后，想看到这种几千斤几千的往海里到海鲜的画面可不多，有的话，也是禁渔期渔政抓到偷偷出海捕捞的渔船，才会这样将船上的货，几千斤的往海里倒回去。 “东子，你去吃饭，这里给我看着。” “爹啊，我们县城附近哪里有没有听说盖鱼罐头厂的？” “瞎说，哪有什么鱼罐头厂？罐头里头还能有鱼？这怎么吃？罐头里头不都是橘子什么之类的果子吗？放鱼可怎么吃？” “哦。” 那就是这年头，他们乡下地方鱼罐头还不出名，粤省那一代好像是有生产，不过都是卖到海外去了。 毕竟改开以前生产力低下，民众的购买非常的有限，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罐头可是高级食品，只有人上人才能吃得起。 不要说改开以前了，现在改开后，罐头还是只有有钱人才能吃得起的，谁舍得花好几块钱几天的工资买一瓶只能甜甜嘴的罐头？ 也就只有送礼才舍得下血本。 但是放到海外，罐头确实只有穷人才会去吃，有钱人当然更愿意吃新鲜。 哈哈，颠倒了。 叶耀东也是随便冒出来的一个念头，就是想着这么多的货都到了海里多可惜，要是能制作成各种各样的罐头，那该多好。 也是海鲜储存不易，运输困难，为了延长食物变质的期限。 可惜，现在工业还在发展，所有的机器设备全部都是要靠进口，生产技术都是外来的，大概只有配方是属于自己的吧。 叶耀东摇摇头，他也没那么多的精力，也不懂这七七八八的弯弯道道，还是老老实实的当渔民捕鱼吧。 把驾驶舱留给他爹看着，他去吃饭。 饭跟汤还热乎的，就菜有点凉了，不过在海上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捧着一海碗的饭跟菜，往甲板上去，边吃边看他们把货一筐一筐的倒进水里。 虽然昨天已经看过了，但是今天往海里倒的货更多，百看不厌。 心当然疼，不过看着这场景倒是觉得也挺下饭的。 “现在一筐一筐的往海里倒，等以后的人捕的就专门都是这些倒进海里的货了。” “怎么可能，这些货拉回去都嫌占地方，送人也就只能拿去喂鸡鸭喂猪狗，现在都没人要，以后谁那么傻，捕这些货。” 扎心了。 “我就这么说说，指不定以后船越来越多，捕的货越来越多了，连带着这些也值钱了。” “捕的越来越多，大家吃的越来越好，那这些更没人要了，猪都吃不过来了……” 要不是他活到2023年，他都差点信了。 现在猪吃番薯，吃番薯藤，等以后就是人花钱去买番薯，买番薯藤吃了。 “有道理，叔说的对。” “等要回去的前一两天，倒是可以把这些货捡一下，带回去给你做鱼露，你那鱼露作坊的规模倒是盖的不小，那好几千块钱，得好几年才能回本吧？” “不知道，才刚卖一个月。” “船上要是能养猪就好了，就不用倒在海里了……” “养猪是没可能的，直接在海上把这些货利用起来生产倒是还有可能，不过，得几百几千吨的大船才有可能边捕捞边生产。” “真的啊？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 叶耀东干了一整碗的饭，工人们甲板都还没收拾完，还在那里倒货，他看着也没他什么事，渔船紧跟在丰收号后头，有他爹掌舵，他干脆躺回船舱补睡去。 中午睡一会儿，补个觉，晚上才能有精神。 昨天才刚带上船的新被子，现在躺进去已经能闻得到浓浓的海鲜味了，也还好这两天大太阳，被子不会有潮湿感。 吃饱饱的，本来也容易犯困，他刚躺进被窝，原本还想着耳边机器的轰鸣声，谁知道没多久就睡了。 等他再次睡醒，旁边的床铺依旧空荡荡的，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没睡还是已经醒了又出去了。 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三点了，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饱饱的睡了一觉后感觉特别的舒服，尤其是大冬天的，再也没有比躺被窝睡觉更让人舒服的。 虽然渔船摇摇晃晃的，耳边轰鸣声又不断，但是有个地方能够躺着，已经是奢侈了。 外头已经没有阳光了，只剩下厚重的云层跟刺骨的寒风。 他走到后甲板，小心的扶着船沿，尿了个尿，就赶紧抖几下收进去，回到甲板上。 “是不是快靠岸了？还醒的挺及时的，你们有没有睡一会儿？” “有，刚刚闲着没事也去睡了一觉，刚醒来没多久。” “快靠岸了，刚刚一路上看到不少拖网的渔船，我们后面也跟着几条拖网渔船，应该也都是要靠岸的。” 叶耀东点点头，往舵楼上去，他爹坐在驾驶舱里头倒是也不会冷。 “是不是快到了？” “快了，应该还有二十来分钟。” “那也花了快六个小时。” “在海上，不比在岸上，水路本来也慢。” 他呆着跟他爹聊了一会儿，就又去甲板上吹冷风，驾驶舱太挤了。 等到半小时过后，远处热闹纷杂的港口遥遥在望，大家也都伸长了脖子说着终于快到了的话。 省城的码头来往的船只格外的多，像他们这样大的船，他们远远看着都有不止十几条，连三十多米的船都能看到几条，不是市里能比的，更不是他们镇上的小码头能比的。 夕阳西下，大大小小的船只都在海面上穿梭，往前方的码头靠岸。 码头上，渔民们忙碌地搬运着一筐筐新鲜的海鲜，笑声和谈话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海风带着咸咸的海水味，吹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又黑又通红的，脸上都带着丰收的喜悦。 “这个码头是专门鱼获上岸的码头吧？” “肯定啊，省城这种大地方，货运码头跟渔船码头都分开的，今天靠岸的船看着也没有很多，大概都在海上。” 两个船工在那里一问一答。 “别说了，马上靠岸了，先把鱼仓里的货都搬出来一点先。” “好好好，干活了……” 叶父跟着丰收号一块挤进码头的空档，两条船并排停靠在一起。 两人也没有立即让货先搬下船，而是先上岸找买家，他们是外地的，得多问几家收购的，免得人家故意压价，问好价格后，带人上船看货，然后谈拢后，再叫人搬货上岸过称。 码头上熙熙攘攘的都是渔民，或者是收货的中介，空地上到处都是一筐一筐的海鲜，地面都湿漉漉的，到处都散发着鱼腥味。 叶耀东跟叶父还有裴父三人穿梭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地面上到处都是一筐筐的海鲜，人挤人货挤货。 也有一些小船捕到的货，直接就在码头摆摊，等着小贩过来咨询收购。 他们三人专门找大的收购点，小的收购点不足以信任，也不一定能吃下他们那么多的货物。 “这里都是人都是货，我们分头去多问几家，就问船上最多的那几样货价格看看，等会再对比一下。” 人挤人，筐挨着筐，走都不好走，叶耀东跟着他们问了一家后，就想着分头行动能快一点，免得还没开始称货，天就黑了。 “那行，那就各自分头问，问好了，等会儿还是在这里集合对比一下哪家出的价格高一点。” 三人立即分头行动。 叶耀东也没想到原来省城的码头是这样的热闹，各种吆喝声不断，人不比货少。 一路走过来，他也看到不少金目鲷，但是也没见哪里有像他们那么多的。 逛了一整圈，整一个码头所有的金目鲷加起来也就三四千斤，都没有他们任何一船的货多。 他也朝个别渔民打听了一下，他们的金目雕都是在三毛二三左右收去的，他心里也有数了。 在周围扫了一圈，他选了两家门面看起来比较大的收购点，虽然依旧破破烂烂，但是看着他们在这个空地上搬来搬去，称货算账的人最多。 他问了一下谁是老板，就直接走过去。 “老哥，金目鲷什么价收啊？” “不分大小，直接称三毛二。” “那分大小呢？” “你分好给我，大的三毛五，小的三毛，我这里不分。” “量大有没有贵一点？” “有多大？有个上千斤的话可以考虑加一分钱。” “挺大的，上万斤要不要？” 人家原本低头忙活，清点货物，只是抽空回答，爱搭不理的，不耐烦的语气，瞎子都能听得出来，但是一听到他说的上万斤，立马直起身子，瞪大眼睛。 “上万斤？真的假的？你不要唬我，要是存心拿我开刷的话，你可走不出这个码头。” “肯定不能啊，我可是老实人，诚心过来问价格，谈价格的。” “有万斤的话，不分大小，直接称三毛三。” “哥，你这就不诚心了，我刚刚也问了一大圈，挺多人也都是三毛三卖的，我这么多的量，你随便卖卖都能多挣，一丁点那样我就不跟你说价格，你说多少我就多少卖了。” “你真有万斤的话，带我去看一下货，确实的话，给你算三毛四，不能再多了，再多我要亏本了。” 每一个商人都爱说这种话。 咋可能亏本？亏人品都不可能亏本。 下午出去做头发了，干坐了六个小时，晚上七点才回来，终于给我赶出来了，能不请假我尽量不请假，保持更新 (本章完) 第989章 卖了个好价格（7000字） “货真价实万斤，只多不少，就是这价格能不能再往上加一点？我那里有两条船，还有一万多斤蛤蟆鱼，其他的货，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也有上千斤。” 那人倒是顿时正色起来。 “两条大船拖回来的货吗？你这是追到鱼群了？这倒是可以，我们这里是省城，这里码头大，货运来往多，日常靠岸的渔船不少，都是捕到好货，满仓了正好上岸卖了补给一波。” 旁边年长一点的也凑过来道：“你带我去看一下，数量没问题，货又新鲜的话，价格一定合理。” “咱们先说价格，你的价格合适，我就带伱们去看一下，不然劳烦你们白跑一趟也怪不好意思的。” 到时候领人去看了又不卖给他们，钱给别人赚，该招人记恨了，宁愿现在让人烦一点，起码显得不那么得罪人。 “那你说说你什么货最多？”知道他那里有几万斤的货后，收货的也多了几分耐心，愿意抽空多说两句。 “两条船蛤蟆鱼最多，大概能有个一万七八千斤，近两万斤也有可能，没过称，只能大概估一个，其他小管也有四五百斤，剑虾也有五六百斤，其他白鲳肉鲳小黄鱼都有一些，哦对了，两三百斤的魔鬼鱼有8条！” 那两人瞬间瞪大了眼睛，近万斤的金目鲷只是让他们惊讶他的收货，但是两三百斤的魔鬼鱼倒是让他们真的诧异到了。 叶耀东一开始询问的那个年轻的惊的直接就喊出来，“两三百斤的魔鬼鱼有八条？” 瞅瞅他们的表情，好像很稀罕一样？ 叶耀东虽然面上也很惊讶，但是还是故作淡定，“对，这几只可是重头货，平常几十斤的还是能时常捕到，几百斤的可不一定，没有天大的运气可捞不上来几百斤，就跟大龙趸一样，得撞大运才能捕得到。” “是得撞大运，魔鬼鱼可是好东西啊……” 年长的顶了一下年轻的顺便还使了个眼色。 叶耀东顿时心里狐疑了一下，有猫腻。 他来回看着两人，若有所思的笑着接话，“魔鬼当然是好东西了，几百斤肉都不知道有多厚有多滑嫩，更不要说他身上的膨鱼鳃了……” “你知道膨鱼鳃！！！”对方惊讶出声。 叶耀东心里了然，原来现在膨鱼鳃就很贵了，难怪两人刚刚遮遮掩掩，他还以为现在膨鱼鳃还没炒起来，没人知道呢，还以为要等到以后才会贵起来。 省里人就是省里人，知道的就是比他们乡下人多。 这就好办了。 财源滚滚来。 “膨鱼鳃可是好东西，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船上都挂了一条在那里晒。”叶耀东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还以为可以捡漏，没想到竟然有识货的。 “你杀了一条魔鬼鱼？” “正好遇到魔鬼鱼群跟鲨鱼群打架，捡漏了一条受伤缺口的，知道膨鱼鳃是好东西，贵的很，所以特意捡起来晒。” 两人又相互对视一眼，一时也没有立即吭声。 叶耀东倒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两人磨磨唧唧的，天都要黑了。 “你们收不收？各种货的什么价格可以先说一下，我也跟其他人对比一下，我爹跟我叔跑别人家问价格了，你说了价格之后，我们也要商量一下，看看卖给谁。” 化被动为主动，就是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他还真的有些没底，这玩意儿稀罕的很，也不知道没有流传开来，是什么价。 “我们没看到，也不知道那魔鬼鱼是不是真像你说的有那么大，看了之后才能谈价格。” “那你报一下其他货的收货价，我们先对比一下其他货的价格，先卖其他的货，魔鬼鱼等会儿抬上岸了再聊，大概挺多人都会感兴趣。” 年长的狠狠心点头，“行，我开的价格绝对是最公正的……” “阿成…这个货过来看一下……你俩在那里干嘛？快过来帮忙……” 这时，一道四五十岁的声音响起，在那里喊他们。 “我没空，正忙着呢，你们那边你们自己先收着……”名唤阿成的，转头大喊了一句后，又继续跟叶耀东说话。 这是年轻的，是叶耀东最早问话的人。 另一个年长的，听他们喊话叫阿树。 两人有魔鬼鱼吊着，倒是又重新报了价格，金目鲷给了三毛五分，不分大小全收，蛤蟆鱼算3分6厘，小管算三毛三分，剑虾算4毛等等，通通给了一个好价。 叶耀东也高兴极了，报的价格都比他刚刚在外头询问了一圈价格差不多，个别的还会高出一分或者两厘的。 好的鱼比较受欢迎，他们就喜欢量大一点好卖，数量越多，即使转手出去也能赚得多。像蛤蟆鱼这种便宜的货，多的跟米一样，一个码头的价格都是固定的，基本不会有什么浮动。 其他叫价多少就看货的数量跟质量，跟收货的人良心值多少，讲本地话的人是不会被宰的，像他们讲外地话的这种就难说了，欺生哪里都有。 “我们这么大个收货点在这里，价格很公道的，你刚刚也说了，自己提前到处问了一圈，心里应该也有数，我这个价格是最合理的，没啥问题的话，咱们就去船上看一下你说的那几条鱼？” “行，这些鱼货的价格是说定了，魔鬼鱼的话，咱们就先看了再聊价格，合适的话就一块秤了，不合适的话，咱们再谈，反正那些货现在我们一块过去叫人搬下来。” 叶耀东说完就带着两人往外走。 两人也朝空地上收货的几个中年人打招呼，然后跟着他出去。 他先去找他爹跟裴叔两个，先跟他们汇合。 叶父跟裴父问了几家后就回到原地，等在那里，没想到叶耀东就出去问了一个价格，直接就把人带过来。 “不对比一下吗？你怎么直接把人带过来了？我们得货比三家……” 叶父讲的他们县里的本地话，两人听不懂，但是大概调调也能蒙了个意思。 “不用比，我们给的价格是最公道的，赶紧一起去船上看下，不然一会儿要不了多久就天黑了。” 叶耀东也赶紧跟他爹还有裴父解释，几人边说边往码头方向挤。 临近黄昏，上岸的渔船更多了，一筐一筐刚打捞上来的海货都被抬上了岸，人流来来往往，几人穿来穿去的往岸边挤。 “噢，那还是你聪明，也不用挤到前面去问收货的人一个个价格，直接向周围渔民打听，来的还更快。” “是啊，我打听了，自己心里有数之后，就找了他们那看起来人最多，货最多的一次收货点，自己去谈价格就好了。” 叶耀东说完后还这样脑袋偏过去，小声的跟他爹和裴叔说起魔鬼鱼的鱼鳃价值，跟他们科普了一下膨鱼鳃，差点没把他们给惊到了。 “真的假的？那这鱼肯定不止卖几十块了！” “当然了，小声一点，等会卖个高价。” 这会儿周围到处都是嘈杂声，吆喝声，他们在这里小声说话，身旁跟着的人倒是也听不仔细，更何况他们讲的是地方话。 裴父喃喃道：“还不知道这鱼的鱼鳃竟然这么值钱，小的不知道值不值钱……” “小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小的网到了不都是正常卖的吗？就是大的比较稀罕。” “还好第一次捕到这么大的，没有贱卖过，也还好没有联系收鲜船，给收鲜船的话，都是按照正常魔鬼鱼的价格，再打个折扣直接收。” “你怎么知道的，东子？我看你船上还挂了一个！” “我知道这个鱼鳃有用啊，但是我不知道这么贵。” “有多贵？” “不知道。” 叶父被噎了一下，敢情说半天，他都不知道有多贵，能卖多少钱？ “不知道，那你还一直说它很贵很贵？” “我不会试探啊？别说了，等会就知道了，反正比预期多卖的就是挣的。” 裴父也附和，“对，知道价钱贵那就好说了，等会还得多几个人帮忙抬，抬上岸的话，识货的肯定会说。” “那么大只，几百斤重，肯定得遭人围观，这又不像鲨鱼那么常见。” “先不要说了，先带上船，带他去看一下货先，把船上的那些杂七杂八的货先出掉，然后再说这个魔鬼鱼的事。” 叶耀东眼看着要走下台阶，身边的嘈杂声也小了一些，就让他爹他们先不要讨论，免得给听到了，知道他们不识货就不好了。 阿树跟阿成两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兄弟，反正岁数看着差了都有十岁，一个看着三十左右，一个看着四十左右，两人一前一后的上到叶耀东的船上。 船工们已经将鱼仓里的金目鲷都搬出来，放到甲板上了，他们在岸上就看到了满甲板都是红彤彤的货，眼见为实，早就满脸笑容了。 周围岸上的渔民也看到了他们两条船全部都是金目鲷，早就已经指指点点围观了一会儿。 像他们这种大船也不是天天都靠岸的，都是顺路，距离不远才会选择靠岸，不然的话不划算，特别耽误捕捞。 但也不是没有，最多当然还是当天去，当天回的那种拖网渔船，跟小木船，这类船是最多的，所以每天收的货都很杂，很少有像这种上万斤的出现，千斤以上的都不多。 毕竟现在渔业也不发达。 不过俩人在甲板上看了一圈后，船上吊着晒的那些鱼干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不过他们倒是没有看到叶耀东说的他挂起来晒膨鱼鳃，只得先专注眼前甲板上的货。 这些也是好东西，这么大数量，转手出去能赚不少。 有人转悠着，边看边拨弄着鱼鳃，看着新不新鲜。 “还真的有万斤，没有骗人。” “两条船的数量大差不差，没问题，我们就一船一船的过秤，我让船工直接抬你们那边的空地去。” “一块抬上去，分两边空地放就行了，我们人手够多，不会弄混的，现在先带我们去看一下魔鬼鱼，是不是真像你们说的，一只都有两三百斤。” “肯定都有的那么大，放心，我领你们去鱼仓。” “你说你挂起来晒得膨鱼鳃呢？在哪里？” “在后甲板。” 叶耀东先领着他们去看自己挂着晒的膨鱼鳃，一连串挂着晒的鱼货当中，其中有一样形状有别于其他的货，特别显眼，就是膨鱼鳃。 两人摸了摸挂着的货，嘀嘀咕噜的讲了一通本地话，听得叶耀东云里雾里的，只听了几个词，知道是在讲这个货，这么大个鱼鳃，少见什么的…… 他也随他们嘀咕，等他们看完，确信之后，又再带他们去鱼仓看货。 而叶父跟裴父则已经张罗着让船工们搬运货物，顺便留人在空地上看货。 那两人看完东升号上的货后，又去丰收号看了一眼，验完货，数量都跟叶耀东说的都对上了，才满脸笑容的跟着一块上岸。 “你们这一趟运气不错，这是捕了几天了？看这货都还挺新鲜，应该也没有放两天吧？” “碰到鱼群了，不然咋可能两条船都网了五六千斤的货？” “是年后第一趟出海吧？到是来一个开门红……” “我跟你说，整个码都能吃得下你这么多货，把这些全部都收走的也不多，人家估计连车子都安排不过来……” “你们这一条船就值个三四千块钱，两条船就是六七千，七八千了，还要马上就结，别人几个收货的都得合伙拼着收，我们家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 “我们价格也是最公道的，我们也是出了名的讲诚信……” 两人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不停的讲了起来。 叶耀东听他们轮流的不停的讲，也跟着点头，就是没有吭声，等他们讲的差不多了，他才出声问。 “那些货的价格我们都谈好了，就是那几只魔鬼鱼你们还没说什么价格收呢？” 叶父在监督船工抬货，裴父倒是在他们上岸后，就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听着。 他也很好奇，这么大个魔鬼鱼值多少钱？那鱼鳃既然是好东西，那大概能超出了本身的价值了。 “正常几十斤大的魔鬼鱼，价格好的时候一斤6毛，你们这种规格都上两百斤了，我们就按数量收，不按重量收，毕竟你也知道它身上的膨鱼鳃是好东西，一条鱼也就一个。” “所以一条魔鬼鱼多少钱？” 名叫阿树的中年男人伸了一下手指头，比了一个耶的手势，“一条魔鬼鱼算你两百块，你这边四条八百块，另外一条船上也是八百。” 裴父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不过他并不敢出声，赶紧又将表情收回去，还好他一直也都没有出声，就跟在身旁听着。 他也是老油条了，知道叶耀东嘴皮子厉害，指不定还能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再拔高一点。 原本想着直接卖给收鲜船就好了，谁知后面捕了那么多的金目鲷，贱卖也舍不得，才想着靠岸试试，琢磨着多卖的钱大概也能够补贴一下耽搁的时间，没网到的货，谁知道什么情况。 这两百块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中的大喜了。 “要知道，你们要是在海上卖给收鲜船的话，指不定也就三毛钱一斤。” “也就你们运气好，正好又同时捕到这么多的金目鲷，正好可以直接靠岸回来，要不然就那几条魔鬼鱼还特意跑一趟的话，多卖的钱也不够你们来回一趟，路上耽搁了时间的损失。” 叶耀东笑着道，同时也给他们一人拔了两根烟，“这两三百斤的鱼，收鲜船要是三毛钱一斤的话，那也有七八十，上岸翻倍，一条一百五六总有的吧，但是这可不包括那个膨鱼鳃的价值，你要是两百块一条的话，那我就把鱼鳃割下来，鱼肉卖给你倒也可以。” “那怎么行？这价格是整一条鱼的价格，你直接把鱼鳃割下来，那算怎么回事？” “这鱼鳃割下来就有个三斤重，晒干了能有个一斤，大概也没什么问题，你觉得这一斤膨鱼鳃五十块钱买够吗？” 裴父心里已经直点头了。 其实叶耀东也不知道够不够，觉得五十块一斤已经够多的了。 裴父也这么觉得，一个鱼鳃一斤卖五十块，放以前跟他说他可不相信，送他，他都不要，什么极品天花板的鱼鳃能卖一斤五十块？ 这都能买几百斤的蛤蟆鱼了。 那个阿树看了阿成一眼，才又看向叶耀东，“再加二十块，不能再多了，这是因为看你们那个鱼个头实在是大，太难得了，少有渔船能捕的到这么大的魔鬼鱼。” “280…多的八十块，就当是你们买下膨鱼鳃的价格？” 两人眼睛都瞪得快凸出来了。 裴父也张大了嘴巴，阿东他还真敢说啊？ 一个鱼鳃刚刚说是五十块，现在再多个八十块，那就是一百三了？ 这是镶了金边了吧？ “你怎么不去抢啊，还280，一下子张口就涨了八十块……” “没有涨了八十块啊，你们不是叫220吗？那我叫280，就只涨了60。” “只！你还挺会说的，还就‘只’涨了六十。” 叫阿成的那个年轻人狠狠的咬着‘只’这个字，生气的瞪着他。 “那要不你们商量一下？等会儿再说魔鬼鱼的价格，我们先把抬上来的这些货先过秤？” “那就先过秤吧，当时也是看到魔鬼鱼的份上才给你们把价格都提一提，这已经是让你们占了便宜，我们很诚心的，你也诚心一点，不要这样乱叫价。” “先把这些货过秤了先吧，你也好好想一下价格……”阿树也道。 叶耀东耸耸肩，也无所谓，反正先把这些货卖了再说也可以。 他反正也是随口叫叫的，也是生怕卖亏了。 等会儿吧，那么大个鱼抬上来，识货的自然会抢着要，到时候反正他也能知道真正价值多叫价，总比叫低好，免得拍大腿后悔。 本来还想叫三百的，想想二百八比较好听，仁慈一点。 他可是老实人。 他们陆续一筐一筐的把金目鲷抬上来，一开始还没什么，等数量越抬越多后，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都在那里指指点点。 “这么多这个鱼啊？” “肯定是碰到鱼群了……” “今天大家也是有打到一点，但是哪有这么夸张……” “人家那是大船，一出去就去个几天不回来的，哪是咱们那种小船能比的……” “给他们碰到两条大船靠岸了，他们也不收咱们的散货了，走走走，去卖给别家去……” “我反正已经卖完货了，难得今天码头有两条大船靠岸，正好看一下都有哪些货，瞧瞧热闹……” “天也还没黑，先看一会儿，也不着急回家吃饭……” 几个中老年男人，大概也都是他们自己家的人，满脸欢喜的在那里指挥着他们空地上的汉子们，抬着一个个筐去过秤。 他跟裴叔的货同时过秤，分两边，他们两人也在那里盯着秤，看着人家计数。 而叶父则等着一个个过完秤后，将自己家的竹筐回收，让人搬到船上去。 工人们来回来回的搬运，等船上的鱼货都搬完后，剩几只超大的魔鬼鱼，他们才大声的喊所有人一块来帮忙。 大家先用绳子把鱼捆起来，然后再用船上的几根棍子一块合力抬，毕竟好几百斤的重量，要从船上抬下来也不是省力的事。 人群都被他们不断搬上岸的货吸引了，围拢在收货点，没怎么去看岸边，毕竟太阳已经下山了，该回来的渔船大多数都已经回来了，岸边已经没啥可看了，就这边空地现在听说是两条大船的货，看着还挺热闹的。 他们把魔鬼鱼抬下船后才有人注意到，才惊呼出声，吸引了码头上还未离开的人群。 “我靠？这什么鱼这么大？魔鬼鱼？是魔鬼鱼，这么大的魔鬼鱼……” “啊，竟然有这么大的魔鬼鱼……” “我还以为那些红色的鲷鱼就已经运气够好了，能捕到那么多，没想到竟然还有抓了这么大的魔鬼鱼……” “这么大很值钱吧？” “当然值钱了，这个鱼几斤重的个头，一斤都值个两三毛钱，更不要说这么大的了。” “那这几百斤的话，不得卖百来块？赚大了，一条鱼卖那么贵。” “有的鱼就是这么贵……” 他们抬了一条魔鬼鱼上来后，就先丢在空地，把绳子解下来后，又继续去船上抬。 旁边的一些渔民都在那里围观，都拿自己的脚，手掌或其他筐，扁担等东西，在那里比划着，想量一下这鱼的个头。 只是没想到，还有跌破他们眼镜的事，没一会儿又来了一条差不多大的丢在上头，两条叠了起来。 “有两条！” “竟然有两条，赚大了，难怪这两条船直接靠岸了，原来是捞到这么多的好东西，卖给海上收鲜船当然可惜了……” “会不会还有啊？” “咋可能啊，这两条都够多了……” “啊…旁边还有……” 话音才落下，裴父那边的船工也抬了一条下来，他们吆喝着让旁边人群让开一下，留一点空地。 “还有？！” “这是另外一条船的吧？两条船紧挨着捕捞吗？怎么捞到的货都一样，都差不多？” “是不是还有啊？” “真的还有，你看，你看，那边岸上又抬上来了……” “真的赚到了。” “一条一百多块钱，多来个几条，那不得千把块？” “谁跟你说一条一百多？懂不懂货啊？何止能卖一百多啊，这个鱼的鱼鳃叫膨鱼鳃，晒干的一两卖二三十！那个鱼鳃可是整条鱼身上最贵的了，全身上下几百斤加起来都没有那一条鱼鳃贵。” 话音刚落下，那人就直接走上前去问船工，“你们船老大是哪一个？这鱼是说好了卖给他们家了吗？” “不知道，船老大在那边看秤……”船工随手朝叶耀东指了一下方向。 那个中年男人立即朝叶耀东走去。 “小兄弟，你这魔鬼鱼有几条啊？” “两条船合起来八条，你感兴趣？” 中年男人直接拍大腿，后悔莫及的道：“这么多？卖了没有？” 阿树立即警惕的道：“我们正在谈价格，他前面的那些货都是我收的，那个鱼就等我们谈价格。老海你不要捣乱，先来后到的规矩，你该懂的。” “这还没卖给你的东西，也不是你说了算啊？” 叶耀东也有些为难的看着，他的货还正在那里秤呢，都还在那里算账，钱都没到手，他也不能得罪人了。 “我们还在谈价格，还没谈好，打算等这些货称完之后再谈。” “你打算卖多少钱？他出多少钱？” “不关你的事，你回自己的摊子去，我这里不欢迎你。”阿成怒气冲冲的瞪着他，立马就想赶人走。 “难得碰到这么好的货，瞧一下热闹，看一下，问一下，还不行啊？我跟你说，这鱼没280就亏了……” 叶耀东乐了，这人估计是同行有矛盾。 而阿成跟阿树则恨得牙痒痒的看着对方，也顾不得称货了，赶紧叫身旁的伙计们将他推着往前走。 他边走还边嚷嚷着，“那可是膨鱼鳃，一两三十块的膨鱼鳃……” 摊子上的人脸都黑了。 下午一点就出门赶动车，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到上海机场酒店，在动车上不停的码字，到酒店又立即开写，压根就没停下来过。 刚刚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差两百字还复制了一小部分，然后马上替换掉了，好险，差点就差个几分钟。 今天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特别的赶。 (本章完) 第990章 赚大了（7000字） 等中年男人被人拉走后，几人一时有些尴尬。 阿成解释道：“他说的那个是晒干零售卖的价格，人家卖货收货都还要过一道手，这玩意也贵，也没那么好卖，也就大地方才有，还得运送什么的，新鲜的收购，没有他说的那么高。” 叶耀东笑眯眯的道：“不着急，这东西这么贵，这么值钱，等我们这些货都过秤了，咱们再好好商量谈一下，毕竟有8只，值个好几千块钱了，等会细谈。” 没想到这玩意儿，现在就这么值钱了，那他刚刚还说少了，还好他们也没应下。 晒干的三十块一两，发财了！ 即使收购的价格没这么高，有个二十来块，一个鱼鳃都比一条鱼贵多了。 280卖个屁哦~ 几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瞪着外头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热闹的中年男人愤恨不已。 本来还有可能捡漏的，还有希望把价格往下再压一压的，这下子一捣乱，别说280了，300都该买不到了。 一个个面色难看的很，不过他们还是想着垂死挣扎一下。 阿成尬笑了一下，“你刚刚不是说280吗，我们就不多讲了，一条280，4条1120，就都收下了。” 晚了，刚刚想压价，现在他不卖了。 本来只打算卖个280，现在至少得含泪多赚个百来块钱了。 他依旧笑容满面，“不急，我们一批一批来，先把这些货都称了先，你们现在人手也足，都在那里帮忙称货，人多力量大，天黑前肯定可以完事，完事后咱们再慢慢谈也来得及。” 他们笑不出来了。 满地的货，有条不紊的一个个过秤，即使一个个面色不好看，但是也不能阻止他们先把当前能赚的钱给赚了。 裴父也是笑得满脸狐狸样，高兴极了，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等在这里。 码头上围观的渔民们看了一会儿，就陆陆续续的散去，卖完货的也都该回家就回家了。 等他们快过完秤，码头已经只有刚刚一半的热闹了，现在来往还在逗留的都是晚回来的人。 刚刚的那个中年男子又乐呵呵的凑过来，“这些货不少啊，你们全部收下转手也能赚不少啊……” “可惜了，刚刚怎么没有问到我那里去，我可是诚信人，从不压榨伱们渔民，该赚多少就赚多少，绝不多赚一分……” “见鬼去吧，别在这里碍事，看着自己的摊子去。” “别这样，虽然同行是冤家，但是咱们也得互帮互助不是？你们要是一下子收这么多货，垫付太多的货，我也可以帮忙分摊一条船的……” “滚蛋，别在这里碍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叶耀东奇怪的看着这人，这人被赶也不恼，还是好脾气的死皮赖脸的呆在原地看他们称货，不过这会儿又对上他了。 “小兄弟，你家的船我刚刚去瞧了一眼，两条都挺新的啊，刚买的吗？好本事啊，你们家都买上两条了？那船可不便宜啊，听说都得一两万了。” “我看船上都还刻名字，取的挺好的，你们哪里人啊？下次有靠岸可以去隔壁找我，肯定跟他们家一样公道……” 对方好像也是个话唠，絮絮叨叨的站在他旁边不停的说，都不等他回应，就自顾自的一直往下说，他只好微笑面对，时不时点头。 边上一直招待他的两个人，眼刀子不断，却也没阻止，看着挺忌惮的。 “好的，下次再说，也得等捕到好货才能靠岸，今天这一来一回的，都耽误大半天一天时间了。” “是这样的，所以都给收鲜船赚了，收鲜船靠岸后都能翻倍赚。” 叶耀东笑着点点头，眼睛一直来回看着秤跟记账。 “那魔鬼鱼说好了多少钱了吗？” “我跟你说低于280不要卖，说的不是鱼，是鳃……” “去去去，你去忙你的，在这里瞎捣乱什么？卖多少钱是我们的事，你瞎掺合什么？” 一说起魔鬼鱼，阿成跟阿树他们就恼火又开始驱赶人。 “啊，话都不让人说了？不能分一杯羹，问问还不行了啊？我跟你说，鱼要6毛钱一斤，鱼鳃280，加起来得卖400块……” “胡说八道！” “400我都不知道得倒贴多少，你别听他瞎说。” 叶耀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你们怕亏，不然我400卖给他，让他亏？” 两人被噎了一下，旁边称货跟帮忙抬货的都顾不得过秤，停下来用本地话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他反正也听不懂，就看着。 “就一点点杂货了，称称完先，称完算好账我们再说魔鬼鱼的事，反正我这么多货都卖给你们了，也不可能单独几条鱼拎出来卖给别人，要卖肯定也是你们家优先，价格合适，那当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裴父也用蹩脚的普通话道：“对，肯定是卖给你们家先，咱们都是实在人，当然得做实在事，不能糊弄人。” 叶父普通话比裴父更差劲，就不打算开口了，只跟着点头。 他们神色都有些勉强。 “嗯，马上也称完了。” 称了近一个小时，才把所有的货都过秤了，叶父让人整理自己家的筐，叶耀东则跟他们算账。 一整船的货，在噼里啪啦的一阵计算器的声音下，反复来回算了两遍，才得出来卖了2855块3毛7分钱。 跟预估的差一点，不过原本预估的价格里头包括几只魔鬼鱼，现在是剔除了，总的来说，还是比预计的多一点。 魔鬼鱼节节攀升的价格真的是意外之喜，完全可以说是白捡的了。 不过，也不可能贪心要求那个中年男人说的价格卖，他也拿不准中年男人是不是往高了说，故意要坑他们跟他。 前面还在那里叫嚷着，那鱼没有280就亏了，后面又在那里叫着鱼鳃一两二三十，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开始叫着给自己留后路，这会儿说的又是另一个样。 还是一开始说的是鱼鳃，不是鱼。 他都有点懵了，反正他往价格高了信，应该是错不了。 不过，边上这不知道是不是两兄弟的俩人，一脸不爽的摆在脸上，船上那么多货都是好价出了，怎么也得留点面子情，少算一点，给人家一个挣钱的空间。 叶耀东刚刚看着他们在那里算账，心里也在估摸着等会儿得怎么叫价？ 反正现在能往三百以上叫的，都是他赚的，真的是，没一会儿，这鱼的身价就涨了一大截。 “你这边是2855块3毛7分，旁边的那条船跟你差不多，他红色的鱼少一点，但是其他货多一点，也是2821块2毛1分。” “好的好的，多谢啊。” “这货已经都收完了，咱们来说说那条鱼的事，说完一起把账结了。” “也行，你们看出多少价合适，大家都知道这鱼的价格，肯定也不止我刚刚说的，更不止你刚刚的报价，大家都是挣的辛苦钱，实诚一点，也直接干脆一点，这样好做下次生意。” 裴父也搭腔，“是啊，我们接下去也基本都在这一带捕捞，也经常要靠岸省里，大家结个善缘，下次靠岸还将货抬到你家来。” 两人对视的一眼，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边上年纪大的在那里嚷嚷着本地话，听着有些不太懂，还是阿成给帮忙翻译的。 “我爹说，你刚刚自己都叫280……” “那会儿我也不知道这鱼会比我预期的贵这么多，你们当时也没应下，你们要是一口应下，那不就直接成交，啥事也没有吗？好了，现在让我知道这鱼根本就不止我预期的价格，那当然，还得继续往上加了。” “那我们肯定不能卖亏了，你们也狡猾不诚心，因为我们不识货，故意压价那么厉害？” 叶父普通话掺杂着他们地方话，说的极为的别扭，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懂。 他们自顾自的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谈论，并且说着说着就一脸气愤的伸着手指指着外头破口大骂。 然后过了有一两分钟，阿树才道：“实话跟你说，四百是绝不可能的，那膨鱼鳃晒干的，外头买的话是二三十块钱一两，但是你新鲜拿去外头哪有这个价？收购的不要赚一手？中间再过两手再晒干卖，最后零售才是二三十块钱一两。” 有道理。 有道理的话，他还是信的。 叶耀东点点头，“是这个理没错，所以你们现在准备开价多少？本身鱼六毛钱一斤是没有错的，这两百来斤的话，一百二往上是肯定的，然后再附加它的鱼鳃，你们就说最高给多少钱。” “合适的话，我们就直接定下来，也不要说来说去的伤感情，毕竟还要做二次生意的，我们两船的货，隔三差五的靠岸也不少，绝对都是几万斤。” “你给一个好价，也就当结个善缘，少挣一点，不挣钱是不可能的，这我也知道。” 旁边的老汉伸着三根手指头喊道：“三百块，最多了！” 之前280不肯，好了，现在打脸了，他们还得主动叫价三百，还真的是风水轮流转。 叶耀东不说话直接看一下那个阿树，将压力给到他。 看得出来这个人是能做主的，老一辈喊话归喊话，到底都还是要听年轻人的，得年轻一辈子做主。 “我爹说三百，我这人也很诚心的，直接也干脆一点，也不三百了，就320，你也别听别人的，别多说了，就这个价。这已经比你原本叫价的280都还给你额外再加上40，我踏马都亏大了，肠子自己悔青了，这会已经心疼的想打人了。” 叶耀东看了他爹一眼，又看向裴叔。 他们也用本地话交流。 “让他再加个十块二十块，三十块的，三百五也可以吧？”叶父贪心的道。 裴父却道：“我觉得也差不多了，别把人惹急了，咱们刚刚卖货的钱还在他们手上，还等着一块拿钱，万一因为差这个几十块，把人惹恼了，对我们也不好，我们毕竟不是本地的。” 叶耀东觉得裴父说的太有道理了。 不能因小失大。 320已经比一开始他们预计的百来块翻了一倍了，要是没有靠岸，收鲜船才不会大发善心的告诉你货物的价值，就按普通货收过去，也就只有几十块，那差距就更大了。 做人得懂得知足。 更何况人家老子在那里叫着三百块，他却说再往上加二十，把诚意摆了出来，他再咄咄逼人的让他们再加价，就显得有些有些贪心了，也容易把人得罪狠了。 怎么也得懂事一点，人家退一步，他干脆也退一步，海阔天空。 原本他刚刚算账的时候，心里是想着再叫个三百五试试的。 “那就听裴叔的，320也很可以就，我刚刚随便瞎叫的280，都又往上加了40块，人家心里已经够不爽了，我们再逼着要加价，等会儿得将咱们打出去了。” “对，差不多就得了，这已经比我们一开始想的多挣了一倍了，所以就这样，也别争了，天都黑下来了，赶紧把账算了，拿了钱咱们就立即回到船上，也该做晚饭吃了。” 叶父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货都倒给他们了，钱也没结，大笔的钱还在他们手上捏着，再跟他们争价格，万一闹的不愉快，吃亏的可是他。 他们在那里嘀嘀咕咕商量的时候，对方也一直皱着眉头看着他们。 叶耀东转头笑就朝他们道：“行的，你说320那就320，满满的诚意，我也感受到了，我也不是贪心的人，这天也擦黑了，咱们也想趁着天黑前赶紧把货清了，上船继续捕捞去。” 他们顿时脸上也松了口气，能接受就好，不然他们也担心他不满足于这个价格，还要再加价，那就难办了。 和气生财，他们也怕闹僵了。 现在的渔民也没那么好惹，这种大的船上个个都有放了枪支。 一开始要是没有被揭露开，能趁他不识货的时候捡漏，那无可厚非，毕竟你自己又不懂得价值，也是自己叫的价，交易了都没问题了，事后再来反悔也晚。 谈不拢价格，闹矛盾，闹开了对谁也没好处，所以人家既然诚意满满的，那他也得心领。 “四条魔鬼鱼那就是1280…哎？这数字也吉利也好听！” “对，1280这个熟悉也吉利好听。” 说完他又往货单上面加上魔鬼鱼跟价格。 “1280+2855块3毛7分……” “几毛几分的这一趟也不用算了，咱们就算个整数好了，你干脆我也干脆，谁也不用抠抠搜搜的。” “那行，那好说，那你这里就4135，旁边那些的是2821+1280，这里总共是4101块，你们两个货差不了多少。” 他话说完，旁边老头也开始嘀咕埋怨，“早知道一开始他说280时，我们就直接应下，省得现在还要再多花钱，一条鱼多花四十块，八条鱼就多花了三百二，我靠……” 老头口吐芬芳了一阵，又把刚刚那个中年大叔骂了一遍。 “行了，定下来就定下来，也不要扯之前了，之前我们也很贪心了，以为人家不识货，想要多挣一点，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还是赶紧去联系卡车吧，看看一车能不能收走，收不走的话那只能再加一个拖拉机。” “阿成也把货款数一数给他们结了。” 阿成满脸不爽的伸手去掏身上的背包，全部都掏空了，满满一背包都还不够结算，只得让其他人都把自己身上的包供献出来，然后把包里的钱集中一块，给他们两家的账平了。 他们一个个身前都背了一个包，等收完货后立即就给人结账，让人离开。 叶耀东拿着一大把的大团结，跟他爹轮流各数了两遍，没问题后他才撩起衣服，放到自己衣服里面的挎包。 “多谢啊，合作愉快，下次有货的话再过来问你，记得给一个公道价哈。” “行行行，好说好说。” “不是啊，阿树哥，他船上还晾晒着一个膨鱼鳃，咱们也一块收过来吗？反正都已经晒了。”阿成突然间想到他船上还挂了一个放在那里的，赶紧出声。 叶父也连忙搭腔，“对，我也刚想跟你说这个，顺便把船上的那一个，你之前挂起来晒的也一起卖了吧，能挣一点是一点，那玩意儿反正拿回家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吃。” “哦，光顾着数钱，船上的那一个都忘记拿过来谈价格了。” 阿树也出声，“你船上的那一个卖不卖？” “你打算出多少钱？” “180！” “200！我都快晒好了，顶多两天，你就能出手，都不用费什么劲，随便过一道手就能挣个几十块，赚到了。” “哪有你说的挣个几十块那么多？180的话，还能说说能挣个几十块。” “行不行啊？行就一句话，直接拿钱，然后跟我上船拿半干的膨鱼鳃。” “行吧，行吧，再数个两百块给他，我跟他去船上拿鱼鳃。” 叶耀东又入账了200，这才喜气洋洋的带着所有人出去，往船上走。 叶父在整理完鱼筐后，就留了一个人在船上看着，其他人都跟着他们一块在摊子前撑场面，他也怕被欺负了。 此时外头已经没人围观了，天也已经暗了，只剩一点光亮了，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从天亮到天黑，也就上个船的一会儿功夫。 叶耀东打上手电筒，把挂在那里晾晒的已经半干的膨鱼鳃交给阿成检查，没问题后，对方才拿下船。 他也跟着客气的说了几句好听话，给好好的收了个尾，然后才又回到船上，让他爹赶紧开船。 从出了摊位，各自拿好钱，他们跟裴父就干脆利索各上各的船，也没交流，第一时间赶紧把船撑开，离开岸边，有种跑路的姿态。 大家都心照不宣，害怕大把的钱揣在兜里被留下来，那就完蛋了。 等驶离岸边后，开出去一段距离，叶耀东跟叶父才松了口气。 叶耀东也一直站在甲板上，看着岸边，提着心，等心放回了肚子里后，才去船舱里把钱锁到自己的床板下面的铁箱子里，然后才上到驾驶舱找他爹说话。 “这么多钱捏在手上，也够刺激的。” “还好没人追上，我还担心之前捣乱的那个中年男人会动歪心思，还好没有。” “这说明他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以后有货倒是可以再继续送过去。” “钱放好了没有？你得锁好了，看紧了。” 叶耀东笑容满面，“放心吧，我做事你放心，钱那可是我的命根子，不会出差错的。” 叶父放下心来后，也高兴极了。 “咱们这一趟运气可真的是太好了，才一天一夜就挣了四千三百多……” “算起来不止一天一夜，等渔船开出去下网，这都快两天两夜了，今天耽搁了一天没有捕捞，也是损失，不过咱们那几只魔鬼鱼挣大发了，赚的足够弥补了。” “对对对，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最值钱的是鱼鳃，这谁能想得到？以往别的鱼鳃丢给狗，狗都不吃，竟然能卖这么贵，可真是开了眼，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吃这个鱼鳃，这玩意儿要怎么吃。” “你管它要怎么吃，反正你是吃不到，也吃不进去的。” “那当然了，杀了我，我都吞不进去这么贵的东西，雷公会响的。” 叶耀东越想越高兴，“爽死了，真的是意外，自己以为只能稍微多卖点钱，卖个百来块的，没想到四条能卖1280块钱，啧啧啧，还是深一点的海域好货多，随便捕一点好货就顶家里一般人家拖网干一年的。” “可不是吗？你要不要把你订的那七条船，全部都换成这么大的船好了，划算，挣钱又快……” “没必要换啊，那七条船就定在那里，大船要订的话也可以再订，反正只要付个定金就好了，不过这个可以放着以后再说吧，咱们又开不过来那么多，请人干的话，自己没在船上也不放心。” 那七条船他是要留着占交期的，可不能取消，取消了，今年明年捕海蜇怎么办？ 一个个通通蜂拥而上，捞不了几天，指不定就得打道回府了。 而他现在占着交期，占着名额，一个个都买不了船，跟去的船也能稍微少一点点，少一条船是一条。 到时候，他再让师傅打一批手工的小木船，直接用这个东升号拉过去，再带一船的人，嘎嘎捕捞，哼哼哼~ 再者说，他现在手头都还宽松的很，还有4万块，鱼干都还没囤完，边囤边卖，估计也不会动用老本了。 等过几天他在海上赚够了钱，回去补充一波，就够阿清接下去一段时间晒鱼干的开销了，还会有剩余，他们家的小金库则会越来越满的。 再订一条大船，对他来说不是事，愁的是开船的人，他爹上了年纪了，顶多再帮他大哥二哥开个几年就得退休在家里养老了。 大概应该也还能发挥余光余热，给他看个大门。 这应该是他喜欢的，又能聊天吹水，又能装逼。 再订一条新的船交给别人开，学着家里那几条船的模式，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出海就是好几天，人家卖的货不记账，你都没办法。 丰收号是因为合伙的好几股，上头有他塞的陈奇水，郑叔也叫了一个，有人派出去监督的人，所以大家都放心。 他哪里还有人可以派出去监督渔船，作坊的那几个小子，现在一天三班倒，他都还担心人手不够。 陈石他得留在船上帮他的，因为过两年他爹得去帮他大哥二哥开船了，船上他也得有一个自己人当帮手。 他爹叫的这几个也不是不好，但是人家就只是单纯的做工干活，陈石这小子是死心眼的跟着他干了，他还是比较相信的。 所以再买船的事也不着急了，还是先把东升号掌握好，让他爹放心。 自己嘛，也先多积累一下，那鱼露都还没卖完，半个月补充一次，还不知道得卖到啥时候，还不算真正的步上正轨。 真正的步上正轨，就得像鱼干一样，长期有一个稳定的售卖，都不用他操心，自己就能运作起来。 现在是第一批刚发酵出来的，还没卖完，得过一段时间，稳定销售，并且第二次发酵出来也同样开始售卖衔接上，那他才能放心下来。 叶父一听他说再订一条大船，赶紧立即摇头。 “可别，这船才刚到手。你都还没开几天，你大哥二哥那边你也掺三分之一，我还得给你们开船，再来一条同样的，我哪里忙得过来，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他说完又不放心的，再郑重的说一句。 “你别折腾了啊！现在这样就可以了，很可以了，我一把老骨头帮你们干点活没什么，就是你每一次一搞就搞个大的，而且越搞越大，我的心都提在那。” “提什么心啊，这是风光知道不？我越折腾你越风光。” 叶父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是你娘啊？” “不都差不多吗？半斤八两，看你平常没比她少得意。” 这两天在新加坡，连续两天只睡了三四个小时，飞机上都在码字，实在是很赶，能保持更新已经实属不易了，眼睛都充血都是红血丝了 (本章完) 第1045章 黑心(1万字，月票＋19) 几个月没开这种拖网渔船，差点头皮都要被吹没了。 东升号好歹有个驾驶舱在，起码风吹雨打不着，还算舒服的，这个船就只能站在甲板上面迎风直吹，天灵盖都要被吹起来了，春天的海上照旧冷的冻人，尤其是夜里，还好他戴了帽子。 父子俩照旧是两个人出海，也没有叫其他船工，刚打完海盗，也让大家多休几天假，缓冲一下，在家吹点牛逼。 主要也是不需要那么多人，今天也只是出来把延绳钓放下去，收的话，等第二天再出来收，干得轻松一点。 原本也不用夜里出来的，白天出来下网其实也一样，就是这两天听到村子里大伙儿在聊赔裴父八卦的同时，也在讲着乌贼汛期的事。 所以父子俩就想着夜里出海看一下，舀一瓢海水看看有没有夜光虫。 这是判断乌贼汛期的最直接标准。 也还好，虽然东升号有所损坏，但是厂里先给他交付了一条船，还能让他有船可用，不然的话他得拍大腿错过。 其他船都已经租出去了，没道理现在巴巴的收回来。 晚上出来放延绳钓就只是顺便的。 两人还是去到以前熟悉的那片近海海域，一路上一个人开船，一个人剁鱼饵。 到地方后，就先舀了一瓢海水，试了一下，看着只有一两个夜光虫，就也不着急，不疾不徐的边挂饵料边下钩子，渔船也在同时缓慢的前进着，将战线拉长，好方便下钩子。 父子俩熟练的忙活着，直到将带来的20筐延绳钓都下到水里后，才又要拍拍手，准备返程。 新船上面什么工具也没有，也没办法拖网，空闲的时间不可能一直在海上飘着当傻子，离天亮都还早呢，俩人直接就打道回府，等着明天上午潮水涨上来了，然后再出海收鱼货。 再着，前面已经发现海水里有一两个夜光虫，他们白天还得打发小弟去山上搞点树枝回来捆绑，做乌贼附卵器，准备起来等着这两天汛期一到就投放。 是真的运气好，赚钱的活计一点都没让他落下。 等汛期结束，他的东升号肯定也修好了，又能继续出海，互不耽搁。 他们夜里两三点出海，放完延绳钓回到岸上，天也亮了。 清晨的码头也是人来人往，都是一些小船渔民一大早出海下网收网。 父子俩边走边跟周围的一些渔民热情打招呼，然后回家后，叶耀东交代了看着作坊的小弟去山上多砍点树枝回来，就准备回去再继续睡回笼觉。 不过，才进家门，老太太就喊他先吃稀饭，他不饿，却也拉着他，非让他吃饱了再回去睡，不然一觉睡醒估计得到中午了，怕他饿着。 为老人家的一片好心，他只好服从了。 半个月前才腌的咸菜，还不能吃，桌上今早是准备的腌萝卜干，还有炒酸豆角，再有就是卖剩下的那个鱼罐头。 天天咸鱼，家里已经没人吃了，现在也就偶尔隔个几天会蒸一碗。 一般家里做什么，就最不爱吃什么。 叶耀东刚吃完早饭准备回屋睡觉，就听到楼上砰砰砰的下楼声响，他立即停住脚步，去看了一下日历，等着两个小子跑下来。 周日啊，又不要上学，这么早起来干嘛？上学也没见起这么早。 “你们两个干嘛起这么早？” “啊？爹你夜里不是出海了吗？” 叶成洋也朝后门看了一眼，“没下雨啊？” “你俩干嘛？天才刚亮你们就爬起来。” “我们要去山上放小羊，睡了一晚，它们肯定肚子饿了。” “这么勤快，伺候祖宗也没见你们这么积极。” “嘿嘿，多吃草，小羊才会长大。” “顺便带个篮筐去，这时候指不定有野草莓长出来，有看到的话摘一点回来。” 两兄弟的眼睛更亮了，“好啊好啊。” “看好小羊，要是少了一只，回来腿打断。” “洋洋丢了，羊都不会丢。” “哥哥丢了，羊也不会丢。” 叶耀东瞥了两兄弟一眼，也不管他们，直接回屋睡觉，随便他们满山乱跑。 在他躺下去的时候，阿清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问了一下几点。 他抱着她，一条腿压她身上，“才6点，继续睡。” “好像听到儿子的声音。” “两个吃太饱了，天才刚亮要去放羊了。” “这两个…读书要是有这么认真就好了。” 叶耀东摸了摸她脑袋，“睡觉。” 林秀清闭上眼睛，又安心的继续睡。 不过，两人也没睡多久，就被裴玉的一泡尿尿醒了。 叶小溪在那里哇哇乱叫着妹妹尿床，妹妹羞羞脸，不断重复着魔音，两夫妻也躺不了了，叶耀东也头疼的爬起。 “祖宗啊，明天隔壁间的床铺铺一个，我去那边睡。” “好。” 裴玉还傻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你先去帮我打盆温水进来，屁股跟大腿都湿的，擦一下再换。” 林秀清也没骂她，也没打她，别人家的孩子可不是自己家的能随便打骂，她抱过孩子，吩咐完叶耀东后，就先给她把尿湿的裤子换掉。 等把俩孩子都穿戴好，让叶耀东带出去玩先，她才继续收拾床铺。 叶小溪一跑出去就大声的朝老太太嚷嚷着，“妹妹尿床了，妹妹羞羞脸~” 这还不够，等她吃完饭出去门口后，还跟周围的小伙伴也讲了一遍。 气的裴玉都不理她了，直接回到院子里，跟老太太挨着坐一块。 等中午放羊的兄弟姐妹们都回来后，她又跟大家说了一遍，仿佛要昭告天下。 “你不也尿过床。”叶成湖不客气的也揭她老底。 “我已经不尿床了。” “可是你前段时间还睡狗窝了。” “没有！” “有，爹说的，爹说你睡狗窝，害他跟娘大半夜找不到人。” “没有！” 她生气的双手环抱在胸，跺了一下脚，用更大声的语气又强调了一遍，“才没有！” “有有有有有！” “没有，没有，害得得，害得得~” 叶耀东听着门口的吵闹声，才走出院子，也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吃饭了才晓得回来，总共就三只小羊，竟然要劳动你们七八个人去放？我就说怎么一上午都没瞧见人。” “爹，我们摘了好多野草莓，阿江哥那里还有树莓。” 满满一篮筐的野草莓红彤彤的，个头都不小，最小的都有指甲盖大，大的都有硬币那么大。 树莓的数量就少了很多，只有半篮子，但是个头也很均匀，都是他母指盖大小，颜色比野草莓会浅一点。 他随手抓了几个就往嘴里丢。 “爹，不是你这样吃的，你要把它掰开，把里面白色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哈一口气，才能吃。” “事还挺多的啊？吃这玩意，你们还这么多道工序呢？” “肯定要啊，都是要这样子吃。” 几个孩子都围着两篮子的野草莓树莓吃了起来，暂时休战了，不过也消停没一会儿，一个个就吃的不公平，又争吵了起来。 都觉得其他人吃的比自己多，相互心疼着，然后又大把的吃着，生怕吃少了。 只是吃没几口，又相互拍打着不让对方大把的吃，到后面都快打起来了。 叶耀东听着头疼，直接给他们把篮子拎高了，“我给你们看着，你们自己回家每人拿一个大碗出来分一下，然后就拿去洗，这个得洗了吃，不然万一有老蛇蜗牛爬过怎么办？” “哼，早知道不分他们装了，明明两个篮子都是我跟洋洋带去的，他们什么都没带。” “有什么好稀罕的，吃完了下午再去上山摘，反正下午还要去山上放羊。” “我家的羊不给你放！” “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不给你放！” “那你一个人看小羊，我们去摘野草莓。” 几人相看两相厌，等分完后，各自捧着一碗坐在门口吃，相互不理睬。 不过等饭后，就又和好了，高高兴兴的又立即牵着小羊出去了。 羡慕的叶小溪都想跟了，只是腿脚赶不上他们，直接被他们落下了，最后只能生气的跑回家掉眼泪，并且告状说哥哥们不带她，非要叫叶耀东带她也去上山。 他哪有这个闲工夫哦，早上让小弟们砍了一堆的树枝回来，一上午都在那里捆绑，都还没绑完呢。 又哄又骗的让她坐在一旁，让叶父给她编个小篮子，有篮子后才能上山去摘，她才安静下来。 叶父平白又多了一个活，不过看孙女跟外孙女一人一边的坐在他两边，趴在他膝盖上看着他编篮子，他倒是也乐在其中。 兴致来了，还给她们编了个栩栩如生的小蚱蜢，让她们高兴的一直哇哇哇的叫个不停，拿到手后就快乐的满作坊乱跑。 叶耀东也是挺佩服他爹的手艺，老一辈人是真的多才多艺，什么都靠自己纯手工，老厉害了，不像他。 “谁像你啊，两袋谷子都能挑到沟里去。” 叶耀东侧过头看着边上也跟着绑树枝的小弟，两人都好奇的瞄向他。 他感觉有些没面子，没好气的瞥了他爹一眼。 又提这个，早知道不夸他了。 难怪他娘现在越看他爹越讨厌。 “你们爷爷外公还会编蜻蜓，让他给你们再编一个。” “一个就好了，再编什么，费功夫，篮子都还没编好。” 但是两丫头却高兴的又跑了回来叫着，“还要~还要~” “还要~公公~要~要~” 两人一人一边的扯着叶父的袖子，甜甜软软的一直叫着，叶父也没辙的，只好笑容满面，无奈的道：“好好好，我再给你们编两个蜻蜓，正好放到篮子里面给你们提着玩。” “好啊好啊，爷爷太厉害了~” “公公~厉害~” 叶父老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一个下午啥也没干，就光给两个丫头编篮子，编蜻蜓，编蚱蜢，在她们软软的撒娇还要还要中，编了一个又一个。 等家里的其他孩子回来后，看了也都嚷嚷要，叶父才不耐烦的驱赶他们。 “还要什么？屁要不要？你们都多大了，还没老是吧？还要玩这个，小时候不都给你们编过吗，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玩自己的去。” “lue~” “得得等等窝~” “等等窝~” 大的带小的一溜烟的都跑没影了，这下子他们才清静了，不过也安静了，还是有两个女娃子在比较好。 叶父也才抽出空来跟他聊渔船的事。 “你大哥二哥的船一个月内就能交了，也差不多妈祖诞生之后吧？那到时候，现在开的那两条船你们肯定得结束合作。” 叶耀东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我知道自家有船的话，肯定开自己的，我无所谓，二哥现在开的那条船，我到时候收回来转租给别人就好了，没什么区别。” “你那一条拿出去跟他们合的船好说的，到时候直接拿回来就好，就是我给你大哥二哥的那条老船，不知道他们怎么个打算。” “让他们直接还给你就好了啊，反正他们有了自己的新船，也没没空再开老船。本来你后面也是直接送给他们，没让他们出钱买，虽然说一开始收点租金，但那也是应该的嘛。” 叶父皱着眉头有些纠结，“这船多了，还真有些麻烦，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个打算，给我，我也没空开，也没办法去收货啊，还得帮你们开船。” “没事订那么多船干嘛，这个有什么好学你的，他们手上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这下子搞的不知道把船托付给谁。” 他无所谓大哥二哥要把那老船怎么着，反正等他们的船到手后，他只要把自己的船收回来就好了。 “不怕没人租，以后大嫂二嫂盯着点收货就行了，大哥要是把老船还回来，你要没空的话，我让人也一起把你那条船接手了，到时候开的货单单独拿给娘就行了，就那一条船，乱不了。” “那再说吧，怎么也得汛期过后，妈祖庙诞辰过后先，看看他们怎么打算，要是舍不得的话，那就让他们自己留在手里，我也省得操那份心，反正我也一把年纪，干不了几年。” “到时候干不了几年的话，就来我这里看大门，晒晒太阳吹吹牛逼。” “吹海风还差不多，吹什么牛逼，我有什么牛逼可以吹的，当我是你娘啊……” “你个老家伙又说我什么了，我就知道你心眼坏的很，肯定有在背后说我坏话，这下子给我逮着了。” 叶父在叶母的声音一出来后，就立即吓得跳了起来，慌的一批。 还真不能背后说人家坏话，这还没开始说就被逮着了，偏偏还百口莫辩。 “哪里说你坏话了，耳朵听哪里去了？还没七老八十就耳背，我娘耳朵都比你好使了。” “我明明听到你提到我了，还不是什么好话……” “你可别胡搅蛮缠，是东子说等我干不动了，过来给他看大门，还能有人说说话……” “所以你的意思就说我嘴碎了，适合来这里。” “我可没这样说，你自己说的。” 叶母横眉怒视。 叶耀东立即岔开话题，“你怎么突然间跑过来了？” “喊你们吃饭，不然还能干嘛？” 他看了一下手表，才放下手头的活，“这么快就饭点了，走走吃饭去。” 叶父也连忙放下手头的活，“感觉什么也没干，一下午光给两个丫头忙活了，早知道就不跑老家拿竹子编什么篮子……” “反正他们晚上也在这里看着，闲着没事让他们继续捆绑，我们明早睡醒了再去收延绳钓，顺便把这些树枝丢海里去。早点放下去，看看到时候能不能早点收一点，刚刚看有早从码头回来的，都在那里说拖网都有看到乌贼了。” “你大哥二哥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问一下看看，今天夜里就不去了？” “不去了，反正知道有一两个夜光虫了，大概也就这两天了，今年比往年迟了一点。” “公历的日子本来就不准，去年妈祖的诞辰在公历4月中下旬，今年的诞辰就在5月中旬，足足晚了快一个月，连天气都回暖的慢了点，那乌贼都是看气温产卵的，可不是就晚了点。” 叶耀东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去年妈祖诞辰在五一前，今年变成五一中旬了。 “那今年妈祖诞辰的时候，差不多汛期接近尾声了，村子里的青壮年大概也能腾出空来，可以游神抬轿了。” “没空怎么也得抽出空来……” 见父子俩都边走边说正事，叶母也就没有再发难了。 只是在坐上饭桌后，她也没改她八卦的属性。 “听说今天王老汉又上裴家了，只不过扑了个空，亲家夜里就出海去了，然后他家的婆娘正好碰到洗衣服回来的马丽芳，俩人骂了一场，马丽芳都气哭回家了。” “不是都拒绝了吗？” “听说是不甘心，不想放过享福的机会，所以琢磨了两天又跑去了。” “不甘心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吧，本来果断的离婚也是想着攀上更有钱的，现在裴叔不乐意，那他们不得感觉白离婚了，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林秀清也插了个嘴，“裴叔要是没确定下来找谁，估计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心，肯定还会再上门的。” “肯定的，村子里也就咱们的日子比亲家好一点，其他人拍马都赶不上，刚好亲家又一个人多年，最近又传出风声来，要重新再找一个伴，可不是就被盯上了。” “裴叔肯定喊不出口，对王老汉叫爹！” 叶父一口汤直接喷了出来。 “哎哟，你要不要这么恶心啊？这还怎么吃啊？”叶母生气的拍打了他几下，“一把年纪了，越老越‘派来’，一桌菜都给你一个人吃。” 其他人也都嫌弃的，一言难尽的看着叶父。 “这不是东子瞎说，我一时没忍住，那王老汉也没比亲家多几岁，那也够尴尬的。” “人家都拒绝了，你们还能想得这么远。” “我前两天脑子里就浮现了阿光要叫耗子前老婆-妈的局面了。” 林秀清没忍住拍了他好几下，“你可别瞎说吧，阿光知道了，得气的直接跑回来先掐死你。” 老太太也不赞同的瞥了他一眼，“不能瞎说，哪能搞得这么混乱。”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比这更混乱的都还有呢，反正等裴叔下一趟回来，肯定不能让他们跑上门蹦跶，吃饭吃饭……算了，阿清你去再煎两个蛋吧，这还怎么吃？” “我去吧，搞得这么恶心……满桌的菜给他一个人吃，要是没吃完，我就给他戳下去……” 叶母嫌弃的瞪了叶父一眼，然后起来重新再烧火，整两个菜。 还好刚做完饭，他们也只是拨弄灶膛里的灰去盖住火光，这会儿里头还有余光，只要拿烧火钳拨弄几下，塞一把稻草进去，火就又着了，也不用浪费火柴。 锅里原本在煮完菜后，舀了一瓢水进去已经被余光烧的烫乎乎的，叶母试了一下水温后，干脆打了3个蛋，再掺点水，准备炖一碗水蒸蛋给几个孩子配饭。 然后去抓了一把鱼干，叠放到水蒸蛋的上面去蒸，也不浪费这一锅的开水，一次性两碗菜，速度也能快一点。 紧接着她又抓了一大碟的虾皮，倒了一碗米酒放到桌子上，给大家先配着。 虾皮沾着米酒配饭，也是独有一番风味，大概也就他们这边会这么吃。 叶父一个人霸占了一桌菜后，还想伸筷子去夹虾皮，被老太太直接拿筷子敲了一下手背，瞪了他一眼。 “你吃你的菜。” 叶父感觉挺没意思的，又收回了筷子，没话找话的跟叶耀东说：“开凿了好几天的石头，最近已经开始砌了，山上的黄土，河里石子都是现成的，工人们去挑上山就可以了，就是沙子这几天也得开始买了。” “这个钱我这边会叫你娘先垫出去，等到时候修完墓了之后再一起算一下总账，大家该分摊的分摊。” “然后因为是在山上修墓，这些工人就不管饭了，不然省得我们还得请一个人做饭买菜送饭，到时候跟那些人又不好掰扯这个账，也麻烦，就让工人们自带了，到时候补贴的饭钱算到每天的工钱里面。” “我跟你娘也攒了点钱，这个修墓的钱也不用你们三兄弟帮忙出，我们自己掏就好了，本来这也是我跟你伯伯们的事。” 叶耀东嗯了一声，本来这段时间也是他爹上山下山的跟进着，没有让他们三兄弟帮过忙，他们也压根就没空插手，只等着喊他们出钱的时候，到时候三兄弟再一人分派一下。 现在不要他们出钱，那他们更省事。 “还有，你要是什么时候有空，有去县城的话，就去问问领导，前段时间送过去的那些海盗是怎么个安排？是不是直接枪毙判刑的，问清楚也好安个心。” “行，这情况那么恶劣，肯定出不来的，不过反正也是顺道，我也得去船厂问……咦，也不用，今天正好礼拜天，阿海回来了没？问一下他，我船修理的进度。” 至于陈局长那，就等他什么时候空了去问一下，顺便他也想知道鱼罐头跟鱼子酱的这个事，有没有什么后续发展，这也都过去一个月了，怎么应该也能有点进展吧？ “应该还没有，等他下了班再骑车回来，天都快黑了，现在天还亮着，晚一点吃完饭过去应该差不多，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交代的话。” 前天去开船的时候，只说没有比缴获的那条船上的柴油机马力更大的了，建议他直接对调就好。 叶耀东也同意了，也不知道换了没有，等会也顺便问一下阿海船修理的进度，有没有安排人，这可不能给船厂拖着。 阿海去了几次造船厂，有了正式的活干后，再加上他娘时不时在耳边耳提面命的让他好好干，不要走他爹的老路，努力学好本事，当一个正式的工人，人看着倒是看着成熟了点，没有整天再跟底下的弟弟妹妹们瞎胡闹，坑弟弟了。 而且在他没仔细关注一下，身高又拔高了一大节，站在他旁边，都到他肩头了，也赶上了亲爹了。 看样子，应该也能突破上辈子的身高。 询问完船的事后，也了解了一下他最近在造船厂里的打杂活，倒是看他也挺适应的。 “好好干，以后我们这十里八乡的船都指望你修理了，我的航母也指望你造了。” “别开玩笑了，三叔，我哪有那个本事哦。” “总要有点目标的嘛，不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算了吧，能混口饭吃就行了。” “乌贼的汛期快来了，你又可以出海捡乌贼了，真快乐！” 叶成海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满脸的沮丧，“快乐什么啊？三叔你又挖苦我，这能晒得我脱几层皮，还啥好处都没有，明明是噩梦。” “把叶成河也带上，两兄弟当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翻过年不也13了？矮是矮了点，但是岁数在那里，还是能带出海去干活的，今年怎么也得把他带上了吧？” 叶成河的个头大概是只配坐在第一第二桌的。 叶成海瞬间来了精神，“对！我吃过的苦头，怎么也得叫他也吃一遍，可不能光逮着我压榨，今年轮怎么也得轮到他了。” 正在打珠珠的叶成河顿时打了一个喷嚏，拿袖子一抹，又继续都趴在那里，瞄准。 压根就不知道，苦难的日子马上就来了。 “就是说，谁家孩子整天玩，都得帮忙干活，平时没指望你们做什么，现在有需要了，当然得帮忙。” 叶成海高兴的重重点头。 有人陪着他一起受苦受难，那他心里也平衡了。 “我现在就去找我娘说，她还叫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得起来跟她一起上山砍树枝，等到点了再去学校，说今天她一个人去山上砍的不够。” “嗯。” 叶成海兴冲冲的就去找他娘，坑弟弟，他是在行的。 叶耀东斜靠在门口，心里还在琢磨着马上又月底了，等过两天，阿生哥跟大表哥他们都该过来算账了。 现在总共三条船拿去租，这两人各租了一条，还有一条是拿去跟他大哥二哥共享，三人平分两条船的收益。 年后天气不错，上个月正好是1号出海，30号算账，整个月的收益都挺不错的，也有出海了大半月。 这个月看着也还行，而且马上就要捕乌贼了，这又是一大笔进账。 想到这，他琢磨着明天或许可以结算一下这个月的账，反正也月底了，25号结算跟30号结算相差不大。 然后乌贼汛期结束了，可以再结算一次，这样的话，大家正好得到一个完整的乌贼收入，并且等乌贼汛期进入尾声，全村差不多也都得休息个几天，妈祖诞辰。 就是可惜，缴获的那条渔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之前让厂里先修大船再修小船，看样子，他明天从海上回来得打个电话给厂里，让他先修小船。 看看近期这四五天之内能不能赶工修出来，修好的话他就开回来，再跟他爹一人一条船，再带上船工，正好赶上这一波乌贼的汛期，不然的话，得少赚好多。 正当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瞎琢磨思考的时候，跟前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双皮鞋，让他愣了一下，他抬头一看。 “卧槽，你真的神出鬼没，鬼都没有你那么难见的。” “你见过？” “梦见过。” “我老婆说你前几天找我，正好今天回来了，就过来看一下。” “今天怎么不等十点十二点？” 林集上没管他的戏谑，看了一下左右，没人管他们聊天，就小声直接了当的问：“是要问我鱼子酱的事？” “对，还有望远镜。” “望远镜得等几天，鱼子酱的话可以要，不过价钱会很低。” “一罐多少钱？” “1克1毛钱，你那个一罐净重大概也就100克。” 叶耀东不敢置信，“所以一罐才10块钱？要不要这么黑啊？这玩意儿不是说价比黄金吗？黄金不是一克三四十吗？一钱百来块。” “没有那么夸张，就国内的鱼子酱怎么可能价比黄金，你那个还不知道是什么鱼的鱼子酱，判断不了，来路也不正。虽然你是从海里捞上来的，来路是正的，但是这也是有问题的东西，所以只能给最低最普通的鱼子酱的价。” “那这价格也太夸张了吧，这要是价值不高的话，人家何必搞这么多大风险，还拿鱼罐头遮掩。” 林集上耸耸肩，“反正问了是只能给这个价，因为这种的话，转手出去，肯定要重新换包装分装。毕竟也算是赃物，我们担的风险更大，你要是不卖的话，我也无所谓。” “草，让我想想。” 他那里还剩7箱，还剩300多罐，真要按他价格算的话，也能卖一个3000多块钱，但是跟他预期想的也差太多了，即使十不存一，价也比不了黄金，那也没见这么低的。 “那你想想，我明天又要出门，下一趟回来大概是妈祖诞辰，你想好了，等妈祖诞辰的时候告诉我，时间太久了也不要了，怕日期不新鲜。” “你心也太黑了吧！” 叶耀东在心里骂骂咧咧的骂了一通他黑心鬼，原本还挺有好感的，觉得这人办事妥当，也会来事。 现在这摆明是吃定了他，只能找他脱手，所以就死命的压价。 10块也不是小钱了，3000多更是大钱，料准了，他不可能直接留着自己吃。 踏马的，真狗！ 心比他还黑。 还特意放了个期限出来，人还准备直接跑没影，也不给他思考过重复上门说价的机会。 林集上呲着牙笑，“付出与收获成正比，我是商人，还是不一般的商人要赚钱，肯定没有那么良善。” “更何况，你这岸边两个作坊一盖，直接让我添了不少的麻烦，是不是也应该狠狠的补偿我一下？” 叶耀东愣了愣，他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那边两个作坊一盖，他这个习惯走夜路的人哪里还能再去村子里的码头，货哪里还能在村子里的码头卸。 直接断了他的一个据点了，没找他作坊的麻烦，让他办不下去算是好的了。 这么一想，他顿时也有些慌了，还好这个狠人没有一把火把他两个作坊给烧了，不然他真的得赔到姥姥家。 叶耀东想明白后，顿时尬笑了一下。 “当时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就想着村子里没有大的平坦空地，就这海滩边空地面积大点，你当时怎么也没提醒一下。” “来得及吗？出去半个月一个月的，回来就看你们砌墙都砌好了，还能怎么说？” “呵呵，呵呵~” “价格你考虑一下，最多就这样，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 “价格真没得说了？” “没得说。” 叶耀东咬咬牙，把心一横，“算了，按你说的吧，就当补偿你的损失了。” 心痛，虽然也是海里白捡回来的，但也是钱啊。 顿时感觉少赚了一大笔。 这玩意要是入了林集上的手，至少翻个十倍绝对是没问题的。 亏大了，心太黑了。 就当买个平安吧。 “痛快！那等夜里我再来搬货，正好明天一起带走。” “行吧。” “也不用肉痛，你这不也是海底捞的吗？加上一批的鱼罐头，都1万块了，白捡1万块，你有什么好心疼。” “可是你转手能挣10万块，这就让我难受了，看你挣钱比我亏钱还难受。” “草！我不挣钱，我收你的货干嘛？” “唉……肉痛，翻了10倍你都没反驳，那肯定赚更多了……” “得了吧，我只是一个小喽啰，能挣多少？” “那可说不准，感觉10倍都说少了，更难受了。” 林集上看他那心痛的表情，又一脸哀怨，倒是觉得心情大好，“算了，望远镜送你一个，等啥时候有，我给你拿过来。” 叶耀东顿时精神一振，有补偿就好，要是能多点就更好了。 “就一个望远镜？” “不然呢？” “再加一个电冰箱？” “你做梦呢？” “不然来一组沙发？” “你想的美！” “要不然……” “那望远镜也别送了，想来你也看不上那个小玩意。” “看得上怎么看不上？既然林老板一片心意，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不用勉强。” “这个可以勉强一下。” 林集上笑了两声，“你这人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还好吧，就是太心疼了。” “那不然还给你，我不要了？” “唉，我怕你一把火把我两个作坊都给烧了。” “呵呵~” 叶耀东看他那个表情，也没有直接反驳，就知道，这狗东西可能还真的动过这个念头，奶奶的。 他就一普通的渔民，虽然以前混了一点，但是也只是懒懒散散，不求上进，顶多打打架，哪里能跟这种狠人比狠？ 他顶多杀鸡杀鸭。 而且重来一世他只求平安富足，老婆孩子热炕头，并不想拼命，鱼死网破。 林集上大概也不想跟他鱼死网破，肯定是求稳。 “咳咳，妈祖诞辰你捐款了吗？” “捐什么？轮不到我，不是有东老板吗？东老板这么财大气粗，一下子捐500块，哪里还需要我捐什么？我就一擦皮鞋的。” 不说就不说，他估计这家伙一年捐的都够村委吃的了，也不需要特意再捐，毕竟人也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又没有天天在家。 “那你夜里几点过来？” “你之前不都说了十点十二点？” “好吧，还好我今天夜里没有出海，可以等一等。” “不是又开回来一条新船？刚一回来就听到你的英勇事迹，每一次回来，村子里就流传着你的传说，回回不一样。” “村里的新鲜事也不是就我这一条，发生的事不也很多……” “我还真就关注你了，其他人的还真没啥兴趣听。” “可以不用关注我。” “值得关注一下，白沙村首富呢。” “呵呵，哪里能跟你比，差远了，也就只有你的零头。” “不吹牛了，我先走了。” 第991章 待一周再回去（7000字） 叶父听着听着就笑了。 “这不是得意，这是骄傲，现在村子谁不夸我生了几个好儿子，人到老了，就得靠儿女给挣脸面。” “是啊，所以你也不要老反对我的决定，也不要老提着心，我肯定是有信心才会瞎搞的…不对，也不是瞎搞，我是有信心才折腾。” “你现在折腾的也够了，家里头有两个作坊，市里头几个店铺，卖卖东西，收收租，就这样稳稳的也可以了。家里还有几条船，你还又订了好几条，等都到手后，靠收租金就够赚了，下半辈子也不愁了，就这样挺好的，不用再搞七搞八了。” 叶耀东点点头，也觉得他爹说的非常有理，他的资产对比现在的人已经遥遥领先了。 以后只要抽时间把该添的设备添上，比如作坊的一些烘干机啥的添上，更智能化一点，不用依赖人工，大概慢慢的可能规模直接就扩大了，也不需要折腾什么。 当然，就目前的资产也够他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 不过，他还惦记着买房买铺！ 重生回来，他手头怎么可以就那几个店铺？对啥都不懂的文盲，除了打渔，又没有一技之长，又没头脑的中老年人来说，多多的买房买铺才是养老的首要条件。 只是他手头就只有四万块，还不够看的，能买几个房，几个铺？小的地方没啥必要，大的地方买不了几个，资产累计现在还远远不够，还得慢慢来呢。 “你下半辈子是不愁了，养老是够了，但是离我养老还有三四十年，你要不反对，我现在直接就养老了也可以……” “那不行，你才多大就想着养老了，人家七八十岁都还要扛着锄头下地的，你现在就说养老……” “不是你说的吗？我现在折腾出来的东西就够我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不用再搞七搞八的，那我还干什么？我不用干了，直接躺在家里就够我吃了。” 叶父语塞，有些后悔自己讲这话了。 还是不能在他面前说他赚够了，可以养老了，不然他直接就啥都不干，躺在家里当废物怎么办？ “我是说你这些东西就够你养老的，不是说你现在就可以养老，该干的活还是得干，你现在不趁着年轻多干点，老了指不定得拼命……” “知道了，知道了，别啰嗦了……” 一听他爹念叨着长篇大论，他就头疼，本来还好好的说话，结果他又开始念。 “要不要我来开船，你去歇一会儿？” “马上就吃饭了，歇什么？” “这不是想着你下午没睡吗？我下午睡够了，等会吃完饭你就直接跟两个叔伯去睡觉，我来开船。” “嗯，那就等吃完饭再说吧。” 这会渔船还是紧跟在丰收号后头，目的明确的直接往东海方向开去。 在他父子俩刚说一会儿话时，电台传出了连线的声音。 叶父立即手脚麻利的接受。 是裴叔。 他高兴的在另外一头直乐呵。 “这一回靠岸可算是靠对了，真没想到那几只魔鬼鱼这么值钱，还好没错过，还是东子机灵，不然我们大概也被忽悠的，随便就卖了，那真的得拍大腿后悔。” “哈哈，我们也没想到，确实全靠他机灵才能卖上那么高的价格，可惜了，原本应该可以再卖的高一点……” “不用可惜，也不能太贪心了，现在这价格已经超出预期很多了，能拿上钱走人才是最重要的，你卖的价格再高，走不出码头也没用。” “对，是这个道理，反正有赚到就好了。” …… 两个老头子隔着海事电台聊得无比的开心，都是他们兴奋的笑声，意外之喜，当然值得高兴。 出门在外，能有个说得上话，一起分享的朋友倒是也挺难得的。 叶耀东顿时觉得跟阿光这亲事结得倒是也不错，两家关系更亲近了，一起齐头并进的发展。 这小子这几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抱上了财神的大腿，舒舒服服躺在家里就把钱给挣了，也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都快超过他这个妈祖干儿子。 还好，还是他更胜一筹。 玛德，没想到改个名字，威力这么大，这个风水玄学也挺厉害的，果然不能只信科学，还得信玄幻。 直接从裴光变成裴不了。 叶耀东在驾驶舱听了一会儿就先下去甲板上，漆黑的海面上只有他们两条船闪烁着光亮，海风呼啸呼啸的吹在他耳边，一个没留神，头顶上的帽子就被吹没了。 他赶紧伸手想去接，结果，啪，掉进了海里了，头发也直接被吹成了大背头，露出个大脑门。 “啊……” “怎怎怎么…东东哥？” “没事，老子帽子被风吹到海里了。” “我我的…给给你……”说着陈石就将下巴上绑着的绳子松开，把自己头顶上的帽子摘下来。 “不用了，我船舱里还有一个。” 阿清年前还给他勾了个针线帽，说是保暖好一点，而且也不怕被风吹掉。 只是他看全新的就没舍得戴，放到行李箱里面，准备先带带旧的，反正在船上脏的很，带新的可惜了，等会吃完饭正好拿出来戴。 “你感觉咋样？还会对这四面都是海害怕吗？” 他摇摇头，“去去去浙省，不不会…有…太太大…感觉，船船多…昨昨天……” “我知道，昨天跑远了，四面都是水，只有一条船孤单的飘荡在海中间，会有一种深海恐惧症，我最早出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后面呆久了就好了。” 他点点头。 “你现在结巴已经好多了，多说说多练练，讲不出来，就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就好了。” “嗯嗯。”他满脸感激的看着叶耀东。 叶耀东也拍了拍他的肩，“还会再漂个几天，看天气，好的话会多逗留几天，多网一点货。” 他继续点头。 “吃饭了~” 有人叫喊了一声后，他们也应和了一声，停止交流，先去吃饭。 饭后都已经7点了，叶耀东跑去开船，跟在丰收号后面赶路，并且让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反正也不用下网，在船上能休息就瞅着空隙赶紧休息，不然正常捕捞就是24小时不停歇，只能轮班，挺辛苦的。 他们大概又得全力行驶三四个小时，然后再开始捕捞，到时候再开始轮班，现在下网只会浪费时间，近海不如远海，并且海域的深度也不够，300多米长的渔网放下去会挂底。 机器的轰鸣声下，渔船行驶在深邃的黑夜中，波涛汹涌的海浪不断击打着船身，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在诉说着大海的故事，渔船前行也带起了阵阵波浪。 月光洒在船身上，映出一片银白的光芒，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丰收号在前面带路，倒是省了他不少事，不用全神贯注的时刻留意着方位，只要跟着前行就行了。 两条船一前一后的驰骋在海面上，枯燥的行驶中，只有风声与海浪声还有阵阵机器的轰鸣声伴随在耳边。 一个又一个的烟头落地，叶耀东倒是也挺习惯的。 从天刚黑，也就6点不到就开始跑路，驶离岸边，一直到9点多，他看着丰收号减速，两条渔船的距离瞬间拉近，原来他们准备开始下网了。 他在东升号越过丰收号后，也减速，并且去船舱把陈石跟另外一个船工叫起。 他们下午都睡过了，倒是可以跟他一起轮班上半夜，等黎明破晓再回船舱睡到中午正好，这样大家都能有个充足的睡眠。 俩人老带新，经过前天一天后，陈石倒是也很熟练的跟着一块干活下网，老师傅叫他干啥就干啥，倒是也很勤快。 叶耀东把船的速度放缓，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捕捞。 重新下网的这一会儿，距离上午捕捞结束全力赶路，正好足足隔了十二个小时，半天时间没有捕捞，大概少捕捞4网，还好这时间浪费的值得。 下好网的两人又回到船舱休息，毕竟刚下了网，船上也没有活干，得等渔网收上来了，他们才能去分拣货物。 只有叶耀东还在勤勤恳恳的开船，也还好驾驶舱里头不冷。 在拖网作业当中，他们倒是意外的碰到了一条渔船，其实也没有看到渔船，只是看到海面上有一点光亮，可以分辨出是渔船上面微弱的灯光，并不是像昨天凌晨出现的金目鲷的光圈。 不过也只是一会儿，对方就驶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离开了海岸线的尽头，并不影响他们捕捞。 过了十二点，就是正月十二了。 也不用叶耀东叫，两人也是瞅好时间就出来。 他也顺势喊他们起网。 这一网货倒是平平无奇，杂七杂八的一堆，不过重量倒是挺足的，倒在甲板上，目测也有个三四千斤。 比起昨天凌晨拖的那两网都有六七千斤是少了一些，不过倒是跟第一天拖的两网货差不了多少，只是没有特别值钱的货。 将货都倒出来后，他们又立即将渔网放了下去，继续作业，然后就又开始在甲板上分拣货物。 叶耀东操控好渔船后，也下去看了一下，不值钱的杂货挺多的，大水母他都看到五六个，起码占了三四百斤。 没啥特意的他也就不呆在甲板上吹冷风了，直接回到驾驶舱，等他们分拣完，他在下去看一下整理出来的收货，顺便看着他们清理要倒进海里的货。 真真是百看不厌，随着时间的流逝，可是会倒的越来越少，现在不多看看，以后就看不到了。 只是在清理完看的时候，他脑瓜子又动了起来。 之前想着没有人跟着，五五分成也怕找的人不靠谱，不记账，所以不敢多订几条这样的渔船。 现在想想，他或许也可以再专门定一条收货运输的，每天往来收自己几条船的货靠岸卖，这样就不用卖给收鲜船，给人家赚一半去。 自己几条船的货就给自己赚。 收货当然还是按收鲜船的价格，这样，支出就都靠收鲜船供给，五五分成后相当于一条船自己吃四分之三，只分四分之一给请来的船老大就行了。 这样对于船老大来说也不会少挣，起码比当船工拿死工资好，等于给了一个净收入的2.5的分成。 扣掉人工支出，大概也还能挣两成，比自己拥有近海的拖网渔船强了，也能让人家能尽心尽力的捕捞了。 而他几条船多赚一半，很快就能赚够运送的渔船本钱了。 叶耀东越琢磨越觉得可行，只要渔船不跑太远作业，五六个小时能靠岸，每天能够来回就可以。 而且船上的这些垃圾货则都能利用起来，让运输船隔天来回，卖完再过来搬垃圾杂货，也是隔天差不多送一趟回去。 时间利用率拉满，一点都没让运送的渔船闲着，船上的人员也不会很幸苦，只有搬运时费点体力而已，但是渔船航行时都是可以休息的，也很轻松。 然后他的两个作坊那边产出也能加大！ 不要说发酵鱼露了，光晾晒的鱼干都不用去外面买了，直接自己家渔船隔天拉一船回来，几万斤，保准都杀不完，还能提高村子里妇女的就业率！ 想到这里，他猛拍了一下操作台，这简直一举多得。 自己多几条船的同时，除了能多挣钱，捕捞到的货物一点也没浪费，也不用再倒回海里了。 还能运输到生产，再到销售批发，简直一条龙了。 加大产能的同时，还能加快速度让渔船回本。 而且最重要的是，渔船从其他几只船那边将货过秤过来，到出手，完全都是自己经手，也不怕别人捣鬼或者不记账，并且全部都自己说了算。 一切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简直就是他自己的一言堂。 而且，等他渔船多了些，当然也形成了捕捞的规模，有自己的船队…… 叶耀东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不敢想象，有自己的团队后，他该如何如何如何…… 大概做梦都能笑醒了吧。 船王东！ 不再是咸鱼东了！ 他光想着，嘴巴就已经裂得大大的偷笑了，不用做梦，他就已经乐开了花了。 不过，还得先看一下最近几天的捕捞情况，不然他爹肯定得说他，才冒了个头，新船才出一趟海，就准备又折腾更大的，都才刚叮嘱过，让他不要折腾的。 那七条船，他想想，一时又有些舍不得放弃，本来就是想着定下来占交期的。 或许到时候可以转给阿正小小？ 不过现在也不着急，他这种大船产出一年就照县城的那个小厂，也就有限的两三条，和他大哥二哥合伙的那条都还要排在明年，他要是再预定的话，都得排到后年了。 还是得等回去了，再跟阿清琢磨琢磨，自己一个人瞎想也不好说。 叶耀东迈一步，就想了十步，收获了一分，就想十分。 一直在他胡思乱想中，甲板上的货也都整理完了，将近三成的货都得倒进海里，只剩下七成，大概两千多斤左右可以卖，其中照旧蛤蟆鱼占了半数，然后才是其他零散的货，有贵的几毛的，也有便宜的几分钱的。 “这一网才这么点？这也顶多只能卖个百来块吧？” 老师傅笑着道：“这才是正常的收获，前天跟昨天凌晨我们那是踩到狗屎运了。” 这倒也是。 对比之前丰收号的收获，是直接一天挣了一个礼拜的钱。 对比家里的那种拖网渔船，更不用说了，都能抵上两年的收获了。 老船工又道：“这一网能卖个百来块就已经很厉害了，抵得上你家里那条船干两天了。” “啊，对对对……是我贪心了，以为都跟昨天凌晨一样。” “一网上来两三千斤都算正常的，四千多斤算是很好的了，昨天凌晨那七八千斤一网，真的是妈祖保佑，碰到鱼群了。” “嗯，你们先抬进去吧，我把甲板收拾一下。” “好好……” 大的竹条编织的扫把，哗啦一下都还扫不动，散落堆叠在那里也是有重量的。 叶耀东稍微扫成一小堆就用畚斗直接从底下插到鱼货堆里，然后蹲下去，双手往畚斗里划拉，满了就拿一个竹筐倒到里头，然后又继续。 直到装了十几筐，才将甲板上的货都清理干净，放到筐里头了。 而他们也将货物搬到鱼舱里放的差不多后，继续倒货。 “我来我来……” “别别别，我来！我还没试过一整筐一整筐往海里倒货的感觉。” “呵呵呵……这有什么，只要在海上，接下去几天天天都要倒好几千斤。” 叶耀东说完就立将一整筐直接抬起来放到肩膀上，然后走到船舷边上，直接往下倒。 “哗啦啦~” 一大片货物落水的声音，激起了阵阵大片的水花。 旁边老船工跟陈石也抬着一筐往下哗啦啦的倒。 他也就试着倒了两筐，体验了一把后，就也不干了，回到驾驶舱，省得在外头吹冷风。 等到他们将货都倒完，他又继续收了一网上来，连续没有停歇的继续又下网，而甲板上的两人又紧接着跟着干活。 一点都不轻松。 这一网货跟前一网也差不了多少，说差也不差，说好也没有很好，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叶耀东瞄了一眼收获后，没有惊喜，就又回到驾驶舱里，不准备在甲板上吹冷风。 等了一晚上了，他一直满怀期待的看着周围海面有没有可能再出现昨天凌晨的光圈，但是让他失望了，什么天地异象都没有。 不要说天地异象了，渔网里头连红色的鱼都没多少，更何况金目鲷，全部都是一面黑一面白的蛤蟆鱼跟乌泱泱的一群杂鱼。 直到凌晨五点多，天刚破晓，天边泛起的红光，他才去船舱把他爹几个叫起来。 “现在这一网马上要收起来了，你们赶紧起来交班。” “好，夜里拖了几网，有没有好货？” “九点多钟才下网，边下网边往东海方向慢慢的开去，可能是离近海近，收获没那么好，一网上来都在三四千斤左右，蛤蟆鱼占一半，杂鱼占三分之一，剩下的是其他七七八八的货。现在准备收上来的是第三网。” “那也行，那也还好了，一网也能卖个百来块，稳稳当当。” “嗯，所以还好昨天靠岸时没有犹豫，没有过多纠结的想着在海上停留会不会收获更好一点，不然亏大了。” “稀饭煮了没有？” “煮了，刚刚提前煮好还闷在锅里，我们已经吃过了，照样还是海鲜粥加了点绿色的叶子菜，有点焉了吧唧的，赶紧吃掉。” “行，那你们赶紧休息吧，我们出去随便吃几口就去收网。” 叶耀东也没管其他人，除掉衣服裤子，直接就缩被窝了，看着床里侧的墙上贴的照片，多看了几眼，才在耳边的轰鸣声中，进入了梦乡。 直到他大中午的时候睡醒，才知道他去睡觉的时候起的那一网收货不错，比前面两网好，网了一千多斤的波利鱼，这鱼也是红色的。 他伸了伸懒腰，“今天天又阴沉沉的了，一点阳光都没有，感觉吹过来的海风更冷了。” “那是因为你刚睡醒，刚走出船舱，所以才觉得特别冷。” “差不多，你们站在甲板上吹了大半天了，习惯了。鱼仓里这大半天又收了多少斤货进去？” “五点半的时候起的一网不算，到现在你睡醒也才起了两网，这一网得等到两点了。” “哦。” “饭菜在锅里，我们刚吃完，还热乎的，你们自己去吃。” “好。” 叶耀东转头先去刷牙，结果看到另外两人从船舱里出来，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背对着他尿了个尿就直接装饭吃了。 唉！ 像他这么爱讲卫生的也少见。 “这一锅是昨天晚上煮的海鲜吧？等吃完饭，剩的就都倒掉吧，等会儿去船舱里拿一点肥的，再去煮一锅，下一网没这么快。” 两人都边吃边点点头。 在船上就是这样，别的怕没有，海鲜管够，随便吃无所谓。 平静无波的捕捞持续了两天，才把整个鱼仓装满，叶耀东也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情况，第一天出海的时候遇到的鱼虾装满仓才是不正常的。 在清晨交班的时候，叶耀东提醒了一下他爹。 “爹，该联系收鲜船了，一晚上过去，鱼舱已经满了，接下去收上来的得堆在甲板上了，正好联系收鲜船过来把货都收走。” “行，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我等会就联系一下，看看收鲜船今天什么时候能过来，顺便也跟亲家说一下，问一下他那边的情况，知会他一下，正好一块收了。” “那你先连线吧，我去睡一觉，睡醒了应该差不多。” 叶耀东打了重重的一个哈欠，又熬了一晚上，今天得换他爹熬上半夜他傲下半夜。 “你准备什么时候靠岸回去？” 算起来今天是农历十四，出海的第五天，这两天看起来收获不咋地，还好有第一天的收获顶上了。 不过这两天的天气虽然一直阴天，但是风浪也没有大到扛不住，还是能在海上照旧捕捞。 “来回一趟都得大半天，能多呆两天就多呆两天吧，这两天收货也一般。再呆两天，等十五过完，十六回去吧？” “正好再在这一片捕捞个一天，咱们就按回程的方向慢慢的往回走，边走边捕捞，十六号到家？刚好两天应该也能积累一船舱的货，等靠岸后，正好卖了？” “然后接下去两天，咱们也把那些没啥用的货都拣一下，留回去？两天应该够积累一船舱了，顺便也通知一下裴叔，让他接下去两天，也将船上没用的那些货都拣起来带回去，多带一点。” 出来捕捞个七天也够了，这才第一趟出来，待这么多天也够久了，家里也得回去看一下，有没有出现状况。 “行，再待两天也差不多，出来一个礼拜也正好回去歇一两天，再补充一下物资再出来。” 等到下午，叶父联系好的收鲜船才姗姗来迟，海上要辨别方位，寻找一条鱼船收货也没那么容易。 收鲜船船型和一般的冷藏运输船相似，但吨位不大，鱼舱容量在数十至数百吨，看收鲜船的大小。 而正往他们这边过来的这条收鲜船明显不大，叶耀东看着船长也就三十米左右，看着破旧的很，离土崩瓦解的感觉不远，年代感十足。 不过搁在这年代已经算是大家伙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证。 看着跟他们的拖网渔船也没啥区别，大概就是鱼仓会大很多，船上也撤去了其他的捕捞机器。 以后那些收鲜船都得需要有证才能从事海上收获海鲜。 叶耀东看到靠过来的渔船的甲板上有7个蓝色大桶，里面盛满了新鲜的各种鱼货，上面铺满了冰块，最多的好像是蛤蟆鱼，冰下面露出的冰上一角远远给他看到了，他真的佩服自己的视力。 “收鲜船来了！” “终于来了，早上联系的，结果到下午才过来。” 中午跟弥天，花爹，错哪儿，敬亭，庭宝，虾仁，流泪猫几个作者逛了圣德烈教堂，鱼尾狮公园，然后3点又去唐人街吃了个午饭，吃的踏马东北菜！加蜜雪冰城！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吐槽一下，来新加坡的第一餐我睡过头，没有早餐了，11起来去吃的麦当劳！！！因为找不到吃的。 紧接着，我们又打车到滨海湾花园，一个个走了一下午就已经累个半死，坐在滨海湾花园门口坐了半小时，然后打道回府，进都懒得走进去了，笑死，到了门口也算是来过了。 回到酒店都五点半了，我又继续码字，新加坡竟然七点半太阳才下山，才天黑，然后我们一众作者，又加了个阎神，9点一起出去克拉码头找饭吃，结果走过去都十点多了，很多店铺都打烊了。 溜达了一大圈，脚都起水泡了，然后一个个回来吃麦当劳去了，我不想吃就回酒店继续码字，才把剩下的字码发出来。 太不容易了，来一趟新加坡差点饿死。 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我来新加坡吃的是麦当劳，东北菜，蜜雪冰城，我还以为来热带应该会水果自由的，结果来了三天就，都没有看见有卖水果的，而且只看到过很小的便利店，没看到过超市，土包子太难了！！ 第1047章 算账(1万字，月票＋21) 叶父现在挺乖顺的。 一般叫干嘛就干嘛，也没有训斥人的时候，倒是三天两头惹人嫌。 也不知道是不是东子出息了，然后个个都觉得他这个老家伙用处已经不大了，哈哈，也可能是东子做事越来越有条理，赚的钱越来越多，没有给人训斥的机会。 他们将渔船开到海岛周围，就立即开始投放树枝。 把给他们预留出来的那一片位置都均匀的投放好后，叶耀东就开船朝阿正那开去，想看一下他们今天乌贼的附卵情况。 “也没多少，收的麻烦死了，一捆捆的树枝都勾着渔网收上来，偏偏数量还没有多少，浪费时间。” “那就是还早。” “嗯，得等明天再过来看一下，我们现在也要继续去拖网了。” “我们也要回去了，延绳钓都收了一遍，也又重新补上了鱼饵，树枝也都投放到了海里，好像也没什么活了。” 阿正满脸羡慕，“你这也太舒服了，不需要夜里出来，只要早上出来忙活半天，中午就回去了。” “这不是汛期还没完全来吗？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等晚几天也是照样得忙活到傍晚才能回去。” “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叶耀东也开着船准备往回走，只是在他转头的时候，他看到他爹蹲在那里分拣鱼货，说好的煮饭也没煮。 “都扔完树枝了，你不煮饭？” “这不是马上就回去了吗？我思存着回家吃就好了，省得麻烦，反正到家也就一两点。” “给自己偷懒找借口。” “趁回去的路上，将这些货挑拣一下，等靠岸了也不会耽误时间，马上就能称了，这个时间点回去的渔船也少，不用排队，不用等，在家里吃不得比在海上吃好啊。” 叶耀东也不说啥了，让他煮，他当然也不想煮了。 近海这里开回去也要一个来小时，等靠岸后，岸边也没什么船，只有几条小木船。 阿财看到他船回来，都很高兴的迎了上来，“大吉大利啊，今天收获怎么样？” “还行，有一条小金枪，大概有个三四十斤，你看一下多少钱，还有一条燕尾斑，蓝色的。过来帮忙接一下货。” “好啊，你这收获不错啊，早上出去下午就回来了，还收获挺好的的。” “马马虎虎了，收获不好一点怎么糊口哦，现在养着一大家子还一大帮人，今天一天挣的，也不知道够不够那么多人一天的工钱。” “那倒是，你现在是越干越大了，手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发出去的工钱当然越来越多了，但是挣的肯定也更多，就别叫穷了。” “谁家员工在家里翘着脚聊天，老板出去挣钱给他们发工资啊，不就是我吗？” 阿财瞬间乐了，“哎，你还别说，还真的是，你家请的几个大船的工人，这两天还真的都在家里翘着脚聊天，吹牛逼说着打海盗的事，还有一网打到十几万斤鱼的事，讲的大家不想听了，都还在那里一脸自豪的吹。” “是吧，他们在那里舒舒服服的翘着脚聊天晒太阳，我在这里苦逼的出海挣钱给他们发工资，谁家老板像我这样啊？再也没有比我不像老板的老板了。” “那个确实，给你干活倒是挺舒坦的。” “所以价格给我算高一点，不然的话，要发不出工资来了。” “好好好……” 他在这边瞎说，诉苦了一番，没想到下午村子里还真的就传开了，都说他对自家的船工太好了，让船工在家休息，自个出海挣钱给他们发工资。 而且还传他只要网到大货就发红包，今年工钱还往上涨了5块钱，一个个都羡慕坏了。 有的人都一把年纪了，50来岁了，都还跑到叶父跟前说，还缺不缺人，实在是听的太让人眼馋了~ 也不止男的想要跑他家船上当船工，女的也是。 零零散散的一些妇女们都找上叶母，问什么时候需要大量的人，船啥时候能修好？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叶耀东拿好卖货的货单才跟着他爹往家里走，只早上半天，他们就卖了80多块钱，全靠那条小金枪跟燕尾斑最值钱了，占了1\\\/3。 回家将货单交给阿清，简单的吃了一碗面后，他又急冲冲了跑到村委会去，准备给造船厂打个电话。 让他们抓紧时间将他缴获的那条渔船赶紧修，率先修那条，还限他们五天之内务必修，其他船的交期往后再推一推也没关系。 造船厂那边也应下了，叶耀东也放心了。 正好，请的那些船工们都在家里翘着脚聊八卦，等那条船修好后，他就跟他爹一人一条，要带一个船工去捞乌贼。 不过，树枝还得再去多砍一点，提前捆绑了放在那里备用，等船一开回来立即就能派上用场。 付了电话费后，他就回去又交代看着作坊的小弟们去砍树枝，至于作坊没人看着，那当然是他来干的，反正下午没做事，他闲着也是闲，正好搬一个凳子坐在大门口晒晒太阳。 他爹下午没做事，闲着又跑到山上去了，对修墓的事极为上心，恨不得亲力亲为。 春日里的午后，阳光暖洋洋的，春风拂面，极易让人困乏的昏昏欲睡，再加上今早起的有点早，忙到了现在这会儿在舒坦的坐着，他也确实有些困了。 叶耀东把一个木凳子横着放倒在地，脚翘在上头，顺便将身上的毛衣脱了盖在脸上，直接就在大门口睡了。 直到日头西斜，一些在沿岸靠小木船捕鱼的渔民们，都赶在太阳下山时收工回来，顺便还能给家里加餐，过路每一个经过作坊门口的都能看到正在熟睡的他。 同时，他也被一直经过的渔民们的说话声吵醒了，身体也感觉到了一点凉意，太阳都快下山了，温度直降，不负中午日头正盛时的暖洋洋，只剩下冷飕飕。 他揉揉睡眼惺惺的眼睛，忙不跌的将衣服又重新套了起来，耳边也传来了一道声音。 “东子，我等会吃完饭去你那里算个账。” 他转头看去，原来是阿生哥。 “行，那我等会儿去阿财那里把钱收过来，刚好也月底了。” 叶耀生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笑着道：“家里也没啥钱了，上个月挣的钱都拿去还债了，还有垫付这个月的油钱开销，我老婆现在也干不了活，算个账也能让手头宽松一下，也有钱买几块布给她跟俩孩子做两件春天的衣服。” “嗯嗯，应该的，刚好春天换季了，全家都得做两件衣服，穿好看一点，免得让人说你亏待刚娶进门的老婆孩子。” 他卖货的单子可都在阿清手里，就等着每月一结算，然后才有钱拿到手里，没一趟出海的油钱也不少，都得他自己先垫付。 “今天的货单在阿大手上，他还在码头等你大表哥的船回来。” “行，正好这几天也快乌贼的汛期了，提前结算一下也好。那你等一下吃完饭过来，我也让大表哥过来把账算一下。” “好的。” 叶耀生说好后，就又脚步轻快的推着他自己的板车回家去。 叶耀东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空地，双胞胎的阿小坐在角落里捆绑着树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这里你看着，等会要是看到我大表哥回来经过，跟他说一声，晚饭后去我家算账。” “好的东哥，我记着了。” 他伸了个懒腰才往家里去，站在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去他大哥二哥家门口张望了一下，看着人还没回来，就交代他大嫂二嫂。 既然要算账，那就几条船的在一块算，把这个月的账都结清了。 回到家后，也跟阿清说了一下。 她原本正坐在灶膛前煮饭的，闻言擦了擦手，“那我得提前把货单整理出来。” “也不用急，你先做你的饭吧，吃完饭后再拿出来算一下，阿财那边晚一点去结算也没事，反正货单在手上，就按照货单的价格先给他们算，这两天还没有结的账，我们先垫付。” “也行，反正这个账也简单的很，对半算。大哥二哥那边也今天算吗？” “嗯，都一起放在今天算。” “大嫂二嫂没意见，没说啥？” “有说啥，但是管他呢，其他人都今天算了，就她们不要啊？不要，我不会直接跟大哥二哥说？” 刚刚他大嫂二嫂确实不乐意，还说哪差得了这么几天，等30号再算也一样。 因为他们两家的货单，他们自己各自收着，只等月底算账的时候，两人再将当月那两条船的货单拿出来，然后算账分三份，相当于她们每个人都要吐1\\\/3的钱出来给他。 所以，才不乐意提前结账。 收钱的时候欢天喜地，恨不得早早的收到口袋，算账给钱的时候，就没那么痛快了，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他也不以为意。 “嗯，那晚上早点吃饭，反正你跟爹都回来了。” 叶父是直到太阳下山，所有的工人都收工了，他才跟着慢吞吞的回来，一回来就在那里说叶耀凡可惜了。 “你这么心疼他，你是不是要帮他把钱都还上？有什么好心疼的，大家的血汗钱都没了几千块，要心疼也该心疼自己儿子吃了大亏才对。” “那不一样啊，这也是侄子，哪里能盼着人家坏。” “指不定也是一肚子坏水，假老实呢，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说得准，像东子那个朋友耗子不就是这样？装的老老实实，结果比谁都坏，都阴险。” “哎？娘，他还下不了床啊？前老婆都要说给裴叔了，就没啥反应？” “那就不知道了，好像还躺着，他老娘倒是天天跑到老王家门口骂，又在村子里说三道四，骂他前老婆不检点，说指不定早早的就勾搭上了，所以才怎么干脆的离婚，孩子也不要了，也不知道背着人，偷了多少汉子什么什么的，连老头子都要……呃…反正骂的可难听了。” 叶母说到痛快时，忘记还有孩子在，差点连其他什么不堪入目的话都说出来。 “你知道的可真清楚。” “哪里是我知道的清楚，全村都传遍了，也就你们爷们在海上，听到的没有那么多。” “也不知道阿光过两天有没有回来，也有半个月没回来了。” “应该会回来吧？不说别的，怎么也会回来看看孩子。” 裴玉这时也哇一声的哭了，“要爹，娘~娘~” 大家瞬间都被吓了一大跳，叶母也赶紧搂过孩子，抱在腿上哄着，顺便再瞪了几眼叶耀东。 林秀清也埋怨的瞪着他，“你说你，好好的在孩子面前叫他爹干嘛？没得勾起小孩子的记忆，想要亲爹亲娘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你也别说了，再亲爹亲娘，她哭得更大声了。” “都别说了，哎，太可怜了，还这么小，亲爹亲娘就不在身边，会想也是正常的。”老太太也上前摸着孩子的脑袋，“不哭了，不哭了，你娘很快就回来了。” 叶小溪不知道她干嘛哭，在屋里仰着头左看右看，然后也跑到林秀清的脚边抱着她大腿。 “都吃饭吧，看把她给伤心的，赶紧喂她吃点饭，有东西吃就暂时不会去想，也不哭了。”叶父也跟着出声。 屋里闲聊八卦的气氛一下子就被裴玉给破坏了，接下去也没人再聊起这个话，只讨论渔船跟汛期的事。 饭后没多久，天还没黑，大表哥跟阿生哥就一起过来了。 林秀清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货单，两个人开两条船，货单当然也是分开的两份。 阿财自己也要算账，所以每一张的货单上面他也都记着名字，已经算过钱的，货单上也会签上收钱人的名字，不会写自己名字的就按个手印。 两人的货单，阿清都分别拿两个夹子夹着，一打都有十张左右。 “一人一份，这个月出海的货单都在这，上头有日期，你们先看一下对不对，跟你们这个月出海的次数对不对上，可不要漏了。” “好的，我记着出海的次数，一次一张，数一下几张就好了。” 两人一人接过一份写着自己名字的，清点了起来。 林秀清手里拿着计算器准备着，没问题后她就现算，算好了再直接给他们拿钱，上个月也是这样的。 屋里的闲杂人等在饭后也早就各自走了，孩子也早就跑出去玩了，老太太也出去门口看着孩子，也就他们四人在这里算账。 两人数过单子没问题后，林秀清就边换单子边报数，然后也同时按着计算器。 “大表哥这个月出海10天，总共收获555块6毛6分，一人一半是分你277块8毛3分。” 说完后，她在单子上记了一下数额，然后又重新按了一遍，没问题后才放到一边，算阿生哥的。 “阿生哥好像船坏了，修了两天吧？只有8张单子。” “对。” “你可能运气比大表哥好，没比他少很多，这里总共496块2毛8分，一人一半是248块1毛4分。” 阿生哥高兴的搓手，“那运气是蛮好的，扣掉100多的油钱，还有请人的工钱，也能挣个大好几十块了。” 大表哥也乐呵呵的，“那我比你多干两天，扣掉油钱开支，还没你挣的多。” “运气好，运气这种事谁说的准的，指不定下个月你运气比较好，在海上都是碰运气的。” “没啥问题，就让阿清给你们拿钱了。” “没问题，没问题……” “好好好……” 两人连连说道。 “上个月你们还每个人多分了十几块，这个月反而少挣了。” “这两天快乌贼汛期了，到时候下个月我们就能多挣了。” “对。” 叶耀东也笑着给他们一人拔了一根烟，“对，下个月挣的就多了，能发大财。” “东子……都在这里了？” 他转头一看，他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进来了。 “刚算完他们的账，正好了，等会就算咱们的账。”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跟着他们寒暄了起来，纷纷问他们这个月能分多少钱？ 大家心情也都很好，都有钱进。 “那也挺好的，分一半，扣掉油钱工钱开支也能挣好几十块钱。” “是啊，现在村子里老多人都靠着东子糊口了。” “这两天村子里都到处在传东子一网上来11万斤梅童鱼，都传疯了，要不是我们租下来了大船，多少也得厚着脸皮在跟着你出海见识一下。” “没那必要，跟我跑那么远，一次出去好几天，风险大着呢，没听他们说遇到海盗了吗？你们开拖网渔船夜里出去当天回来，挣的还不比他们少，还能照看家里，也没那么危险。” 扣掉分成跟开支后，比跟他出海赚的确实差不了多少，而且在岸上能够休息的好一点，不会有船工那么辛苦。 更何况这个月提早了几天算账，等到30号上线的话，大概还能再多分一点。 “都有风险的，也就去年鹿州岛的人被一锅端了，海上才看起来平静了一些，但是，最近因为乌贼汛期占领海岛，附近的村子有的又打起来了。” “这也是难免的，年年都这样，每到这时候争端都会有，不过怎么也比遇上海盗强。” 这时林秀清也数好了钱，拿出来给他们。 “你们来的也正好，计算器刚腾出来，大嫂二嫂是自己算，还是我来按？” “我们先算一遍，你再跟着算一遍。” “行。” 两个妯娌都会按，因为阿清教过她们。 叶耀东刚买回来的时候，教会了阿清，两妯娌对这玩意也新鲜的很，也让她帮忙教一下。 然后这几个月来也时不时的借计算器过去自己算账，按的倒熟练的很，也不会质疑结果。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都勤奋的很，叶耀华也同样出海了十天，就是叶父的那条船机器老是容易坏，叶耀鹏这个月修了两次，少出海了两天，只有8天。 叶大嫂也时不时啰嗦骂几句破船。 原本也没什么的，谁家的船都是这样，偶尔换一下也正常，但是谁叫叶耀东前几天去厂里开了一条船回来，这下子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 叶大嫂从前天开始就又没有什么好脸了，并且还一直催促的叶耀鹏，让他骂一下厂里，多打打电话催催。 他们家自己定的船要是早交到手里的话，那也不至于一直开破船，时不时就耽误挣钱。 而她人么，也站在门口指桑骂槐，话里话外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叶耀东为了赶这次乌贼的汛期，特意先截胡了他们家的船。 也难怪他大嫂会那么想，因为他当时为了偷懒，直接说叫他大哥二哥那样的来7条，省得麻烦。 他大嫂这么想，还真的无可厚非。 但是，实际造的就是他的，他开着东升号去厂里修的时候，这条船上面就早已经刷上了他要求的颜色，并且做上了东升001的记号了。 不然就临时那么两三天，哪能将漆跟标记都弄好了。 他的七条船一开始就准备都刻上东升001~007，然后等自己手里的那三条船需要保养的时候，再让人刷上008~010。 从1~10都排列的好好的，妥妥当当的船王叶耀东！ 已经听他大嫂在门口骂了好几天，他也懒得解释，事实也是他比他大哥二哥先拿到手了，没什么好辩的。 而叶二嫂也不遑多让，也一样认为是截胡了她家的。 也一直让叶耀华打电话催厂里早点交货，早点把钱弄到手，他们也不用合伙了，省得还要开别人的。 阿清倒是解释过很多回了，但是人么，有些时候只乐意想自己所想的，根本就听不进去别人说的。 反正是船厂先紧着他，也不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本来也是不着急，这一回也是赶巧了，要骂就给她骂。 两个嫂子本来也是这样，碰到切身利益受损了，当然是维护自己了，转头他这边要是有蛋糕了，那当然也是要分，这就是一家人。 两人轮流按着计算器，算完了就在自己带来的单子上面记录下来，然后又把手头的单子交给林秀清，让她看一下单据的时间，再验算一遍。 “没问题，大哥这边这个月的收货是520块8毛7分，二哥这边这个月的收货是592块5毛5分，两个加起来是1133.42，然后你们这个月分别加了多少油钱？” “我这边去了8天，加了142块钱的油。” “我这边加了180块，多去两天，也加了两天的油钱。” “那相减一下是791.42块，扣掉你们各自请的加起来18天工人的工钱54块，三个人分，一人是245块8毛。”林秀清算好后将计算机给她们瞄了一眼。 叶耀东是专门拿了一条船出来跟他们合的，两兄弟本来就只有一条船的半股，所以三个人合之后，他们也就没有算工钱，就净利润平分。 分的数额其实也没有比大表哥他们多多少，虽然是两条船三个人平分，但是油钱工钱算到公家了，而大表哥跟阿生哥他们虽然只分一条船的一半，但他们还得承担油钱开支。 真实的说起来，对叶耀东来说，把船拿出去租给别人，跟拿去跟兄弟们合伙没什么区别，但是却可以增加兄弟的收入。 等于利好两个哥哥，反正他俩照样都是一块出海，各掌握一条船，但能增加的收入却多了近一半，算是帮助两个哥哥了。 “这个月提前算账了，也是想着接下来乌贼汛期了，你们肯定也要跟着出海，大家没空算账，所以干脆晚上跟着一块早点把账算了。” 怕她们心里不舒坦，阿清还解释了一下。 两个嫂子看着数额也满意，毕竟对比前头大表哥跟阿生哥分的虽然少了点，但是他们油钱还得自己掏，他们这个渔船油钱可是好大一笔支出。 “数字是对的。” “早点算了也好，我们大概今天夜里就要跟着出海了。” 林秀清惊讶了一下，“今晚就跟着出海啊，不是说汛期才刚来吗？还没多少数量。” “先跟出去看一下，先不带孩子去，夜里出去看一下能捡多少捡多少，等数量多起来，过两天再带家里孩子去帮忙。” “哦哦，那跟去的都算工钱。” 叶大嫂脸瞬间拉了下来。 这要是她的船先交货，先到手，这一趟汛期也不用三兄弟合伙了，还得三个人分，自家的船到手，自家就能独吞所有的收获，不用跟其他人分了。 亏大了。 林秀清一看她大嫂的面色就知道又不爽了，她也不说了，继续算账。 “三兄弟每个人是分245块8毛，大哥那边520.87扣掉142块的油钱跟8天24块的工人工钱后，净赚354.87，大嫂得给我109.07。” “二哥那边卖了592.55，扣掉180块的油钱跟10天30块的工人工钱后，净赚是382.55，二嫂得给我136.75。” “你们再算一下看看。” 她将结果都记在单子的背面上，让两个嫂子再算一下要给他的数额。 其实也挺麻烦的，若是可以，她也想直接将自家的渔船收回来，随便租给别人也好，算账更清楚，更简单，自家还能挣更多。 这几个月算账算下来，把船拿给跟大哥二哥合，其实还真没有租给大表哥跟阿生哥他们挣的多，每个月都会相差个几十块。 就像刚刚的，大表哥那边分了277，阿生哥那边少一点也有248。 而跟大哥二哥合的话，只分了245，这还是大哥二哥收获多的情况下。 自家是真的没有占她们丝毫的便宜。 但是，都是自家兄弟，不可能绕过他们，先租给别人，肯定得自家兄弟优先，亏一点就亏一点，也还好他们家不差这点钱，不然的话，又有的话说了。 而且三兄弟合伙的每个月算账，大嫂二嫂总觉得是她家占便宜了，没有出海，就出一条船就能平分那么多，他们家男人辛辛苦苦也才分那么多。 直到年前东升号开回来了，年后把两条船都分别租给大表哥跟阿生哥，上个月还特意把他们也一块叫过来算账，她们才知道，她家的船租给别人能挣的比三兄弟合伙的多。 两个嫂子才堵住了日常的闲话，不然老是以为是她家占她们的便宜，听得让人心很累。 有了上个月的实际数据后，两人才彻底没话说，也才明白，原来是她们在受益。 三兄弟都住在一块，日常难免都会有摩擦，兄弟之间亲厚，不会有什么隔阂，但是妯娌就难说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小九九，女人又很会计较，也嘴碎爱说。 林秀清已经做好准备，两个人肯定得念到她们的船交到手里才会消停，并且以后时不时可能还会再提起一嘴。 真是麻烦，看着她们算算，她已经开始心烦了。 反观看向叶耀东，他这会竟然还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热茶，在那里捧着慢慢的喝了起来，悠哉悠哉的，什么烦恼也没有的样子，就这么在那里等着进钱。 其实也确实如此，他很多时候都在海上，在家的时候，也不会跟自己嫂子有摩擦，他两个嫂子现在对他时常都客气的很。 叶耀东正喝着茶，算着这个月三条船大概能进账多少钱，却看到他老婆递过来郁闷的眼神，也挑了挑眉，不知道她在郁闷什么。 还瞪他？？？ 他怎么了？ 他就在这里坐着，看他们算账，啥也没干啊，好好的干嘛瞪他？ 莫名其妙。 女人真是善变，一会儿一个态度，好好的，说变脸就变脸，明明也没有哪里招惹到她。 喝个茶怎么了？口渴还不让人喝？ 两个嫂子轮流算了两遍数字，没错后才出声。 “这个数没错。” “阿财那里还有有三张单子还没结，要不，等过两天月底了再给你们？呵呵，本来也是说好月底结账的，今天突然间临时算账……” 林秀清听着叶二嫂的话，脸也拉了下来，“二嫂家是连100多块钱都拿不出来了吗？” “前头的账起码都收过去了吧，后面的账，你等会儿去阿财那边拿一下不就好了？都算完账了，有必要拖着吗？又不是拖着就不用给了？” “阿财那边也不会赖账，该你收的账照样能收过来，提前垫个百来块钱又有什么？货单都是捏在你手里，我一分钱都没有收到手，现在只是提前了三四天算账，都算完了有必要拖吗？” “刚刚跟大表哥阿生哥那边算的账，我们也是还有几天的货款没拿就直接垫付出去给他们了，算完了本该结账。” “本来把船给你们合伙，赚的三兄弟一块分，我们就已经吃亏了，大表哥那边我们都分了277，阿生哥这个月船也坏了，也就去了八天，我们还分了248，都比跟你们合伙分的多……” 林秀清本来刚刚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想着她们的举动，就已经够郁闷了，竟然还想着拖欠，真是够够了。 不直接摊开来说，还真以为什么都她们说了算。 难道就因为她们性格不好，爱计较，她就得多让着她们吗？ 她的火气也直接上来了，虽然没有太多恶劣，但是语气也有点冲。 叶二嫂听了也有些尴尬。 叶耀华也转头瞪着她，“家里那么穷了吗？100多都掏不出来了？先去把这账结了，你等会再去阿财那边算账不就好了？” 叶二嫂没好气地应下，“知道了，这就去拿。” 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还轻声的嘀咕了几句，“拖个几天都不行，还差这点钱吗？本来也是提前算账……” 叶大嫂走在她边上，拉扯了她一下，她才没有话说。 叶耀华也尴尬地笑着道：“这不对比也不知道，对比了才知道东子一直吃亏……” “没事，大家都是亲兄弟，又不是外人，怎么也给兄弟优先，赚多赚少也都是看运气的，每天的捕捞量都不好说，都有捞的多，捞的少的时候。阿清也就随便说说。” 叶耀鹏转移话题，“我看你作坊那里又在那里捆绑树枝，是昨天搞的不够吗？晚上回来时，看那数量还挺多的。” “不是，我前几天回来的时候不是打海盗吗？缴获了两条船，跟裴叔一人一条，都放到造船厂那边修理了。之前交代他们先修东升号的，然后想到乌贼的汛期，下午就打电话让他们先给我修缴获的那条，东升号放到最后面，不着急。” “哦，原来，那倒是，现在快到汛期了，肯定得先修小船，好方便捕乌贼。” “看看吧，也不知道修完得什么时候，能赶上最好，赶上尾巴都行。” 叶耀华也问：“那等汛期过后，那条船是不是也得拿来租啊？” “要的，我也开不过来那么多条。” 离捕捞海蜇也还早，到时候他肯定还有新的渔船交货，最主要的是他今年也不靠这个船了，今年他靠的是10条小木船！ 到时候惊呆他们！ “这船多了倒是也挺挣钱的，一个月分个200多也不少了。” “而且东子这一回又白得了一条船，可能还能赶得上汛期，又能大挣钱了，运道是真好。”叶耀华满脸羡慕。 “东子这两年的运道一直都很好，年年都在大挣钱。” “是啊，隔几个月没看到就冒一条船出来，这一回是又冒了两条船出来，太厉害了，整个村加起来都没有你的船多。” 这才哪跟哪，他都还有6条船，外加一条收鲜船还在厂里，还另外有十条小木船呢。 “这十里八乡，包括镇上，也没有谁的渔船比东子还多的了……” 大表哥跟阿生哥手里拿着钱，也都没有急着走，也都跟他们一块闲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笑着恭维着叶耀东，气氛又恢复了和谐，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东子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肯定得有几千块吧？” “肯定有，东子不止船，还有好几个店铺。” 大家都竖起耳朵，殷勤的看着他，想听听看，他一个月到底能挣多少？ 但是这是能拿出来说的吗？ 叶耀东笑看着他们，“这些零碎的东西太多了，我压根就没办法算，我只知道我每个月光付出去的工钱都得千把块。” 大家惊讶的嘴巴张了张，后面又觉得也正常的。 他不仅船上的船工，还有作坊的工人，听说亲爹亲娘，老丈人丈母娘都有算工资，都是人头。 “那…那也确实，给你干活的人挺多的。” “其实也没有挣很多，你看我的支出那么大，还有买地的钱，砌墙也都是钱。那个鱼露作坊投进去几千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本呢。市里的店铺除了租了一个，其他都还闲置着拿来当仓库，这压在那里的也是钱。” “那倒是……这钱都压在那里了……” “那还真的压了不少的钱了啊，早知道也别买那么多……” “阿华的店铺租出去了吗？” 叶耀华笑笑，“还没有呢，先放在那里吧，东子说不会亏，那肯定就不会亏，听说那里人也越来越多了，以后肯定会挣钱。” “真的假的？” “听东子的，错不了。我大哥的店铺都租了一年了，今年说是还要再续租，一年租金就是500多，两年就回本1000多，等热闹起来，那也就几年就回本了。” “真的啊！那也确实划算啊，租个几年就回本了，以后再租的就都是挣得了，稳稳的，挺好的。” 叶耀鹏也高兴的说：“是啊，店铺买对了，听东子的错不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挣钱。” “你们三兄弟是越来越挣钱了。” “哈哈哈，当时买的时候可心疼了，现在就感觉赚到了。” “可不是赚到了吗…一年500多呢，10年就是5000多……” 正当大家说的热闹的时候，叶大嫂叶二嫂也将钱拿过来了。 林秀清接过他们递过来的钱数了一遍，没错后才点点头，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脸。 “估计也就到下个月了，你们就有自己的船了，到时候也不用这么麻烦的算账了，自己算自己的账就行了。” “嗯。” 叶大嫂进院子的时候也听到了店铺续租的事，也没那么多话了，还指望着她大哥再多租几年呢。 只这一年，她家就比老二家平白多挣了1000块。 第992章 意外发生了 叶父在远远的看到收鲜船后，就连忙提前收网了。 收完后，就将渔船停了下来，并且也来到甲板上等着，听到他们顾不得拣货，则站起来议论后也道。 “大海那么大，虽然有定位，但是在海上找当然也需要时间，而且指不定也有船只联系他们，按照定位由近到远的寻摸过来也有可能。” 他看着对方持续不断的一直在摇旗子提醒他们渔船要靠过来了，就随口一说，也让人先去鱼仓里面把货先陆续搬出来。 还好收上来的货也不算多，就千把斤，鱼网也才放下去一个小时，甲板上还是有空余的位置。 收鲜船摇旗子提醒过他们要靠过去了后，也瞬间到了跟前，然后紧接着就甩钩子，把两两条船并拢在一块。 也确实如他目测的只有30米左右，上下两层的舵楼位于甲板的中后方，那舵楼也比他这条大多了。 船上没有任何捕捞设备，桅杆吊机滑道通通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大量大型氧气瓶、盐水仓、淡水仓，鱼仓，冰块储藏室等设备与空间。 他们这些天捕捞到的蟹，除了自个吃，通通都倒回了海里，所以船上只有鱼虾贝壳类的，贝壳类的不容易死，好养活，基本都用海水养起来了。 梭子蟹很难养的，上岸后需要加盐加氧，同时要依靠冰块将水温保持在11至14摄氏度，这样才能最大限度模拟海水环境，即便这样，在运输过程中还会有三四成自然损耗率。 所以也没有人会去冒险收，基本没人要，通通跟杂货一起倒回海里，而且现在人也不喜欢吃这种带壳的，只喜欢吃鱼虾，当然除了青蟹，青蟹例外，很受欢迎，但是青蟹也不会生活在深水区。 两条船并拢后，对方就上到东升号的船上查看货物。 海上的收鲜船也不是就这么一条，有许多条，只不过这一条是丰收号上裴叔所熟悉，早就认识的。 一艘收鲜船可以对接数条渔船，收齐它们的渔获，一起运送到岸边，因此一般收鲜船出海，也需要两三天才能靠岸。 叶耀东想着自己要是有好几条捕捞渔船同时在一处作业，那能省很多事，隔两天去一趟就能收齐所有货物，然后立马就能返回，都不需要在海上逗留两三天，就能停靠。 要是杂货多的话，可以隔一天收一趟，一趟收杂货送回来，一趟收能卖钱的去市里的水厂批发市场，或者直接靠岸卖更省事。 在他思考期间，收鲜船已经把所有货都看了个遍，并且在叶父的咨询下，所有价格都报了一遍。 这些货里头没有特别值钱，最值钱的货也就大虾跟小管红鱼之类的，一斤对半或者六折折价，给个一两毛，两三毛。 蛤蟆鱼在他们意料之中，只有两分钱，前一天上岸卖了3分6厘确实算是良心了。 越便宜的货，利润越少，不过量也大，也算是质量不行，数量赖凑。 基本这些量大的便宜货，价格浮动都不大，而几毛钱的货，量不多。价格嘛，你想谈也没得谈，也基本是人家说了算，你爱卖不卖。 也算是霸王条款了，在海上你也只能卖给收鲜船，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 所以一般在值钱货多的时候，都会选择靠岸卖。 报完价后就立即过秤，然后两个船之间又架起了一个类似于滑梯一样的横梯，一筐筐货通过横梯直接滑到对方船上，然后倒到对方船上的超大桶里。 等一个品种的货都过完，又将筐全部拿过来秤，然后算扣掉斤两后剩的净重。 数量最多的蛤蟆鱼先过，过完之后过其他的货，一样样过完后再算总重量。 大家也都没有多余的废话，叶父指挥船工们在那里来回搬运，叶耀东则一直盯着秤跟货单看。 期间，丰收号也将渔网收了上来，并且缓缓的靠了过来，在边上等着过秤。 等他这边秤的差不多后，他才询问收货的人。 “伱们这条收鲜船对接几条拖网渔船啊？” “六七条吧，本来只有四五条的，这不，今年多了你们这两条。” “那你们几天靠岸一次啊？” “看情况啊，货仓跟甲板都满了后就靠岸，基本间隔两天吧，有时候出海的渔船少一点，或者收获少的话就三天，基本不会超过四天。收获多的话，隔天也是有的。” “最近什么货多一点啊？” “蛤蟆鱼，巴浪鱼，马鲛鱼。” “你们这船看着挺旧的，收了几年海鲜啊？” “没几年，也就这五六年间开始，早些时候，那不是都是渔业公司收去的吗？也就那时候生产大队解散了，咱们才有机会买一条船。” “哦，那你们这船也是后面改成收鲜船的了。” “都这样，现在的收鲜船都是从拖网渔船改的……行了，你这边账已经算好了，总共是1286块7毛2分，有没有要补充淡水柴油冰块的？有的话，等会一起算。” “有有…柴油淡水冰块都要……” 叶耀东又加了两天柴油跟冰块淡水，总共又花了750块，他也不能正正好只加两天，肯定得多加一点，防止意外多作业半天或者更长时间的，出来的时候就是特意多加点了点，放着备用。 他这条船每小时耗油在18升左右，一升柴油在六毛七，岸上汽油也才这个价，相当于每小时耗油12块多，48小时就要576。 简直是吞金兽，吃的根本就不是油，是钱。 这石油放在哪个年代都不便宜。 把账平了一下，到手就536块钱左右。 叶耀东接过一把的钱，在手里甩了甩了，嘴角抽了抽。 前几天一把货卖了四千出头，即使扣掉上岸时准备物资的开支，怎么也有净赚个三千块钱。 这差距瞬间就大了。 果然是那个船抵得上一周的收获了。 耽搁的时间也算上的话，就是两天净赚三千块，这里是两天净赚536。 想想，往常丰收号出来五六天，六七天，也差不多净赚个一千多两千，一股分个一两百，他三股分个五六百，好像也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差距。 这么一想，他倒是也没有很失望。 果然凡事都靠对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对比，也没得骄傲。 失望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看着人家还等在那里，他立即赶紧粘了一下口水，哗啦哗啦的清点起手上钱币的数额。 没问题后，才感谢了一番，把人送去边上的丰收号。 叶父忍了很久，等人走后才立即嫌弃的说：“这么少，两天半的货才赚了五百多。” “柴油多买了，不然应该也不会没有一半。” “还好前几天卖的多，正好综合一下，显得这一趟收获也多一点。” “价格差了快一半，钱都让收鲜船赚去了。” “是啊，钱都让收鲜船赚去了。” 父子俩都没去想，收鲜船的承重大，一个小时耗油绝对在二十几块以上，在海上航行一天一夜也得五六百块，再加船上的船工，一天的开销也得要六百块以上。 要是没有四五成的利润给他们赚，谁干呢，上岸运输出货还有一个时间周期。 不过要是对接的渔船多，那当然赚大发了。 叶耀东拿着钱，心里越发想着自己搞一条收鲜船了，反正现在律法又不完善，收鲜船谁都可以弄，要是以后完善了，需要什么证件办就是了。 第一批总是比较容易的，越往后，手续当然越麻烦越难。 当然，搞收鲜船的前提是他手上得有个好几条的拖网渔船，那才划算，不然除了丰收号跟东升号，他去哪里找对接的渔船？ 本来也是可惜那些倒掉的货，才想着搞一条收鲜船，能拉自家的货卖，又能把那些垃圾货运回去废物利用，多赚钱。 “我先把钱收起来，你去开船吧，开出去一段就继续下网。” 叶耀东拿着手头的钱往船舱里走，并且心里也决定了，等回家后就找阿清商量，再订两条拖网渔船加条收鲜船。 可以先定收鲜船，反正等收鲜船到手后，跟他大哥二哥合的那条船肯定也下水捕捞了，有三条渔船对接，倒是也不错了。 到时候那些垃圾货可以多算点钱给他们，就当是补贴的人工费，每隔一天就拉一趟，那点货也不至于多耗油多少。 订的那七条船也无所谓，反正都不会亏，全部拿去出租，也有家里的小弟专门对接收货，阿清只要隔个几天找阿财对一下账，收钱就行。 这样想想，阿清简直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他负责开疆拓土，在海上航行开拓，她负责在家里给他守好后方，处理所有的杂事账目，管理作坊的所有人员。 这么想着，他也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将钱锁进床板下面的铁箱子后，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没有贴上墙的照片，亲了他老婆一个。 虽然他在海上辛苦，她在家也不轻松，照看好后方也没那么容易，家里几个孩子跟老人也得照顾。 渔船开始航行动起来后，又开始了摇晃颠簸。 他扶着床板，稳住身形后，才又走出船舱。 渔船已经航行出去老长一段距离，渔网全部都已经放下去了，就等着在海底下吃饱饱的再拉上来。 远处的两条渔船还在那里对接称货，东升号也不敢开太远出去，就在附近海域来回开着作业，免得消失在丰收号的视线当中，到时候跟不上了，两条渔船分散了不好。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才看到丰收号慢慢的动了起来，跟那条收鲜船拉开了一段距离，没一会儿收鲜船也动了起来。 海面上三条鱼船各自航行着。 也没过多久，那条收鲜船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他们的渔船也按部就班的继续开始捕捞。 预计十六号靠岸，卖完货的当天晚上他们就慢慢的往回开了，边开边继续作业捕捞，这样等农历十六靠岸，也能缩短一下航行的距离，节省一下油费。 而且第二天一早，农历十五的时候也起风了，渔船摇晃颠簸的厉害，也还好，他们的渔船抗风能力稍微强一点，虽然船头打上来的浪时不时比翘起来的尖头部位高，但是也无碍。 他爹倒是一直和裴叔保持着交流，聊着风浪的事，说万一风浪大一点就直接全力回去，风浪要是还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多留一天，明天回。 反正渔船现在也是一直往回的方向慢慢的拖网作业，尽量多捕一点货，不浪费一趟出海。 只是，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傍晚六点天才刚黑下来，海面上两条船微亮的灯光亮起时，他们意外发现视线中又出现了两条渔船的灯光。 灯光一直在移动着，他们也只是觉得意外，毕竟前几个晚上除了他们的两条船的光亮，海面上就只有月光了，周围一片漆黑。 两道灯光，不似他们两条船，慢吞吞的在海上缓缓的作业，而是极速航行，快速驶过，两条船处于一个东一个南。 这个时间，正处于他们吃晚饭的时候，他们个个都站在甲板上端着饭碗，看着海面，议论着突然间出现了两条船。 “破天荒啊，今天晚上除了我们，竟然还有其他的船看到。” “是啊，我差点以为整片海就只有咱们两条船捕捞了。” 叶耀东也笑着说：“我以为海是我家的……” “那两条船应该在赶路吧，开的那么快。” “可能是出来的差不多，准备靠岸回去了，所以全力赶路。” “应该是，不然就是捞到好货了，直接赶回去靠岸卖了。” “嗯，我们明天也回去了，赶在天黑前靠岸卖货，到时候休息个一两天，要还是好天气的话，继续就……” “哎？那边渔船怎么突然不动停下了……” “啊！！！卧槽！撞上了！” “撞上了！！！” “撞上了？！！” “两条船撞上了！！” “啊！怎么回事？两条船怎么撞上了？” 大家端着饭碗，有的嘴里饭都没咽下去就惊了！ 昨天到站后都已经十一点了，到家吃个夜宵就已经十二点多了，等到今天睡到自然醒才开始收拾行李，直接去了大半天，晚上又琢磨了一下接下去的剧情，更新的比较晚。 今天又安排了一下，请了两个阿姨，明天搞卫生清洗房子好过年，后天1号下午约了种牙齿，2号中午要去吃朋友的搬家酒，时间排得满满的，也确实比较忙，这几天更新，应该都会在晚上。 (本章完) 第993章 货不对版（7000字） 耳边都是船工们的惊呼声。 叶耀东手里捧着饭碗，也惊的都捏紧了饭碗边缘，嘴里的饭都顾不得咬，直接咽下去，脖子都被噎的拉的老长了，一只手卡着脖子，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草！两条船相撞会不会死人不知道，老子差点被噎死！” “轰天，也不知道撞到一起咋样了？” “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停下来了，另外一条也真是的，没有在驾驶舱看着吗？这大晚上的本来光线就不好，也太吓人了。” “这天才刚黑没多久……” 叶父也发现了不远处边上的动静，也从驾驶舱里走出来，大声的喊话。 “怎么回事？两条船怎么撞上了？” 叶耀东喝了口水才道：“不知道啊，我们正吃着饭聊着天，还说难得今天夜里能看到两条船，谁知他们直接就撞上了？” 船工补充，“不是，是一条船先突然停了下来，另外一条船改变方向不及时才直接撞上了。” 另外的人道：“咋办啊？我们是不是起网，然后开过去看一下。” 叶父道：“我先跟老裴连线看一下，要过去就一起过去。” 叶耀东道：“行吧，那你先连线，顺便把网先收上来，反正总要过去看一下。” “也不知道会不会撞坏了……” “肯定出问题了，那么快的速度直接撞过去，人没事，船肯定有事，现在卡在那里不动，估计他们已经连线求救了吧？” “很有可能……” 大家端着饭碗，拿着筷子指着前方的海面指指点点的，也顾不得吃饭。 “先来两个人去收网吧，也别光顾着看了，该吃饭的赶紧吃饭，反正吃饭用的是嘴，不是眼睛。” “那先吃，该吃饭吃饭，该收网收网，等会儿还要再过去看一下的。” “哎哎，该干嘛干嘛先……” 大家听着叶耀东的话，也积极的响应着，只不过注意力一直投放在远处的渔船上。 但是偏偏天黑了下来，只能看到船上微弱的橘黄色灯光，在海上面离着远远的距离，望着也根本看不清渔船当前的状态，只有两个光点时不时的摇晃飘荡两下。 东升号往相撞的两条船慢慢开去，边开边起网，而丰收号也在后头跟了上来。 叶耀东吃完饭，看着其他人收网，没他什么事就上到驾驶舱，问他爹。 “裴叔也跟上来了，在后面。” “嗯，刚刚连线时跟他说了，边收网边一起过去看下什么个情况，那边的船刚刚也发出了求救信号。” “我们也小心一点看看，先不用靠太近，只要船没沉，人员应该不会有伤亡问题，这才过去没多长时间，上面的灯光都还在摇晃，保不准是触礁了也说不定。”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然怎么会突然停下，害得另外一条船也没有防备的直接撞上。” “今天刚好十五，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大退潮，潮水退到最低了，可能水位降低，海底的一些暗礁也上升了，可能就比较容易触礁？” 叶父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摇了摇头，“不好说，先过去看一下先。” 叶耀东没说什么，走出驾驶舱，站在舵楼上直盯着前方看。 甲板上的渔网正在缓缓的收上来，而距离近了之后，他发现前方的渔船有些歪了，一条往东南方向呈倾斜的姿势。 而另外一条撞上去的渔船，整一个船头已经翘起，堆叠在倾斜的渔船上，呈现“叠罗汉”的状态，也往西边倾斜。 两张船有点像呈直角的状态，情况都有些不太好，双双倾斜着。 “草，两条都倾斜了，这不是加快了沉船的速度吗？一个大浪打上来，可能两个都得一起翻，难怪都卡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任何一条都没办法动了。” 大概随着时间的推移，倾斜的角度会越来越小，直到水满进甲板，渔船将直接下沉，那就完蛋了。 他在舵楼上面借着微弱的光亮勉强看清了一点，而底下的船工随着渔船的接近，也看清了两条船的形态，议论开来。 丰收号在航行的这一会儿当中，大概也将渔网收了上来，两条船现在呈现并驾齐驱的样子，大概船上的人员也都看到了。 他看了一下周围情形，就进到驾驶舱跟他爹说了。 叶父诧异了，“都叠在一起了？还都一块倾斜了，那这要是过来救援的不及时，不得一起沉下去啊？” “你联系了海事局没有？我们这会儿在哪个位置？” “差不多在市里周围一带吧？他们都发出求救信号了，所以我就没有联系就。” “咱们也帮忙求助一下看看，谁知道是什么原因撞上的，既然看到了，我们也帮忙联系一下看看。” “行行好好，我马上发送求救信号。” 两条船越临越近，靠近事故周围后他们就减速，保持着二三十来米的距离飘荡在周围，并且，叶耀东也让人摇旗子，提醒他们的渔船要靠过去了。 两条事故船早就留意到海面上还有他们两条船在作业，看到他们靠过来后，都松了口气。 “啊！是昨天那条收鲜船！” “哎？还真的是昨天的那条收鲜船……竟然又碰上了？” “可能是要回港……” “那也不至于开这么快吧？” “当然要快一点了，批发市场是夜里开门的，做的就是凌晨的生意，晚了可不行……” 叶耀东也看到了，叠罗汉叠在上头的那一条是收鲜船，渔船船艏搁在另一条船上，船艉漂浮在海面，船体倾斜，惊险万分。 而下面被压着的渔船，倾斜的更加厉害，那一条好像是运输船，船上压着不少的货，因为倾斜，一箱箱的货已经到处散落了，可能有的都落进海里了。 他们的船刚一靠近，收鲜船上的人立马呼喊，挥手，“这里~这里~” 叶父也就将船驶向船尾，打算先把船上的人接过来，而丰收号则驶向另一条船，准备接另一条船的人，分头解救。 只是在他们准备先把人接到船上的时候，对方又拒绝了。 “这艘船跟船上的货压着我们所有人的大半身家，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我们得在船上看着，随时观察船体的变化。劳烦你们在边上候着，有需要的时候帮一下忙，要是有意外也能接我们上船，可以吗？到时候必有重谢。” 叶耀东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这条收鲜船上面堆满了货，他们大概也是准备赶回去，赶在夜里靠岸，然后将货送到批发市场出手。 几十吨的货，也得几万块了，他们收货可都是付的现金，海上收货这种可没得拖欠，确实是压上了大半的身家了，要是这条船有个万一，真的是哭都没地方哭。 叶父把船靠过来后，也下到甲板上，听到这话了，连忙客气的用蹩脚的普通话混合着地方话道：“应该的，应该的，在海上本来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该帮忙的时候，有遇上肯定得搭把手。” 叶耀东点头道：“那行，那我们就在边上等着，等救援的船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对方几人满脸感激。 “多谢，晚上的运气真的是太差了，还好附近还有伱们两条船在，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起码真有个万一，钱没了，还有命在。”对方自嘲道。 也确实，茫茫大海，无边无际，即使会水，又能游多久？谁知道救援的船什么时候能来？ 万一渔船真的一点点沉下去，还没等来救援的人，他们也只能泡在水里等着，要是往别处游走，偏移一开始发出的救援坐标，去哪里找人？ “等等看，要是救援的及时，可能保得住。” “希望吧。” 叶耀东疑惑的道：“我们那会儿正在吃饭，正好看到你们两条船出现在海平线的边缘，还在那里惊讶，今天晚上倒是还能看到别的渔船，就是没想到你们怎么突然间撞上了？” “我们设定了航行路线，也正好在吃饭，不知道会跟那条船的路线发生冲突，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边上的人跟着补充了一下，“刚刚对骂了一下，了解了，底下有暗礁，正好碰到大腿潮了，所以触礁了。要是没有这条船，大概触礁的会是我们。”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我们的船叠在上面，虽然说倾斜着，但是好歹底下有垫背，救援的及时，船倒退一下可能就保住了。” “也或许对方直接沉下去，我们倾斜角度没有那么大，浪不一直打的话，还可能直接就落在水面上，这样就保住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想法也没错。 好歹底下有个垫背的，万一它沉下去了，他们的船虽然现在倾斜着四十五度，但是等它沉下去了，他们自然就落在水面上。 大概这条船上的所有人都在心里盼着那条船赶紧沉下去，好让他们的船平稳的落在水面上。 “这暗礁真的是没办法，茫茫大海，又不是自家的后花园，怎么可能哪里都熟悉，发生意外也是没办法预料的。” “说是这么说，我们也是分心了，以为要不了多久就靠岸了，要是一直守着，也能及时的调转方向，不至于这样直接撞上。” 叶耀东点点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事无常，没有什么事是能够一直都预料得到的。 “那行，那你们就先在船上看着，顺便也想一下对策，要是等不来救援船，你们看一下要怎么自救，我们这船就先往后退一退，先在边上等着先。” “好的好的，麻烦了……” “有劳了，感谢……” 他在对方的一声声客气的感谢中，先回到驾驶舱，将船退出去，保持一段距离。 而丰收号还跟另外一条船贴在一块儿，也在那里说话，大概那条船也是差不多情况，只是倒霉的先触礁当了垫背。 不过叶耀东看他们挺有准备的，都已经穿上了救生衣，他船上都没有救生衣，没想到对方有救生衣，还挺周到的。 而丰收号也跟他们一样，想要接人上船也空手而归了。 此时正缓缓的向他这边靠了过来，两条船紧挨在一块，停泊在海上。 裴父也来到甲板上，跟他们说话。 “那条船说是船长打了个盹，就直接触礁了，然后想接他们过来，也都摇头，说是准备先在船上看一下情况，反正我们的船都停在附近，万一有什么意外也不怕，起码呆在船上，他们还能有个应变能力。” “是啊，有我们在，人身安全已经没有问题了，现在对他们来说就是财产问题，这船上估计也承载了他们大半的身家。触礁的那一条是货船吧，船上拉的都是货？”叶耀东好奇的问。 “对，看着是货船，甲板上的货都堆的老高了，底下一箱箱码的好好的，上面的因为触礁了，都乱成一团，堆叠的货都到处散落，船上现在乱七八糟的，连下脚的地方好像都快没有了。” “他们也不敢乱动，怕让船倾斜的更厉害，只能待在船尾等待救援，希望浪小一点，船倾斜的慢一点。” “好像倒下来的箱子还砸到人了，看到有两三个人都头破血流了，只是拿了块布，捂着额头坐在那里。” 叶父也出声问：“哪里人能听得出来吗？” “听口音不是本地的，也不知道哪里的，反正沟通也费劲的很。管他们是哪里的，咱们就在这里先看着吧，有要帮忙的帮忙一下，没有要帮忙的，就等他们脱险了领个红包。” “也不知道救援的得几个小时……我们也只能在这里干巴等……”叶耀东点了根烟，闲着无聊，边等边抽了起来。 “等着吧，其他人可以先去休息，反正刚收上来的一网货大概也就千把斤，也没拖多久，留两个人分拣一下就行了。” 裴父也道：“我们还是刚放下去的就收上来了，我也要先去睡一会儿，趁这会儿船停在那里，没有机器的声响，难得安安静静的，应该会好睡。” “等会儿救援的人来了，让其他人再叫我就好了，真的不能疲劳开船，看人家就打个盹的时间就触礁，也是够倒霉的。” 说完他就安排船工们也都回到船舱休息，留一个人守着就行了，反正他们也没多少货需要分拣。 叶父也问叶耀东，“你要不要先去睡？也确实这会儿难得安静，没有机器的声响。” “不了，我中午刚睡醒，你先去吃饭吧，刚刚到现在你也没空吃。” “嗯行……” 叶父也顺势先去吃饭，反正现在船停在这里，干等着也没什么事。 叶耀东抽了两口烟，火星子在指尖忽明忽暗。 待一支烟抽到了尽头后，他顺手弹进海里，却发现距离跟前几米的海面上飘着几个箱子，几道微弱的灯光下，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确实是在随波逐流的飘荡过来。 “又是箱子！” 踏马的，他跟箱子好像很有缘？时不时就能在海上看到箱子，要么就在海底捞到箱子。 除了箱子就是箱子。 只不过开出来的东西，大大小小，什么都有，跟开盲盒一样。 其他人看现在没什么事，除了等待，也就只能等待了，就都趁机睡的睡，蹲在地上挑拣的挑拣，他爹也在那里低头夹菜猛吃，好像就他看到了。 他看了看不远处触礁的那条船，大概是那条船触礁时，船身震荡摇晃倾斜，所以意外掉了一些到水里了。 闲着也是闲着，不捞白不捞。 “哎，先别顾着分拣了，那边顺着水飘过来的箱子，一块拿竹竿勾一下，看看能不能勾过来？” “哪哪哪？” “哎哟，这是前面那条船上掉下来？快快怎么先捞过来看一下里头是啥？那条船是货船，保不齐有点好东西。” 叶父捧着饭碗也靠到船舷边上，“那条船上的货吗？咱们先捞上来瞧一下。” “要要要要还……” “还什么？反正都掉进海里了，他们只要能脱险就阿弥陀佛了，哪里还管这点货？晚一点还得好好感谢一下咱们两条船。”老船工道。 叶耀东也非常赞同，“反正他们又不知道，不捡白不捡，陈石你也不要太老实了，人家满船的货，哪里能差这几箱，能脱险保住剩下的货就该痛哭流涕了。” “就是，谁知道咱们捞到他们的货了？他们自己掉海里的，我们也是特意上来帮他们的，看到海上有箱子，捞几个怎么了？”老船工摩拳擦掌的拿了根长竹竿就去勾它。 “动静小一点，勾到船尾那边去，让船舱给挡一挡，咱们再把这箱子抬上来，别给他们瞧见了。” 一个个都在海面四处张望着，等待着救援，看到了，到时候不还也不太好。 “好好，我往船尾钩去………” 三四米长的竹竿也特别好驶，上面捆绑的钩子，一点一点的就将箱子往渔船这边缓缓的勾了过来。 “再用手电筒照一下，看看海面上还有没有？保不齐是什么好货也说不定。” “都照了，刚刚看到的都飘走了，能钩得到的就这一个。” 不用等他爹说，他早就将手电筒到处照了，白捡的误工费，谁不要？ 就不知道值不值钱。 等船工将箱子勾到船边时，他也跟着一块去抬。 “咦，我操，这还挺沉的，飘在海面都沉下去一半了，啥玩意儿？” “先别顾着说，抬上来看一下。” “这不正在抬吗？说话又不耽误我抬货。” 两人合力，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箱子直接抬到了船舱边上，走道原本也只能容一人通过，箱子提上来正好放到过道上。 “就在这开箱吧，有船舱挡着，谁也看不到，先看一下里头是啥。” “要拿钳子来把这木条拿走……” “我去拿……” 闲着没事，4人都伸着脖子，兴致勃勃的想看看里头有啥，都站在小小的过道上面等着开箱。 “你说这一条会不会是走私船？这箱子里的是走私货？” “有可能。” “那等救援的船过来，那他们不是直接落网了吗？” “所以啊，这箱子里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干啥要还啊？知道不陈石，名字叫陈石，不一定要很诚实。” 陈石不好意思的笑笑。 “也就咱们瞎猜而已，谁知道人家是不是正常的运输货而已，反正管他呢，先看一下是什么……” 叶耀东话音刚落下，就将箱子打开了。 “嗯？稻草？”他刚打开箱子看到稻草后，就赶紧拨弄开，“啊？罐头？鱼罐头？” “啊？是鱼罐头？还有鱼罐头的？” “鱼也能做成罐头？” “不都是橘子罐头、黄桃罐头吗？还能有鱼罐头，咱们海里鱼也能做成罐头，那是什么味？拿一罐给我瞧一下！” 叶父惊讶的朝他伸手，接过来一罐后，就拿到灯光底下来回端详，嘖嘖称奇。 “前几天你才刚问过我知不知道鱼罐头，原来还真的有鱼罐头啊？啧啧啧，这鱼这辈子也没少吃，做成鱼罐头，倒是还没听说过。” 叶耀东也打着手电筒来回照着手头的鱼罐头，这玩意儿现在可不便宜。 “我也就那么随口问问，也是听说了，没想到还真的有，这里头是豆豉做的吧？倒是稀罕了……” “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只知道有橘子罐头，黄桃罐头，这鱼罐头倒是第一回见，这玩意贵不贵的？上头印着的这个鱼是什么鱼？年纪大了，大晚上的眼神也不好使了……” 船工也好奇的拿了一个罐头在那里来回端详，摆弄。 叶耀东道：“是鲮鱼罐头。” “鲮鱼？鲮鱼是什么鱼？” “是淡水鱼。” “我说呢，怎么没见过，也没听过，淡水鱼不好吃，谁吃啊，还特意做成罐头……”叶父摇摇头，嫌弃的道，“白捞了，还以为有什么好东西。” “你不能有偏见，淡水鱼也有好吃的。” “海里的都吃不完了，谁要去吃河里的土腥味，放回去，扔回海里吧，拿来也没用。还特意做成罐头…真是钱多烧的慌，这么小的鱼，就巴掌大，送人都嫌弃呢，咱们每天都要倒掉回海里几千斤，竟然还有人拿来做成鱼罐头？” 叶父怎么看怎么觉得匪夷所思，嫌弃的将鱼罐头又放了回去，“还不如捞到一箱的橘子罐头呢。” “你都没试过，就知道不好吃？这么小的鱼便宜，制作罐头成本太低，才有大利润，知道不？” “你要你就留着。” “你不是在吃饭吗？开一罐给你尝一下，正好给你下饭。” “我不吃这个，船上多的是鱼虾吃，我干嘛还吃这个淡水的鱼，谁知道这鱼新不新鲜，我放着新鲜的不吃，吃这个？” 叶父照旧嫌弃的摇头，说完后又往甲板上走去，不管这些货了，对他来说，这些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还不如满是壳的螃蟹。 船工也摇摇头，“当然是新鲜的好吃了，咱们海边的都是吃海鱼，谁吃淡水的？还以为有什么好东西呢，那么大一条船，原来都装的这个淡水鱼罐头。” 叶耀东看着这两个老头子都嫌弃，也无语了，老人家的思想根深蒂固，明明这鱼罐头也不便宜的。 “算了，你们不要拉倒，我自个留回去正好下饭，这鱼罐头咱们这想买都买不到，现在都是拿去出口的。” “那些人都是没吃过新鲜的，也就只能吃这种了。” “你要这么说，也确实没错，内陆地区吃不到海鱼，都是吃的淡水鱼，有的地方连淡水鱼都不一定有，这种淡水的鱼罐头对他们来说也受欢迎，而且这个豆豉风味也挺独特的，不信我开一个给你试试？” “你不是说这个都是出口的吗？怎么又内陆地区了？”叶父听着他东一句西一句的，满脸不解。 叶耀东也有些语塞，虽然这个现在都是出口，但是内陆地区也是受欢迎的，他时间节点也有些混乱，这里一句那里一句。 “行了，我瞎几把说，你瞎听就是了，干嘛那么较真。” “原来都是你在吹牛，就说么，谁要吃这个。” 唉，叶耀东干脆拿了一个到甲板上拿刀砍开，准备给他瞧尝一口先。 凡事都得试过之后再说。 “试试你就知道了，不同的鱼不同的风味，像巴浪鱼，不也不值钱吗？但是咱家都喜……啊……” 叶耀东瞪大了眼睛，看着掰开的罐头里头货不对板的黑溜溜的圆珠子，眼睛都快瞪凸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而其他人也惊讶极了，不是说好的是鱼罐头吗？ 本来大家都准备转身了，这下子都回过头来好奇的看着。 “这是什么？怎么黑溜溜的跟老鼠屎一样的？” “不是鱼罐头吗？怎么打开来没有鱼，这是什么？真的跟老鼠屎一样……” “鱼鱼鱼鱼呢？” 叶耀东也不确定的抬高手心看了一下罐头边缘的图片，没错啊上面是贴着鲮鱼罐头啊，还有鲮鱼的图片。 “这骗人的吧？外面贴着鱼的标志，里面打开却没有鱼。” (本章完)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每一部好作品都离不开读者的鼓励与支持，2023年，我收获满满。 让我感到幸运的是我的读者不像别的书读着戾气那么重，大家都很平和，有意见提意见，有问题指出问题。 我也虚心接受，好的建议采用，有问题立马修改。 很多时候评论没了，是因为我修改了内容，所以直接就没掉。 一般一句话里头修改超过三分之一以上，评论就会自动没了。 喷我的，基本无视。 我简介已经避雷了，不喜勿喷勿入。 有时候明明心情很好的，但是看到一些不好的评论，就是整个人心态就炸掉了，特别难受，特别影响码字的情绪，也很打击积极性。 码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把自己脑子里的思路，脑子里的剧情，一个字一个字斟酌写出来，引起共鸣。 其实有些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写的挺垃圾的，但是我又佩服自己，能写得出来，还能写得这么长。 哈哈！ 但是你不能骂我写的垃圾，因为挺伤人的。 你们要是觉得我写的垃圾的话，你们可以不要看，或者直接指出不好的地方，我会注意的，谢谢。 反正一般喷我的都是喷我水，日常就是这样。 干巴巴的，我也怕被噎死，我已经尽量写的温馨有趣，贴近小时候的画面了。 书里很多孩子的笑闹、细节，很多都是我小时候经历过的，因为我的兄弟姐妹也很多。 我挺喜欢看评论的，因为我觉得看我这本书的读者年纪都比较偏大，大家心态都比较平和，而且有的是有真正的经历过八零年代，都能给我很好的建议。 所以，一般后台的留言，我每一条都会看过去，生怕漏下了大家给我的建议或者不符的问题。 我也爱在群里跟大家互动，有空大家当朋友一样聊聊天，吹吹牛也挺好的，本来写书也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全靠读者老爷们的捧场。 一月份因为不清楚点娘开的月票解锁番外的事，让大家有些不满，后面补偿开了个月票抽奖活动，大家反馈都挺好的，还希望这个月继续。 所以那我就破费一点，这個月继续。 这个月书里出现过的，叶耀东试水第一网拖上来的小管，晒成的海兔干，就抽这个。 群友上个月抽奖的时候也有意见，说也会有没兑奖的，百里姐姐在群里做出过承诺，没兑奖的这个月叠加抽奖名额。 所以那就由我买单了，这个月抽150个中奖名额。 抽投出来的月票号。 至于怎么查看月票号？投票页面的右上角有个月票纪念册，投出来的都有票号。 到时候抽完奖，贴出中奖号码的时候，自己对号入座。 海兔干我找了很多家，问过品质最好的一家，人家自己晒的一斤要130。 所以一份就半斤吧，这玩意儿小小个，不占称，半斤份量也很足。 150个*半斤海兔干！ 刚好现在已经是一号了，那咱们就开启新一轮的2月抽奖活动吧，还是跟上个月一样，投票截止到二月七号晚上8点。 你们只要投出手中的月票，不需要再做什么，就可以参与抽奖。 照旧还是二月七号晚上8点开奖，运营百里姐姐会在群里直播开奖。 抽奖结束后，我会单张公布抽奖结果，贴群号，你们中奖的进群找百里兑奖就行。 祝大家2024年红红火火，龙年大吉！热辣滚烫庆龙年！ 第994章 浑水摸鱼（7000字） “这一颗颗的是什么？圆圆的跟黑珍珠一样……” “该不会就是那什么鲮鱼的鱼子吧？原来这鱼罐头说的不是鱼，是鱼籽？ “那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吗？” “骗人的东西啊，原来鱼罐头里头装的不是鱼……” 大家议论了几句，纷纷嘲讽。 叶耀东诧异过后，却在心里道：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鱼子酱吗？ 他又闻了闻气息，有点咸香的气味，虽然他没吃过，但是他见过，这黑溜溜的一颗颗就是鱼子酱啊。 虽然东西都摆在眼前，但是他还事有些不敢相信，也没让人拿勺子，他直接伸出爪子捞了一小撮放到嘴里，准备试一下味道看看。 传说中的鱼子酱，可是被列为死前必吃的食物。 听说它的味道略为咸鲜，咀嚼之后有一种爆裂的口感，给人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妙感觉。 试一下是不是如传说中的美味，大概就知道这个是不是了。 圆润的珠子一入口，颗颗粒粒滚动在舌尖，他用舌尖跟上颚顶破一颗颗黑珍珠，咸鲜味瞬间充斥着他的口腔，一股海洋的味道，回味却有些鲜甜的味道。 叶耀东嚼吧了几下，感觉是挺清脆圆润又鲜美，比他前段时间吃过的那个啥鱼的鱼籽鲜美多了。 不过却没有传说中吹的那么夸张，可能他是俗人，这金钱的味道，他不配。 叶父却看他说都没说，就直接用手抓到嘴里，立即出声，“东子，你怎么乱吃东西，这也不知道是啥东西，你就直接吃了？” “还挺好吃的，这满船的货，总不能运的一堆垃圾吧？都能制作成罐头了，肯定不差，咱们这里不管什么罐头都巨贵，这鱼子既然能做成罐头，肯定错不了。” “真的好吃？” “真的假的？这黑乎乎的跟老鼠屎一样的，能好吃？” 他将罐头推到他们跟前，“你们试试？” 叶父将信将疑的也伸手捞了一把。 “轻一点，不要捏碎了。” 三人轮流抓了一小把，先闻了闻。 “感觉好像没啥味，就有点咸咸的。” “这个是腌制的，但是不会咸。” 叶父将信将疑的放到嘴里，嚼吧嚼吧两下才道：“味道还行啊。” 船工也道：“这黑溜溜的倒是也能吃，这是什么鱼籽，奇奇怪怪的。”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牛嚼牡丹。 跟他一样。 这些深色黏糊糊的卵看起来并不张扬，但是它的价格却可以卖到高达一斤五万块，同样是鱼籽，也就只有鲟鱼才能卖得上这么高的价。 鱼子酱的高昂价格并不归于鱼子酱的地位，所有鱼子制品当中，能被称为鱼子酱的，也就只有鲟鱼鱼子。 其他的例如鲑鱼子，飞鱼子，明太子，都不过是鲟鱼的替代品，其实也就国外比较受欢迎。 鱼子酱最开始诞生于俄罗斯，但是却没有受到当地人的热捧，直至16世纪，鱼子酱出口到法国之后，当时的国王路易十四品尝后，竟然喜欢得不得了，后来很多法国贵族都纷纷吃起了鱼子酱。 因此，鱼子酱在法国打上了“贵族”这一标签，身价瞬间飙升，并不是因为它的味道有多好吃，更重要的是它能够展现尊贵的身份。 就像是伱花几百万买一块手表，并不是它应用的技术多厉害，而是一个人显赫的地位和身份的象征。 再加上只有鲟鱼的鱼子才会被称为鱼子酱，而且鲟鱼产鱼籽时间较长，需要8~20年，特别耗费实力物力，人力和财力，所以鱼子酱非常贵，非有钱人吃不起。 只是这鲮鱼罐头里头怎么会有鱼子酱？ 而且，那一整条船上面堆的满满的箱子，该不会都是这个鱼子酱？ 鱼子酱可是被称为黑金的存在，它的等级越高，饱满度就越清晰，他鉴别不来，只是感觉味道吃着还行，也不知道这些是不是鲟鱼的鱼子。 要知道现在中华鲟可是被列为保护动物了。 他仿佛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又拿起鱼罐头仔细瞧了一下外包装，却发现外包装上面意外的竟然没有品牌标志。 刚刚拿起来看的时候，只是看着上面的名字叫豆豉鲮鱼，倒是没有注意品牌，寻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上面标的制造商。 完了，有猫腻！ “既然能吃，那就随便留着吧，也不用丢回海里了，省得浪费。”叶父大发慈悲的说了一句。 他爹这话倒是又把他拉回现实当中了，他面上尬笑了一下，并不敢跟他爹说这玩意的价值，不然他爹得惊掉下巴，又得怀疑他是咋知道的，是不是说胡话。 “不对啊，在外面刻着鲮鱼的标志，里头装着却是鱼籽，怎么看怎么不对头，挂羊头卖狗肉也不是这样的，鱼子就是鱼子喽，外面贴着的应该也是鱼子的照片才对。” “就是！这不是乱来吗？” “走走走走私…船！肯…定！” 其他俩人也附和船工的话，跟着点头。 他自从看到罐头里打开是鱼籽后，也很怀疑那条船了。 打着鲮鱼罐头的标志，里头却装着鱼子酱，目的不纯，大概真的是走私吧？而且还是走私的鱼子酱，用鲮鱼罐头当挡箭牌。 难道这一条船不是要靠岸，而是要去公海？所以才这么急匆匆的赶路？ “再去开一个看看是不是还是鱼子。” 说干就干，说完后，他拎着刀又跑到刚刚的过道上拿了一盒，捧在手心，刀就直接砍了下去。 开出来依旧是黑乎乎的，看着没啥区别，他放在鼻尖闻了一下。 “咦，豆豉味！这一罐是真正的豆豉鲮鱼！”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叶父跟在他身后听到了，也忙不跌的道。 叶耀东一手拿着刀，一手捧着豆豉鲮鱼罐头，转过头来，要将举着的刀递向他爹。 结果瞬间反应过来递错了，又将另外一只手上的鲮鱼罐头递给他。 但是这一下也吓得他爹连忙倒退了一步，踩到了身后人的脚，并且气得破口大骂。 “你个混账小子，提着刀干嘛？要杀老子啊？” 叶耀东讪笑，“这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举错手了吗？我哪敢啊，杀人灭口也不能灭老子啊。” 叶父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杀人灭口，你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差点没把我吓死。” 呵呵，虽然有很多秘密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爹都知道，不过还真的有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嘿嘿，呐，这回没拿错，是这一个，你尝一下，问着挺香的，豆豉味。” 叶父没好气的接过，心有余气的又剐了他一眼。 “这不就跟你媳妇娘家腌的豆豉一样吗？鱼在底下？” “所以这盒才是真正的豆豉鲮鱼？” “混混混一起…装了？” “可能是混在一起装，给这个鱼子酱打掩护了。” 叶耀东刚刚因为他爹的出声，也没仔细看第二罐打开的豆豉鲮鱼上面的标志。 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盒，发现这一盒上面倒是有品牌标志，而且翻一面，也有制造商地址。 一箱里面有两个细微不同处的贴牌，明显有问题。 “爹，你那个再给我看一下先，刀给你。” 叶父用小眼神瞄了一眼他手头的刀，又瞥了他一眼，才把手头的罐头跟他换了一下刀，然后立即退出过道，让其他人让了个路，准备先把刀放起来。 而叶耀东也一只手拿着一盒罐头走出去，并且喊话其他两人，“你们帮我把那个箱子抬到甲板上吧，反正没人看到我们打捞下来，一个箱子而已，离的距离看不到。” “好。” 他将手上的两个罐头放在灯光下面照了照，发现上面贴了一圈纸质标志都一样，不同于第一个开出来的鱼子酱。 所以这两个都是鲮鱼罐头，而第一罐给他开的鱼子酱是特殊另类的。 他将三盒并排在一起，想要验证一下，就又让他爹把刀拿过来砍了一下第三罐。 果真又是鲮鱼罐头。 “东子，这个干嘛不直接光明正大的鱼子酱就鱼子酱，鲮鱼罐头就鲮鱼罐头，为啥要把这鱼子混在鱼罐头里面？有什么说法吗？这个鱼子酱有什么特殊吗？” “对对对，刚刚就想问了，干啥不直接贴一个鱼子的标签，还要这样混在一起装，还特意贴上鲮鱼的标志。” “有有有鬼！” “鬼你个头啊鬼，大晚上的讲这个。”叶父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鱼子酱很贵很贵，你们想象不到的贵，而且真正的鱼子酱是得用鲟鱼做的，而鲟鱼现在已经是国家保护动物了，捕捞鲟鱼犯法的。” 叶父惊讶了，“捕个鱼还犯法？为啥？有病吧？鱼不就是让人捕的吗？还犯法？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然干嘛还这样遮遮掩掩？就是这个鲟鱼的鱼子酱，在国外能卖出天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足够的利益当然值得某些人冒险了。” “那这个一盒能卖多少钱啊？” “呃……” 这倒是有些难倒他了，他不知道八零时代的价格啊。 “一斤要几千块。” 他随口胡诌了一下，却看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乱说，怎么可能，几千块？几毛钱我都不想要，送我吃，我还要考虑一下吃不吃。” “你乱说的吧？怎么可能，几千块都能买一条船了，就这一斤玩意儿能抵一条船，那外国人是太有钱了还是瞎了眼？” “黄金都没有这东西贵，这一颗颗跟老鼠屎一样的。” “就是……” 叶耀东心里哼哼几声，可能还不止抵一条船，抵两条船也说不定。 “不信拉倒，又没要你们相信，你们就当我胡说就好了，反正这玩意肯定贵，不贵的话，也不至于这样藏着掖着。” 叶父也觉得有猫腻，不然的话干嘛这样浑水摸鱼，只不过让他相信这种鱼籽一斤要几千块，他更难以想象，对他来说简直天方夜谭。 黄金都没有这东西贵。 “这些人肯定是怕被抓要坐牢，所以才这样藏着掖着，肯定没有你说的那么贵。” “你要这么想也行，反正犯法肯定是犯法的，贵肯定是贵的，不然的话干吗要冒着坐牢的风险……” “那倒也是……”叶父又有些将信将疑。 “东东东哥……” “有屁快放！” 他这会儿没耐心听他说话，也就是他老子说话，他才耐心的解释。 看着抬出来的箱子，他已经整个人扑在上头，准备把里头的罐头通通拿出来，看一下两种罐头的比例有多少。 “有有有…箱子！” “废话，我当然知道有箱子了，这不就是……” “不不不不，是…海上！” 叶耀东立即转过头去望向海面，还真的又飘过来了一个。 他不放心的又看向两条叠罗汉的渔船，发现就一小会儿功夫，那条货船好像又倾斜了一点，也不知道是被海浪打的，还是被收鲜船压的，大概两种都有。 继续再压下去，两条船倾斜的弧度还会更大，收鲜船打得沉一条，保留他们的一条的主意，大概不可能了。 按货船的倾斜弧度，只会带着收鲜船一块倾斜倾倒，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倾斜的角度只会越来越大，直到一块倾倒翻到海里。 “你们去把它捞上来，我先看一下这箱子里头的货，分一下看看。” 他刚刚没有同时将两种不同的罐头放在手里过，这会儿将箱子里的罐头都拿出来，倒是将两种不同的罐头放在手里感受了一下，重量明显不同。 在第二个箱子打捞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将第一个箱子里的罐头都分拣了一下。 小小的箱子里面，有45个鲮鱼罐头，而鱼子酱罐头是只有5个。 这条船大概是打着出口鲮鱼罐头的同时，顺带把鱼子酱也浑水摸鱼一块出口，或者可以说是走私。 “东子，这个箱子也捞上来了，打开吗？” “打开！” 其他人在罐头打开时，发现两种不同的东西后，也是嗅出了一丝异样，都知道，其中必有猫腻。 叶父手脚麻利的将第二个箱子快速打开，然后将里头塞的稻草统统都拿出来，父子俩一块将里头的罐头都拿出来对比。 跟第一个箱子一样，鲮鱼罐头45个，鱼子酱罐头5个，看外包装区分就行。 “两个箱子一模一样。” “比例也一样。” “这怎么办？” 叶耀东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还没想好。” “那先收起来？” “把第二个打捞上来的箱子收起来，藏到我船底下先，这第一个箱子也把东西装回去放到船舱角落先，开的这三盒罐头就先放着先。” “行。” 叶父等把这些事都做完后，才又看向叶耀东，“等会儿要是救援船来的话，咱们要不要偷偷报告？” 他也在那里犹豫着呢，但是又担心打小报告被发现。 “等会儿看情况再说。” 要是趁其不备，能有个私下说话的空间，他倒是不介意捅出来。 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鲟鱼的鱼子酱？国内鲟鱼可就只有中华鲟，这现在可是保护动物，顶风作案没有背景可不成。 他想或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反正也与他无关，他也是意外发现的，白得两箱就当封口费也无不可。 把人家举报了，到时候他们被抓进去，他也没有什么奖励，直接当做啥都不知道，人家还得感谢一下他赶过来帮忙，给他包个红包。 “那这三盒呢？吃掉？” 他犹犹豫豫，“吃掉吧，反正不还有两箱？” “那也吃不掉啊，这东西看着黑乎乎的，也不太好吃的样子，而且你不是说那个鱼子酱一斤得几千块吗？这哪舍得吃啊？” “你不是不信吗？不舍得吃，那就放着给我吃吧，你们吃那个鱼罐头，吃剩的再留着吧。” 叶父瞪了他一眼，“几千块钱的东西，你就这样吃进去？” “刚刚还说几毛钱卖给你都不想要，现在又把几千块挂在嘴上。” 叶耀东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话后又道：“开都开了，当然得吃了，不然放着坏吗？你害怕雷公响不敢吃，那当然给我吃了，我不怕雷公。” 船工笑着打断父子俩抬杠，“呵呵，玩意儿先放一边去好了，试试那个鱼罐头好了。” “那就先试试这一个鱼罐头，这个也很贵是不是？看你刚刚说的这个罐头多好多好，尝一下看看，那个鱼籽吃起来马马虎虎，竟然还说的那么贵，那么玄乎，这个鲮鱼里头有豆豉，看着应该会好一点…” 叶父说着就把那一罐鱼子酱放到角落去，虽然不相信，但是也确实舍不得动。 然后用粗糙的大掌将刚刚用刀砍开的鲮鱼罐头口子，直接掰的更大了。 “这都是豆豉啊，也是骗人的东西，说是豆豉鲮鱼，结果豆豉比鱼多。” “不然怎么赚钱？好歹底下也有鱼，不是挂羊头卖狗肉。” 叶父去拿了一双筷子，拨弄了一下罐头，“这种小杂鱼都能做成罐头，小不丁点的，还没有我巴掌长。” “挺下饭的，里面也有油水。” “这倒是。” 叶父边说边将里头的豆豉拨弄到碗里，连油也倒了一点到碗里搅拌。 “让我也尝一尝，这辈子都还没吃过罐头呢，水果罐头没先吃上，倒是可以让我先尝一口什么是鱼罐头。” “吃吧吃吧，别客气，反正都是海里捡的，你们也都试试……” 叶父将罐头摆在小桌上，让他们自取。 叶耀东也拿了双筷子夹了一块鱼肉，这鱼肉硬邦邦的，都是被炸过的，吃起来倒是香的很，不同于一般的鱼肉很有嚼劲。 叶父他们也是这么评价的，都说硬硬的有嚼劲，倒是吃起来挺香的，有别于一般鱼肉的嫩滑。 “这连骨头都是炸过的，硬硬的，直接可以嚼着吃啊？都是油水，难怪你说这个会贵，会受欢迎。” “好吃吧，我就跟你说这个鱼罐头会好吃，你非不相信，海鱼有海鱼的味道，淡水鱼也有淡水鱼的风味，不一定淡水鱼就不好吃了，做的好的话也会好吃，海鱼也有不好吃的。” “这个豆豉拌饭也挺香的……” 叶父一点都不觉得饭冷冰冰的，反而干了两大碗，吃的嘴巴油光滑亮的。 “咱们把那两箱带回去，自己留着吃，也让你娘他们都尝一尝。” “我觉得那个什么鱼子，没有这个鱼罐头好吃，这个香香的，有嚼劲，那个鱼子吃起来滑腻腻的，有点腥。” 确实不符合中国宝宝的胃口，他虽然觉得那个鱼子酱别有风味，但是鲮鱼罐头口感上更符合他口味。 “这没吃完的再盖回去，这玩意贵的很，放到明天继续吃，不要拿来吃着玩了，吃一点少一点，省着吃。” 叶父放下碗筷，舍不得的把罐头又盖回去，手指头上沾着的油水，都还放嘴里嗦干净。 “打脸了吧爹，前面还各种嫌弃，现在却舍不得吃了。” 他嘴硬道：“前面是前面，谁知道这鱼是被油炸过的，油有炸过的东西，哪有不好吃的？屎被油炸一下都香，更何况你不是一直都说这个东西贵吗？那哪能这样子吃着玩，糟蹋了。” “说的好像你吃过油炸屎一样。” “瞎说什么？”叶父瞥了他一眼，将罐头放到桌子的角落，跟鱼子酱叠起来放好。 船工也将筷子放嘴里舔了一下才放下，“以前怎么不知道还有鱼罐头这个东西，果然是得有钱人才能吃得到的，里头还有那么多的油水，咱们那乡下地方听都没听说过。” “这是粤省的，都是拿来出口的，打仗的时候好像也拿来供应部队。跟咱们这隔的那么远，不知道也正常，即使有，谁舍得去买来吃啊？” “吃不起，吃不起，还是干活吧，这里还有点货还没拣完，赶紧收拾掉，可能还能去睡一会儿……” 叶父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手表放到驾驶舱的操作台了，看不了时间。 “几点了？” “8点，才过去大概一小时。” “才过去一小时吗？那有的等了，也不知道救援队什么时候过来。” “等着吧，反正怎么也得候在这里。” “也正好，今天晚上他们这个船事故处理好，明天我们捕捞个几网就能回去了。” 希望如此。 叶父看着船工跟陈石两人又蹲下去分拣甲板上残留的货物，就凑到叶耀东身旁。 “你说，等会救援队的人过来了会不会发现那条货船的问题？” “不知道啊，谁知道人家过来救援，会不会顺带检查一下。” “应该会的吧？那船上面的箱子散落的到处都是，应该会好奇里面是啥东西吧？” “应该吧。” 你问我我问谁？没发生的事，问他，他也不知道啊。 “那咱们还是看着吧，指不定人家来的晚，船直接沉了也说不好……” 叶耀东猛拍了一下道：“对啊，万一沉了，咱们还得帮忙捞人，你赶紧把桌上吃剩的那三个罐头收起来，藏起来，万一把人弄到船上，给看到了不好。” “对对对，那我去藏起来，顺便把碗筷先洗了。” 叶父立即忙活去了。 个个都是不爱洗碗的懒汉，不到下一次做饭时间，碗筷是不会洗的。 刚开始两天都还勤快的吃完就洗，到后面就都放着了，在船上也没那么讲究，叶耀东也不是会指使人的，反正正经活没耽误就行。 叶耀东打发走他爹后，也在那里思考着鱼子酱的事。 藏着的两箱，大概弄回去得留着自己吃了，那么贵的东西直接入口，他还真的有些心疼，关键是又不符合他胃口。 卖肯定是不能拿出来卖的，万一人家没被抓走，把他给抓去了，哭都没地方哭。 还真的别说，这东西真的得人上人才吃得起，这下子真的得被迫体验一下了。 甲板上的货三两下就被清理了，而且抬进去的抬进去，倒回海里的倒回海里，两人清理完后也回到床上去睡觉了。 叶耀东也让他爹去睡觉，不知道救援的船几时过来，没必要那么多人等在那里，他反正精神的很，他一个人看着就行。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三个小时过去了，都还没有等来，而前方的渔船上的人大概更焦急，渔船也倾斜的更厉害了。 再加上潮水退到底之后，又开始回涨，海浪冲刷着好像倾斜的更厉害了。 要是救援船来得及时的话，倒是可以趁着涨潮，一条绳子拴着收鲜船，加足马力，让它从货船上面倒退开下来。 而货船因为触礁倾斜的，也可能因为潮水上涨，倾斜的没有那么厉害，指不定也能救援成功。 正当他闲着无聊，吃皮皮虾都差点把嘴巴吃痛了的时候，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光亮，他瞬间精神一阵。 而不远处的两条船也在那里欢呼。 “救援船来了？” 不远处的那条船由远及近，他用手电筒不停的朝对方照着，也看到了船上竖着的中国旗子，船身刷着海事局三个字，顿时放心了。 来了就好。 下午去种了两个牙齿，螺丝打到牙床里，晚上回来肿了一大片，吃东西都吃不了艰难的忍痛语音码字 (本章完) 第995章 救一条，沉一条 救援的船来了两条。 由远而近的开过来了一条后，没过一会儿，远处又冒出了一个光点。 在第一条船刚靠近丰收号跟他这条船时，也已经能看得见第二条船身上刻着的海事局三个字了。 救援船并没有第一时间往暗礁那边倾斜的两条船靠去，而是先朝他们这里靠过来了解情况。 叶耀东也将他爹他们都叫起来，等会儿该帮忙了。 而丰收号上的裴叔也被留守的人叫起来了。 此时所有人都集中在他的船上，商量着救援的事。 他也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扣除掉捞箱子发现罐头的以外的事都给说了一遍。 直到另外一条救援船也靠过来后，他们也才商量好了对策，并且准备开始执行。 已经耽搁了四个来小时了，都晚上十点多了，救援行动宜早不宜迟。 “还好现在是在涨潮，不是一点点的退潮，这要是退潮的话，船体早就倾斜直接倒了，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顶多两小时就得沉。” “等会试一下，看一下能不能两条船都平安，咱们这也算来的迅速的了，还好也没离得多远，还能赶得及时。” “别说了，赶紧的，时间不等人，正好趁着现在涨潮，还有一个小时涨水就涨到最高点了，趁着现在大家一块帮忙。” 大盖冒们商量方案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他们插嘴的余地，直接就把方案定了下来了。 也就一开始咨询情况的时候，叶耀东还有张开口过，后面压根就不搭理他，连需要他们配合都没有问一下，只是要行动了才指挥他。 他连他们是省里的，还是市里的都搞不清楚，口音差不多，说的话也就调调不一样，搞不拎清。 也确实大家是在往回赶的路上，没有跑的很远，不然等退潮再来，就只能看得到人，看不到船了。 “同志啊，你们跟我们去一起过去，与那边出事的两条船说一下救援方案，等会儿还需要你们帮忙用缆绳绑住渔船的尾部往外拉。” “好好行。”叶父立即笑的点头附和。 “咱们一条船一条船来，得先让叠在上头的渔船脱险，才能解救因为暗礁倾斜的渔船。” “我们全凭指挥，你们说要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那行，那我们就回到船上，你们跟着一块过去。” 那些穿着制服的转头就回到自己船上，在他们船动起来的时候，叶耀东也早就去到驾驶舱，开船跟上。 与其在边上站如喽啰，不被人看在眼里，他还不如直接避让开来，眼不见为净，回到驾驶舱里。 两条海事救援船过去与他们交涉了一下，他们无不可的一口就应下了。 并且配合十足的在船尾帮忙把缆绳拴上，而另一端则绑在丰收号跟东升号上。 他们也确实会指使，有渔船在的话，就是在边上指使渔船干，他们在边上指挥，若是没有渔船在的话，绝对是自己上。 不过这样也好，活是他们在干，到时候两条鱼船肯定得好好感谢他们，这样才不枉他们白白耽搁了四五个小时。 “现在潮水已经涨得足够高了，你们这条收鲜船在船尾的缆绳拴好后就开足马力后退，而你们两条渔船则在后头拉着缆绳也开足马力跑，看我的旗子指挥，等我挥下的时候，就同时进行。” “好的好的，明白。” 叶耀东听到后，也从舵楼回到驾驶舱。 此时底下的货船已经成六十度倾斜了，连带着他们上头的这一条船也好不到哪里去，船头翘起来就算了，也跟着倾斜的了差不多四五十度。 “你们轻一点，退的时候不要……” 货船上的人在那里大喊着，不过没一会儿机器的轰鸣声就响了起来，谁都没听到对方在喊话。 收鲜船上的人哪里会去管他们，自顾自地加足马力直接后退。 只是收鲜船因为船上装满了货，吨位贼重，在加足马力后退的时候，直接就将货船更用力的下压了。 叶耀东跟丰收号只管听指挥，拉着那条船只管跑，收鲜船在猛烈一摇晃，喷起一大片的水花，刚让船头从叠的货船上面退下来时，就听到海面上一声惊呼。 那条货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接从倾斜六十度，一点一点的变成九十度，然后轰一声，船上的货哗的都倒向大海，船整一个侧翻了，人员都落尽了水里。 而船侧方入水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的往水底下沉去。 叶耀东在驾驶舱瞪大了眼睛，也立即停下了后退的船。 几条船上的人也都张大了嘴，瞪向海面，并且不停的说着惋惜的话。 所有人都只是觉得惋惜，大概只有货船上的人，杀人的心都有了。 收鲜船上的人也都在那里面面相觑。 好不容易熬到救援队过来了，没想到就他们一条船平安脱险了，另外一条船却因为他的船压着倒退，直接沉下去了…… 他们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更多的是庆幸，还好压在上面的是他们的船。 两条船都差不多大，并且船都装满了货，按照吨位来说，大概还是这条收鲜船会重一点。 不过，要是没有他们的船压在上面，可能这会儿拖拽的就是货船的，并且大概也跟他们的情况一样，直接脱险。 他们的船上面都还绑着缆绳，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了，绳索都还没解开，所以在出事的第一时间，他们都还停在原地，而海事局的两条船立即就开过去接人了。 他们三条船停在周围一动不动的看着，并且议论不休。 “这就倒了？唉，那么多的货，大概是船上所有人的身家了吧？” “谁说不是？那么大的船，还装满了货，说倒了就倒了……这也太可惜了……” “那些箱子好像也没有特别重，还飘在海上，我们要不要帮忙先捞起来？” “这两条船，一条船触礁，另外一条船又撞了上去，叠在一块，当时就想着这条收鲜船后退拉下来，会不会导致那条船承重更大，直接翻，没想到还真的这样……” “这也没办法，两条船卡在那里卡了几个小时了，怎么都得想办法分开，也只能把收鲜船从货船上面拉下来才行，不然等退潮，两条船都得沉……” “惨了，海上飘着的那些箱子里头也不知道是什么货？不知道能不能泡水，要是能捞一点上来，保不齐还能保住一点，不至于全部身家都赔上。” “这倒是，那边两条船还没过来，大概还没捞完人，这箱子在海上到处飘，咱们要不要开过去帮忙先捞一捞？好歹也不至于让人家损失的太惨。” “那就都帮一帮？” “帮一帮，帮一帮，能捞上来多少是多少。”裴父不明所以的跟着帮腔说话，“怪可惜的，捞上来指不定还有用。” “那我们就过去分头帮忙捞，能捞多少捞多少，到时候看他们自己要怎么处理……” 两条船行动了起来，离开了原地。 而收鲜船因为船体碰撞，船头有部分损坏，当前的状况是最好立即靠岸维修，根本不敢乱动，生怕出故障，或者渗水，所以就只待在原地看着。 反正这个梁子结下了，还结得很深，帮忙捞货人家也不会领情，只会更恼恨，何必等招人恨，把人引到船上来给自己找不自在。 还不如保持距离，靠岸后赶紧各奔东西，茫茫大海以后想遇上也难，更何况人家身家都没了，想要东山再起更是困难。 迎面而上，还不如避让开来。 东升号跟丰收号在海面上面追着那些箱子打捞，但是也不能跑太远，捞的差不多后他们就返回去。 反正也不是他们的货，尽力就行了，而且也是来路不明，有猫腻的货。 等他们陆续两条船返回去时，那边三条船已经汇聚在一起了，并且一个个骂的面红耳赤，都快干起仗了，要不是海事局的人在，大概已经拼个你死我活了。 “这个……现在准备怎么办？” 叶父本能的用他们本地话讲了一句，但是发现根本就没人理，双方还在那里对骂，海事局的在那里拉扯劝说，压根就没有人听他说话，他看向叶耀东。 “怎么办？这都完事了，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看着他们吵架，他们这得吵到什么时候？” 叶耀东无奈的接话，“你问我，我问谁？” “问他们啊，这都救完了人，那是不是直接靠岸啊，还是干吗的？得拿个章程，也不能就直接停在海上，看两家互骂” “我问问看。” 他清了清嗓子，打断闹腾的一大帮人。 “咳咳，刚刚海上的箱子，我们两条船帮忙捞了一点上来，这船沉都已经沉了，大概也没办法打捞，所以你们看要不要先直接靠岸了再说？看了计算一下损失后，到时候再商量？现在在这里争执也没什么用。” “捞了多少个箱子回来？” “不知道，没去数，我这里大概十几个吧，那边丰收号上面应该也差不了多少，我们也不敢跑远了，怕等会你们找不到。” “多谢了，你们要靠岸吗？” “我们原本打算再拖几网，明天再靠岸回家，不过既然晚上出了这样的事，提前靠岸回去也没什么。” “好，那货就先暂放在你们两条船上，都先一块靠岸，靠岸后再说。”货船上领头的人恶狠狠的瞪着收鲜船上的人，并且用食指指着，“先放过你们这群狗东西，等靠岸后再找你们算账。” 收鲜船上的人看他们仿佛要吃人般，也有些慌。 “是你自己先触礁的，关我们什么事？救援的事也是海事局安排的……” “不用瞎扯淡，直接先回去，劳烦领导同志们带着我们一起回去，这条收鲜船也得跟咱们一块回去。我们渔船直接沉了下去，他们也有连带责任，肯定得商量赔偿的事，你们也是见证人。” “不是，我们只是听从指挥，并不知道你那船会沉下去，本来就是你们自己触礁，怨不得别人。” “触礁不一定让我的船沉掉，救援船过来，指不定我的船也是平安无事的，但是偏偏你们的船直接撞上来，叠在我的船上，那你们当然有责任，现在你们解救成功了，而我们的船却因为你们沉了，你们必须得赔偿。” “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你们必须得赔……” …… 两方人马，从刚刚的不停对骂，到现在的争执不休，也让海事局的人一个头两个大，只得大喊一声，不准他们争吵了，顺便把两条船都带着一块靠岸。 而他们两条船也在后头跟上，打算跟着一起靠岸。 不说报酬，光那些掉海里的那些货，他们给帮忙捞上来，都还在他们船上。 这东西不亚于烫手山芋，大概也就只能放心的放在他们船上，把货放到海事局的救援船上，那些人肯定万万不敢。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也碰到漂浮的一些箱子，一个个都面色肉痛的看着。 “东子？等靠岸后，咱们就把甲板上的这些箱子还给他们？” “不然呢？” “那…那就还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靠岸后就还给他们，反正不关我们的事，然后船舱里的那两箱……” “那个就留在那里不要动，箱子都打开了，也不可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弄回去，不能暴露了。” “我也是想说就留回家。” 东升号一直跟在海事局的后头走，父子俩看了熟悉的航行路线，也知道这条船没有往省里的方向走，大概率应该是往市里去。 这说明两条救援船是市里的，就是不知道那收鲜船跟货船上的人都是哪里的。 “那些货船上的人看着挺凶悍的……” “当然了，全部身家都沉到海里你不凶悍？咱家的船万一也跟他一样，你气不气？凶不凶悍？难道不想把人家的船也砸个稀巴烂？若是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那倒也是。”叶父附和完又道：“不能乱说，人家沉了是人家，不能把自己也挂在嘴上。” “嗯。” 太困了，不想写了，昨天种牙齿，今天又去吃喜酒到晚上才回，一直来回奔波，好累，早点睡 第996章 送功劳（7000字） 两条船一直尾随着，收鲜船也不得不跟着。 本来也是得往市里去，市里的水产批发市场现在是整个省内最大的，一般周围一带的收鲜船能靠岸市里，都会尽量往市里靠岸，然后运送去水产市场卖个好价。 现在又正值夜里凌晨，上岸后正好送去，要是耽搁到天亮，贩卖的人就少了，保不齐当天卖不完，还得浪费冰块再保鲜一天。 等到凌晨两点多，五条船陆续停靠上岸。 刚一停靠好，货船的壮汉们就立即从海事船上跳到收鲜船上，一伙人气势汹汹的对视着，有的伸着食指指着对方鼻子骂，有的要么干脆揪住对方衣领，大战一触即发。 海事局的人见状也立即爬过去制止。 岸边停靠着许许多多的大小渔船，一大堆的手电筒晃来晃去，有的都还在搬货，看着繁忙无比，到处都是嘈杂声，比起省里的码头热闹多了，大概都是赶着凌晨靠岸去批发市场卖货。 不少人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都在周围诧异的议论纷纷。 “这是干嘛？刚靠岸就要打起来，海事局的船也在啊……” “肯定是有纠纷……” “这看着都要打起来了……” “那一条好像是收鲜船？看着船上都没啥机器，全部都是大桶，上面都是冰块……” “该不会是卖货卖的心里不平衡，所以上岸后就寻仇了？” “谁知道啊？” “收鲜船给的价格确实对比岸上太低了……” “那不能这么说，在海上来回耗油大也是正常的，更何况……” 耳边一大堆的议论声，而叶父则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的闹腾。 “我们怎么办？就在这里等着？这也不知道要闹腾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场，才能商量好，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等着，船上还有一点货，既然已经靠岸了，那就拉上去卖吧？” “直接上岸就卖，还是拉到市场去？” 叶父想了想，“咱们船上的货也不算多，从前天下午到昨天下午，也就一天的量，就一万多斤的货……” “便宜的留回去晒，不卖，比如那上万斤的蛤蟆鱼。其他能卖得上价格的，等会儿看一下岸上有没有空闲拉货的拖拉机，请人拉一车去市场卖呗，多卖几块钱也是几块钱，正好这一段时间市场人也多，好卖。顺便还能去我老丈人那边，把年后这几天的帐结一下，钱带回去。” “那也行，那你去？我在这里看着？我普通话讲不来，去市场里面说不出口话。” 叶耀东轻笑了一下，“那行吧。” “不要笑，大家都一样，不是就我一个人讲不来。” “啊，对对对。”他敷衍了一下后又道，“那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岸上找一下拖拉机，先谈一下去批发市场的价格，然后再叫人搬上车。” “跟亲家也说一声，看看他要不要上岸卖货？” “知道了。” 叶耀东看着边上的船上人员唾沫横飞，激动争得面红脖子粗，口水乱喷，海事局的几人差点就拦不住，但是照旧也不能阻止人家的群起激愤。 搞不好再不拿出一点章程来，两边就打起来了，而海事局的人可能还会再遭池鱼之殃。 “爹，等会我要是不在，他们要是打起来了，你可别凑上前去，随他们打就好了。” “这个我知道，打死也不关我的事，我老人家就在这里看着，谁要上前谁上前。” “嗯，我去旁边跟裴叔说一声。” 虽然几条船同时靠岸，但是都是见缝插针的有空隙就停进去了，没有一块并排停在一起，哪有那么凑巧，能有一大片的位置给他们停靠。 而丰收号停在离他们间隔两条船的位置，也站在那里看着这边的闹腾。 他爬了两条船才爬上丰收号，并且跟裴叔打了个招呼。 裴叔也是第一时间响应，要跟他一块去市里头卖货，顺便看看儿子跟儿媳妇。 他们出海的同时阿光跟惠美就来到市里，也有几天了，正好趁着去市里头卖货，顺便瞧一下，看看他们习不习惯。 “叔啊，伱船上的那些蛤蟆鱼就别折腾了，都卖给我晒鱼干好了，也省得等会还要拉到市场去出手。晚一点看一下市场价多少，咱们就算多少，反正等这边事情完结，咱们就回去了，回到村子里的码头过一下称，也没什么区别。” “那也行，那也省得搬来搬去，还得在市场里等着卖。” “对，那上万斤的蛤蟆鱼真要拉到市里去，卖都得花时间，拖拉机还得拉好几趟，路费都得好几块钱，搬运也耽搁不少时间。” “好，那这些货就先留着带回去给你。现在先上岸去找一下有没有专门运输的拖拉机。” 两人达成一致后就上岸去找拖拉机，叶耀东带了两个人跟着去帮忙抬抬，裴父也一样，并且他还交代叶父顺带一起帮他看一下船。 此时市场门口人来人往，比过年赶集的人还多，来来往往都抬着各种货，一堆的板车、拖拉机、卡车都是满载的货。 白天冷冷清清，夜里的灯火通明。 叶耀东也是在市场落成后，第一次送货在市里头贩卖。 每一个摊位上面跟地上都堆满了货，到处都是各种吆喝声。 市场里头每一种货的卖价都是视当天的价格浮动，除了个别稀罕货，不然同一种货卖价都是一样的，而市场里头管理们也都会带一个个客人，按他们的需求，带着到每个摊位去订货，类似导购一样。 叶耀东跟裴父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各自把几千斤的货都出掉。 这些货都是陆陆续续几百斤几百斤的一点一点出掉，他也是一趟一趟的跟各个买主去成交处结账，一笔笔收钱。 将钱都贴身收好后，他才又去到林父那里。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已经是上午五点多了，店铺里站了好几个要货的小贩，林父跟林母还有阿光都在不停的称货，弯腰拿货，找货，算账收钱，看到他突然间来了，也只是惊讶了一下，都顾不得说话。 叶耀东也是一过来就投入到帮忙当中。 裴父跟其他几个船工不熟悉货物的价格，只得不停的吆喝问价。 惦记着两条船还靠在码头，等到店铺里人不是很多，其他几人暂时能够忙得过来后，叶耀东就先跟林父到里面桌边去算账先。 等他们算完账，店铺也忙的告一段落，外头太阳都升起来了，他们也才能坐下来聊几句。 “阿光也跟着凌晨两三点钟就爬起来，过来卖货啊？” “不然我也不能闲着天天等饭吃啊，爹，你们今天怎么靠岸市里卖货了？” 裴父给他将海上发生的事，简短的说了一下。 “那是有够倒霉的，竟然撞上暗礁了，还好不是我们的船。” “嗯，你们住在村子里，有没有人过去上门查啊？” “没有，我们才来住了一个礼拜不到，林叔时常给村长送鱼干送鱼露，村子里待我们都很友好。” “会习惯，没啥事就好。” 叶耀东说道：“我们等会应该直接就回家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们回去一趟？明后天再过来？” 此言一出，阿光有些犹豫了，他也有些惦记家里的女儿，出来几天也不知道孩子哭成什么样了。 “我回去跟惠美说一声，看看她怎么说，你们在这里先等我一下。” “行。” 等待的过程中，林父也跟他说了一下这几天店铺货物售卖的情况，让他回去后，再让人补充一波鱼露，年后很多贩子都又重新过来批发了。 “你年前晒的那一千多斤海兔干这几天都卖光了，一天都是一两百斤的卖出去，这东西比较稀罕，平常没有，一般人进店看到了都会带个几斤，一听说数量少，有的还会买的更多。” “那还是得多种花样，不能就常见的几种便宜的鱼干，偶尔还是得来一点这种贵的。” “对，现在也就咱们店里品种多一点，货也多，旁边跟风的店铺东西没有我们多，咱们毕竟也是开的最早的。” “老字号，今天回去我就叫木工给我打个招牌，到时候更醒目。” “也行，弄个招牌也行，也多让人知道咱家，别走错了。” …… 阿光去而复返也就十来分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喊着他们一块走。 “说好了回去待一晚上，明后天看看你家拖拉机有没有顺路过来，或者是坐我爹船过来也可以，年后的这几天天气都还行。” “有顺路，刚好我老丈人叫我明天送鱼露补充一下，到时候你直接跟着车过来正正好。” “那好，那就走吧，回去看一下孩子。” 几人往外走，叶耀东给他递了个包子，边说道：“放心吧，虐待不了她的。” 刚刚等待的时候，他顺便跑到大舅子的早餐店打包了十几个包子，十几个馒头，省得一会儿还要做早饭。 “不是这么说，我这当爹的总觉得对不起孩子，那么小，都还没完全断奶，话都说不利索，才会走，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最近几天都不敢打电话回去，生怕她听到我们的声音会哭。” 叶耀东也不知道说啥好，只能骂该死的政策。 “坐黄包车过去吧？也不知道码头什么情况了。” “坐拖拉机吧？黄包车还得坐好几辆，拖拉机贵一点就贵一点吧，反正咱们人也多，拖拉机还快一点。” “那就路边等着拉货的拖拉机问一下……” 此时码头外面的闹剧已经结束了，等叶耀东他们到的时候，码头上的船已经寥寥无几，都该出海的出海去了，人影都没多少。 他们从拖拉机上面下来的时候，看到自家的船都在，只是船上半个人影都没有，都还纳闷极了。 而且船上他们从海里捞上来的十几个箱子都没了。 “怎么回事？怎么船上没人？” “应该是那两条船的事情处理完了，大家就都回到船舱睡觉了？” “上去看看……” 他们上到各自的船上，去到船舱里一看，果然一个个都在睡觉。 叶耀东熬了一天一夜，这会儿都已经8点了，他老早之前就已经不停的打哈欠了。 让其他人也去休息，他也将背包里的钱放到床底的铁箱子里锁好后，才去将他爹叫醒，两人去到甲板上说话。 “那两条船上的人呢？” 叶父牙都没刷就直接拿起一个包子，边啃边说话。 “后面打起来了，拉都拉不住，两帮人马都相互招呼，在船上就往死里打，然后把海事局的也都打了，混乱成一团，都掉海里掉了好几个下去，爬上来就又打，还好都会水。” “后面海事局的人回到船上开了一枪，又拿枪口对着他们，他们才都消停下来，不然也不知道得打成什么样。等把他们一个分开后，就一起带走了。” 叶耀东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 全部身家都砸在里头，损失惨重，没有火气才怪，打起来才是正常的。 指不定背后还有不少人的身家，那些鱼子酱可不是便宜货，也不是几个人就能搞出来的。 还好有枪警告，不然没死人肯定消停不了。 “那船上的那些箱子也一起被海事局带走了？” “是啊，不然的话，放我们船上，我们直接开回去，他们找都没地方找，所以他们跟海事局走的时候也一起把箱子带走了。” “那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一般没啥事也不会被发现吧？只要两拨人协商好赔偿应该就没啥事吧？” “怎么可能？殴打警务人员，怎么也得关个十天半个月，指不定东西也得直接扣下，不还给他们了。想要怎么处理，还不都是人家一句话的。”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还不如给陈局长送份功劳？ 反正现在人跟货一起被海事局扣留了，要是没有人提醒，估计货也会被压在那里，等着啥时候拿出去处理？ 那些货包装做的很隐蔽，几十个里头才只有那么几个，没有仔细翻出来放在一块对比，谁都不会留意到外包装上面有不一样的地方。 指不定打开看一下，知道是什么东西，就直接扣一个走私的帽子，然后一块统一处理了。 像他那么运气好，一打开就是一罐鱼子酱的，可不一定会有。 反正那些人已经被抓出去了，谁告密举报消息也不会有人知道，大概也会以为是海事局自己发现的，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 而他，反而可以给陈局长送份人情，让人感激他。 这个鱼罐头里面藏着鱼子酱走私，可不是什么小事，鲟鱼现在可是保护动物。 本来走私就无小事，这里头肯定有一条产业线，问题可能更大。 叶父想的很简单，反正不关他们的事，也不是他们的货，白得了两箱就不错了，其他被扣下就扣下了。 “那就不管他们。” “哦，对了，那人被带走了，那收鲜船上面的货呢？” “被海事局的人接管了，他们平白被打了一顿，火气正大着，所以所有的货都被他们扣留了，连带着船也都扣下来了。”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起倒霉，一起血本无归？连带着咱们也都啥都没捞到？” “可不是吗？” “草，浪费了我们一晚上。” 那更得将他们送进去了。 海事局的人才不管他们是不是出力了，才不会替那些人感谢他们的帮忙。 “嗯，前面就来了一辆大解放，把收鲜船上头的货全部都拉走了，我们两条船捞上来的箱子也都被搬上了车。” “本来只是沉了一条船，还保住了一条船，现在是两条船都血本无归了，一起倒大霉，蹲大牢，倒是也公平了，也不用闹了。” “不知道后面会咋样，嗐，也不用管他们了，谁让我们遇上了这个事。该帮的以后还有遇上，还是得帮，谁知道他们会打起来，演变成这样。走吧，都大早上了，货也卖完了，我们也赶紧开船回家吧，到家都得下午了。” “嗯，这一趟也赚够本了，现在大家也都没心思继续作业了，阿光刚刚也上船了，我们直接就加快速度回去吧。” “那行，既然不边往回走边作业的话，那你去睡觉吧，也熬了一晚上，我也睡够了，我来开。” “嗯，回去的时候，靠岸县城一趟，就停靠到造船厂那边。” 叶父惊讶了一下，“不是说全力回去吗？干嘛又在县城停靠？” “准备给陈局长送份功劳，也感谢人家一直以来的关照。” “你要把鱼子酱的事报给他？”叶父稍微一琢磨就想到这事，虽然他不清楚鱼子酱到底有什么问题，但是那样造假，藏着掖着，里头肯定是有问题的。 除了这事，他也想不到东子干嘛要在县里靠岸。 “是这么想的，怎么能整晚的干白工？好歹知道一点内幕，报给陈局长，不管能不能给人家一点帮助，起码咱们有这个心，人家也得领情，有来有往么。” 他仿佛已经忘了自己白的两箱货的事，一箱几十个鱼罐头也不少钱了。 这一晚上，一无所获，干白工的应该是丰收号才对。 “这事很大吗？” “我也不懂这些，反正既然他们货跟人都被扣下了，那不如再透露点消息给陈局长，指不定还能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 “那行吧，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要靠岸那就靠岸。停靠到造船厂那边，顺便去厂里借一部自行车，然后你骑车去还快一点。” “就是这么想的。” 刚刚脑筋一转弯，第一反应也是想着停靠到造船厂借个自行车，不然的话，停靠到县城哪里的码头，可能还离得更远，还没有交通工具。 虽然自行车是大件，但是跟那边造船厂都是老熟人了，借个自行车也都好说的。 他们父子俩在甲板上说话，隔壁船上的阿光父子已经了解完情况在呼唤着喊他们出发了。 两人只好回到驾驶舱里头继续说，边开边说话。 “那你到时候靠岸的话，不是得带一箱货过去？” “嗯，就带咱们打开的那一箱，顺便把吃剩的那三罐也带上，正好拿去展示一下。” “呃……吃剩的还带上？” 叶耀东笑着说：“这样才能证明咱们没有私藏啊，有多少都上交了。” “好吧，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先去睡吧，这里我来开，等会到了叫你。” “行。” 他也确实困极了，刚刚也吃饱饱的，躺回去睡觉正好。 船舱里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响，不过还好，也没有响过机器的轰鸣声，当做交响曲听就好了。 两条船都有些归心似箭，所以刚出发时连线说明了一下，达成了一致，不作业直接往回走。 而叶父也讲了要中途在县城停靠一下，不需要丰收号停靠等待。 叶耀东睡了三四个小时，头昏脑胀时就又被叫醒了。 这出海的活也真不是人干的，全天只有轮流休息，而且机器的声音那么响，根本就不可能休息的好，上岸后真的得多休两天。 真的不得不佩服裴叔，能上都自己上了，让儿子在家里享福。 阿光在宠溺下长大，没长歪，上辈子后面还挺出息的，真的是老天爷保佑了。 他嘴里应了一声，躺在床上又继续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船上的机器声音也停了后，舒服的他又睡了过去。 直到迷迷糊糊又被二次叫醒了，他才爬起来。 “到了？” “已经靠岸好一会儿了，刚刚叫你，以为你会起来，没想到又睡去了，等了好一会儿没看到你出来，就再进来看看。” 叶耀东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扭扭脖子，伸了一个懒腰，“等回家后多歇几天再出来，累死个人了。” “呵呵，反正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他先去到隔间放杂货的小仓库里面，把那一箱开过的鱼罐头搬到了甲板上，简单的随便吃了个饭后，就上岸去借自行车。 很顺利的就借到了，并且拿了几根绳子把那一箱鱼罐头绑在后座上，还好箱子的体积不算大，可以放在后面承载。 现在大中午的，陈局长肯定下班了，他直接骑着车直奔人家家里去，反正也熟门熟路。 陈局长看到他突然到来也不意外，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跑过来了。 “呵呵，又来了啊？怎么没有早点来拜个年，这时候过来？这一箱什么东西？怎么回回都带东西？” “这不是想着您过年肯定有很多应酬，也忙，就不来给您添乱了，我今天也是刚出海回来，特意在县城靠个岸。” “有心了，既然刚出来，回来应该第一时间赶紧回家休息才是……” “不是，是在海上发生了点事情，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想着顺路过来给你报个信，看一下。” 刚刚还知道礼貌客气的用敬语“您”，后面他就原形毕露的又变成“你”啊“你”的。 叶耀东给他将海上的事讲了一下，陈局长脸上的笑容也没了，也皱起了眉头。 “那鲟鱼已经是保护动物了，前两年你报上来的那一条，后面特意拿去养起来，说是要拿去研究一下养殖，听说鱼子酱在国外卖的可是天价，现在也不知道研究的怎么样了。” “这个还特意把鱼子酱用鲮鱼的罐头伪装着，不是小事了，现在能生产鱼罐头的工厂可不多，用到的材料可都是进口的，罐头也都是拿去做出口。” “能专门捕捞鲟鱼，再腌制成鱼子酱，混到鲮鱼罐头里面浑水摸鱼谋利，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里头牵扯不小。” 他假装似懂非懂，“呃…这个我也不明白，您看一下，要是能让你升官发财，那就好了。那些人现在被市里的海事局扣押着，货也扣押着，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发现，还是压根就发现不了，您看一下要怎么办？我是不知道这些七七八八的。” “嗯，你这些货就先留下，都在这里了吗？” “哎好，都在这里了，我上岸去水产批发市场卖货的时候，我爹见他们过来搬货，贪心藏起来一箱，主要也是忙活的一整晚，干白工，心里有点不平衡了…呵呵……” 反正他爹不在，往他爹身上推就好了！ 搁谁身上干白工，谁都不乐意，也是能被理解的。 叶父在船上狂打喷嚏，以为自己感冒了，还特意将被子裹得更紧一点。 “嗯，那确实，在海上帮了个大忙，结果两帮人打架，人跟货全部都被扣留了，那确实干白工了。没事，这件事我报上去，要是真的牵扯出什么大事，到时候给你们申请一份奖励。” “啊别别别……你当我是匿名举报，别给我们申请奖励，万一被漏网之鱼报复，我们可承担不起，我们就小小的渔民。” “那也是，那就算了，就当是匿名举报，反正当时海上飘着箱子不少，被人打捞上来发现也很正常。” “对的对的，这事也跟您交代了，您看一下要怎么办，我就先赶回去了，我爹还在码头等着。” “行行，你先回去吧，这事有我呢。” “哎，好。” (本章完) 第997章 回家（7000字） 叶耀东完事后，又匆匆的蹬着自行车回到造船厂还了。 来回奔波，也没空跟人家寒暄，也没空待在厂里头看一下自家船造的怎么样了。 叶父趁着等待的时间，也眯了一会儿，直到机器的轰鸣声响起来，他才发现船动了，也赶紧爬起来去到驾驶舱。 “刚回来？交代清楚了？” “交代完了，东西也上交了，接下去不关咱们的事了。” “那就好！那就赶紧回去，都已经下午两点了，你这一耽搁又是两个多小时。” “办事情总是要时间的，我又不是坐火箭来回，你去睡你的吧，我正好精神的很。” “那人家陈局长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说事情他先报上去，其他的还能跟伱怎么说？哪里能跟你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哦，那就什么也没说了？”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才恍然大悟，他爹的意思应该是有没有给什么报酬。 “你是想说有没有奖励？你敢要啊，不怕被人知道是咱们打的小报告，被报复啊？” “呃……也没有，就想知道这事能给人家陈局长带来什么好处。” “事情都还没个进展，谁知道能给人家带来什么好处？你问他，他都不知道，反正咱们有事情就惦记着人家，人家肯定得领情。” “那我们这个不就也相当于那一箱货白送给人家了吗？那罐头不是老值钱了吗？那鱼子酱你不说一斤得几千块吗？那一箱里头凑一凑应该能有一斤的鱼子酱吧，那老多钱了……” “你才反应过来啊，那就是等于白送一箱货给他，不管他是拿去上报，看看能不能得点功劳，还是自个留着吃。” 叶父皱紧了眉头，“那说来说去，咱们还是亏了，忙活了一晚上，藏了两箱货，还得送一箱出去，其他什么都没得到。” “我们不是也留了一箱吗？真值那么多钱，你敢拿去变现啊？还不是只能留着自己吃，人家不也挺关照咱们的吗？” “拿一箱给他，看看对他有没有用，肯定是让他得利的。对我们来说就只能吃进肚子里，这不是做人情更好吗？之前白得了一辆摩托车都还没好好谢谢人家，本来也是得有来有往。” 他爹大概是想着一箱货送出去，对人家有利的话，人家升官发财了，指不定指头缝里面再露出一点，也让他们光荣一下，或者是让他们得一点补贴，也算是没有白白上交。 但是，关键是他们根本就不敢领这个举报的奖励，所以何必惦记着呢，反正陈局长会领他们的情就好了。 有些人情不是轻易用钱就能买来的，比这些好处更重要。 “行吧，随便你，送都送了，那就当还人家送摩托车的情吧。” “别想了，人家以后肯定是一路升官发财，咱们把关系维护好一点，也是一条门路，人家也算是挺有良心，挺好说话的，没嫌弃咱们是乡下人，去他家都还挺热情的。” “那可不是热情？咱们回回上门几时空过手？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送过去。” “爹，咱们可不能太短视了，很多人想要攀交情都没门路……” “不用跟我讲大道理，我吃了一把年纪了，比你都懂，只是觉得昨天晚上干白工，心里头不舒坦而已。觉得当官的不好惹，要咱们老百姓怎么样就怎么样，说抓就抓，说扣就扣了，指不定到时候放出来，一个个真的啥都没有了。” “这个倒真的很有可能，谁让他们殴打警务人员，人家大晚上的都跑老远去解救，结果没得到好处，还被打了一顿，当时要是坐下来谈妥赔偿，可能一方都能保住一部分，现在全部都被扣下了，大概都不会跟你客气。” 现在律法不完善，都是一言堂，这几年又讲究从重处理，有把柄在手里，那就是名正言顺的想关你几天就关你几天，想让你破产就让你破产。 “就看看能不能给那个陈局长带来一点好处，这样也不枉费我们白浪费一晚上，也不止一晚上，是一整天，这会儿开船到家都傍晚了。” “能赶得上吃晚饭，还好头一天出去运气爆炸，一天就挣够稳了，接下去几天收获一般，但是好歹我们也挣了五千块。” “还没问你，早上卖了多少钱？” “万把斤的蛤蟆鱼留回去晒没有卖，剩下的几千斤货大概卖个三百多块钱，这一趟不用补充物资，卖的就是实打实的，不用支出。” “那也行，这一趟出来也差不多挣了五千块钱，那倒是没有亏，耽搁一天，那就耽搁一天吧。那些人都被抓进去了，搞不好出来全部身家都没了” 叶父照旧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不过想着人家大概得净身从局子里出来倒是心理平衡多了。 “市里我老丈人那里还算了一千多块钱。” “那倒是挺好的，年后才去市里，也就一礼拜，就又有一千多块钱进账……” “这个可不是纯赚的，我鱼干鱼露本钱都投入多少了？” 叶父点点头，“那挣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也可观，就这么几天，店也不用租金。以后就自己家船上的货留回来晒，不够外面再添一点，这样本钱付出去就少一些，也能多挣一点。早上你也让丰收号把蛤蟆鱼那些便宜货留回去给你晒了吧？看他们搬运上岸的时候没看到有搬很多货。” “有，说好回去码头过称一下，按市场批发价算给我们就行了，也省得我们去外面收，还要给中介挣一笔。” “嗯，还是你这大船网的货多，来钱也快，丰收号挣的钱还有你的三成。” 叶耀东想到这里也高兴的笑了，果然有钱的人，会越有钱。 挣了钱再投进去挣，跟滚雪球一样。 劳动人民只能辛辛苦苦的攒钱，并不能像有钱人挣钱那么简单。 “主要是运气好，赶上了。” 这辈子不止他是个变数，阿光也是个变数。 前几年他早早改了名，又留在村子里，没有离开，裴叔的人脉都在周围，相互利用，共同发展。 “我回去睡一觉，这里你看着吧，县城这一带离咱们村子也不远，沿途的路你应该也都熟的。” “我知道，你放心去睡吧。” “嗯。” 叶耀东一个人开着船时，也在那里计算着出来一趟的收入与收获，想着等会傍晚靠岸的时候，给船上的船工一人发个两块钱的开工红包。 答应了的事得做到。 两块钱也差不多相当于一天的工钱了，活都才刚开始干就有红包领，也不少了。 罐头就没必要分了，留几个放船上，等下一次出海的时候当菜配，大家一块尝尝就得了，自己家人朋友等回去后视情况拿点分一下。 昨天晚上天黑开始耽搁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下网捕捞，就昨天白天，加前天下午有开始留杂货，数量说少也不少，加起来也有近万斤。 以往丰收号都是最后一天回去的时候，稍微捡一捡杂货顺便带回去，也就几千斤，提早留他们也担心吃油，也没那么肯定哪一天回，一般都得看风向跟收获情况决定。 海上货多，捞的多，当然多留一两天，货要是少的话，没啥赚头，那就少停两天，回家提前休息。 主要也不是自家需求的，也是顺带留的货，又卖不了多少钱，稍微带点意思一下，废物利用。 叶耀东也是因为自己需要才昨天早早就留起来，并且叮嘱裴父也提前一天留货。 现在有个近万斤带回去，已经比之前任何一趟数量都多了，还多一倍。 再加上丰收号的货，等靠岸后，两个作坊都有的忙了。 两万多斤的蛤蟆鱼，两万多斤的杂货，又得临时请不少妇女干活了，村子里的就业率大大增加。 也还好现在天冷，这些货拉回去一天杀不完，还可以留着，再杀两天都不会坏，上头毕竟都还有冰块在那里，年后气温也没那么快回暖。 等天热起来，倒是得多请一些临时工了。 村子里的妇女别的技能没有，杀鱼补网可是一把好手。 一个人静静的边开边思考，外面的风也越来越大，今天一整天都是阴天，厚重的云层，刺骨的寒风，湿冷湿冷的。 还好马上就能到家了，想到家里的温馨热闹，他就忍不住加足马力，归心似箭。 越临近镇上港口，返回的渔船，也越来越多，都是当天往返的小拖网渔船跟小木船。 等他到达村子码头外面时，天倒是也还没黑。 岸上收到信，早就等在那里的小弟，立即开了一条船过来接货。 “东哥，你可终于回来了，我们都等了一下午了，丰收号下午早早就到了，只说你们有事要停靠镇上，还以为不会耽搁很久，很快就回来了，没想到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才等到。” “丰收号下午几点到的？” “两点左右吧，带了上万斤的蛤蟆鱼回来，还借码头阿财那边的秤，称了一下货，现在作坊那边都热火朝天的在那里杀鱼。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货，也有几千上万斤，隔壁这两天刚到平的地面，马上就派上用场了，鱼露作坊那边也堆了一堆的货，全部人都在那里忙活。” “那就好，都安排妥当就好，来来，这船上加起来也有两万多斤的货，你们在那里帮忙接货。” “好的好的，裴叔回来也说你船上也有同样差不多数量的货，让我们提前安排好人手准备接货，我们就一直不停的出来看，也不敢离开回家吃饭，到现在才等到。” “嗯，县里有事耽搁的久了点，家里最近好吧，村子里有没有什么大事，或者特别的是发生？” “大事倒没有，看热闹的一些小事倒是有不少，跟唱大戏一样。” “这样的？那就等靠岸了再听，现在先搬货。” 叶耀东在边上指挥着船工搬货，而叶父则爬到边上的船上去帮忙接货，差不多将所有的蛤蟆鱼搬空，堆满甲板后，就先运回去一船卸货，然后再出来继续接杂货。 等第二船搬完后，天也都有点暗了下来，现在天还冷，天黑的还是很快的。 那一箱的鱼罐头，他留了五个放在船上，其他的通通给他拿稻草遮盖好也搬到接接驳的船上，顺便将床板下面铁箱子里的钱，也都随身带好。 “东西没落下吧！”叶父问道。 “没有落下，衣服行李都搬过来了。” “那行，那就靠岸了。” 东升号跟丰收号一样，吃水深一点，码头的水位不足以支撑他靠岸，只能在海中央漂泊着，接货都得靠接驳船。 天气冷，渔船基本都赶在天黑前靠岸，他们靠岸的时候，码头的收货点都关门了，但是来来往往的人不少，都是来给他搬货，运货的。 家里的两个板车都在来回的推着。 叶耀东看着光线已经没那么亮了，就将手电筒打开，守在码头外面，看着大家搬运，而他爹则跟着板车去到作坊，在作坊那边指挥着卸货。 一堆的狗子们已经机灵的全部都跑出来围着他脚边打转，并且汪汪汪的狂吠。 他笑着伸手，摸着蹦的最高最欢快的小黑子的下巴，“身上的毛油光滑亮的，看来这段时间伙食很好啊，可以下锅了。” “汪汪汪汪汪~” 一只小花狗，跟一只小黄狗，一只一条腿的抱着他，单脚站立，他整个人都被狗包围了。 没一会儿，作坊那边的灯光也都亮了起来，他在码头外面都看到那边人来人往。 等货物都搬完后，他也带着一群汪汪队跟着最后一车去到作坊。 后面盖的这一个鱼露作坊，地面都已经到平了，并且都干了，墙角边上也堆了满满当当的杂货都是刚从船上卸下来的。 里侧靠墙那一排的仓库也全部都完工了，大门窗户都安上了，瓦片也都贴好了。 就几天时间，倒也迅速，年前本来也只剩下门窗跟瓦片，还有地面没倒平。 “看着还挺敞亮的。” “是挺敞亮的，这么大一片空地，都是你家的了。”叶父也满脸的自豪。 叶耀东也不急着回去，准备先在作坊里头逛一圈，他看到鱼露作坊里头的仓库灯也都亮着，一堆人影晃动，就边往里走边问。 “隔壁空地上的那些木桶是不是空的都挪到仓库去了？现在里头的阿姨们都在那边发酵鱼露？” 王光亮跟在一旁满脸笑容的道：“对，年前陆续过滤了一大批鱼露的空桶，年后都还没开始发酵，正好这两天地面都干了，就都搬了进去。” “婶子说以后木桶就可以放到屋里面去发酵，省得日晒雨淋容易坏。” “从下午丰收号带回来的那些杂鱼搬进去后，阿姨们就忙个不停了，婶子还说等你回来后，还得多订一些宽口的大缸放在室外，不然木桶放在室内发酵的慢，而且回回都这么多数量的话，现有的也不够装。” “下午带回来的那些都才倒进去发酵完，正好刚刚你船回来，有的人还没走，就直接续上了，所以里头灯光还亮在那里。” 叶耀东点点头也站在门口看着里头的人忙活，“还没有下班休息啊大姨？” 双胞胎在那里搬货，他大姨在指使着他们往大桶里面倒货，然后她人站在凳子上面往桶里撒上盐巴，然后人趴下去，用手把盐巴铺的均匀一点。 “没呢，本来都干完了。” “天都黑了，先下班呗，你们都回家吃饭，等明天早上再过来，刚带回来的也有一万多斤，就你们几个人，也不是几个小时能干完的。” “天黑了？这么快？”大姨往窗外看了一眼，外头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前面都还亮的很，才这么一会儿就黑了？好好好，不干了，回家吃饭，明天早上再过来，反正放一晚上也不会坏。” “嗯，你们几个小子也都回家吃饭呗，晚上轮到谁排班，就谁留下来就好了，接下去这几天有的忙了。” “好的。” 大姨擦了擦手笑容满面的走到她跟前，“这一趟挣了不少钱吧？哎哟，现在整个村子都找不到比你更出息的了，你两个表哥都沾你的光，两人租你的船，这几天出海收获也挺好的。” “真的？收获好就行，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起挣钱，一起发财。” 叶耀东边说边将屋里的灯关了，然后将狗子们都呼唤出来，把门锁起来。 “对对对，一起发财，你两个表哥还说等你回来找你喝酒，一起聊天……” “爹~” “三叔~” “爹~你回来了~” “三叔~三叔~” “爹~得得~等等我~” 他才刚转身，作坊门口一堆的孩子就边跑边呼唤，格外的兴奋，仿佛十年没见了。 “三叔，你终于回来了！” “爹，你回来了~” 叶耀东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们，“没话说了是吧？通通都是在说我回来了，我人站在这里当然回来了，讲的都是废话。” 刚刚被一群狗包围，现在又被一群孩子包围，估摸着等会回家后，又得被一群女人包围。 他真的太受欢迎了，从老到小，从人到狗，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他自恋的自我陶醉，只是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嘿嘿~三叔你脸上都脱皮了。” 他瞬间拉了个脸，摸了摸，没好气的道：“海风吹的。” “你应该说，三叔你都瘦了~” “哈哈哈~你应该把这话留给阿太等一会说~” “阿太还会说杀只鸡给三叔补补~” “昨天阿太就跟三婶说鸡蛋多攒一点，说三叔喜欢吃鸡，不喜欢吃鸭，今年等母鸡抱窝了，多敷一点小鸡，让三婶接下去煮鸭蛋就好，不要煮鸡蛋。” 叶耀东给这几个闹腾的又满脸笑容，敲了跟前的几个脑袋，“回家去了，一个个鼻涕都快挂到嘴边了，还跑出来干嘛？” “我爷回来了，所以我们知道你也回来了，就跑过来看一下。” “我可没礼物给你们，这几天是出海了，赚钱去了。” “嘿嘿，没有要礼物……” “爹，我们是想你了……” 叶小溪小短腿落在最后面，没跑几步就摔跤了，然后她干脆直接趴在地上，朝前方大喊着：“爹抱抱~要抱抱~” 叶耀东看到前方地面一个黑影，立即上前将人提起来，给她拍了拍膝盖，拍了拍胸前的灰，然后才打了她屁股两下。 “都矫情了，摔倒了不自己爬起来，还趴在那里叫。” 叶小溪搂着他的脖子，兴奋的在那里一颠一颠的动，“就要抱抱，要你抱抱。” “别乱动，我都抱不动你了，等会掉地上了。” 她仿佛发现新大陆般，伸手摸着他下巴的胡渣，感觉刺刺的，小手就不停的在他嘴巴摸来摸去。 “拿开拿开，别摸了，会扎人。” “好玩。” “你手怎么这么臭？拉便便有没有洗手？” “哈哈，她刚刚摸鸡屁股了！” “阿太去摸鸡屁股，说天冷鸡都不下蛋了，想看看家里的鸡屁股上有没有蛋？明天能不能下，她也跟着去摸鸡屁股了。” “哈哈哈~” 叶耀东满脸哭笑不得的，赶紧将她的手拿开，“你怎么什么都会，什么都学，大人干什么你也要干什么？” 她也不说话，看着一群孩子们都在那里笑，她也跟着咯咯咯直笑。 “要是闲的话，明天去挖点蚯蚓喂鸡吃，鸡就爱下蛋了。” “三叔，你这里空地好大，我们明天可以来这里打球吗？下午三婶都将我们赶出去，不让我们在这里玩了。” “明天看一下，刚盖好的这一片倒是可以，木桶都搬到仓库里面去发酵了，工地上也没什么东西，也没有大水缸，也不怕你们踢坏了。” 王光亮连忙道：“不行啊东哥，嫂子说这一趟拉回来的蛤蟆鱼太多了，到时候那边的空地不够晒，肯定要晒到这边来，他们前两天刚把鱼干打翻一大片，都被揍了一顿了。” “哦，那算了，那你们去村委会跟前的那片空地打球吧，那边的地面也是平的。” 他这边的空地只是用山上的黄泥混合着石子跟沙子搅拌倒了一下，相比起外面的土路是会平整一些，也干净一点。 但是跟水泥地是没办法比的，还是颗颗粒粒，只是不会雨天挂一脚的泥巴而已，用竹编的扫把扫，还是会很好扫的。 难得的是，这片空地很大，很适合一群孩子们跑跳打球踢球。 “那明天还没晒之前可以给我们进来玩一会儿吗？如果挂上了鱼干我们就不进来了，前两天刚打的屁股还好痛。” “看你笑的那么开心，没感觉你会痛。” “那打的时候会痛啊。”叶成河如实说道。 “回家去了，不要围着我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不要，在她跟前晃得挨打挨骂，我要去你家玩……” “我嫌你吵，别过来。” “我们保证不吵。” “那你们作业做了吗？开学了吗？十六十七报名吧？作业没做能报名吗？” 叶秀秀笑得一脸灿烂，“没有，他们三个作业都没做完，今天不敢去报名，我都报好了。” “娘一大早就带我们去报名，他们故意躲起来找不到人，我们都报好了。” “晚上吃完饭本来被关在家里写作业的，听到阿爷回来的声音，他们就赶紧跑出来了，然后就跑去找三叔了。” 叶耀东似笑非笑的看着跟前几个都耷拉着个脑袋，“原来不是想我了，而是不想写作业了，所以看到我才那么开心。” “没有，就是高兴三叔回来了。” “那你们还不回去做作业，跟我到家门口干嘛？作业没写完是报名报不进去的，到时候没书读哦。” “等会回家写……” “那太好了，我就在家里放羊……” “东子回来了……”老太太一直坐门口看着，闹腾腾的动静到家门口后，她才笑着出声。 “嗯回来了，刚刚在作坊里面看了一会儿。” 老太太笑得一脸褶子，“这才出去几天就黑了，又瘦了，等会给你炖几个蛋吃，明天给你杀只鸡补补。” “嘿嘿，我就说吧……” 一群孩子因为自己猜中了老太太会说的话后，都嘿嘿直笑。 叶耀东瞪了几个人小鬼大的孩子一眼，“还不回家做作业，难道等着明天吃鞭子吗？”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都从他家里出来，说的第一句话也都是。 “东子回来了~” “嗯，回来了。” “你们几个还不回家做作业，站在这里看什么？你娘一会儿就从作坊里回来了。”叶耀鹏瞪着眼睛说道。 “三婶说开春了要买小羊羔……”叶成河小声的说了一句。 叶耀鹏手掌举起来，瞪圆了眼睛，比划了一下，“干嘛？你还真想留在家里放羊？” 叶耀东笑着说：“这好事可轮不到你，别想了，回去写作业吧。” 叶成海跟叶成河扁了一下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只好往家里跑。 (本章完) 第998章 满屋子的热闹（7000字） “叶成湖你作业做完了没有？” “没……”叶成湖有气无力的道。 “那还不去？” “哦。” “叶成江……” 叶成江快速出声，“我明天就做完了！” “所以晚上还没做完。” 他也幽怨的瞥了叶耀东一眼，然后郁闷的也回家去做作业。 叶成洋看他们一个个满脸不情愿的表情，更不想上学了。 “爹，等小羊羔买回来了，我来放。” “行，放个两年正好去上学，然后让你妹接你的活。” 叶小溪高兴的拍手，“好啊，好啊，咩咩，咩咩~” “我可不可以一直留在家里放羊？” 叶耀东一脸纳闷的看着叶成洋，这孩子不是一直看着比他几个哥哥聪明吗？怎么天天也想着放羊？ “放羊有那么好吗？” “我看哥哥读书好痛苦……”他边说边将头摇成拨浪鼓，然后也跟着跑进屋去了。 “真是的，叶成海他们一个个都带不好头，搞得底下的弟弟妹妹们都不想读书。” 叶耀华笑着说：“明天再报不了名，拖回来腿打断，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到处乱跑，都要等到火烧眉毛了，才知道临时抱佛脚。” 老太太笑着催促，“先进去吃饭，先进去吃饭，不要管他们，报不了名就跟着出海干活好了。” “那他们巴不得了。”叶耀鹏道。 “得了吧，去一趟，在船上待个几天，能哭爹喊娘的要回家。” 现在向往着不读书后的自由生活，等不读书后，才会知道读书时是多么无忧无虑，到时候又来后悔，叶耀东可不信他们能坚持得了几天。 连林光远他们几个在市里面卖包子，卖一个暑假都卖怕了，天天盼着开学要回来读书。 在船上漂泊比早起卖包子更苦，不似他们想象中的好玩。 林秀清站在门口，腰上系着围裙，两只湿漉漉的手还在围裙上面擦拭，看着门口一堆人笑着道。 “早早就听到他们喊你们已经回来了，我赶紧跑回来临时加几个菜，再热一下，还以为来不及，没想到你到现在才进屋，不要光顾着在门口说话了，快进来吃饭吧。” “你的衣服爹都拿进来了，就是被子怎么没有从船上拿下来，放到船上得潮掉了，明天得去搬下来晒一晒。还有，爹刚刚搬了一箱的东西回来，让我先不要动，是什么啊？” “等会再说，先吃饭先吃饭。”叶父坐在桌边，饭已经吃好了，正坐在那里喝酒，出声打断他们喋喋不休的话。 叶耀东将手上的孩子放下来，顺便把身上脏了的外套脱下来，再将衣服里面的布包拿下来递给林秀清。 “这一趟出去卖的钱都在里头了，还有货单也在里面，你拿回房间数一下，整理一下，记个账。” 林秀清又忍不住拿围裙擦了擦手，才接过他的布包，“好好，那你先吃饭。” 他先去洗了个手才坐下来。 叶父等他一坐下来就问道：“作坊那边还在杀鱼？” “鱼露那边已经关门了，让人先回家吃饭，明天再来干，来得及。鱼干作坊那边都还一堆人在那里热火朝天的忙活，我看娘在那边，就转一圈回来，给她自己看吧。” “那应该整理一下就回来了，现在天还冷得很，一到晚间就更冷了。” “东子啊，爹刚刚说你这一趟收获很好，你们两条船都是同进同出，呆在一块作业，等明年我们的船要是到手了，也可以这样，大家离的都不远，都能有个照应。” 叶耀东嘴里含着饭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大哥想的太远了，明年的事现在就已经想好了。 “你们这一趟的经历也挺神奇的，那膨鱼鳃倒是也长了见识了，从来都不知道鱼鳃还能那么值钱。” 他继续点头。 反正话都让他爹说完了，他也不用说了，吃饭就好了，在船上摇摇晃晃的，哪有在家里吃饭来的香。 叶小溪自己也爬上了凳子，膝盖跪在凳子上，胳膊撑着桌子，看到桌子上有卤的排骨，伸手就抓了一个，汁水到处滴。 老太太立即去灶台上拿抹布擦并且念叨，“晚上都吃了好多肉了，现在又吃，一会儿要睡觉，又消化不了了，就剩这么几块肉，本来是留给你爹吃的……”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吃的一嘴巴的卤汁，不知道老太太在念叨什么，丝毫不影响她啃的喷香。 啃完腮帮子鼓鼓的，她还不忘了拿着骨头伸到桌子底下喂狗。 “花花乖哦~乖哦~” “东子，你这一趟收货好，那挣了几千啊？” 叶耀东满嘴里的饭，腮帮子鼓鼓的，咽下去了才道：“爹没说啊？回来这么久了，我以为他啥都说了。” “我们刚还问了，爹没来得及说你就回来了，我们就出去瞧了一下。” “四千多？五千多？差不多吧，第一天挣的多，后面几天就没挣多少，支出倒是不少。最后一天还因为两条渔船触礁相撞，从昨天傍晚开始就没有收获了，白白耽搁了一天，还好回来时提前一天存货，不然都没有杂货留回来。” 两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圆了。 “这…这一趟就挣了四五千，那不是一个月就能回本？” “哪能啊，又不是天天都有这运气，主要是第一天挣的多，后面几天也就挣个几百块。更何况你还能一整个月都在海上？呆几天就够累人的了，而且也得看天气。” “那也很赚了，这才一趟就挣了那么多，要不了多久就回本了，还是大船好啊，大船回本快。” 两兄弟羡慕极了，这才几天就挣了四五千块钱，换成他们，他们得挣多久才能挣得到？ 叶耀东嘴里嚼吧嚼吧的道：“还是得看运气的，运气好，该有的都会有，运气不好，想要什么没什么。” “那确实，咱们这当渔民的都是靠运气，你的海运是真的好，等咱们的船到时候到了，就都跟在你后头，我们就都待在一处，有个伴，也能蹭一下你的运气。”叶耀华对他的海运是越来越深信不疑了。 “再说，还早着呢，过几个月你们的拖网渔船也到手了，你们还是琢磨一个章程，先想好怎么个打算，再想明年船的事。” “那个再说，听说过了一个年，造船厂都涨价了，我们早定的不会亏。” “爹，那你们准备歇几天再出海？” 叶父抿了一口酒，“看东子的，歇两天吧。” 叶耀东也道：“先歇两天。” 这时，左邻右舍的男男女女有的都凑了过来，七八个人在院门口张望，家里的几个女孩子就把人领了进来。 顿时，屋子里闹哄哄的一片，大家都是看他们回来了，所以饭后也过来聊天，坐一会儿。 叶父也是满脸笑容的侃侃而谈，跟大家说起他们这一趟出海的见闻。 这一趟不管是遇上魔鬼鱼跟鲨鱼打架，还是膨鱼鳃的价格，又或者是两条渔船触礁叠高高，最后被海事局抓走，都是非常值得讲的谈资。 前面跟两个儿子讲过一遍后，再来一群人讲，叶父兴致不减，依旧讲的眉飞色舞，整个五官都在跳动。 左右邻居们也都听得津津有味，并且，在叶父讲故事的过程中，又有人陆续过来了，有的是邻居，有的是亲友。 都是听说他们回来了，还带了几万斤的货回来，作坊都还灯火通明，大家都抱着瞧热闹的心态去作坊转一圈，顺便再来到家里看一下。 屋里站满了人，不好挤进去，在门口倚着门边听的都有。 人越多，叶父越高兴，难得家里头，里里外外都是人，比过年还热闹。 叶父酒喝进去后更兴奋了，讲的口水乱喷，完全是他一个人的主场。 叶耀东听他爹讲的那么兴奋，也没有坏他兴致，还给他将酒又倒上，自个也倒了一杯，也没有插嘴，就任他说。 屋里的大家七嘴八舌的，一会儿惊叹，一会儿抛出疑问，叶父通通都有问必答。 大人们自顾自说的开心，谁也没去看小孩子。 直到叶耀东一直听到有小声的“哈”~“哈”~，纳闷的转了一下头，才发现桌上多了一个小酒鬼。 叶小溪捧着叶父的酒杯，小抿了一口，就“哈”了一声，见她爹看了过来后，还拿着酒杯去跟她爹碰了一下。 “干杯~” 叶耀东眼睛都瞪圆了，立即将她的酒杯夺了过来。 “谁让你喝酒的？” “给我~给我~还要~还要~嗝~” 她满脸通红的伸手还想抢过来，并且还打了一个饱饱的酒嗝。 叶耀东赶紧将她抱到腿上，免得她醉了掉到地上。 并且还看了一下碗里的酒，不知道她喝多少了。 叶父听到他们的动静，转头看了一下，也哈哈大笑。 “还偷酒喝了？好不好喝？” “好喝~甜甜的~” 在场的大人们也都哈哈大笑。 “对，米酒是甜的。” “这热了之后的米酒更甜……” “小孩子不能乱喝，赶紧给她喝几口水，抱屋里去睡觉。” “这丫头什么都吃，就没有不吃的，还偷酒喝……”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去提开水瓶给她倒了一小碗的开水，又多拿一个碗，两个碗来回倒着，凉的快一点。 林秀清听到动静出来后，知道叶小溪偷酒喝，也不知道喝进去多少了，满脸通红，忍不住埋怨的瞪着叶耀东。 “还不都是你，回回喝酒都要拿筷子沾一下给她舔，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一样，都被你教坏了。” 叶耀东抱着孩子满脸无辜，“我就逗她玩，谁知道她还趁大人不注意，偷喝了。” “看你们天天喝，还时常给她尝个味儿，她不就以为是什么好东西？颜色又好看，红红的，直接就记在心里了。” “没事没事，米酒甜甜的，度数也不大，应该也没有喝很多，看她都还这么精神好动，来来，多喝几口开水就好了。”老太太连忙将开水递过去。 林秀清拿开水喂她喝了两口后，没想到她还吐了出来，还一直摇头，“不好喝！” “乖，喝了就不会难受了。” 叶小溪不停的摇头，并且还站了起来，抱住叶耀东的脖子，伸手指了他跟前的碗，“要介个~甜甜的~” “这个是酒，小孩子不能喝，喝了会变笨。”叶耀东满脸无奈，哭笑不得的道。 “要介个~要介个~” 屋里的大家也都看着她站在叶耀东腿上，跳来跳去的表演。 “哈哈，这孩子以后酒量肯定很好。” “看样子以后得把家里的酒藏好一点了。” “我儿子去年夏天还偷吃家里泡的杨梅酒里面的杨梅，连籽都吞进去了，谁都不知道，还是发现他大中午的脸红彤彤的躺地板睡觉，想要将他抱回床上，才闻到一嘴的酒味。” “哈哈，小孩子就是这样，晚上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 林秀清看她怎么都不喝水，就不喂了，省得到处撒起来，将碗放下后就把人抱走，抱回屋了，一堆大人都在那里说话，省得她在堂屋闹腾。 没了闹腾的叶小溪，屋里的大人聊得更尽兴了。 一直到九点多，大家想着夜里还要出海，或者明天还要干活，得早点睡，这才陆陆续续的散去。 叶耀东在大家闲聊时，问他这一趟挣了多少，他倒是也没有实诚的直接跟人家说自己挣了四五千，就只说账还没算。 自家兄弟可以说一说，外人就算了。 把人都送走后，他才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一个个怎么都这么热情，就出了一趟海回来，就都跑上门来。” 叶母刚刚中途作坊那边忙完，关了门后就过来加入其中，提的高高的嘴角，到现在都还压不下去。 “还不是你现在不一样了，下午亲家回来，带了一堆的货，拉了十几趟板车都拉不完，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跑咱们作坊去看热闹了，一个个都还热情的帮忙抬帮忙称。” “哦对，一回来饭没吃完就被大家围拢着，也没有去问一下，裴叔下午带回来的那些货，称了多少斤。” “那些杂货就没称了，蛤蟆鱼称了9658斤，巴浪鱼称了4220斤，龙头鱼称了两千一百斤，今天都这么晚了，明天你们再过去算一下账，还有其他的杂货都有个几百斤的，称货的单子在阿清那，她收起来了。” “知道了，那等会进屋问一下她。” 叶母照旧笑容满面，“下午请了十个人过来杀鱼，那一万多斤的货，都没有少多少，晚上你又送了一万多斤回来，明天估计得再叫二十个人过来杀。” “刚刚在作坊门口，就一堆人跑过来问活干，让我需要人手，明天一定要叫她们，有的还提了一篮子橘子给我，有的是拎了一大把的芭蕉，还有的抱了两个柚子，真的是笑死人了，刚刚过来都给你放门口了。” 叶耀东呵呵了两下，还这样的…… “你自己看吧，不能把鱼放臭掉，多请几个人这两三天内都杀了晾起来。” “这个我知道，你带回来那些小虾子，晚上就让守门的两个小子边烤火边煮，这一回带回来的差不多，都是鱼，明天一天就能把那些小杂鱼通通都倒到大桶里面发酵。就杀鱼费劲了一点，需要的人多一些，那些蛤蟆鱼不像别的鱼，滑溜溜黏糊糊的，没那么好杀。” “嗯，多叫几个人，清洗晾晒都要人手。” “清洗晾晒有你几个嫂子表嫂，亲近的不用我叫，一个个自己就跑过来找活干了，我让阿清把时间都算上了，到时候也一样给她们发工资。你这一趟带回来的货真够多的，自己拖网带回来划算一点，不用花钱买……” 老太太打断叶母的喋喋不休，“先别顾着说了，先让他洗个澡早点睡，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都累了好几天了，刚回来就还一大堆人围着说了一晚上的话，都几点了也不看一下，还在那里说……” “啊，行行行，那你先洗澡，早点睡，你爹也得早点回去睡，有什么话等明天睡醒了再说，或者等回去我问你爹也一样。” 叶父将桌上碗里还剩余的一点酒喝进去后，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乡亲们可真热情，那么一堆人，全部都跑过来。” “还不是这一趟带回来的货那么多，大家听说咱们作坊里面的鱼堆得跟山一样后，一传十，十传百，都跑过来瞧了。晚上东子又带了一船回来，可不是都来瞧热闹打听，都想问问咱们这一趟捕了多少货。” “主要是那两个作坊那么大，太显眼了，东子现在可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名人……长脸了……” “对对对，长脸了，马尿喝多了就赶紧回去，说话归说话，那酒还一碗一碗的干进去，我扶不动你，你等会自己爬回去……” “那我睡这边……” “睡你个头啊睡，瞧上这边有楼房了，就不想回破房子睡了是吧？” “等…等等我啊……我…我就那么说说……手电筒…手电筒…照一下照一下……” 两个老的声音越来越远后，老太太摇了摇头说道：“看把他们高兴的，走路都站不直，改明儿了都得跟螃蟹一样，横着走了。” “这不是挣钱了吗？是该高兴的，难道我挣钱了，你不高兴啊？” 老太太笑着道：“高兴，当然高兴，这都过完年了，家里比过年还要热闹，以后来来往往的人肯定更多了。” “那当然，等过几年我出息了，钱越挣越多，到时候给你风风光光的办个九十大寿，那来往的人更多。” 老太太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哎好好好，那我等着。” “你去睡吧，我洗个澡，灯跟门等会都给我关。” “肚子饿不饿？我给你炖几个蛋补补，等你洗完澡正好吃了睡觉。” 老太太还惦记着蛋还没给他炖，刚刚屋里一堆的人，连灶膛前都坐了人，害她也没办法来回忙活。 “这不才刚吃完饭吗？不用了，说好了明天杀鸡，明天吃鸡就好了。” “那明天是明天，也吃完饭好几个小时了，晚上先吃鸡蛋，你洗你的澡，洗完就能吃了。” 老太太也不管他说话，自顾自的去将墙上挂着的篮子取下来了一个，然后从里头拿了五个鸡蛋出来。 “不用五个，两个就好了，随便吃一点。” “两个啊？两个吃什么，你这么高的个，肯定得多吃一点才会饱。” “那就三个吧，就留两个孵小鸡啊，我爱吃鸡。” “还没抱窝呢，再攒个几天不怕没有，不够的话，去隔壁拿几个也一样。” 老人家老了就固执，只做自己认定的事，叶耀东也不多说了，随便她，自己拿一个脸盆，先倒热水准备先洗澡。 这时，门口外面还跑进来两个人影。 “你们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叶成湖你晚上不是回房间做作业了吗？” “你们那么吵，我怎么做作业啊，明天再做，我们去睡觉了。” 叶耀东就看着两道人影，一下子又晃过去，然后楼梯又被踩的砰砰响，房门还被重重的砰的一声关上。 “这两个臭小子，早知道刚刚就去先把院门关上，给他们锁门外去，一天天的比我还忙。” “不想读书，到时候认几个字就给你干活去，阿海都那么大了，也能给你干活了。” “等他上完初中再说了。” 房间里也不知道叶小溪睡了没有，叶耀东端着洗澡水干脆去两个孩子原本楼下的那个屋洗，在堂屋洗太冷了，前门后门都开着漏风。 等他洗完澡，穿着四角裤出来，才蹦跳的跟个蚱蜢一样，赶紧跑回房间拿衣服穿。 老太太端着炖好的蛋，叫他都来不及，只能给他送到房门口，然后才前门后门检查了一下，关好门窗，关好灯。 叶耀东在屋里就着手电筒，摸黑吃炖蛋。 “你不是刚吃完饭吗？怎么又吃？” “老人家心疼孙子，非要给我炖。” “白天还叫我鸡蛋不要煮了，留着孵小鸡，晚上就给你炖上了。” “账都算了没？带回来的那一袋钱里头有多少，数好了吗？”他转移话题问道。 “数好了，也记本子上了，总共是9979，吓了我一大跳，这么多钱，原本还想问你怎么这么多钱，前面听到堂屋里的说话声音，我也在房门口听了一会儿，也不用你解释了，这一趟运气可真好啊。” “有4756是你爹那里算来的账，大半是海兔干挣的，就算了5天的账，不要记到大船里面去。” “啊，这样的？我就说这么多钱，瞧着心慌，都还想着你是不是又干什么不好的事了？” “瞎想，我能干什么不好的事？我干的都是好事。” 林秀清坐起来靠着床头道：“我听说他们在外头出海，只要一靠岸，都会找地方玩乐，所以才忍不住多想。” “人家那是一去几个月，难得靠岸，我咋可能？总共出去也就一个礼拜，货多又值钱才靠岸，不然才舍不得靠岸，来回一下就是大半天浪费掉了。” “那大家说的都是真的了？” “呃……也不一定，有的上岸就是吃吃喝喝。” “我也没问别的啊，那除了吃吃喝喝，那有的人干嘛呢？” “不知道！我又没干过。”叶耀东果断的终止这个话题，“你明天记得把账分开算。” “知道了。” “我女儿啥时候睡的？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就是喝醉了，在床上蹦蹦跳跳了一会儿，给我摁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还打起了呼噜。” “还挺可爱的，竟然还偷酒喝，喝一口，“哈”一下。”他说着就会心一笑。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小丫头，调皮死了，跟小玉两个凑到一块儿，闹腾的不得了。原本小玉还文文静静的，头两天都乖乖的坐着玩娃娃，现在都被她带的天天在外头乱跑，两个每天都玩的一身脏回来。” “没事，蹦蹦跳跳才健康，那小玉还挺习惯的嘛。” “哭了三个晚上，白天都还要哭不哭的，一脸委屈样，后面你女儿带着玩，到处乱跑就变好了，夜里也好睡了。” “你看，这就是缺乏运动量，玩累了，夜里当然不找亲娘了，直接就睡了。” “两姐妹感情倒是好，睡觉都要抱在一起，大概也是有你女儿陪着，才那么快就适应了。” 突然，林秀清想到了什么，直接掀开被子下床穿拖鞋。 “对了，还没问你呢，爹回来时从板车上抱了一箱东西下来，放到我们房间，让我等你回来再说，里头是什么？” 叶耀东也放下勺子，起身跟在她后头走到门边，“是一箱鱼罐头，还有几盒鱼子酱。” “从货船上面私藏下来的？鱼还能做成罐头？鱼子酱是什么东西啊？” “对。” 他给她将这一箱货的价值，还有情况讲了一下。 “那么贵！真的假的？那不能拿去卖，不就得自己吃？那多可惜啊？” “可惜什么，我难道就不配吃好东西了？” “你什么都想吃，跟个孩子一样，那这些怎么办。” “留着自己吃啊，明天给大哥二哥拿两罐，反正就说咱们从外面带回来的，吃个新鲜。其他人要怎么送，你自己看。” “不送，这么贵，送什么？留着自己吃了。” 第999章 三叔干的 “那就自己吃，看看阿光是明天走还是后天走，给他拿个6罐带走，你爹娘，大哥大嫂都各给两罐，阿光自己也两罐，其他人就不分了。你二哥他们离的也远，就也不送了，咱们留着自己吃。” “好。” 林秀清把罐头拿出来，借着月光摆弄来摆弄去的瞧着，“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啊？这鱼罐头会好吃吗？” “会好吃，香得很，里面的鱼连骨头都炸过，都可以嚼进去吃，还有很多的豆豉，可以直接拿来拌饭。” “那不是有很多油水？” “对，就是有很多的油水，所以才贵啊。” “明天试一下，那这鱼罐头跟鱼子酱有什么不一样？” “区别大着呢，现在天黑，也晚了，明天再跟你说，现在翻找也不一定能翻得到，看都看不见。” 叶耀东又回到桌子上，把剩下的两个温泉蛋都吃了才爬上了床。 林秀清也将拿出来的鱼罐头又放了回去，然后也上床，结果却看到他扑在孩子身上亲个不停。 “别弄她了，等一下弄醒了我不哄的。” “我哄。” “伱哄个屁，天天把孩子吵醒了，自己倒头就睡，快躺回你的位置上，睡你的去。” 叶耀东被拉扯着，孩子又皱着眉头扭动身体反抗，他只好回到自己位置，将中间让出来给阿清躺。 “我不在这几天，村子里发生啥事了吗？” “有，村子里的那个王老七也不知道攒了多久的鱼干，前几天推了比人还高的一板车鱼干说也要学你，要送去市里卖，慢慢的挣大钱。” “但是舍不得花钱叫拖拉机，就走路了，听说走了一天一夜才到市里，去的时候倒是运气好，还挺平安的，然后就沿街叫卖，说是还卖的不错，在农贸市场卖了三四天就卖完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高兴，睡在车站门口就被人抢了，原本还打算守在车站门口等天亮的第一班车回来的。” 傻逼！ “蠢货，现在外头就属车站最混乱了，挣了钱还敢睡在车站门口？去招待所住一晚上都不会吗？活该被抢。” “说是凌晨的早市刚卖完货，车站那边还没开门，想着就一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就坐在门口等了，那几个晚上都是住的招待所。” 那倒也没得说，可能在农贸市场卖几天货时就被盯上了，年前年后这些地方最混乱了，平常车站就已经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了。 他当时也是舍得，而且都是坐拖拉机，偶尔一次也是卖完货，第一时间直接进站上车。 即使这样，兜里的钱也被被偷了几块。 “然后呢？他们不是推着板车去的吗？要是坐车回来的话，板车上不了巴士啊。” “他是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去卖的，然后想让两个儿子先带着钱坐车回来，他一个人推着板车慢慢走的。结果三人在车站门口天没亮就被抢了，还被人打了一顿，后面只能推着板车慢慢的走回来。” “说是走了一天一夜，回来三个人脸肿的都快跟猪头一样，天还没亮就都倒在家门口，还是村子里一大早挑粪的人路过看到了，才把他们叫醒扶回去。” “听说连身上的棉袄都被扒了，三个人冻的浑身冰凉，命都差点去半天。乡亲们个个都慌了，说还好自己没有跑那么远去，想要挣钱也得有那个命才行。” “不过，倒是听说别的村子，去年也有人陆陆续续的挑着担跑到别的镇啊，或者是其他县城卖自家晒的鱼干，倒是多多少少都有赚一点。” “就是一个个家里没有大一点的船，全靠小木船捕捞，量没那么大，都是慢慢存了很久，才挑着担出去卖一趟。” 叶耀东轻声应了一下，也听得有些迷迷糊糊。 “一般人哪里舍得下本钱去买这些对他们来说可以轻易得到的东西，只会想着多攒一点再一次性卖，你老公我可是聪明人，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对对对，睡吧，累了几天了，明天起来了再跟你说。” 在船上漂泊了一个礼拜，就没有哪一天有睡过好觉的，即使有睡着，也只是断断续续的睡，耳边的机器轰鸣声压根就没有断过。 此时躺在家里柔软的床上，香喷喷的枕头上，他就已经昏昏欲睡，半睡半醒的附和听着她讲故事，已经忘了自己好几天没有交公粮了。 林秀清才刚说完话，下一秒耳边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转头看了一下，并且给他把被子拉高一点，盖到脖子。 一夜无梦到天亮，他醒了又继续将脑袋包到被子里，柔软的没有一点鱼腥味，闻着都是满满的阳光气息，他舍不得起来。 只是此时一个小屁股在被窝里面拱来拱去，扯动着被子，他才发现被窝里还有人。 闭着眼睛，他在被窝里摸着，却摸得一手都湿漉漉。 “卧槽，你尿床了？” 叶小溪嘿嘿笑的在被窝里鼓了一个大包，叶耀东掀开被子就看到她坐在里头。 “你个草包，快点把裤子脱了。” “冷~不要~” 她又趴下去，并且在他掀开的被窝口子那里又将被子扯了扯，把口子闭合起来。 叶耀东只好伸手去被窝里头抓她，将她把裤子脱了，“是不是昨晚喝醉了，所以今天起不来了，然后就尿床了？” 不然平常她起的老早了，他醒的时候，床上都是没有人的。 “尿哪里了？刚买了没几天的新床就被你尿了……阿清~阿清~你女儿尿床了~” 林秀清听到屋里头的喊话声，连忙推门进来。 “干嘛这样子叫？都多大的人了？睡醒了不会自己起来，还等着我进来给你穿衣服穿裤子吗？你女儿醒了，你给她把衣服裤子穿起来就好了，我正没空，要去作坊那边了。” “她尿床了，你给她衣服裤子拿一套出来，我不知道你放哪了。” “又尿床了？难怪你‘你女儿，你女儿’的叫，这尿床了就是我女儿，不是你女儿了。”林秀清吐槽了一句话后，连忙去给他拿衣服裤子。 “这个臭丫头，过年这几天吃的太好了，三天两头的尿床。” “什么时候尿过床了？” “你不在的这几天，跟裴玉两个比赛一样，今天你尿，明天我尿，两人轮流尿床，就没有一天停的，我一天到晚给她们洗被子晒被子，平白的没事给我找事干。” “我就说怎么被子一股阳光味。” “那你就没有闻到尿骚味？” “咳，没有，你不是洗了吗？那当然是阳光味。” “还好家里有布料，我临时做了一套被面，床上面那个塑料薄膜还好没撕掉，不然刚买来的新床都得给她们尿的到处都是黄渍。” “改明儿让阿光赔我被子。” 林秀清转过头来，将衣服裤子扔到床上，没好气的道：“你好意思啊。死丫头给我过来换衣服了，还包在里面不出来……” “不要打！” “出来！” “不要打！” “还在那里犟着，再不出来我拿鞭子了。” 叶小溪掀开被子，伸了个脑袋出来，然后收紧被子口子，跟林秀清大眼瞪小眼，“不能打！” 林秀清恼怒的爬上去把人从被窝里揪出来，狠狠的拍了两下屁股。 叶小溪捧着光溜溜的屁股在床上蹦来蹦去，“疼疼~冷~” “冷还不过来穿衣服。” “不能打！” 本来没想着打的，她越说越想打，被逮住后又是两下。 叶耀东看到他女儿的屁股都是红的，屁股上都是五指印，也都有点心疼。 “干嘛打那么重，你看屁股都红红的五指印了。” “那你给她穿。” 说着衣服就扔给他了，她又急着出去忙活。 叶耀东看着她匆匆的又出去了，只好拿过床上的小衣服，“过来过来，打你的老娘走了，亲爹不打你，快来我给你穿衣服。” 叶小溪蹦蹦跳跳的扑过去，搂着脖子就是吧唧一口，然后又往被窝里缩，捞都不好捞。 父女俩在床上被窝里玩抓人，玩了好一会儿，欢声笑语一大片，才给她将衣服穿好。 他自己也直打哆嗦的下床穿衣服裤子，然后才又蹲在那里给她穿袜子穿鞋子。 “当祖宗一样的伺候着你，也不知道我老了能不能享到这个福。” 叶小溪咯咯笑着踢甩着脚，就是不配合。 叶耀东拍打了两下都踢到他脸的小脚丫，又抓着她的脚丫放在胡子拉扎的脸上刺着，她笑得更大声了，不停的蜷缩着脚丫子。 “哈哈哈，痒~害爹~” “乖一点，不要乱动，袜子穿起来，鞋子穿起来就可以下地跑了。” “妹妹呢？” “接回家了，晚上就回来跟你作伴了。” “哦。” “好了，走吧，洗脸吃饭去。” 一大一小的手牵着手往外头走去。 老太太坐在灶膛前，拿着火钳子巴拉着灶堂里的灰，看着他们笑着道：“起来了，一直听你们在屋里玩闹，快点吃饭，稀饭放锅里温着了。” “好。” 叶耀东给孩子洗了把脸，又揪着她头上的几根毛，“这要怎么绑。” 叶小溪甩着脑袋，躲开他的魔抓，“不要绑。” “那算了，就这么披着当傻蛋。” 说完他又转头看着老太太，“作坊那边一大早就开工了？” “早就开工了，大清早的，天才刚亮了一会儿，大家就都来干活了，这会儿出了太阳，看着才暖和了点，吃完饭再出去看。” “嗯。” 叶耀东看着桌面上的菜，并没有鱼罐头，就又去到屋里拿了一罐出来打开。 “这是什么东西？黑溜溜的。”老太太伸着脑袋，食指都快戳到罐头里了。 “鱼罐头。”他又不厌其烦的解释了一遍。 “新鲜的不吃，吃这个？” “那新鲜的不吃，要吃腌的？要吃咸的？要吃干？别啰嗦，各有各的风味，下饭正好。” “好好好，那你吃，那你吃。”老太太也不啰嗦。 叶小溪在两人说话间，已经一碗稀饭舀到底了，也不用人喂，也不用配，干吧咽，胃口好的都让人不得不佩服。 叶耀东低头吃的时候才看到她都吃完了，还身子往凳子上一趴，滑了下去，麻溜的就跑了。 “吃这么快？” “急着出去玩，外面都吵翻天了。” 叶耀东竖起耳朵听，外面确实吵闹声一大片。 “大的几个作业做好了？报完名了？还能玩那么开心？一会儿得让他们哭一片。” 他也快速的吃完，出去一看，门口一大堆小女孩都在边玩边唱歌。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一群小女孩单脚站立，另外一只脚绕成一个圈的在那里转圈圈，边转边跳，叶小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进去，站在中间的圈里面跟着拍手唱。 难怪吃那么快，跑的那么麻溜。 几个男孩子在一旁单脚玩斗鸡，哇哇乱叫。 “作业都做完了吗？” “爹你别吵！” “三叔你走开！” “三叔你好讨厌啊！” 叶耀东被这个推一个，被那个拍两下，只能瞪眼，昨天一个个还极为开心的围着他叫三叔，今天就变了。 “看你们还能开心多久。” 他摇了摇头，直接往作坊去。 这样子吵吵闹闹的玩，比聚在一块放鞭炮强一点，大概也是过完年了，该被收走的红包都被收走了，该花的零花钱也都花光了。 不似年后那几天，门口噼里啪啦声就没有断过，一群乡下孩子玩的花样多得很。 只是叶耀东见不得他们那么快乐，去作坊转了一圈，也告了一圈的状。 没一会儿，叶大嫂叶二嫂就匆匆的跑回家，河东狮吼，远远的就传来了。 “下午还要不要报名了？还在玩……” “没空管你们都要上天了……话都当耳边风，还在这里玩，屎憋到屁股门了，都不知道脱裤子。” “过个年就上天了，皮没给你们紧一下，你们都不知道怕的。” “快跑快跑！！！” “肯定是三叔！” “就是三叔干的……” 晚上跟朋友聚餐，人家喝酒，我坐着码字，太惨了！！！！！ (本章完) 公布抽奖结果 海兔干抽獎的2月份的月票编号如下： 7、101、131、280、319、331、367、400、429、592、664、692、716、726、 735、739、749、807、841、856、890、927、960、965、984、987、1015、 1026、1032、1072、1080、1102、1114、1124、1125、1190、1249、1269、 1280、1306、1321、1326、1333、1364、1380、1447、1460、1469、1493、 1536、1542、1759、1761、1772、1784、1804、1826、1862、1894、1938、 2003、2005、2023、2043、2053、2087、2098、2115、2187、2243、2247、 2290、2330、2433、2475、2536、2540、2567、2592、2621、2633、2707、 2746、2944、2952、2996、3065、3083、3091、3107、3126、3144、3148、 3151、3313、3363、3366、3388、3401、3426、3439、3507、3530、3566、 3601、3667、3675、3739、3807、3823、3889、3901、3916、3942、3975、 3983、4138、4144、4196、4225、4257、4265、4268、4304、4343、4361、 4373、4376、4396、4402、4429、4508、4535、4562、4594、4599、4655、 4685、4698、4717、4719、4829、4856、4934、4937、4989、5019、5024、5051、5063 请大家核对一下自己的月票编号，中奖的请加活动群930586895，验证填地址。 如果一直没有通过入群申请，可能是被屏蔽了，那就请联系管理qq858796045(百里)验证。 2/13日下午8:00前未曾联系，我们视同放弃资格。 现在过年了，快递停发，要年后才能发出去，百里会记着安排的。 海兔干的做法很简单，直接切几片姜丝，然后上锅蒸熟，沾着蒜头醋吃，下酒很ok。 第1000章 报名（7000字） 叶耀东听着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心情很好，又回到作坊里看着。 里头热火朝天的在那里忙活，并且呱啦呱啦的声音响个不停，一群老阿姨们妇女们，边干活嘴巴也没停歇的讲着八卦。 靠着墙边摆了好几块长条的木板，原本是准备靠在墙边摆一长条下去的，不过这些妇女们觉得不方便说话，自己挪动，变成紧挨着的旁边也摆了一长条，两边人背靠背的杀鱼，都还能交头接耳的说话。 并且一块长板，两边都还能坐人，利用率增加了。 两条长龙看着都有四五十号人的样子，一个个裹着大棉袄，戴着袖套手套，说话的时候嘴巴气息都还带着雾气，但是脸上却洋溢着笑容，丝毫不觉得海风吹过来冷。 空地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都在那里搬搬抬抬，洗洗刷刷，看着都有六七十号人了。 他在作坊里转了一圈，大家顶多给他打个招呼，然后就自顾自的又继续说话了，一点都没有把他看作是老板，还当是小后生仔。 对他娘倒是热情无比，话里话外都在说他娘命好，临到老了，还有大福气。 不过他在这里转悠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娘在。 早早抱上他大腿的几个小子，倒是对他的热情无比，他一来作坊就立即跟在他身旁，给他解说一下，这半上午都杀了多少，晒上了多少，夜里把二十几筐的虾都煮好晒起来了。 他看着空地上面拉满了渔网，或者吊晒或者平铺着晒，一眼望过去都是蛤蟆鱼，大片的海味都扑鼻而来。 “晒满了就晒到隔壁去，隔壁空地一大片都能利用起来，吊晒比较省空间，这一趟两万多斤，快三万斤的货，场地需要比较大，反正破渔网也没那么多，通通吊晒。” “知道，刚刚婶子也这么说，说也没有破渔网，可以拿来晾了，通通让我们拿绳子吊起来晒。” “我娘呢？” “说去村委会转一圈，等会再过来。” 他娘这样应该不算吃空饷吧！ 转了一圈，看到阿清在那里晾晒，他也走过去。 “不是有那么多人吗？你还跟着干什么？” “那我都不要干的啊？站那里看啊？” 不应该围着他打转吗？刚刚还跑那么快，假装在那里忙，这些活，有她没她不都一样吗？ “请了人了，那就让人家干就好了呗，你儿子作业不做，还在门口玩，你去管管啊。” “不是伱儿子吗？你不会管管吗？还特意跟我说？自己两只手插在兜里到处晃，儿子不知道管一下，今天最后一天报名，你下午带过去学校，我没空。” “你这就是瞎忙活。” “天天就你儿子，你儿子的，谁的种，跟谁姓也不知道，你快去喊他做作业，不然下午报不了名，要给我打死。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 叶耀东摸摸鼻子，告状失败，被嫌弃的只能先换个地方溜达。 “呵呵，东哥，你好听嫂子的话啊？” “什么？这哪里是听她的话，我这是让着她，看她操持家里，里里外外的忙活，整天不得闲的，就不跑她跟前碍眼了。” 他转到隔壁鱼露作坊这边来，最里侧的一排仓库门口也堆了跟小山似的杂鱼，两个妇女进出进出的不停搬运，里头还是他大姨在那里撒盐巴发酵。 这个发酵鱼露不像晾晒鱼干一样，宰杀需要多一点的人，这东西只要一窝蜂的往里头倒鱼，然后均匀的撒上盐巴，密封就可以了，上了年纪的妇女大多数都会。 所以就只有冷冷清清的三个人在那里搬运忙活，反正忙活起来也快的很，都是一筐一筐倒进去，估摸着晚上或者明天就能干完了。 他又转到其他屋子。 其他屋子里也摆满了一个个的大桶，有的摆满了一缸缸已经过滤出来的鱼露，还有的一些空缸还没利用上，大概是刚退换下来的。 鱼干作坊那边的空地上还有十几个大桶还没过滤出来，没到时间。 一切都看着井井有条，有他没他都没什么区别。 这样看着，叶耀东也更放心了。 不在家，这两边照样都运转的好好的，就是昨天回来太累了，又被一堆的左邻右舍乡亲们围着说话，都没空跟阿清聊两句。 不知道年后这几天鱼露的售卖送货情况。 还有，刚刚听那些妇女聊天，好像还有阿威跟王家的一些八卦，哦，还有她阿生哥的。 这些妇女划分成好几个圈子，这个圈子讲这个，那个圈子讲那个，叽里呱啦的，跟几万只鸭子一样。 他这个听几句，那个听几句，没头没尾的，都没听个仔细明白，而且这些人八卦讲的很快又跳到下一个话题。 “你们两个去干活啊，干嘛跟着我？我自己家作坊，我还能不熟？别偷懒！”叶耀东逛了一大圈，发现身旁还跟着两个，左右看了一下道。 “呵呵，这不是怕东哥想要问问题，找不到人回答吗？我们跟着，问啥都能回答。” “没啥要问的了，有的话问我老婆就行了，忙去吧，你们几个注意好排班，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陈石我带到船上了，陈奇水又上了丰收号，你们就5个人，要是差一个的话，我等会儿让阿清给你们再叫一个人。” “好的好的，就是还差一人，这样三班倒就都有两个人，我们最近就是白天只排一个人，因为白天人来人往，不太要紧。” “嗯。” 叶耀东逛完了，发现没他什么事，准备去训孩子了，免得一个个都去赶烂尾楼工期，而他家的两个玩得太开心了。 刚刚门前空地上，女孩子们在那里玩唱马兰开花二十一，男的玩斗鸡，这会儿只剩下一群女孩子了，小子们都不见了，大概都被撵回家了。 不对，还有他家两个，竟然混到女生堆里去了，真是出息了。 而刚刚还在那里又唱又跳的小姑娘们又换花样了，改玩他给她们买的皮筋了，叶成湖跟叶成洋正跟在女生后面跳皮筋，尾巴两个就是他们。 等他走近后，叶成湖还跳失误，只能被迫去站桩。 他一巴掌就直接拍到大儿子后脑勺上。 “出息了啊？都能跳上皮筋了？你一个男孩子跟着一群女孩子后面跳皮筋，羞不羞啊？” 叶成湖摸了摸后脑勺，警惕的往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他娘后才松了口气。 “不羞。” “没人跟你玩了是不是？一个个都去赶作业了，你还不去写？下午不想报名了，不想读书了是吧？” 叶成湖眼睛一亮，“我马上就去写！” 瞬间，他将脚上勾着的皮筋拿出来，直接套他爹手上。 “爹，我去写作业，你替我站桩！” 叶耀东满脸懵逼的看着手上的皮筋，前面一群侄女跳到一半发现皮筋异主后，也都转过来看着他，然后面面相觑，要不要继续？ 他看着手上的皮筋，总不能真的替儿子站在这吧。 “洋洋，你过来。” 叶成洋摇了摇头，“不要，我又没有跳错，我不要站。” 叶耀东看着另外一头的侄女只是伸了一个单脚套着皮筋而已，满地寻找，然后才冲斑点狗招招。 “过来，过来。” 斑点狗屁颠屁颠的摇着尾巴跑到他脚边，他直接将皮筋套在狗子的脖子上，吓得它立即挣扎的滚动着身体，然后赶紧落荒而逃。 “汪汪汪汪汪汪汪……” 叶耀东滑稽的看着它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一百米，然后冲他狂吠不止，傻眼了。 待他将眼神瞄向向周围其他狗的时候，其他狗也连连后退十几米，也冲他狂吠。 “汪汪汪汪汪汪汪……” “干嘛啊你们，这么不配合，不就是想要叫你们过来站个桩吗？”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爹，它们怕你要吃狗肉！”叶成洋笑得都岔气了。 “汪汪汪……” 叶耀东想到之前小花被套过脖子，草，敢情有心理阴影了。 不就想着刚刚它离得最近，脖子应该跟他们小女孩的腿差不多粗，拿皮筋套上去站在那里当桩应该差不多。 竟然吓成那样，就差屁股尿流了。 跑那么远出去。 他扯动皮筋，拉直崩弹了一下，无语的道：“要炖狗肉过年就炖了，还等到现在？” “不能吃狗狗！” 叶小溪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然后跑到他跟前，不停的拍打他。 “不能吃狗狗~臭爹~打你~” “我没有……呐呐呐，你来了正好，那你来，你来站。” 叶耀东将皮筋往她头上套进去，套到她腿上，并且将她挪着站好，拿了一只脚出来。 “你就站这里，给她们站桩。” 叶小溪顿时消停了，好奇的看着。 老太太也从院子里出来说道：“一听说你们在外面要吃狗肉，慌得她屎拉一半就要跑出来。” “屁股擦了吗？” “擦了，给我抓住，擦了屁股才让她出来。” 难怪刚刚没看到。 有人站桩后，小女孩们的跳皮筋又能继续了，叶成洋屁颠屁颠的也跟着一堆女生后头跳。 叶耀东闲着无聊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她们跳。 周围的狗子们依旧离他十几米远，不敢靠近他，并且警惕的看着他，准备随时跑路。 而斑点狗依旧在一百多米外来回踱步，就是不靠近，不回家。 “切，我骑摩托车兜风去了啊。” “汪汪汪汪汪~” “爹，我跟你去……”叶成洋急匆匆的立马跑过来。 叶小溪也急急忙忙过来抱大腿。 叶耀东看着一边一个，试着踢了几下都甩不开腿。 “走开了，骑摩托车风吹过来冷得很。” “我有围巾，有手套，不怕冷！” 叶小溪也紧跟着点头。 “你们抱着我的腿，叫我怎么走路？我还怎么去骑摩托车了？” 两人立即撒手，但是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身后。 而边上一群女孩子们都羡慕的看着，她们也就只凑近了摸过，连坐都没有坐上去过，只有几个小子有爬上去坐着玩了一会儿，然后就被赶下来了，也轮不到她们了。 叶耀东掀开角落摩托车上面遮盖的尼龙袋，这摩托车也不能一直放着不开，会坏的，机器就得时常运转。 刚一启动，边上的跨斗里就爬上来两个小家伙，他也随他们了。 “坐稳了，洋洋抱好妹妹，别被甩出去了。” 摩托车刚一开出院，叶成湖就火急火燎的从屋子里跑出来。 “爹！？爹！等等我啊，还有我啊，还有我啊，你不要把我落下来了，爹……爹……” 留给他的只有摩托车尾气了，叶耀东故意装作没听见，不带他，绝尘而去。 这一回，难得那一堆的狗子们都离得远远的，看他骑着摩托车出去，也没有在后面狂奔。 叶成湖小跑的追了一会儿没追上，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啊啊啊啊啊……可恶，竟然把我落下了，带他们去玩，不带我……” 在屋里写作业的时候，听到摩托车启动的动静，他还纳闷了一下，还以为是不是听错了，跑出来一看，竟然把他给抛下了。 他气的不停的踢着石头，踢着地上的土，整个人都要炸了，偏偏一个人站在空地，没人搭理。 气着气着他就直接哭了，跑去找林秀清告状，但是差点没挨一顿打。 只能哭唧唧的，又回家去写作业了。 他娘说了，要是下午带他去报名报不了的话，压岁钱通通收走，所有的玩具都让他爹送去给阿远表哥，阿文表弟，他一个都别想留。 叶成湖边写作业边掉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掉，委屈极了。 直到叶耀东跑去镇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零食回来，他都还赌气不吃。 “有骨气！本来还准备下午骑摩托车带你去报名的，现在你走路去吧。” “啊！要要要……”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拿着手上的大好大泡泡糖直接就扔到嘴里，剩下的揣回兜里，一个都不给他。 “爹~” “写你的作业。” “好的好的。” 叶成湖瞬间来了动力，再也不郁闷了。 只是谁知，等他下午做完作业，满心期待的等着他爹骑摩托车带他去报名的时候，他爹却蹬上了自行车。 “想站在那里干嘛？上车。” 叶成湖手里拿着做好的作业，原本是往外走的，被叫住后，纳闷的站在门边看了一下里面，又看了一下外面的摩托车。 “不是啊，是摩托车啊爹。” “谁跟你说摩托车？上来。” “你说的，你早上骑摩托车出去逛了一圈回来跟我说的，说下午骑摩托车带我报名。” “天真，我说的是原本，真正跟你说的是走路去的，现在大发慈悲的骑车带你，就别给我挑三拣四的，不然你就走路去。”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没有答应你什么，也没有给你什么承诺啊，不要自己臆想着，我只叫你去做作业。” 叶成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创伤。 “你骗人！” “我没骗人啊，我没有承诺你什么，以后长点心眼哈，这是给你上了一课。”叶耀东推着自行车走到门边，“要不要上来？” 叶成湖满脸气愤。 “看你那气鼓鼓的样子，跟只蛤蟆一样。” “你才是蛤蟆，癞蛤蟆！” “那你就是小癞蛤蟆！” “你老癞蛤蟆！” “说的什么呢？你们两父子干嘛堵在门口？什么癞蛤蟆癞蛤蟆的，不是要去报名吗？干嘛堵在门口还不去？” 老太太在院子里照看她的菜，结果却听到父子俩在那里相互骂着癞蛤蟆，干嘛也不知道。 “他们…癞蛤蟆……”叶小溪满脸懵懂的站在院子里，伸着食指指着父子俩，对老太太道。 “胡说。” 叶耀东推着自行车从门口出来，站在院子里，朝身后还站在原地臭着一张脸的叶成湖道。 “要不要去报名？再晚一步的话，你自己掏报名费啊。你娘吃饭的时候都说了，下午报不了名，就把你的玩具通通都送给你表哥表弟了。”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一点一点的挪动着步子，幽怨的小眼神一直不停的瞄着叶耀东。 叶耀东也不惯着他，自己先上去，等他身后的人爬上来后，才蹬自行车。 叶成湖憋了一路，等到了校门口，才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能骑摩托车，要骑自行车？” “因为要油钱。” “可是你早上骑摩托车到镇上去了。” “对啊，已经骑过了，不用再骑了。” “学校这么近……” “所以明年报名你走路来好了。” 叶成湖又生气了。 “走快点！” “叶成湖…这是你爹吗？你爹好高啊……” “叶成湖…哇，你爹骑自行车带你来的啊？” “你家也有自行车啊？我家有自行车，但是我爹舍不得骑……” “叶成湖你作业做完了吗？” “我爹说你爹好有钱……” 一路走着，叶成湖脸上的表情不停的变化，逐渐从阴转晴，等从校门口走到教室，他已经满脸笑容，开心的一蹦一跳了。 叶耀东在前面看着忍不住摇了摇头。 “走快点，还在那里说话，哪一间教室是？哪个老师是啊？” “这里，这里，爹，在这个铁栏杆这里。” 叶耀东看着跟前的窗口，上头好几根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并且还被封了底下的半边，留着上面半边。 再看看旁边，那窗口上的家长都踮着脚尖，侧着身体半边肩膀都恨不得塞进去，手上的钱跟作业本就这么从铁栏杆里送进去。 “搞得跟特务接头，探监一样……” 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里头的老师严肃出声问道：“哪个班的报名？叫什么名字？” “你哪个班的？” “一年级二班……” “哦，一年级二班叶成湖。” “作业呢？” 叶耀东人高手长的通过栏杆塞进去，然后两只手抓着栏杆看着老师翻作业。 “作业做的这么潦草，字写的龙飞凤舞的，寒假有没有好好做作业？” 他看着叶成湖，叶成湖也看向他。 “爹，你说有。” “有。” 老师通过铁栏杆抬头瞄了一眼，“有还写成这样子？做的什么作业，一个字分两个字写……今天先给你报个名，作业收上来，明天检查不合格的话要重做……” “好的好的。”叶耀东赶紧将报名费递进去。 还好他人高，旁边的窗口，他看到都是用丢的，硬币满桌子满地板撒起来，捡都得好一会儿捡。 里头的老师也传来了埋怨的声音，“钱也不递好一点，这样子扔…捡都要捡半天，谁坐在那里一直给你捡……” 突然，边上排队的家长都等的都不耐烦了。 “你个臭老九，有什么好得意嚣张的？赶紧报名，唧唧歪歪什么？” “这个家长你怎么说话的……” “老子说的是事实，磨磨蹭蹭半天，昨天来了说作业没做，今天又得来，老子整天闲着坐在那里不干活的吗？一趟一趟的跑……臭老九，还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 旁边的窗口瞬间闹腾开来，骂骂咧咧的那个家长直接趴在窗口上，把上面挡着的板敲着砰砰响，把板敲打掉后还拽着铁栏杆摇晃，伸着食指进栏杆，指着老师的鼻子骂。 叶耀东这下子也明白了，为啥搞得跟探监特务似的。 还用铁栏杆挡着报名，防止接触。 原本以为是怕抢钱啥的，现在看来是为了保护老师，防止过激的家长。 回想起黑暗的那些年，这么防范着倒是有一定道理。 旁边窗口在那里闹腾着，他这边窗口的老师也害怕的赶紧给他们报完名，开了一张收据。 叶成湖害怕的拽着他的裤脚，“爹？” “没事，看着就好了。” 那个家长在窗口上骂着口水乱喷，就是进不去里面，没一会儿，一大帮人来了，直接制止了他。 但是人家却依旧骂个不停。 “算什么东西，放到前几年还能有你得瑟的地步？写个作业而已，还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还得我们一趟一趟的跑，我们就是来认识几个字的，难道还跟你们一样当臭老九？”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那个白沙村的咸鱼东，听说大字不认识一个，人家都能当老板。你们认识字的只能在这里当臭老九……” “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一堆活没干，就搁这里跑来跑去，孩子都熬夜熬傻掉，没看他都瘦一大圈吗？” 叶耀东尴尬的摸摸鼻子，没想到这都能引火引到他身上。 还好学校里没人认识他，奖学金的事，他也没出面过。 在场的，谁也不认识他。 就是，那孩子比叶成湖都壮了一大圈，那也叫瘦？ “不要臭老九臭老九的叫，我们是老师，你要是觉得读书没用的话，就没必要过来报名了。” “你说的咸鱼东他都知道读书的重要，都还在我们学校搞了个奖学金助孩子读书，人家没有文化，但是人家知道读书重要。” “瞎几巴说……读书重要？读书重要，那老师还被打成臭老九？” “那是以前政策的问题，现在都恢复高考了，谁都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你要是觉得读书没用，那也没必要在这里报名……” “读书没用，但是认识字有用啊，看你们那老师挑三拣四的，没做作业跟天大的事一样，要我们一天跑好几趟……” ………… 两方人马，争执不休，那个家长唾沫横飞的舌战四方。 而叶成湖在听到咸鱼东的名号时，瞪大了眼睛，仰着头看他爹。 叶耀东按着他的脑袋往下压，小声的道：“看什么看？没听过你爹响亮的名头吗？走了，报完名回家了。” 他揪着儿子后面的衣领往后退。 “看看完啊爹……” “已经看完了。” 学校妥协，愿意报名的话，就直接给他报了，不用看作业。 不然一直搁在那里闹，周围还有很多的学生都还没报名。 能拖到最后一天下午才来报名的，都是临时抱佛脚都没抱好的，就怕等会儿所有的家长也跟着闹，跟着骂。 刚刚人群中就有不少的家长不满。 “哦，这就报名了？那早知道我就不写了……” 叶耀东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不写就把你的玩具都送人，更何况，你爹可是文明人，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得尊师重道，不能指着老师的鼻子骂，知道不？” “可是刚刚那人就骂了。” “那人家没文化没素质，我们也不能学人家，最起码我们得懂得感恩，老师教你知识，虽然人家也是工作，也是领工资的，但是起码我们也从他那里学到了有用的东西，我们不能放下碗筷就骂娘……” “哦。” “我讲不来大道理，你将就着听听就好了，反正不管是对老师还是对其他人，我们都得尊重一点。” “哦，那阿海哥他们还没过来报名，不是赚到了？” “你要回去跟他们说，叫他们不用写作业吗？” 叶成湖将头摇成波浪鼓，“不要，我都写完了，他们肯定也得写完了报名！” “有难同担，你难受了，他们也得难受一下。” (本章完) 第1001章 商量（7000字） 不做作业就想报名，这是不可能的，作业没完成就是卡着不给你报。 除了吵架闹腾的那个家长直接给报名了，剩下的照样还是得检查作业才能报。 也还好此时来的基本都是做完作业的，还没来的，也不知道现场发生的事。 没完成作业不给报名，能闹成这样，也是叶耀东没想到的。 再头铁的孩子，临到报名前都得硬着头皮写，不然报不了名，在家里一顿毒打是绝对少不了的。 为了少挨一顿打，怎么都会试着去写。 真的死猪就不怕开水烫，那就打个半死后，等开学了，家长再去老师跟前说好话，给他塞进去上课。 这种孩子一般也不会认真读书，都是坐到最后一排，老师不管，上课的时候只要不影响其他学生，爱怎样怎样，纯粹就是随便认几个字，混个日子，大一点点就辍学。 “爹，书还没拿呢！” “啊，还要拿书的吗？”叶耀东立即停下脚步，满脸懵逼，“不是开学的时候发下来吗？” “要自己去角落那边教室领课本。” “这样的，那你不早说？” “这不是你揪着我，叫我走的吗？我一时忘记了。” 父子俩只好又调头回去。 “刚刚那个老师也没说。” “刚刚隔壁在吵架，差点打起来，老师大概是忘了，我也是想到两手空空才突然想起来，去年是去那边教室领书的。” 父子俩往回走的时候，还有人围在那里，后面来的一群老师也都还站在周围，看着那个家长边报名边骂骂咧咧，孩子还挺得意的，高抬着下巴，丝毫都不觉得尴尬丢脸。 叶耀东心想着这孩子大概是废了。 他拍了拍叶成湖的脑袋，虽然大儿子也没多出息，但是也没干过出格的事，也没让父母为难过，一直都是按部就班的长大，然后结婚生子。 这样也差不多了，挺好的。 不求他有大出息，只求他跟正常人一样，普普通通，一步一个脚印，没有走歪，而他也按部就班到老，稳稳的过日子，寿终正寝就好了。 一年级总共也没几本书，叶成湖自己接过书就捧在手里，本子没有发，说是开学了老师会发。 父子俩推着自行车又慢吞吞的往外走。 来时，叶成湖心里憋着气，闷不吭声，一句话都不说，校门口的热闹，他都不看一眼。 等出去了，他就舍不得走了。 “爹，买根铅笔吧？买块橡皮擦吧？” “伱没发烧吧？”叶耀东摸了摸他额头。 “那买一版小人头……” 他弹了一下这小子的额头。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家里不是已经有一罐了吗？” “可是我没有孙悟空的，这里一整版都是唐僧孙悟空……” “马上开学了，你还玩这个，买回去要给你娘打了。” “就买一版，我不要铅笔跟橡皮擦了，我们把买铅笔跟橡皮擦的钱省下来，买这个就好了，这个便宜，省钱。”叶成湖驻足在人家的摊位跟前，就指着那一沓崭新的孙悟空小人头道。 “皮痒了？回家了，家里的铅笔还有半根，橡皮擦还有半块，少唬我。” “那你借……” “不借！”叶耀东直接爬上自行车，“上车！” “我要告诉娘，你刚刚对拿书的女老师笑，女老师还给了我两颗糖。” “出息了？还威胁我？把糖给我。” “我还要告诉娘，你舍不得把糖给我吃。” 叶耀东差点没气笑了，“谁教你的？” “作坊里的阿婆们说的，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让娘看好你，让我们也要帮我娘看好你，说你现在那么有钱，又长得好看，要是有大姑娘小媳妇对你笑，找你说话，买东西给我吃，要告诉我娘。” 草，三姑六婆。 作坊里那一堆的妇女聚在一块闲聊，还真的有可能没话找话的打趣阿清，然后跟孩子说着玩。 玛德，有钱长得帅也是罪！ 明明他挺安分守己的。 叶耀东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瞪着大儿子，叶成湖也一点都不怕他，也梗着脖子。 “你给我买，我就不说。” 也怪他，平常跟这些孩子玩的没大没小，带着他们嬉闹玩耍，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边上的摊主也在那里笑着说给孩子买一个，一版只要两分钱。 “老子还真不怕你威胁了，赶紧走，不然等会儿在外头就把你裤子脱下来打。” 叶成湖看着小摊子恋恋不舍。 一打的小人头，虽然都是西游记里头的人物，但是有好多个不一样的动作，人物占比各有不同。 “快点，不然我走了。” “老板，你不要那么快卖完，我明天就带着钱来了，你记得不要卖完啊……” “叶成湖！” “来了。” 他最后瞄了一眼，才不舍得坐上自行车，不过路上想到叶成海他们还没有报名，就又高兴了。 不用等到明天，等会儿他可以跟他们一块过来买。 等一回到家，发现没有他娘的影子后，他就立即跑到隔壁去催促了，其他几个孩子闻言有西游记的小人头也想要，更卖力的写作业了。 门口的女孩子们还在那里跳着皮筋，压根就不知道累。 叶耀东看着离太阳下山还早，来回一趟，现在也才三点，就又去作坊里转悠。 里头照旧热火朝天的忙活，不过满地的鲜鱼已经肉眼可见的减少了很大一部分了，人多效率高，看样子差不多明天就能杀完，都晾起来了。 一个作坊里，好几十号人干活，现在已经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 他还看到一些没干活的人在里头来回的转悠，有的还站在那些妇女们边上聊天说话，大概是半下午，一个个都闲着没事干。 这样可不行，怎么可以任意让人进出。 规范一点，闲杂人等就不能放进来，谁知道放进来的闲杂人的会不会懂歪心思，倒点农药什么的。 也省得孩子也跑进跑出的，被这些妇女们教坏了，这些老妇女有的时候还会偷偷讲荤话。 可不止男的爱讲流氓话，没男人在的时候，女的也爱讲几句荤话，打趣一下年轻的小媳妇。 他早上过来的时候，也有听到那些老妇女打趣阿生哥的新媳妇，一堆人哄笑，看他来了才止住。 眼神扫视了一圈，找到要找的人后，他就朝正在搬运的王光亮走去，示意他把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请出去，然后将大门拦起来，不是干活的人不要放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个无关紧要的妇女就边被请出去，边絮絮叨叨的表达不满，孩童们倒是都蹦蹦跳跳的，照旧欢快。 “东哥，闲杂人等都赶出去了。” “以后看好大门，不是来干活的，不要放进来。” “好嘞，要不要请个老头来看门？我们这些这壮小伙得搬搬抬抬，或者砍柴挑水，可能不一定一直站在门边。” “你是又想推销你爹？这看门是我爹以后的活。现在也不用特意留人看着，也就杀两天就又冷清了，等下一趟我出海回来才会又忙活起来。偶尔留意一下就行了，白天进出将门拉上，也不用特意上锁。反正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知道没干活的不让进来，差不多也只会在门口张望。” “好的。” 在他们说完话，林秀清也刚将一筐货晒完，拿着空的筐从大门外走进来。 “报完名了？” “报完了。” “那你要是没啥事就在这里帮一下忙，要是觉得累，就回去躺一下，明天夜里又要出海了。” “阿光是不是今天还要待一晚上，明天再走？” “不知道，阿光今天也没过来，裴叔倒是有过来，跟爹说了一会儿话，两人也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了。” “我去将鱼罐头先给他送去，免得他明天一早走，我们临时给忘了。” “爹好像给裴叔拿了，不用你送。” “哦。” 叶耀东看着她忙忙碌碌的又将空筐拿到那几个洗鱼的妇女边上，又拉了满筐出来，也一块跟她一起抬到隔壁空地去晾晒，顺便说说话。 昨天傍晚回来，跟热情的乡亲们聊天聊到要睡觉的点，洗个澡回屋倒头就睡，到现在大半天过去了，夫妻俩也没说几句话。 “你昨天不是还说村子里最近发生了点事儿？” “王老七？昨晚上好像说过了？” “说过了，不用管人家，真有本事吃这口饭，那他就吃。” 林秀清应了一声，“还有你那朋友阿威的事，他回来了，他好像除夕的时候回来了，过年那几天也没有出来走动，然后前几天晚上被人发现在妈祖庙附近跟王楚云说话。” “第二天传了出去，王楚云被她老公打的鼻青脸肿地赶回娘家，阿威也被人家老公叫人堵上门，后面两家人打架，左右邻居帮忙拉架，拉了老半天才拉开，也看了好大一场热闹。” 想想，也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 “然后呢？” “然后乡亲们就添油加醋的绘声绘色传的很色，阿威怕被人告流氓罪，上午被打，下午就走了。然后他老婆第二天又上王楚云的夫家骂她水性杨花，又说他们家老头子扒灰，然后那家父子俩又打了一架。” “那几天村子里真的看不完的热闹，乡亲们这里跑那里跑，又加一个王老七父子三个鼻青脸肿的倒在家门口，平白给村子里添了不少的谈资。” 叶耀东通过上辈子，其实知道那个王楚云没有跟那么多人有一腿，也没有跟公公有一腿，只是因为她是寡妇再嫁，又俏又弱唧唧的。 汉子们对自己家的河东狮见惯了，有的背地里经常爱拿她口嗨，三姑六婆见不得那柔柔弱弱的模样，所以就爱传她的闲话。 她那公公原本也是老色鬼一个，一来二去的，村子里就流传着不少她的香艳话题。 不过吧，传来传去，原来也没传错，还真的跟陈威有一腿，也不无辜。 “然后呢？父子俩打完一架，后续呢？” “说是分家了，也不准备跟老头子住一块，准备来海滩边这里看一块地，先随便盖一小间房子，先住着。” 叶耀东挑了挑眉，又搬他们这边来，他们这海滩边还真的是风水宝地了，这两年陆陆续续的，都落户十几户了。 “大过年的，没想到还挺闹腾的。” “谁说不是？然后裴叔昨天下午靠岸带回来几万斤的货，村子里就又多了一份谈资了。作坊里的那些阿姨嫂子们一天到晚干活，嘴巴也没停的，手上忙，嘴上更忙，很多我不知道的细节她们都知道。昨天才开工，我就感觉我好像得到了一个情报网？” “你的感觉没错，不过隔壁忙活的那些阿姨嫂子们当得起白沙村情报员的称号。让她们多干几天，村子里的大小事，你想不知道都难，谁家老头子半个月没洗澡，谁家老妇女绝经你都能知道。” 林秀清忍不住转头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没个正经的。” “你都忙活一整天了，就不回家歇一歇？这里不挺多人手的吗？” “等吃晚饭，天黑了，多的是时间些，多帮忙干一点，也能早点干完，反正孩子让他们自己玩，也不用我一天到晚的看着。” 叶耀东见她没领会他的意思，只好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先帮忙把手头的活先干了。 他也呆不住，也就晒了一筐后，她不回家，他就先回家了，请了那么多人也不是死的，干什么还要自己干？ 在外面都日干夜干了，回家干个屁。 还有挺多话的，等晚上回屋了再跟她说。 出去时正好又碰到他爹，他就勾着他爹的肩膀往家里走。 “裴叔来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他也是闲着没事随便溜达过来，看我们这里热闹就过来转一转，昨天他给送回来的那一万多斤鱼货你准备什么时候结给他？” “他来要？” “哪可能，那些货，也就几百块钱，都不是外人，怎么可能特意跑一趟过来要钱。” 瞧瞧他爹现在说的话，“也就几百块”，放在一般人家，这已经不是小数目了，特意上门一趟讨要也正常。 果然是经手的钱多了，经验多了，眼界也开阔了，这点钱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了。 这样也好，都不是眼皮子浅，斤斤计较的人。 “等到月底算账的时候一块结啊，反正货单都在那。” “我是想的一码归一码，提前先结了，到时候咱们只要算个分红就好了，省的还要算你这里拿走的账。” “阿清算好的价格在那里，乱不了，一个月一结，总共也没几张单，省得来回跑了。” “那行吧，那你自己看吧，我是觉得都给你送回来了，没有直接上岸卖，那咱们也干脆一点……” “没有上岸卖，那也照样是市场价，也没有便宜，咱们还给他省了不少车费……” “那一样吃油，不是差不了多少？” “那倒也是……哎呀，也不用太计较了，也就过几天就算账了，那条船还有我三成的股呢，没叫他垫钱。刚刚要是有碰到，就给他顺便带回去也行，现在还要特意跑一趟就算了吧，懒得走。” “好吧。” “明天夜里几点出海？跟裴叔说好了吗？” “他说两点。” “那就两点，希望能多几天好天气。” 叶父看了看天，“接下去应该会连续晴个几天吧，初二之后，天气一直都阴雨，最近几天看来都挺好。” “等晚上看一下天气预报。” “这几只狗怎么了？看到你走近，还边叫边退，平常恨不得全部都扑上来，挂在你身上。” 他也觉得无语，还记仇，记这么久，都几个小时过去了，看到他还躲。 “爹拿皮筋套狗脖子，把它们吓到了。”叶成洋童言稚语的嬉笑道。 “你要吃狗肉？” “瞎说，不用管它们，跟它们闹着玩的，吓成这样。” 他跟他爹进到院子里，看到太阳还正好，就没有进到屋里，准备趁太阳下山前，坐在门口晒会儿太阳，闲聊一下。 屁股刚一坐下去，他摸口袋掏烟的时候，他爹个老烟枪也摸口袋，掏出随身携带的烟草盒。 他看了一眼，也不用给烟了，对他爹来说，水烟抽的才带劲。 父子俩一个抽着烟，一个咕噜咕噜抽着水烟壶。 安静了半响后，他爹才口鼻冒烟，边敲着烟管边道：“我想给你爷爷修个墓，前年你提了一下，我就一直记在心里，正好，这两年你们兄弟几个都还挺争气的，我就想给这事提上日程。” “我也记着这个事，我们家也没有个墓地，也不像样，说出去也难听，还以为我们都是不肖子孙，挣了钱了，也不修个墓地，让我爷爷入土，还放在山上风吹雨淋的。” “就是这么个道理，前些年没选好地，各家条件都不好，都是一张张嘴，就暂时先放在一处，这两年你大伯二伯一直推着说自家没钱。” “你去做做思想工作。” “他们能听我的才怪，一说让他们掏钱，比挖了他们心肝还难受。” “不指望他们出钱，他们只要同意就行，修墓的事，我们三兄弟分派就好了。” 叶父摇了摇头，“不行的，都是兄弟，都得出钱，不然我们出的多，到时候说你爷爷光保佑我们这边怎么办？而且他们到时候没出钱，等他们老了，给不给他们葬进去，也是我们一句话的事，他们也担心我们不给他们葬进去。” “这修墓是天大的事，也是有关后代子孙的，也关乎我们所有人的风水命脉运势，应该都得大家一块商量一块决定，不能光我们一家说了算。” 叶耀东皱紧了眉头，这牵扯到祖宗的事，就没有小事。 “小人之心，钱又不舍得出，我们出了嘛，又担心好处被我们得了，他们没沾到边。” “唉，都是这样，所以跟你说，是想让你跟你的几个堂兄弟说，正好你们都是同辈，阿生也租着我们家的船，阿凡前段时间也给我们干活。你们同辈坐下来喝喝酒，聊一下，说通了就让他们回去跟他们老子说，这样比我去多可能还有用一点。” “那倒也行，今天公历几号来着？” “三月八号正好是妇女节，离清明也就一个月不到一点。” “那也不急在这一时，阿生哥今天应该出海还没回来，回来也不知道几点，等过几天不适合出海了，再把他们都叫过来喝酒，说定之后也得清明上完坟后才能开工。” “嗯，我也是今天翻日历刚好看到离清明不远了，才想起这档子事，正好跟你提前说一声，让你们几兄弟坐在一块，聊一聊商量一下。你大哥二哥都还没回来，就先跟你说。” “我记着呢，大哥二哥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有问题的只会是大伯二伯那边，等过几天看一下，得大家都空一点，反正今年清明是还得像往年一样。” “嗯。”叶父一说起这个事，就烦躁的又继续抽烟。 叶耀东也是想着一劳永逸的，修墓这算是必须得干个头等大事，当然也是越早修越好，阿生哥那边他是不担心的，肯定不会有意见。 二伯那边的另外几个堂哥，也能交给阿生哥去说服。 真正麻烦的是大伯那边的阿凡哥，现在是大伯那边的独苗，他也没给人家多大的恩惠拉拔，说到底，还跟他们家结怨了，真的拿修墓的事，故意卡着也不是没可能。 前年是两人都沆瀣hangxie一气，都叫着没钱。（书友教我的，我改正了，写书之后认识了不少字。） 有几个极品亲戚，想想也是够麻烦的，而且还都是近亲的亲属，不是远的。 去年跟今年相比前年来说，两家的情况还算有些好转。 但是他估摸着，要真的能达成共识，还得割点血出去。 不然，三家没有达成一致，是真的动不了工，爷爷是大家的。 父子俩说完这个话题，又各自抽烟沉默了。 直到老太太乐呵呵的拄着拐进来，才打破了安静。 “去哪里了？” “去抓点补药跟冰糖炖鸡，早上杀的鸡还没炖上，这吃补得晚上吃，效果才会好，反正家里这么多张嘴，炖一只鸡也放不到明天，一顿就能霍霍了，就留着晚上炖。” “那你随便喊谁去买一下就好了，干嘛还自己跑一趟。” “一个个的比我还忙，我又有手有脚的，自己走一圈也没什么，正好活动筋骨。” “鸡砍好了没有？没有我来砍。”叶耀东最后捏着烟头抽了一口，才扔到地上，脚板碾了一下，跟着进屋。 老太太驻足在门口看着他进屋，笑着道：“那你来砍，拔的那些鸡毛在角落桶里，家里的那些女娃娃吵着要鸡毛毽子，让你爹给她们做几个，正好闲着坐那里也是坐着。” “给我没事找事，我闲着坐在那里编个筐都比做鸡毛毽子强。” 叶父两只胳膊肘撑在两边的膝盖上，歪着脑袋，瞥着老太太，没好气的道。 “你不是在那里抽烟吗？编什么筐啊？这里又没有你要的材料。” “我不会回去编啊。” “那你等会不也照样过来吃鸡？” 叶父没有说话，老太太也没有搭理他，直接进屋准备生火，慢慢的炖。 这会儿炖上，等饭点了，该煮饭了，也不会占着锅，还能给大家配饭。 等晚间的时候，一个个鸡毛毽子在门口摆了一排，高兴的一群小女孩们都欢呼了。 叶耀东趁着林秀清在收拾桌子，洗碗时，也凑到她旁边。 “咱家现在有多少钱了？” “你不会算吗？年前四万，现在又拿了近一万回来，那不是五万吗？” “我想订一条收鲜船。” “什么？” “我想再去厂里订一条三十来米的收鲜船，承重能有个百来吨就可以了。” 林秀清也顾不得洗碗了，赶紧将双手往身上擦了擦，转头认真的看着他。 “你认真的？你不才订了7条船吗？这都还没交货，一条都没交，现在又要来一个收鲜船，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叶耀东见她没有一口的激烈反对，倒是也放轻松了不少。 “我这可不是想一出是一出，我这是在船上想了又想的。” “你这才刚出去一趟海，回来立马又要买收鲜船，你每出去一趟，回来就想着折腾一点东西。” “这个收鲜船能替我们挣钱，等明年跟大哥二哥合伙的那条船交付后，我们船就又多了一条，搞一条收鲜船专门对接这三条船，很有必要，肥水不流外人田。还能在靠岸的时候，顺便将船上的杂货都一起带回来，增加效率。” “可是那七条船咋办？” “怕啥？给厂里慢慢做，慢慢交货，到时候都拿去租，我叶耀东直接从咸鱼东改名船王东，做大做强就从这几条船开始！” 林秀清差点没憋住笑，拍打了他一下。 “说认真的呢，你又瞎扯什么。” “没瞎扯，没看我一脸认真吗？” “一脸认真的说胡话，人家在外头吹你几句，还真当真了？” “人家那说的是事实啊。” “少来。” (本章完) 第1002章 为了搓圆圆（7000字） “我跟你说，群众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吹的也都是有事实依据，不然他们干嘛不吹别人，专吹我啊？” “别妨碍我洗碗，有啥事等我洗完碗，整理完灶台再慢慢说。” “我洗也可以的。” 林秀清直接拿抹布递给他。 叶耀东看着抹布眨巴两下眼睛，特意补充道：“只要你同意我买收鲜船……” 她抬着屁股将他往边上顶了一下，“一边去，天天就出一张嘴，就一个嘴巴厉害。” “嘴巴不厉害，怎么哄你开心？” “拉倒吧，伱儿子下午还偷偷跟我说你对女老师笑得很开心，很殷勤，女老师还给了他一把糖。” “草，这个死孩子，等会别给我逮到，打死他，竟然乱传假消息。人家老师给他发书了，我不要双手接过，跟她说谢谢？明明只给了两颗糖的，传到你那里，竟然变成一把糖，这瞎话说的，胡说八道！”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准备先把手上的活干完，再找他好好聊聊船的事。 她那么闲的蛋疼？管他对谁笑，反正财政大权掌握在她手里，他手上顶多几个拿来买烟钢蹦。 “老婆，我们言归正传，讲船的事，孩子等会再打……我觉得订收鲜船真的可行……” 叶耀东滔滔不绝的将他之前的想法通通都灌输给她，讲的头头是道。 “我们现在订一条，运气好的话一两年就能拿了，不然去市里的造船厂问，搞不好还能比我们三兄弟的那条船来的快。或者咱们有余力的话，多订两条也行，到时候收鲜船的就专门为咱们自家的船服务，稳赚不赔，不用再去找对接的拖网渔船。” 林秀清原本安安静静的听着，也有些被说服，只是听到后面，他竟然越说越多，还要再多订个两条？ “你要不要步子迈这么大？订一条已经不得了了，竟然还想再多订两条？家里还有七条尾款都还没交，这都还没衔接上，你就又想要别的，一条就算了，还想要三条？真当咱们家是地主啊？” “这不是想着打铁趁热吗？搞一条收鲜船对接三条，虽然能把杂货都保留了，绝对不会亏本，但是挣的肯定没有对接五条的多……” “只能一条，不能三条，你也不能瞅着手头有几万块钱，就都想利用起来啊，你要真订三条的话，咱们手头的钱都还不够交尾款的。” “不能整天光想着交个定金就够了，没有什么是稳赚不赔的，咱们都得给自己预留一点空间，不能一条道直接堵死啊。饭得一口一口的吃，步子得一步一步迈。”林秀清将碗放下，认真的道。 叶耀东满脸为难，“这不是想着多挣一点嘛？时间成本也是成本啊，咱们现在定了，那也是两年后发财，我们要是等看到效果再定，那都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去了。” “那又不是晚了就没有钱挣，订一条先，我们自己也多出几趟海，先在心里计算个几次，这样万一又觉得不可行了，咱们还是能临时再变动。你这也只是出海了一趟，看的还不够多，可行了再多订两条，或者等咱们手头宽松了再说。” “那行吧，等过些天休息时间多了，我们再去厂里看一看，先定个一条。” 林秀清放松一下，点点头，然后继续转过头去收拾碗，收拾灶台。 熟不知，在她转身的时候，叶耀东笑得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听说，当你想达成一个目标的时候，尽量往高了说，往大了说，被百般阻挠，强烈反对后，你再降低目标，对方有过对比后，就会轻易的接受了。 果然有用。 “还是我老婆好。” “少贫嘴，闲的话，就去门口给我看一下几个孩子，别让他们整天在地上打滚，天天洗他们的衣服，我都要洗傻掉，脏死了，大冬天的水又冰。” “晚一点我给你买个洗衣机啊，这样你就不用自己手洗了，也不用怕冬天手冰，手长冻疮。” 林秀清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因为连续一个礼拜都在洗被子而红肿的手，“算了，自己洗就好了，那洗衣机多贵，一个几百上千块的，有那钱干什么不好？洗个衣服而已，有什么难的，电视机都没有这么贵，一点都不实用。” “东西好不好？不是跟其他东西对比，不是一样东西，你怎么对比啊？更何况一个东西的价值好不好不是在于它的价值，而是能给人带来什么用处。” “这洗衣机带来的功能不比电视机差啊，起码你少受点罪啊，不用一天到晚蹲在那里洗衣服，洗的手都快要烂掉。” “而且也能节省时间，就孩子尿床的事，天天尿，你天天洗被子，要是有个洗衣机的话，那你不是不用整天在那里又搓又洗的，直接丢洗衣机，自己再倒两桶水进去，不就完事了吗？也不要一直在那里干，一直在那里看着。” “多节省的时间，你干点什么不好？去作坊那里都能多干一小时的活，或者躺在那里歇着，不爽啊？” 虽然现在洗衣机不便宜，但是质量好啊，用到千禧年都行，不是全自动的也没关系，家里的水现在有人挑，只要自己倒两桶水进去就能机洗，还是比较省事的。 她心动了一下下后，还是果断的摇头，“还是不要了，太贵了，洗个衣服而已，谁家女人不洗衣服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别买什么洗衣机，浪费钱，有这个钱可以存着，到时候还能等交尾款时，多交付一条船。” “钱得花在刀刃上，买必需品，这个不是必须的，你别琢磨了，也就冬天洗被子麻烦了一点，其他时候省事的很。” 叶耀东摸了摸她有些冰凉的手，明明洗碗的时候，看到她从灶上的小圆孔里舀了热水出来洗的。 但是最后收拾了一下灶台，手又冰凉冰凉的，并且可能因为长冻疮，手指肿胀都快跟王中王一样了，又红又粗。 “比方说，洗衣机一千块钱一台，那用个十年，一年就是一百块，一个月就是八块钱，那用超出十年，一个月成本不是更低吗？一个月几块钱，我们还花不起啊？” “不是这么算的……你不要这样瞎琢磨，误导我，咱们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不能因为手头有几万块，就要买这个要买那个，没必要的就不要乱花钱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我去屋里抹一下蛤蜊油就好了。” 叶耀东则连忙紧随她身后，跟着她进屋。 “你这女人，怎么讲都不听呢？想给你花钱，你还这个舍不得，那个舍不得，那我挣钱给谁花啊？” “你挣钱是为了让家里生活越来越好，不一定要给我花啊，我不要那个洗衣机。” “我买电视机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子的，等我把电视机买回来，你看的比谁都凶。” 林秀清转头瞪了他一眼，“那买过来不得看啊？” 那买过来也得用咯？ 叶耀东琢磨着他又该先斩后奏了？ 早知道这一趟挣了这么多钱，他应该少报个一千块，反正也看不出来，也没有其他船合，挣多少也都是他自己的，都是他的一言堂，他说赚多少就是赚多少了。 接下来看样子得克扣一点下来，然后找林集上搞一台洗衣机。 “咦？话说林集上年前跑过来了一趟后，后面就没有在村子里瞧见过人了，你有瞧见过吗？” “没有，我又没有整天闲着没事在村子里晃，你问这个干嘛？又要先斩后奏了？” “不是，你说电视机我才突然间想到有段时间没看到过他的人了，之前还说先琢磨一下，然后让我给他打个掩护，他给我卖几天鱼干来着，这也有一个月没瞧见人了吧？” “管人家干嘛？没他，咱们鱼干不也卖的挺好的？” “嗯，这不是想起来了，顺口问一句。” 还是先攒点钱先。 唉，媳妇儿太懂事了，也让人为难。 林秀清没管他，将蛤蜊的盖子合上后，自己两只手来回搓着，并且要往屋外头走。 叶耀东立即两手摊开拦在她跟前，“干嘛去啊？” “看一下孩子在哪里，还能干嘛？我还能去找姘头啊？”林秀清没好气的拍打了他两下，却被他直接抱了个满怀。 “好啊，你果然跟那些妇女学坏了，现在都姘头姘头的挂在嘴边了。给我检查一下，我不在家的这些天，你在家有没有找姘头。” “检查你个头，走开了，别闹，等会三个孩子该跑回来了。” 她边笑着，边拍打着他手臂，并且侧着脑袋，躲闪着他落在她脸颊上细密的吻。 “你儿子不会进来的……” “那可难说，之前直接就冲进来，把门推的上面都掉灰了，你也不想光屁股给你儿子看到吧？” “靠！我去把门锁了。” “那他们肯定会一直拍一直拍，拍到我们开门为止，到时候动静肯定很大，隔壁肯定能听得到，你尴尬不？” 叶耀东想到两个儿子有些时候叫他们娘叫的特别执着，非得叫到她应声为止，不应的话能一直叫，并且还越叫越大声。 想到关键时刻要是被他们这么叫喊着，他肯定得萎了。 林秀清再去拍打他就很容易的挣脱束缚了。 叶耀东也一脸唉声叹气的跟着她后头，往外走。 “整天满脑子那档子事……” “年轻人不干那档子事，难道等老了干不动了，再干吗？” “你小声一点。” 他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满脸的欲求不满。 林秀清也不管他，直接开门出去，找一下几个孩子在干什么，看他们老实的玩耍后，叮嘱了几句后就去作坊那边转一圈。 太阳下山后，作坊就收工了，只留轮班的两个小子，还有两三狗在那里看着。 等会又要睡觉了，她不放心的想出来看一看，叶耀东也一直跟前跟后的，就跟在她后面。 她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她翻看剩余的货，他也跟着看；她翻看晾晒着的鱼干，他也在边上摸两下；她去到隔壁，他也跟去。 转了一圈，回家后，他也跟着回家，并且把两个正玩得高兴的俩儿子一起揪回家。 “明天读书了，知道不？还在这里玩？给我早点回家睡觉。” “还早啊爹，刚吃完饭才没多久。” “天都黑了，知道吗？等回家，你俩还得在床上打滚玩好一会儿，赶紧给我回去。还有叶成湖，我都还没找你算账，瞎告的什么状？” 叶成湖立即灰溜溜的拉着叶成洋跑回家。 他这才满意的抱起叶小溪回家。 林秀清前脚刚进门就看到身后一个个都回家了，看到落在最后的叶耀东，也心知肚明，也不拆穿他。 “明天开学第一天，晚上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到时候让阿太给你煮两个鸡蛋，我下午还买了一块发糕给你明早吃。” 叶成湖立即高兴的应下，然后拉着叶成洋赶紧往楼上跑。 “我马上就去睡觉。” 虽然现在自家的条件好了，但是也不是想吃糕点，立马就有糕点吃的。 叶耀东也将手上的孩子递给林秀清，“你给她泡麦乳精，哄她睡觉，我去关门窗，再检查一下狗都回来了没有。”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才接过孩子，给她放凳子上坐着。 等他将里外都检查完，锁门关灯回屋，屋里也都漆黑一片。 他轻手轻脚的锁门脱衣服，又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想看一下孩子是不是睡着了，结果她也瞪着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你还不睡？”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不语，然后把身旁放在一块并排躺的红色娃娃举了起来给他看。 红色洋娃娃被举起来的时候，那黑溜溜的眼睛瞬间睁开，差点没把他魂都吓没了，惊的他整个人后退一下。 这个娃娃本来看着就有点诡异，两个红彤彤的脸蛋，给他看的怎么看怎么怪异，偏偏却是时下最潮流最贵的洋娃娃。 白天看着，他就觉得挺瘆人的，大晚上的突然拿到他跟前，眼睛还突然间睁开，更可怕了。 叶小溪看到他被吓到，还觉得很好玩，笑得咯咯响，并且还兴冲冲的坐起来，将娃娃故意不停的举到他跟前，要吓他。 “你看……看…咯咯咯…看……看……” 林秀清连忙将她又抱回了被窝，“包起来，不然会冷，感冒了要打针的，怕不怕？别玩了。” “好玩~胆小鬼~咬你~咬你~” 林秀清夺过她的娃娃，塞进被窝，她才又重新躺下抱着娃娃，“快点睡。” “越来越调皮了，要打了……”叶耀东郁闷的又摸回自己的位置躺。 “打你咯~” “打你！” “打你~” “好了，你不是想让她睡觉吗？还要跟她吵，还要跟她闹？” 叶耀东立即闭嘴，将身子贴了上去，用力的抓了一把，先让自己的咸猪手爽一爽先。 “嘶~你干嘛~好冰~” 被嫌弃了一下，他才将手伸出去，隔着衣服搓着先暖一暖手。 “赶紧哄你女儿睡觉。” “你别说话。” 他闭上眼睛，边把玩边等着孩子睡觉，顺便自己也酝酿一下。 只是左等右等，老半天了，也没等到人回应，但是一下一下的拍打声都是有传来。 “孩子睡了吗？” “还没。” 无所谓，反正他把玩他的，上下其手，丝毫不影响。 等他有些憋不住时，他又问：“孩子睡了吗？” “没有。” 他自己也抬起头看了一眼，那黑溜溜的眼睛瞪的都快比铜铃还大。 “闭上眼睛，赶紧睡觉。” 她立即又要将被窝里的娃娃拿出来，却被林秀清及时制止了，“不准乱动，赶紧给我闭上眼睛睡觉。” 瞬间，她又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叶耀东只能无奈的不停的一直蹭啊蹭的，林秀清也被动的默认着，在被窝里偷偷的配合着。 直到被他得逞后，他又不满足于小幅度，又继续小声的问。 “孩子睡了吗？” 这次是叶小溪软软的童音发出来的，“没有！” “你还不快睡！”叶耀东有些气急败坏。 “不要！” 林秀清也强忍着回答：“她下午睡过午觉了，这么早，你让她怎么睡的着？” “那我怎么办？” “就这样子好了。” 叶小溪瞪眼睛，看着边上的两个脑袋，软软的问：“干嘛？” “没干嘛，你睡你的，闭上眼睛。” 夫妻俩自从前面回屋后，说的最多的就是闭上眼睛四个字了。 叶小溪也照旧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她根本就睡不着，乖乖躺了一会儿后又钻到被窝里面去玩。 林秀清只好先分心的将她揪出来。 也还好孩子还小，啥都不懂，夫妻俩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叶耀东忙活了好一阵子才结束，但是叶小溪压根没有睡，还在那里翻来翻去，踢着腿的玩了，丝毫没有配合的感觉。 俩人根本就不敢乱动，只能继续无奈的卡在那里。 “孩子睡了吗？” 林秀清将脑袋凑近了看了一下，谁知叶小溪突然间掀开被子哇了一声，然后咯咯笑着叫：“没有！” “我勒个去的！” “你都躺了很久了，怎么还没睡！” “不要睡觉。” “你个祖宗！” “嗯！” “你可真会折磨人，你爹明天晚上又要走了，你知道不？” 叶耀东用本地方言又小声的骂了两句，然后只能侧过身去摸黑找手帕。 林秀清又重新将孩子按回了被窝，只能继续哄着。 谁让两夫妻等不及，悄悄摸摸的干着坏事，现在干完了，也只能先憋着。 又过了一个小时，在夫妻俩一个问一个答中，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内容，时不时还夹杂着叶小溪的声音中，好不容易才盼到她睡着了。 “靠！终于睡了！” “还不是你着急，着什么急，一整晚的时间，非得在孩子没睡的时候搞。” “憋不住了，都要满出来了，我有什么办法？” “赶紧让我先起来……” “流出来了？” 林秀清重重的拍打了他两下。 “疼啊……” “闭嘴，等会儿又把孩子吵醒了。” “给我也拧一把毛巾，刚刚摸半天都没找到手帕。” “你的手帕还能拿来擦嘴吸鼻涕？” 叶耀东：“……” “你可以不要提醒我的。” 他已经这么使用过多次了，顶多用过了丢给她洗，洗了继续用，该擦手的时候擦手，该擦嘴巴的时候擦嘴巴，该擦鼻涕的擦鼻涕。 谁让现在还没有什么手帕纸可以用，他家也是这两年才用上特粗糙的厕纸，之前他爹都还削的木片来着。 能有一个顺手的手帕用，那他不是顺手就拿来擦几把了？ “你明天给我新买一条手帕，原本的手帕就放在床头用……也可以多买几条…” “你还觉得自己一晚上可以多用几条？” “那当然。”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都不希得说他。 两人同时收拾好躺下已经好一会儿过去了。 叶耀东也一直提着心，所以也难得没第一时间睡去，这会儿倒是精神百倍。 “爹下午的时候还跟我说起修墓的事，说离清明也就一个月不到了。” “前年不是有提过吗？大伯二伯说没钱。” “爹的意思是，让我找堂哥们说说，说服他们，让他们去找自己的老爹做思想工作。” “这也行吧，早点把这件事办了，也能让心里头的大石头落下，修墓本来就是咱们乡下人的头等大事。” “嗯，到时候看情况吧。我觉得咱家的风水是真的不错，到时候真要修墓的时候，请一个先生去山上看一下，要是当前风水没问题，就直接就地修墓好了，现在当前的位置对咱们还挺好的。” “可是对大伯家不友好，两个堂哥都被送进去了，现在也只出来了一个，还有一个在里头。本来大伯大伯母就挺难搞的，即使真的被说服了，也肯定对地址又有意见。” “所以才要请一个会看风水的先生去看一下选址，人家风水先生说的总得相信吧？” “说了会相信，但是还是当前的位置，肯定怎么也不同意的，他大概会想到挪个位置，换一下风水什么的。” “烦死人了，人多意见就大，一个个还那么难搞，玛德，到时候再说吧。” 原本刚放松了一下，心情还好的，这下子又不好了。 还是别去琢磨这个事，船到桥头自然直，等空闲了把人约上聊了后再说。 “早点睡吧，也快十点了，这孩子真能闹腾，到现在才舍得睡。” “白天可以不要给她睡啊，这样晚上就早睡了。” “不给她睡的话，会哭哭闹闹的闹觉。” “那个娃娃那么渗人，还整天抱着睡……” “我看着觉得还挺好，挺喜庆的，挺可爱的，也不知道你什么眼光。” “睡觉。” (本章完) 第1003章 扯着亲戚的大旗（7000字） 次日，叶耀东照旧睡到自然醒。 在他醒来时，倒是看到叶小溪跟裴玉两个坐在门口吃麦芽糖糖浆，一人拿一根筷子，边搅拌边挑的长长的拉丝吃，看起来开心的很。 “这不挺乖的？两个人排排坐。” 老太太在一旁听着收音机，小声道：“没给她知道阿光走了，一大早买了麦芽糖阿光就把人放下来，正好小九也睡醒了，两个就乖乖坐着吃，倒也没有找。然后他跑到作坊那边，跟着送鱼露的拖拉机，一块往市里去了。” “那没给她看到没关系，反正在这边有的玩有的吃。” “嗯，你快去吃饭吧。” “今早风好像挺大的？” “是有一点，但是太阳大，风吹过来也不会冷。” 他站在门口眺望不远处的海滩，退潮状态，隔着距离也不知道浪会不会大。 又转头看向作坊那边，围墙里头一大片通通都是晾晒着的渔网，或者是吊晒的鱼干，成片都是，看着还蛮壮观的。 晒了一天一夜，现在隔这距离，他在家门口都能闻到不远处飘过来的咸香味，原本只是海风会带过来点海腥味儿。 “地道啊，这味道。” “什么。”老太太不知道他在感慨什么。 “没啥，我去吃饭。” 他说的是正常晾晒出来的鱼干香味，而不是机器烤出来的，也就是他们海边人闻着海腥味鱼腥味会习惯。 换内陆地区，一到海边渔村估计就该皱着眉头了。 不用干活的一天就是无所事事，到处瞎溜达，村子里的大好青壮年在这么好的天气下，也没有谁懒散的在家里晃，除了游手好闲不干事的二流子，大概也就只有他了。 不过村民们都知道他现在家大业大，没人会背后嘀咕，看到他反而很热情的打招呼。 叶耀东也专挑有太阳晒到的路走，边晒太阳边溜达，一些妇女们也都在阳光底下补网织网，聊着八卦。 上岸后的这两天，在家里都明显感觉到吹过来的风带了些暖意，有点春暖花开的味道了，也三月了。 不像在海上，吹过来的风都是冷冽跟刀子似的刺人，一点春天的气息都没有，还得戴着帽子裹着围巾，包的严严实实的。 还没等他逛一圈，他倒是意外的看到林集上风尘仆仆的扛着麻袋，出现在小路上。 昨天才跟阿清询问完，今天人就出现了。 “阿东！” 这要叫他怎么称呼？阿上？ 总感觉两人说熟吗？不熟。 说不熟么？但是也挺熟络的，就是也没相互当面叫人，都是你啊你的，直接张口就说。 现在让他叫阿上，他总感觉鸡皮疙瘩掉一地，怎么想怎么怪异，虽然村里人都这么称呼，但是他也觉得怪。 念头闪了一下，打消了叫他阿上，直接有事说事。 “大过年的，从哪回来的啊？风尘仆仆的。” 看他胡子拉渣，满脸憔悴又满眼血丝，好似很久都没有睡过好觉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得直接倒地碰瓷他了。 “从外地刚回来。” “伱该不会没在家过年吧？” 林集上点了点头，看着周围空地上有一些妇女在那里织网，并且好奇的转头看着他们，他稍微提高点音量。 “出去了一趟，找到一些做生意的门路，你家的那些鱼干后天匀五千斤给我，我安排一辆大卡车过来了，装不下就叠高一点也没事，反正拿绳子拴好固定。” “啊？”叶耀东惊讶了一下后又连忙点头的应下，并且装作很开心的道：“这可太好了，一下子出货五千斤，你找的门路很厉害啊，看样子今年你要发大财啊。” 他笑着道：“哪里哪里，一般了，比不得你，顶多混口饭吃，比擦皮鞋好就行了。” “哪里哦？我就是一个打鱼的，哪里比得了你，这辈子我也就在这渔村混了，你不一样，你已经走出去了，啥时候等你闯出了名头，我还得指望你拉拔一下。” “别吹啊，吹得我都尴尬了，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啊，我算哪根葱啊？我都得指望你才是。” “那没有没有，你谦虚了，老早就看你不像一般人，都敢跑出去闯一闯，一般人哪敢到处乱跑啊。看吧，现在都能找到门路卖鱼干，以后肯定更厉害，今天能卖鱼干，明天就能卖百货，明年就能住楼房开小汽车了。” “你先，你先，我还没那本事……” “有的，你开小汽车那不都是早晚的问题？走走走，边走边聊，五千斤鱼干够吗，不够我那库存还有很多，年前攒了不少，年后现在又开工了……” “先让我回家洗个澡，休息一下，明天再上你那称货，出去一趟，好几天都睡不好觉，外面太混乱了，打劫抢劫不少，生怕一不小心，连人都回不来，睡觉都得睁一只眼，还是你在村子里赚钱来的安逸平安啊……” “我是走不出去，所以只能在村子里混了……” “哪里哪里，你市里都有店铺了，只是你眼光好，觉得现在外面混乱，所以先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 叶耀东没想到还能这样吹他，这小子是个人物啊，难怪上辈子苟在后头，稳稳的发达，成为人上人。 两人边吹牛逼边走远了，还专挑村子里住户多的大路走，特意绕了一个远路，一路都在发信号弹。 周围听到两人谈话的妇女们也都窃窃私语的交头接耳，议论着两人。 “林集上也去做生意了？” “听他们聊天，好像是他有做生意的门路？” “听说现在在外头做生意的风险大着呢，可能有去无回啊。” “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听说的吗？刚刚他们走过去也不在那里说外头混乱，抢劫打劫都是，命都可能丢在外面……” “还是在村子里平平安安的挣点小钱好，阿上肯定是在外头擦皮鞋擦到有钱人了，听说今年过年都没回来，他老婆说他想趁着过年人多，多干点活多挣点钱，现在突然回来说有门路，嗯，可以卖好多货，那不就是碰到有钱人了吗？” “没想到擦皮鞋也能擦出出息来……” “你还真别说，能穿皮鞋的肯定有钱，而且还舍得花钱让人擦皮鞋，是我肯定回家自己擦。” “想太多了，一年到头都不一定穿两天，过年过节，穿一下就擦的亮噌噌的收起来了。” “那也是……” 叶耀东陪着林集上吹了一会儿牛逼，放了一下炮后，在分叉路口就告别了，各回各家。 回家的第一时间他就喊阿清。 “阿清…阿清……” “她在作坊。” 老太太就在门口晒太阳，看他还没踏进院子，就开始喊，连忙出声。 叶耀东立即调头往作坊走。 “阿清…阿清……” “在隔壁，跑到那边空地晒鱼干了……” 他又寻到旁边新盖的作坊去。 “一天天的，都得到处找你，瞎忙活，请了那么多人，自己还在那里拼命干……” 林秀清转头看去，“什么到处找我？我不就在这里，我还能跑哪里去？” “林集上要五千斤鱼干，说好了，他明天一早或者是晚上傍晚过来称，我要是夜里出海了不在家，他明天过来称的话，你招呼一下，看他要什么鱼干搭配个五千斤。” “啊？他不是不在家吗？” “刚回来了，在路上碰到。” “哦，那可以呀，一下子出掉五千斤，咱们自己家里堆的跟山一样的都可以出掉了，或者隔壁仓库腾空一半，都堆了大半个屋子，还好年后才刚开工，这两天那屋子现在也不睡人。清掉一半的货，这两天晒的这两万多斤的货，才有地方放。” “所以说他回来正是时候，咱们这都快没地方放了，腾空一半正好装这两天晒的货。” “跟他说多少钱了没有？” “没有，他也没问，只是提了一嘴，我也顺便帮他在路上的村民们跟前吹个牛逼，你反正看着办，看他到时候都要什么货，报个批发价，他大概也不会讲价，随便我们叫价。五千斤鱼干听着是挺多的，但是对他来说不算啥。” “那倒是。” “快中午了，你还不去做饭？” “这不是想着这一筐晒晒完吗？那给你晒，我去煮个饭……” “逮着就想叫我干活……”叶耀东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剩半筐的鱼都拿针扎一个洞，然后拿绳子绑上，挂上去晒。 只是没想到林集上没等到第二天，下午赶在作坊下班前过来称货。 大概也是想当着人多的面，做实了他现在开始做生意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他其实也可以让人传自己在外面做生意挣了钱，不过世人都会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感官，瞎传的都会传变样，更何况之前有传过他走私，大家也只会认为他走私挣了钱，或者不是走正途。 但这个鱼干却是实打实的，村里出厂大家看了只会更相信。 毕竟鱼干总共也才两千来块，走私却是讲究暴利，拿几千斤又特别占地方的鱼干去走私，想想也不太可能。 随便一台电视机他就能挣两百块的。 有他这股东风搭着，把自己洗白了，以后挣了大把的钱，也更让人相信。 主要这也是自己的家乡，不管出去混成什么样，都是得回来的，老底不能被人给揭了，起码现在还不行，放到以后那就随便怎么传了，反正已经过了风头。 几千斤鱼干就当着村里头三姑六婆的面，一袋一袋的称过去，然后拿板车推到他自己家。 大家也都围观着，议论纷纷，说是林集上也要发财了，随便一出手就是五千斤。 等全部称完货，天色也擦黑了，村子里到处也都在传林集上要跟着他混，跟着他挣钱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们忙活到天黑才吃晚饭，吃晚饭的时候，几个亲戚还有大伯二伯那边的几个堂兄弟上门来了。 意外是觉得挺意外的，这都过完年了，前天刚回来的时候，还一堆儿人上门聊过天，今天怎么又来人？但是怎么也得把人请进。 “吃饭啊？这么晚才吃饭啊？” “刚忙完吧？听说林集上搭着你的东风，马上要发财了……” “阿东啊，大家都是亲戚，都是自己人，你生意做大了，变厉害的也不能忘了拉拔一下大家，不能光照顾外人，咱们才是自己人。” “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整个村也就我们一大家子是姓叶的，咱们可得抱团，有啥好处，你不能给外人，你得先照顾一下咱们自己人……” “是啊，大家从小都是看着你长大或者是一起长大的，自家兄弟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咱们自家人可比外人亲多了……” “都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外人可没有我们自家兄弟能信得过，可别被骗了，咱们自己人可不会骗自己人……” 一群人边说边点头附和，差点没把他们一家子给说懵了。 不过还好，他们家也不是笨的，听他们说了一通也知道，可能是下午林集上称了几千斤鱼干，村里面都传他马上要发财了。 一个个大概以为是搭上他，是他拉拔了，给了林集上一个发财的机会。 奶奶的，一个早上加傍晚称货，也不知道村子里传成啥样了，竟然让平时没怎么上门的亲戚都坐不住了。 他们一家子坐在那里吃饭，都面面相觑的看着这些人奇葩的侃侃而谈，讲着各种“他们才是一家人”的言论。 叶母没忍住直接放下筷子，“什么叫自家人不会骗自家人？我两个儿子就被自家人骗了两千块钱，我找谁说理去啊，讨债又不好讨，逼又不能逼，还不如被外人骗去，我们还能打上门砸家里，搬家电。” 在场的几个也来回看去，都看向了叶大伯叶大伯母跟叶耀凡，他们也跑过来凑热闹，不过刚刚倒是只有叶大伯母吱声了，其他人都没吭声。 人来的是挺齐的，沾亲带故的也不知道咋的，还集合挺快的。 叶大伯尴尬的道：“那都过去了，都之前的事了，怎么还提，一码归一码，自家人大过年的说这话，你这不是戳我们心窝子吗？我这已经都搭上去一个儿子了。” “这不是你们在那里说，自家人不会骗自家人吗？”叶母瘪瘪嘴，自顾自的又拿起筷子吃饭。 叶父倒是笑着打圆场，“大家都不是外人，整个村也就我们姓叶，那有啥事，肯定都想着自家人先，最近作坊干活的不都是咱们自家人先叫吗？那手脚不利索，不麻利的，也怪不了我们。” “反正以后要是有活干，那肯定是叫我们自家人先的，今天那个阿上，他是过来跟东子买鱼干的，哪里是东子拉拔他，分钱给他赚，明明是他照顾东子生意。” 叶耀东也无语的，转头说了句，“你们要是有这本事，我欢迎都还来不及，我家别的东西没有，鱼干多的是。你们要过来批发几千几万斤都可以，真要能给我批个几万斤出去，我做梦都得笑醒。” “也不要说几万斤了，你们一人帮我买去几百斤都行啊，价钱好说啊，都是自家亲戚，肯定给你们打个折扣。也别说我不照顾自己亲戚，卖你们肯定是比卖给别人便宜的。” 说着说着，他突然福至心灵，立即又接着道。 “要拉拔亲戚的，我懂，林集上今天问我买了五千斤，你们准备买几百斤啊？大家都是亲戚，那肯定相互照顾的，他一个外人都照顾了我五千斤，你们肯定也会照顾一下的吧？” “你们说的也对，这钱不能给外人挣，也得给咱们自己人挣。也别说我不照顾大家，你们晚上一大帮人都特意上门说了，那我肯定会给你们赚钱的空间，批发价低一点，你们到时候卖出去也能多挣点钱。” “阿清啊，你拿笔记一下，大家晚上听说后，都这么热情上门的说咱们都是一家人，都该互相帮助，互相拉拔一下，我们没什么好感谢他们的，只能给他们等会要的数量上面价格给放低一点，肯定不能比别人贵。” “大家都是亲戚，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你们今天帮我卖货，这情啊我记在心里了，也打心眼里感谢大家……” “也不应该这么说，大家都相互照顾一下，你们多卖多赚，到时候也不用太感谢我，别的我也没什么能帮助的，也就只能在供货上给你们一个稳定的货源。” “等下一次出海回来，我就尽量多晒一点货，到时候我那边作坊的货就拜托大家了，还得你们多费点心，多卖一点，多过来批发一点……” 一桌子的人都给他说傻眼了，人家明明是过来，上门想要分一杯羹，占点便宜的，扯着都是姓叶的，都是一家人的大旗，让他多照顾亲戚，有钱给亲戚赚。 可这事给他理解的，整一个大变样。 一旁屋里站着的大伙都被他说的话搞懵了，谁要上门买他鱼干了？ 还把一整个作坊的鱼干都拜托他们？ 林秀清听得都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但是还是忍住笑着应，配合着他的话。 “好，我去拿纸笔，人这么多不记一下也容易乱。等会吃完饭咱们就去称货，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要挣这个钱，不舍得让这钱给别人挣了，那天黑了，我们也得将货称给你们，免得耽搁一晚上，明天早上再称货，可能还会耽搁你们挣钱。” 叶耀东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阿清说的也是，都是一家人，你们都上门来说要挣这个钱了，不想让这钱给外人挣了，那我不吃饭，先给你们称都行。” 说的他就放下筷子，直接站起来。 这下子慌得大家立即将他又按回座位上，生怕他真的要去称鱼干卖给他们。 “不是，我们不是来称货的？” “对啊，谁要买你的鱼干啊，我们自己想要，还怕没有啊？” 叶耀东故作纳闷的看着大家，“你们不是说大家都是一家人，有啥好处，不能给外人，得先想着咱们自己人。” “我琢磨来琢磨去，想着也就要么作坊干活招工的事，我爹已经承诺过了，那么就剩下卖货的利润了。” “林集上刚刚才称走五千斤，你们就上门来了，想着你们应该也是想挣这个钱的。我这边全部都给你们搞好好的，晒好好的，你们拿过去就能卖，就能挣，也不用自己攒个半年一年的货，马上就能挑担走街串巷的卖，也挺好的。” “那几千斤货多少也能挣个几百上千块钱，你们要不要一人也买个几千斤回去？” 大家瞬间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叶大伯忍不住道：“阿上那边不是你给他挣钱的门路，让他把货称过去卖吗？” “瞎几巴说，我有门路还能给他挣？我都是林集上林集上的叫着，你还阿上阿上的叫，听听就知道谁比谁亲近了，我跟他又不熟，真的想太多了。” “我自家都还有两个兄弟还有妹夫，我还能把挣钱的机会给他？要拉拔也是拉拔自家人，他那是自己认识的门路。” 一个表哥出声道：“他自己刚刚都在那里说，接下去得全靠你拉拔，带着他挣钱……” “没错啊，他从我这里拿货，不得靠我的货源支持他？这十里八乡，谁有我晒的鱼干多？不得靠着我给他后盾提供这些货，让他多挣点钱？” 一个嫂子笑着说：“我们就是听人说你要带着他发财，就想着过来让你也照顾照顾我们自己人。” “也可以啊，我那么多鱼干摆在那里了，你们要是能卖，尽管过来批发，几斤都可以，有钱大家一起挣。” “我们哪有本事卖，这附近十里八乡的，谁家还能缺了鱼干，太远了，我们也走不出去，什么劫道，小偷，抢劫多的是。” “就是说，唉，还是那句话，咱们都是一家人，要是有什么好事，你可得想着大家一点。” “那肯定的，别的没什么，要是有活干，能挣钱，肯定都得想着咱们自己家人先。”叶父立即笑着接话，生怕他再继续说让人买鱼干，把人都得罪了。 “哎？阿上他是要把货卖到哪里啊？过年也没看到他，早上听说大家看他时，整个人好像几天几夜没合眼一样，这是出去干嘛了？” “出去挣钱呗，还能干嘛？可能回来的时候担心被抢劫，不敢合眼，也可能走了老长一段路回来，所以才显得疲惫了吧？” 叶耀东也帮忙解释，“村里人不是都说他擦皮鞋擦到个老板，所以一下子搭上了东风，就立马回村，来我这称鱼干卖货了。” “真的？村里传的还是真的？” “这都行？老板能看得上擦皮鞋的？” “瞧你这话说的，老板看中的是他有那个门路搞货，我要有门路能大批出货，我还能让他挣？早就自己卖了。” “那倒也是。” “那他这一下子是真的要发财了？” “看样子是要发财了，没想到出门遇上贵人了，连带着你这里也跟着一起挣钱。” 叶耀东连忙点头，“对，没错，就是这样，他挣钱了，所以连带着我卖货给他，也跟着挣钱了，所以算是他照顾我，我顶多在他买多的时候，给他算便宜一点。” “大家有钱一起赚，你们要是也想卖鱼干赚钱，欢迎过来我这里称货啊。我都听说王老七攒了一年的鱼干，然后年后去市里卖货，还挣挺多的，就是运气不好，回来的时候没保住……” “别提了，有钱挣，没钱带回来，他那也是倒霉。” “攒了一年的鱼干也是不容易啊，那还不如来你这里买个几百斤去倒卖，还来得快一点。” 他赶紧点头，“对，就是这样，大家要么没船，要么船没有我多，要么船没有我大，来我这里买鱼干，再拿去卖，挣的不是更快？何必要攒一年？我又没有说自己卖鱼干，就不让别人卖了，欢迎你们也过来找我买鱼干。” 一个个纷纷摆手。 “挣不了，挣不了……” “算了吧，没这本事，还是把命留着，随便挣一点糊口吧。” “这买过来还得花钱，我们随便弄一点都有……” “那你们吃饭吧，反正大家就是过来聊聊天，说说话，虽然说都是自家人，但是也得多走动走动才会亲……” “有好事别忘了大家就好了，一家人我们就得多抱团……” 叶父笑着一一应着。 叶母却不想应和，直脾气的自顾自的吃饭。 等叶父又跟他们说了几句客气话，大家才笑着离开，虽然没达成目的，但是也没有不高兴。 叶耀东觉得其实他爹这样才是最好的，里外不得罪，虽然他会说话，会哄人，但是他也有些遗传了他娘的脾气，又有些叛逆。 这见风使舵的，啥都不了解就上门来，拿着亲戚的大旗在那里要求他干啥干啥的，他逆反心理直接就冒出来了。 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能主动要。 该懂的他懂，该知道的他也当然知道，但是他也是看人的。 所以还是没修炼到家，要是对着外人，他肯定是怎么周到怎么说，自己人嘛，那就有逆反心理了。 (本章完) 第1004章 再度出海（7000字） 等一个个陆续出门后，叶母才满脸嫌弃的道：“这一个个闻着味儿就上门来了，也不想着鸡蛋是香的还是臭的？村里随便传几句话就生怕便宜给别人占了，自己没占到，这么一大群人，还以为这时候上门来干嘛。” “呵呵，也正常，东子现在作坊越盖越大，鱼干越晒越多，明眼人看了就知道有挣钱，没挣钱哪敢这样瞎捣鼓，那人家眼睛不就都放在他身上吗？”叶父笑着安抚她。 “就你会说话，我们一个个都是哑巴。” “看你说的，那不喜欢也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啊，都是亲戚你还能直接把人赶出去啊，好声好气的聊个几句，把人送走不就好了。” “正经的，平常也没见人上门，看着人家马上要发财了，就生怕便宜没占到。” “都是这样的，咱家要是有亲戚发大财，挣了大钱，我们照样也会高看人家一眼，有事没事碰到了，也会多问候两句，说几句好话。” 老太太笑着说：“东子要是挣了大钱，有能力，那肯定是得多拉拔一下自家人，大家上门来说说聊聊也没错，快点吃饭，饭菜都快凉了，天都黑了，到这个点才吃饭，都饿坏了。” 叶母瘪了瘪嘴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吃饭。 林秀清笑着道：“阿东也是坏，人家明明是上门来提醒我们肥水不流外人田，他非得让人买鱼干。” “我说的又没毛病，本来人家朝我们称货，也是拿钱给我们赚，结果一个个生怕我把赚钱的机会给外人了。” 突然他拍了一下桌子，“哎呦，忘记说了，刚刚一个个不是都在这里吗？应该直接跟他们说修墓的事，正好人来的也算齐全，阿嫲也都在，应该直接跟他们说的。敢不答应，直接让阿嫲的龙头拐杖打死他们。” 老太太瞬间面上的笑容全无。 “一个个的只顾自己，不孝子孙，都白生白养了，祖宗的坟也不弄一个。等过些天清明上坟的时候，伱给你爷爷说一声，让他半夜给他们托托梦，骂一骂他们。” “自己在家里吃好喝好，也不顾你阿爷活了一把年纪都没享过福，都没吃一口好的，死了都还要在外头风吹日晒。” “难怪你爷不保佑他们，都保佑你们家，让你们家平平安安发大财，一个两个的，白白吃了五六十岁，祖宗都不知道孝敬……” 老太太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也气饱了，不吃了，直接放下筷子回屋去。 父子两人面面相觑的看着。 叶父也是满脸郁闷，“等过些天休息了，给这事办了，不配合的话，就听你阿嫲的，去扫墓的时候，给你爷爷哭一哭，让他托梦去骂死他们。” 叶母插了一句嘴，“应该让老太太去哭坟，东子哭的哪有她哭的威力大。” “嗯，懂了，到时候直接背着老太太上山，让阿嫲去哭坟去。” “这也可以，去年你阿嫲腿脚不方便，也没上山去看一眼。” 叶母又继续出主意，“上山的时候或者回来的时候，也边走边哭……对，就上山的时候边走边哭，边哭边骂他们不孝顺，故意不修墓，让爹在山上风吹雨淋日晒的。” “嗯对，娘出的主意挺好，这样也不怕他们找借口说没钱，这没钱也得借钱修了，孙子辈的那么多，一人出一点，哪里会没钱？” 叶父就看着母子俩一唱一和的，就把事给安排，而且安排的也挺好的。 这不下副猛药治一治，不知道还得拖个几年，早点把这事给办了，他们也能了了一个大心愿，以后也没有什么要大花钱的地方了。 “那…那等空闲了还要不要叫你堂兄弟过来说一说？” “叫啊，当然要叫了，不过按大伯二伯的尿性，也不一定能说服得了，二伯那边有个阿生哥还好说，大伯那边是真真难说。” “那行吧，那就先说一说，能同意的话那最好了，不同意的话，等过些天清明上坟的时候，那就背你阿嫲去上坟，骂一骂。” “嗯。” 家庭气氛瞬间又和谐了。 大人说话没有小孩子插嘴的份，他们也不懂，也不关心，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赶紧把饭扒拉了，急着就去玩了。 林秀清左手一个叶小溪，右手一个裴玉，两头喂饭，忙得不亦乐乎，将两人喂好下桌后，一桌子的人都已经吃完饭了，只剩她一个人慢慢的吃着剩饭剩菜。 见她最后才吃饭，叶母也就没有急着收拾，把桌子留给她收拾了，自己出去作坊那边，准备看一下去年发酵的鱼露有没有可以过滤分装的。 年前能过滤分装的，通通都过滤出来了。 接下去父子俩稳定的出海捕捞，带回来的杂货肯定会更多，能腾出来的容器也得尽早腾出来，年前最后预定的一批大缸，现在年后开工，还没送过来。 这么想着，检查过后回去，她也跟叶耀东这么说，让他空闲了得去催促一下，尽早送过来。 “还有空的桶吧？等过几天出海回来，到时候去县里头催一下，现在应该还够用的，你看着能过滤的就过滤，夜里我们就要出海，接下去几天都没空。” “我就提一句，你记住就好了，抽空催一下就行，指不定你们不在的这几天，自己就送过来了。” “嗯。” 他还得在这一趟出海返程的时候，在市里停靠一下，去市里的造船厂问一下，造一条三十多米收鲜船的费用，跟交货时间。 应该会比同吨位同长度的拖网渔船便宜的，毕竟不需要一些拖网设备，只要鱼仓的容量大一点，储冰室的容量大一点。 他的收鲜船前期可能对接的船不多，收到的货也不多，大概是隔天往返，但是等他的船增加后，绝对是要当天往返的，简略一点都行。 而且到时候他们的几条船肯定是同进同出，间隔的距离远也远不到哪里去，收鲜船的效率也能大大提高，不用像别的收鲜船一样，在海域到处航行奔波。 昨天阿清应下后，他们就没有再讨论过，这女人大概以为他忘记了，或者是咋的，就也没有提醒，估计抱着侥幸的心理。 回来的时候，到时候可以经过市里上岸卖一下货，顺便去造船厂咨询一下，然后对比县城的造船厂，然后再做决定。 这种大事哪能急，反正都是得抽空问过后才能办。 都应下了，他才不怕她反悔。 叶母说过后就走了，林秀清还在那里吃饭，主要是怕浪费，想把所有的剩菜都吃光，顺利剥那些带壳的。 “你怎么还在那里吃？” “我最后一个吃，不是就吃到现在了？这些直接倒了也可惜，把肉剥出来，明天还能煮个海鲜粥。” “有啥好可惜的……” “不能浪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剥一点肉出来给他们煮海鲜肉，个个都喜欢。你早点去睡吧，去另一个房间睡，夜里就不要跟我们睡了，免得吵到你睡不好。” “这么早也睡不着，要么去把女儿跟小玉叫回来？” “我没空看，叫回来你看着？这么早，叫她们怎么睡？” “我看着就我看着，夜里出去又得好几天见不到我女儿了，把她叫回来亲香一下。” 林秀清摇摇头碎碎念，“心情好，稀罕的时候就是‘我女儿’，不乖的时候就是‘你女儿’，德行……” 没一会儿，就看到他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一块抱着两个小姑娘进屋。 并且两个小姑娘都新奇的很，嘻嘻哈哈的拿着手中的洋娃娃，相互拍打着玩乐。 “别打了，别打了，要掉了，要把你们掉地上了。” “不会~” “会，你们都挡住我的视线了，我看不到前面的路，等会一个不摔，得摔三个！” 林秀清转头无语的看着叶小溪故意拿着娃娃在他爹脸上揉来揉去，引得他不满的哇哇乱叫，并且扭头躲闪。 “你蹲下来把她们放在地上不就好了，干嘛非得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的抱着？” “这不是想多抱一会儿吗？” 叶耀东还是听她的，将孩子放下，本来打算抱回屋里玩的。 “小玉，小舅舅这里好玩不？跟姐姐玩的开心不？” 裴玉乖乖的点头，也露出她才长了几颗的牙齿。 “那你晚上不许哭，不许尿床，知道吗？” 林秀清用力的拍打了他一下，“大晚上的不能跟孩子讲这种话。” “哦…” 乡下的说法就是孩子很小气，大晚上的，你越在她跟前说不准什么，她越可能就这么干了。 “带她们进屋，给她们打个水，洗脸洗脚再放到床上。” “哦……” 林秀清也将桌子都收拾掉，将剥好的一小碗的皮皮虾跟虾仁放在灶台高一点的位置，并且去敲老太太屋里的房门，跟她交代了一下。 等都忙活好，回到房间时，叶耀东正抓着两个孩子的小脚丫来回放到嘴上，用胡子扎她们，惹得她们咯咯乱笑，不停的踢脚，难怪刚刚在外头就听到屋里欢声笑语不断。 “不要，好痒~” “不要…痒痒……” “好臭的臭脚丫，我才不要闻。” “乱说，你才臭…你才臭……” “水都凉了，也不知道倒，还在那里跟她们玩。”林秀清边说边走过去，将床边的一盆水端出去倒。 “顺便给我打一盆热水进来，我也要洗个脚。” “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得这样当牛做马的伺候你们。” “先苦后甜，等孩子大了，你就幸福了。” “我说的是你！” 叶耀东立即起身，接过她端着的脸盆，小声的哄着，“端个洗脚水，就当牛做马了？好好好，我自己来。”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放开了，我就随便说说的，我去给你装水。” “不是我叫你当牛做马的，是你自己要给我当牛做马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放手了。打个洗脚水，你洗个脚，赶紧早点睡觉，夜里还要出海，早点去睡还能多睡一会儿。” 叶耀东连忙点头哄着，“嗯，还是我老婆会心疼人。” 一说上辈子欠了他的，他就难受，该是他欠她的才对。 想想，她一天到晚也没得个闲，忙得团团转，还要照顾家里，照顾孩子，一点也没比他轻松到哪里去，现在又要多一个孩子给她照顾。 还是得搞一台洗衣机回来，减轻她的负担，瞬间他又动力满满。 林秀清去而复返，重新又换了一盆热水。 不过在他泡脚的时候，两孩子也没有饶了他，都挂在他脖子上搂抱，仿佛要报复他刚刚扎她们脚丫子的仇。 他随手搂过来一个裴玉，嘴里叫着，“别闹别闹，要被你们勒死了。” “就要，就要……” 叶小溪兴奋的站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脖子要往后掰，却怎么都掰不动，他依旧坐着不动如山，就又手脚并用的往他身上爬。 直到整一个人揪着他的头发，坐在他脖子上，这才开心的咯咯笑。 “哈哈，比你高，比你高，驾驾~驾驾~” 叶耀东看她抓着他的头发也晃来晃去的，赶紧一只手也去稳住她的腿。 “我的祖宗，不要驾了，要掉下来了……” 头上一个，怀里一个，偏偏他两只脚泡到水里，正动弹不得。 “阿清，快…快将她们放下来。” “搞不定了？”林秀清正拿着梳子梳自己老长的头发，有些懒得管他。 “搞不定啊，真搞不定了，太皮了，居然还爬到我头上，头发都要给她揪秃了，以后我要是掉发成地中海，那肯定是你女儿干的。” “驾驾~” 裴玉相比叶小溪来说还是比较乖的，坐在他怀里也没有乱动弹，只是满眼好奇的笑看着叶小溪踢甩的脚。 他也不指望林秀清了，扭过身，把怀里乖的这一个，小心的一只手挪着放在床上，另外一只手还抓着肩膀上的大腿，稳住叶小溪的身体。 搞定了一个后，才将肩膀上的那一个提下来，摁趴在腿上打屁股。 “调皮就打你屁股！” “不要~打你，打你~” “打你！” “噗~” “啊！卧槽，你放屁！”叶耀东连忙停手，“完了完了，我的手要烂了。” “哈哈哈哈~给你吃！给你吃屁~” 林秀清在一旁看了也呵呵直笑，“你女儿跟你一样，屁超多。” 叶小溪连忙从他膝盖上面爬起来，爬到床上，然后屁股对着他后背，又崩了一个大大的，崩完后，笑得更大声了。 “啊！死丫头……” 等他听到声响，想要转过身抓人，已经被她往床里边逃掉了。 “哈哈哈哈~” “死丫头，给我滚过来，看我不打你，哪里学的……” 林秀清也是乐了，“这不都从你那里学的吗？” 叶耀东满脸的哭笑不得，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笑得有点夸张得意的叶小溪。 “哈哈哈哈~臭死你~” 他立即拿过一旁的抹布，随便擦了两下脚就爬上床抓人。 叶小溪吓得哇哇乱叫，满床蹿起来，连带着裴玉也跟着她大喊大叫，两个女娃子的声音都快将屋顶给掀了。 叶耀东抓到人后，摊开五指在空中抓了一把空气，然后将手掌贴着叶小溪的嘴，“给你吃！自己放的自己吃！” “啊哈哈~lue~给你吃~” 她也学着叶耀东的举动，小手摊开随便抓了一把，然后将手往他嘴巴塞。 小孩子学大人学的贼快。 没一会儿，一大两小的三人就在床上滚成了一团，叶耀东变成了挠她们的胳肢窝，让她们笑得满床乱滚。 “好了好了，不要玩了，再闹下去两个没力气，夜里肯定憋不住尿，我明天又得洗被子了。” “好吧，那就不玩了。” 偏偏他停了，两个孩子不知道停，还瞅准了爬起来，伸着手要挠他。 “挠你~痒痒~挠你~挠你~” “不跟你们玩了，我要去睡觉了。” “还要玩~爹~” “让你娘陪你玩，我累了，夜里还要早早的起来。” 是真的累，陪两个玩也不是轻松的活，他站起来，靠着桌子也喘了一口气。 林秀清也让他赶紧去睡，省得没完没了的。 “那我走了，晚上就不跟你们睡了，亲我一下我就出去了。” 他又走到床边，将脑袋伸到两孩子跟前，“快点，一人一边，亲一下我就去睡觉了。” 叶小溪恋恋不舍的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后，又拍拍他的脑袋，“那你乖啊~” 叶耀东无奈的应着，“好，我乖！” 裴玉也学着叶小溪的举动，上前亲了一下他的脸蛋。 他也揉了揉两个的小脑袋，“行了，你们也乖乖睡吧，别吵了。” 走出屋之后，他也没有立即睡，而是先把两个到处跑的孩子寻回来，然后再去作坊那边转一圈，巡查了一下。 回到院子里，他也到处检查了一下院子里的东西，跟夜里要带上船的，他爹晚饭后就已经将东西都规整好。 要带上船的大米蔬菜等物都已经堆叠在板车上了，蓝色的半人高的3个大桶里也都装满了淡水，这些东西准备起来也特简单，蔬菜也都是自家地里他爹去锄的。 前两天从船上带下来的筐也都堆叠起来，放到了墙角上，板车上面都是满满当当的杂物，筐得等第二趟再回来运上船。 检查过后，全都没问题了，他才关好门窗跟灯进屋睡觉。 进屋的前一会儿，他都还能听到他那房间里的传来的笑闹声跟童言稚语，还有阿清的呵止声。 一个人的被窝冷冷清清的，刚钻进去，他都还瑟缩了一下。 “好冰！没人暖被窝真惨！”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将被子拉高到脖子上，并且将边边都卷进来压着，将自己包成蚕蛹，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被窝没那么冰了。 “惨啊，大冬天的，这叫那些单身狗该怎么睡的着？还是有老婆好。” 虽然三月份，没那么冷了，空中也带了点暖意，但是夜里还是挺凉的，棉被也得盖得厚厚的才会保暖。 离真正脱掉棉衣，还得到月底清明前。 俗话说得好，春捂秋冻。 夜里起来出海时，他都还穿上林秀清给他织的高领毛衣，老老实实裹上大棉袄，围巾跟帽子也都戴上，全副武装的跟他爹一块推着板车出去。 正好，碰到他大哥二哥也起来，准备去码头，他爹就喊他们顺便帮忙将院子里的筐也一起捎带上，送到码头，反正他们板车上面位置都还空的很，也省得他得跑两趟来运货。 “爹，这一趟你们准备去个几天啊？” “不知道，看风浪吧，没啥风浪的话，就多待一两天，有风浪的话就早两天回来，海上的事谁说得准？粮食吃完了，估计也会回来。” “哦，最近天气挺好的，春天雨水多，趁着最近天气挺好的，能在海上多待几天就多待几天，多挣点钱。” “看吧，都得看老天爷赏饭吃。” 父子四人推着两个板车边往码头外面走边聊天，路上也碰到几个同村的，也相互打着招呼一块走。 有人同行，手电筒都能关掉两盏，省点电池。 趁着叶耀鹏跟叶耀华也都在，也顺便用他们的船运货到海中央的东升号上。 丰收号的船员也都在岸边等着了，裴父慢了他们一步。 等他们将所有的物资都搬上船，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搭着船，姗姗来迟。 “哎呦，今天一个人在门口磨蹭的久了点，来晚了，那你们等久了吧。” “不着急啊老裴，慢慢来，我们也是刚上船，刚将东西整好。” “哎，好好好，等我们将物资都搬上船后，立即出发。” 海面上渔船灯火闪烁，都从岸边朝海中央，由慢而快的驶去，直到岸边只剩下一排小木船随浪摇摆。 村子里一片暗淡，没有丝毫光亮，只有码头一些手电筒闪烁。 在丰收号都搬完货后，随即他们也立即启动了起来。 东升号缓缓的朝前方动了，丰收号也紧随其后的动弹了起来。 原本就冷凛凛的海风，更加的嚣张呼啸在他们耳边。 上一回出海的时候，是丰收号在前面领路，他们稳稳的跟在后面，不需要辨别方向，这一趟刚刚他们在前头先出发了。 叶耀东沿着熟悉的航线往前行，刚开始一段的航线他比较熟悉，叶父也都放心的交给他在前面打头阵。 “等会儿你放慢点速度，让丰收号走到前面去，你在后面跟着稳妥一点，也省事一点。” “知道了，等会加完油加完冰后就让丰收号开前头，你跟船工们都先回船舱睡觉吧。” 他肯定知道跟在后头比较省事，只是前头这一段又没关系。 叶父现在对他也挺放心的，也挺相信他的，叮嘱了一句后，就跟大家一起回船舱睡觉了。 等会儿天擦亮的时候，他们也只要起来两人帮忙下网就行了，刚出海的这么小半天还是比较空闲的，他们也都有了点经验了，在能休息的时候，就得抓紧时间补觉。 前几天是第一趟出海，大家也都兴奋的很，通通都站在甲板上，谁也没有回船舱去睡觉，这一回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黑夜里，此时的海面上，还是能看到前方一直前行的渔船，上头的灯光摇曳着移动前行。 不过在他们全力行使下，距离逐渐拉近，直到超过。 行船的途中是枯燥的，也不对，应该是出海打渔，对他们老渔民来说都是枯燥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同样的工作，重复着风吹日晒雨。 也就只有城市里头，没有出过海的年轻人才会觉得出海新鲜，才会觉得打鱼好玩，对他们这种老渔民来说，海上的日子苦得很。 刺激是有的，但是他们寻求的是平安，并不是刺激，还有寻求一份收获的喜悦。 不过，在城里人愿意付出一份足够的报酬，老渔民们也很乐意带着客人出海体验一把，现在是肯定没有了，一个个都是刚解决温饱，哪有追求这种刺激。 此时大家都去休息了，只有叶耀东一个人在驾驶舱，他也习惯了。 等开到镇上后，加完冰加完油后，他跟裴叔说让他开在前头，东升号在后面跟着就行。 然后就等丰收号先开，东升号跟在后头，这样他也省事一点，裴叔自己领路也能更放心。 两条船一前一后，不疾不徐地一直前行，直到天刚破晓，裴父连线说要准备减速下网了，他也立即应下，跟着减速，顺便转换了一下方向。 然后去船舱把他爹，跟一直与他爹搭伙着干的两个船工叫起。 船交给他爹开，顺便让两人帮着一块儿下网，下好了再去睡觉。 反正在第一网收上来之前，都是空闲的，等第一网收上来后，接下去就得连续不停的干，不停的换班，想要休息都没有空闲，只能轮班。 不是他是资本家，而是渔船在海上作业就是这样，行驶中的每一分每秒都在吃油吃钱，哪能给你睡个好觉再干活，不然为啥出海的工资高？ (本章完) 第1005章 座头鲸 不过在他回到船舱躺下的时候，他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之前两条船碰撞，救一条沉一条的事。 那处海域的坐标他还记着，不过现在这会儿离那边还很远的，他安心的闭上眼睛。 到时候要是有机会到附近，再去看看，他在家里已经想了两天了。 冬天下水是冷，但是水底下的温度却不会很冷，冷的只是下水的瞬间。 他现在身强力壮又年轻，不是老骨头，也能扛冻，偶尔在冷天下水一趟也还好。 不下水看一下，他肯定不会死心的，虽然甲板上的货都飘走了，但是肯定还有船舱里的，那么大的船，怎么可能船舱里不再装点更好的货？ 那即使不是更好的货，也不会比外头甲板上堆着的鱼罐头差吧，起码应该也跟甲板上的差不多吧，船舱里头可是飘不走的。 要是同样是鱼罐头，那也不错，随便打捞一箱上来至少都是百多块钱以上，多几罐鱼子酱，那就是赚到的。 也不知道上报给陈局长后，海事局有没有派人来打捞？还是说正在扯皮，正在查，又或者根本就没有重视，直接略过了。 也有可能成陈局长不以为意，没有报上去，直接留着自己吃，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亲眼所见，凡事也不好说，反正等他睡够了，到时候看一下船行驶在哪片海域，坐标离得多远，到时候再看。 潜水的装备，他反正早就都搬到这条船上了，自个花钱买的东西，哪能便宜给别人，这东西用途还大的很。 裴叔大概率也不会乱跑，来回作业一般都会在自己熟悉的路线范围内。 胡思乱想了一通后，他才在耳边的轰鸣声中慢慢的睡去。 也因为机器的声音够响，周围人的动静听的也不会那么清楚，只是一直处于半睡半醒间。 等他完全清醒起来时，周围床铺已经没人了，大概是他身为老板，除了他爹，也没人好意思叫他起来干活。 他在被窝里穿好毛衣跟裤子后才掀开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扭了两下胯，才拿起被踢到床尾的棉袄，戴上帽子出去尿尿。 大大的阳光，让他刺眼的睁不开眼睛，除了他爹，所有人都蹲在甲板上分拣货物，看着空中挂着的太阳，时间也没很晚。 他又掏掏口袋，拿出手表看了一眼，也才8点半。 “这是第一网收上来的货？” “对，刚收上来半小时。” “这一网看着蛤蟆鱼数量不多的样子，还挺多巴浪鱼的。” “估摸着蛤蟆鱼的汛期快过了，接下去数量应该一天天少了，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叶耀东穿着雨鞋，用脚拨弄了一圈，踢了一堆，也没看到有漂亮的货，收获一般。 他又抬头看向远方，天空蓝蓝，大海茫茫，海鸟在半空中飞舞，时不时俯冲而下，捕食海面上跳跃起来的鱼儿，还真的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这周围是在哪里了？” “不知道啊，一直在海面上飘飘荡荡，四面都是水，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 “你问你爹看看，你爹应该知道，问我们，我们哪里能辨别得了方向。” “哦。” 他看了一眼远处海面的一个小点，就往驾驶舱走。 那大概是丰收号吧，远远看着还没有他一个拇指盖大，想要拉近两条船的距离，大概都得开个十分钟。 “爹。” “睡醒了？要不要给你看一会儿？” “也行，我们现在在哪个方位？最近的城镇是哪一个？” “最近的城镇那可不好说，有目的的靠岸才能知道，不然在海上面哪能知道陆地上的城镇离的有多远？” “那我换一个说法，我们离前几天触礁碰撞的那两条渔船的出事地点有多远？” “我没有去记方位啊。” “我记了。”叶耀东掏出一个小纸条递给他爹看。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脑子再好使都不如记下来，更何况他事都不往心里去，转头就能忘的。 “你记这个干嘛？你还要去那里？要下水捞机器？”叶父瞬间反应过来，因为之前也有过。 “机器是次要的，我想去沉船的船舱里面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好货？甲板上都堆满了货了，没道理船舱里面没有堆一点，想去看一下是不是还在，还能有的捡漏。” “还能在？” “不知道啊，谁知道人家有没有查案去了，以为已经沉到底下就忽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不受重视，就想着过去那边瞧一下看看。” “那也行，就是那一块咱们不熟，有暗礁在，有点担心，靠近了可别把自己的船也触礁了。” “咱们按照坐标走，提前停，顶多我多下水几下探一下路，多注意点，应该不会触礁。” “那等会儿看一下吧，或者等返程的时候看一下有没有经过，不然你这个要是一下水，要是冻感冒了，在船上得待好几天，厉害一点的人受不了。返程的时候就还好，反正咱们拖网的正事都干完了。” “那也可以，返程的时候留意一下。” “饭吃了没有？” “哦对，我还没吃饭，那我先去吃个早饭后再过来接替你，你们也去眯一会儿。” 叶耀东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夜里那一顿算夜宵，不算早饭，他爹要是不说，他也不会觉得饿。 锅里还有一点的稀饭，大概是留给他的，另外一口锅里则是满满当当的海鲜，除了鱼，啥都有，全部一锅蒸了。 他看到有一只小白章，就直接伸手揪住一条须拎了出来，先尝个味儿，也不急着装饭。 肉质q弹、有嚼劲，放入嘴中仿佛在咀嚼一块口香糖，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多咬几下，感受嘴巴一张一合间的快感，海鲜吃的就是一个鲜，现捞现煮才正宗。 等他吃完饭，去替他爹，甲板上干活的也起身了两人跟着他爹回船舱睡觉了，剩下的给另外两个跟他一组的人整，也差不多能在下一网收上来前整好。 叶耀东把渔船跟丰收号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作业行驶着，直到到时间了就通知两人准备起网。 让他意外的是，在他们两条船作业的视线中，今天竟然额外又出现了一条渔船，倒是难得。 茫茫大海，跑得这么远出来，想要遇到船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现在是80年代，渔业并不发达，大船少之又少，海域又无限宽广。 新出现的渔船，他也没放在心上，这都是作业路过的，他继续站在舵楼上面看着底下的俩人一边一个的拉扯着缆绳。 只是，也不知道突然出现了那条渔船提前设置的航线，是不是还真的就在他们周围，竟然往他们这个方向开了过来，越来越近。 在他们渔船缓慢前进的收网中，那条渔船也逐渐在他的视线中放大，直到出现在他们周围。 这时叶耀东也看到对方正在收货，不对，应该说是正在收绳子。 “带鱼？在钓带鱼？” 只见他的视线范围内，对方船舷的两边都各站了两人，然后在那里收线，一连串银光闪闪的带鱼被拉扯出水，细长的身子在阳光下褶褶生辉，反射出光亮。 不止夜里可以钓带鱼，白天也可以钓，虽然它是趋光性，但是它是全年全天捕食的。 带鱼喜爱温水，白天喜欢栖息于海底有微光的泥沙处，在黎明和黄昏的时候，进入水体中上层，它喜爱结群垂直移动，以捕食小鱼为主。 随着渔船的行驶，两条船离得越来越近，他也看到对方船上有好几条钓竿，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来钓带鱼的，还是就是像延绳钓一样的捕捞方式，专钓大鱼。 毕竟这年头小鱼是真不值钱，大鱼还值点钱。 拖一网要几个小时，这种跑到深一点爹海域拖钓反而可以不断的上货，运气好，收货的鱼货可能是同一品种的大鱼。 现在专门搞带鱼船应该也难，毕竟得去钓鱼的渔场货才多，还得有水下鱼群探测仪，现在一般都是以拖网碰运气为主。 不过，看人家连续钓上来一条一条的带鱼也挺爽的，可惜了，他没带鱼竿，不然可以把他爹叫起来开船，他也学着人家钓。 在那条渔船从他们周围驶过时，他们的一大包鱼货也被收了上来，他也将注意力从对方身上移回到自个船上。 “豁！也有带鱼，今天这周围一带有带鱼！” 他话音刚落下，一大包的货就直接散落在了甲板上，刚出水的一条条带鱼都还放着银光，闪亮亮的，不过还是没有夜里出水的带鱼漂亮，那夜里钓上来的带鱼真的跟绸缎一样，特别的闪，跟市场上面冰鲜的完全不同。 带鱼也是出水即死，等出水一会儿后就跟市场上面看的差不多，并没有刚钓上来的光泽。 叶耀东从上往下看，感觉一大堆货里头带鱼还是不少，只是有的被压着，只露了个头或露了个尾巴。 看着渔网又重新放了下去后，那一条船也越开越远，想着也不会有大问题，他也去到甲板上，拨弄了一下鱼堆，看一下这一网的收获。 “这一网虾也不少，都是对虾跟红虾，小虾还少一点。” “对，这一网的收货好，这些带鱼也不少，带鱼的价格挺好的。” 叶耀东将货拨弄了一下，也随手拿了一条比划，都有半米多长，肉还很厚，确实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了。 “哟，这一条还头尾咬在一块，连在一起了。” 他笑着说：“我之前还看到过人家钓带鱼，钓上了一条，结果尾巴上又挂了一条，头尾相连，可不是像这个是网到了鱼网里面，才纠缠在一块。” “那不就是钓上一条，尾巴还能当饵再钓一条？倒是稀奇。” “东东东哥！你…哪哪看到…的？” “跟有钱人出去海钓看到的。” “懂懂了…镇上…老板…” “啊对，你们分拣货，我去到驾驶舱看着了，免得像人家一样犯错误，触礁撞船。” 老船工立即作出反应，“呸呸呸，可不能说这种倒霉话。” “呸呸呸，大吉大利。行了，我走了。” 据他刚刚随便拨弄目测的，带鱼大概能有个1000来斤，两个品种的虾应该也有个三四百斤，其他能卖钱的鱼也能有个千把斤，小杂货应该也就占个1/3左右。 想着这一网收获不错，他又继续在周围作业，不准备离开这片区域了。 而丰收号离他的距离，也依旧保持在只能看它呈一个拇指盖大小，并且有时候还会消失在视线中，但是没一会儿又会出现在视线中，并且放大了一点。 反正两条船时刻保持着距离，争取不脱离对方视线太久就行了。 温暖的太阳当着天空照着，但是驾驶舱里却照不到，也吹不着风，他稳稳的专心作业，只是偶尔会走出驾驶舱。 甲板上的货分拣到一半时，他瞅着时间竟然不知不觉也到12点了，就喊了一声，让陈石去将饭先放下去煮。 只是这时，他却听到一阵惊呼声，他连忙转头看去。 一只体型超大的鱼在他们边上跃出水面，并翻了个筋斗，黑乎乎的，他也看到了，惊讶了一声。 “是座头鲸！” 瞬间，巨大的水花也翻腾全往甲板上喷，因为离得近，那庞大的体型砸向海面，也让鱼船摇晃了一下。 “这这这这…鱼鱼鱼鱼鱼鱼鱼鱼……”陈石看的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后也更结巴了。 “是鲸鱼！鲸鱼！” “喷喷喷喷…水了！” 渔船摇晃了一下，也让叶父等人清醒了一下，本来他们在船上这种恶劣的条件下也是无法睡熟。 他们也连忙跑出船舱，到甲板上。 正好那一只超大的座头鲸并没有离开，并且就在他们渔船边上行驶着，露出背部巨大的身躯。 “啊，天呐，这么大的鱼？” “又有这么大的鱼……” “是鲸鱼？” “是座头鲸！” “东子，快快快，离远一点。” “没事，这鱼不会伤人的，我们就在这里近出看一看，没事。” 难得能挨得这么近看。 第1006章 海洋街溜子（7000字） 座头鲸是地球上最美丽又最友好的鲸鱼之一，虽然不是世界上最大的鲸类，但也是海洋中当之无愧的庞然大物，大多成对活动，性情温顺。 叶耀东朝他们科普了一句，是座头鲸后，就也下了舵楼，来到甲板上。 他只觉得现在的海洋环境真好，连座头鲸都可以随意看到，而没有被捕杀过度。 那庞大的体型，游在渔船旁边也只比渔船小一点点，目测也有十几米长，身体大部分都沉在水下，要是离得远了，他指不定还会以为是一个会移动的小岛。 这座头鲸也保持着缓慢游泳，跟玩一样，就在渔船边上，保持着同个方向前行。 它头部的吻端及鲸须两侧有瘤状凸起，背鳍黑色的，较小，有斑纹。 在它裸露的皮肤上，还附着不少藤壶和茗荷等蔓足类动物，而且携带着许多有吸盘的鱼，比如鮣鱼。 他在船舷边上也只看到在水底下面一点点鮣鱼的身影，负重前行，又显得无比的灵活，身上的杂物并不能对它的前行造成影响。 叶父紧张的冲他问：“你刚说这叫什么鲸鱼？真不用躲啊，好几次看到这么大的鱼你都说不用躲，这些大鱼真不会攻击人？老一辈的看到这么大的鱼，都是能躲赶紧躲，躲的远远的，生怕被它们追上。” 老一辈的只会划分鲸鱼鲨鱼等大类，真要细分品种的话，也不会，顶多会知道一些常见的品种，跟一些土话的叫法。 “座头鲸，没事，以后你想这么近距离看它都难了，且看且珍惜吧。” 说完他也转头赶紧跑回船舱，也没管其他船工惊慌失措的讨论着，他要去把密码箱里头的相机拿出来。 甲板上的船工还在那里说：“还是赶紧离远一点，安全一点吧？谁知道这么大的鱼会不会突然间发狂。” “是啊，这鱼也是动物，这么大一个，看着就吓人，整一个身体看着就跟一条船一样，也就比咱们船小一点点。” “还是赶紧开船，离远一点吧……” 叶耀东拿出相机，也没管他们在那里讲七讲八的讲一堆，趁着这条座头鲸还没离开，赶紧咔咔拍了几张，多拍几张，免得曝光了还有的选。 只是在他准备将相机收起时，那头座头鲸边上又冒出了一头，它侧身竖起一侧鳍肢，并且在冒出水面的时候，还向半空中喷洒了水柱，水柱高达好几米，跟天女散花似的。 水柱落下的时候，还会洒落四方，一直落在大家的脸上，大家立即后退，并且捂住了耳朵。 “又喷水了！又来了一头喷水了！” “真的又喷水了……” “这鱼好多水……” “是啊，好多水，好高啊……” “还有声响……” 座头鲸露出水面呼吸时，从鼻孔里会喷出一股短粗而灼热的一种油和水蒸汽混合的气体，把周围的海水也一起卷出海面，形成一股蔚为壮观的水柱，同时发出洪亮的类似蒸汽机发出的声音。 这一波，还真的被他抓拍到了，上一次年前试水的时候，那鲸鱼群集体喷洒水柱就因为没带相机，没有给他拍摄到，让他可惜了好久。 那种场面可是可遇不可求，一辈子都难得能见到一次，今天这个也算是略微弥补了一下。 咔咔咔，他连拍了好几下，就赶紧将相机收进怀里，拿棉袄裹上，有水花溅在上面，他等水花都散落完后，也直接撩起毛衣的衣摆去擦。 叶父砸吧了一下嘴，“这么大的鱼，每一种都喜欢一起活动的吗？看到的都是一群一群。” “这下回去又有得吹牛了……” “对呀，年前那一次看到一群的鲸鱼喷水，回去跟大伙说，大伙都惊呆了，说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 “今天还看到了体型更大的鲸鱼。” “没有啊，之前看到的旗鱼跟剑鱼就是单只的，单独行动。” “这看也看了，咱们还是赶紧开船走吧，离远一点。” 虽然这两条超大的鲸鱼看起来安安分分的，但是大家还是觉得不保险，还是心生畏之。 “对，还是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全第一。” 叶父也格外赞成，这么大个家伙不稳定性太强了，他们又对这鲸鱼的习性不了解，现在看着是和平友好的一块前进，晚一点谁知道？能不冒险还是别冒险。 “我去开船，咱们离它们远一点。” 就在叶父转身要往驾驶舱走时，两只座头鲸亲密的用它们的鱼头相互蹭了蹭，相互依偎了一下，然后才又分开。 叶耀东看得满脸好奇，这哺乳动物也挺会亲热的，听说座头鲸智商也不低，相当于人类2~5岁孩子的智商。 不过还是比不得海洋中另外一位霸主虎鲸的智商，虎鲸听说智商相当于十五六岁的孩子。 这玩意儿听说是海洋当中的街溜子，常常在海洋中“招猫逗狗”，甚至会贴近人类的船只，非常顽皮可爱。 不过，它的天敌却是座头鲸。 只要座头鲸听到一丁点虎鲸的声响，不管多远都会赶过去，然后给它一巴掌，在它捕食中还会解救它的猎物，并且驱赶虎鲸，让它饿肚子，广大群众称呼它海洋警察。 也有网友戏称它的日常是吃饭睡觉打虎鲸。 座头鲸的胸鳍和尾部附着着大量的藤壶，它们会用这些吸附的玩意儿作为武器，所以也不能随便给座头鲸刮掉它身上的藤壶。 不过今天看着好像也没有虎鲸看到，好像就只有座头鲸。 有一点点小遗憾，他相机都拿在手上了，要是遇上了，一准能抓拍到座头鲸扇虎鲸的名场面，提早几十年现世，为以后的海洋开发，指不定还能提供点素材。 看着他爹立即就要开船躲避这两个大家伙，他也不反对，反正也近距离看了，也拍照了。 这两个大家伙估计也不会一直跟着船，顶多跟着玩一下就走。 也果不其然，不出他所料，在渔船刚加速一点点，转移方向时，两条就快速动了起来。 它们在水下快速的游上一段路程，然后突然破水而出，缓慢地垂直上升，直到鳍状肢到达水面时，身体便开始向后徐徐地弯曲，好像杂技演员的后滚翻动作。 直到整一个身体向后倒向水面。 叶耀东离着距离看的依旧清晰，毕竟它体型庞大，还是很好辨认的，这使他不由拍大腿可惜没有手机，或者无人机。 叶父见这两条鲸鱼自己就翻腾着游走了，倒是也没有在加速改变方向，还是依旧按原定的路线前行，在周围作业。 “走了？走了就好。” “还是少遇上一些这样的大家伙，反正抓又抓不了，刚在那里看着还得提心吊胆的。” “阿东不是说这东西对人类友好吗？刚刚看的好像也是自己管自己游，没管我们，偶尔要是有遇上这样的，看个一两次，也还可以啊。” “哈哈，你是想着回村子里又能吹牛逼了？” “嘿嘿，海上奇奇怪怪的事多了去了，偶尔要是碰到的话，回村子里讲讲也是谈资，也能让村里人开开眼界。他们都呆村子里也指望着咱们这些去过远的地方，一般给他们讲新奇的事了。” 船工们看到鱼都游走了，也放轻松了，开始在船上吹牛逼，大谈特谈。 甲板上还有货没拣完的，也边说边拣，都清醒了，也就没有人再回到船舱里躺着去，此时鱼刚走，大家的谈兴正浓的很。 而且也快要吃午饭了，早上蒸了一大锅海鲜都还有好多，大家都边吃边丢，没有什么珍不珍惜可言，但是即使这样还有半锅，中午只要再加个素菜就行。 只是等大家分拣完甲板上剩余的货后，准备过来吃午饭时，渔船行驶的前方海面上凸起来两座像小海岛一样的东西，并且还不停的移动。 在渔船前进，拉近距离时，“小海岛”翻腾着，周围浪花四溅。 叶耀东端着饭碗，看到的第一时间，拿着筷子指着前方，嘴里的饭乱喷的呼喊大家，“看看看…那边…那边有情况。” “是什么大鱼在那里捕食吧？” “看着像，那水花一直翻腾……” “我怎么觉得是之前看到的那两条鲸鱼？” 叶父应该也是疑惑，也想近看是啥鱼，反正渔船也是往前方行驶，他就没有特意去干预。 等凑近后，大家才发现还真的是刚刚那两条座头鲸，它们并没有走远，而是被他们赶上了。 他们此时行船的方向也是往东海方向走，也才刚出来一晚上加半个白天。 叶耀东反应过来后又立即跑到船舱去拿相机，刚刚鱼跑了后，他也回到船舱将相机随手扔到床上，不知道座头鲸在跟什么鱼战斗捕食，他反正先将相机拿在手上，有备无患。 并且他拿上相机后还让人跑去跟他爹说，让他爹不要跑了，先保持着一定距离，不要离得太远，也不用太近，免得被波及到。 这些海洋霸主打起架来，大概就是纠缠在一起，拍拍尾鳍跟鱼鳍，嘴巴再啃咬几下。 等会儿看看能不能将画面照下来，就是可惜了，照出来是黑白的，没有近一点，大概会很糊。 不过，前面拍的那座头鲸就在渔船旁边，那会拍无比的清晰，庞然大物就在旁边。 “那好像是几条大鱼打起来了！” “能跟刚刚那两条鲸鱼打起来的，那鱼得多大？那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 “我们不离得远一点吗？会不会打到我们的船，那鱼那么大，比船也就小那么一点点，看着有十几米长了，不要说尾巴打一下船了，就是在边上，那身子砸在海面上，船都得摇晃一下。” 叶耀东正想说话，就看着海面上一条鱼蹦了上来，一条黑黑白白的虎鲸直接跃上了水面，瞬间又砸向水面。 “卧槽，还真的是有虎鲸，刚刚就是那么一想，少了个海洋街溜子虎鲸而已，这就来了？” 他兴奋异常，手里举着相机就等什么时候挨的近一点，或者虎鲸蹦上了水面，再抓拍一下，可能真的要让他拍到座头鲸扇虎鲸的名场面了。 听说座头鲸与虎鲸的捕猎冲突并非偶然，而是经常发生，“海洋警察”，专打“海洋街溜子”。 只有11％的冲突是虎鲸猎杀座头鲸，其余大多数是虎鲸在猎杀其他动物时，座头鲸不仅会前往虎鲸的“犯罪现场”，还会利用叫声呼唤同伴前来帮忙。 虎鲸通常会选择退让，因为成年座头鲸的战斗力很强。 并不是虎鲸完全无法对抗座头鲸，大的虎鲸群体有时会攻击成年座头鲸，将其压在海面以下。 两个庞然大物之所以为死敌，听说是虎鲸经常捕食座头鲸的幼崽。 这种仇恨可能导致一些座头鲸内心深处对虎鲸有着强烈的敌意，成年座头鲸会插手干扰虎鲸的捕猎活动，只要有遇上，绝不放过。 所以才有了一句戏称说座头鲸吃饭睡觉打虎鲸。 “什么海洋街溜子？” “阿东认识那鱼啊？” “那是虎鲸，座头鲸专打虎鲸，两个种族碰到一块就是打架。” “哦，这样的？你知道的可真多，你爹都没你知道的多。” “对的，所以叫钱江后浪推前浪。” “是长江吧？” 叶耀东懵了一下，“长江？是长江不是钱江？” “钱江是什么江？” “哦，那就是我记错了，文化水平还不行啊，改明儿得多读书，多看报。” “呵呵，会写自己名字就得了，不会写也没关系，反正也用不上，只要会按手印也一样。” “那容易被骗。” 他举着相机一直准备着，就看它们一直在海里面打来打去，溅起一片又一片的白花，就没见着有完整的露出在海面上，他手举着都酸了。 “啊，鱼群，有鱼群游过……” “鱼群……” “过去了，过去了…是红色的鱼……” “鱼群过去了？快掉头，你们快去叫我爹调头，调转一下方向，剩下的人去拿手抛网准备一下，看看掉头能不能再遇上。” 他也看到了水底下面隐隐绰绰的红色的鱼影，红色的鱼一般都不会很便宜。 这一群鱼货肯定是被虎鲸驱赶着准备饱餐一顿的，结果正好碰到闻讯而来的座头鲸，直接就把这一群鱼群给解救出来了。 但凡座头鲸听到虎鲸的声音，不管多远，都会赶过来揍它一顿。 所以正好给就在边上的他们遇见了。 这鱼群说到不大，说小应该也不小，毕竟这个大家伙吃一口能顶一个月，但是奈何船与鱼群呈相反的方向前行，所以一下子就错开了，等他将相机拿下来看向海面时，也只看到鱼群的尾巴了。 叶父收到他们转达的意思后，也连忙慢慢的调转船头，从身后的方向稍微加快点速度，追赶而去。 就是不知道鱼群游走的方向，是不是跟他船头调转的方向一致，反正死马当做活马医，一样都是要在海上作业的，碰个运气。 叶耀东看着离打架的那两条鱼越来越远后，也放弃了拿相机拍照，还是先看看撒几网能不能网到一些货吧。 几个船工拿着两张手抛网看着海面上已经没有鱼货的影子了，只能试着随便撒两网看看，现在科技没那么发达，他们这种渔船还是简陋的很，还没有安装水下探测仪。 “反正跟我爹说，今天就在这一片作业了，等会过一小时将网收上来，看看能不能多网一点。” “哎好，先撒两网看看，也不知道有没有沉到水底下了，又或者往别的地方游去了。” 叶耀东也没报太大希望，就指望着等会儿鱼网拖上来，能多点货就不错了，他还是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相机，遥望着远处。 “有货！有货！”一个船工正在收着网，面上激动的喊着。 “我来帮忙……” “我这一面好像没有什么……” 两边的人都各自说道，他们是站在船的两边，各自撒一网碰碰运气。 叶耀东也将注意力转移到喊着有货的那边，“拉上来看看有什么？” “呵呵，也让我们看一下那么大的鱼都吃的什么好东西，就那体型，一口也不知道得霍霍掉多少海货，都给我们，那我们就能多挣钱了。” “别废话了，赶紧先拉上来……” “好嘞…” 船工在手掌心吐了两口唾沫，又换着手继续拉扯着渔网。 “一网金，二网银，三网打个聚宝盆，四网打个铜罗群，五网拉个蚶螺满，六网虾蟹满仓盛，网网船只都不空哟~” 随着船工们的吆喝声，红彤彤的一网鱼货冒出了水面。 “呦呵~红色的鱼，好货啊！” “赶紧的，你空的那一网收上来了吧？继续撒下去，看看能不能再网一点货！” “好好好……” “来来来，使点劲，这个有点沉，水又多……” 叶耀东在一旁也看得仔细，是马头鱼，也还行，就看拉上来能有多少斤。 也正在这时，一头熊猫配色的虎鲸从海面上疾驰而过，黑色的背鳍竖立在海面上。 只不过，不知为啥，停顿了一下，直接就被身后的两头座头鲸追上了，追上去后就朝虎鲸猛一拍胸鳍，差点没把人扇傻了。 叶耀东瞬间又来劲了，精神一阵，继续举起相机，准备对着又打起来的三个大家伙。 正好它们边打边动，渔船也在行驶着。 在船工们将一网红彤彤的鱼货收上来，倒到甲板上时，他也正好捕捉到飞跃起来的虎鲸。 等它即将要掉落水里时，一头座头鲸提前冲到它前面，然后也跳起来拿鱼尾扇它的头，真正扇上了个正着。 叶耀东也惊喜的立即咔咔咔，连忙抓拍了好几下。 两条鱼正好处在半空中亲密接触，终于给他等到了“海洋警察”对战“海洋街溜子”都名场面。 虎鲸被扇就一下也直接晕头转向的往边上歪倒向海面，不似刚刚飞跃的矫健身姿，显得有些狼狈的跌倒。 不过它也是能屈能伸，一敌不了二，被打也是迅速的赶紧往水底下潜去溜走。 它那么大个体型，想要走的话，两条座头鲸也留不下它。 两条座头鲸看到虎鲸又跑了，也跟着潜下水底，反正它们除了吃饭睡觉也没别的活，就是打虎鲸了，有遇到，不放过。 向下潜的时候，它们露出巨大的尾鳍，然后渐渐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全部尾巴都消失在海面上，海面也平静了下来。 船工们被一网红彤彤的收货给高兴的也没管两头打架的大鱼，反正又不关它们的事，并且他们撒了一网后，又紧接着往海面抛撒下一网，准备再试一下。 甲板上此时散落着目测有个200来斤的海货，马头鱼数量占的最多，零散的也有几十斤的杂鱼，大大小小都有，也有一些零散的虾。 这随便撒的碰运气的一网，倒是收获不错，空网的第二网撒下去再收上来，就没那么好运了，只有百来斤，大概鱼群已经四散开来，走的差不多了。 第三网收上来已经没什么货了，只有小鱼小虾。 不过，大家也都挺知足的，相当于白捡了300来斤货，而且大多数都是好的。 叶父见两条大鱼都消失后，海面也恢复了平静，重新又调换了一下方向，也跑来甲板上。 “那两条鱼这下子是真走了吧？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出现的，我都不知道要往哪里开了。” “应该是走了吧，你不是又调了个方向？” “这撒了两网货倒是还可以。” 叶耀东也捧着相机笑眯眯的道：“还行，这几只鲸鱼不止提供了情绪价值，也送了点甜头，等会晚一点将渔网收上来，看看货多不多，应该能比前两三网多，毕竟虎鲸都驱赶鱼群，驱赶到这边来了。” 叶父也高兴了，“那说明这几条鲸鱼出现的也有点好处，还能让货多一点，夜里撒的那一网货，真的没眼看，全都是杂鱼跟便宜的货。” “夜里那会儿刚出来，水位够深就下网了，就近海那一圈，肯定没有往东海方向远一点货多，水位越深，深海货肯定越多越好，就是咱们也不能跑太远了。” “可以了，只要有货就行，先把这些鱼理一理，我去驾驶舱了，半个小时起网。” “好。” 叶耀东也将他的相机拿回船舱，里面胶卷应该不多了，等这一趟靠岸后还得去买一下胶卷，顺便看一下望远镜。 他也没有收到行李箱里面，就放到床上，拿被子盖一下就行了，免得收到行李箱里面，一会儿万一还有什么新奇的事，又拿相机太耽误了。 甲板上的船工们还在那里议论，“就随便撒了一网，就有一两百斤，两百来斤的货，海面下肯定至少有个几千斤，加上逃掉的，肯定有万斤，那鱼的嘴巴是有多大？一次要吃多少？” “去年村子里搁浅的那一条超大的鱼，不是说是吃素的吗？这会不会就赶着玩？” “切~鱼跟鱼是不一样的，就像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又不是吃太饱了。” 叶耀东也蹲下去，“这些马头鱼应该也能有个200来斤了吧，加上杂货拣一拣，也能卖个四五十块了。” 还行，抵得上他们拖的普通半网货的价值了。 就是撞运气，随便撒几网而已。 “运气好，咱们这条船就是运气好，妈祖保佑了。” “拣完就先吃饭吧，吃完饭正好又得收网了，等下一网收上来再一块收拾吧，反正底下的都是一样倒回海里的。” “好的好的。” 他们在海面上来回变动，绕着圈，不停的调转方向，对丰收号没有丝毫影响，照旧离的远远的，只能看到海面上一个小点。 大概丰收号也不知道，他们刚刚碰到三条大鱼打架了。 离着远远的距离，也不知道他们那处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事发生？ 他抓紧时间吃完饭，然后就去驾驶舱替换他爹，也让他爹先去吃一口。 叶父倒是乐呵呵的道：“我刚跟亲家连线了，跟他说，我们刚碰到三条都快跟我们船一样大的鱼，给他惊讶的，他说他也碰到一条丰收号一半大的鱼。” “不过说是那条鱼在那里拍海龟，那海龟原本正躺在海面上睡觉的，真是新奇。” “他还形容一下那鱼的样子，跟咱们刚刚看到的那条虎鲸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 虎鲸果然人嫌狗厌，招猫遛狗。 “应该是吧，两条船距离离得又不远，对那鱼来说也就一小段吧。” “嗯，那你刚刚拿着相机，是不是照了好几张鱼？” “对。” “浪费钱，下次别照了，那胶卷多贵啊，买个相机特意拍鱼？多奢侈啊，人都不拍，拍什么鱼？说出去要给人骂死。”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我的相机我乐意，谁管我？相机买过来不就是用的吗？” “那拍人也总比拍鱼好啊……” “别吵了，赶紧去吃你的饭，还在这里啰嗦，没花你的钱，你还心疼。” “当然心疼……” “去去去，我来开船……别吵……” 初五五财神迎进门，金银珠宝装满盆！祝大家龙年发大财！情人节快乐，单身狗也快乐！ 第1007章 去货船沉没之地（7000字） 叶耀东顶嘴顶习惯了，叶父也没觉得他这样赶老子有什么不妥。 但是起身的时候，嘴上还嘟囔着，“人都还比不上鱼了，早知道过年照相的时候，多照几张，也省得你浪费在鱼身上，当时就不应该不舍得……” “不管什么东西到了你手里，都特别败家，三两下就霍霍了，也不知道那个相机胶卷得多少钱，外头照一张都得一块钱……” “刚刚都照多少张了？大手大脚的，过日子也不仔细一点，钱哪经得住这么花？不拍点有用的东西，上次就想说你了，被那几只魔鬼鱼给搞忘记了……”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在他爹出来后，他赶紧挤进驾驶舱。 叶父仿佛叶母附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都爱唠叨。 “留着点给明年用啊，接下去不要拍了，留着明年拍几张，后年拍几张，省着点，一个胶卷多用几年……” 还想着多用几年？ “伱饿不饿？渴不渴啊？” 叶父砸吧了两下有些脱皮的嘴，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那你相机得收好一点，带到海上容易潮掉，两下半就坏了，我先去吃饭，你可以马上起网了，我下去叫人准备。” “嗯。” 他长舒了一口气，瞥了他爹背影一眼，过年想要给他们多拍几张照，舍不得拍的也是他们，等他拿来拍鱼了，又要来讲。 当人儿子当人孙子的，真不容易。 看着甲板上船工已经就绪，准备好了，他就立即操控着收网。 他爹前面一直也没有离开这片海域，一直也都在周围打转，这一网收上来果不出所料，确实爆网了，红彤彤的马头鱼从渔网吊起来出水就从网口露出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艳丽。 叶父也高兴的在底下说着，“又丰收爆网了。” 他爆网这个词还是从叶耀东那里学过来的，不知何时起，也留传开来，村子里的村民也时不时会说到爆网这个词，大概也是因为贴切。 一个词又实用又简单贴切，生活中就很容易流传开。 “这一网肯定也是四五千斤打底了……” “应该差不多，看着比上一网强些……” “倒出来看一下，就知道大概了…” “还是得等挑拣完看看，没用的杂货也很多，得看一下卖钱的多不多，网的多不代表什么。” 叶耀东等渔网重新下下去后，也走出驾驶舱，站在舵楼上往下看，包括他爹在内的5个人都蹲着身子在那里捡货。 每个人身旁都放了一个竹筐，大家两只手同时开工挑拣，无比的利索，争分夺秒一般，早分拣完，打扫掉就能早点休息。 一个个筐里装的都是马头鱼，这鱼也是属于常见的深海鱼，有颜值，有味道，当地一般都是拿来炖米酒煮鱼汤，或者清蒸，也可以干煎红烧，鱼肉很嫩滑。 这鱼给收鲜船收购的话，也就在一毛钱出头，但比起其他货已经好很多，可以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次捕上来的能有个千把斤，收获算是很好的。 底下被他们扒拉的满甲板都是的，那一堆目测可能也不止1000斤，一人一筐都已经快拣完了，还有不少红艳艳的。 这一网的收获200块应该有了。 感谢座头鲸破坏了虎鲸进食，多少让他们捞了一点。 底下的人在那里边挑拣边聊天，窃窃私语，叶耀东看了一会儿，也回到驾驶舱，省得在海面上吹冷风。 顺便闲着无聊，他又掏出手里的纸条对比仪器台上面显示的坐标，感觉好像也间隔没多远了。 毕竟当时他们也是返程作业的时候，遇到两条船的，现在虽然作业行驶的缓慢，但是夜里也开了好几个小时才下网。 心里隐隐也期待着，等会儿要是离得近了，就往那个坐标指引，过去瞧一下。 反正他要是挪动，丰收号瞅着情况也会跟他这边保持着距离，迁就他，不会让两条船离得太远，哪一条船占主导也没关系。 要是看到有一条船消失在视野当中了，那另外一条船就靠近一下，大家相互迁就，又互不干扰。 叶父等底下的鱼货都捡的差不多后，就得给其他人再继续翻找，自己闲着没事才又跑上来跟他说都有什么货，有多少筐的数量。 马头鱼拣了17筐，大概能有个1300来斤，还有200来斤的红虾，100多斤的剑虾，100多斤的白鲳，小黄鱼也有几十斤，蛤蟆鱼也有七八百斤，还有其他零散的能卖钱的鱼也有四五百斤。 “这一网收货挺好的，有个6000来斤，杂货小鱼应该也得倒掉2000多斤。” “可惜了……”叶耀东遗憾极了，要倒掉这么多，放在以后都是能卖钱的货。 以后像他们这种船捞一网也就一两千斤，现在最好的时候，都能捞七八千斤，真的运气爆棚，碰到鱼群，整个万斤也不是没可能。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碰到过大量的鱼群，能让他们捞个万斤。 都是碰运气。 “可惜什么，已经很好了，没用的货倒回海里喂一些大鱼，就当施个肥，也能长得快一点。” “等返程的时候，咱们靠岸市里，将船上的货卖一波再回去，顺便我还得去市里的造船厂看一下。” 叶父两条眉毛又挑了起来，并且瞪着他，“你去市里的造船厂干什么？还真的想要再造一条收鲜船收那些垃圾货？我还以为你上回只是说说的，真拉回去，你都还不够油钱的……” “也没有专门要收那些垃圾货，就收咱们三条船的好货，顺便让他们把垃圾货捡起来，只是顺便一块运回去，既能赚钱又不浪费，还能多赚一点，扩大一下作坊的规模。” 三条船每天的货还不至于让渔船满仓，顺便把杂货运回去也不会亏，光卖三条船的货都能赚一笔。 反正他自己的收鲜船，每天过来收也能给捕捞的船额外再增加一点收入。 那些杂货里头也有不少的鱼，只是卖不上价钱，有些个头也不小，可以做鱼露的做鱼露，晒鱼干的晒鱼干。 晒虾仁的晒虾仁，晒虾姑干的晒虾姑干，通通不浪费，再瘦的杂货里头也能搞出来肉的。 相当于你好我好，大家好。 反正阿清都同意了，他也只是知会他爹一声，并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还三条船……你们三兄弟合伙的那一条船都还没到手，你就已经先算上了…” “当然了，我这叫走一步看十步，我没把阿光小姑的船，还有郑叔的船算上，都已经算好的了，我算的这三条船我都有份，而且还占的份额不小。我想要搞收鲜船，收三条船的货，能不给我收？这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吗？” “你自己看，你自己看。” 上回说的时候，他已经被说服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是来真的。 反正也是置产，有钱就随他折腾吧，目前看来他也是越折腾越好。 “我也是只会你一声而已，阿清也没意见，我们夫妻俩都商量好了。” 叶父摆摆手，不跟他说话了，准备去甲板上找老伙计们聊天更让他舒坦。 船上的这些老船工们跟他说话就没有不捧着的，当然是跟他们说话更开心。 他老人家上了年纪，更求稳妥，更安于现状，现在稳稳的，每天都赚不少，手里的产业也不少，他就觉得已经很好了，东子再继续折腾他也觉得挺多余的。 也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不知道万元户以上，挣再多的钱能拿来怎么花。 叶耀东反正跟他爹说过了就好了，等返程去市里上岸后，还得叫他爹看着船。 等对比过后，回家后立马就能定下来，早决定早收货。 鱼船不疾不徐的继续在海面上作业着，没有特别的事发生就显得有些枯燥，操作台上面简易的铁片弄的烟灰缸，已经布满了不少的烟头。 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在逐渐增加。 驾驶舱里面也烟雾缭绕，直到再一次要起网，他才走出驾驶舱，将烟头倒一下，也让里头的空气流通一下。 收拾完甲板，离下一网收上来也没有间隔很长时间，所以大家也都在甲板上说话聊天，吃吃海鲜，顺便看看风景。 叶父在甲板上被大家围着说笑，笑得无比的灿烂，有些泛黄的烟牙都快咧到耳后了。 此时太阳已经躲在厚重的云层里，明明才下午3点的，看着都已经快傍晚，离天黑不远了的感觉。 刚走出来吆喝了一声，大家准备好后，他就又回到驾驶舱，但是也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头发已经被吹成了太阳花。 正月剃头死舅舅，本来年前也没有理的很短，特意留得长一点过年梳个大背头的，这会儿更长了。 他随手抓了一下头发就起网。 一直到夜幕降临，大家都重复着白天的工作，饭后才按排班去睡觉。 他们也离叶耀东惦记的坐标越来越远。 一直按部就班的捕捞了两天，鱼仓都满了，他们才想着联系收鲜船过来收货，因为天冷临时几网收上来货，可以暂时先堆到甲板上也不怕事。 上一次那个收鲜船被逮进去，也不知道放出来了没有，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看一下能不能联系得上，联系不上的话那就换一条，他们也能知道一下。 “商量好赔偿应该就可以放出来了吧？” “他们的行为可以说是袭警啊，怎么个放出来的方式，可不是他们说了算，等裴叔联系一下我们就知道了，人有没有出来？” “还好收鲜船比另外一条船好一点，船保住了，没有沉到海里。” “另外一条船直接沉到海底，别的先不说，血本无归肯定的。收鲜船是没沉，但是，是不是真的保住了也不好说。” “你忘了？整船的货都被收缴走了，可以说至少一半的身家没了，那条船的股东应该也都在船上挣工钱，袭警也都有份。随便关你个十天半个月，再罚你一大笔钱再放出来，那不是很正常？” “货没了，没了一半的身家，再罚一大笔钱，这比船直接沉了，也好不了多少，东山再起的本钱肯定得去外头借一大笔钱，但是现在各家的条件，谁家有钱借？” “城里人都不一定能随便拿出几千几百的借给别人，更何况干这个的都是渔民，大多数渔民都穷的很。” 叶父点点头，“那倒是，那确实是半斤八两，大概这几年累积赚的钱都得赔进去了。不过吧，他们既然能够收鲜船，说明认识的人，认识的船应该也有，到处借一点，亲戚帮帮忙，应该也能再干……” “你想的太简单了爹，整船的货，不说多，一万打底要的吧？人家一条收鲜船对接七条拖网渔船。” “给他按5个股东算，每个人都至少得去借2000块，这个的前提还得是手头的钱够罚，但是你不可能只拿1万块出海收货，万一有的人货多呢？谁家船只会给你欠？这一人至少得去借3000块。” “咱们农村亲戚借个一两百的就已经很多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3000块钱，估计得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个遍，都不一定能借得来，更不要说需要的钱只会更多，借钱就是一个大难题了。” 虽然已经改开了几年，大多数家庭也刚达到了温饱，但是存款么，也绝对不多，更何况现在小家电兴起，每个家庭都有需求，大笔的钱哪那么好借。 叶父感叹一声，“这人要是倒霉起来，多少钱都不够折腾的，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运气不好，什么都得重新开始。” “所以啊，我得多挣点钱。没啥不能没钱，有啥不能有病。” “那要是真拘留加罚款，那即使放出来了，渔船也一起归还了，那短期内他们也出不了海了。” “是的。” “这也让咱们吸取一下教训，在海上得……” 正当父子俩说话的时候，电台传出了连线的声响。 裴父连线也是在说收鲜船的事，前几天的那条收鲜船联系不上了，他联系了新的收鲜船了。 不出他们所料。 等切断连线后，叶父忍不住道：“要是他们被放出来后，不搞了，直接把船卖了，你把它收过来就省事了。” “做梦了爹，咱们又不认识他们，真要出手的话，也轮不到我们，他们自己亲戚朋友凑一凑就能买下来了。更何况，已经干过了，知道里头的利润，谁舍得直接把船卖了？” “那也是，算了，那你就等回去的时候，去市里的造船厂看一下。” 他们从早上联系收鲜船，到下午收鲜船才过来收走满仓满甲板的货，两天的拖网成绩卖了2000块钱出头，他顺便又加油加冰花了890块。 扣掉出来时在镇上加油加冰的开支，出来两天，净赚五六百。 不过，接下去在海上待的两三天就不需要开支了，接下去两三天，要是也能卖个2000多，那都是纯赚的，不过也得继续加油加冰。 也是他们渔船仓储的容量太小了，现在技术也没那么发达，每天捕捞的货又多，所以联系收鲜船也频繁，加油加冰也就少量多次。 两条鱼船在海面上相互呼应作业，一网又一网，24小时没停歇，又连续作业了三天，等将船上的货又再次卖了后，他们也出来5天了。 渔船也要准备开始返程了，不过返程时，肯定也是边作业边回去，等到了近海水域不够深，不适合捕捞时，再收缴网具，全力加速回去。 返程拖网的路上，运气倒是没有那么好，接下去两天船舱都没装满，但是却是离他惦记的坐标近了许多。 此时的位置，他估算着全力开到市区的话，应该也就两三个小时。 现在是清晨，他跟他爹交班的时候，他回到被窝睡觉前还特意叮嘱了一下他爹，不要离坐标远了，等他睡醒了，吃完午饭，正好大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那会下水算是比较友好的。 叶父知道他惦记了很多天，从上船就开始念叨了，倒是也没有阳奉阴违，也是按照他说的，一个上午都在缓慢的逐渐靠近坐标，等到他醒来再听他安排。 他现在主意正的很，即使现在不让他下水，下一趟他还是会要下去。 叶父自己其实也想知道能不能打捞到东西，毕竟那条船也是他亲眼所见的沉下去，船舱里有东西也是绝对的。 叶耀东心里惦记着事，并不能熟睡，再加上耳边机器的声音，他压根就没睡，只是一直闭目养神。 不管睡不睡得着，都得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在家里待了两天，好不容易让精神饱满一点，这几天在海上，他又恢复了萎靡憔悴，络腮胡渣长了一片出来都没去清理，眼睛下面也又一大片黑眼圈，海上的钱不好挣。 也还好，他现在也只是短期出海，几天就回去了，也能有的修养。 他闭目养神，直到听到了其他床铺传来动静，陈石跟另外一个船工起来了，他就跟着一起坐起来。 “东东东哥？你…你不不多…睡会儿？” “不了，睡够了。” “有我们忙活的，你多睡会儿吧？” “没事，还有别的事。” 叶父临到跟前又有些忍不住，“要么我们等天热的时候再下水？反正既然沉在那里了，海事局要是没有去打捞，那肯定也不会没了，放了几个月，那些罐头沉在海里也不会坏，都密封着的。” “出来的时候，我就说要下去，结果你叫我等回去的时候再下水，现在又要叫我等天热，什么话都给你说了，那我还说什么？” “这不是看着才刚开春，还冷得很，换季也容易感冒，在海上海风还一直吹。” “没事，都到跟前了，你就别说了，我是年轻人，身强体壮怕什么？又不是你老人家，趁着刚沉下去，没几天，先下去看一下。等吃完饭先烧一锅开水，等我从水里上来就好了。” “行吧，” 其实不应该听他爹的，就应该趁刚出来时精神状态好，身体素质也强的时候，下水瞧一下，反正他也带有换洗的衣服，只要上岸后洗个热水澡就行。 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甲板上都还有没整理完的货，他们大多数吃饭都是轮批吃，偶尔才有一块吃。 刚起床的三人也趁着下一网的货还没收上来，甲板上的一点货交给其他人也绰绰有余，都赶紧吃饭，吃完饭他就计划着让他爹再起网了。 收起来后，就不下网了，而是往边上的货船沉下去的坐标慢慢靠近。 刚好他也是算着时间，现在潮水也在退。 这样船工们也有活干，在甲板上拣货，他也顺便下到水里去瞧瞧情况。 叶耀东一想起水底下还有好东西在等着他，就精神亢奋，神采奕奕，一点也没有睡之前的萎靡，只是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了一点罢了。 刚一吃完饭，他就去接手他爹的活去起网，船工也轮换了一下，吃饭的吃饭，起网的起网。 这一网收上来的货也不少，目测吊起来的那一包也有四五千斤了，正好应该可以填满船舱。 他现在的心神都跑到水底下去了，就也不是很在意那一包货。 提前叮嘱过船工，收上来后就不要再放下去，然后他减缓速度，缓缓的往那一处暗礁靠去。 叶父也一直站在海面上看着，直到他平稳的停下，才放心了些，然后也将锚放下去，免得船随风逐流。 “就先停在这里吧，我先下去看一下，要是离得远的话，再挪一挪，本来在海上行驶坐标有偏差也很正常。” “那你就先下去看一下，慢一点，不要着急。” “嗯。” “阿东要下水？” “我说怎么突然间不下网了，海上比陆地上冷啊，这才刚开春就下水，多冷啊，容易感冒，你是要下水干嘛啊？这渔网也没挂底，也没什么的……” “这海底下危险的很，前天不是看到那有船一半大的大鱼吗？你要是下到水里，万一碰到了咋办？它那嘴巴张开直接就能将人给吞进去。” “不会，海底下的这些大鱼，只要你不招惹它们，它们一般也不会主动招惹人类，鲨鱼都是得闻着血腥味才会追踪。你想送给她吃，它大概还会嫌你个小，不过够它塞牙缝。” 那些大鲸鱼大鲨鱼看你，大概就跟你看地上的癞蛤蟆一样，长得奇奇怪怪，不好入口的样子。 “你下水干嘛？” 叶耀东觉得没啥好瞒他们的，“前几天这里不是沉了一条货船？另外一条收鲜船平稳脱险……” “哦~原来你是想下去看一下货船？” “不一定能看得到吧？看到也够不着啊，咱们顶多下到三四米，四五米的位置，那一整条船虽然有30多米，倾斜的沉下去，但是谁知道到了水底下是不是倾斜的？倾斜多少度？” “这底下虽然说有暗礁，但是谁知道深多少米，船沉在哪个位置，茫茫大海凭一个坐标，想要去水底下找船，可没那么容易。” “底下不要说深两三百米，深个百米的话，你连个影子都看不到的。” 叶耀东耸耸肩，“没关系，我先下去看一看，没找着，我们就变换一下位置，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可以让我耗在这里。先别顾着说话，整理货，帮我去船舱里面搬一下东西。” 大家将他藏在船舱杂物间的机器一起合力半拖半抬的挪出来，这也差不多相当于做了半套的热身运动了。 几个船工面面相觑，看他已经脱好衣服，只穿秋衣秋裤，并且说要耗一个白天，就知道他决心已定，没什么好劝的。 叶父也道：“你要下去，那就下去看一下，我去给你将热水烧起来。” 反正这一趟出海也挣的还可以，耽误一个白天时间倒是也还行。 白天磨蹭一下，等夜里的时候，到时候往市区走还能再拖一网。 靠岸后正好凌晨去卖货，卖完天亮了去造船厂。 东子自己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也不劝说了，儿大不由爹。 叶耀东脱光了后又热身了一会儿，避免抽筋和血压升高，才穿戴好装备往水里跳。 刚入水的瞬间，他冻的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整一个精神绷着，头皮发麻，牙齿都颤抖了，偏偏说不出话。 冬泳果然需要大勇气和大毅力。 他在水底下瑟瑟发抖了一下后，就赶紧动了起来，大概待了五到八分钟，头都是懵的，四肢是木的，呼吸急促。 等时间久了点，熟悉了一下水温后，他才不再蹑手蹑脚，这才缓缓的往下游动。 随着运动量的增加，并且一直往下潜，水温倒是也没有那么冰凉，他的身体也逐渐暖和了起来，呼吸也加速了点。 他摆动的也越来越自然。 初春的阳光只能算是温暖和煦，算不上火热，以至于水底下的光线，没有夏天的时候好。 下到五六米，他都没有看到周围有暗礁的影子，就知道找错位置了。 他干脆利索的直接摆动脚蹼上岸，准备再往前一段，刚刚看过了，往前行驶安全的。 (本章完) 第1008章 找到沉下去的货船（7000字） 叶父见他刚下水，半天没有沉下去就知道他冻的不行，正在适应水温，下都下去了，也就没有啰嗦喊他直接上来。 只是没想到，他刚满过水下去没一会儿就又上来了。 “咋样啊？东子？” 叶耀东拿掉脸上覆盖的面罩才道：“底下没有，你再往前开一小段看看。” “折腾，那你先上来。” 他已经游到了跟前，大家伸手拉了一把就上来了。 刚一上船，他就被海风吹到整个人都懵了，差点倒地，不过却没感觉到冷。 冰水压缩到体内的血压沸腾起来，皮肤鲜红，浑身热气腾腾，一丁点的寒意都没有，身体是暖暖的，就像在狂风暴雪中迷失又找到炉火正旺的木屋里烤火那样舒服。 此时叶耀东感觉自己就是英雄，颇有成就感。 冬泳啊，他又完成了一壮举，这个非大毅力的人可不敢下水，而且还是像他那样直接跳。 只是等渔船动起来后，那带来的海风更剧烈了，身上还沾着海水，也开始刺骨冻人。 他感觉身体从里到外都开始发冷，本来适应了海水之后，还觉得身体有些暖的。 想着上来后肯定又得下水，没可能一次就能找到，他就也没有提前准备好衣服将自己包起来。 好在，坐标就在这周围一片，他爹也只开了一小段，也就一会儿，就又立即停了下来。 叶耀东也心领神会的再次跳入水中，同样冰冷刺骨的感觉又将他笼罩。 是真正的冰冷刺骨，而不是说说的。 像是有无数的针尖扎在身上，尤其是胸口，无数的针尖扎着，先是像一块冰一样刺骨，他在水里无声的嚎叫，面容扭曲，也同时手脚动了，慢慢地胸口又开始热了起来。 这个时候，全身也慢慢感觉到温暖了，周围的水包裹着身体，好似一床无影无形、没有压力又极其温暖舒适的毛毯裹在身，有火热火热的感觉。 刚刚在水里的温暖感觉又回来了。 舒畅后，他赶紧又往水底下潜去。 不知道要在水里耽搁多长时间，他打算速战速决，下去看一下，确定一下就上来。 毕竟不知道要下水几趟才能找到地方，要是耽搁太久的话，手脚会发麻发木，好像不是自己的手脚，现在毕竟是初春。 他同样没有潜太深，也就三五米，啥也没看到后他又上去了。 然后让他爹往左右偏移试试，坐标也只是很模糊的一个位置，在海面上找渔船是挺好找的，毕竟只要方向没有偏差，到了坐标海域，海面上就能有影子看到。 而水下看不清，想要找水下的东西，知道在哪一个片区位置也得下水摸索，暗礁之所以为暗礁，就是不会露在水面上。 而他也只能用笨办法多试几次，要是天黑前实在没找到，那也只能算了。 叶父就在周围转着，叶耀东又连续下水了三趟，才在水里惊喜地发现左前方的暗礁。 而他因为多次下水，虽然每回只下到三五米，除了适应水温，潜下去顶多一两分钟就上来了，但是这也极为消耗体力，上船后他就像死狗一样的，直接坐在了甲板上。 “没找到就算了，热水已经烧好了，你赶紧擦个身体先，免得感冒。” “你帮我兑一下热水。”他披着外衣，坐在那里喘气。 “你们谁去兑一下，我去开船，顺便来两个人准备下网，还好也只耽搁了两小时。就跟你说别折腾，别折腾，非要下水，这大冷天的下水能好受的？” 叶父边说就要往驾驶舱走，叶耀东连忙阻止他。 “等一下，我找到暗礁了，就在左前方10米处，你可别动了，就等在这里吧，我先洗个热水澡，吃点东西，缓口气，休息半小时先。” 叶父惊讶的停住脚步，“还真的给你找到了？” 他不想说话，只轻声应了一声。 “那有看到船吗？那底下有暗礁，也不知道能有多深，暗礁有多大？要是也就一小块的话，那渔船也是直接滑到海底的，你也是白做无用功，这水底下至少也是一两百米……” “你别说丧气话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还在这里嘀嘀咕咕的。” 叶父无奈的瞥了他一眼，立即闭嘴，儿大不由爹。 叶耀东在工人帮忙兑好热水，放到船舱里，他才进去洗了个热水澡，穿上衣服抱在被窝里舒坦了一下。 这一舒服，差点让他舒服的睡着了，还好他打了个盹，就一个机灵的醒了过来。 但是也因为找着的地方，感觉有点过了执着的那个劲头了，现在躺被窝正舒服的回想起下水时的可怕感觉，又打了个哆嗦，有点退缩了。 只一次冬泳并不那么可怕，最可怕的是有的人能坚持不停的冬泳，那毅力真的是非一般人，简直可以是神人。 他们停留在这周围一带不动，丰收号也没跑远了，在他刚刚几次下水寻找时，叶父就已经跟裴叔连过线了，也跟他说了一下。 然后丰收后也在附近逗留等待，顺便作业，直到一网拖上来后，才往他们这边航行过来。 正好，他也裹紧大棉袄从船舱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边上紧挨着的船，他爹正在跟裴叔两个说话。 中间就只隔着一条缝，渔船被海浪冲刷的摇摇摆摆，时不时碰撞在一起，又时不时分开。 难怪他躺在被窝好一会儿，打了个盹，加上洗澡，起码过去半小时以上，他爹都没有进来看一下。 他连忙走过去打招呼，“裴叔。” “还是你们后生仔勇敢啊，这么冷的天还敢直接往海里跳。” “太贪心了呗，什么都不想放过。” “歇好了？”叶父问道。 “刚刚打了个盹，感觉舒服多了”，他又看向裴父，“叔不继续拖网作业吗？” “刚收了一网上来，才凑过来看一下，也不着急，在这里待一会儿，看你下水能搬上来什么东西。” “说笑了，我也就是赌一把，谁知道有没有东西，没有的话，就当体验一把冬泳冬潜了。” 叶父又道：“你要么再歇一会儿，或者睡个午觉？反正天还亮着，你刚刚下水了好几趟也累。” “我吃点东西，坐会儿就行。” 别看现在才2点多，但是离天黑也就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能干的也有限，他总不能不停歇的一直在海里上上下下吧。 而且，反正也只差临门一脚了，都已经摸到暗礁了，下去一看，能不能够得着渔船，立马就能见分晓。 锅里时刻都有一大锅的海鲜温在那里，但是剑虾温久了后，虾壳都发白了，不过有的吃就行，谁都没有那么挑剔。 他随手拿起一只大的，直接用嘴巴去壳，虾肉又鲜又有嚼劲，软嫩可口，壳也好剥，算是现在最受欢迎的海鲜之一了，价格也很美丽，比螃蟹跟虾菇贵多了，也比一般的鱼贵。 这一大锅里面，剩余的螃蟹最多，个头也最大，谁都懒得剥，但是又挺肥的，也是舍不得直接丢海里，如果想起来的话，还能剥壳嘬两口肉。 很多时候，人就是挺矛盾的动物，明明不想吃，可以在生着的时候倒掉，免得浪费柴，但是不煮一下，总感觉浪费了，然后等煮了发现没人吃，剩在那里，才会甘心拿去倒。 他随便吃了一些，就搬了一张靠椅，坐他爹他们旁边。 “爹，你船刚刚有按照我说的往左前方挪个十米吗？” “挪了，没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啊？” “洗澡的时候听到了，但是谁知道你有没有听清我说的方位。” 裴父忍不住插嘴道：“东子，你那潜水的那一套装备哪里搞的？方便弄吗？不然帮我也弄一套？” “弄不到啊，我这个是部队里面淘汰下来的，没那么好搞，也是凭关系的，要是能多来几套的话，我肯定也给自己再添两套。” 他随口胡诌，就又起身去倒了一杯热茶，暖手的同时还能漱口、解渴。 之前在浙省捞海胆的时候，裴父就已经问过一次了，他也是随口搪塞。 裴父也听说过他跟县里面的什么局长关系不错，那局长唯有的几次过来都上他们家吃过饭了，村干部们的家里都没有踏进去过，都上他家了，连家里的摩托车都是人家给他搞的。 那有这一层关系，也确实能弄到不少别人弄不来的好东西。 他满脸遗憾，“太可惜了，不然还能多弄一套，多一个人下水也能有个照应，海底那么危险，之前还出现了不少大鱼，还有会吃人的鲨鱼，一个人总没有两个人保险。” “没事，我已经很熟悉了，会小心的。” “还是年轻人敢拼敢闯，想法也来得大胆，像我们老不死的，哪敢有这种念头啊，现在让我伸只胳膊下去，我都不敢。” “呵呵~” 叶耀东吹了几下热茶，慢慢嘬着，没有说话，而是听他爹接过话头跟裴叔聊了起来。 渔船停泊在海上没有机器的轰鸣声，大家说话声音倒是都听的清楚，不用靠嗓子喊。 他的一碗热茶下肚，整一个身体也烫了起来，刚刚饱腹后，吸收了食物的热量，身体也慢慢的温暖起来。 坐着歇了一会儿，听他们聊了会儿，看着手头的表都指向了50分，他才决定不能再这么磨叽下去，早死早超生，站起来道：“我又要下水了，锅里还有热水的吧？” “有，我再让他们加点水，多烧点。” 真舍不得脱衣服啊，坐着多舒服，这要是没有收获的话，那他真的是自找罪受了。 就差临门一脚，他也不纠结，果断的把棉衣棉裤，毛衣，连秋衣秋裤也全部都脱掉，只穿上一条四角短裤，赤裸着身体做了一遍又一遍的热身运动。 然后才将面罩脚蹼那些都戴上，深吸一口气，果断的往海里又跳了下去。 热乎的身体瞬间又被冰凉的海水侵袭，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他强忍着克制住，等缓过一开始的劲头，后面就舒坦了。 也就比在船上包在被窝里差一点，也难怪有那么多的冬泳爱好者，大概就是爱上了这种感觉。 两条船上的人看他光溜溜的就往海里跳，都瑟缩的打了一个冷颤，面上的表情也还是一脸佩服。 “活该阿东发财啊……真狠啊，就这样跳了下去……” “他已经跳了好几次了……” “年轻就是好啊……” 船上的人在那里议论纷纷的闲聊，等待着，而水底下的他也快速的适应着，然后缓慢的往下潜，暗礁就在眼前。 只是这个时间点，天灰蒙蒙的，都是厚重的云层，天空没有那么明亮，连带着倒映在海里的光线也灰蒙蒙的，能见度不足三米。 但是也能让他避开撞上暗礁。 他小心的往底下游去，没一会儿他就满眼惊喜泛光的看着底下。 才潜水里两分钟就发现了，他看到一截翘起来的船头，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满身都是动力。 能发现船可太好了，不枉他一趟又一趟的忍受冰寒的海水，往水里跳。 他缓缓的靠近，没有管周围游动的小鱼小虾，然后围着渔船在周围转了小半圈才发现。 这条船是卡在海底伸上来的两块暗礁中间，卡的死死的，正正好，所以船尾朝下，船头朝上倾斜着，而船底下则是中空漏洞的。 能让它卡住，支力完全靠两边的暗礁，那两边暗礁像是一线天似的，只是比一线天宽一些。 他想，大概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因为倾斜角度的问题，跟海浪波动，船还会继续往海底下沉去，然后重重的沉落在海底，与许多沉船一样，永世不见天日。 也就现在船刚沉两天，海水也有浮力，还能卡得住，没有让船直接倒下去。 这会离他下水也没有多长时间，他身上也没有任何不舒坦，他也想着速战速决，就直接瞄准好渔船的位置，缓缓的游过去。 这条渔船不止船头翘起来的部位朝上，而且侧面船身也是倾斜着的，他摇摆着脚蹼靠近时，人也不用站到船上。 船上是空荡荡的，啥东西都没了，能掉到海里的都掉到海里了，也就只有机器固定锁在甲板上，所以都还在。 每一条船结构都是类似的，船舱驾驶舱基本都是靠近船尾的部分，他熟门熟路的直接摸到了船舱门口。 舱门没有锁，只是铁把锁扣扣在那里，轻易就被解开了。 不过他并不敢直接打开门，他怕里头的货物跟之前甲板上堆着的箱子不一样，没有浮力，一打开舱门，全部滚出来，往海底沉去。 那这样他就没办法了，底下深浅不知道多少米，他到现在这个位置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要是有浮力他倒是不怕，舱门一打开直接让那些箱子全部浮上去，反正海面上现在就两条船在那里，他爹要是看到有箱子浮上去，肯定吆喝大家一块跟着打捞。 他手里握着铁把纠结了一会儿，是浮上去先，还是直接打开，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水底下本来活动就没那么方便，更不要说想要拦住船舱里头的物品不让它滚出来，只要他一打开，里面的东西滚出来，他分分钟都得被推开。 而且因为船倾斜摇晃倒下来的原因，里头的货物肯定已经乱了，大概能抵在舱门后面的，应该都抵在后头了，打开必定滚出来，拦也拦不了。 也就瞬间的念头，想想，他还是把心一狠，咬咬牙，直接将手头的铁板往后一拉。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舱门后头抵着的箱子紧接着直接都滚落了出来，他人也直接被舱门碰撞的往后移。 一个又一个的箱子，跟下饺子一般通通滚出来，然后立即又慢慢的往上浮上去。 叶耀东面上大喜，只要不是沉下去就好，管它里头是什么东西，只要能浮上去，让他们凭运气，能捞多少是多少。 他也立即摆动脚蹼，跟随那些一个个边随着海浪的冲刷，边上浮的箱子，也不管船舱里头还在陆续飘出来，反正最终都会浮上去。 叶父他一直伸长了脖子，盯着水里，生怕三儿子有个什么闪失，初春冰冷的海水，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万一一个脚抽筋或者血压上来，动不了那就玩完了。 裴父也在一旁安慰他，“东子他都熟门熟路了，也不是第一次下水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前面不也都下去过很多次了吗？要是有什么不对头肯定就直接上来了，估计还在底下探查，我们就在这里安心的等着吧。” 叶父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是点点头。 船工们也都好奇的在甲板上交头接耳的聊天，并且等在那里。 他这一趟下去，比之前下水的那几趟时间都长，好多人都还以为他应该照旧下去几分钟又会上来。 大家眼睛都看着海面，没想到没看到人，反而看到海面上突然浮上来箱子了。 而且还一个接一个的浮上来，有的飘的很远，有的就挨在旁边，有远有近，并且随着海浪的拍打，摇摇晃晃的也在移动。 “箱子！有箱子！” “看看看！！有箱子……” “有好多箱子……” “叶老三，叶老三，有好多箱子……” “亲家，肯定是东子搞上来的！”裴父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激动的喊道，“快快，赶紧打捞，这跟货船沉下去那一晚，飘出来的箱子差不多，肯定是东子打开……” 哗啦一阵出水的声音响起，叶耀东也浮上了水面，第一时间他就摘掉了脸上的空气管，朝他爹喊，“快点打捞，别飘走了！” 叶父也从惊讶中赶紧反应过来，也朝船上的船工大喊一声，“快点拿竹竿拿渔网，能勾的勾，能网的网……别放过任何一个飘着的箱子，先从近的地方赶紧捞……” 所有人也不等他说，叶耀东话音刚落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动了起来了。 他自己也立即拿了一把船上常备的竹竿，有一头是专门绑着钩子的。 裴父犹豫了一下，也赶紧喊船工们打捞，免得真的被飘走了，那就可惜了。 叶耀东看两条船上的人都动了起来，他也缓缓地朝渔船游去，然后自己慢慢的爬了上去，海面上的箱子更多了。 手脚快的人已经捞了一个箱子上来，丢到甲板上了，然后紧接着又转头去捞。 他赤裸着身体，双手叉腰，喘着粗气，“你们尽量多捞一点，争取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万一箱子里能开出好东西，我给你们一人发一个红包。” 对员工好的方式就是发红包，叶耀东也不是抠搜的，只要他能挣大钱，能得到大好处，身边的人肯定不会亏待。 再加上，当船工本来就很苦啊，大家都是在为他卖命干活，自己得了好处的同时，也不能把其他人落下了。 这些箱子要是都是鱼罐头，鱼子酱，那他真的赚大发了，再差也不能比这些东西差。 船工们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更高兴了，也愈发卖力了，谁不爱钱？ 虽然在海上干这些也都是他们该干的，但是能有额外的红包，大家的积极性当然大大提高了。 在叶耀东喘息的时候，一个箱子又一个箱子浮了上来，都是从底下打开的舱门里头滚落出来的。 一眼望去，海面上到处都漂浮着箱子，而船上的大伙几乎每个人都打捞过箱子上来，而且还在继续不断的努力打捞。 那一个个箱子，看着就好像油锅里的豆腐泡一样。 他有些滑稽的笑了一下，感觉海风吹过来冰凉了些，狂打了三个喷嚏后，就赶紧将棉袄披上，也缓过劲了，立即去打热水，准备再给自己擦个热水澡，再来帮忙。 反正都有这么多人打捞了，他多次下水，还是得先顾好自己。 就是隔壁丰收号也在那里同时打捞，一会儿也不知道得拿什么章程？ 这个算公家的还是算个人的？而且可是他费了半天的劲，不停的下水才找到位置，也是他冒险下去海里打开舱门的。 他边洗澡边在那里琢磨着，丰收号想吞没他劳动的果实，这是不可能的。 等会儿得随机应变商量一下该怎么分丰收号上的货，不给也是不行的，见者有份，人家也帮忙了。 他思维散发出去，擦澡的活也没停。 身体又重新回暖后，他就穿上衣服匆匆忙忙的又出去帮忙。 甲板上已经捞上来十来个的箱子了，近处的位置已经有些够不着了，叶父见他穿好衣服从船舱里出来了，连忙喊他去驾驶舱开船往前方海面飘着的箱子靠近一点，好方便他们打捞。 正好他在水底下耗费的体力也过大，也不用干这种活，直接去驾驶舱里面坐着帮忙开船就行了。 叶耀东应和了一声后，就将下到海里的铁锚收上来，然后看好方向，回到驾驶舱就往前方四散的箱子开过去。 大家都在那里忙着打捞，也没去看海面上是不是还在陆续浮箱子，只留意着箱子随着海浪的冲刷，海风吹荡，飘的越来越远。 丰收号比他们还急迫，早就开着船，往前行了一小段捞箱子了。 两条船跟比赛似的，他船上的船工们都将身上的棉袄脱了下来，免得施展不开，一个个都积极的很。 相反，丰收号打捞的积极性就相对来说差了一点。 叶耀东稍微往前开了一段后就立即又停船，然后也下去甲板上帮忙。 从他下水到现在洗完澡后出来帮忙，已经过去四五十分钟了，时间快接近4点了，离天黑也就两个小时不到。 大家都得利索一点，能捞的赶紧打捞，等天黑后就不好捞了。 月光微弱，渔船上也就盏橘黄色的灯光，加上头灯，也看不了太远。 时间就是金钱，在这时候真的是完全的诠释了。 多捞一个箱子，都不止百来块。 箱子从海里捞上来都带着水，重量不好估计，叶耀东打捞了一个上来后，抱在手上也无法确定里面有啥，是不是跟上一回的鱼罐头一样。 只能肯定两个箱子外观一模一样，大小也一样。 心里八成肯定，大概也是鱼罐头了。 他随手丢在甲板上，等天黑后没得捞了再打开看一下，赚是肯定赚了，就看赚多赚少了，是鱼罐头，他也赚大发了。 根本就不担心出手的问题，林集上这个小头目看着就不是吃素，鱼罐头这种好东西，他大概也是会惊喜的一口吃下。 要是鱼子酱的话，那他还得处理一下，最起码得单独拣出来，外包装上的贴牌得先撕掉…… 他摇摇头赶紧将脑子里的想法甩开，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早知道下午早点睡醒，指不定还能多点时间打捞。 甲板上的大家都在那里热火朝天地打捞，不过却丝毫不影响他们说话。 “阿东，这些箱子都是船舱里飘出来的对不对？里头还有啥？” “不知道啊，这些货都堵在舱门后面，我一打开就被往外撞了一下，然后这些箱子一个个咕噜的滚出来，一个个都往上飘，我也着急忙慌的，赶紧上来了。” 第1009章 分配（7000字） 他说的也是实话，绝不是敷衍。 本来还想着，等抓紧时间把这个箱子捞完的话，要是天还没黑就再下水看一下，清扫一下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 但是这会儿船只随着箱子的漂移，也一直顺风顺水的追逐，早就离开了他下水的那一片区域。 那底下的暗礁根本就不大，在这茫茫大海上，还想在那一个点触礁也不容易，那天那两条船真的是霉运爆炸。 海面上这会儿还飘着不少的箱子，距离有的远有的近，两条船虽然所有人都在那里帮忙打捞，但是想要捞上来一个箱子也不容易，都得费老大的劲，才能勉强捞一个。 飘的速度绝对比他们捞的速度快，鱼船不停的追逐，所有人的心事都在捞箱子上，谁还去想刚刚下水的点是在哪个位置了。 想要等打捞完，重新回过头去找，又得费老大的劲，冬泳可没有那么友好。 更何况海面上的这些箱子大概等到天黑，他们两条船都捞不完，天黑也看不到了，也没办法打捞了。 他们肯定不能就待在原地，等到第二天再去寻找暗礁。 原计划本来就是等着夜幕降临的时候，赶在凌晨前到达市里，船上还有一堆的货，等着他们拉上岸卖。 叶耀东权衡利弊后，也将二次寻找，下水清扫渔船的事放弃了。 能装货不被直接沉下去的也就只有船舱，其他位置大概没啥什么了，机器又抬不走。 大船的发动机不是挂浆机，是连着变速箱跟螺旋桨的一个总成，在水下靠他一个人根本就拆不下来，水底下连人基本动弹都没有那么灵活。 所以一开始他就不是奔着发动机去的，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惦记的从始至终都是船舱里头的货。 反正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船上里头要是还有其他值钱的，那就留着给大海吧。 两条船一前一后的一直顺着水流去捞箱子，随着海水的流淌，各个箱子被冲刷的距离也越拉越大。 压根没等他们捞多少个，就很分散了，一船的人也只能合力先一个一个的打捞，捞完再去追逐下一个，并不能像一开始那般，同时所有人都进行。 效率大大降低。 但是追肯定是得继续追的，这比拖网捕捞来的收益快多了。 一整个白天误工的补贴，只要一个箱子就能抵了。 “这天马上快黑了，海面上还有好多。” 叶耀东应了一声，“没关系，能捞几个捞几个，等天黑了后，也打上手电筒，顺水流前行，看看能不能再多捞几个。” “这一个个飘的越来越分散了，天黑了后，光线差，大概也追不了多久就不好找了。” “现在只能一个一个的追，好一会儿才能弄上来一个。” 船上那么多人，一时也不需要他帮忙，他就站在那里看着，顺便也数了一下箱子，已经捞上来22个，随着时间的推移，捞一个需要的时间也越多，再继续捞下去，应该也就捞个三四十个，就不好找了。 他又看了一下，跑在他前头格外卖力的丰收号，也不知道他们船上捞上来了多少个？ 其他人，也同时问了出口。 “也不知道他们捞了多少个，应该会还的吧？” “应该会还的吧？这都是阿东下水整上来的，还都是亲家。” “这个倒不好说啊，海上的东西……他们也出力打捞了……” “这个难说了，脸皮厚一点的话，也有可能不还。” “我们别操这个心了，他们自己会商量的，他们是儿女亲家……” “儿女亲家遇到钱货的事也得说清楚，说明白了，不然的话，老死不相往来的还少吗？” “那肯定得说说的，得商量好的……” 叶耀东听着大家的议论，脚步也往驾驶舱走。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刚开始看到丰收号也跟着打捞，那时候他就想到了，阻止人家打捞这也不可能的事。 他自己又不能将所有的箱子都搂在怀里，两条船同时进行也能多捞一点上来，免得都回馈给大海了。 他们也出力了。 “爹……” “天快黑了，捞了多少个上来了？看的一个箱子都离得挺远的，现在也只能一个个追。” “现在还能看得到，能一个个追就已经很好了，等会儿天黑了之后，捞一个的时间得更长更费劲，而且大概天黑之后也捞不了几个了，都飘得很远了，想要追也没有方向可言。” “嗯，那就等会儿看看，有多少个了？” “23个了吧，刚又捞了一个，丰收号应该也捞了不少。” 叶父也心领神会的想到了分配的问题，看了他一眼，“你准备咋整？” “等会打捞完后，找裴叔叔说说，这本来也都是我下到水里，从船舱里放出来的，不然的话他哪可能打捞到？” “那也得提前想好一个章程，你要把货全部都要回来，一点都不给他留，这也没可能，人家也出力了，提前想好章程才能商量。” “所以我才跑上来问一下你咋说，这是你的亲家。” “是咱家的亲家，哪里是我一个人的亲家，分他1/3？你觉得呢？” “1/4吧？这关键还是看我啊，给他留1/4当报酬也不少了，而且我想的是，也不用算到公家了，这也不是正常的拖网所得，是意外收获，也没必要计入公家？” 叶父本来还皱着眉头，觉得1/4会不会太少了？但是听到他说不计入公家，又有点纠结了。 “没有很多人一起分，就单单给他个人1/4那是可以了，但是回去大家说起的话，你二哥还有老郑那边……” “这有什么？就说我潜到水里面想要打捞沉船的货物，所以让裴叔帮我再海上面也捞一下，那些货物实际上应该都是我的才对，他只是帮忙了，然后我给裴叔个人一点报酬，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这关公家什么事？” 叶父想了想也勉强能接受这个说法，“那要这么说的话，给1/4倒也合理，只是帮了个忙。一开始你下水的时候，我也说了，你是在那里找沉船，想要发一笔意外之财。那些飘上来的箱子明显就是你从海里捣鼓上来的，本来就打上了你的标签。” “对头，然后等会儿给咱们船上的船工包一个红包的同时，咱们也给丰收号上面的船工们包一个同样的红包，坐实了他们是在帮我们打捞，也感谢一下他们。” “对对，这个要的，隔壁也不是咱们家的工人，既然都出力帮忙了，肯定也得给份报酬。” “所以，等会儿天黑了，要是不好找了，咱们就让两条船靠在一块儿，跟裴叔聊聊商量一下，当面说比较好，就按现在这个章程，看他怎么说？” “我看也行，主要是算给他个人的报酬，也就只是帮忙打捞了一下，能分1/4当报酬也行了。” 叶耀东点点头，既然他爹也赞成，那就好说了。 这种重要的大事还是得当面说比较好说，有啥反应，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出人家的细微变化。也没得给人犹犹豫豫的。 当面说，当面解决，避免留疙瘩。 “那你先去底下开一下箱子，看看里面有什么，也能早点做到心里有数。” “行。” 他匆匆地又回到甲板上找工具开箱子。 一个个的船工也都靠在船舷边上看着海面，看着一个人拿着带钩的竹竿，勾着边上漂浮的箱子，所以在那里说着。 “钩到了，钩到了……” “慢慢的一点点拉过来……” “阿东要开箱子了？” 看着他的举动，闲着的人立马跑过来瞧，只留有两个人在那里帮忙。 “里面也不知道有什么？” “鱼罐头吧，就我们这两天吃的那个鱼罐头，吃久了倒是也觉得挺下饭的，油炸过的东西就是香，连鱼刺都可以嚼吧嚼吧咽下去。” “应该是，箱子看着都一样，阿东不是说鱼罐头挺值钱的吗？那转头拿去卖也能赚好多钱。” “先看一下是什么，说不定就是鱼罐头呢？” “要不要打个赌？赌一块钱？” “我才不要。” “切，这说明你心里也认定是鱼罐头，所以不敢赌。” …… 在船工们的议论说笑中，叶耀东将箱子一点一点拆开了，露出的冰山一角也直接证明那里头还真的就是鱼罐头。 船舱里头跟甲板上堆着的货都是一样的，只是船舱里面堆不完，他们大概一趟又想多运送货，所以都堆到甲板上了，反正这种铁罐子包装根本不怕海水潮掉。 大家也都一脸了然。 “就说是鱼罐头。” “还好没跟你打赌。” “那一箱好几十个，这里这些不就好几百个了？发财了。” “阿东不止海运好，财运也好，真的又发财了……” 大海果然是他的宝地，叶耀东也高兴了，他的要求不高，不一定是别的其他什么高档货，是鱼罐头就已经够他挣大把的了。 该死的，上辈子竟然没有早点出海，浪费了他绝好的海运天赋。 他就说吧，后面跑船以后跟着的老板一年比一年富。 人家三四十米的深海大船出海拖网，有的运气稍微差一点，一年都得亏个百来万，几年就将一条船亏进去，外面还能再欠个百万的债，他老板却年年都是挣的。 玛德，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还好重来一次，他洗心革面了。 “既然确定还是鱼罐头，那就没必要再拆了，你们闲得慌，站在那里看的话，就将这些箱子都贴着船舱迭放好，免得散落丢在这里，影响等会儿下网上货。” “天刚刚看的还有点亮，现在已经黑的差不多了，还要继续找？” “再让我爹找一下看看，你们该做饭的赶紧去做饭，天都黑了，也别光顾着看。” “好的好的……” 一下子，闲着的两个就搬箱子的搬箱子，去煮饭了去煮饭。 还有两个靠在船舷边上合力钩箱子。 等到天完全黑透，过了半小时后，叶父海面上周围转了一圈，也没有再看到后，才放弃了。 夜幕降临，视线受阻，他在驾驶舱里头看海面能看到距离也有限，船舱的灯光也弱，往前寻找也是漫无目的，算是碰运气吧。 找到一两个后，后面也不好找，正好裴父也找他联系，说自己好长时间捞不到了，打算放弃了。 两条船只相隔的距离也挺远的，大家都是分头行动，海面上也只能看到有对方的微亮灯光亮着。 双方都放弃再去寻找打捞后，就双向奔赴过去，连线时也说好了，先靠近聊一下。 裴父也肯定心里有数，想私吞是不可能的，他也只是随手吩咐船工干活而已，冒险的人并不是他。 那两条船汇合后，他们用竹竿上的钩子勾了一下，让两条船并拢在一起，都准备好好谈一下分配的问题。 叶耀东也将刚刚跟他爹商量好的说辞，跟裴父说了一下，然后就看着他的反应。 双方船上的船工们都竖起耳朵听着，都有些八卦，想听听他们怎么分配。 丰收号船上的船工们倒是也无所谓谁分配的多，谁分配的少，就是纯粹八卦，看两方儿女亲家会不会闹起来。 反正他们就领个死工资的，但是听到叶耀东要给他们发红包，他们还是很高兴的，没想到还有他们的份。 大家心里也更倾向于他们是在帮东升号干活这个说辞了。 裴父也皱着眉头，“算我个人的报酬？不计入公家？” “对，所以你们捞了多少个箱子？” 刚刚问的时候，裴父也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三四十个，并没有说具体的数。 叶耀东也不怕他阳奉阴违，船上的大都是本村的船工，而且还有一个是他塞上船的陈奇水，他不至于动歪脑筋藏私。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风声流传出去，谁都知道他鬼的话，那名声就坏了。 但是没有坦然的说捞了多少个上来，私心跟想法是肯定有的。 “33个，我想想，这鱼罐头我们这也没见过，能拿出去卖钱吗？看这个包装肯定也不便宜，能卖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没买过不知道啊，但是大概也得几块钱一个吧，所以这一箱货里头，有50个鱼罐头，按价值算的话，一箱货能值个几百块。叔捞了33个箱子，按1/4分的话，分8个多箱子左右，能卖几千块了！” 裴父给他算的，眼睛都瞪大瞪圆了。 “几…几…几千块？” “啊，也不一定有几千块，反正按照我们那个橘子罐头的价钱算，一两千块应该是有的？” 刚刚就随口说说，想想也有点夸张，转手出去，肯定也比不上原价，他赶紧补救一下，免得没有这么大价值，到时候反而赖他。 所以说，他还是太有良心了！ 叶父也瞪大了眼睛，突然间觉得分1/4出去太多了！ 应该更少一点才对。 他偷偷的打了一下嘴巴，就不应该一开始说1/3，说少一点，东子可能会把分配压的更低一点。 丰收号上面的船工们也惊呆了，他们压根不知道这鱼罐头的价值，他们这边根本就没有，竟然还那么贵，一个罐头能卖好几块？ 大家面面相觑，但是瞬间也更高兴了，这货价值这么高，红包应该也会大一点吧？ 裴父原本还想着，他帮着捞了33箱货，才分1/4有点少了，毕竟没有他帮着捞，东子也不能多得这么多的货，不给一半，1/3也至少吧？ 虽然是他下海捣鼓了一下，让箱子都飘上来，功劳在他身上，但是没有他们，他也不能多赚。 现在给他算一下，既然能分一两千块钱给个人，那倒是也值大发了！ 也就搭把手而已，简直血赚。 裴父皱紧的眉头瞬间舒展了，面上也带笑了，“真值这么多钱啊？我们这边也没见过这种鱼罐头，倒是也挺稀罕的，没想到鱼也能做成罐头。” “谁让新鲜的鱼不方便运输，夏天顶多一两天就坏了，做成鱼罐头的话就很方便运输，也能让内地一些没有海没有河的地方吃到鱼，也能不浪费资源，提高鱼的保质期。” “是这个理，那行，那既然能卖这么多钱，那也是我赚到了，占了大便宜了。” 见他同意没意见，叶耀东也松了口气，刚刚说1/4的时候，就看他眉头紧皱了，所以他才紧接着说了货的价值。 两条船同进同出的，对大家都有好处，闹掰了对谁都不好。 更何况，没有丰收号的帮忙，他也确实打捞不了这么多，可能都浪费在海上了。 他占3/4也足够多了，全部都散落在海上的话，他肯定也多得不了3/4这么多？ 自己占了大头后，也得给别人留点甜头。 他自家船上也捞了42个，再加上24箱多，他得到手的足足得有66箱左右，只不过分8箱给裴叔罢了。 算算，也划算极了。 也皆大欢喜了。 叶父肉痛，笑的有些勉强，“既然你没意见就好，东子一趟又一趟的下水找暗礁，也差点没冻坏了，这大冷天的下去一趟可不容易，他可是反复下水了好多趟。” “水底下又危险，找船可不是容易的事，船沉下去，谁知道沉的有多深，他这冒险也冒得很大，咱们就在海面上捞捞几下，倒是轻松省事。” “没有他下水冒险，这几十箱货也浮不上来，就是可惜了，还有不少都飘走了……” 裴父给叶父说的有些尴尬，也觉得自己好像也太贪心，人家冒险他捡便宜，得了8箱也确实足够多了，能卖一两千块呢。 其实吧，双方的满意度，主要看个人的欲望。 叶耀东欲望不强，他觉得自己吃肉，也得给人喝口汤，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还都不是外人。 裴父笑着说：“东子确实辛苦，也是全靠他的功劳，我要有他这样的儿子，做梦都笑醒了，可惜家里就一个儿子，还是你命好啊。好在大家也都是亲戚，也不用算的那么清楚，我这打捞上来33箱，咱就按整数算，给我留8箱就好。” 叶父勉强满意了一点点，“那行，那你就留个8箱，剩下的就都搬过来吧，你们在那里搬，我们在这儿接手。” “行，大家都动一下。将货搬个25箱过去给他们接。” “好的。” 两边的船工都同时忙活了起来。 顿时裴父又想到了个问题。 “啊，东子，我们家买的店铺根本就没有开门做生意，根本就没有营业，这些货不好处理，也不知道要咋卖，你准备怎么处理？放自家店铺卖吗？” “我得回去琢磨一下看看。” 虽然说这些货物外包装上面都有标签啥的，但是他也不怕，他是海里打捞上来的，光明正大得的，又不是走私。 海里沉船的货，当然谁打捞上来的就是谁的，又不是古董得上交。 就是，他不知道陈局长那边的进展，这些货有没有被打上赃物啥的，普通的走私货，那他装作不知道卖了就卖了。 现在律法又不完善，交通又不发达，信息又闭塞，也没那么容易流传出去，更何况这是粤省生产出来的货，离他们这里隔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市里要是有在查的话，那他就不能放在市里店铺卖了。 直接一起打包交给林集上，更省事，更稳妥一点。 他这边也是正经打捞上来的，他也没有参与走私，只知道人家要收，那他就卖。 你情我愿。 哪里有人家买你东西，你还能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查一遍。 这理由也是很冠冕堂皇。 而且照林集上上辈子的发展轨迹，这人也是平平安安混出头了，直接一块打包给他处理，不管是卖到全国各地哪里，还是远销海外，看着都比他自己慢慢卖更保险，脱手的也更快。 但是，返程从市里回去后，经过县城，他肯定又得在县城多停留一会儿，去找陈局长聊聊问问，看事情的进展情况。 然后再确定货拉回去后的具体打算。 裴父满脸疑惑，“琢磨什么？” “琢磨是要放店铺零售，还是直接找个老板一块打包卖给人家，一笔出货，也省得自己卖，耽搁的时间太长。” “这倒也是，一次性脱手，来的钱快一点，当然更好了，便宜点也没关系，反正也是海里捞上来的，少挣一点也没事。”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等回去后琢磨一下再打算。” “那等你琢磨好了，再跟我知会一声？我这点货，也就8箱，我也没有门路可以卖，你有门店，认识的也人也多，人脉也广，你要是有联系好人出手的话，顺便也帮我一块脱手了？”裴父笑得一脸殷切。 “到时候看，能不能问得到人也不好说，我先琢磨琢磨……” “行行，那你先琢磨，有消息了再跟我吱个声，咱们也不是外人，大家都互帮互助。不过也不能让你白忙活，要是一块卖出去的话，咱们也按人家中介的规矩，抽5个点给你……” 叶父听着这话才满意了，虽然都是亲家，但是也得把账算清楚，本来便宜也都让他占了。 “亲家客气了，这个到时候再说，先问一问。” 裴父笑着点头。 叶父心里也觉得，丰收号跟着他们，也占了老大的便宜了，东子海运好，经常会遇到好事，丰收号跟着他们，已经沾光了好几次了。 要是照前几个月，丰收号每个月分账的账单来看，每一回拖网卖的货，可没挣现在这么多。 这可完全都是沾了东子的光！ 现在还能跟着白得一笔横财，真是便宜他了。 还好老裴家只有一个儿子，挣再多钱，以后都是阿光跟惠美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倒是也没那么难受。 现在让他们沾一下光，以后他女儿女婿，外孙们的日子也好过。 船工们在那里来回搬货接货，他们三人在那里商量完，也开始闲聊了起来。 “那么多箱子都飘走了，也太可惜了，一个箱子百来块钱，那真的飘走的都是钱。” 叶父也回过神来满脸肉痛，“就是说，找到的太晚了，要是早点找到地方的话，能多几个小时打捞，也能多捞几个箱子上来，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海面上黑漆漆的，只能看到跟前几米。” “那…那东子有没有在底下仔细看过？还有没有别的仓储空间？” “这个是货船，我打开的是最大的货物仓储间，他们睡觉的地方大概也没其他值钱的东西，更何况还想再回过头去找，也没那么容易，太费劲太费时间了，冬泳没那么好受的，叔，咱们现在得到了也不少了。” 裴父笑笑，“那倒也是，横财发一笔也很可以了，也不能太贪心，就是那些人损失的也太大了。货没了，人还被抓进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放出来？” “对了，东子，那些海事局的人怎么没有出海查一下？还能让咱们下水捡了个便宜？”叶父也突然间想到了这一点。 “不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我也啥都不知道啊，不也都跟你待在一块？不然，等回去的时候，我再经过县里，去问一下？” 第1010章 谈收鲜船（7000字） “对，回去经过县城的话，是得靠岸去问一下，就当关心一下事情进展，毕竟是你…不对，是我们也是目击者，当时是看着船沉下去的，好奇的问一下也没什么。” 叶父本来想说是他报上去的，后面赶紧收住嘴，老裴都还不知道，他们那天晚上就已经打捞上来两箱了。 裴父插嘴道：“我觉得，也可能是他们感觉不可能打捞上来沉船，所以放弃了，又或者他们也下水寻找过，没有寻到，毕竟这大冬天的，下一次水也不容易。这凭一个大概的坐标，海面上又没有指引，想要找海底的沉船也没那么容易。” “也不用猜，反正去问一下就好了。” 叶耀东也拿不准，反正明天就靠岸回去了，回去的时候问一下。 “这天已经黑了，都7点多了，等会儿吃个饭，顺便在周围最后再拖一网，咱们就快速的往市里面靠岸？赶在凌晨前，把船上的货都送到批发市场卖了。” 叶父看了一下，已经差不多快搬好，堆叠好的货，也赶忙赞成，“行行，那就不要浪费时间，最后再拖一网，然后就直接往市里头靠岸。” “那就分开下网……” “哦对了，叔啊，等到市里头卖完货后，然咱们就直接开船回去了，你船上的那些便宜的鱼货，也照常都留给我带回去晒呗？” 正好他想起这个事，就赶紧先提前打个招呼。 “咱们还是跟上一回一样，等会去市场打听一下各个货卖价多少，我们按市场价来。这样也省得一堆便宜的货拉到市场里头卖，码头上的拖拉机都得拉个好几趟，得多出好几趟的运费给人家赚，另外也省得让市场摊位抽买卖双方各三个点。” 裴父点点应下了，拉到市场也是卖，拉回家给他晒，也是卖，没区别，承重耗的油也比请拖拉机的运费跟抽的佣金低。 更何况刚从叶耀东这里得了好处，哪有不应的道理，还都是亲家。 “你要弄回去晒，那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都留给你。杂货也提前两天收集好，都堆在甲板上给你了，一整船的货都快满满当当了。” “丰收啊，这条船的名字也没取错，丰收号天天大丰收。” “呵呵……” 叶耀东笑着又朝两个船的船工道：“现在天也黑了，等靠将船上的货卖了后，再给大家一人包一个大红包，然后咱们就高高兴兴，欢欢喜喜的回家。” 大家都满脸笑容，客气的道。 “不着急，不着急，等回家了再说都行。” “就是啊，慢慢来，我们都不急……” “回去再说了，现在赶紧下网，然后靠岸才是正事，红包放着晚一点再说……” “明天从市里卖完货后，上船给你们发。”叶耀东又肯定的说了一句话，然后才用竹竿撑着丰收号，将两条船拉开一点距离。 叶父也回到驾驶舱去开船。 两条船也开始动了起来，海面上远远看着两个紧挨着的光点也越来越分开，然后各自航行，只是遥相呼应，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叶耀东也去看了一下搬过来的那些个箱子，几乎每一箱都被打开来过，大概裴叔也想确定一下里面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每一箱都是一样的。 他也随手抽验了三个箱子，一箱里头照旧也就只有5罐是标签有细微差别的鱼子酱。 也不知道裴叔打开箱子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没有留意过。 应该是没有的，如果有的话，刚刚在聊天的时候应该会提一句，怎么有几罐不一样？ 反正管他呢，管他知不知道，到时候几箱货全部打包给他处理的话，他在随口给提一句，挑出来。 还是那句话，船上那么多人，人多眼杂口杂，回了村了，照样有人爱吹牛逼，说他们打捞了沉船的货，鱼子酱那天晚上他也随口提了一句价值，肯定也会被拿出来吹牛逼。 叶耀东抽查完就将鱼罐头又装了回去，整齐地摆放好，剩下的也没必要查了，本来也早就心里有数，知道应该都一样，刚刚也只是确定一下。 搞定后他也去吃饭，船上的饭菜早就已经做好了，只是他没空去吃，让其他人先去吃。 也分两个人去一点一点的帮忙下网，其他两人先去吃，一会儿好轮班。 叶耀东吃好了就换他爹。 叶父心疼他白日里下水好几趟，也没有好好歇着，怕他身体吃不消，夜里熬不住，凌晨又得上岸卖货，饭后就又去接替他，让他回船舱去休息。 他也没矫情，上岸卖货还得靠他去批发市场，这一去市场卖货，没到天亮也没那么快卖完，他也不是铁打的身体，该休也得去休息。 前些天出海回去后，被子没有带回家晒，后面阿清念叨着让他第二天去船上拿回来，他也懒得去船上搬，就丢在那里。 好了，这几天被子都是潮潮的海腥味，他又有些嫌弃了。 等明天回村后，他提醒自己，得记得将几个床铺的被子都带回去晒。 洗就算了，工人们也没那么讲究，也没那么爱干净，能晒一晒就不错了。 大冷天的，家里没洗衣机，他也心疼他媳妇。自家被子，只要没被孩子尿上，一个冬天都不一定能洗一次，还给其他船工隔三差五的洗被子？想的美。 回去后，到时候这些货物要是真找林集上脱手的话，倒是可以去他那里搬一台洗衣机，完美。 他想着想着，听着身旁两个船工回来睡觉的动静，他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半睡半醒的，也就睡了五个多小时，听了其他两人发出的起床声响，就是打哈欠又是放屁的，他也醒了过来，其实压根也没有沉睡。 在两人起来了，顺便叫醒他后，他也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机器的轰鸣声，除了他白天下水的那一会儿，跟与收鲜船收货交流，这几天里，压根就没停过。 他忍不住又感慨，勤劳的人也难当，还是烂人舒服，就是苦了身边的人。 摸了摸船里侧放着的手电筒，他打开看了一下表已经1点了，难怪叫醒他，应该快靠岸了。 他在被窝里穿好衣服出去后，边尿尿边看着远处灯火通明，忙碌的码头，这时间也卡的挺好的，起来的正是时候。 这个时间点靠岸的渔船不多，毕竟他这样的船，在市里数量也有限，没有刚刚好都一起靠岸的，但是忙碌着准备出海拖网的船倒是不少，都是夜里出去，白天归来的。 看着一片热闹吵杂，来往的人不少，有推着板车的，也有来回搬运篮筐水桶上船的，也有板车在那里给渔船加油加冰的。 他们渔船靠岸后，正愁没看到拖拉机，纠结要不要先暂时叫几个板车运送？但是离的距离不近，板车一趟拉的数量也非常有限，只能几百斤。 他们那里船上可是有好几十吨的货，虽然留了大半的杂货要拿回去晒，但也不是板车一两趟能拉得完的。 他跟裴叔走上码头，边走边聊，想着是不是跟码头上的当地渔民们询问一下拖拉机，就听到有拖拉机的声音由远及近，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了码头上。 他们也松了口气，拖拉机都不一定能一趟拉的完，更不要说那一点点大的板车。 不过只有一辆也是不够的，他们看到拖拉机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赶紧跑上去交流，问明白了，后面还有几辆拖拉机马上也会到。 “我们也是刚送了几趟货去批发市场，在你们之前有一条渔船也是刚靠岸，我们4个拖拉机就一块将满船的货一趟送去批发市场，这不刚回来码头。” “我就说吧，今天码头上怎么没有拖拉机看到，原来都送货去市场了。” “每天从凌晨开始都有渔船断断续续的靠岸，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生意，基本都在的，除非送货去了，但也都会很快就回来了……” 叶耀东跟他谈价格的时候，拖拉机的声音陆陆续续的响了起来，都回来了，这下也不怕货拉不完了。 与他们说好价格后，两条船各分配两个拖拉机拉货，一趟的话，一辆拖拉机算1块钱，相当于油钱成本5毛，拖拉机师傅净赚5毛钱。 他那累积了三天二十几吨的货，能卖钱的都有十几吨，两个拖拉机没有四五趟肯定拉不完，还好大半留回家，剩下比较值钱的，两个拖拉机拉两趟就够了。 这钱也好赚，相当于只要有一条渔船靠岸，一个拖拉机大概就能挣个两三块钱。（他留货回去晒不算） 一天靠岸的渔船要是能有个五六条，一天也能挣个十来块，那一个月就是三四百块，一年就是三四千块。 别的活也不用干了，就每天在码头上面等渔船靠岸送货去批发市场，这钱就够拖拉机挣的，偶尔再接点其他活，一辆拖拉机一年就回本了。 这钱挣的还轻松，又体面，就是得买一个拖拉机，这个投入成本大一点而已，但是回报也是大的，主要是未来20年都是稳稳当当的活，稳赚不赔。 这年代果然遍地是机遇，只要肯干，干什么都能赚钱，比种地强太多了。 只有种地挣不了钱，其他都能挣钱，小钱好挣，大钱靠命，靠运。 不过现在能挣得到小钱，慢慢的累积资本，放到以后肯定也差不了，就是别目光短浅的以为会开个拖拉机，就能稳稳的挣到老，能养老了。 叶耀东看着工人搬货，自己在边上抽着烟，闲着没事，还给拖拉机师傅算了一笔账。 看着叠满了一车货后，他也招呼了一个人，跟着他一起坐到前头去，跟着货一起到市场。 等到了市场后，他们再把货搬进去，然后再让人跟着拖拉机师傅去到码头继续再送货，而他就留在市场里的卖。 上一趟来的时候，码头的拖拉机还多一点，两船货都是一趟就拉完了，可能今天靠岸的比较早，有的师傅还没来码头上班。 叶耀东进了市场后就在里头卖货，也没空去外面店铺跟老丈人打招呼，一直到天亮后，货才陆陆续续的一批一批卖了出去，丰收号这一回货会比他多一点，卖的没他快。 他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自家的船工先出去，让裴父等会儿卖完货后再去店铺外面找他。 市场里头灯火通明，市场外面也天色大亮，就是没有太阳，外头风又贼大，周围空旷，没有什么遮挡的建筑物，刚一出来就被冷风吹的瑟缩了一下。 “哎呦~都3月份了，吹过来的风都还是冷的，冻死人了。” “呵呵，最近都还没开始下雨，就还没开始热起来，一场春雨一场暖，大概也过不了几天，差不多就该热了。现在也月中了，清明也快到了，清明一过就热了。” “啊呸呸呸…下啥雨啊，不能下，还是冷着吧，冷风多吹个几天。” 叶耀东听到这话立马改变口风，他等会儿回家还要拉两船的货回去晒鱼干，下雨了叫他咋办？不过这一批晒完之后接下去不能再晒了，得缓一缓，以防真的要春雨绵绵了。 别的时间不知道，反正清明前后都是下雨的，不然怎么有一首诗叫清明时节雨纷纷？ 忘记了这一茬了，不然的话，这一批货也不应该留回去晒，应该直接放市场出掉的，留那些杂货晒就行了。 失策！ 希望老天爷保佑，再晴个四五天。 他双手合十朝着天空拜了两下，嘴里念了两句，口无遮拦，莫怪莫怪，又赶紧收起来，将手放进口袋。 船工也呵呵笑着，“这几天应该不会，下个礼拜才春分，春分过后天气就暖起来了，然后雨水也会增加。” “叔还挺厉害的？把节气拿捏的这么准？” “老了一把年纪，别的本身没有，这一年到头的节气，到什么日子该干什么，会如何，那都是牢记在心里的。正好今天回去，这两天地里能翻的都翻一翻，该播种的都得趁着空闲种下去，等雨水一下，滋润一下就发芽的快了。” 叶耀东点点头，春雨贵如油，他知道。 “走吧，去吃个早饭，然后去我店里，裴叔应该没那么快好。” 他照旧连吃带拿的打包了30个包子，不过是给钱的。 看夫妻俩又是憔悴，又是喜悦的表情，也知道两人是痛并快乐着，赚钱哪有不辛苦的，只要辛苦能赚到钱，谁都甘之如饴。 最怕的是辛苦的同时又挣不到钱。 夫妻俩都忙得很，上门来买包子的人就没有停过，两人都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忙活，叶耀东就也没打扰他们，买完包子就走了，看他们的忙碌的样子，也没空寒暄。 鱼干店铺里的人倒是比不上早餐店火热，店里的几人看到他过来也没有意外。 阿光前几天过来市里也有跟林父林母说了一声，在他走的第二天整条船都会出海，现在这个时候差不多是出海回来卖货了。 林父照旧拉着他算账。 “现在这样倒是挺方便的，你每一次出海回来就都靠岸一下市里，卖货的同时顺便把帐结一下，也省得我手里放了太多钱，不安全。” “嗯对，这样是挺方便的，算完账直接带回去。” 不过，他等会儿得去一下造船厂询问一下造收鲜船的费用。 跟老丈人算完帐后，叶耀东也跟阿光聊了起来，正好他又打算跟他们回去了。 “我看这不止方便了我，也方便了你，只要我们一靠岸市里，还能顺带把你捎回去。” “正好顺路了，就回去看一下孩子，也不能不管不问，再加上惠美现在离生还早，也不用一直陪着。” “几月份生来着？” “她自己说是大概6月底，7月初。” “新历？还是农历？” “是新历，农历的话，那就5月中下旬了。” “那倒是还好，还有5个月，回去跟我娘说一声，让她也早点心里有个数。” 阿光也点点头，“这个时间也卡的正好，差不多在出发捕海蜇的时候，希望能在足月后早点发动，不耽误事。” “再说了，怎么也是孩子最重要。” “那是肯定的。” “那个村里人没有怀疑？” “没有，去年初，你老丈人一家子就过来了，然后你大舅子又过来开包子店了，今年我们打着女儿女婿的旗号过来帮忙，也很正常，村里人谁也没怀疑。再加上我们都是天刚亮就过来帮忙，等到天快黑了再回去睡觉，基本都没有待在村子里，有人来查，也碰不着我们。” “那就好……” 两人蹲在门口闲聊了一会儿，裴父就来了，他们也一块儿坐拖拉机顺势往码头去。 不过，在知道他还要去市里的造船厂后，裴父就打算先开着丰收号，先一步回去。 毕竟等到了县城，东升号又要在县城靠岸一次，他可没那个闲工夫一直等着。 早一步回去也能早点休息，早点卸货，还能让作坊提前干活，省得两条船一块靠岸，货物太多了，会容易混乱，丰收号船上的一大批货都还要过秤。 阿光倒是留了下来，要跟他作伴，晚一点坐他的船回去。 说是也要顺便去市里造船厂看一下他之前下订单的几条船情况如何？啥时候能开始交付第一条船。 下单了大半年也还没去看过。 虽然一同在市里，但是他也是年后才来到市里，安顿了没多久，所以没有到处乱跑。 有个伴，叶耀东当然也高兴，省得一个人去，连个敲边鼓帮忙说话的人也没有。 两人站在船舷边上看着大海，吹着冷风边闲聊。 “你这刚订了一堆的船，都还没开始交货，现在又要订一条收鲜船，咱爹娘没发表意见啊？” “我娘不知道，又没有叫他们出钱，他们发表什么意见？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还要整天让他拿主意，让他们同意才行？我自己夫妻俩商量好了就行，他们一大把年纪了，不懂这个，只想着安安稳稳，不用管他们。” “三嫂倒是挺好说话的。”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架个扁担挑着走，我才是一家之主，她当然得听我的，整个家的钱也都是我挣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光笑的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有本事你回去当着三嫂的面说。” “切，等回去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家庭地位。” “到时候三嫂没说什么，我丈母娘先口水乱喷的把你骂一顿。” “羡慕是吧？那也是你娘，我可以让你先挨骂。” “我可是女婿，丈母娘看女婿，都是越看越满意。说实话，你觉得那个收鲜船有搞头吗？” “当然了，不过也要看对接的渔船多不多，看你的人脉咯，先问一下再说，反正也还没决定好。” …… 造船厂也是沿着海域建的，叶父在开船的时候，就已经问过岸上的老渔民，造船厂要怎么走？怎么开渔船过去？ 然后就遵照别人的指引，一路沿着海岸线的边缘，慢慢的行了过去，也就十几分钟就找到了。 两人下了船就直奔造船厂，找负责人说话，大厂里的负责人当然认识阿光了，他可是一口气就定了四条船的后生仔，当然让人印象深刻。 叶耀东的面皮子跟嘴皮子也让人有点印象，虽然没有订船，但是他也来了几趟这里了。 他开门见山的直接就说想要订第一条收鲜船，让厂里报个价，外面的船还等在那里，等着他回家，他没有空在这里磨磨蹭蹭。 “收鲜船虽然用不到拖网渔船的那些设备，但是也没有比拖网渔船便宜多少，毕竟它需要的仓储空间更大。而且在驾驶室顶和栀杆等处需设置更强的照明设备，便于夜间进行收购活动。” “船员的生活住所集中在尾部和上层建筑内，也需要有一定备铺，这个是没有区别的。但是鱼舱四周得有良好的隔热层，作收鲜用时，舱温得保持在0c±2c。” “还得有储冰室，淡水仓，柴油仓储间什么的，差不多就是拿轮机那些拖网设备换收鲜船所需要的设备。” 叶耀东点头应和，“我知道，这些我都懂，所以你报个价吧，给我参考一下。” 阿光也跟着搭腔：“报低一点啊，我们也会多问几家造船厂，看看哪一家价格低，交期快。而且咱们都是熟人了，我在你这里都订了好几条船了，还特意带了朋友过来，你得说个实价。” “这个都是知道，我们都是按规章办事，这也不是我们私人的厂。你还没说你想造多大的？” “30多米就行，你帮我算一下性价比多少米会划算一点，还有里面的仓储空间也帮我设计一下，计算一下看看？” “行，那就去办公室，我给你先算一下，咱们也细聊一下你的个人需求，还有自己能承受的价格极限。” “好的，不过要快一点，我们赶时间回去。” “那既然想要订船，那肯定咱们得详细沟通，才能有个报价参考，你去别人那订船也匆忙不来，也得细说要求，人家才能报价。” 叶耀东敷衍的应和了两声。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看不懂了，一个比一个厉害，竟然都不用长辈带着，自己就能过来询价了可真厉害。” “我年轻吗？”叶耀东摸了一把自己一个礼拜没刮的胡子，胡子拉渣的一脸沧桑样，竟然还能知道他年轻？ “呵呵，只是没刮胡子而已，在船上哪有那么讲究，看着你白白嫩嫩的，说话的声音，岁数也不大的。” 负责人笑着引着他们进了办公室，“坐吧，喝两杯茶咱们细聊。” 还真会享受，办公室还有准备了茶具，烧茶，泡茶。 闽省人就是离不开茶。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各个仓储空间大一点，其他也没啥，收鲜船嘛，当然就是容量么，还有就是耗油比例，你得给我算算，多少米，承重多少？让我心里得有个数。” “那我先给你说一下，从我们这造好的收鲜船都是多少米的，介绍一下。” “好。” 三人坐在办公室谈了一个多小时，鬼画符一样的用钢笔画满了一张纸，写满了各种需求跟报价，还有其他收鲜船的情况，一张纸又写又画满满当当。 叶耀东跟阿光两人看了又看，“我们先把这个草稿纸拿回去琢磨一下，顺便也跟我爹商量一下，等过几天要是有来市里的话，再回复你。” “行，也应该的，这种买船的大事当然也得家里的长辈同意，没意见了再定下。” “多谢啊，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这种前期的咨询工作也是该有的，不叫耽搁，那你们着急回去就先回去商量好了再来，反正交期的话，最早也是得年底了。这种大的船订的人还是比较少，最受欢迎的还是那种十几米的拖网渔船，哦对，就是你边上朋友订的那好几条的那个。” 两人点点头。 “那我们就先走了。” ………… 月初抽奖的海兔干，因为过年快递停运，今天开始上班后，才发出去部分，因为现货不够，所以才发了部分，剩下的，得等这几天渔船回来现晒！ 百里姐姐找的这家这个海兔干，真的是极品中的极品！ 都是海捕回来现晒的，真的很贵，而且还不包邮，半斤65，运费都要15，算起来半斤都要80了！！！ 真的是一点都不替我省钱，追求品质，反正大家吃着好就行。 一分钱一分货是真的非常有道理！贵的不一定好，但是好的绝对不会便宜。 这种新鲜现晒的不需要复杂的做法，直接切点姜丝一块上锅蒸熟了就可以。 真的不要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块煮，只会破坏了原本的鲜美。 直接切姜丝蒸熟了，拿出来蘸着蒜头醋下酒，yyds！ 考验海鲜是否新鲜，清蒸就是最好的。 新鲜的海鲜也不需要乱七八糟的煮法，本身就自带的鲜美，清蒸才能原汁原味地体现出来。 我是真的诚意满满，很有良心的给大家做福利，没有大家的支持，当然也没有这本书的今天，感谢！鞠躬！ 第1011章 阿光准备还回来（7000字） 船上的大家趁着他们上岸的空档，都回到船舱睡觉了。 渔船停靠在岸边，发动机也熄火了，难得的安静，大家都很珍惜，逮着空档就休息，毕竟渔船24小时作业，大家每天轮番睡觉的时间都很有限，而且也都没办法休息好。 两人下去造船厂也不知道得待多久才出来，所以两人下船一个多小时，近两个小时，都没有人下来催促他们。 等他们完事上船后，发动机响了，才有人迷迷糊糊的醒来，但是又继续转头睡，反正返程不需要干活，只有叶父坚持爬起来出来看了一下。 “谈好了？有说多少钱吗？多少米？” 叶耀东将手头的草稿章拿给他爹看，“长34米，宽6.6米，140吨，38000块……” 叶父原本接过手头的草稿纸，转了好几圈都没看明白，听到他的话，手都抖了一下，草稿纸都飞了。 “轰天，单子单子……” 叶耀东也急的站了起来，还好渔船前行，风也是一面吹着，单子刚飞起来，就被风吹的贴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叶父着急忙慌的将单子又拿下来，捏在手上，他赶紧一把夺过，生气的嘴里埋怨道。 “搞什么啊你？拿给你看，你还没拿稳，差点飞到海里，这上面写写画画，一堆的那个章程跟配套设施，给你搞没了，到时候又忘记了说好的配套是什么样。晚一点到县里的造船厂，还得去问一下，同样配套的东西价格能不能砍一点下来。” “不是…东子…这…这船这么贵？” 叶父刚刚也是被他报的价格惊呆了，惊吓的手抖的纸张都没拿稳，才被飞走。 刚起船，没被海风吹清醒，倒是被他的报价吓得一个激励。 “是啊，就是这么贵。” “哪里要这么贵？38，000比咱们这船都贵了一倍都不止……” “它大啊。” “我看人家那收鲜船哪值那么多钱？那人肯定在坑我们，38000谁买得起啊？收鲜船又不打鱼，就只送货补给……” “仓储空间大啊爹，虽然没有起网机吊机那些设备，但是人家有冷藏间，储冰室，这些技术本来就不便宜，比那些机器都还贵。还有啊，询价的船，他给咱们定在34米左右，说是这个尺寸就够用了，同时对接五六条渔船都不是问题，能有140吨承重了。” 他现在这条船上的承重就有十几吨，还不包括早上卖了近万斤的货，本来有二十几吨的，那可是有近三天的量，包括这几天没倒掉的杂货。 这两天半以来，捕捞上来的货，除了蟹跟没用的水母杂草之类的杂物，压根就没往海里倒过，通通积累到了船上，一天都有1万多斤，近2万斤，两天半都有五六万斤。 一条渔船两天累计捕上来的货，运气好都能有个四五万斤，这里就相当于二十几吨了，要是同时对接3条渔船，那就是70多吨。 加上船本身的重量，还有船上的设备储物重量，冰块啊，油啊，淡水之类的，重量都得另外再加个几十吨。 没有百吨多以上，一般的收鲜船哪敢同时对接那么多条船，有的话也是来回赶着收，货交给合伙人在岸上卖。 也就现在货多，以后货少，能对接的船更多。 “你说前几天对接我们的那条收鲜船，人家原本就是从渔业队放出来拖网渔船拿来改的，那改造费也肯定不便宜，另外也都得增大仓储空间。” “那船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是该有的大多都有另外加了，就是外面看着简陋了一点，不过那船硬件设备来看，要不了几年也都得淘汰了。” “我这要是订一条船，肯定得几十年好用的，你想想，这个拖网渔船两天要是卖给收鲜船1000多块钱的货，不算补给扣掉的，就说这个光卖的钱，他卖多少钱，收鲜船也相当于赚多少了。” “本来收鲜船相当于批发价的半价至6成左右在海上收货，每两天收一条船的货，不说多，赚个1000有吧？三条船不是就能赚个3000？来回油钱再扣个几百块，即使加人工，冰块消耗或者其他的，多算一点，那也能挣个2000啊。” “更何况顺带收的那些杂货，咱们还能运回家利用起来，这个的收益就是另外的，即使多耗点油，那也是值得的，反正也是顺带的。” “去个一趟，回来靠岸卖个两天的货，再去收，正好也给了渔船两天存货的周期，一趟挣个2000块钱，那不是几个月就能回本吗？38000也不算很贵。” “而且，到时候咱们那些杂货也可以多算点钱给丰收号，还有我们三兄弟合伙的那条船，不用倒回海里，这个算是多得的，他们也肯定很乐意，能多挣点钱，一般的收鲜船谁要这些垃圾？” “这也相当于福利了，也省得咱们现在让丰收后把杂货留回去，给我们占这个便宜，有的人没有说出口，但是心里头肯定也会有些想法。” 就比如他二嫂之前也念了一嘴，这就是股东多的麻烦之处，所以收鲜船，他只打算自己单独搞自己的一言堂，想咋弄咋弄，不用听别人瞎哔哔。 “堵了大家的嘴，还能让其他船多挣点辛苦钱，虽然咱们收货的价格跟其他收鲜船保持一致，但是这也算是额外的进项。” 他们到时候要是几条船都在一处海域作业，收鲜船不用在茫茫大海里，这里找一条船，那里找一条船收货，油钱也能省不少，对他的好处也大大的，可不能便宜外人。 叶父听他算的头头是道，倒是觉得也挺有道理的，渔船他们都是现成的，不用到处拉关系找，弄一条收鲜船就能直接对接。 自家现在算起来也有三条船，阿东都占股不少，把钱给其他收鲜船赚，还不如自己赚，这里头利润也很大。 关键是顺带拉回家的那些杂货利用起来后，家里的那两个作坊每天都能有活干，不用等渔船靠岸后，开工个几天，然后又停歇，村子里的妇女们就业率能大大提升，也能给乡亲们带一点福利。 一点都不浪费，作坊又能再多挣钱，一举多得。 “你算是算的挺好的，那就不想想一笔拿这么多钱出去……” “这都是前期投入，能回本的，你难道还想空手套白狼啊？干的越大，投资当然越大，回报当然也越大。” 叶父给他算的无话可说，真要搞一条收鲜船，挣的确实多，都是自家的渔船对接啊，稳定的很，不会有渔船变动，找其他的收鲜船，按每天的收获来看，也亏不了。 “那还是得多问问，看看能不能把价格再压一点下来，也得去县里的造船厂问问，咱们小地方指不定能便宜一点……” “一下子搞那么大的船，你的心也是够狠的，船买的一条比一条大，一条比一条贵。” 叶耀东笑着贫嘴，“人要往前看的，有钱了那不得想的更有钱一点？钱都摆在眼前给你挣了，不挣王八蛋，人嘛也得有点进步，有点追求。” “你这何止是有点进步啊，你是一年比一年搞得大，大前年还只是一条小木船的，前年就已经是拖网渔船了，去年搞了好几条船后，年底东升号还交货了，今年又要弄收鲜船了，整的活越来越厉害……” 叶耀东给他爹说的也乐了。 也确实呵，确实一年搞的船比一年大，狠活也越来越多。 “那爹，你觉得我明年能搞什么样的船？” 叶父白了他一眼，“看把你能的，我是算命的还是跳大神的？还能给你算的清清楚楚，告诉你明年要弄什么船？” 他摸摸下巴，“我觉得明后年指不定能搞一条钢制的渔船，也不知道有没有，等再过一些年还能搞快艇，以后搞游艇……” “别做梦了，讲的什么东西，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了。” 他都还没说航母呢，就做梦了？ “你就等着我发财，到时候带你享福吧。” “有额~”叶父反问的没好气的道，“你整的活越多我越累，都得跟着你们屁股后面拼命的干，想退休都不行。你这边干完之后还得给你大哥二哥干，然后又得给你干，估计等80岁，都还没得养老，还得给你看着作坊。” “有道理，以后作坊还真的得指望你看大门。” “专心开你的船吧。” 叶父离开前还伸着脖子看了一下，他摆在操作台上，用简易烟灰缸压着的单子。 “写的什么也不知道，又涂又画的……都不知道哪个是上，哪个是下…… 叶耀东当作没听到他爹的念叨，还好他识字，纸张上写得都看得明白，而且也是当着他面边解说边写边画。 在市里造船厂耽搁了一下时间，就又到了中午，等他开船回到镇上造船厂，都已经3点多了。 想着县城的造船厂就在跟前，他干脆直接去造船厂先询价了，陈局长那里今天大概是来不及了，估计从造船厂出来天都黑了。 不过他也不着急，船上的那些箱子可以先搬回家，堆到院子里，明天他再去找陈局长打听，不急在一时。 也不知道林集上最近有没有在家，一个礼拜前刚称了五千斤货，估计也是跑外头去了。 这是比他还忙的大忙人，想找人还得碰运气。 吴厂长现在看到他都笑得無比的灿烂热情，按消费能力算，他也能算是vip大客户了。 叶耀东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自己来的目的，又将在市里造船厂已经商得出来的一套说辞要求算给他，让他报价。 吴厂长原本听到他说要订一条34米的收鲜船，惊的瞪大了眼睛，又听到他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串的要求，跟所需要的规格设备，这才回过神来。 “你这是在哪里询问过了？所以也不需要我给你解说，就直接定下来设备要求了？” “对，我刚拖网回来经过市里，已经在市里的造船厂问了一大通了，但是我想呢，咱们是老熟人，好多船都是你这儿造的，咱们更熟，当然也不能肥水流入外人田。也得找你来问一问，看看安排的配套设备合不合理？能不能再优化一点，然后吧，也让你给我个报价，看看谁更有良心。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交期，你这个造船厂毕竟小了很多……” “好说好说，我可以让工人日夜赶工，只要能定下来咱们先坐下来慢慢聊，你说的那些我也得记一下，然后罗列一份，整理一下才能给你报价。” 叶耀东跟阿光也一块跟他进了办公室。 三人在里头，同样是又写又画的聊了许久，直到天色擦黑，他才同样又接过了一张写写画画的草稿纸，折了折放进了口袋。 “我回去考虑一下，就是你这个交期不行。” “没办法，厂子就这么大，所有人手我们都是三班倒的，压根就没有停过，这两年已经陆续的招人也招了不少了，效率其实也高了很多。” “哎，我大侄子也15岁了，我爹一直惦记着让他早点学一门手艺，毕竟是大孙子，老人家一直觉得有一门手艺就饿不死。他现在读初三，平常看着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能不能放你这里来当学徒，学个几年？” “啊？” “你这不是缺人手吗？我给你送一个过来啊，你不也说，又打算开始招工了吗？” 吴厂长想了想，也没有把话说死，“可以考虑一下。” 一般老师傅收学徒都还收的自家亲戚，手艺人就是靠手艺生活，哪能随便传授给外人？他们这种大厂当然更难进，说是当学徒，但是也是有一份工资的，可比给一般师傅当学徒强多了。 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给人师傅当学徒可没那么容易学到东西，但是去大厂里面，确是可以真实学到，并且出师后，又能直接留在大厂里，这不亚于一份铁饭碗。 “行，那我也回去考虑一下。” “你明天再过来啊，明天咱们再细说，一趟肯定也不能完全了解清楚，要是有什么细节或者是其他不懂的，你明天再过来，咱们再细说，今天时间太赶了，我也只能给你提供的方案报价，指不定咱们还可以再优化一点，价格上再优惠一点。” “行行行，好好好，30多米的船当然不能草率，多聊几次方案也正常。你也考虑一下我大侄子过来做工的事，能通融的通融一下……” 叶成海这小子现在看着顽皮了点，但是等长大后还是蛮吃苦耐劳的，反正也不是读书的料，能找到活，早点提桶进厂也好，总比他以后跑去种紫菜强。 不过现在已经念到初二了，没多读一年，不把初中毕业证拿过来也挺可惜。 或者明天再过来的时候，还能再商量一下，先每个周末过来学习当帮工，不需要给工钱，等初中毕业后再正式提桶进厂。 然后等以后再有学习的机会，再搞个高中毕业证，等过一些年再凭技术去上特殊大学，弄一个大学文凭，到时候就是妥妥的技术人才了。 叶耀东看着外头天已经黑了，也不多逗留，应和了明天再过来后，就直接上船先走了。 叶父照旧第一时间凑了过来，不是他不想跟下船，而是他得看着船，交给其他船工他没那么放心。 “咋说？有没有便宜一点？” “便宜是能便宜一点，就是他这个交期比不上市里的，市里的可以今年底交，他却得排到明年中之后了。” “那也太晚了，要排到明年中的话，那咱们不得耽误大半年时间不能挣钱吗？这半年的损失也很大。” “是这么个说法，不过我们三兄弟合伙的那条船也是得要明年中才能交，收鲜船早点到手的话，光对接两条船，挣的也会少一点。” “那也是挣啊。” 叶耀东点点头，“等回去再说吧，先开船回去，现在天也黑透了，我们也没空详细的细说，等明天再过来再聊一下看看。” “看看有些设备啊，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东西能不能优化一下，看看有没有要改动的，也不是直接一张嘴说一下，立马就能定下来的。” “那当然得慎重一点了，这可不是小船，整个村子都不一定能造得出来一条，都得是渔业公司才能造得起的。” “你说错了爹，我那第一条拖网渔船就是经业叔介绍的那个朋友那买的，他就是把渔船淘汰了，筹集资金搞30多米的船。” “那不一样，人家指不定有一堆的人合伙弄一条船，不然几万块钱谁搞得定啊，你是例外的，你是自己单独一个人搞。” 阿光在一旁听了惊讶的道：“东子要单独搞？不找人合伙啊？” 叶耀东也反应过来，他好像也没跟阿光说，他要自己单独搞。 他赶紧道：“是啊，我打算自己搞，反正我资金够，也不需要找别人合伙。” “这不是资金的问题，这是风险的问题，多找几个人合伙也能分摊一下风险，不至于投入太大，承担的风险太大。” “我觉得还好，人多意见多，我已经合伙了好几条的渔船了，每个月算账都挺麻烦的，收鲜船再搞一个，还要另外再算账，太麻烦了。” “不想自己折腾的每一条船都有一堆的股东，然后都要算一堆的账，这个很让人头疼的。自己单独搞的话，到时候挣多少钱，只要带回来丢给阿清，让她算账，我就不用管了。不然的话，每一条船都得我亲自过去算账，到月底那得忙死。” 阿光想想，也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你的船是有点多……” “对吧，我都还要出海捕鱼，家里还有两个作坊，又还有店铺，光算账我都要头疼死了。” “可以请一个账房了。” “那还不至于，让阿清算就可以了，女人最会算账了。” …… 叶父见俩人聊上了，就赶紧先回到驾驶舱开船回去，天已经黑透了，等开回去估计都得8点了。 叶耀东也是想着赶紧给阿光说，他要单干，免得阿光全程跟着听下来也打算合一股。 他是真觉得合伙太麻烦了，真要每一条船都拉几个人合伙，那他一年到头啥事也不用干了，光在那里算账就行了。 两人站在甲板上继续吹着风聊着，其他船工们一直待在驾驶舱睡着，也没出来。 反正也没活需要干，一会就到家了，船上也不打算做饭。 “你这甲板上堆着这几十箱的货，是啥东西啊？白天从市里回来就想问了，就是你躲在了驾驶仓，爹又回到船舱躺着，我也没人可以问。” “你爹有没有跟你说过，上一回出海，我们在海上遇到了两条渔船触礁又叠在一块，沉了一条的事？” “你跳到海里捞沉船了？”阿光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这么冷的天，你下到水里？” “是的，我是英雄。” 叶耀东又稍微给他将打捞的过程简单的讲了一下。 “啊，那我爹还分走了你1/4？这也就是顺手帮个忙的事，等会我回去叫他还回来，这怎么好意思，都还是亲家……” “哎别…我们都说好分配了，大家都没意见，还什么？你爹他们也都出力了。” “他出什么力啊，都是船工们出力帮忙打捞，他也就吩咐一声，然后开着船跟上而已，你意思一下发个红包就好了。你不也准备给其他船工们发红包吗？也随便包个红包给他感谢一下就好了，哪至于分几箱货，那一箱你不是说要百来块钱？那也好几百块钱了……” “说好了就不要再说了。” 免得裴叔还以为他不舍得分那几箱货，在阿光面前嘀嘀咕咕，然后阿光回去才发难，要把货还回来，那他多尴尬，以后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裴叔那个人又贼精明的。 “我爹这人当家惯了……这事也不能这么办，我回去给他说说，你大方归大方，我们也不能这么不地道。” “这也没什么地道不地道的，没有丰收号帮忙一起打捞，估计很多都得飘走，这是双赢。” 阿光摇摇头，严肃认真的道：“不一样的，也不能这么见钱眼开。你忘了去年去浙省捕捞海蜇的时候，当中介那个建议还是你提出来的，然后你没空待在岸上，就让我去干。” “一开始也不确定能不能搞得起来，能挣多少钱？我们也没有去谈分配方式，这刚开始没有说，后面也一直都含含糊糊的，也只有给你免了中介费，最后给你包了3000块钱，你也都没要，还给我退回来。” “这大钱你都让我挣了，没跟我计较，我爹却计较这一点小忙，太不应该了。” 叶耀东听了心里熨贴无比，他倒也没看错人，阿光倒是挺拎得清的。 重生归来，朋友几个里头，他也确实跟阿光玩的最好。 他拍了拍阿光的肩，“不用计较太多，去年一直都是你在岸上联系，跑来跑去，面对那些混混们也是挺危险的，陈家年都还挨了一顿打，躺了好几天，我也就出了个主意……” “我爹也是只吩咐人帮忙捞了一下货，这也只是举手之劳，相互帮助而已，最危险关键的事也都是你下到水里慢慢的探路，寻找完成的。” “要是别的渔船的话，这么分配也无可厚非，但是咱们不是外人，我们从你那占的便宜也够多的了。” “你也不用多说，等我回去跟我爹掰扯一下他也会明白。” “真不用……”叶耀东有些不好意思，几百块钱他也送得起。 “你不用管，我爹脸皮也厚，活了一把年纪也不会觉得不自在，你到时候把货都出了，再给他包个红包，感谢一下就得了。” “大家都是兄弟，又都是亲家，不是外人，我也不差这几箱货，你没看我这里堆了好几十箱吗？不差那一点，船上的这些货就够我挣的了，你也不用去说，免得裴叔面上不好看。” 他还要搞个收鲜船，专门收丰收号的货，挣那条船的钱，还是不要太计较的好，免得让人心里留下疙瘩。 这话他也说出口了，不过阿光却不以为意。 “一码归一码，我爹也是讲理的，我们家也不差这几箱货，这几百块钱。” “你这样我就尴尬了，让我以后还怎么挣丰收号的钱。”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咱们拿事实说话。” 叶耀东摇摇头也不多说了，晚一点再看吧。 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阿光真的要把货还回来，他也没辙。 就像他说的，两家谁也不差这几百块，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等他要是将货还回来的话，他到时候红包包个200块给他带回去好了。 船工们的红包也还没给，卖完货上船后，丰收号就立即开船先走一步了，其他船工也都回到船舱睡觉，到现在也没出来过。 想到这里，他打算先回到船舱里准备红包，等会儿下船前，先给自家船上的船工们把红包发了。 丰收号的船工也都是他们本村的，除了陈奇水跟郑叔安排的那一个，晚一点让他娘给大家送去就好了。 对他们乡下人来说，红纸的用处大的很，他行李箱里面也是有叠起来的红纸，这年头包红包都是用红纸包起来的。 第1012章 卸货（7000字） 叶耀东将红纸裁好，每一张红纸上面都叠了两块钱的纸币，然后才将红纸四四方方叠起来，叠了十几个放到口袋。 直到渔船已经驶过镇上的港口，大概也就半小时左右就能到达村子的码头，他才又去到船舱里，把此起彼伏打着呼噜的船工们都叫醒，让他们准备靠岸了。 “可以把你们的行李收拾一下，顶多再有半小时就到家了，鱼仓里的货可以提前先陆续的搬出来，放到甲板上，一会儿好方便挪到接货的船上。” “哎好好好……” 大家立即都坐起来，穿衣服的穿衣服，穿裤子的穿裤子。 叶耀东也将刚刚提前准备好的红包，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高兴的一个个都合不拢嘴。 本来出海就有算工钱了，现在每跟出来一趟，就领一个红包，简直是意外之喜，两块钱都快相当于他们一天的工钱了。 “这一趟也辛苦了，回去可以买一两斤肉加餐了。” “呵呵，也是你厚道，本来干的也都是我们该干的活。” “挣钱哪有不辛苦的，我们都这个岁数了，还能有钱挣算好的了。” 大家满脸喜气，晚上都没吃饭，但又瞬间浑身充满了动力。 等他们一个个干劲十足的出去鱼仓搬货后，叶耀东又紧接着拿出就准备好的布袋，将床底下锁着的铁箱子里的钱通通都扫到布袋里。 这可是这一个礼拜来，在海上的收益，还有市里店铺的营业额。 硬币被他抓到袋子里，哗啦哗啦直响，不过机器的轰鸣声直接将这声响掩盖了，只有他能听到。 这一趟也没挣的很好，只有从虎鲸带来的那波鱼群捕的比较多，都是马头鱼，卖的值钱了点。 其他时候撒的渔网虽然收获也都挺多的，但是好货比较少，很多都是便宜的几分钱大众货，只能靠量了，大多数也只能靠量多卖点钱。 扣掉开支，大概也就挣2000多，主要是昨天他们大半天都歇工在海上打捞沉船的货，还有近三天的货，除了值钱的送到市里去卖掉，好几万斤都留回去了，这里也少卖了好几百。 店里的营业额对比前几天送回家的，也少了大半，上一次是有海兔干售卖，大都是卖这个挣的钱。 这一回，一个礼拜的售卖情况也就只有千把块，年后的购物欲有些低迷，大概年前置办的年货都还没吃完。 反正也不错，现在开始都靠自己留回家的几万斤货开始晒，成本至少降低了一半，相当于净赚的更多了。 他将钱全都装好后，就脱掉毛衣将背包挂在身上，然后才又穿上毛衣，藏在衣服里面，然后再穿上棉袄出去。 他们俩俩一组的往外抬筐，甲板上本来就已经堆了不少的杂货，现在看着更加的满当了。 阿光满脸沉思的表情靠在船舷边上，看着远处一路倒退的星星点点的灯火。 他走过去轻声的问：“想什么呢你？” “在想干点什么好，不然的话，感觉在家里坐着守着老婆孩子，有点跟废物一样，吃软饭。” 要不是知道他在说自己，叶耀东该以为他在含沙射影了。 小声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塞林木”后，叶耀东才出声。 “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独生子命那么好，在家里不用干什么就有钱，还说自己废物。” “我是真有点这么觉得，你们一个个出海的出海，开店的开店，我却天天在家里，我爹还在拼命的干，也差不多该他退休了。” “等你生了儿子，你爹大概就可以放心让你跟着了，你也不用琢磨着其他，子承父业是肯定的，你爹就你一个儿子，家里的船肯定得交给你开，他肯定干不了几年。” “这我懂，但不是想着你又搞作坊又开店卖鱼干鱼露什么的，七七八八的，搞得像模像样，我也想着要不要也折腾点什么？” “你这不能比啊，我干作坊又开店的是有人帮忙，有老娘，有老丈人丈母娘，老婆，还有家里的嫂子们，能帮的都在帮我，不然我一个人哪折腾的过来。” “所以啊，感觉没娘的孩子就挺可怜的，有老娘在，至少能顶半边天，不说一定要帮着干活，随便张罗一下，就很顶事了。” “这个确实。” 叶耀东非常赞同，虽然他老娘话又多，又爱炫耀，但是有时候随便搭把手，帮点忙，都能省他很多事情，老妇女会的技能又特别的多，根本就不能小觑。 “再说吧，惠美都还没生呢，也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市里，还得先陪着，顺便帮你干白工。” “我不付工钱的！” 阿光白了他一眼，“我缺你那三瓜两枣？” “那就快去帮忙抬，别站在这里思考人生了。”叶耀东朝正在忙活搬货的工人们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也去干。 “一起。” 阿光顺手揪着他的棉袄，硬拉着他也要一起去干活。 直到将甲板堆的只剩下两边的过道后，他们才停下来，而渔船也离岸边不远了。 远远看着渔村星星点点的灯光微亮，离岸边不远的作坊里头都还灯火通明，橘黄色的灯光让他们离着远远的距离都看得一清二楚，里头的人头耸动，都还在忙碌着，还没下班。 不过，岸边倒是没有人守在那里等，没有看到手电筒的光亮。 但是也没一会儿，在他们渔船减速越靠越近时，作坊门口也亮起了好几盏手电筒的光亮，然后一路移动到码头岸边，大概是有人一直坐在门口留意着海面，正好看到他们渔船的光亮，所以才匆匆跑出来，准备接货。 叶父减速，瞅好位置就停在丰收号边上后，只是等了一小会儿，岸上的渔船也驶了两条出来接货。 “东哥，你们也到的太晚了吧？裴叔下午到家的时候，还说你们应该跟上一回一样，天黑前会到，结果我们左等右等都没看到船，还好整个作坊的人都在那里忙碌，大家没空去多想。” “嗯，时间耽搁的有点久，先帮忙接货吧。” “两条船够不够？不够的话等会儿再过来运送一趟。” “等会看看，今天东西会更多……” 王光亮他们开的是他大哥二哥的船，还有他租给他们的，反正就只隔三差五的开出来接一趟货，兄弟之间，谁都没计较。 船上十几吨的货，整整装满了两大船，他原本还想着要将被子那些一块带下船，却发现也没地方可以放了，到处都是海鲜，被子随便沾上一点，都该腥臭了。 今天只能先这样，等明天早上睡醒了再出来将被子拉回去得了。 货都搬完了后，他跟他爹又检查了一下船上还有没有其他遗漏的，然后才将该锁的船舱都锁起来，才爬到等待着的渔船上。 已经先开一条船回去了，他们到的时候，岸上他老娘正指挥着一群妇女帮忙卸货，都是作坊里干活的常见面孔，还有家里的几个大孩子，也嘻嘻哈哈的，积极的很。 “作坊还没下班啊娘？” “下什么班？晚上得杀鱼杀通宵，不然的话，那几万斤的货怎么杀的完？下午亲家称了他带回来的货有1万8千斤，还有1万多斤的杂货。” “你这里又拉了好几万斤回来，至少六七万斤，怎么杀的过来？现在天气又有点暖起来了，只有晚间吹过来风还凉的，白天现在都热起来了，那么多货放坏了怎么办？” “等明天还得再多叫几十个妇女过来帮忙替班杀鱼了，场地也都该晾不下的，过两天哪里有空地都飞晾起来了。” “你这搞的，要么在家里坐着闲的要死，要么忙的连觉都睡不了……” 叶母跟他说完话，也吆喝着拉了一个妇女跟她一块搬货。 “赶紧的，先把这些货搬搬完，你们再回去继续杀鱼……” “满了就先放在地上，板车太小了，都装不了几筐，还好离得近，一会儿又能过来拉……” 叶耀东站在岸上也感觉吹过来的海风没那么冷冽刺骨了，虽然还是凉凉的，但是比海上好太多了，才几天温度就直接上升了不少。 “把拖拉机也开过来拉吧，这一趟趟的用板车得拉到什么时候？拖拉机能装的多一点，多跑几趟更快。” 叶母舍不得的赶紧转头反驳，“那不得要油钱啊，用板车多跑几趟就好了。” “能耗多少油啊？这么近的路，板车一趟就拉那么一点，来回来回的得多耽误多少时间？少杀多少鱼？用拖拉机快一点，好腾出手继续回去杀鱼。” “那行行行，你们小孩子去一个把拖拉机开过来……” 王光亮打发着他表弟去开拖拉机，他在边上继续帮忙，顺便嘀咕了一下，“我下午就说了，开拖拉机出来拉货快一点，被婶子骂了一顿。” “别理她，我娘就是心疼油钱而已，你给她说把这些货拉完都要不了几分钱，她就不会心疼了。” “哎。” 大家所有人都在船上跟岸边来回的搬货，顺便嘀咕几句，货真多啥啥的，吵杂声一片。 不过看得出来大家都很高兴，这么多货得杀个几天，又能连续干几天的活了。 这些叫过来干活的妇女，都是算的临时工，按天数算钱，干一天算一天的钱，毕竟就像他娘刚刚念叨的，空的时候又闲的坐在门口拍蚊子，忙的时候连觉都不得睡。 那当然是做一天给一天的钱划算了，总不能将人请过来坐在那里打蚊子，他带的那一帮小弟弟外，他们还得24小时轮番看着作坊，确实得按月算工钱。 真的等他搞一条收鲜船到手，到时候隔天靠一次岸，真的天天都有活干，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鱼杀，到时候那就得固定的请员工了。 将货搬了大半后，他就站在一旁看着了，顺便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作坊，鱼干作坊那里是一直都有拉着一大块的尼龙袋在顶上，防止突然下雨，而新盖好的边上那个作坊没有。 这两天也得重新安排拉起来，不然春天雨水多，也要不了几天就清明了，肯定要下雨。 万一打一个措手不及，那几万斤的货就麻烦了，收都不是一时半会能收完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息一声，接下来几天有的忙活了，不能再像前几天一样，在家里到处溜达休息了。 一堆人打着手电筒，在码头搬搬抬抬，板车跟拖拉机来来去去的，好几趟才将两船的货都拉到作坊里头卸下来。 而他一直站在码头看着，直到鱼货搬完后，最后才搬那些鱼罐头的箱子，他招呼人通通搬到拖拉机上，自己也跟着爬上去，将拖拉机开到院子门口。 他回来的动静太大了，左右邻居们知道他又带了一堆的货回来，就哪里热闹往哪里去，看着作坊那边灯火透明也都在作坊门口看着议论。 拖拉机直接从作坊门口开过去，大家也只是转头看了一下就又继续指着里头满地的货，指指点点的说话，顺便不停的喊他娘，还需不需要人？ 家里的孩子早就听着拖拉机的声音，见怪不怪，已经不稀罕了，跑出来门口看了一眼后，又进去，竟然也不跑到他跟前喊三叔了。 “妹的…小兔崽子们都太现实了，知道我出海回来，没礼物给他们，也不往跟前凑了。” 林秀清原本在作坊里清点货物，看到拖拉机过去，才紧跟着小跑回家，这时在后面笑着说道。 “你是去海上干活，也不是出远门挣大钱，他们都知道，前几天凑到跟前，啥也没捞到，当然也没新鲜感了。” “家里的女孩子们也都去作坊帮忙杀鱼了，只有几个小子作业没做完，还在家里做作业。家里的大人忙起来没空管他们，他们也玩到刚刚被打了一顿，才回来做作业。” “欠收拾，下次不想做作业就都拉去作坊干活。” “那他们该巴不得了，你这拖拉机上面一箱箱的又是什么东西啊？” “先帮我一块搬下来，抬到屋里去。”叶耀东说着就爬上了拖拉机，将叠在一块的货搬下来，放在边缘给她接。 他爹刚刚运完货后，就也跟着去做作坊里头清点货物，顺便看一下下午裴父带回来的货。 林秀清撸起袖子接过，“屋里放不下了，都是一袋袋的鱼干，只能放到院子里了。” “那就先放到院子里。” 老太太前头也拄着拐杖走去作坊，现在又慢吞吞的走回来，看着他们夫妻俩忙活。 “干嘛这么着急搬啊？先回家吃饭吗？饿不饿啊？天都黑了才回来，都到这个点了，要么先吃饭，不要饿坏了。” “没事，干干完，货都卸的差不多了就这么一点了。” “这些一箱箱的是什么东西啊，你哪里带回来的啊？” 老太太贼兮兮的左看右看，然后才小声的说：“你是不是也去干走私了？” 叶耀东白了她一眼，“瞎说什么？一把年纪了，你还知道这个？” “我知道的可多着呢，作坊里的那群妇女天天什么都说，村子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厉害了啊，一把年纪了，情报局都有你一席之地了？” “唉呀，闲着没事走走晒晒太阳就听到了，接下去几天作坊又热闹起来了，又能知道不少事了……” 叶耀东失笑，临到老了，没想到八卦的心倒是还挺足的，还能打进村里情报局内部，搞不好还能拿到第一手消息。 “那叫我怎么说？谁知道那些人说的是真是假，听听过一下耳朵就好了。你真的没有去干走私啊？”后面一句她小小声的问，还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没有，放心吧，我可是正经老实人，你可别瞎想，听别人说什么就认为什么，外头妇女传的话随便听听就好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你一向都很乖，肯定不会去干这事。” “对，所以你要是爱热闹的话，听那些人说话倒是也能打发时间，但是过一下耳朵，听个热闹就行了。” “哎好好……” 林秀清边搬货边笑着说：“她闲着没事现在也爱往作坊里跑，都是作坊里人正多，都在干活的时候，自己就搬一个凳子坐在边上听着，顺便听人家说几句好话，夸夸她。” “我现在可受欢迎了，我前几天在她们干活的时候，都带着收音机过去放给她们听，她们都高兴的很，有活干又有的收音机听，天天都盼着我去。” 叶耀东也笑着打趣老太太，“这么受欢迎啊？那你不给我说八卦，那就给我说说，人家都夸你啥了？” “呵呵，人家都夸我越活越年轻，越来越会打扮，穿的衣服比小媳妇还好看，又是红又是绿的，都是花。” “哎呦，还夸我牙口好了之后，越来越精神了，能活100岁，说我肯定可以看到咱家五世同堂，过几年能抱上玄孙了……” “全村的老头子老太太都没有我享福，都没有我命好。” 老太太一张老脸笑开了花，屋里的橘黄色灯光倒映出来，脸色看的是挺红润精神的。 “这就命好了？改明儿让你穿金戴银的，那才叫命好。” 这么想着，叶耀东也琢磨着是不是给老太太打个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什么的，给阿清跟他娘也打一套。 女人哪有不喜欢首饰的？从老到小。 现在黄金价也只要几块钱，买了都是保值的，又能戴。 她这一把年纪了，也没享过福，也没穿过金带过银的，临到老了，怎么也得安排上。 上辈子也就只活到1987年，今年都1985年，想到这，他心里一紧，这两天看看有没有空，去县城的话，有多余的时间可以顺便转一下，没多余时间的话也可以去镇上，他们镇比县城热闹多了。 老太太给他说的开心死，“哈哈哈，还穿金戴银啊？那大家的眼珠子该粘我身上了~” “等着哈，晚一点就让大家羡慕死你。” “好好好~” 夫妻俩一个搬一个接，三人又在那里说话闲聊着，气氛格外的温馨融洽，好一会儿才将半车的箱子都卸到院子里。 林秀清擦了一下额头沁出来的汗，“这些都是鱼罐头啊？我刚刚看到了。” “嗯。” “你下水找到前几天的沉船了？” “对，晚一点再跟你细说，这一大袋的衣服给你洗，行李箱你也拿进去，我把拖拉机开回作坊，顺便去作坊看一下。” “哦好，那你看一下就早点过来吃饭，我把菜热一热很快的。” “知道了。” 老太太也跟着在边上吆喝了一声，“早点回来吃饭，别饿坏了……” 老人家最关心的就是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 作坊里的那群妇女们又都已经干劲十足的坐下去开干了，个个手上都戴着袖套，刀将鱼鳞刮着飞起，嘴上也没停歇的交头接耳，嘈杂声阵阵。 叶耀东率先看了自家卸下来的货，又走向他爹，看了下裴叔下午卸下来的货，随便问了几句。 “货还挺多的……” “我刚看一下下午亲家拿回来那些货，已经杀了不少，但是还有3万斤的样子，加上我们带回来的，真的太多了……” “已经跟娘说好了，晚上连夜杀，明天一早再另外叫一批人换班，不然根本杀不完。” “那就好！这么多货，得杀个几天几夜了，多些人赶紧收拾出来，晒干了收起来，免得接下去天气不好。” “嗯。” 他随便看了一下就去到另外一边的作坊，仓库里头也有几个人在来来回回的搬运腌制，他娘也在。 照他娘的话来说，反正隔壁都在那熬通宵杀鱼了，这边也让人一块干了，发酵鱼露的活不比杀鱼麻烦，省事的很，一晚上肯定也干不完，早点干完，早点放心。 叶耀东看着一旁的空地墙角上，摆了一整排两三百个的大缸，说了一句废话。 “大缸送过来了？” “送过来了，让做作坊里的那几个小子，前两天去县里送鱼露的时候，让他们顺便去催一下，然后前天就送来了。” “那也省得我跑一趟正好，这一趟带回来的货多，也能派上用场。” “差不多是能派上用场了，隔壁空地上还有十几个桶还不能过滤，得等下个月过滤封装好才能抬过来用。” 他点点头，有他娘偶尔抽空过来看看安排一下，他真的能省不少事，他娘对村子里的一些妇女们又熟的很，很多事都特别好安排。 鱼露作坊现在能像模像样的步上正轨，他娘占首要功劳。 阿光说的没错，没娘的孩子太可怜了。 叶父巡视完作坊后就又跑过来找他，“你弄好了没有？好了就回家吃饭了，” “好了，走吧。” 他应了一声跟着往外走，不过刚走出一小段后，又回过头来喊他娘，并且将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剩余一些红包掏出来。 “娘，你出来一下……” “这里有几个红包，你等会儿给裴叔那边的几个船工送过去……”他顺带报了一串的人名给他娘。 叶母纳闷的双手接过一堆的红包，“你干嘛？钱太多了，又发红包？你怎么没有给我发几个？给外人发……他那边的人关你屁事……” “发什么牢骚，让你送红包你就送红包了，还这么多话，晚一点回去让爹再跟你说。” 叶耀东随口说了一句后，就又跟着他爹往外走，叶母拿着红包连忙追上去。 “你是又干什么了？” “在海上的时候，裴叔跟他那边的船员帮了我一些忙，所以感谢他们的。” 叶母紧张了，“遇到危险了？” “没有，别多想，刚刚不是看到船上搬下来挺多箱子的吗？你们不还在问是什么？就是裴叔那边的人帮忙一起打捞的。” “哦，没有遇到危险了就好，那我现在给他们送去吧，免得一会儿都睡下了。你那些箱子里面有什么？” “好奇什么？回去让爹再跟你说了。” “整天都搞得神神秘秘的，还非得回家说回家说……” 叶母瞥着小眼神碎碎念了两句，然后就跟父子俩分开，往村里去。 叶耀东边走边跟他爹聊买尼龙袋当雨棚，在鱼露作坊顶上拉起来的事，准备把这事交给他爹来办，他没有空。 他明天一早还要去县城找陈局长，还要去造船厂细聊收鲜船的方案，然后还得去找林集上处理院子里那一批鱼罐头的事，也不知道人有没有在家。 然后这两天还得看看有没有空，要是有空的话，还得把那些堂兄弟们都叫上，聊聊修墓的事。 叶父点点头没意见，知道他现在忙的很。 “还有，顺便去问一下木工，我要的那个招牌牌匾做好了没有？” “知道了，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事？” “有，船上的被子那些，你明天记得去收下来，让阿清晾晒一下，还有什么一时想不起来，想起来了再跟你说。” “嗯。” 叶父现在已经完全的为他马首是瞻了，顶多偶尔发表几句意见。 ………… 第1013章 叶小溪哪去了（7000字） 父子俩简单的吃了个晚饭后，就回家的回家，洗澡的洗澡。 叶耀东洗完澡还不放心的出去拿了一片尼龙袋，喊林秀清帮忙一块遮在那些箱子上，但是喊了两声，也没见屋里有人跑出来，他就又喊老太太，又没有动静。 “都跑作坊去了？才一会儿就没影了。” 抬眼看了远处灯火通明的作坊，一个个都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老太太一把年纪的也都是，都快要睡觉了，还往那里去。 “三叔，你要干嘛吗？”叶成海急匆匆的就从屋里跑出来。 “来的正好，过来帮忙。” “好嘞~” 叶成江也着急忙慌的赶紧应着，跟着跑过来，“三叔，我也来帮你~” “还有我，还有我，我刚才去拉屎了……”叶成河提着裤头也连忙从屋里往外跑。 “前面看到我招呼不打的就往里头躲，现在随便喊一声就全部都跑出来，干啥？都不想做作业是不是？只要不做作业，干什么都可以，对不对？” 叶成海跟叶成江被戳中了心思后，也嘿嘿直笑。 叶耀东又转头看向着急忙慌的拎着裤子跑过来叶成河，“你手洗了没有？屁股有没有擦干净？” 看他那裤子腰头都能再塞进去一条腿了，上头还绑了一根绳子，也不知道是叶成海穿剩的，还是他娘穿剩的，裤脚还折起来了一大截，露出了里头的毛线裤。 “这才过完年没多久，你穿的什么破烂衣服？去学校也穿这个？不被人笑死啊？” “三叔，他是放学的时候追着那个女同学送冰糖葫芦，然后没看路，摔到沟里了，衣服都给他刮破了，棉花都掉出来，然后回来给娘打了一顿，只能穿破衣服破裤子了。”叶成海幸灾乐祸的道，一点都不替他保守。 “卧槽，哪个女同学？你才多大？这就有小女朋友了？” 叶成河脸胀的通红，“哪有？什么小女朋友，你别乱说，那就是同学……” “三叔，我跟你说，那是他之前把人头发烧焦的那个女同学，然后现在天天放学了就跟人家屁股后面，骂都骂不走………” “不准说……” 叶成河气得跳脚，去拉叶成海想要阻止他说下去，叶成海偏不如他的意，嬉笑着躲着，又继续说。 “……人家都讨厌死他了，他还要等人家回村了才回家，害得我们都得跟他后面……” 叶成江也不甘落后的揭他老底，“还有，还有……他还把他存的小人头都送给那女同学了，还把他的珠珠都送给她了……” “闭嘴……” “前几天开学还给人家买铅笔买橡皮擦，人家不要，他今天又买冰糖葫芦追着人家屁股后面送过去，才不小心掉到沟里……” 叶成河黝黑的脸红的看不出来，但是耳根子是红了，他恼羞成怒的追着两人打，两人满院子跑着躲，又躲到叶耀东身后。 “来呀来呀，还有呢……” “看不出来啊叶成河，这么早就知道先预定老婆了？比你哥哥强啊？” 叶耀东老有兴致的看着这个笨蛋，没想到智商不在线，开窍倒挺早的，还知道早恋，知道提早预定老婆。 “才没有三叔，你不要乱说啊，那就是我同学……” “哦~同学~那你咋不送其他女同学回家，咋不给其他女同学买橡皮，买笔，买糖葫芦？” “那不一样，谁让我害她剪了短发，等她头发又变长了，我就不理她了。” “嘿嘿~是人家不理你吧？”叶成海毫无负担的泼他冷水，揭他的短。 “成河摔到河里时，陈秀妮倒是没有直接走掉，还站在边上帮忙拉他上来了”，叶成江笑嘻嘻的从叶耀东身后钻了个脑袋出来，“我觉得她开始理你了。” “那我明天再把笔跟橡皮擦给她？” 舔狗舔狗，越舔越有。 叶耀东笑着拍了一下他脑袋，“出息了，老太太晚上还在那里说五世同堂，你努努力啊，争取18岁来一个。” 叶成河抓了抓后脑勺，仰着头笑看着他，不知道啥意思。 “你手洗了没？” “没有……” “那还不快去洗手？懒人屎尿多，一说写作业，屁事就很多，我作坊里面一堆的活还等着人帮忙干，你们还在那里磨磨唧唧，连作业都没写完，挣钱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好。” 叶成海跟叶成江立即双眼放光的看着他，“帮忙有钱吗？” 叶成河原本已经跑出院子要去洗手的，又立即刹车折返回来，“有钱吗，三叔？我我我，我等会就去帮忙，你等我啊……” “快去洗手。” “那你等我啊，我马上就来。” 讨好女孩子要钱的，讨好小姑娘也要钱，上至老太太下至叶小溪，讨好她们都是要钱的。 另外两双眼睛依旧亮晶晶的看着他。 叶耀东一人敲了一下脑袋，“钻钱眼里了啊？一说钱，眼睛都比灯泡还亮。” “嘿嘿，谁不喜欢钱……” “三叔，你叫我们过来，是不是就是要叫我们去作坊里面帮忙杀鱼啊？”叶成江笑得一脸谄媚，来回搓着手。 “我可没叫你们，你们自己听到动静跑出来的。先帮我把尼龙袋拉开，给我把角落里的这些箱子都包裹进去，遮起来。太长也没关系，边缘缝隙里塞进去，再去外头给我捡几块大石头把边边角角给我压着，别让风吹走了。” “好嘞。” 有根萝卜吊着，两个积极无比。 叶成河也边跑边甩着湿漉漉的手，跑过来立即加入，生怕自己少干了一点活。 干完后三双眼睛都在跟前看着他。 “活都干完了，你们还看着我干嘛？快给我进屋做作业。” “三叔，你作坊里是不是还要人手帮忙干活啊？我们可以帮忙干活，我们力气大的很。” “那你们作业做好了没？” “我们现在马上去做。” “都8点多了，一会儿该睡觉，想要挣钱就赶紧把作业做了，明天再干。作坊里的那些货得忙个好几天，到时候去帮忙的话，给你们算工钱，按小时算，一小时一毛钱。” 三人立即停住脚步，然后凑着三个脑袋，掰着手指头算着，嘀嘀咕咕。 “3点半放学，做完作业4点去干活，干到9点咱们就有5毛钱了……” “一天5毛钱，两天就是一块钱！哇塞~” “哇~好多，走走走，快去写作业……” 这三个说小也不小，都十几岁了，天天都是骂一下干一下，不骂不干，吃完饭跑的比谁都快。 反正他们家里没有地，每天除了放学回来顺便打猪草，也没啥活需要他们干的，那一点点自留地还不够大人干个两分钟的。 这两天拉回来的那几十吨货，反正也需要人手，十几岁已经能干很多活了，能帮很多忙了，给他们丢到作坊里去多干点活，给个挣钱的机会，免得养成懒懒散散的性子。 也让他们知道钱的重要，早点培养他们努力挣钱的概念，劳动才能创造财富。 家里现在没人在家，只有他，他有心想去作坊那边瞧一下，但是又担心没人看家，连狗都哪里热闹往哪里钻，全跑作坊那里去了，也不看家了。 他又进到屋里去把后门锁上，又检查了一下，院子里的鸡鸭鹅都关好了，才将门窗都锁起来，院门也锁起来，再往作坊那边去，灯倒是没有关掉，都开在那里。 附近的邻居们大多数都关灯睡觉了，连村子里都一片黯淡无光，明天都还要干活，能早睡的基本都上床睡觉了，只除了他们租房里热热闹闹的都是人。 他家的三个小崽子也在作坊里面跑来跑去，大概知道是自家的，两个小子还知道过来帮忙，都在那里帮忙晾晒。 前面过来他也只是大概瞄了一下货物的情况，就先回来吃饭，也没管几个孩子，现在看来都干得像模像样。 几个女孩子都蹲在超大脸盆边上帮忙洗鱼，叶小溪却在那里不停的玩水，也没人管。 他连忙大步向前的将人提起来，身前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两只手上套着的袖套都湿漉漉的，随便捏了一下袖子能拧出水来，连裤子都从大腿湿到下面，两只脚的棉鞋也全部都浸湿了。 “还要玩，还要玩，走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坏蛋…坏蛋……” “没人管你，爽死了啊？身上都湿成这样了，还在那里玩？” “坏蛋…坏蛋……” 叶小溪被他拎着吊在半空中，手脚不停的挥舞着并且奶声奶气的在那里叫骂。 “还这么凶？” “爹，我爱你~我爱你~放我下来~” 叶耀东乐了，“你还真的挺能屈能伸的？刚刚还骂我坏蛋，现在就我爱你了？你个臭丫头~” 他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 “爹~我有糖糖，给你吃糖糖~” “靠，还会贿赂了？没用啊，跟你说，我直接把你拎到你娘面前，给她打，还敢玩水玩的那么起劲，身上都湿透了。” 他抓住一下她的小手，看了一眼，“你看你的手，也不知道泡了多久，皱巴巴的跟萝卜干一样，等会儿看你娘不打死你，裤子脱了打。” “不要，坏蛋，你坏蛋~放我下来~” 她又开始挥舞着挣扎叫骂。 叶耀东随便她叫骂着，将孩子拎着去找正在分拣鱼货的林秀清。 她跟另外两个嫂子都在那里分拣杂货，顺便聊天。 裴父带回来的3万多斤货，除了要过秤称重算钱的那近2万斤鱼货有分拣过，其他带回来的那1万多斤杂货都是没有分拣的，一筐里头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叠的一角落都是。 得把这些杂货分拣一下，小只的可以都拿去发酵，大只的能挑出来晒的，都得挑出来晒，晒的价值更高。 还有一些小虾，虾姑，也得挑出来拿去煮了去壳，这个工程也挺浩大的。 这些杂货年后现在数量多了起来，都是他提前两三天自己留的时候，也叫裴父那边留起来，这个月还没算账，也还没说好这么多货得多算多少钱。 去年那都是随便留一点，留个三四千斤，四五千斤回来意思一下，他么也意思一下，给个10块钱，这个月算账的时候肯定得加钱。 然后现在杂货留了这么多回来，船上的船工当然也没空去给这些杂货分拣，除了没用的体积大的那些水母之类的重新丢回海里，其他的全部都是拿扫把扫扫一筐，扔在角落，拿回来给他们自己分拣。 以至于现在对人手的需求更大了。 隔壁的也都在等这些小杂鱼分拣出来，抬过去才能发酵，他们分拣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没筐装了，才开始一筐筐抬过去倒。 倒进去的速度很快，分拣就费时间了。 老阿姨们都先在这边杀鱼，等挑拣出来一定数量了，才又抬过去撒上盐发酵，一点都不浪费人工。 林秀清借着头灯微弱的光亮，不停的挑拣，时不时手握成中空，轻捶了一下后背，又跟嫂子们笑谈。 听到她们朝她身后指了指，她才转头看去。 “怎么了？” “你凑近了看一下，摸摸她的袖子，裤子，鞋子，顺便看一下她的手掌。” 叶小溪瞬间焉了吧唧的垂在那里，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板着个脸，手还握成拳头，试图往袖子里缩。 奈何林秀清怕她穿衣服不耐脏，给她戴着袖套，她的小手钻不进袖子了。 林秀清摸了一下她的袖子，脸就沉了下来，瞪着心虚低垂着头的叶小溪。 “让你不要玩水，就在这里头玩，看看就好了，你怎么跑去玩水了？皮痒了？裤子也湿了，鞋子也湿了，给我看看你的手。” 叶小溪握紧了手心，缩在胸前，就是不让她掰开。 林秀清生气的拍打了她手背好几下，“还缩缩缩，现在知道怕了？” 她一声不吭，照旧缩着脑袋缩着手，被水泡的发白的手背都被拍红了，知道疼了，才连忙抓住叶耀东的衣服，转过身往叶耀东怀里躲。 被拎着，还挂在半空中的脚，也死命的往他身上夹。 两只手照旧缩在怀里，揪着她爹的衣服，用背部挡住，试图不让他娘打到。 “还躲……皮倒是越来越厚了，打都不知道哭……” 叶耀东刚当完坏人，又想着当好人，连忙把孩子改拎为抱，“好了好了，别光顾着打骂，先带回去给她衣服换一套先，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会感冒了，也不知道泡了多久，手都跟冰一样。” “你带回去给她换啊，拎到我跟前来干什么？我不是正忙着？你给她衣服换了顺便哄她睡觉啊，都几点了，该让她睡觉了，还有两个儿子，你也一块带回家，叫他们睡觉了。” “我不知道她衣服放哪里啊？” 林秀清又是生气又是郁闷，“屋里总共就一个柜子，两个箱子，你还能找不到？翻一下箱子，随便拿一件衣服给她，能穿着睡就行了。” “哦。”他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 “记得给她洗把脸，洗个手洗个脚。” “哦。” “快去啊。” “哦。” 叶耀东抱着依旧缩在怀里跟鹌鹑一样的叶小溪往外走，顺便拍了两儿子的肩膀，喊他们跟上回家睡觉。 直到出了作坊的大门，怀里的小人才有了动静，将脑袋探出来看了一下左右，又伸到他肩膀上往后头张望，然后才放轻松了。 “知道怕了？看你现在敢不敢？” “坏人！” “再骂！再骂，我就再把你抱回去跟你娘，让她给你换衣服，看她不狠狠的在你屁股上面留下几个巴掌印。” 她撅着小嘴，改成紧紧搂着他脖子，不敢吭声了。 “好冰，袖子湿漉漉的，还贴我脖子，拿开。” “不要，冰你~冰你~” “嘶~” 她玩了一下，看着他爹缩着脖子躲避，也感觉有趣，并且还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两只手不停的往他脖子里面伸。 “冰你~冰你~” 刚刚还要哭不哭的表情，现在又开始笑闹。 俩儿子在出了作坊门后，已经先一步跑回家在门口等他开门了。 “快点啊，爹，磨磨蹭蹭的，快点开门。” “催什么催……” 两小子一进屋后就砰砰砰的往他们楼上跑，叶耀东喊他们洗手，他们也当做没听到，他也就不管他们，一个闺女就够他忙活的了。 等会他们要是觉得自己手臭，自然会下来洗。 叶耀东将孩子抱回屋后就赶紧出来打热水，准备照林秀清的吩咐给她先擦一遍，谁知等他端着一脸盆温水进去后，床上已经没人了，屋里哪里都没人，柜子打开也没看到。 “叶小溪！叶小溪！你哪去了？” 他边叫喊边跑出来寻找。 刚刚他就在灶台边上装热水，没看到人从他身边走过，肯定没有在外头，他往楼梯方向走去。 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小人在那里撅着屁股，利索的手脚并用的爬着。 “叶小溪！” 她手脚并用的爬得更快了，就差两个台阶就爬到楼上了。 叶耀东在楼梯边脱了一下鞋，就赶紧两个台阶一步的爬上去，在她爬上最后一个台阶，还趴在地板上迅速挪动了两步时，立即将她后衣拎又揪起来。 “你跑什么？越叫你越跑？是不是想被揍？” “不要睡觉！” 他气恼的又拍了一下她屁股，“给我老实一点，一转眼没见就没影了，那么能跑，像谁也不知道，那么皮。” “哼……” 叶耀东抱着孩子又赶紧下楼，本来就已经累死了，回来还要看着这个家伙，太折磨人了。 给她脱完衣服裤子，想给她先穿上衣裤再洗手洗脚的，谁知在他拿衣服的瞬间，她滑溜的又往被窝里钻，将自己包裹的紧紧的。 他手上都还拎着她的小衣服，人就已经又看不到了。 “给我出来，不然光溜溜的更好打。” 也就他没带过孩子，太粗心没经验，不然应该上面换完换下面，不至于剥的光溜溜的又让她钻走了。 叶小溪嬉皮笑脸的从被子里探了一个脑袋出来，“嘿嘿~” “快过来穿衣服穿裤子，给你手脚擦一下，然后就给你泡麦乳精喝了，手脚都没洗，都是鱼腥味还往被窝里钻，摸的到处都是，晚上要臭死了。” 一听有麦乳精喝，她立即利索的从被窝里钻出来，老老实实的站着让他穿衣服。 “祖宗哦，啥时候能等到你伺候我？” 她咧着嘴嘻嘻哈哈的笑，等穿完衣服，脸手脚都被擦了一遍后，又立即整个人往被窝里缩，包裹得紧紧的。 “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这句牢骚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叶耀东端着水往外走的时候，都还不放心的转头叮嘱了一下，“不准再跑出去，不准再爬楼梯上去，不然我把麦乳精给狗狗们喝。” “知道了。” 被窝里传来奶声奶气的闷声，他这才放心的去倒水，顺便给她泡麦乳精。 这时，他才想起来，老太太好像还没回？还在作坊？ 他摸了一下衣服口袋里的手表，都9点了。 “一把年纪的，倒是越来越爱热闹，哪里人多往哪里钻，都还舍不得回来睡觉。” 望了一眼院门口后，他就赶紧泡上麦乳精去哄孩子睡觉，他自己早都困了，恨不得直接躺下睡觉。 催促叶小溪喝完麦乳精的第一时间，他就赶紧关灯躺下，四周寂静，一片无声，今晚连风声都没有，他刚一闭上眼睛就响起了呼噜声。 身旁的叶小溪眼睛瞪得老大，在床上滚来滚去，左边滚到右边，床头滚到床尾，又在他身上滚了一大圈，还坐到他身上扭来扭去，又掐他的脸，还揪他的头发。 折腾了一大圈，她自己都玩累了，偏偏他还睡得跟死猪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老太太在他回来后没一会儿也回来睡觉了。 林秀清等到月上中天，人才扛不住，扶着腰先回来，把活留给两个嫂子干。 她明天一早还得再过来，作坊里面她肯定得看着，晚上要是熬个通宵，明天上午就得睡觉，没办法过来了，还会一整天都没精神。 叶母还另外又叫了一批妇女明天早上过来替班，她肯定得在，肯定得看着以防万一，是注定不能跟着熬的，只能交给其他人看着，让她们自己自觉，相互监督。 只是等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清洗了一下上床，习惯性的摸了一下孩子后，才发现没摸到孩子。 她也没觉得意外，只是又继续摸。 这孩子经常从床头睡到床尾，然后又睡到床边边，有时候还挂在床边双脚着地的趴着睡。 直到她上面下面，里里外外都摸了一遍，都没摸到孩子后，她才精神一振，小声的嘀咕，“滚到哪去了？” 刚刚只是在被子上面摸了两下，这会儿她又不死心的伸到被子里，以为刚刚被她摸漏了。 叶耀东被灌进来的冷风凉醒了一点，迷迷糊糊的道：“干什么？心急什么？别摸了，让我先歇一下，好困好累……” “摸你个头摸，我是在摸你吗？我是在摸孩子，这孩子睡哪里去了？半天都没摸到？” “不知道别吵……”他扯过被子又卷了起来，将被子压在腿下。 “孩子有没有在被窝里？” 见他呼噜声又响了起来，林秀清气不打一出来，手抬起来想拍他两下，但是又想到他晚上刚从海上回来，只得将手放下，不跟他置气，自己又继续摸着。 直到又摸了两遍，确定孩子不在床上后，她才急了点。 怕影响叶耀东睡觉，也没开灯，连忙又披上外衣，跑出去拿手电筒。 虽然着急，但是她也没那么担心，顶多孩子睡着掉下床，蜷缩在屋子的哪个角落而已，没是不可能没的。 可是等她拿着手电筒进来，满屋子照了一遍，依旧没有孩子后，她才开始担心了。 不死心的又往床上照了一遍，把叶耀东的被子都掀开，照了一遍，都没看到，然后她才确信孩子没了？ 叶耀东没被子盖，被冻的瑟缩了一下，又醒了过来，一再被打扰了睡眠，他也气恼了。 “你干嘛？大半夜的折腾什么，你不累，我累啊，都跟你说了明天明天了，还非要晚上折腾我，明天一早来行不行？大晚上的，你这不是要我命吗？” 林秀清差点给他气得跳脚，“说的什么流氓话？满脑子装的什么垃圾？女儿不见了知道吗？你把孩子弄哪里去了？” “嗯？啊？” 叶耀东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清醒了一点，“什么不见了？” “你女儿不见了！” “我女儿不见了？叶小溪不见了？怎么不见了？哪里去了？你弄哪里去了？” “该我问你，你把女儿弄哪里去了？” “我睡的时候，她不也好好的在床上睡吗？”他光着膀子也不觉得冷了，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一脸懵逼。 林秀清差点没给他气笑了，“那她睡哪里去了？” “不知道啊？快找找……” 他都也稀里糊涂的，问他，他怎么知道？ “快找找……快找找……她睡哪里去了？” 叶耀东也立即清醒的爬起来。 第1014章 记仇的叶小溪（7000字） “睡的什么觉？女儿没来你都不知道？那么大个活人怎么会突然没了，这大晚上的？” “你也说大晚上的，她能跑哪里去？肯定是睡到哪个角落了，床底下有看过没有？照一照看看。” 他冷的只打哆嗦，随便拿了一下挂在边上的棉袄先套起来，棉袄冰凉的触感，让他手刚伸进袖子里，就打了个哆嗦。 下半身就只穿了个短裤，光溜溜的两条大白腿，也顾不得穿裤子，就顺着林秀清的手电筒光亮，趴在地板上，往床底下看。 床底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刚刚就已经照过一遍了，屋里哪里都没有。” “衣柜里呢？大晚上的她能去哪里？” “没有，我都翻遍了，都找过了，屋里面都没有，所以才将你被子掀开再确认一下。” 林秀清气恼的看着他，“让你带孩子回来换衣服睡觉，你就自己管自己睡，也没管孩子了是不是？” “哪有！”叶耀东冤枉委屈极了，“我把她抱回来都还给她擦了一下手脚，又给她换上薄衣服，还给她泡了个麦乳精，看着她喝完躺下去，我才躺下去睡的。” “那她睡着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躺下去就睡着了，我哪里还能等她睡着？谁知道他啥时候睡，我困的沾着枕头就直接睡了，能熬到给她收拾完就已经不错了。” 林秀清郁闷的直接打开房门往外头去，看看是不是躲在家里哪个角落了？ 叶耀东也骂骂咧咧的跟着她一起往外走，“这个臭丫头越来越不老实，越来越调皮了，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床上睡觉，跑哪里去了？找到了皮都要给她揭掉，狠狠的打一顿，太会折腾人。” “先找吧，现在说狠话有什么用，等找到了你再说话算话。” “你在堂屋里找一下，我去楼上看一下，晚上给她装热水的时候，她趁我不注意自己拼命的往楼上爬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趁我睡着了又往楼上爬。” “太能折腾人了，累了一天了，大半夜的还得找她，真的得狠狠的打一顿……” 夫妻俩一个去楼上，一个在堂屋，各拿了一个手电筒到处照，争取角角落落都不放过，林秀清连米缸水缸都特意去打开，瞧了一眼。 叶耀东也拿着手电筒，把楼上三个房间都照了一遍，另外两个房间还是空着的，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两兄弟睡着的那个房间有床有桌子。 他开门进去时两个都睡得很香，只是一个头露在床尾，另外一个没看到人影，只看到被窝里的鼓包。 先将角角落落都照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后，他才去掀被子，轻轻的先掀开一半，只看到叶成湖整个人包在被窝里面蜷缩成一团，而他的嘴边还有一只脚，时不时还张着嘴舔一下。 被窝里都是他俩的各种玩具，什么都有，也不嫌硌得慌。 叶耀东无语的将被子又重新给他盖起来，去床尾掀另外一头的被子，照样也是掀开一半。 只见叶成洋大字形的摊开睡觉，一只脚翘在叶成湖，身上另外一只脚的尽头大概在叶成湖嘴边，身体周围也照样都是各种玩具。 两兄弟的被窝里也没有看到叶小溪，他眉头都皱紧了，还以为她趁他睡着了，又爬到楼上来跟哥哥们玩，然后睡在这里了。 楼上都没有，那还真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心里也忍不住担心了。 刚在屋里没看到时，还没有那么担心，就是心里有七分笃定，孩子应该爬楼上来了。 这下子有得找了。 他又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将门关好下楼去。 林秀清在堂屋里也没找到，也盼着孩子是不是在楼上，就站在楼梯口等着，手电筒往楼上照，结果看着他两手空空的走下来。 “没有吗？没跟两个哥哥在一起睡觉？” “没有，敲一下阿嫲的房门看一看，有没有跑到阿嫲屋里跟阿嫲睡了？楼下另外一个屋有没有去看过？” “去看过了，里头除了一张空荡荡的床，就是堆到天花板的鱼干，其他什么都没有，那些鱼干中间也没大缝隙，她想钻也钻不进。” “那就去敲一下阿嫲的门看看。” 不等他们去敲门，老太太就已经走出来了。 “什么事啊？吓我一跳，听着外头跟楼上楼下的动静，我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老太太听着堂屋的动静早就醒了，只是她以为是阿清回来睡觉了，或者是楼上的两兄弟半夜下楼尿尿了。 但是直到听到隔壁房门被打开的动静，她才觉得不对劲的立即爬起来，披上外衣去开门。 只悄悄的打开了一点房门的缝隙，先用小眼睛瞄来瞄去。 看到堂屋里只有手电筒蕴出来的光亮，根本就没看到人，然后又听到楼上有人走来走去的动静，她心都提起来了。 直到听到两夫妻小声的说话声，她才松了口气，还以为家里遭贼了，然后才赶忙拉开房门走出去问。 这要是遭贼的话，她一把老骨头大概晚上指不定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把你吵醒了？正好本来也要去你那敲门，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小九？这孩子晚上有没有爬到你那里睡？” “没有啊，晚上不是你把她带回来睡觉的吗？孩子不见了？你们夫妻俩大半夜不睡觉就是在找孩子？” 林秀清皱着眉头满脸担心，“没在你那屋里吗？那这孩子能跑哪里去？” 叶耀东也心急了，“都没有，那能跑哪里去？她还就只穿一件衣服，这要是跑到外面去睡到哪个草丛哪个角落，那不得冻死？” 他边说边往外头走去，身后两人也赶紧跟上，往外头走。 老太太跟不上他们的脚步，落在最后面，只能先将灯打开，然后大声的嚷嚷。 院子里先找找看，板车下面，筐里面，哪里都看一下，也跑外面叫一叫看看，有没有跑作坊里去了？作坊那边那么多人灯都亮在那里？” “我出去看一下。” “你裤子都没穿，要不要先穿一条裤子？可别感冒了，现在正好换季……” 叶耀东这会儿哪里还听得进去，孩子都没了，他都急死了，哪里管自己只穿了短裤，没穿裤子。 他边往外头走边叫喊着，“叶小溪……叶小溪……” 这时，他刚踏出院门口，脚边就多了一条小黄狗，狗子还一直在他脚边打转着汪汪直叫。 “走开，死一边去，没空跟你玩。” “汪汪汪汪汪……”又从屋里跑出来一条小黑狗，也挡住他的去路，站在他跟前梗着脖子一直叫。 “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叶耀东躲过两条碍事的狗，又直往前走，边走边说，“叶小溪不见了，你们也帮我找一找，看一下人跑哪里去了。” “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两只狗又跑到跟他跟前挡住他的去路，并且舔了一下他的脚踝后，又去咬他的拖鞋。 叶耀东气恼的抬脚一狗踢了一下。 两只狗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看到后头跟出来的林秀清，小跑着又朝她而去，然后小黄狗直接咬住她的裤脚，往回扯。 小黑子冲她汪汪汪叫了两三声后，就往家里的方向跑了两步，然后又跑到她跟前冲她叫，又继续往家里跑两步。 林秀清惊讶了，“阿东，阿东……” 叶耀东已经边走边叫，走了好几米出去了，听到她的叫喊声，立即转过头来，“干嘛？” “你看这两只狗……” 她已经顺着狗拽她的方向，又往院子里走了，小黑子每走两步就回过头冲她叫了一下。 叶耀东也发现了异常，连忙回过头来，小跑的追上去，跟着两只狗走。 “你女儿该不会睡到狗窝里去了吧？” “啊？”林秀清惊讶了。 老太太还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找，闻言立即朝狗窝去。 叶耀东人高腿长行动快，已经先一步跑到狗窝前了。 他蹲下去往里张望了一下。 “咋样？有在里面吗？”老太太也走到近前，边问朝跟着蹲下去往里看。 林秀清站在后头也同样的问道。 叶耀东看着里头的大黑狗黑溜溜的眼睛跟他大眼瞪小眼，并且用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叶小溪的脸，语气无奈的道：“有，找到了。” 小黑狗在他们蹲下来时，先一步跑进去钻进狗窝，小黄狗也松开了咬着林秀清的裤脚，快速的跑到钻进了狗窝。 两只狗都围着叶小溪躺着，并且用狗尾巴盖在她身上。 三只狗都紧挨着她躺。 今天狗窝里就三只狗，其他的都在作坊那边。 老太太忍不住笑了，“这孩子大半夜的怎么睡到狗窝里来了？不是你把她带进屋睡觉的吗？她怎么在这里？” “你问我，我问谁？” 林秀清长舒了一口气后，又好气又好笑，“到处找都没看到人，吓都吓死掉，结果在狗窝里找到了，真的是要被她气死。” 叶耀东找到人后也放松了下来，也笑了，“长大以后告诉她，可惜大晚上的光线不好，手电筒也不顶用，不然的话，就用相机照下来，长大后给她看。” “太能折腾人了，大晚上的还搞这么一出，这孩子真的要打一顿了，都要睡觉了，竟然还跑出来，还钻到狗窝里去。” “难怪那两只狗刚刚挡在我跟前，不让我走，也就我没穿裤子，光着腿，它们只能咬我拖鞋，我还以为要干嘛。” “快把她抱出来吧，在狗窝里怎么睡？” “都已经脱了衣服躺到床上了，竟然还能趁我睡觉了，跑出来钻狗窝，还好没有跑到外面出去……” 叶耀东碎碎念叨着将狗窝里妨碍他的两只狗要赶出来，才将叶小溪小心的抱出来。 这丫头还睡得香的很，身上暖乎乎的，抱着也不冰。 林秀清跟老太太也赶忙去摸她的小手小脚，倒是暖乎乎的，比她们两人的手都暖和。 老太太笑着说：“没有凉到就好，赶紧抱进屋去。” “累了一整天，腰酸背痛的，回来还得找她，折腾一晚上，结果她还睡到狗窝里去了，真的是要被她气死，这么一点点就这么能折腾人了，长大了还得了？” 林秀清边走边骂。 “家里两个小子小时候也没她这样，哪个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老老实实的，不老实，鞭子早就打断了，还能让他门们跑出来？” 叶耀东看着屋里的灯光，怕孩子刺眼，还将她往怀里搂了搂，用胸膛挡住她的光线，嘴里还帮着解释。 “那小时候俩儿子也根本没机会啊，以前咱家也没养狗，你也没这么忙，还能将他们两个看得紧紧的，哪里能让他们临到睡觉了还有机会跑出去？” “你也好意思讲这话，我没空看着她，不是有你？明明人躺在她边上，还能让她偷跑掉，你也真的是太不靠谱了。” “我累啊，多少天没睡好觉，回来都恨不得直接躺床上去，谁知道她那么调皮？” 老太太连忙打圆场，“找到了就好了，不用埋怨了，你俩都忙，等明天让她跟我睡好了，我来看着她。” “再说了，今天都很晚了，关灯睡觉了，折腾闹了一晚上。”林秀清摆摆手，也是满脸疲惫。 两夫妻将孩子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才放轻松的躺床上。 “明天你好好教育一下。” 林秀清转头瞪了他一眼，“你咋不教育，刚刚不是还在那里撂狠话，要狠狠的打一顿，皮都给她揭了？” “那刚刚不是找不着，担心吗？现在找到了。” “找到了就算了？” “哪能啊？该教育还是得教育，不然下次躲到外面出去，那怎么找？” 林秀清卷过被子，背对着他，懒得跟他说了，反正他从来都是嘴上说说的，孩子照样还得她教。 她都腰酸背痛，累死了，反正已经找到孩子就好了，这会儿她只想先睡觉。 叶耀东也积极的贴过去，抱着温香软玉，“睡觉了？” “不然呢？你刚刚不是一直念叨的累死了，让我给你留一条命？” “呵呵…呵呵…刚刚那不是睡迷糊了吗？那睡觉，睡觉，忙到这个点，你肯定也很累了，睡觉…睡觉……明天睡醒了还得教育孩子……” 林秀清闭上眼睛，不搭理他。 叶耀东抬起脑袋偷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又躺了回去，也跟着闭上眼睛睡觉。 昨天晚上夫妻俩都累坏了，第二天也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主要是周围的邻居大清早的也都陆续去作坊干活接班了，孩子们一大早的也都去上学了，周围静悄悄的，也没人说话，两夫妻睡得就很香。 直到，叶小溪睡醒了偷偷的跑去开门，想要溜出去，但是门却被反锁了，打不开，她又只得站到床边去，用手捏着叶耀东的鼻子并且在那里叫着。 “起床了，起床了，懒猪起床了~” 夫妻俩这才被她叫醒了。 “祖宗哦，几天都没有好好睡个觉，想睡个懒觉，你还要在那里吵。” “开门，我要出去玩……” 林秀清叶也坐起来扭扭脖子，敲敲肩，“昨晚上的账还没找你算。” 叶小溪无辜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狡辩，“我没有玩水。” “哦，对了，差点忘记还有玩水的账，两笔账一起算。” 她将脸皱的跟包子一样，看了一下叶耀东，又瞄了一下林秀清，紧接着又去推叶耀东肩膀。 “爹，起床了……” “别吵，叫我也没用，你先做好准备，一顿好打跑不了。” 她慌的光着脚丫子，赶紧转头就跑向门边，将门板拍的梆梆响，“开门，开门，阿太开门……” 林秀清也起床找衣服穿，随她乱叫。 等自己穿戴好衣服后，才将她又抱回床上。 叶小溪被卡在胳肢窝吓慌的两只脚两只手不停的晃，“娘，我错了，不敢了，不敢了，不玩水了……不敢了，不敢了……” 叶耀东双手枕在脑后，眼里带笑的看着小丫头求饶。 “你昨晚怎么睡到狗窝里去了？” “啊？”叶小溪被放到床上，瞪圆了眼睛转头看着他，然后眨巴两下。 林秀清拿着毛衣给她套头套下去，“衣服穿好了，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我找狗狗玩，不想睡觉。” “然后就睡到狗窝了。” 她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然后摇摇头，“跟娘睡。” “我可不是狗。”说完林秀清就出去拿鞭子。 叶小溪乖乖坐在床上等着，以为她娘是去给她拿裤子穿，谁知道看到一把好长的鞭子。 她瞪圆了眼睛，慌的赶紧手脚并用的往被窝里钻。 “你躲得了吗？”林秀清一把掀开被子，趁人还趴在那里，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把朝屁股打了下去。 “疼~疼~爹~救命~”她边喊边朝叶耀东身上爬去。 熟不知，趴着更好打。 林秀清手里挥舞着鞭子，不停的朝她屁股打下去，边打边骂。 “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往外跑，还钻到狗窝里去，全家人都被你吓死了，大晚上的还人仰马翻的到处找你，累了一天了，净给我找事。” “越来越调皮了，不打都不行，不打不长记性，越来越不乖，狠狠的打一顿，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 “嘶~嘶~你打哪里？你都打到我了……”叶耀东也跟着躲闪叫喊。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孩子趴在他身上，不止打到孩子了，三下至少有一下是打着他了。 偏偏他还光着膀子光着腿，只穿着短裤，赤条条地，用力打下来还真的挺疼的。 “谁让你躺在这里，又不穿衣服，我是在教孩子……” “哪有准头这么不好的，你就是故意的，嘶……疼啊~你打我比打孩子还使劲，你就是故意的……” 叶小溪不停的往他身上爬，他只好抱着孩子往里头躲，然后自己缩在角落，孩子也跟着继续往他身上爬，坐在他怀里。 叶耀东就看着一鞭子一鞭子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挥着，每一下都打在他手上跟叶小溪身上，简直是一箭双雕。 “我勒个去的……” 他赶紧将孩子放下，自己往床尾去，然后赶紧下床。 “爹…救命啊~救命啊~”叶小溪眼含热泪地看着他老爹抛下她跑了。 本来挨打的时候没有哭，皮还厚厚的，但是看到他爹抛下她跑了，眼泪瞬间哗哗掉下来，喊得格外的凄惨大声。 “救命啊~救命啊~呜呜呜呜~” 林秀清也瞥了一眼逃跑的男人，也不管他了，本来也是顺带的，打孩子要紧。 叶小溪站在角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的跳着，从左边又跳到右边角落，然后又从右边跳到左边的角落。 林秀清只管朝她大腿小腿招呼。 “不敢了~不敢了~” “爹~坏爹~呜呜呜~讨厌你，讨厌你……阿太~阿太~” “救命啊~救命啊~爹是坏蛋，是坏蛋……” 她在床上又蹦又跳的叫喊着，边嗷嗷大哭，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眼泪汪汪的看着叶耀东控诉。 叶耀东一下床就开始穿衣服，听了她边哭边叫喊地骂他，也郁闷了。 “骂我干嘛？又不是我打你，是你娘打你！你骂她啊！” “你坏蛋，你坏蛋~坏蛋~呜呜呜~坏蛋~” “她打你，你不骂她，反而骂我？” “你坏蛋~大坏蛋~” 林秀清打着打着差点憋不住笑，只得逼着自己严肃着，然后停下来瞪着她，“下次还敢不敢了？还要不要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狗窝去？” 她泪眼蒙蒙的，赶紧摇头。 “下次再不乖的话，裤子脱了打，今天还没有把你裤子脱了打。” 她哇一下子的仰着脑袋，闭着眼睛大哭，看着格外的凄惨可怜。 叶耀东这时才转过头当好人，“可以了吧，差不多了吧，不用再打了吧？” 林秀清拿着鞭子在他跟前比划了一下，慌得他手忙脚乱的遮挡，然后才发现是虚晃一招。 他干脆直接夺过她的鞭子扔到桌上，紧接着张开手臂，朝叶小溪喊道：“乖乖，过来抱抱，我把鞭子丢掉了。” 叶小溪将仰着的头摆正，眼睛也睁开，但是嘴巴还是在那里嗷嗷大哭。 她左右看了一下夫妻俩，然后直接朝林秀清跑去，扑到她怀里。 叶耀东看着空落落的手，更郁闷了，“不是…明明是她打你的，你怎么还往她怀里扑？是我救你的啊。” 她瞪着泪汪汪的眼睛，扁着嘴边哭边控诉，“你坏蛋！” 林秀清忍不住笑了，将她抱在腿上坐着，然后拿过床边的裤子给她穿起来。 “你讲点道理啊，不是我打的你。” 叶小溪伸了小脚甩了几下，就想踢他，他后退了一步。 “你个臭丫头，该打！” “坏蛋！” “臭丫头！” “坏蛋，你坏蛋！” 叶耀东白了她一眼，“记住了，下次挨打不要往我身上爬，不要往我身上躲，也不要叫我救你。” “讨厌你！” 他拿过桌上的鞭子，在她跟前假装比划了几下，却见她比他更凶，身体往下滑到地上，就冲到前去打他。 “我勒个乖乖，还挺凶的，刚刚怎么跟只鹌鹑一样？现在倒是张牙舞爪的。” “打你~” 眼泪都还挂在脸上，却奶凶奶凶的。 林秀清把外套又往她身上套，她才老实的仰着头瞪着她。 叶耀东拿鞭子点了一下她脑袋，“你给我记住了，下次不要喊我救你。” 林秀清笑着拍了他一下，“你赶紧去刷牙洗脸吃饭，别在这里逗她了。” “是非不分的家伙，等会给哥哥买糖吃，不给你吃。” 叶小溪生气的小眼神就这么仰着头瞪着他，脸上还挂着泪珠，但是已经不哭了。 叶耀东也摸摸手里的手表，原来已经8:30了。 他打开房门往外看了一下，艳阳高照，阳光刺眼极了，敞开的大门，吹过来的风都暖和的很。 “又是一个好天气！”他伸了一个懒腰，“好，天气好啊。” 家里除了他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想也知道，老太太大概拎着收音机去作坊了。 桌上摆着咸菜，榨菜，萝卜干跟鱼干，锅盖掀开里头还有小半锅的稀饭，也就他们一家三口还没吃了。 所以他们打了那么久的孩子，也没人过来敲门，叶小溪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她。 他快速的吃着，叶小溪从屋里出来后，还跑到他旁边打了他后背一下。 “这么记仇？小心眼，不就是你娘打你的时候，我抛下你躲了吗？” “坏蛋！” “小心眼。” “坏蛋！” “不跟你玩了，我吃完了，我走了，我要去玩了，去买糖吃了，给哥哥姐姐们吃，不给你吃！” 叶耀东又躲避了一下，她拍打过来的手，将碗筷往灶台上一放就往外走。 周围静悄悄的，连个人也没有，只有海浪声，直到走出去一段后，才听到作坊里嘈杂声阵阵，还有录音机里头说书的声音。 里头所有人都在那里忙忙碌碌，没有一个人闲着，连叶成洋都在那里踮着脚尖帮忙晒鱼干。 第1015章 打听（7000字） 叶耀东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也在作坊里面逛了起来，在杀鱼的一堆妇女身后转了一圈，在洗鱼那一堆妇女身后也转了一圈。 一个个呱啦呱啦的讲个没停，看到他来了也只是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继续讲，他的到来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们八卦的兴致，那眼睛鼻子眉毛都是戏，讲的眉飞色舞的。 他听的好奇，也在旁边逗留站了一会儿。 “没想到还真挺不怕死的，上回差点有钱挣，没命回，这才过去多久？” “是啊，才过去10天吧，竟然就急急忙忙的下床又开始晒鱼干了……” “还死不承认，说晒一点自家吃，谁信啊？天天从阿财那里几百斤几百斤的买回去，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也不怕把家底都赔进去……外头多危险…钱哪那么好挣，真那么好挣的话，谁还发不了财啊？” “没想到他们还好的挺快的，十天就下床了……” “哪里好了？脸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都只能睁一个缝，还肿在那里，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就迫不及待，还真的是嫌命太长……” 这些妇女们讨论的是，年后想要复制他的路，去市里卖鱼干的王老七父子三个，那会儿说是凌晨卖完货，就在车站门口等天亮坐第一班车回来，结果钱被抢了，人也被打了个半死，惨兮兮的走回来倒在了家门口。 “听说是看最近天气好，所以想要赶紧多晒一点，不然的话，晚几天可能就下雨了，到时候时不时下一场春雨，那就不好搞了。” “是真的不怕死，之前攒一年再去卖倒还好，也没什么损失，顶多是被打一顿，现在竟然还要花钱去买，也不怕赔光光去要饭……” “肯定也晒不了多少，现在天气热起来了，鱼干最好晒的当然是秋冬了，现在都春天了，等晚一点雨水就多了，他们也晒不了几天，瞎折腾，以为每个人都能当阿东呢？” “对呀，这挣不挣钱得靠命，刚过完一年就倒霉催的钱没了，人也被打了，还敢搞……” 叶耀东听明白了大家议论后就又往里走，愿意学就学呗，真发财了，那是他们运气好。 被打的那么惨，还敢在刚能下床走动时，就开始立即晒鱼干，这说明是已经知道了里头的油水跟甜头，知道绝逼能挣钱，所以才刚能动弹就狠心打算再搞一次了。 他也是觉得发财这个真的是靠命靠运气，虽然这年头机遇大，但是伴随着风险。容易发财，也容易倒霉。 老太太今早坐到挑货的那一堆妇女边上了，边上收音机在那里放着，她乐呵呵的也竖着听周围大家讲话，手上也帮着在那里分拣。 大概是夜晚光线不好，她眼睛不好使，晚间的时候就坐到杀鱼的那一堆那里聊天，今天太阳又好，光线又足，所以就坐到这边来了。 今天孩子们都去上学了，还没来得及挣钱，就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赶走了，只有叶成洋还没到上学的年纪，高高兴兴地卖力的干活。 他一看到叶耀东来了后，立即高兴又响亮的喊了一声，“爹！” “嗯，挺勤快的，一大早没跑出去玩，还知道帮家里干活。” “你不是跟他们说一个小时一毛钱？那不是积极的很？阿海他们几个今早都打算请假不去上学了，早上被一顿好打，鸡飞狗跳的才被赶去学校。” 叶成洋眼睛晶亮的说：“爹，你要说话算话，别人都是一个小时一毛钱，我当然也是。” “自家的作坊给什么钱？等我以后老了，我的都是你们三兄妹的。” 叶成洋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总觉得这话挺熟悉的。 “可是你现在还没老啊。” “那以后也都是你们的，哪有自己问自己要钱的？乖，好好干，阿海他们是外人，帮咱家干活才要给钱，就跟那边那些阿婆们一样，都是帮工。这作坊以后都是你们的，哪里还要给钱？你见我自己给自己钱了吗？” 叶成洋给他绕得有点迷糊，愣愣的，不知道自己要说啥。 也有点不明白，自己现在在这里晒鱼干到底有没有工钱领？ 叶父翻了个白眼，这不都是家里那婆娘以前常挂在嘴边的话吗？竟然还拿这话糊弄孩子。 “你怎么到现在才起来？不是还要去县城办事？” “昨天小九睡到狗窝里去了，大半夜的一家子人仰马翻的到处找，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人，所以今天也起晚了。刚吃完早饭出来看一下，现在就马上去县城。” “睡到狗窝里？怎么会睡到狗窝里啊？怎么掉也掉不到狗窝里啊，你睡觉晚上房子没锁吗？她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的吗？” 叶成洋也惊讶了，“妹妹昨天跟狗一起睡？” 叶耀东瞥了一眼傻儿子，才给他爹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还好是跑到狗窝没有跑到外面去，天都黑了，乌漆抹黑的，真要跑到外面哪个角角落落不得冻坏了。” “嗯，长记性了，下次得看紧一点，我去县城，你要一起去吗？” “要啊，我当然得跟你一起去了，你今天还要去造船厂，我当然得看着点，跟你一块去了，免得被人骗了，一大早过来等在这里就是等你一起去县城。” “那走吧，骑摩托车去快一点。” 叶父眼睛一亮，“好好好，骑摩托车去。” 他高兴的习惯性想在衣服上擦两下手，但是想起今天穿的不是干活的衣服，是过年的棉袄，又硬生生停手了，然后越过叶耀东，往洗鱼的那堆妇女那里走去。 “我先去洗个手，你等我一下。” 叶成洋蠢蠢欲动，满脸纠结的看着，欲言又止。 叶耀东笑着挑了下眉，“你要跟吗？” “爹，我晒鱼干到底有没有工钱啊？” “嗯，勉为其难的也算给你吧，不然的话，其他人都有，你没有。” 他坏笑的给叶成洋摆了个难题，是要留在这里挣工钱，还是跟他骑摩托车拉风的去县里。 叶成洋确定的知道自己有工钱后，欣喜了一下，但是又满脸挣扎，最终还是抵不过金钱的魅力。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挣工钱吧，爹你要说话算话。” “嗯，好好干。” 他高兴的重重的点头。 钱跟出风头两者之间选择，还挺务实的选择了金钱，还算不傻。 叶父洗完手见他还站在那里，赶紧催促，“走啊，你还站在那里干嘛？一会就要中午了，还磨磨蹭蹭的，早去早回啊……” 林秀清刚吃完饭，领着孩子过来准备帮忙干活，就看着父子俩吆喝着结伴就要往外走，连忙问他。 “你们要去哪里？” “去县城办个事，中午不用煮我们的饭了，我们现在就骑摩托车走，家里记得看好了，院子里的箱子别被人搬走了，让老太太回……算了，我将狗多锁几条在屋里，院子放两条，家里放两条，房间再锁一条好了。” 作坊里这么热闹，老人家就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没得把她叫回去坐在门口伸着脖子，望着这边发呆，还是就让她在这边听热闹吧。 真遭贼的话，也不是她一个老太太能应付的，估计喊都喊不出来，就玩完了。 家里的那几只狗也挺聪明机灵的，这里两边也离得近，让阿清时不时回去开个门瞧一下就行。 “那也行，叫阿亮他们几个运水的时候，也顺便经过家门口多看看，一会儿10点多又要煮午饭了，我就回去了。” “嗯，那我走了。” 叶耀东走之前还弯腰掐了一下边上小胖墩的脸。 小胖墩忘性大，已经不记得他的不义之举，还乐呵呵的冲他笑，露出两排的小米牙。 他感觉有些好玩，蹲了下去，将脑袋凑到她跟前，“亲我一下？” 吧唧~ “乖~回来给你买糖吃。” 叶小溪高兴的重重点头，头顶上的两个小啾啾也抖一下。 叶父看他在那里磨叽，已经先他一步走在前头了，然后吆喝着周围乱跑的狗子们，让它们跟他回家。 回，是老实的跟在后头回到院子里了，只是叶父招呼它们进房门的时候，几只狗没有一只要进去，全部都在那里后腿。 “进去啊，你们随便进去一只，快啊……” 所有狗都在那里冲他汪汪两声，然后就站到角落去，叶父赶忙过去想着逮一只，结果它们在屋里四处逃窜，然后一只跟一只的往外窜。 叶耀东才刚进院门，就看狗子要往外跑，连忙把院门关起来。 “干嘛？跑什么？现在有一个光荣又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们，养狗千日用狗一时，过来了，配合一点，晚一点给你们买猪肺，买骨头吃。” “跑什么，躲什么？昨晚不表现的挺好的吗？今天再接再厉……” 他看着满院子乱吠乱跑的狗，只能跟他爹一块一只一只的逮。 小黑子体型最大，就先它了。 把它关到房间里，安全一点。 小黑子被抓住后，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被拖着往屋里走，并且扭头看着其他的狗子，发出呜咽呜咽的声响。 “乖一点，看个家而已，晚上给你加餐了，肯定比别的狗子多。” 叶耀东把狗拖到房间里去，并且叮嘱它，“不准到处乱刨，不准跑床上去，不准钻柜子，就老老实实的在空地上活动。” “呜~” 它焉了吧唧的直接趴在门后的地上，整只狗头都贴着地面，一动不动，仿佛一只死狗般。 叶耀东见不得它这个死样，踢了它一下，“不准装死，给我机灵一点，看好家。” 它立即又慢吞吞的站起来。 他这才将门锁上。 “这几只狗都是养的挺好，挺听话的，也算没有白养，还能看看家。” “当然养得好了，看它那毛发油光滑亮的，肯定比其他狗多吃了几口好东西，吃多了当然得干活。” 叶耀东说完又继续去院子里，又抓了两只关在堂屋。 顺便从屋里墙上拿了一个篮子下来，里头是年后刚晒的虾仁，满满的一篮筐。 本来是留着自家吃的，这会儿要去县城拜访也不能空手，正好提一篮子虾仁过去，面上也好看一点。 等他将家门锁起来，院子里剩余的两只狗都通通躲到角落去，有一只还特意往他遮盖那些箱子的尼龙袋里钻，仿佛这样就能躲过去，让他发现不了。 而堂屋里锁着的两只，此时都趴在窗户上，狗头都贴着玻璃看着外面，瞧着有些可怜。 “乖一点，你们看家，我走了，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吃啊，院子里要是突然间多出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准吃啊，知道不？” “汪~” 只有一只躲到角落的应和了一声，另外一只躲在尼龙袋里的斑点狗不吭声。 他去骑摩托车的时候顺便踢了一脚，那只狗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也跟着汪了一声。 “爹，你去开一下院门。” “好。” 叶耀东将摩托车骑出去后，就又将院门锁起来。 叶父已经兴冲冲，着急忙慌的爬上了挎斗里等着了。 除了摩托车刚骑回来的时候，他摸过，骑上去过，来回开了两趟后，就再也没有坐上去过了，早就忘记怎么开了，这会坐到里头还感觉挺新鲜的。 他还没坐过这个挎斗，在里头跺了两下脚，又摸了摸座位，左看右看了几下。 “坐稳了，我开了？” 他立即正襟危坐，也用手握住车上面镂空能抓手的位置，免得被颠簸的路甩出去。 叶耀东看着他爹已经准备妥当后，才缓慢的开了起来，然后慢慢的往村里走。 一些老头子老太太坐在门口晒太阳，听到他摩托车的声响伸着脖子往声音处张望，然后站起来，直到摩托车开出老远，他们才收回注目礼。 身后的窃窃私语叶耀东也听不到，他专注地看到前方，直到上了大路后才稍微加快了一点速度。 从起床到现在，耽搁的时间也不少，此时已经9点出头了。 按摩托车的速度，顶多9点半就能到县里了，不过县城人来人往的比较多，摩托车肯定不能像骑在大路上那么快，肯定是龟速挪动。 这个摩托车还挺打眼的，整个县城就没有几辆，街上穿着光鲜亮丽的才能骑上自行车，一般的都是挎着个篮子，靠两条腿。 他专挑小路走，县城此时大多地方都是农田，都还没有被征收，显得城区特别的小，就一点点大，到了城区之后，没一会儿他就开到了陈局长家附近的巷子里。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直接将摩托车开到海事局门口，也不敢开到家属楼下面，免得给人家添麻烦。 “爹，你在这里看着，我走过去，就两条巷子。” “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用，看好摩托车要紧，万一被偷了咋办？我们也不能把摩托车开到人家家属楼下面，万一给领导添了麻烦咋办？咱们得懂事一点。” “好好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记得多问几句，问清楚一点，可别给自己惹上麻烦。那些货要是有在查的话，咱们干脆直接交上去得了，别占那便宜，惹上麻烦不好，也别让人家难做。” “知道了，我有分寸，又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叶耀东说完就往前走，他顺便掏出兜里的手表看了一下，磨叽了一下，也才10点，还没到下班时间。 想着在家属楼楼下干等得等很久，海事局也没离的多远，就干脆直接走去海事局门口蹲着。 只不过他乐意蹲在门口，门卫还不乐意看到他，还过来驱赶。 他只好说明来意，人家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眼，看着他穿着也挺光鲜亮丽，长得也人模人样的，又收了两支烟，也高兴的进去通报了一下。 叶耀东今早起来特意将自己收拾了一下，几天没刮的胡子都刮得干干净净，还将头发梳成时下最流行的大背头，显得格外的像是成功人士。 人靠衣着马靠鞍。 先敬衣后敬人，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陈局长听到有一个白净又精神的后生仔过来找他，也心想着应该是叶耀东，就连忙跟着出来了。 “阿东同志咋又来了？进去我里头办公室坐会儿，喝口茶。” “好的，谢谢啊，又来打扰您了，您忙不忙？忙的话我就在这门口等着，等您下班，也不着急，没啥事，公务要紧。” “没什么，都是小事情，先进屋坐会儿，喝口茶。” “好的好的，怎么感觉人少了好多？”叶耀东刚走进破烂的院子里，就看到里头好像人少了很多，有几个门还锁在那。 “办事去了。” 他哦了一声后，也没好意思多问，直到进到办公室，才将一篮筐的虾仁递给陈局长。 “年后第一趟出海回来晒的，正好这两天天气好，干的快，特意带一篮子过来给您尝尝鲜，这虾仁补钙的，长期吃着好。” “谢谢啊，坐，坐。” 叶耀东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他，前几天自己过来时跟他说的事。 “那鱼罐头的事，对您有用处吗？我们这一趟在海上，本来想联系一惯叫的那条收鲜船的，却联系不上，前几天的那一伙人，也不知道被放出来了没有？” 陈局长面容神情格外严肃，“这件事现在是机密，里头牵扯大的很，我啥也不能说，你也什么都不要打听，这件事没有几个月是完不了事的，你那收鲜船也得重新再联系，原本那一家也别问了。” 叶耀东立即正襟危坐，他还没见陈局面色这么严肃过，虽然早就想过能牵扯到鱼子酱的，肯定不是小事，但是自己的想象空间也有限，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认知。 这下子倒是知道肯定出大事情了。 不要说鱼子酱了，光那满船的鱼罐头就已经价值不菲，起码值个几十万了，没有大鱼牵扯出来，他也不信。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给陈局长带来什么好处，不过既然是人家报上去的，那多少也能有点影响力，有点功劳吧？ “既然牵扯比较严重，那他们是不是要去打捞海底的沉船啊？” “怎么打捞？都沉到海底了，底下谁知道有几百米深？哪里能打捞得上来？又不是像之前你们渔村附近，那浅浅的还能下去打捞。” 叶耀东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那倒也是，这沉下去肯定也是沉到底了，人力物力耗得起也不一定能打捞得上来，反正已经有一项物证了。” “对，已经移交省里了，该咋解决不是我们能过问的，我也不清楚会怎么处理，等通知就行了。” “之前渔船沉下去的时候，甲板上面堆着老多的箱子也都漂浮在海上，我不知情，看着有一个飘到跟前，好奇的试着捞了一个上来。其他人没被及时打捞上来的都飘走了，会不会在海上碰到其他渔船，让其他渔船打捞上来？那这些要是意外被其他渔船打捞上来，要是流入市场咋办？” “不知道，要是没有举报送到我们这，跟咱们这里的公安局，其他地方公安局肯定也啥都不知道，现在在查的是那个制造商的背景……保密啊叶耀东同志，现在是保密阶段，啥也别问。” 叶耀东瞬间明白，流通到市场被买去的人只会以为是正常购买的，直接吃掉了，普通百姓谁会把一个鱼罐头送到公安局去？ 一般渔民看到海上飘着的箱子，打捞上去，知道东西值钱，能卖钱也只会直接拿去卖掉，哪里会去想货物有没有问题？ 真让人误打误撞买去鱼子酱，估计老百姓也以为是奸商，卖的东西货不对版，只会上门要求退货，除了外国人吃鱼子酱，他们本国人谁吃这玩意。 就像前年他从浙省回来，意外在海面上捞的那几袋货物。 打捞上来，难道有人还会傻乎乎的给公安局送过去？ 肯定是直接自己私底下处理卖钱了。 所以他打捞上来的那些箱子，也可以直接找林集上出手掉，鱼子酱单独拎出来可以先放一放，过几个月再说，免得一块出手混在一起。 这批货最打眼的也只会是鱼子酱，大不了他捂紧一点，留着自己霍霍了。 至于上头的制造商，那又有什么，一个厂的总不能只做一批货，也有可能是以前做出来卖给其他人的货。 叶耀东琢磨清楚后，顿时也轻松了，大致应该是可以偷偷的卖了。 “明白，我啥都不问，啥也不知道，今天就是过来送一篮子虾仁，给您尝个鲜。” “嗯，你有心了，小小的渔民能像你这么出息也少了，而且你还这么年轻，就这么踏实，比现在的一些后生仔好多了，那一个个的天天就只知道在公园扭来扭去，像什么样。” “好像没有见到过陈局的儿子女儿？” “两个女儿都随军了，还有三个儿子，一个也在部队，一个在市里的电力局，还有一个在上大学，平常都不在家，生那么多孩子，不在身边也没啥用，照旧还是只有我们两个老的两口子在家守着。” 叶耀东满脸艳羡，“您这是已经妥妥的人生赢家了，才四十几岁，儿子女儿都贼有出息，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人活百岁，长忧99，要操心的事还多着呢，老了就希望儿女在身边，一个个都不在家，以后我跟他们老娘出啥事都难叫到人，唉，算了，年轻人还是工作要紧。” “只要出息就好了，总会回家看看的，你们反正又不老，还年轻的很，正值壮年，要不是政策问题，继续再生几个都不是问题。” “呵呵，胡说，都一把年纪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再生也要给人笑话了，也哪还有精力养孩子。”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只会夸你雄风依旧，是真男人，不过嘛，咱们现在得跟着政策走，响应国家号召，少生优生，幸福一生。等退休了再让他们把孩子送回来，你们带带孙子也能打发时间，也一样有人陪伴。” “呵呵，所以啊，现在就盼着过几年年纪大了退休，其他也不多指望。” “等您退休还有好些年，这几年肯定又能步步高升，还能顺便拉儿女一把，给他们当最坚强的后盾。都说父亲的肩膀像大山一样，撑起所有的希望。我爹的肩膀则挑起扁担，抗起了整个家。” 陈局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慈爱，“还是你会说话，我家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严肃。” “呵呵，生活环境不一样，我们乡下散养惯了……” 叶耀东坐在那里跟人家闲聊了一会儿，安抚一下空巢老人的心，哄得人家开心了一下就借口不打扰他工作，告辞了。 陈局长也很开心的将他送了出来。 大概儿女不在身边确实是有点寂寞的，他也会说话，所以对他态度都挺好的。 “你没骑自行车过来啊？” “有，在我爹那，他在县里转一转，我这忙完之后就去找他。” “行，那就早点回去，我这里还没下班，就不招呼你去家里了。” “不用不用，你忙，我直接跟我爹回去了。” “嗯，慢走啊。”陈局笑着冲他扬了扬手。 第1016章 送回来了（7000字） 叶耀东边走边回头的扬手，直到走到拐角处有遮挡，看不到后，才又将两只手插到兜里，脑袋也往领口里头缩了缩。 他弓着背走在路上边缘，此处有些空荡，来往的人不多，触摸到兜里的手表，他也顺势拿出来看了一下时间。 虽然没有在里头坐很久，但是也待了十几分钟，加上刚刚走过来也花了点时间，此时也快11点了，他加快了点脚步，他爹该等急了。 叶父站在巷子口并不敢走远，他是又踮着脚尖又伸着脖子往外张望，没一会儿又回过头看了一下摩托车 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叶耀东弯腰驼背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才松了口气。 等人走近后又埋怨道：“怎么这么久？都去了一个小时了，讲什么话要讲这么久吗？也不知道快一点，干等在这里等了老久，我脖子都长长了。” “来回走不要时间啊？我哪能屁股一张，立马又站起来走人？总得寒暄两句，客气一下的。” “那人家怎么说？里头有什么内幕，有报上去吗？有查吗？为啥没有人去海上打捞，还能便宜了我们？这是不是赃物啊？我们能不能自己处理了，会不会被发现啊？” “你这噼里啪啦一连串的问题丢出来，叫我回答哪一个？话也不知道一个个问，全部一股脑的丢过来。” 叶耀东随口埋怨了一句后又道：“只说这里头水深的很，牵扯很大，现在要保密，他也不知道情况，已经移交到上头了。还有，我也试探的问了一句，万一其他船再捞到这箱子，直接转手售卖，会不会有问题？” “他只说现在保密阶段，没有接触的也不会知道。就这样，其他也没说什么了。” 叶父琢磨了一下，“那就是说东西没有到知情人的手里，那就也没关系了？”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你这么一问会不会让人怀疑咱们手上还有？” 这个问题他之前也想过了。 “事件都已经移交走了，而且他们连打捞都没想着去打捞，还能便宜我们，大概有那一箱货当证据应该也够了吧？” “管他呢，陈局长猜到了我们手上还有，但是也不能咋样啊，这是我们海上捞上来的，又不是非法所得，更何况有点私心，也是人之常情，谁觉悟那么大吗？” “咱们也只是小小渔民，该报上去的，陈局长之前已经报上去了，接下去是不是有多出几箱货出来跟他关系也不大。” 叶父就是他说的也有点道理。 “那些被抓进去的那些人有放出来了吗？” “没有，还扣留在那里，还提醒我们联系新的收鲜船，原来的那一条不用等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处理方法？估计市里头的，他在这边县里也不是很清楚。” “哦，反正那些人也跟咱们没关系，就是可惜了，也太倒霉了，撞上货船把满船的人也都搭进去，这下真的是要倾家荡产了。” “做海嘛，就是这样，几户人家所有家产都压一条船上，稍有不慎就得倾家荡产，但是真要让人家去干别的，人家也干不来。” 叶耀东也在心里叹息一声，干什么都不容易，天有不测风云，钱没那么好挣。 “走吧，你不是还要去造船厂？” “先去找点东西吃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会儿都中午了，去吃个饭，然后再去造船厂，不然谁知道谈起来要到什么时候。” “那也行。” 叶父转头看着摩托车这个大疙瘩，又皱了下眉，“早知道骑自行车了，这么大疙瘩骑在城里也骑不快，人来人往的，还吃油。又担心没地方停放，随便停在路边也担心给人开走或者破坏了。更担心在县城开来开去的，让人瞧见，给领导添麻烦。” “应该没事，这是人领导的地盘……” “算了吧，总共就屁点大的地方，还是别太招摇过了，我去买几个肉包子，我们将就着对付一顿就行了，哪那么娇气的还要去饭店吃饭，你在这等着我去买……” 叶父说完直接转头就走了，叶耀东喊他都不回头，只好在原地等着。 将就一顿，那就将就一顿吧，节省点时间，早点办完事，还能早点回家。 父子俩就在原地吃肉包子配水，饱腹后才又骑着摩托车走小路去造船厂。 等从造船厂细谈商量好出来，太阳已经西斜了，而他手里的草稿纸也重新又多了一张，画的更多，写得跟细更满了。 吴厂长也满面笑容，热情的送到门口，并且还将他们送到摩托车上面，看着他们离去，无比的客气，搞得父子俩心里格外的熨贴，感觉受到了重视。 只不过上了摩托车后，两人想要私聊也不怎么方便了，只能闭上嘴巴，等回家了再说话。 但是父子俩都在心里衡量着，对比着。 一直到了家里，叶父下了车后，就迫不及待的说。 “这价格便宜是便宜了一点，市里要，这里下午稍微改动优化了一下就只要3万5了，就是交货时间还是比不了市里。” “毕竟厂子小，比不得市里，进去再说。” 院子还锁在那里，也才四点多，大概所有人都在作坊那边忙活，阿清也还没回来煮饭，他将摩托车停在路边，先拿出钥匙开门。 里头的狗听到摩托车的声响早就已经趴在门上汪汪直叫了。 院门刚一打开，就有两只狗直接两脚站立的扒拉着叶耀东的衣服，并冲着他直叫。 “行了行了，放你们出去玩了，走开了，不要拉扯我的衣服，要是指甲把我的衣服划坏了，看我不直接炖狗肉。” 两只狗赶紧放下前蹄后退，然后立即往外头蹿出去，跑得飞快。 家里面窗户上还趴着两只直叫，叶耀东也开门将它们放出去。 一个个狗头也不回的直接撒丫子就跑了。 也委屈它们了，估计中午吃完饭就被关到了现在。 房间里的那一只小黑也将门板拍的直响，一直狂吠不止，其他都跑了，就剩它一只，可不要把它给忘了。 “别叫了，别叫了，知道还有你……马上来开门了……” “汪汪汪汪……呜呜呜…汪汪……” 把所有的狗都放出去后，叶耀东才又去后门蹲了个厕所才回来，憋死他了。 “懒人屎尿多，等了你老半天了。” “吃喝拉撒，人生大事。” “你咋想的啊？今天的方案跟跟昨天的区别也不是很大，只有改动了一点，算是直接变相的给我们优惠了，你要在县城定还是要在市里定？” “我想想啊，一个晚了半年便宜3000，一个早了半年贵3000，这钱也不少了。” 他心里还是更倾向于县城的这个造船厂，毕竟他的船都是这个造船厂出来的，一回生二回熟，大家都是老熟人，县里又离家里近，偶尔过去瞧一眼也方便，蹬个自行车就行了。 叶父点点头，“是啊，差个3000块也不少了，更何况也就差个半年，你们三兄弟合伙的船也照样要到明年中，也算是没有往后推，两条船同时进行了。” “他话嘛，也没有说的很绝对，一直强调，能提前肯定会提前，我先想一下，琢磨一下看看。” 船早点到手，当然也能早点挣钱，这差了半年，当然也不是3000块能比的。 就是另外要去找对接的大船也没那么容易，肯定得从阿光的小姑着手，别人他也不认识，就是那船也不是他小姑家一个人的，多个亲戚合伙，没那么好说的。 郑叔的船比较破，向来没有跑很远，没有当天回来，那也是有当天靠岸，靠岸后又再继续出去，没有像他们一样，跑东海跑的比较远。 想想他也觉得头疼，还是自家有船方便对接，直接就能安排。 “就选县里好了，也熟悉又近，能便宜3000也很多了，太早到手的话，你还得担心两条船挣不到多少钱，可不是每一趟都是好货满船仓。跟你们三兄弟合的那一条船一起到货也挺好的，双喜临门，两条船一起到家。” “我想想，反正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那你自己看吧，我去作坊瞧一下。” 叶父相信他能衡量好的，反正都已经聊的很仔细了，两家对比也都摆在眼前，看他怎么选择了。 叶耀东等他爹出去后也五指敲着桌子，又将这两天得的三张单子都拿出来，摆在一块儿，仔细看着再对比一下。 林秀清在作坊里面忙活，看到叶父出现，也知道叶耀东回来了，她连忙放下手头的活，看了下时间后就赶紧回家，也该做饭了。 回到家里，果然他正坐在桌边，看着桌面上的纸张。 “你跟爹今天一天去县里办什么事啊？早上也没说，昨天也没说。” “去了一趟造船厂……” 他招呼她过来，给她讲了一下两个造船厂的报价，有利有弊的也都说了一下。 “3万8！！！”林秀清瞪圆了眼睛，声音忍不住拔高。 “别激动，别激动，听我说，听我给你好好说。” 就知道一跟她说造价，她眼睛都得瞪凸出来。 叶耀东又跟她将收鲜船从中至少赚四成到一半的利润，啥啥的都给她说一遍。 “一点都不贵，等明年交货后，咱们就有三条船，很快就能回本的，这个也只是前期投入……” 明白他分析的，但是她也肉痛，等听到县里只要35，000后，果断的让他直接选县里，哪里差这半年？ “能省一点是一点，这个钱也老多了，咱们还有七条船的钱还没付，那个也都得要2万块左右，这里又要35，000，也都是要明年就得付掉。算起来今年到明年，我们一下子就得付五六万啊，要是可以的话，还不如让他把交期往后拖一拖，缓一缓……” 叶耀东嘴角忍不住抽搐，他都想着让交期提前一点，她却想着让交期晚一点。 “太多了，一两年就得支付那么多出去……你要么先放一放？” “别吵，你之前应的好好的，先订一条。” “可是我不知道这么贵啊……” “34米的船，这个价格哪里贵了，一点都不贵，会回本的老婆，你看我的眼睛！”叶耀东拉着她的手，并将脑袋伸到她跟前去。 林秀清甚至食指狠狠的戳了一下他额头，将他脑袋推远了一些，“看你个鬼，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的，那我就自己看着办了。” 刚说完，走出去两步，她又忍不住停止脚步，道：“真要选的话，那就选县城的吧，少付个3000块也是少的啊，我们又不着急，家里都有那么多的船了。其实不定的话也没什么，也不也是照样能挣钱吗？那么多，哪里忙得过来？” “不是说好了？其他的都拿去租就好了，让作坊里的小弟们经手收货，货单给你，你收钱。他们不经手钱，这个也放心的很，你只要到时间了去算账，也还好吧，我就看着家里的大船就可以了。” 她又无奈的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嗯。” 叶耀东将桌上的三张单子都收起来，折叠好，拿回房间先。 他心里现在也倾向于直接在县里头预定就算了，省得麻烦，在县里头现在是座上宾，在市里头的造船厂可没有他说话的份。 有事没事过去瞧一瞧，催促催促，或者聊聊天，喝喝茶也方便。 等明后天再去一趟，定下来就好了，今天现在已经晚了。 他进去屋里又立即出来。 “几个孩子都在作坊？” “嗯，都在作坊，说是你给他们按小时算工钱，一小时一毛钱，都格外的积极，一回来丢下书包就去了。大嫂二嫂听他们说有工钱后，也不催他们做作业了。” “呵呵，反正他们也不爱做作业，都是临时抱佛脚，区别也不大，没做作业第二天去学校肯定得挨教鞭，一样是得临时抱佛脚。” “我就是怕被你教坏了，一个个都钻到钱眼里了。” “那倒也不至于，这也等于提前教他们勤劳致富，有劳才有得，一分付出，一分收获。又不是白给他们，靠自己劳力挣钱，那种收获的喜悦会让人开心到飞起的。” “什么都让你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林秀清把清洗过的米倒到锅里后，就开始坐到灶膛前，拿了一捆稻草引火，火光映衬着她脸上更加通红。 本来今天在作坊里干活晒了一天，脸蛋就红彤彤的。 “看什么？你要闲得慌，就过来帮我生火。” “嘿嘿，觉得你头发长长的好看，又长长了好多。” 林秀清也笑着摸着后脑勺老长的马尾，“太长太碍事了，你睡觉老是压着我的头发，烦死了。” “好看就好了。” “也有两年半没剪了，先养着吧，等长一点就剪掉卖钱，现在剪掉也有点可惜。” 是挺可惜的，短发的体验感没有长发好。 “还愣在那里干嘛？不然去院子里给我割一把韭菜过来，晚上炒鸡蛋。” “哦。” 叶耀东听话的照办，去到院子里找韭菜，院子的一小片菜地，眼看过去小半边都是绿油油的，怎么吃都吃不完，另外大半都还没播种，这两天也得播种了。 想想这两天活也挺多的，大概得多歇一两天，让他爹搭的尼龙雨棚都还没干，等明天叫他干。 “啊，被子忘记了？” 他回到屋里，“我爹今早有没有去船上把床铺搬下来？” “没有啊。” “哦，等会儿交代他一下。” 说着他就打算往外走，反正家里有人看着，做饭的事又要不了他帮忙，他去作坊看一下，几个孩子干活积不积极？ 昨天带回来堆的跟小山一样的货，经过一天时间已经少了许多，但是一眼看过去依旧是整个墙角堆的都是筐。 根本干不完，明天再干一天都干不完，估计后天还得再干个一天。 那些孩子们清洗的清洗，晾晒的晾晒，分工明确，也是因为年纪小，给他们分配简单的活，没让他们碰刀子。 看到他来了后，一个个格外响亮的喊三叔。 “不准偷懒啊，偷懒扣工钱的。” “放心吧三叔，我们没有偷懒，尿尿都憋着。” “那倒不至于，只要不是懒人屎尿多就行。计时也要准确，要是占我便宜，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赚私房钱机会了。” 他们一个个赶紧点头表忠心。 “放心吧三叔，我们一定不虚报。” “对，谁要是虚报，我们揍死他。” “三叔，你到时候算工钱能不能不要给我娘，直接给我？”叶成河小声的说。 “咋？要存钱给你小女朋友买东西吃啊，还是要提前攒彩礼钱？” 叶成河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才不是，钱给了我娘，那就是肉包子打狗……” “嘘嘘嘘…你个蠢货，小声一点……” 叶耀东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你以为我把钱给你们，你们就能保住了？” “那你少给一点？我们先存你那？” “你们几点回来，几点去睡觉？你娘会不知道？不会算你们今天干了多长时间？在眼皮子底下还想搞鬼？” 瞬间一片哀嚎，一个个满脸的积极性都被打击到。 “算了，我不干了，反正干的都是给我娘了。” “我也不干了，还不如出去玩。” 叶成海更是想到了自己去年捡乌贼的时候，得的工钱全部都落进了他娘的口袋，一分钱都不给他，还让他干的累死累活，差点没委屈死他。 他脸色也更加灰白了，立即罢工了。 “一个个傻逼，算钱本来就没跟你们娘说的，自己得意忘形的嚷嚷说出去，怪谁？现在想不干都不成，你们要是敢不干，你们老娘的鞭子能打死你们，竟然敢让她们少挣钱？” 一个个立即哭丧着一张脸，要死不活了，这与他们预期相差太大了！ “给我老实干吧，不然的话，被我扣工钱了，你们还是得挨打。” 精气神瞬间没了！没钱拿就算了，还有挨打的风险。 “给我打起精神了！到时候我可以让老太太帮你们要一点过来。” 几人面面相觑，这倒是也还行。 “好吧。” “我教你们一个办法，晚上回去吃晚饭的时候，先跟老娘谈条件，不分你们一半，你们就不干，嗯……虽然大概会挨一顿打，但是起码有很大概率能争取到，还能光明正大的拿着，不用偷偷摸摸。” 他也不能惯着他们，天天自掏腰包的哄着，干多少事得多少酬劳，这个得秉公办理，免得惯坏了，以为他都得给他们当后盾，没有还得他补。 自己与自家老娘的事，得让他们自己去争取。 一个个不由自主的都先摸了一下屁股，这不是大概会挨一顿打，是一定会挨一顿打。 只要他们敢说，晚上屁股一定会先开花。 “这能行吗？” “当然能行了，想想，你们一家三个孩子，每人一天干4个小时，那就是1块2了，快相当于一个大人的工钱了。而且周日休息一整天还不止，一个月平白能多赚四五十块钱，你娘能舍得不要？你们三个加起来都能抵得上她一个人挣的了，打完之后，肯定也得哄着你们干。” 叶成河立即高兴了，“那可以，打完有钱那也可以，脱了裤子打都可以。” “那晚上你去跟娘说，要分工钱。” “你为什么不说？” “你先说，然后我再帮着一起说，这样娘打你的时候也能轻一点，还有我帮你转移她的注意力。” 叶成河想想觉得有道理，不能光自己一个人挨打，“包在我身上！” 叶耀东懵逼的看着叶成海忽悠着叶成河，这都可以？ 叶成河的脑神经是有多直？ 这个憨憨，连道弯都不会拐，有点替他犯愁，未来得被老婆吃的死死的了。 叶成海高兴极了，“好弟弟，等娘同意，咱们到时候分到钱后就平均分，我肯定不会占着我比你大，就占你便宜。” 叶成河高兴的直点头，“等会回去吃晚饭我就找娘说。” 叶成江也看傻眼了？他怎么没有这么一个好弟弟？ 叶耀东忍俊不禁的都笑死了，赶紧背过身去往边上走，走到分拣的那边，顺便帮忙干点活。 本来这里分拣是阿清跟大嫂二嫂在干的，她们仨这会儿都回家煮饭去了，凳子都空在那里，只有老太太还坐在那里干。 这活也不轻省，一直要弯着腰，三人分拣了一天都还有一大半。 主要是分拣的人少，不过明天分拣一天也差不多了。 “笑什么？这么开心？”老太太笑看着他。 “没什么。” “刚回来吗？” “嗯，刚回来，小九呢，过来也没看到她人。” “去小玉那里玩了，在这里一会儿没看住，就去玩水，送到那边有伴也省心一点，省得还得看着她。” “哦，那也是，你们白天要是忙的话，也可以把两个都送过去，反正小玉还有两个姑姑在，白天叫他们看着，晚上再接回来。” “前几天也有这样子……” 叶耀东陪着老太太坐着聊了一会后，他也坐不住了，跟孩子似的，屁股抹油一样，又站了起来，不想干了，没那个耐心一直长时间坐着。 他准备去林集上家里瞧一下，看看人有没有在家，向他老婆打听一下看看。 早点把那批货安排出了，他也能早点放心，省得一直堆放在院子里，然后晚上的时候再偷偷的先把鱼子酱挑拣出来，搬回家里。 林集上现在已经洗白了点，正大光明的多来往一点也没啥，反正大家都在传林集上在跟着他干。 不过，也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货不在家，他老婆说他前些天称了他5000斤货后就出门了，到现在也还没回来，也没有打电话，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说他只要一出门基本等于失联了，除非等他自己回来。 叶耀东也只能先暂时打道回府，院子里的货也只能先堆着，等人回来再说。 等到饭后天黑，他准备去将院子里的那些货挑一下时，却意外的看到阿光推了一板车的箱子过来，站在他门口喊他。 “你还真的来真的？” “难道你以为我跟你说假的？昨天跟你一起回来太晚了，收拾了一下又跟我爹谈心，聊了挺久的，挺晚的。今天大白天嘛，又觉得太扎眼了，所以就没有送过来，想着天黑了再送过来会好一点。” “你爹没骂你傻啊？” “我爹精明是精明了一点，但是也没那么贪，跟他说一下他也明白的。” “明白归明白，怕心里会不痛快，毕竟都到手了，还还回去，留疙瘩，那就不好了……” “不会的，他觉得我说的挺有道理的。” “我也不差这点……” “不用客气了，我知道直接收下会比较难看，但是咱俩谁跟谁啊，不用推了，出来一块搬吧。” “咳咳，那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而且还送过来了，那就搬进来吧，我也不推来推去了，等会给你拿个红包回去，面子上也好看点。” “嗯，行。” 第1017章 堂兄弟们商量修墓（7000字） 叶耀东高兴极了，这个朋友没有白交，妹夫嘛也够称职，太贴心，明事理，他心里熨贴的很。 几箱货，三两下就搬完了，完了后他就准备回屋拿钱。 “你等我一下，我给你拿个红包。” “不用包200，包个88就好，88发发更好，这数也够大。” “那就188吧，你等我一下。” 88这个数额确实已经很大了，但是对他来说也不差什么，面上还是做好看一点吧。 叶耀东回家把早就准备好的钱替换了一下，将红包给他的同时，又搬了一箱货在他脚边。 “你们也留一箱带回去自己吃，顺便要送亲戚朋友的话就看着办送一下，这打捞上来的东西总不能不尝一下。” “那也行，那就不跟你客气了。” “提醒你一下，这一箱里面有5个鱼子酱，你们记得挑出来，鱼子酱的商标跟鱼罐头的商标不一样，你等会拿回去分辨一下。” “鱼子酱？”阿光满脸懵逼，不明白鱼子酱是什么东西，跟鱼罐头有什么关联？ 叶耀东也是想着之前船上的货打捞上来拆箱子拆过了，他船上的船工都知道一箱货里面有5个鱼子酱，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没必要瞒着他，说给他知道一下，也让他单独挑出来，免得送人的时候送错了。 刚刚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其实看到了屋里那一箱自己前几天带回来挑选过的，他闪过一个念头，想着搬出来，顺便在外头拿几个鱼罐头补上去。 鱼子酱就不给他们，不告诉他们。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就放弃了，没必要这样子做，遮遮掩掩的，反而自己显得有鬼一样。 光明正大的直接跟阿光说，让他把鱼子酱挑出来就好了。 反正他们乡下也没人吃，谁也不觉得这玩意儿真的能卖出天价，船上的船工也都只当他吹牛逼，但是大家都知道箱子里有混杂的这个东西，所以还是直接跟阿光说，让他挑出来的好，坦荡一点。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箱货里的会混杂着5个鱼子酱，但是之前拆箱的时候，我有检查过，有拆开来看过，所以你们还是把鱼子酱留着自己吃吧。那个也不好吃，吃不惯的话还给我换鱼罐头也行。” “这样的？行，那我知道了，我回去单独挑出来看看先。” 阿光不知道鱼子酱是啥玩意儿，不过也先应着，反正两家也没离多远，拿回去等会儿拆开吃不惯再拿来还给他，也没啥区别。 等人走后，叶耀东就搬了个靠椅，坐在院子里，借着屋里透出来的灯光，准备把满墙的货先整一下，鱼子酱偷偷挑出来单独搬屋里去存放。 至于家里的其他人，早就在吃完饭的第一时间就跑作坊去了，孩子们急着挣钱，老太太想凑热闹，叶父叶母也不放心的要去作坊里帮忙搭把手，阿清也得去看看。 所以整个家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他也将院门紧闭，一个人慢慢分拣。 直到院门被打开，叶小溪被林秀清提了回来才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帮我打盆热水进屋来。” “怎么了？” 叶耀东转头看去，就看她将孩子卡在腋下，匆匆地往屋里提，也连忙站起来跟在后头。 跟进屋才看到地面一路湿到了房间，叶小溪整个人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般，湿漉漉的，连头发都在滴水。 “你又玩水了？怎么连头发都湿了？要被打死了，昨天才刚教育过，又玩。” “是得得，讨厌得得！” 叶小溪脚刚一落地就麻溜的往他怀里钻，湿漉漉的触感，他都不知道要往她身上哪里摸，没有一块干的，头发都在滴水。 林秀清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的道：“哥哥们笑话她昨天睡狗窝，然后她生气的追着哥哥们打，他们几个也是坏，就围绕着大家洗鱼的那一个大盆跑着转圈圈。” “然后你女儿就围着洗鱼盆转圈圈，转晕了就扑通一声，整个人摔进洗脸盆里了，喝了好几口洗鱼的水，才被捞起来。” “啊？要揍了，这几个混小子，整天都不干好事，还好意思嘲笑别人，等会我去拿鞭子打他们一顿”，叶耀东骂骂咧咧的，“这浑身都湿透了，感冒了怎么办，赶紧给她洗个澡。” “你先给她衣服裤子脱了，拿块毯子抱起来，我去给她打盆热水。” 林秀清说完又匆匆的跑出去打热水。 叶耀东也赶紧给孩子脱衣服，“冷不冷？等会儿爹帮你去打哥哥们好不好？” 叶小溪张大了嘴巴，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后才点头，“嗯，打得得，得得坏。” 给她将衣服扒光了后，又连忙拿毯子把她包裹起来，昨天在狗窝里睡到半夜都没有感冒，今天可别冻感冒了。 这孩子也是养的好，身体倍棒，比同龄的孩子都高半个头，不知道的都以为4岁了，实际年后才三岁，离两周岁还差一个多月，出生到现在还真没有生过病。 林秀清唠唠叨叨的将孩子洗干净，穿好衣服后，自己又继续去干活了，不过这回是交代叶耀东看好孩子，她就不带过去作坊了，免得又一个没看好。 “你要看好她，不要再让她钻狗窝了。” “知道了，这回我清醒着呢。” 叶耀东等人走后，才又牵着叶小溪到院子里，他指着狗窝问她：“昨天晚上钻狗窝还记得吗？” 叶小溪生气的大声反驳，“没有！” “我们昨天晚上到处找你，才发现你睡在这里面了。” “没有！” 刚刚已经被嘲笑过了，她也知道了睡狗窝不是什么好的，这会儿又被提起，更生气了，并且还甩开叶耀东的手，她又更大声更生气的反驳。 “才没有！才没有！” 昨天没拍照可惜了，现在就知道嘴硬了，长大了，那该比死鸭子的嘴还硬了。 “好好好，没有没有，你就待在院子里跟狗狗玩，爹还要忙事情。” 她这下才点点头，不再生气了。 叶耀东也担心她跑出去，先将院子从里头反锁起来，这样随便她在家里干嘛都可以，只要不跑出去，他也不用一直盯着她。 这里一堆的箱子，他分拣起来也没那么快，分拣完了还要继续再堆回墙角。 这么多货，鱼子酱也能单独分拣出来了好几箱，其他货他也挪了挪，继续凑满箱。 全部搞完后，他才伸了个懒腰，捶了一下后背，又将鱼子酱搬回屋里，而屋里的那一箱，不满箱的货也搬出来放到院子里，堆一起。 也不知道林集上几时才能回？ 早出手，早安心，偏偏这家伙又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也只能先耐心的等着，看看清明的时候会不会回来扫墓？ 次日一早，天又有些阴沉，吹过来的风又有些冷飕飕的，没有太阳的天气，感觉温度差了五度都不止。 已经决定了就定县里收鲜船，叶耀东上午就让林秀清拿钱，果断的又去交了1万定金。 高兴的吴厂长嘴巴都合不拢，并且不停的拍着胸部保证一定不会拖延，最起码也会跟他们三兄弟的船一块儿交。 而且，也让他周末的时候，可以把他大侄子领过来厂里学艺，破例让他大侄子过来提前当学徒，等毕业后就可以正式进厂成为领工资的学徒工。 叶耀东中午回来，就趁着吃饭的时候，过去说了一下。 不过，叶成海现在已经有了可以赚钱的活了，他并不想去厂里当学徒。 叶父却怎么都要逼着他去。 “你三叔多难得才能给你要一个厂里的学徒工名额，你还不珍惜，多少人想要去船厂学一门手艺都没机会。我跟你讲，有一门手艺在手，这辈子都不用愁，都不用担心哪一天没饭吃。” “等你学会造船这一门手艺，谁都得对你客客气气的，都得叫你一声师傅。你爹娘咱们全家脸上都有光，这可比你爹他们出息多了，他们是没办法才对出海讨生活，要有办法的话，谁会去海上冒险？” “大人讲的话，你要听，都是为了你好。读不了书，怎么都得学一门手艺，稳稳当当的，以后就能领工资了，比出海拿命去拼，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叶大嫂也拿着鞭子，双手叉腰对着他道：“你要敢不去，我腿都给你打断了，作坊那里三瓜两枣的哪用得上你？学一门手艺才是正经的。” “更何况你现在书还没念完，也只要周末去一天，每天放学回来照样也可以去作坊干活挣钱，两不耽误。” 叶二嫂阴阳怪气的在边上说：“阿海不想去，你们就别逼他了，给阿江去好了，他反正也14了，两兄弟就差几个月……有好事也不能光想着阿海啊，阿江也大了，也能干不少的活了，也得去学一门手艺……” 三家都紧挨在一块，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哪里能瞒得过隔壁？ 叶二嫂听到吵闹的动静后，也早就出来瞧热闹了，正好什么都给她听到了，她也觉得郁闷死了，好事就没有落到她家头上过，都是给长孙。 “一个个来，急什么？” 叶父瞥了她一眼后又继续冲叶成海道：“这工作可是多少人都抢破头，送礼都没门路进的。只要你去当了这个学徒工，以后初中毕业都不愁吃喝，学个几年就是正式工，老师傅。” “说不定以后还能分配房子，成为城里人，吃上商品粮，都不知道有多出息，都能光宗耀祖了，知道吗？” 叶大嫂也听得双眼放光，激动了，“是啊，阿海，你只要现在去当学徒工，那以后学好了就是正式的工人了，那可是铁饭碗，以后就是吃商品粮的城里人了，哪里还要再跟你爹去海上风吹日晒的冒险？” 叶二嫂嫉妒了，“阿东啊，你能不能再去多要一个名额啊，都是侄子，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啊。你也不能光疼阿海啊，阿江也大了，你能不能再去多要一个名额啊？” “都是侄子，两个也都是你看着长大，带着玩的，你也不能光想着阿海啊，阿江也大了，让两兄弟一块去吗？”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她们。 “厂子是我开的，是我说了算吗？要真是我开的，我说了算，那全家都去好了。能给一个名额就不错了，也不是说我偏袒谁，那肯定按照大小往下排啊，我要自个儿子大的话，也轮不到阿海。” 也就一个学徒工，就要起内讧，分不公平了？ 他大哥二哥现在应该也没那么缺钱吧？ 起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两年光捕捞海蜇都挣了1万多块钱，还有乌贼的汛期，再加上一年到头，断断续续的出海捕捞，扣掉预定船只，还有加盖一层房子的费用，手里一万多块钱应该有的。 这两年万元户没那么稀罕了，但是也不是烂大街。 只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了。 城里正式工人，吃商品粮的诱惑有点大。 叶成海听着身旁的大人在那里议论，叶二嫂还想争抢，也觉得应该是好事，不应该错过，就也勉为其难的应下。 反正现在也只要周末去一天，读书的时候每天晚上放学照样可以去三叔那里做工挣钱。 “那好吧，那我就去吧。” 叶大嫂高兴了，赶紧放下鞭子，“好好好，你以后得听话，认真一点，也要谢谢你三叔，等你以后成了城里人后，也得好好孝顺他。” 他赶紧点头，“肯定的，我最喜欢三叔了。” 叶二嫂不甘心地继续道：“那阿东啊，现在阿海已经有了学徒工的活了，以后再有什么其他的活，其他的好事，你可得想着我们家阿江啊……” “知道了。” 叶耀东敷衍的应了一声后就回家去了。 林秀清也有些可惜自家孩子太小，她也觉得能去城里工厂当工人是天大的好事，虽然现在只是学徒工，但是学会了之后，那肯定就是正式工人的待遇了。 多少人想要挤进城吃商品粮，都没那个机会，偏偏还能给阿东要来一个。 “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别多想了，城里人也没那么好，过一些年，以后城里人也吃不上商品粮。本来也是爹一直在我耳边念叨造船厂的工作好，要是可以的话，就让阿海也进去学一门手艺。” “在我耳边念叨多了，那我不是就顺势争取一下看看？也得看他自己感不感兴趣，不感兴趣的话，那还是回来跟着父辈做海吧。” 他当时也纯粹的就是提一下，也确实是他爹在那边念叨的次数太多了，不然的话，帮家里干活也没什么不好的，不一定要进厂打螺丝。 反正先看他个人兴趣爱好了。 叶母出口反驳，“做海有什么好的，又苦又累，还容易没命，一年海上得死多少人？我们老一辈是没办法，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有学手艺的机会，当然去学手艺了，不去都得打的让他爬去。” 叶父也赞同，“对，打死都得抬着他去。” 恐怖，死了还得抬去。 “吃饭吃饭，阿海愿意去就好了，不会读书，能学一门手艺也好。”老太太也高兴的招呼他们先吃饭。 饭后，叶父继续忙活搭尼龙雨棚的活，早上他去镇上买了材料，又叫了几个人帮忙搭，一个上午都还没忙活完，下午又要接着干。 叶耀东下午没啥事，也跟着一块帮忙，直到黄昏了，才将尼龙雨棚搭好。 作坊上空一小片一小片的，搭了好几个方块，看着简陋无比，但是现在的条件水平也就这样。 等忙活完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去码头帮忙收货，顺便他也要留一点货回家，准备晚上叫堂兄弟们喝酒。 他已经提前问过他娘了，家里的几个堂兄弟们白天不一定在，有的出去干活了，但是晚上的时候基本上都在家的。 留了一些海鲜回去后，他又顺便让阿生哥去喊一下他家的三兄弟，让他们晚上吃完晚饭后记得上他家喝酒。 叶耀生惊奇不已，东子怎么突然间要叫他们兄弟们过去喝酒？ 其他人也很惊讶，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无故无缘无故的喊他们喝酒。 除了路上见面会打个招呼，叶耀东基本也都没有上过他们家来过，虽然是堂兄弟，但是大了后，各有各的朋友圈子，大家基本没啥来往，竟然还会请他们喝酒？ 叶耀凡那，他是让阿海去喊的，也都没有自己迈着脚走过去过。 反正能使唤让别人叫的，他就都让别人叫，免得走过去，他大伯二伯，大伯母二伯母都拉着他，叽里呱啦讲个不停，让他帮扶家里啥啥的。 叶耀宏蹲大牢还得7年多才能出来，他现在堂兄弟就剩下4个。 晚上吃完饭4个人就结伴过来了，路上都在猜测，是不是有啥好事喊他们，还都向叶耀生打听。 毕竟叶耀生跟他走的比较近，还租的他家的船，给他干活，眼看着在他的拉拔下，原本一团糟乱的生活，现在日子也越过越红火，都给娶上媳妇儿，手里也有余钱了，其他人其实也有些眼馋羡慕。 以至于晚上过来的时候，大家都格外的积极兴奋，可能吃晚饭的时候，在各自家庭，夫妻俩都议论猜测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大概畅想过了一番。 只是，谁都没想过会是修墓的事。 等叶耀东招呼他们坐下喝酒，说出目的时，一个个都面露惊讶。 “是修墓，不是租船？” “租什么船？我又没有多余的船可以租了。”叶耀东也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的来回看了一下对方。 “所以你叫我们过来，就是聊给爷爷修墓的事？” “对啊，你们老爹顽固不化，死活不同意修墓，让爷爷在山上风吹日晒雨淋的，多不孝啊，说出去也不好听啊，得给别人戳脊梁骨，谁家修墓不是积极响应？” “咱们可还都指望着祖宗保佑的，不给修一个墓地，给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怎么求祖宗保佑？骂都得骂死我们了。” “活着的时候一天福都没享过，死了也没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多凄惨啊？” “我想的是，是不是就是因为大伯二伯一直不同意修墓，所以我爷才生气都没有保佑你们，光保佑我们家了？” “这眼看着又一年清明了，等再过半个月咱们又得去上山扫墓祭拜了。我就想着让你们回家给大伯二伯做做思想工作，劝说一下，让他们也同意修墓，这样今年去上坟的时候还能给爷爷说一说，祈求保佑。” “不然哪有那个脸，求保佑啊？” 大家给他说的也止不住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想要祖宗保佑，但是连个墓都不给修，谁完保佑你？ 叶耀生第一个响应，“东子说的对，是得回去劝说一下，早修墓晚修墓都得修墓地的，早点修了，也能早点了了一桩大事。” “可是咱爹一把年纪了，也挣不了钱，干不了啥活，这修墓也得一大笔钱啊……”有人鸡贼的将眼睛看向叶耀东。 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这是想叫叶耀东出钱。 叶二伯家就个叶耀生看着老实一点，品性好一点，所以另外两个他平时才不怎么搭理，瞧瞧这话说的，又是一个想占便宜的。 “大家的爷爷，你们要是想叫我一个人出钱，我是可以的，但是你们先问一下你们老爹同不同意。” 他出钱当然可以，他的便宜也没那么好占。 到时候修哪里，怎么修，那当然他说了算，而且是他修的墓，以后可就没有其他人的份了，他爷爷以后就归他这里了。 等叶大伯叶二伯他们老了之后，他们得等自己儿子给他们修墓了，大概死后的待遇应该也跟他爷爷差不多。 就看他们甘不甘心了。 叶耀生立即反驳，“那不行，大家的爷爷当然是三房一起出钱，一起平摊了，这修的可是我们叶家的墓，不是三叔自个一家的。” 叶耀鹏也道：“对，所以我们才一再的问大伯二伯商量修墓的事，但是他们却怎么都听不进去。才有今天叫你们叫过来，跟你们商量，让你们去做一下父辈的思想工作。” 叶父并没有去作坊帮忙，而是坐到灶膛前，边听边抽着水烟，想听听他们下一辈的怎么商量，女人们是都又去干活了，本来这事也不是她们女人能掺和的。 他也出声说：“你们等会儿回去就把东子刚刚说的话跟他们说，还想不想让祖宗保佑他们了？真没钱的话，你们这些孙子辈的随便给他们凑一凑也够了，不然儿子生下来干嘛？不就是关键的时候顶事吗？” “那我们就等会儿回去说一说，劝一劝，看看他们听不听得进去。” “也一连拖了好几年了，祖宗的事无小事，你们也多劝他们上上心，别光嘴上念叨着没钱没钱，没钱墓也得修，不然传出去多难听。”叶父又道。 “好的三叔，我们回去就尽量劝说一下，没钱的话，我们当孙子辈的，该凑的也得凑一下。” “嗯，这就对了，你们老子要是像你们这么听得进去的话，这墓早两年就能修好了。” 叶耀鹏看大家都听进去了，也很轻易的接受，就也笑着朝大家举杯，“来来来，难得今天我们兄弟都聚在一起喝酒，晚上就多喝几杯。” “呵呵，你们三兄弟这两年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越来越厉害了，我们也得抱抱你们大腿，巴结一下了，呵呵……” “说什么巴结抱大腿啊，见外了，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我们也没比大家好到哪里去，不都是出海干活的吗？”叶耀东也笑着客气了一下。 “同样是出海干活，这差别可大了，你们个个都好几条船，尤其是东子，我们怎么比啊，拍马都赶不上，还得指望着你们拉拔一下了……” “是啊，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不是外人，有啥是需要帮助的，就多喊一喊我们，我们没别的本事，一把子力气都是有的……” “东子现在已经是咱们村的名人了，大家就指望着你多照看一下兄弟了……” 修墓的事赞成达成了一致，大家也不能立即转身就走，这也才刚坐下来，说了一会儿，所以后面的画风立即都转变成恭维叶耀东三兄弟了。 三人也不停的被大家灌酒，气氛也算是热闹了起来。 就叶耀凡一直沉默的坐着，偶尔附和的笑两声，说的话寥寥无几，只安心的当着陪衬。 叶耀东看在眼里，也笑着招呼的一块喝了两杯后就没怎么管了。 他觉得吧，二伯那边问题应该没那么大了，阿生哥他们几个现在也都能帮得上忙，又能出钱又能出力，大伯那边确实挺悬。 又没钱又没劳力，总共两个儿子，一个在牢里，算是废了，另外一个现在看着也不顶用，大家说的那么热闹，他都还沉默寡言。 大概过几天还得让他爹过去上门问一下，真不同意的话，那真的得背老太太上山，哭一哭了。 第1018章 又挨打了（7000字） 将一个个酒鬼都送走后，叶耀东也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回屋。 叶父心疼的抱着一大缸的酒，“这一个个的也太能喝了吧？总共7个人，这一缸就直接见底了，这可是泡了快两年的海星酒，早知道去年就让你娘多做一点米酒了。” 还心疼，喝的最多的不就是你？ 瞅着他老娘不在，没人管他，自己给自己一杯一杯的不停的满上，生怕别人喝的比他多，见底了，舀不上来了，才在那里叫没酒了，大家也才都散了。 “喝了就喝了吧，当时也泡的多，那里还有两大坛的海蛇酒，我还舍不得拿出来，留着多泡两年。” 不要钱的酒，一个个不得敞开了喝？去店里打个一斤烧酒都得好几毛钱。 一般村子里的老头子都是直接坐小卖部，舀个一两的烧酒，配着花生米能吹一下午的牛逼。 他请喝酒，一个个不喝白不喝。 “那个可不能给别人喝，只能留着自己家喝。” “那肯定的。” 叶耀东看着满桌的狼藉，也只得自己挽起袖子，动手收拾。 他边收拾边道：“你等过个三四天的样子过去问一下大伯二伯，再跟他们提一下，看他们怎么说。” “嗯，我知道。” “看着干嘛？过来帮忙啊，我把碗筷都收了，你扫一下桌子。” “我要不要顺便给你把碗洗了？” “也可以。” 叶父瞥了他一眼，双手背在身后直接往门口走，理都没理他。 叶耀东也歪着脑袋看着他爹摇摇晃晃迈着八字步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老爷。 他收完碗筷，又将桌子清扫干净，剩的海鲜通通都倒了。 对他们海边的人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物，大家动的也都不多，尤其是带壳的都丢在那里，只碰鱼虾，其他大都懒得剥，现在都得一大碗一大碗的倒到垃圾桶。 然后他又提着垃圾桶到海边倒。 这可是天然的垃圾场，回收再利用。 本来已经微醺的状态，红彤彤的脸，出去被海风一吹，脸上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眼神也恢复的清明。 虽然，但是，洗碗他是不可能洗碗的，能帮忙把桌子收拾了就已经不错了。 这已经是好男人的表现了，大多数男人都是喝完丢在那里直接回屋睡觉了，等着老婆收拾，即使老婆忙到三更半夜回来，那也是该她干的活。 他还看了一下手表，也才9点，想着也得把几个孩子叫回家睡觉了，免得一个个钻钱眼里，舍不得回家睡觉，第二天起不来上学，那就顾此失彼了。 该上学还是得上的，他要没去提醒，估计他大嫂二嫂能给孩子干到跟她们同步的时间再去睡觉，那该影响长身体了。 叶耀东将院门锁好，叮嘱里头的狗子们看好家，就双手插到兜里，高处不胜寒的弯腰驼背往作坊去。 已经杀了两天半的鱼了，作坊里头全天24小时都没有停过，里头的鱼货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他估摸着明天杀到傍晚天黑，大概就能完工了。 夜里再次出海的话，再回来就不能留那么多的货了，能卖钱的通通都得卖掉，卖不了的再带回来。 夏天的时候也一样，能卖钱的也通通都得卖，卖不了钱的货带回来，不然的话杀不完，不要说放个三天了，没加冰块，放到第二天都不一定新鲜。 相当于接下去又只能留卖不了钱的鱼了，好在两条船每一回带回来的差不多应该也够，提前留好，就不需要再从阿财那收了。 叶耀东边从杀鱼的阿姨们身后走过，边想着，也看着有的老阿姨们手都杀的抖起来了，速度也明显比前两天的浑身干劲利索，要慢了好几个档位。 大概是4g网络跟3g网络还有2g网络的区别。 也是，高强度的杀了两天半的鱼，谁的手不抖？虽然精神麻木了，但是菜刀一直拿在手上也会重的。 “坚持一下，顶多明天再干一天就能休息了。” “可不能休息，我们巴不得一天干到晚，这要是休息的话，我们去哪里挣钱？阿东夜里是不是又得出海，下一趟是不是又是7天才会回来啊？” “要我说，也不用7天，四五天就能回来一趟，然后紧接着出去，这样捕捞的话，货都能送回来，不浪费，作坊也不用做几天歇几天。” “是啊，这老多货了，没回来倒到海里多可惜？咱们也少干了好多……” 妇女们叽里呱啦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又说了起来，他直接从她们身旁走过去，也不听她们讲了。 每个人也都是只会从自己的利益角度出发，谁管你回来一趟得多少油钱。 “你们几个小的，明天都还要上学的，已经9点多了，该回去洗洗睡觉了，我看你们都不止一个礼拜没洗澡了。” “嘿嘿，大冷天的洗什么？会感冒的。” “刚好一个礼拜！” “我娘说明天还能再干一天，让我们干完了再洗。” 叶耀东听得直摇头，孩子不想洗澡，老娘不想洗衣服，一拍即合。 “赶紧回去赶你们的作业，然后睡觉了。” “明天早上去教室抄一抄就可以了。” “皮痒了？让你们回去睡觉就回去睡觉了，免得以后长不高赖我，现在回去，你们起码得到10点才会睡。起不来，迟到了，去教室门口罚站面子上有光？” “知道了，这一筐晒好了我们就回去。” 叶耀东见他们几个昨天挨了一顿打后，今天还算老实卖力也听话，就去另外一边洗鱼的小姑娘们那。 一个个小姑娘都戴着手套干活，叽叽喳喳，眉飞色舞的样子看起来无比的快活。 几个小子昨天饭点挨了一顿打后，大概也给她们争取到了同样对半分的福利，昨天看她们可没有这么开心。 欢乐的气氛也感染到了正在走进的他。 叶小溪照旧蹲在她们旁边，看她们洗鱼，然后趁大家不注意，伸个手指头进去摸一下水，感觉到湿漉漉的后，又心满意足的等在边上，等着过一会儿大家没注意，再找准机会摸一下水。 没有一个孩子不爱玩水的，天天千交代万交代不要呆洗鱼的盆边上，她就非得要蹲在那里看姐姐们洗鱼。 林秀清将她拎走好几回，但是没一会儿又偷偷的蹲过去，死不悔改，以至于她都没辙了，只能交代小姑娘们看好她，不要让她碰水。 昨天都还掉进过盆里，却依旧不害怕，还要蹲在那里偷偷的玩，皮真的很韧。 叶耀东看她眼咕噜乱转的左看右看，趁没人注意，又将手往盆里面伸了一下，触摸到冰凉的水后，她都还咧着嘴偷笑。 他也有些犯贱，从她身后走近，看着她撅着屁股，一只手伸到盆里，就想着拿脚背顶一下她的小屁股。 谁知道，这随便的顶了一脚，她又整个人栽到洗鱼盆里去。 “啊~救命啊，救……” 她奶声奶气的刚喊了一声救命，就立即被她爹迅速的提了起来。 叶耀东看她又掉进去也瞪大了眼睛，心也提了一下，紧张的赶紧蹲下去，将人拎起来。 看着周围人听到这边的动静，都转头看过来时，想着毁灭脚贱的证据，赶紧将人拎着往外面跑。 边上坐着的小姑娘们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o型，惊讶的看着。 叶小溪刚栽进水里，她们都吓了一跳，只是还不等她们反应过来，人就被快速的捞了起来，并且迅速的被带走了。 要不是她们也都被溅了一脸一身，她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三叔跑得好快……” “小九怎么掉进去的？” 三个姐妹都满脸懵逼的相互看着。 “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就听到扑通一声，然后三叔就马上将她提起来跑了，一句话都没说。” “告诉三婶吗？” “要吧？” 林秀清听到这边动静，转头正好看到叶耀东把叶小溪拎走，纳闷的嘀咕了一下，“怎么天天这样拎小狗一样拎来拎去的，太顺手了吧，也不好好抱着……” 直到听到叶秀秀过来说叶小溪刚刚又掉进盆里了，她才立即站起来，也明白了，为啥刚刚又是被拎着出去的。 “怎么天天都掉盆里？一天得掉几次啊？怎么掉的？不是让你们看着她，不要让她玩水的吗？” 叶秀秀满脸无辜又茫然，“不知道啊，我们低头洗鱼，就看着她又栽进来了。” “要打死了，一直偷玩水。” 她随手拿了块布，擦了擦手就站起来准备回家看一下。 叶耀东心虚极了，将孩子抱回去后，立即给她将湿衣服脱下来，再换一套，但是奈何找不着棉袄了，她只能穿最薄的秋衣秋裤包在被窝里。 林秀清进到屋里的时候，就看着他在那里翻箱倒柜。 “她怎么又掉进水里了？” 说来火大，她直接拿过桌上放着备用的鞭子，指着床上包裹成粽子一样，只留了一个脑袋在外头的小人。 “给你讲的话都当成耳边风，让你不要往那边凑，你非要往那边凑，天天背着我偷偷的玩水，你一天得往里头摔几次？” “真的是皮越来越厚了，打都不怕，说了多少回，还天天蹲在那，你给我说说，你这两天都摔进去多少次？” “不给你腿打断，你都不知道怕，大人越忙越没空管你，你越作妖，一会儿没看到，就又给我弄一身……” 她重重的往床上甩了一下鞭子，吓得叶小溪猛眨眼睛，然后连忙将自己缩起来，声音瑟瑟发抖的喊，“我没有，不是我……” 叶耀东连忙赔笑，“她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已经骂过她了，明天直接给她送到小玉她姑那里，以后你要忙的话，白天都放到那边去，别带到作坊里面去了，这孩子太调皮了。” “都是你惯坏的，刚刚怎么摔进去的。” “我刚一过去，就看她偷偷的玩水，本来想叫她不要玩，直接抱回来的，却看到她整个人往洗鱼盆里扑了。” 闺女，该背的锅你得背一下。 你老子负重前行的路上挺辛苦的，你得帮忙分摊，体谅一下。 反正你小，挨点打没关系，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林秀清闻言就去揪被子，把人拉出来打。 叶小溪手臂被抓住了，躲不了，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床上边哭边跳脚的蹦着。 “不敢了，不敢了……不玩了，不玩了……” “救命啊，救命啊~爹~救命啊~” “呜呜呜~不敢了，不敢了~” 叶耀东目不敢视，赶紧伸着五指挡住眼睛，心里默默的道：“乖，明天爹给你买糖吃。” “你昨天也在那里说不敢了，不玩了，今天又在那里玩水，你这只手是不是要砍掉？哪只手玩的水？” 林秀清拿着鞭子指着她的两个手，吓得她哇哇大哭，将两只手不停的往身后藏。 “不要砍掉……不能砍掉……我的手手……呜呜呜……不能砍……” “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伸出来给我打两下，我就不砍了。” 叶小溪眼含热泪的看向叶耀东，磨磨蹭蹭的就是舍不得将手伸出来。 叶耀东满脸愧疚的赔笑，“乖，给你娘打两下，这事就揭过去了。” “快点，是要给我打两下，还是直接把手手砍了？” 叶小溪扁着嘴哇哇大哭，然后不情不愿的将手挪到胸前，但是依旧舍不得摊开，害怕。 “要不别打了吧？”他良心发现的心疼道。 叶小溪闻言也立即止住了哭声，泪眼蒙蒙的看向林秀清。 “那我去拿刀来砍了，反正天天不听话，又爱玩水，又招猫遛狗，追鸡赶鸭，饭还要我喂，小贱手也没有用。” 她立即又大哭起来，“有用，有用~不能砍~” 叶耀东也是服她，那眼泪说停就停，说流就流。 “那把手伸过来给我打两下。” 她这才求救无门的左看右看，依依不舍的将手心摊开，贴在胸前，并且摊一下，瞬间又收起来。 然后再试探的又摊开，又赶紧收起来。 反复几次后，她才闭着眼睛将手摊开在胸前不动了，嘴里嗷嗷大哭。 林秀清也是很耐心的等她伸手，然后才抓着她的手，对着手心狠狠的打了两下。 “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 叶耀东连忙帮她回答，并且把被子包在她身上，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哄着。 “我们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玩水了。” 叶小溪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他又对林秀清道：“我找不着她的厚衣服，也找不到她的棉袄，你给找一下。” “还哪里来的厚衣服，厚棉袄？她这两天都连续掉进盆里两次了了，前天又才刚换了一套，衣服都挂在外面晾都没干，我去哪里再给她拿衣服？” “说着就来气，千叮咛，万嘱咐，那耳朵就不知道长哪里去？换的都没衣服换了，这下也好，也不用出门了，直接包被窝吧。明天也直接包到被窝里，不用出门，就待在床上就好了，更省事。” 叶耀东看她依旧在那里哭的可怜，愧疚感又油然而生，完了，明天连门都出不了了，没衣服穿，只能待在床上了。 “那就包被窝吧，你去忙你的，我来看着她。” “嗯。” 等脚步声走远后，叶耀东掏出手帕温言软语的赶紧哄，“爹的错，爹的错，委屈你了，害你挨打了，以后不坑你了，谁知道我又轻轻一抬脚，你就摔进去了。” “都怪我晚上喝多了，没有那么清醒，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明天给你买糖吃。” “你也不能再玩水了，知不知道？你要是没玩水，我也不会捉弄你，你当然也不会摔进去……” 叶小溪闭着眼睛照旧嗷嗷大哭，哭的很专心，压根就没听到耳边嗡嗡嗡的在讲什么。 他哄了半天，哭声依旧，都快没辙了，想着口袋里还有剩一把刚刚喝酒剩的瓜子，连忙剥了两粒瓜子放到她嘴巴里。 收！ 哭声立即止住！ 她停下来，嘴巴疑惑的嚼吧了两下，然后又开始小声的哭了，只是哭的时候边哭边嚼两下，等咽了下去后，又开始大声嚎。 他又立即继续剥瓜子放进她舌头下面。 再收！ 哭声再次止住！ 但是等咽下去后又开始了。 叶耀东只得再接再厉的不停投喂瓜子。 成效显着。 哭声每停一次，就弱一次。 反复投喂了几次后，已经连刚干嚎声都没有了，叶小溪挂着满脸的泪痕都还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等着他投喂。 “好吃吧？” 她点点头。 “笑一个。” 眼睫毛都还湿湿的，眼睛却被她笑成了月牙状。 叶耀东也有些忍俊不禁的也跟着笑，刚刚还哭得的大声委屈，眼泪都还没擦掉，竟然又能笑出来了。 “很好，乖一点，要听话一点，不然下次挨打我要是不在家就救不了你了。” 她乖巧的点点头，看着他指尖又剥好了一个，主动低头将嘴巴凑到他指尖，含了进去。 “这么贪吃，以后怎么办哟？随便一把瓜子就被人骗去了，怎么办？长点心啊宝贝。” 他顺手拿起手帕给她将睫毛上的眼泪擦拭掉，但是脸上的泪痕却擦不掉，只能去拧一把热水来擦一下。 脸上的泪痕没擦掉，流着干巴巴的痕迹，要是扯动脸颊会紧绷的不舒服，他小时候体验过。 “你在这里等一下，包好被子，我去给你拧一把毛巾擦脸，回来再继续给你剥瓜子。” 她乖巧的继续点头。 等将口袋的一把瓜子都剥完，她已经在床上蹦蹦跳跳了，一点都看不出刚刚被狠狠打过，大哭的样子。 快乐的像一个花蝴蝶一样，摇头晃脑的叫着不要睡觉。 “再不睡觉的话，你娘回来看到了要拿鞭子打你，你怕不怕？” “不怕！” “嘴硬，把你的手砍掉怕不怕！” 她立即将两只手往后缩，然后赶紧趴到床上，将被子扯过头顶，整个人往被子钻。 “不吓唬一下都舍不得睡。” 叶耀东嘀咕了一下后，也顺势去关灯，然后哇哇叫着，“你包好一点，我放个屁给你吃。” “哈哈哈，臭屁大王~” “你才是~” “你才是，你是~你是~”叶小溪兴奋的在被窝里钻来钻去的，又喊又叫。 然后又钻到他跟前，屁股对着他，嘴巴在那里叫着，“噗噗噗~” 叶耀东笑着一巴掌拍了在她的小屁股上面，然后把她摁到床上，让她乖乖睡觉。 她哪能那么乖的，马上就睡？ 父女俩又闹腾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玩累了，她都还没累了，还在那里咯咯咯的笑，然后等他没搭理她后，她瞬间就睡了。 叶耀东也精疲力尽的直接睡了，连林秀清回来他也只是迷糊的醒了一下后，又继续睡。 但是耳边她跟他说，夜里起雾了，今天晚上不用出海，他倒是记住了，然后心安理得的直接睡到第二天。 等他第二天醒过来，发现依旧雾蒙蒙的。 而且雾还挺大的，他站在家门口只能看到院门口，相当于能见度只有几米。 “草！这还怎么晒鱼干？妈了个蛋的，可别下…呸……大雾就大雾吧，狗屁的天气预报，昨天也没有提醒。” 亏他昨天喝酒的时候，还特意将电视机打开，还特意中场休息，听了一下天气预报，只说是阴天来着。 太不准了。 老太太知道叶小溪昨晚上又掉进洗鱼盆里后，今天就没出去作坊了，一早上都坐在门口等他们睡醒。 “起雾就起雾吧，你就在家里多歇两天。” “嗯。” “孩子没衣服穿，出不了门，只能包在床上，就给我看着好了，也怪我，这两天光凑热闹了，作坊地面又湿漉漉的，我走的也没她快。” “没事，就给她包被窝好了，也省得她作妖，还好也没有感冒生病。” 老太太笑着说：“这孩子养的好，结实，你先去吃饭吧，这大雾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散。” “管他呢，在家里多躺几天也好。回来的这两天也都没有休息，照样忙得脚不沾地，今天陪着孩子在家里躺一天，好好休息一下正好。” “哎，那你先去吃饭。” 叶耀东说躺一天就真的在家里窝了一天，哪里也没去，跟叶小溪两个坐在靠椅上，一块包在被子里坐着看电视看了一整天，瓜子壳跟甘蔗皮都吃了满地。 日子无比的惬意舒适。 而大儿子一放学回来就积极的去给他拼命的打工。 看着儿子书包一放下去就急匆匆的往作坊跑，他突然感觉有些欣慰，以后长大了也能这么积极的给他干活就好了。 那他以后就老有所依了。 大雾持续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才散去，但是晚间新闻又在那里报道，说明天有雾。 他跟他爹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 叶父想了想，跑了一趟裴家，跟裴父商量了一下再多休一天看一下，免得船开出去还没作业，又得返回来。 作坊连续24小时没停的运转了三天半，才将所有的货都杀完了，也该发酵的发酵，该晾晒的晾晒。 晚间活干完了，地面也都清洗干净后，林秀清就将三天半的工钱都给大家结了。 本来就都算临时工，她也是很会做人，干完就立即结算，大家都欢天喜地的各自拿着各自的菜刀菜板回家，并且还一直说好话，让她过几天还有货回来，再叫她们。 林秀清也都笑着应下了。 等外人都结算了走了后，她又给自家人结算。 将叶大嫂叶二嫂的那一份也给她们，连几个孩子的也没落下。 不过当然是都交到他们的老娘手中，他们一个个都脖子伸的老长的围着自家的老娘。 “娘，我们干了三天半，三婶说我们一人有两块5毛钱，你得分我们1块2毛5分钱……” “对呀，你得给我们一人1块2毛5分钱……” “娘……给钱……” 叶大嫂将钱都揣回兜里，一人拍了一下他们的手心。 “什么钱钱钱？急什么？回家再说，天都黑了。” 说完抬腿就回家去。 叶二嫂也是同样的做派，收到钱的第一时间就揣回兜里，先往家里走，惹的一群孩子都跟在她们身后嚷嚷叫。 “娘……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就是……” “说好的要分我们一半…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要不给我，我下次就不干了！天天骗我们，大人说话也要算话。” “就是，1块2毛5分钱，一分都不能少，给钱……” 叶耀东跟他爹检查了作坊，跟晾晒的所有鱼货，都没什么问题后，就交给王光亮他们看着，让他们夜里也得去边上空地瞧一瞧，然后全家都一起回家去。 结果刚一到家门口，就听到叶二嫂那里骂。 “一个个吃我的，穿我的，花我的，读书还是我出的学费，现在挣了几块钱工钱，还要问我要回去，才一点点大，翅膀就硬了？” “可是都说好了，分一半，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叶成江气鼓鼓的瞪着他娘，然后又转头看到叶耀东林秀清叶父叶母都刚走回来。 他大喊，“阿爷阿嫲三叔三婶，我娘骗我们，说好的分一半，她现在一分都不给我们。” 第1019章 义愤填膺（7000字） 叶成江兄妹三人围着叶二嫂站在门口，义愤填膺的梗着脖子怒瞪着自己娘。 而边上的叶成海三兄妹则是并排站在一起，双手摊开拦在门口，不让叶大嫂进去，也在那里嚷嚷着。 “你整天说话不算数，说好的工钱要分我们一半，我都是大孩子了，不是小孩子了，你还天天骗我。” “你前天打完我的时候，明明答应的好好的，你不能骗人。”叶成河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哭腔。 叶晶晶也冲屋里大喊，“爹，你快出来……” 叶成河也喊：“爹，我娘又骗我们的钱。大家快来啊，我娘又骗我们的钱，欺负我们小，把我们的工钱都拿走了……” 叶大嫂恼羞成怒的抬手要打孩子，却被叶成河躲了过去，并且他还直接坐到了地上，直接开启耍赖模式。 “我娘骗我钱，又要打我了，天天打我，我肯定是捡来的……” 一旁叶二嫂那边的两个女孩子也在那里扯着嗓子喊爹，喊三叔三婶，喊叶父叶母，叶耀东看了都无语。 叶母率先过去，第一时间呵斥，“干嘛你们？要造反啊，还什么钱不钱的，吃家里的喝家里的，帮家里干点活挣了点工钱，还要放到自己口袋？小孩子家家的拿什么钱，你娘给你们收着，自然是花在你们身上的，不然你们拿什么吃，拿什么穿？” 老太太听着这边的动静，也慢吞吞的，拄着拐杖过来，听到这话，“干嘛呢这是？” 叶成海也大声的道：“我娘前天明明答应的好好的，我们帮三叔干活，挣的工钱，她分我们一半，现在她全部拿过去，一分都不给我们，说话不算话。” 叶成江也跟着控诉附和，“就是，她要是不给嘛，一开始就说不要给，结果哄着我们干活，现在一分都不给我们。” 叶秀秀也生气，“我们一开始就打算帮三叔干活，没指望着要工钱，是三叔不想我们白干活，说要给我们算一点工钱，让我们买纸笔买糖吃，娘却全部都扣下来了。” “娘要是不想给，一开始就说不给，我们也不会怎么样，该帮忙干的肯定也会帮忙干，可是她就要骗我们！”叶婷婷带着哭腔说完就抹眼泪。 叶晶晶也委委屈屈的哭，“大人也不能骗人啊……” 叶成河已经在地上打滚了，“我娘是个骗子，是个骗子，再也不帮你干活了~” 叶大嫂叶二嫂气的打这个来不及，打那个来不及，门口跟鸡飞狗跳一样的。 老太太拄着拐杖上前摊开手，不停的拦着，“不要打，不要打，都说好的，那就多少给一点，给个甜头啊，看他们都那么乖，一放学回来就去帮忙干活了……” “要造反了，这么小就拿你们没办法，以后还得了？才几岁翅膀就硬了？还敢威胁上了？” “帮家里干点活怎么了？挣点钱怎么了？这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我们帮你们把钱收着，以后也都是花在你们身上，小孩子家家的手上拿那么多钱，改天被人骗了。” “谁家小孩子手上拿那么多钱？” “就是，我先帮你们存着，又不是不还给你们……” 叶大嫂叶二嫂两人双手叉腰，拿着鞭子指着一群不听话的孩子，生气的轮流说话。 叶耀鹏跟叶耀华被他们惊动的也跑出来。 “干嘛呢？” 他们女儿赶紧跑过去拉着他们袖子，委委屈屈的控诉自己老娘的不良行为。 3个男孩子继续不服气的瞪着老娘。 “可是明明说好的分一半，你们当时生气完，也应的好好的，你要是不同意就不要骗我们！” 叶成海语气比他娘还凶，这两年不停的长个，15岁的孩子个头都已经比他娘还高了。 叶成河也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以后再也不帮你干活了，天天骗人！” “打死你个白眼狼，帮忙干点活，还钱钱钱的……” 叶成海梗着脖子不怕死的道：“那不要说钱，你把钱还给三叔！帮忙干点活应该的，都是一家人，帮忙干点活怎么了？你还要钱！” 叶大嫂差点气竭。 “白养你了，养这么大就会气我，早没把你打死……” 她气的头顶都要冒烟的，眼睛都喷火了，手里的鞭子也挥过去，但是偏偏被叶成海抓着手腕夺走了，然后直接扔掉了。 她眼睛都瞪圆，才发现儿子长得比她还高，眼睛瞪得比她还大，已经不是她能随意打骂的。 叶成河也兴奋极了，“大哥你好厉害！” 老太太看着母子俩眼睛都要喷火了，连忙喊叶父，“你还不过来帮忙说说，你死人啊？” 等叶父到了跟前，老太太的拐杖还往他的小腿上打，“看半天也不知道帮忙说两句，看把这些孩子急的，都哭的那么委屈。” “我这不是想听听他们到底干嘛吗？小孩子本来手上就不能拿那么多钱，打一顿有什么？还钻钱眼里去了，敢这么闹，难道不该打？” 叶成海极为生气。“可是都说好了，一开始说不给就不给呗，说好了现在又变卦，就是存心骗人。” “就是，说话不算话。” 其他孩子也都开口搭腔，叽叽喳喳一片的控诉。 叶父叶母也不觉得小孩子手里应该拿那么多钱，给他们娘收回去没毛病，敢闹打两顿就好了。 叶耀东双手插兜看着，虽然他不认同大嫂二嫂出尔反尔，欺负孩子的做派，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一两块钱确实不少了，谁家孩子手上能有个一两分钱买零食吃，都已经很幸福了。 除了压岁钱，没谁家孩子手上能有闲钱的，压岁钱也是很快就被收走了，顶多给留个几分钱。 叶成海见他们阿爷阿嫲都不帮他们说话，也气死掉，转头就冲叶耀东道：“三叔，改天我们帮你干活，你不要给我们工资了，我们是自愿的，你天天那么疼我们了，我们跟你要钱工钱太不应该了。” “咳咳~你们自己说的，不是我压榨你们，喊你们干活。” 叶成江也大声的附和，“是我们要主动帮你干活的，你以后不要给我们算工钱，我们是一家人，你三天两头都给我们买好吃的，我们帮你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叶成河也点点头，“三叔我们帮你干，不帮我爹娘干。” 叶大嫂打不了大儿子了，只能揪着小儿子的耳朵，将他揪回来，狠狠的拍打他。 一个个胳膊肘都往外拐，差点没把她们气死。 叶耀华看着一个个孩子都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前两天都答应了，那就给一点吧，给他们一点零花钱，给他们买东西吃吧，一放学回来就帮忙干活也挺乖的了。” “对对对，随便给个一两毛钱让他们买东西吃，给个甜头，虽然都是自家的孩子，但是也不能骗他们干活。孩子都大了，哪能这样随便的骗他们，又不是小孩子，可以随便哄一哄，骗一骗。” 老太太立即附和，并且自己也开始掏腰包，摸出了一堆的硬币放到最近的叶成江手上。 “拿着拿着，阿太没钱，就这点，你们拿去买糖分着吃。” 叶成江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偷偷的抹了一把眼，又将钱塞回去，“我不要，我才不稀罕，不给就不给。” 说完然后就赌气的回家上楼去了。 叶成河也挣脱了他娘，哼哼哼的小声的嘀咕骗子，也回家去了。 叶成海也生气的跑出去了。 三个女娃娃们看哥哥们都丧气的走了，眼底希冀的光亮也暗淡了下来，也撅着嘴，松开了自己老爹的袖子，回屋去了。 一场闹剧就在孩子们的抗议失败中落下帷幕。 “你看看你，随便给一点安抚一下也可以啊，前几天还哄着他们干活，结果干完活就翻脸不认人了……”叶耀华心疼的看着孩子往屋里去的落寞背影，忍不住指着叶二嫂道。 “他们哪里是要随便给一点？是要分一半，一块多钱，三个孩子那就是三块多了，这么多钱，哪里是小孩子能拿到手上的。” 老太太生气的拿着拐杖用力的戳了一下地面，“那你们不乐意，一开始也别答应他们或者可以答应的少一点，刚刚也不说拿点钱给他们零花安抚一下，一个子都不给，也难怪他们生气。” “去年也是，哄着阿海给你们出海干活，晒了大半个月，人都晒脱皮了，也是一分都不给，还是东子给他买了个足球安抚他，你还指望着天天让东子贴补啊？” “他都比你高了，哪能当小孩子哄骗，过两年一个个都能娶媳妇了，手上放点零花钱又怎么了？” “天天这么骗他们，看他们过几天还要不要帮忙干活，等过几个月还指望谁帮你们出海捡乌贼。” “他们敢？帮家里干点活怎么了，叫他们干活，他们就得干活，不然都不干，全家喝西北风去。”叶二嫂不以为意的反驳了一声，也进屋去了。 叶大嫂也强硬的嘀咕，“翅膀硬了就管不动了，翅膀硬了那也是我生的，都还没娶媳妇就使唤不动了？敢造反，打死了事。” “就是被惯坏了，谁家小孩子手里拿那么多钱？”叶母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往叶耀东那边瞄。 “看我干嘛？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还有理了？要是一开始没给他们期望，他们当然也不会这么失望了。” “再说了，我给他们算工钱也是想光明正大的给他们零花，买点吃的喝的学习用品什么的，又怎么了？不应该啊？” “也不小了，都是大孩子了，手里有点零花钱自己支配又有什么？别人家孩子手里没有拿过那么多钱，我们也要的也跟人家一样？那别人家穷，难道我们也要跟着穷啊？提前学会支配手里的钱，也没什么不好的。” “手头紧，家里穷，那没办法，孩子得帮忙干活挣钱贴补家用那是应该的，那手头宽松的话，孩子干活辛苦了，给点甜枣也是应该的。” “我给他们算工钱，又不是贴补大哥二哥家，是为了给他们零花，大哥二哥这两年也攒了点家底，哪里还要我贴补的？” 叶耀东本来也不想啰嗦的，也不是他生的，他哪能教他大哥大嫂做事，他们抗议失败，那就抗议失败吧，顶多下回明面上就不算工资了，偷偷的给。 一开始他也是这么打算的，谁知道几个傻逼高兴的就嚷嚷出去了。 但是他娘这眼神瞄过来，不就是指他惯坏了他们，才惹着那些孩子也学会了反抗？ 那他就不得不说几句了。 本来也是大嫂二嫂太抠搜了，一点钱都捏在手上，小孩子哪有不嘴馋的，该给甜枣，当然得给了。 更何况本来他也是找个名目给他们零花的，也算是奖励他们帮忙干活，这样全部都搜罗过去也太不应该了。 小孩子干活的积极性都被打击到了。 叶大嫂叶二嫂已经进屋去了，虽然有听到他说的，但是也没好意思跑出来反驳争执，毕竟她们现在怎么也是在挣他的钱。 叶大哥叶二哥给他那么一说，就有些尴尬了，讪笑着，也不知道该说啥，其实也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给孩子的他们不应该拿。 但是媳妇儿也挺有道理的，小孩子手里放那么多钱也不应该。 叶母也是，给他的话一堵，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一时也词穷了。 叶耀东说完也觉得没意思，抱上跟着老太太一起过来看热闹的叶小溪就直接回家去，林秀清在后头也连忙跟上。 老太太也生气的又打了一下叶父的腿，“还是东子知道事，你们一个个的都把孩子当长不大一样。” “关我什么事啊？打我干嘛？” “你是我儿子，不打你打谁，你一把年纪，老掉牙了，那也是我生的。” “神经，吃错药。”叶父瞪了老太太一眼，也转头回家去。 叶母瘪了瘪嘴嘀咕着跟上，“一群小孩子闹腾的事也叫事？” 大家瞬间也都散的散，回家的回家，老太太也慢吞吞的拄着拐杖回隔壁。 叶成湖跟叶成洋见识到大伯母二伯母小气的样子，叶成海他们啥都没捞到，顿时也有点不敢问他们老娘要工钱了。 本来刚刚林秀清说好的是回家给他们的，这下子他们也垂头丧气的了，小眼睛时不时的看向他们爹娘，就是不敢开口，生怕没讨到工钱还得挨一顿打。 真的是欠钱的是大爷，讨钱的还得小心翼翼。 小孩子更没有人权。 林秀清倒是没有那么抠搜，看着俩人磨磨蹭蹭的挪动到电视机前，然后并且时不时拿眼睛瞄她，就是不说话。 用屁股想也知道两人想讨钱又不敢讨，被刚刚隔壁闹腾的阵仗吓到了。 她摸了摸口袋，摸出两张全新的一元钱的纸，递给他们，两兄弟眼睛瞬间都比天上的星星还亮，比天上的太阳还炙热。 “一人一张，给我收好了，不许花掉，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把钱都花了，把你们裤子都脱下来打，打成一条条的，血都给你们打出来。” 两人如获至宝似的，一人抽一张，然后紧紧的捏在手心，高兴死了，点头如捣蒜的应着。 “嗯嗯，我们不花，我们一定攒着。” “对对，我就存着，娘你放心。” 叶成洋全天都在家里帮忙干活，但是他也没计较他娘给少了，能给就不错了，他咧着嘴，高兴极了。 “是新的！哥哥，这是新钱！” “嗯，好新啊~” 叶成湖高兴的应完后就立即的转头往楼上跑，准备把钱藏起来，这可是他自己亲手挣到的。 叶耀东郁闷的神情也舒展了，笑着冲林秀清道：“下次你赶集的话，给他们一人买一个储蓄罐存钱，免得整天到处藏，下次就找不到了。” “能攒多少钱，还储蓄罐……” “那可难说，家里的活多，孩子们帮忙干，就意思一下给一点，也增加他们干活的积极性，而且这可是他们自己劳动挣来的，意义也不一样，就让他们攒着，而且以后多给新钱，新钱他们肯定不舍得拿出去花。” 林秀清笑了，她也是这么想的，新钱肯定舍不得拿出去花。 她自己都对新钱有一种执着，只要叶耀东带回来的钱是新的，她都会放的平平整整，舍不得有一点折叠，单独收起来。 过年的这段时间，她就是拿到了很多他带回来的新钱。 “嗯，大嫂二嫂也真是的，不舍得给一块，多少给个几毛也行啊，下次一个个肯定都不干了。给个一块的，其实他们也不会乱花，都过完年了，顶多每天吃个一两分钱的零食，你给一个大张的一块钱，他们大概都舍不得拿出去找零的，肯定是存起来的。” 所以她才干脆的拿了一张一块钱的全新纸币，而不是给零钱，给零钱是很有可能一分两分的就拿去花掉了，整张一块的，绝对舍不得拿出去找零。 更何况还是全新的！ “不管她们，几个孩子下次肯定不会帮忙干活了。要是有帮忙干活，你工钱直接拿给几个孩子，放他们手上，至于大嫂二嫂能不能再从他们手上要过来，那就看她们本事了。” “行吧，那你夜里要出海吗？”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雾，也不知道真假，明明是早上有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抽风报错了，晚上再歇一天看一下。” “我先给你衣服准备起来吧，反正洗了都干了。” 叶耀东突然猛拍了一下大腿，“被子又没晒，我爹那个猪脑子，让他记得把船上的被子拿下来晒，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你自己不也忘记了？也怪我，这几天一直忙着作坊里的活，也忘记提醒你了，这一趟将就的盖一下好了，下一次记得，放太久了，到时候潮潮的盖着容易生病。” “现在天黑算了，明天没有出海，明天上午我去船上拿被子，要是有太阳的话，晒个半天也够了，没太阳的话也拿出来晾一晾，免得都是鱼腥味，一个个的干完活就往被窝里钻，被窝都腥的很，半夜做梦梦到的都是鱼。” 叶成湖跟叶成洋爬上楼后就也舍不得下来，连带着叶小溪也偷偷摸摸的爬上了楼，跟他们一块玩。 连楼下电视机打开的声音都吸引不了他们，金钱的魅力无穷大。 林秀清也拿出账本在那里写写记录，计算器不停的按。 叶耀东向来不管家里的账，他坐一旁看电视，手上也没闲着。 上一批晒出来的干虾也有好几百斤，晒干了脱壳还没忙活完，货就又回来了。 这几天就通通在那里忙碌杀鱼晒鱼干的活，干虾都还有一些还没脱壳完。 他本来还不知道的，下午阿清看他坐在那里吃瓜子啃甘蔗，吃的满地都是，恼火了，才从作坊里扛了一袋虾回来，给他找点事情做。 免得他没事做，给她找事做。 他拿着尼龙袋将一堆的虾子包裹起来，然后拿啤酒瓶来回的碾了好几遍，然后才倒到圆形的竹盘里，给老太太挑拣去干净壳。 老太太边去壳也边念叨刚刚发生的事，心疼曾孙子。 “明天不知道有没有买糖的过来，有的话我多买几块，给他们甜甜嘴……一口吃的都没捞到……” “给地主干活，地主都还分粮……” “可怜的一个个脚不沾地的，忙活了好几天……” 叶耀东没管她，随她念叨，上了年纪的人就爱念，不管人家要不要听，喜不喜欢听，就想着念几句。 他原以为一群孩子没有讨着好，第二天会看到他们垂头丧气的去上学。 没想到，他早起站在门口伸懒腰的时候，却看着他们一大早就嬉笑，欢快的跟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呼朋唤友。 “快点，该上学了~” “走啦~快点~” “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 “不对不对，不是你这样唱的。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学校不见了~” “哈哈哈~我要告诉老师~” “你个告状精！”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 一个个在门口就又笑又闹唱了起来，这有点出乎他意料，他们不应该耷拉着个肩膀，沮丧着个脸，骂骂咧咧的喊人吗？ “有啥好事这么值得高兴的啊你们？昨晚做梦捡到钱了？” “嘿嘿，三叔~”叶成河兴奋的，积极的从隔壁跑到他跟前，然后小声的说，“三叔，我跟你说，昨天我爹偷偷的来我们房间给我们钱了。” 叶耀东惊讶，“还有这好事？” 他点头如捣蒜，“对，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不要让我娘知道，我爹让我们不要告诉娘，不然的话，他以后就不给我们钱了，而且到时候钱还会被娘收走。” “给了多少钱啊？” “他给了我们一人一块钱！” “这么多啊？那你爹还藏挺多私房钱的，挺厉害的啊？” “对哦，我爹藏了好多私房钱。”叶成河惊奇的恍然大悟。 “那是不是要分赃一下？我觉得是我昨天晚上说的话起效果了，所以你爹昨天晚上才偷偷的去你们房间给你们钱了。” 他立即扭过身体，瞪眼，“那不行，那是我挣的，我要留着攒多多的。” “攒多多的娶老婆是吧？攒多多的给你那小女朋友花对吧？” “乱说！你不要乱说三叔，那就是我同学。” “懂，我懂，早恋不好，但是你得多关心关心人家女同学，多给人家买点好吃的，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多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 叶成河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三叔，她都不理我，怎么办？” “不怎么办啊，有人欺负她，你就替她出头，每天送她回家，有事没事就多跟她说说话，脸皮厚一点，死皮赖脸的往她身边凑，她要是再不理你，你就诚恳的多道歉几次，说以前都是你的错，现在你都知道错了。” 他点点头。 “路上看到好看的花，也多摘几朵送给她，女孩子不管老少都喜欢花的。还有啊，把自己收拾的干净一点，不要邋里邋遢，鼻涕整天挂着，身上脏兮兮的。” 他继续点头。 “还有啊，成绩也要好一点，女生都喜欢成绩好的男孩子。” 他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这个不行啊。” “那你就多说好话，嘴巴放甜一点，多夸夸人。长得丑没关系，会说话就好了，顺便送送花送送吃的，送送玩具，也行。想像你三叔这样长得帅又会说话又多金的也难。” 叶耀东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还能教小侄子追小女朋友。 叶成河煞有其事的点头，“是啊，三叔哪哪都好，就不是我爹。” “我要是你爹，那问题就大了！你爹偷偷的给你们钱，阿江他们有没有？你二叔有没有给他们？” “不知道啊？二叔有没有私房钱？” “你去问一下？” “那我去问问？” 叶成河立即撒腿就跑过去，然后对着门口的叶耀华直接就问。 “二叔你有私房钱吗？” 叶耀东一口烟差点呛着。 他是让他去问一下叶成江，没让他直接问当事人，这个憨憨。 第1020章 争先恐后跳出水（7000字） 瞬间，隔壁就响起叶二嫂的声响。 “你藏私房钱了？藏哪里了？你还藏私房钱？” 她的声音从屋里到屋外越来越清晰，并且还越来越大声。 叶耀华狠狠的瞪着叶成河，“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藏私房钱了？” 说完他也转头对叶二嫂表忠心，“你别听他瞎说，我几时藏私房钱了？口袋比脸都还干净的，哪里来的私房钱？挣多少钱，货单都到你手上，每回算账，我一分都没少的都拿给你了，还哪来的私房钱。” 叶二嫂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将眼神投到叶成河身上。 “是你爹藏私房钱还是你二叔藏私房钱？” 叶成河迅速的捂紧嘴巴，含糊答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就赶紧往空地跑，跑向叶成海。 叶成海直接握着拳头给他一个爆栗，然后勾着他的脖子拖着往外走，免得这个憨憨又乱说话。 叶耀华还在原地解释，“肯定不是我……” “爹，我吃完了，我去上学了，阿海哥，你们等等我~”叶成湖欢快的背着小书包去追赶他们。 “我去上学校，校长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不见了~” 小女娃们也被带歪了，唱着歪歌，看人齐了也跟着往外跑。 一个个孩子都去上学了，家门口也都恢复了清静。 叶耀华怕自家婆娘再盯着他，连忙转移话题，隔着墙朝叶耀东喊话，“昨天晚上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大雾的，结果是阴天，啥雾也没有，都乱来，一点都不准，夜里我起来看的时候倒是有雾。” “是啊，一点都不准，该不会天气预报播的是当天的吧？” “瞎胡来，不可信，眼看着这个时间点了，也不方便出海了，拖不了两网。” 叶耀东倒是觉得今天阴天也不妨碍他们出海，只要没有大风大浪，大抵是没问题的，阴天就阴天，降温就降温。 他想着要么去老家找他爹商量一下，等会把东西搬到船上，把船工们都叫上，干脆直接出海得了。 叶父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一大早过来吃饭的时候，看到有雾，但是等吃完饭，雾就散掉了，当时他也想着没雾了，那也可以出海了。 只是东子还没睡醒，只能先等等，他就先去找老裴聊聊了。 以至于叶耀东去老家扑了个空，只好又回来，顺便也逛了一下作坊，看着他们已经交接完班，换人了，里头晾晒着的鱼货一时也不需要变动，就都坐在那里边烤火边烤番薯，他也跟着坐在那里烤火。 虽然说已经开春了，但是今天好似又降温了，风吹过来冷飕飕的，没有前两天回来的那股暖意。 这个年代对比上辈子，普遍气温较低，还没有全球变暖。 他这一坐，就坐到吃完一个烤红薯才拍拍屁股站起来，以至于叶父回来后又碰不着他，问阿清只说他早就出去老家，叶父只好又回到了老家。 等叶耀东回到家才知道，他爹刚刚已经找了他一通了，两人堪堪完美错过。 “我勒个去的，一上午捉迷藏呢？他找我，我找他，屁大点的村子，两人愣是也没碰着面。” “你干嘛去了？不是说去老家找爹吗？怎么爹也在找你，你们俩人绕一大圈都没找着对方？” “我刚在作坊烤火呢，顺便想着他们烤红薯快烤好了就坐在那里等着吃，就也没有马上回来，算了，我再去一下老家看看。” 屁股还没坐热，他又站起来了。 林秀清忙活着手中挑虾仁的活，也没有管他进进出出的。 叶成洋被她掬在身旁，帮着一块挑拣虾仁，哪也不给他去，他渴望的伸着脖子看着门口他爹走出去，屁股下的小凳子，抖一下抖一下的发出声，好想出去玩啊。 “娘，还有多少？怎么那么多啊？” 他屁股抹油一样，动个不停，就是坐不住。 “还有好多，帮忙干，不要整天想着出去玩，你哥哥他们都去上学了，也没人跟你玩，老实待在家里帮忙干活。” “这么多，这么久……” “怎么？昨天才刚拿了一块钱，今天就什么都不想干了？” 他撅着嘴，只好安分挑拣。 只是他刚剥好一个，边上的小手就伸过来抓一个，两条腿甩动着还将靠椅踢的砰砰响。 “娘，她一直偷吃我剥的……” 叶小溪手里捏着一个虾仁，转头无辜的看着她哥哥，然后当着他的面塞到了嘴里，并且还呲着牙朝他笑。 “她还笑，凭什么她不用干？” “凭她小，什么都不会，等过两年跟你一样大了就得帮忙干了。” 叶成洋气鼓鼓的将凳子往边上挪了挪，离她远了一点，免得被窃取了劳动的果实。 林秀清也喊了一声叶小溪，“你不能再吃了，嘴巴一直没停，等会儿还要吃中午饭的。” 她点点头又不停的甩腿，看着好不惬意。 裴玉今早也被送了过来，她也学着叶小溪坐在凳子上不停的踢腿，咧着嘴笑。 叶耀东双手插兜着，慢悠悠的又往老家溜达去。 今天没有太阳，以至于村里头看着冷冷清清的，都没有人坐到门口聊天织网了，都躲在屋里面。 一路走来，他就没见着几个人，跟前面出来时一样，只有少数个头小的孩童，还没到上学的年纪，还在那里疯玩。 走到老家门口也是冷冷清清的，都缩在屋里了，他拍了拍门板，屋里才传来一声，谁啊的声音。 “我。” “找你老半天了，想喊你出海，一直没找到人。” “我也在找你好不好？要出海就准备一下，我去把东西搬到船上，你去叫一下工人准备，午饭后就去？顺便去跟裴叔吱个声，喊他一块。” “前面跟他商量过了，他也说可以，既然没有大雾也没有风浪，那该去还是得去，所以刚刚才一直找你，那没啥事，我就东西收拾收拾，叫一下人了。” “嗯。”他应完就打算往外走。 其实他还有挺多事没做的，但是，还是先出海吧，难得这个月天气算是还可以，一直都是阴天晴天，都没有出现过雨天。 “等一下，我问你一下，你那些鱼罐头我看到还堆在院子里的墙角，要不要一块搬去市里的店铺卖？” “不了，先放着先，暂时不着急。” “那也行，毕竟人家船也才刚沉没多久，先放个把月也可以，反正也不会过期。” 叶耀东瞄了一眼墙上的日历，还是昨天的日期，没撕掉，他就上前看了一眼，然后顺势撕掉一张，露出今天的日期，顺便又往下翻了两张。 “明天就春分了，下午要是出海的话，大概也待不了几天就得回来。” 叶父也走到他边上，“能去就去吧，偶尔小雨的话问题不大，只要雨别下大，别一直下就行。” 春分时节多出现低温阴雨的气候，东南沿海一带降水会迅速增多，也难怪，他感觉今天体感温度比前几天降低了许多，感觉冷飕飕的。 春分时节下雨，在他们乡下的地方有一些说法，如“春分雨不歇，清明前后有好天”，这意味着如果春分时节遇到连绵不断的春雨，那么到了清明时节，雨水便会减少，清明前后则会有一段时间的天气是晴朗的。 还有“春分有雨病人稀”的说法，意味着春分有雨水降临的话，病人会比没有降雨的时节少很多。 另外，老祖宗认为春分有雨预示着今后的天气、收成和身体情况。 春分有雨可能意味着这一年的夏天会有较长时间的降雨，同时也预示着这一年的农作物可能会有不错的收成，春雨贵如油。 二十四节气，格外的神奇。 “行，那你说去就去吧，蓑衣记得带上，去叫工人的时候，也记得提醒工人把蓑衣带上。” 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反正提前准备了，以防万一。 想着这个，他往回走的时候，顺便又拐去药店，让赤脚大夫给抓了几包感冒药，要是下雨的话，难保会有感冒的，而且被子又没晒，立即回来也没那么快。 叶耀东没想到自己准备的那么充分，到最后感冒药原来是给自己吃的。 从老宅出来后，父子俩就各自奔波，准备东西并且喊人。 其实也没啥好准备的，地里的菜都是现成的，有什么摘什么，摘个满满一筐就成，在海上面当然吃海鲜为主了，清蒸白灼格外省事省时间。 叶成洋看他爹回来说饭后就要出海，然后就在外头忙来忙去的，仿佛看到了救星，也立即跑出来帮忙。 只要不让他一直坐着，只要能出了这个门，叫他干什么都行。 叶耀东看着他那积极的模样，开玩笑道：“帮忙干活，我可没钱给你。” “不要钱！” “那就给你干，记得把那些筐全部都放到板车上面。” 说完他就自己坐到门口的靠椅上抽烟，看着儿子卖力的干活。 叶成洋也高兴的应着，在院子里来回忙活。 叶耀东抽完烟又进屋去交代正在煮饭的阿清，“我又不在家，你这两天多看着点作坊，一有晒干的就赶紧收起来，接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 林秀清不停的翻动着锅铲，应和，“我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会记着的，你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来不来的及？” “来得及，怎么会来不及？没啥好准备的，扛一袋米，弄一筐菜就行了，其他不都是现成的吗？直接搬上板车，运到船上不就好了。” “这也太突然了，不是说今天再歇一天吗？” “天气预报骗人的，说今天大雾，结果昨天早晚大雾，今天就阴了？趁着天气没影响，下午出海，反正我们也不是只去个一天两天，得待个几天，夜里出发跟白天出发区别不大，只要潮水到了，船能开出去就行。” “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万一要是天气不好就赶紧回来，不要抱着侥幸的心里，不要想着雨下一下就停了，这个可不好说的。” 老太太也赶紧起身过来道：“是啊，要是天气不好就赶紧回来，不要在海上多逗留，你们开回来都得好几个小时，安全第一……要么就别去了吧，别听你爹的……” “我知道，这天气现在看着也还好，谁知道会不会下雨，咱们也不能一直在家等着它下雨啊，要是天气不好，我们会立即返程的。” “那…那你们自己看……” 叶耀东随即又出去门口指使儿子干活。 等吃午饭的时候，叶父毫无意外地又落了埋怨。 “明知道接下去天气可能没那么好，还要出海，老糊涂了你，多歇几天又没什么，出海多累啊，回来多歇几天，本来也是应该的。这急急忙忙的，钱挣的完的？” “你怎么知道天气不好？你是老天爷啊？哪有那么准的，真那么准的话语，古代都不会有干旱的时候，出去个三四天也不错，也能挣不老少了。” “那么能辨……” “一把年纪了，就别瞎掺合，吃你的饭。” “我也是关心你们。” 叶母懒得管他们，只转头朝阿清道：“你们要养的小羊羔，我给你们问来了，母羊是没有了，人家也舍不得卖，只有小羊羔，可以买三只，你们要几只？” “要，我要小羊~”叶成洋迫不及待的直接道，毕竟现在买过来，可是给他放的。 叶成湖也急冲冲的说：“都要，都要，我也要小羊。” 叶耀东眼睛一亮，“问到了？” “问到了，有放羊的人家，今年产下来的羊太多了，想要卖掉几只。” “多大了？” “才两个月吧，说已经开始吃草了，估计得再等半个月或一个月的才能断奶，到时候可以去买过来，现在提前预定。” “都要，爹，都要，刚好我们三个人，一人一只。”叶成湖已经分配好了。 “都还没买，你就已经分配好了？你都上学了，你还能去放羊？” “我可以周末去放，都买吧爹，都买吧，不然我们不够分。” 叶父出声反驳，“买什么羊啊，能忙得过来吗？家里一堆的动物了，鸡鸭鹅狗已经一大堆，再来几只羊，你媳妇能忙得过来吗？家里事情都一堆了。” “不用娘，我来，我来就行，我来养。”叶成洋自告奋勇。 叶成湖也赶紧道：“还有我，我也可以。” “先买了吧，给洋洋养，养两年等他上学了就给小九养，他们要是不想养了，阿清也忙不过来，到时候再杀了吃肉吧，反正也不费什么劲。” “瞎折腾，家里都一堆的活，一堆的事，还养什么羊，一堆的鸡鸭鹅还不够吃啊？” 叶小溪拿着勺子吃着满脸的米粒，却左看右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怎么听到有在叫她？ “那就别养了？” 叶母其实心里也觉得别养的好，省点事，无缘无故养什么羊，也觉得他想一出是一出。 “要啊，都说了三只都要，给孩子放正好，数量太多他数不来数，三只的话还能数得来。” “对对对，我数的来。” 林秀清其实也不咋想养，她出声道：“你要是去放羊的话，你就不能在作坊里干活挣钱。” “啊？” 叶成洋呆愣了一下，然后又紧接着皱紧了眉头，满脸纠结，不知道该选哪个了，他两个都想要。 “你白天放羊，晚上干活啊，我都白天也读书啊，放学回来干，跟你一样都是一块钱。”叶成湖碰到自己喜欢的事后，脑子也灵光了。 “对，我可以白天放羊，晚上干活。” 反正他多干也没有多给，也是跟哥哥一样，叶成洋想明白后也是满脸喜滋滋的，又继续说。 “我们就买三只，给我放，我一定给它们养的白白胖胖，吃好多好多的草。” 叶耀东直接拍板，“就这样，娘你明天抽空过去跟人家说一下，三只咱们都要了，先预定起来，等啥时候断奶了可以牵回来养了，我们再过去付钱，一手交钱，一手交羊。” “那行吧，那要养就养吧，养个几个月不想养，到时候再转手卖掉也可以，反正养出来的斤两都是挣的。” “嗯，就是这样，反正亏不了。” 把羊的事敲定了后，他们又说起了出海的事。 等午饭一吃完，他们也都开始搬运东西，两个板车来回运了两趟，才将东西都搬到了小船上，然后又运送到大船上。 昨天夜里大雾，渔船基本都没有出海，全部停靠在码头，只有今早雾气散去后，才有小木船摇晃着出海作业。 正午时分，天气继续保持阴天，空气中也没有水汽，大家忙碌着将东西都搬运好后，就让小船回去。 丰收号跟东升号检查完船上的各项机器后，也启动了，并且缓缓驶向大海方向。 沿岸近处的一些小木船也都抬头行注目礼，看着他们两条船一前一后的过去。 海风冽冽吹着。 “没有冻死在寒冬腊月，却要冻死在这个春天里了，玛德，马上都4月份了还冷。” “这得下两场雨才会暖起来。” “马上就清明了，清明就热了。” “这两天看到好像有人已经开始上坟了？” “有，有些人可能没空，趁着最近有空，就提前去扫墓……” 船工们边规整着刚带上来的东西边闲聊着。 他们照旧先去镇上加油加冰，看着港口上面也没什么大船看到，在加油加冰的时候就顺口问了几句，原来有个别两条船早上就出海了，大多都在外面，还没靠岸回来。 叶父他们心也定了定，都有别的船去了，他们当然也能去。 加完油加完冰后算了账，两条船就一前一后的驶离。 这时，他们倒是感觉天空亮了一点，云层里面出现了一点的红光，有种太阳将出不出的那种感觉。 叶父也在那里得意的道：“看吧，天都有点泛红，感觉都要出太阳了。” “这老天爷跟孩子的脸一样，想下雨就下雨，下放晴就放晴，哪里说得准，咱们还是开快一点，早点到地方下网，可不能白出来一趟。” “这里给我，你去睡吧，估计得等四点才能下网了。” “那我去午睡一下。” 正好因为早上门口叽叽喳喳的声音，起得早了点，这会儿冷飕飕，天灰蒙蒙的，也不好在外头站着，回被窝里躺着正好。 每人一件蓑衣，看起来好一大堆，没地方挂，大家都挂在了自己的床铺上方。 叶耀东睡在下铺的，还得钻进去，结果躺下后，总感觉边上有阴影，脑子里总会瞎几把乱想，他只好起来拿出去挂到外面，反正又没下雨。 再躺下去，他又难受的左翻又翻，跟烙饼一样，心里在那里骂骂咧咧的。 “又腥又潮，老头子点记性真差，交代的被子就是不拿下船晒，懒死他算了。” 其他船工也都上床躺着了，周围机器的轰鸣声掩盖了他的所有动静，大家丝毫不受影响，只是都没睡着罢了。 这几天充足的休息，让他们一扫疲惫，刚上船，精神正好着，只是没事干当然还是躺着提前补觉的好，不然夜里还得干活，接下去还有的累的。 准备下第一网的时候，天就有些暗了下来，所有人也都算好时间爬起来，该煮饭的煮饭，该下网的下网。 下了网后，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大家就抓紧时间吃饭，然后又集体全去休息了，只等着两三个小时候后，再轮班起来收网。 叶耀东饭后也先去替换了一下他爹，先接手操控一会儿渔船。 随着夜幕的缓缓落下，海面上的天空开始逐渐被黑暗所侵蚀，一点一点地将天空涂抹成深邃的黑色，阵阵的海浪在夜色中翻滚，闪烁着银光。 他将跟丰收号的距离渐渐拉开，两条渔船只能看到对方船上的微弱灯光，大家互不干扰。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说好的春雨真的来了。 滴答滴答的小雨滴落在眼前的玻璃上，直接模糊了他视线。 “卧槽，真的下雨了？狗日的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 他走出驾驶舱，伸出手接了一下雨滴，“还好没有很大。” 这时，他也发现了海面上有许多银白色的鱼儿在那里不停的跳动，争相恐后的蹦出了水面，一眼望过去，成片成片的。 “草！这么多鱼！” 他知道这是因为下雨了，水中的氧气急剧减少，在下雨前就已经开始急剧减少了，大概老早就开始蹦哒了，只是他在驾驶舱里面，因为天黑没有看到。 也是因为现在海资源丰富，所以还能看到这么多大量的鱼蹦出海面透气。 船工们都在船舱休息，还没到起网的时候，外面这点滴答雨声根本就传不到他们耳边里，他们只听得到机器的声响。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回到驾驶舱，拨弄了一下海事电台，准备找裴叔连线一下先。 另外一头的滋拉声音响了一会儿后，也出现了裴叔的声音。 裴叔的第1句话就是，下雨了。 他也同样在那里道：“下雨了。” “先看一下，这会儿才刚下，不知道会不会停。” “哦，那行，那就继续作业，狗日的，怕什么来什么。” “等会雨要是稍微大了，咱们就直接回去，要是不大的话，下一会儿就停了，那就没关系，反正也不会有影响。” “嗯，那就等会看一下，早不下晚不下，这时候下。” 还好头两次也挣了不少的钱，现在立即返回，他也亏得起，几百块钱罢了。 “跑远一点就是这样，你压根就把握不好天气，有时候明明前一秒是晴天的，结果下一秒就下雨了，但是只要没有大风大浪，问题也不大，就在熟悉的海域作业就好了，你也不要跑远了，两条船得看得到对方，不要离远了。” 叶耀东诚恳应和着，“哎好的，咱们就保持当前的距离，还有，现在海面上有好多的鱼因为下雨缺氧，蹦出了水面，叔可以走出去看一下，叫人赶紧撒网打捞。” “哎好好好，我挂了后出去看一下。” “好的，有什么问题我们再保持联系，我也要先挂了去叫人。” 叶耀东将频道切了后，也走出驾驶舱，去船舱叫人，把大家都叫醒。 “都起来了，起来了，干活了，下雨了，都把蓑衣穿起来，海面上有好多的鱼都蹦出水了，随便赶紧撒网打捞了。” “什么？下雨了？” “下雨了？” “啊？什么鱼，是鱼还是雨？” 大家听到他的喊声，都着急忙慌的赶紧掀开被子坐起来，连忙大声喊着发问。 “是下雨了，有好多的鱼跳出水，你们赶紧起来。” “下雨了还要捞鱼吗？雨大不大？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叶父急匆匆的拿上蓑衣就跟在他后头，边走边问。 “不大，刚下，只是小雨而已，一点点，刚刚跟裴叔联系，他说先看看，先把海面上的鱼能捞的捞一点。” “哎哟喂，这么多？？一大片白白的全在那里蹦哒……” ………… 第1021章 遭雷劈的鱼（7000字） 大家陆续从船舱里面走出来，头顶上都戴上了斗笠，将下巴的绳子固定好，免得被风吹跑了，手里也都拿着蓑笠，笨拙的边穿边看向海面。 “这么多？成片都是……” “快点快点，赶紧把蓑衣穿上，把网拿出来……” “这手抛网用了几次也快废了，阿东下一次回去得再多备几张新的放到船上……” “行，我记住了，现在先将就着用一用，其他人拿着手抄网，能捞多少捞多少，看看这些蹦达出水的都是什么鱼。” 他也从船舱里拿出自己的斗笠跟蓑衣穿起来，虽然一会儿就回到驾驶舱了，但是总要出来看看的。 船一直在缓慢的作业着，他也看不清一直蹦哒的都是什么鱼，反正看着有大有小，小的就只有手指长，大的看着也有个两三斤。 可惜了，网才刚放下去没多长时间，不然直接收上来停船就好了。 “这雨怎么说下就下……白天看着还好好的，天气预报也没说下雨……” “哎呀，可别提天气预报了，那都是骗人的，播放的也是市里的天气预报，哪里会准了，下次不要信了，还不如我们自己判断。” “先捞先捞，准备妥当后就先捞，难得看到这么多鱼都一块蹦跶出水面，还挺新奇的……” “东子去开船，把速度再放慢一点……” “知道了。” 叶耀东看着两张手抛网被他们撒下水面后，就被渔船行驶着拖着走了，那被渔网笼罩了一小片也没有鱼儿蹦达了，也就先回到驾驶舱再放慢点速度。 “哎呦，有一条鲈鱼……还挺大只的……” 他刚调好速度走出驾驶舱就看到甲板上，他们刚用手抄网捞了一网蹦达的鱼儿上来，直径五六十公分的网口里倒出了一条三四斤左右的鲈鱼，跟一小堆凤尾鱼。 “我这也有一条鲈鱼，还有一条包公，其他也都是小杂鱼……” “看着也还好吧，怎么也有几条好鱼。” “我这一网帮忙拉一下……” 手抄网的网口直径就那么大，网的也有限，之前做了一大批，是为了拿来捞海蜇的，没有手抛网整张撒开能捞的货多。 两张手抛网先后收了上来，也就间隔了几秒，然后也都一块儿倒到甲板上。 两小堆看起来只有几十斤货的样子，身上穿的蓑衣特别影响撒网的肢体活动，以至于大家撒出去的渔网并不能张开到最大化。 不过也不能要求过多，少量多次就好了。 倒出来的货里头有大鱼有小鱼，大鱼不多，基本都是各种的小杂鱼。 “还好还好……还能有几条大鱼……” “春天来了，鲈鱼也变多了……” “鲈鱼好啊，值钱啊。” 大家将渔网里的货倒出来后，看清那里的都有啥货后，议论了几句又继续将渔网撒向大海，并不着急挑拣，谁知道海面上这些蹦跶的鱼啥时候就消失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那里下着，叶耀东站在舵楼上面透过雨帘看着下面大家在那里忙活。 可能归功于前面两次他红包给的干脆大方，大家干活也都干得很积极，并没有因为下雨就消极的敷衍对待。 小雨淋的挡风玻璃上面看着也不怎么清晰，他走出驾驶舱看外面的景象还更清楚一点，反正前行的方向也不需要变动，并不一定要他一直守在方向盘前。 脸上被雨滴的湿漉漉的，他有心想要掏出手帕擦一下脸，但是奈何身上穿的蓑衣不好拿，只好任雨滴缓缓的落在脸上。 正当他发呆的想着这些鱼会蹦达多久，就只见天边突然间出现一道闪电，一闪而逝，瞬间也照亮了甲板。 同时甲板上的船工也欢呼了起来。 “鲷鱼！” “这一网是红色的鲷鱼，发财了，都是鲷鱼，我来帮忙拉……” “闪电了？等会儿会不会打雷啊？” “先收上来。” 鱼网才刚拉了一点出水，旁边拿着手抄网的叶父就看到了，立即惊呼的将手抄网收上来，丢在一旁，也不管从里头蹦达出来的鱼，高兴的伸手帮忙。 “真的是红色的鲷鱼？那是真鲷了？快收上来看一下……” “是真鲷还是什么鲷啊？” “不知道，得拉上来看一下，就看着红色。” 其他人闻声也转过头来询问，有心想要过来看一下，但是奈何手上还有活，都得趁着还有鱼跳出水面，赶紧捞，可不能丢下跑过来看热闹。 底下5个人分两拨站船舷的两边，各自撒网捕捞，免得都站在一边不够空间撒网。 虽然不好直接丢下手里的工具跑过来看热闹，但是大家网货的时候，也都转头留意着收上来的渔网。 倾刻间，一大包的货在叶父帮忙下，跟另外一个船工合力一块收了上来，直接砸到了甲板上，里头的鱼都还在渔网里头蹦跶着。 大家手上的手电筒也全部都照向底下的渔网，叶耀东的手电筒光亮也从海面移到了甲板上，天边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照得甲板上的一网货更亮，更清晰了。 “是红友鱼啊。” “红友鱼啊？这鱼值钱啊。” “啊！是红友鱼啊？这一网赚到了，撒到鱼群了，看着有100多斤了。” “快快，你们继续再撒网，可惜了，渔船在作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网得到，鱼群应该在后面了。” “继续再撒网试试看，底下的鱼都浮上来了，趁着现在，应该很好网。” “闪电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打雷…先再撒两网看一下……” 叶耀东在他们说话间也走到了甲板上，渔网里的货也被他们都倒出来了，渔网重新再投入工作。 他调整了一下蓑衣，好方便他蹲下去，一只手还打着手电筒照着甲板上的这红友鱼。 这个是紫红笛鲷，大家唤着红友鱼。 他捕捞过多次，但是还没有网到一整网，这鱼也确实不便宜，一斤批发都得五六毛钱，看现在这天气，应该也逗留不了几天，他们大概是全部都将货拉回去，也不用卖给收鲜船折价了。 这里百多斤的货，红友鱼占大部分，小杂鱼大概也就只有几十斤的样子，大概能卖好几十块钱。 “运气挺好的，还能网到鱼群，这概率还挺低的，船都在那里动，还能给网到。” 叶父笑着说：“谁说不是，撒出去的准头还挺好的。” “爹，你去上头看着方向吧，换我来吧，你去歇着。” 叶父揉了揉捞了好几网也有些酸疼的手臂，“那行，那这里给你，我去上面看着。” 叶耀东接过他爹递过来的手抄网，刚刚他爹捞上来的都是小杂鱼，这海面蹦上来的也都是小杂鱼居多，想要捞一整网的好鱼倒是也不容易。 这倒是也显得刚刚捞上来的那一网红友鱼的难得，还真的撞大运了。 也就是这个手抄网的手柄够长，可以伸得远一点，不然的话，近处还不好够的着。 他也在边上跟着打捞，大家干活也没忘了说话闲聊。 “还好这雨也没有下的很大，还能看得见……” “是啊，还好没有下大，下大了就不好搞了，但是刚刚看到闪电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打雷？” “乌鸦嘴，没下雨，这些鱼大概也不会蹦出水面……” 正当大家边忙活边聊天时，天边突然间一阵轰轰作响。 叶耀东直接张嘴骂了两句脏话，“草，塞林木，乌鸦嘴，谁刚刚说打雷来着……” “找骂了……” 大家骂骂咧咧的，突然间一道闪电又划过天边，紧接着又一道直接劈向了海面，光芒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他们也都抬眼望去，就在这时，他们看到海面上蹦哒出一条超大的鱼，紧接着天边又是一道闪电，竟然直接劈中了那条大鱼？ 劈中了？ “刚刚咋的了？我是眼花了吗？又有个闪电劈向海面了？” “好像有一条鱼跳出来，正好闪电直接劈到了？” “我也看到了，刚好看到闪电划过，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一条鱼蹦出水面，然后就又来一个闪电，好像劈中了？” “中…中了！是…中了！” 叶耀东也惊奇的看着不远处，刚刚那条跳出水面的鱼离他们不远，所以他也看清楚了，确实闪电直接劈中了。 “是真的劈中，卧槽，第一次见鱼还会被天打雷劈！渣男都不一定被雷劈，鱼竟然被雷劈！？” “什么是渣男啊？刚刚那条跃出水面的鱼好像挺大一只的，这一劈应该死了吧？” “不是，这都打雷闪电，咱们要不要回去啊？” “是啊，别说鱼了，现在开始打雷闪电了，是不是要直接返回去啊？等会儿万一雨下大了，风浪也跟着一块来，那挺危险的。” “是挺危险的，咱们这也跑出来挺远的，现在在海中央，回去也得好几个小时开……” “阿东，你要不要跟你爹商量一下？” 大家看着打雷又闪电的，心里都有些不安，挺想直接回去的，在海上随风飘摇，小船显得特别的孤零零，刚刚一条大鱼直接被闪电给劈中了，他们也担心万一闪电直接落在渔船上面怎么办？ 叶耀东点点头，也觉得还是直接返程的好，都打雷闪电了，这已经不是小雨的问题了。 “东子，东子，海面上，你快去看海面上……”叶父在舵楼上面大声的喊叫。 大家都不由自主抬头看了一下，又顺着岳父叶父手指的方向转头看去，正好一条大鱼漂浮在海面上，与船擦身而过。 “卧槽，过去了…爹……” 叶父大喊一声，“我去开船调转方向追一下……”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也赶紧趴在船沿上，看着海面上随风飘荡的大鱼。 “好大的鱼过去了……” “得追一下了……就看着一下子就飘了过去，都还没看仔细是什么鱼。” “那是什么鱼啊？看着白白灰灰的……哎呀，越飘越远了……” “那鱼应该是刚刚被闪电劈中的那一条。”叶耀东有些怀疑的道。 “看着应该是，不然怎么好好的，这么大的鱼漂在了海面上？看着都死了。” “这么大的鱼劈一下就死了，也不知道什么鱼…距离拉近了……” “拉近了，追上了…手抛网给我一下…”叶耀东夺过边上船工手上的手抛网。 因为刚刚打雷闪电，一条大鱼又直接被闪电劈中了，大家都中断了打捞的活，都在那里讨论，这会儿因为这条鱼飘到了跟前，大家也都没有心思撒网，也都围在那里看。 叶耀东让边上的大家不要围着他，留点空间出来，他担心身上穿的蓑衣不好施展，还将身上的蓑衣先脱了下来。 还好，现在雨势也就比一开始大了一点点，并不影响视线，淋一小会儿雨，对他这样的青壮年来说也不算什么。 他瞅好渔船靠近大鱼的距离，侧过身子，倾斜一下，手肘部位又使点巧劲将渔网全面展开的撒向那条大鱼。 直至渔网将那条大鱼笼罩在其中，顺便又将海面上依旧在那里翻腾的鱼儿笼罩其中，他才立即收网拉线。 “中了！” “网到了！” “我来帮忙一起拉……” 有着海水的浮力，鱼又已经死了漂浮着，收网的时候并不费劲，叶耀东还觉得很轻而易举就将这条大鱼拉到了近前。 要是这条鱼还活着的话，可没有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收到跟前，这么大的鱼，挣扎力度可不轻。 大家都打着手电筒，手电的光圈也一直将鱼笼罩在里头，并且越照越近，直到鱼被拉到了船边，大家都才改议论猜测为惊呼。 “轰天！是毛鱼！” “是毛鱼！我的乖乖，这是毛鲿鱼！这么大的毛鲿鱼！” “我的个天哪，塞林凉，还真的是毛鱼，这下真的发财了~” “发财了，发财了~” “啊啊啊~天呐~毛鱼~” 鱼都还没有拉上来，大家就已经开始惊呼了，也都瞪大了眼睛，身子都俯下船沿半个了，就为了仔细瞧一下这鱼是不是毛鲿鱼。 叶耀东一直在那里用力收渔网，夜里光线模糊，并不知道拉上来的是什么鱼，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样都趴在船沿上面往下看，他得收网。 听到大家此起彼伏的惊呼后，也惊讶极了，惊讶过后瞬间心里又立即升起一股天上砸馅饼的兴奋感。 “毛鱼？毛鲿鱼？真的是毛鲿鱼啊？你们没看错？” “就是毛鲿鱼，大家都看到了，快点拉上来，拉上来你就知道了。” 叶父在驾驶舱里看到渔网已经网住了那条大鱼后，就又将船速放缓，调整好方向后才走出船舱。 一走出来就听到大家的惊呼声，并且听到了毛鲿鱼，瞬间又惊又喜，立即加快脚步，走下甲板，边走边喊，“毛鲿鱼啊？哪呢？” 正好，大家也帮着叶耀东一块将鱼拉了上来，啪嗒一声，直接落在了甲板上。 甲板上也堆了不少的大鱼小鱼，但是这一条鱼直接掉在甲板上，显得格外的显眼，不只是它的体型，还有它焦黑的鱼头。 这是被闪电劈中，所以发焦了，也是因此才挂掉了。 也是因为头部已经焦了，所以大家一开始看到的时候并没有认出来，直到拉到了近前，船工们才敢肯定的叫出来。 “真的是毛鱼！”叶父笑得异常兴奋，嘴巴咧的大大的，“还好追上了，没让它直接飘走。” 叶耀东也惊喜非常，看着大家的反应也知道，这鱼现在也是很贵的存在。 “竟然真的是毛鲿鱼，刚刚一直叫大鱼，也没叫错，真的是发财了。这条鱼看着都有一米六七，1米七八的样子，有百来斤了，赚大发了，这下子真的赚大发了！” 他赶紧将鱼网解开，海面上面还在那里蹦达的鱼，他已经不稀罕了。 毛鲿鱼亦称“大鱼”，又名石首鱼，大家土话为了图方便也叫毛鱼。 它与大黄鱼，黄唇鱼都是近亲，头上长着石耳，腹部长着它们的“罪孽”-鱼胶，在舟山有个俗名叫大鱼，简单粗暴，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大，渔民捕获的毛鱼基本最小的就有40公斤。 常误以为是大头鱼，虽然是近亲，但差别还是有的。 毛鲿鱼的皮肤有多种颜色，呈金黄色，呈灰褐色，并呈棕色，呈银色，头部有钝尖。 叶耀东将鳃盖分开，发现其鳃孔特别大，最明显的就是它的尾鳍是双凹的，确定是毛鲿鱼无疑。 毛鲿鱼的营养价值很高，当然，全身上下最贵重的就是它的鱼胶！ 一条鱼胶的价钱，比一条100斤重的毛鲿鱼肉还要贵。 也因为鱼胶，这个鱼越来越稀少，也越来越稀罕，等到21世纪后，已经几不可见了。 老人家说，谁家的小孩要是身体不好，只要吃上一条毛鲿鱼胶，不出一年，就会明显长高，身体也变得结实。 而且鱼胶放得越久越值钱，它的存放方法延续了几百年，70年代以前，海边人通常将它放到米缸底部，存上个几年，不会腐烂，且越陈越贵，或越陈越滋润，虽然缺乏科学依据，但在民间已被奉为瑰宝，代代相传。 然后等要吃了，拿出来用榔头敲平后，再拿淘米水泡一晚上，然后洗净切碎，再放到大砂锅里，倒入一点老酒，盖上锅盖蒸着吃。 或者切碎以后拿来煮粥吃，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不过这是上一代人才吃得起的，他这一代人已经吃不起了，下一代人更是见都没见过，每出现一条百斤以上的毛鲿鱼，那都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价值。 虽然毛鲿鱼名远不及黄唇鱼，但是也稀罕的很，放着以后，一条鱼等于一套房，这是绝对想不到的。 它在东海也有一个美名。 大黄鱼、小黄鱼、黄姑鱼、梅童鱼、鮸鱼、黄唇鱼、毛鲿鱼江湖人称“黄鱼七兄弟”，但是它们的价格相差悬殊。 之所以将七种鱼称为“黄鱼七兄弟”，是因为它们或者体色金黄，或者是俗称有“黄”字，或者长得很相似，且都属于硬骨鱼纲的石首科。 大黄鱼在21世纪可以说是“大海第一鱼”，因通体金黄而得名。 “发财了，发财了，这么大的鱼，里头的鱼胶取出来晒干可能都有一斤。”叶父高兴不已，没想到此行还有这样的收获。 “肯定有，这条都有百来斤重了……” “还好是这个鱼，换成别的鱼，要是被雷劈成这样，可能就不怎么值钱了，这个鱼最贵的就是鱼胶了，外面身体被雷劈得全焦了都不影响，更何况现在只焦了一个头。” “是啊，还好是这个鱼被劈，阿东这一趟又赚大了！” “这鱼这么大能卖多少钱啊？” “那倒是不好说，这么大的鱼，也得看老板出价了。” “这么大的鱼不能按常理来算价格，不好说，反正不会便宜，几百块肯定要的。” “说不定还能卖更贵。” “也有可能啊。” 叶耀东也蹲下去，在鱼的腹部用手掌量了一下，咧着嘴笑，凭这条鱼这么长的身形，这里头的鱼胶大概都有50厘米长，取出来晒干，大概还真的可能有一斤。 真的发财了！ “老天爷这道闪电劈的好啊，劈的准准的。” 叶父笑着道：“是你的海运好。” 其他人也连连附和，“对啊，阿东的海运是真的好啊，老人家常说海运海运还是真的有的，一代一代传下来错不了，真的有海运这种运气。” “那当然了，靠海为生的，当然有海运这种东西了，老祖宗传下来的错不了，阿东的海运是真的好啊。” “村子里老早就在传你的海运好，所以这几年年年发财，是真的啊，这亲眼跟在身旁见识了一下，还真的不得不信。” “是啊，海运好的人出海鱼都能送上门来。” “这就跟人运气好，出门常捡钱一样，阿东是在海上面捡钱……” 船工们啧啧称奇过后，也都笑着在边上恭维着。 “东东东哥，厉…害！” “快给这个鱼放个血，也别光顾着看了东子。” “哎好。” 叶耀东光顾着高兴，一时忘记了，连忙转身去拿刀，这时也发现了海面恢复平静了。 “咦，没有鱼了？” “海面上的鱼不跳了？” “不跳了？没有了？” “没有了，都藏水里了去了？” 他又嘀咕，“也就蹦到了半个多小时吧？这么快就歇菜了？” 他们刚刚光顾着高兴，光顾着说这条毛鲿鱼，谁也都没有留意海面，也不知道啥时候没的。 有了这条毛鱼珠玉在前，那些货大家都浑然不在意了。 “没有就没有了吧，我看着这雨好像也变小了一点？” “好像是变小了？” “那咱们要返回还是继续在海上作业？” 大家都看向叶父。 叶父也犹豫了一下，毕竟刚刚打雷又闪电，而且雨也变大，这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他也把握不好。 犹豫之下，他也将问题抛向叶耀东。 对他来说，叶耀东已经逐渐成为他的主心骨了，他渐渐的也以他的意见为主了，何况东子的海运那么好，听他的应该错不了。 “先看一下吧，刚刚响了两声雷后就停了，看着雨也变小了，先看着吧，等雨下大了咱们再返回。” “那也行，现在海上面也没有鱼了，我回到驾驶舱跟亲家聊两句看一下。” “你问一下裴叔看看，刚刚周围海面的鱼都那样蹦哒出来，他有没有捞到什么好鱼？” “嗯，那这边你来弄，好了之后就抬到船舱。” 叶耀东继续麻溜的给鱼放血，只要割开鳃部，尾部，放干净血液就行，他并没有直接给它开膛破肚，将鱼胶取出来。 他打算直接抬回去，震撼一把，连鱼带鱼胶一块卖，大概能卖上更好的价格。 那个宏升的洪文乐之前还说让他打捞的好货送过去，这妥妥的好货，人家之前话还说的挺好听的，要把他当朋友，这人看着也不错，他还是整条留着，带回镇上看看。 正好这天气看着也不咋滴，要是一直这样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到时候等鱼仓满了之后就提前回去，也不多逗留了。 之前那个魔鬼鱼的鱼鳃是真的凑巧了，不知道现在就还挺贵的，不过那个贵归贵，倒也没有那么难得，有钱还是很好买的，当时也不方便返程。 他也得考虑自身的因素，这一趟到时可以直接送回去投其所好。 在给鱼放血的同时，其他人也将甲板上的货整理了一下，他也特意交代了，小杂鱼都留着，不要倒掉。 刚刚运气好，网上来的一网红友鱼数量还真不少，装了两筐，直接送上岸应该能卖好几十。 其他的鲈鱼、包公、黑鲷、丁公鱼等等也装了一筐，收货倒是也还行，这些好鱼也能卖个10来块钱。 “忘记了，陈石，你上去跟我爹说……算了，换个人吧……” “叔啊，你上去跟我爹说，让他交代裴叔，记得把杂货现在就都留起来，这天气看着不太好，也不知道接下去咋样，咱们应该也就顶多待个两天，船舱满了之后就回去了。” 为了他这条鱼着想，也差不多。 第1022章 中途返回（7000字） 叶耀东淋着小雨，给鱼放了血后，就拿到了鱼仓，后面还给它身上加上了碎冰保鲜。 这么极品的鱼，值得他亲力亲为。 等干完这些他才又穿上蓑衣，准备烧水洗个澡，淋了一会雨，他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感觉白天抓的药，晚上马上就要派上用场，没想到是给自己吃。 雨滴答滴答的，绵绵不绝，一直在那里下着，雨势倒是一直也没有变大，就是天黑的很可怕，阴沉沉的暗无天日一般。 以往黑夜里，天空中都还有月亮跟星光照相，海面在月光下显得波光粼粼，今天晚上乌云密布，天映衬的跟海面一样漆黑，要不是船上有微弱的光亮，不远处丰收号也亮着光，大家该惶恐了。 也还好，大家干完了活，又回到船舱里继续躺着了，也看不到墨色一般的黑夜。 叶耀东边烧热水边转头看一下海面，也在那里嘀咕，“这黑漆漆的也够吓人，搞得像是在渡劫一样……我操，可不是渡劫吗？刚刚那条毛鱼就是在渡劫。” “嗯……长那么大也不容易，100多斤重差不多是该鱼跃龙门了，只不过渡劫失败了，被打了回来，被劈死了，便宜我了，惨啊~” “可惜了，阿弥陀佛，这渡劫失败的鱼直接吃了会不会强身健体？立地成仙就算了，强身健体应该也勉强？” “草，难怪说这鱼的鱼胶孩子吃了一口就能蹭蹭涨个，原来是这么个道理，那这么卖了，可惜了……” 没人跟他说话，他就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瞎想瞎嘀咕，嘀咕了一通，他也觉得就这么卖掉好像也挺可惜的？ 放以后，光那一斤重的鱼胶，是真值一套房，这种鱼胶都是越大越值钱，尤其还是这么稀有的毛鲿鱼鱼胶。 除了最顶级的黄唇鱼胶，排第二名到第四名的分别是毛鲿鱼、大黄鱼和鮸鱼。 黄唇鱼胶素有贵如黄金的说法，一斤黄唇鱼胶值三四百万元，毛鲿鱼胶稍微差一点，但是也值一套房，而且这个鱼胶要是保持的完好一点，存个四五十年也不是问题。 这么一想，他瞬间又坐不住了，虽然现在的钱值钱，但是直接换现在的钱给他，他也自认为做不到拿现在的钱生出等同于以后的100万啊，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 想到家里两个儿子以后那长不大的个头，他又回到驾驶舱，准备问一下他爹，先不管锅里还在烧的水。 一开始光顾着高兴这么大的收货，也没有去多想，就想着撞大运了，这鱼太值钱了，整个人都高兴懵了。 这会儿收拾完，理清楚思路后，他哪里还舍得就这么拿去卖了，又不是没见过钱，他现在手头的资产也不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穷小子了。 而且他也没有急用钱，手头的现钱也不少，直接把这玩意儿拿去换钱，对他来说意义不大，顶多刷点好感，出点风头，还不如攒在手里，给手上多积攒一点好东西。 “爹，这么大的毛鱼能值千把块吗？” “大家不是在那里说吗？这个得看老板出价，卖多少钱不好说啊。” 他果断的道：“那就不卖了，我自己掏出来晒，晒了保存起来。” “你保存起来干嘛？这么贵的玩意，你难道还想着留着自己吃啊？傻不傻？这时间放久了，万一被虫蛀了，那就亏了，趁着值钱的时候能换钱，赶紧换钱。” “不会被虫蛀，把它存放到米缸里，勤换米就行，反正你跟娘现在都在我这吃饭，家里米缸里到米见底快，坏不了。” 而且这玩意儿是越陈越贵，越陈越滋润，存个几十年绝对坏不了，保值啊，比黄金还保值，价值翻得更快。 哎哟喂，这么一想更不能卖了。 还买什么黄金啊，应该囤一点毛鱼胶才对，价比黄金，还得翻个几倍。 “但是…你在放手上，不卖出去那就相当于亏了啊，几百上千块钱的东西，也不赶紧卖了换钱啊？万一以后不值钱了，那不是亏大了？” “亏不了，你看我现在差那几百上千块的吗？更何况万一不值钱了，还能给孩子吃，让他们长身体，多长点个，你瞅瞅咱家的基因？” “什么鸡音狗音的？” 叶耀东眼神赤裸裸的暗示着上下扫了一下他爹的个头，“我的意思是你瞅瞅咱家的遗传，也就我跟捡来的一样，鹤立鸡群，你们一个个的……” 他伸手在他爹头上比划了一下，将手平滑到自己胸前，“看到没有？全家都是这样的个头，这玩意留着也能改善家里的下一代的。” 不缺吃喝后，人的欲望就膨胀了，就会冒出其他的需求，所以才说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叶父看他的比划，脸都黑了，直接一脚踢了过去，踹了个正着。 “哎呦，哎呦，你谋杀啊，我只是在说个事实啊，至于恼羞成怒吗？” “滚一边去，你爱怎么怎么的。”叶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直接就将舱门关起来，将他阻挡在外。 “切，这老头坏的很。” 叶耀东揉了揉小腿肚，又打了两个喷嚏后，揉了揉鼻子，才又抬头看向海面，并且扶了一下头顶上的斗笠，免得被风吹跑了。 由于下雨，感觉吹过来的妖风更冷了，他又打了个哆嗦。 “真的要冻死在这个春天里了，冷死。”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船上的灯火闪烁，那雨水如同墨色一般，沙沙沙的滴落，海面上，黑暗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空洞，仿佛是宇宙的深渊，能让人感到无尽的寂静和孤独。 还好还有机器的声音打破宁静，不然就他一个人在甲板上游荡，还真的怕怕。 又接连的狂打了几个喷嚏后，他才端了一盆热水进到船舱里，给自己身上都擦了一把，换上干净的秋衣秋裤，再套上毛衣，灌了一口热乎的茶，才觉得舒服。 就是被子照旧潮潮的，他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两声，不能交代他爹，晚一点得交代陈石。 舒服的躺被窝里半睡半醒到天蒙蒙亮，他才完醒了过来，摸了一下枕头下面的手表，拿手电筒照了一下，瞬间他一个机灵赶紧坐起来。 竟然他妈4点了？ 这一觉竟然给他迷糊的睡了七八个小时？ 海里估计都拖了两网了吧？ 转头看了一下其他床铺，都已经换过班了。 他赶紧匆匆的爬起来套上棉衣棉裤，出去门口一看，竟然雨还在那里下，瞬间他又缩了回来套上蓑衣戴上斗笠。 凌晨4点天还没有亮，依旧一片暗无天日，一点亮光都没有，只除了甲板上两个黑乎乎的身影正蹲在那里收拾货物。 “拖上来几网，这些刚收上来的吗？”雨中他们说话得更大声，全靠喊的。 “刚收上来一会儿。” “还有没有打雷闪电啊？” “这一两个小时里没有瞧见。” 看两人都低头在那里忙着，他也不好打扰，直接又上到驾驶舱里面找他爹去。 叶父也正等着他睡醒过来接班，一看他过来就赶紧站起来了。 “这雨一直下，下了一晚上也没停，你可不要犯瞌睡，警醒一点啊。” “我知道，昨晚上到现在收上来几网了？” “四网吧，这一网刚放下去一会儿，下雨天鱼蹦跶的厉害，这几网收货都不错，但是要是起风了，雨下大了，咱们也得赶紧回去。” “知道，还有没有打雷闪电。” “那倒是没有。” 叶耀东点点头，要是就这么一直绵绵小雨的话，那倒也还好。 “你那条鱼杀了？” “哪条鱼？哦~没有，这不是一直下着雨吗？杀了能挂哪里晾？船舱里不通风，挂里面就坏了，还不如让它先呆在鱼肚子里，还能保鲜个几天，等上岸回家了之后再开膛破肚，把鱼胶取出来晒。” “真不卖啊？” 叶父还在纠结这个，他觉得能捕到卖个几百块已经是撞大运了，不赶紧卖了，把钱捏到手里，竟然还要留回家浪费东西。 感觉这要是留回家了，最后都是到他肚子里，哪里还能再拿出去卖钱？ 就那败家玩意儿，什么都要尝两口的。 没有立即卖的话，放手里放的越久，越不可能卖，最后只会砸手里，那可是好几百上千块的东西啊。 叶父刚刚坐在那里，光想着就越想越心疼了，有钱也不是这么放在那里败。 这么贵的东西，他们哪里配吃进肚子里？想想就难受。 “不卖了，留回家备用，万一家里三个孩子要是长不高，这东西也没地方去买，不像那个彭鱼鳃，有钱了还能去大店买一买。当时把挂在那里晾的那一个卖掉后，心里就有些后悔了，一下子钻钱眼里了。” 当时也是一下子突然间知道价值后，心里有些膨胀了，没有仔细多想，人家要，立即就赶紧卖了换钱。 小老百姓贪便宜的心思作祟了，就想着多换点钱，一时没有去想自己已经算是小有资产的有钱人。 说到底还是以前穷惯了。 突发情况下，有时候心思没有立即转变过来。 穷是一种病啊，有钱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 “谁知道是不是骗人的……” “哎呀，你不要啰嗦了，你看我现在是差那几百上千块的人吗？这几百几千块的好挣，东西卖出去了，那就不好买回来了。” 万一要是儿子这辈子好吃好喝的，个头猛涨，用不上的话那更好，留着40年后值一套房了。 叶父摇了摇头也拿他没办法了，儿大不由爹了，不想卖那就算了吧，要是真好好放米缸里保存好，不被虫蛀的话，那倒是也放不坏，等什么时候真缺钱了，再拿出来好了。 叶耀东坐在驾驶舱里也没有将蓑衣脱掉，虽然厚厚的又格外的占地方，人挤进去连转个身都难，但是挡风玻璃上面都是雨水，看不咋清楚视线，也看不到渔船周围，他需要时不时走出来瞧一下。 叶父去睡觉后，他就专注的接手渔船，这种天气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好在现在已经4点多了，离天亮没多长时间，天亮后，光线就好了，没有夜里危险。 春天的雨水细细绵绵，一直都没有下大，但是一直也都没有停歇。 直到天空一点点的亮了起来，黑夜逐渐被驱散，雨势才减缓了些，但是整一个海面还是笼罩在雾雨当中，显得朦朦胧胧，能见度也极为有限。 也因为整晚的下雨，他们渔船并不敢再往东海方向开去，而是在返程的路上不停的作业着。 是的，渔船在昨晚下雨后就在返回作业了，并没有继续往东海方向，但是也没有直接返程，就是缩短了些返程的距离，只在周边一带不停的转悠。 以防万一下大雨了，直接全力赶回去，还能不费太多时间。 这也是因为刚出来就下雨，直接回去不甘心，出来时加油加冰都已经去了好几百，想着能多捕一点就多捕一点，减少损失。 他因为有白捡了一条渡劫的毛鲿鱼，算是赚到了，但是丰收号可没有，两个老头子虽然担心安全，但是也都舍不得就这么回去呢。 绵绵细雨，连绵不绝。 当天完全大亮后，叶耀东也喊底下刚捡完货，站在舱门门口避雨的两人准备起网。 这时天边又开始泛起了一道道闪电，原本因为天亮而有些亮堂的天空，又开始变得昏暗，阴云密布起来。 两道闪电接连划过天空，他也将头抬了起来，皱着眉头道：“这一网收起来就不下网吧，刚变小的雨又来闪电，还是直接回去吧。” 陈石跟另外一个船工赶紧连忙点头，他们早就想回去了，夜里打雷闪电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但是那会儿看着风浪也不大，打雷闪电也是一闪而过就没了。 没想到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又开始闪电。 叶耀东让他们准备好起网，然后自己也开始连线丰收号，今早要是雨变小了，那还是可以勉强再继续作业的，这下子又开始打雷闪电，那还是尽早回去的好，不要在海上赌了，谁知道啥时候这春雷春雨能消停。 而且他也有些担心家里的那些货，从他上一回靠岸到现在也过去四五天了，小部分应该勉强能干，但是大部分都还处于半干，跟湿润的状态，也不知道下雨了，头顶上面的尼龙袋顶不顶用，会不会被风雨袭击了。 在起网机起网的时候，他也接通了跟丰收的连线，不过接线的是裴叔的一个老朋友，裴叔熬了一整晚，也是今早去睡觉了，早上换班了。 身为打工人，人家也做不得主，只能等晚两三个小时裴叔醒了之后再询问一下拿主意，而且他说丰收号当前的这一网也才刚下网半小时。 叶耀东犹豫了一下，还是交代他，让他跟着东升号走，缓缓地返程，边返程边作业，等丰收号到时间收网了，再连线，顺便把裴叔叫醒。 这样也算是有一个缓冲等待，然后他们再视情况，是继续赶路还是继续作业？ 他呢，也是确定不再继续下网了，将渔网收下来后就打算开着渔船往回慢慢的走。 渔网前后收网也得十几二十分钟，不需要下网的话，在网收上来后，也就直接先放到甲板。 叶耀东也走出了船舱，看着绵绵细雨中倒出来的一大网的鱼货，收获还真不错，看着有四五千斤的样子。 鲜活的鱼货满甲板蹦哒，螃蟹四处乱爬，只有一些因为出水而被满包海货压死的鱼没有动弹，底下的两人也都快速的拿着筐开始分拣了起来。 这时，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将天边的乌云一分为二，天空也亮堂一瞬间才又黯淡下来，叶耀东站在甲板上看着那道闪电直接劈向的大海，紧接着轰轰作响的声音也在耳畔响起。 “妈了个蛋的，真的是，回去，回去了……” 他好歹也是丰收号的二当家，在这一道闪电劈向海面，惊雷声响起后，他赶紧又立即连线丰收号，直接指挥着船工收网回去。 只不过对方有些犹豫，可能对方船工觉得他太过年轻，年纪小，又有前科在，有些轻视他，说是要去叫醒一下裴叔，说一下情况。 “草！” 他骂了一句后，又打开驾驶舱走出去，在舵楼上面往外看，感觉雨势稍微变大了一点，只是同时他也发现了，海面上又漂浮了一片白白的东西，成片成片的随风波荡漾。 天边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劈向了远处的大海，一瞬间的亮光也让他5.3的视力看到了，那成片的白色是翻着肚子的鱼。 那一大片都是被闪电电死的。 水是导电的，海水的导电性可想而知。 但是海水也是有电阻的，就算是打雷打到海里，也不会对深层的鱼儿产生伤害。 只是生活在海平面下面一层的鱼儿估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它们离海平面近，所以要承受的电流十分的大，也导致了它们最终沦为烤鱼的命运。 “玛德，小命要紧。” 他想都没想着要去捞这货，而是立即又返回驾驶舱操控些船，准备加速返回，但是在跑路前，他得先往丰收号加速靠近，同时又并且再次连线。 “塞林木，赶紧回去了，这打雷闪电不断的，命不要了？赶紧走，就说是我说的，再不……” “我知道，我已经在起网了，10分钟后就可以加速，你可以先开先行一步……” 是裴父的声音，打断了他。 叶耀东顿时也放心了，也不往他那边靠近了，反正连线说好了就好了，他直接又调整好方向，先行一步。 十分钟，在这个雾蒙蒙的天气下，顶多开出丰收号的视线范围，到时候后面加速，应该也能跟得上。 船工们在仓门口看到渔船已经加速返回了，心里也安定，也放心地又脱掉蓑衣躺回去。 这一趟没有白跑，也值了，他一点也没心疼，了无牵挂的赶紧开船回去。 只是随着渔船开得越久，他们离近海越近，天也越来越亮，而且雨势也渐渐变小，直到开到县城的范围，雨也完全都停了下来，天空一片亮堂，再没有深水区的那一片阴沉昏暗。 他也在心里感慨着鬼天气，只不过隔了两位小时的海域，天气就大不一样，就是不知道村子里有没有下雨。 叶父在船舱里睡觉，压根就不知道船已经返回了，也没人去特意喊醒他，反正已经返程了，没有活干，开船也有叶耀东。 直到渔船快临近村子码头，叶父才被叫醒才知道已经返回了。 “这天不是好好的吗？这么亮堂，怎么就回来了？” 他原本已经走到舱门口，套上蓑衣了，看着亮堂一片的天空，一点雨丝都没有，又立即赶紧脱下来。 旁边正站着尿尿的船工到：“你是睡着了，一点都不知道，天刚亮那一会儿，海面上那闪电，一道接一道，雷声一阵接一阵的，别提有多吓人了。明明是大早上的，结果看着那天，感觉都已经傍晚的样子，黑压压的吓死人了，所以就直接赶紧回来了。” “这样的？船舱里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耳边都是机器的声音，人又半睡半醒昏沉着，不知道也正常，我是有听到一点点打雷的动静，爬起来看了一下才知道那么吓人，后面也干脆没睡了，哪里还睡得着，就一直在甲板上看着。 “结果回去的路上，天就慢慢的越来越亮，雨也越来越小，这会一点都看不出天下过雨的样子。” 叶父点点头，“昨夜看着天气就不太好，只是入夜之后没怎么打雷闪电，倒是安了点心，没想到天刚亮就又开始了。早点回来也好，安心一点，海上的天气本来就难说。” 说完他还去鱼仓看了一下收货，发现跟他睡前区别也不大，才又走到驾驶舱去找叶耀东。 叶耀东早已经将蓑衣脱掉，直接扔到舵楼的地上，见他爹过来了，连忙吩咐他，“快靠岸了，让底下人赶紧将货都提前搬出来。” “已经在搬了。” 叶父重新又嘀咕了一遍，睡前跟现在醒过来的天气，也就相差几个小时，现在也才早上8点多9点不到。 “还好早上的时候连线了裴叔好几次，让人把他叫醒，不然等他现在睡醒了，看到这会儿一点风雨都没有，指不定还会埋怨我直接回来。” “那应该不至于吧。” “那可难说。”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有亲眼见到，怎么可能完完全全相信，又不是他儿子，心里总会有疙瘩，毕竟亏钱了，会觉得他岁数小，毛都没长齐，哪里能做决定。 而且东升号还挣钱了，捕了一条毛鲿鱼，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别瞎猜了，反正知道外海天气不好，雷雨闪电一直在，早点回来也好，夜里看着那闪电直接劈向海面，劈中大鱼，而且还离咱们不远，想想就不安全，还好也早点回来了。” “你都还没瞧见，今早天刚亮的时候，那闪电一道道的劈下海面，海面上的鱼都浮了一大片，我也是看到惊人的闪电跟打雷，天又黑的跟傍晚一样才赶紧回来，反正咱们也没亏。” “嗯……” 他们的渔船快靠近村子了，后头的丰收号早就追了上来，两条船一前一后的，在适当的深浅位置停了下来。 昨天中午才出发，今天上午就靠岸回来了，这是谁都没想到，以至于他们靠岸后也没有渔船过来接应，他们家的渔船夜里都出海去了，这个时间都还没回来。 他们一时倒是也没有那么着急，都先整理船上的货。 等了10来分钟才有一条小木船摇摆的靠近他们，这是在海上帮忙接送的小船，有时候海水太浅了，拖网渔船不适合靠岸，就也会像他们这样直接停在海中央，然后靠这种小木船过来接应上岸，然后付一点船资。 其他时候，小木船也是照样在海上放网收货。 他们在整理船上的货时，也是在等着这种小船慢慢的划过来靠近。 整个村谁不知道丰收号跟东升号是谁家的？一看就知道这个时间靠岸，自家肯定没有船接应，得靠摆渡的小木船了。 刚刚他们船开进来的时候，摆渡的小木船就瞧见了，一个个都先停止收网，过来准备接活。 他们船上的货当然不是一条小木船能容纳得下的，虽然只是一天的货，但是也得三四条小船运送。 好在，靠过来的小木船也有好几条，后头也有几条紧跟着划过来。村里人大都见识过他们每次回来时，那满船的货，都很积极的靠过来。 像他们这拉货的话，一趟一毛钱，如果是送人上岸的话，一趟是5分钱。 丰收号熟稔的很，毕竟它最近几次靠岸的时候都是在中午，而东升号都是晚晚的回来，都在傍晚或者天黑后，压根就不需要这个船，自家的船随便开一两条过来就够载货的。 第1023章 留回家（7000字） 小船上的渔民们靠近后，纷纷朝他们打招呼，也疑惑的问他们怎么提前回来了？ 他们这也才知道，一天一夜过去，村子里压根就没有下过雨，也没有打雷闪电，不好的天气只在外海。 叶父笑着跟他们解释了一通后，大家才呵呵嘻嘻的将船上的货都搬到了小船上。 至于重头戏的毛鲿鱼，是放到最后才被他跟陈石抬出来。 只一眼，在场的老渔民们都惊呼出声了。 “哇塞，这么大的鱼？” “这什么鱼啊这么大？哎呦，鱼头怎么是黑的？这么奇怪？挺长时间没见到这么大的鱼了。” “这鱼看着都比人还高了啊，比阿东高了吧？” “比你们高是有的，但是比我高……好像差一点？等会回家比一下看看。”叶耀东也是满脸笑容。 昨晚弄上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还下着雨，又打雷闪电的，他也没心思将它抬起来比划，雨天黑夜也不好拍照。 等会儿扛回家的时候可以顺便拍个照，然后让人帮忙把鱼抬起来，放到他旁边跟他比一下身高。 这么大个毛鲿鱼当然要拍照了，还得把自己拍进去，以后再把保存的鱼胶掏出来，自豪的说是他晒的，就是这条鱼身上产出来的。 哎呦~光想想就够得意的~ 他嘴角上扬的ak都难压了。 “这什么鱼啊，这么大只？” 叶父笑容满面自豪的大声道：“这是毛鱼，毛鲿鱼，贵死了，有100多斤重了，得两个人抬才抬得动。” “毛鱼？我去，是毛鱼，不是吧，竟然让你们捕到这么大个毛鱼，天哪……” “轰天啊~这么大的毛鱼~” “是毛鱼吗？这么大，那得值多少钱啊？我了个乖乖……” “这鱼头都黑不溜秋了，是毛鱼吗？有没有认错啊？没见过这样子的？” 周围一群小船上的渔民们都在那里惊呼，议论不已，连丰收号上面的船工也在那里议论，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东升号夜里还捕了这么一条毛鱼。 叶父高兴的连忙解释，“夜里外海一直闪电打雷的，我们慌的还想直接回来，结果却看到有一条鱼跳出水面，正好被雷劈个正着。” “本来也没看仔细的，就看到一个影子，后面这条鱼飘到我们渔船边上了，我站在舵楼上面才看到，然后赶紧叫东子打捞。” “原本也只是想着这大鱼都已经飘到旁边了，随便捞一下看看是什么鱼，看看能不能多卖点钱，谁知道一捞上来竟然是毛鱼，我们所有人也都吓了一跳。” 叶父站在东升号上面就侃侃而谈，其他人船上都装好货了，也没舍得离开，还站在那里听着。 裴父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满脸疲惫却又羡慕不已的站在小船上，没有喊老渔民立即摇橹靠岸，想听一会儿，到底是怎么捕上来的。 “它那鱼头上面黑黑的就是被雷劈的，我们一开始也没分辨出来，捞上来的时候才看清楚……” “发财了，这鱼老值钱了，那肚子里的鱼胶估计都有四五十厘米长了吧？极品啊！” “是啊，还好是这个鱼的鱼头被劈了，别的鱼被劈了就不值钱了，这鱼没事，里头的鱼胶还好好的，老值钱了。” “等会儿得好好问问阿财，多讲讲价，多卖点钱啊，这好东西多少年没见着了，10年前还有看到过，但是也没有这么大只啊。” 一说卖钱，叶父就满脸郁闷了，也没兴致吹牛逼了。 再值钱的东西，那也得卖出去变现后才叫挣了，不然的话，放到手里那怎么叫赚？那就砸在手里。 “好了好了，放好了鱼，就赶紧靠岸吧，折腾了一晚上，大家都没有休息好，赶紧先靠岸，先把这些货卖了先。” 叶耀东想看一下家里头有没有下雨，急着靠岸回来，裴父熬了一个白天黑夜，也不想在半路上再折腾货，随便折腾倒腾一下就得几个小时。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直接拉回来卖给阿财，他们也都省事，顺便让他占个便宜，肥水不流外人田，量他也不敢坑人。 七八条小木船同时划着，载人又载货，慢悠悠的摇撸了十几二十分钟才靠岸码头。 叶耀东的小弟们原本就坐在作坊门口看大门，看到两条大船远远的开了回来，早就去通知林秀清了。 所以一堆小木船靠岸的时候，小弟们跟阿清都在码头边等着了。 林秀清迎上去的第一句话也是，“怎么突然间回来了？昨天中午才刚走的，怎么今天早上就回来了？” “外海打雷又闪电，下雨了，所以就提前回来了，你去作坊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干了的鱼干，都提前收起来，免得雨直接飘到陆地上了，大概也要轮到陆地上下雨了。” “啊？这样的，那我先去检查一下，能收的先收起来。” 林秀清闻言立即急匆匆的又往作坊跑了，反正他们这里这么多人，有没有她在也没关系，帮忙的人那么多。 阿财在岸上也早就看到了小木船上面的一些好货，笑眯眯的凑了上去，“小老弟，老哥们，难得看你们把货带回来，没有在半路上就卖了，今天是要便宜我了？” 叶耀东没有嫌弃他乱七八糟的称呼，笑着应道：“是便宜你了，给我们报一个好价，不然的话，下次就不带岸，直接半路随便靠一个码头卖了。” “唉哟，讲这话，咱们谁跟谁啊，坑谁也不能坑你们啊，我可全靠乡亲们照顾才能吃得上饭，来来来，我帮你们抬，帮你们抬，哪几条船是你家的？两家的货别搞混了。” “我们这里人手够的，你去把秤推出来先，边抬上去边过秤快一点。” “好好好……那边船上那一半黑一半灰的那什么鱼啊，看着有点奇怪。” 阿财眼光毒得很，早就看到了船上有一条超大的鱼，见他们没急着询价，他先提问出来，并且伸长了脖子也没看出是什么鱼，奇奇怪怪的。 不等叶耀东出声，已经在那里帮忙搬货的渔民工们就先出声了，“这是毛鱼，老大的毛鱼，都比我们人还高了。” “你这多少钱收啊？” “是啊，你这多少钱收啊？那鱼老大了，那鱼胶晒出来可能都能有一斤，极品啊。” 阿财瞪大了眼睛，“毛鲿鱼？真的假的？你们不要唬我啊，那一个半黑一半灰的是毛鱼？” “那一半黑的地方是被雷劈的，没听见，刚刚阿东说外海打雷又闪电的吗？所以他们船才提前回来。” “我勒个乖乖，给我看一下有多大，抬下来先，你们先抬下来……” 阿财整个眼睛都放光了，并且都还往前走了几步，只是因为脚下的水才没有继续在靠前，但是也催促着让他们先抬下来。 “急什么，慢慢搬了，这一筐筐大的货先搬下来，你先让一让，别堵在跟前，影响我们搬货。” 话都让船工跟渔民们帮忙说了，也没轮到叶耀东张口。 其实，叶耀东想说的是他不卖了啊，但是他也好奇这个鱼的价格，这么大，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所以干脆不吱声了，等会抬下来过秤的时候，顺便询问一下价格，再跟他说自己不卖就好了。 丰收号的货会多一点，所以东升号的货先过秤先称，阿财别想着早点把那鱼撑过来，所以就先给东升号称货先。 今天的货数量也确实比较少，夜里到天亮，总共才拖了5网，只有一网是叶耀东天亮拉上来的，其他都是夜里拖的。 除掉没用扔到海里的货，这里头也有1万多斤，再扣掉不值钱的杂货，能卖钱的也就只有一半不到。 两个小弟已经将空地上面不值钱的那些货抬上了拖拉机，准备先一趟的运回作坊先。 几千斤的货过秤，说快嘛也不快，说慢嘛也没多慢，毕竟都是同品种的，已经分好了，只要一筐筐抬上去，到最后比较杂的货再单独挑出来过称。 货单上面写了一张又一张纸，列的满满当当，终于在一个小时后，才将所有的货都称完。 “拿一块板上来垫着，这条鱼太大了，秤放不下。” “哎好好……” 刚刚帮忙送货上岸的渔民搬完货后也没有离开，好奇心没有满足，怎么舍得离开，他们全部都围拢在岸边，准备瞧一下这鱼大概有多少斤？多长？能卖多少钱？ 终于等到所有的货都过完。过这一条鱼了，大家也从议论他们一天能挣多少钱，到这条鱼能值多少钱。 “木板5斤，上称后157斤，扣一下这鱼152斤，厉害了，近几年都没有捕到过这么大的毛鱼，这鱼值钱啊？我帮你找个老板卖一下咋样？两头抽佣三个点？” “你觉得这条鱼能卖多少钱？” 不等阿才开头，周围的渔民就已经先议论开了。 “至少也得500块吧？” “应该不止，那鱼胶就老值钱了，最贵的还是这种一整条的鱼胶……” “海鲜吃的就是一个大字，更何况这种鱼胶了，我敢打赌，这个鱼胶掏出来晒干至少在九两以上……” “呸，谁不会说，我也说这条鱼胶晒干了至少有九两……” 阿财犹豫了一下，也不敢肯定，“你这条鱼被雷劈了，鱼头都焦了，这鱼本身嘛，肯定得打个折扣，但是它那鱼胶值钱，关键还得看老板怎么出价。” “最好是多叫几个让他们竞价，这样可以多卖一点，毕竟这鱼的鱼胶比鳘鱼还难得，也就比黄唇鱼差一点点。” “海鲜吃的就是一个大字，老板们也爱面子爱比拼，谁要是买到手，在街上抬着绕一圈，说出去都有面子，说实在的，咱们镇上这两年有钱的人越来越多了，还有台商。” “那你给大概估个价，估个范围，让我心里有数吗？” “保底500，多的话可能800，万一他们争红了，有台商在的，一千块也很有可能的。”阿财给他说了一个大概。 话才刚出口，人群就轰动了，大家嘴巴都张大了。 “啊！一千块！” “我的天，这一条鱼卖1000块？真的假的？发财了！” “哎呦，财神爷该不会也姓叶吧？我的天呀，一条鱼卖1000块，想都不敢想啊，这也太厉害了吧，这什么运气啊？” “就是啊，一条鱼卖1000块，我一年都不用干了。” “我怎么就没有遇到这种好事？在海上还能捡到被雷劈的鱼？” “我勒个乖乖，这哪里是鱼啊，这吃的就是钱啊，谁吃得起啊？” “这价格也太吓人了吧？刚刚大家只是随便说说，也没想到还真值这么多钱！真的是不用干了，发财了，我怎么没有遇到这种好事。” “哎，都说有钱的人越有钱，这话一点都没错啊，你看看叶老三家的三个儿子各顶各的厉害，各顶各的有钱啊，前几年你能想得到他家能这么有钱？” “阿东啊，你快告诉我，平常你都是怎么上香，怎么拜的神啊，教教我，我也跟你学一学。” “对对对，我们跟你学一学，也让我们发发财啊。” 大家都羡慕坏了，这个价格也真是够吓人的了，可以让他们一年都不用干了，一条鱼抵一年了。 阿财也笑着道：“我叫人帮忙先在这里过秤，去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那要是没有鱼胶的话，这鱼能值多少钱？” “那就卖不上多少钱了，顶多因为个头大，值个几块钱吧，毕竟鱼头还焦了，你这卖的话肯定一起卖的啊。” “那算了”，他招呼着陈石跟他爹，“抬回家吧爹。” 叶父满脸遗憾的问：“真不卖啊？” “不卖！” 阿财瞪眼了，连忙拦在叶父跟前，“等等，等等，干嘛不卖啊？这鱼多贵啊，这一条鱼抵人家干一年你还不卖啊？我也没有跟你叫价，我是帮你卖，拿抽成啊，没有压价……你要嫌我抽的多的话，让我少抽一点，两个点行了吧？” “我不卖……” “一个点，就一个点，最低了，你不能让我白干，就一个点，我马上帮你……” “不是，我不卖，这个鱼胶这么大，这么难得，我想自己留回家。” “啊！” 阿财惊讶过又满脸失望。 只要自己留起来攒着，那还真没话说，他自己捕的鱼，想要自个留起来。 “唉，妈祖让你挣太多了，财神又帮你挣钱。不让你挣了，妈的，这么贵的鱼竟然还要留回家，不卖了？妈了个蛋的，羡慕死我了。” “你这是赚够了，不差钱了。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了，这才几年啊，你都能吃上毛鲿鱼了？上千块的鱼说留回家吃就留回家吃了？气死老子了，财神爷什么时候看看我啊？” 阿财被他这一句留回家，给刺激的骂骂咧咧，羡慕坏了，贫穷简直限制了他的想象，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叶耀东竟然要留回家吃。 叶耀东没有说留回家吃，但是他这么说倒是也没错，也有可能吃掉，也有可能没吃掉，收藏起来。 那还是直接传吃掉吧，免得好东西太多，招人惦记，虽然他现在已经树大招风了，但是也能少一点不要脸的人上门来。 该招惹的贼偷，不会因为他少一样好东西就不惦记了，但是不要脸的亲戚，能因为他少一样好东西，少点麻烦。 这个鱼胶对小孩子好，有益于长身体，大家都知道，免得还真有道德绑架的，人的脸皮你想象不到有多厚。 “可惜了，真不卖啊？”裴父也满脸遗憾的问叶父。 叶父心里也难受的很，“儿子翅膀硬了，我这个当爹的讲的话也没有用，他也不会听我的，这鱼也是他捞上来的，要是我捞上来的，哪里轮得到他说话，肯定得听我的，立即卖了。” “再说说呗？几百上千块钱的东西，不能就这么糟蹋了，什么东西不能吃，得吃这么贵的鱼？” “说过了，在船上已经讲了几百遍了，不听我的，还嫌我啰嗦，那我也辙了。” “呵呵，还好阿东现在家底也厚，嗯，不卖的话，心疼归心疼倒是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是这么说啊，不然的话，把他绑起来，拿鞭子打死他，都得偷偷的拿去卖了不可。” “呵呵，那真的宰杀了自己吃的话，别忘了给我留一口肉，鱼胶这辈子是不指望了，鱼肉倒是可以给我分两口。” 叶父脸上也笑了起来，“那是肯定的，留回家吃的话，那肯定得砍两块肉给你送过去。” 渔民们都酸死了，竟然还留回家吃？ “啧啧啧，也不知道这么贵的鱼胶是什么味道？” “别想了，这辈子都吃不上。” “菩萨什么时候保佑保佑我啊？” “菩萨不保佑我没关系，财神爷保佑我啊……”人群中有人笑骂着逗趣说道。 大家一直酸溜溜的说着，直到这条鱼被人抬走了，都还伸着脖子看着。 阿财也遗憾极了，一大笔钱没挣到，那就是亏了！ “别看了，赶紧给我这里称了，我都累死了，等了半天了，还称不称啊？” “称称称，马上就称。” 裴父一顿催促，阿财也顾不得心疼到手的钱飞了，赶紧过去称货，他们大船带回来的一天货，可以顶他在码头收那零碎的货好几天了。 “还是你们这么大的船捞的多，这才一天，就捕了一两万斤的货。” “一大半都卖不了钱，有什么用？就是顺带送回来给阿东了，指望从他那里算一点油钱，补贴一下了。” “那这些也够挣的了……” “我的货单还没给我。”叶耀东在一旁问道。 “等一下，刚刚没有算，刚刚还想着那条鱼一块称了记单子上，谁知道你不卖，我都还没算总账，你等会儿啊，我这边算完之后给你们两家一块把价钱算了。” “行吧。” 倒是也不着急，反正丰收号的那些杂货等会到最后的时候，也要称一遍看看能有多少斤。 自家的杂货不用称没关系，丰收号还是得称一下，让他们心里有个数，晚一点算账的时候，看看杂货是要补贴多少钱。 接下去到清明前，看样子是都不会再出海了，毕竟天气看样子会反复。 这两天大概得去算一次账，他让丰收号留了两趟货回来的账也得算一下，还有杂货的钱也得多算一点，不然的话又该有其他的话语了。 叶耀东让船工们都先回去，不用等在这里，啥时候再有出海的话会叫他们。 裴父也让船工们都先回去，反正这些货都是要拿去卖的，也不需要人帮忙。 周围的渔民们看着人家船工们都各自回去了，倒是也没有跟着立即离开，他们还是很好奇，这才出去一天，带回来的货能卖多少钱？ 平常可是基本看不到这么多的货上岸，他们这些返回的大船一般在返程的路上，就提前把货卖了，免得一路回来太过吃油。 他们今天也是货物不多，就一天的量，所以也没有上的那么仔细。 叶父等船工们走了后才小声的道：“还好你这一回没有说给他们包个红包，这都留回家吃了，再给他们包个红包，那不得亏了？” “这是我捞上来的，跟前两次不一样，不是开工第一天也没让他们帮忙，我干嘛还要发红包？又不是人傻钱多。” 升米恩斗米仇，这要是一捞到好货就发红包，会给他们养成坏习惯了，也容易让丰收号上面的船工有不满的情绪。 两条船同进同出的干活，东升号的时常都能领到红包，那该让丰收号的咋想？ “这就对了，不是说小气，但是咱们也得顾忌一下两条船同进同出的。” “知道。” 谁家老板每挣笔大钱就频繁发红包啊，而且还是没让员工出力的情况下，年底能发一笔丰厚的年终奖就已经不错了。 “那你等一下回家就得杀了，取出来挂起来晾了。” “嗯。” 父子俩站在一旁嘀嘀咕咕聊着，有需要搭把手的时候，才上去帮忙。 又等了一小时，快中午了，裴父那边的货才全部都过完秤，并且杂货也都过完秤，抬上了拖拉机。 阿财也把单子都算好，分别递给他们俩。 周围的渔民们早就等不住出海去了，本来还想等着看他们货能卖多少钱，谁知道得半天称，有的没耐心的，已经陆续的走了，海上的网还等着他们收呢。 叶耀东跟裴父也早将运送的船资给他们了。 “你的总共是931块1毛6分，老裴的是1122块6毛2分，果然还是大船捞的多。” 裴父看到自己卖的比他的多，也心满意足的将单子收好。 “捞的多，吃油也厉害啊。” “这一趟虽然说下雨了，但是每一网的收获还挺可以的，就是可惜了打雷闪电，我们害怕闪电劈到渔船，赶紧先回来。” “出去的时候，加油加冰加了500多，油倒是不会浪费，下一趟出海的时候还能用，就是冰块可能得浪费了，下一趟出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天气看着挺不稳定的，那些冰块也买了好几十块呢。” “便宜点卖给我啊，这天看着也还好啊，打雷闪电估计一下子还到不了岸上，正好我那储存的冰块见底了。” 叶父顿时眼睛一亮，“对啊，折价便宜点卖给你，省得浪费了，问一下边上的阿贵他们要不要，反正你们天天收货，少不了冰块，晚上这些货运走的时候，也得撒点冰块在上面。” “行，我去问一下。” 原本应该放着损失的冰块又能卖掉了，又能回血一点。 裴父在等待的时候也跟他们聊着。 “晚一点去我那算一下账吧？也月底了，该算一下账了，年后到现在账都还没算过。” “行，是得算一下总账，前两次还让你留了大批的货，那个账也还没有算，晚上一块算。” “嗯，我回去得先睡个觉，醒来大概得下午了，咱们晚饭后再算，我也提前把单子找出来整一下。” “好的。” “你们这运气好啊，每次出去都能遇到好东西啊，之前还觉得乡亲们夸大了，个个都说你受妈祖保佑，现在我舍不得不信了，什么好东西都给你遇上了，夜里我也看到一道道闪电了，就是也没见到有劈到什么鱼，离的太远了。” 裴父也是刚刚搬货的时候才得知那条毛鲿鱼，这么一小会儿都还没消化完，还记着呢。 “还真的是全凭运气的。” “是啊，这都得靠运气，不然的话怎么偏偏送到你跟前，阿东的海运果然好啊。” 叶耀东笑笑，叶父也笑着恭维回去。 “阿光也不差啊，跟阿光出海过两趟，收获也都不错，他都还白捡过一条大黄鱼。” 裴父也笑的一脸真切，“都好，都好，他们两个年轻人海运都不差。我就是儿子生太少了，比不上你啊，你是眼看着就快享福了。” “我离享福还早着呢，他们大船一条接一条的，我得干半死。” “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都笑成这样了，还讲这话。” “呵呵呵呵~” 叶父老脸都快笑成一朵菊花，把亲家比下去，也确实是值得骄傲的。 我会好好码字的 今天写了1万4，我真的太厉害了，两章一起放出来，给大家过个瘾。 年前欠了一章月票加更的，还欠了两章盟主的，这两天努力安排还上欠的。 新年新气象！ 过个年都颓废了，榜单一掉在掉，均订每天就只涨十几个，太慢了，这個月准备搞波大的，冲个榜试试，希望大家支持一下。 今天真的干了14000！两章全发出来了！ 呃呃呃……还有欠的我一定会还的，相信我，等我还了3章欠更，我就安排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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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咱们海边本来地就稀少，能划下这么大块空地已经不容易了，还是因为太靠近海边没人要。这两年陆续的来这边盖房子的也多了，你看那边我们房子那，本来也挺大一片空地，现在都盖起了房子。” “风水好啊，大家都说这里风水好，要不是我家那房子够住，连加盖都不需要，我都想来这边盖新房了。” “风水好，这些都是大家瞎传的，只要挣了钱，那就是风水好……” “那这筐就麻烦给你这里的两个后生仔送一趟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好的。” 叶耀东灯人走后才问他们，“刚刚让你们抬回来的那条鱼呢？” “在家里，放到灶台上了，老太太正在研究晚上要怎么煮，她说她老了，这么大的鱼可能杀不动，拿刀比划来比划去。” 叶耀东闻言瞪大了眼睛，也顾不得去跟正走过来的林秀清说话，赶紧往家里去。 王光亮看着他一溜烟就跑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干嘛跑得这么快？ 林秀清看到撒腿就跑，也纳闷怎么了？也跟着跑了过来。 “阿东跑什么？” “不知道啊。” “那你们先去刚送过来的货分一下……” “东哥让我们把筐先给裴叔送过去。” “哦，那你们就先送过去，留一个人在这边看着，我回去看一下他干嘛这么急匆匆的。” 可不是急匆匆的吗？那可是毛鱼，老太太要是一刀下去把鱼杀了，他还怎么拍照？ 不过他的顾虑也是多余，老太太拿着刀琢磨了半天，感觉鱼太大了不好杀，又突然想到东子特意把这么大的鱼留回来，没有卖出去，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途就先放弃了，打算等他回来问一下。 叶耀东跑的气喘吁吁的回来，看到一个完好的鱼，也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害我以为你已经杀了。” “跑得这么急干什么？累不累？赶紧先喘口气，不要坐下来，气没有喘匀就坐下来不好。”老太太边说边给他顺胸口，还当他是孩子。 “鱼我没杀，看着这么大个头感觉杀不动，你又还没回来，不知道你这么大的鱼回来是要干嘛还是送人，就又放下刀子了。” “我要杀了取鱼胶晒。” “哦，鱼胶啊，这么大的鱼，鱼胶是很大个了，十斤鱼一两胶，个头这么大可能会缩水一点，但是这个应该晒出来也有一斤啊，这个鱼胶老值钱了，是个好东西。” “你知道就好，我还担心你把鱼杀了，把肚子都掏了扔掉。” 老太太笑着道：“怎么可能，这么大的鱼，浑身上下都是能吃的，怎么可能把肚子掏出来扔掉，不止鱼胶，鱼肝也是好东西也能留下来炒。” 没杀就好，那他还可以拿来拍照！ “这是什么鱼啊？一半黑一半白的，我这老眼昏花的，一时也认不出来是什么鱼。” “是毛鱼。” 他又给讲了一遍鱼是怎么被雷劈的。 “哎呦，被雷劈了？那这鱼肯定是长得太好了，老天爷看不过去，所以不让它再长了，才降下一道雷劈它，乖乖，这鱼吃了肯定长身体，会补啊。” 叶耀东忍不住笑了，老人家的想法也很直接。 “什么鱼长身体，会补啊？”林秀清在后面加快脚步进来，就听到这话。 老太太又加刚刚叶耀东说的话给她重复了一遍，林秀清也瞪大了眼睛，稀罕的看着这鱼。 会被雷劈的鱼，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我就说你们怎么提前回来，外海天气这么异常，还好回来了，离得那么近，多危险。这鱼这么大，应该能卖不少钱吧？不过被雷劈的鱼也难得，你留回来吃个稀罕也可以，我们现在也不差那几十块钱。” 叶耀东呲着牙笑，没给她说这鱼能卖多少钱，不然的话她得掐死他，等他先把鱼杀了之后再说。 第1025章 不要让我老婆知道（盟主飞翔家八戒加更一） “我的行李箱在哪里？” “刚刚已经先一步拿回来，我还没打开看，等会儿腾出手来再打开，有脏衣服要洗的吗？才出去一天，里头的衣服应该干净的吧？货还是带回来卖的，应该也没什么货单子在箱子里吧？”林秀清以为他是找货单，要把货单给她。 “有一张货单，船开出去的时候，去镇上加了一趟油跟冰，在隔层的拉链里，因为下雨衣服也都脏了湿了，全部都得洗。但是你先把里头隔层的相机拿出来给我先。” 林秀清笑了一下，“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找相机啊？刚捞上来的时候，你没拍照啊？” “咦，你不啰嗦，我把相机带到船上？” “你以为你带在船上我就不知道了，这贵重的东西，我隔几天就得看一下，没发现，我还不知道你偷偷的带到船上去？只是懒得说你，懒得跟你计较。” “嘿嘿，快去拿快去拿，帮我拍个照，就可以杀了，晚上让你们尝尝渡劫的鱼是什么滋味。” 还好她没有在问价格，等他拍完照就生米煮成熟饭，嘿嘿嘿~嘿嘿嘿~ 等林秀清进屋去转身翻找，老太太迈了两步脚，伸着脖子看了一下房门口，然后才转头小声的跟他说。 “这鱼应该不止几十块吧？鱼胶都老值钱了，前一二十年光鱼胶都能卖好几十，好的都能上百块，你不跟她说，等会儿会被骂啊。” “啊，你知道的不少啊？” 老太太咧着嘴笑，“那当然了，这么大的鱼，鱼胶肯定很厚，也不是所有大鱼的鱼胶都好，但是这毛鱼的就很好，会值钱。” “那你不说我浪费东西啊？这么贵还拿来吃？” “你干活做事那么辛苦，吃点好东西应该的，那怎么是浪费，苦了谁也不能苦了你自己，就是得好好补补，不然身子累垮了怎么办？年轻的时候就得多吃点好东西，多补补身体，老了才不会有病痛，身体才会健…嘘……” 老太太看到屋里头传来动静，立即噤声，然后等着林秀清走出来。 叶耀东笑了。 林秀清一出来就看着老太太的眼神瞥向她，然后又赶紧收起来，狐疑的看着他的奶孙俩，“怎么了？” 感觉好像有什么事？ 老太太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说这么大的鱼也不好杀，等会杀的时候得小心一点，我去帮忙把刀磨利一点。” 说完她就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去拿菜刀，然后也不抬头看阿清，自顾自的往门口磨刀去，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心虚的味道。 叶耀东也笑着上前接过林秀清手上的照相机，“等我给鱼拍个照后，你再帮我拍个合照。” “行吧，整天拍这些鱼有什么好拍的。” “你不懂……” “得得得，我不懂，我不懂，我不问，你要拍就拍，随便你。” 估摸着里面的胶卷应该也就只够拍个三四张就没了，过两天要是林集上有回来的话，看一下他家里有没有，拿两卷，也省得还得跑镇上去。 他这消耗的速度也贼快，确实太浪费钱了，难怪都说越有钱的人越会花钱，实在是吃饱了后，额外的需求变大了。 这条大鱼体长看起来有一米六七，一米七八的样子，但是大概是没有他高，被抬回家后直接就放在灶台上，偏偏灶台位置小，只能有上半部分在灶台上，下半身一大半都快垂到地上了。 “这群臭小子，鱼是没地方放了吗？直接丢在了灶台上。” “可能是赶时间吧，抬进来，随便放了一下就赶紧跑出去码头了，你现在要把鱼放在哪里拍照？” “抬门口外面去吧，外面光线好一点。” 叶耀东暂时先将相机放到桌子上，然后跟阿清两个一个人抬头，一个人抬尾巴，两人吃力的，将这条鱼往外面一点一点的搬。 “鱼~鱼~”裴玉看到这么大个鱼，就高兴的站起来一直拍着手。 叶小溪蹲在地上瞥了一眼后，丝毫不感兴趣，继续将她巴掌大的娃娃埋到土里面。 两人一开始在这鱼抬进屋的时候，就已经兴奋的跑进去，摸了一会儿，玩了一会儿才出来，所以她现在就有些兴致缺缺。 老太太见他们把鱼抬出来，东看西看的，地面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垫一下，这么大的鱼总不能直接就这么丢到地上。 “等一下我拿个东西垫一下，别把鱼弄脏了。” 她看了一下边上的角落，连忙拿了两个蛇皮袋，并排的放地上垫了一下。 “放这里吧。” 夫妻俩小心的将鱼缓缓的放到地上，并且林秀清还甩了甩胳膊。 “这鱼也够重的，这何止100斤啊，手臂都被压麻了。” “152斤呢，比我都重，都快跟我一样高了。”叶耀东说完连忙跑进屋去拿相机。 “那你一个人等会儿怎么抬着拍照，最起码得两个人帮忙抬着才行。” 他拿着相机边摆弄边走出来道：“等会儿随便叫个谁抬一下就好了，要么等我爹回来。” “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船上剩了一些冰块没消耗掉，怕浪费了，准备转手便宜一点卖给阿财，爹带阿财去船上看剩余的冰块了，顺便一起搬下来给他，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只是意外的是没有等到他爹过来，倒是等来了林集上，惊讶到他了。 “阿东！” 叶耀东刚试了一下曝光度，正对准毛鱼咔嚓了一声，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卧槽，你神出鬼没啊？啥时候回来的？前两天我还去你家，你老婆说你出去了就没有消息过。” “嗯，这不是卖货赚钱去了吗，刚卖完货就立即回来。” 叶耀东想到昨天晚上电闪雷鸣的，这家伙肯定也是昨天晚上回来的。 “昨晚上到家？” “凌晨到家。” “你咋知道我在家？” “这不是吃完午饭出来转转，看看潮水，就看到海面上停着的两条白蓝色大船，想着你应该也是回来了，刚好你家作坊又在边上，我就去看了一眼，墙角堆了一堆的货。” “我刚到家两小时，昨晚上电闪雷鸣的，所以就提前回来了，可惜了，昨天才刚出去，今天就回来，浪费我油钱。” 林集上一进院子就留意到地上的超大鱼，一时也没分辨出是什么鱼，就也没有那么在意，给他拔了两根烟后，顺便还给两人都点着了一下。 然后才用烟头指了一下地上的鱼，“这是什么鱼啊？这么大只，比人都还高了，准备宰杀了自己吃啊？” “是啊，准备杀了自己吃，还没吃过这么大的鱼，你来得正好，帮我抬一抬，让我老婆帮忙拍个合照。” “行，现在就拍是吧？” “对，现在就拍，拍了之后趁着新鲜赶紧杀了。” “好。” 他将刚点着的烟放到嘴里咬着，然后把棉袄外套脱了。 叶耀东也同样的将棉袄外套脱了，两人保持一样的叼烟动作，显得痞里痞气的。 紧接着又指使林集上跟他一样，直接扣住鱼鳃，两人合力的将鱼提了起来。 “踏马的，这么重？” 林集上原本还一只手提着鱼鳃的，但是奈何这鱼太大太重了，一只手根本就提不起来，他只能两只手费劲的一块提。 叶耀东也一样，两只手同时扣住鱼鳃，然后低头看了一下鱼尾，让鱼尾堪堪碰到地面，才站直了身体。 “站到摩托车那边去，顺便把摩托车拍入镜！” “事多。”林秀清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又只能暂停一下，让他们挪动位置。 “好了好了，就这样。” 他耍帅一般单手撑着鱼头，另一只手腾出来，就将烟从嘴里拿出来。 “给我拍的帅一点。” “知道了。”林秀清没好气地应。 “多照两张。” 林秀清拍了两张后，发现没胶卷。 “胶卷用完了，你都干嘛了？这一卷不是刚换上去的吗？过年也没舍得拍几张照片，这么快就用完了？” “用完了，这么快？”他跟着复读了一遍后，又抬头看向林集上。 林集上很上道的接话，“我家还有几个，等会给你拿两个过来。” 叶耀东高兴的咧着嘴，“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没关系，我那有现成的。”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先把这鱼放下来，晚一点照片要是洗出来了，我给你送一张过去，留个纪念。” “这是什么鱼啊？别人都舍不得照相，你还拍鱼，还拍了好几张。” 叶耀东看着林秀清把相机拿进屋的背影，小声的说：“毛鱼，不要让我老婆知道，等会我把鱼杀了，肉给你砍一块带回去。” 绕是林集上见多识广，也惊讶了一下，瞬间又有些心疼他的败家行为了。 “你把毛鱼就这么砍来吃了？你老婆知道了，不跟你闹？” “哎呀，她不敢，家里我说了算，更何况值钱的是里头的鱼胶，我把鱼胶晒了留起来不就好了？” 那还说不要让他老婆知道？ “你把鱼胶卖给我咋样？” “不卖，我要攒起来当传家宝或者孩子长不高的话，就炖了给自家孩子吃。” “你这是钱挣的太多了啊？” 叶耀东笑着指了一下老太太，“老人家说了，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 林集上无语了一下。 “那我现在告诉你老婆，你老婆会卖给我吗？” 叶耀东瞪圆了眼睛，看他笑得跟狐狸一样。 “草！” 他在心里骂了一狗贼后就又将这条鱼的来历讲了一遍。 “我跟你讲，这条鱼可是渡劫的鱼，可是被雷劈过的，老天爷都不让它继续生长了，你觉得我会卖它的鱼胶吗？我以后只要把跟它照片还有鱼胶拿出来，啥时候不能卖？“ “身价肯定噌噌噌上涨的，这可是天理不容的鱼！” “你要是告诉我老婆的话，我就不分你鱼肉了！你确定要告诉我老婆吗？要知道你买不着鱼胶，你还可以吃一口鱼肉，强身健体哦，可以补身子的。” 林集上呵呵直笑，“你不是说家里你说了算吗？”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我这是为了家庭的和谐，家和万事兴。” “行吧，不卖就不卖，等会鱼肉记得给我砍一块，看看我吃了能不能长生不老。” “那应该会差一点。” 第1026章 宰了吃肉（7200字） 林秀清刚一出来就听他们吹这鱼吃了长生不老，也笑了。 “你们以为是唐僧肉呢？” “你这天天在家里，电视也没少看啊？唐僧肉都知道？” “家里几个孩子，只要一放猴子就全部都围在电视机前，我不想知道也难啊。” “你自己也爱看吧？” “还别说，真的挺好看的。” “别说了，作坊那里还有一堆的活等着你张罗，你快去把阿姨们叫过来，该杀鱼的杀鱼，该挑拣的挑拣，晚一点可能真的会下雨，干了的货你也得赶紧收起来。” “我知道，正准备去忙活呢，刚刚还不是你喊我拍照，我才在这里耽搁浪费时间，这条鱼你就自己折腾吧。” 林秀清又交代了一下老太太，让她记得帮忙做一下饭。 他一回来就有一堆的活，都赶在一块了，还一直说会下雨，害她心都提着，但是怎么也得等叶母回来帮忙，她才能腾得出手回来忙活家里的琐碎事，这会儿只能把做饭的事交代给老太太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关键时候都很能派得上用场。 老人家干惯了活，虽然80多了，但是手脚都麻利的很，要不是前年因为叶耀宏进去了，病一场，大概连拐杖都不需要拿。 林集上闲着没事也不着急离开，蹲在那里看他杀鱼，本来也是看他在家就溜达过来瞧一下，顺便问一下他之前是有什么事找。 “你之前找我什么事？” 叶耀东把手头的烟最后再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头直接按下地面，下巴朝墙角那边抬了一下，示意他看过去。 “那里一堆的箱子，里头装的鱼罐头是我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意外之财，想放店铺里面卖，但是又不知道该卖多少钱，所以想问问你要不要？要的话就全部卖给你，你给出个合适的价格。” 他半真半假的说着合乎情理的话。 林集上挑了挑眉头，“海底捞上来的？这么多，这有好几十箱吧？有没有百箱？” “那倒没有，你把尼龙袋掀开，箱子都是拆开过的，你随便拿两罐瞧一下，打开来看一下。” 他走向那一堆的货，随手将尼龙袋掀开，“我发现，你好像总能从海里捞上来点奇奇怪怪的好东西，这条被雷劈的鱼是，这一堆鱼罐头也是，还有之前也听说过几个八卦，奇奇怪怪的鱼好像也不少？” “妈祖保佑我，财神爷爷天天跟着我呢，天生福星。” “可能还真的是，不然谁像你发财这么快？” 他随手拆开一个箱子，掏出一个罐头瞧了一下，“豆鼓的鲮鱼？这鱼都是拿来出口比较多，或者是专供各大单位工厂或部队啊。” “真的？”叶耀东故作惊讶了一下，“你可真行，看一眼就知道，我还得拆开看一下里头的鱼才知道是鱼罐头，不然都还没见过，还真别说，里面的油跟豆豉拿来拌饭还挺香的。” “你这运气真的也没谁了，这么大批货值好多钱了。” “嘘，小声一点，低调。” 他站起来张望了一下左右邻居，还好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屋里做饭，他大嫂二嫂在他货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去到作坊里先帮忙了，也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行，那就晚上再来聊这批货，再数一下。” “好，那这些货就等晚上再说。” 叶耀东刮了半天的鱼鳞才刮了一面，放下刀子，又喊他帮忙给鱼翻个身，才又继续刮。 “对了，有没有洗衣机？给我整一台过来呗？” “行。” “这种鱼罐头一个卖多少钱啊？” “三四块吧，等会儿我也得问一下价钱，你转手给我，肯定没有那么高的。” “这个我懂。” 即使缩水一半的话，那一堆大几十个箱也够他发一笔大大的横财了。 等晚上他再过来的时候，顺便再给他看一下鱼子酱。 反正通通都说是海里捞上来的，海里的东西又不犯法，捞上来的自然是无主之物，自然归他处理。 林集上这种人口风自然也紧的很，他肯定也不知道货物的来源问题。 不过他要是不敢碰的话，那就留着自己吃也无所谓，就是这个鱼子酱牛皮被吹破天，实际对他们中国宝宝来说真的很一般，真叫他天天吃，他也吃不进去。 “你还要不要鱼干啊？要不要再称个几千斤？” “出货出上瘾了？” “嘿嘿，难得碰到你这么个大客户，那肯定得使劲往你那边多塞点货。” “过段时间再看吧，马上清明了，这段时间就不出门了，在家歇几天再说。” “好，我这里随时过来随时有。” “那两个孩子拉尿和泥巴了。”林集上朝在土壤边上挖泥巴的两个小丫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叶耀东看过去。 叶耀东转头一看还真是，裴玉在那里提裤子，叶小溪拿棍子在那里活着泥巴搅拌，还挖到娃娃嘴巴上，自己在那里咯咯咯的笑，看着无忧无虑。 “不用管她们。” “一个你家的，另外一个谁家？” “阿光的。” “哦，他最近也天天跟他爹出海？” 叶耀东含糊的应着，没有明说，转移的话题道：“踏马的，这鱼这么大，真不好杀，刮个鳞片就得刮了个半天，老子洗澡都没有洗的这么仔细。” “开膛破肚看一下鱼胶有多大？” “嗯。” 他一刀轻轻的划破肚皮，然后沿着肚子上的薄肉一点一点的往下拉，翻开肚子，一大堆的内脏，用刀轻轻的割下来，小心的避免把鱼鳔给弄破。 “啧啧啧，极品啊，这鱼鳔应该有50来厘米长了，这个鱼肝也是，吃进去大补啊。” 叶耀东也眉开眼笑的将内脏划分开来，率先将那一整条鱼鳔挑出来，争取品相完好一点。 这条毛鲿鱼的鱼鳔大约有50厘米长，四五斤重的样子，不过这也是因为鱼鳔里头的杂货没清理掉，等清理干净，晒干应该在一斤左右，可能还会差一点。 那一大块鱼肝也是贼大的，赶得上猪肝了。 林集上这时也不由得羡慕他的好运气，好口福，这样的好东西就直接拿来宰了吃了，果然还是钱挣太多了。 玛德，他啥福都没有享到，还天天到处奔波。 “说好的，等会儿肉给我砍一块带回去。” “你刚刚威胁我了！” 林集上笑着挑了挑眉，指着墙角的那些货，“你这些货还指望着我处理！” “我也可以放到自己店铺卖。” “洗衣机要不要？给你打个折，进口的，拿来多少钱就给你多少钱？胶卷我都没算你钱，还打算送你两卷的，那我再多送你一卷？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叶耀东看着他诚恳的让步，倒是也没觉得这么肉痛了。 “那就勉为其难的送你一块极品鱼肉吧，啧啧啧，这肉老好了，吃了真的能强身健体，百病不侵啊，哈~嘁~” “嗯，强身健体，你多来点。” “我这是雨淋的，就为了逮这条鱼，淋了好一会儿雨。” “给我切头部以下的肉，厚一点的！不要焦的！” “你可真会挑！尾巴的给你。” “不要，就这一块，既然送人了，你得诚心一点，谁家不是把好的东西拿去送人，差的留着自己吃？” “那没有，我家的传统习俗是好的都是自己吃，手指头拿开一点，不然等会给你直接砍了加料。” 俩人啰里啰嗦的讲着条件，最后，叶耀东肉痛的才割了一块中间位置的给他，也有七八公分厚了，直径都有二十几公分，再切割一下，也可以再切成两三片煮一汤盆了，够全家老小吃一顿了。 “啊！你还真杀了？那么大的鱼，你这么快就杀了？”叶父一进院子就看到他已经给鱼砍了好几块肉下来了，顿时晴天霹雳，满脸肉痛。 “啊？是啊，我已经拍好照了，那不是得趁新鲜杀了？” “我还带了一桶冰块回来，还想着先放一放，你干嘛那么着急？” “不趁着新鲜的时候吃，难道等臭了之后再来杀啊？那不是浪费东西？” “缓一缓啊，毕竟这么贵，这么着急干什么？万一睡一觉醒来后悔了，还能卖。” 叶耀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鱼是生鲜，又不是别的东西，还可以先放着一两天再考虑。 林集上捧着一大块鱼肉，怕叶父反悔，直接溜之大吉。 “我先走了。” “这么大块肉你还送给他了？这个是被雷劈过的鱼跃龙门的鱼啊。” 林集上走得更快了。 “小声一点，冰块带回来正好，这鱼太大了，一整只的也没地方放，正好我给它片成一片片的，拿冰块一层层铺起来保鲜，也能存放个几天。” “我切薄一点，晚上先拿几片出来炖，等会你给大哥二哥那边送两片过去，裴叔那边也送两片。” “刚刚那些冰块卖了多少钱啊？” “一人8块钱，也没多少了，不过能卖一点是一点，免得放着也是化掉。怎么给他切那么大一块？” “角落里的那些鱼罐头已经跟他说好了，晚上过来谈价格，顺便清点一下数量给他搬走，也省得一直堆在院子里，谁过来都要看一下，问一下是什么东西。” 叶父皱着眉头点点头，“那也行，早点把这些处理了也好，省得堆着满院子占地方，也担心放过期了。” “那你还有的那些鱼子酱呢？” “等这些处理了，晚上再单独开一盒给他看，看他要不要，敢不敢要。” “你这个直接拿来卖，不会有问题吧？” “我们是海上捞起来的，又不是非法所得？更何况他这些如果要处理的话，应该也是直接弄到公海，弄到国外了。” 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这人也是顺风顺水的发大财了，可以一试。 “那你自己看吧。” 叶父被放到一旁的鱼鳔吸引了，蹲了下来拿在手上来回翻看着。 “等会儿清理干净了，挂在廊下风干，不要晒太阳，也不要被雨淋到了。” “知道。” “可惜了，接下去不一定会有好天气，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干，希望风干出来的品质能好一点。” “你先把这两块肉给裴叔送过去吧，顺便把卖冰的钱一起给他呗。” “晚上再一起拿过去吧，反正都是要算账的，干嘛还特意多跑一趟。” “你真懒！前几天就让你把船上的被子带下来晒一晒，你也没去拿。带着鱼肉过去，其他人看到了也想要咋办？” “你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干嘛不去拿？我来回来回的做事，也脚不沾地，也没有什么时候是闲着的，你这会儿也可以去拿。” “算了，晚一点交代陈石。” “自己懒还好意思说。” “你不懒？上梁不正下梁歪。” 叶父被他倒打一耙，差点就气笑了。 两人蹲在那里争执了一番后，等鱼都杀完，切成一片一片厚厚的椭圆形鱼块，就拿水桶装一层冰，一片鱼肉，一层冰，再一片鱼肉。 直到装了整整四大桶，都还剩下鱼头鱼尾，还有好几块肉，这是他留下准备送给朋友跟村长，村书记的。 拿破衣服遮盖一下，放到阴凉晒不到光的地方，水桶里的应该也能保鲜吃个四五天，再长时间就不能了。 “晚上炖个鱼肉清汤，红烧一下鱼尾跟鱼肝，鱼头留着，明天早上买个豆腐炖鱼头豆腐汤，焦了的也不影响，拿刀刮一刮就行。嗯，可以，安排的明明白白！” 叶父看着他那心满意足的模样，有些不想搭理，率先将肉给裴父送去。 叶耀东也将几个水桶提到屋里去，剩余留出来的肉也暂时先放到一边去，他得先把鱼鳔处理了。 要先去除鱼鳔里面的黑膜、血丝、血膜、杂质，然后清洗干净。 这里值得注意的是不要撕裂鱼鳔，否则这样的鱼鳔做出来的花胶就不值钱了。 洗干净后还得泡在水里2-3小时，让其软化，再让它风干。 传统做法是将鱼鳔单个摆放在竹子做的箅子或者竹排上，在太阳底下晒，这样比较考验经验，否则容易晒裂或者捂霉。还有一种是阴干，需要的时间长，但是比直接暴晒好一些。 叶耀东处理完放到水里泡着后，就先去送鱼肉了。 等吃完午饭，到时候看好时间放到通风处风干就行。 这些毛鱼肉他也只拣出来自己要送的熟悉的人，至于其他亲戚，那就看他娘要怎么送了。 反正好几桶在那，自己肯定是吃不完，刚刚跟林集上也是开玩笑闹着玩的，该送肯定得送。 不过，林集上也确实很会做人，开玩笑似的你来我往，也给他占了老大便宜，也不枉他切了一大块好肉投喂。 他提着桶走在村子里，却看到村子里路上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虽然今天没太阳，但是也没下雨，人有些过于少了。 直到他走到叶耀生家门口附近，才看到有一堆人围在那边，并且阵阵哭爹喊娘的叫喊声不断。 “哎哟，这是娶了哪门子的丧门星，不会生儿子，还要指着我鼻子骂……” “乡亲们评评理啊，我是有多命苦啊，摊上这么个不拎清的婆婆，儿媳妇都娶进门了，还不停的在跟前说前头定亲的多能生养。” “这是料定了我不能生啊？那我两个孩子哪来的？都说先开花后结果，起码我还能下两个蛋，还能养大。” “我真是命苦啊，早知道就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孩子算了，省得还要给人磋磨，要不是瞧着阿生老实，谁敢摊上这么个婆婆，难怪前头一个活不过30岁就没了，真是惨啊~” 叶耀东走进了，听得更清楚了，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阿生哥这新媳妇也挺厉害的，直接压过他老娘了，堵的他二伯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又没有话说。 “你可别乱说，前头一个是因为不会生孩子，乱吃药给自己吃死了，关我什么事，我几时磋磨过人家了？” “天天逼着人家生儿子就不是磋磨了？乡亲们看看，凳子上的这一碗黑乎乎的，还是她给我端过来的符水，说喝了包生儿子。大家是不是忘了前头那一个就是乱喝药，乱喝符水，给自己喝死的，我婆婆是嫌我命太长了，我的命真苦啊~刚进门就得给前一个定亲的腾位置……” “你别胡说，谁让你给她腾位置了？”叶耀生手足无措的连忙上前哄。 “你娘说的，说我要是不喝，生不出儿子，就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让我早点滚蛋，你还能趁着年轻娶一个能生儿子。” “别听她的，她老糊涂了，都分家了，你不要管她。” 叶耀东听得满脸黑线，他二伯母也是够能折腾的，还专坑儿子，阿生哥真是惨。 难怪上辈子一直听着他家的各种婆媳大战，比电视剧里头都还热闹。 “我说错什么了？阿生都30多岁了，连个儿子都没有，背地里都得给人家戳脊梁骨，让你生个儿子怎么了？你这是想让阿生断子绝孙啊……” “听听，听听，乡亲们，这是当娘的能说出口的话吗？竟然在那里诅咒自己儿子断子绝孙，这哪里是亲娘啊，这是仇人吧。我才进门多久啊，满打满算才一个月吧？她就急巴巴的说我不能生就滚，前头定亲的那一个都比我强，让我不能生，就不要占着窝。” “好了好了，少说几句，过日子的是我，不是我娘，你不要理她。” 叶二伯母也哭喊着拍大腿，“老娘这都是为了谁啊，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啊，老娘都是为了你考虑，想让你下半辈子有人养老，有个依靠，哪里有错了。为你们好，还落人埋怨，我真是里外不是人。” 旁边的一些大妈大婶都在那里劝着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她不要管好了。 “娘啊，你少掺合吧，谁知道你这是什么水？能不能喝？把人喝坏了怎么办？我媳妇都生过两个女儿了，肯定身体没问题，我们等时间长了肯定能生孩子的，你着什么急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说了不能吃。” “谁说不能吃？为了你们好，你们还偏偏不领情，还指着我鼻子骂，一个个都是讨债的，一点用都没有，老了还能指望上你孝顺我？你媳妇看着都能拿扫把把我打出去。” “将心比心啊娘，我们杀只鸡都还能装个鸡腿，装一碗的肉给你端过去，你却端一碗符水过来逼我喝，话里话外就嫌弃我不会下蛋，还让我腾位置。” “我又没有错，叫你喝你干嘛不喝？” “喝坏了，好重新再给阿生娶个媳妇是不是？” “别吵了！”叶耀生看着她们因为那一碗的符水争吵，干脆一把倒掉。 “倒了，没有了，也不用吵，不用折腾了。娘你回自己家吧，该孝顺的我们会孝顺你，你不用折腾这些了。我命里要是有儿子的话，怎么都能生得出来，命里要是没儿子的话，你怎么折腾也没用，这都是老天爷的意思。” “你！你是要气死我？” “已经折腾没了一个儿媳妇，难道还想再祸害一个？长点教训吧，我们俩夫妻自己关上门过小日子，你就不要老是拿奇奇怪怪的东西过来了。” 叶耀生说完就拉着自己的新媳妇回家关门，不管还在门口哭爹喊娘的亲娘。 一些上了年纪的相熟的老妇女们都搀扶着叶二伯母回她自个家。 这时，叶耀东才发现他老娘也在人群里看热闹。 “娘，你怎么在这？”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我。” “真是吃饱了撑的，折腾死一个还不够，还要重新再开始折腾，人家也才刚进门一个月，哪里能这么快就怀上？” “你大嫂二嫂你媳妇，都是三五个月才怀上，哪里就这么着急了？一大把年纪没儿子又不是新媳妇的错，人家不也刚进门吗？” “真是瞎折腾惹人嫌，没事找事。把一个个得罪狠了，看以后谁给她养老，还真的得拿扫把打出来。” “你干嘛？你怎么在这？”叶母嫌弃的说了一大通后，才反应过来问他。 “你才反应过来，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回来，就是问你怎么在这？” “杀了一条好鱼，打算给几个朋友分一点，正好听到这边动静，就过来瞧一下。” “你二伯母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她以为别人脑子里也跟她一样装的是屎。” “别骂了，又不关你的事，赶紧回去干活吧，作坊里一堆的活还等着你指派……” “东子，你怎么来了？”叶耀生突然又打开家门走了出来。 “正好路过，今天没出海？” “夜里机器出故障了，刚开到镇上就出问题了，然后就直接就近停靠，今早叫了一个老师傅去船上检查修理一下，也是刚回来。” “难怪了，我说前面回来的时候也没看到码头有船，你却在家里。” “呵呵，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吃过饭了没有？在我这吃两口吧？” “不用不用……”叶耀东想了想还是拎着水桶给他分了两块毛鱼肉。 本来没他的份，既然都走到他家门口了，人家都热情邀请他吃饭了，那还是表示一下吧。 “谢谢啊。” 叶耀东又将这鱼的来历说得天花乱坠，好一通吹牛皮，免得人家以为是什么普通鱼也值得这么稀罕的到处送。 “真的？这么好的鱼怎么不拿去卖啊？” “不都说了吗？被雷劈焦了一大块，还卖什么？” “呵呵，那是，那是。” 阿生的新媳妇这时也系着围裙出来笑着招呼他们，要叫他们进屋里坐。 他跟他娘连忙推脱有事，先走了。 两人一个东一个西，也是各忙各的去。 路上也碰到不少的妇女们，都是刚看完热闹，在那里边走边议论。 有的觉得叶二伯母有理，有的觉得新媳妇有理，各辩各的。 叶耀东只觉得恶人还需恶人磨，就他二伯母这样的，还真的得来一个厉害的治一治，要是面嫩的小媳妇，还真的豁不出去闹，得被吃的死死的。 他摇摇头，管他呢。 一户户将毛鱼都送到，同时他也吹了几十遍的牛，嘴皮子都说干了才又慢悠悠的往家里去。 大多数人都不在家，都出海了，他都是交给他们老婆。 胖子不在家，正好他那一份给叶耀生了，啥时候有回来的话，再给他拿一份，要是等吃完了，人都没回来，那就算了。 家里的毛鱼肉已经被老太太炖的喷香，是放的米酒清炖，汤是淡淡的橙色，有鱼的鲜味又有酒味，上面还撒着葱花，看着无比的有食欲。 “快来快来，单独先给你装了一碗，你先吃一碗垫垫肚子，然后再喊他们吃饭。” 他灌了好几口茶才放下茶壶。 “这茶水凉不要喝这么多，来喝鱼汤。” “不用给我开小灶，大的小的应该都回来了吧？直接把他们都叫上桌，一块吃吧。” 老太太想着还有好几桶的鱼肉，也笑着应，“那也行，那你去作坊叫，4个小的都在楼上，我去喊他们下来。” 一大汤碗的鱼肉格外的受全家欢迎，海边人的桌上可以没有菜，但是不能没有鱼。 一人装一大碗，就直接一扫而空了，连最后剩的汤底都被叶父包圆了。 林秀清笑着道：“还怪鲜的。” “可不是新鲜吗？这可是毛鱼，这一条鱼说是能卖上千块的，能不好吃吗？还是被雷劈过的……”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叶母傻眼的问道。 林秀清也是满脸震惊，“爹，你刚说多少？多少钱？” 叶耀东也转头瞪着他爹。 “上……上千块啊？咋了？你们不知道？” 叶父左看右看，顿时说话声音都小了。 第1027章 被双打的叶父（给盟主飞翔家八戒加更二） 叶母瞪圆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你再说一遍！” 叶父心里直打退堂鼓，面上也有些说不出话，眼睛看看这个不对，看看那个也不对，怎么一个个都瞪他来着？ “你们…你们看我干嘛？这不是…都…都都…吃进去了吗？不都…都还还觉得挺好吃的？”叶父边说边眨眼睛，也感觉挺心虚的。 “不是啊爹，你再说一遍，这鱼多少钱来着？”林秀清面上严肃极了，也没顾忌是她公公，也在瞪他。 叶父不敢说了，含糊其词的讲了一通大家都没听懂的，仿佛嘴里含了个核桃，讲不清楚话一样，然后说完就端起碗筷，也不准备吃了，连桌上酒杯里的酒还剩半杯，都不敢再继续喝了。 “@*％-<:-)&……我吃好了你们吃。” “你给我站住！” 叶父反应很快的想溜，但是还是不及叶母快，立即就被抓住衣服不让走了。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再走，这鱼多少钱来着？一千块？你刚刚是说一千块吧？我耳朵没毛病吧？” “你拉我干嘛？拽我干嘛？吃你的饭，都吃到肚子里了，还问我，又不是我要留回来的，你问我干嘛？你去问东子，是他要留回来的。” “所以这条鱼是真的能卖上一千块？” 叶父不停的想要拉回自己的衣服，两人来回的拉拉扯扯，“不知道，你别问我，放开了，我急着做事，我还要去船上拿被子下来晒。” “不说清楚，你别想踏出这个门，刚刚那什么鱼？怎么就值一千块了？是真值一千块？” “是啊是啊，啰嗦，都吃到肚子里了还要问问问问问……”叶父也立即恢复了男人的胆气，扯回了自己的衣服。 “东子要留的，不是我要留的，你不要这样瞪我，跟我又没关系。” 叶母整张脸都黑了，狠狠瞪他，抬起手就想要拍死他，却被老太太抢先一步，拿拐杖狠狠的打在叶父的腿上，丝毫不留情。 “东子还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一把年纪的老家伙，都五六十岁的人了，你还不知道事？千把块的东西，这也能下得去嘴？还咕噜咕噜的，连汤都喝没剩，一把年纪人还吃啥，啥没够，打死你个败家的老东西……” 老太太边骂边拿拐杖不停的打，把心疼鱼的劲都使在拿拐杖上头了。 叶母也不停的拍打他，“你个老东西，半只脚都要进棺材了，还吃吃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么贵的鱼也下得去嘴，这鱼吃了是能成仙还是能长生不老？” “就是，小的好吃不懂事，你个老东西也不吭声，也不知道阻止一下，你自个也想吃吧？一把年纪了，也不怕糟蹋东西，这也能吃得进去……” “心疼死我了，天哪，这什么鱼啊，这是神仙鱼吧，还千把块，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还吃那么多，你个老东西，难怪刚刚吃的又多又快，这是生怕吃少了……” 叶母心疼的脸都扭曲了，恨不得吐出来还原。 “你个糟老头子是一点都不心疼，你是挣了多少钱？还是搭上财神爷了？唉哟，这都能吃得进去，可心疼死我了。” 老母跟老妻左右开弓，将他直接堵在灶台边上打，他躲避不及，老的不能推，婆娘更是下死力气，哪一个看着都不好惹。 他一时也没辙，只能在那里躲闪着，还好这两天天冷，棉袄裹得紧，倒也没觉得疼，就是面子挂不住，也觉得闹腾，更是觉得自己无辜。 简直比窦娥还冤，冤到太平洋了，明明不是他的错，为啥都打他？ 他不也跟她们一样，就是只负责吃的，明明什么也没干，一滴血都还没沾到过。 叶耀东也感觉挺心虚，好在他只要面对林秀清一个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这鱼真的能卖一千块？” 林秀清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暴动的手，这是老公不是儿子，这要是儿子的话，真的要一鞭子打死。 “没有，没有，我爹吹牛逼的，这鱼就是跟你一开始想的那样，顶多值个几十块，而且这个还是被雷劈死的，表面不好看。” 叶父也赶紧出声，“对啊对啊，这鱼顶多就值几十块，都劈焦了，不漂亮了……唉呀，别打了够了没有？你们像什么样子，我干啥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干。” “就是因为你啥都没干才打你，一把年纪了就知道吃，也不知道拦着点东子。” 老太太的利索的继续拿拐杖打，东子给她买的这个拐杖买的太对了，日常出行方便，打人也方便。 “他要留回来，我有什么办法？他什么德性你们不知道啊？” “他向来都是这个样子，有什么好说他的？让你跟着帮忙也是看着他。” 叶父差点被老太太气笑了，“他向来这样，所以这都是我的错了？你讲点道理啊娘，给我坐下，谁是谁非都分不清楚，老糊涂了你，少掺和一点，都是被你惯坏的。” 林秀清也反驳，“我不信才几十块，你不是一直吹这鱼是跃龙门的时候才遭雷劈？可能离成精不远，吃了大补啥啥的？船上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这拿出去确实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了。” “那吹牛逼的哪能真卖那么多，当谁是傻子呢？瞎说几句话就能值一千块？怎么不去抢啊？这鱼贵是贵，但是没这么离谱，贵的是它的鱼胶，我把鱼胶留起来了，我有什么错？” 所以错的还是他爹这个大嘴巴，吃都堵不住他的嘴。 “所以这鱼抬上岸的时候是真的能卖一千块。”林秀清头脑清楚的，没给他绕进去。 以为给它分尸了，把贵的鱼胶拿出来，就能掩盖他宰杀吃了值千把块鱼的事实？ “那也没有，就是阿财随便估了一下，要是有老板的话可能会卖这么多，没有人抬价的话，应该也就值个几百块。” “也就！也就值个几百块！！你很会说啊。” 叶耀东呵呵尬笑。 叶母双手插腰，狠狠的来回瞪着爷俩，“所以这个鱼也是真有可能卖一千块，然后你们爷俩合伙起来瞒着我们，把这个鱼杀了吃了。” “不关我的事啊，我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杀了。” 叶父伸着食指直接将矛头指向叶耀东，但是奈何女人们都瞪向他。 “可是你在码头的时候干嘛不阻止？” “我阻止不了啊，他不听我的。” “所以你就敞开来吃了那么多？” 叶父生气了，“所以你就是嫌我吃的多，自己吃少了是不是？” 叶母也给他气到了，又上前揪着他腰上的肉90度的拧了一把，“你以为我是你，就知道吃，连盆都要舔干净，骨头都恨不得嚼碎了咽下去。” “越说越离谱，哪里有这样？杀都杀了，有什么办法，那不一样都得吃？怎么？你还能不吃，直接拿去喂狗？” “一个个败家爷们，小的本来就被宠坏了，你个老的也被他带坏了，明明是让你多看着点他，结果到头来，你也变得跟他一样。” 沆瀣一气。 “别胡搅蛮缠乱说，鱼胶都留起来了，东子说的也没错，最值钱的就是这个鱼胶了，洗干净泡两小时拿起来风干，到时候放米缸里储存，可以放个几十年都不会坏。什么时候缺钱了，那就拿去换钱也一样。” “他现在家底厚也不差这卖的钱，不一定要现在马上就拿去卖卖掉，家里留点好东西，以防万一也可以。” “这种好东西想买也没地方买，留在手上还能救急，一堆的钱放家里都还担心会被老鼠咬掉，东西放久了，也会越放越好，放米缸里勤换新的米也不怕坏。” “而且这鱼胶吃了对小孩子也好，小孩子不长个的话，吃一点立马就能长……” 叶母又狠狠的掐了他一下，“哦，原来你还惦记着把鱼胶也吃了？” “没，我是说给孩子……也不是，就是留回来备用，东子说的。” “什么都是他说的，他说的，你是死人啊？还给孩子吃？是你自己想吃吧？给孩子吃的话自己也能尝两口，对不对？” “胡说八道，胡搅蛮缠什么？吃都吃了，鱼胶不是跟你说了，留起来了？以后照样能卖这么多钱，指不定像东子说的，钱放着以后越来越没用，东西反而越来越值钱。” “钱没用？我看是你没用？” “我怎么就没用了？日干夜干的，我就没有歇过，一天到晚跟陀螺一样……” …… 两个老的叽里呱啦的就直接坐在那里对骂吵了起来。 叶父也吸引了全部的火力，搞的林秀清都没法朝叶耀东发难，还能让他坐在那里继续吃，顺便看着他爹被双面夹击。 家里的4个孩子也是滴溜着一双眼睛，来回看着屋里的大人吵吵闹闹，边看热闹边吃，丝毫不影响他们进食。 林秀清坐在那里生闷气，直勾勾的瞪着还在那里吃的香喷喷叶耀东。 偏偏这个人还不为所动，装作没看到，更气人了。 第1028章 神奇的鱼（1万字，榜一加更） 叶耀东将杯子里剩了一小杯酒也砸吧着嘴，慢悠悠的喝完后才放下，偷瞄着林秀清，又笑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 “我跟你说，这么好的东西留着自家吃才值，不然卖出去，反正便宜别人，我这辛辛苦苦挣钱都是为了谁，不就是为了全家能吃好喝好吗？” “总不能累死累活的，让别人吃上好东西，自家还苦哈哈的吃着糠咽菜？对吧？有道理吧？所以好东西得留着自己吃。” “你觉得自己那么有理，为什么不早说？还偷偷摸摸的瞒着？” 竟然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她也是服了这个人的脸皮了，明明是他理亏的事，但是到他嘴里总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而且还带着几分道理，很像那么一回事。 搞得好像他们这些人大惊小怪，抠抠搜搜一样。 “没啊，我几时偷偷摸摸的瞒着了？我是光明正大的杀，你自己前两小时的时候都说了，这能被雷劈的鱼也挺稀罕的，咱们现在也不差那点钱，留着自家吃补补刚好。” 林秀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气得直瞪眼。 “我说的是几十块的鱼留着自己吃，那也没什么，我咋知道这鱼值千把块？要是知道值千把块，我还能讲这话？你也是故意的，当时我讲这话的时候，故意不说这鱼的价值，也不告诉我是什么鱼。” 叶耀东装作满脸无辜，“我也是觉得难得啊，跟你的想法一样。更何况贵的真的是鱼胶，这个鱼的价值跟你说的真没太大差别，我鱼胶都留起来了，你还要怎样？” “我跟你讲，咱们把这鱼胶留起来是绝对错不了，别看我把这鱼杀了，我杀的对，这种鱼鳔拿出来做的鱼胶是越陈越贵，越陈越润，时间放的越久越好。” “你直接这么一口气连鱼带鱼胶的卖个千把块意义不大，还损失惨重，放在手里才能挣钱，这个是越放越值钱的，知道不？” “把好东西捏在手里，以后才能更值钱，而且这跃龙门被雷劈的鱼，留着自己吃不是更好？难道还为了几十块钱把这鱼卖掉啊？吃进自己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强身健体不比多那么几十块强啊？” “一个好身体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我看你一碗鱼汤喝下去，整个人都红光满面了，脸都放光了。” “你少瞎掰扯，以为凭你那破嘴皮子哄两句这事就揭过去了？” 林秀清给他说的还真的气也消了一点，但是也没那么容易给他蒙混过关。 这时，老太太出声道：“东子说的有道理啊，这个鱼胶放着不会坏，越陈越好，而且越放越值钱，搁十几二十年前，个头小的也就值个几十块，品相好一点的，百多块钱。” “没想到现在听你们这么一说，竟然都能被抬到千把块去了，那放到以后不得更值钱了？我刚刚也看了，那个鱼胶很大一条，这个品相晒出来肯定是最好的。” “这鱼的来历又这么出名，放手里以后肯定更值钱，东子没把鱼直接卖了也好，就放在手里以后有需要了再换钱，这么大的鱼也少见，卖了就没了。” 叶父这一旁听得都石化了，也不跟叶母吵了，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老娘。 什么叫双标？ 这他妈的，对儿子跟对孙子态度至于差这么大吗？ 刚刚打他的那劲，他都瞧不出是八九十岁的老太，都恨不得给他腿打折了，一点都没留手，还好他衣服裤子穿的厚。 对着他骂骂咧咧，说他一把年纪活到狗肚子里去，吃啥啥没够，就知道吃，也不知道拦着东子，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败家的老家伙，糟老头子，骂的一点都不留情。 现在转头变得这么快？ 还东子说的有道理！！！ 没把鱼卖了也好！！！ 卖了就没了！！！ 变脸也没她变得这么快。 还没完呢，老太太丝毫不觉得她说这话有什么问题。 “这毕竟是被雷劈过的，卖出去也可惜了，就几十块钱，留着自家人补补身体也好，你们一个个干活这么辛苦，天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几个小的也在长身体，读书也费脑子，正好多吃点。” 叶父脸更黑了，刚刚还骂他就知道吃，现在就劝着多吃点。 “贵的那个鱼胶留着就好了，算起来也没什么损失，今天这事就这样好了，也不要吵了，吃都吃了，那么一大条鱼也能吃好多天了，身上都是好肉。” “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刚刚才把我骂的狗血淋头，那拐杖打起来也毫不含糊。” 老太太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那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刚刚我是光顾着心疼了，也没想明白，现在东子这么一说，就觉得他这样做的也对。” “反正值钱的鱼胶有留起来，没霍霍掉就好了，鱼肉吃了就吃了，能吃很久了，说出去咱们不也面上有光吗？你到老了都还能吹牛，吃过被雷劈的鱼。” “你们等会出去就能吹牛了，作坊里那么多人，三两下村子里马上就能传遍了。” 叶父差点没给自己老娘气坏了，蛮不讲理到他头上了。 叶母刚刚跟叶父对骂，辩了一会儿，气也没那么大了，这会儿听着奶孙两个的辩驳，倒是也觉得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吃都吃了，好的鱼胶也留起来了，扣掉鱼胶，这鱼也就值个几十块，真把这鱼几十块钱卖了，她肯定也心疼。 要是没杀的话，那她肯定是得直接整条卖了，现在这样，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毕竟她也吃了。 “算了算了，吃都吃了，希望真的能强身健体，不然我扒了你的皮，鱼胶也得留起来，阿清盯紧一点，不要再让他霍霍了。” “这要是真的再给霍霍了，你爷爷都得从地里爬起来，把你给掐死。也不知道怎么生的，生出这么个败家玩意。” 叶父也瞪向叶母，刚刚也跟着一起骂他骂的那么凶，现在这么好说话，转头就被一老一少的三言两语也给说算了。 “看什么看？你准备吐出来是吧？” “有本事你先吐出来？” “哎呀，别吵了，好东西吃进去还要吵，知足点。我看是吃的挺好的，老太太脸上都红润润的，看着就感觉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我娘也是，看着脸色都好了，这是擦多少面霜都擦不出来的效果。” “气的吧？”叶父不客气的说着大实话。 老太太跟叶母原本已经爬上脸的笑意，瞬间都凝滞了，都转头瞪着叶父。 “实话也不让人说了？明明就是鱼汤里面带着酒，所以才把脸喝红了，吹的像是吃了什么神仙妙药一样，一张嘴就会瞎吹牛逼。” 叶父满脸郁闷的扫了她们几眼，然后干脆背过手往外头走去，眼不见为净。 就他里外不是人。 明明什么也没干的，搞得就都是他的错一样。 “爹，记得船上的被子拿下来晒，你刚刚才说的。” “晒什么晒？都要下雨了，没有船，我怎么去拿？”说完人已经踏出门了。 叶母还惦记着刚刚吃的那个鱼，“中午炖的这鱼多少斤来着？100多少？还剩多少？有没有收好了？也就这几天天气又降温了一下，又冷了一点，不然太大只的，吃不完，还放不住。” “墙角那里4个桶都是，都铺了冰块，吃个四五天应该还行的，脸盆里的是鱼头鱼尾鱼肝，鱼头放着明天煮豆腐汤，鱼尾鱼肝放着晚上红烧。” “这么多，我们自家也吃不完，我前面只给朋友分了一点，大哥二哥那边没有冰块，不好放，今天我也就没多给，明天再给他们拿几片。你看一下要不要给亲戚朋友送一点？” “送什么？这好东西留着自己吃，有钱也买不来的，吃了就没了，别人家也没什么好东西给过我们，干嘛一直往外送？有来才有往。留着慢慢吃吧，实在吃不完拿盐巴腌起来也一样，可以放很久，不会坏。” 没去挨家挨户的再拿回来已经算好的了，还要送？送什么？ 都说是能强身健体的，还送？自己家吃都嫌不够。 叶耀东扁了一下嘴，无所谓，不送更好。 要不是平时看他娘经常会给他的那些阿姨们送点杂鱼杂货，他也不会多此一举的问。 不过亲戚都不送，陈局长那边怎么也得送一点，趁着现在也没下雨，下午他也没啥事，作坊里压根就不需要他忙活，正好跑一趟，趁着早上刚宰杀的，最新鲜了。 叶父叶母一前一后的走了，林秀清也没啥好再说他的，只是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收拾桌子，顺便催促几个孩子吃快点，不要磨磨蹭蹭。 “桌上的米粒都给我捡起来吃进去，吃个饭半天，磨磨蹭蹭的，所有人都吃完了，就你们几个。” 几个孩子拿筷子的拿筷子，拿勺子的拿勺子立即埋头苦干。 叶小溪拿勺子挖着挖着都还站起来，手扶在桌子上，脸都埋进饭碗里舔了。 裴玉看她那模样，也有样学样的双手撑在桌子上，也要站起来将头埋进去吃。 “你急啥呀？给他们慢慢吃不行啊？”叶耀东一只手扶着一个，让她们坐下去。 “来，爹喂你，舅舅喂你。” 两孩子都不约而同的转头看了一眼林秀清。 林秀清也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叶耀东的后脑勺，惯会当好人的。 她也懒得说，作坊那边还有活等着她，她也直接就出去了。 都说要下雨，也没见天暗下来，但是也得早做准备，还有一堆的鱼干还没收，并且两个作坊以外的空地上也晒了不少，也得挪进来，起码作坊里头顶上还有蓬可以遮一遮。 老多事还得她忙活，她哪有空待在这里等着，他要当好人，那就给他忙。 “爹，阿海哥他们还能去咱们作坊挣工钱吗？”叶成湖咬着筷子问。 “他们让你问的？” “嘿嘿，刚刚放学回来听到你回来了，他们就想去干活，但是又想到前几天伯母们那么小气，一分钱都不给他们，他们就又不想便宜伯母。” “你两个伯母没有骂着拽着他们去啊？” “没有啊，刚刚吃饭前一会儿才回来，伯母不在家。” “哦，那一会又得吵了。” “我去看看。”叶成湖立即放下筷子，一溜烟的赶紧往外跑。 叶大嫂叶二嫂家里没人帮忙煮饭，以至于他们吃饭的时候，隔壁也没有什么吵闹的动静传过来，大概是还没吃完饭，所以也没闹腾。 叶成洋见叶成湖跑了，也放下碗筷，赶紧将桌子舔一遍，上头米粒全部都扫到嘴里才下桌跟着跑。 “不给个甜枣，还想让人干活，谁要干啊？小孩子给块糖吃就能高兴个半天，不给钱都能给你拼命干。前两天闹腾过后，又想指使人干，哪里还会再被骗。” “看吧。” 等叶耀东喂完两个孩子，隔壁闹腾的动静也陆续传了过来。 他也紧跟着出去看。 “我不干，你是骗子，我才不要上当。” “就是我也不要上当。” “死孩子，生你们有什么用？让你们帮忙干点活，还钱钱钱的……” “那我们就免费帮三叔干~” “走咯，跟三叔三婶说不要钱，只要给我买糖吃，买小人头卡片就行。” “我也要卡片！让三叔给我买卡片就好了。” “走走走……三叔在这……” “三叔……” “可以！”叶耀东干脆的一口就应下，“你们去干活吧，到时候给你们买卡片，买方便面吃，买汽水喝。” “好啊好啊~” “太好了，三叔我就想要吃方便面，就想要喝汽水。” “我也是，我也是。” “走走走，快去干活，帮忙干活可以吃方便面，吃汽水~” 一个个孩子兴高采烈，飞快的往作坊跑去，连带着他家的两个也跟着跑。 叶小溪也在叫喊着，“得得，等等我~得得~得得~” 叶耀东一把将她跟裴玉夹起来，一个胳肢窝卡一个。 “你们两个就不要凑热闹了，回去跟着阿太吧。” 叶大嫂叶二嫂郁闷的站在门口，也没辙，只能任由家里的孩子自己跟叶耀东谈条件。 胳肢窝下的两个孩子，四肢都在那里挥舞着乱叫，“不要不要，要得得，不要阿太。” “你们这样阿太要难过了，阿太多喜欢你们，早上不还看着你们两个在那里埋娃娃吗？继续啊。” “不要，不要，要得得姐姐~” “我跟你讲，你的娃娃埋到土里种下去，等秋天了，能收获一堆的娃娃。”叶耀东将人给放到院子里，把院门关上说道。 “啊？一堆娃娃？”叶小溪歪着脑袋，天真的仰着头看他。 “对啊，春种秋收，可以收一堆的娃娃。你看那边的地里，前两天是不是种下了很多的种子？等过几天就发芽了，就能长成边上那高高的绿绿的菜，你们把娃娃种下去也可以。” “娃娃会长大吗？” “呃，会。” “跟我一样长高高？” “对对对，没错。” “种娃娃，种娃娃~去种娃娃~”叶小溪开心的拉着裴玉，就去找她俩刚刚丢在门口的脏娃娃。 叶耀东骗完孩子后也进屋去弄那些鱼片，感觉直接提着一桶过去也有点奢侈了。 陈局长也就两口子，他想着拿一半就行了，就拿了一个桶出来，分了一半过去，还特意将冰块又垫的厚一点，这样显得分量更足。 按净重算的话，这分出来的小半桶鱼肉也有个十斤，两个人吃个三四天，四五天不是问题。 本来去头去尾去肚子，分割好剩余的净重也就百斤左右，他早上也送出去二十多斤了，这回再拿个十斤左右，中午他们又煮了几斤，剩下的大概真的还只够他们一家子吃个四五天就没了，也不用腌了。 “你这些分出来是要拿哪里去？”老太太收拾完，看到他蹲在那里捣鼓，就连忙问道，“你娘刚还说不送人留自家吃。” “自家吃还有这么多，这些是要拿到县里去送领导的，之前县里不是有个领导来我们家吃过几回饭的那个。” “哦，那应该的，应该的，这个好东西是得给人家送一点过去给人家尝一尝，你也得好好跟人家说说，可不能让人以为是普通的鱼肉，这样会显得咱们没有诚意。” “那当然，我肯定狠狠的吹牛逼。” “那你要不要等明天再送过去？今天早上才刚到家，也没有坐下来歇一会儿，喘口气，就一直忙着杀鱼。才刚吃了顿饭，又要到处跑，多累呀，要么先休息一下，午睡一下？睡醒了再送也来得及，这么新鲜，有冰块在，放个几天也坏不了。” “那也行，等午睡起来再送也来得及。” 他也确实感觉挺累的，虽然夜里睡到了凌晨，但是当时也有点感冒，昏昏沉沉的，耳边机器又一直响，根本也睡不好，中午补个觉倒是也可以。 毕竟等裴父下午啥时候睡醒了，他们还得算账，也可能得傍晚才会醒，饭后的时候，才有空算账。 算完账等天黑了，林集上也要过来，他们还得谈一下墙角堆着的那些鱼罐头，还得跟着他一块清点，这就不知道得忙活到什么时候，得谈到什么时候。 这就显得中午补个觉很有必要了，免得晚上扛不住。 他按压了一下冰块，平铺好后就将桶也放到角落，拿了块破抹布盖着，等睡醒了再送。 洗了个手，张望一下门口正在挖土种娃娃的两个孩子，他也安心的回屋睡觉去。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事，等他睡醒去作坊转悠一圈的时候，整个作坊都在那里传阿生哥老婆怀孕了，还是因为吃的他早上送过去的毛鱼？ 离了个大谱！ 他娘竟然也在那里侃侃而谈的吹牛逼。 “那条鱼可是因为跃龙门失败被雷劈死的，这鱼不知道有多好，吃了可以强身健体，百病都消。看阿生他媳妇，这才过门一个月，早上吃了，下午就说怀上了，还好刚刚没摔坏了。” “她那还真的是菩萨保佑，刚刚在这里摔了一跤，没摔出毛病来，还好赤脚大夫说孩子还在，不然就罪过了。” “是啊，怀了孕都不知道，也太不小心了。” “那才刚怀上，才一个月，哪里能知道？” “你家里的那鱼可真神了啊？中午刚吃完，过来干活摔了一跤就查出来怀孕了，孩子竟然还保住了。” “对呀，这摔一跤很容易就将孩子摔没了，没想到这么顽强。” “谁说不是，所以才说那鱼吃进去补啊，大人孩子都补啊，不然孩子才刚上身，这么一摔都很容易摔没了。” 叶耀东听得满头黑线，离了个大谱。 明明是意外，凑巧。 这些农村妇女可真能掰扯，他娘也真能吹。 “早上阿生老娘还闹腾了一通，端了一碗符水非逼着人家喝，说喝了肯定生儿子，现在好了，已经怀上了，不用闹腾了。” “这怀上了也不知道是儿子女儿，谁知道会不会再端几碗符水过来，说要是女儿可以变儿子？” “可真能折腾……符水要是有用的话，哪里还会死人啊，还要医生干嘛？个个喝一碗就长生不老了。” “说的也是哦。” “你家的鱼还有没有？我给你们买一斤行不行啊？” 叶耀东赶紧一口回绝，“不卖，没有了，这赶巧而已，哪里就那么神奇了？还是去拜菩萨，求菩萨保佑比较管用。” “不管灵不灵的，这被雷劈的鱼，大家也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也好奇想尝一尝……” “没多少呢，中午去城里给城里的领导送去了好多，剩下的也只够自家吃了。”他提前把事搬出来，堵了人家的嘴。 “别想了，我可是听说了，早上阿财在那里说这鱼值几百上千块钱，阿东都没卖呢，哪里会卖给我们啊？我们也买不起，拿什么买？” “几百上千块？天呐，这么贵都没卖啊，还留回家吃啊？” 叶母原本听大家想买还有些动摇，但是又听到几百上千块，立即又打消了。 卖这些妇女能卖多少钱？ 几百上千块都没卖了，在这里卖个几毛几块的鱼肉，那不是有病吗？还不如留点自家吃，可能还真的强身健体，几毛几块的顶什么用？ “可把我心疼死了，这败家孩子，我也是吃完才知道，真是什么东西都往嘴里霍霍，也不想想东西多贵。吃完了我才知道，我都恨不得扣自己嗓子眼，给吐出来还原了。” “阿东出息了，你这是享福了，什么都能吃得上了，好东西不要钱似的吃进去，以后肯定长百岁。” “羡慕啊，咱们一堆老姐妹，就你现在日子过得最舒坦了……” “可不是吗，吃着公家饭，儿子又出息风光，孙子孙女一大堆，还不用自个带，这日子别提有多舒坦了。” “哪里呀？哈哈哈哈，我这不还是得在这里帮忙干活吗？我这儿子就爱瞎折腾，什么都折腾，唉，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本，大手大脚的，什么都自个拿主意，也不跟媳妇商量……” 叶耀东也懒得听他娘吹牛逼，直接走了，反正他娘跟阿清都在这边干活看着，反复干了几次，她们对流水线也都熟练的很。 就是没想到阿生哥手脚还挺快的，媳妇儿年前娶进门，今天才刚出正月，才刚二月初一，就立即诊出来怀孕一个月，没少卖力干呢。 单身久了就是不一样，30多的人，也挺努力的。 也还好，没摔出啥问题来，作坊里那一筐筐的鱼里头带着冰块，冰块融化后满地都是湿漉漉的，也容易摔跤，等傍晚回来得跟他娘说一说，不要叫太老的干，也不要叫孕妇干。 他可太知道这时候妇女们得有多拼了，有的孕妇大着七八个月的肚子都能上山砍柴，这去作坊干活，对这些妇女来说更不算什么。 今天算是前车之鉴了，也能让他娘长长记性，真要出啥意外，他们可赔不起，还得让他娘交代那些妇女们穿防滑的雨鞋。 他边想着边往回走，准备回家将那一桶的鱼提到县城去送了。 没想到刚跨上摩托车，就看到阿生哥匆匆的走过来了。 他也关心的问了一下，“听说嫂子摔了，怎么样了？没事吧？” 叶耀生笑着搓搓手，“没事没事，就是说有点见红，得卧床保胎，至少三个月后才能下床。” “那就好，那就好，那也太不小心了，自个怀孕也不知道，还好没事，不然我这罪过就大了，这下子可得好好躺床上保胎。你娘端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可别再让她吃，这都怀上了，好好的身体可别被乱七八糟的吃坏掉。” “我知道，我娘这个人不靠谱，我也看明白了。” “嗯，过来是有啥事吗？” 叶耀生羡慕的看了一眼摩托车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是想着中午你拿过来的那个毛鱼挺好的，那么难得，我觉得应该挺补的，就想过来再跟你买几块。” “贵一点没关系的，只要大人小孩吃着好就行，毕竟她现在也得吃点好的补补。” 叶耀东点点头没有多说啥，直接就下了摩托车。 “行，好说，我给你进去拿，刚摔了一跤，是得好好补补，吃点好的。” 叶耀生连连感谢，并且跟着他进院子，一堆狗都围着他脚边打转，嗅来嗅去，他也就没有跟进去，而是在门口等着了。 叶耀东大概掂量了一下，又拿了5斤鱼肉出来。 怎么说也是在他作坊里摔的，还好人没事，有事的话他也赔不起，再送一点给人家补补也是应该的。 所以，叶耀生问他多少钱，他也没说，直接就塞给他了。 “不用给，给什么？自家兄弟，更何况也是在我那里摔的，给几斤当做营养品，给娘俩补补也是应该的，就不要这么见外了。” “这是好东西……” “好东西才送，不好的，不好的我哪好意思送啊，拿去吧，不用这么见外。刚怀上，你还得多弄点好东西给老婆孩子吃，接下去花钱的地方还多的很，你攒点钱也不容易，留着吧，不用给。” “这怎么好意思……你中午已经给过了……” “去吧去吧，我急着出门，就不跟你在这里磨叽了，你先拿回去吧。” “你去哪里？” “去县里给领导送鱼肉，好东西也得给领导送一送，人家对我挺好的，咱们做人也得有良心一点。” 叶耀生连连点头，“对对，应该的，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也不耽误你时间了，我就先拿回去了，你也先去，这钱不钱的，那就等晚一点再说。” “嗯。” 把人打发走后，叶耀东才又骑上摩托车，拉风的在村里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面扬长而去。 他午睡的时间有点长，太过疲劳，睡醒的时候就已经4点了，现在这时候已经是快4点半了。 怕骑自行车太慢，所以他才直接选择开摩托车，到县里的时候，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陈局长就下班了。 他正好在家属楼下等一等，等人回来送了就能立即回来。 当然了，该吹的牛逼肯定得吹，还得狠狠的吹。 还能顺便把阿生哥老婆怀孕这事利用上，更能添点神秘色彩。 还真别说，大多数人都是很相信神神叨叨的这一套。 加点神秘色彩，能让东西的价值倍增。 陈局长意外收到这种好东西也是很惊奇，听他大吹特吹，也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很相信鱼肉应该会很极品。 “那这鱼胶呢？不是说鱼胶更值钱，能值千把块？我跟你买吧？这种鱼倒是可遇不可求啊。” “啊，鱼胶已经被我爹卖了，可惜了，我当时去给朋友送鱼肉，不在家，我爹转手就给卖出去，差点把我给气死。” “卖了？卖给谁了？” “一个台商，我爹让我们码头收货的帮忙联系的，人家过来看了一眼，也确定鱼头都被雷劈焦了，直接就买走了。” 陈局长看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煞有其事，又一脸遗憾的模样，也信了，也扼腕不已。 “可惜了，好东西被外人买走了。下次要是还有这种好东西给我说说。” “好的好的，一定。” “你跟我上去，我把这鱼的钱也给你，这鱼也稀罕的很，我也不能白要……” “瞧你说的，我能要你的钱？这是特意给您吃的，也不是什么顶好的东西，您吃着玩，要是真能强身健体那更好。” 还好他机智，直接说鱼胶卖了。 不然领导问他买，他还能真要人家的钱？ 这要是真的要了钱，那就完蛋了。 但是就这么送出去，他也不舍得，毕竟他也没什么有求于人的棘手事要办，需要送这么极品的，那可是价值一套房。 日常维护关系送这些土特产就够了。 有来有往的，他上回地的消息指不定还能让人家升官发财一下。 “那怎么好意思，这个比什么营养品都好啊，听你刚刚说的就稀罕。” “再稀罕那也是鱼，我咋能要你钱呢，真要了你的钱，那我成什么人了？平常陈局长对我也挺好的，我可是把你当自家长辈孝敬，你要是给钱，那就生疏了，我以后哪里还好意思上门来。” 陈局长笑得无比的满意，“那行，那就谢谢啊，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就像你说的，我也是拿你当自家后辈看，见你面都都比见我3个儿子的面要多了。” “好好好，只要你不嫌我烦，我三天两头的就过来拜访你。” “行啊，可以啊，也别再这楼下一直说了，上去坐会儿，顺便吃个饭吧。” “不用不用，东西送到了就行，这马上天要黑了，我得早点回去。” “急什么，就在我这里吃饭就好了，天黑也不影响，回去路上骑慢一点，小心一点就好了。” “谢谢，但是真不用，我今天刚从海上回来，刚把家里的活给安排了，就立即趁着新鲜赶紧送过来，家里头现在还等着我算账。” 这会儿他可没说假话。 “哦还算账，还有事呢？那就先算了，那就下回吧，我也不多留你，免得耽误你事情，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去也好，免得路上看不清。” “哎好好，那我就先走了啊。” “慢慢开啊。” “好的好的，还有，谢谢你，摩托车很好开，很方便。” “呵呵，那就好！” 叶耀东朝陈局长挥了挥手，就启动摩托车，又说了两句客气话后才扬长而去。 山路不好开，这个又是边三轮，转弯处更是得注意安全，能趁着天黑前回去，当然还是得在天亮的时候回去。 他紧赶慢赶到家，天也还没黑，春天了，白日的时间也渐渐的在拉长。 刚一踏进家门，他爹就立即道：“都等着你算账了，干嘛这个时间还要去县里，明天去不一样？” “今天去才显得更有诚意，等吃完饭再算账不也一样？裴叔睡醒了？” “是啊，你前脚刚出门，后脚他就跟老郑一块过来打算算账的，谁知道你出去了。” “那就饭后再算吧。” “大致的账我们刚刚已经算了一遍了，阿清也把货单拿出来一块对照了，等吃完饭再当着你的面算一下，你看一下没问题就可以按他们前面算过的结算。” “可以。两次让裴叔留的货，货款还没结，刚刚有没有先结给公家？” “有，那个货单本来也是该先结给公家的，刚刚趁大家在的时候就已经结了，给到公家了。” “今早回来那一趟的货，阿财那边结了吗？” “给了，在过来我们这之前，他们先去阿财那边把钱拿了，咱们都要算账了，不可能给他欠的。” 叶耀东点点头，那也省事，省得还有账挂在那里，笔笔清最好。 “先吃饭先吃饭，就等你回来了，有什么话边吃边说。”老太太笑着将锅里热着的菜一份一份端出来。 他也先去洗了个手，然后饭桌上又继续问他爹，他们刚刚算的，这个月扣掉开支一股大概分多少钱。 “给你留回来的那些杂货没有算的话，一股一个人是分520块多，毕竟年后就出去了三次，昨天的那一次也可以说是不算了，就只有一天立马就回来了，扣掉油钱开支也就挣了五百来块钱，这还是因为咱们上岸卖，价格还卖的高了点。” “那也不错了，相当于今天的货卖了，一股多分了50块。” “前面两次，一股能分四百七八也挺好了。” “可不是吗，那也是因为前面两次出海货都很多。” 叶父想了想又道：“年后的这两趟送回来的杂货比年前翻了几倍，你这个钱也得多给一点，不能再给个10块意思一下了……” “我知道，我想就按斤两给，反正也是拉回来，到时候顺便就在码头接个秤，过一下重量。一斤算4厘，1万斤的话就算40块，毕竟是没有用的杂货，像那些不值钱的蛤蟆鱼，在收鲜船上收也是一斤才一分钱。” “前两趟带回来的都有1万斤出头，加今天的一点，那咱们就算100块给公家，那应该也没话说了吧，贴补因为重量多消耗的油钱肯定是够的，还能另外再挣一小点。” “这样一股的话，大家还能再多分10块钱，也还可以。” 叶父琢磨了一下，也觉得还行。 “那就等会儿饭后去算账的时候说一下，看看大家什么意见，应该也不会有意见。咱们自家人就占了九股了。” “那还是得一板一眼的把账算清了。” “嗯。那个毛鱼现在也不知道村里面咋传的，传的神乎其神的，一堆人要问我们买，我全给推了，说基本送领导了。” “哦对了，我也跟领导说了，鱼胶被你卖了，你可别露馅了。” “啊？啥？” “领导想要鱼胶，我就这么说了，省得麻烦，我又不想送。” 怎么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又背了一口黑锅？ ps：欠债的都还完了，接下去开始月票加更！ 当前月票总数是，每增加500票加更一章3000字！ 为了庆祝月票榜一，加更一章3000字，合并在这章内了，这一章1万字哈！ 别只看章节，要看章节里头的字数，字数是关键，没有单独开个新章。 今天也写了哦，按3000这一章来算的话，今天发出去4章，只是为了拉均定，我合并了章节，就只把盟主加更的单独拎出来。 谢谢老爷们支持！ （这段文字不足200字，不收费，点娘按字数收费，200字一分钱。） 第1029章 鱼罐头出手（1万字，月票+1） 父子俩相互给对方扣了一口黑锅后，也觉得这样子比较省事，能减少麻烦。 他们整条鱼都没打算卖，留回家吃了，还怎么可能再转手零碎的卖给别人，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晚饭的时候，叶母也是噼里啪啦的在那里讲现在这鱼被村里吹得有多神奇。 明明原本也只是恰巧在雷雨的天气跃出水面，正好遭雷劈了一下，给叶耀东传成了跃龙门失败被雷劈。 众口成烁。 现在已经快传成了神丹妙药，就他们吃个饭的功夫，都还有人上门来想要买两斤，还好他们家都有默契的，全部都挡回去，说剩的也只够自个吃。 村里有头有脸的村长书记，叶耀东早就照顾到了，一开始可能也以为是吹牛逼，没有多在意，但是看村子里越传越玄乎也有些相信了，对他那么上道，心里也更满意了。 饭后，叶耀东也将放到屋里角落的桶藏到房间里去，剩下的真不够吃了，给人看到不好，也就三桶半，七十来斤的样子。 今天把作坊里头晒干的货收一大批下来，明天可以安排送一趟到市里，不然家里不够放了，年后晒出来的量越来越大了。 到时候，顺便也得让人送一桶过去给他老妹跟老丈人他们分。 想想也肉痛，剩下的也不多，大哥二哥那边还得再给一点。 一斤都不能卖，算一算都是人头，自个都不够吃的。 将东西都藏好后，他才又跟他爹一块儿去裴家算账，账已经都算过一遍了，账目都清楚的很，只有他不清楚。 所以就他一个人在那里按计算器验算了一遍，然后还是照之前跟他爹商量的，杂货算个100块，大家倒是都没意见，也觉得杂货能卖这个价格也还可以，一股也能多分10块了。 最终验算的账目也没问题，一股一个人分530块6毛7分，这个是扣掉这个月该发的所有工人的工钱，包括裴父的工钱。 叶耀东三股分了1592块1分，扣掉100块的杂鱼费，1492块1分，有整有零的一分都算得清清楚楚到手。 有钱分，大家脸上也都笑开了花，屋里整个气氛都喜气洋洋的。 现在每一回分的钱都是挣的，成本他们早就拿回来了，分多分少都是赚的。 “我在想，下个月开始得给工人们涨工资，再涨个10块钱，听说年后大多地方都涨工资了。”叶耀东说道，他还是很良心的。 “这倒也是，我也听说了。” “那就涨个10块，咱们大家都在挣钱，给工人都涨个10块也不过分。” 裴父也笑着点头，“也好，出海危险大，虽然说基本都是干半个月休半个月的样子，但是该加钱也得多加点钱，不能小气了。” “行，那等下一次出海就这么跟船工说。” “阿东啊，听说你捕了一条跃龙门被雷劈的毛鱼，还留回家自己宰杀？你那鱼肉我问你买几斤……” “啊，已经分的差不多了，下午给县里的领导也送了不少，家里人多，亲戚也多，也没剩多少了，本来还想留个几斤，给自家孩子多补补，嗯…既然郑叔想要的话，那多的没有，匀个一两片出来还是可以的，一片大概也有一斤左右。” “好好好，行行行，有就行，谢谢啊，还得沾你的光，我也是想着买点回去给家里的孙子吃了补补。” 叶耀东在心里唉声叹气，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问的话，那他就装聋作哑，但是既然已经开口问他要了，他也不好意思不给。 “那叔你在这等一下，我骑自行车回去拿，再拿过来，快一点。” “好的，那就让你再跑一趟了。” “没事。” 叶耀东兜里揣着钱跟他二哥一人一辆自行车先骑回去。 裴父挽留他爹跟郑叔留下来喝酒了，他爹当然也舍不得就这么回家去，在家里喝酒得挨几句骂，在外头喝酒怎么爽怎么喝。 林秀清吃完饭后也去作坊里头忙活，也没有在家，孩子们也都去作坊打零工，两个最小的也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老太太看不住，也只能一块跟去作坊。 家门被锁的紧紧的。 天也早就黑透了，只有周围各家的灯光从屋里透出来，显得有明有暗。 此时也没有很晚，周围邻居家的孩子也都在门口跑跳，倒是也不怕有陌生人靠近。 叶耀东骑车到家后，也没有去找林秀清，反正他自己先将钱放起来，晚上的时候等她回来再交给她记账就好了。 也不知道林集上会什么时候过来，他又骑着自行车带着两片薄一点的鱼肉去往裴家给郑叔，快去快回，然后就搬了个靠椅坐在家门口吹冷风，顺便等人上门。 这人估计也是走惯了夜路，习惯了见不得光，他坐门口吹冷风，一直吹到了8点多，鼻涕直流都还没有看到人，也是郁闷了。 还好他中午睡过一觉，不然谁还等到现在？ 坐不住后他也进屋了，准备也给自己来一杯米酒，暖暖身体，顺便打开电视机看看电视，买来这么久，他也没正经的看过电影。 直到9点多了，孩子们都回来睡觉了，他都还没看到林集上的人影。 等到10点，他把两个小丫头都哄睡了，听到门口的狗叫声不断，才立即站起身，赶紧出去，同时心里也骂了一句，“他妈的，现在才来，说晚上还真的是晚上，再晚一点都半夜了。” “你可终于来了，我等的花都谢了。” “嗯，这个时间还好吧，也不算很晚，没人了我才能送货过来。” 叶耀东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还不晚？马上就半夜了。” 然后扭头看向他推过来板车上的洗衣机，“呦，松下的？这个牌子好啊。” “你认得？” “认得啊，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些小蝌蚪，我当然也认得啊。” “那你念一下。” “呃…低调一点。” 他只是上辈子听他大伯吹牛逼吹过，然后去店里的时候看到就留意了一下。 林集上笑着摇摇头，“让你家的狗让一让，我把板车推进去，一过来就都冲我狗叫，烦死了，还好周围也没人被吸引出来。” “这个点大多都睡了，哪还有人，我哥他们夜里都要出海，有活人基本都在那边作坊干活了。”叶耀东让到一边去，让他把板车推进来，然后紧接着将院门锁上。 “洗衣机要按哪里？” “一起抬到快靠近后门的边上，就那脸盆架边上，这是半自动的吧？” “嗯，半自动的，洗的时候把脏衣服放进去，然后提两桶水倒进去满过衣服，再扭一下上面的机械按钮，就会自动洗了。” 两人合力将洗衣机搬到靠近后门边上，紧接着林集上又给他讲解了一下使用方法。 “机器按钮可以随便扭，但是顶多扭到45的这个刻度，上面数字就是时间，你扭到哪里就是洗多少分钟，扭一下后就开始洗。这个机械按钮也会慢慢的动，直到恢复到原位，那就是洗好了。” “这边还有一个排水管，正好你也是放到后门边上，洗的时候把这个排水管拿下来，口子对着后门，洗完后，洗衣机里头的水会自动流出来。” “洗完你还得再倒一两次水，把洗衣粉泡沫清洗掉就好了。” “旁边的另外一个是脱水的缸，洗完干净后你还得将衣服放到脱水的这一口缸里脱水，脱水这个5分钟就行了。” “脱水的时候可能这洗衣机会抖的比较厉害，不要紧的，要是有人在边上，稍微按一下也可以。” 叶耀东听得只点头他会用，不过还是让林集上给讲一遍。 村子里还没有接通自来水，就是这么麻烦，得自个儿加水倒来倒去。 但是最起码也不用自己手搓了，大冬天的冻手，而且被子这些大件的也不用再手洗了，脱水又方便，干的更快。 阿清要是嫌来回倒水麻烦的话，光使用脱水的功能也挺好的。 这时，老太太听到堂屋里的动静，三更半夜的感觉也不放心，就披上外衣出来瞧一下，“东子？还没睡啊，谁来了啊？” “一个朋友，没什么，我们聊几句，你睡你的吧。” “哦，这么晚都没睡呢？那你们也别聊太晚了，早点睡。” 老太太没带老花镜，也有点老眼昏花，他就站在自个房门口，也没看到靠近后门处那里刚放的洗衣机。 “知道，你睡你的吧，不会有贼的。” “哦。” 知道是孙子跟朋友在说话，老太太也放心的回屋继续躺下睡觉了。 叶耀东跟林集上也边往院子里走边道：“白天的时候忘记跟你说了，我还想要一个望远镜！” “你不早说？今天没有，等过些天吧，望远镜不像这些小家电好出手，会备很多货放在那里随要随有，得等着碰运气，我看一下下批货有没有，没有的话就交代一下。” “谢了啊，这洗衣机多少钱？我给你拿。” “不着急，等会儿我还得给你钱，先清点一下鱼罐头的数量，谈好价格后，直接从里头扣掉就行了。” “那也可以，那先去清点一下数量吧，那么多数量，清点起来也没那么快……” “不用那么麻烦，每一箱的数量都是一样的，随便数两箱，然后我再抽查翻看个几箱就行了，省得浪费时间。” “不一样的。”叶耀东想了想，还是准备先去屋里给他搬一箱鱼子酱罐头出来。 “你在院子里等我一下。” 得先把不一样的地方指给他看，然后再让他详细清点，毕竟这两个看着类似的标签，其实是不一样的东西，里头的价值也天差地别。 光这些鱼罐头少说都得大几千块钱，这可是一大笔的钱，怎么都得给他说个清楚，指个明白，让他自己亲自过手查验。 要是原本全部都是一个东西，那就也不用那么麻烦，抽查就行了。 反正，等会儿谈完鱼罐头的价格后，也一样要把鱼子酱给他看的，不如现在拿出来给他看，让他对比一下两个包装的区别，也让他做到心里有数。 免得谈完鱼罐头的价格后再拿出鱼子酱，他到时候还得狐疑一遍，里头还会不会有其他标签不一样的。 提前说好，该验货就验货，省得后面麻烦。 林集上不知道他又要干嘛，也就先等在院子里，顺便将遮盖那一堆货物的尼龙带掀开，随手搬了一箱下来，放到地面上拆开。 叶耀东进去又立即出来，手里搬了一箱同样的箱子，搬到他脚边。 “屋里还有？还不止这些？”林集上诧异极了！ “不一样，我从屋里搬出来的这一箱货，跟院子里的这一堆货不一样。”边说他边拆开箱子把里头的罐头拿出来一个递给他。 “这不是都一样吗？” 林集上接过他递过来的罐头，顺便也从自己刚刚搬下来的那一箱里掏了一个出来，两只手各拿了一个比划了一下。 “一样啊。” “不一样，你仔细对比一下。” 他瞥了叶耀东一眼，满脸狐疑的走到灯光下，仔细对比了一下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然后又看向他。 “还真不一样，你搬出来的这一箱里都是什么？感觉有点问题。” 叶耀东本来也纠结着，现在准备跟他实话实说，提前说好，心里有数，他也能早点做准备。 “我搬出来的这一箱是鱼子酱，本来这些鱼子酱是混合在那些鱼罐头里面，一件货里头混5罐，很平均，我拿回来的时候，发现了就特意分拣了一下，把属于鱼子酱的标签单独分出来。” 也是他贪心，想将鱼子酱一块出手，不然的话，这好几箱鱼子酱放到他手上也没用，放着就相当于砸手里的，那想要出手的话也只能实话实说，看他敢不敢要。 那是不接受的话，他就直接再放家里囤着就算了。 “这里头有点事啊？” “不清楚，反正都是我从海里捞上来的，然后拆开看的时候意外发现的。” “我琢磨琢磨，这鱼子酱不便宜，鱼罐头这些吃下来就已经得大几千块钱了，鱼子酱先放一放，我得问一下。” 叶耀东点点头，先放一放，也是意料之中。 “拆开的这一罐你就先带回去，这一件货，我等下再搬进屋，等你确定要了再告诉我。晚上就先将这些鱼罐头验一下货。” “可以。” 林集上尝了一口鱼子酱后，也就先放到边上去，又打开了一罐自己刚刚拿出来的鱼罐头，验了一下货，没问题后，也同样放到边上。 “所以这一堆货里面都是已经分拣过的，确定都是鱼罐头。” “对，但是你也得验一下，这两种就标签细微差别，你还是每一个都看一遍，对比一下，自己看过更放心一点。” “行。” 有两种不一样的标签，那说不定可能还会有第3种额外的记号什么的也说不定，几个千块钱不是小数目，林集上也很耐心的一个个拆开检查外包装。 叶耀东在边上给他打着手电筒，顺便小声的聊着。 “你卖过鱼罐头吗？” “卖过。” “也是这个牌子的？” “不一定，有好几个牌子，就像那些小家电一样，那个洗衣机也有好多有牌子，给你送过来的算是个中比较好的。” “我知道。” “哦对了，胶卷忘记给你了，在我推过来的板车上，你自己拿。” 叶耀东转头瞥了一眼他刚刚推进来的板车，点了点头，“好的，等会儿再拿，不着急。这些罐头没问题吧？可以卖吧？” “可以。” “准备算我多少钱？” “2块1。” 叶耀东想了一下价格，也不知道行情如何，心里也没底，本能的问了一句，“有点低了吧，别坑我啊，这么多数量，再加点吧？” 林集上瞥了他一眼，“那就两块？” “不是，我是让你多加点。” “数量这么多是要压价的，你得给我优惠，所以两块？” “不能再比2块1高了？” “不能，因为我们运输也要路费，也要人工，还要挣钱。” 他又小声的说了一句，“有风险的。” 叶耀东勉为其难的接受，“好吧，那就2块1。” 反正他也是白捡的，人家也确实要担风险。 “两块吧，量太大了。” “说好的两块一，不要反悔，赶紧验货，验完之后直接搬走，11点了，再过一个小时，我老婆应该也要从作坊回来了。” “不能让你老婆知道？” “不是……” “小别胜新婚？” “草，我是担心我老娘等会也跟着她一起进来，原来你年头年尾两个儿子是小别胜新换来的。” “你羡慕不来的。” 叶耀东觉得他脸皮也挺厚的，“我不羡慕，我还有女儿。” “行，长大了就叫我儿子泡你女儿。” “再瞎鸡巴啰嗦不卖了。” 林集上瞥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计较，翻脸比翻书还快。 接下去也加快动作了，毕竟怎么都挑拣过一回了，刚刚也顺手挑了两箱，都没问题，剩下的他也就简单的看了一下。 等到腰酸背痛后，他也懒得再一个个看了，这里少说也有六七十件货，一箱里面又有50个，大概看了一半后，剩下的他就抽查了两箱，都没问题后，就让叶耀东去拿纸笔计算一下数。 “你确定这样验过就可以了，对吧？” “行了，已经可以了，查的很仔细了。” “货物出手概不负责，我去拿纸笔，你先清点数量。” 本来分了8箱货给裴叔的，后面阿光又送了回来，但是他也让阿光再带一箱回去，等于自己手上原本66箱加7箱是73箱。 再加上他之前捞了两箱上来，又送了一箱给陈局长，手头还有一箱不整齐的，总共74箱。 里头每一箱又各挑了5罐鱼子酱出来，相当于重组之后鱼罐头有66箱，鱼子酱有7箱。 这是整数，零碎的还有剩一些可以留着自家吃，刚刚也拆了几罐验货。 林集上写写算算，最后算出来这66箱的价格是6930块。 “你看一下，一个2块1，这些总共6930块，对不对？” 叶耀东拿着单子，眼神空洞的看了一会儿，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后，又干脆回屋拿计算器按了。 “还是这东西省事，没错，就是6930，你再减掉洗衣机的钱，跟望远镜的钱，啥时候有货的话，再拿过来给我。” “先去掉洗衣机的吧，望远镜啥时候有不敢保证，等有了再拿过来再给钱也一样。洗衣机就扣个430吧，给你6500。” “可以。” “鱼子酱等晚一点我问一下。” “好的。” 叶耀东看着他拉开棉袄的拉链，然后左手从里侧摸了一大把的大团结，右手又从另外一边摸了一大把。 全部都是用皮筋捆好的，一打一打全新的，没有一张是旧的，看得他眼睛都瞪圆了。 新钞！ “一捆是100张大团结，1000块，你清点一下，这里是6000块，我再给你点个50张。” 全部都是全新的大团结，一沓都递到了他的跟前。 他忍不住朝林集上举了个大拇指，“厉害，给的全部都是新钱。” “也不知道咋的，今年新钱是挺多的。” “好好好，我老婆就喜欢新的。” 林集上挑了挑眉头，感觉这话有点歧义。 “老婆喜欢新的？新的老婆？旧的不要了？” “旧的不要了？要娶新老婆了？”林秀清的声音刚好从墙外头传了过来，并且院门上面的铁锁也发出了点声响，被打开了。 “没，是说钱呢，我说我老婆喜欢新的，是喜欢新的钱。” “什么钱。” 叶耀东看了眼身后就她一个人后才放心，“新的钱，刚刚把墙角这些货都卖了。娘直接回家去了？” “对，太晚了，都12点了。其他人都在作坊里面干通宵，我们先回家睡觉了，反正也有大嫂二嫂在那里看着，里头也都是亲戚朋友。” “嗯。” 林秀清走近后，然后眼睛都瞪圆了，“这么多！都是新的！” “对，我还没清点，正好一块清点一下。” “这里还有500，你们两口子清点一下，我先搬货。” “好的好的，你自便。” 夫妻俩一人捧着一大叠，叶耀东知道她想问问题，直接就给她话堵了，“先算钱，有话晚一点再说。” “哦。” 两人各自大拇指沾了一下口水就哗啦哗啦的点起数来。 没问题后，叶耀东再将手上的钱交给林秀清，让她拿进屋收起来，然后跟着一块帮忙搬货。 一辆板车不好放，他又将自家的板车也一块拿来装货，等会儿打算帮他送一趟。 刚刚拆开验货的好几罐，他也全部都放到车上，直接送了。 等他全部都忙完回屋，都已经快一点了，而且身上也忙活出了一点汗。 林秀清虽然累个半死，但是也没有马上就睡，反而等在那里。 待他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问：“是那些所有的鱼罐头卖了6500吗？这个东西这么贵的？鱼子酱他不要是不是？我看到屋里那几箱还好好的叠在那，院子里刚刚你们搬剩的那一箱，我辨认了一下也搬回屋了。” “鱼子酱他得问一下，所以先放咱们这，早上过来我也没跟他说。” “那些鱼罐头还挺值钱的？” “不知道，肯定压价了，之前问价值的时候说是三四块。” “那人家肯定要挣钱，还要担风险，没有多的利润，谁干呀。” “所以啊，他说多少那就多少吧，我们也不懂这个。” “那一次性出了也省事，省得一直堆到角落，谁进来都要问一下是什么东西，都要走过去看几眼。” “嗯，晚上丰收号那边算账也分了快1500块，放抽屉里你看到了吗？” 他脱完衣服后，也顺势拉开抽屉看了一眼，已经空了。 “拿钥匙的时候看到了，我就猜应该是丰收号那边算账分的钱，你顺手放到抽屉里了，还没回来我就还没记账，等明天起来了我再记一下。” “嗯，1492块，加上刚刚又挣了6500块，还有今天阿财那里还有900多的账还没收回来，明天记得去收一下，这一下子今天就入账8000块了？” “是9000块！” “卧槽，9000块？我这么牛的？这不一下子把前两天收鲜船的定金挣回来了？” 叶耀东小小的激动一下，然后迅速的爬上床。 “你今天要是把那一条毛鱼直接卖了，卖个1000块，那真的是一天就把收鲜船的定金挣回来了。” “嘿嘿，还耿耿于怀呢？别这样，你看谁家男人有我这么疼老婆，什么都舍得给你吃。” 林秀清笑着拧了他一把，“不要就一张嘴就知道哄人，哪里是专门给我吃啊，是你自己想尝吧？那一整条鱼可不是就我一个人吃，搞得好像是专门为我留回来的一样，真这么说，那我罪过大了。” “都一样，一家人共享。这下子大笔的钱进账，不心疼那一条鱼了吧？鱼胶都已经晾起来了呢。” “还是心疼，一码归一码。” “真心疼啊？那我摸摸，摸摸就不心疼。” “嘶~” 林秀清被他伸进来的冰凉的手，冻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拿开拿开，手那么冰。” “你不是心疼吗？我给你揉揉，揉揉就不心疼了，要不吹吹？吹吹也不疼。” 说着他就掀开被子，脑袋就往她怀里拱。 “别闹了，这么晚了很累了……” “我不累，我也没让你动。” “明天吧……” “明天白天你又没空，明天晚上你照样也是忙到这个点，放心啦，我又没让你动，我感觉吃了白天的那个毛鱼后，浑身充满了力量。” 林秀清没忍住，一下子就笑出了声，差点把孩子笑醒了，赶紧收住。 叶耀东看她胸前笑一颤一颤的，也没忍住。 两夫妻在被窝里立即滚作了一团。 还好边上的小孩子小，睡得又熟，也不跟他们盖一床被子，倒是丝毫不受影响。 “不对，不对……” “哪里不对？对的啊，我找对了，你别乱动，马上进去了……” “不是…嗯……我是说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台东西……” “等会再说。” 关键时候，就不能等他忙完先？ “现在说，那是什么东西啊？那白色的看着好大一件，比电视机都大了，那是什么？你先说清楚，别又给我先斩后奏。” “什么时候办什么事，一件一件来，别啰嗦了，配合点。” 林秀清拍打着他肩膀，“猴急什么？先说清楚，那一大件是什么东西？外面还有一层塑料薄膜，我都不敢撕开，也没打开看过。” “送你的惊喜，疼老婆的表现，你得好好回报回报我。” 叶耀东进进出出的忙活，也没忘了回答她的问题，正好转移一下注意力。 “所以到底是什么？” “明天告诉你。” “快点说，不然我把你踢下去了。” 叶耀东不接受威胁，直接将她翻过去，这样就没办法踢他了，只能乖乖就范。 林秀清整张脸埋在枕头上，抓着枕头的边角，也确实没办法踢他，只能郁闷的配合先，等他完事了再跟他算算账。 “好了没有？” “别催！都跟你说了，今天那鱼大补！” “补你个鬼，瞎传的话，还补补补……” “也对，平常我也是这么厉害的。” 林秀清闷哼了一声，也顾不上说话，只能继续先配合着。 良久以后，等他好了，她才又继续问。 “你不是都很累吗？这么晚了，明天再说，我也累了。” 叶耀东随便拿了个手帕，擦了擦就丢到一边去，然后躺下直接睡。 林秀清气个半死，这不是逗她玩吗？ 她直接又骑到了他身上。 “还来啊？” “你不是说那鱼大补吗？” “哪有这么紧凑的，歇会儿，歇会儿……” “所以晚上你买回来的那是什么东西？是叫林集上送过来的对不对？” “对对对……” 糟糕，命根子被拿捏了。 “所以那是什么东西？那么大件。” 叶耀东哭笑不得，但是又拯救不了，只好妥协的道：“是洗衣机，老婆，是洗衣机，特意买回来给你用的，我心疼你大冬天手指头肿的跟我几把一样。” 林秀清拍打了他那里一下，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能打的吗？疼啊，赶紧给我吹吹……” 她气恼的又掐了他大腿根一下，“是谁说的，以后再不先斩后奏？你买一台洗衣机回来，不要提前跟我吱个声？” “我哪里没跟你吱个声？我不是一直都有念，要给你买一台洗衣机回来？咱家不一直都是大事你做主，小事我做主？” “这好几百块钱的东西还是小事？” “当然了，以咱们家的家底来说，这种几百块钱的东西当然是小事情。你现在都是老板娘了，哪里还能让你亲自天天洗衣服，等明天我教你用，现在你先下来，先下来，别拿捏了…噢……” “几百块钱是多少钱？” “直接拿墙角的那一堆货换的，也没有自己掏钱，反而还赚了6500，有没有觉得你老公很聪明？空手套白狼还大赚了一笔。” “瞧把你能的！” “当然了…别停别停啊，继续啊……” 林秀清翻身就想下来，叶耀东赶紧掐住她的腰，不让她下来。 “继续啊，你不是在惩罚我吗？” “惩罚完了，突然觉得你空手套的白狼确实很厉害，不费一分钱就换回了一台洗衣机，又白得了一大笔钱。” “不是……我还先斩后奏啊，你惩罚一下，得给我一个教训……” “不了，我觉得你做的也蛮对的，这一回就先放过你，不跟你计较。” 叶耀东郁闷了，正舒坦呢。 “那你奖励一下我，毕竟我干了这么英明的事，关键是我今天还给你挣了9000块！什么叫9000块？这个数是什么概念？约等于一天就给你挣了一个万元户啊！你不要好好奖励我一下？” “放开了，看在刚刚进账了一大笔，就不跟你计较了。” 林秀清玩完之后就想跑，她今天也确实挺累的，一直忙活到12点，也腰酸背痛的，哪有那个精力陪他二战。 叶耀东舔着个脸，“你还是计较一下吧。” “我明天白天还要干活。” “我明天白天不干活……” “我管你干不干活。” “我白天不干活，但是我晚上可以干活……” 男人死皮赖脸起来也很让人没辙，更何况是对着爱他的女人，林秀清在他死皮赖脸软磨硬泡下，只好当了一回骑士。 叶耀东觉得那个毛鱼指不定真的还挺补的，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腰不酸，腿不软，感觉浑身都是干劲，又是充满力量的一天。 不过，床边已经空了，只剩下两个还撅着屁股呼呼大睡的丫头片子，还睡得挺整齐的，屁股对着头，整齐的一个1，两个都没盖被子。 他坐起身后，就把身上的被子一角拉过去，盖住上面的那一个，然后才下床穿衣服出去。 裴玉在他们这待了大半个月，也都熟悉了，现在夜里睡得也都很乖，没有再哭闹。 “东子，你那一个大件是什么？阿清说是叫洗衣机，这东西多少钱啊？昨天你朋友就是给你搬这个洗衣机过来啊，我就说大半夜的，这么还有人上门来。” “嗯，我直接拿院子里的那些货换了一台。” 老太太立即恍然大悟，“难怪我今早起来看到院子里墙角空空的，问阿清，阿清只说你卖掉了，原来是换洗衣机了。” “这也好，那些东西堆了好多天了，也没什么用，咱家也不缺鱼吃，还能换一台洗衣机回来也好。这洗衣机这么大件，肯定不便宜啊，看着比电视机大，是不是比电视机贵啊？” “嗯。” “那可以，我就说比电视机大，那肯定也比电视机贵，贵就行，赚到了……” 老太太高兴了，又跑到洗衣机跟前摸了又摸，稀罕的不得了。 叶耀东也笑了，那些货可不止换一个洗衣机，不过，不告诉她了。 “等会我给接一条电线到那个位置，弄一个电源线插排，就马上能用。” “好好好，让你爹干就好了，你那么忙，不用什么事都自己做。” “也行，我爹被子从船上拿下来了没有？” 老太太脸立即就变了，“懒死他算了，昨天就说拿被子，拿被子，今天也没看他从船上把被子拿下来晒，越老越不中用了，交代他的一点事情都做不好，拖拖拉拉的，我看他就是不想干。” 他也这么觉得。 等吃完早饭，他去作坊转悠的时候，正好看到陈石他们几个了。 他立即朝他们挥挥手，把从床上拿被子的事交代给他们，他爹太不靠谱了。 “东哥，那边小屋子都被鱼干塞满了，昨天收了一大批，早上又收了一大批，快堆不下了。” “正好，我也想交代你，把那些鱼干拉一车送到市里去，我这里也有东西要寄到市里。” “好好好，那我们分头行动，搬货的搬货，搬被子的搬被子。” “去吧，搬完货再跟我说。” 然后，他又立即双手背在身后，在作坊里巡逻了起来，正好看到一堆孩子都在，这时才想起来今天莫不是周日？ 刚刚出门，也没看挂历，忘记今天是礼拜几了。 作坊里相当于划分了好几个圈，这里一堆那里一堆，分工干着不同的活。 几个孩子有个头高的，有个头小的，个高的晾晒，个矮的洗鱼。 看到他后通通都围了上来。 “三叔！” “三叔！” …… “低调一点，喊那么大声干嘛？” 此起彼伏的一阵阵三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偶像来了。 叶父走过来笑着说：“祖宗来了也没见你们这么高兴。” “祖宗没有三叔好。” 叶成河嘻嘻哈哈的说了一句，立即被叶父敲了一下脑袋。 “胡说八道！马上快清明了，到时候给祖宗多磕两个头，保佑你变聪明一点。” “爹，我买了一台洗衣机，你等会去我家里帮我电线牵一下。” “你不会自己接吗？你不是会？” “你娘交代的，让你干，叫我过来告诉你。” 叶父皱着眉头听着他不着调的称呼，“一个个都是跟你学的，话都不会好好说。” “记得啊。” 叶父直接往外走，也没有吭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往家里去牵电线了。 几个孩子见叶父走了后就嘻嘻哈哈的。 “三叔，我们今天能干一整天，你啥时候给我们买泡面？” “才刚开始干，你就惦记着酬劳了？” “我们昨天中午有干，昨天晚上也有干了好几个小时。” “行吧，那除了泡面还想吃什么？” “我还要汽水！” “我也要。” “我想要冰糖葫芦~” “我要吃白糖糕……” …… 一个个都在嚷嚷着自己想要吃什么，不客气的点餐。 叶耀东也很大方的都应下。 “可以，没问题，晚上就给你们都买回来，不会给你们白干。” 一个个高兴坏了，更积极了。 叶大嫂叶二嫂看着就满脸郁闷了，感觉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叶耀东又继续在作坊里头转着，顺便翻看了一眼之前晾晒着的那些鱼货。 瞅着今天又是阴天，感觉也是过于变态了，海上陆地两个天气，说好的雨好像也没下？ 不过也好，今天冷风吹一天大概又能收一大批，休息就休息吧。 第1030章 螺化石（9000字，月票+2） 林秀清今天一早又都在那里翻看鱼干晒干的情况，她也是真的怕极了下雨。 只要够干，她就赶紧收起来，顺便将空地外面刚晒的，也都挪到作坊里面。 最早的都是晒到作坊里面的，后面不够位置晒了，才挂到门口或者围墙外面，一点遮挡的东西都没有，看着很是没有安全感。 所以昨天到今天，她都是在不停的收，干了收起来，湿的挪进来，以至于作坊里头的小屋子都堆满了，王光亮才跑过来说放不下。 叶耀东转了一圈后，就去看他们往拖拉机上面搬货，年后他们这边运货也有序了许多，这一袋袋的货，收下来装袋的时候，也都会用木杆秤称一下，每一袋固定在100斤左右。 这样每一回运走多少袋货，多少重量就直接能算得出来，特别省事，阿清也能计数每天晒出来入库的重量，跟每一回出库的重量，看着已经初具雏形。 王光亮等人原本还稚嫩的脸庞，在这大半年来正经的干活下，也稍显成熟了点，看着也没有一开始的那种吊儿郎当，痞里痞气，有种大好青年的模样了。 果然人还是得走正途，积极向上的生活能改变一个人的精神面貌。 “好好干啊，小的们，月底给你们涨工资，原本是给你们多少钱来着？” 王光亮眼睛一亮，立即狗腿的跑过来，“东哥，原本嫂子给我们算的是40块钱。” “好，新年新气象，涨个工资也是应该的，通通给你们都涨个5块钱，等月底了给你们发45块。” “谢谢东哥，我们真是撞大运了，还好死皮赖脸的抱上大腿了，不然我们还天天游荡着，哪有现在这么爽，还有工资领。” “好好干，不会亏待你们的，等年底了，还会再给你们发一笔年终奖的，让你们美滋滋的能早点娶个老婆。” “还真别说，东哥，我才18，今年过年就有人上我家要给我介绍对象，说我现在每个月工资好几十块，比我爸妈都强，可以娶媳妇了。” “我也是，我也是。过年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纷纷上门打听我一个月工资多少钱，都夸我出息了，都想要把他们亲戚家的姑娘介绍给我，哎呀妈呀，太热情，去年上半年都还觉得我人嫌狗厌的。” “可不是吗，去年过年一个个都指着我鼻子说教，今年个个都变脸了，夸我出息，女孩一个个领过来，说可以先结婚，晚一点领证，我处男都差点没了。” “哈哈哈，我可看你每天晚饭后跟这个姑娘聊天，跟那个姑娘散步，嘴巴都裂到耳后了，你老实说有没有钻草垛子……” “滚一边去，老子嘴挑的很。” 叶耀东也笑着的道：“是得挑一挑，你们现在可是有工资的人，这个岁数村子里也没几个能比你们挣的多，什么村花，那还不是随你们挑？” “嘿嘿，就是。” “赶紧干活了，别贫嘴，装满一车就赶紧送到市里去。” “好的好的，干活干活。” 叶耀东也回家提了一桶毛鱼过来，最上面是铺的冰块，然后又用破布盖着，谁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他放到拖拉机车抖后面的角落，反正上面可以继续再堆放鱼干。 等拖拉机上面堆满了冒尖的货物后，他才把之前院子里遮盖那些箱子的尼龙袋，拿来盖在这些鱼干上面，绑好了防水，检查过后才挥了一下手，让俩人开着拖拉机出发。 最近天气不会好，以防万一。 然后又去村委会打电话给阿光，跟他交代了一下。 惠美年前就请好的假，说是阿光在外头店铺有点活，她得去帮几个月忙，也还好村委会也都没啥事的，她平常最多也就整理一下文件，没她问题也不大。 叶耀东想着要是刚生完孩子，近两年她也没办法去上班，以阿光的家底，她也不差这点工资，琢磨着啥时候有去市里跟她说一下，直接干脆辞掉村委会的活算了，名额先留起来，以后再用。 至于以后算不算数，他觉得这个面子村委会会给他的。 到时候家里的女孩子长大了，有需要，也能去安排个位置上班。 打完电话后，他又骑着自行车往镇上去，他老爹交代他要买电线来着，顺便也得给几个孩子买他们要吃的零食，做人得言而有信。 只是在他买完东西准备骑回去的时候，原本阴着的天，突然间暗了下来，并且滴答滴答的小雨遂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我操……” 阿清那个乌鸦嘴，一早就在那里说下雨下雨，还真的又给她说中了。 原本还亮亮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暗淡了下来，一道闪电紧接着划过。 轰隆轰隆~ 两道惊雷也落地，轰轰作响。 叶耀东蹬自行车的速度立即加快，但是雨势也哗哗哗的变大了一些，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直接模糊了他的视线。 玛德，他在心里咒骂了一下后，就先停下车，将车前面篮筐里用报纸裹着的糕点油饼麦芽糖啥的先放到外套口袋。 这些东西也就外面包了一层报纸，不像汽水，方便面可以防水。 将口袋挤得满满当当后，他才赶紧往家里骑。 还好这两天阿清那些鱼干都收起来了大半，原本晒在空地上的也都挪到了作坊里头，里头好歹顶上还有尼龙袋，多少也能挡一部分的雨。 等会儿回去的话，还得瞅着顶上尼龙带拼接的空隙，该挪位置的挪一下位置。 你妹的，真的是不讲武德，搞偷袭。海里昨天凌晨下的雨，还以为白天会飘到岸上，没想到到今天才下雨，还是在他出门的时候下。 明明刚出来的时候还是阴天的，一点预兆都没有。 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一会儿后，就稍微又变小了一点，变成了哗啦啦的小雨。 棉袄上面连着的帽子，他盖上没一会儿又被风吹倒了，后面他也懒得再伸手去弄，干脆直接给他淋。 等他冒着雨骑车到家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从头湿到脚，淋成落汤鸡了。 老太太手里拿着毛巾赶紧迎了上去，“快擦一擦，擦一擦，不要感冒了，这雨好死不死的这一会儿下，你怎么也不半路上找个地方避一下雨，就这么淋着回来……” “谁知道雨什么时候停？这大早上的天，看着都快跟傍晚一样了，想着应该没那么容易停的，我就直接骑回来了，哈嘁~” 他将自行车推到屋里的角落放好后，又将前面篮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再又掏一下两边的口袋，直到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拿出来。 “先把湿衣服换掉，不要感冒了。” 老太太够不着他的脸，只能拿着毛巾给他擦棉袄上的水，叶耀东顺手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先擦了一把脸再擦头。 “我爹呢？” “在作坊，交代你去买电线后，他就去作坊帮忙了。老家伙早不让你买，晚不让你买，这时候叫你去买，都淋了一身了。” 老太太又从桌子底下拿了一块擦手布帮他擦身上的雨水，嘴里有埋怨的道。 “没事，哈嘁~我先去换件衣服。” 他喷嚏连连打个不停，这一回是真的确确实实的淋了半小时的雨，身体打从骨子里都感觉到冷。 “洗个热水澡吧。” “行。” 不过洗个热水澡后，他还是喷嚏连连，前天上船时抓的感冒药，昨天在船上淋雨没感冒，没派上用场，这回真的派上用场了，等到晚上时他就有点头痛低烧，脸颊泛红了。 此时，他也顾不得休息，又立即穿上雨鞋，拿上雨伞往作坊走。 他得看一下鱼干的情况，有没有被雨淋到，还有宰杀的情况，还剩多少没有晾晒起来。 作坊里的人照就在那里忙活，杀鱼的杀鱼，晾晒的晾晒，跟他走之前没什么区别，只除了头顶上的雨下的噼里啪啦直响。 大家也坐在那里小声的讨论着，这雨下的不是时候，作坊里晾晒的货太多，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多久，这新鲜宰杀的万一放太多天不会干，被雨淋到那可能就坏了…… 她们也生怕被听见，都说的很小声，看他进来了后都闭嘴了。 日常八卦讨论啥的，她们也都不怕听见，有多大声都无所谓，这会儿却不敢在他面前说倒霉话。 叶耀东也直接越过她们，往里走，林秀清跟他爹娘都在那里整理货物。 “外头的都收进来了吗？” “收进来了，你哪去了？” “爹让我去镇上给他买电线，刚淋了一身回来，昨天就说会下雨吧，还好晚了一天下。晚一点跟大嫂二嫂说，个头一般的就也不要挑出来晒吧，全部都拿去发酵吧。实在比较大个的话，就拿出来切片腌咸鱼好了，也不晒了，这里空地上已经够多了，大部分都半干了。” 林秀清点点头，“也行，就直接腌成咸鱼好了，腌的不会坏也不用等干。” 也还好他们这里晾晒着的鱼都是有腌制过一会儿，然后才洗掉表面的盐巴再晾晒，只要通风，晾几天即使不会干也不会坏。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天，作坊里面的老阿姨们也在晚间的时候都干完活收工回去了，本来预计得杀到明天的，但是大部分的杂货都拿去发酵了，省事了不少。 个头大的宰杀了也都腌制了起来，放到干净的大缸里头。 傍晚的时候，拖拉机也回来了，说是去的时候没下雨，到市里头的时候才有雨，好在上头遮盖了一层尼龙袋，鱼干没有被淋到。 卸货的时候他们也都小心了一些，倒是没有损失。 全家人晚饭的时候听了也都放心了。 “这雨说下就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谁知道，等两天看看吧，反正雨没淋到，放个两天也不会坏。” “晚上留意一下天气预报，那天气预报报告别的天气不准，但是下雨天的时候，再报告是雨是晴倒是挺准的。” 叶母突然八卦了一句，“村子里的王老七一家子今天在门口闹的很厉害，家里的婆娘媳妇都在那里骂，下雨了他们鱼干都没地方可以晾了，一个个指着家里的爷们骂的可惨了。” 叶耀东疑惑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说的是谁，“年后去市里卖鱼干，结果血本无归，还被打了一顿的王老七父子仨？” “是啊，前几天才刚能下床，就问码头收了好多的鱼货，准备再晒一波的那个王老七，今天惨了，婆娘都在门口又哭又骂的，说要血本无归了，还说干嘛非得学你，这下惨了。” 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就下个一两天雨，应该也还好吧？前段时间晒的应该也收起来了大半吧。” “谁知道雨下多久，反正就听说他婆娘在雨里边收鱼干边骂，收完还坐门口哭爹喊娘的，说又白花钱了，都是败家爷们非得要晒，这下子钱没挣到手又要赔进去。” “头发长见识短，还没咋滴就开始哭闹，等下一个礼拜的雨，鱼干臭了，再哭也来得及……啊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大吉大利……” 叶父瞅着全家瞪过来的目光，赶忙呸了两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你呸到哪里去？恶不恶心啊？朝着我这边吐口水？”叶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瞪着他的。 叶父自知说错话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反瞪了一眼回去，仿佛这样就能不落下风。 叶耀东感觉他找到了叶成河不会讲话，情商低的原因了。 以前也不知道他爹竟然这么“会说话”，叶成河也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罢了。 林秀清笑着打圆场，“好在我们该挣的本钱也都挣回来了，这两年因为卖鱼干也挣了不少钱，这些杂货也是自家留回来的，也没花多少钱，跟人家特意去花钱买比起来，我们这也不叫亏。”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反正也不会亏钱，昨天回来的时候能卖钱的都卖了，这些都是卖不了钱的。今天大多也都一块都倒进去发酵成鱼露了，不会亏钱。” 稍微这么一算，大家心里头的阴霾立即就消散了，神情也都轻松了，一个个也都生怕遭殃亏钱。 算过后不会亏钱，饭桌上的气氛都轻松了。 人么，就怕对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反正有人更倒霉，最惨的不是我，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孩子们感觉饭桌上的气氛轻松了，也敢说话了。 “爹，那些零食是买过来给我们吃的吗？” 叶成湖指了指灶台边上放着的橱柜，透过橱柜，他们看到了里头的方便面跟零食了，其实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到处找，早就看到了。 只是大人们心情不好，饭桌上一句话都没有，他们也都夹着尾巴做人，什么也不敢说，更不敢讨要早上叶耀东答应的小零食。 叶耀东轻声的应了，“等吃完饭你们再拿去分了。” “好的。” “晚一点再分，刚吃完饭你还能吃得进去？” “当然可以。” 叶耀东也道：“有什么是他们吃不进去的？吃饭一个胃，吃零食又是另一个胃，怎么可能还吃不进去？” 叶成湖跟叶成洋小鸡啄米似地赶紧点头。 “爹说的对。” 叶耀东又转头问叶父，“阿海今天去造船厂学的咋样？” “才一天还能学得怎么样？帮忙打杂，搬搬抬抬了，师傅们叫他干嘛就干嘛了。” “那就慢慢打杂吧，反正刚去都得打杂，还好也就周末去打一下杂，打个一两年，差不多也能过了打杂期。” “嗯，这么想的倒是也还好，反正只要周末过去打一下杂，怎么也是熬资历，熬个一两年差不多也能开始学点东西了。” “要是真不喜欢干的话，到时候也能去干别的，一点都不耽误事。” “胡说，别的能干什么？还能比这种铁饭碗的工作好啊？去学别的东西，可是没有铁饭碗的，还得看师傅脸色，啥时候教你东西都不一定，还得任打任骂，这种大厂缺人手，肯定是会教的，也不能胡乱打骂。” “那怎么也得他喜欢啊，算了，再说吧。今天送他去了一趟，认得路后，下个礼拜可以让他自个去了，反正自行车他也会骑。” “对，下次就让他自己去，谁有空搁家里送他，走走路就好了，半大小伙子脚哪有那么精贵。” 叶耀东扁了一下嘴也不说了，他爹也是双标，自个来去也知道骑自行车省事，却舍不得给孩子骑。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晚上，全家的心情虽然说没那么差了，但是也算不上好，晚上天气预报还在那里说明天下雨。 这回倒是真的准了。 而且不止下一天，而是连下了两天，这期间，夫妻俩时不时就去作坊里头，拿着竹子倾倒了一下尼龙蓬上面的水，免得积压过重，直接倒塌下来，那就坏事了。 好在下了两天后，第3天立即就出现了大晴天，超大的太阳，直接驱除了大家心里头的烦躁，也让有些眼红，翘首以盼看他们这一趟会不会有损失的人失望了一点。 他们也不是人民币，不可能全村人都不眼红他们，都喜欢他们，是人都有心理阴暗的一面。 叶耀东一早醒来就被透窗而入的刺眼阳光给刺激的一个鲤鱼打挺，立即就起身穿衣服出去。 下两天的雨，可把他们给郁闷的，还好雨下了两天就放晴了，超大的太阳出来后，门口走动的人也多了。 海滩边浪也不知道大不大，正退潮着，沙滩上都是半大的孩子在那里蹦跳玩耍着 他出去的时候，林秀清正好迎面走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把绿色的海青。 她笑着道：“放晴了，刚刚去码头外面看了一下潮水，看到岩石上有海青就顺便抓了一把回来，中午煮汤，等会我再去沙滩上挖点蛤蜊，可惜没有海蛎，不然放点海蛎更香。” “想要海蛎，我等会儿开船出去周围小岛上挖一点？” “算了吧，刚下过雨，石头上面都滑溜的很，不安全，你感冒刚好，还是在家歇着吧，岛上的海风更大。” 自从他作坊里经常有活干后，他大嫂二嫂还有周围的邻居们也懒得出海挖这些带壳的了。 必须得家里有船不说了，关键是东西还重，他们女人也扛不动，天天得指望家里的男人扛回来，两夫妻一出去就是将近一天一夜，回来还得费劲的又挖又晒，而且还有风险，容易从岩石上滑落下来。 家里穷那没得说，能挣钱怎么都得，但现在已经有其他零散的活干了，这更费劲更麻烦的事，她们自然就不想干了。 更何况去年断断续续挖了大半年，周围近一点的海岛基本都被挖空了，也不知道现在大半年过去，有没有又重新再长出来了一些？ “那就打两个鸡蛋拿来煎蛋吧，等会我也没啥事，去挖点蛤蜊回来炒一碗。” “鸡蛋要留着孵小鸡仔，鸭蛋也是，我还是拿来凉拌吧，放点虾皮香菜。” “也行，家里母鸡抱窝了？” “快了，得准备起来。” “那晚上杀只鸡吧，晚上马上就有新的小鸡仔了。” “行吧，前两天的鱼都还没吃完，你又惦记着吃鸡。” “不冲突，同时补，更带劲。”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就先进屋了。 叶耀东也去作坊溜达了一圈，晴天后看着什么都顺眼，下了两天雨，感觉对他们影响也不是很大，顶多半干的鱼又变潮了，得再多晒个几天。 逛完后他又去妈祖庙边上的那个小坡瞧了一眼，去年挪过来的小樱桃苗长得还高的了，都已经到他腰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死了两棵。 原本种的还挺密集的，到现在一年过去了，陆陆续续也死了七八棵，看着也没那么密集，只有个别几棵还紧挨在那里，不过问题不大。 下了两天的雨，樱桃叶子上的绿意更浓了，春雨贵如油，算是天然的养分直接滋养了。 今年大概还吃不上樱桃，明年指不定就有机会了。 接下去雨水多了起来，也不需要自己浇水了，等到夏天的时候，让家里那些孩子记得浇水就行。 转了一圈，他又转到码头外面看着远处带了一点点浪花的海浪，想着即使接下去一样放晴，外海的浪大概也没那么快平静，怎么也得在家歇个两天。 他慢吞吞的又回家去。 来回走了一圈，脚上雨鞋已经全部都是泥泞，回去的路上他专挑水坑走，这样可以把雨鞋底下面的泥刮一刮。 家里两个小丫头片子在家憋了两天，看了两天电视后，终于晴天了，也呆不住，他前脚起床出门，后面没一会儿她们也跟着起床往外跑，林秀清只好领着她们往沙滩上面挖蛤蜊。 叶耀东回到家里没看到人，老太太跟他说都去沙滩了，他也转头拎了个桶跟着去沙滩。 家里的狗也呆不住，一早放晴后也往沙滩跑了。 他去的沙滩的时候，就看到沙滩上这里一堆沙蛤小鱼，那里一堆海螺蛤蜊，有小孩靠近想要拿，就被他家的狗狂吠吓跑了，一看就知道是他家狗赶海的收获。 “挺厉害的啊，老伙计们。” 他摸了摸跟前大黄狗的脑袋，远处的狗也都立即撒腿狂奔过来，有的嘴里还叼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冲到他跟前后，直接将狗头往水桶里一伸，鱼啪嗒一下掉进了他的水桶里。 其他嘴里还有叼着货的狗，也都陆续排队上前吐到桶里。 就只有一只斑点狗呆愣愣的蹲在那，叶耀东也没管，只是蹲下来将地面上，它们捡到的这些收获放到桶里，然后准备去收前方的下一堆。 谁知道刚刚还呆愣愣的斑点狗直接跑到他前面，挡住他的路，然后嘴张开，吐了一块东西到他脚边。 他看着是一块石头，也没管，直接抬脚就走了。 但是斑点狗却又跳在他的脚上狂叫。 “干嘛你？造反啊？腿都给你打折了，走开。” 小黑狗跑回去又把那个石头含在嘴里，叼到他跟前，吐到他的水桶里。 扑通一声，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么脏的臭的你们都叼回来，石头拿来干嘛，这海滩边鹅卵石多的是。” 他说着就将桶里的石头拿出来，看也不看随手就丢掉，谁知小花跟小黑又狂奔着跑过去捡了回来，继续吐到桶里。 “没完没了了你们？要海鲜，石头没用，不能吃，知道不？傻狗！赶紧干活，不干活中午没饭吃。” 叶耀东踢了两下狗子，让它们赶紧干活，但是桶里被他们再次扔进去的石头，他倒是也没有立即拿出来丢掉，看它们喜欢，那就捡回去吧，晚一点丢到它们狗窝。 就只听说龙喜欢金灿灿的金银珠宝，龙窝里头都藏满了，但是没听说狗喜欢鹅卵石啊？ 心理腹诽了一下后，他就继续往前找老婆孩子去。 脚边的四五只狗也立即跟上，还有两只狗正围在阿清他们，被叶小溪指挥着刨坑。 “大一点，要大大的~” 裴玉也跟着复述叶小溪的话，“大大的~” 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跟屁虫跟复读机了。 不管叶小溪干什么，她都跟在后面也学她，说什么，她也一样跟着重复一遍。 “挖了多少了？” “刚来一会儿，这两个看到沙子半天不走，慢吞吞的。” 叶耀东看着她桶里就零星的几颗，鄙视的道：“这活计还得看本大爷我。” 他话音刚落下，一只狗子就在边上刨出了一个蛤蜊，但是它没有直接叼到了桶里，而是吐到了叶小溪跟前，让她好不惊喜。 “嘎嘎~有嘎嘎~娘，有嘎嘎~” 沙蛤，在孩子们嘴里都是被叫作嘎嘎。 “放桶里吧。” 她顺手放到叶耀东拎过来的桶里，看这里头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好奇的伸手进去摸了一把。 “石头？” 叶耀东转头一看，突然发现不对了。 “石头？桶里的？” 叶小溪看着他惊讶的模样，还把她拿着的石头抢过去，不明所以。 林秀清转头瞥了一眼，也不以为意，自己继续挖着，直到听到他嘀咕，“螺化石？” 她才又转过头去，“什么罗化石啊？” “这个好像是螺化石！海螺的螺，螺化石。” 他有些不确定的来回翻看着上面花纹，并且又拿到阳光底下照了照。 “什么是螺化石啊？” “这应该是螺化石。” 叶耀东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这螺化石跟赌石有些相像的，这个是海螺化石，没有切开的海螺化石比较便宜，切开后可以根据里面的成色来议价，有的切开后价格能翻几十倍，跟赌石很像。” “就是这个海螺化石会比较稀有，一般人看了也会不以为意，可能只觉得会比较好看，只有认识的人才会知道。” “所以这个拿来干嘛？”林秀清不明白他这说的啥意思，什么赌石，她压根就没听明白。 “这石头还能切开？” “可以，要借助工具。” 螺化石是指螺类或者是贝类经过长时间的演化，逐渐形成坚硬的外壳。 这些贝类在地壳运动中被埋藏，并受到高温高压的作用，最终形成了这种美丽的螺化石，螺化石的纹理丰富多样，形态各异，每一块都独一无二，而且里头也可能会有晶石。 即使没有晶石，海螺化石随便拿去雕刻一下也会很值钱，因为它可以拿去雕刻成海螺天珠。 这一颗螺化玉约莫婴儿拳头大，上面的纹理看着很是独特，像是有各种贝壳生长在上面，但是摸着又无比的光滑。 海螺化石是先形成化石，然后再有可能被玉化，最终形成一种稀有宝石。 手头这一块他看来看去都只是螺化石而已，还不是螺化玉，要是螺化玉那就稀有了。 不过也不能断定这个螺化石里头没有晶体，但他也没有工具可以打开。 林秀清看他在那里摸来摸去，还是没明白这一块石头能拿来干嘛？不就是看着纹路跟一般的鹅卵石不一样吗？ 普通的鹅卵石就是表面光滑，顶多就是石头上面的颜色不一样，他手上的那块石头，看着有各种像是海螺形状的花纹，奇特是挺奇特的，但是也没有觉得多好看，毕竟也是灰扑扑道。 “所以你这块石头拿来干嘛？” “拿回家收藏。” “收藏个鬼，家里还有你非要留下的一堆稀碎的珊瑚，现在又要捡这个石头。” “有用的，只是现在不好判定，反正先收回去，又不是没地方放。” “抽屉都堆满了，东西哪还有地方放啊？” “我跟你讲这块石头，即使里面没有晶石，也可以拿去雕刻法螺天珠，这一块石头可以雕刻好多个法螺天珠了。” 林秀清一脸懵逼，不知道他说的法螺天珠又是什么东西。 叶耀东也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知道，收起来先，就跟那些小珊瑚放到一起呗。” “你说的那个什么珠值钱吗？直接用这石头雕刻，石头也能雕刻？” “是啊是啊，跟你说你也不知道，还要问？这个不是普通的石头，这个就是螺化石，是从贝壳演变成的化石，很多很多很多年才能形成的。” 螺化石可以雕成法螺天珠，是佛教珠宝，最受佛教中人欢迎，尤其是藏族人民。 在佛教中，法螺被视为吉祥的象征，被认为可以带来好运和祈福，因此，法螺天珠成为了信仰者们心中的宝物。 现在嘛，全国人民都才刚脱离温饱，还没有去追求更高的精神需求，这玩意儿当然还只能先留在手上当收藏。 所以他一开始看到的时候也没多激动，毕竟还卖不上价，他也开不了石头。 不过，这块石头上面的纹理却是格外的密集，一般这种石头每颗纹路都是形态各异，独一无二，找不出一模一样的，具有稀缺性不可复制，其中螺体越密集越为珍贵。 手头的这一个看着应该就是不是便宜货。 前面看走眼了，在阳光底下，桶里面显得比较阴暗，他看着是石头，拿出来看也没看就直接扔掉，还好两只狗机灵给叼了回来。 “所以这块石头能卖多少钱？” “不知道，现在卖不了钱。”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看你说的那么稀罕，我还以为值好几百上千块。” “那以后肯定有的。” “信你个鬼，就一个石头。” 叶耀东没管她，而是朝两只狗招招手，“小花小黑你们两只过来。” 两只原本正在刨坑的狗，立即屁颠屁颠跑了过来，他这只狗摸摸下巴，那只狗摸摸脑袋。 “晚上给你们加餐。” “汪汪汪汪~”两只狗一起叫，叫完之后吐着舌头。 “咋找到的这个石头？哪里找？” 斑点狗立即低头叼着他的衣角就要扯着他走，他也就顺势站起来，准备跟着这只狗后面再去看一下是哪里找的，想看看还有没有？ 林秀清看着他来了没一会儿又走，连忙喊了一下，“你去哪里啊？” “找石头去。” “吃饱了撑的。” 第1031章 讹诈（加更6200，月票+4） 叶耀东跟着两只狗的后头，走到沙滩的最中间，这一小片区域有一块乱石堆都是石，而周围都是沙子，如果再继续走到沙滩的最左边，妈祖庙下面那一片则是一大片的滩涂泥巴。 现在的海滩还纯天然的很，脏乱差，全村的垃圾都往海滩丢，海滩上也什么破烂都有，这会儿退潮也有许多的野狗跑到海滩上来觅食。 除了这一片乱石堆，周围附近也有一小片的水坑，大小石头通通都有。 他们挖沙蛤会习惯性去细软的沙子底下挖，正好阿清带着孩子，孩子喜欢玩沙子，当然也是带去干净一点，细软一点的位置玩。 以至于他现在走出来的位置距离她们间隔了也有100多米，是一点都不近，他家门口的这边沙滩在完全退潮的情况下也不小。 距离潮水最低点，几百米还是有的。 “就这儿啊？” 叶耀东一只手提着桶一只手拿着刚刚的螺化石直接蹲了下来，并且随意的将螺化石放到一堆的石头里对比了一下。 “确实很显眼，难怪你将这块石头含嘴里叼了回去，是看它好看吧？” 斑点狗汪汪了两声，又继续将那块石头叼了起来，含到嘴里，然后吐到水桶里，格外的执着，想让他带回去。 “你也觉得这是个宝贝是不是？” 狗子不理他，而是在边上小跑的转了起来，并且走几步就抖抖身上的毛发。 小黑子还照旧蹲在他边上。 他拍了拍狗头，“去，你也再去给我找一找看看，记住啊，就找这个纹路的石头。” 小黑子汪了一声后，也在周围小跑了起来。 叶耀东继续把那块螺化石从桶里拿出来，放在手上把玩，并且也在周围扫视起来。 大早上的太阳晒起来暖暖的，一场春雨一场暖，雨后的早晨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虽然说入鼻闻着依旧都是海味，但是吹过的海风却是变暖了，没有前两天那么冷飕飕了。 前两天冷的，他都感觉自己像是要冻死在春天里了，尤其是感冒的前天晚上。 他在乱石堆里踢踢拽拽的，没有再看到同样的石头，但是却找到了不少的跳跳鱼，到是够中午煮一把咸菜的。 也难怪他爷爷乞讨来海边就不走了，是真有东西吃，随便捡捡就够饱腹了。 这时小黑子小跑着跑到他跟前来，然后蹭了蹭他手里的水桶，他连忙将水桶放低，“找到啥了？” 小黑子嘴发一张，哐当一声，一个黑不溜秋的鹅卵石掉到了桶里。 叶耀东还以为又有收获，仔细一看，就只是普通的鹅卵石而已，他怕自己看走眼，来回翻看了两下下，又在阳光底下照了一下，然后才拿石头敲一下狗头。 “不要什么破烂都捡回来，去去去，要有好多纹路的石头我才要。” 小黑子呜咽了一声后，又转头在周围转了起来。 他转头打算继续寻找时，斑点狗也跑到了他跟前，只是它嘴里叼了一只满是洞的解放鞋。 叶耀东直接一脚过去将它踢一边，“你这叼过来的还不如一块破石头，一边去，我不要破鞋。” 斑点狗嘴里的鞋被他踢掉后，不依不饶了，又重新叼起来，只是直接往家里跑了。 “傻狗，刚刚还觉得你聪明，看来只能靠我自己了。” 叶耀东边找石头边找鱼货，有什么捡什么，倒是还给他运气好，捡了小半桶的跳跳鱼。 正当他觉得腰酸脖子酸，打算回家时，却听到一阵的狗叫狂吠声。 远处四五十米开外，小黑子跟一群小孩子们在那里对骂，孩子们也不知道干啥在那里踢它，看到后他立即朝前走去。 但是斑点狗却比他更快到达，它从身后疾驰狂奔从他身边跑过，然后跳上了一个小孩的身上，咬住了他的棉袄，吓得孩子哇哇大哭，并且不停得甩动着手臂。 “走开，5555~走开~臭狗~” “小花小黑回来。” 他喊了一声后，两只狗依依不舍的直接从小孩堆里退出来，汪汪了两声后，才跑到他脚边。 “咋了？你们怎么跟孩子打起来了？” 那群孩子控诉道：“它要偷我们的石头，我们才打它的。” “什么石头啊？” 叶耀东走近一看，立即瞪大了眼睛，他刚刚找了半天的螺化石，这里竟然有一小堆？ 而且形状各异，有的像石头，有的就跟螺一样的形状。 海螺形状的就特别好辨认，并且里头有个竟然有叶小溪脸那么大了。 “就是这些石头，这只臭狗跑过来就要叼我的石头，我才打它的，我以为他是野狗。” 小孩天生就畏惧大人，看到这是有主的狗后也有些害怕，但是还是大着胆子说。 “你们刚刚捡的这些石头吗？” “是的，我们看这些石头长得不一样，但是都有花纹，就捡了一堆放在这里玩了。” 他满脸惊喜的蹲下去，把地上的这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头随手拿了一个仔细看了一下，里头基本都比他拳头大，小的也至少都有婴儿拳头大小，他桶里的那一个算最小的了。 来回看了好几个，他确定都是螺化石。 可惜这个跟赌石一样，没有开出来，根本就不知道里头有没有晶石，而且也跟开出极品玉石一样，概率极低，但是这个原石也是值点钱，主要是也挺好看的。 小孩子们看着他摸来摸去的看也有一些不知所措。 里头最大的孩子看着有叶成湖那么大了，他大着胆子道：“这是我们捡的，是我们的，你不能拿。” 其他人也赶紧跟着附和点头。 叶耀东笑呵呵的看着他们，“我跟你们买行不？” 一群孩子都诧异的看着他。 “啊，你要买石头？” “你买石头干嘛？” “那你们卖不卖？” “卖！卖！卖！”大家激动的异口同声。 不卖是傻瓜，就随手捡过来带有花纹的石头玩，没想到竟然还有大人要买过去。 叶耀东摸摸口袋，摸出了几张毛票跟几分硬币，这还是前两天去镇上买东西剩下的，整数大额放到抽屉了，零钱几毛放到口袋。 他轻点了一下人头，6个大大小小还没及龄的，想着一人给一毛也有点多了，除了他家，没谁家小孩子手里有那么多钱，拿太多也容易给自己招惹麻烦。 小孩子要是回家一说，大人可能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被他哄骗了。 “一人5分钱，这里是三毛，你们自己分，然后这堆石头归我了。” 大家眼睛瞬间比天上的星星还亮，激动坏了。 “真的吗？真的一人给我们5分钱吗？” “叔，你没骗我们吧？” “真的，拿去分吧，以后要是还捡到这种纹路的石头，又像海螺的再拿到我家去，我跟你们买。我就住海边那家门口砌着墙的，有院子的。” 最大的那个孩子拿过他手里的钱，高兴的道：“我知道，你是我爹的朋友。” “啊？” 叶耀东懵逼的看着最大的那个孩子，仔细一看还真有些眼熟，这不是耗子家老二吗？记得好像是叫陈建兴。 他上辈子有经常见到这孩子长大时候的模样，小时候的模样他也倒是不怎么认得。 现在仔细一看，依稀有着耗子老婆的痕迹，儿子像母亲，重生回来没怎么来往，他倒是也没瞧见过他儿子，一下子还真没认出来。 这孩子不是跟叶成湖一样大吗？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去上学？还呆家里玩？ “叔，你拿这些石头干嘛？” “我也是跟你们一样，觉得这些石头长得好看，就想着拿回去把玩。” “我家还有，你要不要？我家还有好几个，有个大大扁扁的我娘拿来垫桌脚了，就这个里头最大的那么大，家门口窗户上还有一个大的比较像石头的，平常我都拿来敲螺蛳喂鸭子。”陈建兴双眼放光期待的道。 “也行，你要是把你娘垫桌脚的石头拿给我，她会不会打你？” “我随便再捡一个回去替换一下就好了。” “可以，把你家里人都拿给我，我再给你1毛钱，不要让你娘知道，不然的话，你的钱就保不住。” 他开心的点头，“我知道。” 叶耀东又看向其他分了钱，满脸笑容灿烂的孩子，“你们家里有没有？有的话也可以拿过来给我换钱。” 大家都摇摇头，一脸遗憾，“没有。” “那就算了，那这些我都拿走了。” “嗯嗯，你拿走吧。” 叶耀东收获了一堆的石头，也高兴的招呼两只狗子回家。 水桶装上一堆石头也变得沉甸甸的了，怕压着那些跳跳鱼，他还特意将水桶倾斜了，才把石头慢慢的放进去，最大的那个他拿手上。。 到家的时候，阿清带着两个孩子还没回来，他一时也顾不上她们娘仨，一到家就将桶里的石头取出来，先研究了。 老太太坐在门口晒太阳，看着好奇。 “你什么石头捡了这么多啊？” “你知道螺化石吗？” “螺化石是什么东西？是这上面的斑斑点点？”老太太没带老花镜，看着不咋仔细。 “不是，不知道算了。” “你这捡回来干嘛？咱家有没有桌脚需要垫的，大大小小的还捡了那么多。” “看着挺好看的，就捡回来玩了。” 老太太听他说捡回来完就没管他了，反而伸着脖子去看桶里的货，看到有好多的跳跳鱼后，就进屋去拿剪刀，准备帮忙杀了。 叶耀东坐在家门口把玩着这些石头感觉还挺新奇的，以前都是不认得的，都是拜短视频所赐，他又是海边人，看到一些海里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事物，都会停留个几秒。 大数据动态，然后一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视频就会推送，以至于让他懂的也多了点。 不然，他哪里知道家门口的这些石头有什么用，有什么奇特。 这些石头要是直接按原石卖的话，放到以后，小的应该也值几百块，大的可能值个千把块。 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可能开出惊喜，虽然说概率挺低的，不过这么小的一堆，啥也没有拍出来，也能值不少钱了。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也不能看到现在挣钱了，就瞧不上这些以后能值几百上千块的东西，这里这么多，合起来应该也值大几千，万把块了。 再说吧，每个人都有一种赌徒的心理，万一呢。 他摸了摸额头的正中间，可惜了，这辈子咋没给他开个天眼什么的，不然一眼辨别！ 然后直奔xj缅甸，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用苦哈哈的打鱼了。 “哈哈哈~” 他大笑了一声后，又收了，摇摇头，估计真给他开个天眼，他该活不过一年。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间这样子笑？”老太太纳闷的赶紧放下剪刀，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我没事，就是想到了好笑的事。” “没发烧就好。” 老太太放心下来后，又继续拿起剪刀杀鱼。 叶耀东稀罕的把玩了一会儿一堆石头，顺便等着耗子儿子给他再送两块大石头过来。 只是他不是等到了人家儿子，连人家的老婆都等来了。 一进门，那臭婆娘就推攘着自己的儿子，骂骂咧咧。 “把你刚刚捡的石头拿回来，这石头看着就不一般，你5分钱就卖了，老娘皮都给你扒了，赶紧给我拿回来。” 院子里的那两只狗就立即冲他们狂吠，耗子老婆边踢着口边推着儿子骂。 “叫你进去拿，杵在这里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想给我打死啊？” 陈建兴眼睛上都还挂着眼泪，低着头走到他跟前，“对不起叔，我娘说这石头值钱，让我拿回家，不卖了。” “可以啊，我刚刚给了你们三毛钱，那你连掏三毛钱还给我，我就把石头还你。” 不等陈建兴说话，他老娘立即咋咋呼呼的冲上前来。 “什么烂石头竟然还要我三毛钱？你想钱想疯了吧？” 叶耀东站起来双手抱胸，冷冷一笑，“你不是还说这石头值钱吗？现在又说烂石头不值三毛钱？我刚刚可是花三毛钱买的，你要的话，那就拿三毛钱来，我就给你，我无所谓，本来也是看着好看，买回来玩的，谁让我有钱。” “有钱了不起啊，我说这石头这么好看不止3毛钱，你哄骗孩子，三毛钱就卖给你了……” “他卖我买，你情我愿，你要是反悔的话，觉得这石头更值钱的话，那你钱给我，还给你啊，我又没有说不还，那你收下我的钱，你得还给我。” “谁拿你三毛钱啊，我儿子说就只有5分钱。” “那是因为这一堆石头是他们6个孩子捡的，我给了三毛钱，让他们6个人分，所以一人5分钱，现在你要把石头买回去，那你肯定要给我三毛，因为这一堆我就是花三毛买的。” 耗子老婆话被堵了回去，又不知道说啥，让她掏钱是肯定不能掏钱的，她又不是过来买石头的。 她干脆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提了起来，“谁让你卖了，这堆石头明明值30块，谁让你三毛钱就卖了？” 陈建兴立即捂着耳朵哭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明明拿来垫桌脚的……” “胡说，那石头我明明放在柜子里放的好好的保存着，刚刚就是看你把我石头偷走，我才起疑，才知道你这一堆石头5分钱就卖了。” 叶耀东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臭婆娘演戏，而隔壁的他大嫂二嫂已经被他这边院子里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其他邻居倒是离着有点距离，一时倒是没有影响到周边。 “什么石头啊？” “这是干嘛呢？” 两个嫂子好奇的问。 耗子老婆睁眼说瞎话，“阿东仗着自己是大人，欺负孩子呢，这一堆这么好的石头，他5分钱就问我儿子买去了，我特意上门来讨要的。” 叶耀东纠正了她一下，“是三毛钱，不是5分钱，这堆石头也不是你儿子一个人的，而是挺多小孩一块捡的，我看着喜欢就给了他们一人5分钱买糖吃，换这些石头。” “我不管是5块钱还是三毛钱，这石头就是不值这个价值，我听人说过，这些石头好看值钱，这一堆值30块，你得把差价补给我，不然你把这些还给我。” 两个嫂子都诧异的差点瞪掉眼睛。 “这什么石头这么值钱？” “你以为是翡翠，玉石啊？抢钱也不是你这样抢的，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多少就多少，强盗也没有靠一张嘴。财神爷也没你这么厉害，还可以把石头说成金子的。”叶二嫂直接张嘴讽刺。 叶大嫂也嗤笑，“想钱想疯了吧？几块石头就说30块，我去海边捡几个卖给你吧？” “你没看这石头的花纹长得这么不一般？它就不是一般的石头，这么一堆就是值30块，你不能欺负孩子小，不识货，三毛钱就买去了。” “我没有欺负孩子小，不识货，你要不乐意，拿回去好了，把三毛给我，我也没说不还你。” 叶大嫂乐的不行，“你这是瞧着阿东拿钱给孩子买糖吃，就以为这些石头值钱，所以打着上门讹诈的名头呢？它就是长出一朵花来，那也是石头，你给我说说这石头除了能垫桌角，还能干嘛？” “还能打人”，老太太拿着拐杖敲了一下叶耀东边上的凳子，埋怨的道，“好好的捡一堆破石头回来，惹得一身骚，赶紧还给她，正好三毛钱拿回来还能去打两瓶酱油。” “我也想还给她，我不想要了，哪来的傻子也不知道，自己傻，把别人也当傻子？这一堆破石头跟人说能卖30块，笑掉人大牙。” 叶耀东跟老太太说完，又瞪了耗子老婆一眼，“赶紧给我三毛钱拿走，这价值30块钱的东西，你自个拿回去攒着吧。” 耗子的老婆才不会掏这三毛钱，有些骑虎难下的又拍了一下儿子，“谁叫你卖的？明明只拿给你5分钱，就要我拿三毛钱去换，凭什么？” 他儿子不停的被打，也恼怒的躲到一边，“明明没有用的石头，你自己非说他买去了，那肯定值钱，要过来要补偿。” 说完他就赶紧撒丫子跑了。 “你给我回来？看我回去不把你的皮揭了。” 叶耀东站在台阶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石头你还要不要啊？” 耗子老婆摸了摸口袋，又摸出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递到他跟前，笑着说：“我这还有一个这么大的，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卖给你啊，我家里还有个更大的，我儿子前面回去偷拿，被我逮着就说你要买，所以特意从我那里偷了，想要送过来。” “你要想买这个石头的话，跟我说就是了，干嘛欺负孩子不懂事，哄着他偷家里的东西……” “等等等等……老子可没有哄着他偷家里的东西，我只是觉得这些石头长得不一样，有些好看，所以给了他们几分钱买糖吃，换了这一堆石头回来，是他说他家里还有，要给我送过来换糖吃，你不要颠倒黑白。” “那他偷家里的东西，要送到你这里也是事实，你要的话直接跟我说……”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挥手驱赶，“我不要了，你赶紧给我滚，谁稀罕你那破石头，你要不拿三毛钱赎回那一堆石头，那你就给我出去，老子没闲功夫陪你在这里掰扯。” “不是，便宜点卖给你也行……” “不要了。” “那你把堆石头还给我，我儿子不懂事……” “我操，你听不懂人话吗？还给你可以，那你拿钱啊，老子拿钱买的，你空口白话就要我还给你，哪来的脸？你的脸镶金边了，还是你嘴皮镶金边了？” “明明是你欺负孩子不懂事，让他偷家里人的东西给你……” “你那破石头我不稀罕，拿着你的破石头滚。”叶耀东烦透了这个婆娘，咋就没有离婚离成了？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帮忙推着她往外走，推着她有些跌跌撞撞的。 直到推出了门口，她才看到耗子匆匆过来，立马劈头盖脸一顿骂，“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朋友，哄孩子偷家里的东西给他，还将我赶出来……” 耗子一巴掌就直接扇了过去，“丢脸丢在外头去，你丢不丢人？要点脸行不行？” 耗子老婆瞬间气炸了，直接冲上进去就挠他，“我不要脸，我怎么不要脸了？你以为你多要脸？还朋友呢，我呸，笑死人了，信不信我把你做的事情抖出来？” “你个疯婆子，家里没疯够，还疯到外头来，你想死是吧？” “你才想死，要死也是你先死……” 叶耀东目瞪口呆的看着就在他家门口打起来的两人。 叶大嫂叶二嫂也赶忙上去劝着他们别打，刚刚讽刺骂架是一回事，但是两夫妻真打起来又是另一回事，该骂的骂，该拉的架也得拉。 周围邻居，听到门口的动静也都纷纷跑出来看，顺便也帮着拉架。 “好好的，怎么打起来？还打到这里来了？” 第1032章 破案了（1万字，月票+5） “别打了，别打了……” “好好的两口子怎么在这打起来了？” “是啊，有话好好说，别打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好好说啊…哎呦……这地上都是泥巴水坑…别打了，好了好了，别打了……” 一堆男人女人通通都跑出来帮忙拉架。 下了两天雨，今天刚雨过天晴，大早上的，大家家里都挺忙的，要么洗衣服，要么晒被子，要么收拾自留地或者给家里修修补补，都赶忙放下手头的活。 男人跟女人天生的体力悬殊，虽然耗子个头矮矮的，比他老婆也高不到哪里去，也就1米6多，但是活干多了，手头的劲也大，大家刚跑出来拉扯，他老婆就已经给他打的摔到泥坑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恩怨，一家子闹的挺难看的，他打起老婆来也毫不含糊，往死里揍，都打红了眼，不管乡亲们如何拉扯，他脚都还在那里踹着。 他老婆也骂的挺脏的，摔倒在地都还脏话连篇。 叶耀东想不通，到底是有啥把柄，让两个人谁都离不开谁，都往死里打了，竟然也没离婚？这样过下去还有意义吗？还能过得了日子？ 邻居们男的拉耗子，女的拉他老婆，才将两人隔开来，并且将满身泥浆脏污的他老婆扶了起。 要不是这两天下雨没人出海，作坊也暂时没活，估计两人打死了都没有人能过来帮忙拉架。 “你个挨千刀的，你再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再敢动我，我就把你做的事情抖出去，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看你离了我还能找到什么婆娘，你以为有谁乐意当后妈？” “以为人人都能有人家叶耀生的运道？做梦去吧你，狗东西，死都不知道躺下去的窝囊废，谁都比不了，偏偏还嫉妒，你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本事没有，心眼比针尖还小，老娘伺候你们一家子老小，到头来天天就要挨你们娘俩的打，你们才是一家子的鬼，还好意思说我是蚂蝗……” “老娘都还不想跟你过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比你个死老鼠强的多，你个没有用的窝囊……” 耗子老婆被打的鼻青脸肿，头发跟鸡窝一样，满身的黄泥酱，好不狼狈，但是却伸着手指不停的谩骂，气焰看着无比的嚣张，丝毫都没有被打压下去。 看着耗子铁青着脸不停的往前冲，想要再冲过来揍人，也就男人们力气大能拉得住。 “离婚，你这样的婆娘娶进门有什么用？一家子跟蚂蝗一样，10年了，老子都当了10年的奴隶，看把你气焰嚣张的只会满嘴喷粪……” “给我回家去，看我不打死你……一张臭嘴只会乱说话…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你这种女人，打死了事……” 她老婆嚣张的梗着脖子辱骂，“有本事打死我？看是你先打死我，还是我先拿老鼠药把你毒死。” “你耗子的名字是一点都没叫错，就是阴沟里的老鼠，又脏又臭又恶心，明面上都是阿威嫉妒人家发财，实际上你自己也恨得要命，偏偏还装模作样假老实，装憨厚，所有人都被你骗了。” “这日子我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除了打女人，屁的本事都没有，就挣那点三瓜两枣的，还不够全家吃喝，也敢打我，我该让你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叶耀东站门口听夫妻俩对骂，感觉这里头事也不少啊，看样子这段时间虽然没离婚，但是两人没少打，骂的一句比一句脏，没少锻炼。 夫妻俩对骂着，邻居们也都没闲着，拉着两人的同时也都在那里劝着他们少说几句。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回家说，在外头这么骂着多难听，多难堪？” “两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有什么好好说，那至于打一架就离婚的……” “是啊是啊，别在这外头闹了，回家了，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什么说不开的矛盾……” “好好说，好好说，别骂了，别打了……” “就这样，别闹了，有什么好好说…孩子都还在边上看着……不说别的，也别在孩子面前闹那么难看……” 夫妻俩打出了火气，哪里是几句话就能劝住的，更何况俩人原本就已经关起门来打了大半年。 从一开始腿不好，只能挨老婆揍，到后面腿好了之后，换他老婆挨揍，两人是越打越凶。 “是他不过了，哪里是我不过了？冲过来就要打我，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老娘就活该给他打死？看我来找阿东，他就……” “给我回家去，不然看我怎么弄死你……” “你个窝囊废，怕了？你就是阴沟里的臭老鼠……装模作样，所有人都被你的假老实给骗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明面上想跟人家套近乎修复关系，背地里眼红的直接一封举报信……” 耗子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的凶狠的瞪着她，“你胡说八道什么？整天满嘴喷粪，没一句真话，再给我胡说八道，回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跑出来丢人现眼，几天没打上房揭瓦……” 老实人发起狠来也是真的狠，更何况这个是假老实，看着那一副凶狠的模样，左右邻居都有点惊讶到了。 “怎么？怕了？敢做不敢当，敢打我，我就把你做的事情抖出来，看你怎么扒关系怎么装老实骗人……” 叶耀东听着举报信三个字就已经察觉的不对了，惊疑不定的看着夫妻俩。 他之前就是有一份举报信没找到出处。 当时是有两封举报信的，一封是举报他跟林集上一起走私，另外一封信是单独举报他走私，两封信先后都投到信箱里。 由于是小村子，所以信件箱一般一个礼拜才可能会打开取一次，许来福鬼鬼祟祟的投递时，恰巧被陈书记看到了，然后打开才发现有两份。 后来，陈书记把两封信分别交给他跟林集上，只是陈书记给分错了，他又去跟林集上换了回来。 也因此，许来富第二天凌晨就被砍没了个手腕，躺在村口被村里人发现，现在过得不人不鬼，已经吓破了胆，躲在家里不敢再出门了。 而他的另一封举报信还没找着正主，敢情是在这？ 还真是让他意外。 从来也没把人想的那么坏，原来人心真的易变。 果然是臭味相同，乌龟配王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蛇鼠一窝。 渐行渐远都是有理由的，怎么可能会有无缘无故。 举报信三个字不止他听到了，周围的邻居们也都听到了，大家也都惊讶的看着两夫妻反目成仇，因为太过惊讶，一个没拉好，两个人又打到了一块。 耗子重重的一耳光直接从头盖过去，将人扇的都踉跄了一下。 他老婆也不是吃素，反手就是5个爪印抓在他脸上，大家再去拉扯将两人分开都拉的好艰难。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什么举报信啊？你刚刚说什么举报啊？” 劝他们别打的声音中也夹杂着一点问举报信的事，一个个心里头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拉架归拉架，八卦归八卦，相互不影响。 不在此时问的话，等晚一点两人火气消了下去后，大家哪里还能知道什么举报信的事。 有人抓住重点问了举报信，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追问什么举报信，举报信是怎么一回事？ “哎？我记得去年三四月份，阿东就是因为谁写了举报信，把他给举报了，然后还被带到边防所，全家都吓死了。” “有这回事我也记得，那会不也都说是耗子媳妇儿干的吗？” “是啊，我也记得，那会儿他们家也因为被泼粪，闹腾了好几天，后面阿东逼她朝妈祖发誓，她不敢发，然后大家才纷纷都说是她干的……” “对对对，我也记得……就去年的事…原来不是她干的，是她家男人干的？” 大家都用鄙夷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耗子气得慌乱的喊道：“她胡说八道，关我屁事，明明就是她自己干的，还要往我头上泼粪。” 耗子老婆也眼神闪烁了一下，一开始也没想到可以把这事也盖到耗子头上去，这会儿乡亲们自动将这事让他背锅，她也乐意为之，并且继续大声的嚷嚷。 “就是他干的，他是惯犯了，已经不是第1次举报了，前年还有一次，他还去村委会门口的信箱投递了，还是举报的阿东走私。” “胡说八道……她在瞎扯，故意报复我瞎说……”在他婆娘的控诉中，他也不断大喊的狡辩，想要打断她，但是大婆娘越说越大声。 “就是这一回举报信投递了，却没有动静，所以去年初他又去举报了。” “闭上你的嘴，胡说八道，明明是她干的，结果把帽子扣我身上……” “……这次是直接把信送到边防守门口的信箱，所以第二天阿东才被带走了。” “都是他干的，他已经是惯犯了。表面上装着老老实实，还想着去套近乎，修复一下朋友关系，好沾点光，看看能不能从阿东手指缝里头扣一点出来。” “不是我干的……别听她喷粪……” 耗子气的双目都充血了，但是奈何被左右邻居摁的死死的，怎么冲都冲不上去，偏偏嘴又笨，没有婆娘嘴皮子利索，骂也骂不过，声音喊的也没女人尖利。 周围嘈杂一片，各种声音都有，但是却怎么都干不过他老婆的声音。 “……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说的就是他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屁点本事都没有，就会装模作样，在家打老婆……” “明明是她干的，当时东子让她对着妈祖发誓，她心虚的不敢发誓就跑了，就是她干的，却要往我头上扣帽子……”耗子瞠目怒瞪。 左右邻居听着又觉得有道理，当时可是他老婆不敢发誓，要是自家男人干的，不关她的事，她发一下誓又有什么关系？ “我当时哪想那么多，就想着不能乱发誓，又是自家男人。反正两份举报信都是你写的，逃不掉。 “看谁敢跟你做朋友，表面上好好的，背地里捅人一刀，屁的本事没有，窝囊废一个，还见不得人好。” “大家别听她的，这婆娘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事，明明都是她干的，结果还要往我头上扣帽子，就因为我打她……” 叶耀东皱紧了眉头，面色晦涩不明，原本只是没插手两夫妻打架，现在闹成这样，还把他举报信的事捅出来，那他就不得不问一句了。 “前年村委会信箱那封举报信是你投的？”他用肯定的语气对耗子说道。 至于他去边防所喝茶的那一次，是他老婆举报的无疑，这个是肯定的，不是她狡辩赖就能赖得掉。 “不是，不是我……她胡说，两封信都是她干的……” “你们夫妻俩可真牛逼，是你们家的传统是吧？男人举报完，女人举报，外号是真的一点都没叫错。做了事，都是有痕迹，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耗子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满脸惊悸后怕的表情，“我没有，不是我，真不是我干的，是她……” “我没有问被带去边防守的那一次，是因为早就肯定这事是你老婆干的无疑，就是没想到前年的那封信是你干的。你们夫妻俩一人投一封，还真是谁都不落下。” “真不是我……” “……老子正正经经的晒鱼干，给村里人带来就业岗位，让妇女们额外多挣点钱补贴家用，碍着谁了？竟然眼红到要举报我走私？” “哪只眼睛看到我走私？哪只眼睛看到我家里除了鱼干还有别的大批货出现？老子的两个作坊在那里光明正大的开着，正正经经的晒着鱼干，身正不怕影子斜。” “真的假的啊？东子，是夫妻俩一人写了一封？”叶耀鹏眉头紧皱。 叶耀华也气愤的瞪着耗子，“咱们村子里怎么有这种人？见不得别人好，眼红就算了，还写举报信？亏的还是朋友，这是哪门子的朋友？这明明是仇人吧，偷偷摸摸的想让你死呢。” “真的是丧了良心了，原来是夫妻俩一人写了一封，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干出同样的事，难怪两人能凑作堆。” “俩人骂的是一点都没错，一个是阴沟里的老鼠，一个是屎吃多了满嘴喷粪，就不应该拉架，给她们俩打死。” “大家都别拉了，别拉了，给他们打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个村子的，竟然还能干出举报这种人人喊打的事。” “关键还是故意冤枉人，恶心人，真是倒了半辈子霉了，竟然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哎呀，都放开放开，不要拉扯了，给他们打……” 两个嫂子也一人接一句，顺便煽动周围的邻居。 大家也都赶紧放手，再也不给他们拉架了。 并且格外的鄙夷两人，举报这种事让人很不耻，明明大家都是清清白白的，就是因为会挣钱，所以就该死了？ “这俩人心眼也太坏了吧？” “就是说…人家长一个心眼，他们长8个心眼，还都是坏心眼……” “要我说就是太缺德了，而且这种事果然是有一就有二，干过一回后就还会有第二回。” “亏得耗子之前还死皮赖脸的上门套近乎，原来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假老实……” “谁说不是，原来都是假的，一个不顺心就把你给举报了，这种人以后还怎么敢来往？”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站在周围对夫妻俩指指点点。 不要说他们干了缺德事了，光大家都在作坊里帮忙干活，指望着挣点钱补贴家用，大家闭着眼睛都知道要站在哪一边。 耗子被大家指指点点骂的羞愤不已，但是没人会听他解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谁对谁错，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 反正即使不是他干的，也是他老婆干的，夫妻俩蛇鼠一窝，哪里能不知道对方干了什么事？ 即使一方没干，那也都是知情的，这种情况下都还能舔着个脸上门来套关系，也是够不要脸的，太阴险了。 这种人心里也太过阴暗，假装老实只是表象，这种人最可怕了。 叶耀东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还挺能藏的，上辈子被老婆压榨的埋头苦干，原来也都是假的，只是被岳家吓怕了，也被岳家人驯服的老老实实，不得不干而已，心里面其实很阴暗。 耗子老婆此时也畅快的看着他，反正说她举报又怎么样？又能耐她如何，本来村子里也是这么传的，但是耗子的名声却被她搞臭了。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敢打我，一拍两散好了，老娘也忍你很久了，正好将你做的事都捅出来，让大家知道一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就不是人……” 这会儿两人都没人拉着，耗子原本的火气，在事情揭露出来时，已经下降没了，情绪已经变成了惶恐，但是这时被激的火气又蹭蹭蹭上涨，直接爆表了。 他冲过来发狠的对着婆娘拳打脚踢，不能对着周围的人如何，但是这个女人他还是能任意收拾的。 “你个臭婆娘，胡说八道，给我瞎扣帽子，我撕烂你的嘴，打死你个臭婊子，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话……” 耗子老婆奋起反击，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手，咬的满嘴是血后，又去挠他脸，并且紧跟着骂。 “我说的都是实话，就是你干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是你干的，你个死老鼠……你个阴沟里的死老鼠……” “老子打死你……” “我跟你拼了……” 两夫妻扭打成一团，都往死里揍，最后双双倒在地上打。 周围的人看着想上去拉架又犹豫，看着都不是好东西，有的都还偷偷的瞥向叶耀东。 作坊里头的小弟听到这边的吵闹声，刚刚也早早的过来瞧了一出戏，从头到尾也都听得明明白白，原本掰扯清楚后，还想上去揍人的。 但是看着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去两个一块揍，毕竟夫妻俩都有份。 “东哥？要不要我们上去将他们都打一顿？” “需要你们打吗？脏了自己的手，两个不是正在狗咬狗。” “确实挺脏的，像是在粪坑里滚过一样，那我们就先等等，等他们打完先？” “真是恶心坏了，亏得东哥之前还请他干活，真阴险，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心都脏透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传到村子里，吸引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因为位置在海滩边，暂时传不到村子里，但是时间一长，有经过或者来往走动的人，一下子过来瞧情况的人就多了。 并且，林秀清带着两个孩子也姗姗来迟。 从两夫妻刚开始打起来，周围邻居围聚在门口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正常有人主动说话干啥的，门口也只会零散的站几个聊聊天，哪有这么一大帮人围在门口的，而且还多集中的站在一块。 她发现不对劲后，就立即带两个孩子返回，但是偏偏两个孩子脚程慢，她一个人又同时抱不了两个，没有叶耀东的臂力，只能不停的催着两个孩子走快一点回家。 后面快到家门口时，就自己先走一步，让身后的狗陪着她们慢慢走。 “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大家怎么不帮忙拉个架？光在那里看着？” 王光亮他们几个立即七嘴八舌的给她说事情发生的经过，周围邻居们也都穿插着补充几句。 原本刚过来的邻居知道的，没有那么详细，都在那里帮忙拉架，劝架，听完事情经过后你都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林秀清是直接干脆了，吐了一口唾沫并且骂，“该！这还不如你之前那个闹掰的朋友，起码人家还是光明正大的见不得你好，直接不来往，这个却是真恶心，装着哥俩好，实际心里坏透了。” “阿弥陀佛，这心眼太坏了……” 老太太也在边上阿弥陀佛的不停的念着。 “可不是嘛，明着坏还好一点，大家可以直接躲开，就怕这种喜欢来阴的……” 周围邻居们看着女人落下风，被打在地里，耗子还在下狠手，想着不能就这样把人打死，赶紧过去拉了一把。 而村里人刚过来的时候也帮忙劝阻，拉了一会儿架，将两人分开，耳朵边听着大家说的打架的缘由后，就放弃了，这会儿又赶紧帮忙先拉开，别把人打死了。 “唉呀，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打死人要坐牢的…就这样吧，赶紧带回去吧，在外头这样子多难看……” “是啊，先带回去吧，差不多就行了，俩人都有错……” 耗子被大家拉开后，立即又推开大家，一句话也没说，谁也没看，跌跌撞撞的往村子里走。 大家都看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妇女们看着地上被打的动弹不得的女人也有些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怎么办？” “给她送回家去啊，不然还能怎么办？你要带回自己家吗？” “再给送回去，会不会再被打死？” “给她送回娘家吧，送回娘家应该会好一点？” “娘家人怎么也没看到？也没有过来这……” “还好没在，要是在的话估计打的更凶？” “那先给她送回娘家，还好都是一个村的，没有离得多远……” 几个妇女先将女人架在肩膀上，准备扶着先送回去先。 周围还没散的村民们还在那里窃窃私语。 “没想到夫妻俩都是一样的，之前还挺同情他，老婆胳膊肘往外拐，都补贴了娘家，现在好了，原来他心眼也坏，指不定啥时候也能去捅老丈人一刀……” “听说之前时不时也没少挨舅哥们的揍，他心眼那么坏，那么阴险，指不定心里暗戳戳的可能还真的对老丈人一家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说不定还真的有……” “唉？你说…去年他老丈人一家大半夜被人泼粪又被打，会不会是他指使别人干的？” 大家恍然大悟。 “对呀，会不会就是他指使人干的，毕竟心眼那么坏，老丈人一家不停的压榨他，老婆又不停的贴补娘家，还时不时挨揍……” “都能嫉妒朋友发财，举报了，更不要说对他不好的老丈人一家，可能还真的是他干的！” “哎哟，那当时还冤枉阿东，说是阿东干的！” “阿东还真是冤~” “是啊，太冤了，明明啥也没干，却惹得一身骚，又是被举报，又是冤枉他打人。耗子的心眼是真坏，大家还是少来往一点，不然指不定一个什么举动被人家给记恨上了。” “有可能，要是没他老婆揭露出来，咱们都还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他结婚以前看着品性就不太好，所以也只能跟老王家的这闺女王八看绿豆，看着眼了，叫几个人来打岳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真不是东西啊，怎么也是老丈人一家子。就说一般人哪来的仇，哪来的怨，那老王家都分家了，分成了好几户了，结果愣是一个男人都没放过，原来是都打过他，所以才一个都不放过，可真狠呢，心可真黑。” 乡亲们都在那里一人一语的发表着各自的意见，议论声不断。 叶耀东在一旁都听懵了，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搞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他看了一下边上的几个小弟，几个小弟也都傻眼的看向他。 这不是他们打的吗？怎么就变成耗子打的？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搞得个个都是侦探破了大案一样。 难怪谣言传着传着就变了个样，大家这联想的本领可真强。 村子里这下子又有新的八卦热闹了，而且还是发挥想象力之后，又添油加醋了一番的大版本！ 简直是年度大戏的大结局版本。 “就说嘛，年前闹得那么凶，都说要离婚离婚，结果后面也没离成，原来是有这么个把柄在。这两个月听说都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大概是打怕了，所以他老婆也受不了，要离婚了。” “这年头就只有死了老公的，离婚的那么少，这离了又能找什么人啊，要我说反正都已经说开了，将就着过过……” “这还过个屁啊，再过的话可能都得被打死了，虽然两个都有错，但是哪至于被打死啊，还是分开各过各的吧，都撕破脸皮了，哪里还能过得下去。” “孩子都还那么小，怎么也得为孩子考虑啊……” “命都没了半条了，要是整条命都没了，还怎么为孩子考虑………” 等大家在门口谈论的差不多后，也快到饭点了，村子里的也都陆续的结伴回去，只除了住在海滩边周围的他们这十几户人家，都还继续站在门口谈论。 “这叫狗咬狗，一嘴毛，两人都没得着好，人在做，天在看。”林秀清恨恨的说了一句。 “就是说，这人可不能做亏心事，报应早晚会到。”周家嫂子说道。 她又继续道：“还好早早的就没怎么来往了，而且去年腿断了之后，人也一直在休养，咱们后面也没再请人干活。” 叶大嫂也道：“幸好没来往，有的人是直接表面上就坏，有的人是骨子里坏，表面上装好人，后面这种最可怕，稍不留神什么时候被捅一刀都不知道。” “就是，我们东哥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歪门邪道对他没用。” “能跟东哥做朋友，竟然不好好珍惜，还敢背地里使坏，活该他倒大霉。” “应该让他在这个村子里混不下去才对……” 叶耀东抿了一下唇，“我不需要做什么，他就已经成过街老鼠了，所以说做人还是不能做亏心事，得对得起天地良心。” 他看了几个小弟一眼，“你们几个也记住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干了总会被捅出来的，做人得凭良心，不能做亏心事，而且朋友是一辈子的，真心换真心。是不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是能感觉得出来的，你们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东哥放心，我们可干不来这种背信弃义的事！” “就是！这种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过街老鼠的称号是一点都没叫错！” “去吧，热闹已经看完了，顶上尼龙袋的积水要是都戳好后，地面也扫好了，就给我去仓库里检查一下鱼干有没有潮掉？有的话及时拿出来晾晒，别光翘着二郎腿在那里看着。” “好好知道知道，我们马上就去干。” “我们这就去干活。” “干一会儿，等会饭点了就轮流回家吃饭。” 他们点点头，然后一溜烟的又往作坊跑。 “哎，闹腾一下都10点半了，我们也得赶紧回家做饭了，孩子都快放学回来了。” “忙活一上午，刚刚衣服都还晒一半……我也得赶紧煮饭……” 周围邻居们也都三三两两的散了，各回各家。 叶耀东他们也直接进屋去了，一场闹剧暂时就这么落幕了。 今天的这个瓜吃到了自己身上了，不过好歹也算是把谜底揭露了出来。 之前那个举报信一直挂在他心里，一直都不知道是谁干的，怀疑的人一个又一个，这下子知道后，倒是可以干脆利索的远离了。 这个事这么多人都看着，村里要不了半天肯定都传遍了，接下去也真的得成为名副其实的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都不需要他干什么，啥也不需要干，他就是受害者，所有的舆论都是往他这边一边倒，倒是又给他狠狠的刷了一遍存在感。 进了屋后，林秀清跟老太太又轮流的将人狠狠的骂了一顿。 叶耀东倒是坐在那里喝茶，听着他们骂人。 “你怎么也不说两句？” “这不是有你们帮忙骂吗？” “能一样吗？我骂跟你骂能一样，人家明明是把你给坑了，太坏了。” 都已经过去两年了，虽然刚知道的事心里很恼怒愤恨，但是刚刚那一场闹剧从头看到尾，看着他的惨状，也觉得没什么好骂的，他已经自食恶果了。 村子里就是他的根，名声坏掉了，以后谁也都不会待见，日子也不见得好过，现在在这里愤愤的骂几句，又没啥用。 “嗯，是挺坏的，还好提前疏远了，只能说臭味相投的人才是一路人，不用管，估计接下来还有的闹腾的。” “闹什么？都这样了应该回去立马就离婚了吧？” “大家不是在那里猜，去年是耗子叫人把他老丈人大舅哥打了一顿？这回去不得闹？王家能善罢甘休？而且他老婆被打个半死才回娘家，肯定也得找回场子，接下去还有的闹腾。” “这倒也是……本来就蛮不讲理的人，出嫁的女儿都被打的抬回娘家，更不会善罢甘休了，更何况还有找人打他们的这一茬事。”林秀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意有所指的上下打量瞄着他。 叶耀东笑了笑，“这么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干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林秀清笑着白了他一眼，“雪亮你的头，大家也是真能掰扯。” “掰扯的也挺好的，狗咬狗，可什么都不关我的事，我啥也没说，啥也没做。” “行吧，我也做饭去了。” “门口的这场热闹，今天倒是难得，我娘没看到，平常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 林秀清呵呵直笑，“那是因为在咱们家门口打架，海滩边的事情传到村子里没那么快，村子里跑过来看热闹的也都舍不得走，要是在村子里打架，那传的就快了。” “嗯。” 叶耀东翘着脚靠着墙随口应了一声。 老太太也说了一声，“下次不要让他们往我们家门口过。”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的祖宗，我们家又不在大马路，他们怎么走都走不到我们家门口，除非特意过来。” “反正别让他们走到我们家门口，晦气。” “呵呵呵~” 老太太说完又往门口走，门口还有她刚刚杀了一半的跳跳鱼，再杀一点，中午就够煮一碗了。 “你的那些石头还丢在门口，还要不要？” “要，先丢在那里吧，反正也不会没了，晒晒太阳去去霉气先。” “那倒是。” 叶耀东翘着腿看着屋里屋外两个女人忙碌，突然间感觉屋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咦~我女儿呢？” “哦！坏了！还在沙滩上！” 林秀清正在淘米，闻言立即放下水瓢，在围裙上面擦了擦手就要往外走。 叶耀东也连忙跟在她后头，“啊，还在沙滩上啊？” “刚刚我看门口那么多人着急，就先一步回来，让几只狗陪着她们在后面慢慢走，这老半天了，怎么也没见她们走回来？” 就在家门口的海滩，夫妻俩谁也没有多担心，一走出院门口就看到俩孩子，5条狗尾围着。还在沙滩上玩耍。 没有一个孩子看到沙滩能走得动路的，没有大人拎回家，她们哪里会乖乖回家？ 已经在沙滩上玩的放飞自我，happy的不得了。 有大人在，她们还得规规矩矩的，丝毫不能作妖。 林秀清就走出去瞄了一眼，看到两个还在那里玩后就又回家做饭了，只让叶耀东去把两个带回来。 叶耀东还没走近，远远看着就已经瞪大了眼睛。 两个丫头片在一个大水坑前踩水玩，5只狗围着水坑站了一圈，两人轮流走到水坑里，用力的踩水，溅了自身跟狗子的一脸后，哈哈大笑。 “不许动！” 狗子们溅了满脸的水渍，身上毛发立即抖了抖，就要退后，叶小溪立即大声呵止，狗子们只好又站在水坑边缘继续站桩，让她们踩水。 “乖哦~不许调皮~” 她摸了摸狗头后，又走到水坑中间，狠狠的踩了一下。 “哈哈哈哈，好玩~妹妹，你来~” “叶小溪！” “啊！我没有，不是我……是狗狗……” 她吓得瞪大了眼睛，猛的转头，然后迅速的从水坑里爬上来，抱住狗头。 第1033章 后续（9000字，月票+6） 叶耀东喊了一声后，就快速的小跑到近前，裴玉呆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不知所措，而叶小溪已经将脑袋低着缩到狗头后面。 只要我看不到你，你就看不到我。 他看得满头黑线，这样子躲，有用吗？ “我看到你！” “是狗狗~不是我，我没有~”她继续躲在狗头后面。 “挺会甩锅的，我就只叫一声叶小溪，你就这么快反应过来，还‘我没有，不是我，是狗狗’，都形成本能反应了？” 叶小溪犹犹豫豫的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好像没有生气，就大着胆子放开狗子跑过去抱住他大腿。 “不要告诉娘~” “我不说，你以为她就不知道了？全身都湿了，你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我错了，救救我~”她整个人挂在他腿上，屁股还坐在他脚背上面，奶声奶气的叫着救命。 “认错倒是都很快，很干脆，但是每一次都死不悔改！” “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前两天也是这么说的。” “真的错了，小九不敢了~”她可怜兮兮的仰着脑袋，90°的看着他。 叶耀东生怕她把脑袋扭到了，连忙蹲下身，扶着她的脑袋，然后扯了扯她浑身都湿透的棉袄，她也跟着低头看自己身上。 “好玩吗？” 她点点头，但是又赶紧摇头。 “身上这么湿，谁干的？” 她眨了眨眼，然后伸手往边上的狗一直指，被指着的小黄狗立马往边上躲了一下。 叶耀东也拍掉她的小手，“刚刚还在那里认错，现在又要嫁祸给狗？没看到它们一个个都被你踩的水淋的浑身都湿透了？” “你娘叫你们慢慢走回家，竟然还待在原地玩水，还玩的这么湿，你看看你的裤脚，都能拧出水来了，回去要不要打？” 她被数落的头一直低在那里，不停的搅动着手指头，听到要打又猛抬头，赶紧摇头。 叶耀东伸着食指戳了一下她额头，“现在就这么皮，以后还得了？屋顶都得被你给掀了，赶紧回家换衣服了。” 他倒是也没觉得生气，哪有小孩子不顽皮，不喜欢玩水的？ 蹦蹦跳跳，活力四射的才健康，衣服脏了湿了，换一件就好了呗，玩得开心就好。 就是她刚刚那本能甩锅的模样，看着有点熟练，让人有些哭笑不得，想要逗弄一番。 他牵起她的小手，另一只手也牵着裴玉，两人浑身都湿透透的，也没办法抱，就慢慢走吧。 叶小溪看他爹没有发难也高兴了，小手牵着大手在那里蹦蹦跳跳，看到小石子也要踢两下，看到更大个绊脚石，不想就绕道，还要跳过去。 还好叶耀东牵着她的手，没让她直接栽到地上。 “好好走路，这么大块石头还想着跳，是觉得自己门牙太结实了吗？” “嘿嘿嘿嘿~” 她乐的直傻笑，丝毫不惧她爹板着的脸，继续蹦蹦跳跳。 “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另一旁的裴玉老老实实的走路，就是时不时探出脑袋，要看一眼边上蹦蹦跳跳，开心的跟只小蜜蜂似的叶小溪。 叶耀东也觉得这两个丫头性格差异还蛮大的，一个活泼，一个乖巧。 姑且再让她开心一会儿，等踏进家门后，她就该笑不出来。 狗子们被解救出来后，也赶紧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争先恐后的小跑着往家门去。 老太太刚杀完一半的跳跳鱼就看着叶耀东牵着两个湿漉漉的小人回来，连忙唉哟叫着起身。 “怎么浑身上下这么湿啊？玩什么啦？快点进换身衣服，不要感冒了。这孩子，一会儿没看着就这样……一天得换几身衣服……” “昨天还下着雨，跑出来摔了一跤，已经换了一身，今天又这么一身湿，你娘该生气，要打你了……” 叶小溪刚踏进家门还欢快的表情，立即又变成哭丧着一张脸了，她害怕的又去抱老太太的大腿，“阿太救命……我乖……” “你这还乖啊？再弄一身又要没衣服换，要光溜溜的包被窝，不能再下地了。”老太太一手一个的接过，牵着她们往屋里去。 叶耀东还要捡地上晒着的螺化石，就不跟进屋，只是目送着叶小溪一步三回头。 “爹……” “去吧去吧，该打总是要被打的。” 她扁了扁嘴，要哭不哭的模样，还没打呢，感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太会演了。 他找了一个小篮筐，将刚刚随便丢在地上的螺化石丢到篮子里，然后准备进屋舀一瓢水出来冲洗一下。 屋里林秀清已经拉着孩子狠狠的一通骂，他刚一进去，就听到叶小溪哇哇大哭着叫着不敢了不敢了。 林秀清手里鞭子举的老高都还没打在身上，她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直流。 “我都还没打，你哭什么？” “不要打~呜呜呜~” “给我停。” 一秒收。 叶小溪眼泪汪汪的闭紧嘴巴看着她娘，又看向她娘手上的鞭子，鞭子挥舞下来的时候，她眼睛还不停的眨了好几下，然后等落在身上后，就闭上开始嚎嚎大哭。 “裤子穿那么厚，打的一点都不疼，哭什么？” 林秀清越骂她越哭，气恼的干脆直接将她裤子扒了打。 “阿太阿太……” “你这个…别打了吧…裤子脱了多冷啊……别打了，别打了……先换件衣服，会感冒的……换完再打……” 老太太原本站在一旁看着，听着叶小溪唤她，立马就上前拦着了。 “你走开，这孩子是一点都不听话，天天都死不悔改，讲了多少遍，耳朵都不知道长哪里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还是小不懂事，说说就好了，会听的……” “哪里听吗？转眼没看到就又一身，衣服都要没得换了，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做…不打一顿给她记一下，她就不知道怕……”林秀清边打边骂。 “那谁让你带她去海边？你自己带她去海边，还怪她玩了一天……” 老太太蛮不讲理的说着，趁着她恼怒没动弹的时候，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鞭子，然后赶紧塞到灶膛里，锅里头正煮着饭，熊熊的火光将竹条烧得噼里啪啦响。 “好了，没有了，不用打了，赶紧换衣服了……” 叶耀东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太太直接釜底抽薪，高啊~ 叶小溪看着打她的鞭子被烧掉了，也不哭了，瞪着湿漉漉的眼睛，来回看着屋里的大人。 然后因为脚踝上还挂着裤子，就小碎步挪动的又躲到老太太身后去。 林秀清两手空空，气的直瞪眼，“我打孩子，你插什么手？哪有你这样惯着孩子的。” 老太太护着孩子在身后，“你这不是都打过了吗？她已经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会乖的，会听话的……” 她又牵起了孩子的手，一手一个的拉着她们往屋里走。 “赶紧给她们换衣服，湿湿的，穿在身上那么久会感冒，小玉都看傻眼了，别吓着孩子，快点给她们换衣服了。” 林秀清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转头瞪向叶耀东，“老糊涂了你看，我打孩子还把我鞭子拿去烧了，迟早给她惯坏了，你们一个个的……” “别你们一个个的……我干嘛了？我什么都没干啊，我也没拦着啊，又不是我烧的，你跟我说什么？” 他回了一句，最后就赶紧舀了一瓢水拿到门口去，省得留下来碍她的眼，还得承受池鱼之殃。 “你水瓢拿哪里去，我要做饭……” “我洗一下石头就还给你。” “几个破石头宝贝的跟什么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金子，一天到晚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孩子也不管……” 林秀清碎碎念叨的骂完大的，又继续骂小的，听着老太太在屋里催促，只好又进屋去给她们拿衣服换，顺便再拍几下屁股。 叶耀东在门口听的都忍不住摇头。 这时，他爹娘也都一块过来了，刚一进门就问刚刚门口打架的事。 “咋回事啊？我刚回家就听左邻右舍在那里说耗子跟他老婆在你家门口打架，还扯到什么举报信什么的？还说他老丈人也是他叫人打的，听得稀里糊涂的，也没明白到底怎么了。” “你爹也是，一天到晚坐在家，什么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坐门口干嘛。” 叶父不服气的回嘴，“我一早就上山砍竹子，削竹片，不然家里哪来的那么多篮筐，不得我一点点编出来？真以为我整天闲坐着，跟你一样天天到处窜门？” “那家门口出事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老家门口跟着东子家门口挨着吗？隔了这么远，我去哪知道？左右邻居也是刚听说，刚说起来……” “唉呀，吵什么？这事也才刚发生，才过去没半小时，能传半个村子都知道已经不错了，干嘛一过来就吵吵吵？” “你先给说说怎么个回事，听着他们东一句西一句的，也没听明白，只知道两夫妻往死里打，又扯到你这里，又扯到他老丈人，听着乱七八糟的。” 叶耀东将篮筐摆到角落去晒，顺便给他爹娘一五一十的讲着刚刚家门口发生的事。 叶母听着猛拍一下大腿，“这天杀的缺德鬼，原来举报信都是他两口子干的，闹掰了，现在才抖出来，该下18层地狱的缺德鬼，当时就不应该给他活干，装模作样的，都被骗了。” “还真看不出来，平常看着还挺勤快能吃苦的，还觉得你们朋友当中总算有一个能看得过眼的，没想到心这么黑，还好现在暴露出来，让大家知道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得吃什么大亏。” “就是，这种人还真的是阴沟里的老鼠，表面上看着好好的，背地里专使坏，干着见不得人的事，等我去他家门口骂死他，什么缺德鬼……” 叶母脏话一大堆，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紧挨着的叶大嫂叶二嫂还以为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走出来一看，原来是婆婆在那里骂，然后一脸了然的又回家去煮饭。 叶父听她骂了一通后，也拍了拍她，“行了行了，你在这里骂，人家又听不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骂儿子。” “呸，等会就上他家堵家门口骂，东子都差点给他送进去，得把他家给砸个稀巴烂才行……” 叶父堵不住她的嘴，只好走到边上去，看叶耀东摆弄那些破石头。 “你这些是什么东西啊？石头？拿来干嘛？” “晾一晾，你帮我进屋去拿块擦手布过来，我给擦一擦，晾干了收起来。” “这石头长得那么丑，拿来干嘛？” “收藏起来先，以后可能有用。” “什么用啊？长得奇奇怪怪的，有的跟鹅卵石一样，有的跟螺一样。” “说了你又不知道，问那么多干嘛？” 刚刚才闹腾了一出，这个什么用途他就不说了吧，省得又有不必要的麻烦，都让他们认为是破石头就好了。 林秀清给孩子们换完衣服出来，看到叶父就立马道：“爹，今天早上去砍竹子了吧？那个竹子上头分叉的枝等会拿一把给我，我拿绳子捆一把。” “拿来干嘛？” “打孩子”，林秀清瞥了在后头牵着俩孩子出来的老太太，“之前的那一把，刚刚被阿嫲扔到灶膛里烧了。” “啊？” 叶父纳闷的看了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吓唬一下就好了，都哭得那么可怜了，还那么用力的打，还把裤子脱了，屁股都被打的一条一条了，打坏了怎么办？” 听着这话，刚进门的叶父叶母哪里还有不明白，老太太又护着不让打孩子了。 叶母想到这几十年来，老太太护孙子的种种行为，不满的道：“哪里会打坏？谁家孩子不是从小被打到大，哪里打坏了吗？不乖，不听话就得打，就是你这样惯着，才会惯坏了。” “哪里会惯坏了吗？坏是因为没有教好，哪里是惯的。” “你这一堆的歪理。” 叶父也道：“正好早上砍下来的分叉枝还堆在门口，等会我捆一把拿过来。” 林秀清也瞪着俩孩子，“给我老实一点，就最后一套衣服了，昨天换的那一套还没干，刚刚又换了一身，再给我弄脏了，弄湿了，皮都要给你们揭了。” 叶小溪瑟缩了一下后，又躲到老太太身后。 “你别吓她，孩子胆小。跟阿太在屋里看电视，我们不要出去了行不行？” 叶小溪点点头。 这时，叶成洋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好踩着饭点回来，他看着屋里挤挤挨挨的一堆人，全部都围着叶小溪，也没有要开饭的样子，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头。 顿时也不敢探头探脑，也不敢出声，悄悄的站到角落去，谁也没发现他回来了。 老太太笑着又牵着俩孩子坐到电视机前，给她们开电视看，手上也闲不住的又拿了一个圆形的竹盘剥虾仁。 林秀清跟叶父叶母碎碎念了一通，刚刚两孩子玩的一身湿回来，然后才紧接着继续做饭，叶母也给她打下手帮忙。 下了两天的雨，没有出海捕鱼，没有新鲜的鱼吃，但是还有之前冰着的毛鱼没吃完，前天炖了半个鱼头，昨天又炖了半个鱼头，今天就只有鱼肉了，好在有冰块冰着还新鲜的。 “这两天一个个都要问我买，我全部都说吃完了，现在村子里又出现新鲜事，应该不会有人再问了。” 林秀清忍不住跟叶母八卦，“娘，你说他们两口子会离婚吗？” “唉呀，谁知道啊，谁家两口子不打架？看看过几天有没有人上门说合说合，要是能说的合，能圆过去，两口子冷战个几天，到时候说话了自然就好了。都在一起过了那么久的日子了，凑合着过过就算了……” “我看挺难的，刚刚你都不知道，都往死里打，他老婆还说要要买老鼠药毒死他，可别没被打死，先被毒死了……” “都是这样说狠话的，哪对夫妻打架不撂狠话吗？” 叶母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对，这人都被打的半死抬回家，肯定又闹起来了。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这会儿一准又打起来了。” 她说完这话，立即将手中的菜叶子一甩，赶紧出去，生怕赶不上趟。 叶耀东父子俩坐在门口，就看着他娘急匆匆的一阵风似的又往外疾走，仿佛有天大的事忘记了一样。 叶父连忙在身后喊：“你干嘛去啊？快要吃饭了还往外跑？” “你们先吃，不用管我。”叶母的声音一阵远去，都小跑起来。 “这一天天的干嘛也不知道，一把年纪了还风风火火的。” 叶耀东没管他娘着急忙慌的往外跑，而是跟他爹闲聊了起来。 “你有没有去问过我大伯二伯修墓的事？” “等吃完饭过去问一下，前几天也是想着刚说完，缓一缓，给他们考虑的时间，这两天又下雨也没出门，等会饭后就去。” “嗯，我打算等会儿去找造船的师傅定个十条小船。” “啊？你订那么多小船干嘛？”叶父满脸诧异的看着他。 “等七八月，去浙省捞海蜇，现在都3月底了，提前几个月定起来，不然太晚的话来不及。” “你还真打算到时候拉一堆的小船过去啊？” “当然了，趁着今年船应该也不会很多，顶多翻一倍，能赚的就多赚一点，明年的话大概就更多了，到时候那条海沟估计都坚持不了一礼拜就被捞空了，咱们到时候肯定顶多过去逛一圈，就又得继续出海拖网了。” 叶父皱着眉头想了一通也觉得他说的也对，今年他们周围的渔船多也多不了几条，但是镇上的渔船老多了，一传十，十传百，陈家年又是靠中介挣钱的，当然是他带过去的渔船越多，挣得也越多了。 去年他们捞了一个半月多，今年可能顶多就捞一个月，然后他们大家就都得各自在海面上慢慢的找了。 “那你这也只能搞一波，后面人家也学你……” “那后年再学我的话，那他们只能吃土了。” 挣钱的只会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越到后面跟风，大概能亏的裤衩都没剩。 “哦，那也是，后年的船肯定更多，那这个方法就不管用了。” “到时候请一批人跟出去打捞，两人一条小木船，等打捞完回来，到时候再把这一批订的小船直接便宜一点处理给他们，或者也可以直接当工钱抵，看他们自己选择。” “这倒是行，真让他们掏钱买的话，可能会舍不得，但是拿工钱抵的话，大概是会愿意的。” 一般人，钱进的口袋容易，掏出来就难了，现在想要找活干也没那么容易，费点力气就能赚一条小木船糊口，大抵都是愿意的。 “行，那就这么干。” 捞海蜇还是只适合小的船，他这个船就拿来拉人就好了，到时候把人跟小船送到目的地，就让他爹继续开着东升号出海拖网，他留着镇守。 而且他定的7条拖网渔船，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能陆续交货了，然后他拿一条来运输，拉10条小木船的货。 完美！ 还有好几个月，指不定等到汛期的时候，能交到手上好几条，他们那些造船都是分小组同时进行的。 多来几条，他就多带点人，到时候嘎嘎乱杀，到时候半边海上都是他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趁大家都没经验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赚一笔，等到明年的话，大概就没得挣了，正好收手，蛋糕给他们自己瓜分，他搞他的收鲜船去！ 什么钱都不落下，狠狠的赚，通通都先人一步。 多的船还能给村里人做贡献，村里的渔船越多，当然越富裕。 叶父看着他都琢磨的透透的，有条有理，计划的好好的，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十条小船也就两三千块钱，比起他前段时间订的那35，000的收鲜船，便宜了很多了，也就零头不到，但是带来的收益可能会翻个10倍，并且事后这条船随意出手都亏不了。 果然越会挣钱的人越会花钱，现在动不动就几千几万的出去，听得他都肉痛死了，但是想到回报的收益又说不出阻止的话。 “那你自己看吧，想好了那你就做吧，就剩三四个月，要定就赶紧去，人家备材料做工什么的也没那么快，毕竟是老师傅自己打的小木船，不是船厂出来的，效率没有那么高。” “嗯，前些天订收鲜船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个小木船的事，就是一时抽不开身去，这会雨停了，等下午的时候我就去预定。” …… 叶母这一去连吃饭都没回来，一桌子的人都还等在那里。 叶父直接发话，不用等，给她剩一口吃的就行。 一直到饭后，叶母都没回来，叶父又骂又嫌弃的念叨了一通后，就跟叶耀东一块往外走，准备去办刚刚商量好的事 谁知刚走到村子里，他们就又听说了刚刚发生的一场大戏。 父子俩一路走一路听，村子里这会儿饭后都是这里一小堆人，那里一小堆人闲聊，难得今天大太阳，大家吃饱了都跑出来晒太阳了，并且刚唱完的一场大戏，大家也急需跟左邻右舍分享。 俩人刚走到小卖铺就差不多把事情拼凑个七七八八了。 原来是上午，妇女们把耗子老婆扶回娘家，说了一下是耗子打的后，也没好意思多说其他事，就先走了。 王家人看着闺女被打个半死，气得直接抄家伙打上门去了，然后两家人就打起来了，打的贼凶，家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后面村民们帮忙拉架，才分开两拨人。 结果刚把人劝回家，还没半小时，就又继续打上门了。 叶母刚去的时候，正正好赶上第二场还没开始，在听了一圈八卦后，正好就从头看到尾了。 这会儿叶母也在小卖部门口跟人家叽里呱啦，还没舍得回家吃饭。 “心黑着呢，都还雇人打上老丈人家，又是泼粪又是打人的，去年那会儿村子里还闹了一通，你们还记得不？” “记得，那粪便都浇的到处都是，全家人都还被绑在马桶上，绑了一圈，也是够缺德的……” “还是老丈人，还是大舅子，是真够缺德的……” “都不是东西，男的不是东西，女的也不是东西，都有份，难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刚被劝回去，大家都还在老王家劝着算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打起来？听说这几个月两口子也打得很凶。” “是啊，没想到心那么坏还那么狠，谁家打老婆这样子往死里打？都过了这么久的日子了，看着孩子的面也不能这样啊………” 满村子的议论声父子俩都听了一路了。 叶耀东心里波澜不惊，瞧瞧，他啥都不用做，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并且拜乡亲们好使的所赐，这会儿老王家跟耗子正狗咬狗，新仇加上旧恨，耗子的日子大概也不好过。 真的又印证了那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娘，你还不回家吃饭，还在这里说。” “你们都吃完了，这么快？” “还快？都快一点了还快？” “啊？都一点了？哦哦哦哦……我这就回家吃饭……” 父子俩看着她往家里去，这才各分东西，各干各的活去，但是还是有村民拉着叶耀东问举报信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还好咱们村可不兴这种举报的事，这不是破坏咱们村淳朴的风气吗？大家要是举报来举报去的，这日子还能过的吗？” “说出去也给人家讲究咱们村一个个的品性那么坏，那么不道德，简直是损坏咱们村的政治面貌。” “外村的人哪里还会跟咱们村来往，名声都差了，外来的人都该绕着咱们村走了，小贩都不来咱们村了。” “所以村委看着投信封的人鬼鬼祟祟的，就打开信箱查了一下信件，才发是举报信，这才给拦了下来，把信件给我，让我小心一下村子里的小人。” “我是向来行的端坐的正，才不怕这种鬼祟伎俩，但是咱们村子里这种乱举报的风气可不能开，咱们乡亲们多朴实啊，可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坏了咱们整个村的名声。” 大家听了都纷纷点头。 “对呀，东子说的事可不能换坏了咱们村的名声，以后外村的人那里还敢跟我们来往，小贩不来，咱们东西都买不到了。 “可真坏，以前多少人因为举报信被整的老惨了……” “东子靠卖鱼干挣钱，咱们可都看在眼里，可不是那些走私犯，哪里是一封举报信，能随便冤枉的。” “是啊，现在多少人去他作坊里干活……” 叶耀东听着大家已经转移注意力了，就悄悄先走了，接下去他都挑着小路走，免得再被人拉住问东问西的。 放晴之后，大太阳就悬挂高空一整天，从早到晚都是艳阳高照，乡间土路原本的泥泞也都被一整天的暴晒，干了大半，路边的植被上的水汽也都被吸得一干二净。 暖洋洋的太阳让气温明显回升，只一天就让大家脱掉了棉袄外套只需单穿毛衣。 路上的一些水沟里头也有不少的鸭子游来游去，春江水暖鸭先知。 柳树也渐渐抽出了它嫩绿的芽儿，一场春雨让大地苏醒，到处看着都有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 叶耀东一出去就是一下午，回来时整个人都已经被晒得脸颊通红，刚一到家就拿起茶水壶，嘴对着壶嘴猛灌了一大口茶。 “昨天还冷的要命，今天就热的要死，两天起码差了十度，真变态，早上还没那么热的。” “早上太阳刚出来，气温也没那么高，当然没那么热了，中午本来就比早晚温度高。对了，你出门的那一会儿你朋友过来找你了。” “谁呀？” “阿正跟小小，大概也是听说了早上的闹剧吧，所以下午就上门来瞧一瞧，正好你出去了，他们扑了个空。” “哦。”叶耀东摊坐在椅子上不想动，“刚回来，不出门了，明天再去找他们。” “小船都订好了？” “嗯，说好了。” “你的野心是越来越大了。” “赚钱嘛，这有啥，反正本钱也没那么大。” 林秀清转移话题，“爹下午差点跟大伯打起来。” “什么？” “爹回来说大伯掏不出钱，让再等两年先，等阿凡哥经济缓过来，手里能有点钱或者是阿宏哥被放出来，他到时候让两个儿子帮忙凑一点。” 叶耀东皱紧了眉头，有些怀疑他大伯的言外之意是不是这个意思？ 真当他是个人物了？ “他这是威胁？要拉拔阿凡哥，或者想办法把阿宏哥放出来？打起来是什么意思？是因为说这个事没说好？” “不是，你听我说。大伯说他也就这两个儿子，下半辈子也得指望着两个儿子养老，不像爹有三个儿子，个个都出息，有的指望。他说他连自己养老的钱都没攒出来，家里穷的叮当响，一把年纪了也挣不到钱，自己都要顾不上了，哪里还能顾得上祖宗。” “那也得等过两年儿子们好起来了，他才能掏得出钱来，总不能因为死人逼死活人吧，活人怎么也比死人重要吧。” “爹回来气个半死，两个眼睛都快成牛眼睛了，好一通生气，在家里已经骂了一通，老太太心情不好，一下午都在屋里也没出来。” 叶耀东眉头紧锁着，好心情全没了。 “这说的什么话？没钱就说没钱吧，直接说让我们先帮忙垫着，以后有钱了还也行啊，这讲的什么话？是人话吗？” “什么叫做因为死人要逼死活人，有他这样不孝的吗？一把岁数了，吃到狗肚子里去了？那在山上风吹雨打的还是他亲爹。” 他气的拳头都捏紧了。 “爹也是这么说，说大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咱们也只要他应个声同意就行，又没有非得逼的他掏钱。” “爹也说知道大伯现在境遇不好，只要他讲几句好的，让咱们帮忙垫个钱，以后等他们什么时候有钱发财了，到时候再把钱还给我们，这不就行了吗？不就皆大欢喜了吗？至于讲这话吗？” “妈了个蛋的，阿凡回去是怎么说怎么劝的？讲这种话。然后也因为这个话，打起来了？” “没打起来，是说差点打起来，还好被阿凡哥拉住了，给先劝了回来。然后回来又生了好一通的气，骂了好一会儿。” “马勒戈壁的……”叶耀东骂骂咧咧的，玩几十年所学的脏话都往外冒。 “要是敢打我爹，看我不打上门去。” 林秀清看着他手上青筋都爆起了，也不敢再说刺激的，“好在二伯那边已经被劝服好，已经答应了，爹说他也是先去的二伯那，也是想着二伯那边应该好说一点，当时爹说的时候，阿生哥也在边上，都帮着一块说。” “嗯。” 看着他面色不好的样子，她也先住嘴了。 第1034章 使唤（6000字，月票+8） 叶耀东却是越想越气。 他虽然以前混不吝了一点，但是心里还是知道感恩，孝顺爹娘，只是没本事，又懒惯了，有心无力而已，怎么也不可能讲得出这种话。 “他这是想拿捏着让我帮他们家一把，或者让我想办法把阿宏弄出来，真当我有通天的本事了？我咋不知道我这么牛逼？” “谁知道怎么想的？” “马勒戈壁的，我可不受他威胁，等过段时间清明了，去拜拜祖宗，告诉祖宗，上达天听一下，我了个草的，监狱是我开的吗？” 林秀清看着他生气的样子也不敢说话。 “也不怕早早放出来被村民们打死，真以为大家的钱是那么好搜刮的？谁的钱不是血汗钱？五百一千大家得挣多久？” “没看到阿凡哥回来的时候，都被村民们堵着家门骂惨了，火盆都被踹了，家门还被泼粪了好几天，后面作出各种保证才好了点。他都这样了，阿宏放出来不得人人喊打，直接被打死在家门口。” “踏马的，还欠着我大哥二哥钱呢，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都不是个东西……” 林秀清听他骂了一会儿，也不敢插嘴，不敢多说，干脆也不陪着他了，先去煮饭了。 叶耀东骂了一通，见也没人附和他，没人理他，连忙喊，“你干嘛呢？” “煮饭啊，还能干嘛？你骂你的，不用管我。” 他气瞬间卡在一半，咽不下去又发不出来，更加郁闷了。 “孩子呢？” “洋洋下午被我骂了一通，这会儿正带着两个去作坊踢球玩了吧。” “你骂他干嘛？也不怕他把鱼干踢翻了？” “作坊里还有其他人帮忙看着呢，一起床看到雨停了就跑的不见人影，吃饭了才知道回来，谁也都没注意到他，贼兮兮的，一天到晚瞎跑，妹妹也不知道帮忙看一下。” “等清明过后，应该可以把羊牵回来了，给他看，省得你看家里的闲人不顺眼。”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也没错啊，谁整天忙的跟陀螺一样，结果还有人闲着坐在那里打蚊子不生气的？ 叶耀东生了一会儿气后，这会儿听她说了一会孩子，也打好了整人的主意，气倒是也消了大半。 “我去作坊看一下，地面应该都干了吧？” “那里的地面用黄泥石子倒过，不会有泥浆，干的又快，中午就干了，所以我才让他们去那边玩，省了又弄得一身。” 叶耀东应了一声后，闲着没事也去作坊转转了。 不过倒是没有看到他们玩球，反而看到角落里蹲了好几个半大的男孩女孩，都是附近邻居家熟面孔，他家的两个女娃娃也蹲在那里。 作坊里的双胞胎兄弟正背对着太阳坐在门口打盹，他也没去将两人摇醒，只是有些好奇的走进那群孩子。 结果却看到一堆的孩子中间有一个破瓦罐片，瓦罐片里头竟然有几只小虾，还有蛤蜊？？？ 仔细一看，瓦罐底下还有火苗冒出来。 过家家？ 他也跟着在他们身后蹲下来看了一下底下，有三根小指头长的短蜡烛，大概是他们从家里偷出来的？ “是不是快熟了？” “有三根蜡烛，应该很快就熟了，嘎嘎开口了就能吃了……” “真的？是哦，我家熟了都是开口的……” “我们明天再煮白糖吧，这个好慢，我都等饿了……” “是啊，早上煮白糖好快……” “不能再让我去偷家里的白糖，我娘会发现的，明天你们带糖过来，不然我不给你们煮了……” 叶耀东：“？？？” 好小子，原来都是你起的头。 “那明天还在你家这里吗？” “那不行，我娘会发现的，明天换个地点，咱们再去摘一点野桑葚，虽然没熟不好吃，但是裹上糖就好吃了……” “也可以去挖一点萝卜，那个草挖出来下面小小的小萝卜很好吃……” “有多好吃？” 叶耀东声音幽幽的在他们身后响起，顿时吓了他们一大跳，全部都跌坐在地上，然后赶紧撒腿就跑。 只有他家的两个女娃娃不明所以，还蹲在原地呆萌的看着他。 叶成洋双手撑在地上也惊慌了，“爹……” “跑什么？你们以为我是来破坏你们的，其实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叶成洋惊疑不定的看着他爹，见他好像没有生气，也没有骂，才将心慢慢的放了回去。 “爹，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蹲在我们后面？” “来加入你们啊，看你们都蹲着，我也就蹲着了，正好看看你们在搞什么？” 叶成洋满脸懵逼的看着他爹。 “这能煮的熟吗？” “快熟了，你看虾的颜色都变了。” “筷子呢？有没有筷子？给翻个身，熟的快一点。” 叶成洋赶紧将手上的两根粗的树枝递给他爹，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问：“你不骂我吗？” “我干嘛要骂你？” 他伸着食指指了指前面瓦罐的这一堆。 “这不挺聪明的吗？6岁就知道煮东西吃了，等再过两年不都能上灶台炒菜了吗，而且也没有跑到杂草堆，也没有跑到山上搞，在这墙角弄。” 叶成洋顿时也咧着嘴笑了，“嘿嘿……” “现在山上这么早就有桑葚了？” “还绿的，他们贪吃的要死，摘了一大把。” “所以就煮白糖裹起来吃？你们还挺会吃的啊？” “嘿嘿嘿嘿……” 叶耀东敲了他脑袋一下，“不能玩火，尤其是在草丛或山上，知不知道。” “知道了。” “嘎嘎熟了……”； 他拿着筷子给虾翻身，就眼看着蛤蜊一点一点的打开了口。 叶成洋也兴奋的道：“张开嘴巴就熟了。” “这个破瓦罐片不好煮，太厚了，应该拿鱼罐头空罐子，拿那个好煮。” “爹你干过啊？” “怎么可能？老子小时候什么都没有，都是生吃的，哪里还像你们这么讲究，还拿蜡烛煮，被我娘知道了，手都要被砍掉。” 小孩子都跑光了，正好便宜了他家三个。 叶耀东出去了一下午，其实也饿了，不过这点东西还不够他塞牙缝的，他在一边伺候着三个祖宗，一口一口的喂着。 刚刚在家里不爽的心情，这会儿瞬间被三个小崽子治愈了。 “还要~还要~” 叶小溪吃完一口，他都没看她嚼就咽下去叫还要。 “轮着来，一人一口，要嚼啊……” 双胞胎睡够了，听着细碎的声音也醒了过来，然后惊讶的看着角落一大三小。 他们好奇的走了过去，然后也蹲到了旁边，“东哥……” 叶耀东吓了一大跳，“你们属鬼的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啊？有啊。” 叶成洋笑嘻嘻的道：“爹你刚刚也一样。” “东哥，你也跟他们一起过家家啊？” “睡得香吧？有贼进来放老鼠药你们都不知道。” “呃……呵呵，这太阳晒着晒着就睡着了……” 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下不为例，下次再给我发现你们上班的时候睡觉直接扣钱。” “好的，下次一定不会了。” “看好一点，早上又多了一个记恨我的，别让人使坏了，要是一个没看好，让别人使坏，你们也不用干了。” “一定一定…我们一定看好……” “东哥，你们还要煮吗？我俩再去海滩上挖一点？” “再？这是你们给他们弄来的？” “呃……洋洋让我们帮忙看着这两个，他带着一群小朋友去海滩上挖的。” 叶耀东又弹了一下叶成洋的额头，“你娘交代你看着，结果你转头把两个妹妹给别人，自己跑去玩自己的。” “爹，还要，还要~” 叶小溪眼巴巴的还看着瓦罐上面躺着的几只小虾。 “有这么饿吗？我怎么看你又胖了？” 他伸手掐了一下她脸上的肉，感觉这脸越来越像大饼了，肉都快垂下来，软乎乎的，都快能给裴玉那巴掌脸当两张了。 也不知道裴玉那孩子咋吃的，瘦嘎嘎。 或许可能是爹妈没在身边，母乳也没喝那么久，跟其他孩子比没啥区别，但是挨着叶小溪对比就格外的明显。 “你少吃点，省两口给小玉吃吧。” “那我吃糖糖！” “不要讨价还价，最后两只，你们一人一口，哥哥不要吃了，吃完回家吧。” “嗯嗯。” 两个小丫头都心满意足的，高兴地点点头。 叶耀东把蜡烛吹灭后，照旧一只手臂抱一个。 叶成洋还依依不舍的看着跟前自个弄的小灶，“爹，双胞胎哥哥，你们不要把这个踢了，我们明天还要用的。” “别玩了，明天玩别的，等会把这个扔掉，小孩子不能玩火，今天玩过了就行了。” 他一步三回头，可惜的看着，最后还是在叶耀东的催促下，快跑着回家。 怀里的两个小丫头，你挠我一下，我挠你一下，相互玩的咯咯大笑，扭来扭去。 “别动啊…要掉了，要掉了……” 林秀清笑着在门口看着，“正准备去叫你们回来吃饭，今天也没什么事就早点吃饭。” “成湖呢？” “打发他去老家叫爹娘过来吃饭了。” “哦，那就早点吃饭，正好我也饿了。” 这一放晴就陆陆续续晴了好几天，天气也一天天回暖，温度直线上升，前两天直接跌了20度，这两天又陆续回升，只是春风吹拂大地，海浪也没有停歇。 没有出海，村子里的男人也没有闲在那里，也都在那里伺候着自家的那一点自留地，冬天没吃完的菜，也都连根拔起，该腌的腌，该晒的晒。 他们家前几天把院子里的翻了一下，但是后门土坡上的面积太大，还没开始翻，这两天也都在劳作。 原本种了一大片的芥菜，这两天都砍了大半下来，趁着天气好，全部按老太太的要求都平铺在院子里晾晒，老太太要把这些芥菜全部都晒干了，然后腌咸菜。 那一个个芥菜别提有多大了，一棵都比叶小溪人还高，至少四五斤重，叫她拖她都拖不动。 此时她跟裴玉就是在那里拖动着盖菜，小不点的人就已经开始帮忙干活了。 叶耀东已经连干了两天了，一早吃完饭就又跟他爹拿着锄头上土坡砍菜的砍菜，翻地的翻地。 那一颗颗芥菜，拿菜刀都不好砍，砍得格外的费劲，粗壮的头都比成年人的拳头还大，还得拿锄头一下一下的除根部。 “昨天晚上炒的芥菜饭还挺好吃的，中午继续吃芥菜饭吧？让阿清去买点五花肉。” “你们自己看着办。” “今天都28号了，咱们是要等到清明那一天再扫墓吗？这两天已经陆续有人提前去扫墓了。” “看天气吧，这两天都有点风浪，大家大概想着趁着空闲赶紧去扫墓，免得之后没时间。我也懒得跑你大伯二伯家问他们什么时候上坟，等他们自己来找我吧，没有上门，我们就等清明再扫吧。你大姑今年应该也会跟着一块去上坟。” “嗯。” “也别全部都砍了，留个几棵放在那里这几天慢慢吃，手里头的种子也不够了，等会我再去老家移几棵西瓜苗，前段时间播种的，已经发芽了，下了一场雨还蹿了挺高的。” 叶耀东应了一声后又砍下来一棵超大的芥菜，然后冲山坡下的叶小溪喊道：“快来帮忙了。” “来了……” 她跟裴玉原本还在喂大白鹅吃菜叶子，闻言立即屁颠屁颠的赶紧跑到跟前来等着。 叶耀东看好底下的位置后就将盖菜丢下去，那两姐妹立即就弯腰一人抓了一把芥菜的叶子拖动，但是有只大鹅看到绿色的叶子就跑过来啄了。 “走开，讨厌~” “又来，走开~” “走开~” 两姐妹对围过来的大鹅烦不胜烦，不停的挥手驱赶，但是大鹅被挥到一边后，又锲而不舍的摇摆着跑上来偷袭啄菜叶子。 叶小溪驱赶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她生气的跺了一下脚，双手叉腰瞪着大白鹅。 “走开！生气了！” 大白鹅不为所动，继续偷吃。 也就只有这一只跑过来偷吃，剩下的两只鹅早就跑到别处吃草了，雨后的青草，这两天纷纷冒头，格外的鲜嫩。 “不乖，打打了！” 她双手叉腰叫喊了一会儿，一点用都没有，就恼羞成怒的直接一巴掌拍在大鹅的头上，将它的脑袋偏过一旁去。 大鹅转过来想要啄她，她又继续一巴掌盖过去，嘴里还大声的叫嚣着。 “打你，打你，不乖要打打！” 叶耀东刚又砍完一棵，抬起头来就看到人鹅大战，叶小溪不停的一巴掌一巴掌的拍打着鹅，这只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扇懵了，脑袋只要转过来就被扇，却还不停的伸着脖子。 叶小溪打了几下就气喘吁吁，然后不讲武德的直接喊帮手，准备以二敌一。 “妹妹，妹妹，打它，不乖要打打！” 裴玉原本还拖着一颗芥菜呆愣傻眼的看着她跟鹅打架，听到喊她加入，她就也立刻丢下菜，上去掐它的嘴，也在那里叫着打打…… 叶小溪累坏了，直接坐到地上喘了好几口气，但是看着大鹅扭来扭去快要挣脱裴玉的手，她又赶紧爬起来，小拳头又捶了鹅头好几下，然后还骑在鹅身上，不停的打它屁股。 “打你屁屁，打你屁屁……” 叶耀东看着直瞪眼又不停的发笑，“草，两个丫头片子这么厉害的？” “什么？” 叶父疑惑的转过头来一看也笑了，“大人看到鹅都是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免得被鹅追着跑，大鹅叨人疼的很，这么小的孩子倒是天不怕地不怕。” “也是自家养的，会熟悉，没有像对陌生人那样，所以才被她们两个压着打，她俩也是对这个鹅没有怕的概念，握着小拳头就干上了。” 裴玉两只小手就抓着鹅的嘴巴，不让它打开，但是没一会儿就被大鹅甩动，挣脱开了，叶小溪见状立即放弃打屁股，两只手就掐着大鹅脖子。 “不能咬~害害~不乖~” 大鹅不停的扭动脖子来回在原地乱动摇摆，跑来跑去，吓得叶小溪差点没坐稳，只能抱着它的脖子。 “娘~娘~救命啊~救命啊~” 叶耀东无语的只能跳下山坡，然后将她从大鹅身上拎起来，拎一只手顺便将裴玉也拎起来，两个全部都拎回后门家里。 “两个狗胆包天，连鹅都敢打，等会该叨的你哭爹喊娘了。” “白白不乖……偷吃……” 裴玉也赞同的不停的点头。 “那杀了吧，晚上炒着吃？” “不行！”她立即激烈的反对，还跑到后门口，两手摊开挡在门口，“不能吃白白，它错了，不敢了~” 叶耀东：“……” 见她爹没有应，她嘴巴就扁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哇~呜呜呜呜不能吃~不能吃~它错了~呜呜呜~” “我去……你这眼泪是说来就来，刚刚还打的这么凶，现在又舍不得了？” “它知道错了。” 叶耀东看着她直乐，也学着她扁着嘴巴说话，“所以它还是你的好伙伴，是不是？” 叶小溪重重的点头。 他连忙拿出手帕给她擦干眼泪红，“行吧，那不吃了，不吃了，你自个进屋玩吧，不用你帮忙了。” “菜菜……”眼泪珠子都还在挂在眼睑上，她还惦记着地上的菜。 “我自己拿筐装。” 她扁着嘴巴，抽噎的点点头。 叶耀东哭笑不得的将地上那颗盖菜又捡起来，然后放到角落的筐里，给又搬到了山坡上，把刚砍下来那一棵也一起放到筐里，等会儿他跟他爹抬下去就好。 两个丫头片子也暂时消停下来，排排坐在后门的门槛上，看着他们在跟前不远的土坡上面干活。 老太太在门口正一片一片的撕着盖菜的叶子，让一片片的叶子都平铺挂在墙上晾晒。 父子俩把山坡上面的活都干完了后，就将满满当当的一大筐冒的老高的菜抬到门口给她清洗晾晒。 “没我事了吧？没我事我回老家了。” “急什么？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给我把菜都剥了过一下水再挂上去晒。” “谁说我闲啊，我砍的竹子都还没削成片……” “急什么，你不也得等竹子晒干一点吗？叫你做一点点事，推来推去的，没干完就想回去，天天都想着偷懒，快点帮忙。” “这么点事情叫东子不就好了，他不也闲的很，让他干就行了，非要我干嘛？我忙着呢。” “作坊里那么多晒着的鱼干，他比你忙多了，叫你干你就干，那么多话。怎么，老了不中用了，就叫不动你了。” 老太太拿过墙角靠着的拐杖，打了一下叶父的腿。 叶父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转头又瞪向叶耀东。 叶耀东满脸无辜，摸了摸鼻子，“我去作坊忙活了，这几天都大晴天，我看看今天有没有晒干能收的，能收的话早点收下来。” 叶父只得先留下来给老太太剥菜叶子，然后过一下水给她挂墙上晒，等全部干完后，他又要拍拍屁股就走了，老太太连忙拿着拐杖又将他拦下。 “等等等等，你急什么…还有这些的芥菜芯，你去拿把刀过来给它外面的皮去一下，等会儿中午炒一碗，别浪费了，有这么多。削个四五根中午炒一碗，剩下的放在晚上或明天要吃的时候再削，这样不会坏。” 叶父只得进屋去拿刀给她削。 老太太也跟进屋把收音机提出来，坐在他边上又念，“等傍晚，顺便也去把马桶倒一下，天气热了，得倒的勤一点，你多帮着干点……” 叶父皱着眉头，满脸郁闷的瞥了老太太一眼。 “唉~” “叹什么气？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都帮着干一点，他们两口子都忙得很。” “唉~” 老太太拿着拐杖又打了他一下，“不准叹气，好好的运气都给你叹没了。” “你不也闲着吗？你坐在那里不也顺手就能把事干了吗？” “使唤不动你了？那你走好了。” 唉~ ps：求月票，我加更的速度快赶上月票了，嘎嘎快！一天1万字打底，时不时。 第1035章 同意修墓（1万字，月票+9） 林秀清早饭后就去检查作坊里面的鱼干，这几天连续的大晴天，已经让温度爬到二十七八度了，作坊里的鱼干也差不多快干透了。 因为前几天的下雨，原本半干的鱼干又变潮了，好在最近几天都是晴天，一早上她已经收了好几麻袋了。 叶耀东去的时候，她正一片一片的摸过去检查干度。 “不拿个麻袋收吗？” “等傍晚太阳下山了再收，今天天气好，再多晒个一天，干一点，夜里有点露水，海滩边也会潮湿一点，大早上摸的没有那么干。地都翻好了？” “翻好了，种子也都种下去了，你这不要帮忙，我就去买肉了。” “去把马桶挑去茅坑倒一下吧？早上在那里吃饭，我也没好意思说。” “等傍晚天快黑了再叫我爹帮忙倒，现在大白天的倒什么？给人家熏到了要骂了。” “那你记得就好。” 他也没好意思使唤小弟干这种活，人家是过来上班的，不是特意来干这个的，让自个爹干，他就使唤的毫无负担…… 因为他爹本来也是干惯了…… 这几天晴天，又有风浪，大多数村里男人都在家帮忙干活，显得村里人多了起来，路上走动的都是人。 叶耀东走在村子里提着刚买的肉，就听着乡亲们又在那里八卦，说老王家的父子又上耗子家闹了，要求赔医药费来着。 不只是赔前几天打人的医药费，还要求赔去年打他们全家男人的医药费。 已经扯皮了好几天，最近几天，早中晚，王家人照三餐的上耗子家门闹，从早到晚都没有停歇，乡亲们看戏都看麻了。 耗子家的亲戚原本都还上门帮忙拦一拦，到后面都疲软了，谁有空整天呆别人家，帮人家处理破事？ 老王家又是蛮不讲理的，一言不合两家人就动手，每天都殃及池鱼，帮忙拉架的亲戚邻居就没有少挨打的。 再加上两夫妻干的事都挺不地道的，在村里名声现在已经极差，谁也不是受虐狂，这两天都已经少有亲戚愿意上门帮忙拉架了。 村委会倒是每一场干架都不落下，但是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站到角落去，主打让他们自己扯皮，实在是他们家太不得人心了，干的不是人事。 “干脆离了算了，两家都这样闹了，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都是劝和的，哪里有劝分的，离了两人找谁呀？名声都这样差，还是凑作堆吧。” “这倒也是哦……” “耗子听说一直叫着要离，但是老王家不肯，说是得让耗子家补偿，先把医药费赔了，然后再谈离婚的事。” “耗子也被打的下不来床了吧？” “那倒没有听说，那两天打的比较凶的时候，亲戚邻居什么都帮忙拉着，这两天没人拉着，也不知道咋样了。也没走出门，也没听人说，现在听说只要经过他家门口，他老娘就开始骂了，说大家不怀好意，专看他们家笑话……” 乡亲们脸上都鄙夷的很。 叶耀东走哪里都能听到议论声。 也因为天气好，大家都坐在门口补网织网，要么三三两两的站一块闲聊。 有的手上都还端着刚洗完的衣服，都舍不得回家晾，也有的手里挎着菜篮子，原地摘着菜，聊着天。 他听了一路后，也没像他娘那么好事的还凑人家家门口去瞧热闹，直接就回家了，反正该知道的要不了多久，照样传进耳朵里。 闲着没事跑上门去看热闹，指不定还得惹一身骚，更何况他对那两口子现在的破事一点都不感兴趣。 有什么进展八卦，他娘饭点的时候也会说。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他爹已经把老太太交代的活都干好了，人也没影了，想叫他爹傍晚的时候挑个粪都没地说。 他嘀咕了几句，老太太听到了才说已经交代过了。 真是奶孙两个心有灵犀，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傍晚时分，他们全家也全部都动了起来，作坊里面晾晒的那些鱼干虾干啥的，通通都被收起来了，两天的雨，也没有对他们产生什么损失，都及时晒干了。 春雨绵绵也不是说说，这不，刚收完鱼干没两天，天空又轰轰作响，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叶成洋边吃着早饭，边看着外头电闪雷鸣，“怎么都不停电啊？” “乌鸦嘴，你很盼着停电？” “嘿嘿……感觉好久没有停电了，之前一到下雨就停电，还刮好大的风。” “记性不错嘛，还记得台风天。” 叶成洋骄傲的扬起下巴，“当然了。” “夏天停电会多一点，春天少一点，夏天雷雨比较多。” 叶成湖背着书包，穿着雨鞋哭丧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吃早饭，“为什么下雨天还要上学？这天都变得这么黑，为什么还要上学。” “因为不去上学在家里要挨打。” “唉……” “谁小孩子整天叹气的，不准叹气。” 叶成湖耷拉着个脑袋，满脸不高兴。 “过两天就清明了，清明就不用上学了，可以去山上扫墓，你们还可以去讨墓饼。” 他瞬间振作了，“那还有几天清明节啊？” “大后天。”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肩膀又垮了下来，“还有两天！好久啊，还要再读两天。” “下雨了，等会儿又能拿雨伞去学校了。” “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天天拿。”他嘀咕了一句。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那今天就不要拿了，野芋头的叶子随便摘一个，顶到头顶上去上学吧？” 叶成湖立即噤声，不敢说话了，并且快速的扒拉着碗里的稀饭，然后把碗筷一放，跑去拿门后挂着的雨伞，立即就跑了。 “我吃完了，去上学了。” 一大早就下雨，屋里昏暗昏暗的像是夜晚，并且到处都感觉很潮湿，一家子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吃完饭后就全部都坐在一起看电视。 从早到晚，雨势连绵不绝。 一连下了两天后，才渐渐止住，天空也泛起了红光，驱散了一片昏暗。 直到清明这一天早上，才彻底放晴，不过路上到处都是泥泞，路边的野草上也都是水珠，到处都散发着泥土的清香，连海味都暂时被掩盖过去。 一大早，全家也都拿着锄头的拿锄头，拿着扫把的拿扫把，拿黄纸的拿黄纸，全部都准备起来在门口等着。 等三兄弟都出来后，他们才准备出发。 阿光昨天晚上也回来了，也是为了今天扫墓，所以昨晚上裴玉就送到裴家去了。 男人们都去扫墓后，现在家里就只剩下林秀清跟叶小溪了，隔壁也是，就只剩下叶大嫂跟叶二嫂，其他孩子都跟去了，顺便讨墓饼。 叶大姑两口子倒是也难得的一大早过来，准备一块去扫墓。 叶父一早已经跟她寒暄过了，原来夫家早几天趁着天晴就已经扫过墓了，所以今天他们两口子才有空过来村子里，来娘家上坟。 其实他们家的墓地还没有修，不扫也没关系，毕竟都还没有完全葬进墓地，但是形式还是要走的。 周围该清扫的杂草都得清扫，该烧的纸钱都得烧，不然底下祖宗花用什么？ “娘一把年纪了也要去？”叶大姑诧异的看着老太太也穿着雨鞋，拄着拐杖被叶母搀扶着出来。 “娘说她也有几年没有上山祭拜了，趁现在还走得动，今年打算跟着一块上山去祭拜一下，以后也不知道还走不走得动。”叶母说道。 叶父也道：“这路不好，等会要是走不动的话，他们几个背一背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也行，反正一个个都是壮小伙，上山下山背一下也没什么”，叶大姑笑着道，“那我们现在走到村口去等大哥二哥？” “走吧，他们应该等在村口了。” 现在道路还平坦的，老太太也拒绝他们背，只自己柱着拐杖慢慢走。 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往村子里走，村子里的大路上也基本都是浩浩荡荡的一大帮人，成群结队，不是拿着锄头，就是拿着扫把。 大家边走边聊天，看着感觉全村总动员一样。 也有的人已经提前扫完墓了，就坐大门口看着。 叶父一家子跟叶大伯，叶二伯两大家子会合后，大家就直接往前走，三兄弟也不交流，一点笑脸都没有，都臭着一张脸。 还好下一辈的几个堂兄弟们还有交流，但是都是往叶耀东三兄弟跟前凑的，刚刚一看到他们过来，就都迎了上来。 谁让三兄弟现在是他们一帮堂兄弟里头最出息的，尤其是叶耀东，十里八乡都有名。 大家都围在他左右，一路边走边聊，倒是也缓和了点叶父三兄弟沉默不语的尴尬。 “怎么把阿嫲也带来了？都一把年纪的，直接让她在家里呆着就好了。” “这刚下过雨，地上到处都是湿的，容易摔啊。” 叶耀鹏把之前他老娘说的那一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其他人才没有说话，没有意见。 想要去那就去吧。 老太太也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一路哭着去上坟，那样也太难看了，也太落面子了，怎么也是亲儿子。 自家人吵吵闹闹就算了，也不能丢脸丢到外面去。 自家人的事自家人解决，没必要给外人看笑话。 叶大伯母叶二伯母照旧也没来，也就叶母因为要扶着老太太，就跟着一块去。 等到要走山路上山后，几兄弟也都开始轮流背上老太太了，而孩子们也都跑没影了，都去讨墓饼了，反正等会儿扫墓的时候，一个个自然都会跑回来。 叶大伯看着直皱眉头，“跟过来干嘛？没事净添麻烦，这路又不好走，还得背，万一没站好所以跟着摔，到时候难的是大家。” 叶二伯也跟着道：“就是，一把年纪了，就安分呆在家里，这路给他们年轻人都觉得不好走，更不要说你一个老人家，等什么时候墓修好了再过来祭拜不也一样？” “我是怕等我死了都看不到墓修好，现在不过来祭拜一下，明年指不定就没机会了，我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谁知道能吃到什么时候？” “哪里至于，都跟老三说好了，等清明过后就找人修墓。” “老大可不同意，他觉得我们因为一个死人要逼死他这个大活人。” 叶大伯臭着一张脸，“都晚了这么多年了，晚几年能差得了多少？你们个个是有钱，不差钱，要么儿子也多，都在身边，分摊一下没多少，我不行，我没人又没钱，拿什么充大头？” “你只要同意就好了，钱的话，东子这边可以帮忙先垫着……” “那可不行，都他出钱的话，那以后我要不要埋进去？给不给我埋啊？不得成了老三这一房的宗墓了？” “他先垫了，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给他……” “那实际我也没出这个钱，祖宗不保佑我呢？这种祖宗的事肯定得大家一起出钱，等晚几年再说吧，你们也知道我现在的境遇，非得赶在这时候不停的讲修墓，能不能先顾一下我们活人？” 老太太气的拿起拐杖就要打他，却被他躲了过去，快走几步，先走到前头去了，也不管后头的大家。 放骨灰的简易墓地快到了。 叶二伯顿时也不知道说啥好，自从叶耀宏进去了，他们两兄弟也疏远了一些，没有像以前那样臭味相投了，毕竟他家儿子也被骗钱了，他压根就不知道叶大伯还没同意。 叶耀东三兄弟是早就知道叶大伯的态度了，面色不变。 但是另外一群堂兄弟们就都面面相觑的相互看着，也都没了声。 老太太在那里中气十足的骂着，“生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当初还不如直接溺毙在尿桶里，怎么说都说不通，就是不孝。” “我是造了什么孽，就是简单的修个墓，对大家都好，顺便也让你爹多保佑保佑你们，一个个的却这个不肯那个不肯的，嘴皮子都磨破了都没有用……” “前几年大家都困难，那没得说，这几年眼瞅着都好起来了，那就是祖宗保佑，老大的境遇不好也不能怪别人，大家帮忙一起把这钱出了，把墓修起来，打个欠条不也一样吗……” “你们是要气死我啊，也是想着让我死后没地方埋吧……” 老太太越说越气，被背在背上就直接拿着拐杖，就近的打上叶二伯的后背。 叶二伯疼倒是不怎么疼，但是他看着周围扫墓的人都看了过来，脸色一变，赶紧解释，“我肯啊娘，我没意见，我同意修墓，我也愿意出钱，这么多年了，给咱爹修个墓也是应该的……” 叶父赶忙走到叶耀东身旁去，免得等会儿拐杖往他身上打，给人看到了，还以为他不孝，那背后该给人讲究了。 其他人也都赶紧劝着老太太。 “马上快到了，你别动来动去，不然这下过雨的天，路滑，山路也不好走。等会儿一个不摔，摔两个，我们年轻人摔了没关系，可别把你给摔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是啊，你不要动来动去，有什么等到了再说，我们大家都帮着跟大伯说一说。” “就是，在山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上香的，不好看……” “你们都知道不好看，他一把年纪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太太骂了一声后也停了，眼看着墓地拐个弯进去就到了。 周围杂草丛生，有的路也都是人走出来，不过也好在比上山路上那满是泥泞的陡坡路好走多了，并且地面上有草，踩上去也不会滑，也不会沾着一脚泥。 等大家到地方，叶大伯父子俩已经在了，并且叶大伯已经提前跪下来哭诉了。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都年过半百了，日子还过得一点盼头都没有……” “爹啊……我是真没办法，有钱我能不给您修墓吗？我是真没钱，总共就两个儿子，一个毁了，几年了都还没出来，现在就剩一个儿子在身边，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我是真的有心无力啊……” “爹啊，你也要保佑保佑我，保佑保佑阿凡，一样都是亲儿子亲孙子啊，等我们有钱了，一定给你修墓，修个大大的墓，让你舒舒服服的躺着，给你烧多多的纸钱，让你在底下日子也过得舒坦一点……” “我现在是真没办法，你也体谅体谅我，也多保佑保佑我，我给你磕头了，我长跪不起都行……” 老太太一被放下来就立即快步上前，一拐杖打下去。 “保佑你，你也得把墓修了啊，连墓都舍不得修一个，你叫你爹怎么保佑你？几千几万的钱都能弄得来，还差修墓的钱？” “当时那么有钱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修墓，你就只想着自己，白养你了。还好没跟着你养老，要是跟着你养老，你不是得嫌我累赘，直接把我赶出去给你讨饭吃。” “娘啊，我是真拿不出这个钱，我家啥情况你也知道，阿宏那里都还挂着一大笔钱，家里早就被搬空了……” “都说了东子那边可以先拿钱修，到时候你打上欠条一样也是算你的份，你只要会想着还，那有什么区别？” “那哪能一样，说起来还都是他出的。” “那你就去别人那借，家里4个女儿，一人借一点，帮一把，还能没有吗？生女儿干嘛的，生女儿就是关键时候，需要帮忙的话，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家里，不然一个个给她们白养那么大。嫁出去就不要娘家了？” “哪里就那么好借了……” 老太太立即坐到地上大哭起来，“哎哟，你这是存心就不想着让你爹入土啊，就想着让他在外头风吹雨打，老头子命苦啊，死了都不安心，都没地方埋……” “这叫我怎么敢死啊，等我死了我也跟着没地方埋，不敢死啊，不敢死……老头子啊，你保佑我活长一点，这样我还能骂一骂他们，催一催他们，给你修个墓……” “省得死了之后，咱俩还得当孤魂野鬼，连埋的地方都没有……” 大家听着老太太讲话说的这么重，都吓得赶紧上前跟着劝。 这话说的，不跟死无葬身之地一样吗？大家脸色都白了。 人活着就是为了生前身后。 “娘啊，我们错了，立即修赶紧修，你别讲这话……” “是啊，是啊，我们等下山后就立即找工人修墓……” “对啊，别这样，我们把墓地修的大大的，一定让爹躺得舒舒服服……” 一个个当儿子当孙子的，也都跟着一块跪到地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 叶大伯脸也白了，都说不出话了。 叶耀凡也赶紧跟着出声，“爹啊，咱们就跟着同意吧，大家都说修，就你不修，我爷在地下也会生气的。” “老头子啊，你要是听得到，你就晚上去找老大跟他说一说，我们说都没有用啊，你要想自己能有个地方埋，你就托梦跟他说一说……” “我享到儿孙的福，但是你没有，我也没啥能给你做的，只能多给你烧烧纸钱，别的我就没办法了，我人老，说话不管用，一个个都不把我看在眼里，都当我是老不死的，所以只能今天特意过来让你帮忙说一说……” “你得靠自己了，我不行了，不中用了……” 叶父听得冷汗直冒，没想到他娘一说就说的这么重，让他都慌了，“不是…娘……大哥肯定同意的，咱们先除草先除草……” “除什么草，连正经的墓地都没有，除了给谁躺？我想躺都躺不了……” 叶二伯也赶紧去拉扯脸色发白，冷汗直冒的叶大伯，“你快说啊，早修晚修一样都得修的，早点同意，早点修，你拿捏什么呢？要是有办法，阿宏早就放出来了，反正在里头也是可以减刑的，你还不如早点把墓修了，求爹保佑保佑他早点出来，也保佑你们日子好过一点。” “指不定还有可能是爹觉得咱们不孝顺，都保佑东子去了，咱们以后也诚心诚意一点，多上上香，多烧点纸钱，多拜拜。” 叶大姑也指着叶大伯的鼻子骂：“你是要气死娘，还是要气得咱爹从地里爬上来打你？修个墓能有多难的事，你以后还要不要葬进去了？小心晚上爹托梦去骂死你，这会当着他的面，你都还一声不吭。” “不是……不是……” “到时候修墓多少钱，我先借给你，你给我打张欠条就行，这样就还是你出的钱……” 叶大伯点点头，但是老太太没看到。 老太太继续哭诉，“老头子唉，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大概明年也上不了山看你了，等我死了……” 他赶忙跪到老太太跟前去，“娘…娘……我错了，我错了，修修修，修修修，我砸锅卖铁去讨饭都给咱爹修墓。” “哪里让你砸锅卖铁去讨饭了？有我一口吃的，哪里至于让你饿着肚子？日子再难还能有你们小时候难？你们可都是喝着我血长大的，当时没奶喝就只能喝血啊，有我一口吃的，怎么都饿不死你们……” “嗯好好好……” “到时候修墓的时候就让阿凡跟着干活，他也能有活干，还能算点工钱补贴一下，这修个墓地也费不了多少钱，以工抵一下也差不多了，整天叫着没钱没钱……都给你叫晦气了……” 叶大伯这会儿没有话说了，只点点头。 “那说好了，就先站起来，都先站起来，娘你的也太吓人，太不吉利了。”叶父连忙将老太太扶起。 “怎么就吓人了？我也是实话实说，难道不是？这墓都没修好，我哪里敢死？我死也得睁一只眼睛看着？” “别说了，别说了，你先坐一旁歇着，我们先将周围的草都除一除，到时候就还是选这一块修墓吧？” 叶二伯犹豫的道：“就修这里？要不要找人看一下哪里风水好一点？” “我看这里风水就挺好的，几年了，大家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叶耀凡欲言又止，又不敢吭声。 叶大伯看老太太已经坐起来，不哭了之后，也缓了缓，这时也开口了。 “还是重新选块墓地吧，我觉得这里这块地对我们这一房不好，还是选一块对大家都好的。” “怎么不好了，你那是人为跟风水什么关系？”叶父不客气的道。 “风水不好才会影响人……” “人品的问题，哪里关风水的事，一开始咱们就已经定在这里了，早几年也都跟村委会申请了，以后就葬在这一块。” “那也可以改的，就是去村委会打个招呼而已，这有什么难的？又不要花钱。” “但是这块地也是找人看过的，人家都说这里好，你重新再找人看，那不也都一样？” “哪里能一样，重新再看一块地更好一点……” 叶父跟叶大伯来回扯皮着，这选墓地的事也轮不到他们小辈开口。 而叶二伯也犹豫不定，他家这几年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重新换一块墓地，谁知道好不好，坏不坏？ 叶耀东皱着眉头看着他爹，跟他大伯争吵着，其他人也都在边上都听着。 “要不我们先除草？反正不管有没有修在这里，周围的杂草怎么都得除一除，这草都比骨灰盒子高了。” “那咱们就先出除草，大伯跟三叔先商量着……” “那咱们就先整一整……” 修墓的事同意之后，这选址又是一个大问题，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争的脸红脖子粗，谁也说服不了谁。 对叶父来说当然这块墓地好了，毕竟他们家这几年越来越旺，节节高升，红红火火。 但是对叶大伯来说，这几年简直惨的不能再惨了，祖宗墓地有关后代子孙的风水，他哪能就这样直接埋在这里，影响他们这一支以后的风水？ 什么都可以妥协，这有关后代子孙风水的事可不能妥协。 叶耀东听的头疼不已，上辈子后面其实是他大伯牵头修墓的。 因为两年后的1987年，老太太在老宅后门的菜地不小心摔了一跤，给摔没了，然后当时叶耀宏在这几年间发了大财，就说正好修个墓，把老爷子跟老太太一起合葬了。 当时一提出来，大家都二话不说，直接同意了，三房一起平摊，同样也是选这块墓地没有变动，非常和谐的直接解决了。 什么问题都没有，什么不好的声音都没有。 结果现在为了选址又得吵，他大伯一家又不要这块墓地了。 这问题不解决，这墓又修不下去，又得回到原点了。 直到将周围直径十米左右的草都除了，黄纸都烧好了，都快要放鞭炮了，他们两个老的都还没争执下来。 “修墓可以，我没意见，该出的钱，我们三家一起平摊，但是这个墓地就是得重新选，重新叫个老先生看一下，该多少钱大家也照样一起平摊。” “都看了过了，就是这……” “这里就是不行！” …… 孩子们跑回来的时候，远远的就听着这里头的争吵，都不用去看有没有走错路，听声音就寻过来了，然后一个个都无比老实的都站到自个老爹边上。 “怎么了爹？”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老太太听着他们的争吵，也没辙，这风水的事谁能说得准呢？要是一个埋不好，影响到后代子孙，那罪过就大了。 “爹，去问一下菩萨啊，阿太不是都喜欢问菩萨？” 这道孩子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突兀，大家都听到了。 “这个问什么菩萨，这个得问懂看风水的先生……” 老太太皱着眉头，“你们也别吵了，先去拜一拜，把香上了先，等我回去去庙里摔一下圣杯，看看菩萨是说要换还是不用换。不用换的话，就选这块地，要换的话，咱们再叫懂风水的先生来看一看。” “这能行吗？平常菩萨不同意，你都能摔好几次？”叶大伯质疑。 “我这回就摔一次，看菩萨怎么说。呃……还是问妈祖吧？天后宫近一点，他们都是神仙，问谁应该都一样。” “哪有这么儿戏的，还是叫懂的人过来先看一下。” “问妈祖，谁知道看风水的人灵不灵？当时这块地就说风水很好，可以旺我们全家子孙，要是真灵的话，哪里还至于重新要再看块地？咱们只要等时间长了，后代自然越来越好。你要是觉得这块地不好，重新再换一块地就能好了？反正他都看不准，都是不灵的。” 老太太说得叶大伯也有些犹豫了。 “就先这样，等我先回去问一问，可能这块地就是风水好，你们家只是还没到受益的时候，得再过一些年，大家轮流来发财。” “都已经倒霉成这样了，也不可能更倒霉了，差到极点了，当然会好起来。” 叶父也忍不住道：“或许可能更惨，只是祖宗保佑才就关十年，阿凡才没多大关系，几个月就出来了。” 叶大伯听了这话，青筋都暴起了，手里随便抓了一把土就直接朝叶父扔过去。 老太太也拿着拐杖朝叶父打下去，“讲的什么话？” 叶父打了一下自己嘴巴，不好意思的尬笑了一下，“我胡说八道，但是凡事得往好的地方想，这个准没错，总不能光想着倒霉的……” 老太太打圆场，“等墓地修好，老头子好好的躺下去，有一个安身之地，肯定更能好好的保佑你们，肯定比现在强。” “都赶紧轮流上香吧，上完香好回去问菩萨。” “那就上香，轮流上香……” 闹了一出，吵了一通后，大家这会儿都安分守己，乖乖的轮流先上三柱香。 叶耀东也不整幺蛾子，也没好意思许愿，怕他爷爷去年的都还没消化完，就老老实实的上了三炷香。 还想许愿的话，怎么也得给他爷爷一个甜头，把墓地修好了，再好好的多许几个愿。 大家上完香，烧完纸钱后，一起拜了拜，然后就放鞭炮。 原本提前准备的一筐墓饼，在他们的争吵声中，也没人敢靠近，原本闻声过来讨墓饼的人听着这边激烈的争吵，也都放弃了。 以至于他们抬了一筐上来，也没有人可以分，原封不动的还是那一筐。 “这咋办？这墓饼都定了一筐了，也不可能退，刚刚咱们这里吵吵吵，估计也没人敢靠近。” “我们在场的自己人，一人两个三个都分了吧，怎么也能带回去填饱肚子。” “那就小孩两个大人三个分掉吧，省得原封不动的又抬回去。” “行，那就这么自己人分了吧。” 一个个孩子脖子上已经穿了一大串的墓饼了，少说也有七八个，就这么上山一两个小时的工夫，一个个都还挺能跑的。 他们见还能分自家的墓饼，都高兴的把脖子上的都拿下来，一端的绳子解开，重新又串进去两个，然后又套到脑袋上，胸前都是圆溜溜的一串光饼，男孩女孩都一样。 叶耀东也给叶成洋串好，帮他套上脑袋，“你看一下你的裤子跟身上，全部都是泥巴，是不是边跑边摔？” “是啊，这路上的泥太滑了，我都摔了好几跤。” “回去又要被打了。” “有洗衣机！” “呵，这倒是方便你们了？不怕没有衣服换？” “阿太说的，那洗衣机老好了，脱个水就干了，不怕我们天天一身泥巴。” “走吧，回家了。” 大家也都在那里边走边啃着光饼，他也拿了一个边走边啃，咸咸的，也怪好吃的。 老太太照旧由他们几个堂兄弟背着下山。 下山的路上照旧只有他们堂兄弟们说话，他爹三兄弟继续保持沉默。 “等会我们要跟着阿嫲一块去庙里摔圣杯吗？” “我们也要去吗？我爹他们去就行了吧？反正都是他们三个做主的，让他们三个陪着老太太一块去庙里摔，做个见证。” “那是去问菩萨？还是去问妈祖？” “妈祖庙近一点，一样的，都是神仙。”老太太在背上说道。 叶耀东听着就感觉儿戏的很，但是他知道，反正他爹不会同意换墓地的，有他爹跟着，他放心。 一群人慢慢的往山下走，山上许多人也都扫墓，有本村的，也有隔壁村的，还有周围村子的，认识的打招呼，不认识的大家都自己管自己走。 叶耀东就看着叶成洋三步一小摔，五步一大摔，怕他把脖子上的光饼都弄脏了，还好心的帮他拿下来，帮他拿，然后就看着他边走边摔的滑到山脚下。 整个人也是像是从泥里捞出来一般，胸口往上干净的，胸口以下都脏的不得了，简直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 一群孩子们也都一路嘲笑着他，但是个个也都或多或少的都摔过跤，身上都是泥巴，完全是五十步笑百步。 别人家的孩子也一样，这种下过雨的山路土路，即使没有摔跤，也是会甩的一脚的泥巴。 “洋洋，你们要给你娘打了！” “你们也一样。” “我比我娘高，我娘打不到我。”叶成海高兴的道。 叶成湖得意洋洋的道：“我家有洗衣机！” “那你弄脏了还是要打。” “可是我家有洗衣机！” “那你还是很脏。” “可是我家有洗衣机！” “卧槽……你闭嘴吧……” 叶耀鹏立即脸放下来呵斥，“叶成海，你说什么？” 叶成湖高兴的蹦蹦跳跳，并且摇晃着脑袋，气死他们，“我家有洗衣机~” “想打你！” “我家有洗衣机~” 大家被他气的牙痒痒纷纷都追着他。 他转过头一看，吓得立即赶紧跑，“啊！！你们干嘛？” “你别跑，过来给我们打一顿先。” “啊……不要……” “东子你买了洗衣机了啊？”其他人闻言都羡慕的看着他。 “嗯，老是下雨，孩子们的衣服干不了，还天天的弄一身，就买一台洗衣机回来，也能让阿清省不少事，她现在也忙得很。” “真有钱啊，那得好几百上千块吧？” “就几百块。” 《就》 “你家现在啥都有了吧？啥时候买电冰箱，听说那电冰箱也老好了，更大更贵！” “听说现在又有彩电了，是彩色的电视机，不是咱们这黑白的……” “是啊，你啥时候买啊，也让我们大家见识见识……” “那你们就多多祈祷我发财，等我买得起来到时候跟你们说，也让你们见识见识。” “呵呵……” 谁要祈祷你发财？ 大家心里都在那里腹诽，都已经那么有钱了，还要祈祷他发财，能祈祷的话，肯定祈祷自己啊。 叶耀东也笑呵呵的看着大家的表情。 老太太道：“叫你爷爷多保佑保佑你。” 大家：“……” 第1036章 裴父的八卦（8000字） 以往大家就觉得自己不是亲孙子，现在更是感觉他们爹是捡来的。 都是当人孙子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幸好还能当人老子。 最能活跃气氛的孩子们都跑没影了，老一辈的又沉默寡言，现在连他们中间层次的也被突然整郁闷了，也不想说话了，太气人了。 以至于一进了村子，大家简单的说了一声后，就各回各家了。 只有老太太被三兄弟还有叶大姑、姑丈几人扶着往海滩边的妈祖庙去。 不问问神明的话，叶父跟叶大伯谁都不会退让，好不容易才有点进展的一件事情，那就又得搁浅，不知道又要耽搁到什么。 叶耀东没管他们，反正有他爹扯皮好了。 等他拿了一串的光饼回家时，他也同时打了一个饱嗝，而他们三家屋里也都传来各种的骂声。 叶成湖的声音最大，“不是有洗衣机吗？” “有洗衣机你们就能玩的这么脏是吗？这也是理由？赶紧给我脱了。” “你不要打我，我就脱……” “还敢讨价还价……” “我不要脱，脱了打好疼，你现在打吗……”叶成湖跟叶成洋两个缩在角落，说话声音越说越小。 他先在门口用鞋底刮了刮地面的石头，先把脚下的泥蹭掉后才进屋，进屋的时候都还听到叶成湖小声的在跟叶成洋拉扯，两个相互嫌弃。 “不要躲我身后，你那么脏……” “你也脏……” “你更脏……” 林秀清恼怒的将两个堵在墙角打，而两孩子跟猴一样在那里上蹿下跳，又相互挤着，想要缩各自的身后，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叶耀东熟悉的在屋里寻找着，叶小溪正坐在靠椅上两条腿甩来甩去，看着两个哥哥挨打，并且还吃着早上他大姑拿过来的橘子，好不惬意的模样。 他直走过去顺便摊开手掌，“分我吃。” 叶小溪脸皱巴成一团，然后才抠抠搜搜的掰了一小半放到他手里。 叶耀东一把放到嘴里，结果就被酸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五官都扭曲了。 她看了不停的咯咯咯的笑。 “这么酸啊？” “哈哈哈~笨蛋~” 林秀清打了一会儿孩子，看着他们衣服穿那么厚，不痛不痒的，也觉得没意思，也打累了，就瞪了他们一眼，让他们滚去洗澡。 她准备先问一下叶耀东去上坟的情况。 等他们洗完澡干净了，再好好扒掉裤子打，现在这么脏，她也懒得下手。 “咋说？阿嫲呢？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大姑跟爹呢？” “去妈祖庙摔圣杯了。” 他把在山上发生的情景讲了一遍给她听。 “吵到了下山，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就准备去妈祖庙摔圣杯决定了。” “这能行吗？平常老太太都能摔好几次，满意为止，一点威信力都没有，等摔出来结果，也是照样谁不服谁。” “那起码也能先摔一下，看看妈祖咋说，等他们回来再说呗。” “那是不是要多煮一点大姑跟姑丈的饭？” “多煮点吧，总得留他们吃饭，也饭点了，多煮一点准没错，没留下来的话，晚上还可以炒饭吃。” “要蛋炒饭！”叶成湖端了一盆水，还不忘了说一下自己的要求。 “鞭子要不要吃？” “不要。” 他快速的端着自己掺好的热水，然后边走边洒的端回了主卧房间。 楼下原本还有一间房闲置，现在已经装满了鱼干了，虽然还有一张架子床，但是除了床也没其他东西，林秀清也担心他们洗澡的时候水到处洒起来，把鱼干弄湿，现在也不让他们进那间房洗，都让他们把脸盆端去主卧洗。 瞥了眼两个泥猴，她又转过头来跟叶耀东说话。 “这要是能说定下来也省事，省得又要扯皮，大姑这几年是不是家里也宽松了啊？还能直接说大伯那边的钱，她先垫，打欠条就行。” “可能吧，儿子都结婚了，女儿也都嫁出去了，两个老的也没有负担，也没有花大钱的地方，又都还能挣钱，手头攒了点钱也很正常。更何况大姑以往也都挺拎的清，修墓是大事，也是好事情。” “那我先去做饭，估计等会儿不管啥结果，回来肯定又得好一通吵。”林秀清系上了围裙也开始忙活午饭。 本来早上他们上山的时候，她在家就已经将中午要煮的菜都备好了，现在也只要趁着煮饭的时候，再多加两样。 还好她这几天也不忙，还能张罗一下客人的饭菜，他们都有10来天没出海了，作坊也停工闲置了快半个月，她在家也闲，只要趁晴天的时候，隔三差五的安排一下鱼露出货，记一下账，收一下钱。 叶耀东一个等饭吃的闲人就跟叶小溪排排坐一起看电视，看着她把橘子一块一块的往嘴里塞，明明都酸的眼睛鼻子皱巴在一块，却还在吃。 “好吃吗？” 她摇摇头。 “那你还吃！” 叶小溪皱巴着一张脸，无辜的看着他，撅着嘴继续一点一点的吸着手里的的橘子，不说话。 林秀清笑着替她回答，“她是嘴巴痒。” “那么贪吃。” 叶耀东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头顶上绑着的两个小啾啾，半天过去已经有点松散的，他揉了一下，更乱了。 叶小溪也摇晃着脑袋，躲避他的大手。 “娘，我衣服呢？”叶成湖赤条条的缩在门后叫喊林秀清，两只脚不停的跳动着，“好冷，好冷~” “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放哪里？什么都要叫我，多大了？还得伺候你们到老……” “爹都那么大了也问你。” “能一样吗？那是我娶回来的老婆。” “羞羞羞~光溜溜~得得光溜溜~” “不准看！” 林秀清往灶膛里塞了一把柴才去屋里给他们兄弟找衣服。 叶耀东看着电视，时不时又看向屋外，感觉都过去大半个小时了，这么久竟然都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就在庙里吵起来了。 他又走到门口去张望了一下，海滩边也没有人走动，大概还在庙里。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等到一小时都过去了，快开饭了，一堆人才又回来隔壁他大哥家。 他在屋里也是听到隔壁的说话声才知道回来了，然后也立即起身赶紧过去。 一过去就听到他爹掷地有声。 “妈祖都说了，就那块地，你还想咋滴？说的好好的，现在又要变卦。” 老太太也将拐杖狠狠的戳了几下地面，“横竖说来说去就是你不同意，老二老三都没问题，就你意见大，就你事多，明明扔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就扔一次，听妈祖的，现在你又来反悔。” “娘啊，你也不能整天都帮着老三，你要想想我家的情况，那块地风水真不利我家……” “那你怎么保证重新再看一块地，风水就能旺你家？当时那块地也是请人看的好好的，一开始三家不都好好好的吗，好几年了都是这样，我觉得跟风水没关系。” “你家这几年越来越红火，你当然这样说了……” 两人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听过来听过去的都是那些话，谁也说服不了谁，叶耀东听了一会儿，直叹气头疼。 叶二伯一直都没有吭过声，等着他们两家争执。 直到叶耀鹏犹犹豫豫的出声才打断了他们，“要么明天就再请个先生，算一下大伯家里人的八字，再山上看一下那块地合不合他家？如果算命先生也说会好的话，那就不要变动，如果说确实不合适的话，那就重新再找一块会合大家所有人的？” 叶二伯这时才出声，“这样也行，先看一下到底是不是风水不合大哥家的问题，然后再说，先算一下大哥家几个的八字。不然争来争去，谁也说服不了谁，这个事还是挂在那里。” 叶大伯立即附和，“可以，就这样，我去找人先算一下八字，然后再看那个风水会不会适合我们家。” 叶大姑也说：“那就还是找人看一下，要是人家先生也说没问题，那你就再也不能再反对了。” “这个一定，如果不是风水的问题，那我自认倒霉。”叶大伯咬咬牙应了。 如果不是风水的问题，他还能说什么？ 争执了老半天，这次也算是各退一步，暂时要达成协议了，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 老太太也挥着拐杖赶人了，“好了，为了这个事吵了一上午，也到中午饭点了，你们就各回各家吃饭了，我也不留你们了，我也是吃着东子家的。” 叶大伯叶二伯点点头就直接出去，准备回家吃饭了。 叶大姑跟姑丈也打算回去，但是叶耀东却叫住了他们，邀请他们吃完再走。 “谁家粮食大风刮来的吗？你们又没有地，粮食都是朝别人买的，我们就不添两张嘴了，回家反正也有的吃，事情反正解决了就好，啥时候开工修墓了，到时候再知会我一声。” “东子都邀请了，你们也难得来一趟，就留下来吃吧，估计阿清饭都做好了，不要浪费了，也不是外人，都是自己家人……” 老太太跟叶耀东极力邀请，叶耀鹏跟叶耀华也客气的邀请他们。 他们推脱不过，也就顺势跟着叶耀东回去吃饭了。 三兄弟现在就属叶耀东混得最好，最有钱，最出息，这留下来吃饭，当然也是首选去他家了。 大家原本以为修墓的事就先这么着了，叶大伯自己请个先生看完以后再说，夜里大家也就没有出海，都先等着，第二天看看怎么说，先把这事解决了，再出海也不迟。 谁知第二天一早，叶大伯就脸色发白，整个人憔悴的仿佛一夜没睡，眼睛都泛着血丝，跑过来说墓地也不用看了，就原本的那一块山地，今天找个人看个日子就动工。 大家都诧异的很，叶父早饭吃一半都顾不得继续，放下筷子先问了一番。 但是叶大伯就是咬紧牙关不说，只说自己想通了。 还是叶耀东看他精神萎靡，眼圈黑重，才问了一下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这才脸色苍白的说自己晚上入睡后就不停的做梦，梦到他爹托梦骂他不孝，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啥啥的，活着没给他正脸面，死了还要糟践他…… 吓得叶大伯整晚都不敢睡，一睡就仿佛有人站在他床边，脑海里也都是亲爹爬上来质问他。 所以今天一早，天才刚亮堂一会，他就立即跑过来说要马上看日子修墓，然后也让老太太帮忙多念几遍经，跟老爷子说一下。 原本是直接去老宅的，谁知道叶父起那么早，天才刚亮没一会儿，就已经过来吃早饭了，只好又跑一趟一趟他这边。 叶耀东啼笑皆非的看人离去后才道：“还是我阿嫲厉害啊，随便说几句，我爷爷就听进去了，连夜就爬上来找我大伯算账了？” “不要胡说八道，你大伯只是被白天的事慌了心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被梦吓到了。” 叶母却讥讽的说：“白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就是心虚，不然干嘛害怕自己亲爹夜里找他？” 老太太阻止他们继续说这些，“说好了就好了，也不用讲这些七七八八。看他也可怜，等会儿老三就去隔壁村找个先生看一下动工的日子，顺便找几个泥瓦匠，到时候也让阿凡去山上跟着干活，多少也能补贴一下分摊的钱，也能少欠一点。” “知道了。” 能这么轻易的解决，当然最好不过了。 叶父快速的将碗里的饭吃完后就立即去找人看日子，顺便叫工人，赶紧定下时间动工，也避免到时候又反悔，又有其他七七八八的声音，人多本来就意见大，容易搞得一团糟乱。 将事情都定下来后，他才把这事交给叶二伯看着，毕竟天气好，风平浪静的话，他们又要出海，以叶大伯的状态，哪里敢叫他做事情，正好叶二伯现在也没做事，就让他时不时监督一下。 有关祖宗修墓的大事，量他也不敢乱来，也不敢坏了风水。 更何况叶耀凡也跟着去修墓做工，也能相互监督，工人是叶父叫的，真有什么问题也会跑过来先跟他们说，让他们拿主意。 裴父上完坟的第二天就已经先一步出海，顺便送阿光去市里，他等不得东升号，他们家这么多的事，谁知道嘴皮子得磨到什么时候，就先走了。 也确实，等叶父张罗完这些事后，都已经是三天后了，他们也才开始忙活夜里要出海的事宜。 已经进入4月份了，春天的话鱼货也会多一些，一天没出海就是一天的损失。 只是不等到夜里他们出海，傍晚的时候，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下雨，担心外海天气不好，他们只好又暂缓一天。 没想到缓了一天，丰收号第二天也回来了，也在说外海天气不好，浪大。 父子俩只好又继续歇着，还好他们不像别人家拮据，歇着就歇着吧，歇一年都不碍事。 也因为空闲，在墓地开工后，他也天天往山上跑，看着工人开凿山石干活，时不时下山还能经过阿光家，跟裴父喝两杯再回去。 以至于叶母一到饭点，在饭桌上看着叶父满脸通红就开骂。 “大白天的就开始喝马尿，就不应该让你闲着，让你多编一点筐，都不知道编哪里去，要不是看你天天一脚泥，我都该怀疑你跑哪个寡妇家了。” “胡说八道什么，一把年纪了，讲这种话。” “亲家都准备开始第二春了，有什么不能讲的？” 叶父一口汤差点喷出来，赶紧咽下去猛咳，“你咋知道？” “哼，村子里有什么事是能瞒得过我的？” 叶耀东跟林秀清也是满脸惊呆了的表情。 叶耀东赶紧拉长脖子，把饭咽下去，“那你说的啥意思啊？裴叔什么第二春？跟哪个寡妇啊？不是吧？真的假的？阿光要有后妈了？卧槽……” 叶父赶紧瞪了母子俩一眼，“不要胡说八道，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管好你的嘴，传出去，让人家怎么做人？” 林秀清满脸都写满了好奇，咬着筷子，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娘你说的是真的啊？裴叔又要再找一个啊，他不是都单了十几年，这么久都没有再找，现在找啊？” “是啊，年轻的时候不找，现在找，找过来有…有意思吗…咳咳，这一把年纪了还找啊？”叶耀东没好意思说的那么直白，饭桌上有老有小的。 要是就他跟阿清两个，那他就百无禁忌了。 “长辈的事瞎打听什么……”叶父阻止他们问下去，还想着遮掩。 “有什么不能说的，迟早的事”，叶耀东满脸八卦，“怎么个回事？娘，这里头有什么说头吗？裴叔跟哪个寡妇啊？他都50了吧？看着也没比我爹年轻到哪里去。” 叶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要拿我比较，他小我一岁，就你们话多，整天吃饭的时候，不是东家长西家短的。” 叶母也剐了叶父一眼，“你不也爱听？不吃饭的时候说，什么时候说？村子里的事情不都得知道一点，不然的话，人家问你什么，一问三不知。” “要知道那么多干嘛……” “哎呀，你们别卖关子了，裴叔跟哪个寡妇啊？”林秀清心里猫抓似的，要是别人她还没那么好奇，偏偏是跟自家有关系的。 “亲家隔壁不是有一个寡妇？前两年亲眼目睹家里男人被渔网勾住拖下海了，家里两个大女儿已经结婚了，就剩下年纪小的孩子，孤儿寡母的。亲家见他们可怜，就时不时上门帮忙劈个柴，挑个水什么的，一来二去，时间久了，给人看到，周围就传出话来了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家那第一条船还是那寡妇卖给裴叔的。”叶耀东眼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立即出声。 “对，就是他们家。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两个都上了年纪，但是难保左右邻居聊几句，给有的人听去了，就传的不像话。不过去年就说的少了，因为亲家出海也经常不在家，再加上村子里时不时就来几出大戏。” “那现在怎么又说裴叔第二春？” “那个马丽芳，哦，就是那个寡妇，有人看到她在饭点的时候出入亲家家里，给他们家送烧好的菜。” “就这样啊？” “不然呢？一个经常上门挑水劈柴送鱼虾的，一个上门送做好的菜，两人你来我往的，没有点什么谁信啊？” 叶耀东满脸遗憾，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劲爆的，比如老蚌怀珠什么的。 林秀清满脸的深以为然，也觉得里头肯定有猫腻。 “是不是这两天又给人看到了，所以又开始传了？” “对，左右邻居这两天又看到马丽芳端菜过去，都纷纷打趣他们是不是好事将近，然后马丽芳也没有反驳，只笑笑让大家不要瞎猜。” “啧啧啧，看样子阿光是真的要有后妈了。” 叶母猛的拍了他两下，“你高兴个什么劲，幸灾乐祸什么，还真想你妹有个后婆婆？” “没有，我有什么好高兴的，又不是我再多一个啊呸……” 叶耀东瞧着他娘虎视眈眈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本能反应接话差点接错了，连忙呸了一口，然后又继续说。 “我只是觉得稀奇，裴叔不说年轻的时候找一个，再多生两个儿子，到现在一把岁数了再找？” “是啊，裴叔为啥年轻的时候不找，到现在一把岁数了才来找？”林秀清也重复着他的疑问。 “这不是上了年纪吗？总有病痛的时候，不找一个老伴搭伙过日子，伺候着，那以后老了怎么办？难道还指望儿媳妇伺候啊？都不方便啊，儿子又不一定常在身边，儿子哪里会照顾人。” 这话是叶父说的。 “所以爹你也知道了，裴叔是真的要找啊，那寡妇多少岁啊？40多？” 他看着像是50多岁，但是这年头妇女劳作的厉害，40岁看着像50多的，一点都不奇怪。 “40多吧，我哪里能去关心人家寡妇几岁啊，反正以前结婚都早，十几岁就结婚了。” “那也行啊，一个寡妇一个鳏夫，正好配，两家还是紧挨着的，搬都不需要怎么搬。”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就先操心上了？” “我这不是瞎猜的，说说嘛，阿光不在，我不得帮他多探听一点消息，免得他吃亏。” “吃什么亏啊，两个都一把年纪了，阿光都结婚生孩子了。”叶父满脸的不以为意。 叶母却不这么认为，“那可难说，40多生孩子的又不是没有。” “那人家生一个老来子出来又能怎么的你啊？阿光正好没兄弟，多生几个也没什么。” “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那寡妇家都还好几个小的，接手了，不得养她一大家子，再来一个小的，那啃谁的血？” “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亲家现在的条件不比咱家差，还能养不起几个孩子？一口吃的还能没有？现在随便给人家一口吃的，老了还能多几个孩子给养老送终。” “你想的这么好，你是不是也想找一个寡妇啊？也多几个便宜孩子给你养老送终？” “胡说八道什么？不要胡搅蛮缠，好好的说别人，你干嘛非得扯到我身上，又哪里看我不顺眼了？” 看着两个老的又要拌嘴吵起来，林秀清赶紧转移话题。 “不是啊娘，裴叔年轻的时候干嘛不找一个啊？” “怕后妈虐待孩子吧？”叶耀东猜测了一下。 叶母白了他一眼，中肯的道：“瞎说，是因为没人要跟他，一个大男人拖着三个拖油瓶，哪个妇女要嫁过来？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那年头吃不饱穿不暖，一家子全是小的，就一个大男人撑着家，哪个好女人要嫁过来受苦？还给人家当便宜后妈？寡妇再嫁也要看你家吃不吃得饱饭。” “那爹你咋知道裴叔八字还没一撇？” “问那么多干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有啥什么不好说的？” “我也就这几天上老裴家喝了几顿酒，看了几回隔壁的送下酒菜过来，才回过味来，我哪好意思问。” “裴叔现在可谓是黄金单身王老五啊，又有钱，年纪也没有很大，还是单着的，这附近村子里应该也有不少大小寡妇看上他吧？” 老太太看着叶父又要瞪眼，笑着接话，“呵呵，上了年纪，他一个大男人，让女儿、儿媳妇伺候也确实不方便，要能找一个伴也挺好的。” “瞎操什么心，人家的家务事，找不找那也是人家的事儿。” “哎？那亲家那边是有在找的意思吗？下午我们的妇女主任还在那里说，要是亲家有再找的话，她也可以介绍几个寡妇，年轻一点的……” “你刚刚不还在嫌人家40多岁，万一再生几个孩子出来……” “啊，对！” 叶母自己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昏了头了，光想着给人家拉线了，刚刚还嫌弃来着。” 叶父白了她一眼，“人家的家务事，少在那里嘀嘀咕咕，不关咱们的事，人家自己有自己的考量，你还能插手人家找老伴？这还是亲家，你好意思？” 叶母嘟囔着，“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份上了吗？又不是我给介绍。” “真搭伙过日子，那也是两个老的的事，跟他们年轻人没啥关系，真凑合着过，也该替人家高兴有个伴了。” 叶母瘪瘪嘴，挺想回一句嘴，但是想想还是收住了。 等吃完饭，两个老的都走了后，夫妻俩坐在那里看电视嗑瓜子，也又闲聊了起来这个话题，实在是对他们俩来说，有些劲爆。 “不知道阿光知不知道，这早就有苗头的话，应该也是早就心里有数了。” “肯定知道啊，亲儿子，又是同住屋檐下的，与寡妇还是两隔壁的邻居，肯定都知道，就是应该也没好意思插手自个老爹的事，所以顺其发展了。”林秀清给边上的俩孩子剥瓜子，边道。 “找个伴也好，不然老了也寂寞，就是也没听惠美讲起来过。” “她咋讲啊？那是她公爹，她还能跟我们说啊？她顶多跟娘说两句，肯定也是随他们老的自己想法了。” 说完她又道：“这住在两隔壁倒是也方便了，都不需要搬家了，只要寡妇搬过去住就行了，寡妇的儿女都不需要搬，还能跟在自己家一样，不用住进别人家。” “八字都没一撇呢，你就已经给人家想的这么好了？” 林秀清笑得捶打了他一下，“这不是没别人吗？就我们闲话说两句，也没有出去说。” “你说的可是这个小丫头片子的爷爷！” 裴玉一脸茫然的左看右看，见到瓜子送到嘴里了，又笑的眼睛弯弯的张开嘴含住。 “这丫头几颗牙了？还能吃瓜子？” “别看她比你女儿矮，比你女儿瘦小，牙倒是长得挺快的，一岁半了，已经长了12颗了，大牙虽然没长，但是咬这个小小个的瓜子还是可以。” “惠美大概还有俩月就生了，你有什么要送的，就提前准备起来。” “嗯，我知道，你女儿当时的小衣服都已经送给她给小玉穿了，我等晚一点抽空再去镇上买两块棉布料，再给做两套新的就可以了。” “小小的老婆好像也差不多时间也要生，最近是不是没有看到什么人上门查啊？” “有听娘说过，人一来他们就笑着招呼先吃一顿，村委会的大院里都架了一口锅……” “那不得天天过来？” “咳咳，来是常来了，倒是没怎么跑村子里面巡，只偶尔走动一下，等他们吃饱喝足出来，大家也都提前听到风声，有鬼的都提前躲起来了，但是没有人被抓。” “挺好的，以前要是有这么机智，也不至于还要躲出去。” “那还是躲出去保险一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不按牌理出牌了。” 夫妻俩边看电视边闲聊着。 第1037章 大白鲨攻击渔船（月票+11） 头尾在家里闲置了大半个月，他们没有坐不住，倒是村里的妇女们先坐不住了，时不时有人向叶母打听或者是向阿清打听怎么最近都没出海。 毕竟有的拖网渔船虽然因为下雨断断续续也没有去，但是也是三天两头的都有出海。 像丰收号都有出去待了三天回来，就他的船一直停在海中央飘荡，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些想赚工钱的妇女们就急了。 林秀清一律以家里有事抽不开身以理由，再加上外面海域的天气反复无常，所以最近都没出海，但是要是有出海回来的话，一定会喊大家干活的。 “这就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夜晚躺在床上，夫妻夜半也总会私语几句，这时候两夫妻就在那里闲聊。 “干半个月休半个月，那些船工是还挺爽的。” “别这么想，海上多危险，在船上也睡不好觉，基本都是眯一会儿就起来干活了，苦着呢。” 没去过的人怎么能体会得到，叶耀东深谙渔民的不容易。 “晚上天气预报说明天又晴天了，今天看着也没有风浪，之前出海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明天起来看下，要是天气好的话，没什么风浪，就让爹把其他船工们都叫一下。” “嗯，晚上爹跑裴叔那商量过了。” “爹最近去裴叔那去的很勤啊。” “有酒喝么，在家我娘都看着不让他多喝，喝了就容易发酒疯，啰里八嗦的不睡觉光吹牛逼。” 林秀清侧过身来好奇的道：“爹会不会也很好奇裴叔跟人家寡妇的进展。” 叶耀东轻声的笑了起来，胸膛都震动了，“有可能，说不定我娘派他去。” 林秀清也笑了，“早点睡吧，别说了，等会话说的越多越不想睡。” “不想睡。” 他的手在她背后来回摩擦着。 林秀清掐了他一下，“你是最近太闲了，三天两头就要。” “嗯，精力无处发泄，像我这样的壮小伙，这种频率才是正常的……女人不也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她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笑什么？” “笑之前你问寡妇的年纪。” “那50坐地还能吸土呢，搞不好阿光还真的要多一个弟弟了。” 50岁还行不行，他当然知道！ 林秀清笑着拍打了他一下，“你很幸灾乐祸。” “没，多子多福，反正他家也有钱，岁数差那么多，以后家产当然大多也都是他的，真有个弟弟，那就是当儿子养了。他爹一把年纪了，都还在那里给他拼命的干，他以后养个弟弟也没啥。” 这年头，多养个孩子压力并不大，有口吃的就行，即使以后结婚那也是在零几年，一几年左右，彩礼还没到天价呢。 更何况半壁江山都还是他爹替他打下的，他接下去帮忙干的话，他爹的肯定也基本都是他的。 他娘完全就是杞人忧天，小娃娃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争皇位。 “那真照你这么说，你也可以有。” “怎么可能，五十夫妻亲一口，噩梦能做一整宿。” 林秀清瞬间被他逗乐了，笑得花枝乱颤。 叶耀东看着她的震荡，也笑着上手了。 “干柴烈火，跟老夫老妻可不一样，你看阿生哥两口子，才结婚一个多月呢，就怀上了。” “你要笑死我吗？”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阿生哥的这个老婆娶的还挺对的。” “嗯，我娘还挺会找的。对了，阿光的大妹年前交代给娘，娘还没给安排上？” “一堆人踏破他家门槛，都知道他家会出一大笔的陪嫁，就什么脏的臭的不要脸的都上门去了，已经挑花了眼了，之前错过一次，不敢再这么轻易的就定下来，挑了一两个月，现在就有一个后生仔在那里聊着，准备先熟悉了再说。” “那倒是，盲婚哑嫁不可取，谁知道是不是表里如一。” 林秀清煞有其事的的捧着他脑袋点点头，“确实，起码得多相处一段时间看看，不然就容易跳进火坑了。” 叶耀东用力的抓了她一下，“关我屁事，不是已经让你享福了？” “哼！” “还哼？那你等会多哼一下……” 次日一早，叶耀东早早就起来了，难得他醒的时候，枕边妻儿都还在睡。 也是最近在家休养生息休了挺长时间，也休够了，精神状态饱满。 他起来的时候，他爹已经坐在院门口晒太阳抽水烟了。 见他出来，叶父也只是偏过头看了一眼，然后道：“今天风平浪静，天气挺好的，你吃个饭准备一下，咱们就出海去了，我去叫一下人，把东西都搬上船。” “好。” “还愣着干嘛？快去吃饭啊。” “你不也还坐着吗？我缓缓。” 他扭扭脖子扭扭腰，边看着前方的海面，涨潮了，也正好船能出去，紧接着才又去洗漱了一下。 待林秀清起来时，一堆人已经在院子里搬东西，推着板车出去了，板车上装不下的就抬着走。 “这么快就出海了？” “嗯，赶早不赶晚，正好潮水也到了。” 林秀清看着涨上来的潮水，还有风和日丽的天气，也就没说啥了，本来昨天他们也是商量着今天出海。 大早上的，码头外面冷冷清清，拖网渔船夜里就已经出海了，连小木船都没有几条，大家都是勤快的人。 他们到的时候，裴父已经在了，大家也顾不得寒暄，照旧搭了一条小船，将东西搬上去后再上大船。 叶父边看着船工搬东西边朝裴父喊道：“感觉这一歇久了，骨头都废了，还是闲不得。” 裴父深有同感的附和，“是啊，这一歇就懒散了，就是这个天气，时晴时雨的不好把握，天气预报又不准，咱们一出去就是好几天才回来，不像他们，夜里出去，白天就回了。” “天气一点点的热起来了，很多鱼都洄游，最近鲈鱼就很多，看看这一趟出去收获怎么样。” …… 叶耀东没管两个老头子闲聊，那么多工人也不是死的，哪里需要他做什么事，大家各司其职，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上船的第一时间就去给妈祖小像上香，拜一拜。 大半个月没上船，没拜了，罪过罪过。 他还特意带了几个大橘子放在小小的供桌上，摆了五个。 “大吉大利，一帆风顺！” 拜完后出来正好碰到他爹。 “上完香了？上完香把黄纸给我，平安发财，大吉大利。” 叶耀东从边上拿了几张递给他。 这是每一趟出海，他爹必走的仪式，过完仪式才能安心出海。 若是万一黄纸烧不着，或者是烧到一半，不继续烧了，那对于他们来说麻烦就大了，不管今天天气再好，再风平浪静，那绝对是直接打道回府。 这个流程重要的很。 就是这么迷信。 好在他这一套流程走完了，隔壁裴叔也是照样走了一套流程，都万事大吉，两条船才先后启动，一前一后行驶了起来。 “现在我还天天跟着你出海，还能给你做一下仪式，以后等我干不动了，你得自己来，千万不能落下。” “我懂。” “嗯，这几年天天跟着你，帮你干活，虽然说算工钱，你大哥二哥也没说啥，但是心里大概也有点想法。等明年，你们三兄弟的船到手，我就去那条船上，你这条船就自个开，谁那边都得帮一下，这样才公平。” “知道，知道，不要啰嗦了，你要呆这里的话，就给你掌舵，我去底下待着？” “我就说两句，这么不耐烦。” “你太啰嗦了，早就有数的事一直讲，等船到手了再说也来得及吧？”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那你开船。” 耳根子清净后，叶耀东才百无聊赖的跟着丰收号后面，加油加冰一系列的事都忙好，他们就又全力的出发。 今天是真的风和日丽，温暖和煦的阳光洒在海面上，金光四射，行船带起来的浪花在阳光下像是闪闪发光的细碎银子。 他们是迎着太阳的方向走，刺眼的光芒，还好有玻璃遮挡的，不然他都看不清前路。 不远处的海鸥成群结队地飞翔着，有的在海面上展翅高飞，有的在海面上蜻蜓点水，有的时不时还会在他们渔船的上空低飞。 大概他们船上空荡荡的，刚出海，甲板上什么都没有，低飞了一会儿的海鸥，没有寻找到目标后，大概也嫌弃的又飞走了，准备自力更生，在海面上寻找着漂浮在上层的鱼虾。 早上出发的早，到他们下网开始捕捞也不过才11点，一个个船工们休息了大半个月，都精神饱满的很，一路行来都站在甲板上说笑，也没有谁精神萎靡的躲到船舱。 渔船行驶到足够深的海域后，就开始下网，并且往东海方向边作业边继续往前。 海面上照旧孤零零的只有他们两条船，周围一望无垠，除了海，连海岛都看不着。 近海拖网捕捞偶尔还能时不时看到鱼船经过，他们换了大船跑远了捕捞后，是真的很难很难看到一条船。 大家下完网后，照旧站在甲板上聊天，虽然陆陆续续下了几场春雨，温度也渐渐回升了，但是海上海风吹过来一样会冷，海上的温度，就是会比陆地上低。 一整天都是叶耀东在开船作业，叶父跟着船工们闲聊吹牛逼，直到夜幕降临，才换做他爹开船。 今天一整天的收获都不好不坏，马马虎虎，没有特别惊艳的货，但是收获也还可以，大概把今天加油加冰的钱挣回来了。 今天加油加的少，上一趟只出海了一天就回来了，船上的油还剩一半以上，稍微节省了一点开支。 约好了夜里12点后再换他，他就回到船舱里躺着了，晒过阳光的被子，格外的好闻，一点都没有之前的潮湿感。 果然还是陈石比较靠谱。 只是半睡半醒眯着，还没到半夜，他就被人摇醒了。 “阿东，阿东，快起来，快起来，有情况……有情况……” 叶耀东被惊醒了，立即掀开被子，惊慌的看着叫醒他的老船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有大白鲨！有两条大白鲨跟在我们旁边，你爹不知道怎么办，说是你对这些大鱼比较熟，让我们赶紧把你叫醒，让你给他们喂点吃的。” 他着急忙慌的套上鞋，拿上外套就往外走，听到这话，懵逼的转过头，“啊，让我给大白鲨喂吃的？” 投喂他自己吗？ 他爹当他是啥？当大白鲨又是啥？ 大白鲨又不像姥鲨，也不是鲸鲨它们是吃素的，它吃荤的啊，会吃人的！！！ 虽然它更喜欢一些脂肪含量比较高的生物，比如海豹，对人类的兴趣不是很大，但是惹急了他照样会吃人的，而且它也同样会攻击渔船，并不像其他的一些鲸鱼鲨鱼那么友好。 “是啊，他说你经常喂这些大鱼吃过东西，说这大鱼不会攻击人，我们要是不敢喂的话，就让我们把你叫醒，让你来。” “我的亲爹啊！” 大白鲨他哪敢啊！！！ “听我爹乱说，大白鲨会吃人的！快去看看多大？” 他一走出一甲板，就感觉船身受到了撞击，狠狠地摇晃了一下，同时他也看到了海面上两只白色的身影，每一条看着都有五六米长，不可小觑…… “我的乖乖！” 他被撞击得摔到船舷边上，狠狠的握住船沿才没摔倒。 同时其他人也跟着摇晃了一下，并且其他人也赶紧跑到他跟前，指着甲板上面的两筐杂货对他道。 “阿东啊，已经准备了两筐杂货，够不够喂啊？” “够不够？不够我们再去船舱里面搬……” 同时叶父也站在舵楼上面冲他大喊：“东子，快点，快点……把它们喂饱了，让它们赶紧走，这也太吓人了吧，还撞击渔船……” 叶耀东也满脸黑线，满脸紧张的看着他爹，大声的喊：“赶紧开船跑啊，喂个毛啊，这是大白鲨啊，它吃荤的，吃荤的！！！” “拿什么喂？拿我喂啊？它会攻击船，攻击人的，不像别的大鱼那么温顺，赶紧跑啊……” 叶耀东大吼了一声后，他爹才慌了，本来还没有多慌乱的，因为他们不止一次碰到这么大的鱼，比这更大的都碰到过。 东子都无所畏惧的，不是投喂，就是爬到它们身上，给他们除藤壶，要么解开缠绕的渔网，要么就摸摸它们，之前都还有一群不知道是什么鲨鱼的，一大群都跟着他们回村子。 这一次不灵了吗？ 叶父着急忙慌的，赶紧加速跑。 船上的船工们也都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不是你爹说的那样啊？” “不能投喂吗？这两筐货投喂给他们吃，不会走吗？” “这两只是大白鲨，大白鲨，大白鲨！不是别的大鱼，喂个鸡巴毛，赶紧跑才是正经的。”叶耀东激动的直接大喊。 他是佛祖吗，还叫他喂。 佛祖喂鹰也只是割下一块肉，让他喂鲨鱼，他得整条个人赔进去。 “我就说这是大白鲨凶残的很，得赶紧跑，你爹非说你喂过很多次这种大鱼，倒个两筐应该自己就走了，不走也不会攻击我们，让我们把你叫醒，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爹可真看得起我！” 渔船刚刚被大白鲨撞击了一下后，倒是没有再被撞击，但是大白鲨也没有离开，也跟着加速游在渔船边上。 大家听着他对这大白鲨也没辙后，心都提了起来，生怕这两条鱼一起合力攻击渔船，那他们真的要芭比q了。 “下网多久了？” “快两小时了，要收也可以。” “那去叫我爹收网，也别只顾着跑，把网收起来才能跑得快一点。他也真是太瞧得起我了，大白鲨啊，竟然还叫我喂。” 一个船工应了一声后，也赶紧跑道上去通知叶父起网，其他人也分了两个去帮忙收缴。 叶耀东也吩咐陈石盯着海面，他也往驾驶舱跑。 他出海带的枪支放到驾驶舱底下的座位了，并没有放到船舱，驾驶舱只能他跟他爹操控，放在那里，他放心一点。 现在这两只大白鲨围着渔船不走，刚刚还撞击渔船，手里不拿点热武器的话，危险有点大，这可不是鲸鲨或者姥鲨那种吃素的温顺大鱼。 他拿了两把56半下来后，其他船工都瞪大了眼睛，心瞬间安了下来，感觉这下子安全有保障了。 “枪！阿东船上带了枪！” “有枪那就好，这下好了，不怕那大白鲨了……” “有枪就好……” “赶紧先给它们打两枪，让它们不敢再跟上！” “不能乱来，给它们打两枪的话，会把它们惹急了，等会儿就死命的攻击渔船，死也要拉我们垫背，那就麻烦了，不能随便乱开枪。” 他有些不放心的将另外一只枪支交给陈石，百般叮嘱，没有他的允许不能开枪，不然一个不好，没有将鲨鱼驱赶，反而会将船掀翻，大家都得掉海里。 “知…知道” 陈石双手捏着枪，捏得紧紧的，指尖都泛白了，也紧张的看着海面。 第1038章 几万斤一网（1万字，月票+12） 大家慢慢的收绞揽绳的时候，也在同时观察着大白鲨的行迹，只是那两条大白鲨跟着船游了一会儿后就不见了。 他们左右寻找着，看着甲板两边的海面都没有冒头的踪迹，不由得都松了口气。 “走…走了？” “走了吧，不见了？” “走了就好，刚刚在撞的那一下，吓死了……” “那么大的鱼怎么老是遇到，这深一点的海域也太危险了……” “早知道渔网就不要收了，继续放海里，还以为会继续纠缠……” “没事，收上来就收上来吧，等会整理一下再下网就好了。” 大家的心都放回了肚子里，都以为那两条大白鲨只是意外跟着渔船，这会已经走了。 谁想到他们才刚放松警惕没一会儿，就听到船尾的一声撞击，然后渔船被撞的顶出去一小段，所有人都被撞击的东倒西歪，摔到甲板上。 “啊！还没走，跑到船尾了！” “在船尾……” “去看看……” 谁都没想到竟然跑到船尾偷袭了，大家稍微稳定了一点身体后就立即爬起来往船尾走，只留下两个还在那里帮忙收网。 叶耀东手里拿着枪，站到船舱的过道，就看着船尾真的有两条大白鲨跟在后头游动。 “怎怎怎…么办？东…东哥？” 另外一个船工道：“要不要开枪吓它们一下？” “等等看，等会看一下还有没有攻击，有攻击的话再开枪。” 他不疼惜子弹，就是担心大白鲨会发狂，一两只倒还好，万一召唤来一群，那就麻烦。 主要也是现在这造船的技术也不太行，没有以后那种钢制渔船牢固，现在这个还只是木船混合着铁皮。 这条船他也刚到手没多久，还要用几十年的，还是得好好珍惜的。 “这叫什么事？白天还好好的，结果夜里就碰到这么大的两条鱼，前面跟在渔船周围已经转了半小时了。” “也正常，越深的海域遇到大鱼的概率越大，先看着，别紧张……” 他话音才刚落下，一只大白鲨就突然间跳出水面，并且跳上了渔船。 “哎哟~” “快…后退…后退……” “小心……” 三人慌得立即赶紧后退了两步，紧贴的船舱。 大白鲨跳上了后甲板后，船同时也轻轻的摇晃了一下，它的体型太大了，目测有五米左右，半个身子在床船上，尾巴部分在水面，它稍微挣扎摇摆了一下后就又落入了水中。 紧接着另外一只也跟着跳上来，它用力过猛，直接撞到了船舱，这下子渔船晃动的稍微厉害了一点，还好他们这一回早有防备，站稳了点，没有再被晃动的站不稳身体。 同时，这条大白鲨也掉落在了后甲板，并且它摇头晃脑的摆动着身躯，试图也想跟刚刚那条大白鲨一样滑进水面。 只是这一回，叶耀东早有防备，在它摆动身躯的时候，冲它的鱼嘴里砰砰打了两枪。 同时他也喊了一声，“开枪！” 陈石也学着他，对着那条大鲨鱼的嘴巴开了两枪。 这可把这条大白鲨疼的满甲板打滚，另一名船工见状也反应很快的拿过脚边的绑着铁钩的竹竿，趁它张着嘴发狂，也伸长了钩子的那一头，朝着大白鲨嘴里一捅，然后勾住它的上颚。 船工激动的大喊：“勾住了，勾住了…快点帮我……” “我草，叔，你也太大胆了……” 叶耀东边说边先把枪放到一旁，立即赶紧伸手帮忙。 陈石也一样。 “拉不动……它一直挣扎着要下水…太重了…太重了……” “拉不住……” 根本就拉不动，只能随着它发狂在甲板上乱滚。 这条鲨鱼太大了，太重了，一两吨重还是有的，他们人力根本就没办法。 三人刚上手奋力拉扯，大白鲨口腔里的血就渗出来越来越多，都渗到甲板上。 因为疼痛，它的不停挣扎，大半后甲板都沾染上了它的血迹，并且引发海里的大白鲨也跟着冲击渔船，那恶狠狠的模样看着更凶残了。 血腥更容易引发鲨鱼发狂。 而且随着伤口的拉大，还有4颗子弹射中口腔，落在甲板上的这只大白鲨发狂的越发厉害，三人根本就拉不住它。 血腥味弥漫在他们周围，刺激着海里的那条大白鲨发狂的直接张大了嘴咬上了发动机…… 大家都惊呆了看着第二只大白鲨，手里一下子忘记使劲了。 随着他们手上一松，竹竿被挣扎的大白鲨用力的一扯动，直接从他们手中脱手，并且顺着这只受伤挣扎的大白鲨一起滑向水里。 三人也就老渔民手粗糙一些，脱手就脱手吧，也没有受伤，剩下的两人还都比较年轻，虽然手上也有一些老茧，但是因为太过用劲跟摩擦，手掌心都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不过，他们这时也顾不得火辣辣的手掌，都瞪向了那一只咬上发动机的大白鲨，它摆动着一半在水里的身体，试图掀翻渔船。 好在渔船也只是左右摇晃，影响并不大，夜里挺风平浪静的，比以往任何一次行船带起来的浪都小。 “这下怎么办？咬住发动机了，搞不好会损坏……” 叶耀东又拿起了刚放下的枪，瞄准那只大白鲨。 “要要要开枪？” 陈石同时手忙脚乱的也拿起枪瞄准，就等着他一声令下。 正当叶耀东准备开枪时，刚刚那只中枪的大白鲨又跳了上来，只是不是朝他这个方向，而是朝另外一边的过道跳了上来，船被撞击的狠狠的又摇晃了一下。 同时，另外一边的过道上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叶耀东立即大喊，“怎么了！那边怎么了？” “鲨鱼！鲨鱼…鲨鱼跳上来了……” “好大一只鲨鱼跳上来了……都是血……” 出声的是另外两个船工，刚刚在收缴缆绳，大概是已经将网收上来了，所以他们也走过来看情况，只是走着另外一条过道，正好碰上跳上船的那条发狂的大白鲨。 “还活着吗？还在动？” “在动，都是血……” “它卡住了！好像卡住了。” “好像身体太大了，卡在了过道上！” 隔壁接二连三的喊道。 叶耀东疑惑的喊了一声，“什么叫卡在了过道上？” “过道很窄，它跳上来整一个身体刚好卡在了过道上，在那里扭，动不了，不能往前也不能往后……” 他惊讶了，立即让另外一个船工跑过去看一下。 大白鲨要是被困住，十分钟内必死无疑。 它是使用冲撞式呼吸获得氧气，它游得很快，因为鼻孔吸入海水通过鱼鳃，鱼鳃把海水排出，把氧气传到肺里，所以它睡觉时也要游动，只要它不动，10分钟内必死。。 此时还有一只还咬着发动机，他没办法走开，只是这只这会儿看着好像有些痛苦？身体摆动的幅度更大了，更癫狂了？ “陈石，手电筒照一下，照清楚一点。” 陈石赶紧放下举着的枪，从口袋里掏出笨重的手电筒对着大白鲨打光。 “流血了！” “对对对对对……” “是发动机的高温，让它口腔粘连，挣脱不开了？或者也有可能是刚刚的另一条大白鲨跳上来摇晃一下，让它嘴巴卡得更紧了？挣脱不开，也烫熟了？” “那那那那…怎…怎么办？” 叶耀东瞄准它的眼睛，“一人打一枪它的眼睛我打左眼，你打右眼。” “好好。” 鱼船上有灯，只是处在后甲板亮度没那么大，但是还是能看得清的。 隔壁过道上惊呼声连连，但是这边的两人却还得盯着发动机上的这一只，并且他们还得专注的盯着眼睛开枪。 不过两人的技术都有点烂，而且它也在晃动，第1枪都没打中眼睛，只打到了它的头部，痛得它更癫狂了，渔船也摇摆的更厉害了。 “继续！” 两人接二连三的开枪，终于在开了三四枪后才打到了眼睛，而这条大白鲨的头部也鲜血直流，仿佛被血液刺激的，它泛着寒光的牙齿露了出来，满口锋利的牙齿上都沾着一大片的血迹，看着更凶残了。 “东东东哥……” “粗一点的棍子拿两根过来，长一点，用力的打，顺便也去隔壁过道上说一声，让他们也拿棍子先把大白鲨打死，不管是不是卡住了。” “好好好……” 陈石立马照办，并且拿了两根棍子过来一起死命的敲打着粘在了发动机上面大白鲨。 叶父正在舵楼上面留意着两边的举动，看这两条大白鲨被殴打的差不多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心也稍微放了下来。 刚刚因为船一直被撞击摇晃，他还连线亲家求救，不过亲家去睡觉了，代为掌舵的船工这会已经开着船慢慢靠近了，离他们这条船距离也间隔不远了。 还好有两条船一块捕捞，相互有个照应，不然的话，刚刚真的吓死了。之前看到过这么大的鱼，人家都是一群一群的，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一大群在。 还好有一条丰收号在边上，至少还有个退路，起码人身安全还有一点保障。 叶父看这两条鱼像是没威胁了，就把船停了下来，顺便等着丰收号靠过来，还好刚刚渔网收上来了，这会儿直接停船也不碍事。 他人也跑到了叶耀东旁边，“死了没有？” “不知道，看着是不动了，但是谁知道有没有死透，先等一会儿再靠近。” “这么大只肯定没那么好死了，多等一会儿，等半个小时都没事。这两只都是被枪打死的吗？” “差不多，说了也碰巧，一个被打中了四枪后还发狂跳上来，结果卡在了狭窄的过道上。这一只也是被那一只的血刺激的发狂，跳上来咬着发动机，这发动机虽然有海风吹着，温度没那么高，但是含一会儿，海风吹不到，那温度就高起来了。” 夏天的时候那温度都能高达八九十度，碰一下，大概手指头就得熟，也就冬天海风吹吹，那也有五六十度在。 “那还真的凑巧了……这么大的鱼太吓人了，我以为你有办法的，还以为喂点东西它就走了。” “喂点东西？那大概得把我投喂了之后才会走，这两只是大白鲨啊爹，你可太看得起我了。” “呵呵…呵呵……”叶父尬笑了两下，“我不是看你好几次面对这么大的你都不怕吗？还给他们投喂，然后一个都还挺乖顺的，我以为这两条鲨鱼到了你手里应该也一样？” 叶耀东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还好他不是傻子，还认得是什么鱼，没有傻乎乎的也照抄照搬的去喂鱼，不然的话，指不定一只胳膊就得去了，得拿自己喂。 大白鲨在鲨鱼中是属于名气最大的，也是掠食性的大鲨鱼，关键是它一点都不温顺。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鱼跟鱼也是不一样的。” “知道了，也不知道这两条鱼怎么突然间跟在咱们身后，吓了一大跳，前面都围着渔船转了小半个小时。” “你们有没有攻击它啊？不然的话，照理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也不会无缘无故攻击我们的船。” “刚刚谁好像拿着长棍子戳了一下，想要将它们赶走，好像戳到眼睛还是哪里，光线不好，我也没看仔细。” “以后碰到这种大鱼，最好不要管它，随便它，一般都不会主动攻击渔船，攻击人类的，逗留一会后，自己就会游走了，你要攻击它们，它们就会报复，还好就两只，要是把一个族群都叫过来，那真的是完蛋了。” “族群！”叶父慌了一下，“那我赶紧加速离开这里。” “丰收号快靠过来了，等过来了说一声，再加速一起离开。” “好好好……” 渔船静止不动，这条大白鲨半个身体在甲板上，半个身子都还挂在海里，一动不动，要是渔船行驶起来的话，指不定会滑进水里。 按它这么大的体型，不可能漂浮在海面的，直接就落到海底了。 他好不容易才弄死，可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么大的大白鲨也值不少钱 大白鲨比一般的鲨鱼肉质会好一点，没有那么酸，可以红烧或加工成各种肉制品，鳍可做鱼翅，皮可加工皮革，肝可制成鱼肝油，上下颌及牙齿做装饰品，浑身上下都值钱。 先给他静止的多挂几分钟死透透的先，想着另外一边过道上面卡住的那一只，他喊他爹也一起走过去看一下。 四个船工手上都拿着棍子，站得远远的，并不敢挤进去，即使那条大白鲨已经一动不动，满身是血，他们都还不放心的拿着棍子时不时戳两下，不确定的问。 “死透了吧？” “我看的是死透了。” “还是再等等吧，这么大个，就放在这里放一会儿也没事……” “也是也够吓人的，没想到就这样卡在这里死了。” 叶耀东走到他们身旁，看着过道里面，手中的手电筒也来回照着，大白鲨满身的血都染红了甲板。 这只还真的将过道的空隙卡的严严实实，难怪一跳上来就不能动弹了，还以为前面滑到水里，大概挣扎几下就会沉下去，没想到生命力还挺旺盛的，还能跳起来，还想着报复。 现在这样算是自寻死路了。 要不是这两条大白鲨攻击渔船，他肯定也不会下死手，能放走的，当然直接放走了，这么大个，与它们为敌，想要弄死它们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关键是就怕招来一群大白鲨一起攻击那就麻烦了，尤其是血腥味，也很容易引来大鱼。 等丰收号一靠近，说好了，马上就走。 顺便也等几分钟等这两条鱼死透透的，把发动机上的那一条弄上来先，不然渔船一动，肯定掉下去。 “那边那一只挂在发动机上面，死了没有？”边上的人问道。 “死了，以防万一，先挂一会儿。” 大家纷纷点头，真要上前把这两条鲨鱼拖到甲板上也得他们去，冒险的可是他们，还是缓缓，老板都不着急，他们更不着急。 “这两条大白鲨看着都有一两千斤吧？” “应该有，刚刚我们三个人拿钩子勾住这条鱼的嘴巴时，三人一起合力的想要拉住它，不让它滑向海里都没办法，后面还是它自己跳上来，有劲的很。” 叶耀东笑着说：“叔你胆子可真大，我都没想着要抓住它，你竟然还敢去拿竹竿勾住它嘴巴，那么大一只，挣扎的力度就不是我们能拉得住的。” “呵呵，当时也没多想，就想着试一试，都给它开了好几枪，打的半死不活了，要是就这样被它逃水里也怪可惜的，就想着赌一把。” “运气好它又跳了上来，这么大的压根就留不住，即使中枪了，谁也不敢靠近。水底下原本还有一只虎视眈眈的，万一稍微靠近一点，被水底下的那一只跳起来咬到，那真的要缺胳膊断腿或者脑袋搬家了。” 若是水下没有的话，第一条中枪的，他们或者还可以拿粗一点长一点的棍子，大家一起合力攻击多敲几下，或许还有可能将它打死留到船上。 这卡死在过道上，也算是峰回路转了。 “反正两只都没让它们逃掉就好。” “这么大一只都有一两千斤，能卖多少钱？” “不好说，这么大的鱼不容易捕到，都不好说，得等人出价。” “这么大的鲨鱼，浑身上下都有用，直接称重一斤一毛钱的话，一两千斤应该也能值个一两百块钱吧？” “那倒也不错，还能值那么多钱，正常鲨鱼都不咋值钱。” “应该也能抵得上两网的收获了……” 大家在甲板上交流着这两条大白鲨，丰收号没一会儿也开了过来，在那里大喊着，问他们有没有事。 叶父跑到他们靠过来的那一边去大喊，跟隔壁船的船工们交流。 “没事了，没事了，已经解决了，多谢啊……” 对方船上的船工们也纷纷趴在船上看过来，拿着手电筒照来照去。 “死了吗？” “轰天，这么大的鱼跳上船也太吓人了吧？船尾这只这是怎么了？这是卡在发动机上面了吗？” “好像是？” “怎么弄死的？这么大只，好像也不好弄死？” “还好没事就好，两条鱼弄死了就好了。” 叶父也冲他们喊道：“刚弄死的，现在血腥味挺重的，怕会吸引过来其他的大鱼，我们都先离开这里再说。” “行，好好，那我们就先离开这里，反正没事就好。” 叶父朝他们挥了挥手，也又跑过去问叶耀东，“把发动机上面的那一条先弄下来吧？” 叶耀东掏了一下口袋里的手表，看了一眼，从一动不动到现在也过去好几分钟了，头尾加起来也有十几分钟，应该死透了。 “你们戳一戳，应该没事了，帮忙先把船尾的那一条拉上来，弄上的话我们就离开。” 大家纷纷应着，都先拿着竹竿先戳一戳，确定彻底没动静后，才拿了一张网一块上前。 他们担心一个不好，没稳住重量，把鱼给滑到水里了，那损失就大了，毕竟这鱼体积也很大也很重。 他们两个人下到水底，拿了一张网先去水里将大白鲨的后半部分给兜住，然后才又爬上来，一点一点的罩住鱼头。 紧接着，才费劲的将它的嘴巴从发动机上面掰下来，仔细一看，口腔里面还真的烫熟溃烂了一大片，而且上颚还确实是卡住了，张的太大了，收不回去，又因为高温疼痛才发狂的更厉害，最后才被打死。 因为体型过大，大家把它从发动机上面弄下来的时候，还真的给滑到了海里，不过还好早有准备，渔网的另外一端固定在船上，线还蛮长的，大家早就先一步将线固定在滚动轮上面，后面才靠机器一点点的收了上来。 叶耀东也在大鱼脱离发动机后，检查了一下发动机有没有被损坏？ 好在都完好，他才放心那些，不然的话还得叫丰收号拉。 不过吧，有两条船相互照应着一块在海上作业，安全系数真的是大大提高了，万一真有遇到了什么麻烦的话，都不用等好几个小时的救援。 叶父看了发动机没有问题后，也回到了驾驶舱，顺便把两把枪也带回去放好。 而另外一条，大家在机器滚动收鱼的时候也跑到过道口，或推或拽的一点一点将它从过道里面拉了出来。 将两条大鱼彻底的弄到甲板上后，大家也都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辛苦了，辛苦了，你们刚刚下到水里的身上都湿了，赶紧先去打个水，擦个澡，换件衣服，免得海风吹感冒了，虽然说春天了，但是海上还挺冷的。” “好好好，行，那我们就先去洗个澡，这里你们先忙着。” 叶耀东照旧拿了一把刀，先给大白鲨放血。 船也重新动了起来，丰收号跑在前面，他们这条船也在奋力的追赶，大家这时候谁都没有下网，先跑出这一片海域再说。 甲板上也散落了着不少的鱼货，是刚刚临时收绞上来的，当时谁也没空去管这一堆的货物，在他给鱼放血的时候，其他人眼里也都有活，不要人说，自己就去拿筐开始分拣甲板上散落的这些货。 大家嘀嘀咕噜的又开始交流着。 “大半夜的搞这一出，害得大家都没心情睡觉了。” “现在离了那一片海域应该还好。” “刚刚就跳上来那一瞬间真的吓死人了，嘴巴张的老大的，那一口尖利的牙齿，我还以为直接要咬上我脑袋了，还好咱们晚了一步，没有走那么近。” “是啊，还好我们那会儿还没走近过道，不然的话直接砸我们身上，看那凶狠的模样，指不定得被撕下一块肉。” “还真的有可能，福大命大了。” “这外海的鱼是真的多，时不时就能遇到鱼群，时不时就能看到这么大的鱼。” “那还是遇到鱼群好，这么凶残的鲨鱼，多来几次魂都要吓没了，刚刚真的就直接砸到我眼前了，真怕那张大的嘴巴落在我脑袋上，我都还没活够。” “哈哈哈，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希望如此，等回去了让我家婆娘给我煎两个荷包蛋去去晦气。” 叶耀东之前站到另外一边，一直对着咬发动机上的那一只，并不知道另外一边的情况，这会儿听他们这么说起来，感觉还挺凶险的。 那么大一条鱼，突然间发狂跳上甲板，也确实有点吓人，大半夜的，光线又不好。 “咱们这船跑的比较远，这样大的鱼三天两头遇到也很正常，之前还有遇到更大的虎鲸座头鲸。遇到这么大的鱼，其实都没啥关系的，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它们在海底游它们的，咱们自己作业自己的，互不干扰，一会儿它们就走了，千万不要去招惹它们。” “就是看着靠得太近了，而且又在鱼船边上一直跟着，大半夜的也怕有什么意外，所以才想着拿棍子试试看能不能驱赶走，谁知道跟捅了马蜂窝一样。” “下次碰到大鱼不要管。” 俩人都应着。 叶耀东将鱼放完血后就先丢在甲板上，也帮着先分拣，等另外两个人洗完澡出来，再叫他们一块合力拖到鱼仓去。 鱼船也一直在加速行驶的，不知道开出去多远，他估计也有两三海里左右吧，反正就感觉渔船速度放缓了。 抬头一看，丰收号也已经减速再下网了。 “准备下网了。”叶父也站在舵楼上面喊道。 叶耀东也觉得差不多可以先下网，边拖网边继续往前走。 看着甲板上剩余的货也没有很多，他就交给其他人慢慢干，自己也上到舵楼去换他爹。 因为那两只大白鲨，他们都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现在都2点多了，也差不多得换他爹去休息了，他来开船。 解决了两只大白鲨，叶父心放下去后，也有些犯困，一直打哈欠，刚刚全靠着他的水烟壶提了一波神。 东子过来替换他正好。 叶父下去甲板上也看了一会儿那两条丢在甲板上的大白鲨，帮着大家一起把两条鱼慢慢的拖进鱼仓后，大家也才值班的值班，睡觉的睡觉。 叶耀东边开着渔船作业，边点了根烟，思考着这两条鱼是要上岸卖还是卖给收鲜船？ 这两条鱼也算是贵的，不过要是上岸卖的话，有些得不偿失。 来回加上卖货就得耽搁半天，半天要是不间断的话都能拖个三四网了，损失的时间有点亏，刚刚拖上来的那一网货价值也还行，今天一天也都还马马虎虎，不算差。 等他一整根烟抽后，他也放弃了，还是等这两天看一下收货如何再说。 他没想到的是，决断来得如此之快。 三个小时后，黎明天蒙蒙亮，日出升起的时候，拖上了一网平平无奇的货，但是之后再下一网竟然大爆网！ 简直爆的不能再爆，连起网机都无法拉起来。 海面上，太阳初升的清晨景象如同一幅壮丽的画卷，金色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形成一片片闪烁的金色涟漪。 海鸥在天空中翱翔，发出欢快的叫声，仿佛在欢庆新的一天的到来。 远处的海平面上，初升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球，照亮了整个世界，海面上的一切都被染上了金黄色，显得格外美丽。 这么漂亮的海上日出，早几年他第一次出海的时候，就想着有机会带阿清出海看，但是这么久了也都没机会。 他每一次出海都是正经的拖网作业，并不是出去玩乐，特意夜里出去玩耍，大概也不太可能？ 站在舵楼上面看完了海上日出，他才收回心神望向甲板，船工将刚收上来的渔网货倒出来后又重新再放网下去。 满甲板的货看着也没什么稀罕的，约莫就3000来斤左右，一些水草垃圾也不少，有用的大概应该也就一半左右。 底下的人也在那里聊着天，基本都是陈老七在那里说，陈石在那里听着，偶尔说两句，看着结巴好像好了一点点。 这个大概得持续练习说话，得长时间或者好几年才能慢慢的缓和。 好在现在给他当船工，一个月大几十块的工资，在家里地位肯定直线上升，结巴怎么了，结巴能挣钱就好了。 这年头一点生理缺陷，也不会那么让人难以接受，还是那句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只要人老实肯干又能挣钱，管你是不是结巴，能填饱肚子才是要紧的。 叶耀东看了一会儿他们整理货物后，就又回到驾驶舱了。 对他来说无聊，枯燥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昨晚的刺激仿佛是一场梦般。 操作台上面原本的简易的铁片烟灰缸，已经被他换成鱼罐头的空罐子了，这个会好用一点，抖烟头的时候不会抖的操作台上面到处都是。 而且他爹抽的水烟壶，抖出来没用的烟丝也可以全部都倒到里头，容量还蛮大的。 经过一晚上，已经满满当当的都是烟头跟橘子皮了，他得等着他爹啥时候起来替班后，再拿去倒。 无聊的他一直在驾驶舱里抖着腿，顺便望着海面，闲着没事到时候看着周围的风景，直到八点半，他爹才姗姗来迟，过来替换他。 “我吃完饭了，你去吃吧，吃完就去睡觉，这里我看着。” “我就说你怎么到这个点了，都还没过来替我。” “早就醒了，就是在那里等饭吃，不然过来替了一下你，等会儿饭好了后，你又要过来替我。” “顶多再有10来分钟或者半小时，这一网也可以收了。” “嗯，知道，你下去跟其他人说一下，让他们准备一下，过几分钟收网。” “好。” 叶耀东把位置让出来给他爹，顺便顺手把鱼罐头的烟灰缸拿出来，准备爬下去倒掉，等会洗一洗再拿上来。 所有人都已经吃过早饭了，只剩下他了，锅里一堆的海鲜看着也没咋动过的痕迹，一碗从家里带过来炒过的虾皮咸菜倒是见底了。 放在鱼船上的鱼罐头也没人动，大家都不咋稀罕，要吃就吃新鲜的。 他顺手开了一个配稀饭，也不知道林集上那些鱼子酱还要不要，这么多天了还堆在他家里，自从把鱼罐头卖给他后，他人也没影了，清明后就没见着人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领导也没他这么难见的。 他吃着早饭边腹诽着天马行空乱想。 哦，对了！ 他跑去敲了敲船舱的门，“准备起网。” 两个人立即从床上坐起来，边跑边穿上外衣出来。 叶耀东继续捧着饭碗，跑去看他们收网，结果半天都没有收下来。 “这一网好像收的比较慢。” “是不是夜里那大白鲨的原因，所以发动机坏了还是怎么的？怎么突然间这一晚收的这么慢，平常应该早就收上来了？” 他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担心，一时也不敢离开，准备待在这里看着。 船上的发动机就好比是渔船的“心脏”，是渔船出海的动力来源。 他得看看得多长时间才能收上来，这要是发动机坏了，出问题了，那得尽早靠岸去修理了。 “可能货比较多吧？我觉得货多的时候收上来是不是就是会慢一点。” 陈石重重的点头，“对！” “等等看。挺好的陈石，说单个字不结巴了。” 他憨笑了一下。 叶耀东看着货半天没收上来，就弯腰，打算先把饭碗洗了先。 用海水洗，节约淡水资源，等会儿随便放到清水里，捞一下就可以了。 只是在他弯腰洗碗筷的时候，他就看到渔网一点点被收上来，里头金灿灿的一大片，密密麻麻，惊呆了的他手中一滑溜，碗直接掉了下去。 “卧槽！我的碗！不对，我的鱼！！！” “操……” 他捏紧了手中的筷子，敲打了一下船身，然后猛眨了几下眼睛，再继续望向水面，更清晰了，快出水了。 “我了个乖乖？妈祖显灵了？真的是我干妈了啊？我的妈呀？” “什么妈祖显灵了？你干妈谁啊阿东？” 陈老七在收绞着绳索，海面下的渔网还没完全浮上来，倒是没有看那么仔细。 “啊！” 两个人看到上浮的渔网后，瞬间也都惊呆了，也跟着连连爆粗口。 “我的祖宗！” “天…天呐！靠！” “真的是妈祖显灵了？” “妈妈妈祖！干干干妈！东东东哥……” 叶耀东欢喜的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我眼花了，要么是眼瞎了，还真的妈祖显灵了！这么多，我的亲妈啊！妈祖显灵了！” 他惊呆了过后又惊喜了，应该说狂喜不已。 驾驶舱里的叶父看到后，也都惊呆了，失态的直接跑到舵楼大喊：“怎么这么多！” “难怪刚刚拉了半天，我还以为是夜里因为大白鲨，发动机坏掉了还是怎么的，要收这么久，原来是鱼群！” 叶耀东也转头高兴的冲他爹大喊了一句，“是梅童鱼群，都是梅童鱼！” “梅童鱼？好好好，我还以为是小黄鱼！金闪闪的一大网！” 真的是金闪闪的！ 在阳光照耀下，水面波光粼粼，那一网的鱼货金光闪闪，差点没亮瞎他的钛金狗眼。 黄鱼七兄弟，梅童鱼是其中之一。 梅童鱼辨识度也是最高，因为它的头最大，又叫‘大头梅童’。 梅童鱼天生也长不大，这一网目测看着大小都差不多，一条大概一两左右。 “这一网得多少斤啊……”陈老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捕鱼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一网能拖上来这么多货的，还以为你们这两条船，一网能拖下来上万斤就已经是不得了了，没想到小巫见大巫。” 陈石已经讲不出来话了，只会猛力的点头，仿佛这样就能宣泄他的激动心情。 叶耀东兴奋的已经仰天长啸，“打底几万斤，底下还有没浮上来的，我这渔网可是有300多米长。” “几万斤！！！” “发发发发发财了！！！” “真的发财了，发财了！一网上来几万斤，这辈子都没见过啊……” 第1039章 11万斤梅童鱼（1万400字，月票+13） 几万斤！ 他们当渔民的几十年生涯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网能拖上来几万斤的。 今天真的是让他们大开了眼界！ 真的要发财了。 整张网头尾加起来有300多米长，宽80米，面积大过一个足球场。 他们看到的还只是海面上的，刚收上来的网口处部分数量就巨大，水底下还有，叶耀东一眼断定几万斤。 可能还说少了。 “这一网可真的吓人，从来没想过一网能捕这么多的，等回去了，牛逼能吹死……估计谁都不信……” “确实，我要是没亲眼看到，我也不信，吹牛逼不是这么吹的。我去拿相机，你们等等啊，先不要动啊。”叶耀东着急忙慌的先跑到船舱里头拿相机。 “呵呵呵，阿东的相机都拿来拍这些鱼了，平常谁舍得去拍照，照相馆里头拍一张照可不便宜，咱们人都没有这些鱼稀罕了……” “还还还有……” 陈石咧着嘴，高兴的指着海面上，还在一点一点浮上来的渔网，一眼看过去，整张渔网里头都是满满当当的梅童鱼，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 鱼堆鱼，层层叠叠，密密麻麻，随着海水涌动，渔网里头的货也来回摇摆的挤着。 有这么多鱼，再严重的密集恐惧症都能立马治愈。 叶耀东快去快回，顺便将船舱里另外两个也都先叫起来。 那一网少说也有几万斤，船上的吊机承重可没有那么大，肯定得分好几批才能吊上来，掉上来后大概还得分拣，多点人手帮一下。 而且，这么壮观的景象，当然得都叫着一块分享了，不亲眼看一下，回去的时候怎么吹牛逼？ “我的娘啊？这什么个情况？这么多？” “轰天，怎么一下子这么多？全是梅童鱼，收上来这么多……” “肯定是碰到大批鱼群了！！！” “这里头不得有几万斤了吧？经过的这一波鱼群肯定不小，就随便拖一网竟然有这么多。” “肯定有，说不定还不止，看看看…那边…那个渔网尾巴远远看过去也都是鱼…网口这里都这么满，更不要说后面的。” “这一下子肯定吊不上来，肯定得分好几次吊，就是不知道渔船的承重，装不装得下这么多鱼……这数量也太吓人了，这才一网啊……” “啧啧啧，这辈子都没见过一网能拖上来这么多的，真的是开了眼了。”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要是跟我说一网能拖上几万斤，我肯定得骂几句吹牛逼，老子当了几十年的渔民都没见过这样的，要不是现在看到了，打死我都不信，一张几百米的渔网能装得满满当当。” “就是，平常一网能拖上来七八千上万斤就已经不得了，已经是妈祖保佑了，今天这简直真的是妈祖显灵了。” “对对对，就是妈祖显灵了，今天这也太夸张太可怕了，一下子这么多货。” 叶耀东美滋滋的拍了两张照，耳畔听着大家的议论声，也高兴死了。 熬夜的疲惫感，在看到网了这么一大群鱼货后，早就一扫而空了，他现在精神的很，再叫他熬一天，他都觉得自己可以。 并且这会儿整个渔网都浮起来了，他感觉预估的数量可能还超出原来预想的，可能还不止几万斤，不止几千块。 “这是把我大半个月没出海的量都一块补给我了吧？可真够多的啊，太厉害了，一网几万斤，就咱们这种船，简直跟做梦一样。” 叶父也心痒难耐地爬了下来，插嘴，“这波鱼群真大，应该是底下渔网口子张的正正好，全部都网进来了，可真够多的，从上往下看，连尾巴口子里都是。” “也不一定都抓了，或者也有不少的漏网之鱼，只是这一波鱼群比较大。” “运气可真好，真的是半个月没有出海，一次性都在这里了……这几万斤的货能卖到好几千块钱了……” 叶父喃喃自语，看着满海面的鱼，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做梦也想不到竟然能一网拖上来这么多，即使已经好几分钟过去了，但是看着还是感觉梦幻一样，依旧震撼着他。 “这海运好的人就是这样，别人都是人找鱼，放咱们这里，是鱼找人啊，老话有道理啊……” “是啊，就像昨天夜里的那两头大白鲨，谁能想到那么个死法？一个卡到过道，动弹不得，被打死了，另一头咬着发动机，给烫的半死不活，然后也给打死了。” 叶耀东满面笑容的听着他们议论，“看够了，震撼够了，咱们就先将货收上来先。今天这一波货简直是一辈子都难得看到一次，可能也就这么一次，等全部收上来卖了后，奖励你们一人一个红包，都沾沾喜气。”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看着大家都很兴奋，他也不小气，自己赚了，也可以让身边的人尝个甜头。 “哇塞，真的啊，那大家都沾到光了！” “哈哈，还是阿东大方啊，弄到好货大货，都会想着给大伙发个红包奖励。” “哈哈哈，要是天天都能网到这么多货就好了，我们不得天天领红包领到手软？” “跟着你能发财，呵呵呵，你这运气可真好啊，妈祖保佑了。” “不止妈祖保佑，今天这是妈祖显灵，阿东又要发财了……” 大家们都高兴坏了，这么多货让他们震撼了一把就算了，大家还能额外再领一个红包奖励，太好了。 周围的气氛节节高升，大家脸上都是丰收的喜悦，一个个心里都祈祷的这样的好事多来点才好。 老板挣钱，他们也能沾点光领个红包奖励。 叶耀东要的也是如此，就得让大家也都盼着他多挣点钱。 气运这个事，虚无缥缈，信则有，不信则无。 但是让大家都期盼着他越来越好，总比期盼着他越来越倒霉。 “别光顾着高兴了，高兴完了就干活了，这么大一网的货，得忙很久了。” “这么多鱼，收网也是一个大问题，今天一天也不用动了，光收这些货就行了。” “是啊，这些大概都够忙活一天了，可真多啊……” 叶父老脸笑开了花，并不阻止他发红包，“你们准备一下，分批次用机器吊上来……” 说完后，他有些恋恋不舍的又爬到驾驶舱去。 上一水几千斤，这一水几万斤，靠天吃饭，赌的就是运气。 鱼网全长300多米，收网的时候是不可能将整张渔网都收上来的，那得占了整个甲板了，每一次收网收的也只是网兜（集鱼袋）里的货。 在起网的时候，都是把网口一点一点的拉出海面，拉上船，然后由于出水的惯性，渔网里的货自然而然的就从上到下，慢慢的滑落到底部的网兜（集鱼袋）里。 所以每一次起网的时候，只要将网兜（集鱼袋）的口子收紧，吊上来，就是一包几千斤的货。 刚刚就是网口在收上来的时候，口子附近那密密麻麻的货才震惊到他们了。 正常情况下，网口收上来应该是空荡荡的才对，因为货都滑落到底部的网兜（集鱼袋）了。 网兜（集鱼袋）的长度在一米多左右，正常一包货解开都是在三五千斤左右，看货多货少，太多的话，一网兜（集鱼袋）装不下就分两次吊。 像这一波货的情况，大概得吊一整天了。 叶耀东满脸喜悦的看着船工们将渔网跟尾部网兜（集鱼袋）之间的绳子收紧，然后机器缓缓地将一整包货吊了起来。 大家都仰着头看着，一个个脸上都满脸笑容。 一整网都满满当当，真的是生平仅见。 等着网兜（集鱼袋）的货吊到了船上后，就有人上去将网兜（集鱼袋）底部的口子解开，满满当当的一大包货瞬间哗啦一声，从网兜（集鱼袋）里滑落，布满了整一个甲板。 “哇哦~” “哇~都是梅童……” “啧啧啧……一整包都是梅童，都没有其他什么杂的鱼……” “这一包货四五千斤有了，满满当当……” 大家惊叹声阵阵。 叶耀东笑着的嘴巴压根就没有合起来过，原本早饭后他就要去睡的，现在还哪舍得睡，这些鱼不都弄上来，他肯定睡不着觉。 一网兜的货吊上来解开后，原本渔网里头的货全部都滑入到了中间段了。 船工们又将网兜（集鱼袋）底部的口子扎紧了，再把渔网通向网兜（集鱼袋）入口的绳子松开，然后将网兜（集鱼袋）放到水里。 渔网中间段的货在网兜落水后，又渐渐的滑落到网兜（集鱼袋）里，船工们又重复的将集鱼袋收紧，再继续吊上来。 两个人帮忙收解绳子，两个人蹲在那里拿着筐收货，整个甲板都是满满当当的梅童鱼，期间夹杂着一些杂货，但是数量极少。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收了两包货上来后，叶耀东就让他们先暂时暂停了，整个甲板都堆满了，得先将这些货分别收到筐里先，免得堆积太多压坏了。 “都是梅童鱼，直接一把抓，比一堆杂货分拣省事了点。” “对，但是也有的忙了，底下还满满当当的，收了两包上来，感觉都没见减少一样……” “可能都不止几万斤，十几万斤或许也有可能……” “等装满了数一下有多少筐就知道了，咱们这一筐装满除掉冰块也能有五六十斤……” “那鱼舱该装不下了……” “何止装不下，甲板都该堆满了，船承重应该也没那么大……” 叶耀东也这么觉得。 两包货收上来也有近1万斤，没有1万也有八九千斤，算起来就有四五吨了，而水底下的渔网，里面的货压根就没见有减少多少，还是那么密密麻麻，满满当当。 可能都不止他一开始说的几万斤，或许更多。 那这样的话就有点棘手了，他鱼仓容量没那么大，即使马上返程，将货堆到甲板上的话，船的承重也吃不消十几万斤。 10万斤就相当于50吨了，加上本身鱼仓里面还有昨天一天拖网的货，杂货没要，里头都是能卖钱的，也有一万斤，再加上渔船本身自带的重量，10万斤也差不多了，顶多再多两三万斤就到极限。 这时，他突然间有点后悔自己船造的有点太小了。 还好有丰收号在附近，万一真的有十几万斤的货，剩余的可以存到丰收号上面。 就是给多少酬劳是个问题，得想一想。 他一会儿看着甲板上工人装货，一会儿又看向海面密密麻麻的渔网，心想着这么多的货，等忙完大概指不定要一整天，得到夜里了。 装满整船的话，他肯定得回港卖，丰收号就不一定了。 还是等晚一点看一下，现在货还没都吊上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装得完。 叶父在停止收网后，也从驾驶舱出来，下来甲板上。 “东子，你该睡觉就去睡觉吧，熬了一晚上，这些货都吊起来没那么快的。” 叶耀东点点头也冲正在分拣的工人喊道，“你们该轮班休息的，也先去休息吧，两个人忙活就好了，这整张网都是鱼，忙起来没那么快，夜里已经熬了一晚上，现在是该去睡了，不然人会熬不住的。” “那我们就将甲板上的这些都收完，分好后再回去睡觉。” “我也要去睡一下，”他扭动了一下脖子，感觉兴奋劲过后，还是有点疲惫的，“爹，等会你们就收一包上来，分拣完了，再继续收一包，接下去就两个人忙活，肯定收没那么快。” “我知道，慢慢来，咱们也不着急。估计等你醒了都还在那里吊货。” 这么多的货，光打捞就是一个问题了。 “那我先去睡觉。” 他拿上刚刚放在凳子上的照相机回到船舱去，身体疲惫的很，但是精神却极为亢奋，这都是刚刚激动的。 开春以后，鱼货多了起来，不管什么鱼，数量都变多了，梅童鱼的价格变得也没有秋冬的时候高，但是岸上收购的话大概也有1毛5左右。 这个鱼也是常见的鱼，虽然他大半个月没出海了，价格变动也不会太大。 也是因为这个鱼个头小，虽然肉嫩，但是也比不上鲈鱼那些个头大的鱼，卖的价格比不得它们，不过零售的话至少也是翻倍。 这一斤要是批发一毛五的话，10万斤就是1万5000块钱！！！ 这么想了一下，他更兴奋了。 卧槽，一船货顶一条船！ 他直接坐了起来，止不住的咧着嘴笑。 “操，真的发财了！” 刚走进来的船工听到他的话，笑着道：“真的是要发财了，刚刚收了两包上来，渔网里的货都还有那么多，你这运气也没谁了，回去真的得好好的吹一波牛逼。” “我也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也不知道丰收号的收获咋样，不知道他们最近的一网货收上来能有多少，有没有遇见这波鱼群？” “呵呵，等睡醒了再出去问一下就知道了。” “嗯，先睡吧，睡醒了还得出去帮忙干活。” 这一大波鱼群给他碰上了，不知道丰收号有没有沾个光。 刚刚光顾着高兴了，所有人就只盯着海面上的货，也没让他爹联系一下裴父，大概他爹也是高兴坏了，没去想其他，没顾得上别人。 他又重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等睡醒再看。 耳边机器的轰鸣声阵阵，让人没法直接入睡，他也满脑子幻想着这些货能卖多少钱，精神依旧亢奋的不得了。 而其他床铺已经传来了阵阵的呼噜声。 想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疲惫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才1点多，他睁眼看着其他床铺的人依旧在那里睡，摸了一下手表，看了也才过去三个来小时，复又继续闭上眼睛。 接下去是断断续续的睡，半睡半醒的状态，不复之前的深度睡眠，那会儿估计也是太累了，所以等一睡着，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他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强迫自己多睡一会儿，晚上才有精神。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听到隔壁床咯吱咯吱的起床动静，他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摸了一下手表，已经4点了，他直接坐了起来，也拿衣服穿上。 “啊，东…东哥，你…你醒醒了？” “嗯。” “我…我吵到…你你你你了吗？” “没有，我也刚好睡醒了。” 他拉起裤子，穿上雨鞋，拿了棉袄就往外走，陈石跟另一个固定搭档陈老七也赶紧跟上，他们边走边说。 “大半天过去的，不知道都收上来了没？” “应该都收上来了吧？看一下就知道了。” 叶耀东一走出去，就看到甲板上照旧堆满了梅童鱼，不过底下的杂货看着数量也不少。 “都收上来了吗？鱼仓满了？海里还有吗？”他边问边走到另外一边船舷边上，看一下海里的货，诧异了，“还有这么多？怎么还密密麻麻的？” 刚睡醒的另外两人也都惊讶极了！ “怎么还有这么多……” “啊……” 蹲在那里分拣的人道：“鱼仓还差一点满了，这一些分好堆进去后，剩下的再收上来就只能堆到甲板上了。是真的好多鱼，根本就收不完，收了大半天，渔网里还是那么满满当当。” 另一个人也解释，“就我们两个人分拣的慢了一点，我们也是收一网，分拣好了再去吊。” “多少数量有数了吗？” “可能真的有10万斤出头，我们收上来的只有一半左右，刚刚你爹数了一下，算了一下承重，说是海里的收上来后，就差不多了，不能再多了，大概到极限了，说等收完后就立即靠岸，不能再逗留了。” “真的有十万斤！？” “十万斤！！！” “十…十十万斤！” 旁边的两人已经嘴巴都张了。 “这辈子都想象不出的钱啊……” “是啊，这搁我们身上，指不定得攒一辈子……” 叶耀东笑了，“怎么可能一万块钱还得一辈子去攒，说笑了，等过两年你们大家个个都是万元户。” “呵呵，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大概还得指望着你才能攒够呢。” “是啊，挣钱多难啊，要不是还能跟出海干干活，一辈子大概都攒不出一万块。” “这一网货可真多，早上吊到现在都还没吊完，竟然还有一半……” “快了快了……主要是要分拣费时间，这一网里头虽然大都是梅童鱼，但是杂货也不少，水草也有，也得分一下。” “我们的速度算是快的了，这一包上来都有四五千斤，两个人又收又放，还得划拉分拣，基本一包都得近一小时忙活，有时候你爹也会下来帮一下。” 叶耀东点点头，那倒是。 平常拖一网货上来，杂七杂八的一大堆，只有两个人干，基本都得分拣到下一网收上来，压根就没怎么停歇，没怎么休息。 这一网都是梅童鱼，杂货少，分拣大半个小时一小时算是很快的了。 主要是这鱼个头大小都差不多，没有特别大，也没有特别小的，全部都是在一两左右的个头，不需要区分大小，拣起来就格外的快。 不然的话，得收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能忙得完。 “我们一起干，接下去应该能快一点……” 叶耀东看着4个人都蹲在那里分拣鱼货，也先爬到驾驶舱上面。 他爹的老脸依旧笑成一朵花，也不知道有没有收起来过。 他敲了敲舱门，喊了一声，他爹才打开。 “还有一半还没收上来，你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 “不用了。剩下的货全部都装上来，承重没问题的吧？” “我刚刚也担心这个，下去看了一下，算了一下数量，如果还有一半的话，都收上来，应该是没问题的。要是底下不止5万斤，晚一点还是装一点到亲家那条船上比较保险。” “没想到竟然超出预期了，连渔船的承重都不一定能全部都装下。”叶耀东想想就又有些激动。 “哈哈哈，是啊，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刚刚就只看着一包又一包的收上来，海里压根就没见有少多少。直到收了一半后，再去看，才看到数量有明显少了许多。” “那要是剩余的数量不多的话，那就先暂放在丰收号上面也还好，关系不大。等咱们渔船拉回去，卖完了之后，再去把他那边的搬过来。还好有丰收号在，不然得直接放弃，倒回给海龙王。” “对，差一点就得倒回海里，那多可惜啊，好稀罕，一网能网这么多货。我一开始跟你裴叔连线说的时候，他都惊呆了，都没声音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我真的假的？有没有吹牛逼，说难怪看我们的船一直在原地不动，哈哈哈哈哈……” 叶耀东也乐了，“那他那条船呢，没有网到吗？” “他说他原本很高兴的，一网货能收上来万斤的梅童鱼，已经够开心的了，没想到人比人要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一网货近万斤啊？那运气还挺好的，说明早上那一波鱼群是真的大，我们这里网的满满当当后，裴叔那边竟然还能网了近万斤。” “对，可把他羡慕死了，然后他也舍不得离开这片海域，想着能不能再多网一点，所以下午他又都在附近转悠。不过大概鱼群已经走了，他后来也没有再连线说是过，应该是没什么好说的。” “你再跟他连线说一下，咱们等这波货全部都收上来后，要直接靠岸，先把货卖了先，问一下他要不要靠岸。” “行，有那一网近万斤的梅童鱼，靠岸卖也比较划算的，能多挣几百上千块，也能抵得上来回的损失，而且夜里要是不靠岸，明天下午他大抵也是得叫收鲜船过来收货，顺便补充一下物资。” 叶耀东又看了一下手表，现在4点多，剩下的海里还有一大半，现在人多力量大，但是大概也得忙活到9点10点，忙完了，到时候直接往岸上跑，到了大概也凌晨了。 “咱们最近的港口是哪里？” “是省城，昨天出海后，咱们就一直往前边作业边开，没有回过头，开了一天一夜，差不多也到省城范围了。” “省里啊？”他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下。 船上的货太多了，直接在省里卖的话没那么快，省里的农贸市场比不上他们市里的水产批发市场，而且他对省里的市场也没那么熟悉。 “不然回头往市里走，就是得多开三小时。” “直接到省里卖给码头上也可以，节省了我们卖货的时间，不然的话，去市里批发市场，咱们还得守在市场摊位里头，这么多货估计得卖个两三天了。” 叶父点点头，“对，咱们这10万斤的货，要是从码头运到水产市场都得运个几十趟，得卖好几天了，直接卖给码头，咱们就没有烦恼了，随便他们怎么出货。” 这节省下来的时间出海又能捕不少货，时间成本也是成本。 虽然卖给码头可能没有卖给批发市场高一点，但是批发市场也要双向收三个点的佣金，他自己都还得再出一笔拖拉机运费，加远距离的耗油钱。 两相比较，应该相差也不太大，最关键的是，又能立马拿钱走人，回海上继续拖网。 “行，那你就跟裴叔说直接拉到省里的码头吧，咱们就在省里的码头出货好了，节省一点时间，直接回来又能继续拖网，不用守在摊位里面卖货。” 叶父应下后就立马连线。 裴父听他们确定要去省里码头卖货节省时间，虽然有些担心价格问题，但是后面也被叶耀东说服了，只等他们这边货收完后，再一起靠岸。 他们又询问了一下各自的收获后，才又挂上，而叶耀东也跑到甲板上去继续看着海里的货。 太阳已经提前躲进了云层里，今天大概是没有日落了，所有人都在忙活，他想了一下，干脆先把米饭放下去煮，然后再去帮忙。 也就是没有安装鱼探仪，还没有这技术，不然压根就不用靠碰运气，他们一网上来个十万斤，丰收号探测到鱼群肯定也不会差。 现在这完全就是各自拼人品，拼运气，挨得近的可能还能顺便捡一点漏。 这一网的货一直忙到夜里近9点，他们才将所有的货都收了上来，堆了满甲板，后面都不够筐装了，直接就随便散落到甲板上了。 谁能想得到有那么多的货？ 反正第二天上午就靠岸了，现在海上温度也不高，堆一晚上也不会坏。 大家将最后一包的货都解到甲板上后，渔网也不放下去了，随便的丢在角落先，人也累的直接瘫坐到角落。 “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我也是，脖子也抬不起来……” “真踏马的多！从早上八九点收上来后，就一直分批吊，吊到现在，从天亮到天黑。”叶耀东腹诽的吐槽了一下，真的是又欢喜又劳累。 “嘿嘿，有钱挣就好了。” “是不是直接就回去卖货？整一个船都满了，大概都承重到极限了吧？” 他高兴的点头，“差不多，这些大概都有11万斤了，加上原本昨天一整天也收了一两万斤的货跟那两条大白鲨，不能再装了。” “那确实不能再装了，发财了，发财了~” “一网金，一网银，一网梅童十万斤，满船都是雪花银啊。” “赚翻了，这鱼应该上岸能卖一毛多吧？一整条渔船直接就回本了吧？” “哇，这也太爽了吧，一网货等于一条船。” “等天亮了，上岸问一下才能知道，希望不会有压价，就担心货太多了，人家会压价。” “先问一下看看，差太多了咱们就不卖，多问几家。” “再说吧。” 叶耀东摸摸口袋的烟，给每个人都派了一根，忙活了一整天，不要说抽烟了，连喝口水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这会儿大家都坐在那里喘息，难得休息一下。 “要天亮了再靠岸吗？” “嗯，要去省城，夜里码头收购点没有开门。正好这会儿船上没有声响，歇一会儿，就大家一起都去睡觉吧，不用管了，累了一天睡够了开船回省城。” 这个时间点全力返程的话，意义也不大，码头收购点肯定是还没开门的，还不如好好睡一觉，在海上先多逗留一会儿，毕竟丰收号的鱼船货也还没满，还能再继续作业拖网。 等天擦亮了，两条船再一起开船靠岸，赶在早晨开门的时候卖货也正好。 “那也好。” 大家歇了一会儿，将手头的烟头扔到海里后，还顺便吃了一下夜宵，一大锅的海鲜随吃随有。 叶父将驾驶舱锁了之后也下来，也打算一块去睡一觉，这个点谁都困了，疲惫了一整天。 没有机器的声响后，大家格外好睡。 渔船随海浪晃动，随波荡漾，起伏摇晃，就像摇椅一般，阵阵的海浪声响彻在耳边。 丰收号没有停歇的一直在拖网作业，只是与他们保持着距离，离得不远不近。 直到天蒙蒙亮后，两条渔船才全力动了起来，往省里赶。 睡梦中的船工们，听到了机器声音又轰轰作响后，也知道渔船正在往省里走，大家将被子拉过脑袋后，继续睡，此时还不需要他们干活，不需要他们做任何事。 叶耀东却没有再睡了，夜里的充足睡眠，已经让他精神百倍，他现在格外的期待这批货能卖多少钱？ 到时候等靠岸后，还得向收购点打听一下，有没有修理渔船机器的师傅，请一个上船检查一下。 船尾的发动机当时被大白鲨咬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损坏，请一个上船检查一下比较保险，免得现在看不出状况，等到关键时候出现安全隐患，那就麻烦了。 他站在甲板上吹着风，顺便煮一下早饭，再思考一下上岸后需要补充的物资。 这一趟才出来，收获就这么大，肯定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回去，可以再多逗留几天。 距离省城越近，海面上看到的船只就越多，都是夜里或早晨就出海捕捞的。 相对应的，等靠岸后，岸边稀稀拉拉的船只并不多，空荡荡的很，随便他们停靠。 他们也不着急马上将货抬上去，打算向上一回一样，上岸问一圈先。 码头上停靠的渔船少，但是来往的人并不少，周围有一堆都是在那里摆摊卖海鲜的，也不知道是夜里靠岸的还是大早上放网回来的，又或者是其他村子的将海鲜拉到码头去零售。 不少城里人都挎着篮子在码头上挑选着自己需要的货。 他们也转了一圈，然后才一脸了然，有的是卖螺的，卖蛏子的，卖开好的海蛎的，或者是自个挖的蛤蜊啥的，这些都是滩涂货，鱼货也有不少。 大概这里一片已经形成了小型的早市，所以各个渔家有海货弄过来的，全部都挑担跑到这里来摆摊了，连一些农副产品都有不少。 叶耀东跟裴父还有他爹只瞄一眼后，就直奔边上的几个收购点，照旧分头问价，他第一个进去的就是上一回卖魔鬼鱼的那一家。 不似傍晚时候的门庭若市，大早上，几个收购点都冷冷清清，也空荡荡的，里头跟门口只有空的筐，一点货也没有，一个年轻人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喂，老板，起来收货了。” 对方擦了一下口水，迷茫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什么货？” “梅童鱼多少钱一斤？” “1毛钱6分钱。” “量大呢？” “量大也一样。” “几千几万斤也一样？” 那人听到数量后，清醒了一点，“一样！咦，你不是之前卖魔鬼鱼的那个家伙吗？” “对啊，是我，熟人了，价格有没有高一点？” 叶耀东也认得他，上一回听其他人喊他阿成。 “你有多少数量啊？渔船刚回来？” “几万斤！” “草！”阿成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骗你做什么。” “带我去看看。”他急匆匆的拉着叶耀东就要去看货。 叶耀东拉住他了，“等一下你先继续睡，我转一圈，价格问一圈先。” “不用问，谁都吃不下你几万斤的货，我还得去找其他人一起合着分摊，要是知道你有几万斤的话，我就不报这么高的价格了。” “啊？” “啊什么？你以为谁家都能一次性拿个万把块出来？我们这些收货的都是现金，每一批货都得压一笔出去，等全部都卖了才能收钱。早知道你有这么多的数量，我价格就报低一点，这样还能多收一点货，睡迷糊了，操。” 叶耀东有点不信他，毕竟上回那魔鬼差点被他给坑了。 他们兄弟都不太诚实，故意压他的价，以为他不识货，还是隔壁那个中年男人捣乱，才让他摸到了大概价格。 “那你也得等等，我爹跟我叔跑去附近问价了，怎么也得对比一下，你这有前科，我得防一手。” 阿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大家一起收货的，价格都差不多，都是根据当天的市场价。” 那可不好说，他可是外地的，本地人欺生这是常有的。 “反正已经去问了，等他们问过来再说。” “你这渔船几天靠岸一次啊，是都在我们这周围一带吗？” “对，不一定多久靠岸一次，反正货物的价值高，值得靠岸，才会回来。” “那你这批货收货不小啊？满仓了？除了梅童鱼还有什么？” “全是梅童鱼……” 还不等对方继续打听，叶父就匆匆跑过来了。 “东子…东子……你这里问的多少钱？” “1毛6。” “哦，我问了两家，最多的也1毛6。” “我就说吧，市场价，童叟无欺，多少数量都是这个价。” 叶父边上跟了一个中年男人，也走了进来，乐呵呵的道：“我就跟你说我是公道人吧，报的都是实价，也不欺生，不管是常见的还是不常见的货。” “你又来捣乱！他们是我老客人……” “谁说的？他们也跑到我那问价了。” “你又不是干这个的……” “瞎说，我就是干这个的。” 叶耀东看他们争吵了起来，有些头大，“你们别吵啊，我的量有点大，你们都能吃的下吗？” “多少数啊？” “几万斤啊？” 两人同时发问。 “11万斤！” “多少？”两人都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11万斤的梅童鱼，还有其他一两万斤的其他鱼。” “11万斤？？？”名叫老海的中年男人满脸震惊。 叫阿成的年轻人也不遑多让，他掏了掏耳朵，又呆愣的看向那名叫老海的。 “11万斤？都是梅童鱼？” “对，碰到鱼群了，一网11万斤。” “多少？！！！！” 两人眼睛瞪的比刚刚还大。 叶耀东满脸笑容，又给他们重复了一遍。 两人面面相觑，刚刚针锋相对的样子早就没了，已经被他给震惊到了，哪里还顾得上吵架。 “不是，你再说一遍，你是多少斤鱼啊？” “我说我有11万斤梅童鱼，55吨，是一网网到的货，碰到大鱼群了，还有其他杂货，两条大白鲨。” “我了个去的！” “我的乖乖，我叶耀海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说一网货能上来11万斤！！！” 第1040章 海上劫道（1万字，月票+14） 嗯？？？ 这名字？？ 叶耀东转头看向他爹，他爹满脸的笑意也变成了满脸的茫然，傻傻的看着中年男人。 “爹，他刚刚说他叫什么？” 叶父懵逼的看着他。 叶耀东看着他爹那傻样也不问他了，转头问叫叶耀海的男人，“大哥？你刚刚说你叫啥？” “咋了？他们都叫我老海。” 阿成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拉着叶耀东，“兄弟，你真的一网拖了11万斤上来啊？而且还都是梅童鱼，没有唬人啊？真的假的，这听都没有听说过，一网还能拖上来11万斤。” “骗你干嘛，我是来卖货的，又不是来吹牛逼的……不是，你等等…” 叶耀东没忘了刚刚听到的意外名字，“老哥你刚刚说你叫啥？” “老海啊，兄弟你耳背啊？” “全名，刚刚是说叶耀海吗？” 阿成继续拉着他，“他就叫这名字，咱们先说货，别管他，他本来就不是干这个的。兄弟先带我去看一下你船上的货，就停在这码头边吧？” 叶耀东现在根本就不急着卖货。 这名字，要是跟他们家没关系，说什么他都不信。 现在的人取名大多都带着辈分的，因为要上族谱。 四处流浪的，像他们这样的，也有的不带辈分，但是他爷爷念旧，即使讨饭出来，生了孩子也没有乱起名，都带着辈分。 以后的人就无所谓了，族谱上一个名字，户口本上又是另一个名字。 “老哥，你知道我叫什么不？叶耀东，我叫叶耀东…我是耀字辈，我爹是建字辈，我儿子是成字辈，我爷爷是绪字辈……” 老海原本听他问东问西的有点不耐烦，一听他说叫叶耀东，眼睛都瞪圆了，再听他把家里四代的辈分都说出来后，脸上都变成惊喜了。 “哎哟喂，祖宗保佑，这是碰到本家人了？” 叶父也有些高兴激动，他用他蹩脚的普通话混合着本地话，“一个辈分的，真的是本家人啊！你本家哪里啊？” “本家南竹县的，特意来省会混口饭吃。” 叶耀东也惊喜的道：“靠，真的是本家的，我爷爷老家也是那的，说是没饭吃，家里兄弟孩子又多，所以没成年就跑出来找吃的了，然后就也没回去了。” 也是因为交通不便，道路不好。 “哎呀，真的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都能遇到本家人，老一辈确实日子不好过啊，我们这一辈也不好过，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你们现在是住哪儿啊？靠打鱼为生了啊？” …… 阿成满脸懵逼的看着他们就这样叙起了旧，认起了亲戚，也傻眼了，这不是卖鱼吗？怎么变成认亲现场了？ 而且这个卖鱼卖的都能认起了亲戚，那他还能再收货吗？ “不是啊，兄弟，你们认成了亲戚，高兴就高兴吧，但是咱们能不能先把正事说一说？你那些鱼还卖不卖？” “卖卖当然卖了，就是价格得聊一下……” 老海大手一挥，“1毛8，本家人不用说，肯定不能压价，算别人1毛6，咱们自己人不能那么低。” 阿成眼睛都瞪圆了，“你疯了？1毛8还赚个屁啊。” “坑谁也不能坑我本家人，这鱼虽然现在正是应季，但是肉嫩，也没那么便宜，你也少赚一点，都十几万斤的货，你也吃不下那么多，咱们一人一半。” “不是…谁要1毛8买啊？我可没要1毛8啊，我说的是1毛6，你自己本家亲戚归你自己亲戚，关我屁事，我说的一直都是1毛6……不行，我得叫我爹我叔我哥他们过来，你这个人太乱来了……兄弟你等我一下……” 裴父刚一进来就看着人一阵风似的跑出去，然后叶父和叶耀东他们跟一个中年男人高兴的在那里聊。 并且聊的是什么…回去问一下长辈的名字？有机会回乡祭祖？ 这都是什么？ 也就一会儿没看到，怎么感觉不是出来卖鱼的，而是出来认亲戚的？ 他们满头雾水的打断他们人亲，“你们问了鱼货的价格了吗？多少钱啊？” “我们只问了梅童鱼，这里的小老板说1毛6，老海那里说我们是本家人，他少赚一点，就赚一点路费茶水费，算咱们1毛8，这个小老板现在跑去叫他的叔伯兄弟过来。” “本家人？你们在这还找到了亲戚？” “是啊是啊，没想到在这省城都还能找到本家的亲戚，他要是没说名字，我和我爹都还不知道。上一次在这里卖魔鬼鱼的时候，也是幸好他提醒，我们才能卖了个高价，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大家都是一家人。” 叶耀东跟裴父简单的说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 裴父也意外极了，没想到在这还有这么个转折插曲。 “那就也不用卖给这里的小老板了，直接卖给老海就好了。” 叶耀东投给老海一个询问的眼神。 老海呵呵笑道：“你要是就几万斤的话，那我全部都称过来也没事，但是你这个数量太大了，全部都压过来的话，同一种鱼一时半会儿卖没那么快，容易压着。” “他们也有他们的渠道，分一半出去，卖的快一点，而且你们不是两条船吗？还有船上的其他货，加起来都十几二十万斤了。我本来也不是专干这个的。” 那倒也是。 “那就等他们人来了再说，本来他们刚刚也说一下子垫不了那么多。你不是专干收货的，那你主要是干什么。” “呵呵，这个以后再说。” 叶耀东满脑子的问号，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难道也是走私？所以周围人才这么忌惮？ 那不应该待在货运码头吗？在这里收货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天马行空的瞎想一通，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问肯定不好再继续追问，人家没有正面回答，就说明不能明面上讲。 他爹没一会儿又跟人家攀谈上了祖宗辈分，奈何有些鸡同鸭讲，他爹蹩脚的两种话掺杂的说的热闹，人家却听了满头雾水，连蒙带猜的应和了说了几句。 也没一会儿，那个叫阿成的年轻人就带了几个老头子，还有壮汉过来了。 大家继续攀谈价格，还带到了船上去看了一会数量，反正大早上的都不忙。 正常没有渔船有他们这么多货的，他们今天两船的货，相当于整条收鲜船几天的收货数量了，关键是收鲜船在岸上一般都有专人接货卖货，或者是合作的收获点，也就只有偶尔靠岸的渔船会像他们这样临时问价寻找买家了。 有老海在一旁时不时帮腔，他们也压不了价，除了梅童鱼，其他的鱼货都给了一个好价钱。 两只大白鲨都说120块一只，大白鲨的各个部位都可以利用加工起来，体型跟重量摆在那里，再加上因为本国的海洋开发率低，这么大个的鲨鱼能捕捞上来也不多见，相对应的价格也会高一点。 不像国外大肆捕捞，东西在他们手上显得不值钱，以至于为了多捕捞一点，减少空间占用率，很多都是直接割鱼鳍。 梅童鱼的量太大了，他们死活不愿意加价，差一分钱能差好几百，只说老海愿意加价是他的事，又不是他们本家人，后面还是老海帮忙说道说道，快磨破嘴皮子，才愿意勉强加了一分钱。 然后他梅童鱼的数量就两家一人一半，其他货，丰收号的给阿成家收，东升号的继续给老海家收，两家各给一条船的货，分的也公平一点，全部都压给老海，他也有压力。 都谈好了价格后，两条船才让船上的船工们都往岸上陆续搬货。 也是因为抬上来的梅童鱼太多了，收购点门口的空地摆得满满当当，吸引了一大波赶早市过来买菜的人。 大家围拢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讨论这么多货能卖多少钱？说他们大船出海一趟捕捞量太大了，太挣钱了。 随便一条渔船回港，都是至少能卖个上千块。 “今天这满地的货可不止啊，看着老多了，比以往大船靠岸回来的数量多太多了。” “全是梅童鱼，今天这些梅童鱼也太多了吧？” “对啊，这是一条船的货吧？还是几条船？这些梅童鱼得有好几十吨吧？该不会是收鲜船吧？” …… 他们也在那里看着搬运边聊着。 “我今年才来到这个地界上，等我干久一点，再多的货我也都能给你安排下来，也是刚开始干，没什么货收，平常也闲得很。” “多谢多谢……我这大船也是今年年后才正式出海捕捞，慢慢干，等我下一次上岸，再将货送到你那。” “行啊，那也省得我整天跑这个门口叫叫，跑那个门口叫叫，一个个都嫌我烦，都要撵我……”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上一回抬魔鬼上岸就看着老海围在人群中看热闹，闲的很的样子，还想着抢生意，在那里嚷嚷着，原来是常事，被各个收购点撵大概也是常事。 敢情是刚跑过来混，招人嫌了，但是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有什么背景，大家忌惮的又不敢拿他如何，只能看着他在那里上窜下跳。 “过秤吧，我看已经搬了大半了，先把梅童鱼称一半先，然后再称其他的杂货。” “行，那就收货吧，你这一大批货送过来也算是给我打开了新路子……” 隔壁裴叔那边也已经在那里称货了。 这么多的货，虽然说已经分拣过了，但是过秤、倒货、算账也没那么快。 他们早上六七点上岸，等称完货拿钱都已经9点多了。 全都是现金结算，换给谁收都是没得欠账。 他那整船11万斤左右的梅童鱼，过完秤后去掉筐的重量，净重大概在110，820，老海那边称了5万斤整数过去，说好的1毛8分的价格，是结算了9000块。 剩下的60，820斤称给隔壁了，1毛7分钱，总价是块4毛钱。 这数量这么大，差一分钱就差了600来块，难怪刚刚隔壁一堆人咬死了不同意，要是就几百斤的话，差个一分两分的问题倒是没那么大，关键是这几万斤差距就大了。 不过这也说明了，中间的利润应该很可观。 本家人肯定也不会亏本，绝对不是只因为本家的关系，肯定也是想做这个生意，打开销售市场，所以才很有诚意的让了一大步，赚肯定还是赚的。 毕竟这个鱼零售价也要五六毛，他们之后的渠道肯定也没有几道。 光梅童鱼，他就挣了19，339块4毛，还有240块的大白鲨，昨天一整天拖网的货也卖了700多块钱，总共加起来2万块出头。 叶耀东经常背的布包都被钱装得满满当当，还满出来了，装不下，他又将外套棉袄脱了拿来包。 太多钱了。 这一波比他一年挣的都还多，他咧着嘴笑的跟傻子一样，边上的叶父跟裴父也都眼睛放光的看着。 裴父那边货少，早就先一步过完秤拿完钱了，就等着他这边完事一块上船。 “建议你直接拿钱开船回家先，这么多货，有的人一眼就能大概估出能卖多少钱。” 叶耀东怀里抱着沉甸甸的，闻言也有些慌，一开始的兴奋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了。 叶父跟裴父也面面相觑，脸上也没了笑容，都不由得开始担忧了起来。 这是一笔想象不到的巨款，不要说2万块了，2000块都能要买好几条人命。 “最近的银行有多远？” “远着呢，去银行的路上更不好说，直接开船回去吧，回去的路上也最好小心一点。” 他心瞬间又往下沉了沉。 踏马的，大庭广众之下，赚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早知道全部都拉回村子，不过阿财肯定也吃不下这么多货，还是得去大港。 “明白了，多谢，有机会跟你回乡祭祖一下，顺便找一下祖宗。” “嗯。” 他们之前称完货，腾出来的筐已经被船工们陆续的搬回船上了，这会儿只要人上船就行了，但是他现在看着外头围着瞧货的人，看谁都像是抢劫犯，看每一个人都像是要谋害他。 他拉着裴父跟叶父站到角落去。 “爹，裴叔，我们直接回去吧？我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 叶父也皱着眉头，满脸担忧，“我也是，看谁都像是要冲上来抢我们。一下子卖太多钱了，这个码头又是鱼龙混杂的，咱们对这里又不熟悉，而且还是省城，大地方肯定更混乱，什么人都有。” 裴父皱着眉头没有言语，而是在那里思考。 虽然这一趟他也卖了不少的钱，也卖了近3000块钱，比以往强多了，但是却是刚出来一天，来回油费可不少，上一波也就出来三天就回去。 这一趟要是已经出来三四天，那他肯定也二话不说，直接跟着一起回去，这昨天才刚出来，今天就回去…… 但是分开的话，他也有些担心在海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毕竟海上算是法外之地，他们又刚赚了一大笔的钱，码头上鱼龙混杂，大概都被不怀好意的人看在眼里，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叶父看了又道：“不然我们先回去？你开着船继续出去捕捞？” “不行啊，一块回去吧叔，我们同进同出，这么一大批货，有心人肯定谁也不会放过，反正这一波也赚到钱了，亏点油费不算什么，安全第一。” 叶耀东劝说着，在心疼油钱，那也没有命重要，更何况也挣到了钱，裴叔拖的那1万来斤的梅童鱼都卖了快2000块。 “两条船同进同出的有个照应，人家要是有什么想法也得掂量一下，分开的话，怕人家逐个击破，有危险。钱可以以后再赚，不差今天这一时半会的，今天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再出来就是了。” 叶父也跟着点头，“对，我们分开更不好，都一起先回去吧，歇一天，明天再出海，安全一点。” “行，那就一块先回去，两条船一起也有个照应，我船上也有3把枪。” “好好，那就一块先回去。” 说好后，三人就一起往外走，外头还有几个他们家的船工还等在那里，他们在跟周围的人用家乡话交流，还不停的比划着，说的这一波拖网情况，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听懂。 三人走出去后就喊了一声，喝止了他们，让他们赶紧跟上。 叶耀东的怀里也紧紧的抱着一大堆的钱，警惕地看着周围，感觉都是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怀里。 大家脚步很快，本来收购点也是在岸边附近，只是围拢的人有点多，他们刚走出没几步，就感觉有人在撞他们。 瞬间，没一会儿人群又骚动起来，有人在横冲直撞，故意将周遭的一些老百姓往他们身上推，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 叶父跟裴父面色都白了。 叶耀东也紧张的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声：“快跑。” 喊话的同时他已经推开了人群跑了起来，毕竟大量的钱都在他身上，其他人还好一些。 他一鼓作气直接跑上了船，船上的船工们都站在甲板上，也都满脸惊讶的看着岸上的躁动。 后头的人也姗姗来迟，一身狼狈的爬上船。 叶耀东看着他爹身上的棉袄都裂了两道好大的口子，在两边口袋的位置，棉花都跑出来了，两个跟在后头的船工身上也都是脏污。 “怎么了？你们摔了？” “被人推的摔了一跤，还好那个收购点的老板带着人跑出来，将人群都围住了，我们才跑上船。” “怎么突然间就混乱了起来？” “有没有哪里摔着？爹，你先去开船。” 叶父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望了一眼岸边，也连忙跑去开船。 这青天白日的竟然就直接混乱了起来，虽然码头人很多，但是哪至于突然间就这样，肯定是故意的，人为的。 叶耀东问了一下船工，都没有哪里受伤，顶多就摔了一下，身上脏了点，没什么要紧。 他又看向对面正在撑着竹竿准备驶离岸边的丰收号，“叔，你们没事吧？” “没事，都好好的，人都到齐了，我们要赶紧走了。” “嗯，马上走。” 这一下，谁都没有再犹豫了。 才刚走出收购点，还在码头上就这样了，难保在海上不会有差池。 船上守着的船工原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等他们上场后也明白了，大家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出什么意外。 钱财可以说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叶耀东看着船已经启动了，而岸上还在那里混乱嘈杂声谩骂声不断，提着的心稍微放了一点回去，也跑到船舱先把钱都藏到床底下的铁箱子里锁上。 还好，当时让人焊的时候，焊的大了一点，足够装。 都放好后，他才要出来甲板，看着岸边，船已经驶离了一小段出来了，周围海面上看着只有小船的样子，他暂时心安了。 船上的船工们还在那里议论，看到他出来后立马围过来。 “阿东，咱们是继续捕捞还是回家先？” “刚刚咱们在码头卖那么多货，挣了多少钱，有的人应该能猜个大概……” “所以刚刚上岸的时候才混乱了一下……” 大家都有些担心。 “不用太担心，现在就直接回去，已经跟裴叔那边说好了，两条船一起回，路上也有个照应。” 大家都松了口气。 “那就好。” “一下子挣太多钱也打眼……” “还好不是晚上，要是傍晚的话，码头人更多……” “大早上的人也不少，不过也还好，不是傍晚，傍晚的话估计更混乱，什么人都有，早上还好一点。” “刚刚摔了一下，被人踩了好几脚，还好那个老板还带着人出来维护了一下，才安静了一点，才没有那么乱。” “好人呢……” “说是阿东跟他爹的本家人是不是？卖给他的货也比隔壁稍微高了一点点。” “还是自己人靠谱一些，没想到这么远，还能遇到本家人，那阿东爷爷以前也是省城的了？好厉害啊，那以后亲戚也都是省城的了？” “不知道，本家是南竹县的，我爷爷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他还没结婚就跑出来了，要找亲戚，只能回祖籍去翻族谱了。我爹只是跟那个老海说了一下我爷的名字，让他啥时候有回老家，帮忙看一下族谱。” 他爹也是吃饱了撑的，嫌家里亲戚不够多一样。 要是他，还找什么？ 几十年过去了，人都化作土了，还找什么亲戚，万一冒出几个极品亲戚还得给自己添麻烦。 也不知道那个老海有没有听得懂他爹的客气话，可别当真了。 “老话都说落叶归根，好在你家也开始修墓了，不至于一直搁在外面，也能有个地方好好安葬一下。” 叶耀东煞有其事的点点的。 落叶归根大概是所有老人的心愿，这都已经死在外面，回不了家乡了，那怎么也得修一个墓好好安葬。 不然的话，真该死不瞑目了，也难怪他大伯回去之后立马就做噩梦了，第二天满脸煞白的跑过来。 可能，真的有在天之灵，在那里看？ 他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没事，那是他亲爷爷，阿嫲会天天跟他爷爷念叨，让他多保佑保佑他的，没啥好怕的。 大家又转移话题聊上其他的。 昨天晚上都睡得很好，现在大早上的，大家都精神奕奕，也都不准备回到船舱躺着，都站在甲板上闲聊，顺便留意一下海面，毕竟现在刚驶离岸边没多久，渔船的行船速度又慢。 但是怕什么，还真的来什么。 渔船刚驶离岸边还没10分钟，海面上也不知道从哪个角度冒出了两条船出来，虽然跟他们离着一定的距离，但是大家也都有些怀疑。 现在是看谁都觉得人家不怀好意。 叶耀东也警惕了一下，看了几分钟后，感觉那两条渔船也在跟他们保持同样的方向行进。 船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身后的两条船。 “那两条船跟咱们走一个方向……” “也是从省城码头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咱们刚出来没多久，他们也出现在海面上了。” “咋办？是在跟着咱们吗？” “会不会人家也是正好刚加完油加完冰，准备出海捕捞啊？” “也有可能，反正不用怕，咱们也有两条船，船上合起来也有十几个人，我们手上也有武器，警惕一点先盯着看一下。”叶耀东安抚的说了一下后，也盯着看了一会儿。 他们渔船在急速的向大海驶去，后头的渔船也在保持同样的方向，一直跟在他们后头，方向没有变过。 犹豫了一下，他又直接爬上了舵楼，站在舵楼上面看的更仔细一点。 而叶父也打开了驾驶舱，冲他喊道：“东子，后面有两条船好像在跟着咱们。” “我知道，我们也发现了，所以我爬上来站在高处，看得仔细一点，你把驾驶舱里的几把枪拿出来给我。” 叶父紧张了，“你是说，跟出来的这两条船是要打劫我们？” “没有，也不一定，也有可能他们刚加完冰，加完油也准备出海捕捞，也说不定，往这个方向开，又不一定是跟着咱们。先把枪拿在手上，以防万一。” “好好好……刚刚你裴叔给我连线，也说让我告诉你们留意一下这两条船，提高一下警惕，我也正想出去跟你们说。” 叶父边翻找枪支边跟他说话。 叶耀东望着远处，不由得可惜望远镜还没到手，也不知道林集上又死哪去了，又老长时间没有消息。 他的鱼子酱，他的望远镜，都还没有给个准信。 这时候要是能有个望远镜，也能看得清楚一点，也不知道对方船上有多少个人，这会儿刚出海，肯定都站在甲板上的。 玛德，重生回来两年多，该不会要在这时候混战血拼一把吧？ 他接过他爹递过来的4把枪，原本有6把的，他两把留在拖拉机上面，让他们送货路上也能有个安全保障，剩下的都带上船了。 还不知道对方的情况，他也没有立即将枪拿下去交给其他人，都先拿在自己手上。 不过他看着对方的渔船好像离得越来越近了一点，那船看着不太大，但是马力却足的很，明明他们也在那里全速的前进，却没有拉开距离，反而在缩短的。 正常那个大小的渔船应该马力不会太大，毕竟马力越大，机器越贵。 感觉真的有猫腻。 两条渔船继续往前行驶，后面两条渔船也在那里紧跟不舍的拉近距离。 此时已经身处在海中央的周围，只能看得到一些孤岛而省城的岸边已经缩小到只有拇指盖大小了，不祥的预感也在每个人心头都弥漫开来。 甲板上的船工们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都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各个神色都有些激动。 叶耀东也交代了他爹直接全力往前开，他下去看一下，顺便把枪支分到其他人手里，早做准备。 大家看着他拿着枪下来，而且还那么多把，安全感增加了一些，但是心也提了起来。 “阿东，那两条船真的是为我们来的？” “距离在一点点拉近，虽然有点慢，但是确实在拉近，看样子迟早会追上我们。” “嗯，那条船比不上我们，看着没那么大，但是马力却那么足，肯定是下了血本了，指不定是惯犯，专门干这种在海上拦截的。”叶耀东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有可能，不然正常这么大的渔船哪这么快，咱们这船行驶的算是快的了，因为要跑远海。” “继续看着吧，咱们手上有几支枪，丰收号也有，怕不了他们，弹药都充足的。” 踏马的，真拼起来的话，怎么也让他们脱层皮，不让他们好过。 叶父加足了马力，跟丰收号并驾齐驱，两条船上没有货，跑得远快了一些，刚刚缩短的距离，一下子又拉开一点，但是没一会又在缓缓的缩小。 两条船并驾齐驱，距离离得近，两边船工都看到对方手上已经拿上枪了，都已经做到心里有数了。 此时他们也都在那里庆幸，还好，他们一直都是两条船一起活动，只有上一回丰收号一条船跑出来，也幸好那时丰收号没有赚大把的钱暴露在外，不然那边有两条船，真的很有可能死定了。 不过也不知道那两家船上有多少人？ 大家精神高度集中的注视着身后跟着的渔船。 一直开出去有半个小时左右，他们才清晰的看到船上耸动的人头。 “卧槽……” “阿东…那一条船上好多人头……” “有十几个，两条船至少二十来个，这肯定不是出去打鱼的，这下子不能善了。你们把枪拿好，等会要是敢靠近的话，不要管其他的，直接朝船上打，不要怕浪费子弹。都是经过民兵队训练的，知道用吧？准头应该可以吧？” “放心，虽然有几年没摸了，但是那么大个头，还是能对的准的。”一个船工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然后才握紧了枪，发狠的道。 叶耀东点点头，“等会儿要是在射程范围，你们只管打，我子弹给你们留一盒，也要记得躲。没有枪的，等会就蹲下来，你们就站到过道那里，这样就不怕另外一边扫射，蹲下来两边都有遮挡，对面肯定有枪，不要暴露在外头，不然就是靶子了。” “知道。” “打死就打死，在这个海上无所谓。” “嗯。” 看着离着越来越近的船，大家的精神也都崩了起来。 叶耀东不放心的又爬上了舵楼，他把枪交给他爹，“你去底下，等会尽管开枪，这里给我来开，撞死他们。” “确定是为了我们来的吗？” “差不多，那船上十几个壮汉，那船那么小，出海作业至于那么多人吗？更何况他们一直跟着我们后面，连方向都没有转换，而且还不停的加速，甩都甩不掉，哪有那么小的拖网渔船，那么大的马力？” “那个马力比咱们的船都还大，肯定是经常用于海上追击劫道的。而且那两条船一直保持着并驾齐驱的样子，跟我们两条船类似，肯定不是好人。” 叶父狠狠的咒骂了一通后，接过枪，也把位置先让出来。 “那你悠着点，别把船撞坏了。” “不用怕，玩就玩狠一点的。” 反正有丰收号在，老的心疼，他不心疼，反正早上那一波已经赚够本了。 叶耀东接手船后，又立即连线了丰收号。 “裴叔？” “是我，阿东啊，你那船上几把枪？” “4把！” “这么多，那应该够了，我去交代一下，等会儿只要一靠近就干。” 这压根问都不用问，正常渔船可不会追着别人的渔船后面跑，并且每一条渔船只要靠近都会提前扬个旗子提醒，免得让人误会。 这种的，谁看都知道怎么一回事，都不是傻子。 干就完了。 叶耀东听着裴父的话，血液也上涌了，也激动了。 “嗯，我刚刚已经交代过了，只要进入射程范围就直接打，不要心疼子弹。还有裴叔，等会要是对方靠近了，我直接掉个头，狠狠的撞过去，你的船只要在边上保持距离，留意着就好了。” “啊…好。” 两条船继续保持着前行，不过船上的人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全部都躲到过道上，一边过道两个，一边过道三个。 叶耀东时刻留意的两条船的距离，看着对方一大群人有恃无恐的还站在甲板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炫耀他们人多，还是想要给他们带来压力。 在距离又缩短后，他发狠的拍了一下操作台，直接推开舱门出去，冲底下喊了一句，“准备射击。” 喊完后就立即又关上舱门，继续操作着，往前看，准备等会儿要是距离再缩短了，就杀他一个回马枪。 要整就得给他们整一个怕的，不然还以为他们孬。 他就不信他这个船，会输对方那种近海拖网的小木船。 在他喊完话没一会儿，他船上也打出了第1声枪响，对方的人群明显慌了一下。 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大概是没打中，对方原本全部都集中站在甲板上的，这下也都四下躲藏。 不过他们那是十几米拖往渔船，船舱就只有一丁点大，而船上有十几个人，哪那么好躲藏？ 更何况他们是出来打劫的，躲在船舱里面怎么打劫？ 所以，以至于没一会儿，他看到人挤到船舱，但是一下子又全部都跑出来，在甲板上推来推去，然后都站在船舱外面，企图用船舱来遮挡一下。 “尼玛的，就这样？还以为有多不怕死呢，竟然在海上打家劫舍。” 叶耀东看着他们慌了一下，感觉心稍微安了一点。 等第1声枪响过后，他们的距离又在拉近。 “叔，我要准备掉头了。” “现在？” “对，趁着刚拉近距离，只响了一声枪声，他们肯定有枪，只是还没开枪，我直接开过去撞，给他们来一个狠的。” 先发制人。 “那你小心一点。” “嗯。” 叶耀东在掉头前，又出去开了一点舱门，人缩在舱门后面当遮挡，免得站在那里成了耙子。 他大声的喊了一下，“我调头撞过去，你们记得开枪！多开几枪，吓死他们！有没有听到！” 长话短说，简短的喊了两句，他听到回复后才又回到驾驶舱。 在他减速来了一个大转弯时，对方也开了一枪，正好给他转弯避开了。 对方没料到，他会突然间转弯，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两条船不知道该不该减速，这时也没办法交流，所以后头的两条船继续保持加速前进的状态。 不过，在他调头过来的时候，对方的枪声一直响着，全冲着他这条船。 啪啪啪的几声，感觉对方手上也有三四把的样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没有开枪。 叶耀东不管不顾，掉完头后，发了狠的将马力开到最大，直接冲撞了过去。 而蹲在那里的船工们也在船即将撞上去的时候，冒了一个脑袋出去，狠狠的开了几枪。 第1041章 拿下，分赃（1万字，月票+15） 对面没有预料到他竟然一个照面就直接开枪，开完枪后又立即掉头直接撞了上来，没有任何防备。 太不按牌理出牌。 正常渔船看到有两条船跟踪，船上又那么多人，不是应该吓得加足马力跑嘛，然后跑不过，在他们快靠近的时候，怎么也会先礼后兵的沟通一番。 谁像他们这样，连靠近都还没有靠近，就先开枪，还掉头直接撞上来。 这干脆利索的狠劲比他们这群打家劫舍的，还像海盗。 他们都还没怎么他了，反而先被袭击了。 小船没有提早预料到，临时也没办法商议决定，在叶耀东加足马力冲过来的时候，也只能加快速度，但是他船上开出来的枪声也扰乱了他们心神，也让他们慌了一下，只能跟着胡乱的连开两枪，仿佛这样就能找回他们的底气， 而他们开船的人听着几道枪声，早就慌了。 他们这个船可不像丰收号东升号那样有驾驶舱，这种近海的小拖网渔船没有什么驾驶舱之类的，只有船尾的一个方向盘，开船的人可是靶子一样的站在那里，裸露在船上。 别的人还可以站到船舱那边，有个遮挡物可以稍微躲避蹲一下，开船的人可不行。 看着刚刚子弹擦着跟前的机器，还有打到边上的船身，开船的人早就慌了，都冲他这个大靶子来了。 他慌的只能蹲下去躲避子弹。 说是迟那时快。 也就刹那间的功夫。 眼瞅着东升号马上又要撞上来了，他只能慌乱的往边上避让，但是边上的偏偏是他们的船，蹲在那里，哪那么好掌控渔船。 还不等叶耀东的船撞上他们，他们自己的两条船就先提前狠狠的碰撞到一起。 也因为碰撞，两条渔船都立即骤停了一下，船头跟船身也凹陷了进去。 叶耀东看着眼前的插曲，意外极了，但是毫不手软，再加足马力，一阵轰的一声巨响，一条船直接被撞的侧面凹陷进去。 并且因为夹击了，处于中间的这条船因为冲劲，直接被撞的侧面立了起来，船上的人员被撞的七零八落，站都站不稳，摔倒的只能往船尾滑去，落在了水里。 叶耀东又立即减速后退，侧方翘起来的中间那条船又砸落到了水里，溅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而此时这条船上的人已经空空了，因为陡然的袭击碰撞，船上十几个人都已经滑落进水里了。 这时，他船上的船工们经过一阵的摇晃，平稳后也没管空着的那条船跟落进水里的人，又立即趁着另外一条船上的人还在那里惊骇，连打了几枪出去。 而丰收号也在他准备撞击的时候，掉转头来，此时也离另外一条船极近。 这下子，轮到东升号跟丰收号两条船双面夹击了。 叶耀东跟裴父也时刻保持着连线。 “开枪开枪…打死一个是一个……这些人也不知道搞了多少条船，为民除害……” 两条船七把枪，打的子弹砰砰作响。 对面剩的那一条船也在那里不停的开枪，但是听着枪声的频率，大概也就两三把的样子。 而且看着叶耀东他们两条船有些不好惹，一个照面就反被干废了一条船，船上枪也多，都有点心生退意，虽然还在那里开枪，但是已经在掉头了，准备跑了。 叶耀东也看出对方想要退缩了，而且他也觉得现在这样隔空打枪效率也挺低的，完全就是拼谁的子弹先用完，不划算。 明明已经干废了一条，怎么也是该轮到他们两条船夹击了，怎么能让他们这样轻易的跑了。 趁着对方转弯调头速度缓慢的时候，他又加了一把劲，在他们慌乱大喊，来不及加速跑的时候，横冲直撞的冲了上去。 轰的一声巨响，拖网渔船直接被撞得往前挪移了一大截，船上的人也被摔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 机会来了。 他们船上的船工们稳住身形后，就大着胆子都站了起来，然后朝船上摔得七零八落的人射击。 砰砰几声巨响，又伴随着一两声惨叫声。 叶耀东毫不手软的又后退了一把，然后紧接着又冲撞上去，船上的人压根就没有稳定过身体，还没站起来就又被撞的东倒西歪，在船上翻滚来去。 他看着差不多就冲裴父道：“赶紧把船开过来，我后退一把，再撞一下，就一块上船治服他们。” “好好好……” 第三次的相撞，也让船上又落水了好几个。 叶耀东冲撞完就赶紧打开驾驶舱，趁着两条船现在紧挨着，而对方船上的人都还东倒西歪的到处蹲着躲避枪声。 他下去抢过他爹手头的枪，冲对面大喊，“谁都不许动，你们已经被两条船包围了，敢动一下，就给你们砰~” 一声枪响，惊得对方船上的人都蹲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给我双手抱头蹲着……” “用钩子勾一下，拉近一下两条船爬上去……” 嘱咐完后，他就看船工拿着绑着钩子的竹竿拉加近两条船。 期间有人乱动，他就直接朝对方腿部开一枪，就是准头有点不太好，只打到船板了，不过也让人吓得裤裆都湿了。 “我先爬上去，有人敢乱动直接打死。” 这话他是喊给自己人听的，也是喊给对方听的。 看着丰收号在另外一边也举着枪夹击着，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这条船的两边现在都有他们的人举着枪盯着，全方位无死角，也不怕有人敢乱动。 他手里举着枪，朝陈石招了招手，然后一块从船尾爬了过去，看着甲板上散落着的两把枪，他用脚先踩住一把，然后警视四周。 “谁都不许动~砰~” 说完他毫不吝啬子弹的又开了一枪，震的一个个心头都颤颤的。 这回真的踢到铁板了。 谁能想得到，这一次他们明明带了那么多人，竟然都栽了。 叶耀东又震慑了一番后，才让陈石去捡起另外一把散落的枪，自己也弯腰捡起脚下的，先卡在腋下，然后两人站在两边盯着蹲在地上的这些人。 他又朝自己船上的人挥了挥，示意其他人赶紧爬上来。 “拿绳子将他们都绑了。” “裴叔，你的船赶紧开过去把海面上那一条船给接手了先，免得又被他们爬上船掌控了。” 裴父看了一眼海面上游动的人头，都朝那一条船去了，而那一条船上也已经又有人爬上去，他赶紧点头应下。 “好。” 两条船分头合作。 东升号的船工麻溜的爬上去，甲板上的绳子都是现成的，他们挨个捆过去。 那么多枪口对着，谁也都不敢乱动，他们很顺利的就将船上七八个人都捆好了。 其他的人都掉进水里了，此时哪里还敢冒头，全部都只露了个脑袋在水面上，往他们相反的方向游去，所以他才喊裴父赶紧去接手，免得又被他们死灰复燃。 不过，经过刚刚强有力的震慑，估计一个个也都吓破了胆，只想着赶紧逃命。 “吓死人了东子，刚刚你还连撞好几下，咱们船头都扁了，都凹进去了。要不是我们早有准备，刚刚也被甩下船了。” “怕什么？坏了就坏了，反正机器都在船尾，又不在船头。该吓到的也是他们，就该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谁说咱们就得等着人家追上来，然后再慌慌张张的跟人家打。先把他们的气焰打下去，他们就嚣张不起来了。” 叶耀东边说边到处检查着这条船被损坏的程度。 “是这个道理……还好刚刚撞了几下，直接把一船的人都弄下水了……” “嗯，现在不是聊天说话的时候，你先回到咱们自己的船上，这里我来看着他们，也让人把这条船绑在我们的船后面，晚一点直接拖回去。” 刚刚被他撞了好几下，这条木船可没那么结实，他稍微检查了一下，船身都凹陷了，船尾的滚轴也坏了，船上剩余的油量也不支持他开到家，直接绑在东升号后面拖回去比较保险。 “好好好，我去开船，先去亲家那边。” 没有威胁后，叶耀东也长舒了一口气，刚刚虽然一直待在驾驶舱里，但是他的心也提着，也紧张的很。 一次次的撞击，他手心里都掐出汗来了，第一次干这种事，好在因为他胆大，也搞定了。 这边两条船的绳索都捆绑好后，他将心神放到远处的丰收号上。 果然，第一条被他相撞的渔船有人趁他们不注意，爬上去后就立即启动了，不过渔船刚启动，速度不快，没跑过丰收号，他只听到两声枪响，渔船就被迫停了下来。 而东升号他爹也启动了，拖拽着后头的这一条收缴来的船，也去往前面汇合。 汇合的途中，边上海面游动的人头不少，都是刚刚落水的。 现在正处海中央，四周前不着岛，后不着岸的，全靠他们人力可游不到岸边就该体力不支的直接沉海里下去了。 叶耀东琢磨着是不是直接拿根绳子把他们都弄上来，然后捆绑着一块送到局子里？顺便给陈局长多冲个业绩？ 海上的劫道，怎么也能判个花生米吧？ 要是沾过人命的，大概牢底要坐穿，人数太多，嫌养着费粮食，指不定再赏几颗花生米，毙几个？ 要是就这么任他们在海上飘着，谁知道会不会有经过的渔船将他们救起来？ 沿岸周围作业的小木船也不少，或许也有可能给他们等到收完网提前回去的？ 那相比起来还不如直接送到局子里蹲着，起码能消停个几年，免得来年他收鲜船常靠岸的话，还得遇上这一波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呢，还是送进去省事一点。 不过，他爹在他琢磨的时候已经开过头了，跟丰收号汇合停船了。 裴叔此时也在指使着船工绑人。 他交代其他人看紧船上缴获的那些人，先爬回了自己的船。 “爹。” “你裴叔这边等会儿后头也绑一条船，弄好咱们就直接回去。” 叶耀东指了指海面上正朝他们相反方向游动的人头，“咱们过去先把这些人弄上船。” “还要救他们吗？” “把他们弄上来，晚一点直接送到县城的局子里给领导冲业绩，让法律制裁他们，该枪毙的枪毙，免得让他们运气好，被救上来，到时候又得祸害一方。” 叶父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这些人一条船上都站了那么多个，还有枪，船的马力又那么足，也不知道干了多久，劫了多少条船，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 “也就咱们船大结实，你又胆子大，还能跟他们拼一把，要是别的拖网渔船，哪里比得过他们人多，又是惯犯，一个搞不好整船的人都完蛋。” “嗯，问裴叔好了没有，咱们先去将海里的人都捞上来。” 叶父转头又立即去呼喊裴父，又说了一下叶耀东的打算，然后两条船才依次在海面上准备捞人。 落进水里的人不少，能有个10来个，他们还比较挺集中的，落到水里后没一会儿就游动在一块，他们开过去捞人也很方便。 不过一个个哪里敢上船啊，生怕上船后分分钟被弄死。 叶耀东冷笑连连，“你们确定不上来吗？这里前不着岸后不着岛的，身处海中央，你们觉得凭自己体力能游在岸边吗？能飘在海上飘几个小时？随便一个浪打上来，你们都得死。” “赶紧的，给你们活命的机会，不要不知好歹，再不给我上来，我一枪一个，biubiubiu~打地鼠一样，把你们打死。” 大家慌得左看右看，有的还直接将脑袋缩到水里，但是能缩多长时间？没一会儿，就都不得不冒头。 “这直接上船还有活命的机会，在海上这么飘着，可没有活命的机会，谁要是不上来，我就守在这里，看看他能在水里憋多久，给我看到直接脑袋开花。” 此言一出，所有水里的都乖乖就范了。 也是他心善，待久了法治社会，做不出动不动就一枪毙人，不然直接一枪一个打死了扔海里更省事。 不过这样做了之后，到时候传出去名声也不好了。 大家扔竹竿的扔竹竿，扔绳子扔绳子，将人弄上船后，就立即捆绑起来，他们个个手里拿着枪，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就犯，任由捆绑。 截获过来的渔船没一会儿就蹲满了人头，一个个被船摇晃的东倒西歪，看着一点威胁都没有。 叶耀东又有些不放心，这些都是惯犯了，他闲着没事，又让人上前把他们都搜身了一下，衣服口袋里里外外都摸了一遍，连鞋子也不例外，将他们鞋都脱了检查。 没想到还真的摸出了几把小刀，也亏得他英名，没有掉以轻心。 连钱都零碎的搜出来四五十块，这个几毛，那个几分，那个又有几块的，20来号人凑一凑还不少。 “正好搜出来的钱，等会给我们两条船的人刮分，一人还能分个好几块，就当做压压惊。” 船工们眼睛都亮了。 他用力地又踢又打踹了几脚，“都给我上，只要不打死随便，今天差点就死在这些人手上了，你们就不生气，就不郁闷，就不出出气？” “狠狠的揍他们，竟然打家劫舍打到我们头上来了，那现在该轮到我们教一教他们，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老板有令，莫敢不从。 船工们惊喜过后，也想到之前被吓得惶恐不安，现在怎么也得找回场子来，也得出出气。 大家都撸起了袖子，发了狠的开始又殴打这些人。 跟过来的丰收号船工看到了，也有样学样，也殴打起船上的那几个，不过他们船上刚刚绑的人少，就三四个人，其他的都在海里，被叶耀东弄上来的。 没打一会儿，一个个就半死不活的躺在船上了。 叶耀东那里人多，分散的火力多，大家打累了后，就歇了一会儿，然后缓过劲来又继续殴打打，一路上都断断续续，没有停歇。 渔船慢慢的前进，因为两条船后头都各拖了一条船，大家放慢速度，费了比平时多了一半的时间才靠岸县城。 此时已经下午4点了，明明9点就离开的省城，打架耽搁的再慢慢的开回来，费了更多的时间。 船上的一个个也都鼻青脸肿的只能或趴或躺着，一点威胁都没有。 他们还是第1次将船停靠在县城的港口，以往经过县城也是将船停靠在县城的造船厂附近，然后叶耀东再跟造船厂借个自行车去办事。 这个时间的港口最是热闹纷杂。 海面上都是船来船往，渔民们也秉持着日落而息，不过有的不是日出而作，大多都是披星戴月的。 他们的船刚一靠近港口，就引来周遭的渔船指指点点，怕事的也都害怕的赶紧避让开来。 实在是他们大船拖着小船，小船上又一堆鼻青脸肿绑着的人，说里头没点故事，谁相信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围的人看了指指点点的猜测着。 叶父将渔船停靠好后，也跑到船尾去瞧着后头的人，才发现，那群劫匪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了。 “东子……这他们还怎么能走？” “不用走，叫一辆拖拉机将他们风光的拉去海事局。” 其实应该拉到边防守的，不过谁让他跟陈局长熟，那就先拉到海事局，让领导出面将人送过去。 海事局本来也是管海上的各种突发事件。 “都给我爬起来，老实一点，给我上到那边船上，然后爬上岸。” 一个被打的烂泥一样，还是船工们一个一个抬着给他们丢到东升号上去。 叶耀东也先上岸，人交给船工们，他先去问一辆拖拉机。 岸上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了，都是听说他们这条船上有好几十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在那里各种猜测。 有的人也直接拉着他问，这也正中他下怀。 他添油加醋的连忙解释，“这些人都是海盗，专门在海上干打家劫舍，劫掠过往的渔船，正好他们两条船打劫到我们了，以为我们也跟其他船一样，那么好欺负，结果踢到铁板了。” “这些人丧心病狂的很，船上有枪又有刀，两条船二十几个人，个个手上都拿着武器，看着都凶狠的很，也不知道有多少渔船都丧命在他们手里，该死的……” “哎呦，原来是海盗，难怪被打成这样，活该……” “这一个个的，丧了良心，该天打雷劈……” “太可恨了，这些人应该通通被枪毙！” 叶耀东才说了几句，人群中就群起激愤，纷纷骂了起来。 他又赶紧补充，“我们两条船拼了两败俱伤，跟他们拼了，船都差点被撞翻，才将他们制服，船上的大家一个个也都受伤了。这些海盗简直不是人…太凶残了……船上到处都是他们打出来的子弹……” “应该把他们打死沉海里……” “就是应该给他们直接沉海里，祭海龙王……” “海盗都该死啊……” “唉，我们也都是文明人，做不出杀人这种事，只能把他们交给法律制裁了，大家让一让我去，请一辆拖拉机，把这些人都拉到公安局去，那公安们直接枪毙他们。” “打死就好了，费那个劲干嘛……” “直接打死丢海里……” “叫拖拉机还得花钱，这些人不值得，应该直接让他们死……把他们丢海里喂鱼……” “那不行啊，咱们还得吃鱼的，这么多人，都把他们给丢海里，咱们得有段时间不敢吃鱼了，我去叫个拖拉机，大家让一下。” 叶耀东被激愤的人群堵着，挪都挪不动一个，外围的听到这边有人抓了海盗，也都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 “让让…让让……” “什么？要拖拉机吗？要拖拉机让他们送去枪毙吗？我有我有……” “兄弟兄弟，我也有拖拉机，免费的……免费拉他们去枪毙……” “我也有，该死啊，海盗该死啊，我也免费……” “啊？” 叶耀东仰着脑袋看着这个朝他招手，那个朝他招手，身边的又有一个拉着他，个个都叫嚷着免费拖拉机，送海盗去枪毙。 “好好好，还是咱们老百姓热心肠，这些海盗都该死，等我们船上的船工将他们抬上来，就麻烦拖拉机师傅了……” “好说，好说。” 叶耀东解决了拖拉机的事后，就又立即走下去，指挥两条船上的人都将人抬上去，有热心肠的老百姓贡献拖拉机免费帮忙送去公安局。 上头的人群也自发的让开一条路，让拖拉机开到了岸边。 船工们将被打的鼻青脸肿，不断哀嚎的匪徒丢到了最近的拖拉机上，人群已经群起激愤的开始朝拖拉机里面的人扔菜叶子，扔臭鱼臭虾石子。 海盗的名声是臭名昭昭，人人喊打。 他们海边城镇家里出海的人可不少，尤其现在码头上面大多都是渔民或者是家属，大家最怕遇到海盗了，运气好的还有机会生还，运气不好的就有去无回了。 海盗简直是人人痛恶的存在，有见过不放过。 陆续被抬上岸的匪徒通通都遭到了岸边渔民们的洗礼，有的看着精神状况还好的就还被群众拖下来，又打了一顿，头破血流，出气多进气少后才丢到车上。 一辆车装不下，热心的群众又开了一辆拖拉机过来。 叶耀东等这些半残的匪徒都装到拖拉机后，自己爬上了拖拉机，跟那些师傅说，先拉到海事局。 反正公安局跟海事局间隔不远，他已经熟门熟路了。 陈局长压根就没想到他又送来一份大礼。 听到门口的人说，有人停了两辆拖拉机在门口要找他，还是之前有来过的后生仔，他一听就知道是谁，也疑惑的直接出来瞧一下。 等看到拖拉机车斗后面装满了半死不活的人后，才大吃了一惊。 叶耀东也连忙解释了原因。 “上岸后，码头的渔民跟人民群众听说了，都太气愤了，就又将这些人打了一顿，然后大家又很热心的，用拖拉机帮我送过来了，还不要钱。” “这些是海盗，那被渔民们打死也是活该。” 两个拖拉机师傅也纷纷跑下来道：“应该把这些人都枪毙了，都不知道打劫过多少渔船，让多少渔民惨死。” “就是，本来渔民就苦，全家就只靠打渔为生，结果还有去无回，更惨了……” “好好好，我跟你们一起去一趟公安局，海盗肯定是不能放过的，在海上打家劫舍太恶劣了，公安局就在边上，走走走……” 叶耀东也下来陪领导一块走，领导还关心的慰问了几句。 “没事就好，这在海上不止天灾还有人祸，危险的很啊。” “是啊，挣点钱不容易，我们也就上岸卖货的时候给人瞧见了，结果开船出来后就被跟上了，还好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命。” “以后得注意安全，财不外露。” “这也不是露不露的问题，货摆在那里，大多数人都识货的，没看到钱也能计算货物，还是得自身过硬才行，等回去后我就给发动机再换一遍。” 枪看看能不能弄，再多弄几把。 反正等过几个月捕海蜇肯定也得再多弄几把枪防身。 打不过也能跑。 “该换的是得换，东西都得弄好一点。” “嗯，本来以为够用了，小地方发动机最大的马力就那么大，就是没想到对方的发动机马力更足，等回去后我就去再打听问一下。” “你们没有人员伤亡吧？” “就受了点轻伤，不要紧，船的损坏比较大，不过也不要紧，钱财乃身外之物，等开回去了到时候再修理一下就是了，反正人没事就好。” “对，人没事就好，东西坏了就坏了。” …… 将一众匪徒全部都拉到公安局门口，将他们都丢在地上，有陈局长帮忙领路说明缘由，拖拉机师傅也添油加醋的边骂边说。 公安们听了也跟着踹了几脚，然后就连仔细盘问他都没有，直接让人把这些都带进去关起来。 搞得他好像走了一回后门一样。 他带回来缴获的两条船竟然也谁人都不知，原本他还在那里琢磨着要不要说。 陈局长也挥挥手，让他先回去处理船上的伤者跟自家渔船。 叶耀东满脸懵逼又上了拖拉机，让师傅顺便将他再带回码头。 这照正常程序，不应该让他先进去录个口供，把详细的过程交代一下嘛？ 就这样直接干脆的把人收下定罪了？ 难道是因为海盗太可恶了，所以不需要仔细的盘问，再加上又是陈局长领过来的帮忙简单的说明过？ 或许也可能因为现在的律法不完善，一些流程机制也没那么固定，很多时候也都是地方上一言堂说了算，有领导发话，就直接收监了。 不懂这时代的体制机制，他甩甩脑袋一身轻松的坐在拖拉机上面。 没一会儿，拖拉机就又将他送到了码头。 他也再三感谢人家师傅来回给他送了一程，帮了大忙，下车还给他们掏了车费，但是人家师傅却都死活不要。 他只好摸出口袋里抽了一半，只剩下半包的烟，给两人分了一下，他们这才乐呵呵的收下。 此时，码头上的人就已经散开了，都各忙活各得去了，不过大家也就在那里讨论谩骂着海盗。 两条船都还等在岸边，等他回来。 一上船后，大家都围到边上询问。 他简单的又说了一下。 “所以也没有问起船的事，也不知道咱们还缴获了两条船？” “对，管他呢，反正也是他们没有问起来，事后再从那些人嘴里审问出来那也没辙。本来咱们被打劫，咱们也是受害者，船开回去维修都还要一笔钱呢，不管他们，反正海盗给他们送到了就好了。” “唉好好……” “那现在没什么事，咱们直接回去？” “直接回去吧，有什么事等回去再说。” 叶耀东也赞同，“等回去再说，我们刚刚也从这些人身上搜到了四五十块，等回去了，大家一块分一分，就当做压压惊了，刚刚大家也都出力了，才把这些人拿下，也辛苦了。” “应该的，那会儿也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了，哪敢不拼命。” “哎呦，我们船上那三四个忘记搜他们的身了，可惜了……” “也没想着搜身，看着你们做了，我们也想着先打一顿……” “算了，应该也没多少。今天这事真的太刺激了，回去又有的吹牛了。” “刺激是挺刺激的，就是吓人了一点，最好以后不要再遇上这样的倒霉事。” “这谁说得准的，还好也将这伙人都抓了。” “走吧…太阳都下山了…” 两条船缓缓的又驶离了岸边，朝海中央走，往村子的方向行驶。 叶耀东也爬上驾驶舱去找他爹说话。 “爹，缴获的两条船咱们要怎么分？” 叶父也纠结了一下，“一人一条吧，毕竟亲家也都有出力了，没有他，咱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搞定两条，把人都抓了。” “唉~感觉便宜都让他占到了。” “也不能这么说，他也算是被我们连累到了，本来他卖的钱也不多，完全是我们货太多了，太招人眼红，才吸引过来的海盗。没有我们，他自己可能还在海上继续捕捞，也不用跟着我们一块回来。” “这倒也是。” “嗯，大家都共同出力了，也是因为有了他那条船震慑帮忙……” “好吧，那他身后拖着的那条就归他好了，咱们身后拖着的这条就归咱们吧。” 虽然丰收号他也有份，但是这是人家拿命拼来的，不是打渔得来的正常收获，当然是归冒险的个人所有了。 跟老爹商量好分配好，他又回到甲板上，准备数钱，先把赃款分多少钱算清了。 马上要靠岸了，船工们没有谁还回到船舱里躺着，个个都站在甲板上议论着上午刚发生的事，说着说着也都心有余悸。 还好昨夜他们个个也都休息的很好，干起来一点都不含糊，要是精神状态差一点，指不定拿下他们的时候还得受伤。 “来来来，分钱了，分钱了~” 大家闻言也顾不得再议论，连忙围了过来，兴奋的看着他。 没有什么事能比分钱更重要的了。 “不等靠岸一块分吗？” “就我们分吗？” “应该是两条船都一起分吧？” “当然是两条船，12个人一起分了，大家个个都出力了。”叶耀东笑着说完就掏出口袋的钱。 总共是缴获了46块3毛8分钱，人多嘛，贡献的钱自然也多了。 他船上加上他跟他爹共6个，裴叔船上也6个人，按人头分配，一个人3块8毛6分。 他在船上摆了12份，才把每个人该分多少算清楚。 “分完还多6分钱，咱们船的一人多一分，每个人3块8毛7，来来来，一人拿一份领过去。” 大家都高兴的笑容满面。 “真不少啊，没想到还能从那些人身上收到这么多钱。” “本来他们这些都是脏款，拿来安抚一下我们受伤的心灵也是应该的。” “嘿嘿，回去就可以吃顿好的了。” 叶耀东也笑着说：“对，这些都是意外之财，回去的话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昨天捞了那么多鱼上来，也答应了给你们包个红包，等会再给你们拿。” “啊，这也太多了吧……刚分完这个钱，又拿红包……” “是啊，这也太多了吧，这本来也都是我们该干的……这个已经分了三块多了……” “要不就算了，有这些就够了……” 大家满脸惊喜，但是又说着谦让的话，总觉得拿太多有些不好意思。 谁家船工干活还三天两头的领红包？ 海上网再多的货，那也都是船老大的，关他们船工什么事，他们都是领工资的，本来干的活就已经有一份工资在了。 “一码归一码，谁知道在海上能碰到抢劫这种事，咱们这个钱也是从那些海盗身上搜刮来的。” “至于网到了那么多渔货，那也是惊喜，谁家一网货能搞11万斤上来？说出去吓死人，谁敢信？一辈子都难得碰上一回的事，那也是妈祖显灵了，大家都沾沾喜气。” “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大好事，咱们还是继续发红包，没有的话那就算了，所以你们也保佑保佑我，多碰上点这样的好事，哈哈哈哈，这样我挣钱你们也能沾光，哈哈哈哈哈……” 大家也都被他说的哈哈大笑。 “好好好，我们当然希望你挣大钱了，没有谁像你海运这么好的，天天都有好货找上门，我们也沾了好几回的光了，平白比别人多挣了不少。” “是啊，说出去羡慕死别人了，上一趟出去遇到大货领红包，这一趟出去不仅遇到大货，还打了海盗，哈哈哈，回去够吹牛了，可以让我说个三天三夜了……” “回去真的得说道说道，他们可从来没有这么英勇过……” 一个个领到钱，听到还有一份后，高兴的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凑趣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讲个不听。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叶耀东也将剩余的钱一份份包起来放好，等会靠岸了再拿过去给丰收号上面的大家。 他爹的那一份，他又爬上来驾驶舱交给他爹。 高兴的他爹嘴巴也都笑得合不拢。 “我也有啊？” 这话问的太言不由衷了，明明已经把钱都收过去数了，还问这话。 “当然了，大家都出力了，肯定不分船长跟船工，人人有份。” 缴获的渔船是大件，这个肯定是归他一个人了，他这条船维修的还要一笔钱的。 还有之前射击的时候，打出去的子弹也得不少钱。 “还真不少。”叶父清点完数额，高兴的直接放到口袋里。 “嗯，辛苦费，反正也是脏款。” “回去不要告诉你娘。”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知道了，但是她要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了，就不关我的事。” “你不要说就好，别人那里听到的，就当是瞎说。” 想的挺美的。 祝他爹好运！ 第1042章 挨打（1万字，月票+16） “枪都收好了没有？”叶耀东才想起来问了一句。 “收起来了，锁了，放心吧。可惜了，就只有两把，另外一条船上的大概都掉海里了。” “可以了，都是土枪，估计另一条船上的也是土枪，没什么好可惜的。” “嗯，平安就好。” “这下子也不知道船要修多久？还好赚了一大笔，也值了。” “要不要送到造船厂？反正都在县城了，往前拐一下弯，离得也没多远。” 叶耀东摸摸下巴，犹豫了一下，“让船厂派个师傅去咱们村子修理？” “没那么方便吧，开到船厂去，船厂什么器材都有，修起来应该会方便一点。去咱们村子里每天来去也不方便，万一需要用到什么特殊的工具不好搬运呢？也不知道近期他们能不能排得出人手修，还是开到船厂去修吧？正好把后头的船也一起放到船厂去修。” “那也可以吧，你问一下裴叔，他那条船应该也没什么损坏的，咱们这条船跟缴获的两条船一块都放到造船厂去修，然后我们所有人就坐他的船回去好了。” “那我跟他说一说，这会儿也没开出去多远，去造船厂正好。” 叶父说完就连线裴父说了一下。 裴父当然没意见，他那条丰收号好好的，没有任何损伤，但是后头拖着的那条船肯定是要维修的，正好一块弄到造船厂去，到时候把他们都接上，在一条船上还能当面再商量一下分配的事。 说好了后，二拖二，四条船集体都转了个弯，又往造船厂去。 吴厂长接到门卫通知，看到一下子那么多船靠岸船厂边上，都诧异极了。 询问了一番后才了然，也接下了活。 都是在他这订的船，出意外有问题当然得负责维修。 不过维修没那么快，毕竟有三条船，全部都修完，大概至少也得半个月后。 这也是大多数人选择就近订船的原因，毕竟谁都不敢保证船永远不会出问题，有问题的话，当然是离家里近，维修比较方便。 叶耀东也顺便交代了一下船厂检查一下被大白鲨咬过的发动机，看看有没有问题，虽然回来的途中没出现什么毛病，但是难保已经存在安全隐患，只是还没出故障。 又再问了一遍，有没有马力更足的，顺便看一下他缴获的渔船上面机器马力是多大的？ 等都交代完了后，他们一堆人也将船上的东西都搬到丰收号上面了，人也都在上面等着了。 他去自个船上也把一堆的钱都放到行李箱里头锁起来，其他自己的东西该带下船的也全部都收拾了。 被褥那些他就不拿了，麻烦，等啥时候船修好了开回去，到时候再晒一下出海。 想了想，他又提前将答应的红包准备了。 这回打算多给一点，毕竟这一波也挣得多，再加上遇到劫匪的事也是受他牵连，也让大家担心受怕了，分战利品是额外的，原本就是应该的，但是安抚也要。 那么自己船上的船工受牵连担惊受怕，丰收号上也一样，本来丰收号他也占股，想了想，他干脆连丰收号船上的船工红包也都准备一个。 两条船同进同出的，本来也算是相互依赖，相互依靠。 忙活完这些后，他才爬到了丰收号上。 上船后的第一时间，他就将刚刚分赃的钱递给上面的船工，人人有份，喜的一个个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三块多比一天工资还高，不少了。 等他再将提前准备好的压惊红包掏出来后，一个个更是比过年还高兴，欢天喜地的连连推拒。 这简直太意外了。 “唉，本来遇上这事就够倒霉的，你们这条船上的也都是受我牵连，不然的话哪里会一块被海盗袭击，应该的，压压惊。” “好好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今天也算是幸运了，人数那么多，咱们也打赢了。” “呵呵呵，这一波将他们送进去大概不死也得脱层皮，以后咱们再靠岸省城的话，就放心了。” “我们这是为民除害……” 大家高高兴兴的都将一个个红包接过去放口袋，客气的说了几句，然后都在甲板上闲聊了起来。 叶耀东也给了一个他爹跟裴父，他爹二话不说的就接过放兜里，并且还劝客气推诿的裴父一块收下。 “应该的，早上那一波大家都出力了，也受惊了。” “呵呵，阿东办事越来越周到了。” “有钱才能周到啊，有钱才能大方啊，没钱什么都是扯淡。” 就是他发的红包也不大，也就5块钱意思一下，自家船工发8块，本来就是领高工资的，海上的风险谁都知道，不然凭啥出海的工资比工厂的工人还高？就是因为危险，天灾人祸。 工人都是日干夜干，船工一年能有一半的时间出海就不错了。 有给一个压压惊已经很可以了。 这还是因为他刚卖了11万斤的货，大方了一下，不然就正常卖货的话，什么都没有，谁也不能说啥。 “那确实。” “这个赃款都分配了，还有两条船咱们还没分配？这个算是意外的，也是我们两条船被袭击反击所得，不应该算到公家财产，应该算个人。船工们是替我们打工干活的，本来就有工钱，分点赃款就得了，船就我们俩主事的一人一条，省事一点。” 裴父点点头，对这样的分配没意见。 一人一条船合理，怎么说他也开着船，指挥船工出力了，本来也是受了连累。 “没意见就好，那你之前拖的那条船就归你，我拖的那条船归我，到时候维修费也是各自承担各自的。” “好。” 叶耀东想了想，其他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那没什么了吧？分配好了就皆大欢喜。” “你们的船都送去修了，接下去大概大半个月都出不了海了，我就今天靠岸一下，明天继续出海，不等你们了。” “那你得多小心一点。” “嗯，这么大一波都被抓了，应该能太平。” “最好这样。” 商量好分配后，他们也都站到甲板上吹风，聊其他的，然后听着船上其他船工们吹牛逼。 基本都是东升号船上的船工们吹，一个个将捕到11万斤梅童鱼的过程，讲的绘声绘色，手舞足蹈，满脸激动。 这会缓过了劲，分了赃款又领了红包后，大家所有的情绪都得到了安抚，脸上也就只剩下兴奋了。 丰收号上面的船工们，不知道具体的捕捞过程，只知道结果，听着大家说起来也都连连惊叹，都在那里惋惜，当时没有看到。 可怜的陈石，夹杂在中间，一句话说半天，牛逼都吹不出来。 偏偏大家不让他说，他非得在边上说，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把大家气得跳脚。 明明大家也都已经听到其他人吹了牛逼，都知道过程了，他还在那里说开头，不给说还偏要说，把大家的嫌弃都当耳边风，只管自己说话。 叶耀东看得笑死。 水路没有陆路快，本来到县城码头就已经4点了，耽搁了一小时来回送那些劫匪，结果转到造船厂，又耽搁了快一小时。 出发往村子里开的时候，天已经都黑透了，等他们到达村子里时，村子里都没有什么灯火了。 才刚开春，天气也没那么热，没什么人入夜后还坐在家门口，大多饭后做一点手工活就早早上床睡觉了，省一点电费。 好在，他的作坊24小时都会有人在，即使没有开工，没有鱼宰杀，但是里头的小屋子也储存了不少货。 另外一边仓库跟空地也发酵着不少的鱼露，当然得日夜让人看着，免的没人看，让人趁虚而入，毁坏了，那真的哭都没地方哭。 不过，也不知道看守的人是不是都在里头，没有走出来，没发现他们回来了。 渔船停靠在海中央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发现。 叶耀东觉得晚一点上岸后，得把他们再训一遍，还没到三更半夜，偶尔也得走出来，瞧一瞧周围啊。 正当他们想着是等一等，还是将船开到镇上，大家再走回来，免得在海面上飘着干等，作坊里就有手电筒的亮光传了出来。 圆圆的小光圈，他们离着距离也看到了，大家也立即摇晃着手电筒。 “知道出来就好。” “大概是也没想到咱们前天早上刚出发，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所以也没有坐在门口盯着周围海面看。” “等一会儿吧，大概去拿摇把了。” “还好不用再把船开到镇上，不然的话还得走一小时回来。” “别光顾着说话，把要带下船的东西都先整理一下，拿出来。” “明天一早又要出海了吧，除了脏衣服也没什么好拿的……” 大家正在甲板上边说话边等着码头那边的渔船靠近，已经看到有几道手电筒的光亮在码头了。 等了渔船开到近前的时候，小弟大吃一惊，“啊，怎么都在丰收号上面？东哥，你的船呢？我看到就一条船，还以为照旧是丰收号先回来，你的船得过两小时。” “船有点坏了，开到造船厂去修了，所以就一条船先回来了，别光顾着说话，帮忙先搬东西。” “那质量也太差了吧？咱们那个可是新船，过年才下水啊，这都才没出海多久就坏了？得找他们说说去，骂一顿……” “不是，是发生了意外事故，晚一点再说，先搬东西。” 小弟滔滔不绝的紧接着询问，叶耀东才简单的解释了几句，又引得他惊呼连连。 林秀清跟另外一个小弟也站在岸边，还有好几只狗，他们是跟出来帮忙接丰收号带回来的杂货，只是没想到看到了叶耀东。 “阿东？是你的船回来了？不对呀…裴叔也在……” 叶耀东驱赶着，一看到他就要扒拉在他身上的狗，不厌其烦的又给她解释了一遍。 林秀清听得脸唰一下就白了，“人都没事吧？” “人没事，所有人一点伤都没有，就船有点损坏了，开到县城造船厂修了，等过段时间修好了会打电话通知我，我到时候再去开回来，这段时间就当休息。还有，厂里说咱们的船两天大概能交一条了，让我们准备一下尾款，过两天去付一下，把船开回来。” “啊好好，人没事就好，船坏了，那就放到船厂去修吧。那也正好，交付了一条也可以先开一开。” “嗯。” 几只狗轮流抱着他两边大腿，害他脚步一步都不能挪。 “去去去，一边去玩。” “刚刚也是这几只狗一直在门口狂叫着，我们才出去看了一下，才发现船靠岸了。” 叶耀东伸手就近摸了一条狗的下巴，“原来还是你们的功劳，不然的话，我们晚一点可能都得掉头去停靠镇上了，然后得靠两条腿走回来。” “你们一个个的，这才刚入夜没多久吧，以后都给我警醒一点，时不时也得出来瞧一下，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状况？给你们加工资是让你们更好的干活，都认真一点。” 看着他们连连点头认错，他也就不抓着不放了。 看了一下，大家都把带回来的东西，还有留回来的那一丁点的杂货都搬上拖拉机了，他就让船工先各回各家，早点回家休息。 本来拖拉机开到码头也是为了拉一下杂货的，现在货也不多，丰收号什么杂货都没有，都丢回海里了，也是临时决定返程。 现有的杂货都是11万斤梅童鱼里头挑出来的，他打发小弟们先拉到作房里去放着，就那一点点数量，明天随便叫两个人就能杀好，不用夜里忙活。 船工们都走光了后，小弟也开着拖拉机回到作坊，剩到最后的就只有他们自家人了。 叶耀东提着密码箱，边走边跟阿清说话，又详细的说一下这两天在海上的事，差点没将她惊呆。 “这才出海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也太吓人了。” “是啊，这是大喜完了又大惊吓，还都是头等大奖的级别的存在。” “讲的什么啊？”林秀清听不明白他讲的什么头等大奖，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手里的行李箱。 叶耀东也顺势将手里的行李箱递给她，“拿着，我挣的都是你的。” 她忍不住咧着嘴笑了，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就都是我的了，两口子哪里就你的我的。” 叶父站在旁边也忍不住白了叶耀东一眼，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哪有这么老实吗？” 叶耀东又跟她道：“这一趟虽然挺惊险的，但是也赚大了，还好我聪明又机智。” “也要小心一点。” “回去别跟老太太说，免得吓到她，到时候又得拉着我说个不停。” “你以为我不说，她就不知道了？等明天一早起来，肯定半个村子都知道。” “好吧，村子里是真的没有秘密。” 他们边走边聊，叶父也跟裴父边走边聊，到了分叉路口后，就都各走各的了。 夫妻俩也往家门口走。 周围一片漆黑，连灯光都没有，也只有他们家灯光还亮在那里，其他人家都早早的躺下了。 老太太站在门口一直张望，看到他后，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是你的船回来了啊？刚刚那孩子跑过来说丰收号回来，我还以为你得晚一点。” “嗯，先进去吧。”叶耀东没有多解释，随便她认为就好了，等明天自然就知道了，省得大晚上还要盘问个不停。 “你要洗澡还是先洗个脚？我去给你装热水。” 林秀清拉住老太太，“我来就好了，不用你。” 老太太笑着道：“他渔船刚回来，肯定带回了老多的货，你还得去作坊那边看一下，家里我来张罗就好了。” “这一趟带回来的杂货不多，大晚上的不用忙，等明天睡醒了，我再随便叫两个人就可以了。” “啊？是临时突然回来，没有提前留啊？” 叶耀东解释了一下，“嗯。” “是外面天气不好吗？家里倒是大太阳，天气挺好的，海边的天气真的太会变了。” “不是天气原因，是因为我捕到了一网11万斤的梅童鱼，卖了太多钱了，不敢一直放在身上，所以就想着先带回来。” 老太太睁大了眼睛，嘴巴都张了，老半天找不出自己的声音。 这时，叶小溪穿着秋衣秋裤就打开房门，光着脚跑出来了，她一声一声的爹，也把老太太喊回了神。 叶耀东笑着接住朝他扑过来的孩子，将她抱起来，并且拉开棉袄的拉链，将人包在棉袄里头，跟个袋鼠似的。 “衣服都脱了，怎么还跑出来，鞋也不穿，光着脚，冷不冷？” 叶小溪兴奋的搂着他，脖子扭来扭去摇着头。 裴玉也跟着她后头跑出来，一块光着脚丫子。 担心两个衣服穿的少，感冒了，现在早晚还挺凉的，叶耀东赶紧一只手抱一只手牵，将两个小丫头牵回房间，给她们放到被窝里抱着。 老太太也找回了声音，跟在后面走进了房间，拉着他不敢置信的问道：“一网就捕了11万斤？真的啊？这么多？” “真的，千真万确，所以才提前回来了。” “轰天，老天爷保佑，妈祖保佑了，11万斤那么多，船能装得下？” “刚好勉强，鱼仓装不下的就堆到甲板上，加上原本的货，勉强到最大承重吧，要是再多一点的话，还真的可能装不下，得装到丰收号上面。” “那亲家咋样？他也捕得很好吗？” “还行吧，我网的多一点，我吃肉他喝汤，少少捕了一点，但是他也这一趟也收获挺好的。” “那就好……” 林秀清也打了一脸盆的水进来，“你先洗个澡，或者先泡个脚，我去给你煮碗面条，这么晚了应该还没吃饭？” “没吃，饿的很，多煮一点。” 叶耀东脱掉身上的脏衣服，脏裤子，看着老太太还坐在屋里絮絮叨叨着阿弥陀佛，妈祖保佑，爷爷保佑…… “你回你自己房间念吧，我要洗澡了。” 老太太立即站起来，“好好好，那你先洗澡，我回房间去念经，阿弥陀佛，都是菩萨保佑，妈祖保佑……赚多多的钱，平平安安……” 听到房门关上了，叶耀东才将身上衣服都脱了，光着膀子，准备拧一把毛巾先洗把脸。 结果一弯腰，身上就多了一个小家伙，手脚并用的一直往他背上爬。 “嘿嘿，骑马马~骑马马~” 他伸手拍了一下身后的小屁股，也直起身子，把人从身上扯下来。 “走开，刚回来，身上臭臭的没闻到？等我洗干净了再陪你玩。” “好啊好啊~” 她好说话的，又爬到了边上跟裴玉玩去了。 两姐妹嘻嘻哈哈的，一直在床上翻滚着，从床头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滚到床头，紧接着又变成了翻跟斗。 叶耀东洗澡洗的好好的，就是没一会儿身上被撞一下，要么被踢一脚。 等他站起来洗屁股的时候，后头一个不知道怎么翻的，又翻滚到他身后，只是他站起来了，结果人就直接往他大腿跟床边的缝隙掉。 还好他腿被撞了一下后，感到人往下掉，就赶紧绷直了腿，用力的往床那边顶，紧紧的想把人夹在床跟他腿肚之间。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一点秒钟的事。 人是没被他卡住了，那么大个人，他哪里靠后腿肚就能卡住，但是有一个缓冲，没有一下子就砸到地上。 只是缓慢的咚一下掉在地上，他也反应迅速的转头想捞人，却看着叶小溪哭也没哭，只瞪大了眼睛满脸懵逼的看着他。 父女俩大眼瞪小眼。 “怎么玩的？滚的时候也不仔细看，都掉地上了，还好我把你夹住了，不然看你不脑袋起包。” 说的时候他也将人抱起来，又放回了床上，拍了一下她屁股。 “老实一点，别给我滚来滚去，新的床不是老的床，四面都包着，可以随便你滚。等会要是再掉地上了，我可不捞你，让你摔的脑袋起包。” 她扁了一下嘴，也不吭声，掀开被子把整个人包进去，然后没一会儿，被子里就传出了嗷嗷大哭的声音。 叶耀东惊讶的转头看了一眼，“靠！” 裴玉也是满脸茫然的坐在那里，东看看西看看，然后也去扯被子。 他无语道：“哭什么啊？刚刚摔了没哭，给你放床上了你还哭？” 想着自己洗澡洗一半，那赶紧先把剩下的一半洗了先。 林秀清煮好面端进来，就听到被窝里传来了哭声，纳闷的问：“怎么了？哭什么？” “不知道啊，刚刚还很高兴的滚来滚去，结果快掉地上了，我给她卡了一下，让她缓冲的掉在地上，等我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她就自己钻到被窝里哭了。” “洗完了吗？你先趁热吃。” 她坐到床边去将被子掀开，把哭的满脸眼泪鼻涕的人拉出来抱在怀里哄着。 “哭什么？嗯？摔倒了？” 她点点头，搂着林秀清的脖子又继续嗷嗷大哭。 叶耀东坐在桌边吃着面条边道：“那刚摔到地上的时候也没哭啊，抱到床上才晓得哭，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有没有哪里摔到？有没有哪里疼？” 她摇了摇头，完了又继续大哭。 叶耀东端着一碗的面条凑到了床边，夹起一块鸡蛋吹了吹，然后碰了碰她的嘴巴。 “来来来，吃个鸡蛋压压惊~” 嚎啕大哭的人果然停了下来，嘴巴还扁在那里，等他将鸡蛋塞进去后，她眼含热泪的嚼吧了起来。 “嗯，不哭了哈，来~把眼泪擦一擦，给你再吃一块~” 叶小溪伸着手背，左手抹一下左眼，右手抹一下右眼，然后张嘴接住又递过来的鸡蛋。 林秀清满脸的笑意拿手帕给她鼻涕擦一擦，又将脸上剩下的泪痕擦一擦。 叶耀东看她吃的一脸满足，忍着笑，又看到边上眼巴巴的看着的裴玉，也给她喂了一口。 叶小溪又将脑袋伸到了跟前，“还要~” 林秀清阻止他再喂，“你吃你的，不要管这两个，面放久了会糊了，她们要吃，我现在去给她们再煎两个蛋。” “那你去煎你的，我先再喂她们再吃两口。” “你自己先吃啊，刚刚不是还叫着说很饿。” “知道了。” 叶耀东自己吸溜了一大口后，又给两个挨个的各喂了一口。 两个小丫头有的吃后，都静静的并排坐着等投喂。 “还是你俩幸福，还能蹭一个夜宵，两个哥哥可没得吃，不过两个没良心的，亲爹回来了，他们都没晓得下楼看一眼。” 叶小溪边吃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把两个都喂饱饱的后，叶耀东才将剩下的面条都吃了，又顺便把林秀清后面再加了两个蛋也吃了。 吃饱喝足后，夫妻俩就把行李箱打开。 看着满满当当的钱，俩人眼睛都放光了。 虽然就2万块钱，但是散乱着布满整个行李箱，刚打开看着还是很震撼的，这亲眼看着，可是光听数字更有真实感。 “这么多啊……” “就是这么多！妈的，这一趟也真的是挣大了，一下子挣了2万块，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 “我的乖乖，要不是爹也跟着你一起去，也知道你是去拖网，我都要怀疑你干嘛了，才两天就能挣这么多，捡钱也没这么好捡的。” 林秀清这里抓一把，那里抓一把，满眼惊喜。 反正这一箱的钱也是放的乱七八糟，到处散落，她随便乱抓也无所谓。 “我也这么觉得，捡钱都没有我来钱快。” “数过了没有？” “一开始数过的，后面拿来拿去我又忘记了还剩多少。” “你拿哪里去啊？不是说卖完货就直接上船了吗？” “给长工们都包了个红包，压压惊。” “哦。” “你数数，数个1000块就拿一张出来折一下，免得数量弄混了。” 她高兴的直点头，看到边上伸过来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毫不客气的拍了一下。 “小孩子不准乱动！” 叶小溪摸着被拍红的手背，直接就往叶耀东的怀里钻，然后将手臂伸到他跟前，瘪瘪嘴，无声的告状。 叶耀东笑着摸了两下，给她吹了吹，“不痛了，这些钱是你娘的，不能碰。” 林秀清笑着瞪了他一眼，又继续一张张的整理边默数。 “知道你娘最喜欢什么吗？” 叶小溪懵懂的看着他。 “钱，你娘最喜欢钱了，哈哈哈哈哈~” 林秀清笑着摸了一把的钱，忍不住拍了他两下，“你不喜欢钱啊？” “喜欢！我也最喜欢钱了，哈哈哈哈~” “都怪你，数多少又忘记了。” “那你重新再数，多体验一下数钱的快乐。” 林秀清咧着嘴笑，“你不帮忙数一下。” “我收钱的时候已经数过一遍了，现在轮到你了，晚上这一箱钱是独属于你的快乐。” 她乐得呵呵直笑。 叶耀东抱着孩子翻滚着陪她们玩，屋里欢声笑语一片。 等到半小时后，林秀清来回数了两遍，才将钱一沓一沓的在桌子上整齐的放好。 “数完了？” “数完了，加上这些，我们家现在光大团结整数的钱就已经有6万了，还有2万多的零钱，暗箱都快放不下了。” “你还嫌钱太多了啊？” “没有，我是想着什么时候咱们拿零钱去银行换一下？” “不然，存一点到银行？” “那不行，谁知道存久了人家认不认账，自己的钱当然放在自己手里了。” “好吧，那就把零钱都留着发工资，反正请的临时工每一回干完结算都是几块钱。你不是用麦乳精罐子分门别类的装着1分2分5分这样子的？那个麦乳精的罐子那么大，也够装老多了，等实在放不下了，咱们再去换吧。” “嗯，我先把这些收起来。” “这两天可以交付一条船了，你把尾款记得先清点出来。” “知道了，反正这两天也没啥活，你要去开船的话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把钱准备好。” “好。” 叶耀东想了想又问，“这两天有没有看到林集上？” “没有，我也没空整天在村子里到处溜达，你又找他干嘛？” “鱼子酱还砸在手里，想问问他要不要，上回他只说的问一下，然后就没影了。” “是不是刚得了鱼罐头这一批货就先运走了，所以还没回来？”林秀清小小声的道。 “可能吧，还想问他买望远镜的，他只说这玩意儿冷门，也不好弄，得等等。” “什么望远镜啊？干嘛的？” “可以在海上看得清楚一点，就比如说这一回遇到海盗了，在船上光靠眼睛，哪里能看得到清远远的有多少个人，再加上阳光刺眼，有望远镜就能看仔细了。” 林秀清点点头，“那这个该买。” “不心疼啊，这个老贵了，可能得到几百上千块。” “这么贵啊！”她心疼了一下，但是还是道，“有用就行，钱哪有你的安全重要，那你明天起来了就去他家问一下他老婆看看。” “好。” 叶耀东心满意足的抱着女儿亲了一个。 叶小溪也高兴的回亲了他好几口，将口水糊了他满脸。 “啊，你好恶心，都是你的口水…擦你身上，擦你身上……” 叶耀东将脑袋往她胸口蹭，痒得她咯咯直笑，躲闪着满床乱跑。 “好痒呀，不要~不要~” 林秀清将钱都收起来后，才将柜子都锁了，床上的人都还在那里嬉笑着玩闹翻滚。 “好了，不要玩了，很晚了，快10点了，赶紧哄她们睡觉了，你们这样吵吵吵，会吵到隔壁的。” 叶耀东也立即按住怀里两个孩子，笑着摸了摸她们脑袋，“好了，睡觉了，不要玩了。” “还想玩~” “明天再玩，现在该睡觉了，不睡觉的话长不高了。” “好吧。” 叶小溪直接爬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自己拉过被子给自己盖。 裴玉也爬到她里面去，两人压到一块时，还咯咯咯的笑了一会儿。 “你们先睡，我出去看一圈，检查一下再进来。”林秀清说完后，顺手也将电灯的电源线拉了一下。 叶耀东也跟着躺下，拍了拍紧挨着的叶小溪胸口，一下一下的哄她睡觉。 没想到小妞也转过头来，也伸着小手不停的拍拍他的胸口。 真贴心。 两个臭小子连楼都没下来瞧一眼。 第二天早上看着他坐在那里吃饭，还诧异的问：“爹，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 “我就说昨天晚上听到妹妹叫爹了，哥哥说没有。” “我去楼梯口看了，就看到娘偷偷的煮东西吃。” “你不会多问一句？” “那她会知道我没睡觉。” “那你那么晚不睡觉干嘛？” 叶成湖缩了一下脖子不说话。 “哥哥在玩储蓄罐，娘昨天买了两个储蓄罐。” “哦？长什么样？” 叶成洋积极的赶紧跑到楼上去给他拿。 是一个小男孩的陶瓷储蓄罐，上面有一个放硬币的口子，纸币折一折也能塞进去，但是他翻看屁股后面却发现没有开口。 顿时乐了，只能进不能出啊。 林秀清也笑着道，“这个是小男孩的，另外一个是塑料的小电视机形状的储蓄罐，都是只能放进去，不能拿出来，这也避免他们乱花钱，谁家小孩子手里有他们钱多？” “还有小电视机形状的？” “有，前段时间赶集的时候一直都没有看到有合适的储蓄罐，就趁着昨天天气好去镇上买布料打算给…做两件小衣服，正好在供销社看到了。电视机形状的储蓄罐是有带钥匙，钥匙我给收起来了。” “挺好的，从小培养他们存钱的好习惯，正好等存到18岁就够娶老婆了。” “不要老婆，这是我的钱，不能给老婆。”叶成洋守财奴一般的将储蓄罐又抱到手里，抗议。 “不要老婆，要钱啊？那叶成湖你呢？你要不要老婆？” “不要！” 林秀清笑着道：“他们哪里知道什么是老婆，不要逗他们。” “我知道，老婆就是要跟我睡觉的，我不要。” “为啥？” “不是说了吗？睡觉好挤的，洋洋睡觉就老是踢我，还抢我被子，好烦。” “好吧。” 林秀清敲了敲桌子，“都赶紧吃饭，不要啰嗦。” “爹，你回来了，我们今天是不是又能去挣工钱了？” “今天应该没有，带回来的货少，大概轮不到你们干。” “你为什么不多带一点回来？” “怎么，赚钱赚上瘾了？” 两兄弟拼命的点头。 叶成洋还摇了摇储蓄罐，高兴的说：“已经好多了，娘说等存满了，我就长大了。” “差不多，到时候就可以一锤子砸开。” “不要，不能砸开。” “那更好，等你存满了，再叫你娘给你买一个，继续存。” 叶成洋点点头，笑的见牙不见眼。 叶耀东吃了一会儿饭才看到桌上还有两大碗的稀饭，还没人来吃。 “我爹娘呢？今天这么晚？我都起来了，他们都还没过来吃饭？” “不知道啊？可能起晚了吧。” 他爹娘还能起晚了？ 说曹操曹操到。 叶母一进门就问：“东子，你在船上有分钱吗？” 叶父跟在后面进屋连连向他使眼色，但是却被转头的叶母逮了个正着。 “你眼睛抽筋还是眼睛不好使了？” “没，走太急，沙子有点进眼睛了，就多眨几下。” “一把年纪的说出去给人笑死，你藏私房钱给谁花？也看上了哪个小寡妇了？” “胡说八道什么！孩子都还在呢，讲这话，说出去给人笑死。” “我都听人说了，你们昨天打海盗分了好几块？” “啥？什么海盗？” 老太太立即激动的从靠椅上坐了起来，连忙拉着叶父问：“什么海盗？怎么就打海盗了？” “啊？”叶父这个看看，那个看看。 老太太又一拐杖打在他腿肚子上，“你啊什么？哑巴了？问你话呢，到处看看看，你看谁啊？吃到这个岁数还想骗人…骗完老婆又要骗老娘……” “不是，我骗你什么了，你打我干嘛？大早上的，村子都传遍了，你不知道还怪我了？” “谁让你不说？我一把年纪了，还能整天到处乱跑吗？” 第1046章 重操延绳钓（1万字，月票+20） 叶耀东脑壳突突的站在屋里角落，没烟抽，嘴里只能叼根稻草，看着他大伯二伯，在跟他爹还有两个哥哥，争得脸红脖子粗，桌子还拍得啪啪响！ 他都想不明白，自己不是被人请去当船工跑大船，心血来潮跑甲板上尿个尿，结果一个浪花打上来，掉海里死了吗？ 怎么今早醒来，直接就回到了八二年？ 真他妈……神奇！ 他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连他爹捕捞了一网大黄鱼，都不能让他惊喜，实在是重生到25岁这個惊喜太大了！ 老子都65了，居然跨越了40年，返老还童到了25岁。 真…真…真是好哇～ 居然重来了！ 就是可惜了，他死了后，船老板肯定得赔个百来万，便宜家里的两个小子了。 也不知道他们收到消息后，是哭还是笑…… “老三，你可不要忘了那艘船可是爹留下的，只是咱娘选择跟着你养老，才留给你使用，咱们兄弟原本就都有份，你大黄鱼卖了钱也得拿来我们兄弟分。” “是啊老三，你现在捞了一网大黄鱼，你就硬气了是吧？船是爹留下的，大家都有份，伱可不能不顾兄弟情义，独吞了。” 叶大伯叶二伯两人扯着嗓子嚷嚷，一人一句，气得叶父直瞪眼。 “狗屁，船是爹留下的没错，但是那会儿船都快报废了，机器也坏了，是你们自己不要，要分现钱，才把破船扔给我！说破船还有三千钉，也能卖不少钱，娘跟我过，就让我占这个便宜。” “我是老小，争不过才吃了个哑巴亏，咋了，看我这两年一点点的将船修好，你们又眼馋了？门都没有，老子全部家底都花这条船上了，才来了个开门红，你们就都跑上门要分钱，脸呢？” 叶二伯皱眉道：“老三，分爹的遗产时，确实是你占便宜了。这船好歹是爹的遗物，我们是想着娘跟你过，所以才把船留给你，也能给娘留个念想，不然我们把船卖了分钱不是更好吗？” “说的好听留个念想，你们以为当破烂卖值多少？上头的木板不值钱，铁一斤才几分钱？直接扔给我，你们还能少一个分家产的！” “大伯二伯，爷去世时，大家可都在呢，早就说好了，你们分钱，我爹分破船，这是你们商量着定的。我爹看着我阿嫲一直抹眼泪，不舍得卖船，才没有说把船卖了大家一起分现钱，认了这个哑巴亏。” 说话的是叶耀东的大哥，叶耀鹏，结果他刚一出声，就被他大伯屌了。 “我们大人说话，你一个小辈插啥嘴！” “我家的钱，我咋不能说了？早就分家了，我家卖鱼的钱，大伯二伯你们都能上门要求分一笔，还不准我说话了？” “这是长辈的事，没你说话的份！” 叶耀东站角落听得脑壳疼，皱着眉头，直接把嘴里的稻草吐掉，上前胳膊肘搭着他大伯肩膀，他大伯矮不隆冬的，正好合适。 他痞痞的道：“大伯你这话就过份了，这是我们家，咋没有我大哥说话的份了！” “大黄鱼也是我爹网的，你跟我二伯有跟着一起出海吗？你们哪来的脸跑上门要求分钱？凭你们脸大吗？” “走走走，咱们出去说，把村里人都叫出来，把村长也都叫来评评理，看看是不是得给你们分钱！” “大家伙儿要是说我们家得分，不能独吞，我爹是讲究人，肯定也不会有二话！” 叶耀东直接勾着他大伯脖子往屋外走，也就他爹好面子，顾着兄弟情分，不想撕破脸皮，居然还能跟着扯皮那么久。 是他早就轰出去了，什么人呢，没脸没皮的！ 但是，怎么说也是他大伯二伯，他再混也不能揍了，只能动嘴皮子，拉出去说道说道了。 叶大伯个头矮，才160出头，叶耀东180，脖子被他卡腋下，叶大伯想挣脱也挣不开，只能踉跄的跟着往外走。 “你放手，有你这么混不吝的卡我脖子吗？我是你大伯！” “啥大伯，想敲诈我家钱的都是我仇人，咱们出去说！” 他可是深刻记得自己年轻时，可是村子里的二流子，整日游手好闲，跟朋友鬼混不干正事，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只是结婚后收敛了。 这么拖拽长辈，出言不逊也没人觉得出格，反而觉得挺正常的。 但是，好歹也是他大伯，多了几十年经历，他也没那么混账了，这动作确实不好看。 叶耀东松开手，改成拉，拽着他大伯到大门口。 叶耀鹏松了口气，老三总算是出手了，也不知道咋回事，老三今早居然看着呆愣愣的，一句话也不说，一直沉默到现在，搁以往他早就脾气上来了，哪里还能让大伯二伯说那么久。 “乡亲们，乡亲们快来…唔唔……” 叶二伯赶紧捂着叶耀东的嘴，尬笑着说：“耀东啊，我跟你大伯上门就是想着跟你爹商量商量，毕竟大家生活都难过的很，自家兄弟拉拔一下也正常……” “是啊，我们就是跟你爹商量来着，咱们自个家的事咋能随便在外头说，你快放开我，我们进屋说。” 叶大伯自己也自觉理亏，这要是当着村里人面说，他们也没这个脸，毕竟都分家两年了。 叶耀东扯开他二伯捂他嘴的手，“进屋说啥？一大早的光听你们拍桌子争吵了，我天灵盖都疼了，还是在外头说，让大伙听听，你们有没理。乡亲们……唔唔……” “老三，你就不管管你儿子？”叶二伯瞪着叶父。 “哼…现在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了，出来说，让乡亲们评评理也好，不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占了多大的便宜？” 这时候左邻右舍也闻声纷纷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叶家几兄弟。 “咋了？昨天不是卖了二百多斤大黄鱼，不是正高兴嘛？” “你们这是咋了？耀东又打架了？” “耀东这回又干嘛了？” “都结婚生子了，咋还这么不懂事呢……” 叶耀东也无语了，看样子，自己二流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啊，一有啥，矛头都指向他了！ 他眉头一挑，流里流气的道：“这回我没惹事啊，不要赖我，是有人不要脸……” “啊……没啥，没啥，网到大黄鱼是好事，我们就是好奇咋网到的，所以才过来过来问问，聊聊，耀东非说屋里太热，叫我们出来说话会凉快……”叶大伯打断他的话，笑呵呵的应付着邻居。 叶二伯也尬笑道：“呵呵，我们话也说完了，娘也去地里不在家，大哥我们就先回去吧。” “嗯，先回去，先回去。” 第1043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1万字，月票+17） 叶父郁闷死了。 这关他什么事？ 东子回来没有说，完了从他婆娘嘴里听到了，还要打他？ 没天理了。 叶父恼火的直接握着拐杖，“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关我什么事啊？干嘛都冲我来。” “你是我生的，其他人不是我生的，那我不打你打谁？不怪你怪谁？赶紧给我说说什么海盗，一个两个的回来都一声不吭，遇到事了也不说……” “叫你宝贝孙子说。”叶父瞪了她一眼，直接坐到位置上开始吃饭。 叶母却不依不饶的凑到他边上，“一大早村子就在那里说了，你们打海盗分赃分了老多钱了。” “哪里就老多钱了？听风就是雨的，那是东子从海盗身上搜下来的零花钱，出海打劫的，谁身上还带着大钱？零头的一点钱，哪里就老多钱了。” “那是分了多少钱？你回来什么都不用告诉我的？还得我从别人嘴里知道，人家一问我三不知，你藏什么藏？” “我口袋里就不能放钱了？凭啥都给你，我也得给孙子买点吃的，给自己买两盒烟丝，男人口袋里没钱像话吗？” “我有说不给你吗？你干嘛还这样藏着，防贼啊？” 叶父瞪了她一眼，心说，可不是防贼吗？ 虽然家里里里外外什么都是她张罗的，家也都是她当，他也很放心，但是，藏点私房钱又怎么了？ 什么都一五一十说了，那还能到他手里的？说的那么好听，还能不给他？到他手里还能剩一半就不错了。 “你是生气我藏私房钱，还是人家问你，你一问三不知，没得说，所以才生气？” 叶母恼怒的掐了他一下。 叶耀东也在给老太太说了一下海上发生的事，避重就轻的讲了一下遇到海盗的过程。 重点说了一下，他待在驾驶舱，没有露面就将他们两船人都干翻了，唬的老太太一愣一愣的。 “啊？这样就把他们都打了？” “是啊，只要我不心疼船，那也没什么好怕的，打的就是一个气势，一照面就先将他们的气焰打下去，先让他们怕。” “这样的？然后打都不用打，他们就掉海里了？” “那也不至于，我们船上有枪，大家拿着枪，躲在船舱跟船舷的过道上，蹲在那里打的猥琐一点。他们那船的方向盘可是在外头，开船的人就是靶子，哪有不怕的，一慌的话，那不就给我机会了？所以我觉得太简单了，没什么好吹牛的，就没说了，反正什么事都没有，就只惊险了一点。” “以后得小心一点……没什么事就好，有什么事回家得说，不能瞒着……” 老太太抓着他手臂摸来摸去，看着他生龙活虎，感觉啥事也没有，也稍微放心了。 “知道。” “爹，你给大哥二哥说了没有？他们那两条拖网渔船，也就这一个月内就能交，让他们提前把钱准备起来。” “没，这不刚过来吗？还没去他们那说一下。” 叶母意外的道：“不是你大哥二哥先你一两天定的吗？怎么你的先交？” “说是零配件不够，先给我船上用了，他们的就先等等，反正都是在交期内，大哥二哥也没有三天两头的过去催，就先紧着我的船了，反正他们好几个小组同时造。” “这是看东子比较熟，是大客户，就都先紧着他了，本来兄弟三个定的就是前后两天，后来居上也正常。”叶父说道。 “看着是感觉效率高了挺多的。” “我也觉得他们厂里人多了很多。” 叶母问道：“那你们三兄弟合伙的那一条大船得啥时候？” “明年中吧，到时候看吧。” “又来几条船，家里都是船……” “船多还不好啊？这可都是家底。” “你自己手里人手多还好，直接交给别人干，交给别人收货，你大哥二哥搞两条鱼船回来，明年又要换新的船，这两条船要是拿去租的话，你两个嫂子不得去帮忙收货？” “那也没什么，妇女能顶半边天，反正两个嫂子在家也就织网补网，给我的作坊干点零碎的活，多一条船也能多一份收入。” 叶母没有再说话了，家里船多的她已经麻木了，一开始多了一两条，两三条，还高兴极了，到后面高兴归高兴，但是已经没有那么惊喜与兴奋了。 跟村里人比起来领先太多了，没什么可比性。 一个个儿子拎出来，都不是其他村里人能比的。 现在再跟其他人比，简直是欺负人。 “所以是分了几块？听说你还一人给了一个压惊的红包，是多少钱？你爹有吗？” 叶耀东瞥了他娘一眼，也抬头瞄向他爹。 有点难办，他得说多少？ “看我干嘛，本来就没分几块，也就只够我放口袋零花。” 老太太也插嘴，“你爹还给什么红包，又不是外人，他拿你钱好意思的？” “我怎么不好意思啊，我就不是人了？我也跟着出力了。” “我吃完了，你们自己掰扯。” 叶耀东将剩下的一点稀饭扒拉进去后，就将碗筷一放，立即往外走，远离战争中心。 俩儿子也紧随他身后，跟着跑出来。 海面上漂泊的渔船已经没影了，也不知道丰收号一大早几点就出发了。 “快点~上学了~走了~” “你们好了没有？” “快点走了，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还早，你是不是要去学校抄作业？” “嘘嘘~” 门口的一群孩子们呼朋唤友的到处叫喊。 大早上的，周围的妇女们在门口晾衣服的晾衣服，买完菜的买完菜，三三两两的站在那里闲聊。 村子里大清早就传遍了他们一网捕了11万斤梅童鱼，回来的路上又遇到海盗，传的要多惊险，有多惊险，要多惊喜，有多惊喜，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一个个都亲身经历过一样。 大家看到他后都纷纷打招呼，询问几句相关的。 叶耀东闲着无聊，站在门口也跟着回答了几句，等看到他爹娘出来后，他就交给他们，让他娘眉飞色舞的加入他们，自己去作坊瞧了。 昨天带回来的杂货不多，就零散的几千斤，不用叫很多人，林秀清今早已经安排好了，他去的时候，里头一片欣欣向荣的忙碌。 “天天打架，没个消停的，也不知道他们这日子还过不过……” “都砸成这样了，应该也过不下去了吧？” “确实，一般人家两夫妻打架，娘家都是过来劝和的，哪有娘家也跟着一起插手打架，打的这么大，能和得了才怪。” “还是凑作堆吧，不然的话，这两个哪那么好找，名声都那么坏。” “就是这要是离了，离得近的人家哪里能瞧得上他们夫妻俩……” “那可难说，阿生老娘就瞧得上这样的，只要能生儿子，这个就是生了两个儿子……” “那可笑死人了，还好阿生年底的时候就结婚了……” “哪里就那么糊涂了，没看到人家耗子的下场？阿生老娘也就嘴上把王丽珍挂在那里，哪里会不知道不能娶回家，那夫妻俩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听说阿生老娘昨天又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偏方，弄了一碗中药，说是安胎的，端过去就要给新媳妇吃，结果新媳妇给倒掉了，他老娘就直接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又闹腾了一通，说新媳妇就是故意跟她对着干，把她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叶耀东听着这些老妇女们的八卦，耳朵都竖起来了。 太好了，他就想知道最近村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这下子也不用去村子里转转了，他直接搬个凳子坐在作坊里，就能知道最近村子里发生的所有事了。 不是他八卦，就是前段时间的事还都跟他有点关系，他就是想听一听后续的发展，真的有些好奇。 “那药是正经药吗？正经药干什么不吃？” “说是正经药，但是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闹腾了一通，还是妇联去村子里的赤脚大夫那问了一下，说不是赤脚大夫那开的。” “这一家子也是够能闹腾的……” “昨天从早上闹到下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要我说，这药也不能乱吃……” “说到底还是因为三十多了没有儿子，她也是为了新媳妇好，但是新媳妇不领情就是了。” “那新媳妇也是厉害的，坐在床上也在那里指着鼻子骂，说她见不得儿子跟儿媳妇好，非得弄点事出来恶心他们。” “要我说，两口子过日子，她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是就这么一个儿子，都有好几个儿子，干嘛非得盯着这个儿子家里事。” “那还不是因为这个儿子让人操心，没老婆没孩子，现在有老婆，但是又坐不稳胎。听说当时还想过来要赔偿，被阿生拦住了，还骂了一通，这才没有过来。” “对，说是又因为这个事一直骂他老婆，说是他老婆离间他们母子感情……” 叶耀东倒是不知道这个事儿，原来这里头还有故事，可真的跟唱大戏一样，他二伯母真的是专坑儿子。 婆媳关系也真复杂。 还好他娘虽然嘴碎了一点，但是也没那么极品。 他又继续坐了一会儿，听着这些妇女们又讲起谁家的媳妇又怎么怎么的，不孝顺老人，不会过日子，又懒，要么三天两头的回娘家…… 谁家又生了个儿子，谁家又添了个孙女，谁家老人没了，啥啥啥的…… 什么都能拿出来讲，你看谁家的鸡抱窝了，开始孵小鸡了，都讲了。 林秀清收拾完家里，看着他在作坊里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那些妇女们后面，拉了一筐鱼边在那里分拣，也没管他。 叶耀东也觉得以后想知道什么事，就来作坊里坐一坐，保管村子里的风吹草动都一清二楚。 等他听了差不多后，也将手头一筐的货挑选完，然后去找林秀清。 “都大半个月过去，说好的三只小羊羔呢？” “早上娘在的时候你干嘛不问她，这时候跑过来问我。” “那不是看她还在跟我爹算账吗？我就没有问了，安心让她算。”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再问吧。” 旁边的大嫂二嫂也好奇的跟着询问。 “你们又要买羊了，给谁放啊？能忙得过来啊？” “给洋洋放啊？那放几天羊以后还能读得了书？” “不买几头羊给他放，他也是整天瞎跑不着家，比我还忙，现在买几头羊给他放，放个过瘾，等明年再让他去上学，就不会也跟他们几个一样想着放羊了，也不整天闲在家里捣蛋。” “我怎么觉得会放着放着更不舍得上学了？” 林秀清怔了一下，表情也不确定起来了，也看向了叶耀东。 “看我干嘛，到年纪上学肯定不去也得去啊。” 叶耀东倒是没这焦虑，会不会读书有什么关系？不读书又不会死人，本来上辈子看着也不是读书的料。 难道不放羊就能爱读书了？ “爹又哪里去了？吃完饭也没见过来这里瞧一瞧。” “说是上山去了，看一下这两天墓修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开始修了。” “哪有那么快，开凿石头都得开凿好久，还得搬到墓地，前段时间还一直下雨，才晴了这么几天，哪里有那么快就开始修了。” “那他还一天到晚的上下上下好几趟。” “修墓是大事，不看着点哪能放心，反正他闲着也闲着。” 叶耀东也没说什么了，背着手在这里头溜达了一圈，又跑到隔壁溜达了一下，然后才往林集上家走。 毫无疑问的又扑了个空，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没见过比他还忙的。 留了个口信后，他就又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大白天的，他现在也没地方去，一个个朋友都出海去了，个顶个的积极向上，他想找人说话都没处找，只能回家看电视了。 不过，一回家就看到两个小的蹲着一楼的空房间门口，看着他有些好奇。 看来看去，也就屋里面一只抱窝的母鸡在整出来的稻草窝里孵小鸡，其他屋里没有什么稀奇的，全部都是堆高高的鱼干。 他也跟着蹲在她们身后，小声的问：“你们蹲这里干嘛？看孵小鸡吗？” “嘘~”叶小溪转头嘟着嘴，将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下，“不能吵鸡妈妈~” “鸡妈妈？？” 叶小溪点点头，“阿太说的，不能吵。” “这有什么好看的？” 老太太坐在那里看电视笑着道：“她俩昨天发现母鸡抱窝了，就很好奇的蹲在那里看了大半天，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早上刚吃完饭，又蹲在那里。” “好看，要看鸡宝宝。” 孩子的世界，让大人有些哭笑不得，理解不了。 “走，不要一直蹲着，我带你们去挖蚯蚓，然后拿过来喂鸡妈妈，要不要？” “要！”叶小溪立即高声的应和。 裴玉扯了扯她的手臂，也跟她刚刚的模样一样，嘟着嘴，食指放在嘴边，提醒她小声音，“嘘~” “嘘~” 两个小丫头保持着一样的动作，一直嘟着嘴嘘个不停，然后跟做贼似的，贼眉鼠眼的，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叶耀东在后头看着好笑，第一次发现，小女孩原来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两个臭小子小时候哪有这么可爱的。 今天两个都还穿着同样的红衣服，绑一样的两个小啾啾，跟双胞胎似的。 裴玉穿的是去年叶小溪的毛衣，叶小溪长得贼快，又比一般的孩子高壮，林秀清在衣服短了之后，年后就拿给裴玉穿了，然后又抽空给重新织了一件一模一样的。 这两天天热了以后就没有再给她们穿棉袄了，就只穿毛衣，今天倒是难得看着两个穿一模一样的，跟双胞胎似的。 还是女儿看着可爱啊。 他跟在后头感慨了一下，还好这辈子有个女儿，不然的话，不得羡慕死阿光了？ “等等啊，拿一个罐子装……” 叶耀东从门口的窗台上拿了一个鱼罐头的空铁盒，才朝两个小丫头走去。 林秀清哪里舍得扔这些铁盒子，吃完鱼罐头的空盒子她都捡起来，不知道什么用途，就都先放在门口的窗台上了，等着什么时候随时能派上用。 他又去折了两小块的竹片递给两丫头，让她们挖土。 这个时候春雨多，地上泥土还潮湿的，气温也上升，蚯蚓也开始活动了，并且现在大早上的，也很适合挖蚯蚓。 裴玉在土里才挖了两下，就看到一条蠕动的长长的蚯蚓，她激动的立即叫，“虫虫~虫虫~” “是蚯蚓。”叶耀东纠正了一下她。 叶小溪这时也挖到了一条，也在那里高兴的叫着，“蚯蚓~” 叫完之后，她就伸手去抓，逮住了又要往土里钻的蚯蚓。 “抓到了~妹妹？抓啊~” 裴玉摇摇头，看到蚯蚓都半个身子都又钻到土里了，她只在那里挖，继续将这只蚯蚓挖出来，就是不敢伸手。 “抓啊……” “不要，怕怕~”她奶声奶气的说着。 “不要怕，给你。” 叶小溪仗义的直接抓着裴玉的手，把蚯蚓放到她手掌心，却把她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哇哇大哭了起来。 蚯蚓也被掉到地上，钻到了土里。 叶小溪看着一脸懵逼。 叶耀东连忙拍打着哄着，又对叶小溪道：“她不敢抓，你别吓她，抓你自己的就好了。” “妹妹怕虫虫，胆小鬼！” 她说了一句话就又立即蹲下去，哼哧哼哧的又开始挖，把逃走的那一只蚯蚓又抓住，然后放到鱼罐头的铁盒子里。 “抓到了，我真棒！” 她高兴的自我表扬了一下后，又继续挖刚刚裴玉挖到又逃走的那一条。 “又抓到了，妹妹你看~软乎乎的~” 叶耀东看着这个快乐的野丫头，也跟着笑，“放到罐子里，别拿到她跟前了，等会儿妹妹挖到了，你就帮她抓了。” 她笑着露出一排的牙齿，见牙不见眼，高兴的重重点头，“我帮妹妹抓。” 裴玉也止住了哭，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鱼罐头里头蠕动的蚯蚓，也大胆的拿手中的竹片去搅动，玩着玩着也咧的嘴笑了起来，然后也跟着又挖了起来。 叶耀东看着俩人又笑了，就拿了份报纸，坐到门口的躺椅上摇着，给她们找点事干也好，省得追鸡撵狗，到处乱跑。 他就不挖了，又不是小孩子，玩什么蚯蚓。 春日的太阳暖洋洋的，连吹过来的风都显得温暖，比海上冷嗖嗖的强多了，在海上他都还要穿棉袄，上了岸后就只要穿一件打底一件薄毛衣。 这会儿太阳一晒，他又觉得穿毛衣都热了，干脆一把脱掉，盖在脸上挡着太阳，报纸也不看了，悠哉悠哉的摇晃靠椅，顺便听着耳边两个小丫头的欢声笑语。 只是在他正悠闲的时候，有人在门口叫了他一声，打破了院子里的温馨。 “阿东啊？” 他纳闷的坐了起来，看向院门口，然后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什么风把陈书记给吹来了啊？有啥事让人过来叫我一声，我去找你就好了，来来来，进来坐……” “一早起来就听着村里头传遍了，也知道你在家，所以就过来看一下。” “要喝茶不？家里也没有别的。” “不用不用，说说话就行。” 陈书记坐了下来后，就看向边上挖土的两个孩子，“这个小的一直养在你家啊。” “他爹娘去市里头，没人看着就先放在我这里养几个月，这两个呆一块也有个伴。有啥事啊？最近还好吗？” “好好，就是有个事想跟你讨论讨论。” 他顿了一下，看着叶耀东满脸纳闷的表情道：“是这样的，今天不是4月23号了吗？农历都三月初三了……” “啊？今天都三月初三了？那不是我女儿两周岁生日了？小九过来……” 叶小溪听着亲切的呼唤，转头看了一眼，立即将头摇成拨浪鼓，“不要，还要挖虫虫。” “不是，今天是你生日啊，我都给忘记了……” 一早起来，他娘就咋咋呼呼的找他爹麻烦，害他吃完饭都来不及看一下日历就溜了，都忘记了今天是几月几号了。 也是这年头才刚解决温饱问题，没谁过生日，只有比较特殊的生日才会过，比如是周岁，逢十才会过一下，也就最多吃个长寿面，卧两个荷包蛋，日常大概连自己什么时候生日都忘记了。 他都回来三年了，就没有哪一年记得自己的生日，事后过了好多天才偶然想起来，自己的生日过去了。 这两周岁的生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所以阿清也都没有特意提醒他，本来全家这几年就没有谁有过过生日。 他朝孩子喊了好几声，但是偏偏叶小溪连头都不回了，只有一开始有转过头，现在就背对着他不停的摇头扭屁股，不舍得挪窝。 陈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你说正事的，不是来提醒你孩子生日的。” 才刚起了个头，就被打断了，还光听他嘀咕孩子生日。 “什么正事啊？我以为你是听了今天早上村里头的八卦，没事过来闲聊的。” 他还确实是这么以为，不然，他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事找他？ “是这样的，今天不是初三了吗？妈祖的诞辰在三月二十三……” 叶耀东一脸恍然大悟，“哦~妈祖诞辰也要到了……然后呢？” 为啥跑过来跟他说？ 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吧，我是想着咱们去年搞得那么隆重，整个县也就是咱们村的妈祖庙盖的是最大最壮观的，而且当时也是上了地方报纸的，没道理，今年不热闹一下。” 他点点头，“那肯定的，必须的，不能就这样沉寂了，咱们得把这种民俗发扬光大。” “更何况，妈祖保一方海域平安，她的诞辰当然得重视，是得好好热闹一下，应该也得跟去年一样游神，整个镇都巡游一遍，天下妈祖是一家。” “而且当时周围乡镇的渔民们有的也都跑来捐款，贡献一份力了。这捐钱的得重点保佑，没捐钱的，也照样得保佑一下，大家的信仰也是一份信仰力，各个村子都得巡视一下，保大家太平。” 陈书记满脸笑容，赞赏的又拍了拍他，“对，你说的对，我们一群老家伙也是这样想的，咱们这么大的天后宫盖起来不容易，全靠大家一分钱一分力。妈祖保咱们一方海域平安，当然得重视起来，更何况，你今天打海盗这么容易，肯定也脱离不了妈祖的保佑。” 叶耀东赞同的继续点头。 “今年是天后宫落成的第二年，不能就这样萧条，该大办咱们还得大办起来，一年也就这么一次。所以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今年还是跟去年一样，请个戏班子唱几天大戏，也让全村人热闹一下。” “应该的……” “就是不请那么多天了，太贵了，咱们就请个三天就够了。唱完三天的大戏，妈祖也照样巡游个三天，然后再在诞辰那天上殿，中午再全村人吃席，吃平安。” “好好好……” “就是连续唱三天大戏要不少的钱，还有巡游三天肯定也得管三天汉子们的吃喝……” 叶耀东瞬间明白了，这哪里是跟他商量的，这是过来要钱的。 他就说嘛，他又不是村干部，要办庆典，要办热闹，他们自己干部决定就好了，干嘛还特意跑过来跟他吱个声，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出钱嘛，应该的，妈祖诞辰呢。 “……这个全村人民收益，肯定得全村人都一起出钱集资，不过，有的人家家里也挺困难的，要求出太多也不合适。少了的话，肯定也办不起来……个别人不出的话，大家肯定也有意见，同样一起看大戏，同样受妈祖保佑……” “明白，我懂，这个出资的话肯定也是每户人家都出同样的，不然有的人该有意见。这样吧，我现在算是村子里的大户，家里的船又多，得让妈祖多保佑一点，多出点也是应该的，我多捐一点，捐500块吧。” 陈书记惊喜了一下，老脸瞬间笑开了花，高兴坏了。 “500啊！！！好好好，还是你最诚心，直接就帮我把难题解决了，难怪妈祖一直保佑你平安发财，就冲你这一份心意，怎么保佑都是应该的。” “应该的，妈祖保佑我平安发财，我也得给她添砖添瓦，多尽一份心。” “好好好，我们老家伙昨天商量的时候就琢磨着，乡亲们捐款的资金肯定不够6天活动的，还正犯愁呢，这下子由你帮忙解决了，咱们活动肯定能办的又大又好。” “那我回来的正是时候。” “对，这都是妈祖保佑啊。” 叶耀东也笑着点头，“那村里准备让乡亲们一户出多少钱啊？” “想着一户出个两块钱，这样谁都拿得出来，也不会有人在那里哭穷，免得扰了诞辰庆典。” “那也差不多，一户两块钱村里400来户的话那就800来块钱，加我捐赠的，请戏班子加上三天游神的吃喝应该也够了。” “够了够了，到时候等妈祖游神结束上殿后，中午吃席就让各家另外再出钱，自愿为上，愿意去吃个平安饭的，再一人交个两块钱，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哎，这个吃平安的话，也不一定限制咱们村，到时候有外村的或者是其他乡镇的要过来吃平安也可以呀，天下妈祖是一家，反正只要交钱就行，到时候多开几桌。” “这个可以的，吃个平安饭，能多保佑保佑家里出海的男丁。” “好的，那什么时候开始集资，我就让阿清把钱送过去。” “好好好，下午就准备放广播，明天再让人挨家挨户上门收钱统计，多谢啊，咱们村子里能出你这样的老板也是村子里的福气啊，难怪妈祖保佑你一起发财。” “唉呀，我算什么老板，就只是有几条船而已，作坊也是小打小闹在那里干着，没人来找我麻烦就算好的。” “谁敢找你麻烦，你就捕捕鱼，卖卖鱼干，是正经的渔民卖土特产，又不是搞倒卖的，没事，有乡镇人询问起来，有我们帮你说的。” “好的好的，我这要是越干越好的话，肯定也能给村民带来好处，多提供一下就业岗位，也能多挣点外快。” 七十年代末刚结束大锅饭，经济改革挺困难的，发展也没那么快，大多数人都是小打小闹，这几年允许做小买卖，不过不让做大而已，今年貌似好了许多，他好像听说可以做贷款了，允许做大做强了。 “嗯行，那有你的捐赠后，我们这个大问题算是解决了，我得回去跟其他人说一下，我们再商量一下，定个方案，然后得提前定好戏班子。” “好的。” 陈书记目的达成后，一脸高兴的直接走了。 叶耀东继续又坐回靠椅上摇着，心里也想着捐赠这个事，500块对他现在来说也不算什么，能多出一份力，添砖添瓦也好。 往后年年也可以继续保持这样，当然前提是他年年都有钱。 这群老人精倒是也挺会想的，第1个就想到了找他。 他就说嘛，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过这种游神的传统文化还是继续保留的也好，也是他们村独有的风俗跟荣誉，延续个几十年也是文化遗产。 摇着摇着他就睡着了，还是听着耳边的一阵河东狮吼他才醒了过来。 “哎哟，你看你们俩，玩的一身，你爹干嘛的，自己坐在那里也不管管你们，早上才刚穿的干净的衣服，这才半天，整天不是玩水就是玩土，转眼没看到，就搞得这么吓人……” “爹叫我们挖虫虫……” “挖他个鬼哈，自己坐在那里，打发你们挖蚯蚓……” “要喂鸡妈妈呀……” “鸡妈妈饿饿……” 两道童言之语轮番响起来，林秀清的声音也在那里不停的数落。 叶耀东坐起了身无所谓的道：“这玩一下泥巴有什么要紧的，脏了洗一洗就好了，她们又没有干嘛，又没有到处乱跑。” “这就是你教的，跟着你天天都是一身。” “不跟着我，她们也是天天都是一身啊，又没有区别，玩的高兴就好了。” 他转头冲两个孩子道，“是吧，你们搞的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高兴~开心~” “嗯嗯~” “娘，我们抓了好多虫虫，给鸡妈妈吃。” “快进去洗一洗手了，脸上也都是泥巴。” 叶小溪疑惑的伸手摸了一下脸，裴玉顿时哈哈大笑。 “更脏了，你看看你的手，你的手也能摸脸？”林秀清嫌弃的提着她的衣领，将她拎着往屋里走。 “等等，等等，虫虫……” 裴玉立即捧起鱼罐头跟在后头。 叶耀东看她们经过门口时，还坐起来看了一眼，罐头里面密密麻麻蠕动着一堆的蚯蚓，两孩子的战绩斐然，一个罐头里头装的满满当当，看着都快满出来了。 “这么多，不怕了？都在那里动？” “不怕，不咬人。” “嗯，放门口就好了，等会儿洗个手，换了衣服之后再出来玩。” 裴玉乖巧的点头，并且将罐头放到他躺椅下面。 叶耀东也跟着进屋，顺便跟林秀清说一下，刚刚陈书记过来要捐款的事。 “500！！这么多！” 她装水的手都抖了一下。 “嗯呢，问的时候我就直接说500了。” “你不会说200，让他自己算一下，不够的话咱们再加一点就好了，500也太多了吧，加村里的捐款，那都1300多了。” “6天活动花费的肯定也不少。” “也就请戏班子贵了一点，游神的吃喝能花多少钱啊，顶多费一点米粮，地里的菜啊，都不咋花钱，码头的海鲜也不贵。” “不用这么计较，差也差不了多少，正常妈祖庙的维护也得需要点钱，还得一些香烛元宝之类的供奉，每天得供奉都得换呢。” “就找上我们家多捐了吗？” “不知道，不清楚啊，应该是吧？村子里除了我，谁还有捐款的实力？” “你还得意上了？” “不找别人，偏偏找上我，那也是因为我有钱有目共睹，出点钱，造福乡里应该的。” 叶耀东还挺会自得其乐的。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了，继续给脸盆装水，“什么时候要钱？” “明天吧，说下午广播会放一下。” “哦，知道了。” “还有今天我女儿生日，你怎么没有说一声啊？”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周岁，也不是10岁20岁，我以为你记得呢，平常那么宝贝，生日你也不记得。” “前几天还记得，昨天惊险刺激了一回，回来后一时忘记了，今天也忘记看日历了。” “这么小，不用过什么生日，中午给她煎两个荷包蛋就好了。” “就这样啊？” “不然呢，你要摆个十桌八桌是吧？” “那倒也没有，下午没啥事，我去镇上给她买个鸡蛋糕，汽水零食吃吃。” “随你。” 等她装完水转头一看，俩孩子都伸着手相互往自个脸上头上抹泥巴，嘻嘻笑笑的满屋子乱跑，差点没把她气坏了。 “给我过来，要吃鞭子吗？” “不要，给妹妹吃，我吃鸡蛋糕！” 林秀清给她逗笑了，将水放到地上，捏了一下她鼻子，“不要调皮，赶紧洗手，不然生日还要给我打一顿。” 叶小溪笑嘻嘻的也蹲了下来，将手放到脸盆里哗啦哗啦的玩了起来，这下子可以光明正大的玩水了。 裴玉也跑过来奶声奶气的喊，“不要鞭子。” “先把手洗了，看一下你们的鞋，都是泥巴，今天还特意给你们穿的小皮鞋……” 叶小溪湿漉漉的手调皮的伸到她娘跟前不停的弹水珠，挨了一巴掌，手背都红了后才消停的，乖乖的来回搓手。 但是没一会儿又好了伤疤忘了痛，趁他娘去拿抹布给她们擦手时，跟裴玉两个在水里拍打了玩了起来，溅的满地都是水。 “我看你也不用鸡蛋糕了，吃鞭子就好了。” “我乖~ 第1044章 如意算盘（1万字，月票+18） 就天天嘴上叫着乖，行为上哪里看得出乖吗？ 天天都是怎么捣蛋怎么来，讲的时候应的好好的，转头还是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主打就是一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乖不过三秒。 林秀清给俩孩子都收拾好后，才开始做饭。 中午吃饭的时候，叶父叶母也听说叶耀东要给妈祖庙捐个500块，搞妈祖诞辰活动，请戏班子。 叶母第一个就叫了，“凭啥叫你出这么多钱啊？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谁都不叫出钱，就光叫你出钱？活该你有钱？”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全村人都知道我作坊办的有声有色，船有好几条，又有铺子，村委会想要搞妈祖诞辰活动，也是为了咱们村的名声着想，也是想着让妈祖多保佑我们这一方海域。” “不都说去年村子里的天后宫盖起来后，咱们村出海遇到的事故都少了，顶多乌贼汛期跟其他村的渔民抢地盘打打架，倒是也没有在听说有人掉海里没了。” “大家也都说我这一趟遇到海盗，能这么轻松的把海盗全部都抓了，没有伤亡，也都是全靠妈祖保佑。” 叶母听他说的，也觉得挺有道理，确实去年一整年村子里还挺太平的。 “那不也应该全村人一起出钱吗？哪里就叫你一个人出啊，又不是就咱家看戏，全村人都看戏，别的村的人也来看戏，别的村的人就不说了，咱自己村的人受益……” “有的啊，各家各户都要出钱，一户出两块，毕竟唱大戏也是大家一起看的，天后宫也是咱村子的。就是大概会不够，所以才找上我了，我觉得也该出这个钱，多出点钱，多尽几份心力，多求妈祖保佑。” “更何况，我们的作坊还得有赖村子的庇佑，听说前段时间镇上有华侨回来办厂，然后就没然后了，钱就没了，人也走了。” 叶母无声的张了张嘴，没话说了。 叶父转头瞪了她一眼，“头发长见识短，该出钱我们就得出钱，该出力就得出力，更何况东子现在名声这么大，全村人都知道他挣了大钱，该给咱们妈祖庙捐点就捐点，保平安呢，出海多危险啊。” “那咱们捐了钱总得给点什么好处啊，也不能光空口白话的就叫咱们捐钱。” 叶父看向叶耀东，“你看一下，是不是要问村委要点什么福利？到时候当天的头炷香给你上？” “这个倒可以，晚一点我一琢磨一下，先吃饭。” “唱几天的戏啊？到时候是不是又得组织大家巡逻。” “应该是，唱戏唱三天，到时候你们都去看呗，真要巡逻也是村子里男丁的事，大概跟去年一样吧。” “刚好离妈祖诞辰还要20天，确实差不多得开始准备了，戏班子没有提前叫的话，肯定叫不到……” “那村子里到时候就又热闹了……” 叶耀东转移话题问他娘，“羊什么时候能牵回来？” “我等会吃完饭去问一下看看，是差不多断奶了。” 叶成洋满眼晶亮的抢着道：“我也一起去，我帮忙牵回来。” “我也想去……” 他没管争相恐后抢着要去的两孩子，只跟他娘说，让她去的话，直接把钱带上，能牵回来就直接牵回来。 林秀清也直接说饭后就去给她拿钱。 叶耀东还惦记着孩子生日，饭后也骑上自行车往镇上去，婴儿拳头大小的鸡蛋糕，他买了十几个，这玩意也不便宜，一个要5分钱。 顺便他还买了几个油饼，还有其他孩子爱吃的麦芽糖，米棒，油饼，牛奶糖等等，七七八八买了一堆，一个个都是用报纸包着，好几个包裹堆的自行车前面的篮筐都满了，他才满意的又往家里骑。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他倒是意外的在街上碰到了拿着红色花布的马丽芳，拜他娘的八卦所赐，他忍不住侧目多看了两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事将近了？ “东子！” 谁在叫他？ 叶耀东转头朝声音来源看了一下，猛然瞪大了眼睛。 “我操，你这么瘦了？” 胖子一拳过来，他连忙低头，然后赶紧蹬了一下自行车。 “你干嘛，谋杀啊？” “我都快死了，怎么也得拉你垫背。” 叶耀东呵呵呵的直笑，“没有啊，这不看着变帅了吗？再高一点就是壮汉了。” “滚。” “那我走了？” “等等，等等，你来镇上干嘛？” “女儿今天生日，出来给她买点好吃的，再买几个鸡蛋糕。” “我想租个大一点的店铺，刚刚已经转了一大圈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看一下？” “不卖包子了？” 叶耀东拍了拍他缩小了一大圈，但是照旧还duan~duan~的肚子。 胖子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咸猪手。 “不卖了，太他妈累了，看我都累瘦了30斤，这要是当猪肉卖，都好几十块了。” “那你挣的又何止好几十啊，你老婆是不是也瘦了？她估计很高兴。” “可不是吗？天天都在说没有早点来开店，不管我死活。” “那现在新店准备干啥？” “我说炒菜，她非不肯，说要继续做包子，我也是出来自己随便先转转的，她还不知道，实在不想干了，太早起了，太累了。” “确实，人得往前看，我觉得你们可以去县城买店铺，买大一点，最好临街的房子买几个回来，然后打通弄大一点，炒菜还得去县城，当然了，你们要是愿意出门的话，去市里更好。临街的店铺或者房子多买几个。” 胖子犹豫了一下，“能行吗？人生地不熟的，去市里的话，语言又不通，外头混乱，本地佬肯定会欺负人。又不像你们那市场的摊位，还有人管理保护，那摊位一个好几千，我可买不起，更何况市场周围做凌晨跟上午的生意，凌晨大早上的谁炒菜啊？县里的话，大家都说咱们县城还没咱们镇上热闹。” “那倒也是，待在本地的话好说一点，怎么也是本地人，张口都是本地腔，也不敢过份。市里你要是觉得担心的话，那就晚两年再说。县里的话，也等过几年热闹了再买，先在镇上买几个，然后连着打通，面积就变得大了。不要租，租不划算，还得给人算房租，买过来就是你的房子了，肯定亏不了。” “哥哥，买是要钱的。” “租也要钱。” “租的话，钱能少一点，买的话，那就厉害了，更何况还要面积大的，那得要我老命。” “我不能让你的一声哥哥白喊，哥哥借你。” “滚，不要还可以。” “那不行，还是得还的，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是不着急啥时候还。” “那我回去跟我老婆琢磨琢磨，看看是买还是租，买的话肯定没那么容易。” “你找一块空地不就好了，镇上街道两边也有挺多空地的，买一块大的空地，自己请人简单盖一下，或者也不用盖了，直接露天炒菜就好了。” 胖子皱着眉头，“露天那不行，风吹雨淋的，啥时候人吃霸王餐跑了都不知道，我还是回去跟我老婆琢磨琢磨看一下。” “你还是跟你老婆商量一下，我跟你讲，买房买地买店铺，是稳赚不赔，绝对包赚的。当然了，不是现在，得过一些年以后，放的越久越值钱，尤其是大地方。” “真的？” “真的，等我赚多多的钱，等过几年我也要买。你还要不要看店铺啊？要的话，趁现在我还有空，陪你周围转一圈。” “那就转一圈先。” 叶耀东对镇上很熟，以后发展成什么样都一清二楚，不过以后虽然比现在热闹，但是还是比不过县城发展的快。 毕竟县城有地有人口，土地可以扩展到周围村镇，周围乡村的人口以后也慢慢都会往县城集中，而镇上的话就几个港口码头，周围都是山，土地有限，填港填出来的面积也没有特别大，发展空间受限。 再加上以后打击扫黄走私的力度加大，靠岸的船只会大量减少，繁华程度当然也骤减。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千禧年以前还是很热闹的，他街头巷尾大多熟悉的很。 跟着胖子转一圈，将周边讲的头头是道，哪一块空地或哪一片房屋所处的街道以后人会多，会热闹，都给他指出来，给他做个参考。 至于自己现在都没买，是因为并不着急，买了等于把钱压在那里。 等他说的口干舌燥，胖子才满脸佩服，“东子你知道的可真多，想的可真远。” “哪里？我就是比你聪明了一点。” 他收回他刚刚说的话。 “当我没说，我老婆刚刚叫我出来买香菇和馅来着，我得赶紧去买了回去，不然的话，她又得说了。” “快两小时过去了，你才来说她叫你买香菇，她估计以为你出去吃了个快餐。” “什么？” “没，你还是赶紧回去挨骂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这就回去。” 死胖子匆匆的又走了，叶耀东看着也快4点了，急匆匆的又蹬着自行车赶紧回去。 这一下子给耽搁的直接到了饭点，原本还打算带回去正好半下午给她们当点心，现在得先藏起来，免得一个个都盯着零食。 他哼着歌慢悠悠的到家里，家里却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阿清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择菜。 “咦？怎么是你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摘菜？老的小的呢？”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老的去作坊听八卦了，小的都去边上空地喂羊吃草了。” “小羊牵回来了？” “下午早早就牵回来了，一个个的都差点舍不得去上学，都吵着要在家里放羊，后面一顿打才舍得走，爹还拿竹片简单的在后门搭了一个小窝。” “篮筐里的零食你收起来一下，等饭后再给他们吃，我去看一下。” 边上也有空地，没有盖上房子的，因为前几天下雨，天气也暖和，地面上都长出了小草，大批的羊是不够吃的，但是就三只小羊羔还是够吃个一些天的。 家里9个10个孩子，通通都围在那，还有周围邻居家的，一个个都辛勤的在那里拔草，喂到小羊嘴里，压根就不需要小羊自己去吃。 饭来张口也不过如此。 “你们作业都做完了吗？全部都围在这里。” “吃完饭再做，三叔，小羊好可爱。” “小羊怎么叫的？”叶耀东笑着摸了摸叶小溪的脑袋，问道。 “咩~” “咩~” “咩~” 他就问了一下叶小溪，此起彼伏的小羊叫声就连绵不绝。 一个个都兴奋的学着羊叫，还将两只手比划着在脑袋上面，当做小羊的两只角，并且还摊着两只脚学小羊走路，学了一个四不像。 “这三只羊以后就给你们照顾了。” “放心吧三叔，我们一定给它们养的大大的。” 一个个都极为稀罕的围着三只羊不停的喂它们吃菜，喊他们回去都喊不动，叶耀东也就不管他们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一个个才依依不舍的将小羊牵回了新窝，洗手吃饭。 叶母也替他看好了开船回来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后，他娘说这一回就只要放几挂鞭炮就好，不搞那么隆重的到处发糖糕了。 毕竟他新船都不知道开了多少条回来了，发糕都发了好多回了，没必要再继续，仪式感可以相对减少一点。 叶耀东当然没意见了，这种船他都有好几条了，没必要每一回都搞得很隆重，后面还有好多条船，有那么多钱，还不如捐给妈祖。 不过几个孩子倒是插嘴嚷嚷着想吃糖糕，遗憾没得吃。 “有鸡蛋糕！”叶小溪插嘴喊了一声。 叶成湖回了一句嘴，“哪来的鸡蛋糕啊，你想的美。” “妹妹吃鞭子，我吃鸡蛋糕。” “记性还挺好的，下午跟她说了一下鸡蛋糕就记到了现在。” “她能记很多天，指不定还能记好几个月。”林秀清笑着给两个小的剥虾。 “真的有鸡蛋糕啊！” “有吗，爹？” “有，吃完饭再给你们拿，今天是你们妹妹的生日，所以下午给买了鸡蛋糕，还有其他的吃食，你们得祝她生日快乐才有的吃。” 两个小子纷纷朝叶小溪喊生日快乐，高兴了，她一直呲着牙笑。 等饭后，叶成湖拿着鸡蛋糕跑隔壁去炫耀后，连隔壁的兄弟姐妹也都全部跑过来喊生日快乐。 叶耀东也将他们留下来，让他们坐一桌，一块唱生日歌，一块吃零食，虽然没有大蛋糕，但是好歹还有零食，看起来也有那么点仪式感。 羡慕的一众孩子们吃完零食后，纷纷跑回家问自己什么时候生日，能不能过生日？ 差点又挨一顿打。 叶成湖跟叶成洋也不停的追问林秀清，他们什么时候生日？能不能也像妹妹一样，叫大家过来过生日。 “那你们要把自己的零花钱拿出来买零食，请大家过生日。” “不要！” “我也不要。” “妹妹也是花她自己的钱，她的钱都存在我们这儿了，所以我们给她过，你们要过生日，就把自己藏的私房钱拿出来。” “我不要过生日。” “我也不要，我要等明年妹妹再过生日。” “两个小气鬼。” 等他们也跑出去玩后，叶耀东才跟林秀清闲聊起来。 “三天后去开船，到时候近期就先开这条船了，等什么时候大船修好了，再换大船。” 林秀清看着电视头也没转的点点头，“你看着办就好了，正好在家歇个几天，继续出海，当天去当天回，也安全一点。” “要不要带你出海转转？” “神经，我去干嘛？一家子还等着我张罗，两个小的夜里都还得跟我睡，哪里走得开。” 那倒也是。 “对了，我下午听说耗子跟他老婆要离婚了。” “离了？这么快啊？” 叶耀东诧异了一下，他还以为两个得掰扯很久，然后到后面或许还能勉为其难的再凑一块过日子。 “快离了，也掰扯闹了大半个月，下午就听作坊里的妇女们说下午又闹了一通，已经确定要离了，说是明天一早去办离婚证。” “那怎么瓜分？” “什么怎么瓜分？家里穷得叮当响，能瓜分什么？直接就让他老婆回自己娘家了。” “孩子呢？” “那两儿子姓陈，肯定得留在夫家，哪能给她带回娘家，而且他们家也不要，哪里养得起那么多张嘴，更何况带着孩子还怎么改嫁，谁要给别人养儿子，要是女儿，说不定还可以给带走。” “这就已经想好了改嫁啊？” “也才30岁，还能生，为啥不能改嫁，名声坏也是在村子里坏，别的村子又不知道，找个老光棍嫁还是简单的。” 那也是，这年头只要女人能生孩子，还怕没人要？ 男的家里也只要能吃饱饭，就也有女人肯嫁。 相互要求都低的很，反正都是搭伙过日子。 “这才刚离婚就立马改嫁，也太着急了吧。” “不早点改嫁的话，回娘家谁乐意养着啊？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都快30了，名声也不好，还是离婚的，家里人肯定也想着早早打发出去。” 叶耀东嫌弃的扁扁嘴也不说了。 “听说耗子这段时间被打的下不了床，明天得家里的兄弟帮他抬去离婚。” “还挺惨的。” “那也不都是因为你，现在村子里传的都说是他找人打的老丈人大舅子一家，所以那家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也让他快半个月下不来床了。” “惨啊~咱们这作坊弄的也挺好的，以后村子里大事小事，连谁家母鸡下蛋你都能知道了。” “还真的是，咱家买了三只小羊羔，这两天又要开新船回来，还有妈祖诞辰我们家捐500块也都传遍村子了。” “你说的，还是我娘说？” 林秀清笑了，“前面两道是娘说的，后面是老太太说的，两人谁也不差谁，一直在作坊里说你是有妈祖保佑的，所以才事事平安，化险为夷，平安挣大钱。说妈祖诞辰。你也特别有心的要表达一份心意。” “谢谢她们让我美名远播，作坊里的鱼今天都杀完了吗？” “还没，没有让她们连夜杀，今天叫的人也不多，明天再杀一天就好了。” “哦。” 原本夫妻俩也以为耗子两口子离婚这个事，就差不多这样子落幕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相关的恶心事。 就是没想到老王家野心还挺大的。 村子里也挺小。 兜兜转转都是连着的亲戚，还都没有能藏得住的八卦。 在叶耀东新船开回来的第二天，因为起风了出不了海，连带着丰收号一早也回来了。 更让妇女们起劲的事，刚离婚的耗子前妻，王老汉家竟然想要说给裴父！！！ 村子真是小啊~ 叶耀东当天午饭后溜达去作坊闲逛的时候，听到这一劲爆的消息，差点没跌破他眼球。 他没管自己一个大男人凑到妇女堆里八卦合不合适，就快速的搬了个凳子坐到边上去听，生怕听岔了，他还挨得很近，顺便挑鱼给她们宰杀。 这些都是丰收号早上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万把斤货。 “真的假的啊？裴叔都这把年纪了，还有这艳福。” 妇女们听他形容都笑死了，一个个都乐了起来。 “这王老汉一家也是真会打算，可能是听着前段时间老裴的事，想着他准备要找老伴，就想把这离了婚的女儿塞过去过好日子呢。” “也是够厉害的，竟然也不嫌人家年纪大……” “这年纪大有什么，有钱就好了，家里日子又好过，而且就一个儿子，说不定嫁过去还能再生一两个儿子，以后家产还能分一半……” 高啊！这算盘绝了！ 那他老妹不得吃大亏！ 而且这王老汉一家可不是省油的灯，真成了的话，到时候可不是得拐着弯的跟他们家打交道，那他老娘不得气死？ “这岁数还生啊……” “女的年轻有啥不能生的，才30岁，正缺汉子的年纪……” 阿姨们，这是我能听的吗？ 叶耀东眼睛左看右看，竖起耳朵，生怕因为周围吵杂漏听了什么。 “那隔壁的马丽芳怎么办？之前大家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是一个劈柴挑水，一个送菜，有来有往的。” “那就不知道了，谁让人家老王家的离婚闺女年轻啊，一个才30不到，一个都40出头，不好选呢~” “那名声那么差……” “可是年轻啊，娶一个30的，还能再多生两个，娶一个40的可不一定能再生，他家就一个儿子，多缺儿子啊。” “都已经抱孙子的人，还要生儿子啊？” “这不是很正常？我都当娘了，我老娘当时都还在那里生。” “这王老汉家的可真会打算，我就说吗，按照他们家以往的尿性，怎么前几天那么干脆利索的直接就离了婚，也没赖上耗子家，也没要求赔偿什么的，就只要求立即马上离，原来在这里等着。” “就是我还纳闷呢，怎么那么干脆的就说离婚，前段时间还在那里纠缠，要他们家赔偿，前两天就什么都不要了。” “算盘打的真响，不过，老裴家日子也确实顶顶好过，除了年纪大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家里有好几条船，回回靠岸都拉一堆的货回来带回来的就这么多了，更不要说卖钱的，肯定没少挣钱。” “他家一溜烟的电器，我都看到了，什么都有。” “那真要被截胡了，马丽芳不得气死掉？听说今天有人还看到她去镇上买红花布。” “这就不好说了，反正就听说今天老裴一回来，王老汉就上老裴家提这个事，然后他们老王家也不怕害臊，前脚上老裴家，后脚刚吃了午饭就到处宣扬，就是没听说老裴家什么个意思。” “那这段时间又有新闻可以看了，老王家也是真够着急的……” “可不是得着急一点吗？晚一步，万一被隔壁的寡妇捷足先登了，那他们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好不容易才等到老裴回来了，那不得一大早立即抬脚就去讲啊。” “也是，他这一出海就出去好多天，谁知道今天在家，明天在不在家……” 叶耀东瞧着这些妇女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感觉应该不是瞎传。 照理说，不能阻止人家找老伴，但是找也得找一个安分的啊，那一家子怎么吸血的，大概村子里没人不知道。 也不知道裴叔有没有拒绝。 顿时，他心里跟猫抓一样，好奇极了。 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在老王家竟然都惦记上50岁的大叔了，可真的太会想了。 一只羊毛已经薅的精光，再找一个实力更强的老大叔，是真的绝。 估计谁都没想到，老王家还有这么个打算。 也不知道他爹娘有没有听过，估计是还没有听到过，不然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娘就该骂了。 他完完整整的从头听到尾后，看着这些老阿姨们又有讲起别的无关紧要的鸡鸭鹅什么的，才站了起来溜达回家。 准备把这个劲爆的消息告诉他正在洗碗的好老婆。 阿清果然也如他一般，惊讶的碗都差点打碎了，手忙脚乱的稳住后，她才着急忙慌的问：“哎哟哟，还好没碎，你听谁说的？真的假的？” “听咱们情报局的妇女们说的，应该是真的吧，无风不起浪。老王家想的可真美啊，这一招真的高啊，与其嫁一个穷汉子，不如嫁一个富老头。” “瞎说什么啊，大家都说那一家是蚂蝗。” “裴叔也不是吃素的，也精的很，好吗？也不知道有没有拒绝。” “应该会拒绝吧？这才刚离婚，还没几天，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竟然还盯上咱们村的富户了。” “所以大家才说他们家如意算盘打的好啊。” “30岁找50岁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都相差了一辈分了，都能当她爹了，裴叔应该不能答应吧？” “谁不喜欢年轻的，一把年纪跟年轻的可没法比，谁知道哦，也有可能鬼迷了心思，就想要年轻的也有可能。” “那给人家说死了……” “说什么？村里的新鲜事层出不穷，大家顶多议论一阵子，等再出什么新鲜事，就议论别的事了。一老一少，各取所需，指不定还挺和谐的。” 林秀清拍打了他一下，“你在哪一边啊？还真希望裴叔找一个年轻的？那阿光跟惠美得气死吧？” “我当然不希望了，不然惠美好好的日子，得过得一团糟乱，当时不就瞅着阿光没娘，她嫁过去立马就能当家作主。现在不是在闲聊说说分析吗？那我当然实事求是的讲了。” “不行，等会再打个电话给他们说一下……” 叶耀东立即拉住她，“急什么，还不知道裴叔怎么表态的，要是他没那心思，直接拒绝了，跟他们说，不得让他们白操心一回？等晚一点，下午或者傍晚的时候，肯定村子里又有其他风声传出来。” “也真是搞笑了，还能有这样的反转，以为那夫妻俩离婚了，村子里应该就消停了，大家该期待着戏班子来唱戏，没想到还有更夸张的大戏在这里等着。” 叶耀东赞同的很，这村子里的事还真的比唱大戏还精彩。 是真的让人万万想不到。 “那耗子家有什么反应？” “听说他老娘一个下午就光在门口骂了，什么不要脸啊，骚货啊什么什么的，反正什么难听骂什么？意思就是说她刚离婚就迫不及待的找一个能当爹的。” 叶耀东嫌恶的抖了抖肩膀。 “也确实着急……” “洗你的碗吧，我再出去转一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听到什么回来告诉我。” “八卦！” “你不也是。” 叶耀东又出去村子里转了一圈，没再去作坊，作坊里面的情报已经挖空了，还想有新情报，也得等这些妇女们晚上回去吃个饭，可能再过来才会有。 现在就让他自己去村子里转转听一下看看。 也果然不出所料，村子里到处都在讲王老汉家的这个事，就是没有听说裴叔拒绝的话。 他转到村子里的小卖部里，听着一个个男的女的在那里绘声绘色的讲。 男的基本都在那里嬉笑裴父艳福不浅，说到这把岁数还能找一个跟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女的在那里不屑的讲老王家打的如意算盘。 “你们男的真的不挂在墙上，都不会老实，一把年纪了，还好色。” “这话说的，我们不就羡慕一下老裴吗？随便说两句还不能说了？” “你们心里也想的吧，是不是？恨不得好事落在自己头上。” “那你别胡说，我家里婆娘都还好好的，你这不是咒她吗？” “你想的美，要没钱，谁看得上你们这群糟老头子，都年过半百了，还想着找一个年轻漂亮的……” “你们这话就说反了吧，又不是老裴去找的，明明是老王家自己主动找上门的，搞得好像他的错一样，人家主动贴上来，关他什么事。” “我看你们比他还心动……” “哈哈哈，我们是没这个命了。” “也不知道他会怎么选？他这会儿估计还在睡觉吧？偏偏你们说的那么热闹。” “要我说，都苦了半辈子，还不如找一个年轻漂亮的，不过，这王老汉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一把老骨头肯定不抗揍。” “怕啥？他不是有儿子，他儿子哪里能让老王家骑到头上来撒野。” “那都年过半百了，后半辈子的日子肯定得消停一点，他这岁数再找肯定是为了养老，有个伴，打打闹闹的还怎么过日子啊？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找罪受吗？” “要我说，一个娘家不消停，一个年纪又太大，按老裴现在的家底，重新去别的村再找一个30来岁的寡妇，也简单的。” “你个老不羞，就喜欢年轻的，等会就告诉你家婆……” “哪跟哪，我这不是替他分析吗？” 叶耀东听了一堆没营养的，就打算转头走人，没想到还有人拉着他问。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我知道的，还是从你们嘴里听来的。” “你们不是亲家吗？” “那是亲家，我也不能管人家嫁娶啊？裴叔找个18的，我都没话说。” “那要是能找18的，那就厉害了……” “那估计老命都要搭进去了吧？哈哈哈哈~” 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他就直接回家去了，反正有啥事，晚一点自然会知道。 林秀清也是，洗完碗就迫不及待的出去听八卦了，把作坊里的那些老阿姨们知道的都挖掘了一遍后，也没啥结果听出来。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倒是听说老王家下午又上裴家了，听说也裴父也正好睡醒了，然后直接拒绝了，就说自己年纪大了配不上，结果老王家让他再考虑考虑。 叶母饭桌上就破口大骂老王家不要脸，非得把30岁的闺女硬塞给50岁的老头子。 “还说不要彩礼，什么都不要，愿意的话直接搬过去，一家人一起吃个饭。还说的那么好听，只要闺女后半辈子有个依靠，谁不知道他们家人的嘴脸，以为老裴家住在村外面的大马路上，人又天天飘在海上，就不知道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了？太不要脸了。” “那裴叔早上没有直接拒绝，是不是也心动了？” 叶父瞪了叶耀东一眼，“别胡说，那是因为他早上刚回来，都还疲惫的很，没有空聊这些，只让人先回去，自己先睡一觉，谁知道村子里都传疯了。” “这样的吗？” “他这岁数还找什么年轻的？能搭伙过日子，有个伴就行了。” 老太太也忍不住道：“这一下午村子里就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还以为亲家真就答应了。” “那都是村子里的老家伙传出来的，一个个都羡慕坏了吧？一把年纪了，老不羞，真的是不挂在墙上都不老实。” “你瞪我干嘛！关我什么事！” 叶父看着叶母就瞪着他说话，也反瞪回去。 “你这婆娘越来越不像话了，天天没事找茬，更年期要来了？” “你也羡慕是不是？觉得我更年期来了不中用了。” “胡搅蛮缠，懒得理你，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整天说别人都能扯到我身上来了，哪里招你惹你了？我躲远一点行不行？” 林秀清看着两个老的，又要拌起嘴来，连忙打岔，“那裴叔要是没这意思，还不如早点把隔壁寡妇娶进门就好了。” “谁知道人家怎么想的，我们哪好意思上门说，反正看吧。” 一桌的孩子听着大人说话争吵，谁也没吭声，都习惯了，三天两头吃饭的时候都得习惯性的吵几句。 只是等大家消停下来，安静的吃饭时，叶小溪语出惊人的突然冒出了一句。 “老不羞！” “咳咳咳……”叶父猛咳了好几句，直瞪眼。 桌子上其他人都没忍住，有的都笑得出来。 “是不是羞羞脸？” 林秀清也轻轻的拍了两下她的嘴巴，“吃你的饭，什么话那么多吗？” 叶小溪睁着滴溜溜的眼睛，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丝毫不影响她拿勺子挖着碗里的饭。 叶父也有些恼羞成怒的瞪着叶母，“整天嘴上没把门乱说话，教坏孩子。” “教坏什么了？” “吃饭了吵什么，夜里要出海放延绳钓，记得早点起来。” “嗯，延绳钓都让人整理好了没？” “昨天就已经提前拿去让人整理了，等会儿饭后去拿回来了。” 他们家现在也就只有闲置的延绳钓可以用，其他的渔网都在船租出去的时候，也一块放在船上了。 新船刚开回来两天，没有能用的新渔网，恰好去年闲置的延绳钓也只要整理一下，然后补充一下损坏的，方便的很。 反正也就先将就用个十天半个月，等东升号修好了，到时候开回来照样要开东升号。 缴获的那艘渔船是除了柴油机什么都没有，本来那条船人家也不是拿来打渔的。 到时候拿来出租，当然也得让其他人自备，随便是拖网还是放延绳钓还是放粘网，还是什么都可以。 第1045章 黑心（1万字，月票+19） 几个月没开这种拖网渔船，差点头皮都要被吹没了。 东升号好歹有个驾驶舱在，起码风吹雨打不着，还算舒服的，这个船就只能站在甲板上面迎风直吹，天灵盖都要被吹起来了，春天的海上照旧冷的冻人，尤其是夜里，还好他戴了帽子。 父子俩照旧是两个人出海，也没有叫其他船工，刚打完海盗，也让大家多休几天假，缓冲一下，在家吹点牛逼。 主要也是不需要那么多人，今天也只是出来把延绳钓放下去，收的话，等第二天再出来收，干得轻松一点。 原本也不用夜里出来的，白天出来下网其实也一样，就是这两天听到村子里大伙儿在聊赔裴父八卦的同时，也在讲着乌贼汛期的事。 所以父子俩就想着夜里出海看一下，舀一瓢海水看看有没有夜光虫。 这是判断乌贼汛期的最直接标准。 也还好，虽然东升号有所损坏，但是厂里先给他交付了一条船，还能让他有船可用，不然的话他得拍大腿错过。 其他船都已经租出去了，没道理现在巴巴的收回来。 晚上出来放延绳钓就只是顺便的。 两人还是去到以前熟悉的那片近海海域，一路上一个人开船，一个人剁鱼饵。 到地方后，就先舀了一瓢海水，试了一下，看着只有一两个夜光虫，就也不着急，不疾不徐的边挂饵料边下钩子，渔船也在同时缓慢的前进着，将战线拉长，好方便下钩子。 父子俩熟练的忙活着，直到将带来的20筐延绳钓都下到水里后，才又要拍拍手，准备返程。 新船上面什么工具也没有，也没办法拖网，空闲的时间不可能一直在海上飘着当傻子，离天亮都还早呢，俩人直接就打道回府，等着明天上午潮水涨上来了，然后再出海收鱼货。 再着，前面已经发现海水里有一两个夜光虫，他们白天还得打发小弟去山上搞点树枝回来捆绑，做乌贼附卵器，准备起来等着这两天汛期一到就投放。 是真的运气好，赚钱的活计一点都没让他落下。 等汛期结束，他的东升号肯定也修好了，又能继续出海，互不耽搁。 他们夜里两三点出海，放完延绳钓回到岸上，天也亮了。 清晨的码头也是人来人往，都是一些小船渔民一大早出海下网收网。 父子俩边走边跟周围的一些渔民热情打招呼，然后回家后，叶耀东交代了看着作坊的小弟去山上多砍点树枝回来，就准备回去再继续睡回笼觉。 不过，才进家门，老太太就喊他先吃稀饭，他不饿，却也拉着他，非让他吃饱了再回去睡，不然一觉睡醒估计得到中午了，怕他饿着。 为老人家的一片好心，他只好服从了。 半个月前才腌的咸菜，还不能吃，桌上今早是准备的腌萝卜干，还有炒酸豆角，再有就是卖剩下的那个鱼罐头。 天天咸鱼，家里已经没人吃了，现在也就偶尔隔个几天会蒸一碗。 一般家里做什么，就最不爱吃什么。 叶耀东刚吃完早饭准备回屋睡觉，就听到楼上砰砰砰的下楼声响，他立即停住脚步，去看了一下日历，等着两个小子跑下来。 周日啊，又不要上学，这么早起来干嘛？上学也没见起这么早。 “你们两个干嘛起这么早？” “啊？爹你夜里不是出海了吗？” 叶成洋也朝后门看了一眼，“没下雨啊？” “你俩干嘛？天才刚亮你们就爬起来。” “我们要去山上放小羊，睡了一晚，它们肯定肚子饿了。” “这么勤快，伺候祖宗也没见你们这么积极。” “嘿嘿，多吃草，小羊才会长大。” “顺便带个篮筐去，这时候指不定有野草莓长出来，有看到的话摘一点回来。” 两兄弟的眼睛更亮了，“好啊好啊。” “看好小羊，要是少了一只，回来腿打断。” “洋洋丢了，羊都不会丢。” “哥哥丢了，羊也不会丢。” 叶耀东瞥了两兄弟一眼，也不管他们，直接回屋睡觉，随便他们满山乱跑。 在他躺下去的时候，阿清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问了一下几点。 他抱着她，一条腿压她身上，“才6点，继续睡。” “好像听到儿子的声音。” “两个吃太饱了，天才刚亮要去放羊了。” “这两个…读书要是有这么认真就好了。” 叶耀东摸了摸她脑袋，“睡觉。” 林秀清闭上眼睛，又安心的继续睡。 不过，两人也没睡多久，就被裴玉的一泡尿尿醒了。 叶小溪在那里哇哇乱叫着妹妹尿床，妹妹羞羞脸，不断重复着魔音，两夫妻也躺不了了，叶耀东也头疼的爬起。 “祖宗啊，明天隔壁间的床铺铺一个，我去那边睡。” “好。” 裴玉还傻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你先去帮我打盆温水进来，屁股跟大腿都湿的，擦一下再换。” 林秀清也没骂她，也没打她，别人家的孩子可不是自己家的能随便打骂，她抱过孩子，吩咐完叶耀东后，就先给她把尿湿的裤子换掉。 等把俩孩子都穿戴好，让叶耀东带出去玩先，她才继续收拾床铺。 叶小溪一跑出去就大声的朝老太太嚷嚷着，“妹妹尿床了，妹妹羞羞脸~” 这还不够，等她吃完饭出去门口后，还跟周围的小伙伴也讲了一遍。 气的裴玉都不理她了，直接回到院子里，跟老太太挨着坐一块。 等中午放羊的兄弟姐妹们都回来后，她又跟大家说了一遍，仿佛要昭告天下。 “你不也尿过床。”叶成湖不客气的也揭她老底。 “我已经不尿床了。” “可是你前段时间还睡狗窝了。” “没有！” “有，爹说的，爹说你睡狗窝，害他跟娘大半夜找不到人。” “没有！” 她生气的双手环抱在胸，跺了一下脚，用更大声的语气又强调了一遍，“才没有！” “有有有有有！” “没有，没有，害得得，害得得~” 叶耀东听着门口的吵闹声，才走出院子，也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吃饭了才晓得回来，总共就三只小羊，竟然要劳动你们七八个人去放？我就说怎么一上午都没瞧见人。” “爹，我们摘了好多野草莓，阿江哥那里还有树莓。” 满满一篮筐的野草莓红彤彤的，个头都不小，最小的都有指甲盖大，大的都有硬币那么大。 树莓的数量就少了很多，只有半篮子，但是个头也很均匀，都是他母指盖大小，颜色比野草莓会浅一点。 他随手抓了几个就往嘴里丢。 “爹，不是你这样吃的，你要把它掰开，把里面白色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哈一口气，才能吃。” “事还挺多的啊？吃这玩意，你们还这么多道工序呢？” “肯定要啊，都是要这样子吃。” 几个孩子都围着两篮子的野草莓树莓吃了起来，暂时休战了，不过也消停没一会儿，一个个就吃的不公平，又争吵了起来。 都觉得其他人吃的比自己多，相互心疼着，然后又大把的吃着，生怕吃少了。 只是吃没几口，又相互拍打着不让对方大把的吃，到后面都快打起来了。 叶耀东听着头疼，直接给他们把篮子拎高了，“我给你们看着，你们自己回家每人拿一个大碗出来分一下，然后就拿去洗，这个得洗了吃，不然万一有老蛇蜗牛爬过怎么办？” “哼，早知道不分他们装了，明明两个篮子都是我跟洋洋带去的，他们什么都没带。” “有什么好稀罕的，吃完了下午再去上山摘，反正下午还要去山上放羊。” “我家的羊不给你放！” “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不给你放！” “那你一个人看小羊，我们去摘野草莓。” 几人相看两相厌，等分完后，各自捧着一碗坐在门口吃，相互不理睬。 不过等饭后，就又和好了，高高兴兴的又立即牵着小羊出去了。 羡慕的叶小溪都想跟了，只是腿脚赶不上他们，直接被他们落下了，最后只能生气的跑回家掉眼泪，并且告状说哥哥们不带她，非要叫叶耀东带她也去上山。 他哪有这个闲工夫哦，早上让小弟们砍了一堆的树枝回来，一上午都在那里捆绑，都还没绑完呢。 又哄又骗的让她坐在一旁，让叶父给她编个小篮子，有篮子后才能上山去摘，她才安静下来。 叶父平白又多了一个活，不过看孙女跟外孙女一人一边的坐在他两边，趴在他膝盖上看着他编篮子，他倒是也乐在其中。 兴致来了，还给她们编了个栩栩如生的小蚱蜢，让她们高兴的一直哇哇哇的叫个不停，拿到手后就快乐的满作坊乱跑。 叶耀东也是挺佩服他爹的手艺，老一辈人是真的多才多艺，什么都靠自己纯手工，老厉害了，不像他。 “谁像你啊，两袋谷子都能挑到沟里去。” 叶耀东侧过头看着边上也跟着绑树枝的小弟，两人都好奇的瞄向他。 他感觉有些没面子，没好气的瞥了他爹一眼。 又提这个，早知道不夸他了。 难怪他娘现在越看他爹越讨厌。 “你们爷爷外公还会编蜻蜓，让他给你们再编一个。” “一个就好了，再编什么，费功夫，篮子都还没编好。” 但是两丫头却高兴的又跑了回来叫着，“还要~还要~” “还要~公公~要~要~” 两人一人一边的扯着叶父的袖子，甜甜软软的一直叫着，叶父也没辙的，只好笑容满面，无奈的道：“好好好，我再给你们编两个蜻蜓，正好放到篮子里面给你们提着玩。” “好啊好啊，爷爷太厉害了~” “公公~厉害~” 叶父老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一个下午啥也没干，就光给两个丫头编篮子，编蜻蜓，编蚱蜢，在她们软软的撒娇还要还要中，编了一个又一个。 等家里的其他孩子回来后，看了也都嚷嚷要，叶父才不耐烦的驱赶他们。 “还要什么？屁要不要？你们都多大了，还没老是吧？还要玩这个，小时候不都给你们编过吗，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玩自己的去。” “lue~” “得得等等窝~” “等等窝~” 大的带小的一溜烟的都跑没影了，这下子他们才清静了，不过也安静了，还是有两个女娃子在比较好。 叶父也才抽出空来跟他聊渔船的事。 “你大哥二哥的船一个月内就能交了，也差不多妈祖诞生之后吧？那到时候，现在开的那两条船你们肯定得结束合作。” 叶耀东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我知道自家有船的话，肯定开自己的，我无所谓，二哥现在开的那条船，我到时候收回来转租给别人就好了，没什么区别。” “你那一条拿出去跟他们合的船好说的，到时候直接拿回来就好，就是我给你大哥二哥的那条老船，不知道他们怎么个打算。” “让他们直接还给你就好了啊，反正他们有了自己的新船，也没没空再开老船。本来你后面也是直接送给他们，没让他们出钱买，虽然说一开始收点租金，但那也是应该的嘛。” 叶父皱着眉头有些纠结，“这船多了，还真有些麻烦，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个打算，给我，我也没空开，也没办法去收货啊，还得帮你们开船。” “没事订那么多船干嘛，这个有什么好学你的，他们手上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这下子搞的不知道把船托付给谁。” 他无所谓大哥二哥要把那老船怎么着，反正等他们的船到手后，他只要把自己的船收回来就好了。 “不怕没人租，以后大嫂二嫂盯着点收货就行了，大哥要是把老船还回来，你要没空的话，我让人也一起把你那条船接手了，到时候开的货单单独拿给娘就行了，就那一条船，乱不了。” “那再说吧，怎么也得汛期过后，妈祖庙诞辰过后先，看看他们怎么打算，要是舍不得的话，那就让他们自己留在手里，我也省得操那份心，反正我也一把年纪，干不了几年。” “到时候干不了几年的话，就来我这里看大门，晒晒太阳吹吹牛逼。” “吹海风还差不多，吹什么牛逼，我有什么牛逼可以吹的，当我是你娘啊……” “你个老家伙又说我什么了，我就知道你心眼坏的很，肯定有在背后说我坏话，这下子给我逮着了。” 叶父在叶母的声音一出来后，就立即吓得跳了起来，慌的一批。 还真不能背后说人家坏话，这还没开始说就被逮着了，偏偏还百口莫辩。 “哪里说你坏话了，耳朵听哪里去了？还没七老八十就耳背，我娘耳朵都比你好使了。” “我明明听到你提到我了，还不是什么好话……” “你可别胡搅蛮缠，是东子说等我干不动了，过来给他看大门，还能有人说说话……” “所以你的意思就说我嘴碎了，适合来这里。” “我可没这样说，你自己说的。” 叶母横眉怒视。 叶耀东立即岔开话题，“你怎么突然间跑过来了？” “喊你们吃饭，不然还能干嘛？” 他看了一下手表，才放下手头的活，“这么快就饭点了，走走吃饭去。” 叶父也连忙放下手头的活，“感觉什么也没干，一下午光给两个丫头忙活了，早知道就不跑老家拿竹子编什么篮子……” “反正他们晚上也在这里看着，闲着没事让他们继续捆绑，我们明早睡醒了再去收延绳钓，顺便把这些树枝丢海里去。早点放下去，看看到时候能不能早点收一点，刚刚看有早从码头回来的，都在那里说拖网都有看到乌贼了。” “你大哥二哥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问一下看看，今天夜里就不去了？” “不去了，反正知道有一两个夜光虫了，大概也就这两天了，今年比往年迟了一点。” “公历的日子本来就不准，去年妈祖的诞辰在公历4月中下旬，今年的诞辰就在5月中旬，足足晚了快一个月，连天气都回暖的慢了点，那乌贼都是看气温产卵的，可不是就晚了点。” 叶耀东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去年妈祖诞辰在五一前，今年变成五一中旬了。 “那今年妈祖诞辰的时候，差不多汛期接近尾声了，村子里的青壮年大概也能腾出空来，可以游神抬轿了。” “没空怎么也得抽出空来……” 见父子俩都边走边说正事，叶母也就没有再发难了。 只是在坐上饭桌后，她也没改她八卦的属性。 “听说今天王老汉又上裴家了，只不过扑了个空，亲家夜里就出海去了，然后他家的婆娘正好碰到洗衣服回来的马丽芳，俩人骂了一场，马丽芳都气哭回家了。” “不是都拒绝了吗？” “听说是不甘心，不想放过享福的机会，所以琢磨了两天又跑去了。” “不甘心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吧，本来果断的离婚也是想着攀上更有钱的，现在裴叔不乐意，那他们不得感觉白离婚了，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林秀清也插了个嘴，“裴叔要是没确定下来找谁，估计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心，肯定还会再上门的。” “肯定的，村子里也就咱们的日子比亲家好一点，其他人拍马都赶不上，刚好亲家又一个人多年，最近又传出风声来，要重新再找一个伴，可不是就被盯上了。” “裴叔肯定喊不出口，对王老汉叫爹！” 叶父一口汤直接喷了出来。 “哎哟，你要不要这么恶心啊？这还怎么吃啊？”叶母生气的拍打了他几下，“一把年纪了，越老越‘派来’，一桌菜都给你一个人吃。” 其他人也都嫌弃的，一言难尽的看着叶父。 “这不是东子瞎说，我一时没忍住，那王老汉也没比亲家多几岁，那也够尴尬的。” “人家都拒绝了，你们还能想得这么远。” “我前两天脑子里就浮现了阿光要叫耗子前老婆-妈的局面了。” 林秀清没忍住拍了他好几下，“你可别瞎说吧，阿光知道了，得气的直接跑回来先掐死你。” 老太太也不赞同的瞥了他一眼，“不能瞎说，哪能搞得这么混乱。”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比这更混乱的都还有呢，反正等裴叔下一趟回来，肯定不能让他们跑上门蹦跶，吃饭吃饭……算了，阿清你去再煎两个蛋吧，这还怎么吃？” “我去吧，搞得这么恶心……满桌的菜给他一个人吃，要是没吃完，我就给他戳下去……” 叶母嫌弃的瞪了叶父一眼，然后起来重新再烧火，整两个菜。 还好刚做完饭，他们也只是拨弄灶膛里的灰去盖住火光，这会儿里头还有余光，只要拿烧火钳拨弄几下，塞一把稻草进去，火就又着了，也不用浪费火柴。 锅里原本在煮完菜后，舀了一瓢水进去已经被余光烧的烫乎乎的，叶母试了一下水温后，干脆打了3个蛋，再掺点水，准备炖一碗水蒸蛋给几个孩子配饭。 然后去抓了一把鱼干，叠放到水蒸蛋的上面去蒸，也不浪费这一锅的开水，一次性两碗菜，速度也能快一点。 紧接着她又抓了一大碟的虾皮，倒了一碗米酒放到桌子上，给大家先配着。 虾皮沾着米酒配饭，也是独有一番风味，大概也就他们这边会这么吃。 叶父一个人霸占了一桌菜后，还想伸筷子去夹虾皮，被老太太直接拿筷子敲了一下手背，瞪了他一眼。 “你吃你的菜。” 叶父感觉挺没意思的，又收回了筷子，没话找话的跟叶耀东说：“开凿了好几天的石头，最近已经开始砌了，山上的黄土，河里石子都是现成的，工人们去挑上山就可以了，就是沙子这几天也得开始买了。” “这个钱我这边会叫你娘先垫出去，等到时候修完墓了之后再一起算一下总账，大家该分摊的分摊。” “然后因为是在山上修墓，这些工人就不管饭了，不然省得我们还得请一个人做饭买菜送饭，到时候跟那些人又不好掰扯这个账，也麻烦，就让工人们自带了，到时候补贴的饭钱算到每天的工钱里面。” “我跟你娘也攒了点钱，这个修墓的钱也不用你们三兄弟帮忙出，我们自己掏就好了，本来这也是我跟你伯伯们的事。” 叶耀东嗯了一声，本来这段时间也是他爹上山下山的跟进着，没有让他们三兄弟帮过忙，他们也压根就没空插手，只等着喊他们出钱的时候，到时候三兄弟再一人分派一下。 现在不要他们出钱，那他们更省事。 “还有，你要是什么时候有空，有去县城的话，就去问问领导，前段时间送过去的那些海盗是怎么个安排？是不是直接枪毙判刑的，问清楚也好安个心。” “行，这情况那么恶劣，肯定出不来的，不过反正也是顺道，我也得去船厂问……咦，也不用，今天正好礼拜天，阿海回来了没？问一下他，我船修理的进度。” 至于陈局长那，就等他什么时候空了去问一下，顺便他也想知道鱼罐头跟鱼子酱的这个事，有没有什么后续发展，这也都过去一个月了，怎么应该也能有点进展吧？ “应该还没有，等他下了班再骑车回来，天都快黑了，现在天还亮着，晚一点吃完饭过去应该差不多，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交代的话。” 前天去开船的时候，只说没有比缴获的那条船上的柴油机马力更大的了，建议他直接对调就好。 叶耀东也同意了，也不知道换了没有，等会也顺便问一下阿海船修理的进度，有没有安排人，这可不能给船厂拖着。 阿海去了几次造船厂，有了正式的活干后，再加上他娘时不时在耳边耳提面命的让他好好干，不要走他爹的老路，努力学好本事，当一个正式的工人，人看着倒是看着成熟了点，没有整天再跟底下的弟弟妹妹们瞎胡闹，坑弟弟了。 而且在他没仔细关注一下，身高又拔高了一大节，站在他旁边，都到他肩头了，也赶上了亲爹了。 看样子，应该也能突破上辈子的身高。 询问完船的事后，也了解了一下他最近在造船厂里的打杂活，倒是看他也挺适应的。 “好好干，以后我们这十里八乡的船都指望你修理了，我的航母也指望你造了。” “别开玩笑了，三叔，我哪有那个本事哦。” “总要有点目标的嘛，不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算了吧，能混口饭吃就行了。” “乌贼的汛期快来了，你又可以出海捡乌贼了，真快乐！” 叶成海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满脸的沮丧，“快乐什么啊？三叔你又挖苦我，这能晒得我脱几层皮，还啥好处都没有，明明是噩梦。” “把叶成河也带上，两兄弟当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翻过年不也13了？矮是矮了点，但是岁数在那里，还是能带出海去干活的，今年怎么也得把他带上了吧？” 叶成河的个头大概是只配坐在第一第二桌的。 叶成海瞬间来了精神，“对！我吃过的苦头，怎么也得叫他也吃一遍，可不能光逮着我压榨，今年轮怎么也得轮到他了。” 正在打珠珠的叶成河顿时打了一个喷嚏，拿袖子一抹，又继续都趴在那里，瞄准。 压根就不知道，苦难的日子马上就来了。 “就是说，谁家孩子整天玩，都得帮忙干活，平时没指望你们做什么，现在有需要了，当然得帮忙。” 叶成海高兴的重重点头。 有人陪着他一起受苦受难，那他心里也平衡了。 “我现在就去找我娘说，她还叫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得起来跟她一起上山砍树枝，等到点了再去学校，说今天她一个人去山上砍的不够。” “嗯。” 叶成海兴冲冲的就去找他娘，坑弟弟，他是在行的。 叶耀东斜靠在门口，心里还在琢磨着马上又月底了，等过两天，阿生哥跟大表哥他们都该过来算账了。 现在总共三条船拿去租，这两人各租了一条，还有一条是拿去跟他大哥二哥共享，三人平分两条船的收益。 年后天气不错，上个月正好是1号出海，30号算账，整个月的收益都挺不错的，也有出海了大半月。 这个月看着也还行，而且马上就要捕乌贼了，这又是一大笔进账。 想到这，他琢磨着明天或许可以结算一下这个月的账，反正也月底了，25号结算跟30号结算相差不大。 然后乌贼汛期结束了，可以再结算一次，这样的话，大家正好得到一个完整的乌贼收入，并且等乌贼汛期进入尾声，全村差不多也都得休息个几天，妈祖诞辰。 就是可惜，缴获的那条渔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之前让厂里先修大船再修小船，看样子，他明天从海上回来得打个电话给厂里，让他先修小船。 看看近期这四五天之内能不能赶工修出来，修好的话他就开回来，再跟他爹一人一条船，再带上船工，正好赶上这一波乌贼的汛期，不然的话，得少赚好多。 正当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瞎琢磨思考的时候，跟前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双皮鞋，让他愣了一下，他抬头一看。 “卧槽，你真的神出鬼没，鬼都没有你那么难见的。” “你见过？” “梦见过。” “我老婆说你前几天找我，正好今天回来了，就过来看一下。” “今天怎么不等十点十二点？” 林集上没管他的戏谑，看了一下左右，没人管他们聊天，就小声直接了当的问：“是要问我鱼子酱的事？” “对，还有望远镜。” “望远镜得等几天，鱼子酱的话可以要，不过价钱会很低。” “一罐多少钱？” “1克1毛钱，你那个一罐净重大概也就100克。” 叶耀东不敢置信，“所以一罐才10块钱？要不要这么黑啊？这玩意儿不是说价比黄金吗？黄金不是一克三四十吗？一钱百来块。” “没有那么夸张，就国内的鱼子酱怎么可能价比黄金，你那个还不知道是什么鱼的鱼子酱，判断不了，来路也不正。虽然你是从海里捞上来的，来路是正的，但是这也是有问题的东西，所以只能给最低最普通的鱼子酱的价。” “那这价格也太夸张了吧，这要是价值不高的话，人家何必搞这么多大风险，还拿鱼罐头遮掩。” 林集上耸耸肩，“反正问了是只能给这个价，因为这种的话，转手出去，肯定要重新换包装分装。毕竟也算是赃物，我们担的风险更大，你要是不卖的话，我也无所谓。” “草，让我想想。” 他那里还剩7箱，还剩300多罐，真要按他价格算的话，也能卖一个3000多块钱，但是跟他预期想的也差太多了，即使十不存一，价也比不了黄金，那也没见这么低的。 “那你想想，我明天又要出门，下一趟回来大概是妈祖诞辰，你想好了，等妈祖诞辰的时候告诉我，时间太久了也不要了，怕日期不新鲜。” “你心也太黑了吧！” 叶耀东在心里骂骂咧咧的骂了一通他黑心鬼，原本还挺有好感的，觉得这人办事妥当，也会来事。 现在这摆明是吃定了他，只能找他脱手，所以就死命的压价。 10块也不是小钱了，3000多更是大钱，料准了，他不可能直接留着自己吃。 踏马的，真狗！ 心比他还黑。 还特意放了个期限出来，人还准备直接跑没影，也不给他思考过重复上门说价的机会。 林集上呲着牙笑，“付出与收获成正比，我是商人，还是不一般的商人要赚钱，肯定没有那么良善。” “更何况，你这岸边两个作坊一盖，直接让我添了不少的麻烦，是不是也应该狠狠的补偿我一下？” 叶耀东愣了愣，他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那边两个作坊一盖，他这个习惯走夜路的人哪里还能再去村子里的码头，货哪里还能在村子里的码头卸。 直接断了他的一个据点了，没找他作坊的麻烦，让他办不下去算是好的了。 这么一想，他顿时也有些慌了，还好这个狠人没有一把火把他两个作坊给烧了，不然他真的得赔到姥姥家。 叶耀东想明白后，顿时尬笑了一下。 “当时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就想着村子里没有大的平坦空地，就这海滩边空地面积大点，你当时怎么也没提醒一下。” “来得及吗？出去半个月一个月的，回来就看你们砌墙都砌好了，还能怎么说？” “呵呵，呵呵~” “价格你考虑一下，最多就这样，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 “价格真没得说了？” “没得说。” 叶耀东咬咬牙，把心一横，“算了，按你说的吧，就当补偿你的损失了。” 心痛，虽然也是海里白捡回来的，但也是钱啊。 顿时感觉少赚了一大笔。 这玩意要是入了林集上的手，至少翻个十倍绝对是没问题的。 亏大了，心太黑了。 就当买个平安吧。 “痛快！那等夜里我再来搬货，正好明天一起带走。” “行吧。” “也不用肉痛，你这不也是海底捞的吗？加上一批的鱼罐头，都1万块了，白捡1万块，你有什么好心疼。” “可是你转手能挣10万块，这就让我难受了，看你挣钱比我亏钱还难受。” “草！我不挣钱，我收你的货干嘛？” “唉……肉痛，翻了10倍你都没反驳，那肯定赚更多了……” “得了吧，我只是一个小喽啰，能挣多少？” “那可说不准，感觉10倍都说少了，更难受了。” 林集上看他那心痛的表情，又一脸哀怨，倒是觉得心情大好，“算了，望远镜送你一个，等啥时候有，我给你拿过来。” 叶耀东顿时精神一振，有补偿就好，要是能多点就更好了。 “就一个望远镜？” “不然呢？” “再加一个电冰箱？” “你做梦呢？” “不然来一组沙发？” “你想的美！” “要不然……” “那望远镜也别送了，想来你也看不上那个小玩意。” “看得上怎么看不上？既然林老板一片心意，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不用勉强。” “这个可以勉强一下。” 林集上笑了两声，“你这人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还好吧，就是太心疼了。” “那不然还给你，我不要了？” “唉，我怕你一把火把我两个作坊都给烧了。” “呵呵~” 叶耀东看他那个表情，也没有直接反驳，就知道，这狗东西可能还真的动过这个念头，奶奶的。 他就一普通的渔民，虽然以前混了一点，但是也只是懒懒散散，不求上进，顶多打打架，哪里能跟这种狠人比狠？ 他顶多杀鸡杀鸭。 而且重来一世他只求平安富足，老婆孩子热炕头，并不想拼命，鱼死网破。 林集上大概也不想跟他鱼死网破，肯定是求稳。 “咳咳，妈祖诞辰你捐款了吗？” “捐什么？轮不到我，不是有东老板吗？东老板这么财大气粗，一下子捐500块，哪里还需要我捐什么？我就一擦皮鞋的。” 不说就不说，他估计这家伙一年捐的都够村委吃的了，也不需要特意再捐，毕竟人也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又没有天天在家。 “那你夜里几点过来？” “你之前不都说了十点十二点？” “好吧，还好我今天夜里没有出海，可以等一等。” “不是又开回来一条新船？刚一回来就听到你的英勇事迹，每一次回来，村子里就流传着你的传说，回回不一样。” “村里的新鲜事也不是就我这一条，发生的事不也很多……” “我还真就关注你了，其他人的还真没啥兴趣听。” “可以不用关注我。” “值得关注一下，白沙村首富呢。” “呵呵，哪里能跟你比，差远了，也就只有你的零头。” “不吹牛了，我先走了。” 第1046章 重操延绳钓（1万字，月票+20） 把人送走后，叶耀东在门口站了站，看了一会儿玩耍疯跑的孩子们，大人也没谁站门口，大晚上的都呆自己家里，有的夜里都要出海，都早早的睡了，他也回屋去了。 林秀清跟老太太正看电视看的入迷的很，两人都还能讨论几句剧情，谁也没转头看他。 叶耀东去到1楼的空房间，把那几箱鱼罐头又打开，算了一下数。 原本总共是73箱整的，一箱里面有5罐是鱼子酱，重整后是剩下七箱，等于是355罐。 另外他手头还有一箱，当时跟陈局长手里那一箱是一起打捞上来，私底下留的，这里头也有5罐。 不过当时给林集上验货的时候开过一罐，晚上交货的时候肯定还得验货，这五罐就先留下来，不算了。 一罐的话算10块，355罐等于是能卖3550块。 这么算算也不错吧，聊胜于无，总比砸手里自个浪费的好，这么多，他得吃到猴年马月，得吃吐，吃到过期。 又算了一遍后，他才心满意足出来。 算起来，捞上来的这一批货，是真的足足能卖1万块，赚到了。 把欲望降低一点，期盼值也降低一点，也不去想别人能挣多少，只计算自己的收获，果然能开心很多。 心情有些好的他，又坐到了两个女人边上，跟着一块看电视。 “抖什么腿啊，高兴什么？” “高兴马上又要挣钱了。” “那我们到时候是不是乌贼要留一点回来晒？” 林秀清听他说又要挣钱，理解为马上又乌贼的汛期了，那确实是又要挣钱。 “要的，干货的话当然得什么品种都得整一点，不过刚开始价格高，等晚个五六天左右，到时候再留货。去年这个乌贼鲞卖的挺好的，今年可以涨一点价格。” “嗯，正好咱们的大船没有出海，作坊最近都空了，好多人一直问我船什么时候修好。” “我明天抽个空打电话到造船厂问一下。” “你刚刚不是去问阿海了吗？他怎么说？” “说是厂里都在赶交期，只能腾一个师傅跟学徒工出来维修，没那么快，更何况咱们是三条船都一起放在那里修，我明天打个电话让他们先修缴获的那条。” “那你明天早上出海的时候，记得把手抛网带上，有5张，你看着办带，不够的话，我过几天再去买点网线回来，自己再织两张，反正自家的船没修好，作坊也不忙，自己做就好了，不用请别人做。” 大船上的手抛网已经离报废不远了，前段时间跟她提了一嘴，让她安排织几张放在那里备用，现在赶上汛期，正好拿来用。 “知道了，我先拿着放板车上面，省得忘记了。” 林秀清也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将明天出海要带上船的东西都准备好，叶耀东也早早的去到一楼闲置的那个房间睡觉。 受不了两个小家伙的闹腾，而且夜里他还要爬起来给林集上拿鱼子酱，自己单独睡这一间是最好的。 还好，林秀清今天已经整出来，铺了床铺，被褥都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心里搁着事，叶耀东也是断断续续的醒来，约好的十点至十二点，他估摸着大致十点左右就该来了。 现在天还没完全热起来，不要说10点了，8点村里就差不多静悄悄没人了，连各家的孩子都被揪回家睡觉了。 睡了好几觉后，看着时间10点出头，他就立即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开着门出去，尽量将开门的声音放到最低，减少发出吱呀的声音。 然后一个人坐在院子的大门口，静静的抽烟边等着，看着黑乎乎的海面，跟翻腾的海浪，他又想到了今年有特大台风，不过模糊的印象中是没有直接冲击他们这里，但是也受到不小的影响。 主要是现在的房子都比较老旧破败，有的老人家住的屋子比猪圈也好不到哪里去，稍微强大一点的台风都能将屋顶一起刮走。 要是像以后的那种房子，那就不带怕的，一般的台风只能算是毛毛雨，超强台风来了，只要关好门窗也不带怕的。 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个月份，他就干脆不琢磨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直面袭击就好了。 他在院门口坐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才刚10点半，就看着他远处的黑影推着一个板车过来，咕噜咕噜的车轴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特别的刺耳。 还好有海浪声，时不时的翻腾几下，掩盖了车轱辘轴转动的声音。 “我还以为过来得敲门，没想到你还挺准时的。” “想着你上一回也是这个点，所以我就算好了时间，爬起来。” “直接推进去还是放门口？” “放个门口吧，总共也才7箱，你这车轴转动的声音在夜里有点响，要推进院子的话，估计家里的老人会直接爬起来，我进去搬出来就好。” “哦。” 林集上将把车放到门口，自己人跟着走进去，然后在院子里停住，等他搬出来。 脚边的狗在林集上进来的时候，就立即竖起了耳朵围着他打转，鼻子在那裤脚那来回不停的嗅着，然后又抖了抖身上的毛发。 叶耀东在进屋前也转头压低了声音，提醒几只狗让它们回自己的狗窝，然后才去搬箱子。 只是他再轻手轻脚，再小心翼翼，还是吵到了隔壁屋的老太太。 人老了觉就少，她耳朵也灵光的很，夜里一有点风吹草动，她就感觉有贼一样，立马就警醒的坐起身，悄悄的往窗户外头看一眼。 明明东子是要第二天一早出海的，不是今天夜里出海，这夜里哪来的动静？ 借着月光，还真的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并且院门还开着，没一会儿，又看到家里有一个人搬着一大箱的东西走到院子里。 两人鬼鬼祟祟的交接，然后重物落在板车上头的声音，也被耳朵尖的老太太听到。 她第一反应就是有两个贼在搬家里的东西，慌的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就只有一根拐杖能用。 她悄悄的打开一点门缝，堂屋黑漆漆一片，然后又听着隔壁储存鱼干的屋里有搬东西的声响，顿时有些紧张，又有些慌。 轻手轻脚的挪动了两步，并且将手里的拐杖举高时，突然间，她又临时想到了阿清今天好像把这间屋子里头的床擦了一下，铺上了床铺，说是给东子这几天睡的，省得被孩子吵到。 老太太高举着的拐杖，又缓缓落了下来，想到叶耀东已经不是第一次大半夜鬼鬼祟祟的了，担心又是他，毕竟晚上他就睡这个屋，哪里能让小偷进到房间里而不知道。 怕大半夜吓着人，又担心有可能是小偷，她又不敢出声了。 只犹豫了这么片刻，叶耀东就已经又搬了一箱货出来，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门边站了一个黑影，顿时也把他吓了一大跳，手里的一箱罐头直接被他扔了出去。 “哎哟，我的妈呀，不对，是我的祖宗啊，你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吓人。” “哦没事没事……”老太太连忙伸手拍打了他的胸口几下。 “我听着大半夜有动静，不放心的起来看一下，但是又怕吓着你，所以就没出声了，想看一下是不是你，还是小偷。” “谁让你整天有事情不大白天做，时不时就三更半夜的在那里捣鼓，我还以为真的遭贼了，干嘛连灯都不开。” 叶耀东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也去拉一下电源线，看一下地上给他丢的散落一地的罐头，蹲下去一个个捡起来。 林集上听得屋里头的动静，灯又打开了，也跟着走进来，“怎么了？” “差点吓死，灯也不开的站在门口，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 林秀清也听到了外头重物落地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大堆打翻了，透过门缝也看到了外头的灯光，就也披上了外衣，打开房门看了一下。 “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是要干嘛？” “你们都去睡你们的，他要买鱼干，明天清早就走，我一早也要出海，没空，所以他就晚上过来搬货了，我顺便将这些罐头也一起给他。”叶耀东半真半假的说着。 “还三更半夜过来搬货，我还以为谁站在院子里，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人，灯也不开……”老太太嘀咕了两句。 “才10点，哪里就三更半夜了，你去睡你的。” 林秀清看着满地的鱼子酱也明白了过来，鱼罐头都卖完了，这些也只会是鱼子酱，之前就有听他提过，等人回来到时候看一下要不要。 晚上搬也不吱个声，偷偷摸摸的开个灯也没什么吧，省得还自己人吓自己人。 “搬完了没有？要不要帮忙？” “不用，我们自己两个人搬就好了，你们去睡吧。” 林秀清担心人家看着她们在，不自在，也就先回房间，打算等会等人走了之后再盘问一下。 老太太也慢吞吞的，一步三回头的回到房间。 叶耀东也把地上散落的一箱货都捡好，递给林集上，“果然还是做贼心虚，早知道直接把灯打开，就不用担心有动静。” “我不心虚，心虚的是你。” “行行行，我心虚，总共就几箱货，快点搬完，你也随便翻看一下，抽查开两罐。” “你会糊弄我？” “怎么可能？我可是老实人。” “那就等回去我再慢慢看。” 他没有糊弄的理由，也不是真差这点钱，这点信任还是能给的。 “好的，那总共7箱，零散的再加个10罐，总共360罐，承惠3600块。” 本来还留了5罐，没有计数，想要留给他抽查后补上的，现在既然不抽查了，那当然还是卖给他算钱！ 回去再抽查打开，就不算他的了！ 反正林集上都挣那么多了，可以在他这里少挣点，他比较没钱，可以多挣点。 “行。” 林集上也很干脆的，从身上几个口袋将钱摸出来，清点了两遍，才将3600递给他。 叶耀东是看着他轻点的，所以也不用再点了，直接放到口袋，笑眯眯的道：“多谢了，慢走不送。” “你不清点一遍？” “你会出老千？” “不会。” “那不就得了。” “嗯。” 林集上朝他挥了一下手，然后左右看了一下周围，就推着板车走了。 叶耀东也甩了甩手中的钞票，将院门关上，然后又关门关灯回到仓储间躺下。 只是刚等他闭上眼睛，房门又被打开了。 “阿清？” “是我。” 林秀清摸索的来到床边，叶耀东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拽到床上，老式的架子床也传来重重的一声响。 “干嘛呢……” “想不想要钱？” 她笑着道：“想，那些鱼子酱卖了多少钱？” “伺候好本大爷我，就什么都是你的。” 叶耀东熟门熟路的搓上了圆圆。 “还没伺候好你呀，都把你当祖宗一样伺候了。” “没感受到，有诚意的来一点。” “别闹，快告诉我卖了多少钱？” 他腾空一只手，朝枕头下摸了一把，一大把的钱在她眼前抖动了几下，然后在她伸手的时候，又迅速的缩回。 “哎~好好表现一下才是你的。” “你要死啊。”林秀清拍打了他两下。 “我要活，要快活，快点，使出你的浑身解数。” “滚蛋，快给我收起来了，这屋里哪能放这么多钱。” 叶耀东抬高了手，就是让她够不着，在她翻身的时候，他快速的将钱塞到枕头下，脑袋搁在枕头上面压着，笑嘻嘻的看着她。 “来吧，好几千块钱呢，委屈不了你。” “要死啊，把我当什么了。” “老婆啊，我的都是你的，快点，别的女人我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快点了。” 林秀清动手要去扯枕头，却被他两只手压在枕头上，压的紧紧的，让她扯动不了丝毫。 “听话一点，尽一下你当老婆的义务，我就都给你。” “等你明天出海了，我直接拿。” “那我不会带出海啊。” 林秀清掐了他一下，“别嘴硬。” “那不嘴硬，这里y……” 叶耀东抓着她的小手xx？ “你烦不烦？这么晚了……还在这个屋……” 他轻声的哄着，“那你要出去，在外面也行……” “不要…” 夫妻俩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屋外的海浪也汹涌的翻腾，一阵又一阵，海浪的冲击的时候，也跟着呼啸，风吹的树梢也沙沙作响。 岸边浪花翻腾到最高处，又缓缓落了下来，平静的起伏了几下，又重重的翻腾呼啸。 寂静的黑夜里，海浪声尤为清楚。 叶耀东死鱼一般的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死人，给我起开，让我下去。” “你不在这睡啊。” “那两个孩子那么小，怎么可能让她们自己睡，她们睡得又那么坏，半夜都得摸一下睡到哪里了，万一半夜滚下床怎么办？我得睡在边上看着点。” 还有一点，她也怕大早上的从这屋里走出来，给老太太叶父叶母看到了，闹笑话，离了一晚都不成，还得巴巴的爬过来在这睡，那多尴尬啊。 叶耀东也不勉强，反正他爽过了，等会儿一个人睡更爽，反正天热了，被窝不冷。 他也格外的信守承诺，等她下床的时候，把枕头底下的一大把的钱都摸出来，递到她跟前。 “赏你的，刚刚表现很好，以后继续努力。” 林秀清拿过钱，瞪了他一眼，也配合着角色扮演，“下次涨价。” “草！这里多少钱知道吗？” “哼，你以为不要代价的？还要陪你玩这种游戏。” “这叫情趣啊。” “所以下次涨价。” 林秀清临走前还要掐他一把，然后才高兴的走了，顺便轻轻的把门带上。 叶耀东碎碎念的在那里骂了几句，“一次要几千块，睡天仙都够了，我去哪里挣？” 这以后不得把市里店铺的账，出海回来的都攒在一块儿，然后再交给她，才能够睡一次？不然，休息在家还不能睡了。 你妹的，他扯过被子，盖过肩膀，裤子也不穿，直接闭上眼睛睡觉。 夜里操劳过度，以至于他大早上的差点起晚了，还是他爹过来敲门，推门进来，他才醒的。 急匆匆的也赶紧穿好衣服，跟着一块出海。 也还好，昨天晚上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好了，今早上也不用着急忙慌的准备，简单的吃了个早饭，推了板车就出海去。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去到皇带鱼岛周围时，发现已经有人投放树枝到海里了，而且数量还不少，明明昨天过来踩点的时候，还没有看到的，他的延绳钓还放在不远处。 “东子，咱们好几个月没来这边了，大概被其他人占了，已经有人先一步在这周围投放树枝了，不是昨天投放的，就是今天夜里，我们要不要重新再找一下？” “这个时候去哪里找？先开船绕着这个海岛转一圈，看一下先。” 他有些猜测，可能是阿正小小投放的。 去年他可是带着他们两条船在这周围放树枝的，也就几个月没出海，他们肯定不能让这处位置让其他人占去。 转了一圈后，也印证了他的猜测，海岛周围去年他占的那一块区域被留了出来，而两人去年占的片区都已经投放满了树枝。 “跟我想的一样，应该是我那两朋友放的树枝，咱们就在这里放，没关系。” “你确定吗？” “大概可能应该80%是，你要不放心，那咱们就先收延绳钓，等收完重新再挂上鱼饵后，再过来投放树枝也一样，大概那会儿也中午了，他们也该过来瞧一下情况了。” “那也行。” 叶父又往不远处的浮标开去，叶耀东继续切着鱼饵。 到地方后才停了下来，他熟练的先收浮标，然后再扯动钩子，挺久没有放延绳钓了，运气依旧那么好。 一开始空了三四个钩子后，就直接收上来一只三斤多重的鲈鱼，后面又接二连三的收上来好几条，每一条都至少两斤以上。 春天的海鲈鱼肥美，春子鱼也很鲜嫩，也陆续收下来很多条，这都是好鱼，喜的叶父眉开眼笑。 “哟，还钓上来了乌贼，还真的快到汛期了。” 叶耀东解下鱼钩上挂着的乌贼，捏了捏肚子，本想看看它肚子里有没有籽，鱼籽排出来了没有，却一时忘记了它会口吐黑墨。 biu的一声，一股墨汁喷了他满脸，比他昨晚喷的还多。 还好他戴着帽子，面上的遮阳巾黑了一大片，眼睛也被喷了，但是起码没有被喷满脸。 “也不小心一点，明知道会喷墨。” 叶父说完话也接过他手里的乌贼，捏了一下肚子，没想到肚子里还有墨水，又喷了他一脸。 这下子轮到叶耀东嘲笑他爹了。 “明知道里头有墨汁，你竟然还直接捏，我都才刚被喷过。” 叶父抹了一把脸，更黑了。 “我以为已经喷完了。” “这个肚子里没货，应该已经排卵了，看样子汛期也就这两天。” 叶父随手丢到边上的筐里，里头已经分门别类的装了不少的鱼，好坏区分开来。 除了鲈鱼单独的装一筐，因为货实在是多，其他的只按价值区分，到时候数量多的话，返程再单独分拣一下就好了。 延神钓一排有100个钩子，命中率大概在1\/3，大鱼小鱼都有，有的钩子上面照就挂着鱼饵，有的钩子上的鱼饵已经没了，大概是被鱼逃脱了，也有的钩子上面的鱼被其他的大鱼吃了一半，只剩一半的也有。 基本钓上来的也都是鱼，除了刚刚那一只乌贼。 收了两排延绳钓才上来这么一只乌贼，后面再收的话，也陆陆续续还有看到几只，都是虾饵挂上诱捕到的，别的鱼饵比较大也钓不上来乌贼。 他们收完一排也将渔船往前挪动了一下，总共20筐的延绳钓，收起来速度可没那么快，而且有些鱼活性还很大，只能挣扎的。 叶耀东捋线时边拔线，边摘鱼，边补饵，再将钓线投入水中继续作业。 有损坏的也直接跳过，只要钩子还占大多数，他也不打算收回来，太麻烦了，收回去还得重新整理，等补的钩子比较多的话再收回去。 只是在他收的时候，明明看到下一个鱼钩上面挂着一个两斤多大的透明乌贼，却还没等他收下来，突然跳上来一条大鱼，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把整一个乌贼都给吞进去。 “我操……” 一个眨眼，那条鱼扯动着鱼钩就想跑，叶耀东手里握着的掉线都被扯动的不断从手掌心往前滑。 他也顾不得在说话，反应快速的捏紧钓线，却被鱼的冲击力扯动的身体往前倾，只好手上再多缠绕了几圈，也捏紧了钓线。 这是以饵诱饵再钓大鱼啊！ 叶父也看到了刚刚蹦出水面的大鱼，手里握着的手抄网也捏紧了。 “哎哟，吓一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它跑了，你收好鱼线啊。” “我知道，你准备一下，等会要是收到跟前了，记得拿手抄网扣住，那是一条小金枪鱼可没那么好弄上来。” 他收鱼的时候，他爹一直都拿着手抄网跟其他工具在边上准备着，以防鱼的活性还很强，上钩的时候也容易让它给跑了，也为了防止吞钩，需要用上剪刀，或者带钩子的木棒，这样更容易将货收上来。 “我知道，我准备着呢，你快收你的。” 叶父伸长了脖子看着海面，刚刚收了三四排了，就这一条半路想截胡他们货的鱼个头最大。 没想到突袭他们鱼钩上的收获还被逮了一个正着，也好在他们用的鱼钩都是比较粗的，就是为了钓大鱼。 大一点的鱼货价值当然比小的更高一点。 叶耀东手中拉扯着钓线，白色纤细的鱼线勒着他手掌心紧紧的，还好他一直戴着手套，也不怕钓线勒到肉，但是随着那条小金枪的挣扎，他手里的线也越握越紧，还是照旧勒到肉了。 这样子收鱼，也跟手线钓没啥两样。 “我帮你吗？” 叶父看他跟着鱼来回的拉扯，半天都没有把鱼拉扯到近前，时不时还松一下手掌心的线，给鱼放了一下，也心急，担心他是因为线勒的手疼。 叶耀东咬牙切齿的拽着，“不用，你在边上等着，这么大的鱼哪里那么好收，也快了，一会就把它收上来，你拿好棍子，准备等会儿将鱼鳃勾住，一块拉上来。” 贼有劲。 刚刚都能冒出水面的半路截胡，还一个照面立即就跑，想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收上来的主。 而且据刚刚逃跑时露在海面的身影，看着就有四十多斤的样子，他也没那么着急，就给它拉扯，等没劲了再收到跟前。 这是今天看到的最大的一条鱼。 人鱼大战不停的拉锯着，叶父只能在一旁伸着脖子看着，他来回的不停收放，前后花了快20分钟才将这鱼给搞没劲了，拉到跟前。 他身上的汗都给拉扯出来了。 叶父也是满脸喜色的看着，等鱼到了船边了，都还在海面上来回的飘着，仿佛已经脱力没力气了，但却还能时不时甩两下尾巴击打水面。 他瞅好目标游到了跟前，直接握好一端的木棒，用另外一头带钩子的那一边狠狠扎进鱼鳃里，然后给它剧烈挣扎了一会儿，才贴着船身慢慢的提溜了上来。 在鱼头冒出船沿时，他还一把抱住鱼头，用了一把力才将鱼摔到甲板上。 “搞半天终于把这鱼弄上来了。” “你给它放一下血，免得肉质酸掉了，我继续收。” “好。” 叶父将手中的工具往他脚边一扔，就提刀先把这条鱼搞定了，这一条是小金枪肯定得放血，这鱼一般拿来刺身比较多，要是放久了没放血，肉质直接就会酸了。 叶耀东甩了甩被扯动的有些脱力的手臂，然后又继续收货。 因为鱼钩较粗，弄上来的鱼至少也都是一斤以上，也会钓上来更大个头的鱼或者乌贼。 这不还没收一会儿，他又看到了一个两三斤重的大乌贼，看来今年的乌贼很肥美，个头这么大的，他已经看到好几个了。 或许有可能小的已经被筛选过了，挂不了钩子上。 “咦咦咦，蓝色的……” 收了一会儿，他原本有些麻木平静下来的心，立即又精神一振。 叶父也来劲了，“有没有可能是东星斑？”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小苏眉鱼，都是好鱼，等我收上来看一下，这鱼的活性也强，拉扯着很有劲。” 东星斑不只是红色的，也有蓝色的，当然红色的比蓝色的更受欢迎，毕竟谁都喜欢喜庆的颜色，红色的东星斑也比蓝色的更贵。 他将鱼线在手腕上翻转了几下，用力的拉扯割据的着，蓝色的这条鱼儿也蹦哒着跳出了水面，看着挺凶猛的，垂死挣扎还能这么用劲。 “好像不是东星斑。” “收上来看一下。” 在海里看不那么仔细，误判也有，等收上来就知道了。 叶耀东拉扯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将这条鱼溜到了跟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咬钩的，肯定没有多长时间，不然的话，哪至于收的这么费劲。 “是燕尾斑。” “对。” 父子俩都看着那条尾巴辨认出来了，这条鱼的尾巴是分叉的，像燕子的尾巴一样，燕子的尾巴又似剪刀。 东星斑颜色有鲜红的也有蓝色的，还有褐色的，但是最主要的是头部与身体有许多蓝色斑点，最大的特点是眼框周围具有一个接近完整蓝色的环。 而燕尾斑也是有红色有蓝色，而它是因为长着像燕子一样分叉的尾巴而得名，这也是它和东星斑的主要区别。 想要分辨的话，看尾巴是最直观的，所以等拉到近前，父子俩都看清了是什么鱼。 “这个鱼也好，也是石斑鱼，也值钱，这一条也有两斤左右。” “嗯，也得给它放个血。” 叶耀东满意的将鱼收上来，然后丢到一边去，让他爹去放血。 “今天运气不错。” “你一直运气都挺好的。” “那倒是。” “快将后面的赶紧收一收，还没收多少，都快9点了。” “开船出来也花了挺长时间的，还绕着海岛逛了一圈。” 他估摸着，等将这些延绳钓全部都薅一遍，再挂上鱼饵放下去，大概也中午了，另外两条船差不多应该也得跑过来瞧树枝的状况了。 一个钩子一个钩子的收上来又放下去。 后头没有什么极品的鱼或者大鱼看到，收的话倒是没有那么费劲，只有偶尔个头大一点，活性强一点的，才费了一些劲，但是收的都还很顺利，没有半路跑钩。 等他将货收的差不多，就剩最后一条线时，海岸线的尽头也冒出了一个小点，并且越来越大，是一条渔船。 他抬眼看了一下，又赶紧收剩下的货，等那条渔船开到跟前，他大概也将这些货都收的差不多。 边收钓线，他也时刻关注着由远及近的渔船，隔着距离看不清是谁家的，所有的拖网渔船基本都是长一个样，只除了船身上面的标记，这得靠近了才能看得见。 但是等靠近了，他也大概看到船上的人了。 叶父也看到了。 “还真是你朋友跟他爹啊。” “是吧，我就说应该是他们，去年他们都跟我一块占领着这座海岛，没道理今年拱手让给别人，自己再去其他地方找，又不是傻子。” 要不是他返程的时候遇到海盗，打海盗的时候将船损坏了，拖去修，他大概今年乌贼的汛期应该也是跟丰收号一样，直接放弃了。 毕竟用树枝诱捕乌贼是在海岛周边，这周围的水位会浅一点，大船要是靠近直接就搁浅了，根本就寸步难行。 去外海拖网也能碰运气拖不少路过的乌贼，收获大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他因为打海盗把渔船弄坏拖去修，大概全村人都知道，这条新船又开回来，也是传遍了整个村，用他们不聪明的脑袋想也知道，他肯定又会趁机赶一下今年的乌贼汛期。 等到那边船摇着旗子提醒了一番后，再靠过来，阿正的声音也立即大声的传了过来。 “东子，我就知道这里的延绳钓是你放的。” “你怎么这么聪明。” 他笑容灿烂又得意，用长的竹竿勾了一下叶耀东的船舷，把两条床并在一块，也好方便他们说话。 “我本来就聪明，用屁股想了一下就知道，所以跟小小两个商量了一下，就把那边海岛你去年占的那一片区域给你空出来。” “我刚刚过来也看到了，就是有些不确定，所以才先收延绳钓，你们刚拖完网了？” “是啊，想着中午了就休息一会儿，顺便吃个饭，也过来看一下树枝诱捕乌贼的情况。虽然这两天我爹说夜光虫不多，汛期应该也才刚开始，得过两天货才会多起来，在这里守着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多拖几网。但是早点丢下去，早做准备，到时候乌贼蛋也能收的多一点。” “嗯，我这里马上就好了。” “你的延绳钓收获怎么样？” “挺好的，鲈鱼很多，刚刚还钓上来一条小金枪，还有一条燕尾斑。” “那你运气挺好，我爹也说春天来了，鲈鱼也多起来了，我们夜里到现在拖了几网，鲈鱼也不少，也有百来斤，靠这个鲈鱼今天的收获也会好。” “你们树枝是昨天投放的是吧？我昨天夜里也来这边，还没看。” “我们昨天傍晚要回去的时候，才来这边把树枝放下去，也看到了这里飘着的浮标，也想到了应该是你。你的船什么时候修好啊？” “还不知道呢，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得等着，还好，正好碰上乌贼的汛期，也不亏，又能挣。” “我爹前两天也在那里说你的运道真好，连船坏了都能不忘了挣钱，还能赶上汛情，坏的刚刚好。” 阿正他爹立即没好气的道：“胡说八道，什么叫坏的刚刚好，会不会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盼着他们船坏了。” “也没说错啊，确实是坏的刚刚好，什么都没耽误。” “好了，也别在这里妨碍人家收货了，我们先去那边看一下情况，你顺便赶紧煮饭。” “我不要，我不会，你煮饭，我开船。” 阿正老爹骂了一通后，也将船撑离，并且交给他开，然后老老实实的去热饭菜。 一个人被惯坏都是有原因的，总有惯着的家长，不然哪能有惯坏的孩子。 叶耀东看着他们渔船慢慢的离开后，也将最后的几个钩子都拉上来瞧了一下，该补鱼饵的补鱼饵，该收货的收货。 叶父也在那里笑着说：“前两年还看他整天跟你厮混着，什么都靠家里的4个姐姐，这两年看着倒挺像样子的。” “可不是吗？还是我教的好。”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家有亲爹的。” “亲爹也没见前面二十几年有把人教好，这年看我挣钱了之后，他们也跟着积极向上了，所以还是我的功劳。” “变好了也好，不然的话以后老了还不知道谁养谁。” “他有4个伏地魔姐姐，日子好过的很，可惜了，你当时怎么没给我多生几个姐姐。” “那还得了，家里已经有一个老家伙天天不分青红皂白的，已经够不得了了，你再来4个姐姐，那不得上天？” “那大概得7个姐姐才能上天。” “赶紧干活，别贫嘴。就是可惜了现在不让多生孩子，他家好像也就一个儿子吧？还就生一个孙女，造的什么孽也不知道，孩子都不让多生。咱们出海的渔民本来就得多生儿子，一个顶什么用，两个都算少的，三个马马虎虎，四五个才够用，瞎胡来。” “别发牢骚了，快去煮饭了，都收完了，你还在这里干站着，都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先去做饭，人家刚刚老爹都跑去做饭了，你还杵在这。” 叶父摇了摇头，“行吧。” 叶耀东看着身后好几筐的收获也很满意，今天光这些货应该也能卖好几十了，这才忙活一上午呢。 第1047章 算账（1万字，月票+21） 叶父现在挺乖顺的。 一般叫干嘛就干嘛，也没有训斥人的时候，倒是三天两头惹人嫌。 也不知道是不是东子出息了，然后个个都觉得他这个老家伙用处已经不大了，哈哈，也可能是东子做事越来越有条理，赚的钱越来越多，没有给人训斥的机会。 他们将渔船开到海岛周围，就立即开始投放树枝。 把给他们预留出来的那一片位置都均匀的投放好后，叶耀东就开船朝阿正那开去，想看一下他们今天乌贼的附卵情况。 “也没多少，收的麻烦死了，一捆捆的树枝都勾着渔网收上来，偏偏数量还没有多少，浪费时间。” “那就是还早。” “嗯，得等明天再过来看一下，我们现在也要继续去拖网了。” “我们也要回去了，延绳钓都收了一遍，也又重新补上了鱼饵，树枝也都投放到了海里，好像也没什么活了。” 阿正满脸羡慕，“你这也太舒服了，不需要夜里出来，只要早上出来忙活半天，中午就回去了。” “这不是汛期还没完全来吗？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等晚几天也是照样得忙活到傍晚才能回去。” “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叶耀东也开着船准备往回走，只是在他转头的时候，他看到他爹蹲在那里分拣鱼货，说好的煮饭也没煮。 “都扔完树枝了，你不煮饭？” “这不是马上就回去了吗？我思存着回家吃就好了，省得麻烦，反正到家也就一两点。” “给自己偷懒找借口。” “趁回去的路上，将这些货挑拣一下，等靠岸了也不会耽误时间，马上就能称了，这个时间点回去的渔船也少，不用排队，不用等，在家里吃不得比在海上吃好啊。” 叶耀东也不说啥了，让他煮，他当然也不想煮了。 近海这里开回去也要一个来小时，等靠岸后，岸边也没什么船，只有几条小木船。 阿财看到他船回来，都很高兴的迎了上来，“大吉大利啊，今天收获怎么样？” “还行，有一条小金枪，大概有个三四十斤，你看一下多少钱，还有一条燕尾斑，蓝色的。过来帮忙接一下货。” “好啊，你这收获不错啊，早上出去下午就回来了，还收获挺好的的。” “马马虎虎了，收获不好一点怎么糊口哦，现在养着一大家子还一大帮人，今天一天挣的，也不知道够不够那么多人一天的工钱。” “那倒是，你现在是越干越大了，手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发出去的工钱当然越来越多了，但是挣的肯定也更多，就别叫穷了。” “谁家员工在家里翘着脚聊天，老板出去挣钱给他们发工资啊，不就是我吗？” 阿财瞬间乐了，“哎，你还别说，还真的是，你家请的几个大船的工人，这两天还真的都在家里翘着脚聊天，吹牛逼说着打海盗的事，还有一网打到十几万斤鱼的事，讲的大家不想听了，都还在那里一脸自豪的吹。” “是吧，他们在那里舒舒服服的翘着脚聊天晒太阳，我在这里苦逼的出海挣钱给他们发工资，谁家老板像我这样啊？再也没有比我不像老板的老板了。” “那个确实，给你干活倒是挺舒坦的。” “所以价格给我算高一点，不然的话，要发不出工资来了。” “好好好……” 他在这边瞎说，诉苦了一番，没想到下午村子里还真的就传开了，都说他对自家的船工太好了，让船工在家休息，自个出海挣钱给他们发工资。 而且还传他只要网到大货就发红包，今年工钱还往上涨了5块钱，一个个都羡慕坏了。 有的人都一把年纪了，50来岁了，都还跑到叶父跟前说，还缺不缺人，实在是听的太让人眼馋了~ 也不止男的想要跑他家船上当船工，女的也是。 零零散散的一些妇女们都找上叶母，问什么时候需要大量的人，船啥时候能修好？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叶耀东拿好卖货的货单才跟着他爹往家里走，只早上半天，他们就卖了80多块钱，全靠那条小金枪跟燕尾斑最值钱了，占了1\/3。 回家将货单交给阿清，简单的吃了一碗面后，他又急冲冲了跑到村委会去，准备给造船厂打个电话。 让他们抓紧时间将他缴获的那条渔船赶紧修，率先修那条，还限他们五天之内务必修，其他船的交期往后再推一推也没关系。 造船厂那边也应下了，叶耀东也放心了。 正好，请的那些船工们都在家里翘着脚聊八卦，等那条船修好后，他就跟他爹一人一条，要带一个船工去捞乌贼。 不过，树枝还得再去多砍一点，提前捆绑了放在那里备用，等船一开回来立即就能派上用场。 付了电话费后，他就回去又交代看着作坊的小弟们去砍树枝，至于作坊没人看着，那当然是他来干的，反正下午没做事，他闲着也是闲，正好搬一个凳子坐在大门口晒晒太阳。 他爹下午没做事，闲着又跑到山上去了，对修墓的事极为上心，恨不得亲力亲为。 春日里的午后，阳光暖洋洋的，春风拂面，极易让人困乏的昏昏欲睡，再加上今早起的有点早，忙到了现在这会儿在舒坦的坐着，他也确实有些困了。 叶耀东把一个木凳子横着放倒在地，脚翘在上头，顺便将身上的毛衣脱了盖在脸上，直接就在大门口睡了。 直到日头西斜，一些在沿岸靠小木船捕鱼的渔民们，都赶在太阳下山时收工回来，顺便还能给家里加餐，过路每一个经过作坊门口的都能看到正在熟睡的他。 同时，他也被一直经过的渔民们的说话声吵醒了，身体也感觉到了一点凉意，太阳都快下山了，温度直降，不负中午日头正盛时的暖洋洋，只剩下冷飕飕。 他揉揉睡眼惺惺的眼睛，忙不跌的将衣服又重新套了起来，耳边也传来了一道声音。 “东子，我等会吃完饭去你那里算个账。” 他转头看去，原来是阿生哥。 “行，那我等会儿去阿财那里把钱收过来，刚好也月底了。” 叶耀生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笑着道：“家里也没啥钱了，上个月挣的钱都拿去还债了，还有垫付这个月的油钱开销，我老婆现在也干不了活，算个账也能让手头宽松一下，也有钱买几块布给她跟俩孩子做两件春天的衣服。” “嗯嗯，应该的，刚好春天换季了，全家都得做两件衣服，穿好看一点，免得让人说你亏待刚娶进门的老婆孩子。” 他卖货的单子可都在阿清手里，就等着每月一结算，然后才有钱拿到手里，没一趟出海的油钱也不少，都得他自己先垫付。 “今天的货单在阿大手上，他还在码头等你大表哥的船回来。” “行，正好这几天也快乌贼的汛期了，提前结算一下也好。那你等一下吃完饭过来，我也让大表哥过来把账算一下。” “好的。” 叶耀生说好后，就又脚步轻快的推着他自己的板车回家去。 叶耀东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空地，双胞胎的阿小坐在角落里捆绑着树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这里你看着，等会要是看到我大表哥回来经过，跟他说一声，晚饭后去我家算账。” “好的东哥，我记着了。” 他伸了个懒腰才往家里去，站在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去他大哥二哥家门口张望了一下，看着人还没回来，就交代他大嫂二嫂。 既然要算账，那就几条船的在一块算，把这个月的账都结清了。 回到家后，也跟阿清说了一下。 她原本正坐在灶膛前煮饭的，闻言擦了擦手，“那我得提前把货单整理出来。” “也不用急，你先做你的饭吧，吃完饭后再拿出来算一下，阿财那边晚一点去结算也没事，反正货单在手上，就按照货单的价格先给他们算，这两天还没有结的账，我们先垫付。” “也行，反正这个账也简单的很，对半算。大哥二哥那边也今天算吗？” “嗯，都一起放在今天算。” “大嫂二嫂没意见，没说啥？” “有说啥，但是管他呢，其他人都今天算了，就她们不要啊？不要，我不会直接跟大哥二哥说？” 刚刚他大嫂二嫂确实不乐意，还说哪差得了这么几天，等30号再算也一样。 因为他们两家的货单，他们自己各自收着，只等月底算账的时候，两人再将当月那两条船的货单拿出来，然后算账分三份，相当于她们每个人都要吐1\/3的钱出来给他。 所以，才不乐意提前结账。 收钱的时候欢天喜地，恨不得早早的收到口袋，算账给钱的时候，就没那么痛快了，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他也不以为意。 “嗯，那晚上早点吃饭，反正你跟爹都回来了。” 叶父是直到太阳下山，所有的工人都收工了，他才跟着慢吞吞的回来，一回来就在那里说叶耀凡可惜了。 “你这么心疼他，你是不是要帮他把钱都还上？有什么好心疼的，大家的血汗钱都没了几千块，要心疼也该心疼自己儿子吃了大亏才对。” “那不一样啊，这也是侄子，哪里能盼着人家坏。” “指不定也是一肚子坏水，假老实呢，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说得准，像东子那个朋友耗子不就是这样？装的老老实实，结果比谁都坏，都阴险。” “哎？娘，他还下不了床啊？前老婆都要说给裴叔了，就没啥反应？” “那就不知道了，好像还躺着，他老娘倒是天天跑到老王家门口骂，又在村子里说三道四，骂他前老婆不检点，说指不定早早的就勾搭上了，所以才怎么干脆的离婚，孩子也不要了，也不知道背着人，偷了多少汉子什么什么的，连老头子都要……呃…反正骂的可难听了。” 叶母说到痛快时，忘记还有孩子在，差点连其他什么不堪入目的话都说出来。 “你知道的可真清楚。” “哪里是我知道的清楚，全村都传遍了，也就你们爷们在海上，听到的没有那么多。” “也不知道阿光过两天有没有回来，也有半个月没回来了。” “应该会回来吧？不说别的，怎么也会回来看看孩子。” 裴玉这时也哇一声的哭了，“要爹，娘~娘~” 大家瞬间都被吓了一大跳，叶母也赶紧搂过孩子，抱在腿上哄着，顺便再瞪了几眼叶耀东。 林秀清也埋怨的瞪着他，“你说你，好好的在孩子面前叫他爹干嘛？没得勾起小孩子的记忆，想要亲爹亲娘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你也别说了，再亲爹亲娘，她哭得更大声了。” “都别说了，哎，太可怜了，还这么小，亲爹亲娘就不在身边，会想也是正常的。”老太太也上前摸着孩子的脑袋，“不哭了，不哭了，你娘很快就回来了。” 叶小溪不知道她干嘛哭，在屋里仰着头左看右看，然后也跑到林秀清的脚边抱着她大腿。 “都吃饭吧，看把她给伤心的，赶紧喂她吃点饭，有东西吃就暂时不会去想，也不哭了。”叶父也跟着出声。 屋里闲聊八卦的气氛一下子就被裴玉给破坏了，接下去也没人再聊起这个话，只讨论渔船跟汛期的事。 饭后没多久，天还没黑，大表哥跟阿生哥就一起过来了。 林秀清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货单，两个人开两条船，货单当然也是分开的两份。 阿财自己也要算账，所以每一张的货单上面他也都记着名字，已经算过钱的，货单上也会签上收钱人的名字，不会写自己名字的就按个手印。 两人的货单，阿清都分别拿两个夹子夹着，一打都有十张左右。 “一人一份，这个月出海的货单都在这，上头有日期，你们先看一下对不对，跟你们这个月出海的次数对不对上，可不要漏了。” “好的，我记着出海的次数，一次一张，数一下几张就好了。” 两人一人接过一份写着自己名字的，清点了起来。 林秀清手里拿着计算器准备着，没问题后她就现算，算好了再直接给他们拿钱，上个月也是这样的。 屋里的闲杂人等在饭后也早就各自走了，孩子也早就跑出去玩了，老太太也出去门口看着孩子，也就他们四人在这里算账。 两人数过单子没问题后，林秀清就边换单子边报数，然后也同时按着计算器。 “大表哥这个月出海10天，总共收获555块6毛6分，一人一半是分你277块8毛3分。” 说完后，她在单子上记了一下数额，然后又重新按了一遍，没问题后才放到一边，算阿生哥的。 “阿生哥好像船坏了，修了两天吧？只有8张单子。” “对。” “你可能运气比大表哥好，没比他少很多，这里总共496块2毛8分，一人一半是248块1毛4分。” 阿生哥高兴的搓手，“那运气是蛮好的，扣掉100多的油钱，还有请人的工钱，也能挣个大好几十块了。” 大表哥也乐呵呵的，“那我比你多干两天，扣掉油钱开支，还没你挣的多。” “运气好，运气这种事谁说的准的，指不定下个月你运气比较好，在海上都是碰运气的。” “没啥问题，就让阿清给你们拿钱了。” “没问题，没问题……” “好好好……” 两人连连说道。 “上个月你们还每个人多分了十几块，这个月反而少挣了。” “这两天快乌贼汛期了，到时候下个月我们就能多挣了。” “对。” 叶耀东也笑着给他们一人拔了一根烟，“对，下个月挣的就多了，能发大财。” “东子……都在这里了？” 他转头一看，他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进来了。 “刚算完他们的账，正好了，等会就算咱们的账。”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跟着他们寒暄了起来，纷纷问他们这个月能分多少钱？ 大家心情也都很好，都有钱进。 “那也挺好的，分一半，扣掉油钱工钱开支也能挣好几十块钱。” “是啊，现在村子里老多人都靠着东子糊口了。” “这两天村子里都到处在传东子一网上来11万斤梅童鱼，都传疯了，要不是我们租下来了大船，多少也得厚着脸皮在跟着你出海见识一下。” “没那必要，跟我跑那么远，一次出去好几天，风险大着呢，没听他们说遇到海盗了吗？你们开拖网渔船夜里出去当天回来，挣的还不比他们少，还能照看家里，也没那么危险。” 扣掉分成跟开支后，比跟他出海赚的确实差不了多少，而且在岸上能够休息的好一点，不会有船工那么辛苦。 更何况这个月提早了几天算账，等到30号上线的话，大概还能再多分一点。 “都有风险的，也就去年鹿州岛的人被一锅端了，海上才看起来平静了一些，但是，最近因为乌贼汛期占领海岛，附近的村子有的又打起来了。” “这也是难免的，年年都这样，每到这时候争端都会有，不过怎么也比遇上海盗强。” 这时林秀清也数好了钱，拿出来给他们。 “你们来的也正好，计算器刚腾出来，大嫂二嫂是自己算，还是我来按？” “我们先算一遍，你再跟着算一遍。” “行。” 两个妯娌都会按，因为阿清教过她们。 叶耀东刚买回来的时候，教会了阿清，两妯娌对这玩意也新鲜的很，也让她帮忙教一下。 然后这几个月来也时不时的借计算器过去自己算账，按的倒熟练的很，也不会质疑结果。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都勤奋的很，叶耀华也同样出海了十天，就是叶父的那条船机器老是容易坏，叶耀鹏这个月修了两次，少出海了两天，只有8天。 叶大嫂也时不时啰嗦骂几句破船。 原本也没什么的，谁家的船都是这样，偶尔换一下也正常，但是谁叫叶耀东前几天去厂里开了一条船回来，这下子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 叶大嫂从前天开始就又没有什么好脸了，并且还一直催促的叶耀鹏，让他骂一下厂里，多打打电话催催。 他们家自己定的船要是早交到手里的话，那也不至于一直开破船，时不时就耽误挣钱。 而她人么，也站在门口指桑骂槐，话里话外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叶耀东为了赶这次乌贼的汛期，特意先截胡了他们家的船。 也难怪他大嫂会那么想，因为他当时为了偷懒，直接说叫他大哥二哥那样的来7条，省得麻烦。 他大嫂这么想，还真的无可厚非。 但是，实际造的就是他的，他开着东升号去厂里修的时候，这条船上面就早已经刷上了他要求的颜色，并且做上了东升001的记号了。 不然就临时那么两三天，哪能将漆跟标记都弄好了。 他的七条船一开始就准备都刻上东升001~007，然后等自己手里的那三条船需要保养的时候，再让人刷上008~010。 从1~10都排列的好好的，妥妥当当的船王叶耀东！ 已经听他大嫂在门口骂了好几天，他也懒得解释，事实也是他比他大哥二哥先拿到手了，没什么好辩的。 而叶二嫂也不遑多让，也一样认为是截胡了她家的。 也一直让叶耀华打电话催厂里早点交货，早点把钱弄到手，他们也不用合伙了，省得还要开别人的。 阿清倒是解释过很多回了，但是人么，有些时候只乐意想自己所想的，根本就听不进去别人说的。 反正是船厂先紧着他，也不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本来也是不着急，这一回也是赶巧了，要骂就给她骂。 两个嫂子本来也是这样，碰到切身利益受损了，当然是维护自己了，转头他这边要是有蛋糕了，那当然也是要分，这就是一家人。 两人轮流按着计算器，算完了就在自己带来的单子上面记录下来，然后又把手头的单子交给林秀清，让她看一下单据的时间，再验算一遍。 “没问题，大哥这边这个月的收货是520块8毛7分，二哥这边这个月的收货是592块5毛5分，两个加起来是1133.42，然后你们这个月分别加了多少油钱？” “我这边去了8天，加了142块钱的油。” “我这边加了180块，多去两天，也加了两天的油钱。” “那相减一下是791.42块，扣掉你们各自请的加起来18天工人的工钱54块，三个人分，一人是245块8毛。”林秀清算好后将计算机给她们瞄了一眼。 叶耀东是专门拿了一条船出来跟他们合的，两兄弟本来就只有一条船的半股，所以三个人合之后，他们也就没有算工钱，就净利润平分。 分的数额其实也没有比大表哥他们多多少，虽然是两条船三个人平分，但是油钱工钱算到公家了，而大表哥跟阿生哥他们虽然只分一条船的一半，但他们还得承担油钱开支。 真实的说起来，对叶耀东来说，把船拿出去租给别人，跟拿去跟兄弟们合伙没什么区别，但是却可以增加兄弟的收入。 等于利好两个哥哥，反正他俩照样都是一块出海，各掌握一条船，但能增加的收入却多了近一半，算是帮助两个哥哥了。 “这个月提前算账了，也是想着接下来乌贼汛期了，你们肯定也要跟着出海，大家没空算账，所以干脆晚上跟着一块早点把账算了。” 怕她们心里不舒坦，阿清还解释了一下。 两个嫂子看着数额也满意，毕竟对比前头大表哥跟阿生哥分的虽然少了点，但是他们油钱还得自己掏，他们这个渔船油钱可是好大一笔支出。 “数字是对的。” “早点算了也好，我们大概今天夜里就要跟着出海了。” 林秀清惊讶了一下，“今晚就跟着出海啊，不是说汛期才刚来吗？还没多少数量。” “先跟出去看一下，先不带孩子去，夜里出去看一下能捡多少捡多少，等数量多起来，过两天再带家里孩子去帮忙。” “哦哦，那跟去的都算工钱。” 叶大嫂脸瞬间拉了下来。 这要是她的船先交货，先到手，这一趟汛期也不用三兄弟合伙了，还得三个人分，自家的船到手，自家就能独吞所有的收获，不用跟其他人分了。 亏大了。 林秀清一看她大嫂的面色就知道又不爽了，她也不说了，继续算账。 “三兄弟每个人是分245块8毛，大哥那边520.87扣掉142块的油钱跟8天24块的工人工钱后，净赚354.87，大嫂得给我109.07。” “二哥那边卖了592.55，扣掉180块的油钱跟10天30块的工人工钱后，净赚是382.55，二嫂得给我136.75。” “你们再算一下看看。” 她将结果都记在单子的背面上，让两个嫂子再算一下要给他的数额。 其实也挺麻烦的，若是可以，她也想直接将自家的渔船收回来，随便租给别人也好，算账更清楚，更简单，自家还能挣更多。 这几个月算账算下来，把船拿给跟大哥二哥合，其实还真没有租给大表哥跟阿生哥他们挣的多，每个月都会相差个几十块。 就像刚刚的，大表哥那边分了277，阿生哥那边少一点也有248。 而跟大哥二哥合的话，只分了245，这还是大哥二哥收获多的情况下。 自家是真的没有占她们丝毫的便宜。 但是，都是自家兄弟，不可能绕过他们，先租给别人，肯定得自家兄弟优先，亏一点就亏一点，也还好他们家不差这点钱，不然的话，又有的话说了。 而且三兄弟合伙的每个月算账，大嫂二嫂总觉得是她家占便宜了，没有出海，就出一条船就能平分那么多，他们家男人辛辛苦苦也才分那么多。 直到年前东升号开回来了，年后把两条船都分别租给大表哥跟阿生哥，上个月还特意把他们也一块叫过来算账，她们才知道，她家的船租给别人能挣的比三兄弟合伙的多。 两个嫂子才堵住了日常的闲话，不然老是以为是她家占她们的便宜，听得让人心很累。 有了上个月的实际数据后，两人才彻底没话说，也才明白，原来是她们在受益。 三兄弟都住在一块，日常难免都会有摩擦，兄弟之间亲厚，不会有什么隔阂，但是妯娌就难说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小九九，女人又很会计较，也嘴碎爱说。 林秀清已经做好准备，两个人肯定得念到她们的船交到手里才会消停，并且以后时不时可能还会再提起一嘴。 真是麻烦，看着她们算算，她已经开始心烦了。 反观看向叶耀东，他这会竟然还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热茶，在那里捧着慢慢的喝了起来，悠哉悠哉的，什么烦恼也没有的样子，就这么在那里等着进钱。 其实也确实如此，他很多时候都在海上，在家的时候，也不会跟自己嫂子有摩擦，他两个嫂子现在对他时常都客气的很。 叶耀东正喝着茶，算着这个月三条船大概能进账多少钱，却看到他老婆递过来郁闷的眼神，也挑了挑眉，不知道她在郁闷什么。 还瞪他？？？ 他怎么了？ 他就在这里坐着，看他们算账，啥也没干啊，好好的干嘛瞪他？ 莫名其妙。 女人真是善变，一会儿一个态度，好好的，说变脸就变脸，明明也没有哪里招惹到她。 喝个茶怎么了？口渴还不让人喝？ 两个嫂子轮流算了两遍数字，没错后才出声。 “这个数没错。” “阿财那里还有有三张单子还没结，要不，等过两天月底了再给你们？呵呵，本来也是说好月底结账的，今天突然间临时算账……” 林秀清听着叶二嫂的话，脸也拉了下来，“二嫂家是连100多块钱都拿不出来了吗？” “前头的账起码都收过去了吧，后面的账，你等会儿去阿财那边拿一下不就好了？都算完账了，有必要拖着吗？又不是拖着就不用给了？” “阿财那边也不会赖账，该你收的账照样能收过来，提前垫个百来块钱又有什么？货单都是捏在你手里，我一分钱都没有收到手，现在只是提前了三四天算账，都算完了有必要拖吗？” “刚刚跟大表哥阿生哥那边算的账，我们也是还有几天的货款没拿就直接垫付出去给他们了，算完了本该结账。” “本来把船给你们合伙，赚的三兄弟一块分，我们就已经吃亏了，大表哥那边我们都分了277，阿生哥这个月船也坏了，也就去了八天，我们还分了248，都比跟你们合伙分的多……” 林秀清本来刚刚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想着她们的举动，就已经够郁闷了，竟然还想着拖欠，真是够够了。 不直接摊开来说，还真以为什么都她们说了算。 难道就因为她们性格不好，爱计较，她就得多让着她们吗？ 她的火气也直接上来了，虽然没有太多恶劣，但是语气也有点冲。 叶二嫂听了也有些尴尬。 叶耀华也转头瞪着她，“家里那么穷了吗？100多都掏不出来了？先去把这账结了，你等会再去阿财那边算账不就好了？” 叶二嫂没好气地应下，“知道了，这就去拿。” 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还轻声的嘀咕了几句，“拖个几天都不行，还差这点钱吗？本来也是提前算账……” 叶大嫂走在她边上，拉扯了她一下，她才没有话说。 叶耀华也尴尬地笑着道：“这不对比也不知道，对比了才知道东子一直吃亏……” “没事，大家都是亲兄弟，又不是外人，怎么也给兄弟优先，赚多赚少也都是看运气的，每天的捕捞量都不好说，都有捞的多，捞的少的时候。阿清也就随便说说。” 叶耀鹏转移话题，“我看你作坊那里又在那里捆绑树枝，是昨天搞的不够吗？晚上回来时，看那数量还挺多的。” “不是，我前几天回来的时候不是打海盗吗？缴获了两条船，跟裴叔一人一条，都放到造船厂那边修理了。之前交代他们先修东升号的，然后想到乌贼的汛期，下午就打电话让他们先给我修缴获的那条，东升号放到最后面，不着急。” “哦，原来，那倒是，现在快到汛期了，肯定得先修小船，好方便捕乌贼。” “看看吧，也不知道修完得什么时候，能赶上最好，赶上尾巴都行。” 叶耀华也问：“那等汛期过后，那条船是不是也得拿来租啊？” “要的，我也开不过来那么多条。” 离捕捞海蜇也还早，到时候他肯定还有新的渔船交货，最主要的是他今年也不靠这个船了，今年他靠的是10条小木船！ 到时候惊呆他们！ “这船多了倒是也挺挣钱的，一个月分个200多也不少了。” “而且东子这一回又白得了一条船，可能还能赶得上汛期，又能大挣钱了，运道是真好。”叶耀华满脸羡慕。 “东子这两年的运道一直都很好，年年都在大挣钱。” “是啊，隔几个月没看到就冒一条船出来，这一回是又冒了两条船出来，太厉害了，整个村加起来都没有你的船多。” 这才哪跟哪，他都还有6条船，外加一条收鲜船还在厂里，还另外有十条小木船呢。 “这十里八乡，包括镇上，也没有谁的渔船比东子还多的了……” 大表哥跟阿生哥手里拿着钱，也都没有急着走，也都跟他们一块闲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笑着恭维着叶耀东，气氛又恢复了和谐，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东子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肯定得有几千块吧？” “肯定有，东子不止船，还有好几个店铺。” 大家都竖起耳朵，殷勤的看着他，想听听看，他一个月到底能挣多少？ 但是这是能拿出来说的吗？ 叶耀东笑看着他们，“这些零碎的东西太多了，我压根就没办法算，我只知道我每个月光付出去的工钱都得千把块。” 大家惊讶的嘴巴张了张，后面又觉得也正常的。 他不仅船上的船工，还有作坊的工人，听说亲爹亲娘，老丈人丈母娘都有算工资，都是人头。 “那…那也确实，给你干活的人挺多的。” “其实也没有挣很多，你看我的支出那么大，还有买地的钱，砌墙也都是钱。那个鱼露作坊投进去几千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本呢。市里的店铺除了租了一个，其他都还闲置着拿来当仓库，这压在那里的也是钱。” “那倒是……这钱都压在那里了……” “那还真的压了不少的钱了啊，早知道也别买那么多……” “阿华的店铺租出去了吗？” 叶耀华笑笑，“还没有呢，先放在那里吧，东子说不会亏，那肯定就不会亏，听说那里人也越来越多了，以后肯定会挣钱。” “真的假的？” “听东子的，错不了。我大哥的店铺都租了一年了，今年说是还要再续租，一年租金就是500多，两年就回本1000多，等热闹起来，那也就几年就回本了。” “真的啊！那也确实划算啊，租个几年就回本了，以后再租的就都是挣得了，稳稳的，挺好的。” 叶耀鹏也高兴的说：“是啊，店铺买对了，听东子的错不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挣钱。” “你们三兄弟是越来越挣钱了。” “哈哈哈，当时买的时候可心疼了，现在就感觉赚到了。” “可不是赚到了吗…一年500多呢，10年就是5000多……” 正当大家说的热闹的时候，叶大嫂叶二嫂也将钱拿过来了。 林秀清接过他们递过来的钱数了一遍，没错后才点点头，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脸。 “估计也就到下个月了，你们就有自己的船了，到时候也不用这么麻烦的算账了，自己算自己的账就行了。” “嗯。” 叶大嫂进院子的时候也听到了店铺续租的事，也没那么多话了，还指望着她大哥再多租几年呢。 只这一年，她家就比老二家平白多挣了1000块。 第1048章 阿光黑了脸（1万字，月票+22） 你家大哥生意怎么样啊？这一年来在那里开早餐店应该生意蛮好的吧？人来人往的，正好也是清晨的时候人最多。”叶二嫂好奇的问了一句。 “还行吧，当时我们不也去市里去了一趟，也看到过？后面我也没再去，你问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比种地强吧，不然的话，今年他们肯定也干不下去，不要说续租了，肯定是直接回去继续种地。” 林秀清也没有说的很实，反正二嫂也只是好奇的随口问两句，她也搪塞几句。 本来她大哥也犹豫着今年要不要再继续租，还是挪个窝，换到自己买的店铺，他大嫂也心疼租金，一直想着搬到自己的店，还是前两天他爹说的，让他们再租一年。 这一两年来，周围的店铺陆陆续续也开了好几家，早餐店也有，客流量被分了，但是人流量却增加了，要是挪个窝，老客找不着位置，到时候可能损失更大。 所以权衡利弊过后，林向辉还是打算再租个一年，等周围几个口子都变得更热闹了后，到时候有新流量填充，也不怕老客找不着位置，流量被分。 “那倒也是，肯定是挣钱的……哎呀，早知道我们也不要买那什么店铺了，直接买船就好了，看你们现在船拿去租，一个月就能分200来块，明明是一样的钱，这个还来钱更快。” 叶二嫂满脸懊悔的拍了一下大腿，又继续道：“早点买船的话，赚得更快，那店铺还闲置在那里，谁知道还租不出去？哎呦…阿华，不然我把店铺卖了吧？这留在手上也没用啊，挣的还不如渔船分的多，渔船可不怕没人租。” 此话一出，叶大嫂也有了点小九九，原本还有些开心的面容，眉头也皱了起来。 “那这么算来，还是买渔船划算，一年就回本了……” 叶耀东眉头都拧起来了，也放下手中的茶，好好的，既然也能扯到店铺出租的问题。 叶耀华听了也有些犹豫了，这么算起来，确实买船更划算，差不多的价钱，渔船回本的更快，市里店铺还在那里闲置着。 “东子，你怎么说？” “是我的话，肯定放着。渔船有风险也会有损耗，市里的店铺不会，前景摆在那里，只会越来越值钱。更何况，你们有没有留意过，我们签合同的时候，店铺是没有期限的，只是有入驻管理费。” 所以才说现在的法律很不完善，有一些都没有明确的期限标明，以后压根就不可能。 叶耀鹏跟叶耀华回想了一下，也一脸茫然，记不清，他们本来就不识几个字，更何况，在他们认知里，怎么会有期限？ 买了不就是他们的吗？ 以前地主家的店铺哪有什么时间期限？ 这不就跟土地一样，分了的，买了的，那就是他们的了，哪来的期限？ “这还有期限的吗？”大家不明所以的异口同声。 “以后就有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是想要顾眼前，还是看以后。手头要是宽松的话，没有什么其他花钱的地方，我建议你们还是放着比较好，毕竟以后想买估计都不好买，可能买了还会有期限。” 现在的拖网渔船放到以后，也只值十几万，放那么些年也都折损了，每个月分钱收着会觉得很多，但是哪里赶得上通货膨胀的速度。 更何况，他们又不会投资，要是投资的话，那肯定是钱滚钱来的快，啥都不懂，还是买固定资产放着吧。 毕竟，现在一年要是挣个2000块，10年得两三万的现金又如何？照他哥嫂们的尿性，依旧是存在那里，而店铺放在那里10年，等95年，早就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了，又何止是一个2万块。 主要船还会折损，店铺不会，只会越来越值钱。 叶大嫂犹豫了一下，“这都是你说的吧？市场店铺管理有这么说吗？” “对，都是我说的，人家官方没有这么说，你们爱听，听，不听也无所谓。” 叶二嫂道：“你钱那么多，放一点在店铺上也无所谓，我们本来就没什么钱……” “但是你们也没有大开销啊，马上又多一条船了，又能再多挣钱，等明年大船到手后，挣的也是越来越多，哪里差那店铺放在那里的3000块？” “可是换成船后，马上就能多挣钱了。” “那你们自己看吧。” 叶大嫂跟叶二嫂都看向自己男人。 叶耀华纠结了一会儿，看看东子，又看看自己老婆，还是狠心了一点。 “我们还是听东子的吧，反正咱们也没有要多花钱的地方，家里马上又要多一条船了，又能多挣一点。那个店铺就先放在那里，能租就租，不能租的话也没事，就当把现钱存在那了，我们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买船。” 叶二嫂拧了他一把，他呲了一下牙，也狠狠的瞪了她。 有这么多人在场，叶二嫂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辩，跟他吵，只得先放下，回去之后再说。 而叶耀鹏听着叶耀华也打算放着，心里的天平也慢慢的向他们那边倾斜，本来也是被老婆说的倾向于直接卖了。 “那你们都打算留着，那我也留着先吧，反正今年东子大舅哥已经说了要租，我也都应下了，哪能再反悔不租。” 叶耀鹏担心这两个偷偷的挣钱了，他到时候拍大腿都没地方后悔，反正也不是他一个人把店铺丢在那里，阿财他们的也在那里。 不挣钱没关系，他就怕以后他们赚大了，没他的份。 丰收号就是一个例子，他现在后悔都没用，只能看着他们每个月一股就分好几百块钱，差点没把自己整抑郁了。 “你们自己看，我又不能替你们做决定，我也怕挡了你们的财路，大嫂二嫂怪我呢。” “不会不会……哪能啊，我们自己决定的。” “对，我们自己决定的，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叶耀生跟大表哥听他们讨论店铺就也一直都没出声，只是在边上听着，反正他们也买不起，他们连市里都没去过，也就只能好奇的听听。 看他们都讲的差不多了，外面的天也黑透，才走人。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急着找自家的男人说悄悄话，也急匆匆的拉着他们两兄弟各回各家。 叶耀东家里一下子就空了，只剩下满桌子的茶碗。 林秀清也好奇的看着他，“你说真的，店铺还有期限的？那谁要啊？买了不白买吗？还不是自己的，那跟租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我就说说，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反正我们确实也不差那点钱，船又很多了，跟我们关系不大，他们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那直接就卖掉好了，也省得麻烦。” “嗯，他们要是卖了，也省得二嫂老是问我，市里的店铺有没有人问起要租的，我大哥也能干脆的把大哥那里的也买下来。” “不管他们，你算一下，这个月三条船总共进账多少？” “一个277.83，一个248.14，还有一个245.8，总共是771.77块钱。” “那也不少了，丰收号这个月的账还没算，应该也能分个一千多块钱，那等于这个月又能进账2000多块。” “差不多，我爹那里也有大半个月的账没有去收了，也月底了，你看一下什么时候抽空去收一下。刚好月底，我也要把账给算好了，等汛期来了，开始晒乌贼，到时候也忙，你肯定更没空跑市里去。” “好，我明天中午应该也能早点回来，到时候开拖拉机去，顺便把家里的鱼干鱼露再送一批过去，不空车。” “你帮忙把碗收一收，我先把钱收起来先。” 林秀清算着手里的钱，一进一出，相当于晚上掏了200多出去。 还是让他们的船尽早弄到手，直接分开，各干各的，他家又不是没人手。 “你等会顺手收了呗，先把阿财那的货单给我，我去他那边要个账，正好把晚上算的账都清一下，你单子就可以彻底收起来，不然到今天为止，有的结了，有的没结，容易跟明天以后的货单混到一块。” “那也行。” 她又把刚刚大表哥跟阿生哥算的货单翻找了一下，没有签字结账的拿出来交给他去结账收钱，然后这一批单子就可以夹起来，锁到抽屉，不用再拿出来。 虽然挣的钱都是他们家的，没有什么人需要分钱，账也是做给自己看，但是那也得清楚明白的知道一下每个月的进出账多少，不然连钱都挣的稀里糊涂的。 叶耀东拿着货单去收账，回来倒是意外的看到叶成河兴高采烈的在门口，跟其他小伙伴说自己过两天就要出海，一起捡乌贼了。 那神情，要多兴奋就有多兴奋，他已经忘了去年阿海的苦逼样了。 “娘啊，我能不能夜里就跟你去啊，我可以不睡觉。” “傻子！”叶成海嫌弃的看了一眼叶成河，“娘啊，能不能成河跟你去，我留在家里喂猪啊，家里的猪跟鸡鸭也要喂啊……” “喂你个头啊，别想着偷懒，打猪草喂猪有你们妹妹干，你们明天晚上再跟我出海。” “可是我晚上就想去……”叶成河眼巴巴的道。 叶大嫂也很嫌弃他，“有你干的时候，你到时候别哭，别叫着不想去，别叫累。” 他拍拍胸脯，“肯定不会，我比大哥强，比大哥厉害，大哥是菜鸟，不对，三叔说叫菜鸡！” 叶成海不屑的哼了一声，也不跟他计较，“有你哭的时候。” “我才不会跟你一样没用。” “信不信我揍你？” 叶成河已经离他远了几步，然后赶紧往屋里跑，“娘，大哥不满意你的安排。” “不去也得去。” 叶成江这时也歪到叶成海身边，“阿海哥，我娘刚刚也跟我们说，她今天夜里也要跟出海先看一下，明天也要叫我跟秀秀一起出海，你去年后面有钱拿吗？你娘有给你工钱吗？” “屁，毛都没有一根，三叔给我算的工钱都进了我娘的口袋，所以我才不想去，我娘太抠了，去年还是三叔送了我一个足球安慰我。” 叶成江看到叶耀东正好走到门口看着他们，也满脸希翼的对上他眼睛。 “好好干，都有算工钱的，能不能从你们老娘手里抠出来一点，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这个工钱不少，好几十呢，可不是作坊里小打小闹的几毛几块，还能说给他们折现成零食。 “那难了。” “就等着干白工吧，还好大家都没钱，阿远也没有过来，去年就是他挣了好多钱，气死我了。” “所以啊，阿海哥你是气自己没钱分，还是气阿远哥挣了好多钱？” “当然都有了……” 叶耀东没管他们，自己的老娘得自己攻略，天天有他给兜着，会养成坏习惯的。 第二天清晨，他照旧跟着他老爹出海。 今天就不那么着急了，他们父子俩先去把延绳钓收了，反正海面上也能看得到海岛，距离并不是很远，能清楚地看到周围没有渔船在那里，所以他们也不慌不忙。 又丰收了一把后，除了几筐满满当当的鱼货，还有一大桶乌贼，比昨天多了一大半，父子俩也知道今天过来产卵的乌贼数量又增加了。 不过，叶耀东原本就打算下午去市里面收账，也不能耽搁到太晚，所以跟他爹也就多逗留了两小时，又收获了一筐后，就立即打道回府。 这两天货刚出，价格有点高，他也没舍得留回家晒，全部都直接卖给阿财了，一斤都有三毛多，今天光乌贼都有卖了快三十块。 等一回家后，他又让人往拖拉机搬货，自己只潦草的吃了口饭，就马不停蹄的只带了一个人又往市里头跑。 此时去市里虽然也挺晚的了，但是也没办法，明天估计更脱不了身。 等他们到达市里的时候，天也黑了下来，水产批发交易市场冷清的连半个人都没有。 叶耀东让小弟在边上先等着，他跑到附近的村子里，把他老丈人叫过来开门卸货先，直接开着拖拉机进到村子里的话，声响太大了，容易扰民，动静也太大。 林父并不知道他今天会过来，大晚上的也下了一大跳，连大舅子跟阿光也都爬起来，跟着他一块出来。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是刚返程靠岸吗？怎么不再拖两网，夜里再靠岸，这会儿市场还关着。” “不是，渔船坏了，在厂里修理，我是开拖拉机过来的，边走边说吧，这里头的事情还挺多的。” 4人一块往外走，边走边听他讲最近发生的事，阿光听得都热血沸腾，激动了起来。 “卧槽，这么刺激？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也是现在才有空跑过来啊，快乌贼汛期了，下午抽个空想着过来把账收一下，顺便货送一趟，不然接下去怕没有空。” 林父也道：“我就说这一回你怎么这么久都没过来收账，而且最近天气看着也都还可以，照理应该不耽误出海的。那以后得多小心一点，还是不要在省里靠岸了……” “没有区别，市里码头咱们也不熟悉，那么多货上岸的话，一趟也拉不完，都不知道得拉多少趟，而且从批发市场出来，到去码头的路上也更加危险。” “这市场周围要是能有个储蓄银行就好了，还能更方便一点，不然的话，带着大把的钞票，谁敢到处乱晃，给人看到了，命都没了。” “以后应该会有的。” “你的船送去修理了，丰收号可没有，我爹也不知道过来市里，顺便接我回去一趟，我也都大半个月没回去了。” “呵呵，你爹大概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所以没接你回去。” 叶耀东一想就知道，裴父应该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可能也没那么着急要再找个伴，阿光回去要是听到村子里的闲言闲语，估计得炸。 不过嘛，早说晚说总是要说的，他这一趟过来收账，阿光肯定也会顺势搭他的顺风车回去，裴玉那么久没看到亲爹，也早就想他了，昨天都还哭了一顿。 等一到村子里，他立即就能知道最近发生的事。 耗子前老婆想要给他当后妈！！！ 怎么想都够炸裂的。 阿光满头雾水，不明白他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爹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这年头不止交通不发达，通讯更为不发达，他哪里能知道千里之外发生的事？ 能给他打电话的人也极为有限，这年头如非必要，也少有人会打电话，打电话也只是为了报个平安。 “这里头有什么事吗？发生了啥事啊？什么我爹没想好怎么跟我说？” “呵呵，你可能快有后妈了，知道吗？” “是隔壁的马婶子吗？这有啥不好说的，我爹想找个伴，那也不错啊，反正邻里邻居的，也处了几十年了，大家都认识，熟的很。马婶子也勤快又能干，很能吃苦，跟我爹搭伙过个日子也行啊。” “他家的几个孩子我也熟的很，以前也经常带他们上山玩，两个大的女儿天天跟着我屁股后面，要不是我没娘，差点就嫁给……我呸……呵呵…我随便说说的，呵呵……” 叶耀东眼神斜睨了他一眼，“原来啊，还有两个初恋呢？” “哪跟哪，就玩伴，我随口瞎说的。” “哼。” 不告诉他，他后妈之位还有额外的竞争者了。 让他自己回村去听八卦。 阿光也心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移换话题，“我爹都50了，找个伴，以后老了也有人照顾，也不会寂寞，也有人说说话。” “你就不怕再多个小弟弟小妹妹？” 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比我还能操心，那就当自己儿子女儿养吧，老一辈的不都这样？不要说老一辈了，前几年村子里都好多。” “呵呵。” “你这笑的什么意思？还有，我爹啥时候跟马婶子成了？怎么也没有告诉我一声？” “我不知道，你等回去问你爹去。” “你刚刚不就是要跟我说这个事吗？” “现在不想说了，你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阿光原本也以为就简单的他爹又要重新再找个伴，但是现在听他这意思，里头好像还有故事？ 什么叫等他回去了就知道，还卖关子？ “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你等回去就知道了。” “塞林木，有什么话你现在直接说不就好了？还等我回去就知道了，非得把话说一半，吊的人不上不下的。” “反正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说吧。” “等你回去你就知道了。” 阿光胸口直接堵了一个石头，给郁闷极了，好想掐死他。 叶耀东也舒坦了，终于体会了一把他儿子清明的时候，噎人的本事了。 果然，看人家暴走，想一把掐死自己，又奈何不了自己的感觉，真的通体舒畅。 林向辉见他们说的差不多才转移话题，笑着道：“那你这是又多了一条船，都几条了？” “算上刚交到手里的，当前手上有5条了，等汛期过后都租出去。” “厉害，但是以后还得多加小心一点。” “嗯。” “现在天已经黑了，你晚上就在村子里住一晚上吧？等天亮了，道路上车子也多，到时候回去也安全一点。”林父建议道。 叶耀东想了想，也觉得可以，这么揣着钱回去，他自己也不放心。 不过也不用等明天天亮。 “三点钟吧，凌晨两三点出发差不多，市场里面这个时间点也有挺多货要往外运的，道路上车子也会多起来，到时候走个两小时天就亮了，后半段路也不用担心。” “也可以，正好我们起来的时候就叫你们。” “好。” 这么晚了也没处打电话，他出来的时候也没跟阿清说不回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担心。 反正也就一晚上。 叶耀东卸完货后就把拖拉机开进村子里，停到租的房子门口，然后就去大舅子那里打了个地铺。 没有在阿光那打地铺是因为，怕孕妇休息不好，而且出门在外的，他们也没有多的被子。 也还好，现在没那么冷，林向辉因为之前孩子们住在这里帮忙干活，家里还有多的一床被子，还可以给他们盖。 不过，跟男人一个被窝睡的，感觉还挺怪的，小年轻身体火力太旺了，而且睡觉也不老实，后半夜他几乎就没有去盖被子。 而且，床上一有点翻身的动静，他耳朵就忍不住竖起来，所以这一晚上他压根也没有睡过。 等林向辉跟林大嫂起床，他也立即坐起来，实际也才2点出头，但是他也躺不住了。 然后连早饭都没吃就带着小弟叫上阿光，又开拖拉机走了，跟着路上一辆辆的拖拉机和板车一块往城里走，后面又跟在几辆拖拉机后面上了大路。 等快到家的时候，太阳才从山的那一头跳了出来，红彤彤的染红了半边天。 林秀清也等了一晚上没怎么睡，听到堂屋里传来的动静，就立即爬起来，实际上是老太太起来喂鸡鸭煮饭发出来的声响。 “天没亮，你起来干嘛？继续再回去睡一会儿，煮早饭的事有我。” “东子昨晚上没回来，我有些担心，也一晚上没睡，听到声响还以为他回来了。” “啊？东子没回来？哎呦，他昨天晚上怎么没回来？” “我也不知道，走的时候也没说晚上不回来，偏偏又入夜了，也没得打电话。” “会不会出啥事啊？”老太太有些忧心忡忡的。 “应该不会吧？他拖拉机上面放了两把枪，不至于吧？” “这可难说，这年头不太平，谁知道路上能遇到什么事？唉，这孩子出门的时候也不交代一声，干嘛非得半下午了还要去市里头收账？等第二天再收来不及吗？实在忙的话，就让他爹带着别人出海，请来的人又不是只会吃干饭的……” 老太太碎碎念的也站到门口去，往外张望，这会儿离天亮还差一点点，只是有一点晨光。 林秀清看着老太太又坐到门口去了，她也就坐到灶膛前，接手煮饭的活。 两个女人一里一外的坐在那里等天亮。 直到等来了叶父，都还没看到叶耀东。 好在，太阳照进了院子，她们也听到了拖拉机的声响，三人都往院门口外走去，还真看到了自家的拖拉机开到了作坊里，瞬间心又放回了肚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叶耀东才从作坊里出来，就看到家门口站了三个人，也知道两个女人大概担心他，而他爹是一早过来准备叫他出海的。 “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等人走到了跟前后，三人纷纷发问。 “昨晚上到的时候就已经天黑了，怕回来的路上不安全，他们就让我先住一晚上，等凌晨的时候，市场的货都往外运，路上车子也多了再一起上路。” “那倒也是，安全第一。” 老太太也连点点头，“那还是住一晚上的好，就是下回那么晚了，也不要再往市里头跑了，不安全。” “那等会还出海吗？”叶父问道。 老太太连忙道：“还去什么啊？这个时间点到家，肯定夜里就出发了，在外头哪里能睡得好，正好稀饭好了，吃一碗就躺下睡觉。” 叶耀东也附和，“你去随便叫一个我们家的船工今天先跟你出海，我整晚没睡，得去躺会儿。” “那也行。” 他先把带回来的钱交给阿清收起来，然后也跟他爹在饭桌上闲聊了一下。 一顿饭的功夫，村子里也从宁静变成了嘈杂。 阿光在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后，也才明白过来，叶耀东昨天晚上卖的关子是什么的意思。 心里连连咒骂了好几句，脸都黑的。 大中午上叶耀东家门的时候，脸也拉的好长，也就看到女儿的时候，面色才好看了一些。 叶耀东也正好饱饱的睡了一觉醒了，坐在门口等吃午饭，顺便看着两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 “你故意的是不是！” “这不是怕表达有误吗？让你自个回来听一听村里人传的，才更直观更清楚，理解不会出现偏差。” “爹~”裴玉看到他爹来了，高兴的立马丢下手里的泥巴，快速的朝他跑过去抱住大腿。 “抱抱~抱抱~爹~抱抱~” 阿光顺势将孩子抱起，然后亲了亲脸蛋，然后才骂道：“我操他老木的，也是够恶心的，我爹都可以当他爹了。” “就是，要是真成了，你得管耗子前老婆叫什么？” 阿光脸更黑了，感觉都能滴出墨水。 裴玉看着都有些害怕的揉了揉他的脸蛋，结果搓了一脸的泥，阿光也没在意的继续骂。 “闭嘴，没可能的事，你还在那里假设？马勒戈壁的，耗子跟王老汉那一家还真是蛇鼠一窝。我爹又不是傻的，能找那女人，那是能过日子的吗？那明明是搅家精。” “嘿嘿，所以你爹没好意思跟你说家里发生的事。” “耗子还真的写过举报信，举报你啊？” “嗯，他老婆告发的，那会儿正好两个人在我门口闹腾，狗咬狗一嘴毛，相互揭了老底。” “还真够恶心的，这种人都有，亏的还从小玩到大，心可真黑，还真的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都躲在背后出坏主意，一肚子的坏水。难怪之前阿威不爽的疏远我们之后，他也一声不吭的跟他站同一战线。” “是啊，一个人的性格对于他能做出来的事，都是有预兆的，两个都是容易记恨眼红别人，心眼大概比针尖还小。” “还好被揭发出来了，不然的话指不定以后还有什么亏等着你。”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在等着你？老王家的那一招也确实够高明的，还知道瞄准你爹这样的黄金单身王老五！” “呸，别说了，等我什么时候也叫人打他们一顿，真是把我回家的好心情都给搞坏了，都能给我爹当女儿了，也不嫌说出去丢人，我都嫌丢人。” “呵呵~” “这几天不走了，等会打个电话去市里跟惠美说一下，就在家里等着我爹回来，怎么也得把这事了结了，省的还挂在那里让人笑话。” “你市里的船是不是也能交了？去年也是说的今年中吧？” “没有，还得一个月，是按交期排的，这段时间我也三天两头的跑到厂里去催，也是想着快到乌贼的汛期了，结果就是给我一句快不了，别人也在等着，别人也想快点。” 还好他在县城定了，感觉市里头的好像更不好说话，县里的还好说话一点，交期都是提前的，可能市里的订单量大一点。 “我们回来打海盗的时候，缴获了两条船，我昨天交代厂里，最近三五天内赶紧修好，其他渔船不着急，让他先把我其他的订单往后推一推，把人手腾出来，先把那两条装修了先。” 阿光眼睛一亮，“对哦，还缴获了两条船，这两条船修完后，立马就能派上用场。” “是的。” “我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反正空闲的很，下午吃了饭我就去船厂看一下，顺便监督一下他们，让他们赶紧修。” “这倒是可以，你要闲的话，最好每天去监督他们，催着他们赶紧修，不然的话，就怕他们应的好好的，结果磨洋工。” “嗯。” “中午就在这里吃吧，马上开饭了，也省得又要回去。” “行。” 阿光放下孩子后，想让她去跟叶小溪玩，偏偏她就吊在他胳膊上，两只脚缩起来，就是不下地。 等阿光再三保证了自己不走，就在院子里后，她才愿意将脚落地，不缠着他，不然的话还要蜷缩在他怀里不下来。 但是叶小溪跑过来拉着她要去玩的时候，她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生怕他跑了。 阿光走到叶耀东身旁坐了下来，目光一直放在孩子身上，“小小的老婆不是怀孕了吗？好几个月没见着他了，他老婆还在村子里？” “没有，听说年后也送到他外婆家了，他外婆家在山上，连路都不好走，进出不方便，应该还好一点。” “嗯，他两个女儿大了，还好一点，小玉太小了，也太麻烦三嫂了。” “以后长大了让她多孝顺我们两口子就好了……” 叶母饭点的时候回来看到阿光也惊喜了一下，连忙拉着他询问了一番惠美的情况，只说快到生产的日子，她就跟过去住几日，陪着生产，现在离生产大概也就两个月。 “还有，你爹的事你听说了吗？” “嗯，刚一回来就听我两个妹妹说了。” “那你咋想的？” “等过一阵回来问一下我爹的意思，他要是真有心找个伴的话，隔壁的马婶子就挺好的。两家一起挨着住了几十年，品性性格大家都了解，正好房子也都挨着，搭伙过日子也方便。” “她儿子女儿不想搬过来的话，就住在隔壁也好，可以各过各的，也可以一起过，她两头跑也方便，做事情也不耽误，他跟我爹也能照顾好两个家庭。” 阿光早在他爹这两年时常过去帮衬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苗头，他从不反对，但是也没有特意劝说支持，谁知道他爹是出于好心，还是有想法？反正看他爹的意思。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突然间杀出来一个耗子前老婆，那真的是日了狗了，赶紧让他爹跟隔壁的马婶子凑一对，打消了老王家的念头。 “对对对，起码你们两家也熟悉，马丽芳名声也好一点，顶多把她还有三个孩子养大，也不怎么费劲，给一口吃的就行。大一点的儿子女儿也有十六七了，也能下地干活，就小儿子可能才十一二岁吧，那也不小了。” “嗯。” “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阿光上桌后又顺便多问候了几句老太太身体，高兴的老太太把叶耀东跟前的好菜都往他跟前挪了两道，让他多吃点。 “你们出门在外的，吃什么都不方便，什么都没有家里好，难得回来一次，多吃点，等什么时候走了，多带点吃的……” 叶耀东才刚伸出去的筷子又收了回来，没好气的道：“哪里会不方便，他就在市场，吃东西别提多方便了，比我们都方便，市场里什么海鲜都有。我三天两头的在海上飘着才苦，三餐不济，吃了上顿没下顿。” “呵呵，呵呵，都辛苦都辛苦，你也多吃点……” “你一天赚多少钱，你怎么不说？我可是在吃老本。” “那我在海上确实吃不好，睡不好，你没看你都养白了，我变黑了。” 阿光觉得他可真会睁眼说瞎话。 他到现在都还是全村第一小白脸，姑娘都还没有他白。 也不知道海风怎么没把他吹黑，太阳也没把他晒黑，天天带着那奇奇怪怪的帽子连着面罩，倒是还挺有用的。 “爹，饭饭~” 裴玉这时无比懂事的舀了一勺子饭，递到阿光嘴边，她本来也被他抱在怀里，坐在他腿上吃，米粒还被她掉的腿上到处都是。 阿光眉开眼笑的张着嘴将她送到嘴边的饭吃了，又揉又揉她的脑袋，“乖，你自己吃。” 她点点头，又低头把腿上的放一粒粒捡起来放到嘴里，然后才乖乖的再继续拿勺子自己舀饭吃。 看着叶耀东有些酸溜溜的，他家女儿还没喂他吃过饭呢，并且还只会埋头干饭。 被比下去了！！！ 还不只会埋头干饭，等一碗饭吃的差不多后她还捧着饭碗，冲林秀清叫，“还要，还要，要饭饭。” 叶耀东没忍住看了她一下，“你这肚子都圆滚滚的，衣服都顶出来了，还要？” 他还顺手摸了一下，肚子都挺出来了，毛衣都绷在那里了。 老太太笑着拍掉了他的手，“是衣服太小了，天气也热起来，到时候做两件大一点的。” 林秀清也笑着说：“衣服是小了，去年秋天也只是做了稍微大一点点，改明儿换下来正好给小玉穿。” 第1049章 造谣打架（1万字，月票+23） 阿光也笑看着整个人圆润大盘子脸的叶小溪，怎么看怎么喜感，对比自己女儿那巴掌大的小脸，还是叶小溪看着喜庆舒服。 他掐了掐自己女儿的小脸，“你也多吃点，你看姐姐胃口那么好。” 裴玉重重的点头。 “我反正闲的很，下午去布料买两块，就麻烦三嫂给她俩都做两件春天的小衣服。” 叶母道：“那么麻烦干嘛，小九的短了的给小玉穿，洋洋的给小九穿，反正裤脚卷一卷，衣服卷一卷就行了。两个整天蹲在那里不是玩泥巴就是玩沙子，要么抱鸡鸭鹅狗，一天衣服要换好几件，新衣服做了，穿不了两小时就得脱，做什么新衣服，不年不节的。” “她哥哥们的衣服都灰朴朴的，给两个小女娃穿也不好看，两个女娃还是得穿花花绿绿的好。” “真是钱多，我们以前一件衣服都从三岁穿到8岁，8岁还能再穿到3岁……” “唉呀，你别老是以前以前的，人家要买给自家孩子穿，关你啥事，又没叫你穿？你自己都爱漂亮了，天天还要穿皮鞋穿花衣服，还不准，孩子也打扮一下。”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女人上到80岁下到三岁哪有不爱美的？是啊阿嫲？昨天还叫阿清给你剪头发，还要剪好看一点，我看你都拿镜子照半天。” 老太太连忙笑着应和，“对对对，这头发太长了，剪到耳朵边过就好看了，也精神，偶尔还能戴个黑色的假发遮一下白头发。” 叶母瘪瘪嘴不说话了。 饭后阿光就往镇上跑了，还把裴玉带上，因为这孩子实在粘得紧正好，他就把孩子带上，也让她出去逛逛，买点吃的带回来。 大半个月没回来，他也没小气，小零食买了一大堆，把叶家所有孩子的份都买上了，以至于傍晚一个个回来后，看到了都高兴的快上天了，都围着裴玉妹妹长，妹妹短。 裴玉也高兴的笑眯了眼，露出两排小米牙，一群孩子就跟过家家一样的，围在桌边一块吃零食。 叶父在边上看的都戏称得给他们打一套矮一点的桌椅，好方便他们时不时摆一桌过家家。 “可以的啊爹，随便拿块木板画个圆形，拿锯子锯一下，也随便拿几个木头敲打几张矮凳。” 简单的粗糙活计一般老一辈的人都会，要是想要做的精细一点，那就得找木工了。 “我那么闲啊？” “空闲了做嘛，又没叫你现在做，今天乌贼多不多？” “挺多的，今天的量都上来了，要不了两天应该就旺汛了，码头今天也都是乌贼。” 阿光也跟着说：“我下午还跑了一趟县城，船厂那边已经把人手抽调出来，紧赶慢赶展的先着手给我们修船了，应该过两三天就能好。” “那就好，这两天你反正闲在家里就多去盯着点。” 他们大人在门口说着话，其他孩子也在叽叽喳喳，突然间大家听了一声叹息，顿时一个个满头雾水。 “唉……就这最后一顿了……” “什么就这最后一顿了啊？” “大哥的意思肯定是这个吃完了就没有了，等会天黑就要睡觉了，今天的最后一顿。” “不是，我说的是最后一顿开心的饱饭，夜里就要开始受苦受难了……” 叶成河立即开心地叫着，“对啊对啊，我们一定要一起出海捡乌贼……” 叶成江满眼好奇，“出海捡乌贼真有那么惨吗？” “何止是一个惨啊，去几天你们就知道了，又饿又困，还没什么东西吃，还无聊，晒脱一层皮就算了，关键是什么知道吗？关键是没钱，辛辛苦苦大半个月，都是我娘的。” 叶父没好气地瞪了叶成海一眼，“钻钱眼里了？现在帮家里多挣点钱，等过几年你娶媳妇了，你爹娘还要给你出钱讨老婆，不然你拿什么娶老婆？” “我就不能自己攒着啊？” “你能攒得住？15岁的人了，家里还有一堆的小人头纸片珠珠的，你还能靠这些娶老婆？” “哎！你还真别说！” 叶成海瞬间来劲了，搭着叶成河的肩膀，“成河这个傻的还真的就靠这个把陈秀妮哄住了！！！天天一起上学下学！” “你才傻。” 叶父瞪大了眼睛，“咋？成河谈好对象了？真的假的？你才多大啊，这么快？你可不能耍流氓，得过几年……” “哈哈哈哈~” “哈哈哈，不准耍流氓……” “你们不准笑！” 叶成河瞬间脸涨的通红，“我才没有耍流氓，我们就一起去上学，放学一起回家。” “那就好，等你初中毕业，到时候再让你娘去提亲，现在年纪还小呢，要找对象也应该阿海先找，你不用着急，还早着呢，你爹都还等到18岁才结婚。” “哈哈哈哈~” “不准笑！” “就要笑！” “再笑我就把你的珠珠小人头都丢掉……” “那我就告诉陈秀妮，你把她名字写满了书的最后一页！” “闭嘴！” 叶耀东都笑死了，“哎呦我去，你可以啊，叶成河，厉害了，上天给你关了一扇门，没想到还给你开了一扇窗。” 阿光也在那里笑道：“看样子，得先吃成河的喜酒了。” 叶成河脸都红到脖子下面了，尴尬的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强撑着狡辩。 “你们不要胡说，我们就是同学。” “知道知道，同学嘛，我们都懂。” “不跟你们玩了。” 说完他还将桌上的零食扫了几个到怀里，拿衣服兜着就赶紧跑。 “我你……叶成河……你别跑……” 叶成海刚要骂脏话，看着边上有长辈在那里，赶紧止住了，直接冲出去追他…… 叶成江也赶紧追了出去，“叶成河，你不要跑，那是大家的……” 叶成湖跟几个女孩子也不甘落后的追了出去。 院子里一下子就空了，只剩下叶成洋跟叶小溪裴玉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叶成洋一脸茫然的看着跑得贼快的一群人，“这桌上不是还有吗？” “他们几个傻的，别管他们，剩下的你们三个分了。” 叶成洋立即眉开眼笑的将桌上的零食，你一个我一个的分给两个妹妹，然后一人跟前好几样。 “他们都是笨蛋，我要藏起来。” 说完他就赶紧将分来的东西搂在怀里，砰砰砰的往楼上跑了。 林秀清还在身后喊着，让他不要藏被窝。 接下来几天，叶耀东天天早出晚归的跟着叶父出去放延绳钓又同时捕乌贼，收获也一天比一天多，汛期也达到了最旺。 村子里从早到晚一片喜气洋洋，大家见面打招呼第一句就是问今天捕了多少啊？昨天补了几担啊？还有就是今天乌贼多少钱？ 阿光听着整个村子的讨论，也急得嘴巴都长泡，天天都待在造船厂，从早出去到傍晚回来的监督他们。 也终于他的监督起作用了，船厂被他一天到晚的盯着，也烦的不行，也不敢拖，原本叶耀东让他们三五天内就修好了，在阿光的催促下，也赶在了三天就达成了，还能赶得上旺汛。 阿光也不用特意去喊东子过来开船，他直接将两条船绑在一块，一拖一，修完的傍晚就立即拖回去了。 让傍晚拖着疲惫身子回去的叶耀东与叶父好一阵惊喜，这意味着累计就赶上了旺汛，从明天开始收入能加倍。 父子俩也立即商量着把请的船工叫两个过来干活，已经让他们休了一礼拜，也很可以了，他们当老板的都还在拼命干，本来也是花了钱的，大船去不了，那小船有活，叫过来干也是应该的。 就是防止不公平，双人有话头讲，4个船工的让他们两个两个轮流跟他们父子去，相当于让他们4个干一天休一天。 他们父子俩都还没得休呢。 两人商量妥当后，叶父又看向阿光，“这船刚开回来，船上什么都没有，空空的，你家的筐估计都被你爹带出海了，你等会在东子这里先借用一点，需要多少个拿多少。要用到的手抛网，手抄网啥的也去东子作坊那里先拿两个，他前几天正好做了好几个放在那里，还有没有用上的。” “好。” “你现在临时估计不好叫人，要不要我叫一个小弟跟你去？”叶耀东也道。 “不用，我把隔壁马婶的大儿子带上就好，那孩子也十六七了，可以跟出海干活。” “那也行。” 叶父也道：“你爹这一趟出海还去的挺多天的，都一个礼拜了也没开回来。” “我也不知道，我也在等他回来，估计是碰上乌贼的汛期，在外海多少也能捞一点，收货好就舍不得回来吧。” “太拼命了。” …… 说曹操，曹操到。 他们正趁着晚饭后，坐在一块商量着讨论明天出海的事，结果就听着小弟跑过来说丰收号回来了。 几人立即都站起身往外走，眺望海面，果然海面上此时有一条船的光亮亮在那里，格外的显眼，他们又赶紧往码头去，帮忙一块接货。 裴父看到阿光也有些惊讶，不过没有多说，只是先指挥人搬运卸货。 作坊在入夜后也开始忙碌了起来，由于天气热起来，这么多货，也不适合久放，当天晚上林秀清就叫了村子里闲散的妇女过来处理。 裴父在卸完货时，也叫他们去家里算账，今天也正好30号，知道最近汛期，次日白天一个个肯定也没空。 这个月丰收号的收益格外的好，上个月一股分个500出头，这个月一股就分上了将近600，高兴的所有分钱的人都喜滋滋的。 叶父也开始觉得丰收号都在沾东子的光了，回回有好东西出现都是东子占大头，丰收号跟在后面也跟着喝一口汤，以至于这个月又挣了这老多钱。 光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让人觉得这钱也太好挣了，其实不然，别人可没有这么好挣，这种转大运的成分太大了。 叶耀东又分了1700多块钱，高高兴兴的拿回家，让林秀清再把账记一下，加上前几天三条小船算的账，分的700多，这个月相当于渔船的利润分了2500了。 加上作坊这个月拿了两回货款有7000多，还有东升号前几天拿回来的2万，这个月净赚3万多块钱，快4万了，家里的存款也直接突破了10万。 他美滋滋的凑到林秀清身旁看着她记账，“我厉害吧，牛逼吧，这才几年啊，咱们家就突破了万元户，又立即突破了10万元户了。” “是是是，你厉害，你牛逼，你已经是大名鼎鼎的东老板了。” “那是，再过几年咱们可就是百万富翁了，而且还都是现钱百万的百万富翁，哇塞，我真牛。” 林秀清笑着瞥了他一眼，“想的挺美的，整天都把没挣到的钱先算到手上，先高兴。” “当然了，提前快乐又不花钱。” “等这一波乌贼汛期结束，咱们大概又能挣个几千块了。” “对，刚好晚上丰收号回来的及时，夜里跟明天白天都请人赶紧把这一批丰收号带来的货处理完，明天开始我要把乌贼都留回来晒了，正好趁着最近有太阳。” “家里两条船的货都留回来吗？” “不，是四条船，连带着大表哥跟阿生哥的那两条也都留回来晒，等他们货上岸后，拉去阿财那里称一下，就送到作坊去。” “趁着今天已经开始降价了，明天就开始多晒一点，等接近尾巴了，到时候把大哥二哥那边的也全部都收过来，囤一点放在那里。” “4条船也就五六千斤，一天也就能晒出个一两千斤，不算多，存个1万斤的干货放在那里应该能卖到过年。” 叶耀东正好把计划跟她说了一下，等会也要出去跟大表哥跟还有阿生哥交代一下。 “你自己看着办，要想留回来晒那就留回来晒，正好趁着明天货都处理好了衔接上，而且丰收号估计明天又要出海，近一个礼拜都不会回来，空闲的作坊正好可以安排起来。” 林秀清现在掌握着那么多的家产，已经开始全身心的信赖他的安排了，他说怎么做那就怎么做。 “好，今年攒够10万，明年肯定就攒够20万！” “哪有那么快的？” “就有那么快，明年收鲜船跟我们三兄弟合伙的船到手后，挣钱的速度肯定加倍，估计要不了5年，不用到90年代，你老公我肯定能存款百万。” “美吧你，净想的那么美。” “说真的，我可不是在做梦，我说的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等你挣到了再说，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我也要去作坊看一下她们干活。” 叶耀东走在后面，慢悠悠的将门关上，交代老太太看一下家，等会他就回来了。 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大哥的吼声，还有他大嫂的强辩声。 “天天的你觉得你觉得，吃了一次亏还不知道长记性，现在还在这里说七说八，当时自己不合股，现在他们分钱了，你在那里酸什么？有什么好酸的？” “谁知道会这样，我就说说而已，你发什么脾气……” “别给我唠唠叨叨的，一天到晚的干活已经很辛苦，回家还要听你在这里酸溜溜的说，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我们的日子不比别人差，你还在那里酸什么？” “你小声一点是怕别人听不到是吧？” “你也怕丢人啊，那就闭上嘴。” “我是在跟你商量铺子的事……” “没什么好商量的，前两天已经说过了，他们都拿在手里，我们也拿在手里。” “可是卖了换船一年能挣2000块啊，相当于其他人家一年赚的……” “你知道什么啊？都已经答应了，你还要反悔，叫人家怎么看？没得给东子两口子难做，消停点吧，我要睡觉了，再吵你自己出去睡，别进屋来……” 叶耀东站在门口听了一出，他二哥二嫂也站在了门口，他二嫂还特意将头歪过去往窗户边凑，被他二哥拉扯了一下，没动静后才朝他笑笑，才舍得进屋。 都是钱闹得，估计是又听到他二嫂炫耀今天分了钱了，所以给难受的又旧事重提了。 他也没管他们的事，继续往村子里走。 此时还没有很晚，天气又暖了起来，到处都有人站在那里三三两两的交流，孩子们嬉笑跑闹。 等天气再热一点，坐在外头乘凉喂蚊子的人也会更多。 他先去了一趟大表哥家，然后再去了一趟阿生哥家，只是倒霉的又遇上了二伯母，她在门口拉着阿生哥诋毁新媳妇，说新媳妇的坏话呢。 结果一看到他，眼睛都放光了，立马跑上来拉着他。 “东子，你怎么来了啊？快快快…快进屋坐，听说阿光晚上又帮你开了一条船回来？真的假的？” “传的这么快了吗？” “哎呀，码头上都有人看见了，村子里一顿饭功夫就传的谁都知道了，都说你俩一人一条，又要大挣钱了。” “嗯。” 叶耀东随便应了一声后，就跟阿生哥说了一下，明天货他都要留回来晒的事。 虽然明天小弟会过去收，但是他也得提前交代吱个声。 “又要晒这个啊，那这晒出来得卖多少钱啊？这乌贼老贵了，那一定不得卖好几块才行？你们那鱼干现在都挣多少钱了？” “不知道，我没管，得问阿清，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唉，等等啊……”叶二伯母立即拉住他，“你这几天平白又多了两条船，是不是又要拿出来租啊？等大船修好了，应该还得回去开大船吧？” 叶耀东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我脑子被门夹了吗？正好汛期不自己挣钱，把船租出去？” “不是，我是说那等汛期结束后，你应该会又把这两条船拿出来租吧？” “已经订好租给谁了，你不用瞎操心了，有这闲功夫，我觉得你还是多吃斋拜佛比较好，与其信那些大仙仙姑，还不如多拜拜妈祖，祈祷阿生哥多多挣钱，过几个月再生个儿子。这大概比你拜大仙，求仙姑有用。” 叶耀东说完就抽出他二伯母拽着的袖子，往外走。 叶二伯母还不死心的追出去，想去拉他，却被阿生哥给拉住了，“娘，我觉得东子说的有道理，你还是不要整天往那些大仙仙姑那里跑，把钱往那边送，你还是去拜拜妈祖比较管用，谁海边人不信妈祖，整天去拜那些仙姑大仙吗？” “你知道什么？那些仙姑是可以让神明上身，问什么灵什么…神的很……” “我觉得你还是学阿嫲多拜拜妈祖菩萨什么的，你看东子，阿嫲肯定天天求妈祖菩萨保佑他……” “老家伙偏心都偏心到胳肢窝去了……” 叶耀生感觉跟他老娘说不通，直接进屋了，顺便把门锁上，也不让她进来了。 叶耀东边往家里走也边思考着，剩下的两条船要租给谁？ 租的话肯定亲戚优先，他还有好几个表哥呢，晚一点可以问一下他爹，租给他爹交好的叔伯也可以，早点定下来，省得一个个又打上了这主意。 乌贼的汛期让村子整一个活跃了起来，到处看着都是一片忙忙碌碌，欣欣向荣的景象，他的作坊从增加了一条船的第二天，也开始了彻夜点灯，白日休息。 每天晚上都得宰杀五六千只乌贼，不过乌贼只要拿剪刀剪一下，肚子掏掉，摊开晒就可以，比杀鱼省事多了，所以人手也不需要很多，大家也只要干到半夜就能回去睡觉。 也是在第二天早上，阿光把裴玉送过来跟叶小溪作伴，然后与他们一起结伴出海，边走边聊，他才知道昨晚上王老汉又上他们家了。 结果直接被阿光给黑着脸骂了一顿，赶出来了。 然后他又劝他爹，要找个伴，隔壁的婶子就挺好的，知根知底，也不会给人笑话。 “那你爹怎么说？” “我爹说可以，就是这段时间太忙了，等汛期过后，大家都空闲下来，再让马婶子把她两个嫁出去的女儿都叫回来，大家坐一起吃个饭，就算把事定下来。现在整天忙的脚不沾地，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叶父点点头，“这样说也对，你爹是个有成算的，这是心里早就有打算了，只是没好意思现在就嚷嚷出去，毕竟事情还没办成，说出去后，万一有什么变故，只会平白再多添一些事端。” “对，他说他心里有主意，他知道，不用我多说，肯定不会找我朋友的前老婆回来让我难堪，说出去他自己也丢人。这个不用说出去，想想我就觉得丢人。” “那女人的名声应该更差了，前脚刚离婚，后脚就想找个有钱的老头，还是前夫朋友的爹。” “管她去死。” “有没有人上门问你要租船的事啊？”叶耀东好奇的问。 “有啊，昨天前脚船刚开回来，后脚就有人上门了，我直接打发走了，怎么也得等这一个汛期整完先。” “等下一次你爹回来的时候还是早点定下来，省得麻烦，也能有借口打发走人。” “嗯。” 让他们意外的是，不要脸的人真的太多了。 在汛期快接近尾声到达后期的时候，阿光之前大妹订婚的那家人，竟然还厚着脸皮找上门来，说是想修复一下关系，想要继续再续上婚约。 他直接拿棍子就打出去了。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又不要脸的上门来说，想要租船，怎么租都让阿光说了算，买都行。 他继续拿棍子打出去，还呸了他们好几口。 然后第三天竟然还上门威胁了，说要么重新再结亲，要么把船租给他们，他们保证按照规矩来，不然就满村子宣传他大妹被睡过。 这下子把阿光彻底惹恼了，当天就没让人走出家门，腿都打折，还让人头破血流的躺在门口，谁都不许抬，不许动。 因为汛期还没结束，他都早出晚归的，为了堵他，所以也都专门挑大清早的上门，要不是邻居拉着，估计人都被打死了。 但是他说不许动，还真没人敢上去动躺在地上的父子俩。 怕人家死不了，回去先传闲话，反咬一口，他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通，提前打个预防针，也能提前减少一下伤害。 乡亲们听他讲了来龙去脉，也都唾弃躺在地上的父子俩，这下子也没人多管闲事了，打死活该，就让他们躺在地上。 但是也真不能直接让人就这么死了，有认识的人该报信的也赶紧跑去报信了，毕竟当初两家要结亲也是有相熟的人中间牵线介绍，村跟村之间来回走动，有亲戚关系的不少。 大清早的，然后这个事也在村子里小范围的开始慢慢传播了。 叶耀东跟叶父原本已经到码头了，准备上船了，却正好听到其他渔民的议论，两人对视了一眼，打算先去看看，出海的事往后推两小时，问题也不大。 等他们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好大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在那里一个指指点点。 他们挤进去的时候，就看着阿光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里还拿着棍，还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谁靠近了都要吃他一棍。 而他两个妹妹站在边上，一个还抱着裴玉，一个眼睛红红的。 叶耀东跟叶父此时都不由庆幸，还好他们没有干拖网，只收放一下延绳钓，不用夜里出去，早上出去就可，所以此时还能在这里站着。 他挤进人堆后，也踢了两脚躺在地上连叫都叫不出声的人，然后才冲他两个大妹子道：“你们先把小玉抱到我家去，别吓着孩子了。” 阿光面色也稍微好了一些，让他妹妹先把孩子抱过去，等会儿等人家一大家子来了，还有的闹的。 但是两个妹妹也只是小的那一个先把孩子抱走了，大的那一个还站在原地。 “你把经过讲讲？” “嗯。” 阿光又把这三天来，地上两父子连续上门打的如意算盘说了一遍，顺便把今天破防的结症也说出来。 “该！” “那还真的该打死。” “这种是能拿出来瞎掰的吗？人家姑娘以后还要不要做人的？” “就是，听说已经重新又相看好了，就等看日子再定下来了，这是存心搞破坏，又瞧上他们家日子越过越好了。” “什么人啊这，畜生啊……” 叶耀东听完来龙去脉后也觉得打死活该，存心找死的人，不让他们死，简直天理难容。 “还好去年把婚退了，提早知道了真面目，不然以后还有的罪受，去年那个船借的好，损失的钱就当买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 “嗯。” “这两个死了没有啊？”叶母听到村里的传言后，也急匆匆的跑过来。 几个村干部，还有妇联的几个妇女们也都一块过来了，大家七嘴八舌的指着地上的两人，给他们再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一个个都觉得活该，但是嘴上也不能说出来，只是说不能把人打死了。 陈书记也蹲下去摸了一下人还有没有气，有气后才放轻松点。 只要人没打死，什么都好说。 “他们也太过分了，这是欺负你爹不在家，你家也就你一个男人，太欺负人了，女孩子的名声多重要，而且马上就要嫁人了。” “所以才恶毒，以为搞坏了我妹的名声就能嫁给你了，呸，我养她一辈子，也不能让你这种癞蛤蟆糟蹋，要是让我听到风言风语，老子废了你第3条腿。” 躺在地上的年轻男人瑟缩了一下，然后又痛呼出声，也不知道啥时候醒的。 就在这时候，这家人也一大帮的拿着家伙气势汹汹的从大路上走过来，本来阿光家就身处在大路上，丝毫遮挡物都没有，大家转头一看，远远的就看到了。 “卧槽？二三十号人啊？这是干嘛？明明是他们理亏的，竟然还敢摆出这种架势，是欺负我们村没人了嘛？带着一堆家伙明目张胆的就跑过来，是欺负阿光家男丁少，还是欺负他住在公路边，村里人不知道是不是？” 叶耀东刚喊完，叶父也配合的赶紧喊话，“乡亲们帮帮忙啊，明明是他们理亏的，咱们可不能看着自己的村里人被外村人欺负……” “就是，这是欺负我们村没人了，两个上门挑衅就算了，竟然现在还一大帮的都拿上家伙，以为村里人都不知道吗？” “大家也都拿上家伙，免得等会吃亏了，咱们这辈子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亏！” 叶母也拍了拍旁边马丽芳家的小儿子，“你去村子里喊喊人……” 半大的小子泥鳅一样的直接就跑了。 周围离得近的乡亲们也都纷纷的跑回家拿扁担的扁担，拿棍子的拿棍子，拿扫把的拿扫把，把家里能派上用场的家伙通通都拿出来，然后分给其他人。 村委的看着人都还没打照面，大家就气势汹汹的又要来一场血拼，村长立即先拦在前面。 “别着急啊，别着急，咱们先跟他们说一下，先礼后兵，先礼后兵，知道事情经过后，要是还敢闹腾，咱们再打他们。” 陈书记也赶紧跟着附和，“对，咱们先讲道理，道理讲不通，再狠狠的揍他们，可不能让别的村的人跑咱们村撒野。” “好，那咱们就先等一等……” “那就等等……” 大家拿着武器都站到马路上瞪着来人，来人也气势汹汹的，那一罩面就张嘴就喷。 “听说你们村人把我叔我堂弟打的半死！” “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就是，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要你们好看，我们也不是怕事的人。” 阿光拎着带血的棍子扛在肩上，冷笑连连，“你们不是怕事的，我也不是怕事的，就那两个狗东西打死活该，要不是乡亲们拦着，我早让他们去见阎王了。” “你别嚣张，敢打我们家人……” “咱们得讲道理，是这两个人理亏先的……” 陈书记赶紧打断他们拿棍子指来指去的撂狠话。 都还没开始说两句，就开始拿家伙指起来，再不拦着，连话都不用说就得直接开打了。 他连忙把刚刚听过来的经过跟事情发酵的起因讲了一遍，期间阿光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瞪着对方一群人。 听完陈书记的话后，对方沉默了一阵，但是里头的老娘们却拨开人群跳出来，不服气的大喊。 “大家不要听他的，就是他们瞎掰，我们就是想上门租个船，结果就被打了。谁要那残花败柳，谁知道跟谁睡过，我儿子……” 阿光手里拿着棍子，直直的戳女人的鼻子嘴巴的位置，直接将她整个人都往后戳。 叶耀东手里拿着阿光家的扁担直接扇老女人的脸上，连脑袋都打偏过去。 大战直接一触即发，两方人直接相互问候祖宗十八代，打了起来。 本来还能有好好说话的余地，谁知道跳出一个满嘴脏话的老妇女，直接把阿光惹恼了，这一开动，就直接开启了混战。 两边的女人也都从他们混战中退了出来，并且瞄准对面。 叶母也冲上去揪住刚刚诋毁的老妇女头发，又抓又掐。 因为在自己村的地盘周围，男的可能出海了，但是女的大多都还在家里，更何况农村妇女哪个不爱看热闹的，早上阿光家门口的闹剧早就吸引了一大片妇女，比男人还多。 这群妇女简直碾压式的逮着对方那三五个女人痛殴，并且还能分出一半人拿着家伙帮男人打架。 虽然对方男人看起来多，但是人数上还真的不占优势，打的有些势均力敌。 但是没一会儿，马婶家的小儿子就带了一连串的村里人拿着家伙跑过来了，大家边跑边喊边骂。 外村人打一半，转头一看，比自己两倍多的人都拿着家伙往他们这边冲，一个个都胆怯了。 本来他们拿着家伙过来，也是拿来壮胆，以防万一，最主要的还是想要讨个说法，顺便把人带走的。 所以刚过来的时候，就直接张口让阿光他们先给个说法，谁知道一言不合就开打了，连话都没有说两句。 “退退退退退，好多人……” “跑啊跑啊，快跑……” “好多人……” “赶紧先走先走……” 原本还势均力敌的一伙人，立即就乱了，这一乱就只能处于挨打，他们边打边朝相反的方向跑。 还没等村里人跑近，他们就已经跑没影了，鞋子都跑掉了好几只。 “这就跑了？” “这也太没用了吧？” “跑得比兔子还快，就这样还敢跑我们村来撒野？” “最可恶的是这个老娘们，满嘴喷粪，难怪一家子都不是好货，上梁不正下梁歪，谁摊上他们家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叶母还坐在老妇女身上扇她耳光。 “别打别打……” “别打？打的就是你，天天吃的都是屎？张嘴讲话讲的那么臭！” 叶耀东走过来也笑着看看躺在地上的几个妇女，“男人都跑了，女人倒是都留下来了，估计都是一家子，正好跟那两个堆在一块，一家团聚了。” “给他们拖到一起，等会肯定还会再来人。” “还再来啊？”叶母惊讶了，“不怕死啊他们？” “这一家子都还在这里躺着，肯定还会再来，不然的话，怎么拖回去？” “那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看他们几时过来。” 叶父也朝村长跟书记道：“还得麻烦你们先不要走，在这里帮忙撑一下场面，不然的话，等会儿来更多的人，我们该被欺负死了，可不能让他们嚣张，跑咱们村地界上来闹事。” “好好，我们就先在这里等着，但是得听我的啊，可不能那么冲动，尤其是阿光……” “这怎么能怪阿光，明明是这老娘们满嘴喷粪，不然大家都还能好好说的，哪里会打的起来？这死三八，老妖婆，肯定是她窜说的父子俩上门来占便宜，不然哪里会有今天的事……”叶母边说还边又踢了两脚。 第1050章 汛期尾声（1万字，月票+24） 地上的三个女人还躺在那里哀嚎着，已经不敢再吱声了，再吱声的话，还得挨打。 陈书记被叶母堵了回去，也没话说，只能拍了拍额头，「那就先在这里等着吧。」 「把她们拖到我门口去，给那两个凑作堆吧。」 「那大家帮忙拖一下，把这三个拖那边去……」 人群又重新全部都站在阿光家门口，瞧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有的人只是听到村里人在那里大声呼喊着，‘外村人打上门来了"，所以才拿着家伙跑了出来，毕竟乌贼汛期的前几天，海面上打架的事挺多的，从海上打到岸上也有。 实际上，拿着家伙跟着跑出来的人大多数压根就不知道发生啥事了。 这会儿消停下来后，大家都在那里议论，知道的人也给不知道的人讲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再围观一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父子俩，顺便骂几句。 叶耀东摸了摸口袋的烟也给周围等待的人派了一下，分完就把空壳扔了，没分到的就算了。 「都在台阶上坐一坐？估计一会儿又得带一大帮人过来要人了。」 「站一站就好了。」 「现在大清早的，人都不在家，都干活去了，估计也不会来很多人吧……」 「谁知道呢。」 「哎？阿东，你今早上怎么没有出海啊？大家要么夜里，要么大早上的，都出海了，你跟你爹怎么还在这？」 阿光听着旁人的问话也瞧了过来，不过也没什么心情开口说话，竖起耳朵耳朵听。 「本来已经在码头了，正好准备要上船，结果却听到刚出来的人说阿光这里闹开了，想着先过来看一下，反正也不差这一两个小时，中午乌贼数量才会多些，不过现在也快接近尾声了。」 「那应该也正好了，大后天天后宫就要开始唱戏，连唱三天吧？」 「对对对，还有两天，大家就可以看大戏了。」 「是啊，马上就可以看大戏了，也就去年看过。」 「没想到今年还有大戏看，还以为就去年特殊情况有，今年就没了。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流动电影队也没来咱们村，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一户两块钱花的值啊，全家一大家子的人都能去看大戏看三天。」 「还是阿东捐了500，不然还想看大戏？美死你，妈祖巡游活动还得组织个三天的？都得要钱。」 「听说阿东最近又多了两条船，这下子又挣大钱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交头接耳闲聊着，话题也是一变再变。 从闹事起因，到妈祖诞辰，现在又扯到叶耀东身上了。 聊了没一会儿，不远处的大路上又远远的来了更大的一帮人，这样还是手拿各种家伙，大家立马就噤声了，全部都看了过去。 「人来的更多了，咱们要不要再多去叫几个？」 「以防万一，去再多叫几个……」 马婶家的小儿子立即又麻溜的赶紧往村子里跑。 不一会儿，气势汹汹的人群又来到了他们跟前。 「就是他们把人打了，刚刚我们过来要人，也把我们打了一顿……」 「把我们村的人交出来！」 「把我们家的人交出来……」 「是你们先来闹事的……」 村长跟书记两个立即拦住想要冲上去理论的村里人，摊开手将大家拦在身后，免得又冲动起来，话没开始说就开始干战，然后走到跟前。 「把人还给你们没问题，但是这事情咱们得掰扯掰扯。」 「你还没给我们一个交代。」 那边的村干部也立即拦住拿着家伙指来指去的本村人，「你们得先给我们一个交代，凭什么打人？」 都是周边紧挨着的村子，相互同村，都是亲戚连着亲戚，一般也不会闹得太难看，有嫌隙的顶多是个人与个人，上升到村子跟村子的也很少，毕竟海资源丰富，各个生产队都管束着辖下的几个村子。 村长跟书记指示着大家先把门口的男男女女5个人先拖到跟前，并且他在大家去拖人的时候，也跟对方解释了一下事情发展的缘由。 「就是这样，这父子俩太不要脸了，而且还连续上门三天威胁人，被人家哥哥打也是活该，谁家姑娘不要名声了，不要嫁人了？更何况他们家现在也是我们村有头有脸的，还能这样被人上门威胁？没打死就算好的了。」 对方人群也躁动了一下，都面面相觑，也议论开来。 「怎么跟听到的不一样？」 「不是说就上门租船，结果被他们怀恨在心，所以打半死把人扣下了吗？」 「谁真谁假啊？」 「哎？你家兄弟跟你家爹怎么回事……」 大概那家兄弟也没有全部泯灭良心，支支吾吾说不出清楚，但还有想要狡辩的，「别听他们瞎说，那都是他们自己说的……」 阿光唾弃了一口，「我呸，去年想着定亲了，也算自家人，我爹把船租给他们，还带着他们去浙省捞海蜇，狠狠的赚了好大一笔，结果转到过头来，一半的租金都舍不得掏了，而且还想将我家的船霸占，这一年都还没过去，你们就忘了？」 「就是，去年才闹开，不信你们本村人都不知道？去年闹的那么难看，婚都解除了，竟然还敢上门说要续上婚约，哪来的脸，而且人家姑娘也重新相看了，什么癞蛤蟆也能凑上来？」 「想要续上婚约不行，又死皮赖脸的想要租船，是因为订不着船了吧？后悔去年闹翻了吧？眼馋这段时间大家捕乌贼又能大挣钱，又听说了阿光家最近又多了一条船，所以又不要脸的上门来威胁。」 「哪来的脸？搁你们谁身上，都该直接打出去吧？前两天都没有打他们，只是轰出去，今早是上门拿名声威胁，要毁了人家姑娘，不应该打死吗？」 「就是，竟然还敢上门闹，那老娘们还敢满嘴喷粪，一家子都不是好货，打死活该……」叶母也跟着嚷嚷的大声骂，被叶父拉扯了一下，她还反瞪回去，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对面人群听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陈述，顿时气焰也没那么足了，都交头接耳的说起去年发生的事，一下子就有了点理亏的感觉，有些站不住脚了，刚刚还强辩的人，也没敢吭声。 连他们自家人都缩着，不敢出头，不敢吭声，其他村里人更没话说，连带着他们的村干部也都转头看着自己人，也有些不知道该咋说。 陈书记也道：「听到了吧？这些人早上被打都是自找，你们刚刚过来问都没问几句，这个老婆娘就开始乱说话，污人家女孩的名声，这被打也是活该，本来刚刚我们也是想好好说的，没想着打起来，就是因为她乱说话才引发的。」 对面沉思了一下，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一开始也是让他们给个交代，都想着先说两句，了解一下情况的，直接打起来也是出乎众人意料。 再加上两家的嫌隙，去年也是闹的整个村都知道，都已经结仇了，这个节骨眼连续三天都主动跑上门，想想也知道肯定是打着如意算盘，被人打也挺活该。 阿光这时也出声，「人给你们拎回去没问题，下次不要再上门恶心我就行，还有，不要给我传出风言风语，不然的话，就没有这么容易善了。」 说着他 又狠狠的踢了一下地上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两人蜷缩着都发出轻微的痛呼声，对面的人见状赶紧跑过来，将地上的人都扶起来。 对面的村干部也面色不太好看，勉强的点头，「这事是他们父子俩做的不地道，回去我们也会给说说不要再闹事，安分的过日子。」 「对，本来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非得上门招惹，威胁人，下次肯定没这么容易善了，到时候两个村子的嫌隙也会拉大，对大家都不好，你们也得多敲打一下这家人。」村长说道。 对方点了点头，然后挥了一下手，呼拉拉的一半人架着，抬着受伤的几个就又走了。 叶母一直被叶父拉扯着，等人走后才放开。 「你干嘛？一直拉着我。」 「是让你少说点话，少闹点事，没看到刚刚那个婆娘乱说话，直接被打了吗？我怕你也被打。」 「谁敢？谁敢打我？」 叶母拍打了一下叶父，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对阿光道：「就这么让他走了，太轻易了吧，应该让他们赔偿，上门赔礼道歉才对。」 「已经打成那样了……」 「你站在哪一边啊？还替他们说话。」叶母恼怒的又狠狠的拍打了叶父好几下。 「我稀罕？不缺那点三瓜两枣的，看着那家人就恶心，我脑子被门夹了才让他们再上门来恶心我，来了也是把他们丢出去。」 「那倒也是，到时候上门来还得生一回气。」 叶父也赶忙瞪回去，「就说嘛，有你什么事？瞎操心，谁还差他们家三瓜两枣的，再上门还得多生气，还得多看那副嘴脸。已经把全家都打成那样了，起码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了，那俩爷们儿手脚都打折了，石膏都得打几个月。」 叶耀东也笑笑说：「把钱留给他们自己买药吃。」 阿光点点头，把手里的棍子也往门口角落丢，然后朝大家道：「今天谢谢大家帮忙了。」 「应该的，大家乡里乡亲的，当然不能被外人欺到头上来。」 「正好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看一会儿热闹了。」 「那家人真不是东西，竟然还有脸上门，下次别让他再来咱们村，看到就赶出去。」 「过几天还唱大戏，咱们把村子围起来，不让他们村的人进来。」 「那过几天妈祖巡游也别去他们村！」 「那不行，那关人家村子其他人什么关系吗？妈祖保佑的是所有海上渔民，咱们不能这样。」 「好了，好了，事情结束了，那就各回各家，大家该干嘛干嘛，别耽误了自己的事，也没几天了，正好也忙完这一阵子，过些天就能听戏了。」 村长跟书记连连发声，大家也就不再说了，就三三两两的散去，临去的时候都还在相互讨论着过几天要唱的大戏。 「是不是还是去年的那个戏班子？唱的真好啊……」 「是啊，是啊，真好听，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马上就又能听戏了……」 「也不知道请一个戏班子的来唱一天得多少钱……」 「一天谁要来啊，起码得三天打底，人家一堆的道具一堆的戏服搬来搬去折腾的都够费劲了，谁给你唱一天……」 议论的声音也逐渐远去，乡亲们都该走的走了，书记跟村长他们等人走的差不多后，也只简单的说了两句以后就也走了。 到后面也只剩下叶父叶母叶耀东，还有周围的邻居在。 「东子，爹娘你们也都忙去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大家也都去各忙各的吧，我也要准备一下出海了，这给耽搁的半上午时间都浪费了。」 「好好好 ，反正也要一起出海，就一起走呗。」 「那行，那你们就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整一下。」 马婶的大儿子去年还来东子家送过鱼，感谢他赞助自家弟弟读书，这会儿也撸起袖子帮阿光将筐和桶儿都往板车上放。 阿光临走前也交代自己的大妹看好家，要是有啥事就跑去隔壁找马婶子，或者是去村委会找他丈母娘。 交代好后，才推上板车跟着他们一起往码头去。 叶母跟马婶也安抚了一下他大妹，然后才各自忙去了。 叶耀东跟阿光走在一起，忍不住建议，「你大妹现在谈的对象咋样？要是人品没问题的话，不然直接结婚好了，省得有什么风言风语的，到时候影响也不好。」 「嗯，等我爹过几天回来跟他说一下看看，这汛期也就几天就忙完了，到时候看一下他的事先办还是我妹的事先办。」 「那肯定还是你爹的事先吧，你爹的事多简单，一家子一块吃个饭，等你大妹出嫁了，到时候也能有个长辈帮忙张罗。」 「再说吧，等他人回来先。」 叶耀东看着边上的半大小子，一声不吭的推着板车，也朝他努努嘴，然后小声的问：「这小子勤快不？」 「还行，挺勤快，挺能吃苦的，在海上叫干嘛就干嘛。」 他绕过阿光，将手臂搭上男孩子的肩膀，笑着问：「哎，小子，你娘要是跟你们隔壁的裴叔成了，你们介意吗？」 男孩子瞬间一脸尴尬，结巴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看她的意思，我反正不过去，我要住自己家，我也不要改名，也不要改姓。」 「不用改啊，顶多你娘搬过去，反正都住两隔壁，两家并一家，也可以各过各的，来去方便着呢。」 「嗯。」 叶耀东转头看向阿光挑挑眉，「搞定，都两个弟弟了。」 「别扯淡，还没怎么的，别被别人听去了，到时候又得传闲话。」 「这不是没人吗？」 因为他们推着板车走的慢，船工已经走到老前面去了。 「我们都不是人啊？」叶父吱了一声。 「爹，我终于知道娘为什么越来越讨厌你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混账。」 叶父手上没有称手的工具，习惯性的又要去脱鞋子，但是等脚抬起来才发现穿的雨鞋，才又不甘的把脚放下来。 叶耀东在他爹抬脚的时候，已经先一步跑了。 然后到了岸边带跟着他的船工，先一步出海了。 「越来越不着调了，马上30岁的人了，还以为自己13岁，光会顶嘴，说完就跑。」 叶父在后头骂骂咧咧的，然后也带一个船工出海去。 汛期一直持续的，还没等结束，就到了村里唱大戏的时候。 8号晚上就有一辆大解放开进了村子，然后沿着岸边开到了天后宫门口。 大解放的后头还跟着一大群兴奋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大家异常积极，欢欣鼓舞的都在那里嚷嚷着明天要看大戏了。 白天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已经提前将靠椅板凳拿到天后宫的高台下摆起来了，这时天后宫门口也围着，不让大家进了，免得影响到道具摆弄。 一些孩子是极为的调皮，谁都怕一个没看着东西损坏了。 等舞台布置好后，才会允许人进去，小孩子也才能跑到戏台上面拉着幕布玩一会儿。 虽然不给进了，但是乡亲们的热情依旧高涨，不能允许进去，他们终究还是在门口探头探脑，看着他们搬运各种机器器材。 直到东西都搬完了 ，大解放开走了，天后宫的大门也关上了，大家才依依不舍的回到村子里。 激动兴奋的心情一直持续发酵到第二天大戏开幕，大家都还满脸灿烂。 这年代的娱乐活动太少了，有流动电影队下乡，村民们都是极为让人激动的，更何况还是自己村子里请的戏班子，简直荣耀感爆棚。 第二天下午1:30大戏开场的时，天后宫简直人满为患，本村村民简直骄傲感爆棚，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往他们这里挤了。 天后宫的门口也摆满了各种小吃，玩具，像一个小集市一般，不要说孩童们了，连大人都流连忘返了。 大多村民们都舍不得还持续的汛期，都在出海捕捞，挣钱当然是第一重要了，反正晚上还会再唱一场大戏，他们可以白天出海，晚上的时候去看戏。 村里的民兵队也组织不起来，个个都想着趁着汛期多挣钱，村长干脆就让各家各户自己留人看好自己的家，免得被小偷小摸，趁虚而入。 但是等到妈祖诞辰巡游的时候，不管汛期是不是还在继续，大家肯定要先放下手头的活先游神。 三天的时间也过得极快，每日天后宫里外都人数爆满，就跟赶集一样，当然了，人群全部都集中在天后宫，村子里空荡荡的，白天倒还好些，看家的人坐在门口闲聊，也都能帮左右邻居看一下，但是夜里还是免不了有小偷小摸。 连续也抓了好几起，但是怎么也杜绝不了，只能将人打一顿，然后绑起来交给村委，村委把人关一晚上，饿一天才再交给各个村子。 也好在等唱完三天的大戏，开始妈祖巡游了，村子里看着也没那么混乱了。 大家都挺舍不得戏班子离开的，听了三天，后面戏班子走的时候，大家都还一路相送到村口，嘴里纷纷念叨着，人家不知道下一站去哪里，好想继续跟去看。 而等大戏结束，开始游神时，汛期也差不多进入尾声了，巡游时也不一定家里的男丁都要出动，只要出一个人就行，其他家里人还是能照常出海捕捞。 今年的巡游路线全部都参照去年，跟着去年的路线走，最后半天巡游本村，然后吃平安饭。 叶耀东让他爹照常出海，自己去参与从早到晚的在外游神，只在最后一天巡游本村的时候，让他爹也停工一天，顺便中午吃饭。 当然了，妈祖诞辰那一天的头柱香也是他夜里爬起来去上的，然后请出来巡游时的第一炷香也是他上的。 诞辰的这一天，村子里也是照样人满为患，这两天，妈祖都是在外面巡游周边的各个村子，还有镇上。 只有最后一天巡游本村，同时，也因为是最后一天，离得也近，附近各个村子的人也都跑到本村来跟在仪仗队后面看热闹，走哪跟哪，直到巡游完海滩，半上午的仪式才彻底的结束，妈祖也被送上了大殿。 仪仗队也都将所有的旗子道具都还了回去，锁进了大殿的仓库。 今年办的没有去年那么隆重，也没有请领导，就本村组织游神，但是也是照样有席开六七十桌，除了本村人，外村的知道妈祖诞辰大多也都会跑过来交钱吃平安饭。 大家游完神就各自先回家休息，天后宫里也得整一下，把桌椅碗筷都摆出来，等着晚一点大伙再过来吃饭。 叶耀东也扭扭脖子扭扭肩跟着几个朋友走在一块，大家商量着去他家先打一会儿牌，然后再过来吃饭，反正回家也没事干，也是坐着。 而东子家就在海滩边，离天后宫算是最近。 胖子今天也难得休息，跑回来看热闹。 5个人难得的聚在一块打牌，但是正常打牌只要4个人，总得有一个人站起来，他们就商量着玩钓螃蟹，正好多少 人都能玩，不一定要4个人。 他们把家里的木头凳子拿出来拼在一起，也不需要坐，站着气势喊的能比较足！ 而且也因为他们钓螃蟹大喊大叫的，连叶家的父子几个，还有周围邻居全部都吸引过来了，都过来看他们钓螃蟹，并且还舍不得走。 叶母站在边上喊他们去天后宫吃饭，一直就没人动，只说着最后一把。 她只好去拉扯叶父，叶父也嫌她烦。 「你要着急就自己去，都说了最后一把，最后一把了，看看完再去。」 叶母又看向几个孩子，「你们走不走？」 「不要，我们要跟着爹。」 这一个个的小屁孩脖子伸的也跟长颈鹿一样，也都舍不得走。 「一个个赌鬼，看都看的舍不得走，不管你们了。」 叶母无奈极了，却没人搭理她。 叶耀东手里抓了两张牌，大拇指摁住左上角的一个小角，然后在那里拔个半天，边拔边叫喊，越叫越大声，「没有边…没有边…没有边……」 「什么牌，看一下？捂什么……」叶父脖子伸的老长了，还踮起脚尖，就是没看清楚他手里捂着牌是什么。 边上的人叫的比他更大声，知道手里的牌后，激动的脸都涨红了，「吃下去……」 「我连过来……」 「我再连……」 「卧槽，你们牌这么好的？」 叶耀东还没拔出手中的牌，刚刚已经看到没边了，激动等一下下，就先暂停了，看着其他人的反应，却发现人家比他还激动，有些惊疑不定，正常不应该有人放弃吗？ 都抓得好牌？ 一个个都对自己手中的牌很有信心，捂得紧紧的，面上得意。 手里的卡已经被他们抓的弯曲成不知道什么样了，明明是新的，跟凳子上的那些还比起来，都已经成拱门了。 「快点就等你了，你要不要？不要就开牌了，今天我通杀。」 「切，我才通杀你们，给你们看看我的好牌。」 他继续揪着手中牌的左上角，然后一点一点的往下拔，嘴里还念念有词，然后没一会儿就激动的喊了一句。 「全部连过来！！！！」 喊完后就将手中的牌丢到凳子上，还掉到地上了，大家也看清了他手中的牌。 「草啊，皇帝都给你开出来！！！」 「我了个操，我的天九龙啊……」 「我去我的是9点……」 「我还是对子，我勒个去的…这都能撞上……」 边上围着的孩子们也都激动的叫，「三叔太厉害了，抓到至尊宝，通杀啊！」 「那是，我是谁，我的手气还用说？一把回本正好吃饭去」，叶耀东高兴的眉开眼笑，「给钱给钱，都几倍，你们自己算一下，都几倍，翻了几倍。」 「甘霖老母…这么多……」 「给钱给钱……」 他高兴地摊着手找他们要钱了，「中午的饭钱有了，全家的都挣回来！」 一个个只能一脸郁闷的掏钱。 个个现在都能挣钱，条件好了以后他们玩钓螃蟹金额也大了，只一把他就赢了二十几块，把前面几把输的都赢回来了。 叶耀东收好钱，一高兴就给边上围着的孩子们一人发了一毛钱，连带着过来喊亲爹吃饭的各家孩子，他也一人发了一毛钱。 「给你们买糖吃。」 「谢谢三叔~」 「谢谢东叔~」 「走，吃饭去~」 全家都等在那了，就等他这 一把结束之后再去吃饭了。 林秀清也抱着孩子等在那里，叶耀东接过叶小溪，这孩子太沉了，她肯定抱不动，他让她陪着老太太在后面走着，他跟其他人先走。 「胖子，之前说买地买了吗？」 「没说要买地啊，是说要租大一点的店铺。」 「***，那天都给你指了哪里哪里好，让你买，你还租租租，租个鬼呀租？能买就买下来了。」 「不要说买了，租我媳妇都不同意，那天回去好一顿骂，说我出去干嘛了，买个香菇买了几个小时，还好我说遇到你了，不然浑身有嘴都说不清。」 「那你就算了？」 「她说等今年干完，顺便再减肥减个20斤先，去年租的房子都还没到期，她舍不得，而且现在生意也挺好的，早上卖包子，中午卖卤料。」 「香的很，我跟你们说，整个镇上现在没有不认识我家的，可能有人没吃过我家的包子，但是绝对人人都吃过我家的卤料。」 「我老丈人的那些猪内脏跟骨头零碎都还不够我卖的，我天天都还得赶早去集市买一大堆，这都还卖不到，下午就空了，多好卖都不知道。」胖子得意不已的侃侃而谈，口水都往外喷。 看他那自信又高兴的模样，大概也很满足当前挣的，所以也不能怪他媳妇舍不得，他心里大概也很舍不得，就是太辛苦了，所以总想着干别的，可以不用那么早起。 果然。 「所以她也舍不得，唉，就是太累了，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那你们继续干到年底也没关系啊，地可以先买啊，买了放在那里啥时候往上建都可以，或者是直接买一个临街的老房子也可以，你这个也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啊？」 他之所以现在没买房子没买地，是因为他也没地方能派上用场，买了也是闲着在那里，等着以后升值涨价或者是出租，主要是现在租也不好租，所以才没张罗，买了也只会把钱焊死。 而且买在外地，他一个外地人，要是没看着，又怕会被刁民流氓占去，到时候打官司啥的虽然能拿回来，但是也会很麻烦。 所以他打算等几年律法再完善一点再说也不晚，市里的店铺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提前囤着，自己的资金雄厚也不怕。 胖子是买在自己镇上，本地人怕什么，而且他也是能拿来派上用场的，能直接使用的上，买了就能用，当然划算了。 「我老婆说先等等，那就先等等吧，反正也不差几个月，等今年房租到期后再考虑。」 「行吧，那你自己看吧。还有你们啊，我跟你们说，要是有钱的话，买房买地是血赚，咱们这小地方就算了，买在大地方，比如说市里啊，省城啊，魔都大京城更好！」 「你可以，我们是做梦吧，还魔都大bj？这辈子能走出这个村子就已经烧高香了。」 「小瞧自己干啥？攒个几年钱，到时候外头没那么混乱了，就去买地买房买铺，知道不？发财首选，啥都不会，那只要买房买地买铺就对了。」 「以后再说，等我们也跟你一样，攒多多的家底，那就听你的。」 「要是听我的，等过几年你们买房买地买铺后，你们这辈子就不用干了，可以在家里躺着收租了。」 「真的假的，过几年我们也才30多，还没到40就能在家躺着了？腿都得给我爹打断。」 「没事，等到时候，你爹也老了，哪里打得动你？到时候还得看你脸色过日子，你一个眼神，他肯定啥都不敢说。」 阿正哈哈大笑，仿佛已经想到那个画面了，「真的啊？那我可以等着了，他天天拿眼神瞪我，到时候看我拿眼神瞪他。」 「快跑快跑……」 「啊？」 「你爹来了，快跑快跑……」 「啊？怎么在这？」他转头一看他爹正在脱鞋子，连忙快跑几步出去。 难得今天妈祖诞辰，一年就这一回，昨晚上丰收号也回来了。 他们经过作坊的时候，一片咸香味都扑鼻而来。 天公作美，这段时间一直都放晴，连续晒了十天的乌贼，此时所有的空地上大都是乌贼，昨天丰收号带回来的鱼货今天也都晾了起来。 就一条船的鱼货，而且还都是从杂货里头挑出来的，能拿来晒的数量占一半都没有，但是每每路过这里都是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你知道吗，村里的那个学你晒鱼干卖的那家子也跟着晒起乌贼了，好像前阵子花钱去收鱼，晒的鱼干卖的挺好的，这一回给他挣到钱了。」 「哦，那说明之前在市里头车站的那一顿打没白挨，好歹摸清了挣钱的路子，也能跟着吃这碗饭。」 「听说村子里现在有的人也跟着学，大家都说怎么海边不缺这些东西，就去缺这些东西的地方卖。」 「不管他们，这也不是就我一个人能卖的，谁能挣钱谁挣呗。」 他靠着市里的那一家店铺也挣不少了，而且也积攒了一批客户。 像那个周老板虽然没有一次性要很多，但是都是定期隔一段时间要一批，而且数量也有变多的趋势。 部队也一样，现在都已经约好了每个月送1000斤不一样的，多的没可能，但是却是固定的，稳稳的一项。 专门过来零碎的批发，走街串巷的小贩更是不少。 最近晒出的第一批乌贼也在前几天送到店铺了，反馈也过来了，很好卖，毕竟少见，这个也是有季节性的，没到季节也晒不了。 而且成本也高，大多数人哪里舍得晒，都担心砸手里，他是因为有店铺在那里，而且手里资金也多，有那个底气可以慢慢卖，去年晒的少少量早就卖完了。 虽然是竞争关系，但是互不干扰，他现在怎么也算得上是大户。 他转移话题的问阿光，「你爹回来了，夜里又要走吗？」 「可能得休一两天，这段时间一直出海，他人也吃不消，得在家歇两天先。我一直在家捕乌贼，也都没去市里，惠美一个人在市里头，我也不放心，我也打算这两天汛期接近尾声就早点去市里了。不然的话，我还可以替他几天出海。」 叶耀东算了算，6月底7月初就生产，现在也就一个多月，那确实让人不放心，那么大个肚子，天热起来特别显眼。 「那等你爹的事办了，你就去市里头？」 「不知道他咋说，昨晚回来累的倒头就睡了，今天起来一直在游神，也没空跟他聊几句，等吃完饭回去再说。」 胖子好奇的问：「咋？你爹还真准备给你娶个后妈啊？还真不是说说的？我没有天天待在这里，还以为村里传言只是瞎几巴乱说，那要娶哪个？寡妇还是耗子前老婆？」 阿光冷冷的眼刀子直接甩了过去，「你觉得是哪一个？」 「嘿嘿，应该不去给你找你朋友的老婆吧？这个有点惊人啊。」 「滚。」 他一脚踹了过去，但是胖子已经不是那个胖子了，现在是个灵活的胖子，他往边上一跳。 「哎嘿，没踢到。」 「到天后宫了，那么多的人，别闹！也别乱说话了。」 「嘿嘿，也没说啥啊，我看到王老汉拉着你爹说话了，好像还要跟你爹坐一桌……」 「狗皮膏药真恶心，甩都甩不掉。」 「说明 他有眼光啊。」叶耀东也笑着打趣了一句。 阿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的船修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最近忙的也没有打电话去厂里问，也不知道修的咋样了，等下午的时候，吃完饭去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要是修好了，正好衔接上给我开出海。」 「那你问一下，要是修好了，我正好坐你的船去市里了，或者你近期要是有送货去市里，我就坐你的拖拉机去。」 「那你还是坐拖拉机吧，拖拉机快一点，这两天好像是在县城送货吧，县城送完了大概也会拉一车乌贼鲞去市里头，等我吃完饭回去问一下送货情况。」 「好。」 「看看看……还真的挨着你爹坐一块儿了，那你准备坐哪？」 「你管我？自己找位置坐下，不要一直关注着我爹了。」 「一起坐呗，东子自己一家人就已经满了。」 免费阅读. 第1050章 汛期尾声（1万字，月票+24） 地上的三个女人还躺在那里哀嚎着，已经不敢再吱声了，再吱声的话，还得挨打。 陈书记被叶母堵了回去，也没话说，只能拍了拍额头，「那就先在这里等着吧。」 「把她们拖到我门口去，给那两个凑作堆吧。」 「那大家帮忙拖一下，把这三个拖那边去……」 人群又重新全部都站在阿光家门口，瞧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有的人只是听到村里人在那里大声呼喊着，‘外村人打上门来了"，所以才拿着家伙跑了出来，毕竟乌贼汛期的前几天，海面上打架的事挺多的，从海上打到岸上也有。 实际上，拿着家伙跟着跑出来的人大多数压根就不知道发生啥事了。 这会儿消停下来后，大家都在那里议论，知道的人也给不知道的人讲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再围观一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父子俩，顺便骂几句。 叶耀东摸了摸口袋的烟也给周围等待的人派了一下，分完就把空壳扔了，没分到的就算了。 「都在台阶上坐一坐？估计一会儿又得带一大帮人过来要人了。」 「站一站就好了。」 「现在大清早的，人都不在家，都干活去了，估计也不会来很多人吧……」 「谁知道呢。」 「哎？阿东，你今早上怎么没有出海啊？大家要么夜里，要么大早上的，都出海了，你跟你爹怎么还在这？」 阿光听着旁人的问话也瞧了过来，不过也没什么心情开口说话，竖起耳朵耳朵听。 「本来已经在码头了，正好准备要上船，结果却听到刚出来的人说阿光这里闹开了，想着先过来看一下，反正也不差这一两个小时，中午乌贼数量才会多些，不过现在也快接近尾声了。」 「那应该也正好了，大后天天后宫就要开始唱戏，连唱三天吧？」 「对对对，还有两天，大家就可以看大戏了。」 「是啊，马上就可以看大戏了，也就去年看过。」 「没想到今年还有大戏看，还以为就去年特殊情况有，今年就没了。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流动电影队也没来咱们村，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一户两块钱花的值啊，全家一大家子的人都能去看大戏看三天。」 「还是阿东捐了500，不然还想看大戏？美死你，妈祖巡游活动还得组织个三天的？都得要钱。」 「听说阿东最近又多了两条船，这下子又挣大钱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交头接耳闲聊着，话题也是一变再变。 从闹事起因，到妈祖诞辰，现在又扯到叶耀东身上了。 聊了没一会儿，不远处的大路上又远远的来了更大的一帮人，这样还是手拿各种家伙，大家立马就噤声了，全部都看了过去。 「人来的更多了，咱们要不要再多去叫几个？」 「以防万一，去再多叫几个……」 马婶家的小儿子立即又麻溜的赶紧往村子里跑。 不一会儿，气势汹汹的人群又来到了他们跟前。 「就是他们把人打了，刚刚我们过来要人，也把我们打了一顿……」 「把我们村的人交出来！」 「把我们家的人交出来……」 「是你们先来闹事的……」 村长跟书记两个立即拦住想要冲上去理论的村里人，摊开手将大家拦在身后，免得又冲动起来，话没开始说就开始干战，然后走到跟前。 「把人还给你们没问题，但是这事情咱们得掰扯掰扯。」 「你还没给我们一个交代。」 那边的村干部也立即拦住拿着家伙指来指去的本村人，「你们得先给我们一个交代，凭什么打人？」 都是周边紧挨着的村子，相互同村，都是亲戚连着亲戚，一般也不会闹得太难看，有嫌隙的顶多是个人与个人，上升到村子跟村子的也很少，毕竟海资源丰富，各个生产队都管束着辖下的几个村子。 村长跟书记指示着大家先把门口的男男女女5个人先拖到跟前，并且他在大家去拖人的时候，也跟对方解释了一下事情发展的缘由。 「就是这样，这父子俩太不要脸了，而且还连续上门三天威胁人，被人家哥哥打也是活该，谁家姑娘不要名声了，不要嫁人了？更何况他们家现在也是我们村有头有脸的，还能这样被人上门威胁？没打死就算好的了。」 对方人群也躁动了一下，都面面相觑，也议论开来。 「怎么跟听到的不一样？」 「不是说就上门租船，结果被他们怀恨在心，所以打半死把人扣下了吗？」 「谁真谁假啊？」 「哎？你家兄弟跟你家爹怎么回事……」 大概那家兄弟也没有全部泯灭良心，支支吾吾说不出清楚，但还有想要狡辩的，「别听他们瞎说，那都是他们自己说的……」 阿光唾弃了一口，「我呸，去年想着定亲了，也算自家人，我爹把船租给他们，还带着他们去浙省捞海蜇，狠狠的赚了好大一笔，结果转到过头来，一半的租金都舍不得掏了，而且还想将我家的船霸占，这一年都还没过去，你们就忘了？」 「就是，去年才闹开，不信你们本村人都不知道？去年闹的那么难看，婚都解除了，竟然还敢上门说要续上婚约，哪来的脸，而且人家姑娘也重新相看了，什么癞蛤蟆也能凑上来？」 「想要续上婚约不行，又死皮赖脸的想要租船，是因为订不着船了吧？后悔去年闹翻了吧？眼馋这段时间大家捕乌贼又能大挣钱，又听说了阿光家最近又多了一条船，所以又不要脸的上门来威胁。」 「哪来的脸？搁你们谁身上，都该直接打出去吧？前两天都没有打他们，只是轰出去，今早是上门拿名声威胁，要毁了人家姑娘，不应该打死吗？」 「就是，竟然还敢上门闹，那老娘们还敢满嘴喷粪，一家子都不是好货，打死活该……」叶母也跟着嚷嚷的大声骂，被叶父拉扯了一下，她还反瞪回去，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对面人群听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陈述，顿时气焰也没那么足了，都交头接耳的说起去年发生的事，一下子就有了点理亏的感觉，有些站不住脚了，刚刚还强辩的人，也没敢吭声。 连他们自家人都缩着，不敢出头，不敢吭声，其他村里人更没话说，连带着他们的村干部也都转头看着自己人，也有些不知道该咋说。 陈书记也道：「听到了吧？这些人早上被打都是自找，你们刚刚过来问都没问几句，这个老婆娘就开始乱说话，污人家女孩的名声，这被打也是活该，本来刚刚我们也是想好好说的，没想着打起来，就是因为她乱说话才引发的。」 对面沉思了一下，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一开始也是让他们给个交代，都想着先说两句，了解一下情况的，直接打起来也是出乎众人意料。 再加上两家的嫌隙，去年也是闹的整个村都知道，都已经结仇了，这个节骨眼连续三天都主动跑上门，想想也知道肯定是打着如意算盘，被人打也挺活该。 阿光这时也出声，「人给你们拎回去没问题，下次不要再上门恶心我就行，还有，不要给我传出风言风语，不然的话，就没有这么容易善了。」 说着他 又狠狠的踢了一下地上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两人蜷缩着都发出轻微的痛呼声，对面的人见状赶紧跑过来，将地上的人都扶起来。 对面的村干部也面色不太好看，勉强的点头，「这事是他们父子俩做的不地道，回去我们也会给说说不要再闹事，安分的过日子。」 「对，本来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非得上门招惹，威胁人，下次肯定没这么容易善了，到时候两个村子的嫌隙也会拉大，对大家都不好，你们也得多敲打一下这家人。」村长说道。 对方点了点头，然后挥了一下手，呼拉拉的一半人架着，抬着受伤的几个就又走了。 叶母一直被叶父拉扯着，等人走后才放开。 「你干嘛？一直拉着我。」 「是让你少说点话，少闹点事，没看到刚刚那个婆娘乱说话，直接被打了吗？我怕你也被打。」 「谁敢？谁敢打我？」 叶母拍打了一下叶父，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对阿光道：「就这么让他走了，太轻易了吧，应该让他们赔偿，上门赔礼道歉才对。」 「已经打成那样了……」 「你站在哪一边啊？还替他们说话。」叶母恼怒的又狠狠的拍打了叶父好几下。 「我稀罕？不缺那点三瓜两枣的，看着那家人就恶心，我脑子被门夹了才让他们再上门来恶心我，来了也是把他们丢出去。」 「那倒也是，到时候上门来还得生一回气。」 叶父也赶忙瞪回去，「就说嘛，有你什么事？瞎操心，谁还差他们家三瓜两枣的，再上门还得多生气，还得多看那副嘴脸。已经把全家都打成那样了，起码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了，那俩爷们儿手脚都打折了，石膏都得打几个月。」 叶耀东也笑笑说：「把钱留给他们自己买药吃。」 阿光点点头，把手里的棍子也往门口角落丢，然后朝大家道：「今天谢谢大家帮忙了。」 「应该的，大家乡里乡亲的，当然不能被外人欺到头上来。」 「正好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看一会儿热闹了。」 「那家人真不是东西，竟然还有脸上门，下次别让他再来咱们村，看到就赶出去。」 「过几天还唱大戏，咱们把村子围起来，不让他们村的人进来。」 「那过几天妈祖巡游也别去他们村！」 「那不行，那关人家村子其他人什么关系吗？妈祖保佑的是所有海上渔民，咱们不能这样。」 「好了，好了，事情结束了，那就各回各家，大家该干嘛干嘛，别耽误了自己的事，也没几天了，正好也忙完这一阵子，过些天就能听戏了。」 村长跟书记连连发声，大家也就不再说了，就三三两两的散去，临去的时候都还在相互讨论着过几天要唱的大戏。 「是不是还是去年的那个戏班子？唱的真好啊……」 「是啊，是啊，真好听，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马上就又能听戏了……」 「也不知道请一个戏班子的来唱一天得多少钱……」 「一天谁要来啊，起码得三天打底，人家一堆的道具一堆的戏服搬来搬去折腾的都够费劲了，谁给你唱一天……」 议论的声音也逐渐远去，乡亲们都该走的走了，书记跟村长他们等人走的差不多后，也只简单的说了两句以后就也走了。 到后面也只剩下叶父叶母叶耀东，还有周围的邻居在。 「东子，爹娘你们也都忙去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大家也都去各忙各的吧，我也要准备一下出海了，这给耽搁的半上午时间都浪费了。」 「好好好 ，反正也要一起出海，就一起走呗。」 「那行，那你们就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整一下。」 马婶的大儿子去年还来东子家送过鱼，感谢他赞助自家弟弟读书，这会儿也撸起袖子帮阿光将筐和桶儿都往板车上放。 阿光临走前也交代自己的大妹看好家，要是有啥事就跑去隔壁找马婶子，或者是去村委会找他丈母娘。 交代好后，才推上板车跟着他们一起往码头去。 叶母跟马婶也安抚了一下他大妹，然后才各自忙去了。 叶耀东跟阿光走在一起，忍不住建议，「你大妹现在谈的对象咋样？要是人品没问题的话，不然直接结婚好了，省得有什么风言风语的，到时候影响也不好。」 「嗯，等我爹过几天回来跟他说一下看看，这汛期也就几天就忙完了，到时候看一下他的事先办还是我妹的事先办。」 「那肯定还是你爹的事先吧，你爹的事多简单，一家子一块吃个饭，等你大妹出嫁了，到时候也能有个长辈帮忙张罗。」 「再说吧，等他人回来先。」 叶耀东看着边上的半大小子，一声不吭的推着板车，也朝他努努嘴，然后小声的问：「这小子勤快不？」 「还行，挺勤快，挺能吃苦的，在海上叫干嘛就干嘛。」 他绕过阿光，将手臂搭上男孩子的肩膀，笑着问：「哎，小子，你娘要是跟你们隔壁的裴叔成了，你们介意吗？」 男孩子瞬间一脸尴尬，结巴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看她的意思，我反正不过去，我要住自己家，我也不要改名，也不要改姓。」 「不用改啊，顶多你娘搬过去，反正都住两隔壁，两家并一家，也可以各过各的，来去方便着呢。」 「嗯。」 叶耀东转头看向阿光挑挑眉，「搞定，都两个弟弟了。」 「别扯淡，还没怎么的，别被别人听去了，到时候又得传闲话。」 「这不是没人吗？」 因为他们推着板车走的慢，船工已经走到老前面去了。 「我们都不是人啊？」叶父吱了一声。 「爹，我终于知道娘为什么越来越讨厌你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混账。」 叶父手上没有称手的工具，习惯性的又要去脱鞋子，但是等脚抬起来才发现穿的雨鞋，才又不甘的把脚放下来。 叶耀东在他爹抬脚的时候，已经先一步跑了。 然后到了岸边带跟着他的船工，先一步出海了。 「越来越不着调了，马上30岁的人了，还以为自己13岁，光会顶嘴，说完就跑。」 叶父在后头骂骂咧咧的，然后也带一个船工出海去。 汛期一直持续的，还没等结束，就到了村里唱大戏的时候。 8号晚上就有一辆大解放开进了村子，然后沿着岸边开到了天后宫门口。 大解放的后头还跟着一大群兴奋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大家异常积极，欢欣鼓舞的都在那里嚷嚷着明天要看大戏了。 白天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已经提前将靠椅板凳拿到天后宫的高台下摆起来了，这时天后宫门口也围着，不让大家进了，免得影响到道具摆弄。 一些孩子是极为的调皮，谁都怕一个没看着东西损坏了。 等舞台布置好后，才会允许人进去，小孩子也才能跑到戏台上面拉着幕布玩一会儿。 虽然不给进了，但是乡亲们的热情依旧高涨，不能允许进去，他们终究还是在门口探头探脑，看着他们搬运各种机器器材。 直到东西都搬完了 ，大解放开走了，天后宫的大门也关上了，大家才依依不舍的回到村子里。 激动兴奋的心情一直持续发酵到第二天大戏开幕，大家都还满脸灿烂。 这年代的娱乐活动太少了，有流动电影队下乡，村民们都是极为让人激动的，更何况还是自己村子里请的戏班子，简直荣耀感爆棚。 第二天下午1:30大戏开场的时，天后宫简直人满为患，本村村民简直骄傲感爆棚，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往他们这里挤了。 天后宫的门口也摆满了各种小吃，玩具，像一个小集市一般，不要说孩童们了，连大人都流连忘返了。 大多村民们都舍不得还持续的汛期，都在出海捕捞，挣钱当然是第一重要了，反正晚上还会再唱一场大戏，他们可以白天出海，晚上的时候去看戏。 村里的民兵队也组织不起来，个个都想着趁着汛期多挣钱，村长干脆就让各家各户自己留人看好自己的家，免得被小偷小摸，趁虚而入。 但是等到妈祖诞辰巡游的时候，不管汛期是不是还在继续，大家肯定要先放下手头的活先游神。 三天的时间也过得极快，每日天后宫里外都人数爆满，就跟赶集一样，当然了，人群全部都集中在天后宫，村子里空荡荡的，白天倒还好些，看家的人坐在门口闲聊，也都能帮左右邻居看一下，但是夜里还是免不了有小偷小摸。 连续也抓了好几起，但是怎么也杜绝不了，只能将人打一顿，然后绑起来交给村委，村委把人关一晚上，饿一天才再交给各个村子。 也好在等唱完三天的大戏，开始妈祖巡游了，村子里看着也没那么混乱了。 大家都挺舍不得戏班子离开的，听了三天，后面戏班子走的时候，大家都还一路相送到村口，嘴里纷纷念叨着，人家不知道下一站去哪里，好想继续跟去看。 而等大戏结束，开始游神时，汛期也差不多进入尾声了，巡游时也不一定家里的男丁都要出动，只要出一个人就行，其他家里人还是能照常出海捕捞。 今年的巡游路线全部都参照去年，跟着去年的路线走，最后半天巡游本村，然后吃平安饭。 叶耀东让他爹照常出海，自己去参与从早到晚的在外游神，只在最后一天巡游本村的时候，让他爹也停工一天，顺便中午吃饭。 当然了，妈祖诞辰那一天的头柱香也是他夜里爬起来去上的，然后请出来巡游时的第一炷香也是他上的。 诞辰的这一天，村子里也是照样人满为患，这两天，妈祖都是在外面巡游周边的各个村子，还有镇上。 只有最后一天巡游本村，同时，也因为是最后一天，离得也近，附近各个村子的人也都跑到本村来跟在仪仗队后面看热闹，走哪跟哪，直到巡游完海滩，半上午的仪式才彻底的结束，妈祖也被送上了大殿。 仪仗队也都将所有的旗子道具都还了回去，锁进了大殿的仓库。 今年办的没有去年那么隆重，也没有请领导，就本村组织游神，但是也是照样有席开六七十桌，除了本村人，外村的知道妈祖诞辰大多也都会跑过来交钱吃平安饭。 大家游完神就各自先回家休息，天后宫里也得整一下，把桌椅碗筷都摆出来，等着晚一点大伙再过来吃饭。 叶耀东也扭扭脖子扭扭肩跟着几个朋友走在一块，大家商量着去他家先打一会儿牌，然后再过来吃饭，反正回家也没事干，也是坐着。 而东子家就在海滩边，离天后宫算是最近。 胖子今天也难得休息，跑回来看热闹。 5个人难得的聚在一块打牌，但是正常打牌只要4个人，总得有一个人站起来，他们就商量着玩钓螃蟹，正好多少 人都能玩，不一定要4个人。 他们把家里的木头凳子拿出来拼在一起，也不需要坐，站着气势喊的能比较足！ 而且也因为他们钓螃蟹大喊大叫的，连叶家的父子几个，还有周围邻居全部都吸引过来了，都过来看他们钓螃蟹，并且还舍不得走。 叶母站在边上喊他们去天后宫吃饭，一直就没人动，只说着最后一把。 她只好去拉扯叶父，叶父也嫌她烦。 「你要着急就自己去，都说了最后一把，最后一把了，看看完再去。」 叶母又看向几个孩子，「你们走不走？」 「不要，我们要跟着爹。」 这一个个的小屁孩脖子伸的也跟长颈鹿一样，也都舍不得走。 「一个个赌鬼，看都看的舍不得走，不管你们了。」 叶母无奈极了，却没人搭理她。 叶耀东手里抓了两张牌，大拇指摁住左上角的一个小角，然后在那里拔个半天，边拔边叫喊，越叫越大声，「没有边…没有边…没有边……」 「什么牌，看一下？捂什么……」叶父脖子伸的老长了，还踮起脚尖，就是没看清楚他手里捂着牌是什么。 边上的人叫的比他更大声，知道手里的牌后，激动的脸都涨红了，「吃下去……」 「我连过来……」 「我再连……」 「卧槽，你们牌这么好的？」 叶耀东还没拔出手中的牌，刚刚已经看到没边了，激动等一下下，就先暂停了，看着其他人的反应，却发现人家比他还激动，有些惊疑不定，正常不应该有人放弃吗？ 都抓得好牌？ 一个个都对自己手中的牌很有信心，捂得紧紧的，面上得意。 手里的卡已经被他们抓的弯曲成不知道什么样了，明明是新的，跟凳子上的那些还比起来，都已经成拱门了。 「快点就等你了，你要不要？不要就开牌了，今天我通杀。」 「切，我才通杀你们，给你们看看我的好牌。」 他继续揪着手中牌的左上角，然后一点一点的往下拔，嘴里还念念有词，然后没一会儿就激动的喊了一句。 「全部连过来！！！！」 喊完后就将手中的牌丢到凳子上，还掉到地上了，大家也看清了他手中的牌。 「草啊，皇帝都给你开出来！！！」 「我了个操，我的天九龙啊……」 「我去我的是9点……」 「我还是对子，我勒个去的…这都能撞上……」 边上围着的孩子们也都激动的叫，「三叔太厉害了，抓到至尊宝，通杀啊！」 「那是，我是谁，我的手气还用说？一把回本正好吃饭去」，叶耀东高兴的眉开眼笑，「给钱给钱，都几倍，你们自己算一下，都几倍，翻了几倍。」 「甘霖老母…这么多……」 「给钱给钱……」 他高兴地摊着手找他们要钱了，「中午的饭钱有了，全家的都挣回来！」 一个个只能一脸郁闷的掏钱。 个个现在都能挣钱，条件好了以后他们玩钓螃蟹金额也大了，只一把他就赢了二十几块，把前面几把输的都赢回来了。 叶耀东收好钱，一高兴就给边上围着的孩子们一人发了一毛钱，连带着过来喊亲爹吃饭的各家孩子，他也一人发了一毛钱。 「给你们买糖吃。」 「谢谢三叔~」 「谢谢东叔~」 「走，吃饭去~」 全家都等在那了，就等他这 一把结束之后再去吃饭了。 林秀清也抱着孩子等在那里，叶耀东接过叶小溪，这孩子太沉了，她肯定抱不动，他让她陪着老太太在后面走着，他跟其他人先走。 「胖子，之前说买地买了吗？」 「没说要买地啊，是说要租大一点的店铺。」 「***，那天都给你指了哪里哪里好，让你买，你还租租租，租个鬼呀租？能买就买下来了。」 「不要说买了，租我媳妇都不同意，那天回去好一顿骂，说我出去干嘛了，买个香菇买了几个小时，还好我说遇到你了，不然浑身有嘴都说不清。」 「那你就算了？」 「她说等今年干完，顺便再减肥减个20斤先，去年租的房子都还没到期，她舍不得，而且现在生意也挺好的，早上卖包子，中午卖卤料。」 「香的很，我跟你们说，整个镇上现在没有不认识我家的，可能有人没吃过我家的包子，但是绝对人人都吃过我家的卤料。」 「我老丈人的那些猪内脏跟骨头零碎都还不够我卖的，我天天都还得赶早去集市买一大堆，这都还卖不到，下午就空了，多好卖都不知道。」胖子得意不已的侃侃而谈，口水都往外喷。 看他那自信又高兴的模样，大概也很满足当前挣的，所以也不能怪他媳妇舍不得，他心里大概也很舍不得，就是太辛苦了，所以总想着干别的，可以不用那么早起。 果然。 「所以她也舍不得，唉，就是太累了，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那你们继续干到年底也没关系啊，地可以先买啊，买了放在那里啥时候往上建都可以，或者是直接买一个临街的老房子也可以，你这个也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啊？」 他之所以现在没买房子没买地，是因为他也没地方能派上用场，买了也是闲着在那里，等着以后升值涨价或者是出租，主要是现在租也不好租，所以才没张罗，买了也只会把钱焊死。 而且买在外地，他一个外地人，要是没看着，又怕会被刁民流氓占去，到时候打官司啥的虽然能拿回来，但是也会很麻烦。 所以他打算等几年律法再完善一点再说也不晚，市里的店铺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提前囤着，自己的资金雄厚也不怕。 胖子是买在自己镇上，本地人怕什么，而且他也是能拿来派上用场的，能直接使用的上，买了就能用，当然划算了。 「我老婆说先等等，那就先等等吧，反正也不差几个月，等今年房租到期后再考虑。」 「行吧，那你自己看吧。还有你们啊，我跟你们说，要是有钱的话，买房买地是血赚，咱们这小地方就算了，买在大地方，比如说市里啊，省城啊，魔都大京城更好！」 「你可以，我们是做梦吧，还魔都大bj？这辈子能走出这个村子就已经烧高香了。」 「小瞧自己干啥？攒个几年钱，到时候外头没那么混乱了，就去买地买房买铺，知道不？发财首选，啥都不会，那只要买房买地买铺就对了。」 「以后再说，等我们也跟你一样，攒多多的家底，那就听你的。」 「要是听我的，等过几年你们买房买地买铺后，你们这辈子就不用干了，可以在家里躺着收租了。」 「真的假的，过几年我们也才30多，还没到40就能在家躺着了？腿都得给我爹打断。」 「没事，等到时候，你爹也老了，哪里打得动你？到时候还得看你脸色过日子，你一个眼神，他肯定啥都不敢说。」 阿正哈哈大笑，仿佛已经想到那个画面了，「真的啊？那我可以等着了，他天天拿眼神瞪我，到时候看我拿眼神瞪他。」 「快跑快跑……」 「啊？」 「你爹来了，快跑快跑……」 「啊？怎么在这？」他转头一看他爹正在脱鞋子，连忙快跑几步出去。 难得今天妈祖诞辰，一年就这一回，昨晚上丰收号也回来了。 他们经过作坊的时候，一片咸香味都扑鼻而来。 天公作美，这段时间一直都放晴，连续晒了十天的乌贼，此时所有的空地上大都是乌贼，昨天丰收号带回来的鱼货今天也都晾了起来。 就一条船的鱼货，而且还都是从杂货里头挑出来的，能拿来晒的数量占一半都没有，但是每每路过这里都是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你知道吗，村里的那个学你晒鱼干卖的那家子也跟着晒起乌贼了，好像前阵子花钱去收鱼，晒的鱼干卖的挺好的，这一回给他挣到钱了。」 「哦，那说明之前在市里头车站的那一顿打没白挨，好歹摸清了挣钱的路子，也能跟着吃这碗饭。」 「听说村子里现在有的人也跟着学，大家都说怎么海边不缺这些东西，就去缺这些东西的地方卖。」 「不管他们，这也不是就我一个人能卖的，谁能挣钱谁挣呗。」 他靠着市里的那一家店铺也挣不少了，而且也积攒了一批客户。 像那个周老板虽然没有一次性要很多，但是都是定期隔一段时间要一批，而且数量也有变多的趋势。 部队也一样，现在都已经约好了每个月送1000斤不一样的，多的没可能，但是却是固定的，稳稳的一项。 专门过来零碎的批发，走街串巷的小贩更是不少。 最近晒出的第一批乌贼也在前几天送到店铺了，反馈也过来了，很好卖，毕竟少见，这个也是有季节性的，没到季节也晒不了。 而且成本也高，大多数人哪里舍得晒，都担心砸手里，他是因为有店铺在那里，而且手里资金也多，有那个底气可以慢慢卖，去年晒的少少量早就卖完了。 虽然是竞争关系，但是互不干扰，他现在怎么也算得上是大户。 他转移话题的问阿光，「你爹回来了，夜里又要走吗？」 「可能得休一两天，这段时间一直出海，他人也吃不消，得在家歇两天先。我一直在家捕乌贼，也都没去市里，惠美一个人在市里头，我也不放心，我也打算这两天汛期接近尾声就早点去市里了。不然的话，我还可以替他几天出海。」 叶耀东算了算，6月底7月初就生产，现在也就一个多月，那确实让人不放心，那么大个肚子，天热起来特别显眼。 「那等你爹的事办了，你就去市里头？」 「不知道他咋说，昨晚回来累的倒头就睡了，今天起来一直在游神，也没空跟他聊几句，等吃完饭回去再说。」 胖子好奇的问：「咋？你爹还真准备给你娶个后妈啊？还真不是说说的？我没有天天待在这里，还以为村里传言只是瞎几巴乱说，那要娶哪个？寡妇还是耗子前老婆？」 阿光冷冷的眼刀子直接甩了过去，「你觉得是哪一个？」 「嘿嘿，应该不去给你找你朋友的老婆吧？这个有点惊人啊。」 「滚。」 他一脚踹了过去，但是胖子已经不是那个胖子了，现在是个灵活的胖子，他往边上一跳。 「哎嘿，没踢到。」 「到天后宫了，那么多的人，别闹！也别乱说话了。」 「嘿嘿，也没说啥啊，我看到王老汉拉着你爹说话了，好像还要跟你爹坐一桌……」 「狗皮膏药真恶心，甩都甩不掉。」 「说明 他有眼光啊。」叶耀东也笑着打趣了一句。 阿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的船修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最近忙的也没有打电话去厂里问，也不知道修的咋样了，等下午的时候，吃完饭去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要是修好了，正好衔接上给我开出海。」 「那你问一下，要是修好了，我正好坐你的船去市里了，或者你近期要是有送货去市里，我就坐你的拖拉机去。」 「那你还是坐拖拉机吧，拖拉机快一点，这两天好像是在县城送货吧，县城送完了大概也会拉一车乌贼鲞去市里头，等我吃完饭回去问一下送货情况。」 「好。」 「看看看……还真的挨着你爹坐一块儿了，那你准备坐哪？」 「你管我？自己找位置坐下，不要一直关注着我爹了。」 「一起坐呗，东子自己一家人就已经满了。」 免费阅读. 第1051章 分乌贼钱（1万字，月票+25） 等吃完中午的平安饭后，妈祖的诞辰算是彻底结束了。 下午的时候，叶耀东也趁着空闲骑上摩托车往县城跑一趟，准备看一下大船的修理情况。 汛期也差不多了，这两天的数量已经明显在减少了，再开小船每天挣那么几十块就不划算了，差不多得把大船开回来去远海了。 只是等他骑上摩托车，出来门口时，在周围奔跑的狗子们立即狂奔追上来并且跳进了挎斗里。 还123跳进来三只，后面的狗没反应过来，摩托车就已经扬长而去，没赶上。 叶耀东看着后视镜也看到了挎斗里多了三只狗，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但是也没有停下来，生怕等会一停下来又突然间多了几只，挤都挤不下，还得硬挤。 这三只爱跟就让它们跟吧，也让它们当一回最拉风的狗。 等到了造船厂门口，停下车来，而他放到挎兜里的一篮子冒尖的乌贼鲞已经被它们挤得有一些散落在里头。 「都给我东西弄散了，你们说怎么办？」 狗子们低头嗅了嗅，然后就从跨斗里陆续一只只跳了出来，然后小黑子率先用牙咬着将散落在挎兜里的乌贼鲞，放到篮子里。 其他两只狗也连忙伸着狗头将散落的乌贼鲞咬住，一个个都放到篮子里。 叶耀东看着它们慢吞吞的，还有都沾满了口水，连忙123都拍了一下脑袋。 「行了，不用你们了，我自己捡。我去海边看一下渔船，等会我去船厂里头，你们就在这里看着这些东西，知道不？一会就来了。」 「汪汪~」 狗狗们乖乖的应着，然后蹲坐在摩托车边上等着。 叶耀东先走到海滩边一看，大船原本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一点进展都没。 相当于这十天来，就那么丢在那里没人管。 不催竟然都不干？ 他眉头都皱了起来，然后才迈步进去发难。 「啊？不是你说的这一条船不着急吗？」 「我是让你先修那两条船，这一条船先放一放不着急，但是你也得给我修啊，不能丢在那里啊，我不催你就不修，我不来你就准备搁在那里一年两年的是吧？」 「那也没有，这不是想着把前几天因为修理渔船耽搁的进度赶上吗？你这不是不着急吗？最近不是乌贼的汛期吗？想着等汛期结束休两天，那不也差不多？」 「都是你想着，你想着，你光想着渔船就能修好了？赶紧的，我这两天就要出海了，你得把我船修好啊。」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着急会安排的。」 说完人就要转头去忙了，但是却被叶耀东又揪住了，「那什么时候给我修。」 「马上，马上安排。」 「马上安排，那是什么时候修，别糊弄我。」 「马上安排明天修行不行？手头的活不能耽搁啊，今天的活师傅们都干了一半了，中途再叫去干别的，人家也要有意见，明天吧，明天有接班的，来了就先去修，修完了再排工作，行不行？」 「那我这回要修多久？」 「三天，啊不，两天！两天一定完成，让你第三天开回去。」 叶耀东皱了一下眉，瞪了一下眼，他也立即开口。 「这还差不多。」 「那我可以去忙了吧？」 「去吧。」 得到满意的回复后，他也松手了，然后也往外走了。 他打算再去陈局长那里转一转，顺便把刚晒出来的乌贼鲞送过去，出来时他特意给装满了一大篮子，大概也能有个二三十斤，干的不占称， 大概够两口子吃到过年了。 还有小半铁桶腌的乌贼蛋，蒸熟了拿来下饭也是一绝，新鲜的就没有了，昨天晚上没有提前留，全部都杀了拿来晒。 等他到的时候，人家还没下班，但是他也被请去办公室喝茶了。 坐了一会儿，了解到半个月前送过去的那波人一半以上都要被枪毙，没有枪毙的也是终身监禁，少少的也是三十年起步了，他们边打边招，相互出卖，全都是惯犯。 听说还有残留的同伙，十天前已经出动去省里跟省里的公安一块配合抓了，交给省里里面处置了，那么多人，这也算是一件不小的业绩了。 「那…两个月前那个鱼罐头，这件事有没有什么着落？」 「没有，这个还在保密阶段，没那么简单，还没有消息动向。」 「哦，那看着好像事情挺大条的啊，不然的话都两个月过去了，竟然还没有消息。」 「这个就不清楚了，谁知道上头是怎么查的，可能涉及的省份比较远，牵扯也大，所以也没那么容易。」 「哦哦，那这牵扯大，真要告破里头的悬疑，您是不是也是大功一件？」 「呵呵，这个就不知道，不好说了，也得听安排。」 「那之前货船的人被扣留也就算了，那收鲜船的人有放出来吗？」 「没有，因为他们袭警，这个事可大可小，就看市里面怎么安排怎么处理，关多久都是那里说了算。」 「哦。」 「我怎么觉得你特别关心这件事？」 叶耀东心里一紧，面上也不自然起来，又尬笑了一下，「这不是因为亲眼所见，所以多关心了几分？再者，我也有点惦记着那条收鲜船，既然都被扣留了，能不能直接没收了？我能不能买下来啊？哈哈…嘿嘿……小心思都被你看出来了。」 陈局长也笑了起来，「我就猜到你肯定惦记上收鲜船了，可是要不来，我问过，还扣在那里，那些人大概还等着家里人来赎，船也放着等赎。我对上级那边也不太熟。」 「哦，好好好，那没事，那肯定不能让你为难。」 「我看你的船也够多了吧，大大小小的船好几条吧，那么多你开得过来吗？」 「可以放出去收租，之前近海的几条拖网渔船我都拿去租给别人收租了，也蛮好的，这几天大船坏了，放厂里修理我就开小船去捕乌贼了。」 「那也不错，这下晒干的应该老贵了。」 「我是想着你新鲜的肯定也很好买，所以就没拿新鲜的，就拿干的了，还有腌的那乌贼蛋，我老娘手艺挺好的，味道纯正，打两个蛋放下去蒸也不错，就这么干蒸也下饭。」 「好好好，也是你有心了，晚上就煮了尝一尝。」 「那没啥事我就先走了，不能打扰您上班了，今天也是去船厂，顺道过来一下。」 「行。」 叶耀东被亲自送出去后，才拐到后门去骑上摩托车回去。 他怕明目张胆的停在门口，给附近单位的人看到，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有过来时，要么让他爹看着停到巷子里，或者自己停到不起眼的地方。 反正这会儿也有三只狗帮忙在这里看着。 现在这个时间点返回去也没有很晚，才4点出头，太阳还没下山，回去的话正好能赶得上晚饭。 县城破破旧旧的，就一条街，给他看来没什么好逛的，他也急着赶回家吃晚饭。 虽然时不时就要骑摩托车，村里人也看到很多回了，但是每一回大家都能从村头看到村尾，极为眼馋。 他骑摩托车的姿容格外的帅气，也不是冲他的脸，光冲他的车就能 迷倒村里的上至80的老太，下至两岁的孩子，中间还有一群大大小小的男人小子，跟妇女姑娘。 远远的听着声响，没看到车，大家都兴奋起来，尤其是男孩子们，哇哇叫着都跟在后面兴奋的追着。 狗狗们也都迎风昂首挺立，扬着狗头，看着都能让人感觉到一脸得意。 一直追到了他的家门口，被他家的狗吠声止住向前，眼睁睁的看着又有两只只狗往挎斗里跳，叶耀东没管这几只狗，反正也是常态，那直接就将摩托车机推进了院子。 「成湖，洋洋，你爹的摩托车好帅啊。」 「那是，我们天天坐。」 「吹牛，我们都没看到……」 「我家的摩托，我怎么可能没坐过，我这就去坐给你们看，你们就在门口站着看，不要走啊……」 叶成湖兴冲冲的赶紧跑回家，看他爹拿着尼龙袋想要给摩托车盖上，赶紧阻止，然后去扒拉着挎斗里的狗子们。 跟出去的只有三只，这会回来到家门口里面已经又挤了2只，还有2只挤不进去，也跟在边上狂吠。 「下来…你们都给我下来……」 「汪汪汪汪汪……」 「这是我的位置，你们都给我下来……」 「听到没有，快点……」 他死命的抱着狗头，想要将狗拉扯下来，偏偏那些狗扒拉着紧紧的，半天不挪动一下，还扭动的狗头要从他的手里脱离出来，嘴里还汪汪直叫。 「都给我下来，你们这几只臭狗，天天都窝在里面，下来……」 抱着狗头扯不动，他就去抱着狗腿，两只前蹄都被他抱着拉扯着，狗狗没办法，只能给他拖出来了一只。 但是没等叶成湖有所行动，边上替补的两只就又立即挤进去了一只，另外一只挤失败还摔在地上了，然后又火速爬起来汪汪直叫。 叶成湖也气死了，他好不容易才拉扯下来一只，没想到是给另外一只狗做嫁衣裳。 「你这只臭狗，谁让你上去的，下来下来……」 他气的哇哇直叫，又打了几下乘虚而入的小黄狗的狗头，最后拉扯到没力气了，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 叶耀东嫌弃的看着他表演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将尼龙袋带给摩托车盖起来。 「不要盖啊爹，我还没坐上去。」 「你到明天你都坐不上去。」 「你抱我上去。」 「晚了，我都在边上刚站着看了好久，你都没想着让我抱你上去，还在那里跟狗拉扯着，脑子在哪里？才不管你，笨死了。」 「嘿嘿，成湖，你家的摩托车原来都是给狗狗坐的，你都没得坐……」 「这几只臭狗，下次再也不带它们玩了，反正我家的摩托车我当然坐过，你们肯定没坐过。」 叶成湖拿叶耀东没辙，又拿这些狗没辙，就只好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留下一句话，自个往屋里跑了。 反正他们肯定羡慕他家有摩托车，整个村就只有他们家有，哼~ 叶耀东已经先他一步进屋洗手洗脸了。 林秀清晚饭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等他回来开饭，叶成湖前脚刚踏进家门就又被使唤的去叫叶父叶母。 他也很乐意跑腿，一叫立即就高兴的往外跑。 「船修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开回来？」 「别提了，那个老家伙听说我不着急就丢在那里，半个月都没动，我过去骂了几句才应承下来，这两天就修好给我。」 「怎么还这样？那时候不着急是因为还在汛期，咱们想先把那两条船修完，这么久了，原本早该修好。」 「嗯，还好也不差这两天，等等吧，正好在家休两天。」 「不捕乌贼了？现在还有一点啊。」 「捕，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明天再去，到时候早点回吧。还有，汛期也接近尾声了，大哥二哥那边也收了快十天的货，你晚上拿账单算一下，最近这个钱挺多的，是大头，直接结给他们，省的再拖个两天，两个嫂子又得话里话外的问了，毕竟阿财那里几天就能拿一下。」 「好，行，我等会儿就先把账单拿出来，自己先算一下，然后再找他们过来算一下账，顺便按现在等收益这个月乌贼的就先直接分成了，后半个月还有的账在家拖网的账，到时候月底再找他们结一下。」 林秀清也明白这么久没结算肯定会有小心思，可以欠别人的，但是不能给人欠，这个心理她也懂。 她并不着急算拖网的货款，所以还是先把乌贼的货款结算给她们了。 她家只收了渔船上的乌贼，其他的货并没有收过来，而是照常让他们直接卖给码头，所以只需要先结算一下乌贼的账，顺便把嫂子们的工钱跟她们带着4个孩子的工钱结给她们，按天数算。 至于请的船工，还有油钱开支，当然是月底的时候，算整个月拖网货的账时，再算。 「三个小子跟秀秀的工钱也得算给两个嫂子。」 「我知道，等会儿估计又有的闹了，一个个最近晒的比碳还黑，都很卖力，再不给他们分点零头买东西吃，也太说不过去。」 「嗯，等会儿看吧，没有分的话，你一人再给他们两块钱，就当是额外给他们算一天半天工钱。」 「行。」 一家两个也就多付个8块钱，林秀清也觉得几个孩子挺辛苦，挺卖力，也挺可怜的，怎么也得给点鼓励一下，积极性不能被打击到了。 叶大嫂叶二嫂早就等在那里了，要不是最近忙的脚不沾地，早出晚归的，每天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顶多吃个饭洗个澡就睡，根本就没那个心思惦记着算账。 顶多睡前的时候，念叨几句什么时候收乌贼货款？该不会得等到月底？ 也就今天休息了一天，心思才活泛了起来，也在那里想了一整天。 林秀清晚饭后喊她们算账也是喊到她们心口上了，一拍即合，她们原本也想着晚饭后是不是过来提醒一下。 有钱分，大家都欢天喜地的过来了。 连两家的孩子都兴冲冲的跑过来，都想听一听，看看能分多少钱？ 到底有没有他们的份！！！ 两家都待在一处捕捞，相差的金额并不大，累计起来大概也差了几十块，不过大家都是一起分的。 他们两家同时拖网兼顾捕捞乌贼，收益还挺大的，正常小船一天捕捞五六百斤，六七百斤算是丰收的了，他们旺汛的时候，多的也能捕捞到千斤出头，就是旺汛的时候价格低，几天时间里浮动平均也就两毛出头，最低也掉到过两毛。 旺汛过后捕捞量就一天天的少了，现在接近尾声后一天也就三四百斤。 林秀清将每一张货单都按照当天的收购价结算，收购价当然是参照码头阿财他们的收购价，过程也是在他那过秤的。 月底26号至3号之前因为价格高，通通都是卖给码头的，他们没有要，等价格掉到两毛出头，他们作坊才开始收。 所以收货真正的账也是从4号12号为止，但是两个嫂子各带着两个孩子跟出海干活是从1号开始的，他们的工钱得从1号开始算。 就他们收货的这个时间段，他们光捕捞乌贼，就从200多到几十不等，少的是最近三天的，毕竟快接近尾声了。 每天从1 00多骤降到六七十，五六十，但是头几天数量都很多，累积起来的金额也是真的不少。 期间也有阴雨两天，不过就是小雨滴，一下子就过去了，但是也影响到乌贼产卵了，好在幸运的是这一个汛期都没怎么下大雨，没怎么耽误。 「大哥这9天里头，收过来的乌贼总价格是1336块钱6毛7分。」 「二哥的9张单子乌贼总价是1402块1毛5分钱，你们算一下，我每一张单子的总价已经记在上面了，你们验算一遍看看对不对。」 她又补充道：「我们只收了4号到12号的乌贼，都是按照当天码头的成交价，单子也是阿财那边帮忙开的。26号到3号的货款，到时候等到月底的时候再一块结，包括这期间拖网的单子也到月底一块结，那些拖网鱼货的单子在你们那儿。」 「知道，所以就先把乌贼的货款结给我，到时候月底算一下总账。」 「不是，是我们先把这期间的货款对半分了，再把这几天你们带孩子出海的工钱都一块儿结算了，省得月底还要结算你们这几天的工钱。」 「至于油钱跟你们每条船上另外单独请的一个船工的工钱，这个等月底的时候再结算，就跟以往一样。」 「这个月特殊就在于4号到12号的乌贼是被我们收了，而且这期间又多了你们6个人的工钱，所以咱们就把这多出来的先算了，其他在你们那的货单到月底的时候再一块算。」 两个嫂子想了一下也明白过来，原来不是将这收过去的乌贼货款全部都结算给她们，而是直接拿来先对半分，结算一遍。 叶大嫂琢磨了一下，觉得也行，提前先分这一部分。 「那…那这样也行，先把这一部分你手里的单子算了之后，月底的时候再算我们手里的单子，跟油钱，船工工钱。」 「对，就是这个意思，然后你们母子的工钱也就这么些天，也一起算了。」 「我们夜里也打算去的，准备再去个两三天。」 「也行，那就正好算到15号过，拿半个月的工资。」 两个嫂子都喜笑颜开，一家子三个，还能再混个三天，那工钱也不少了。 「那我们算一下看看对不对，对的话就这样先算了。」 边上的孩子们在大人算账的时候，也都竖起耳朵听，知道他们几个跟出海的每个人都有半个月工资时，也都笑咧开了嘴，都满心满眼期待着等着。 就等着大人都算完账，拿完钱后看看能不能想到他们的辛苦。 两个嫂子轮流按着计算器，先验算了一下每张单子的货款，然后再相加，得出来结果都一样后，才高兴的应和。 林秀清接过计算器，继续边按边道：「大哥这边是1336.67，二哥这边是1402.15，总共是2738.82。6个人的工钱都按临时工一天三块算，孩子的话我们也算一个壮劳力，反正都是自家人，不用太计较，总共工钱是270，减一下，剩下是2468.82。分三份，每个人刚刚好是822.94。」 算完，她拿计算器给她们瞧一眼。 「对的对的，没问题……」 两人连连点头。 只要她们觉得没问题了，那这账就没问题了，反正大哥二哥算账向来只在边上听着，只要两个嫂子觉得没问题就行。 「好的，这个数再加上工钱，没问题，那我就去给你们拿钱了。」 「好好好。」 两人都喜笑颜开的应着等在边上，顺便再跟自个男人闲聊起来。 「收获还挺好的，幸好这大半个月来都没有下雨，及时滴两滴也很快就过去了，今年真是丰收了。 」 「是啊，去年一场大雨，下了一个多礼拜，少赚了一大半，亏死了。」 「年年都有这种天气就好了，那你还愁赚不了钱……」 「想太多了，咱们也都得看天吃饭，天好就有饭吃，天不好，一整个汛期泡汤都有。」 「乌鸦嘴，还好星期一快过去了，即使下雨也无所谓了。」 「你这也是乌鸦嘴。」 「呵呵呵~」 大家都高兴了起来，反正已经接近尾声了，下不下雨对他们来说损失也不大，他钱都已经挣到手了。 「爹，那我们都有半个月的工钱，那应该是45块，你是不是要分我们一点。」 叶成海今年学聪明了，凑到他爹跟前说，不到他娘说了，他娘小气抠搜的，跟她说等会儿啥都没捞到，还得挨一顿打，他爹就好说话多了。 跟他爹还说还有希望，跟他娘说希望渺茫。 叶成江也立即凑到叶耀华跟前去敲边鼓，「爹，我们这半个月都好辛苦，夜里起来也跟着你们大人到下午，你看我们都晒成黑炭一样，你看妹妹，她还是女孩子，你看她晒得跟我们一样黑。」 他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把唯一的女生拉出来说，唤醒老父亲的同情。 不等了，两个父亲说话，两个母亲就开口了。 「钱钱钱，叫你们做一点事情，就整天惦记着钱，钻钱眼里了？瞧把你们惯的，整天做一点事情就要分钱，你们这么点大手也拿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谁家小孩也没像你们这样，整天就惦记着钱，出去打听打听，谁家小孩子帮家里做事还要爹娘付工钱的？」 叶成海立即梗着脖子，眼睛瞪得比他娘还大，「关键是这也不是让你们付给我的，这是公家的钱付给我们的，你们把我们拿走了，一分都不给我们像话吗？」 去年他人小，人微言轻，只能被欺负委屈的掉眼泪，今年他长大了，也长高了，而且还有了三个盟友，说话也更理直气壮了。 「这是你跟你老娘说话的态度吗？什么叫像话吗？你这样像话吗？」 叶成海并不看向他娘，而是转头看向他爹，「爹，你就说分不分我们一点辛苦费，我们都那么卖力，没少干活，你们总不能打着主意让三叔另外再补贴吧？」 老太太也坐不住了，也帮忙说话，「就是啊，东子还是叔叔，还不是亲爹，总不能整天让他给你们补贴孩子，安抚孩子？」 「这几个孩子最近也都辛苦坏了，天天夜里跟你们大人一样出去，熬到下午才回来，你们大人都知道辛苦，小孩子更是比你们还辛苦，他们都还在长身体呢，不给点钱让他们买点吃的甜甜嘴，心里该多委屈？」 「你们知道干活要工钱，他们又不是傻子？多少也得给他们算一点，不能寒了孩子们的心，怎么也得奖励一下他们。」 叶大嫂叶二嫂相视一眼，顿时也没话说，要是一个孩子的话，还可以镇压，现在是4个孩子，再加上现在大人都帮着说。 叶秀秀也拉着叶耀华的手小声的说：「爹，你看看我晒的，你都不奖励我买糖吃，买汽水喝吗？我都好辛苦，天天都睡不够，在海岛上还要饿肚子，爹，夜里都还要我去……」 两个老父亲早就在孩子说话的时候就心软了，他们大人都觉得辛苦，更何况是孩子，一点都不给安抚，那确实说不过去。 「给，都给，等会你们三婶那边钱拿过来后，就一人给你们拿5块钱。」叶耀华说话的时候也摸了摸叶秀秀的脑袋。 5块！ 叶二嫂转头诧异的看向叶耀华，「这也太多了吧？」 虽然她也已经心软，心里面也妥协 了一下，但是心想着也顶多给个一块钱，这已经很多了，哪里要五块！ 「就给5块，他们都给你挣了半个月工钱了，你给他们一天半的工钱又怎么了，他们肯定不会全部都花掉的，对不对？」 「对对！」 「对对对，我们肯定存起来，绝对不乱花。」 叶秀秀跟叶成江立即高兴的笑眯了眼，简直超他们预期，以为顶多给个两块钱打发他们。 叶成海跟叶成河也立即瞪圆了眼睛，也连忙转头看向叶耀鹏。 叶大嫂也出声，「五块也太多了吧？他们要是乱买一堆没用的小人头，珠珠回来怎么办？」 叶成河小声的问叶成海，「哥，我能说话了吧？」 「闭嘴。」 叶成海瞪眼成河后，才转头看向他爹，「我们肯定不乱买，我哪里还需要买珠珠买小人头，从来都是我从别人那里赢过来的，连成河的都是从我这里扣过去的，他也不需要买。」 「二叔都答应给阿江跟秀秀5块，爹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给给给，你们也一样，一人5块存起来，不能乱花，不然乱花的话，你娘把你们的钱没收了，我可没办法。」 两兄弟也瞬间高兴了，他们也有了。 只要他爹发话说好了，那他娘再不乐意也肯定会给，更何况在三叔家，大家都听到了，阿太也听到了，这么多的人证。 林秀清也听到了，她拿着数好的钱出来递给两个嫂子时，那几个孩子就虎视眈眈的看着各自的老娘数钱，数完后就个个都摊开手掌要钱。 「上辈子欠了你们的，给你们吃，给你们穿还得花钱请你们干活。」 「肯定的啊，我们也是劳力。」 「再顶嘴，一分都不给你。」 叶成海立即住嘴了，叶成河也一直捂着嘴。 直到收到钱后，叶成河才眉开眼笑的问：「哥，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吧？」 「说吧，说吧。」 「太好了，好多钱，我要存钱起来。」 叶大嫂也瞪着自个的两个讨债鬼，「都给我存起来，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花掉了，都得给我打一顿，钱都没收。」 「知道，知道。」 钱到手了，当然什么都好说。 其他的一个叶晶晶跟叶婷婷两个女孩子没有被带出海，没有钱分到，就只能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 叶耀东一直都没吱声，就靠着墙坐着看他们两家子的闹剧，成功要到钱后他也笑了。 看到另外两个小的侄女都没份，眼巴巴的看着，这也对林秀清道：「给她们两个小的也一人拿一块吧，省得哥哥姐姐们都有，就她们两个没有，只能眼巴巴看着。」 「爹，我们也没有！」 「是啊，爹，我们也没有，大家都有，我们是不是也要有？」 叶成洋跟叶成湖立即精神一振，也赶紧跑到他爹跟前找点存在感，本来他们还觉得跟自己没关系，两人还蹲到角落打珠珠的。 「给给给，你们4个没出海的也一人一块钱。」 「好哎~」 「太好了！」 两兄弟立即又跑到林秀清跟前，两个女娃子原本还有些不敢，不确定，看他们上前了，也积极的围着林秀清。 阿东都开口了，她也不能说不，这么多人都看着。 想想，刚刚本来也是想着几个孩子要不到钱的话，他们就偷偷的一人给两块钱安抚一下，现在给自家孩子跟其他两个那也没区别，还省钱了。 而外人给了，没道理自家孩子不给，她无奈的又摸摸口袋，自己口袋也没有 随身带着4块钱，只有几张几毛几分的。 「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们拿。」 「好的，三婶。」 人人有份，人人不落空，孩子们高兴了，气氛也好了，个个都叽叽喳喳，喜笑颜开的模样，看着就舒心。 叶耀东笑看叶成河，「阿海刚刚干嘛不让你说话。」 「我哥说我臭嘴会坏事，让我闭嘴，要是我敢出声让晚上要不来钱的话，要打我一顿出气。」 「好兄弟啊~」 「嘿嘿，是啊，我大哥有时候是挺好的。」 叶成河美滋滋的，拿着手上的钱数来数去，总共就5张一块钱票子，却给他数出了50张的样子。 叶耀东却满头黑线，无语的摇摇头，这孩子没救了，这辈子大概不是被他哥就是被他媳妇吃的死死的了，被人卖了还能替人数钱。 叶大嫂叶二嫂看着他们的高兴得意样，也在耳提面命的让他们不要乱花钱，要把钱存起来。 林秀清进去一下就出来了，就拿4块钱，不需要怎么清点，很快就给他们一人分一张了。 「存起来，不要乱花啊，不然转头被你娘没收了，你们哭都没地方哭。」 老太太也笑看着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模样，「这可是你们三婶给的，不是你们娘给的，要收好了，不要被没收了。该存的存起来，该买东西吃的也去买点东西吃，这么些天也辛苦了，奖励自己一下，夜里还得出海，吃点东西甜甜嘴就早点睡觉啊。」 「好嘞~」 他们立即高兴的往外跑。 叶小溪迈着小短腿也想跟上，却被甩到了后面，怎么也跟不上，气的在院子里仰天大哭，林秀清赶紧出去将人抱进来哄着，说等会带她去才消停了。 另外几个哥嫂见着账已经算完了，孩子们都跑光了，就也各回各家了。 等人走后，林秀清也将货单跟计算器收起来。 「今天进账800多，月底应该还能分好几百，还有另外两条船的，再加咱们自家的，这个月也丰收了。」 「大表哥跟阿生哥的账要不要也先拿出来算一笔？」 「不需要，他们不管是拖网卖的货，还是卖给我们的乌贼，货单不都在我们手上吗？不会乱了，反正都得我们这给钱，更何况他们也不像大嫂二嫂那么会嘀咕让人烦。」 「那倒也是，反正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月底分钱，汛期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顶多月底分的钱多一点。」 「对，两个嫂子就不一样了，以往货单都是收在她们手里，钱都是先进了她们口袋，月底才会分给我们。现在这一批乌贼钱还在我们这里手上收的，当然会不乐意，肯定会想着早点算账，把钱收过去。所以她们的就早点算了吧，省得有话说。」 「嗯。」 老太太也跟在边上碎碎念，「你两个嫂子就是小气，天天都有进无出，手里的钱看着跟眼珠子似的，自家孩子也舍不得给点。天天还得你这里补贴，以为都是你生的，看他们老了以后不孝顺她，去哪里哭。」 「没关系，以后等我老了都来孝顺我好了，我不嫌多。」 「肯定会的，你都这么疼他们了，天天买这个吃，买那个吃，又带他们玩，还时不时给他们零花钱。」 「肯定也会孝顺你，你这个阿太也天天帮他们说话，给他们争取要钱，还天天抓一把糖抓一把花生瓜子给他们吃。」 老太太老脸笑开了花，「好好好，等我多活几年，到时候还能喝上曾孙媳妇的茶，还能报上玄孙，五世同堂，那我做梦都该笑醒了。」 「那估计得叫成河努努力，早点结婚生孩子了。」 「哈哈哈哈……你可别教坏小孩子，他还小着呢，哪里能这么早结婚，等过几年叫阿海先结婚。」 「我看阿海悬，肯定成河还快一点。阿海都还整天在地上打珠珠，成河都知道哄女同学了，天天跟人家屁股后面。」 「那也不能耍流氓，得过几年，岁数大一点，现在可不像我们以前十六七岁，十七八岁就能结婚，现在人家都说得20岁才可以去拿证盖章。」 「哎呀，乡下地方哪那么讲究啊，看对眼了，双方父母说好了，十七八岁直接先办个酒，结婚等到岁数再领证就好了，也一样的。」 「呵呵，那他现在还小呢，得再等等。」 「那晚一点叫阿海努努力，让他早点开窍，应该能快一点让你抱上玄孙。」 老太太拿拐杖敲打了一下他的凳子腿，「胡说，你不要带坏孩子，他们都还小呢。」 「知道知道，我就说说，逗你玩的。」 「你快带孩子去买东西吃吧，她已经等不及了。」 叶小溪被放到地上后就拉着叶耀东的手不放，一直拽着要往外走，嘴里还不停念着：「走……走……」 免费阅读. 第1052章 定下来（1万字，月票+26） 虽然汛期接近尾声了，但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更何况大船还没修好，叶耀东还是跟他爹照旧出海捞乌贼。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连续晴了大半个月，第二天中午天空就飘来一朵乌云，遮天蔽日的，一下子就让天空暗了下来，在海面上的大家立即都赶紧返回，这一看就知道等会是倾盆大雨。 家里的林秀清也看到突然间暗下来的天空，立即赶紧往作坊跑 这几天每天都宰杀几千斤乌贼，空地上满满当当都是，连干了的她原本都还想着今天再晒个半天，趁着太阳好的时候再收起来，现在这样子必须得赶紧收了。 作坊里的小弟也赶紧都跟着忙碌起来，该挪位置的给乌贼挪位置，这些货大多都是吊晒，穿在绳子上收的也贼快，而且也不怕重叠，也非常节省空间。 等家将所有的货全部都挪到有尼龙袋遮盖的底下后，他们才有空喘息了一口，但是后背急出了一身的汗。 林秀清拿着麻袋收乌贼干也收的格外的麻利，嘴里还骂着天气预报。 昨晚上听着天气预报，说是晴转多云，她才想着今天晒个半天收起来正好，免得晾一晚上有露水大早上的收起来不太好，打着中午午饭过后太阳晒过了收。 这会儿空气中也蕴含了浓厚的水汽，好在已经过去半上午了，早上的时候还有太阳的，也把露水都晒没了，只是后面开始躲进云层里，此时摸着干度也还好，也还可以收。 几人都跟着一起快速的忙碌着，乌云也越飘越厚，黑压压一片，就是一直没有雨滴落下来。 他们也边收边抬头，时不时的看一下天空，就见顶头一片乌云密布，但是在天空的另外一边却是蓝天白云。 两个极端占了整一个天空，看着让人都想骂一句，贼老天，喜怒无常。 收完后他们又检查了一下，确定所有的乌贼都挂在尼龙袋下面，避开了边缘才都放心了下。 这一批数量老多了，几条船三天的货合起来都有大概万斤都还没有干，前些天的刚刚倒是及时都收起来了。 将该检查的检查，该干的活都干完后，林秀清整个人汗湿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也站着直喘气，叮嘱两个小弟看好作坊后，她才又往家里走。 此时风也变大了一些，迎面吹过来都凉飕飕的，感觉温度都降了，明明之前气温还挺高的。 还没走回家，刚走一小段，天空就啪嗒啪嗒的落下豆大点的雨点，边上的两个作坊头顶上面的尼龙盆都被雨击打的噼里啪啦直响，仿佛天上掉了一堆的豆子下来，并且雨势也越来越急促。 林秀清都来不及跑回家额头就被豆大的雨点砸了，而且天空更黑了，黑压压的仿佛到了傍晚一样，眼前的雨滴哗啦啦落下形成了一片雨帘，她赶紧快跑回去。 一堆的鸡鸭鹅已经被老太太先一步赶回了院子，等她跑回家的时候，门口廊下已经站满了一堆家禽。 “洋洋把羊牵回来了没有？” “没看到，应该还在路上，没那么快。” 林秀清没有多在意，反正下雨了，不傻的肯定知道跑回来。 “早上还晴天的，这说翻脸就翻脸，他们海上的这下子都得马上回来了，雨一下就下这么大，天都黑了，刚刚看着都还一半蓝一半黑。” “那里晒着的乌贼鲞怎么样？有没有位置挪好一点？” “都弄好了，该收的也收起来了。” “那就进屋去等着避避雨，这雨直接砸下来，下的又急又大，应该也就一阵子，等下完乌云飘走了后大概就晴了。” “嗯。” 下雨了，啥事也干不了，电视看不了，收音机也听不了，在门口干站着也是站着，林秀清干脆进屋去做衣服。 半个月前，阿光不止买两个小丫头的布料，也多买了一匹，让她给两个儿子也各做一套，她趁着空闲的时候，两个小丫头衣服都做好了，一模一样的，两个儿子的那一套还没做。 正好趁现在下雨了，啥事也干不了，先给裁剪了，抽空用缝纫机踩一下缝起来。 这两天已经热的只需要穿秋衣再加一件开衫就够了，他们裤子都只穿一条，新衣服做了正好可以拿来穿。 等这一场雨过后，大概又会再热一点。 而老太太闲着没事也坐门口转着佛珠，顺便看着叶小溪。 下雨了，叶小溪闲的发慌，手里拿着根棍子不停的戳着廊下的鸡鸭，惹着它们不是咕咕咕，就是嘎嘎嘎乱叫，然后时不时扑腾到雨中又跑了回来。 角落里的三只鹅没敢招惹，上回打了一架，她也知道这些鹅不是好欺负的，柿子捡软的捏。 “妹妹呢~好无聊~哥哥呢~” “等会就回来了，你不要弄那些鸡鸭了。” 她撑着下巴蹲在那里，看着外头滴答滴答的雨，眼巴巴的看着又不能出去。 看着老太太说完后又闭上眼睛，手里滚动着佛珠，她蹲在那偷偷的瞄了一眼后就往前挪了两小步，然后伸着手掌出去接了一下雨，又立即收回来，捏着湿漉漉的手掌心玩，高兴的脸上都灿烂了。 只是怕笑出声，吵到老太太念经，就赶紧又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悄咪咪的又往边上瞄了一眼，然后继续伸手。 直到叶成洋淋了个落汤鸡跑进来，叶小溪才高兴的叫，“哥哥回来了~” 老太太也睁开眼睛，赶紧站起来，“都淋湿了，快点进屋，打个热水洗洗，别感冒了。” “娘，得得玩水，得得玩水~玩泥巴~” 坑哥的小丫头兴奋的往屋里跑。 以往都是她玩水被打，这会儿终于给她逮着了。 林秀清听到孩子喊的动静后，也放下手头的活先出来。 叶成洋此时也郁闷的瞪着乱叫的小丫头，“乱说，我是看到下雨了，然后牵着小羊回来。” 林秀清也捏了一下叶小溪鼻子，“这就乱告状了？以后还得了？” “自己天天玩水，还说我。” 叶小溪呵呵直笑得往林秀清身后躲去。 屋里的大人都没管她，老太太拿着脸盆给洋洋打热水，阿清也进屋去给孩子拿衣服，让他赶紧洗个澡换上。 “小羊呢？” “绑到后门的小棚里了。” “身上怎么都是泥巴？” “下雨了，地上太滑，摔了好几跤，然后小羊还乱跑，我被它们拽着也一直摔。” “嗯。” 叶小溪坑哥哥失败，闲着没事又跑到后门去看小羊了，而且还学着小羊咩咩咩直叫，看着就知道她无聊的发慌。 不过好在等叶成洋洗完澡，她也有伴了。 叶耀东是在一个多小时后才到家的，毫无疑问的也被淋成了落汤鸡，一身湿到家。 隔壁的两个哥哥也一样，跟他也就只差前后脚到家，这么大的倾盆大雨，海上的渔船船通通都赶回来了。 所有人也都在庆幸，还好乌贼汛期差不多进入尾声了。 雨一直下到了下午3点多，才稀稀落落的停了下来，天空也才重新慢慢亮了起来。 叶耀东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只剩下滴答滴答屋檐落下的雨声，窗户透进来的光也变亮了，就推开窗看了一下，果然雨也停了，外头的空气也都透着雨后的泥土芬芳。 他把窗户上的铁钩子扣住固定了一下，就让窗开在那里，换换新鲜空气，反正也没雨了，砸不进来。 然后也重新又穿上衣服出去作坊看了一下，下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守着的人拿棍子戳顶上的尼龙蓬，让积水倾倒下来。 这会儿出来的时候，照样还是有人拿着棍子在里头走着，顶棚上面的水基本都空了。 他逛了一圈后，看着都正常，只要等晴天就行，就交代了几句又重新回到家门口坐着。 一群孩子们也都放学回来了，个个都头顶着荷叶一阵乱跑，裤脚也跟泥巴一个颜色。 叶成湖到家门口的第一时间就喊，“爹，你在家啊，那你怎么不给我送雨伞，不骑自行车去接我。” “接个屁，你给我洗自行车吗，这种天气这种泥巴路，更何况雨都停了，哪里还要伞，直接走回来不就好了。” “刚刚也有下雨，你看我身上都湿了，还有我的鞋。” “去去去，自己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立即往屋里跑，“娘，等会用洗衣机洗衣服吗？下雨了，干不了，得用洗衣机，我可以帮你洗，摁住的它，不让它乱跑。” “你先洗个澡，把衣服换下来先……” “那你要等我洗完澡再让我洗衣服，不要偷偷的先放进去洗了，要等我啊。” “知道了，烦不烦……” 中午下大雨的时候停了一会儿电，等雨快停了，电才又来了。 他们家白日里也没有用电，全村子也都没有哪家白天会开灯，所以洗衣机拿来洗个衣服电压还是稳定的，这个不像冰箱一直运转耗电。 有了洗衣机后，叶成湖又开始期待下雨了，只是不敢再摆什么阵仗求雨了，免得又要屁股开花。 他娘舍不得用洗衣机，只有下雨天，没有太阳，衣服干不了，也不方便拿到河边去洗的时候，才会舍得放洗衣机洗了脱水。 而他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帮他娘洗衣服了，转动洗衣机的机械按钮，看着洗衣机转动着洗衣服，让他极为的新奇，然后等脱水的时候，再踮起脚尖把衣服弄到滚筒里面去，在旋转按钮脱水。 全程都不需要林秀清干，连加水放水都是他，他能站在洗衣机边上看一个小时，看到脱完水才意犹未尽的喊他娘晒衣服。 此时洗完澡后，他也在那里积极的忙着帮忙洗衣服。 一桶的水没力气提起来，就拿水瓢一勺一勺的往洗衣机里面舀，然后又踮起脚尖往里头看水位，加完了水又拿起一小袋的洗衣粉往里头抖，看着有模有样。 叶成洋跟叶小溪都围在洗衣机边上踮着脚尖看，想要帮忙，却被他驱赶着只能看。 “读书做作业都没有看你这么积极啊，儿子。” “嘿嘿，这个好玩。” “那你作业呢？” “等会儿，等我洗完衣服我再做作业。” “是个干家务的料啊，明天顺便再让你娘教你炒菜啊，也不知道老子这辈子还能不能有机会能吃上你做的饭。” “我阿爷吃上你做的饭了吗？” “肯定的啊。” “真的啊，那我怎么没有吃到？” 叶耀东脸上的表情瞬间怔了一下，然后横眉怒视，“我操，臭小子，你占我便宜！” 叶成湖满脸茫然无辜，“啊？什么便宜？” 林秀清在那里炒菜忍不住笑了，“你没事逗他干嘛？” “这不是看他这么会，做家务这么积极，想着或许可以培养一下，等你忙的时候，就喊他自己做饭给我们吃。” “想的倒挺美的，他也比灶台高不到哪里去，就想着让他给你煮饭。” “拿个凳子垫个脚就可以了。” 叶成湖看着他爹已经被岔开了话题，没有再朝他瞪眼就又放心的继续干自己的活，踮起脚尖看了一下水位，都没问题后才盖上盖。 在叶成洋伸手想要转动机械按钮的时候，他还拍了他手好几下，大喊着，“别动，我来，我来，你不会……” 差点就被偷袭抢活了。 将人拉扯开后，他才积极的跑上前去转动着机械按钮，然后就看着洗衣机里面开始有声响传出来。 他也立即赶紧将两只手摁在了上面，其他两个小的也有样学样的摸着洗衣机，感受着机身因为运转而稍微有些抖动。 三个人都一直盯着洗衣机，就看着这些按钮慢慢的往回挪动，他们看了一个来月都没有看腻，直到复位后，他们才又积极的给湿衣服换个桶。 叶成洋也积极的跑去将排水管对准后门门外，让水从管道里排出后门。 叶成湖也没跟他抢这个活，因为他还要扭动按钮脱水。 等到脱水的时候，那洗衣机抖动的就更厉害了，没有人按在那里，能抖离原地好几十厘米出去。 叶小溪感觉很好玩，就背靠在那里，用背贴着洗衣机感受着它的抖动。 叶成湖也学着她一块儿用背顶着洗衣机，让洗衣机贴着墙壁，不让它乱跑，嘴里也跟着它抖动的频率在那里颤抖的表演抽搐，还念叨着：“抖抖抖抖抖……” “哈哈哈……”叶小溪看着哥哥表演抽搐，也哈哈的笑。 叶成洋拿着排水管，边排水边玩，没有人摁着管道，等会儿会滑溜进屋里，弄的满屋子都是水。 虽然看他们抖的挺好玩的，但是又不敢松手。 叶耀东觉得他买一台洗衣机也确实明智，给林秀清减轻负担了，让她衣服都不用自己洗了，还能培养孩子干活的积极性，个个都抢着干。 就是不知道这股新鲜劲能新鲜到几时。 不知道明天是晴是雨，反正晚上天气预报是说的下雨。 在两个哥哥跑过来商量天气的时候，他反正不去，至于会不会准，就看他们信不信了，毕竟这个天气预报前科累累。 两人大概这大半个月来连续出海也累坏了，夜里果然也没去，第二天也阴了一整天，到处路面都是湿漉漉的泥浆，没出太阳没那么容易干。 村里人也同样的很多人夜里都没有出海，一大早就在各自门口跟左邻右舍喊话聊天。 叶耀东才刚睡醒，就听到外头各种嘈杂声，他酝酿了一会儿也起身出去听他们聊天，都是聊着最近大半个月的收获，相互打听挣了多少钱。 等吃完早饭后，他要去村子里溜达，整个村子聊的话题也都是这个，没有什么新鲜事听，他也就先回去了。 一连又阴雨绵绵了两天，村里人也跟着趁机休了三天好好补补，等第四天出太阳了，大家才出海出海，晒渔网的晒渔网。 不过，大家放晴后出海也不是为了捕鱼，是为了收树枝，收上面附着在那里的乌贼蛋，顺便看一下汛期过了没。 叶耀东父子俩只开一条船，另外一条船先闲置放在那里，毕竟他们也是同样的去收树枝扫尾，一条船就够了。 这几天趁着空闲，也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来打听他们的船要不要租，毕竟又有两条船停靠在码头外面，看着极其显眼，一条很新，一条虽然有些旧，但是照样也能用。 他跟他爹也商量过了，就租给他其他的表兄弟，就当做拉拔一下亲戚，也能让他们混口饭吃，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他的表兄弟其实还真的挺多的，毕竟他娘有8个兄弟姐妹，最大的一些表哥表姐其实也没比他娘小几岁，他也不是个个都熟，说是租给表兄弟，其实也是租给表兄弟一家，让他们自己排。 反正他收货的事都交给小弟，让他们公事公办，不要想着是亲戚就马马虎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该怎样就怎样。 然后也不是他跟他爹出面，没有直接接触，以后也能少一些可能需要讲情面的麻烦事，交代小弟严肃的公事公办，小弟当然也不会跟他不熟的亲戚讲情面。 早两天已经定下了人，说好等放晴后，从海上扫尾结束回来后，就把两条船交给他们。 有一条船是缴获的，需要重新保养上漆，那些海盗们怎么可能会爱护渔船，他这段时间也没空保养，拿来就直接用了。 所以租给他们的同时，也让他们自个保养铲去藤壶，但是上面刷的漆得按他要求来，刷上东升011。 当然了，漆的话，肯定得他花钱买了，他也不能让人家还没开始挣钱，就先花钱进去，毕竟都是自己人，就是人工他们要自己弄。 只是他们有些不明所以，为啥刷的是011，要不是002，因为另外一条新船是001的。 叶耀东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只说晚一点就知道了，反正这一条就刷011。 因为缴获的这一条船就是他的船里头排第11条，但是现在船都没有全部到手，他肯定不能现在就嚷嚷开来。 两条船一新一旧，同时交给两个表兄弟，为了公平起见，他让他们剪刀石头布，赢的拿新的，输的拿旧的。 谁也没有异议，拿到旧的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搞定了，两条船出租的事后，叶耀东就又骑上了摩托车往造船厂跑。 都给了他们三天时间了，照他看来，怎么也差不多修好了吧？ 谁知到了厂里以后又没有，差点没把他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家里的事他都差不多安排妥当了，结果这里掉链子。 他到的时候，兴冲冲的跑去看他的船，结果都还在那里修，正在进行时。 吴厂长看到他的臭脸，赶紧解释，“兄弟，不是我故意不给你修，我是安排的第二天一早给你修的，但是只修了一上午就下大雨了，那么大的雨也没办法让人冒着雨给你修啊。所以又只能先暂时放一放了。” “你看，今早放晴的话，我就又立即安排人给你修了，顺利的话，你明天下午就能过来开了，真的。” “这几天断断续续的下雨，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只能让师傅先忙活室内的活。” “反正都已经到今天了，也不差再等一天吧，明天下午你过来一定能开回去。” 吴厂长看着他面色没那么臭后，又赶紧转移话题。 叶耀东现在可是他们厂的大大客户，还有好几条船压在那里。 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毕竟他一条船接着一条的订，谁知道后面还会订几条？ 每每在他出乎意料高看几眼的时候，他又会给他带来更大的惊喜与差异。 焉知不会有更大的惊喜，还在等着？ “还有，你大哥家的船这两天也差不多了，等下水调试一下就行，你回去也通知他一下？让他看个日子？这大半个月来，都被他催了好几次，还有你二哥，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轮流打。” “你两个嫂子还骂我不道德，先给你的船交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几个小组先后的开工，你是大客户，肯定先备料，给他们三天两头的催着，我郁闷的也只能加班加点让工人先给他们赶工。” 叶耀东也觉得这事确实是他占了便宜了，现在抽调人手给他们先造船的也是应该的。 也就晚了一天了，他也不说了。 “好的，你要说趁着雨天先抽掉人手给他们把船造了，我就不说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还打电话过来骂。” “行，那就说好了，你就等明天傍晚再来开船吧。” “哎不对，我大哥的这两天看个日子就能过来开船，那我二哥呢？你该不会，谁骂的凶，就先让谁过来开吧？” 叶耀东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感觉他就是这种人，谁催的厉害就给谁先，没人催的话，当然是他这个大客优先。 “呵呵，那也没有，我们都是按小组完成度来交货的。老大的先好，那就是他的先交，本来两兄弟当时也是老大的先写单，再写老二的，这回他们肯定没话说。” 老奸巨猾，鸡贼。 不过这么排也没问题，真要再跳过他大哥，先给他二哥的话，那他大嫂要癫起来，直接杀过来了。 “那我二哥的还要多久？” “大概也顶多半个月。” “行吧，我回去说一声，那就大约到月底左右了，让我娘看日子就提前两个都看了吧，然后你在看好的日子前完成。” “那也行，但是不要早于月底啊，不然到时候又要死命的催，我很为难的，本来就已经提前了，还要催。” “知道了。” 又重新敲定好事情后，他在岸边看了一会儿，确确实实有在认真的修，才又放心的回去。 大太阳的一天，他大哥二哥的门口也都晒了老长的两张网了，长的都到海滩了。 两人都坐在门口，看他回来后，也都起身往他家走。 他出门的时候，两人也都交代他帮忙看一下他们渔船的进展，毕竟下午他敲定租船事宜的时候，他们也在边上听着，心里也都期待的很。 等停放好摩托车后，他也第一时间把两条船的进展跟他们说了一下，顺便说一下先后的问题，两人这下也都没有异议。 叶耀鹏极为高兴，开了那么久的老船，隔三差五就坏，回回效率都差了别人老多，修理费都去了不少的钱，就是还好是三兄弟一起分，一起承担。 现在能早点拥有自己的船，当然更好了。 叶耀华知道要月底后也没那么计较，晚半个月就晚半个月，他也乐呵呵的。 “订了一年了，终于马上就能拿交到手了。” “晚饭的时候，娘过来就叫她给你们去看两个日子，然后安排下水就能开回来了。” “哎好好……” 叶耀东看着高兴的俩人，沉思了一下道：“新船到手了，那老的船，大哥准备怎么安排？二哥的那条船到时候我直接收回来就好了，很省事，但是爹给你们的那条船呢？” 叶耀鹏第一反应就是跟他一样拿去租啊。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叶耀东没说啥，去年他爹说大哥二哥船到手后，就把老船还给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去一年，他们给忘记了。 反正让他们自个解决，他不惦记也不插手。 去年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他也不在身边，晚几天，等船到手了再说也来得及。 两兄弟得了口信后，也都高高兴兴的回家分享了，不过他紧挨着他二哥家，但倒是也听到了几句他二嫂的不满。 隔音效果真的很差。 “各自有船那就省事了，月底最后算一笔账，咱们就能把二哥手里的那一条收回来了。这要是二哥的船先交付，这两天趁你在家，我们也能立即收回来，安排租出去。” “那大嫂又有的骂了，晚半个月也相当于自家少赚了半个月的钱。” “咱们还一直都少赚了呢，向来都是我们吃亏的好不好？” 林秀清哼哼两声，又道：“前几天算账的时候，因为她们说要再出海三天，就多算了她们三天工钱，结果因为下雨了，只出去了一天，还有两天的工钱，等月底算账的时候，我要扣过来。” 叶耀东笑笑，觉得她这时候也小心眼的可爱，大方的时候也大方，不高兴的时候也让别人不痛快。 “应该的，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该算的账得算清楚，反正也就只要月底再算一笔，就不相干了了，以后就没有账目来往了。” “嗯，跟外人还好算账，让自己人算账才讨厌。” “其实没什么，公事公办就好了。” “哼，天天替他们兜着那些孩子，他们给孩子的钱，大概都没有你给他们花的多。” 次数多了，林秀清也有些不满。 “那也是我侄子侄女，给他们偶尔一点零花，买买吃的也没什么。” “所以她们知道你会兜着，无所谓，以后更不会想要安抚孩子。” “行吧行吧，别说了，反正以后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行不行？都听你的。” “嗯，我就是提醒你一下，省得让她们习惯了。” “知道了。” “那我们的船呢？什么时候去开回来？” 光听隔壁发牢骚了，她都忘记问正事了。 “明天傍晚去开回来，顺便经过镇上的时候加油加冰，正好明天也多歇一天，明晚上看一下天气预报，没有异常就夜里出海。”他避重就轻的没有说没修好。 “那我明天给你准备一下吃食，还有要带上船的东西。” “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也想起来，有个事忘记了。 “阿光今天有没有过来？从早上到现在，我一直忙着团团转，也没有停下来歇过，他还在不在家里？前些天跟我说汛期结束了就要去市里，想要搭我们的拖拉机。” “没过来呀，估计刚放晴，他也忙吧。” “我去看一下，要是打算明天去市里的话，我就安排明天拉一车货一起送过去，顺便跟他爹说一下，明天晚上出海。” “你不歇会儿，等吃完晚饭？不是一直说忙的团团转，都没有坐下来歇过？” 叶耀东已经抬脚往外走了，立即又停下来看了一下手表。 “5点了？太阳那么大。” “所以才叫你吃完饭再去，不然你去的话，正好赶上人家饭点，那你要留下吃饭吗？” “吃他一顿饭没什么吧？他都没少过来吃饭。” “关键是肯定没有多煮你的。” “那倒是，那就等吃完饭再去吧，你给我捏捏肩，跑来跑去一整天，肩膀都酸了。” “想得倒美，我要炒菜了。” “我女儿呢，让她来给我捶捶腿，孝顺一下。” “跟洋洋在边上空地放羊去了。”林秀清系上围裙随口说了一句。 “那算了，我去洗一下摩托车。” “路面都没干，到处都是泥巴水坑，你也舍得把这车开出去。那么脏，泥巴水到处溅起来，也不好好爱护一下，连自行车链条都给你骑的生锈了，别人家比你早买的都还崭新崭新的，你是一点都不知道爱护一下东西。” “谁说我不知道爱护，这不是就打算去清洗吗？更何况机械这种东西肯定得越用越中用，不用的话就坏了，隔三差五骑一下很有必要，马上又要出海了，那我肯定得宠幸一下。” 他原本说话也没有歧义，也没有代指什么，说的就是摩托车，可是落到阿清的耳朵里，最后一句却是有了不一样的意思。 在他转头出去的时候，还嗔怪的瞪了一下他的背影。 不过，叶耀东没看到她含情脉脉的眼神，拎着一桶水，拿块抹布就出去趁空闲洗车了。 叶母过来时看着他难得勤快都有些惊讶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打西边出来倒没有，就是从西边落山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竟然没使唤你媳妇做，自己干。” “我的车，当然我自己宝贝了。” “那自行车怎么没见你擦过？” “自行车有什么好擦的？难道我还要骑一辈子自行车啊？” 说的好有道理，叶母竟无从反驳的停顿了一下。 “别人家都跟宝贝一样，每次骑出去回来，都得将上面的灰都擦得一干二净，偏偏你都丢在那里，都是阿清抽空给你擦的。” 叶耀东没理他娘，自顾自的擦拭，这车这么帅，他当然得好好的保养。 自行车不指望能骑个二三十年，这个车保养的好一点倒是可以的。 多拉风啊，放到以后也是不好买的老古董。 “我跟你说，亲家跟隔壁的寡妇趁着今天晴天又有日子，听说把事给办了。” “啊？真的啊？寡妇成阿光后妈了？” 这下子他倒是停下来了。 “嗯，听说前两天亲家差点被王老汉父子拉到他们家去，都被架起来了，还好阿光路过看到了，把他爹拦下来了，不然这会儿谁是他后妈还不好说。” 叶耀东满头黑线，“这都可以，还上赶着买卖，要生米做成熟饭啊？这要是被抬进了他们家门，那估计怎么样都是他们说了算了。” 叶母不屑的道：“他们就是没辙了，亲家拒绝了好多次，这是软的不行，要来阴的，为了好日子，脸皮也不要了，反正本来也是没脸没皮的。” “怎么也没早传出来，也没听说啊？” “前两天不是断断续续的下雨？没什么人出来走动，也就没有传出来，今天就都传遍了，他们一家子都要被人笑死了。现在村子里个个都说亲家50岁了还那么抢手，人家父兄都拦路要抢回家。” 叶耀东瞬间乐了，“那裴叔不得得意死了？哈哈哈，一把年纪了，还有人抢他当老公，对方还是20多岁的女人，确实好抢手。” 叶母也忍不住笑，“谁说不是？村子里的一些老男人说起来都羡慕死了，估计可以吹进棺材里了。” “阿光也是真巧，运气好了，不然他的后妈得是朋友二十几岁的前妻。” “也不知道阿光当时出来干嘛，到处都湿漉漉的，他爹说是出来打酱油，拿着空瓶子就被拦下了。大家都说他早就被盯上了，王老汉一家就等着他出门，逮着人就要把他抬进来王家。” “抬这个字用的很好！就跟古代娶老婆抬回家一样，真要被抬回了王家，那就惨了，那一家子蚂蝗就甩不掉了。” “谁说不是，你啥时候问一下阿光，当时出来干嘛来着？赶去的时候，还挺巧的。”叶母内心熊熊的八卦之火燃烧着。 “刚刚本来就想去他家的，阿清让我吃完饭再去，也还好没去，估计这会儿人家两家子正坐在一块儿吃喜酒呢。” “嗯，等饭后的时候再去吧，免得打扰到人家了。” “所以，就是因为前几天差点成了王老汉的女婿，所以裴叔今天就急匆匆的赶紧结婚了？” 叶母听他说着又觉得好笑了，“应该是吧，那天要是遇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多管闲事，也就遇上亲儿子了，才给他拦下来。他估计也怕了，也怕再来一次，没人救他，那真的有嘴也说不清了，不是赔一大笔钱，就得捏着鼻子认了。” “嗯，那你包红包了吗？” “没呢，两人都四五十岁了，也就简单的一块吃个饭，搭伙过日子，哪有那么讲究。他们也谁都没有通知，我也是刚听说的，但是既然听说了，也不能装作不知，你等会要是有过去的话，就帮我红包带一个过去，意思一下，不管人家收不收。” “好的，早点定下来也好，之前妈祖诞辰的时候就说要定下来，就是因为太忙了，还好没被人抬回去，正好这两天空闲，今天又晴天，办了也好。原本还想过去的时候，顺便跟裴叔说一下明天晚上出海，这下子刚结婚，也不一定明天会去了。” “船修好了？” “差不多吧，明天开回来。” “他也不是年轻人，都一把年纪了，不至于要在家歇个几天吧？” “那可难说，饭后我过去问问看。” 第1053章 遭到鲨鱼群攻击（1万字，月票+27） 晚饭的时候，叶母乐此不疲的又跟其他人说了一下裴父的八卦，反正从头到尾她都是用的听说，但是讲的那津津有味的，语调有升有降，感觉跟亲眼看到也没区别了。 叶父倒是静静的吃饭，只竖起耳朵听，全程都没有发表意见，听完了之后才说：「早点定了也好，家里也有个女人帮忙张罗，以后老了也不用指望儿女伺候，遭人嫌。」 林秀清刚刚就已经听得连连诧异了，「那家人也太不要脸了，竟然还想着将人抬回去，肯定是早就盯着了，就等着裴叔落单一个人。」 老太太也难得发表了一下意见，「说出去真的要笑死人，这事也干得出来，名声都不要了。」 「本来就没有名声，只要能达到目的，那就是赚的。」叶耀东也道。 「你等会儿饭后去他们家，顺便问问看，事情是不是大家传的那样。」 「谁这样子？像什么话，还特意上门去问？」 叶耀东看他老爹发难，连忙解释，「我是要问一下裴叔几时出海？船明天傍晚可以开回来，最快我们明天傍晚可以出去，本来就打算在饭后去说一下，商量看看的。」 「那还差不多，顺便的话，倒是可以问两句，反正你俩关系好。就是船怎么到现在还没修好？还得要明天傍晚。」 「这两天不是下雨吗？就给耽搁了，反正明天能去开回来也行，差不了这一两天。」 「那明天去叫一下几个船工，让他们准备一下夜里出海。」 「先去问一下。修墓修的怎么样？之前汛期那大半个月都是晴天，进度应该挺快的吧？」 叶父今天没有跟去船厂，就是又跑到山上去看修墓的进展了。 「嗯，完成一半了，本来也就开凿石头会慢一点，接下去要是多晴几天的话就很快了。 「快就好。」 叶耀东饭后就往阿光家去，刚吃完饭，他也就没有骑自行车，一个人慢悠悠的晃。 天气热起来了，饭后村子里也能见不少人活动，照旧都在议论着乌贼，不过也有讨论夜里出海的事。 他也是一路边走边跟人聊，等聊到阿光家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天都黑了。 这也是他有意为之，免得阿光那边饭还没吃完，而且他也明白了，为啥他娘有些时候回来吃个饭来回都能走两小时。 他到的时候，阿光正抱着孩子在门口玩，屋里的灯光映衬出来，倒是可以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花衣服的中年女人在灶台边忙来忙去的。 阿光看到他时，立即打招呼，「门口有凳子，自己搬过来坐。」 叶耀东去门口搬凳子的时候，也顺便透过窗户往里头看了一下，确定那个是马婶子后，他立即将凳子挪到阿光边上坐下，然后小声又八卦的捅了捅他。 「成了？一家人了？」 「嗯。」 「这回倒还挺干脆的，之前看着拖拖拉拉，半天没有定下来。」 「那是因为忙，而且没有危机感，所以就也没那么着急了，正好这几天天气不好，一直闲在家里，我爹就干脆先把事办了。」 「所以你爹前天真的是差点被他们抬回家啊？」 阿光一脸无奈，「全村都知道了？」 「差不多，应该，这不挺光荣的嘛？说出去你爹也挺有面子的。」 他摇了摇头，也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爹这么抢手，吃晚饭的时候说起来，他确实还感觉挺光荣的。」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把你爹救下？」 「那会儿不是看着雨停了一会儿吗？汛期的事也都忙好了，我就想趁没雨早点去市里头，不然谁知道这雨断断 续续的要下多久，已经在家里待了大半个月了，也有些坐不住，就想着去找你，看看能不能送一趟。」 「所以就正好给遇上了？还真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不乐意让你爹成为他们家的乘龙快婿。」 「别胡说八道了，这事也到此为止，我爹反正也跟马婶子结婚了，下午都放出风声去了，他们这下子也只能将歪脑筋收起来，放到别人那里了。」 叶耀东又张望了一下周围，看着隔壁屋里灯都亮着，也多嘴问了一下，「你的新弟弟妹妹呢？」 「吃完饭就各回各家了，我爹跟婶子已经商量好了，婶子搬过来跟我爹同住，她的三个没结婚的孩子就让他们还是待在自己家。除了吃饭过来一起吃，日常没有区别，也省得他们不自在，毕竟都那么大了，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家里原本也有房子。」 「那就跟之前设想的一样了。」 「嗯，这是最好的。」 「要彩礼不？」 「婶子说不用，她说自己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是年轻的小姑娘，搭伙过日子，相互有个伴，不用给什么彩礼，免得让人笑话。但是我爹想着她那边还有三个没结婚的孩子，手头多少也得有点钱，就问了我一下，给了她500块。」 「那也是应该的，既然一起过日子了，她的孩子也得照顾一下。」 就是500块还真不少，正常头婚都要不了500块。 给阿光大妹的陪嫁三转一响的价值也差不多五六百块了，当时可是在村子里被人好一顿宣传，说他妹妹是金疙瘩，谁娶了有福。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了一下，「不是说也准备等手头的事忙完后，给你大妹赶紧结婚，免得又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出来，这下子应该也有马婶帮忙张罗吧？她也嫁了两个女儿了，也有经验。」 阿光的脸顿时一黑，「说起这个就来气，我爹今早上门去说了一下，原本都说的好好的，定了早点结婚，毕竟我妹岁数也不小了。人家家里的老太婆说突然冒出一句要找个稳婆上门来验一验，我爹气的桌子差点都给他们掀了，然后事情也搁在那里没有说定。」 说完他还叹了一口气，满脸头疼的模样。 「你说这叫什么事？好好的竟然搞了这么多的波折，气都要气死，偏偏我爹又是大男人，又不能跟个老太婆撒泼计较，但是想想心里也膈应。」 「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说好。嫁吧，觉得憋屈，以后要是他们家人被人拿出来说，面上都不光彩。不嫁吧，都已经黄了一个，再黄第二个，名声该更差了了，她翻过年都23了，我小妹都20了，再耽搁也都耽搁不起啊。」 「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明明啥也没干的，却要是退了一个又一个，那没错，也得被挑出错来。」 叶耀东听了也觉得这事难办，那家人没有坐地起价，没有拿捏，也没有说什么，但是架不住有个老太婆挑事，那确实挺膈应人的。 要是嫁过去时不时被人话里话外的拿这事说话，泼脏水，拿捏人，那这日子也憋屈。 「那就先搁着？」 「我爹也不想再上门去说，我大妹也生气，也说不嫁了，所以就先僵在那里吧。等着什么时候他们家主动上门说，再看看，上赶着也不是买卖，哪有女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急着说要嫁的。」 「那倒也是。实在不成那就不嫁了，难道还真嫁不出去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男人还怕没有？总能遇到个好的吧？」 「这给郁闷的我爹今天一天都臭着个脸，要不是说好的今天两家一块吃个饭就算确定下来，马婶今早看好时辰东西都搬进来了，可能都得跟着黄，还好她知道情况，也没有计较我爹臭了一天的脸。」 「也就说话的是个老太婆，而且还是你爹上的门，这要是亲妈上门听了之后不得扇两个耳刮子。」 「谁说不是。」阿光跟着骂骂咧咧的飘了一阵脏话才停歇。 叶耀东也想起了过来要说的正事，给他说了一下 「那得问我爹了，反正你帮我安排一下，明早坐你家拖拉机去市里，家里也没我什么事，我去给你叫一下我爹。」 裴父对明天夜里出海没意见，也确实在家里歇了好多天了，今天结婚，压根就不影响他明天晚上出海。 他跟裴父说定了后就先回去了，省得影响人家洞房。 刚刚跟阿光了解了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回去他娘问起来也能有个交代。 阿光大妹的事他就不多话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真传出去，到时候估计又得传变样，给人家名声又带累了。 第二天一早，叶母在叶大嫂的催促下，就去给叶耀鹏跟叶耀华看开船的日子，就是日子没有那么赶巧。 叶耀鹏的在8天后，而叶耀华的在月底30号，算是踩着点的，只能让厂里赶工赶在这个时间，赶不上，只能重新再看，两兄弟也就差了一礼拜。 叶大嫂对这个日子有些微词，「没有早两天的？」 「没有，你们这间隔的时间也正好啊，夜里你爹跟着东子出海，等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老大船开回来。」 「好吧。」 「还有，你这有了新船，旧船也用不上了，到时候就直接还给你爹吧。」 「啊？还给爹？爹有空开吗？」 「拿去租啊，正好东子手上也有人手，帮我们收一下货，这船原本也是你爷留下来的，以后给我们养老刚好。」 叶大嫂跟叶二嫂对视了一眼。 「等阿鹏跟阿华晚上回来再说吧？」 「你爹说去年两兄弟跟他说好的，他们订的船到了后就把老船还给他，给他养老。反正去年把船给你们的时候，也没再收你们的钱，也没有再收你们租金。现在你们反正也有船了，老船对你们来说有没有都一样，但是对我们两个老的不一样，我们以后就靠这个养老了。」 叶母说得理直气壮，叶父不好意思说的，她都给提前说了。 她觉得两个儿子那里好说话，儿媳妇肯定有小九九，就让她来直说好了。 「那等他们晚上回来的时候再说吧，这不，等船开回来还有一礼拜吗？」 「嗯。」 叶母没见她们说七说八也满意的走了。 叶耀东坐在院子里看着两个小丫头玩，顺便收拾整理了一下夜里要带出海的，也听到了隔壁的动静，也没当回事。 听说傍晚他大哥二哥回来后，也第一时间去老家找他爹了，说是又说好了，等过几天船到手后就把老船还给他爹。 两个哥哥其实都还孝顺的。 他在晚饭后，就趁天还没黑，骑个自行车往造船厂去开船，没有在家。 好在这一回船厂说话算话，过去了，把修理费结一下立马就能开走，没有再耽误他的时间。 而他在开回来的途中经过镇上，顺便加了一下油跟冰才靠岸村子。 夜里的时候，就又跟丰收号一起出海。 换上更大的马力后，他明显感觉到速度快了一些，跟丰收号一起跑的时候，明显快了它一点。 以至于裴父也有些眼馋，也说等他下次回去后，也把两条船的发动机对调一下。 一连开了好几个小时，等到天都亮堂起来了，他们两条船才先后下网作业。 天蓝蓝，海蓝蓝，红彤彤的一轮太阳也在他们拖 了一网后，从厚重的云层里面冒了出来，原本还以为今天没有日出，也是阴天来着，原来还能看到。 海面上海鸥飞翔，一直跟在船尾部，时不时俯冲直下叼起被浪花翻腾出水面的鱼虾。 「马上就要进入6月了，也好快，感觉半年都要过去了，明明感觉才过完年的。」叶耀东站在舵楼上看着远处，时不时又看向甲板上拣货的人。 叶父也走出来，「谁像你这么算？现在农历才3月底，才过去14，哪里就过去半年了。」 「5月底了，按新历算的话，那不很快吗？」 「你爱咋算就咋算。」 在海面上平静无波的捕捞了两天，第3天他们才召唤来收鲜船把货卖了，然后继续在海上作业。 这一趟平平静静的，大家重复着收网下网，收货也很一般，没有碰到什么体形大的鱼类，也没有鱼群碰到。 不过，无灾无难的作业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幸运的事了。 但是这话说的也有些为时过早，等他们算好时间返程时，却遇上了一小群的刀鱼。 它的身体狭长，侧扁如刀，银白色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 船工们的反应稀疏平常，叶耀东却满脸惊喜，但是等反应过来后，他也一脸遗憾。 又是一种放到以后是天价，放到现在是大路货的鱼，可惜了。 他又忍不住感慨，要是有一扇传送门，让他把现在的海鲜输送到现代就好，或者来个系统回收也行啊，上辈子偶尔听的里头都是这么写的。 「可惜了，可惜……」 「这么好的鱼，还捕了这么多上来……」 「大几百斤啊……一斤几千，那就是几万倍？？草……」 他蹲在那里念念有词完又骂了两句。 刀鱼的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尤其是春季的刀鱼，更是被誉为「开春第一鲜」，不过清明前跟清明后的价格差距挺大的，能相差一半。 陈石看着他的反应有些奇怪，蹲到他边上疑惑的问：「东东哥……」 「唉，单独捡起来吧，反正要返回去了，留两斤回去吃，你们要不要？」 大家都摇摇头。 「这鱼刺多不好吃，等会随便什么肉厚的杂鱼运回去的时候，我们一人随便捡几条就可以了。」 「可惜了这鱼现在卖不上价。」 「这鱼有人要就不错了，刺多肉少，不过还真的清明的时候，价格能高一点，能有个两毛钱，现在的话收购的话，顶多一毛。」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 他要是说出这鱼以后的身价能惊呆他们，能让他们以为他是神经病。 我国的刀鱼分为三种，从海里洄游回长江的是「江刀」，味道最鲜美，刺骨都是软脆的，听说这个时候的刀鱼之鲜嫩难以用言语形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逼，反正他是没吃过，光听过牛逼吹的天花乱坠。。 但是清明节前的长江刀鱼，确实真的时常爆出数千乃至数万一斤的天价！ 在近海捕捞的是「海刀身形修长，好似柳叶刀，鱼体银白，鱼脊和鱼鳍处略微发黄，鱼鳞光亮完整，外形很诱人」，也能卖出上千块一斤。 洄游到太湖、洞庭湖、鄱阳湖的是「湖刀」。 还有一种的叫做「河刀」，是出现在河里的，听说只要十几块。两者体型特征有细微差异，一般不是经验丰富的渔民，不太容易分辨它们的区别。 不同刀鱼肉质鲜嫩程度虽然略有差别，但清蒸刀鱼的味道依然鲜美，就是刺多了点，喜欢吃的人会很喜欢，不喜欢吃的人也会很 嫌弃。 现在吃刀鱼大概更多代表一种虚荣心，吃过的可以拿出去吹牛逼。 「拣一拣吧，这里应该能有个七八百斤了……」 「东子，东子……」 正当他蹲在那里惋惜的捡着甲板上的鱼，就听到上方他爹在舵楼上面喊他。 「干嘛？」他边说边往上走。 「亲家说他的螺旋桨好像打到了好几只的鲨鱼，他渔船周围一片血红，但是他的螺旋桨偏偏这时候好像有点坏掉了，走不快，让我们赶紧过去帮他把船拖走，不然的话引来一群鲨鱼那就麻烦了。」 「啊，还这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眺望远处，丰收号确实极为缓慢的在海上移动，还真的遇到状况了。 「你赶紧让大家准备一下绳索什么的，我已经调换方向靠过去了。」 「知道了。」 叶耀东赶紧下去，让大家先不要分拣了，先去准备一下绳索之类的工具，好靠近的时候第一时间将船捆绑到后头，带动着拖着一块儿先离开原地。 两条船一起出行作业确实有个伴，一块同进同出，遇到状况也能相互帮助，不用等待救援。 不然光等待的时间大概都得大半天，都不知道得耽误多少事，或者遇到危险的时候，间隔几个小时后再到，早就晚了。 两条船渐渐的缩短距离，等东升号靠近的时候，海面上早就看不到血色，被海水冲刷的稀释掉了。 但是渔船周围游着好几条翻滚的三四米的鲨鱼，大概是因为疼痛而发狂，在撞击着渔船，他站在甲板上都还能看到那些鲨鱼背上皮开肉绽的模样，血色刚渗出一点就被稀释，看着都觉得疼。 而渔船被撞击的也是不停的在那里摇摆，同时，他也看到了不远处疾驰过来的鲨鱼们，海面上露出尖尖的背鳍格外的显眼。 「我勒个操的，赶紧赶紧…赶紧靠过去，一群鲨鱼都被血腥味吸引过来了。」 要是渔船好着的话，早点离开原地，也不至于被鲨鱼群围住，现在只能抓紧时间，赶紧跑路了。 被体型那么大的鲨鱼群围攻，想想就觉得是场灾难。 正常的话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现在有血腥味在，而且久久都围在渔船周围，吸引过来的大鱼肯定会越来越多。 在两条船靠近时，东升号也一起受到了鲨鱼们的攻击，两条船的船工们也都紧张又急切的边望向海面，边赶紧将鱼船固定绑在一起。 远处奔袭而来的鲨鱼群们也迅速来到了近前，它们张开巨大的嘴，上面颗颗牙齿，锋利又阴森，这要是被咬伤一口，肯定能被撕扯下一大片肉。 渔船也同时受到了比之前更剧烈的撞击，摇摇摆摆的让捆绑绳索的船工们差点站不住，他们只能大喊着，让大家加快一点速度。 这一波鲨鱼也就十几只，但是叶耀东看着远处又有鲨鱼奔袭而来，他骂骂咧咧了一通，「都要回去了，还出这种状况，那么多鲨鱼，快点快点……」 「马上了，马上了……」 船工们看着四面八方，又有鲨鱼群过来，也都急出汗来。 「好了好了……」 「可以开船了……」 他听着船工们的大喊，也赶紧朝舵楼去，不过不用他说，叶父已经开着船加足了马力跑了。 不过一拖二速度肯定没那么快，更何况本来他们的速度也赶不上鲨鱼的速度开出去，没一会儿后头的鲨鱼都跟了上来。 一大波全部都游在渔船的周围，并且时不时撞击两下，而背上被螺旋桨打出花刀的 鲨鱼也都跟在丰收号左右，大概是记仇的很，并没有躲起来疗伤。 但是它背上的血腥味也吸引了不少同类的攻击，鲨鱼群们追击渔船的同时，也毫不客气地撕咬着同伴。 海面上的血腥味不停的扩散开来，被打出花刀的几只鲨鱼身上被同类撕扯的血迹斑斑，浓郁的血腥味又开始飘在一前一后的两条渔船周围。 血染红了海面，但是被冲刷的又开始稀释，只不过攻击的鲨鱼多了，血腥味蔓延的也更多更快，只能靠渔船前进的时候慢慢的甩在后面，让海浪加快稀释。 但是也由于鲨鱼群一直追随着两条渔船发狂，一路上被吸引汇聚而来的鲨鱼也越来越多了，他们船上的枪支也早就都拿了出来。 并且瞅着鲨鱼的攻击情况，叶耀东已经有了开枪的打算，就是心里有顾虑，一拖二，渔船根本跑不快，开枪的话，可能会引的鲨鱼更加的发狂，他担心会引来更多的大型鱼类。 「咋办啊？阿东，要不要开枪？」 「好多鲨鱼，越来越多鲨鱼了……」 「你们看远处海面上，那些背鳍尖尖的露出来的都是鲨鱼吧？都过来……」 「开，撞击最猛的那几只，你们瞅着眼睛的位置开枪，不要心疼子弹，咱们的弹药充足。」 听说被鲨鱼攻击的时候，只要打它眼睛部位，它就会受伤逃跑，但是看着大家的枪法可不一定能够打动眼睛，只能尽量了。 砰砰砰的几声枪声响起，海面上的白花也带起了血色，海水翻腾的更厉害了。 他们这边枪声响起了之后，后面渔船上的枪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渔船尽量的加速跑着，但是因为血腥味，一路上都在不停吸引着鲨鱼加入攻击，这时候追随在周围攻击渔船已经没有了打花刀的鲨鱼了，大概已经被鲨鱼群们撕咬分食了，而鲨鱼的数量增多，渔船被撞击的也更加猛烈了。 大中午艳阳高照下，大家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被晒的，额头上汗水直冒，手里握着的枪也越握越紧，枪声也一直都没有再停歇过。 同时四面八方追击的鲨鱼都在增加，叶父扛不住压力，早就调转方向往最近的省城开去了，他担心继续行驶在海中央，到时候沿途都在吸引鲨鱼，两条鱼船真的要不保。 但是往省城靠的时候，一路上也同时在吸引着鲨鱼，并且鲨鱼群也在路上不断的壮大。 大家的心都提着，一直看着海面，还好手上有枪支，鲨鱼凑的那么近，他们开枪基本都不落空，即使打不中眼睛，大多也能打到头部跟身体，然后引发它们自己相互攻击，能给渔船一点喘息。 他们本来就已经返回开了，边返回边作业，所以离省城的距离也没有那么远，但是开到省城大概要三个小时，一路上枪声也没有停。 渔船行进时带起来的阵阵海风，却依旧让他们汗水直淌。 靠近近海的时候，海面上作业的渔船也多了起来，但是他们周围围拢的鲨鱼也增加了，两条船从头到尾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相互攻击的鲨鱼，血都染红了两条渔船的周围，连路过的渔船看的都惊吓到了。 有的渔船慌得远远的躲开，有的渔船却跟在了身后，眼睁睁的看着不停的有四面八方的鲨鱼夹入其中。 而船工们看着身后跟了好几条的拖网渔船也都放轻松了一点，即使被鲨鱼攻击的渔船被掀，倒是也不至于就这么完蛋。 「应该到了近海了，看了好多渔船，有渔船跟在咱们身后了……」 「到近海就好了，应该不出一个小时应该能靠岸，这一路上可把我给紧张的……」 「我衣服也湿透了……」 「快换一下弹盒，根本打不完，越来 越多了……」 「还好它们也会自相残杀……」 「但是它们相互攻击，血腥会引来的也更多……」 「别说了，注意力集中一点，这会儿离靠岸还早。」 刚刚大家紧张的，哪里顾的上说话，一直都盯着海面，还有稳住身形，又不敢靠近船舷，免得被鲨鱼跳起来咬一口，那真的要血淋淋。 船舱的两边过道都已经卡了三只了，有两只叠在一块咬到了一起，但是因为缺水挣扎已经死了，船尾甲板上他们没看到，不知道有没有，估计跳上来也滑落下去被吞食了。 也就这一会儿靠近了近海，看着身后有渔船跟着，大家才心定了一下。 此时也临近黄昏了，这些渔船也都逐渐在往岸边靠近，大概都顺路，所以汇聚在后面的也慢慢多了起来。 不知道周围遇上的渔船怎么看他们的？反正在前进的时候，他们就只看着身后的渔船越聚越多，而长时间散发的血腥味吸引的鲨鱼也围拢的更多了。 渔船边上一层又一层，沉沉浮浮的冒头，他们根本分不清有多少头，体型大的三五米，小的一两米通通都有，死了的又有补上，本来在近海生存的鲨鱼也不少。 他们也只能靠手中的枪支暂时击退一点。 等到渔船逐渐往沿岸靠近的时候，连小木船都惊的赶紧跑路。 而岸边码头上忙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都占满了，指着逐渐靠近的两条船，都惊骇的看着两条船周围一堆的大鱼撞击。 鲨鱼并不知道他们快靠岸了，依旧跟随在周围不依不饶。 看着沿岸就在眼前，叶父跟裴父也都重重的长舒了一口气，并且赶紧加速靠岸。 而身后跟着的渔船们也都逐渐靠近，大家也都要靠岸。 一堆的鲨鱼也影响着他们靠岸，有的人看着那么多的大鲨鱼，也激动的都拿出枪支跟着一块打。 海面上的枪声阵阵不断，等靠近码头的时候，周围的鲨鱼都不见减少，并且因为受伤的鲨鱼多了，血腥味引发的狂躁更加厉害，一些渔民们被影响到也都自发的拿出枪支打了起来。 码头上少有的响起了阵阵枪声，看着岸边的民众们都激动的伸着手指指指点点。 东升号跟丰收号周围水花四溅，翻腾起来的都是血水，船上时不时跳上来一两只大鲨鱼，满甲板的挣扎。 没有拿枪的船工们手上都拿着粗壮的棍子，一看到鲨鱼蹦上来，就死命的攻击头部，将它们先打死。 周围靠近的渔船，也有能收获一两只蹦上来的，也都赶紧拿着棍子攻击。 过了好一会后，枪声才渐渐停止，而海面上的鲨鱼也逐渐减少，只是血水也染红了整个岸边水面，也有人趁机打捞受伤的鲨鱼。 不过，受伤的鲨鱼更为狂躁，不是那种手抛网能挽得住的，也不是能拖得上来，它们尖利的牙齿会直接咬破渔网，然后再趁机逃脱。 而死去的鲨鱼不是被分食了，就是被沉到了水底，然后再被分食。 等到鲨鱼们基本不是被打伤就是被同类拖走，海面上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船工们都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 「哎哟，终于打跑了，吓死人了，那么一大群。」 「还好大白天的光线好，打的准头也好一点，终于舍得走了。」 「辛苦了，辛苦了，咱们就先在岸边休息一下。」 周围的渔船也渐渐都靠了过来，并且大声的朝他们喊话。 「兄弟，你们是怎么招惹上这么大一群鲨鱼的？」 叶耀东半蒙半猜的听他们说话，也大声的用普通话回应，「多谢大家帮忙了，这些都是被血腥 味吸引过来的，然后一路上越来越多。」 「这些鲨鱼就是那么凶猛，得小心一点啊。」 「这回也是你们运气好了，招惹上这么多鲨鱼还能回得来。」 「还好手上的枪多，要不然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这出海还是得多带几把枪，可不能舍不得买，该买的还是得买。」 「妈祖保佑了，它们都在相互攻击，有同类吸引着，它们对渔船的攻击会少一点。」 「确实是妈祖保佑，没事就好了……」 「啧啧啧，你们这每条船上都有四五条鲨鱼了，这一条好几百斤，也能卖个好价钱了。」 「卖个好价钱，可能都不够补贴弹药的，还是平安一点好。」 「对，我们倒是宁愿少挣一点，平安一点。」 「这倒是，发财哪有平安重要，能平平安安的挣来一口吃的就可以了……」 周围的渔船都在那里议论着，他们两条船的船工都坐在那里喘息，打算先休息一会儿，长时间的精神紧绷着，大家也都有些精疲力尽。 岸上围拢的人群没有消散，依旧都看着海面上还没有上去的血色议论纷纷。 叶耀东看着周围已经没有威胁了，就先将他们手上的枪支弹药都先拿走，收起来。 他们手中的这些热武器，该震慑的也震慑过人了。 叶父将枪支这些都收起来后，也对他道：「还好两条船呆一块，能救援一下，这要是在海面上等着救援船，那不跟等死一样。」 「没事了就好了，本来也是相互照应。」 「这会儿太阳还没下山，多歇一会儿，歇够了，等会儿再把这些船上的货都搬到岸上去吧，既然已经到了省里，就在省城卖了。」 「嗯，等会让他们也将甲板都洗一洗，冲刷一下，消消味才能走。」 「先歇一会儿。」 叶父边说也边跟他下到甲板上了。 这时裴父也靠在船舷边上，冲大家喊道：「这一趟真是辛苦大家，麻烦大家了，还好有大家一块帮忙，等会卖了货，我也给大家一人包个红包压压惊。」 「客气了，客气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 「谢谢了，海上的事谁都说不准，也都没办法预料，平安就好了。」 「是啊，平安就好了，等会儿得给妈祖多上几炷香。」 「是得多拜拜，这在海上面遇到危险大风大浪的，可都得全靠妈祖保佑。」 「回去再烧点金银财宝给妈祖……」 「肯定的……」 叶耀东询问着裴父，「就螺旋桨坏了吗？发动机没坏？」 「两台发动机都好的，也不知道底下螺旋桨是怎么坏的。」 「打到一群鲨鱼弄坏的？」 「不好说，得拉到厂里检查一下才知道，出发的时候明明已经提前检查过了，都没有问题的。」 「这里深水港，也没办法搁浅，咱们对省里也不熟，等拉回县城再让船厂仔细检查一下吧，正好你不是也想换一个发动机？到时候回去就把那一条缴获的船也送到船厂去，一起整一下。」 「嗯，还好平安无事，有来有往的，咱们这也算是相互照应到了。」 「是啊，在海上太危险了，等明年我大哥二哥整的船到了，到时候三条船，安全系数也能稍微再高一点。」 「你们多先歇一会儿吧，我先去周围岸边看看有什么吃食，买一点过来，大家都先吃点东西，补充一***力，歇够了再忙活。」 「好的。」 裴父立即跑到岸边找找吃的。 老海这时也挤开岸上的 人群，走下台阶，站到岸边关心的询问他们。 「你们没事吧？」 「没事，福大命大。」 「哎哟喂，那么大一群鲨鱼血都染红了一大片的海，看着我们都激动了，那枪声还一阵一阵的，还好没事，妈祖保佑了。」 「是啊。」 「船上的这些鲨鱼要不要把你们抬上来？要卖的吧？卖给我呗？」 「行，这鱼挺大挺重的，小的也有几百斤，等我们歇够了，在一块儿抬上去。」 「好好好，行行行，那你们先歇着，我去岸上等你们先。」 大家等裴父买了吃的回来，吃饱后才又继续收拾残局。 东升号甲板上面躺着4只大鲨鱼，丰收号也不遑多让，船头船尾跟过道上面也有5只，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最小的都有几百斤，船工们给它们捆绑上绳索，拿了好几根棍子，他们6个人跟着一起抬上岸。 其他的鱼货还在鱼仓里面，还没搬出来，先把这些挡路的搬上岸。 免费阅读. 第1054章 黑豆豆（1万字，月票+28） 鲨鱼抬上岸时，周围的渔民们也都纷纷围观，指指点点。 「刚刚就是这一群鲨鱼围攻……」 「看看那牙齿……」 「血都染红了整个岸边……」 「这一只能卖多少钱？」 「这么大一只也有几十块吧……」 老海在他们将鲨鱼抬上岸的时候，也连忙从门口的凳子上站起来，丢下瓜子，跑了过来。 「让一下，让一下，这两条船的货要抬到我那去，你们都别挡道，让一下……」 「让让，让让……」 在群众们的议论声中，两条船的几只鲨鱼通通都被轮流抬到了老海的店铺门口。 叶耀东松了一下肩膀，看着他门庭冷落的店铺门口，只觉得纳闷，怎么这么久他都没有货收，照理上码头也几个月了，怎么就没人卖货给他？ 再观看一下旁边的几家小寮，哪一家门口不是堆的满满当当的筐，筐里都是新鲜的各种海货，偏偏搁他门口只有满地的瓜子壳。 他疑惑的问：「你这怎么这么冷清啊？这么久都没有货收啊，人家那里都在排队了，你这里都还空着啊？」 「可不是嘛，他们都眼瞎，不要管他们，还有什么货，我让弟兄们去给你搬。」 「我让船工们搬就行了。」 他还是伸着脖子看着周围的热闹，简直鲜明的对比，边上的人还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刚刚是指指点点鱼货，现在是指着人。 奇了怪了。 上一回好像也是这样，不过上一回梅童鱼货太多了，大家都在那里围观，他没有察觉到对比。 「不是，你这有点奇怪啊，他们怎么宁愿去那边排队，也没有跑你这里来直接收啊？」 「不知道啊，可能跟那边都比较熟吧，我这生面孔，人家都不愿意搭理。」 「那也有几个月了啊，更何况能在码头这里占个据点，挣这个钱，肯定也没那么容易啊，你怎么都不着急？」 「急啊，我当然着急挣钱了，但是这不是没人卖给我吗？我跑他们门口吆喝都要被赶，索性现在有你了，你反正时常靠岸，照顾一下我生意就好了。」 叶耀东看他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哪里看得出来急。 「是不是你一开始压价太狠了，所以大家觉得你不道德，就没人卖你了？」 「哪能啊，我可是老实人，人家多少钱我也多少钱，我可是说过了，要是去别人那里打听了，有比我高的，那我也可以补。这不是一个个都眼瞎了吗？看不出来我这里好。」 「你放心兄弟，咱们都是本家人，坑谁也不能把你给坑了，你放心就是了，不放心就让底下的船工去别人那里问问价，然后再过来对比。」 叶耀东呵呵笑了一下，「那这还是可以相信的，我就是好奇怎么没人把货卖给你而已。」 「等***久一点肯定能做大做强。」 「好的，看好你。」 船工们陆续的把鱼仓里的货都搬了上来，连带着裴父的货也一块搬到了空地上，两条渔船的货分开堆放。 裴父有些不放心，毕竟他跟老海不熟，突然冒出来的本家人也跟他没关系，他最在乎的只是价格，哪里价格高，当然就卖给谁了。 他在其他人搬货的时候，趁着叶耀东跟老海闲聊，先跑到旁边去把每一种货都问了一下价格，然后在货都搬完了后，他又回来。 周围人来人往的，他一个又矮又黑的老渔民也不显眼，大家同样是跟他一样差不多灰扑扑的，真正显眼的也只有叶耀东。 叶耀东看他回来了，也连忙将所有的货价格都询问了一遍。 「咱们论亲戚归亲戚，但是亲兄弟明算账，这货的价格咱们得先说好，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不愉快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我们这些渔民的出海风险大的很，挣点小钱也不容易，前面被一群鲨鱼追赶，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手里有几把热武器，差点都靠不了岸。」 老海连忙笑着点头，「我懂我懂，前面我也在岸上都看到了，确实凶险的很，所以我价格都给的很公道的，你放心了，我都干正途了，也想把这间小店铺做起来，也不想坐在那里打蚊子嗑瓜子，带着一帮兄弟喝西北风。」 「我给的价格不敢说比他们高，但是肯定不会比他们低，码头上每天货物的价格，我也熟的很，天天无聊去这家串门，那家串门，听着多了，了解的肯定比你清楚。」 叶耀东差点被他绕进去了，什么叫「干正途了？」 合该他来码头之前干的不是正途？？ 他懵了一下，但是裴父已经开始催他过秤，这天都快要黑了，赶紧把货卖了才是要紧的。 看裴父这么干脆卖货的模样，也知道刚刚对比过的价格，没什么区别或者有优势，所以才没有意见。 老海也立即招呼一帮汉子们将货都抬上秤，逐一过秤，本来都是已经分拣好的货，同一个品种的叠好几筐过一下秤，记录一下数字也很快的。 就是货太多，品种也太多，两天的量加起来也有2万多斤，称完了后，算数也费了点时间。 叶耀东在边上等着，顺便观察着小店铺里来来回回搬运的汉子，看裴父过完秤之后，他才让人抬货上去等着。 都是几分钱的货占多数，能卖上1毛的已经算是值钱了，毕竟是收购，将这些货都卖了后也才卖了1700多。 不过还有4只大鲨鱼，跟上回一样都算了个好价，一只算60块，4只算240，合起来总共也有卖2000块左右。 裴父那边这一回比他多一点，多卖了200块。 都算好价格，拿上钱后，大家脸上都扬起了笑容，也都开始说起了客气话。 「多谢了，合作愉快，等下一次靠岸咱们再抬过来。」 「好说好说，你好我好大家好，总算是又开张了。」 「哈哈哈，这天也黑了，我们也要先上船了，得赶回去了。」 「路上小心了，这会儿天黑了，可没有白天那么安全，上岸的时候也多看着点左右，不过这会儿码头上也没什么人了，不用跟上一回那么担心。」 他立即又想起来，上回叶耀东他们怀揣着巨款，在码头上被人推挤的事。 「哦，对了，上次忘记问你了，回去还平安吧？这快一个月没看到了，也忘了问一句，不过看你们现在都完好的，想是也平安的，就是没有靠岸市里吧。」 「可别提了，刚离开……哦，刚离开一小时，就不小心触礁了，把船弄坏了，还好我们两条船同进同出的，还能有个照应，直接一拖一开去修理厂修了几天，正好又碰到乌贼的汛期了，就用家里的小船捕乌贼了。」 遇到那群海盗的事，还是不要拿出来说了，免得传的到处都是，然后在省里要是渲染开来，他们的家里人找上门来也是麻烦，现在就当不关自己的事，反正海上发生的，谁都不知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能给自己减少一点麻烦。 「哦，我说怎么这么久没看到，你船还挺多的，家里还有小船。」 「还行，那我们先走了。」 天都黑了，这间小寮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起了灯，叶耀东也着急这上船，免得说的越多容易露馅。 等从收购点出来后，外面已经黑透了 ，只有边上这几家收购点灯光亮堂，海面上也都是渔船的灯光，大家的手电筒都打了起来，码头上空旷一片，人也少了大半，只剩下零散回来晚的一些人。 边上的收购点也都在整理货物，并且拖拉机跟卡车都一辆一辆的候在边上，等着将货物运走。 虽然打着冰块，但是也只能进行短途运输，也不知道会拉到哪里去。 叶耀东打着手电筒带着人也赶紧上船，这一回手里没那么多钱，而且惯犯也都被逮了，他们啥事也没有的直接上了船，并且将船驶离了岸边，照常拖着丰收号 不过，还没一会儿，也就他刚把钱放好后，他爹就让人把他叫上舵楼。 「干嘛？」 「亲家刚上船就找我连线了。」 「说什么？说发红包的事吗？问你要发多少合适？」 「不是，这个急什么，看他要怎么给都行，他是连线跟我们说，还是少跟那个老海接触，说他不是善茬。」 叶耀东眉头一皱，「他是发现什么了？」 「他就说前面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问价格时，听人议论了几句，说这人之前做的事也不是什么好的，都说不要把货卖给他，不要跟他打交道。亲家说，让我们下次能不要靠岸省里还是直接回去靠岸市里吧，毕竟市里也有批发市场，没办法，到时候再说。」 「我之前也纳闷了，他说今年才刚来码头上干，那一开始没生意也是正常的。不过几个月过去了，零碎的怎么也能收一点货吧，却空荡荡的，怎么看怎么奇怪。」 「我也是这么想的。」 「前面问的时候，他还一直打哈哈，那就先不管他，反正咱们靠岸也都是突***况才靠岸，或者是货太多了，只能先靠岸卖一波好价，然后再回到海上。能回去市里，那肯定先选择回本市，顺便我还能找老丈人算一笔账，把钱带回去。」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现在货都卖完了，直接回去了，也不经过市里了，下回去市里算账。」 「哎呦，又下雨了？」 驾驶舱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滴答滴答的雨滴落在了上面，一下子就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叶耀东站在外头也感觉到有雨滴落在了头上。 「完蛋了，又晒不了货了，还好前面几个月存的货也多，汛期留的乌贼干也都完好的储存起来了，今天也没有叫裴叔那边留货，只有杂货，实在没天气，全部都拿去发酵。」 「接下去少晒一点，谁知道什么天气，有天气再多晒，你那里也存了好几万斤了，市里店铺都堆满满的，家里也都满满当当，不用晒也没关系，反正也能卖上几个月，先卖完再说。」 「嗯，看吧，我先下去了。」 返程途中除了逐渐增大的雨势，其他倒是没有反常，不过他们也没有重新再下网。 下午的那一波已经惊吓到大家了，现在也不是继续作业的时候，这时候谁还会有干活的心情。 而且货都已经卖完了，怀揣着大钱，此时大家都想第一时间赶回去，如果还要边作业的话，那得耽搁到明天早上了。 要是下午的时候没有遇到鲨鱼群，那他们肯定会一路上边往回走，边作业，直到靠岸市里，趁着凌晨卖完货，再一早赶回去。 但是终究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路往家里赶，直到凌晨两点左右，两条渔船才顺利的直接靠岸村子里。 而且也因为码头上灯光闪烁，手电筒的光亮摇晃，夜里出海的人也都陆续来到了码头，他们渔船刚一回来就被发现了。 刚下好锚，就有渔船开过来接他们了，而且还不止一条。 要知道 他现在手头有4条船放出去了，这个时间点，一个个都是勤快的，都陆续的来到了码头外面了。 等他们开始搬运货物后，又有船靠了过来，不过也不需要那么多船帮忙，他直接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这里有一条船帮忙搬运就行了。 裴父那边也有他们自家的船开过来接货，所以不需要他这里帮忙，各自忙活就行。 他那条船坏了，也得放到第2天再拉到厂里去修，现在三更半夜的也不合适，所以也是第一时间就直接先拖回来。 原本在海上的时候，还有噼里啪啦的雨越下越大，但是等进入市里范围后，雨势就小了，等到了县城后就已经没雨了。 而等他们将都货搬上了岸，地面上都还干干的，一点下过雨的痕迹都没有。 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他们要将货全部都拿去发酵，既然外面都下过雨了，保不齐这两天他们这边也会下雨，即使不下雨也晴不了。 大半夜的也没有秤，他们也懒得折腾，都累了，都想赶紧回去休息，将货都搬上拖拉机拉到作坊里后，一个个领了裴父给的压惊红包后，就赶紧各回各家休息了。 叶耀东出海没带着钥匙，怕在外面叫门会吵到所有人睡觉，就跑到后门去敲窗户。 林秀清也警觉得很，听到动静后，立马就惊醒了，她压低声音，「谁啊？」 「你男人，快来开门。」 「来了。」 她赶紧出去开门放人进来。 叶耀东进了院之后，就把装钱的袋子丢给她，然后边走边脱衣服，也都扔给她。 「今天怎么夜里回来了？平常不都是白天吗？这个时间不是正好适合在市里头卖货？」 「出了点状况，就提前回来了，你先帮我下碗面条，我边洗澡边跟你说。」 「出啥事啊？我本来还想着你应该明天回来，大哥的船后天一早要去开回来，你明天回来正好歇一天，然后后天一起过去推船下水。」 叶耀东听着她的絮絮叨叨，也把海上的事跟她说了一下，也让她后怕了。 「那这个也太危险了，你现在船上有几把枪啊？不然从拖拉机上再带一把……」 「不需要，已经有6把了，够用了，明天抽空去村委会补充一下弹药就行，在海上偶尔碰到大鱼也很正常，没关系，渔船突然坏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明天一起开去修理了？」 「对。」 「那等丰收号船修好前，咱们也先不要出海了，你一条船在海上面飘着也很不安全，没个照应，这海上的事谁也说不准，还是等它修好了之后再一起去吧。咱们也不差耽搁这几天，安全第一，就当在家里休息了。」 「嗯，也可以，回来的路上市里头跟省里都下雨了，就咱们这没下雨，接下去也不一定会有好天气，我就先在家里歇着看看。」 老太太屋里的门这时也打开了，「我就知道这回又是你，天天都是三更半夜的。」 叶耀东笑了一下，「下回你听到三更半夜屋外头有动静，那就关好门，千万不要出来，不管是不是我还是别人，是别人或者是小偷小摸的，你也派不上用场，只会添乱。是我的话，那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也不用出来看。」 「我贴着门板听了一会才出来的，那你早点吃完东西，洗完澡睡觉啊，两口子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别耽搁了休息。」 「嗯。」 老太太重新又回去关好门。 林秀清这时又开始碎碎念的说：「你们不在这几天，村子里又多了不少阿光家大妹的闲言碎语，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要是不早点结婚，名声该没了。」 「大概是结不成了，娘给帮忙说的这户人家还好，就是家里的老太婆嘴坏，大概是那老太婆传出来的。」 叶耀东本来没跟她起阿光那天跟他说的，这会儿她既然说了起来，那他也说给她听一下。 林秀清听了也很生气，「这不是在羞辱人吗？人家黄花大闺女的，真要找个接生婆上门验，那不是说出去给人笑话，还要不要脸了？这不是把阿光他们家的面子往地上踩吗？」 「所以说这个事他们就先丢在那里了，打算再看一下，毕竟也是一个老太婆嘴贱说的，那老太婆看着也活不长了，大家长看着都还算靠谱的。哎，我也不知道，反正咱们看吧，又不是我妹。」 「但是，你妹跟裴家是一家人，现在又多了一个马婶，也不知道等她生完孩子回来后，家得变什么样。」 「能什么样？后妈而已，客客气气的就好了，反正原本紧挨的住在一块儿，肯定也都熟，两个老的早就有来往，她肯定也心里有数，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还有啊，你那个朋友阿威前两天回来了一趟，穿着衬衫小皮鞋，看着风风光光的，还给家里置办了一台电视机，也不知道发了什么财。」 「真的假的？该不会当牛郎了吧？还是真的也擦皮鞋擦到有钱人了？」 林秀清忍不住笑了一下，想到村里人说林集上擦皮鞋擦到有钱人。 「你嘴怎么这么坏，还故意把林集上给带上了。」 「怎么是故意了，都是别人说的。」 「赶紧洗洗吃面了，可不要糊了。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的财，人家问他老婆，他老婆也说不出来。」 「那就不管他。」 「但是他走的时候，把耗子给带走了，才刚能下床，还鼻青脸肿的，就跟着阿威发财去了。」 叶耀东听得一本惊奇，嘴里啧啧有声，「还真的不离不弃啊，出息了还知道拉拔兄弟？以前咋还没看出来他这么有情有义？」 「谁知道呢，反正待了两天，两个都走了。」 「真是奇葩，又凑一块了，还真的臭味相投。我们剩下几个个个都上进心爆棚，还真的不适合呆一块儿，毕竟我们都不适合擦皮鞋。」 林秀清听着他又损人，只是笑着摇摇头，给他把洗澡水倒掉，催他赶紧吃面。 「说到林集上，他是不是又好长时间没见到了？」 「嗯，你又找他干嘛？」 「他还欠我一个望远镜，我等着他兑现啊。再说了，做戏做全套啊，他只在我这里进了一回货怎么行？怎么也得隔三差五的多进几次，这才显得真实。」 「你就是想从他那里挣钱。」 「肯定的，他都从我这里挣了不少钱，我当然也得从他那里挣点回来。」 「赶紧吃完睡觉了，大半夜了。」 叶耀东也低头吸溜了起来，大半夜的也都是话赶话，不然哪有那么多话说。 等第二天，他睡到自然醒后，他爹已经开着船将丰收号拖到船厂又回来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阴沉沉的，天气不好的样子，好在阿清听他的，今早已经将昨晚带回来的货都发酵了，只腌了一部分晾晒。 他爹还在隔壁，跟他大哥在门口说话，他见状也凑了过去。 「早上你大哥也没有出海，跟着我们一块去船厂验船结算了，正好趁着我们都在，都可以给看一下，明天的时间也比较早，去的话，下水试一下就先开回来。」 「那是不是趁今天我们都没干活，也没有下雨，去把老船搁浅了然后推上岸保养一下？」 叶父立即一口应下来，「对，一年多了，是得铲一铲底下的藤壶。正好都要还给我了，丰收号又在那里修理，大概也得几天都出不了海，那就整一下，再给重新上几道油漆。」 「那就趁现在涨潮，大哥先把船开沙滩上，等下午搁浅了，到时候再用木棍边滚边推上岸。」 叶耀鹏也一口应下来往码头去了。 叶耀东惦记着补充弹药的事，就又匆匆的往村委会去，而叶父见没什么事就又往山上跑了。 只不过他去村委会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则消息，因为他们这个镇算是处于最边缘的海岸线，所以镇上外面的海岛说是要建一座灯塔，听说要不了多久就会调派海军过来支援帮忙。 这是好事，说明在发展，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也只是听了一耳朵，然后说了一下来意，就又把库存的子弹扫了300发走人。 已经快5月底了，叶耀东看着山头上面原本有着漫山的桃花此时，已经凋谢了，只有映山红还在那里坚挺着，火红红一片，不过要不了多久也要开始凋谢。 他甩着布包一摇一晃，哼着小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耳边却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喊。 「慢点慢点……」 「慢点啊……等等我……」 转头一看，原来是他儿子手上拴着三只小羊下坡，另外一只手上还捧了一把的映山红。 叶成洋被羊拽着边跑边用屁股滑着下坡，终于小羊看着路边的绿草也停了下来吃草，他也把花放到路边，狠狠的抹了一把汗，结果给自己抹的满头满脸灰。 他连忙走了过去，帮他把手腕上拴着的绳子解开，被小羊们乱拽着，他黝黑的手腕上都勒出了一整圈的痕迹，都红了。 「爹？你怎么在这？」叶成洋高兴的看着他爹。 「刚好办事路过，你这是放完羊准备回家了？」 「对呀，我好饿，我要回家吃饭了，山上都没有东西吃，我也抓不到山鸡。」 「看到山鸡了？」 「看到了爹，我跟你说那山鸡长得可漂亮了，五颜六色的好好看，可是它们会飞，从这个坡飞上那个坡，我把小羊绑到路边，去抓都抓不到。」 「等我晚上给你抓一只回来。」 他立即兴奋了，「真的吗？那我们可以用鸡毛做扇子吗？」 「我不会，这种事不要叫我，叫你阿爷。走吧，正好也饭点了。」 叶耀东手里握紧了三根绳子，揉一揉这孩子稻草一般的头发，上头还有好多根杂草，也不知道刚刚在草丛里钻了多久？太野了。 「等等我爹，我的花……」 他转头一看，叶成洋宝贝似的将地上的花又抱在怀里，掉了的花朵也都捡起来继续插在树枝上。 「还挺好看的，给我吧，让我回去送给你娘。」 叶成洋身子一歪，撇了过去，「不行，不能给你，这个是成河哥要的。」 「给他干嘛，浪费，给我送给你娘更好，你娘高兴了，你们日子都好过。」 「我下午再摘了给娘，这个是成河哥叫我摘的，一分钱呢。」说完他赶紧捂着嘴，「我什么也没说。」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他给你一分钱，让你给他摘一束花，然后再带到学校去送给他的小女朋友？」 「不知道他要送给谁，他叫我摘一把漂亮的花给他，他就给我一分钱，爹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好小子，这是有钱了抖起来了啊。」 「嘿嘿，我都摘了好几天了，赚了好多钱。」 「可以，这个钱好赚，那你就卖给他，偷偷的，不要让你伯母知道，不然 他挨打了，你也没钱挣。」 「我知道，成河哥也让我不要说。」 「厉害，还挺会献殷勤的，还知道早早的把老婆预定了。」 他边想边乐，傻小子开窍的还挺早的。 「爹，你是不是也要送给娘？」 「可以啊。」 「一分钱哦，我下午去山上放羊就摘一把给你。」 叶耀东转头瞪着他，「我的钱你也要挣？」 「都是一分钱，他都给我一分钱了，你当然也要给钱。」 「不应该你摘一把送给你娘吗？」 「可这是你说要送的，就一分钱啊爹，娘高兴了，你不高兴吗？」 他敲了一下儿子的脑袋，「赚钱赚到我这里来？行吧，就给你挣。」 「爹，那我帮你摘10天吧，10天就有一毛了，你回去了直接给我一毛。」 「谁教你的，这么会算？」 「因为我已经帮成河哥摘了10天了，我数过了，有10个一分钱硬币，我问娘，10个一分钱硬币是多少钱？她说一毛。」 叶成洋高兴的一蹦一跳。 叶耀东啧啧称奇，这是已经赚了一毛钱，看着他这边更有钱更好挣，所以准备捆绑着一次性再挣个一毛钱。 「行吧，看你这么能挣钱的份上，就让你挣一点。」 「哈哈哈，那我储蓄罐又有好多钱了」他高兴的边跑边叫，「肯定比哥哥多」 正好是饭点，村子里炊烟袅袅升起，学生们也陆陆续续放学回来了，路上都是跑跳的孩童。 叶成洋一回到家就把花放到叶大伯母家门口的窗户上，这个花山上都是，只是长得比较高，大人们见惯不惯，放在那里也没谁去动。 叶耀东将小羊牵到后门去绑起来，出来就看到叶成洋已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自家的院门口等着他们放学回来。 「还得马上收钱？先回家洗手洗脸不行？」 「被大伯母发现就没有钱拿了，我得看着。」 他弹了一下这孩子的额头也没管他，先进屋去把弹药放好一点，再去洗手。 林秀清正在灶台边炒菜，转头问了一下，「怎么去这么久？」 「村委会在聊事情，我就坐着听了一会儿，我女儿呢，还有小玉呢？」 「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你去隔壁门口哪里找找，估计跑谁家玩了，你去正好叫回来吃饭。」 「哦。」 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就又出去找了起来，叶成洋都还坐在院门口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小九小玉」 「小九小玉回家吃饭了」 他边走边叫喊，两个小崽子才从边上的草丛里钻了出来，边上还有两个小男孩，也跟着一块儿蹲在那里不知道干嘛。 「爹吃饭了，妹妹吃饭了」 四个小不点也都跟着跑到了跟前，大家一块都往家里走。 「你们都往草丛里钻什么？」 「捡黑豆豆。」 叶耀东：「？？」 「什么黑豆豆？」 叶小溪捏着一颗黑溜溜的圆滚滚的类似黑豆一样的，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然后又重新放到身前的口袋，「给娘煮菜菜。」 「啊？」 边上的男孩子这时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然后放到嘴里。 「啊？」 他有些不确定他们捡的黑豆豆是什么了。 叶小溪看他爹惊讶的看着旁边男孩子的模样，一脸肉痛不已，然后朝他爹招招手，示意他蹲下来。 叶耀东疑惑的蹲了下来，然后好奇的看着他们口袋里的「黑豆豆」。 叶小溪皱着眉头，心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就要往他嘴里塞，「只能吃一个哦。」 这时裴玉也孝顺的从口袋里摸了一个出来，「舅舅，啊」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们手里的黑豆，脑袋往后面仰了一下，就看着旁边的男孩子又抓了两个塞嘴里，又有些不确定了。 「爹，啊，不能吃多哦，要煮菜菜」 叶小溪看他爹半天不张开嘴，连忙又上前要把手里的黑豆豆往他嘴里塞。 裴玉也跟着走两步上前。 两只小手各捏着一颗黑豆都快凑到他嘴边了，他两只手一手抓住一个，然后挤到眼皮子底下看了一眼。 「你们哪里来的这个？」 「捡的，那里……」叶小溪伸手指了一下边上的草丛。 「我勒个去，这是羊屎，我的乖乖，快扔掉扔掉。」 「不要，给娘煮菜菜。」 叶耀东满头黑线终于明白她们刚刚到底在说什么了。 拿这个煮菜菜？ 边上的男孩子还一脸无知的又要往嘴里塞，他连忙打掉，另外一个拍打来不及，已经塞嘴里，他连忙去嘴里抠出来。 虽然刚刚在眼皮子底下，已经看他们吃了好多颗了，没看到的时候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颗，但是…… 这不是看到了吗？知道他们吃的是啥了吗？ 「你们傻不傻？什么东西捡了都往嘴里塞，这是羊屎啊。」 「黑豆豆啊。」 「羊屎知不知道？这是羊咩咩拉的屎，知不知道？就跟你这屁股蛋 叶小溪立马吐着舌头呕了一声，「臭臭」 「这是羊咩咩拉的，你要不要吃？」 她立马将头摇成波浪鼓，但是又觉得可惜，自己辛辛苦苦捡来的，哪里舍得就这样扔掉，看着边上的男孩子傻愣愣的，她就赶紧把口袋里捡的塞到人家怀里，还顺便把人家的衣摆拉出来包裹好好的。 「你喜欢，给你。」 裴玉迷迷糊糊的，叶小溪也帮她做主，把口袋里的都掏出来，塞给另外一个小男孩。 「送给你，回家啦」 说完高高兴兴的拉着叶耀东的手，拉着他就要往家里走。 「不是，女儿，这是羊屎，你送给他们干嘛？」 「丢了好可惜，阿太说不能浪费。」 「这个扔了不浪费。」 「会浪费，不能浪费。」 叶耀东哭笑不得，只能叮嘱两个男孩子，「你们赶紧扔掉了，这个不能吃，是羊屎。」 这两个男孩子看着都比叶小溪小，也就跟裴玉差不多大，还穿着开裆裤，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感觉是没有听懂了，手里都还抱着衣摆，然后就往家里跑了。 他只能嘱咐一边手牵着一个的自家孩子，「不能什么东西都捡回家，也不能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不认识的东西吃了会变哑巴的，知不知道？变哑巴了就不能说话了，知不知道？」 叶小溪点点头。 裴玉看她点头，也跟着点头。 「你们刚刚有没有吃？吃了几个？」 叶小溪摇摇头，「要给娘煮菜菜。」 「舅妈菜菜……」 「没吃就好……」 他放心了一下。 现在的孩子真的是什么都吃，就没有不吃的，地里挖的，地上捡的，山上偷的，只要看着是能入口的，那就没有不能吃的。 也难怪现在的家长天天骗孩子 ，那个是哑巴子，这个是哑巴子，不能什么看着像果子就往嘴里塞，天天都骗着吃了会变哑巴。 他也忍不住跟着一起骗，虽然吃不坏，但是那是羊屎啊。 等他牵了两个回家的时候，跟阿清说了起来，阿清也哭笑不得了。 「后门一大堆，你们俩干嘛不去后门捡？」 「白白坏坏，不要去。」 「跟大鹅打架，打完了就讨厌它了？」 「嗯，白白讨厌。」 「那明天炖了吧。」 「不行！」叶小溪立即有大喊着反对，「不能吃。」 「你不是讨厌它们了吗？」 「阿太说要生小白白，我要小白白，还有小鸡小鸭子。」 老太太笑着摸着她的小脑袋，「过两天小鸡小鸭就出来了，晚上我拿蜡烛照一下鸡蛋看看。」 叶小溪高兴的抱着老太太的腿，「好啊，好啊，喜欢太太。」 老太太也乐呵呵的一手牵一个，牵着她们去洗手。 「吃饭了，两儿子呢？」 「一回来就跑楼上去了，也不知道干嘛，神神秘秘的，笑得贼兮兮的。」 刚回来就没看到门口坐着的叶成洋，隔壁已经在吃饭，也知道他应该已经赚到钱了，这会儿大概正抱着储蓄罐摇晃听硬币的声音吧。 他也忍不住笑了，然后大喊了几声，喊他们下来吃饭。 「来了来了……」 砰砰砰的下楼声响。 「你们轻一点，整天楼上楼下的这样子跑……」 叶成洋跑到他跟前，还朝他挤眉弄眼。 叶耀东忍不住又弹了他额头一下。 免费阅读. 第1055章 13万存款了（1万字，月票+29） 等饭后，叶成洋就忍不住凑过来了，并且还摊着手，贼头贼脑的道：「爹，你一毛钱还没给我，你先给钱，我等会就给你摘花去。」 「成河都是先摘花再给钱的，我这里凭什么要先给钱？」 「他都在家，你经常不在家，你先给钱，你不在家我也可以摘花送给娘。」 「你是担心我不在家，让你少挣了。」 「爹，娘收到花肯定很高兴。成河说，只要是女的，上到80岁下到三岁的，都喜欢花。」 叶耀东回想了一下，这话不是他说的吗？他叫成河追小女朋友的时候，也叫让他送花来着。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衷赚钱了？」 「我要把我的储蓄罐装满。」 看着他踌躇满志的模样，叶耀东觉得还是贡献一份力吧。 他摸摸口袋掏出了两个5分钱，「不要给你哥哥看到，花摘的大把一点，稻草绳子带两根给我捆绑到一起。」 「好的好的。」 叶成洋兴奋的赶紧接过，捏在手心里，然后扭着头小心翼翼的左看右看，没人看到才放心的一边一个，将硬币塞到两边的口袋。 「这是防止跑跳的时候碰撞出声响？」 「对呀对呀，不然我走路会响的，我要先拿上楼。」他撒腿就往家里跑。 其他孩子早就吃完饭在门口相互吆喝，呼朋唤友了，明明130才上学的，但是他们吃完饭也才12点，就要往学校跑了，也不知道路上又会玩到哪里去打发时间。 叶成河手里捧着一把花，高兴的就朝大家挥手，「我先走了，我去学校等你们。」 其他人都翻了个白眼。 叶成江嫌弃的道：「不能吃又不能玩的，也不知道天天拿着那破花干什么。」 叶成海也道：「不要管他，他傻的，天天跟人家屁股后面。」 叶秀秀有点好奇，「我们等会儿山上不要叫他吗？」 「我觉得花很好看啊，等会我也要摘」叶晶晶手里还拿着一朵掉落的映山红。 「你们等会要干嘛去啊？」叶耀东好奇的看着他们嘀嘀咕咕。 「我们要去……」 叶晶晶正要说话，却被叶成海捂住了嘴，「不告诉你。」 「切，你们这个时候上山，不是偷摘樱桃就是偷摘李子或者偷摘枇杷，以为我不知道呢？」 周围山上长了什么他能不知道？ 什么时候什么果子成熟，他能不知道？ 他们总不能跟叶成河傻小子一样上山摘花吧？ 一说起李子，他嘴巴现在就已经开始分泌口水了。 「什么都瞒不过三叔，那三叔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一个个眼睛都晶亮的看着他。 「不去，我傻了吧唧的跟你们一起去，然后被人追？要去你们自己去。」 想到这个，他也有点嘴馋了，也想吃枇杷了，村子里有的人家也有种几棵枇杷，等会就拿篮子上门买几斤回来。 几人听他说不去，都有些遗憾，他们还怀念前两年叶耀东带他们去山上偷摘樱桃的事。 他们等了会儿，等人到齐后，就匆匆的背着书包跑了。 叶耀东也拿上篮子去买枇杷。 不过人家枇杷都是现摘，他说要，人家就直接带他去山上摘了，好巧不巧，直接逮着了几个正在偷摘的孩子。 不知道，还以为他故意带人上山抓他们，最后还是他无奈的掏钱，让他们一人摘一背包，高高兴兴的下山去上学。 而他也摘了半篮子枇杷跟半篮子的粉色小樱桃，连带着的李子 都附赠了一大把，不过那绿油油的，光看着他嘴里就泛酸。 就是两个蠢孩子不知道。 他刚拎回家，家里的两个小丫头就立即高兴的迎了上来，然后一人抓了一把小樱桃放口袋，然后一只手又抓李子又抓枇杷的，啥都要。 「还没洗呢……」 说都来不及，两个小丫头已经将李子放到嘴里咬了，立即酸的眼睛都看不着了，五官都扭曲。 裴玉还干巴巴的咽了下去，完了才吐舌头，「呸呸呸……」 叶小溪吐也不是，咽也咽不下去，含在嘴里酸的都快哭了，转头看到有几只狗子也跑到篮子这里狂嗅。 她立即将手里的枇杷丢回篮子，腾出来的手放嘴上吐了出来，放到手掌心，然后勾住狗脖子，硬往狗的嘴巴里塞。 「吃，吃……不能浪费……快吃……」 塞了一手还不够，另外咬了一口剩下的李子，也跟着往它嘴里塞。 「吃吃，乖哦不能浪费」 裴玉也有样学样，抱住离得最近的狗，也将手上剩的李子往狗嘴里塞。 可怜的两只狗眼睛也眯到了一块，偏偏嘴巴还被两只小手摁住，张不开，只能呜咽呜咽的叫。 叶小溪还在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咧着嘴笑，见狗不反抗后，也拍了拍狗头，「嘿嘿，乖乖」 叶耀东看着无语，家里的狗都快被她欺负死了，现在又加了一个一直跟着她有样学样的裴玉。 他也不管她们了，反正两人口袋都塞满了，就直接往屋里走。 狗子没有被束缚后，立即往边上的菜地里跑，然后扒拉开泥土将嘴里含着的李子吐出来，再用土埋起来。 而两个小丫头也开心的坐在门口台阶上津津有味地吃起了小樱桃。 林秀清看他拎了一篮子枇杷樱桃回来也很高兴，「你把琵琶剥皮了给我，我煮一锅枇杷罐头。」 「费劲，直接剥了吃就好了，煮什么枇杷罐头。」 「现在换季，小玉跟你女儿这两天有点咳，煮了给她们吃，顺便再放两片枇杷叶一块煮，加点冰糖，止咳。」 「行吧。」 闲在家里就会被使唤来使唤去，他也有些习惯了，叫干嘛那就干嘛呗，反正不干的话，总有一堆理由叫他，总有他得干的事。 反正就是见不得他闲坐在那里。 他拿了装了清水的盆拿门口去，自己也边剥边吃，顺便也往两个丫头嘴里塞，等半篮枇杷剥完，脸盆里没几个颗，两丫头的肚子吃的鼓鼓的，然后才心甘情愿的跟他去午睡。 等到日暮西斜，他才醒过来，给两个热的踢被子了，敞着肚皮，大字型睡觉的丫头把小被子盖好。 两个睡的脸蛋都红扑扑，粉嫩嫩的，头发还都湿的一根一根的贴着额头，呼吸间胸膛不停的起伏着，嘴巴还张着，一开一合，看着格外的可爱。 他会心一笑，然后才下床。 这天气，冷么又冷的要死，说热吗？又很快就热了起来，还好开着窗睡，倒也不闷，就是小孩子火气大，容易热出汗。 堂屋外的桌上已经摆了一汤盆的枇杷汤水，摸了一下还有温度，还没凉透，阿清也不知道哪去了。 他嘱咐老太太看一下俩孩子，就也出去转转了。 逛了一圈才又听到新的八卦。 被断了一只手的许来富的老娘上王老五家求娶王丽珍了，然后被王丽珍骂了出来了。 「被骂癞蛤蟆想吃天鹅，给人家笑死了，说自己是天鹅……」 「然后来富他娘骂她山鸡还想变种天鹅，要不是看她能下蛋，谁要她，也不知道几手的老母鸡 ，俩人在门口就撕打起来……」 「那个来富也有一两年没看到走出来了，也不知道啥样了，就听说当时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断了一只手，真是可怜，算是半废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的，一天到晚专干小偷小摸的事……现在还这么惨，会有女人嫁才怪…」 「是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自己吃都成困难了，还想再娶一个回去，谁养谁啊。」 「听说之前还想花几百块钱找人买一个，然后被村委会的人上门骂了，说不能人口买卖，要坐牢的……」 「那肯定不能啊，那些人贩子多丧心病狂，就喜欢拐卖女人孩子，他们家要是买一个回来，那就是犯罪，要坐牢的。」 「所以呀，现在是花个几百块想在附近找一个黄花闺女找不到，所以才打上了二婚妇女的主意，不过看样子，老妇女也没有人愿意。」 「当然了，又不是傻子，自己一个人好歹还能混口饭吃，要是贪图那几百块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那后半辈子更惨。」 …… 叶耀东听了只觉得奇葩。 那王丽珍，之前他二伯母还惦记着要塞给阿生哥的。 这稍微一对比就知道哪个好，谁要嫁给那个残废许来富。 果不其然，吃晚饭的时候，他就听他老娘说，王丽珍事后没一会儿又跑去阿生哥家闹，要他们赔偿她。 阿生媳妇儿已经三个多月坐稳了胎，也有下床走动了，被气的直接拿扫把打人，然后还直接坐到地上捂着肚子叫疼，拉着王丽珍的裤子死活不让人走，哭爹喊娘的大声嚎叫，反过来要她赔偿。 叶二伯母听说后赶紧赶过来，然后臭骂王丽珍，两人又撕打了起来。 「你们都不知道两个打的多惨，你二伯母也真难得，还能替阿生媳妇出一回头。」 「这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有差池吧？」叶耀东随口道。 林秀清也道：「那她还天天整乱七八糟的符水，什么香灰泡水什么东西的。」 叶母嗤笑一声，「这不是就想着要她立即生个男的，所以才捣鼓这些七七八八，她可不认为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只觉得自己对媳妇很好，为人着想，整的那些东西能让她一举得男。而别人现在上门是想要害自己未来的孙子，那肯定要拼命了。」 叶父嘀咕了一下，「少折腾一点就阿弥陀佛了。」 「然后呢？」 「然后就被人拉开了，被妇女们劝回去了。」 「嫂子没事吧？」 「没事，她假装的，但是也做足了戏，回去躺着了。」 「真是什么事都有，这里有一个王丽珍，王老汉家还有一个耗子前老婆，这两个可是堂姐妹，现在都砸手里了。」 叶母不屑道：「还怕没人要？娶不上媳妇儿的老光棍多的是，都不用***了，直接去大街上躺着，多的是人要拖回家。」 叶父被她彪悍的话语，差点又呛到了，「讲的什么话，这么多孩子都还在。」 叶成湖嬉笑，「当我不在就好了。」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赶紧吃你的饭。」 每到吃饭的时候，他家饭桌上的话题八卦也是最多的，基本都是源自于他老娘，他老娘知道的，也意味着他们全家到了饭点也都知道了。 只要是与他们家无关，这听着还是格外的下饭的。 前面帮他爹把老船弄上岸，这会儿他也饿惨了，边听边吃，津津有味。 而他老娘讲完了本村的八卦后，又讲到隔壁村的，滔滔不绝。 以前也没发现他娘那么能说，直到他 爹催她赶紧吃，别光顾着说，他娘才收敛了。 他爹也转移话题说起明天他大哥把船开回来的事，让他夜里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一起去帮忙。 门口他大嫂还在借着灯光正在开海蛎，都是从船底撬下来的。 饭点的时候，她带着壳煮了几个，没有柴油味，饭后才继续干。 而他老娘二嫂还有阿清，在饭后的时候，也都搬了个凳子过去帮忙开，不然她一个人一晚上也开不了多少。 孩子们饭后也都欢乐的在门口跑跑跳跳的玩耍，天热了起来，大家衣服都穿少了，跑起来都没有累赘感，玩的更开心了。 就是小一点的老是摔，总是能听到不是这个哭就是那个哭，林秀清也忙的不停的站起来哄孩子。 一会儿这个手摔破皮了，一会儿那个膝盖摔破皮了，谁让天热了，裤子都穿薄了，她就一直进进出出，给这个抹茶油，给那个抹茶油。 后面不耐烦了，才把叶小溪跟裴玉塞给他，他待在屋里翘着腿看着电视，吃着瓜子，爽的不得了。 不过两孩子也坐不住，老太太怕他们太闹腾吵到叶耀东看电视，就带着两个人去鸡窝里照蛋。 老太太点了个蜡烛，屋里的灯也没开，就只有蜡烛的光亮，两个丫头都好奇的瞪大了眼睛，一直静静的看着，乖的不得了。 就看着老太太从母鸡蹲的窝里面掏了一个蛋出来，然后借着蜡烛的光亮在黑暗里照着，看里面的阴影部分，看着有没有孵化成功。 一窝的蛋放在里头孵化，总有孵化不出来的，早点发现挑出来，蛋还能吃。 两个丫头看着老太太的举动，都惊奇极了，一人挨着一边，也学着她不停的歪着脑袋看，全程嘴巴都张圆了。 就看着老太太每一个蛋都照一遍，然后把没孵化成功的蛋放在脚边，能孵化成的都又继续放回了母鸡的屁股 叶耀东看着她们安安静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就好奇的去看了一下，只看到三颗歪着的脑袋，也就没有管她们了，老老实实的就好，就怕安安静静的一声不吭在那里作妖。 等林秀清忙回屋睡觉时，她才发现，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映山红，而且还是插在了叶耀东之前从海里捡回来的破花瓶里。 红艳艳的，看着格外的好看，也给房间增添了点不一样的色彩，看着人心花怒放，有些赏心悦目。 她眉眼含笑的看着床上玩耍的一大两小，「你啥时候把窗户上的花拿进来插花瓶里了？」 下午帮他大哥去将船弄上岸，没有在家里，叶成洋放完羊回来没看到他，就顺手将花放到窗户上了。 他也是等饭后的时候，趁她没注意，才把花拿回房间插花瓶里。 这个海里捞上来有点破损的花瓶，也没插过几次花，一直闲置着，正好拿来派上用场。 「好看吗？」 「好看，这映山红红通通的漫山遍野，在家里看山上都觉得好看，红红的一大片，不过花期应该快过了吧。」 「这是我花钱买的！」 「啊？」她一脸不解，又惊讶，「这花不是满山都是吗？怎么还要花钱买了，你钱多烫手啊，跟谁买的？几朵花还要买……」 「跟你儿子买的，小小年纪还挺能挣钱的，跟我说摘一把要一分钱，让我直接付一毛钱，他给我摘10天。」 「洋洋？这孩子不是已经摘了十多天吗？天天看他捧了一把映山红回来，怎么想起卖给你了？」 原来是自家儿子挣了这钱，林秀清瞬间也不急了，也跟着笑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好。 叶耀东给她说了一下原因，她听了都忍 不住摇头。 「成河这开窍也太早了吧？都还知道拿花哄小姑娘开心。」 「等18岁估计就能结婚了。」 「呵呵，那大哥大嫂不到40岁，大概就能抱孙子了……」 林秀清高兴的拢了几下花后，就出去给两个小的泡麦乳精，喝完又抱她们把了一回尿，才哄她们睡觉。 然后哄完小的又被迫哄更为难哄的大的。 叶耀东最后身心舒畅的才睡着。 次日一早，叶耀鹏的船开回来村子里又炸开了锅。 原本叶母也早就透露出口风，叶耀鹏订的船这几天就要开回来了，但是奈何这段时间村子里一直不停的有新闻刷新，昨天又刚闹了一出，把头条都被抢了。 还好船开回了码头后，叶大嫂穿着新衣服到处发糖糕，也到处宣传他们家的船，又抢回了白沙村头条，狠狠的风光了一把。 「啧啧啧，这几天开回来的船都是你们家的，可真厉害呀……」 「是啊是啊，你们家这算起来都多少条船了，全村的船加起来都没有你们一家子的船多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有哪有……呵呵……大家都沾沾喜气……」 「你们原本就已经有船了，这又开回来，那都已经多少条了，按家里的人头分都够了吧？」 「真的是，这两年眼看着你们家都抖起来了……」 「又来一条船啊，你们家到底还有几条船没有开回来呀？」 「难怪去年去造船厂询问的时候，都说交期都排到了明年，该不会都是被你们家占去的吧……」 「没有没有，呵呵，我们就这一条船，阿华他那一条等下个礼拜到时候也能开回来……」 「哎呦，还真的还有啊？开得过来吗？你们这么多船？这几年真的发了大财啊……」 「太能挣了…你们家上上下下的，怎么就这么会挣钱？」 「钱都被你们挣去了，财神爷这几年是不是都被你们请回家啊？」 各种各样的羡慕嫉妒的话都有，叶大嫂也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 叶二嫂看着她今天风光的样子也羡慕，不过好在，再过一个礼拜就轮到她了，她也是喜气洋洋的早就准备好新衣服了，就等着那一天穿。 叶耀东等船开回来后，就直接回家了，不是他的船，风光不属于他，让他大哥应付那些村民们就好了。 只是他刚到家喝了口茶，屁股都还没坐热，他爹就过来叫他去给船刷漆了，昨天铲干净船底，又放在岸边风干了一天，今天已经可以很好的上漆了。 他脚不沾地的又赶紧跟去干活。 两个小不点闲着没事也都迈着脚跟在他后头，跟了出来。 叶耀东想着反正就在岸边刷漆，就也没有将她们送回去，就让她们跟出来在海滩上玩。 俩人一看到沙子就乐疯了，也不用大人看，自己跟几只狗就玩开了。 父子俩连续一个礼拜都在给船上漆，风干后就上，连上了好几道。 说好的雨也一直都没下，就是一直阴天，风浪也会大一点，但是对他们没影响。 反正丰收号的船也还在修理，父子俩都很悠闲淡定的在家里歇着，正经给渔船保养的活，一天也就干两三个小时，但是也不算是无事可做的干等在那里。 叶耀鹏的船到手后，马上就要轮到叶耀华的了。 都没等到丰收号修好出海，父子俩就一直歇到叶耀华的船开回来，码头上也再次热闹了起来，鞭炮声阵阵，他们家又再次风光了起来。 他老爹老娘面上也都光彩的不得了，两人走路都带风，走到哪里脸上嘴角都压不下来。 隔壁他大哥二哥家的门槛也都快被踏破了，连带着也有的都跑他们家了，都是在那里客气的攀关系，拐了多少道弯的亲戚也都要拿出来说。 他懒得应付，直接去作坊门口坐着看大门去。 「东哥，听说咱们镇上来了好多当兵的海军。」 「说是镇外面某个海岛要盖灯塔，真的假的？最近听着大路上面拖拉机卡车都多了。」 「应该是真的吧，我一个礼拜前听村委会提过。」 叶耀东给双胞胎一人拔了一根烟，然后给自己点着了再凑过去让他们接火。 「真的啊？」 「有什么好惊讶的，跟我们又没关系。」 「这不是好奇吗？会盖在哪座海岛，会盖成什么样，那镇上这阵子肯定很热闹，海上面应该也有船来回运输，估计应该也会很太平。」 「应该吧。」 他不咋关心，上辈子也有，就是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建的。 有个灯塔也好，在海上可以指引方向，几海里外都能看到灯光，能让周遭的渔民，还有路过的渔船通通都受益。 「东哥，你们早上船开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哪里有建灯塔吗？」 「没有，谁知道是哪条路线上的海岛？更何况没盖起来，也看不到是在哪里，你还得有目的性的去找海岛才可能知道，或者得遇上运输的渔船。我们得赶着时辰回来，哪有可能到处逛。」 「哦，东哥，那你二哥的船开回来了，他是不是得把你的船还给你了，那你不是可以开船出去看一下灯塔建在哪里？」 「我吃太饱了，还要特意开船出去找？啥时候丰收号修好了，出海的时候有路过再看一下，或者等盖好了自然会看到？有什么好着急的，没盖完你不也什么都看不到，也是这就只有一个荒岛。」 「你不好奇啊。」 「不好奇。」 上辈子见过了。 双胞胎兄弟俩都一脸遗憾。 「我们其实想看海军部队，听说可牛逼可风光了，那个海魂衫可帅气了……」 「那确实，那个海魂衫真的是很多人的梦。」他其实也幻想过来着，不过没那个命。 「不过人家是去支援建设的，不一定会穿，可能穿的跟我们干活一样。」 「哦。」 「那东哥，你那船收回来，是不是又要拿出去租啊？」 「嗯。」 「现在就租吗？你要不要开出去放网几天？」 叶耀东轻笑一声，「你们很想出去看一眼？那你们就自己开船出去看一眼呗。」 「我们哪里会，也就只能接接货，开远一点出去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出得去，回不来了。」 「不是东哥，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帮我爹租你的船啊？」 「你爹多大岁数了？还打算出海拼命干啊？」 这双胞胎还挺孝顺的嘛，跟王光亮一样，整天惦记着要给他爹找看大门的活。 「我家兄弟太多了，我前头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后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嘶，这么多？」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加这两兄弟一家子不得9个孩子？吃都得吃穷这个家了。 「我这还不算多，陈石家11个。」 「啊！！这么能生啊？你们爹娘晚上都没事做了啊？」 两兄弟也都呵呵笑了起来。 「不过，你们家人口多，我家亲戚也多 ，我爹那边少一点，但是我娘兄弟姐妹也有8个，我得先紧着自家亲戚呢，你们先往后排一排。」 「好的好的，我就是随口问一下，能行最好，不行也没关系，反正让他们自己找事干，我们两兄弟能养活自己，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嗯。」 叶耀东难得空闲的还能跟他们闲聊起他们家庭，就干脆将他们每个人的家庭背景人口通通都了解一遍。 原本也只是想着都是过来上班打工的，没必要查户口，真想知道什么，随便打听一下，附近村子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现在闲着无聊，随便问问也不错。 一直坐到了中午饭点，他才回家吃饭。 只是刚一上饭桌，他娘就说阿光大妹又被退婚了。 「不是裴家把人家退了，是人家把裴叔家退了？」叶耀东不确定的问。 「对，听说今早上人家上门要求早点把婚事办了，说俩孩子从年前聊到现在，也聊了四五个月了，差不多得把婚事办了。」 「亲家虽然膈应，但是也想着早点让女儿结婚，省得又有什么闲言碎语，老太婆也只是老太婆，一把年纪也活不了几年。」 「不过他那闺女倒是气性大的，就说先不结婚，要再等等看，大概是想再看一下人家一家子的态度。但那家人不想等，说自家孩子的岁数也不小了，同龄的都当爹了，然后也没谈拢，后面就说算了，各自婚嫁。」 林秀清叹了口气，「那就重新再找，估计更不好找了，连退了两次婚，虽然都有原因。」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怕没有？实在不行，在咱们那干活的几个小弟叫一个替上。」 叶耀东觉得这压根就不是事，都有丰厚的嫁妆了，还怕找不到男人？ 这不是十里八乡随便挑吗？退婚又咋滴？寡妇都能轻易嫁头婚，排着队等着要的，更何况还是黄花大闺女，嫁到镇上都随随便便，还没必要局限于乡下呢。 叶母笑着的道：「那怎么行，岁数差好几岁，你那里的都只有十七八岁吧。」 「这有什么，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金满罐，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福寿至，女大五，赛老母，女大六，乐不够；女大七，笑嘻嘻；女大八，准发家；女大九，样样有；女大十，样样值。」 更何况十七八岁的壮小伙，火力旺的很，哪里不好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岁数差多了，一般都是男的比女的大，女的比男的大，也少有大过三岁的。更何况，给你干活的这几个，之前也都是游手好闲……」 「游手好闲怎么了？游手好闲就不能改邪归正了？游手好闲又没碍你什么事。我以前不也游手好闲？你看我现在，你还觉得我游手好闲吗？多少人都拍大腿后悔当时没嫁给我。」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那你说说，多少人后悔当时没嫁给你？」 「那就多了去了，能从我们家门口排到镇上去，我当时要是能有现在这么出息，光一张脸，县领导都得抢人家闺女嫁给我。」叶耀东洋洋得意的很。 「一张嘴净会吹牛。」 叶成湖很捧场的帮忙说：「爹好看啊。」 叶成洋也跟着点头，「爹最帅，不是蟋蟀的蟀。」 叶耀东更得意了，顺便还掐了掐叶小溪的脸蛋，「你们说呢？」 「要嫁给爹！」 「嫁舅舅！」 桌上的人都乐了。 「胡说。」 两个小丫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啥，也不知道大人在笑什么，好奇的这个看看那个看。 「爹已经有老婆了，是你娘，不能 再娶老婆了。」 「那嫁得得！」 「哈哈哈哈……」 「我不要。」叶成湖赶紧出口反对。 叶耀东笑着问：「为啥不要？」 「她吃太多了……我没有钱……我不要……」 大人们都哈哈大笑。 叶小溪也哼哼哼的冲他做鬼脸，然后又埋头苦干的吃了起来。 众人等笑过后，又立即选择谴责叶耀东嘴上没把门，教坏孩子。 叶耀东也没再贫嘴了，他那里一堆的小青年确实岁数会小了一点，只有十七八岁，要是配阿光小妹倒是可以，也就只差两三岁，正好合适，大妹岁数就差多了。 男的要是比女的大五六岁，七八岁，甚至10来岁那都不算事，要是反过来的话，不要说现在的风气了，放到以后也是会落人口舌。 但是在他看来照样好嫁的，十里八乡的俊后生照样随便挑，怕什么？ 更何况他爹又再婚了，算起来整个家又庞大了，兄弟也多了，继母带过来的孩子也是兄弟，也是能撑腰的。 他都还听裴叔说过，打算等丰收号修好之后，就再多带一个人，把大的继子也带到海上锻炼去。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没本事做别的，就只能跟着一块出海讨生活。 等锻炼个一年半的载，到时候再放在家里帮忙接货就好了，也不能啥都不懂得就去接货，鱼都认不全，容易给人忽悠。 多带在身边到处跑跑，也能开阔一下眼界。 叶父这时候也道：「丰收号修了那么久了，都还没修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你二哥的船都还给你了，你是不是先出海放几天延绳钓？」 「今早船厂是怎么说的？」 「说是配件还没到，得到了才能更换，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那个船大，底下螺旋桨的配件什么都得预定，不像其他拖网渔船，货都充足的很。」 「那行吧，等会晚上的时候先把账算一算先。」 「嗯，刚刚好今天也30号，把账算一算，你们三家就各自开各自的船，也不用每个月都聚在一起算半天。」 「快点去，等会儿大哥二哥这边账算完了，还得算阿生哥跟大表哥的账，他们这个月数额也大，估计能分个1000多去，大赚钱。」 「你这个月乌贼晒成乌贼鲞能挣多少钱？」叶母好奇的问。 「不知道，阿光走的时候送了一批去市里已经卖空了，我想明天再送一批过去，然后顺便把账结过来。估计得有不少，这个月都还没去结过账，上一趟回来的时候丰收号坏了，也没有特意去市里靠岸。」 他自己估摸着光这个月卖出的乌贼鲞估计2万块都不止。 刚出的货，毕竟比较稀罕，连周老板那边都一次性要了3000斤过去，再加上部队1000斤，这里就已经是大头了。 还有店铺里零散的也卖了1000多斤，至于能挣多少钱，那得叫阿清算了。 毕竟月中算账的时候，光大哥二哥那边两条船收的乌贼就已经要2000多块钱了，而且还只算312号的货。 后面天气好了，也有陆陆续续的一点量，只是账没有算，预计大概也有近3000块的货。 而大表哥跟阿生哥那数量肯定不会比他们少，合计起来4条船收乌贼的成本就要6000块了，自家的船货都还没算。 但是赚的话肯定是血赚的，一斤都能赚一块多，光这个月直接就出了一半的货。 明天再运一车过去放仓库慢慢买，大多数东西都是刚出来的时候比较新鲜比较好卖，后面的话卖的速度就慢了。 再 加上另外店铺原本其他的营业收入，他估计老丈人手头这个月的营业大概能有3万。 鱼货的支出早就算到他东升号每一趟回来的净收入里头，作坊的人工成本又很低，一个月全部的人工成本加起来也就1000左右，加上拖拉机油钱也就多个几百块。 所以店铺的营业额可以说是卖多少就是赚多少。 至于要算给阿生哥跟大表哥的收货成本，其实也只要拿一半租金去抵，正好抵消。 毕竟他们卖货挣的钱，有一半是要上交给他当租金的。 所以，目前这个月市里店铺收多少，全部都可以累计到他手里的存款里头。 这相当于他这个月直接进账3万块左右，再加上前几天他回来带来卖货的2000块钱。 还有上月底加这月初卖乌贼的赚的，这个可以大概拿来支付这个月的工资，相互抵消。 所以，他现在手头存款能直接增加到了13万！ 13万！ 现在的13万，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了，整个村的所有集体资产加起来大概都没有13万。 不对，这个得把林集上去掉。 这人是隐形的首富，他是明面上的首富。 两人得划分出来。 现在他手里的产业越多，钱生钱的速度也会越快，资产增加的也会迅猛增长。 有钱人赚钱的速度，跟穷人赚钱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语。 叶耀东只是低头随便一想，就被自己随便预估的数字惊讶了一下。 而且丰收号的账还没算，明天大概也得去算一遍。 这算起来，还真的哪里都是钱。 而且还全部都是进钱的，支出的除了工钱跟油钱还真没有。 免费阅读. 第1056章 单飞（1万字，月票+30） 叶耀东沉浸在自己算的账里面傻乐呵，也没再管其他人聊天说话，只是在跟他说话的时候，随便敷衍的应了几声。 等饭后不用他去叫，隔壁的哥嫂都兴冲冲的过来算账了。 大哥的船早一礼拜到手，所以他的账算到上个礼拜23号过，而二哥的账正好算到今天过，每一张货单上面都是有日期，根本就不会弄混。 而林秀清的手上还有几张乌贼的货单，那是后面几天天晴之后，零碎的又整了一点。 大家都把单子拿出来一块儿算，也不是第一回算账了。 货单都在这里，账目清楚明了，就是林秀清要将他们那会儿多算的两天工资扣掉时，两妯里眉头都皱起来，都有些不乐意了，一声都不吭。 不过，她压根就没在意，瞄了一眼她们就自顾自的说，然后该扣的扣。 当时是她们说要再去三天，算到月中过，后面算完账的第二天下雨了，她们中午就回来了，接下去两天大雨都没去，那肯定得扣掉。 一个人三块，6个人就是18，两天就是36块，肯定不能白给。 放到公家，他们家还能多分12块钱。 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还是合伙的账，当然得算清楚了。 不过，也就最后一趟算账了，虽然两妯里都不太高兴，但是这也是事实，没得给她们反驳。 算完账，两妯里也验算了一遍，没问题后，她们才回家拿钱。 而林秀清也看向叶耀东，「大表哥跟阿生哥那边的账，要晚上算还是明天算？」 「晚上算吧，这个月的账目货款数额比较大，提前一天把他们的账算了，明天31号再去算丰收号的账，还有月中租出去的那两条船的账。」 「也好，那两家船前后也有半个月，扣掉雨天雾天浪大，也能有个几天，也可以结算一下。到时候也都一块儿从明天或者1号开始算到月底结账。」 叶父也在边上听着，插嘴说了一句，「你二哥那边船今天也收了回来，明天跟我那船一块再拿去租。那条船，去年你二哥刚清理过，可以放着等年底的时候再清理，到时候也一块月底算账。」 「嗯，租给谁？」 「你娘说两条船都租给你大舅家的几个表兄弟，他家都是壮劳力，等下一回还有船的话再看，再分给其他人。」 「行吧，你们商量好了就行。」 租给谁对他来说都没损失，反正有小弟们把关，他爹娘想拉拔亲戚，想怎么安排他也没所谓。 「还有啊，他们一个个今年都想跟着你去捞海蜇，大概大堆的亲戚都得跟着去……」 「要跟就跟吧，反正不是我请的船工，我不负责安全，赚多赚少我也不保证，他们自己看着办。还有，咱们东升号肯定待不了几天，顶多等海沟的货捞完之后，怎么就得去远一点的海域拖网，在那里干耗着捞那一个两个的海蜇，肯定没有小船划算。」 叶父点点头，「我懂，明白，陈家年到时候肯定也会带一大帮人，原本能捞一个多月的，去年就捞了一个月不到，今年大概顶多半个月，那些跟去的能不能赚到大钱，那就碰运气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都在边上听着，面面相觑。 「所以东子，今年跟去捞海蜇是不是挣不到钱了？」叶耀鹏皱着眉头问道。 「不一定，挣是肯定挣钱的，会比在家里拖网强一点，就是肯定不可能像咱们去年一样挣个好几万。毕竟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咱们去年挣了好多钱，今年去的船不说咱们周边会多几条，陈家年那里翻一倍应该有的。」 「那就只能到时候看，碰运气了？」 叶耀东点点 头。 明年肯定是更难了，但是怎么着还是得先看一下今年的情况。 今年大概还能吃个肉渣，明年应该汤都喝不饱。 「反正到时候看呗，船到桥头自然直，不会亏本就好了。」 在两兄弟有些忧心了，明明还早的，却也开始提前设想了，以至于屋里也沉默了，也没人说话了，大家都在思考今年能挣多少钱。 而叶大嫂叶二嫂拿着钱过来也打破了沉寂。 林秀清接过钱清点了起来，没问题后，他们才各回各家。 不过讨论的话题，应该也是换成了捕捞海蜇了。 叶父知道叶耀东的打算，但是并没有跟两兄弟说什么，看着大家都走了后，他也走了。 不是他不想告诉老大老二，东子的打算，是这两个没有东子有钱，再加上两兄弟肯定也会犹犹豫豫，只会给他们增添烦恼，而且本来也是东子设想出来的主意。 东子都订了十条了，他们要做，也是去别的地方打听专门打木船师傅，谁也不知道能多挣多少，东子设想的也不一定都是能成的，不用什么都得学着东子折腾。 就他们当前那条船开过去，挣多挣少，怎么也是挣钱的，再加上去年前年都挣的老多了，今年也不知道会多出多少条船来？能捕多久？ 他们两人没有东子能折腾的起，还是少折腾的好。 要不是东子不会听他的话，他肯定也是让他不要折腾，规规矩矩，稳稳当当的捕捞，反正也能挣钱。 等所有人都走后，林秀清也在跟他说这个事。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会挣钱，后面跟着的也能跟着吃肉，等开始大批跟风后，大概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不用瞎想，今年还能再赚一波，而且我肯定还能赚得比所有人都多，明年的事可以明年再看。」 林秀清听他说的信誓旦旦成竹在胸的模样，就不多问了，「好吧，那你空闲了也得去看一下你那些木船的进度。」 「明天吧，等我明天从市里算完账回来，到时候去隔壁村看一下进度，正好看完了，晚上回来算账。」 「那你现在去叫大表哥，阿生哥他们过来算账吧。」 「好，你先把单子都拿出来理一理，我去叫一下他们。」 他把四条船的租的人都叫上了，听说要提前一天算账，个个都高兴的很，这意味着能拿钱了。 对于大表哥和阿生哥来说，这个月干的可以抵得上四五个月赚的了，一年到头也就这个月最挣钱了。 而对于另外两个人来说，干了半个月立马就能拿钱也是好事一桩。 林秀清提前将他们各自的单子分好，上面都有写姓名日期，根本混不了，小弟每回拿货单给她的时候，她也都是分开拿夹子夹起来，一份份的都很整齐。 大表哥跟阿生哥的货单从318号之间，扣掉三天下雨没去，其他日期货单都是有两份的，一份是给他们收去的乌贼货单，一份是阿财那边收拖网鱼货的货单。 这些数额加起来，当月还真不少，不过他们卖乌贼的收获也都是公家的，也都得跟总数合起来，分他们家一半。 所以，叶耀东晚饭的时候，自个在心里随便算了一笔账，就想着从他们那里收过来的乌贼成本也算是不要钱的，店铺里挣的是纯赚的。 不过还是得支出一小部分，因为乌贼的货款他要分走一半，拖网的货他也要瓜分走一半，这个月拖完的货价值没多少，肯定不够拿来支付乌贼的另一半货款。 林秀清等人到了后，就按照流程先把单子给他们过目，没问题后才开始按起计算器噼里啪啦的加减，每一张单 子上面的总价都写得很清楚，所以加减一下也很简单。 算完总账后，然后对除一人一半，开支归他们，她直接拿一半。 「大表哥这个月乌贼卖的货加拖网挣的是193628，阿生哥的是200252，然后二表哥的是2633，阿文表哥的因为是抽到用的旧船，保养耽搁了几天，比二表哥少去了，只有13755，你们自己看一下。」 「大表哥跟阿生哥的这么少吗？我还以为都能上两千。上个月底不是提前三天算账吗？后面三天不是归到这个月了吗？那三天也是汛期啊。」 「就12号前天气好，算起来前后半个月左右，后面不是断断续续的下雨就是风浪大，后半个月去的就少了，刚刚大哥二哥那边和起来，咱们不也才分了100多吗？这还是包括上个月底那三天汛期有多赚了。」 因为当时前半个月算账的时候，没有算油钱跟人工开支，所以前面大哥二哥那边算账的时候，把这当月的油钱跟工钱都集中算了，所以能分到手的就更少了。 要不是把她们工钱一人扣了18到公家，他们还不能多分12块，总的能分到手的可能堪堪也就100块。 「哦，也是，今年算是天公作美，丰收年了，汛期的时候都没有没有下雨，等到尾声了才下雨，那时候也无所谓了，爱下就下吧，反正大头都挣到手了。」 几个汉子听到报数后，其实都高兴的很，出去多少天，每一趟挣多少钱，其实他们都记在心里，回去也都有记账，心里早就有个数了。 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多说什么，都乐呵呵的，满脸笑容，看起来高兴极了。 「阿清算出来多少，那就多少，用计算器按出来的肯定错不了。」 「是啊，已经很多了，不少了。」 「我也没去两天，没想到这么快就算账，能有钱拿已经不错了。」 叶耀东道：「我们都是统一月底算账，至于是月底最后一天还是倒数一天，看情况，万一月底的时候我正好出海，在外面，没在家，那往后推一两天也正常。这个月也是特殊有31号，今天30号算账也正好。」 「好，反正我们都没意见，什么时候算账都好。」 「是啊，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我们反正都是在家的，什么时候算账都可以，东子现在家大业大，有那么多的船，忙一点也是正常的。」 一个个都很上道，什么意见都没有，也没有人要再验算一遍。 林秀清觉得省事轻松的很，也就干脆利索的把每个人要分的钱都算出来，然后再记到单子上给他们看。 「那都没意见就对半分了，我去给你们拿钱。」 等每个人拿到钱后就更高兴了，分多分少都是进账，分的少的也都知道，是只去了几天，也都觉得不错了。 现在分的少，下个月自然会多起来，反正怎么也比干零碎的活强，或者是在家里种地好。 而叶耀东两口子也等人走后算了一下，刚刚分一半过来，他们也分了2100多，再加上两个兄弟那里分了100出头，他们也分了2200多。 「也蛮好的嘛，这个月有汛期分的多，加前半个月大哥二哥那边提前结的800多，合起来这个月也分了3000块了，上个月这几条船好像是分了800多，多了三倍多。」 「是啊，这个月分的多一点，下个月现在又多了两条船，应该能分个1000多吧，正好拿来发工资了。」 「哦，明天还得所有人的工钱都结一下。」 「我知道，记着呢。」 「那这么说，这5条船每个月挣的钱也就够付工人工钱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算钱的时候拼命算，把还没挣的钱都算到手里，正经要出钱的时候，就想不到自己在别的地方挣了多少钱了？光想着要付多少工资。」 「这1000多的工钱可是包括船工4个加爹，还有作坊5个小弟外加娘一个，另外还要再加上市里我爹我娘的，还有零碎请工人的。扣除掉这些人工，市里店铺收过来的钱，还有东升号带过来的钱，可都能算是净赚了。」 「我只是省事一点，把这几条船挣的钱拿来抵扣开支，这样大概可以简单的算挣了多少钱，方便一点。」 「但是这几条船每个月挣的钱也都是实打实的，合起来一个月挣个千把块，也是稳稳当当，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额外的开，收几个月租，本钱自然就回来了。」 叶耀东嘿嘿直笑，「我也是跟你想的一样的，只是这么说说问而已，看把你急的。谁不知道这几条船分多少都是净赚的，开销也本来是其他地方产生的。」 林秀清听着他的狡辩也不拆穿他，只是白了他一眼，顺便将桌上的货单都整理一下，等拿回屋也是要照样收起来。 先留个底，不管还能不能派上用场，反正先留一手。 「大表哥跟阿生哥一个分了900多，一个分1000块，两个扣掉油钱工钱开支，这个月也能挣个七百来块钱了，血赚。」 「一年里头就看这个月呢，其他月份哪能挣这么多，大冬天或者碰到雨季的有时候，一个月可能也就只去个四五天。」 「也可以了，起码也能养家糊口了，到时候等7月份去捕海蜇又能挣一笔。」 「咱们下一条船什么时候交有说吗？」 「没说，可能得等下个月吧，反正接下去生产的都是咱们的，等着一条条交货就好了。」 「那你也别再买船了，已经够多的了，到时候等他们攒个两年，他们肯定也会自己买船，不可能再租的。算了那么多回账了，心里也都会有数，肯定是自己有船才能挣更多。」 叶耀东当然懂这个了，他也就是抢占了一个先机。 正好前几年百废待兴，所有人都穷，连饭都吃不饱，能有小木船的都已经算是生活条件很好了。 谁家攒点钱那么容易，能像他这样一条接一条的买船？ 他也就是站在了风口上，搂了好几条船在怀里，然后让其他人帮他挣钱。 等他们一个个都积累了一点财富后，肯定是自己订一条船单干才划算，就像他大哥二哥那样。 也就现在个个都还比较穷，买得起的人少，再加上船厂的订单这两年都被他占满了，即使有人有心想合伙，也订不到。 不过，等他们积攒两年的财富后，单干去了，他也不怕船没人租，有钱的也只是会是少部分，穷人只会比有钱人多，多的是人愿意抢着租他的船。 「我知道，一口气下那么多单，就为了占住这个期间的生产量，等明后年，他们大概也有钱自己单飞了，咱们有这么多数量出租也差不多够了。」 他的生产链也不在这些小机动船上，明年收鲜船到手后，下一步就等过两三年换钢制的渔船，到时候还能再去深海捕捞，能做到什么都快人一步。 而他现在手里的财富还不能露白，知道他有钱是一回事，但是谁能想得到他短短的几年内能挣有10多万了？ 现阶段也不是该他享受的时候，还只是八几年，他还得再继续累计财富。 十几万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笔想象不到的巨款，但是对真正的有钱人来说，并没有很多，尤其是近几年回来投资的海外华侨来说更是毛毛雨。 他这点钱还不够看的。 而且现在也不是买房买地的时 候，等90年代再买都不会迟，起码现在钱是在自己手上，等买房买地后，就压在那里。 林秀清见他没有反对，没有再去惦记着还要买船，也放心了些。 「我们家的船是真的实在太多了，光厂里还没交的船，合起来算，拖网渔船都有11条了，还另外单独有一条东升号，合伙的还有丰收号，你们还有三兄弟的。」 「哦！另外还有10条小木船！」 天呐，想想她就很是无奈，全村的船加起来的船都没有她家的多了。 「你天天嫌弃咸鱼东的称号，现在真的差不多能给你换成船王东了。」 叶耀东听她说的嘴巴都笑咧开了，「你改明儿要出去帮我宣传宣传，也省得人家现在还在那里咸鱼东咸鱼东的叫着，多难听啊？」 「才不管你，反正又不是叫我。」林秀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收拾单据回屋。 「别啊，这话总不能我出去传吧？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脸皮薄……」 叶耀东还坐在那里伸着脖子叫喊，但是谁要理他？ 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他也只好坐在那里把碗里的茶喝完，然后出去看看孩子。 次日一早，他又忙碌的往市里去算账，顺便带了座磅秤回来，然后又顺便去做木船的师傅那里看了一下小木船的进度。 其实年初的时候，有了东升号后就想买的，只是一直都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而且也没有那么凑巧的去市里，很多时候算账都是正好路过市里，然后顺便带回来。 上个月特地去市里算账，到的时候都已经傍晚了，第二天也是清晨就匆匆的赶回来。 家里本来有一杆大的木秤，那种拿来称鱼干也会方便，前面的钩子随便勾几袋鱼干都绰绰有余。 只是年后，东升号跟丰收号留回来的货多了，需要用秤的地方也多，木杆秤不适合称新鲜的鱼货了。 这俩月也都是顺便在阿财那里称一下，也还好他们一个月也就称两次，只有这个月，前半个月天天收乌贼，借用的次数多了，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也记在了心里。 所以这一趟去市里收钱，就也顺便带了一台回来。 等回来到家后，太阳也下山了，忙碌的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在他不在家的时候，他爹也将他的那一条船和老船又租了出去，相当于他已经租了5条船出去，而他爹的那一条船，现在也得拜托他的那些小弟干。 回来后，他屁股也没坐热，只喝了一口茶就又被他二哥喊着一块儿去裴家算账，忙的脚不沾地。 等饭点的时候，才把账都算好。 马婶还挺热心的，笑着想留他们吃饭，他给拒绝了，一整天都不着家，家里还有事，他也得把钱先拿回去，他二哥也跟他一样拒绝了。 只有他爹跟郑叔脸皮厚厚的，留下来喝酒了。 吃晚饭的时候，还被他娘好一阵念叨。 叶耀东也就吃饭的时候喘了口气，然后饭后就瘫坐在那里翘着脚，啥也不想动，就看阿清进进出出的忙活。 「你干嘛？」 「给你的小弟们发工资啊。」 「哦。」 看着她又急匆匆的出去，他只好又翘着脚在家里等。 等她再次进屋的时候，他才叫她本村再找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子一起看作坊。 「感觉5个人有点不够用了，再叫一个，正好两个一组，三班倒，也不用时常晚上两个，白天一个这样子搞。」 他们家现在用的水，用的柴，也都是这些小子趁着白天空闲的时候，去挑过来送过来的。 两个一 组三班倒确实也很有必要，万一临时谁有事的话，还能有一个人。 林秀清想了一下，也一口应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那5个都是附近村子的，再叫个本村的也会好一点，相互监督。 「船工们的工钱你都给了吗？」 「刚刚都送过去了。」 「工资都有加了5块吧？」 「有，我记着呢，你放心就好了，上个月底就加了。爹娘那边我也直接算个整数，他俩我都给100块，跟我爹娘算一样的。」 「那就好，我带回来的钱都数了吗？」 「还没呢，你回来都饭点了，我哪有那个空啊。我要张罗全家老小的吃喝，完了还要收拾，还要给所有人发工钱，还要给船工们都送过去，你给我的钱我只能先藏起来，等忙完了晚上再慢慢算。」 「那你现在忙完了吗？」 「你觉得我忙完了吗？」 叶耀东摸摸鼻子，「忙完了吧？天都黑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两个丫头的澡我都还没给她们洗，你去给她们洗，我就算忙完了，可以去数钱了。」 「行啊，那我给她们洗澡。」 叶耀东有些跃跃欲试，他都还没给孩子洗过澡。 「那你先去把她们抓回来，都在门口跟几个大孩子疯跑。」 他立即往外走。 等将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的卡在胳肢窝 「来，今天爹给你们洗澡，给你们洗白白，洗香香……」 「好啊好啊……」 两个丫头脚刚落地就高兴的把鞋子都踢了，然后一人一个脸盆直接就踩进去玩，溅了满地的水。 「等等啊，衣服还没脱，裤子还没脱，急什么……」 叶耀东手忙脚乱的才给两个把衣服裤子都***了。 林秀清坐在桌边数钱，也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就不管他了，但是耳边的笑闹声却没有停过。 「先洗脸，再擦擦脖子，还有胳肢窝……」 「好痒啊，好痒啊……」 「表……表……」 「妹妹妹妹……」 「姐姐姐姐……」 嬉闹声阵阵，林秀清都转过头来催了，让他赶紧将孩子拎起来。 「别泼了，你们两个不准泼来泼去，脸盆都要没水了……」 「头发都湿了，听到没有……」 「好了好了，没水了，起来了……」 「不要不要，还要玩……」 「还要玩……」 叶耀东身上被她们甩的都半湿了，蹲在那里一脸无奈，也精疲力尽，干脆也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突然，叶小溪喊了一下，「尿尿了……」 他闻言立意站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尿到洗澡盆里了。 「阿清……」 林秀清也是满脸无奈，「谁让你给她们洗那么久，刚刚就应该直接拎出来包被窝。」 「我这不是想着坐下来先喘口气吗？给这两个洗澡太累了，一直乱动，扭来扭去的不配合，还泼的我全身都是。」 「你拿你脸盆再打一盆温水进来，到时候拿牙杯给她身上泼一下就好了。」 「好吧。」 只是等他出去，水还没有接好，就听到屋里又传了叶小溪的叫喊，「便便了，妹妹便便了……」 手里的水瓢没拿稳掉进了水缸了，还好脸盆一直放在灶台上，他连忙又赶紧跑进屋看了一眼。 裴玉的脸盆里原本只剩底下浅薄的一层水，现在上头已经飘起了蛋花，她却还满脸无辜的到处看，有些不知所措。 林秀清也一脸无奈的看着还在脸盆里坐着的俩孩子。 夫妻俩相视无言。 「一个尿尿，一个便便！」 「那要怎么办……」 他没有经验啊。 「你的热水呢？」 「哦，我现在马上去端。」 林秀清只能接过这两个烫手山芋，让俩孩子先站起来，等叶耀东将热水端进来后，她才拿起杯子舀热水，不过她觉得这个杯子有些眼熟。 「儿子的牙杯？」 「是啊，不能用我的。」 她瞥了他一眼，无语的摇摇头，拿着叶成湖的牙杯舀了一杯水淋到叶小溪身上，确定都冲洗干净后，才让叶耀东将人拎起来放到床上擦干。 然后才冲洗裴玉身上沾着的蛋花，嘴里还碎碎念。 「那你随便洗洗就将两人提起来，你还给她们玩那么久，这种天气很容易就感冒了。」 「谁知道她们一个尿尿一个便便，搞这么恶心。」 「小孩子都这样，这么小总有憋不住屎尿的时候，所以才叫你快点洗。」 「下次还是你来吧，我来数钱。」 「刚刚看你还兴冲冲的，积极的很。」 「不要了，一次就够了。」 真的一次就够了，不想再给她们洗第二次了。 「给你女儿衣服穿起来啊，还让她包被窝干嘛？发什么呆？」 「晚一点得跟阿光说说，让他补偿一下我的精神损失费。」 「好意思啊，你个当舅舅的。」 「当舅舅的也不能把屎把尿啊，这是他的活，我又当爹又当舅的，多干了一份工，就得叫他补偿我。」 林秀清懒得理他，把裴玉清洗好后，也放到床上交给他，然后才将两盆水端出去倒了，清洗一下脸盆。 叶耀东还在那里对着两个丫头嘀咕，「你爹，你舅舅很辛苦的，又要赚钱养家，又要给你们洗澡，把屎把尿，你们就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长大后记得要好好孝顺我啊……」 「下次要乖一点，听话一点，不能这么调皮，洗个澡还这么闹腾，尿尿便便要说，都多大了，给你两个哥哥知道了要笑话你们了……」 「也就相机大晚上的不好拍，等天热起来，我就让你们大白天在院子里洗澡，拍两张，长大的给你们看……」 「看你们还敢不敢在脸盆里尿尿便便……」 林秀清回来就听他嘀嘀咕咕个没完，拍了他一下。 「你怎么对着她们跟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样，念个没完，两个才多大一点？能知道你在说什么才怪。」 「你不懂，我这是老父亲心系女儿的一片慈心……」 她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继续算账，不管他发神了，时不时就喜欢在孩子面前嘀嘀咕咕，明明才一点点大。 对着俩儿子都没有念叨，对着女儿话那么多。 「阿东……阿东……」 林秀清连忙转头喊他，「外面有人叫你。」 「啊？」叶耀东停顿了一下，竖起耳朵听，还真的有人叫他。 「你俩乖乖的在床上玩，不要再下地了，都洗干净了，地上脏脏知道吗？」 两个丫头才不管他，已经在床上嘻嘻哈哈的滚作了一团，扯着被单卷着玩。 叶耀东连忙出去看看是谁在叫他。 「哎哟，稀客啊，林大老板又发完财回来了？」 「 让你家的狗让一让，现在看到我是不叫了，但是也不让我进去，堵着门口。」 他将狗子们拨弄到一边去，把人请进去。 「看你家这一群的狗，感觉也挺不错的，我也带回了两条狼狗崽子。」 叶耀东眼睛一亮，「狼狗！狼狗好啊，分我一只吧？」 「你这里都这么一窝了，你还要？」 「要，我不嫌多，狼狗啊，这可不是一般的土狗，分我一只呗。」 「晚了，我俩儿子已经自己分配好了一人一只。」 「你哪里抱回来的？还有没有？」 「没有，都分完了。」 「行吧，那种配种的送我或者把我家的狗拿你那里配种。」 「那等明年了。」 「没关系，明年就明年……」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林集上把手里的布包甩给他。 「你一直要的望远镜，这玩意贵的很，也不好弄。」 叶耀东高兴的连忙拆开，就知道他手里甩着的袋子里应该装的就是望远镜，都快两个月了，怎么也该搞到手了。 「你这一趟离开的还挺长时间的，都一个月了啊？」 「这一趟不在周边，跑的远了一点，东西送到了，两清了，我走了。」 「唉，等等……」他连忙拉住人，「还得再麻烦你帮我搞一样东西？」 「你又要什么？」 「我还想再有一套潜水装备，就跟你前年给我弄来的那一套一样。」 「你有一套了还不够？」 「还想再来一套，不然一个人下水心里多慌啊，两个人一块下水也能有个照应。」 「行啊，你现在是真有钱。」 「马马虎虎吧，怎么都比不上你啊。」 「别逗了，我比不上你才是真的，走了……」 叶耀东赶忙又在再次把人拉住，「急什么啊，话都没说两句，赶着回家生孩子啊。」 「哎，还真是，被你猜中了。」 「有这么猴急吗？多说两句，还能耽误你少生一个？」 「你还有什么屁事？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我就说你怎么年头一个年尾一个，原来都是这么赶出来的……」 林集上给他瞎扯的满头黑线，什么什么都能扯到一块，这什么几巴嘴？ 「把你的屁事一次性说完。」 叶耀东立即笑道：「我攒了挺多货的，你要不要再备一点？多挣点钱啊，再来个5000，8000，1万斤？」 「你是卖不出去了是吧？」 「那也没有，我这不是关心你出货情况吗？怕你没货卖，多来一点，乡亲们也能知道你跟着我多挣了很多钱。」 「我谢谢你！」 「不用谢，那我明天给你称个两万斤？我今天新买了磅秤，称货很快的，不用拿木……」 「你穷疯了？还要硬塞给我2万斤？」林集上不敢置信的看他又往上翻了一倍。 「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说好了，那就2万斤啊，好好好好，林大老板就是爽快人，慢走不送啊，谢谢林老板了……」叶耀东边说边笑着把人往外推。 「瞎说，过两天我再过来拉个5000斤。」 「不够吧？5000斤怎么够你卖……」 「5000斤都能让我吃到下辈子了。」 林集上丢下一句后，赶紧甩开他，快步走了，省得又被他不要脸的拉住，讲着讲着可不要被加到3万斤。 这嘴皮子他也是领教了。 「啊，你这 走了？这么急……」 「阿东…阿上又过来朝你买鱼干啊？」叶大嫂好奇的走出来，东张西望。 叶二嫂也听着动静跑出来看，「要买鱼干啊，他是不是挣了好多钱啊？一下子又要5000斤？」 「听说是挣了不少，搭上了什么有钱的老板，说下次再多要一点。」 「难怪总是看不到人，可真是运气好，这一下子就当起了老板啊？」 「前段时间不是听说你那朋友阿威也发财了？听说都穿西装穿皮鞋了，看着老洋气了！」 「对，我也听说了，还把那个耗子一块带去发财了，羡慕死村子里的人了，前段时间大家还在那里笑话耗子，说他老婆要嫁给老头子享福……」 叶大嫂立即笑呵呵的打断她，「那不能乱说，裴叔已经找好老伴了，跟他可没关系。」 「现在好了，听说王老汉一家跟他那前老婆可后悔了，一下子鸡飞蛋打，错过了好日子了。」 「我听说她这两天还都往耗子家跑，然后被他前婆婆天天打出来，还天天去，哈哈哈，这估计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想要继续再赖上了吧？」 「真是笑死人了，刚离了婚，没搭上老头，前夫就要去发财了。」 「就是趁着发财前，赶紧再修复一下关系，毕竟也是两个孩子的娘……」 两个妯里一唱一和的在那里说的这两天发生的八卦，越说越起劲。 叶耀东也是开了眼界了。 他有些想知道，要是耗子前老婆笼络住了孩子，又住进了他家里，耗子没有发财，一身落魄的又回来后，会怎样？ 要是他真的发财了，衣锦还乡后，发现他老婆住进家里又会怎样？ 草，想想都觉得又是一场大戏。 免费阅读. 第1057章 王八（1万字，月票+31） 叶耀东站了一会儿，没再听出什么新鲜的，就甩了甩手中的布袋往家里走。 他身上都还带着大片的水渍，衣服都还没换，就急匆匆的跑出来了。 房门没有关，两个孩子叽里咕噜的童言稚语伴随着银铃般的笑闹声，阵阵传出来，林秀清照旧还在那里数钱。 他笑着对两个孩子道：“你们两个讲的话，大概也只有你们听得懂，叽里咕噜的，讲的什么也不知道。” 林秀清手里捏着钱暂停了一下，转头问他，“谁来找你啊？” “林集上。” 他将手里的布袋也提了一下给她看，“给我送望远镜回来了，顺便又订了5000斤的鱼干，过几天再过来装。” 林秀清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摇晃，“这个要多少钱啊？” “不要钱，他送的。上个月不是把那些鱼子酱一块卖给他？跟他讨价还价，让他给我送一个，他就说这东西不好搞，我也是等了一个月，现在才拿过来。” 边说他也坐床边拆着，也不知道林集上从哪里搞来的，看着也不像是全新的，有点灰，像是只有八成新的样子，不过看着也是完好如初，没有什么痕迹，拿抹布擦一擦就行。 或许，也有可能是卖不出去，放在那里落灰久了也说不定。 这玩意儿现在太小众化了，正常人也少有要用望远镜，反正也是不要钱的，他也不嫌弃。 “这么好？还给你送一个这个东西，那估计也不贵吧，直接当添头送给你，亏你之前还说要好几百，可能要上千块。” “是要那么多钱啊，就是大概我让他挣了很多，所以再应允送了一个这个。” “那咱们是不是亏了？这么贵的东西，他说送就送，那肯定挣了很多钱。” “不亏啊，砸手里才亏，本来也是海里捞上来的，卖多少都是赚的。他有本事赚这个钱，那当然是他的本事，也不能就因为人家赚多了，所以就认为自己亏了。” 林秀清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那反正是免费得来的，那你就收好呗，正好你一直念叨着，等丰收号修好了，就一块带海上去好了。” “知道。” “你先洗个澡换件衣服吧，胸前膝盖裤脚都湿了。” 叶耀东低头看了一下身上也先把望远镜放一边。 只是等他光着膀子洗澡的时候，两个小丫头又嘻嘻哈哈凑了上来，趴在他背上叫着羞羞脸。 他极为无奈，只好把两丫头推到墙角去，然后拿过被子给她们整个人盖住，惹得她们哇哇乱叫。 再趁机将水又端出屋外头，准备在堂屋洗，不敢再坐在床边了。 那两个折磨人的小丫头。 等快速的擦了一遍身上后，他才倒掉水进屋换短裤。 天气热起来了，他现在睡觉也只穿一条短裤，大晚上的也不需要再穿衣服，就光着膀子大腿，拿过刚刚放到一边的望远镜，坐床边左看右看的研究了一下。 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又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挂在他身上，他没管两人的笑闹，随便她们摇晃他。 他不懂望远镜这东西，也不知道型号什么的，上辈子到老都没有正经接触过，好在，刚刚给他的布包里头还有一本简单的说明书，可以等白天光线好的时候研究一下。 随手又翻看了一下后，他才掏出手帕，擦了一下边边角角缝隙中的灰，顺口还吹了几下。 完了看到林秀清还在那里数钱。 “你还没数完？” 林秀清点点头，话也没说，继续默默的数着。 叶耀东把挂在他身上的两个孩子拉扯开，将望远镜先收起来，就看到满桌子都是几分几毛的硬币纸币，大额已经一叠一叠的数好放到角落了。 “怎么数这么慢？” “有丰收号的账，还有市里面的账，哪有数那么快的？丰收号的账还好说，都是大额的，几张数一下很快，市里面的账，零钱占了一小半，这些几分几毛的数起来哪有那么快。” “那就不要数了呗，你不是拿了好几个麦乳精的罐子装硬币？1分2分5分的就随便丢进去就好了。” “那也得先把钱数了啊，记在本上，这样下次你问我家里有多少钱，我翻一下本子就知道了，不然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总不能再把所有的钱翻出来，一个个数一遍？那数一天一夜都不一定能数得出来，全部都是零钱。” “哎呀，你别吵，你看你，又打断我了，我这数到多少了？走开走开，别妨碍我数钱。” 叶耀东被推了一把后，也不招人嫌了，爬床上去跟两孩子玩了起来。 等她数完整理好，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看她将个罐子拿出来收集硬币，叶耀东才出声，“都数完了，这么慢？” “你们一直吵，老是打断我。” 他这会儿背上还压着两只小的，在他身上踩来踩去的玩。 “市里店铺拿回来多少钱啊？咱家现在有多少钱啊？” “市里这个月乌贼干卖的多，拿回来22，355块，加丰收号的收益，加咱家几条船这个月赚的，再扣掉人工开支，总共能有12万6000多。” 叶耀东懵逼的想了一下，原来自己昨天设想店铺的收益，想多了，然后也把渔船这个月的收益给算漏了些。 “哦，那四舍五入一下，咱们也有13万。” “你可真会算，空口白话的家产就给你硬生生的多算了3000块出来。” “这点钱，我开船随随便便去几趟不就能挣回来吗？” “是是是，你可真厉害，咱们家多亏了你。” 林秀清随口敷衍了一句，没想到他还当真了。 叶耀东咧着嘴笑，“你知道就好。” 她无奈的瞥了他一眼，“你先哄两个睡，我也要去洗个澡。” 第二天是6.1儿童节，对于现在的小孩来说，是一个开心的大节日。 大中午一个个放学回家就跟花蝴蝶一样，并且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都在说今早的6.1活动。 “还有糖果，鸡蛋糕……” “我们有大白兔奶糖，一人五颗，可是我已经吃完了，但是我还有糖衣……” “我们班里还读书讲故事……” “我们还看录像带了，跟看电影一样超级热闹，超级好玩……” 叶成洋瞬间又觉得有些羡慕读书了，看他们叽叽喳喳的，也忍不住凑过去问七问八。 叶耀东隔着一堵墙，坐在院子里翘着脚等饭吃，也听着他们兴奋的说话。 “我们学校高年级的，长得最高的同学举着国旗，还有一个同学举着先锋队的队旗，然后我们就跟在后面敲锣打鼓，先围绕着学校走一圈，然后再到村里走一圈，大家都特别高兴，整个村子也好热闹的……” “这么好玩啊……”叶成洋满脸艳羡。 “对啊，对啊，我们大家都还戴着红领巾可好玩了……” 叶耀东忍不住出声，“那你们有没有谁光荣的能参与打鼓啊？敲锣，当旗手啊，或者吹号角啊？” 一句话直接把他们干沉默了。 “三叔，这个要成绩好的……” “哦~” 一个字婉转了三个调，把他们的兴奋心情都搞没了。 叶成海郁闷的道：“三叔你别说了，本来我算是很高的了，可以当旗手了，但是老师说我太黑了，穿着白衬衫，脸跟黑炭一样，换人了。” “这个不要成绩吗？” 叶成江补充，“不用，这个高就行了！” “那可惜了，那下次让你拿三块钱换开道的旗手，你要不要？” “那不要，黑就黑一点，我才不稀罕当旗手。” “哥，你前几天就开始念明年不捡乌贼，要当旗手……”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前几天是前几天，现在是现在，闭嘴，吃饭去。” 门口的孩子们也一起都各回各家，叶成湖跟叶成洋也兴冲冲的跑回院子里，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跟屁虫。 “来来，给我瞧一下看看，第一次见你这么干净啊。” 叶耀东也是难得的看到叶成湖穿白衬衫，难得的那么干净，简直破天荒啊。 每天除了早晨刚出门，看着衣服跟人干净了点，等中午回来跟疯癫了似的，身上就没有哪处干净的，手伸出来都是黑不溜秋的。 叶成湖也很高兴的在原地晃来晃去，转着圈，还很得意地伸出十指，“娘昨天还给我剪了个干净的指甲。” “你还好意思说，你那指甲缝里都能抠出十斤的土了。” “才没有。” “哥哥，读书是不是很好玩啊？” “我觉得你放羊比较好玩。” “可是好无聊，都没人跟我一起放羊。” 叶成湖哥俩好的搭着他的肩膀往屋里走，“那你就来读书，读书也可好玩了，我们还能上体育课，还能做游戏，还有音乐课可以唱歌哦……” “真的吗……可是我看你写作业天天抓头，好像长虱子的样子？” “那…那就偶尔……” “是天天哦……” “反正你也要读书，哼。” 叶耀东看着叶成湖诱哄失败，也朝院子里追鸡撵狗的两个小丫头招招手，喊她们去洗手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叶母就等不及询问。 “亲家的船啥时候修好了啊，你们都在家里干等了一个礼拜了……” “也没有干等吧，我们也忙得很，大哥二哥的船不也是这些天刚开回来吗？正好这段时间把船的事处理了一下，该算的账也算了一遍，我昨天早出晚归的，都到傍晚才回来，哪里有干坐着闲在那里吗？” “那现在都忙完了，也得让亲家多催一下厂里，也不能不着急，就在家里坐着等啊。” 叶父也道：“这怎么催啊？配件没到，催也没用啊。” “那就在家里坐着，什么也不用干了？” “哪里什么也不用干吗，家里的活也多的很，正好这几天都在那里忙，我在家里不是种地，就是去山上看修墓，顺便砍竹子编竹筐，哪有闲的时候。” 老太太关心的问：“墓地修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吧，这两天差不多就能好。也就开凿石头费劲了一些，还要让人抬到墓地，那些沙子石子什么的，都要一步一步从山脚下挑上去，麻烦了一些，不然早就修好了。” “那就等修完墓地再出海干活，不然你们一去又是好几天，墓地修了，到时候还得一起上山祭拜，还得选一个日子，让你爹躺进去。” “那我抽空再去提前看个日子，省得会不凑巧，卡着他们出海。” “那两条收回来的船，爹都安排租出去了？”叶耀东看向他爹问道。 “老船租了，你那一条还放着，前天你不是也还在那里说等手头的事忙完，丰收号还没修好，就去放延绳钓吗？” “哦，那也行，那我等会儿把几筐的延绳钓送去叫人整理。” “那今天夜里就去放延绳钓了？那晚上把你几条船不值钱杂货都拿回来，别给你表哥他们带回去了，留着晚上出海当饵料。” “那我等会交待一下王光亮他们，你那条船夜里也出海了吧？也让他们傍晚一块收货。” “老船昨晚检查后都没有什么毛病，昨天晚上他们就开出海了，到时候等这月底正好都一块算账。今天没做事，我傍晚跟着一块去码头，顺便让他们认一下人。” 叶母忍不住插嘴，“那你们亲家那里该去说说的，也得去说一下，不然就放在那……” “知道了，啰嗦……” “上一回你船坏了，放厂里修，他也没等你就直接出海啊，这回还要你等……” “搞错了吧娘，是我们自愿等的，不然我们直接正常开出海也行啊，不是出了几回事，大家都觉得没那么安全保险吗？想要两条船一块才等的，不然人家也没叫我们等啊，他自己船放在那里修，我们去不去关他啥事？” 叶母呐呐一时也说不出话。 叶父瞥了她一眼，“我们自己会看着办的，不用你瞎操心，昨天都还从厂里回来，现在去催个什么劲？” 饭后大家都各忙各的去。 6月一到，太阳就变得火辣辣的，叶耀东将延绳钓送去请村里的老人整理后，回来他就汗流浃背，汗跟水一样的淌下来，连灌了小半壶的茶水才解渴。 感觉春天也没有多长时间，前后就一个来月，立马就到了夏天，穿背心都嫌热的季节。 他到家后，也第一时间将衣服脱掉，光着膀子。 在他猛灌茶水的时候，老太太还领了一把毛巾给他，在后面擦后背。 “这天气说热就热，你也别戴那闷死人的帽子，看把你热的……” “好了，我没事，就来回推着板车晒了一点，你看你的电视去吧，我去门口躺着凉一会儿。” “锅里有煮好的玉米，你去拿两个吃，我再去给你们煮锅绿豆汤，等半下午的时候当点心吃，夜里也能带到海上去。” 他点点头没说啥，直接去门口躺靠椅上凉快了。 林秀清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老太太没事找事的围着他瞎忙活，也不管她。 最近鱼船没有出海，作坊那边没有什么，她也显得整个人都清闲了，还能干坐在那里看电视。 两个小丫头有瓜子吃也能坐得住，也紧挨着林秀清，难得乖巧的看电视。 在他躺在靠椅上睡得正香的时候，听到屋里传来几道女声，迷迷糊糊的他好奇的起来张望了一下，复又重新躺了回去。 是阿光的小妹，他两个妹妹时常就会轮流过来送点东西，有时是菜，有时候是瓜果，有的时候是镇上买的小零食，刚刚瞄了一眼，好像这回送过来的是芭蕉，地上有一整个麻袋，露了一部分的香蕉梗出来。 他们家后山好大一片山地，就是借了住在近处的便利，啥都被他们家种上了，土地也直接就被占了下来。 不过最近没见着他大妹上门来了，估计也不好意思出门。 造孽啊。 不过还好现在有后妈了，也有人张罗，不用再麻烦他娘了。 第二个婚事也退了后，他娘也感到很尴尬，有种把人家姑娘给坑了，里外不是人的感觉，还好两家是亲家，老太婆的原因谁也没想到，要是早一点结婚，啥问题都没有。 他拿过胸口的衣服继续盖在身上脸上，看着日头还大的很，只是日头西斜了一点，离太阳下山估计没那么早。 心安理得的，他又继续躺了，等老半响，孩子们都放学回来了，人也才走，他也了坐起来。 他一个大男人对着人家小姑娘也很尴尬，没话说的，还不如躺着装死。 屋里阿清跟老太太等人走后，也开始嘀嘀咕咕说人家也20岁了，两姐妹都得赶紧嫁了。 “把我那些小弟叫过去给两姐妹挑一挑，多省事啊。” “你别一直推销他们了。” “切，现在嫌来嫌去，可能等以后都高攀不起呢。” “得了吧你，帮忙把麻袋里的香蕉都拿出来，拿刀把梗砍掉，用报纸包起来放筐里，拿到放鱼干的那屋里，放几天就能吃了。” “那不都得都是鱼腥味？直接放到这里柴火堆里不就好了。” “有区别吗？咱们整个家不都是鱼腥味吗？” 那倒是。 屋里的鱼干常年堆着，整个家里里外外都笼罩着鱼腥味，他都感觉自己整个人也都已经腌出味来了。 年后到上个月为止，晒出来的鱼干基数庞大，作坊、家里、市里通通都堆满了。 “没关系，等过几天，林集上拉个5000斤走，咱家立马就腾空了。” 他昨天晚上也真的是随便说说的，真要2万斤，加上市里的可能都还不够，这一两个月来，基本都在晒乌贼鲞，鱼干晒的很少，都还是3月份以前的库存。 这一波再出个5000斤，市里的两个仓库加起来可能也就1万多斤，还有一个仓库堆放着一缸缸的鱼露。 冬天到过年期间存放的鱼干，再加上这几个月，看着天气零碎晒一点，可能也就只能再卖到十月份。 算起来应该也差不多刚刚好将库存全部卖完，11月天气转凉后，到时候又能大批量的大晒特晒。 “那下次就不要堆到家里了，作坊小屋子那边还有一点位置，反正咱们接下去也不会大批量的晒，给屋子消消味。” 叶成湖也插嘴道：“我同学都叫我咸鱼仔，就是说我整天闻着一股咸鱼味。” 林秀清随口道：“挺贴切的，跟你爹的外号很配。” “爹的外号叫什么？”叶成洋好奇的问。 叶成湖兴冲冲的说：“咸鱼东啊，笨，这都不知道。” 叶耀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看你的电视，大人说话你也要插嘴。” 叶成湖低下头，然后又还转头冲叶成洋挤眉弄眼的小声嘀咕，“咸鱼东，咸鱼东……” 声音小到几不可闻，但是此时没人说话，电视机里头的剧情正好也没有声音，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叶耀东脸都黑了。 要不是这小子坐的离他远了点，他也不好因为他叫两句外号就冲上去打人，不然，多少得叫他屁股开花。 林秀清干咳了几声，叶成湖才后知后觉的转头看了一下他爹快黑成锅底的脸，然后赶紧将脑袋缩了起来，转头就往楼上砰砰砰跑了。 叶成洋见哥哥跑了，也看了他爹一眼，也跟着赶紧跑。 “都给我跑什么？给我下来做作业了，天天回来不是看电视就到处跑着玩，从来就没想着第一时间做作业，等到天黑了才想起来作业还没做，在那里临时抱佛脚。” “就你这样还能考100分？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一个个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坏习惯，不到火烧眉毛都不知道急。” “还不给我下来！” 他严肃的吼了一声，楼上的两个就悄悄摸摸的摸到楼梯边，然后屁股往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慢吞吞的往下挪。 叶成湖边挪屁股边拿小眼神瞄他。 叶成洋在他后面挪着小屁股向下，只是挪了两个台阶后，他才想起来，“我不用做作业啊？” 说完他转头又手脚麻利的往上爬。 “还好中午没听哥哥骗……” 叶耀东原本还觉得老二还有点聪明劲的，这下子又感觉怎么这么傻？ 他们家怎么就没有出一个聪明一点的？ “给我麻利一点下来，上楼跑跟兔子一样快，下楼就跟乌龟一样，再磨磨蹭蹭，明天正好把你那王八炖了。” “不要。” 他喊了一声后，立即赶紧下来。 叶耀东这会儿看他不顺眼，拎着他书包就拿到桌边，准备盯着他写，不然半小时过去，他可能还坐在那里两眼空空。 叶成湖慢吞吞的挪了过去，然后坐在桌边，弱弱的问：“吃完饭写不行吗？” “你这会儿是有什么天大的要紧事吗？” “我肚子痛，我不对…我肚子饿……” 想到之前因为装肚子痛，被罚站没饭吃的后果，他赶忙改口。 “信不信我让你屁股痛？什么作业？” “语文书里有一张提纲……” 叶耀东拿出他的语文课本，里头都夹杂着不少的提纲，都折叠的乱七八糟，随便夹在书页里，他嫌弃的都抽了出来，结果还抽出一堆卡片小人头。 叶成湖眼疾手快的赶紧扑到桌子上，然后扫到怀里，装到口袋，动作敏捷又快，事后才警惕又害怕的看着他爹。 “我觉得你可以早点跟我出海干活。”叶耀东一副无可救药的看着大儿子。 叶成湖连忙点头。 他的脸又瞬间拉了下来，“赶紧写，哪一张自己找。” 叶成湖慌的忙不跌的赶紧翻看着桌面上一堆的提纲，那纸薄的能看清楚正反两面。 而那些提纲全部都是老师手写，然后用墨拓印下来的，他折叠的乱七八糟，等摊开后，有一些墨汁也都沾染到空白的地方，看着有的字迹都都糊了。 “这张，其他都写过了。” 叶耀东觉得现在的教育条件真差，以后的孩子可真幸福，这纸张透明的都能将书页面上的图案拓印下来，铅笔稍一用力就容易捅破一个洞。 这样想着，他声音也放软了一点，没有那么严肃了，“快点写。” “哦。” 他又继续摸着书包，摸出了一节只有半根筷子长短的铅笔，笔尖的另外一头被他咬的都是木屑牙印，摸出来的橡皮擦也跟被快抠烂了一样。 然后才在他爹的虎视眈眈下，硬着头皮慢慢的写了起来。 看着他有模有样的坐在那里书写，叶耀东也欣慰了不少，然后起身冲林秀清走去。 “看吧，这样逼着写，不是一回来立马就写作业了？平常你就是不看着他，不催着他写，所以天天都拖拖拉拉，不到天黑不写作业。” “我还能天天逼着他，逼到老啊？” “好习惯就得从小养成，你多盯几次，等他习惯了，就不用人看着了。” “说的倒轻松，我整天不用干活，天天盯着他啊？我都还有一堆的事，现在又要煮饭了，你这么会，你盯着他。” “我盯着就我盯着，你没看他现在也挺自觉的吗？” “呵呵~你转头看他现在在干嘛。” 叶成湖正低着头偷偷的瞄向电视机，闻言立马就坐直了，赶紧假装认真写。 叶耀东顺手去把电视关了，又催促他赶紧做作业。 林秀清也站起身准备生火煮饭了。 老太太只乐呵呵的看着，没电视看，她还有收音机。 她乐呵呵地招呼着两个小丫头跟她去门口听收音机去。 叶耀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就坐边上守着叶成湖写作业，平常就是大人没管，所以才惯着他们天天临时抱佛脚。 不过，等他一碗绿豆汤吃见底了，却看着叶成湖光盯着他看了。 “写啊。” 他脑袋凑过去一看，一张的提纲上面只写了名字，其他一概没有动。 不对，还在纸上面画了一只乌龟。 “这是什么？” “小八！” 叶耀东手握空拳，好想敲一下他脑袋却只落在提纲上，赶紧给我写，不然把你小八炖了。 他赶紧又在名字边上补上了个班级，然后又停了。 “看我干嘛，写！” 叶耀东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他才又开始翻起了书本，弱弱的说：“我找找……” 林秀清生着火好笑的看着父子俩，“你爹认识的字估计也就跟你差不多。” “乱说，我可比他强多了。” 说着他就拿过桌子上靠着墙堆叠的一大堆的报纸，随便抽了一份最上面的抖开，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不过这一看，他倒是认真了点，一个礼拜送两回报纸，他也不一定全部都看了个遍。 今天这报纸上面，没想到还单独开辟了一个板块，写着盖灯塔的事，给他看认真了起来。 只不过，他也没忘记了盯着儿子写作业，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有看着他笔头在那里动，才放心了。 一家三口在堂屋里各忙各的，倒也是也挺和谐的。 直到叶父叶母过来吃饭，才打破了屋子里的和谐。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出息了，这么早就做作业了。” 叶耀东合起来报纸，“平常就是没有人看着他，整天瞎跑，一回来书包丢下，不是看电视就往外疯玩，不到天黑不做作业。就得管着他，盯着他，才能认真的做。” “盯个两天，到时候就自觉了，这么久，应该写差不多了吧，我看看……” 叶成湖赶紧双手按在提纲上面不准他看。 “挡什么挡？把你手拿开吃饭了，没写完的等饭后再写，写完了就可以痛快完了，不用再临时抱佛脚了。” 叶耀东抓着他的手，半天都挪不开，皱了一下眉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拿开，去洗手吃饭，看你手黑的。” 叶成湖立马丢下笔撒腿就往后门跑。 而叶耀东也看到了，提纲上空空如也，原本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不对，多了好几只王八。 而且字迹被他手蹭的更糊了，这里一片黑，那里一片黑的，唯独题目那里，一行一行的都空荡荡的，一个字都没写。 难怪要双手摁在上面，挡住不让他看，原来是一个字都没写，拿着笔装模作样的是在那里画乌龟。 “叶成湖！你给我滚过来！” 叶成湖整个人躲在后门，只伸出一个脑袋，战战兢兢的说：“我吃完饭就写……” “你写个王八！” 林秀清看他喊的那么大声，也凑过去看了一下，还真是写的王八。 “坐在那里老半天，你就画了这些？亏我看你笔尖在那里动，还以为你在那里认真的写，给我滚过来。” “我等会儿一定写……” “等会写，那你刚刚坐在那里干嘛？” 叶父补充了一下，“这不是画乌龟吗？” “我…我肚子饿…我吃饱了就写……” “你还想吃？吃你个王八，明天就炖了，还到处都画着王八，不知道的老师还以为你在骂他是王八。” “这是你说的，我没有……” 叶耀东激动的一只手提着试卷，一只手在那里戳着，“你给我滚过来，一个多小时过去，你就给我画了这几只王八？亏老子还以为你在那里认真的写作业，还想着明天奖励你，你给我滚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哗啦，脆弱的提纲，还给他真的戳了一个洞出来了。 叶耀东恼怒的直接扔到桌子上，然后到时候找鞭子，提着凶器就要追到后门去打人。 叶成湖人还没跑到就已经先叫了，“不要，我等会儿就写，我等会儿会写……” “你别给我跑，你给我滚回来……” 叶耀东跑到后门，看到后门地面到处不是鸭屎就是羊屎蛋，没舍得踩下去，就踮着脚尖追着出去。 叶成湖哇哇叫着从后门跑到前门，然后围着房子绕了起来。 他一个成年人还真的不一定能跑得过小孩，这孩子整天满山遍地的跑，小小个的又滑溜，还真不好抓。 父子俩猫捉老鼠一样的哇哇叫，吸引了周围其他人通通都跑出来围观。 叶成河看着叶成湖即将被打，贼起劲，“三叔三叔，我帮你抓他……” “啊啊啊，我要告诉伯母……” 话还没说完就被抓住了，然后瞬间就被叶耀东拎住了衣服，然后被拿着鞭子狠狠的抽打了几下。 天气热起来，他们裤子都穿得格外的薄，一鞭子打下去就是一条红痕，叶成湖立即变成热锅上的蚂蚁，原地跳动的乱转。 “不要打不要打，我错了，我不画王八了……” “是画王八的问题吗？” “我马上就写，我现在就写……” 皮糙肉厚的挨了好几下，竟然也没哭，还能乱叫乱跳。 叶耀东边打边将人往家里提，他还少有这么追着打孩子的时候，今天是真的被忽悠的郁闷了，真以为他在那里认真的做作业的。 其他孩子都看着格外津津有味。 “终于被打了……”叶成海也欣慰了。 叶成江幸灾乐祸，“他都没哭，说明三叔没使劲……” 叶成河也跟着道：“三叔他都没哭，说明不痛……” 叶成湖气的都还能转过来大骂，“你们不讲义气，一点都不仗义，还在那里怂恿，再也不跟你们玩了，你们不要来我家……” 叶耀东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重重的又打了几下，反正皮糙肉厚的，看着也打不坏。 “你还挺能的，还不准别人来你家……” “他们也别想玩我的小汽车，别想玩我的球，呜呜呜，不准来我家……” “不要再给他们买东西吃，不准你们吃我家的东西……哇呜呜呜，讨厌你们……” 终于哭了。 大家都满意了。 叶耀东将人拖进屋子里，就让他在墙角站着，饭也不让吃了。 林秀清也在那里叫着活该。 “老半天的坐在那里，笔还一直动，还真以为他在那里认真的写作业。” “坐在那里老半天，一个字都没写，光画乌龟……” “不是乌龟，是王八。”叶成湖站在墙角哭的都还暂停了一下，反驳一下。 “看把你能的，等会吃完饭就把你裤子脱下来打。” 叶成湖害怕的又继续哭了起来。 叶耀东这也才满意的又丢下了鞭子。 打孩子当然得把孩子打哭了，不然那能叫打吗，孩子不哭，大人哪来的成就？ 孩子不哭不疼怎么记得住？ 有一个在那里哭，剩下的几个都格外的老实。 连平常吃饭都会站起来扭来扭去，没有好好坐着的叶小溪，今天都格外的认真，看起来无比的老实。 叶母嫌弃的看着嗷嗷大哭的叶成湖，“都在眼皮子底下盯着，还能画一整张纸的乌龟，平常还能好好读书？阿海他们几个估计也都差不多。” 叶父难得跟着附和，“都是半斤八两，还是早点去学个手艺，以后也不会饿死。” “家里那么多船，能饿死才怪。改明儿等字都认全了，还是都跟着出海干活好了，少请几个人也能少付点工钱。” 叶耀东转移话题问道：“这个时间渔船都回来了吗？” “回来了两条，还有三条没回，反正交给作坊里的小子，有一个一直等在码头外面，估计也快回来了。” “你出去看了吗？杂货有搬到作坊了吗？” “有，我还让他们没啥事就把个头大一点的鱼砍小块，好方便我们明天早上直接带出去挂钩子，不用自己砍半天。” “嗯，我等会儿饭后也把延绳钓去拉回来。” 叶父应了一声，也把要紧事也说一下，刚刚过来本来就要说的，谁知道碰上他打孩子，也没来得及说，只能现在放到饭桌上说。 “墓地差不多修完了，边边角角修补一下，明天就好了。等会儿吃完饭，先跟我一块儿去你大伯或着你二伯那里算一下账，你大哥二哥也得去，顺便商量好重新下葬的日子，你娘下午日子已经看过来。” “好，早点把这事办了，出海的时候也不用惦记的事情没做完。” “这件大事总算是办完了，以后顶多自己随便修修抹抹一下就好。” 老太太也叹了口气，“修好了就好，等我饭后我也给你爹上个香说一下，他的孙子们现在也都个个出息了，都是他保佑的。” 第1058章 说服朋友一起干（1万字，月票+32） 饭后，林秀清拿着账本给他们，让他们先去把工头的那边的工钱先算了，然后记在一块儿，合并了总账再拿去算。 买沙子或者其他辅料的钱她都已经支出并且记账了，就只有工钱，因为活没干完，所以就还没有给。 既然叶父要趁着还空闲早点算账，正好今天把工钱的账也算一遍，然后再算总账。 「那也行，等会儿饭后就去工头那把工钱都算了，那明天就让他们不用上山了，剩下的一点边角活我们自己去干就行了。」 「好。」 活都是让工头安排的，叫多少人也都是工头安排的，算账直接跟工头算就好了，把所有的工钱给工头，工人那边的支出工头那边会给。 算一下账也很省事，不用跟每一个人都算。 叶耀东饭后就跟他爹，还有他大哥二哥，往工头家走，算完了账后才往他二伯家走。 他大伯那边比较不好说话，先到他二伯家，再让他二伯家的兄弟去把他大伯叫过来就好了，反正两家也没离得多远。 这一趟修墓的活也有叶耀凡的一份工资，所以两人来的也都还算快的。 今年的人工都涨价了，连带着他们修墓的成本也比预期高了一些，前几年干粗活的小工，一天也只要1块5，今年就变成2块一天，而领头的大师傅，也从原本的2块5涨到了3块5一天。 再加上他们没有管饭，还要再往上加个5毛钱的饭钱补贴，扣除掉，下雨天歇工没有干活，相当于6个人修二十天的人工成本就要400块了。 这也是因为他们修墓用的石头，开凿的没那么便利，费的时间会长一点，但是这个也不需要花钱买，没有材料成本。 石子也都是去河边挑的，也只是要费人工，也不需要花钱买，只有沙子跟另外一些零碎的辅料要花钱。 「所以最后总计花的钱是在的672块8毛5分，三兄弟分摊是一人224块2毛8，你们自己也看一下，每一笔买的什么东西都记得很清楚。」 叶大伯看着没有什么精神气，全程都没有吭声，只让他们算，算完了叶耀凡点头。 本来他也是全程参与的，什么个情况，花费大概几何，他也比其他人都心里有数。 没有再出声反对捣乱质疑什么的，大家都松了口气，修都已经修好了，再吵再闹都没必要，而且更何况他的儿子也都参与其中。 「我的工钱应该能有50块，直接从我们分摊的钱里头扣掉，剩下的还有180多，我们明天再拿过去给你。」 「你的工钱去工头那边拿，等会儿直接算给工头的，啥时候手头方便了再把分摊的钱给阿清就可以。」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叶二伯这边就干脆多了，正好大家也都围聚在他家，他直接让叶耀东按一下计算器，把钱分摊到每一个儿子头上，让他们回去拿钱，这个一分钱都不用出。 叶耀东听着他的如意算盘也无所谓，谁让他儿子多，反正把该出的钱出了就好。 把该收的钱都收了，他们就直接回去了。 叶耀鹏走在路上道：「爹，二伯那边是几兄弟平分，我们也三兄弟平分吧，一人才几十块，就不用你掏钱了。」 叶耀华也跟着附和。 叶耀东更是没意见。 「不用不用，我都还没有到老得干不动的时候，这几年我跟你娘也攒了一点钱，200来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这点小钱不用你们掏。」 不过等他们回到家里时，老太太听说了后，还是让叶父把钱拿回去，并且把叶耀鹏跟叶耀华也叫过来。 「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是把钱留着养老吧，让 他们三兄弟平摊出钱，到时候让他们爷爷保佑他们，你一把年纪了也无所谓了。」 叶父原本听着头一句话时，还挺感动的，谁知道后面还有。 什么叫他一把年纪了也无所谓了，难道他就不需要他老爹保佑？ 他不也才50岁出头吗？人生还有13啊。 不等他说话，三兄弟立即一口就应下来了，然后转头就回家拿钱。 「不是，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大方，该我出钱的时候，恨不得掏空我家底补贴他们兄弟，这修墓就不要我出钱了？」 「该你出就你出，该他们出就他们出，这有什么好说的。老二那边就是几个儿子出的，你这边也让他们三兄弟出就好了，到时候也让你爹多保佑保佑几个孙子。」 「都是我儿子，我出有区别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看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小气了？该分给他们的什么时候没给他们了？该帮他们出的钱什么时候没帮他们出了？」 「那你也没少拿啊……」 真是无语。 叶父瞪了她一眼，真觉得自己是捡来的。 看着两兄弟很快就拿钱过来，他也就不说话了。 而叶耀东拿着钱也都交给林秀清，前面拿回来的二伯那一份的钱也都交给她了。 「总账刚刚已经算了，你直接把缺口补上，等会儿爹回去顺便让他把钱拿给工头吧。缺的大伯那边的钱，我们就先垫着，看他明天有没有送过来，没送过来那就先放着，随便他们什么时候拿过来。」 「好。」 林秀清拿过钱数了一下，然后又回屋把刚刚拿回房间的钱又拿出来凑一块，缺口补上再数了一遍总金额，没错后才交给叶父。 两个哥哥也算是跟着一块离开，回家去。 叶耀东坐没坐相的双脚伸直了靠在靠椅上，「修墓的事终于完结了。」 「还没呢，等10天后，到日子了还得重新再下葬。」 「那个简单省事，只要拜一拜，弄点祭品放几挂鞭炮就好了，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嗯。」 叶耀东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感觉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叶成湖呢？作业写哪里去了？」 「说字被蹭糊掉了，去找村里其他孩子看一下题目了。」 「跑出去抄答案吧。」 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借机抄答案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他话刚落下叶成湖就从外面满头大汗的跑进来了，手里还捏着一张折了不知道多少折的纸张。 「我写完了！」 「抄完了吧？」 「哪有。」 反驳的一点都不心虚，只是不敢抬头看人，将提纲直接往书包塞了，塞完直接就扭头又要往外跑。 「给我站住！」 已经跑到门边了，他硬生生的止住脚步。 「爹……」 「给我过来，把提纲拿过来我看一下有没有写。」 又转头看了一眼林秀清，「他吃饭了？」 「不然呢，你还要饿死他？前面剩了点饭不够吃，还好有剩的锅巴，我给铲了一圈，捏了一块给他，他就拿着提纲边吃边跑了。」 「吃啥饭？慈母多败儿，才饿了一顿又饿不死，压根就不长记性，还趁机往外跑，是不是自己做的都是个问题，明天也得盯着他写，不乖就狠狠的打一顿裤子脱了打。」 叶成湖磨磨蹭蹭的又挪了回来，将刚刚塞进去的那张提纲拿出来给他爹，小眼神小心翼翼的瞄着，又有些闪烁不定。 「爹……」 叶耀东夺过他手中的提纲，慢慢的摊开，前面被他戳了一个洞的位置，已经用胶布重新胶起来了。 那狗爬字歪歪扭扭的也布满了整个提纲，他看不出来做的对不对，只看着写的满满当当，也就最后一道还空着。 他立即精神一阵，终于又给他逮着把柄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叫做完了？最后一道题都没做，还空在那里，肯定是人家不给你抄了，对不对？没写完就又想往外跑，一天天的不着家，比我还忙，老子都还能看得到人，我连你的影子都看不到。」 叶成湖老老实实的站在跟前低着头，小声的嘟囔，「最后道题我不会……反正前面都做好了……」 「阳光像金子，洒遍田野高山和小河……仿写一下句子。这有什么不会的？」 「那要怎么写？」 叶耀东皱了一下眉头，又将试卷丢回他身上，「你的作业又不是我的作业，你问我，我问谁？不应该你自己动脑子思考吗，还要我帮你写？谁是学生啊，要我写的话，***脆直接替你去上课？」 「我不会……」 「不会就动脑子。」 「你都不会，大人不会，小孩子怎么会？」 「问你娘，她比较有文化。」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拿过提纲看了一下，然后也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尴尬的直接把试卷还给他。 「不懂就问老师，问***嘛？我又不是老师，孩子送到学校去是给老师教的，我哪里会教什么，我要会教的话，要老师干嘛，问老师去，不要问我，我还闲着整天教你写作业？」 「不会还说……」 叶成湖嘟囔了一句，又将试卷折起来，叶耀东却一把夺过。 「看你们一个个的，还得老子出马。」 「你会？」林秀清嫌弃质疑的看着他。 「有啥不会的？看我给你们仿写一句……」 他绞尽脑汁，拿着提纲两眼空空，时不时又抬头看下头顶上面的灯泡。 「嗯嗯…嗯…呃……打野像傻子，浪遍上路中路和下路…看，这不就出来了吗？」 母子俩都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呃，可以再改改……」 「我会了爹。」叶成湖兴奋的一把夺过提纲。 「你会什么了？说说看？」 「阿嫲像螃蟹，横遍村子沙滩跟家里。」 「……」 夫妻俩无语了。 「换一个，不能这么写，给人笑话了。」 「那我不会了。」 「不会问老师。」 叶成湖又将试卷叠起来，「我本来就打算空着，明天带学校去啊。」 叶耀东这下子也没话说了，就看着他将提纲塞进书包里，然后嗖一声的又赶紧往外跑了。 「看着就不是能读书。」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不会读书有什么办法，你不也不会读书，你还指望他考大学啊？」 「知识改变命运，懂不？」 「那也得是那个料，你觉得他是吗？」 「算了，还是让我女儿考大学。」 他朝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甩着腿的叶小溪走去，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然后随手拿过电视机上面放着的报纸，摊开一沓搁在她脑袋。 「看你爹给你知识灌顶，给你零距离接触汉字，从娃娃抓起，报纸上的字全部吸收到你脑子里，一下子就能认识上万个字。」 叶小溪给她爹念的一动都不敢动，不明白 她老爹在干嘛？ 林秀清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我觉得你可以晚上把报纸当枕头睡。」 「也对，把桌子上还有电视机上面放的报纸，叠一叠，给点儿子当枕头。」 「神经。」 叶小溪看他爹半天没好，歪了一下脑袋，疑惑的叫了一下，「爹？」 「嗯，好了，我瞅着你就是一个会读书能考大学的好苗子，好好看电视。」 「能考大学的好苗子，好好看电视……」林秀清呵呵笑了两声，懒得理这个发癫的男人了。 叶耀东也就说说，说完就直接去门口坐着凉快。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老太太却觉得叶耀东说的很有道理，在他们各自忙活的时候，她就坐在桌子边，把报纸都摊开来，一份一份的好好叠起来。 她心想着，有的孩子刚出生脑袋都是歪来歪去睡不正，脑袋睡扁了，都是靠着书本放后脑勺当枕头，给睡得板板正正，老话都说这样的孩子聪明。 虽然，现在看着是晚了点，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东子也天天念着孩子得好好读书，读书才能出息。 她一个人慢慢的叠了两小堆，然后等林秀清带着两个小丫头进屋洗澡时，她就慢慢的爬到楼上去，再把报纸塞到两个孩子的枕头里垫着。 谁都不知道，直到俩孩子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枕头有点不对，不过他们也没在意，反正睡觉都是乱滚，半夜的时候谁知道枕头到哪里去。 但是第二天早上，他们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叶成湖却也随口问了一句。 「谁在我们枕头里面放报纸了，昨天晚上躺上去怪怪的。」 叶耀东好奇的问：「什么报纸啊？」 他们现在就放延绳钓，放得轻松一点，就也不用大半夜的出海，所以早上一家子还能一块吃个早饭，在各自忙活去。 「就是我们枕头里面有报纸啊，好奇怪，之前都没有，昨天突然就有报纸。」 老太太笑着道：「我放的，你爹你娘说这样睡觉能变得聪明，以后会读书，你们不要拿出来。」 叶耀东：「……」 林秀清：「……」 全家都懵逼的看着夫妻俩。 两口子也对视了一眼，叶耀东眨巴了一下眼睛，很无辜，「我就随便说说，闹着玩的，是阿清说的，说把报纸当枕头。」 林秀清也有些无语，「我是顺着你的话随便说说的，开玩笑的，怎么还真当真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给他们塞几张报纸当枕头。」老太太一锤子定音。 「闲的你……」 「反正那么多旧报纸放在那里也没什么用，你们现在也不拿这个擦屁股了，只能拿来烧火了。」 「先放着，万一啥时候想翻一下以前的旧报纸呢。」 「看过的还有什么好翻的。」 算了，说不过老人家，不管她。 「那我们还要睡报纸吗？」 老太太摸着他俩的脑袋，笑得一脸和蔼可亲，「睡，睡几天先。」 叶耀东无语的自顾自的吃自己的。 饭后，他就跟他爹俩推着板车往码头去，出海放延绳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他有点忘了，他潜水的那些玩意儿跟空气管都在东升号上面，出去的时候，才想着今天天气好，又热起来，可以去暗礁那边看一下。 不过，就他跟他爹两个人也搬不动那空气管连接的机器，等改明儿再试 一下。 出海放延绳钓时，他也有心在周围海面上寻找了一下，看看能不能碰到海军援助的渔船，却啥也没看到。 「爹，不是说灯塔盖在鹿州岛边上的一个小岛上吗，怎么海面上一点踪迹都没看到啊，这刚开始，不是得大肆的运送材料？」 「你问我，我问谁，即使在海上遇到运送的渔船，你还敢跟上去？」 「就是好奇问两下，毕竟不是盖到咱们镇上范围吗？」 「等盖完了自然就知道了，反正也不关我们事。哦对了，你咋知道是盖在鹿州岛边上的海岛上，好像也没听人说过。」 「听说的，来来去去总有人看到的，更何况在鹿州岛范围，人家进出岛干嘛的，肯定也会传出来。」 「那倒也是，那个海岛本来就是四面环海就处在海中央，要修灯塔的话，肯定也是在那个海岛周围往东海的方向，找一个小岛修建。」 「现在分析的头头是道，之前一问三不知。」 「就你话多，赶紧***的活吧，货收一收，延绳钓重新再放下去咱们就回家了，我还得上山一下，把墓地扫尾的活干了。」 「记得把大伯二伯叫上，免得他们少干了之后，到时候说我爷爷不保佑他们。」 叶父表情一言难尽。 「说的是事实，反正他们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嗯。」 就只放个延绳钓还省事的很，早上7点多出海，一点没到回家，还能勉强吃个午饭，然后赶得上在家睡个午觉。 其实这样干，也挺省事悠闲的，也舒服，一点都不累，不需要大半夜的出去熬到半下午回来。 但是这个延绳钓真的也就只适合这年代，放到以后，近海哪来的那么多大鱼哦，干的大概也只够全家吃喝，哪有钱剩。 绝户网也是逼不得已。 休渔期也是不得不有。 也就闲了两天，裴父就跑过来说第二天丰收号就可以开回来了，让他们准备一下第二天出海。 而他们第二天也将延绳钓都收回来，船也安排租出去，这个方便的很，本来也是一堆人盯着他家的船想租。 然后叶父去通知各个船工出海干活，这段时间大家算是也歇够够的了，歇了有10天，这工资拿的也挺爽的。 除了船工，大概裴父也挺爽的，变相的休了一个婚假。 只有他们父子俩这段时间一直在干家里的活，每天都有事干，难得无事可干的时候，也出海放延绳钓了。 叶母吃晚饭的时候，知道丰收号船修好了要出海后，也欢天喜地。 「可终于又要出海了，就光你们这两条船也不怎么保险啊，还好你们三兄弟的船明年也到手了，到时候三条船万一有哪条船故障什么的，也不用等来等去的，另外两条照旧出海也能有个照应。」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跑远一点的海域，自己不放心，家里人也不放心，还有天灾人祸的，也都不放心。 多几条船也能有个照应，也不用其中一条船有什么问题，另一条船出于安全考虑，等来等去，更何况安全系数也能大大增加。 他琢磨是不是再订一条？ 这样他的收鲜船收益也能大大增加！！！ 只是他手里头没人手开，完全交给别人也不放心，毕竟人家只要出个劳力，而他要出整条船好几万的成本。 不是自己的船，自己没有花钱下去谁会心疼，谁会上心啊，毕竟只是个打工的。 直接给分成也不合适，毕竟说起来也是没有花钱下去的，只有自己花钱进去了才会好好爱护，才会上心，有什么事也会更加心疼。 这样的利益才能捆绑的更牢一点，而且也不需要他操心，就像丰收号一样，自己占了三成，全交给别人主事，又能分钱，也有话语权。 而且人家自己合伙花了大钱进去的船，肯定绝对比他更为上心。 在他因为他娘的话而陷入思考中时，他爹也赞同的道：「是这么个道理，平安赚钱，平安才是第一位，能有两条船相互距离不远的照应更好。反正海域那么宽广，大家保持点距离，各自作业，海域反正也是流通的，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大影响。」 老太太也道：「东子现在都挣那么多了，不用那么辛苦，歇一歇没什么，别听你娘的，老是催你们出海。亲家歇，你们就也跟着歇；你们歇的时候，他要急着出海，那咱们也不管他。」 叶耀东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他想着要不要怂恿阿正小小一起搞一条来，他们三个合？ 一步先，步步先，挣钱当然得快人一步。 他现在也算发财了，其他人离他的脚步也有点远了，把他们两个拉上一起干，也能共同进步。 一顿饭就在他们的交谈中，而他的沉默思考中结束。 林秀清早就看出来他心不在焉了，等饭后没人了就拉着他问。 「你刚刚在想啥？跟你说话都在那里随便敷衍，平常可不是这样的。」 「在想事情。」 「你又想干嘛了？」 她立即又有些警惕起来，难得看他在认真思考的模样，感觉他又得憋个大的出来，但是想想，家里有没有什么大件要添的了啊。 「我在想，现在只有两条船，外加明年大哥二哥那边一条船，就三条船也不算很多。收鲜船承重一百四五十吨，三条船一趟的话肯定收不满货，再多来一条船对接的话，到时候效益能更高一点，利益最大化。」 「所以你还要买船？」林秀清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呵呵，有这个想法。」 「谁开啊，大哥二哥到时候船到手了，爹都还得帮他们开，你东升号或者收鲜船都可能没人开。」 「谁说的，他们到时候渔船肯定是跟我们一起同进同出，那也不一定一直要爹开，开个几天，习惯一下，后面就交给他们跟在后头就好了。反正大家都没离得多远，有啥事连个线说一下也很方便。到时候东升号还是交给爹开，我开收鲜船去，来回跑，卖货送货，往返家里。」 完美，基本两三天就能来回一趟家里，照看家里，而船交给他爹，他也放心的很。 等过两年他爹要是干不动退休的话，可以叫陈石跟丰收号上的陈奇水接手，分一部分的红利给他们，反正货都是他的收鲜船来回收。 自己带出来的人当然更放心。 「你这想的那么好，谁知道到时候大哥二哥肯不肯，他们接手的熟练不熟练……」 「那就多带几天也没事，我跟阿光当时也没多带几天就熟练了，更何况边上都是渔船，又不是就他们一条单独在海上飘着，那样还可能心里没底一些。」 「那你再订一条的话，谁开啊？没人开啊。」 「找人合伙嘛，咱们参股，让他们当主导，我们参个三成四成都可以，就跟丰收号一样，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每个月去算账分钱就好，反正十几万的钱放那里也是放在那里。」 她皱着眉头思考着可不可行？ 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反对，啰嗦他手里放不住钱，一攒了点钱就想花出去。 叶耀东再接再厉的说着，「钱放着不会变多，要利用起来让钱生钱，然后越变越多。」 「家里渔船的收益你也看到了，丰收号每个月少的也能分个 几百上千块钱，只要没有天灾人祸，也挺稳妥的。」 「真要有天灾人祸，那也没办法啊，命该如此，咱们也认栽，但是那么多船聚在一块儿，肯定是也能相互扶持，天灾没的说，人祸的话，谁敢动我们？对吧？」 「再投一条船的话，成本其实也不大，也就出个几千块，顶多上万，我们手里有十几万的，九牛一毛。」 挺有道理的，她点点头。 「那你要找谁合啊？整个村子里能拿出几千块的也不是很多，一个个手上都有自己的拖网渔船。」 「阿正小小啊，肯定是喊他们先嘛，他俩现在手都有钱着呢，少说万把块，去年跟我去捞海蜇没少挣。我要是喊他们合伙再搞一条船，他们肯定没有二话，搞两条都行。」 「这么有信心？以为人家都听你的啊？」 「别人不好说，但是他们肯定会听的，不说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光说他们这两年听我的，都发了多大的财？都万元户了好吗？现在也是村子里排名前几的有钱人了。」 「他们愿意听你的，他们爹呢？你那个阿正，他可是独生子，而且他也只有一个女儿，前年才结婚，去年才生的小孩吧？他爹他娘能看着宝贝儿子还没有后，就跟你跑远了去？阿光他爹都舍不得他去。」 叶耀东这下子也皱了皱眉，这该死的政策，还管人生孩子，他们这样的渔民，没有儿子出海能行吗？ 种地的农民都希望儿子多多益善，更何况他们这种拿命去拼的。 「可以先问一下，或者等过一两年说不定就有儿子了？也可以先出钱合伙，到时候他爹舍不得他去，那他就跟我一样，只出钱就好了。小小他们家兄弟比我们家还多，他老婆肚子里现在那一个跟惠美的产期差不多，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让他主导就好了。」 「那你先问一下他们，看看人家的意见，也不能自己在那里瞎想。」 「我也是就吃饭的时候想到这一点，所以在那里琢磨，总得琢磨清楚，跟你商量了之后才能找人家聊啊，不然你又说我先斩后奏。本来我还没想好的，你就来问我的，那我现在不是边跟你说边商量？」 「你知道你现在还有几条船还没交吗？」 「知道啊，拖网渔船有6条，估计接下去每两三个月就有可能至少交一两条。然后有一条最大的34米的收鲜船，跟大哥二哥合伙的那条也说是明年中交。小木船就不用说了，小小的，没什么好算的，等我用一次，到时候直接折旧给跟我去浙省的工人也行。」 「你还知道你有那么多船还挂在那里，都还没到手，又要去订，厂里都已经做不出来了。」 「这个没关系，真要说定的话，我们可以去市里面订或者去省城都可以，他俩肯定相信我的，真应下来的话，也不会有意见的。」 「你对他们倒是信心十足啊？」 「必须的，是他们对我信心十足，相信我船王东。」 林秀清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在心里腹诽着咸鱼东？ 「现在已经6月了，可能下个月底就要去捕海蜇了，你要不要等下个月捕完海蜇后再跟他们商量？到时候他们手头又挣了一大笔钱，可能更好说？」 「那倒没必要，反正下个月能挣钱是显而易见的，就是挣多挣少而已。提前说一下，让他们自己商量考虑，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再说都行。」 「那你自己看吧。」 「行。」 手里攥着大把的钱，林秀清当然也不一样，虽然还是勤俭，但是也不至于他要投资的时候，听都不听就反对。 「你现在口袋里还有钱吗？」 叶耀东摸摸口袋，把里衬 都摸出来，硬币掏出来放在手里掂量，「两毛三分，算是有钱吗？」 「反正你明天要出海了，给你钱，你也没地方花。」 「我要加油啊，大姐！」 「你叫我啥？」 「美女……你不给我钱，我明天怎么加油加冰？」 「差点忘记了，那我明天再去拿给你吧，那么多钱放口袋掏来掏去容易掉，等出门了我再给你拿。」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手里的钱够他买两包烟了，除了烟钱，他也没地方花钱，他对消费的欲望也很低，这年头也没啥东西可以刺激他消费的了，该有的都有了。 「那你要现在去找你朋友吗？」 「你这么急？刚刚还叫我等下个月再说，还叫我数一下还有多少条船还没到手。」 「不是你说吗？早点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提前考虑，现在又说我急，你真的太会倒打一耙了。」 「那我走了，不然白天他们要是出海也遇不上，明天夜里我也要走好几天。」 「嗯。」 林秀清等他走后也一直在那里想着手里捏着13万，真的好多啊，衣柜里固定的两个箱子都快填满了。 「呸，就只有12万6000多，被他带坏了，一直光记着13万了……」 饭后两口子交谈了一会儿，等叶耀东踏出家门时，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晚风习习，繁星点点，海浪声阵阵。 等走到村子里听到的就只有虫鸣鸟叫声了，也听不到海浪声了。 小路边的沟里，蛙叫声阵阵，草丛也有几只萤火虫在那里翩翩飞舞，看着他一阵新鲜，这么快就有萤火虫冒出来了。 他脚步直接往草丛里踩去，但是又立即收了回来。 等返回去的时候，有看到萤火虫再抓两只，现在算了，现在还要去别人家谈事情。 阿正那边感觉不太好说，他先去的小小家。去的时候，小小的老娘正在门口给他两个女儿洗澡，而他正光着膀子坐在屋里翘着脚看电视。 「阿东来了？」 他老娘看到他格外的热情高兴，说话的音量都高了，然后就朝屋里喊到道：「阿尧，阿东来找你了。」 「东子？干嘛？有什么活动吗？这么晚过来，上山打猎？」 「打你妹。」 「我没有妹。阿光不在家，没有人敢抓蛇，大晚上的蛇出没的多，有点不敢上山，他那后山夏天蛇老多了。」 「多你个头，谁跟你说要上山了，一天到晚你都惦记着什么啊？」 「不上山打猎，你这时候跑过来干嘛？」 「找你说话不行啊？」 「行，坐呗，等我娘给两个孩子洗完澡，我让她整两个菜喝两杯？」 叶耀东环视了一下他家里，除了洗衣机也什么都有了，手头看着确实还挺有钱的。 「你老婆啥时候生？」 「说是下月初吧，你妹啥时候生？」 「也说是月底或者下月初。」 「哦，那到时候生完了接回来？要怎么接？这么远？拖拉机太颠簸了，而且还会见风。」 「到时候看呗。我是来问你一下，要不要再合伙整个大一点的船，跟我一起跑远海？」 小小闻言翘着的脚都放下来了，瞪大了眼睛，「跟你跑远海？再搞一条东升号？」 「类似吧，可以商量商量搞多大的，跟东升号一样的，也可以跟丰收号一样的，也可以比丰收号大一点。」 「东升号不够你挣的了？」 「可以这么说，但是更多的是钱太多了 ，没地方花，担心放着就贬值了，你没看，今年人工都涨价了，大件的东西都贵了一点点，就拿鱼船来说，这两年每年涨价，越涨越离谱。」 「这倒是，听说我手里这种的都要3000多了。」 「我想着你手里也不差钱，我们一人出几千块，再搞一条大的。大的船挣钱更快，而且远海的资源更丰富，不是近海能比的。我大船试水的时候你也看过，一网随随便便几千斤，近海能有吗？」 小小沉思了一下，也想到了他上个月轰动的11万斤一网，心里一动，立即也变得蠢蠢欲动。 「你上个月那一网11万斤的梅童鱼卖了多少钱！」 叶耀东笑着给他比了一个耶。 他瞳孔紧缩，「2万块！！！***，一网等于一条船。」 「对，不过这种可能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上一次，撞大运的成分比较高……」 「你这运气我也是服了，就服你的海运，活该你挣钱，难怪你说你钱多的没地方花，谁他马像你这么好挣钱的？挣那么多可不是没地方花吗？」 「主要是也不敢花别的地方，就想着咱们靠海吃海，造船出海挣钱更合适一点，还能钱生钱，利用起来。」 「拼了，跟你干了，兄弟我就指望着跟着你后面喝口汤了，带带我，先富带动后富。」 「哈哈哈你就不思考思考，就不考虑考虑？」 「考虑个几把，晚了没汤喝怎么办？就冲你这两年赚钱的速度，你叫我搞什么我就搞什么。」 叶耀东高兴极了。 果然靠谱的朋友不需要多，有那么两三个，三四个就好了。 多干脆，多肝胆！ 他都还没怎么劝说，就要跟他干了。 免费阅读. 第1059章 继续出海 「好兄弟。我吃肉了也不能光给你喝汤，怎么也得吃点肉渣……」 「草，怎么也得分几块肉吧？」 「那就得碰运气了，出海这种事不都是看天看运气吗？但是怎么也是先人一步，在大家都还围着近海捕捞的时候，咱们已经去到资源更丰富的远海了。」 小小频繁的点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一开始叫我们买船，我们挣钱了；叫我们换大一点，我们挣的更多了？去年又跟你去一趟浙省，立即就变成万元户，发了个大财，羡慕死我的兄弟姐妹们了。」 「好好好，你没意见就好，就是这船今年肯定涨价的离谱，造船厂去年没从我这里挣到钱，我再去预定的话，肯定是叫高价。」 「咱们晚点再商量商量，我有经过市里船厂的时候再去问一下，或者有经过省里的，也去省里找一找，看看多问几家价格。」 只要同意了就行，晚一点怎么个章程他琢磨一下再说。 本来还以为小小听了会考虑一下的，所以他也没有去想其他的，直接就过来了，只打算先说一下的。 「你拿主意就行，我相信你兄弟，吃香的喝辣的，就看你的了。你准备怎么安排，造多大的，你确定了再跟我说，我都听你的，然后咱们再商量一下分配方式。」 「好，只要你肯相信我就行，反正坑谁也不能坑你们这几个发小。」 「阿正那呢？要去说一下吗？」 「也有打算去的，想着你这里说完再去他那。我是想着他是独生子，他爹娘看的跟眼珠子一样，平常喊打喊杀的，但是真有什么，也是宝贝的不得了。担心他爹娘怕他去远了，有危险什么，不会同意。」 「先问问呗，他要是愿意的话，他爹娘那边他自己会去说，就一个儿子，还能不听儿子的？更何况他这两年也挣了一个万元户，老出息了，他爹娘都骄傲的不得了，天天假模假样的在那里贬低，等着别人夸。」 叶耀东也笑了，跟他娘很像，明明儿子出息骄傲的不得了，偏偏嘴上还要说着反话，贬低几句，等着人家夸的她心花怒放。 「等会就走一趟他那里，如果他也愿意的话，咱们再商量着分配。到时候你俩可以一起出海，轮流换班开船，也可以轮流出海，又有的休息，也爽的。」 小小眼睛一亮，「对呀，这个好，可以轮流出海，相当于一个月一人出去一趟就可以，轮班，又能在家里休息，又能挣钱，比现在天天苦逼的大半夜就出海到下午回来，爽多了，而且挣的还不会少。」 「嗯，那我先去他那里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他哪里还能坐得住，恨不得赶紧去拉着阿正一起干，一起挣大钱。 「行，那就一起去呗。」 两人往外走时，小小老娘还在那里喊，「早点回来，不要喝酒啊，夜里还要出海的，给你爹知道你这会儿还要跑去喝酒的话，等会儿要骂死。」 「知道了，啰嗦，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了。」 两人一路上又转到阿正家，只不过他老娘抱着他女儿，说他已经躺床上去了，叫喊了一声，他老半天才提着裤子匆匆出来。 「才几点啊？就直接上床了？」 「又没事干，夜里还要出海，不得早早的躺下？」 两人看着他老娘抱孩子去到另一个屋，都一脸了然的模样。 「孩子都跟你爹娘睡啊？」 「昂，嗯，我娘觉得这孩子夜里总是尿床，会吵到我睡觉，戒了奶后就抱她屋里睡了，坐下说吧。」 三人都边说边去桌边坐着。 「这是想让你赶紧生个孙子。」 「急什么，再说吧。你们这个时间过来什么事啊？去山上打野味啊？几点了？阿光不在，我怕蛇……」 「***，你俩反应一模一样。」 叶耀东也是无语了，过来找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去山上打野味，还有怕蛇。 小小也哈哈大笑，「刚刚东子上我那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也是跟你一样的，说阿光不在，晚上天热了蛇多不敢去。」 「很正常啊，不吃吃喝喝上山，你找***嘛？」 「有个发财的事，想跟你分享一下。」 阿正眼睛也亮了，「发财，发什么财？你捡到金子，还是发现宝藏了？自己搞不定？」 「想得美……」 「东子是想找我们合伙再造一条类似东升号丰收号那样的大船，然后跟现在的两条船组一个船队一起出海捕捞，安全能有保障，收入也能大大增加。」 「船队！！！那要造几条？我那点身家够？」 他光听到重点的船队了，其他直接给他忽略了。 「你耳背啊？跟你说造一条了，三条船组一个船队，还造几条……你有多少身家，说说看？看看能造几条？」 「就一条？」他满脸失望，「那一条东子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花钱搞定吗？他还能差这一条船的钱？」 小小瞬间也反应过来，「对啊，再造一条你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掏这个钱？干嘛还找我们合伙啊？」 「这不是先富带动后富吗？我自己船那么多，我开不过来，找你们合伙我放心啊，到时候把船交给你们开，刚刚在你家不是说了？这都没反应过来？」 「哦，光想着你要带我发财，要跟我合伙一起整一条渔船，光顾着高兴了，没去多想。」 「你们要是想单独订一条也可以啊，那我就不掺合？」 「别别……我们哪有那么多钱？一条船要一两万，现在要将近2万了吧？我哪有那个钱，把阿正的一起凑一块，够是够，但是日子不要过了？还是得指望兄弟你拉拔一下。」 阿正也立即反应过来，激动了，「所以，东子是过来找我们合伙，我们仨一块合伙订一条？一块均分？就跟阿光家的那个丰收号一样？」 「你要掺合吗？我担心你爹不会同意，你可是独苗苗。」 「同意啊，怎么会不同意，我现在可是他们的骄傲，再整一条大的，那得多风光啊？他出去吹牛都能吹三天了。」 「何止啊，我觉得能吹三年！」小小补充了一下。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叶耀东笑过之后才正色道：「所以，你这里也是没意见了？」 「没意见，怎么会有意见。」 「那你爹那里你来搞定。」 「没问题。」阿正拍着胸脯保证，信誓旦旦。 小小关心的问道：「那咱们这船要怎么分配？」 叶耀东思考了一下，看着两人都望向他，有些犹豫的道：「我在想要不要干脆订两条，你俩一人订一条，我直接入股你们就好了？」 「啊，一人一条？」 两人面面相觑，感觉自己没那个本事直接造那么大一条船啊。 要是东子要搞什么团队，他们合伙凑一丁点的份额，还有可能。 「你们钱不够，我借你们？」 小小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那还要跟你借钱的话，不是跟你出钱也没什么多大区别？照旧还都是你出钱，借钱的话还更亏，明明都是出一样的钱，占的份额还少了……」 阿正好奇的问：「那一条船得多少钱？」 「丰收号当时是一万五，现在肯定挡不住，估计得18 ，000往上走了，要是县城交不出来，去市里或省里问的话，估计得将近2万，本来我们小地方，肯定会便宜一点。」 阿正咋舌。 「那把我卖了，我也没那么多钱。」 小小赞同的点点头，「是啊，一人一半那也得将近1万块了，得砸锅卖铁，掏空家底了。」 叶耀东解释了一下，「我是想着你们单独一人一条船的话，以后还省心一点，有什么事自己直接就能拿主意的，更何况以后要是想换别的船，不想要了，也方便。」 「那我们三个人一条船也没区别啊，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问题也不大，有什么事商量一下，应该也好说吧，又没有别人。」 「对对，三个人分摊的话，手里还能有点余钱，不至于全部家底都要压上去。更何况，这买了肯定就是几十年不会换了，没有遇到什么天灾人祸，谁傻了吧唧的再拿出去换？你们的船已经够大了，咱们整个县城都没有多少条那么大的。」 叶耀东看他们对一人一条有点异议，就也不再多说话。 确实压力也挺大的，一人一半可能都要9000过万的样子，一般人家哪里拿得出来，即使他们去年都挣了大钱，但是也没可能全部都掏空家底。 有的人家拿个900块钱就觉得很要命了。 刚刚能听他的直接二话不说应下也算是很给力了。 「嗯，你们要是只想合伙一条的话，那也行，反正咱们近期就先问问，先咨询一下今年的价格。听说今年什么都涨价，这些建材材料通通都涨了。」 「多问几下看看，反正我们也不着急。」 「行，反正初步达成共识就好了，后面的等着打听好价再商量。」 两人都高兴的点头。 「你有经验，你看着办，我们都听你的。」 「对，你经常来去县城市里省城的，你熟悉一点，就你自己看着办，都问好了，到时候咱们再商量。」 「好。」 「这会儿还早，要不要让我娘炒两个菜……」 叶耀东连忙摆手，「算了，你们夜里都要出海，就不喝酒了，随便聊几句就好了。」 「你这一趟好像在家里歇的挺久的？看你的船一直停在海中央，也没有出去。」 「嗯，接连遇到事，家里老人觉得外面不太平，让我们等丰收号再一起出海，不要单独出去，反正这段时间也挣了不少，就多休息几天，家里也有不少事情也要做。」 「对啊，听说你们家这段时间也在那里修墓……」 三人坐在那里随便的闲聊了半小时，然后才各自回去。 叶耀东也给他们说了，明天傍晚或者明天夜里他也要出海去，到时候有经过几个地方再打听一下船厂。 等打听清楚了，再喊他们一块商量。 他也有一部分心思是想着，或许可以等下个月海蜇挣钱后，他们或许也能狠得下心，一人搞一条。 反正也不差这几个月，等问过后再看一下也可以。 他哼着歌，慢悠悠的走在小道上，虫鸣蛙叫声一路响着，他还惦记着抓几只萤火虫，一路看过去，却不是哪里都有，现在还不是盛夏，萤火虫还比较稀少。 还是走回刚刚遇见的那条小路，才碰到有几只萤火虫在草丛上空飞着。 他仔细的看了草堆，没看到有牛粪后，才放心的踩了进去。 萤火虫飞的并不快，非常好抓，耐心一点，两只手合十随便抓一下，就能到手掌心。 担心没东西装，他还把衣摆拉出来，暂时先包起来。 一连抓了三只，他才放过还在飞舞的零散两三 只。 衣摆的鼓包处，此时左突右转的已经有了三个点的亮光，即使他穿的是白衣服，但是依旧能透出来光点，闪亮亮。 不要说小孩子，他这会儿看着抓了三只萤火虫都很高兴。 男人至死是少年。 等他高高兴兴的回到家里，林秀清已经让两个孩子都上床玩了。 「阿清，有没有薄一点的小布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干嘛？有一小块的确凉的布料。」 他随手把灯关掉，两个小丫头顿时高兴的哇的叫了一声，「没电了……」 「不是没电了，是我关掉了，你们看，闪闪发光，亮亮哦」 「哇亮亮亮亮」 「亮亮亮亮」 两个小丫头高兴极了，在床上拍着手又蹦又跳的。 快乐如此简单，他们快乐了，大人看着也快乐。 林秀清呵呵直笑，「这么快就有萤火虫了，你还抓这小孩子的东西回来。」 「正好看到了，就抓两只回来哄哄她们，你都说了是小孩东西，那小孩子肯定喜欢。去拿一下透明一点的什么布，我这把几只萤火虫放到布头里面，随便拿条绳把口子绑起来，给她们玩。」 「我先把灯开起来。」 屋里瞬间又亮了，但是两个孩子不高兴了。 「没了？亮亮的呢？」 「在这里。」 叶耀东坐到床边，将衣摆指给他们看，两个小丫头立即跑到他跟前，戳着他衣摆的鼓包，脆甜甜的声音又响起来。 「这里……哇……」 两个小丫头坐在他跟前，小指头乱戳，眼睛瞪大了，里头装满了好奇与惊叹。 「让一下，我给你们拿布装起来吧。」 林秀清随便拿了一块的确良的布，然后让叶耀东把萤火虫重新又捞到布里面包起来，拿绳子把口子绑住，递给她们玩。 两个小丫头高兴的又蹦又叫。 「不要跳了，床都要给你们跳塌了……」 「关灯灯…关灯灯……」 林秀清无奈的又去给她们把灯关了。 叶耀东见她们两个脑袋围在一起玩着萤火虫，就转头出去洗澡。 林秀清也跟着出来，「你朋友怎么说？」 「他们都没意见，我一说他们就一口应下了，然后就说让我拿主意，让我多去问问，确定了要怎么搞，大家再商量着出钱的事。」 「那还得你跑上跑下，跑前跑后。」 「那也必须得是我啊，让他们去我还不放心，他们什么都不懂，一点经验都没有，我好歹也是订了好几条船的，知道造船厂大门往哪里开。」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嗯。」 两个小丫头在屋里面玩着萤火虫，叽里咕噜的话一直传出来，时不时又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 林秀清也进屋去看着她们，免得灯关掉，她们在床上蹦蹦跳跳的摔下来。 很寻常的萤火虫却能哄得两个高兴一整晚，连睡觉都舍不得躺下来睡觉。 还是叶耀东把蚊帐放下来，然后将绳子解开，让萤火虫飞在床铺上方自由飞，哄着她们说躺下来看得更清楚，两个才愿意躺下来。 又哄着说萤火虫跟她们一起睡，她们才眼睛睁睁闭闭，看睡着了。 「明天睡醒了，要是找不到估计又得闹了。」 「那就跟她们说白天不会亮，晚上就亮了，这么小哪里能记得住，等到晚上就忘记了。」 「睡吧，明天你还得将海上的东西收回来。」 「嗯。」 不只是海上的东西，第二天他也将船一起安排租出去了，还顺便上山跟他爹一块儿将墓地最后的扫尾工作一起做了。 最后还趁着天没黑，把船开去加油加冰了一下，然后跟丰收号一块回来，停泊在海上，等夜里再跟着村民们都一块儿卡着涨潮的时间出海。 夏天的夜晚，海风不像白天一样带着余热，而是丝丝透心凉，带着淡淡的咸味和湿润的气息，迎面吹着能带着身上的燥热，只留下凉意。 他只单穿一件背心，吹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此时码头外面已经有了好几盏手电筒的光亮闪烁，随着他们离码头越来越近，嘈杂声也都越来越清晰，夜晚的寂静也被打破。 大家都是卡着潮水出来的，所以显得这会儿码头上人还挺多的。 船工们都提前等在那里了，他们一到，随便上一条自家的船，顺手就能把他们都送到大船上。 上船后第一时间，他们也是检查机器的检查机器，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 虽然昨天上船去加油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一遍了，但是出发该检查的还是得例行检查一遍。 而岸边上一艘艘渔船仿佛也从沉睡中苏醒，陆陆续续的有渔船从岸边缓缓驶离，打破了海面的平静，荡起一圈圈涟漪，向远方扩散。 这些渔船，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宛如一支支蓄势待发的舰队，在漆黑的海面上划出一道道坚定的航迹，有他们村的，也有隔壁村的。 叶父在检查过机器后，又继续他的烧符纸。 「也不知道亲家有没有烧点黄纸去去晦气，上回连螺旋桨都坏了……」 「都会的吧。」 叶耀东心想着这个也不一定会灵，真要那么灵的话，前面一趟就不会出海了，只会休息调整一下。 叶父将自己的仪式感做完后，吆喝了一声，「好了好了，没啥问题，准备出发了。」 月光皎洁微弱，船身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银辉，船头破浪前行，激起朵朵浪花。 一艘艘行驶过的渔船上都亮着了灯火，照亮了渔民们忙碌的身影。 他们或是专注地操控着舵轮，目光炯炯，凝视前方，把控着船只的方向；或是熟练地整理着渔网，脸庞在灯光下忽明忽暗，映射出对生活的执着与坚韧。 随着渔船渐行渐远，灯光逐渐融入无边的黑暗，只留下一道道淡淡的光影。 渔船们行驶远去的方向一开始是一样的，等行远了后，大家就各自奔赴自己的熟悉海域，而他们的身旁也只余他们两条大船，一前一后。 海面上海风吹的冷意加重，大家纷纷都回到了船舱里，打算继续再睡，刚出发没多久，船上也没有什么是需要干的，整理的活，在刚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干完了。 现在还是凌晨3点不到，差不多等到天大亮后，渔船才会开始下网，还有好几个小时，足够他们再补一个觉，养足精神，第二天干活。 叶耀东也穿上了外套，不再只单穿背心，他在甲板上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船舱里躺着。 四面黑乎乎的，除了水也没有别的，站在那里也无事可干，睡不着也得回船舱躺一下，明天才有精神。 三更半夜的，大家也没什么可交流的，躺下后就各自闭眼，耳边除了机器的轰鸣声，啥声音也没有。 叶耀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太阳都升起来了。 橙艳艳的太阳跟个咸蛋黄似的悬挂天空，他也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吃了个稀饭后，去 到驾驶舱替换他爹。 「刚下网吗？」 「对，刚放下去还没半小时，饭吃了没？这里就给你看着，我回船舱里睡觉了。」 他点点头，既然没有说其他，那夜里就是很平静的行船了。 叶父也是满身满眼的疲倦，上了年纪了，身体没有年轻人好，扛不住熬夜。 叶耀东保持着渔船作业的速度，留意着鱼船周围，认认真真的作业。 随着太阳从海平面上越升越高，海上的气温也逐渐上升，也到了第一网收起来的时候。 船工们也都纷纷脱掉了外套，去收缴缆绳，开始起网，网口也在逐渐缩紧，缓慢的被拉上了船。 后头的渔网也都渐渐浮了上来，带着大片白花花，翻着肚皮的鱼儿。 「好多白对虾啊……」 「看着一大片白，还以为是鱼，原来是对虾。」 「对虾好啊，对虾个头又大又有肉又值钱，比一般鱼货值钱多了。」 叶耀东也看到了收上来的货，看着对虾的数量还真不少，应该也能有个几百斤。 船工们活都干熟了，货一上来后就倒出来，然后重新又将渔网慢慢的放下去，继续再下网。 从早到晚，渔船的作业都没有停歇，只除了中间分拣完货物，稍微有点空闲的时间才能坐下来歇会儿。 也是因为第一天，大家夜里都休息够了，白天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干活，所以分拣速度也太快了一些，还能有空休息。 不然的话，一般情况下都是一网接一网，刚干完活立马又继续上货。 等叶父睡醒后，叶耀东又将渔船交给他爹，正好一网货刚收上来，船工们又将空的渔网放了下去，他下去正好跟着一块帮忙分拣。 不过在他从舵楼下来时，正好看他们或蹲或坐在那里扒拉着鱼货，有个人从一堆鱼货里面，突然扒拉出一块挺大的红珊瑚。 「没想到还能把这东西从海里拉上来，可别把渔网勾坏了……」 「哎哎哎………」叶耀东看着他感慨完，随手想要扔时，赶紧大喊了一声，「别扔。」 「你要这个？」 「要啊，这红彤彤的多好看，干嘛要扔？」 「这拿了也没用，远一点的海域底下听说多的是，什么颜色都有，呐…这里还有一大片海带，从海里拖上来，你要不要？」 叶耀东看他从边上专门挑出来的一堆海带，抓了一把给他，也笑呵呵的说：「要啊，正好晚上拿来打汤。」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单独拣出来，等会儿拿条绳子挂起来晒一下，晒干了后，拿回家也能吃，难得捞上来这么一大堆。」 「这些野生的海带还长得挺厚的，煮起来应该也会好吃，头不要剪掉，我要吃海带头，这个头更脆。」 「行啊，你这个破珊瑚拿去干嘛？不能吃又不能喝，还不如多捞一点海带上来，还能加个餐。」 「不觉得好看吗？拿去摆在驾驶舱里头。」 「可惜了，没有砍两根排骨带上船，不然还能排骨炖海带。」 「这里头不也有些小的海带苗？随便煮一煮，放几个虾也一样会很鲜。」 叶耀东一手拿着珊瑚，一手蹲下去抓了一下那一大堆的海带，也摸到了嫩嫩的海带苗。 「这么小的海带苗拿回去拿绳子夹起来，挂海上养着，也能长大。」 「拿回去养？这怎么养？」 「拿绳子把它头夹起来吊在海里不就能养吗？挺简单的，这个也很好长。」 他理所当然的说道，反正就是这么养的，只是他们这儿现在还没人养。 「会掉海里吧，让浪随便打几下就沉下去……」 「绳子要夹紧一点，再弄一点浮力球拴住就好了，不会掉的。」 「呵呵，那阿东，你把嫩的挑回去，给你带回去养，正好教教我们要怎么养……」 免费阅读. 1-7号活动 求月票！！！！！ 又是新的一个月了！ 上个月拿命爆更了32.5万字，平均每天至少1万字，老爷们，上上票，等我晒个更新的彩蛋章，真的是拿命在写啊。 连续爆更一個月，真的太累了，感觉生命遭到了透支，理解一下，这个月缓一缓，开个抽奖活动吧。 大家都反馈还想继续抽奖活动，那么这个月就再继续。 这个月想着就抽300个海蜇吧，300x500g一包，数量多一点，中奖率也能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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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海带这种低端货更是没人花费心力去养了，都是岩石上面随便长的，掉落到海里也没人去捡，没人要，海边人也不稀罕去吃。 想吃的时候，谁家出海有捡回来，有晒在门口的去要两片，也是都能有的，乡里乡亲的都很乐意分享。 即使你停在门口多看几眼，人家也都会问你要不要，热情的让你拿一点回去煮。 他想了想，也觉得带动整个渔村去养殖海带确实可行，上辈子他们村子也有养海带的，远一点的海上基田也有养紫菜的，还有养头发菜的，更有养生蚝的，手里有船，养什么的都有，现在也只是提前发展而已。 山贫地少的海边渔村，脱贫致富的希望完全都是在海上，造渔船出海捕捞的话，需要一定的成本，有些完全没有经济条件的渔民们可没有这个本钱。 他们一个村400多户人，大多数只能打打短工，干一点零碎的活，挣点小钱糊口，或者是去随便开垦一些土地，种点吃的，保证饿不死。 真正有钱挣的还是极少一部分，而且现在也大多都围绕在他身边。 海里捞回来的这些海带幼苗，如果拿回去养的话，也不妨是渔村的出路，还是能让全村都致富的一条路。 这要是真种出了，压根就不愁卖，内陆地区的人为什么要吃加碘盐，就是因为海产品摄入过少，缺乏碘。 而海带就是富含碘，海鲜不容易吃到，海带晒干了运送的话，那就方便了。 所以海边人吃的盐也都是不含碘，因为担心摄入过多的碘。 这晒海带可比晒鱼干省事多了，随便找个地方摊开来挂着就可以。 大家议论了一番后，都看向了叶耀东。 「可以养得起来的吗，阿东？」 叶耀东转过头来，「可以啊，找合适的海域，能养得起来啊，上个月出海的时候，海面上也偶尔有看到飘着的，当时就没想着捞上来……」 「没有被渔网弄到里头，哪里会想着去捞啊，常见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稀罕的。」 「你要的话，我们 就拿手抄网捞一点上来晒，这估计是哪个海岛岩石上长着的，然后现在长老长大了，就被浪打到海里了，也没人要。」 「是啊，没人去捞，没人要，所以才这么大面积的飘着。」 「随你们，你们要是这些分拣的活干完了，要捞一点上来晒也行。肯定是手头这些活比较要紧，海里的这个海带捞不捞也无关紧要，因为现在也不是海带生长的时候。」 海带是生长在低温的海水中，20度以上的水温，海带不仅不会生长，反而会糜烂，所以每年14月，是海带生长的最佳季节。 到了清明节后，气温开始升高，就是海带收成的好季节了。 地面上的那些有的确实有些烂了，而且也到了成熟的季节。 野生的海带是生长在岩石上面的，它那根部牢牢的扒在岩石上，也就生长太久了，有点烂了才会轻易的被打下来，也不知道漂浮多久了。 要不然它好歹也是生长在流大、浪小，发热海区，潮水越急，海带越大。 他们附近的海岛确实有岩石上面生长了海带，去年他跟阿清都弄了一大堆回去晒，真要养的话，那周围的海域也是适合生长。 就是一开始，他只想着捕鱼，养殖的话，他可没那个精力，不过看大家现在这么感兴趣，直接让村干部出面，发动集体养殖，他再收过来，也能带动全村致富。 最关键的是他们附近海域还真的会适合养殖，他店铺也步上正轨了，村子里养的还真能吃得下，不愁销路。 先富带动后富，个人富裕带动集体富裕，大家一起富裕，响应政策。 就是，现在海带没有经过一代代的优良培育，可能产量跟生长方面比不得以后，不过吧，事在人为，他只要起个头，能看得到一点成效就算成功了。 专业的事得专业的人才，只要能看到一点成效，村委会就能想办法将它做大，而且官方也能牵头请来技术人员大力发展，这就不是他能操作的了。 万事开头难，只要开头能见到成效，后续的就不需要他操心。 大家一听现在不是海带的生长季节都懵了，连发问。 「每年也就这两个月海带最多吧？」 「是啊，温度高了就不长了，所以就成熟了，就被浪打到海里了，冬天的时候才比较适合夹海带。」 「我们现在多捞一点，嫩的是不是也不能拿回去养了？」 「你刚刚不还说可以拿回去养？」 叶耀东想了一下自己刚说的话，好像是有说过，「刚好看到了，太顺口，就说拿回去可以养，养是可以养，就是现在这温度容易烂掉，想要养的好，也得等冬天的时候，现在是收获的季节，不是夹苗的时候。」 冬天去附近海岛上面采苗，然后再用绳子夹，可以直接养在附近海岛。 「哦，那现在这些就只能拿来吃了。」 「晒起来呗，渔网都打捞上来了，不要白不要，拿个绳子挂起来，在海上风个两天就干了，到时候你们都分一分，也能拿回家煮汤，反正放着不会坏。」 「那就晒起来。」 「那海上还飘着挺多的，不知道是周围哪个海岛上掉下来，要不要捞啊？」 「捞啊，正好现在还没到晚饭时间，大家精神都好，分两个人帮忙捞一下，也不会耽误船上的活。」 「那就捞捞捞……等冬天的时候再让阿东教一下怎么种……」 「对，地里种的菜卖不了多少钱，海里的这菜晒干了有人要吗？」 「地里种的菜也能卖钱，城里人都没有地，他们吃的菜都要花钱去买的，谁像咱们在乡下，菜不值钱，自己随便种都吃不完。」 「那这个多少也应该会有人要……」 「先捞吧，够得着的就捞一下，够不着的就算了。」 他们自己说的热闹，商量着就分了两个人去捞，反正渔船作业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叶耀东也蹲在那一堆海带角落挑拣着，局部烂了的话就拿剪刀剪掉，面积大了就丢掉，老的嫩的也都挑出来，现在的海带可没有后世那么大的，野生的显得特别的幼小。 说实话，现在天然的都没人要，哪有人会想着去养殖，真正缺这些的还是内陆山区，也不只是缺这些，内陆山区贫困地区什么都缺。 但是以现在人的脑子哪里会想那么远，大家都只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什么见识也没有，整个村子的人去过县城的连110都没有，少有人会前卫想着要去养殖，海底捞上来的都吃不完，都要拿去喂牲口。 大家对他那么有信心，他说能卖钱就立即相信能卖钱，还是因为看到他把鱼干卖的那么成功，挣了那么多钱。 不然谁信他啊？ 那些他们海边都没人收的鱼货都能变废为宝，海带肯定也行。 大家挑拣的挑拣，打捞的打捞，分工合作，嘴里还不忘了闲聊议论几句。 叶父在驾驶舱里看他们突然间开始打捞那些海带，也是有些疑惑，那玩意儿整过来干嘛？ 他也没空去问，只有等吃饭的时候，东子过来替，才随口问了一句。 「他们好好的捡这么多海带干嘛？」 「听我说能卖钱，就赶紧打捞了。」 「卖钱？这能卖什么钱？海里一到季节就有的。」 「当然是晒干了卖钱啊，鱼干都好卖，没道理海带不好卖。」 物资匮乏的年代，什么东西都有人要，尤其是不要票的东西，那更是疯抢。 他上辈子看过，一辆大货车拉了一车的瑕疵布，结果遭到整个村子的妇女围拢抢着要，仿佛不要钱一样。 叶父将信将疑，「真有人要啊？海面上飘着，捞都没人捞的，也有人稀罕？」 「能吃的东西为什么会没人要？多少地方温饱问题还在待解决或者是刚解决，我们这里便宜的要死，没人要的东西，可能放在别的地方也是让人哄抢的存在。不然哪来的那么多倒爷，那么多的走私犯。」 「那能比的？那些人倒腾的都是值钱的东西，你看你折腾的都是什么？」 「我折腾的都是正经的海边土特产，人家是犯法的，我可是老实人。」 「这一点点的，看你能卖多少钱……」 「谁卖了，那些是晒着留起来吃，这一点点的还不够我卖的，等冬天了我再捣鼓。」 「那么能啊？还什么都会？」 「看着呗，你见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我说的不都办到了吗，你看看我现在挣的。」 叶父没得反驳，好多回确实都证明他是对的，或许还真的有可能有卖钱也不一定，他们这里没人要不代表别的地方没人要。 把驾驶舱交给他看之后，叶父也下去吃饭，顺便看一下船工们已经拿绳子挂起来晒的一片片海带，跟门帘一样。 不过，现在海带张开没有以后那种的那么大片，跟被子一样，现在的海带宽度大的也就二三十厘米，品种还没有被不断的改良，但是厚度却挺厚的。 怕挂在那里影响视线，船工们都横着挂，挂到甲板上方，怕挂在船舷两边上方会影响驾驶舱看渔船周遭的视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三啊，阿东说这海带也能卖钱，他现在懂得可真多。」 「他走的地方多啊，见过世面的当然不一样，谁像咱们，一辈子都走不出村子，去远了也是在没人的海上飘着。」 「确实，整个村子就没有比阿东去过的地方多，见过的人多，他都还能认识领导，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这海带真拿去卖的话，能卖多少钱？」 大家刚刚都没来得及问叶耀东，这会儿都好奇的看向叶父。 「我哪知道，他天天主意那么正，旁门左道的七七八八的东西知道的比谁都多，还天天订报纸，看报纸，应该是知道点吧。」 「咱们那都到处送来送去没人要的东西，没想到到了外面，都是能卖钱。」 「先晒起来先，晚上没有排骨，放的虾子煮海带汤，味道还可以，挺鲜的。」 叶父尝了两口，觉得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吗？ 一个个听说能卖钱，感觉东西的味道都不一样了？ 他腹诽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 饭后，大家有条不紊的继续干活，该休息的等入夜后也去休息。 连续好几天都平静无波，而船上挂着的海带也都被晒干了一波又一波。 大家知道能卖钱后，这几天都很努力的捞，能够得着的海带都捞上来，拖网带上来的海带也没有再扔掉。 以至于晒干了一大片又挂上一大片，几天以来，甲板上的海带就没有停止过。 等天空有一些阴沉，看着快下雨的时候，大家都麻溜的卷巴卷巴全收下来，也是积攒了厚厚的三大筐，每一片的海带上头都冒出了白霜。 晒干后的海带表面都会有一层白色粉末，很多人以为那是盐或者是灰，泡发时会把这些白色粉末洗掉，但其实那是一种很珍贵的药用物质，叫做甘露醇。 不要误认为那层白霜是盐分的析出，或是发霉变质的现象。 这是良好的利尿剂，有消肿的作用，还有解酒、减肥和抗癌抗菌的功效！ 大家看着脚边满满的两大筐海带卷，也是满脸笑容。 「没想到这几天就随手捞一捞，也能积攒了两大筐，这些加起来也能有个百斤吧？」 「够吃很久了。」 「给我们一年都吃不完，这么多。」 「阿东啊，这些要是拿去卖的话，能卖多少钱啊？」 大家早就想问了。 叶耀东也被问住了，他斟酌的说了一个收购的保守价，「晒干的怎么也有七八分一斤给人收购吧，这里面百多斤应该也能卖一个十块钱？」 事实是，他知道的80年代后期，干海带外头一斤卖7毛，层层的利润叠加，最终到菜农手里110肯定是有的。 众人眼睛一亮，那这比很多的鱼货都贵了，而且这还是他们有经过的时候，随便从海上捞的。 这两天作业的海域就挺多海带的，都是从附近海岛飘出来。 「那还蛮值钱的啊！还能有七八分钱。」 「是啊，这还是大家随便捞捞的。」 「这要是能把海岛上面的挖回来种，是不是也能挣钱？」 「照理是可以的，但是那得等下半年了。」 「你傻啊，干嘛还要去挖回来种，直接让它长在海岛上，等成熟的时候，大家直接过去挖了晒不就得了？」 叶耀东笑了，想的倒是都挺美的。 「在海岛上面天生地长，没有管理，长多少都是运气，可能今年长了明年就不长，或者是明年只长了一丁点都有可能，完全就是碰运气，要是自己养的话，好好打理，那产量肯定更高啊。」 「那倒也是……」 「别想这么多 了，冬天才是夹海带的时候，这两筐的海带，等拿回去后，大家都分一分，一人也就分个一二十斤，左右邻居或者亲戚送个一两斤也没多少。」 「好好好……那等拿回去后再分。」 叶父想着大概等冬天了，大家就都忘了，毕竟好几个月的跨度，东子也最好别再折腾了。 他手里又是作坊又是店铺，还有一大堆的渔船，忙都忙不过来了，在搞什么养海带的话，那不得跟陀螺一样，谁帮他？ 老子也没空，也什么都不会。 「都先抬到船舱里吧，拿布盖起来，防止受潮，这个天看着阴沉沉的感觉要下大雨，可不要白晒了。抬进去后也准备起网吧，我也跟亲家说一声，提前回去吧。」 说话间的功夫，原来已经有些阴云密布的天空更是暗了下来，明明才下午3点钟的。 叶耀东也抬头看了一下昏暗的天空，空气中也闷的很，感觉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要么不要下网了，先往回走吧，浪都打的挺高的，这天看着不止要下大雨，感觉是要下暴雨，咱们跑出来太远了，本来预计明天再往回开，边回去边拖网。」 「那也行，我跟亲家说一下，咱们先往回赶，等会看一下雨下的大不大。不大的话，就再放网下去；如果下的太大的话，正好全力往回走也不用收了。」 「嗯。」 大家立即各就各位忙了起来，叶耀东也去顺便将蓑衣都套上，并且喊大家都先穿上，以防等会突然间一下大雨。 在渔网的网口刚收上来时，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落了下来，压根就不用他们自己决定。老天爷就先帮他们下决定了。 噼里啪啦的豆大雨点落下来后，又变得格外的急促，瞬间又倾盆大雨，仿佛将乌云里头积攒的雨水全部一次性都倒下来。 所有人都顶着大雨收网，厚重的雨帘都模糊了大家的视线，海浪也因为急促的雨势而翻腾，渔船也被海浪击打的更加摇晃。 一个船工在收网的时候，因为靠着船舷，摇晃的渔船让他整个人站立不稳，趴到了上头，还好叶耀东在边上一直看着收网，眼疾手快拽了他一下，不然他整个人大概都得栽下去。 偏偏渔网的集鱼袋刚吊上来，渔网还在水里，这人要是掉下去的话肯定得被水里的渔网缠住，还会被翻腾的海浪打没了。 叶耀东后怕的在雨势中大喊，「小心一点……」 船工也心跳加快了一下，猛拍了几下胸口，人也赶紧站远了一点。 倾盆大雨中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俩才知道，有人刚刚差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叶耀东也连忙去喊其他人都小心一点，不要太靠近船边缘，刚刚是要收紧集鱼袋吊上来，没办法。 所有人都警醒了一下，暴雨中最怕有意外。 好在也是有惊无险，货收上来后，只要蹲在甲板上分拣就行，顶多有渔船摇晃摔几下。 在渔网收上来后，渔船也加速返回，丰收号慢了一点，但是过了十几分钟后，也出现在他们的尾巴后面。 倾盆大雨连下了两个小时，而他们渔船也在风雨中，放缓速度行驶了两个小时，雨势才渐渐的缓了下来，变小了一些，而天空也亮了点。 雨势小了后，叶父又想着再下一网，边作业边往市里头开，时间差不多能刚刚好控制在夜里的时候上岸卖货。 现在要是加快速度往市里去的话，可能还得提前到，在门口等很久。 叶耀东看着越来越小的雨势也没意见。 「等靠岸市里卖完货后，咱们就直接回去，也不继续出海了。」 「好，天气看着不太好，早点 回去也好。」 「这一趟收获也没很好，回去也不可惜。」 叶父点点头。 这一趟倒是难得的只呆了四五天就回去了，不过回到村子的时候，照旧地面都是干的，一点下过雨的痕迹都没有。 离着距离是一回事，天有不测风云也是另一回事。 这一趟他们照旧没有晒鱼干，能卖的在市里都一口气卖掉了，也担心突然下雨太过折腾，通通都拿去发酵了。 值得一说的是，刚到家，阿清就说去年年终开始发酵的那些鱼露，到现在基本全部通通都拉到市里去了，各个小店铺最近几天也通通都补了一批货。 家里的仓库一滴都不剩了，现有的也都是年后才开始发酵。 而拉到市里的那些鱼露顶多支撑一个多月，大概就得断顿了。 而年后发酵的，等分装还得两个月，市里的勉强可以等到发酵分装新的送去，而小店铺相当于应该会有一个月的空档期。 能在半年内卖空也是叶耀东没想到的，速度还挺快的。 阿清也把每一批次运走的鱼露都单独记了一笔，只不过市里头的，只能把每一次拉回来的空缸记一下数。 不然的话卖没那么快，大多都是拉到市里去仓储起来，而她爹能当天卖的账记下来就已经不错了，鱼露有的都零卖，他爹根本没办法单独记账。 至于会有一个空窗期，回家的时候阿清也跟他说了，这两天有交代送货的小弟，让他跟各个店铺都说一下，下个月没有货，下下个月再接上。 「都打过招呼就好了，免得人家以为我们言而无信，卖个半年不卖了。」 林秀清高兴的道：「我以为得卖一整年才能卖完，没想到不到半年就卖完了，还担心衔接不上。」 「那是因为他们送货的途中，经过街道偶尔也有吆喝几声，有看到小店铺还进去问一下，慢慢的代销的小店多了起来，卖的也快。」 「嗯，我也算过账了，那30多吨的货，扣掉咱们大缸收回来的押金成本，也让咱们挣了6500多块。就是说，只有半年，咱们就差不多回本了。没想到那些小小的鱼露，卖的那么便宜，也能那么快回本，原本还以为又是买地又是砌墙的花的钱那么多，今年都不一定能回本。」 「那是因为卖的快，要是卖到年底的话，那不是一样得等年底的时候差不多回本。」 「对，就是卖的快。算起来也顶多差个几百块就能回本了，这些大概是那些杂货原材料，反正油钱都是上到每个月总开支里面。」 「现在也只是把去年投入赚回来了，不用急着高兴。今年这上半年我们发酵的更多，两条船留回来的杂货合起来是去年的5倍以上。上半年挣的这几千块也得投进去大半，订更大的水缸户外发酵，等下半年我们才算是真正开始挣钱。」 「对对对。」林秀清连连点头。 免费阅读. 第1061章 计划捐献 鱼露去年投入的已经回本了，还是很让人高兴的，说明他也没有白折腾。 虽然要继续订大水缸，但是这也是必要的一部分成本支出，而且还是拿回本的钱去支付，重复再利用，下半年肯定能挣更多。 是真的属于积小成多的那种，这也相当于他现在已经白挣了一块地，一个作坊。 「我带回来的那个筐里面有20斤的海带，在船上就已经晒好了，你给收起来不要潮掉了，要吃的话就拿一片泡发了，随便是切丝还是切片煮汤。」 「哪里来的？你们跑海岛上面摘的吗？这时候还有海带？」 「是拖网的时候，夹杂在渔网里头带上来一大堆，然后船工们听说这个晒干了可以卖钱后，都很积极的又在海上打捞，所以在海上陆陆续续边晒边打捞，几天就攒了百来斤。」 「能卖钱？前段时间浪冲的海滩上都是，大家有的都还懒得捡，只随便捡了几片，煮一两顿。」 「什么都能卖钱，不要小看咱们这些海产品，只是交通不发达，运输不方便，外面的人想吃还没有，这个还含碘，可以预防大脖子病。」 林秀清拿篮子装着干海带，习惯性的挂到墙上，耳朵竖起来听他讲的头头是道，但是一听还能治病，都懵了，转过头来。 「大脖子病？」 「对啊。」 「报纸说的？我怎么没看到，家里的报纸我也每张都看过，大脖子病是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没见过，在外头听人说的。」 「哦。」 「别哦了，收起来就是了，反正也是菜，正好天气热了拿来凉拌呗，加点香菜加点酸辣，最好再加一点炸的花生米……」 林秀清白的他一晚，「炸你的头，那么会想，还想炸的花生米，能撒点盐巴白煮就不错了。」 「说真的，去买点花生米炸一点呗？反正可以放个几天不会软。」 「吃了你屎都拉不出来。」 「吃了我屎？」 林秀清拍了他几下，「你自己的自己吃，快点去洗澡，洗完吃饭睡觉了，还坐在那里屎不屎的。」 叶耀东呵呵笑的弓起手臂上的肌肉给她打。 「我女儿呢？」 「在裴家，裴玉的姑姑把她们都带过去玩了。」 「哦，那等会儿一起去睡觉呗，正好也中午了，孩子不在，你也能睡个午觉。」 「你赶紧洗你的澡吧，谁知道等会儿你女儿会不会又要跑回来找我。」 「太累了，不想动，一整晚没睡。」 「随便冲冲两下，把你的鸡窝头跟臭脚洗干净就行，我先把钱拿进去。」 叶耀东扫了两下自己又长起来的头发，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再加上也有五六天没洗了，还真都粘到了一块，又酸又臭。 摸完头发他又摸了自己一脸的胡渣，顺便还去照了一下镜子，感觉自己这模样跟流浪汉有的一拼。 眼窝凹陷，满脸憔悴疲惫，要不是鸡窝头跟胡扎满面，大概以为他快被榨干了。 不过还真别说，忽略他的鸡窝头，看起来还真的挺有帅大叔的模样。 他拿了镜子边照边往屋里去，「阿清啊，你说我剃个光头咋样？大夏天的正好凉快。」 「随便你，你爱剃就剃。」她正数着钱，哪有空搭理他。 「你觉得我光头会好看吗？」 无聊。 她默不作声，只在心里嘀咕了一下，结果就这么一分心就数错了，她气恼的只得将手中的钱又重新来过。 「阿清啊，我觉得我剃光头也会好看，人长得帅， 什么发型都能支撑的起来。」 哗哗的点钞票的声音没有停过…… 「但我又感觉会像牢里放出来的，当时阿凡哥出来的时候，就是顶着一个大光头……」 忍住！ 「可是剃光头更凉快，而且可以几个月不用理头发……」 吸气！ 「可是剃了就不能梳大背头了……」 重来！ 「哎？我问你呢，你说我要不要剃个光头？」 再吸气！ 叶耀东一无所知的一只手拿着镜子，一只手揪着他头顶上的鸡毛，站在她旁边继续嘀嘀咕咕。 「还是剃好了，剃了这样洗头就方便了，毛巾随便擦两下，顺便把家里两个小崽子也一块……」 「砰！」 重重的拍桌子声吓了他一大跳，手里的镜子都被他直接扔到桌上，人往后跳了一步，他惊疑未定的眨了几下眼睛，看着母老虎发飙。 「你干嘛………」 林秀清黑着个脸，「从你进来，我已经重头数了三遍了。」 「你心算这么差的吗？」 忍无可忍！ 她把钱丢在桌上，进了的握紧了拳头，然后边打边将他往外推，「去去去，你给我出去，出去，管你剃不剃，你把全身的毛剃了，我都不管你……」 「那不行，有的地方可是我的财毛，越厚财运越旺，而且剃光了，我不成太监了吗？」 「管你太不太监，别吵。」 「你说话就没良心了，我太监是谁的损失……」 林秀清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赶紧去洗你的澡，还在这里贫嘴，一面嘴上叫着累，一面照镜子照了半天，你要是不累，等会洗完澡，顺便把你衣服洗了。」 「自己算数不行，还恼羞成怒……」 「砰……」 门一把在他眼前关上了，直接把他挡在门外。 「哎……」 「快去洗你的澡！」门后凶凶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耀东嘀咕了一声，「真的是，脾气越来越大，数个钱还数生气。」 他又敲了两下门，「我的内裤，我的短裤还没给我，我怎么洗？」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件短裤直接丢进了他怀里。 他连忙接住，又喊了一声，「你要不要也洗洗？」 「闭嘴。」 叶耀东呵呵笑了两声，手里甩了两下短裤，然后放到肩头，去脸盆架上拿脸盆打热水洗头洗澡。 一整晚没睡，到家都已经过了饭点，他洗完头洗完澡，感觉都半下午了，林秀清也数完钱出来给他煮面吃。 吃完他就顺势拉着人去床上睡觉。 「碗筷还没洗……」 「睡醒了再洗。」叶耀东边说边拉的人往屋里去。 「老的小的等会儿就回来了……」 「等回来了你再起来不就好了？去睡午觉了，走了，我又不干嘛，累得要死，你要我命吗？」 「那你干嘛非要拉着我睡？」 「两个人比较好躺……」 「热都热死了，还比较好躺，你是嫌不够热……」 「不热，有风……」 「烦死了……」 林秀清碎碎念的被他拉进了屋，关上了门，只好陪他睡个午觉，其实心里头感觉甜蜜的很，睡觉都还要拉着她一块，让她跟着一块睡午觉。 老太太在他回来时，也拎着收音机去到作坊，然后看着他们卸货，站在周围问了两句。 等他两口子回家后， 她就没有跟着回家，而是留在了作坊，看着其他人干活，难得今天不用看孩子。 等到傍晚，村子里的渔船陆陆续续回港后，也看到他们这两条大船已经停靠在海面上了，阿正先一步靠岸后，也等不及回家，立即就往叶耀东家里跑。 在门口就开始叫喊了，偏偏看门狗不让他进，他一逼近院门就狂吠，站在原地就不叫，气得他牙痒痒，只好跑到后门去叫，结果又踩了满脚的鸭屎羊屎蛋。 他边嫌弃的边用脚蹭着石头，「东子，东子，在不在？」 「我勒个去的，这又是鸡又是鸭又是鹅又是羊的，你吃得完吗？也不嫌臭，蛮满脚的屎……」 叶耀东两口子睡得迷迷糊糊被叫醒了，只好走到窗户边。 「谁啊？正门不走，走后门，什么歪门邪道？」 「你家的狗守着大门进不来，哎哟哟…哎哟哟…救命……救命……你家大鹅……别叨了……别叨了……我走我走……」 阿正趴在窗户上才说两句话，就看到有两只大鹅摇摆的朝他跑过来，伸着脖子就啄他大腿，让他一阵好疼，他左躲右闪的赶紧往前门跑，也不忘了喊两声。 「去前面放我进来……想进你家门怎么这么难……」 叶耀东听着他在外头哇哇乱叫，也清醒了。 「你朋友？」林秀清伸了个懒腰，声音还带着带着起床气。 「阿正来了，你给我找找我的衣服裤子。」 她立即起身去翻衣柜给他拿要穿的衣服，「一觉睡到现在，太阳竟然都下山了，还好你朋友过来叫，不然都不知道要睡到几点，饭都还没煮。」 「好睡吧？我就说瞌睡虫会传染的。」 「你女儿下午竟然也没回来，真是难得，平常过去玩到半下午就要回来找我睡觉。」 「挺好的，以后白天也打发出去，晚上回来睡觉就好了，清静。」 林秀清笑笑没说什么，也自己穿上衣服出去做饭。 叶耀东也紧随其后去放人进来。 「你两口子干嘛，大白天的叫个门都没人应，这个点还躺屋里，进你家门比进财神爷家还难，前有狗后有鹅的……」 「睡觉啊，我下午才回来，才睡一会儿你就跑过来叫门。」他边说话边打哈欠。 「下午才回来？还以为你们一早回来。」 「不出意外，我们基本都是中午或饭点后到家，因为返程的时候，没有意外，都会顺道经过市里去卖个货再回家。」 「那你去造船厂问过了吗？打听了没有？」 「你就为这事来的啊？」 「不然呢？」 「急什么……」 「早定早到手。」 「搞定你爹了？」 「那倒没有，还没跟他说，等有了个章程再跟他说更有说服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先斩后奏吧？」 叶耀东挑了挑眉，这个他熟。 林秀清听着他们的说话，也转头看了一眼，表情微妙的翻了一下白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呵呵，这是好事，他肯定愿意的。我就是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们两条船飘在海中央，想着回来了就过来看一下，顺便问两句。」 「还没去看，在海上才捞了三四天，昨天晚上夜里下大雨，然后就回来了，你要着急的话，这两天看一下，去县里头瞧一瞧。市里的话，打电话让阿光去，叫他去问一下？」 「那也行，那既然叫他去问了，那阿光到时候肯定也要掺合一脚吧？」 「看他意思呗，他要是也想掺一脚的话，那我们就整两条船，一条船就挣那么一点点，4个人不够分的。」 「那也可以，不够钱的话，我让我姐姐们凑一下，借我一下。」 「你可真爱你四个姐姐。」 叶耀东无语了，关键时刻都能想得到他姐姐们。 不过，他现在可是万元户，他姐姐的夫家估计不会像以前那样不给什么好脸。 这两年阿正挺直了腰板，挣了大钱，他姐姐们面上都有光，也能从娘家拿点东西回去撑脸面。 去年从浙省挣了大钱，也没少给他几个姐姐们，外甥外甥女们买礼物，已经比从前只索取没回馈好很多了。 阿正满脸骄傲，「我知道你羡慕我，这是羡慕不来的。」 「耗子老婆一个人养活全娘家，你是四个姐姐养你一个。」 「胡说八道，那哪能比，我都有还的，我现在也没少挣钱，我爹娘都是我养着，以后我还得给他们养老。」 「我明天闲在家里，明天再给阿光打电话吧，现在都这个点了，顺便我也明天去船厂看一下，你明天要一起去吗？」 「一起好了，跟我爹说休息一天，等我顺便也跟小一声，让他也休息一天好了，大家一起去看看。」 「我原本还想着，或许等下一个月打捞完海蜇，你们手头宽松一点……」 「不用不用，既然已经想好了，那就早点定好了，反正也只要交个定金。」 「两条船哦……」 「那就两条船。」 「好的，李老板果然财大气粗，那小小那边，你等会过去顺路跟他说一声。」 「行，那我先回去了，刚从海上回来，身上都还湿的。」 叶耀东把人送出门后，刚一回到屋里，林秀清就道：「又变两条了？」 「阿光要是掺合的话，那肯定得两条，他大概率是会掺和的，渔船的盈利都是能看得到，没道理送上门的不要。」 「哦。」 「我们家里都有大船，到时候份额少占一点，让阿正跟小小多占一点，或者我们两个两个合，到时候我占个4股，他们俩其中一个过来占个6股。」 「这交期都还有先后的。」 「那就同样的船订两条，按20股算，等两条船都到手后，到时候再分出来，两个人占一条船就好了，也省得算账麻烦。」 多人合伙有多条船就是算账最麻烦，尤其是在他渔船多的情况下，那更是麻烦，算账都得跟一堆人轮流算，大概都得专门腾一天出来算账。 金额没问题都好说，还好一点，要是哪里账目有问题的话，那还得争上半天。 「你自己看吧，反正也不多。」 「嗯。」 说完话，没什么事，叶耀东又进屋去躺着了，总共也没睡几个小时，他头还疼着。 马上要吃饭了，睡是不可能睡的，但是可以先躺一会儿缓一缓，等晚上的时候再睡，顺便他还得琢磨琢磨海带的事。 空口白话的让村委会直接组织人手去养也不太可能，总得看到点成效才能让人相信。 他双手枕在后脑勺，翘着脚躺在床上，两眼空空的看着头顶上的蚊帐。 要么就他先组织人手养一点，等看到效果了，村干部们自然会相信，然后组织大批的村民们去养。 要么就是他出钱出力赞助，然后村干部鉴于他的赚钱能力，还有现在的威信力，给于一点信任，小范围组织人试验。 出点钱倒是没事，反正会反哺回来，关键是他没有那么空闲，可以亲力亲为的带领大家种植，更何况 ，现在没有经过改良培育过的野生海带，想要直接采集海苗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他都不确定的事，叫其他更不懂的人干，那得走多少冤枉路，起码他还是知道怎么养殖的。 在床上琢磨了一通后，勉强理清了一点思路，林秀清就叫吃饭了，他只好先放一放。 反正海带采苗育苗也得等9月下旬，10月初……等等…… 想到这里，他立即止住了往外走的脚步，那他从浙省回来后，就立即得投入采苗育苗的工作。 他也哪有这个空…… 林秀清在外头喊了几声吃饭，都没见他出来，就走进去一看，见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吃饭啊，你干嘛？我还以为你又睡着了。」 「没，在想个事。」 应了一声后，他又往外走。 吃饭的时候全程都在琢磨，他娘嘀嘀咕咕的讲着村子里的八卦，他都没有过心里。 老太太看着他一副不对劲的模样，「东子干嘛了？感冒了？」 「一副失魂的样子，干嘛了？」叶母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问道。 「没有，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叶父问道。 林秀清插嘴说道：「可能是想要又要跟他朋友合伙渔船的事。」 「又要合伙渔船？你都那么多条了，又合了好几条，还要合？」 叶耀东也没解释自己不是在琢磨这个，随口应了一下，「嗯，自己没有人手，分不开身去开船，就跟朋友合，到时候让他们开，我等着分钱就好了。」 「请人开也可以啊，你不是整了一条收鲜船，到时候反正都是自己船收自己的货。」叶父道。 「这么也可以，顶多分一两成利润给请来的船老大。不过，我想着先拉拔他们一下，我不找他们牵头，他们估计也不会想着干一票大的。反正也就再合这么一条，后面谁找我合，我都不合了，太麻烦了。」 「那你自己看吧。」 叶母也碎碎念叨起来，「这都几条船了，十几条了？村子里这几天都在讨论，你们下个月是不是又要去捕海蜇，你那么多船，又得发大财了……」 叶耀东听着他娘的唠叨，也没有顺着她的话题去说，只是继续回到自己的思绪。 不过他娘也提醒了他，所有人都知道他又要挣大钱了，大多数人都是有仇富的心理，羡慕有，嫉妒更多。 ***现在的政策也是先富带动后富，真的也挺有必要带动全村种植，让全村人都跟着慢慢富裕起来，就当做回馈家乡。 抢先一步，让家乡比别的村子富裕。 「我决定了，等下一波捕捞海蜇结束后，就将十条小木船捐献给村委会，让村委会组织养殖海带，带领全村人发家致富。」 突然的发声，让全桌人闲聊的话语都暂停了，大家都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林秀清忍不住道：「你真发烧了？」 「晚上一坐下来就看你不对劲……」 老太太有些担心，「是不是在海上遇上什么脏东西了？要不要，请人来看一下？」 「神经！」叶耀东没好气的骂了一下，「我能有什么事？」 只有叶父知道他在说什么，在海上的时候就听他嘀咕什么养殖养殖的，没想到还要把船捐出去，让村委会组织养殖。 一开始造的时候，可是想着使用过后就把船折旧抵给船工们当工资，没想到心思转变的这么快，而且还玩的这么大。 虽然是小木船，但是有10条的数量，加起来可不便宜。 「你来真的啊？」 「当然了， 我几时来过假的？」 「你们父子俩说什么东西？」叶母好奇的问，「还有10条小木船，哪来的？」 鉴于叶母的大嘴巴，叶父也不是什么都跟她说的，更何况东子的秘密多了，他瞒着也瞒习惯了，大多时候有啥也都不跟她说。 说了也没用，知道了也只会叨叨叨的啰嗦，到头来受罪的可是他。 「我订了十条小木船，到时候用东升号一起拉到浙省捕捞……」 叶母眼睛都睁大了，「这都可以？」 「怎么不可以了？人家本地的渔民也都是摇着小木船在海上一个一个的捞海蜇，你等会吃完饭帮我去村里面叫20个人吧，到时候两个人配一条小船。」 他这会儿说出来也是为了让他娘提前叫好人，谁知道汛期什么时候，会不会提前，会不会延迟？ 去年可是7月中就出发，提前把人手定下来，省得到时候临时抓瞎。 「你还搞真的？真的十条啊？啥时候拉回来？」 「可能月底可能月初吧，说好的月初一定要都给我。」 叶母砸吧了一下嘴，觉得这还真是一个赚钱的好方法，就是投入大了点，但是介于他们去年挣的，这个成本也可以不用计算了。 「那还真的跟大家说的一样，真的要大挣钱了？那今年一趟得挣多少钱啊？不得挣一个10万元户？我的乖乖……」 「想太多了，哪有那么多，别人也会带人的，又不是只有我们。更何况那么多人那么多船，全部都集中在那一片，三两天都捞完了。」 「那倒也是……那早早的弄完了，不是亏了？」 「那就让他们去海面上自己找，相互监督，后面能挣一点是一点，本地人没有发现海沟，一天也能挣个几十块，那么多船积少成多，也是一笔，更何况也不要油钱开支，只要人工。」 「也对。」 叶母越想越高兴，没想到儿子脑瓜子这么好使，又要发财了。 「那等明年了不是就不好干了吗？大家都学你了。」 「那他们大概就只能喝稀的，可能还喝不了，得死一片。」 去年能瞒得过本地人已经是实属不易了，今年再加大规模，肯定逃不过本地人的眼睛，后年再有人学他的话，真的可能死一片。 他把这话也说得出来，叶母更高兴了，也有些幸灾乐祸。 「对对对，所以今年又活该你挣钱。」 「还没挣到钱呢，你这话说的有点快了。」 林秀清忍不住笑道：「你不也都这样？还没挣到的钱都提前先算到手了。」 原来这也是遗传，母子俩一模一样，没挣到的钱已经先算到手里了。 叶母笑道：「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里吗？大家都这样说，我等会吃完饭就去给你提前叫好人手。」 「嗯。」 等他们说完，叶父才插嘴，「你真要种海带啊？你忙得过来吗？你会吗？」 「大方向知道，不过我也不自己种，让村委会组织人去研究，这要是能种植出来的话，到时候我都收过来，也能增加全村人的收入。」 「你行不行？」 叶耀东瞥了他爹也不说话。 叶母也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捐十条船的事，光顾着高兴他又要挣大钱，把这事给漏听了。 「你们说什么捐十条船，什么养殖海带？海带不是海岛上面有？这还要养什么？海滩上面大家前段时间都捡了不少回去晒，我都懒得捡。」 「海带在外面内陆地区卖的还挺贵的，内陆地区也吃不上海货，也就只有海带晒干了好运输，也好流通，所以在我们这 不稀罕没什么人要，外面有人要的，真种出来的话，也是能够让全村人受益的。」 这两年要是能种出来的话，正好赶上80年代末的尾巴，记得90年代都在宣传海带能预防大脖子病。 免费阅读. 第1062章 稳妥一点 「那为什么要捐？凭啥要捐？十条小船可不少钱，几千块钱呢，干嘛平白无故的要捐给村委会。」 叶母脸上写满了不乐意，这平白的要掏几千块钱出去，凭什么？ 「借不行啊？」 「有区别吗？」叶耀东反问一句。 真的借给村委会研究海带养殖，他还能到时候再要回来？ 即使他捐十条船给村委会，他还得费口舌，让村委会组织人手养殖，不过这个他还有信心能说服村委会的，毕竟真的能种出来，有他在，压根就不愁卖。 只要能种出来，意味着全村的生活水平都能提高，遥遥领先周围一带的村子，成为知名的富裕村。 再者，他们村也是种过海带的，他知道怎么养，唯一让他觉得有变数的是，现在的海带没有经过代代改良，只能采集野生的。 现在野生的海带比不上后世，即使能种出来，产量顶多只有一半，这就需要技术人员改良了，不过这也算是成功种植后，需要研究的方向。 他要是不捐，村委大概率会犹豫，毕竟这前期不说别的，在海上作业渔船少不了，空口白话的就要让一群人干啥干啥的，还要掏钱折腾，也难让人相信，赞助的话就另说了。 有了工具，又有画的大饼，只是要暂时出一些劳力，村委会还是很愿意牵头的。 「那你干嘛还要弄什么海带？家里都有那么多船了，还不够你挣的？干嘛要费那个劲？还要捐那么多船，不要钱一样……」 「你眼光得放长远一点，种出来的话，那些海带全部都能给我带来收益，而且还能给全村带来希望，全村都一起富起来，那我功劳不是大了吗？全村人都得感谢我，以后的报纸头条都得刊登我，推广全国，这可是个人富裕带动集体富裕的典型。你说说，这不就是名跟利一起收了吗？」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人微言轻，万元户都怕出名招惹麻烦，但是现在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他的名声？谁不知道他有船有铺，还请了不少人干活。 等把海带做出成绩后，全村人都得维护他，不只是他起的头，还都得靠他卖货的。 最主要的是，万元户是属于个人荣誉，而带领全村致富是属于集体的荣誉，集体大于个人，有整个村做后盾，出名也是有整个村给他撑着。 现在一个村委会可是比公安局有用多了。 叶母被他唬的一愣一愣，「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一样……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想到上报纸，名利一起收，我大半夜做梦都没有你想的这么好。」 叶父也琢磨开来了。 「你真觉得海带能卖上好价钱？你想的那么好的前提是，不是能种出来，而是海带能受欢迎，卖得上价钱。」 「种出来是值得高兴，但这不是并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人要，能卖钱。这要是卖不了价钱的话，那你这个不要说名跟利了，你得被全村人骂死的。如果怕被骂，自己兜着，贴钱收了，那得贴多少钱？」 「你得想清楚一点，不要光想着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你得先提前打听好，外面到底有没有人要，没人要，让人白白种的话，村民们的那一关不好过，可能还会引起公愤。种不出来的话，那谁都没有话说。」 叶耀东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虽然他有把握能卖得出，但是怎么也得试探一下市场。 「虽然我敢肯定绝对不会没人要，不过爹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咱们可以试一下。这一两个月时间不是村里人都捡了很多海带晒吗？那这样，我1斤6分钱先找村里人收，有送过来多少都要。」 「这玩意又不稀罕，大家肯定也没有预料到我要收，手头大概也没多少，400来户人家收个两三千 斤也很多了。按3000多斤算的话，6分钱也就200块，就花这200块，先收一波，我打电话联系一下周老板或者可以放一部分市里零卖。」 叶父点点头，200块钱不多，先花200块试一下也行。 「这样可以。」 「稳妥一点，我明天先打电话，确定要的话，再向村民们收也可以，然后再拿这个说服村委会组织安排养殖也更有威信，毕竟不愁卖。」 「这样好，稳一点，有人要，咱们才能去让人研究养起来。」 叶母看着父子俩你来我往的就把事给敲定了，两人都没有提起船的事，这可把她给急的。 「那船呢？你俩光说海带了，船的事呢？真捐啊？太多了吧，顶多捐两条意思一下就好了。」 叶耀东刚刚也是脑袋一热就说捐十条，现在这么跟他爹一分析，他娘也在那里肉痛抗议，他也觉得太多了。 还是有些膨胀了！ 上个月因为捕乌贼，月底算账挣了好大一笔，又天天想着到年底指不定能有20万，现在都觉得自己是有钱人了，十条小船竟然都有点不当回事了，刚刚竟然张口就来。 他立即将膨胀的心又收了收，清醒了一下。 初期研究怎么种植，压根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两条小船够了，也很能表达诚意了，压根也不需要十条那么多，派不上用场。 等需要十条的时候，大概也是初步成功后，扩大产能大规模的种植，需要的人手多了才需要多几条船，不过那也是村委会该操心的。 「娘说的有道理，十条太多了，我刚刚也是脑袋一热，没经过脑子，一个念头就脱口而出了。」 叶母面色好看了，也有笑脸了，「对吧，我就说十条太多了，几千块钱呢，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你挣的钱也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出海挣的，也都是辛苦钱，一笔一笔的攒下来才有今天。」 叶父也出声，「那就还是捐两条……」 「也不能说是捐，就说是赞助村子里研究海带种植，为村子里的繁荣发展做一份贡献，也为村民们未来的美好生活添砖添瓦。」 老太太笑着接话，「好好好，还是东子会说话，这么一说，让人听着多舒服，显得觉悟都高了。」 叶母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手里拿着筷子夹菜，「你这一张嘴，什么时候还带上了官腔了，听着这么场面，说到底，不也是捐。」 「既然都给出去了，那当然得说好听一点了，不然怎么让人家发自内心的感谢。」 「就你会说话。」 「那就还有8条，这8条就按原本的初衷，直接折旧卖给到时候跟去的船工吧？还有，这个研究也得等你从浙省回来吧？」 「当然，等我用完了先，把该赚的钱赚到手，到时候再腾两条出去给村委会。反正海带差不多也是9月底十月初采苗育苗，也要看到时候的气温，还有海水的温度决定。」 真掌握了种植技术，这东西也简单，但对不懂的小白来说，也必须得慢慢学着摸索很久。 等天冷了，风大浪大，在家里的时间比在海上的时间长，他到时候可以看着点，指导一下。 想明白后，有了个章程，他也放松了，吃饭也能尝出味道来了。 「说的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搞得自己什么都会……」 叶母习惯性的拆台说了一句后又立即精神一振，道：「哎，你这可不可以拿船跟村委会合伙，一起研究种啊？成功了后，让村委会分钱？」 叶父也看向他，「可以吗？」 「算了吧，我就只拿了两条船。指导种植的话，虽然是技术性的，但是，我要怎么分？五 五？三七还是二八？」 「刚开始研发出点成绩，分走一些倒还行，要是等大规模的种植，全村一起参与集体种植，我一个人即使占一成的话，剩下9成全村400多户人分，合适吗？免得到时候没得来感谢，反而被人骂分的多。」 「要是只拿前面的，后面大力发展的时候不拿，前面的又能拿多少钱？这不是为了小钱，直接把自己搭进去吗？」 「本来全村要是都大力发展养殖海带的话，我也是受益的，光转手卖出去就能挣不少，这里才是大头，再加上还有个人带动集体富裕的名声，这些才比较重要。」 「真的养出来的话，政府也会将整个村子竖成标杆，成招牌，大力宣扬，到时候也就不是我个人的事了，而是属于集体荣誉。」 叶母感觉自己听懂了，又感觉自己没听懂。 「所以就什么好处也不拿？当大善人？」 「也不算是，可以参与研究，研究成了之后肯定是有参与做贡献的人先瓜分劳动成果，到时候看村里面怎么定义。然后大规模开展养殖的话，是让村民们自行养殖，还是***一起养殖，这个也是其中的点。」 「我估摸着刚开始肯定是以集体为单位发展，毕竟还在摸索阶段，也得让所有人都熟悉了之后，会懂得养殖，才能把集体发展到个人，让各自以家庭为单位自己单干。」 「所以嘛，参与的话肯定也是有好处的，赞助两条船，再加上养殖这个头是我起的，以后也是好处多多的，咱们得把眼界放长远了。」 叶父听了频繁点头，觉得他说的特有道理。 「东子说的是，一开始咱们还没做出成绩，就要求分什么怎么分的，给人感觉不好，等出成果了，再按劳分配也不迟，更何况后面肯定是从集体转个人。反正谁也不能将东子撇开，后面还得指望着他全部收走卖了。」 「所以，暂时就这么定了，贡献两条船，能有两只船出海就好了，现在已经傍晚了，离天黑不远，收海带的事，就等明天再说。娘明天早上也帮忙村里面宣传一下，让大家有海带的，都可以拿过来换钱。」 反正以后养殖他是不参与的，但是他可以参与研发，研发改良才是海带越长越好，亩产增加的核心。 「等什么明天？等我吃完饭回去就在门口说一嘴巴，让他们自己传，传一晚上，明天一早，自然有一堆人跑你家门口排队。」 「急什么？我还没去打听一下价钱，我等会打电话问一下收购能给多少钱，然后再跟你说，你在放出风声去。」 「行。」 「你这要是6分钱收去的话，要卖多少钱啊？」 「一两毛吧。」 「啥？你这一下子要翻两三倍啊？」 「车费不要钱啊？一吨海带120块，10吨才1200块，拖拉机还载不了10吨，顶多五六吨，为了安全，还得控制在4—5吨左右。一次五六百块钱，百公里耗油十五六升的话，就要十块出头了，一趟不得跑个来回20几块？」 叶母给他噼里啪啦算的又一愣一愣的，也不明白他是咋算的，但是听他说的那么掷地有声，还一个数一个数的往外蹦，显得格外的精确，也被唬住了，喏喏的道。 「那…那你自己算好能挣钱就行。」 「你明天传的时候，别让人都挤来我家门口，得跟他们说去作坊那边等着，那边的空间大，挤得开，这边院子就一点点大。」 「知道了，那你明天早上问好，中午吃饭的时候跟我说一下，我吃完饭回去传一嘴巴，让他们明天下午拿到作坊里去。」 「嗯。」 内陆地区也是有海带在那里卖的，只不过交通不方便 ，消息闭塞，流通的慢，只有那些常年在外常走动的人，见的多，知道的也会多。 据他所知，80年代初就有地方开始研究养殖，80年代中旬的时候才会有人种植海带。 有他这个小挂逼在，他们种植成功的概率也会大得多，他们只要今年种成功，明年有收获后，接下去只需要往高产量改良那个方向研发就好。 「说完了就赶紧吃饭，天天见你们饭桌上都要讲一堆。」 「先吃饭，先吃饭……」 他们的优良传统就是有什么事喜欢拿饭桌上说，也挺好的，下饭。 不然沉闷的各自吃各自的饭，连交流都没有，也挺无趣的。 正当一家子吃完饭时，门口传来理头发的叫喊声。 叶耀东立即出去喊了一声让人过来，正好今天也想着剪头发。 这年头的理发师也大多都是到处走街串巷的上门理发，拿着剪发工具，在街上遇到要剪头发的，直接在街边放个小板凳就能开始剪，也可以到家里剪，提供上门服务。 「你们两个小的要不要剪？头发都盖住耳朵了，都快跟小九一样了。」 「要要要，我要剃光头……」叶成湖兴高采烈的就从一群小孩堆里冲了过来。 叶成洋也紧随其后，也在那里边跑边叫喊：「我也要理光头，要上少林寺！」 其他孩子也赶紧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 「阿清，板凳搬一张出来。」 正好天也还没没黑，给他们理个光头，打发去洗澡，这几个野小子不到睡觉是没办法洗澡的，不然洗完又脏。 身上现在都还脏的很，一身的汗臭味，头发闻着都是酸的，袖子也都是黑不溜秋的，一天到晚不是到处跑，到处摔，就是趴在地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来的还正好，你下午还在念着要剃光头，正好你们三个都剃个光头好了。」 林秀清搬了张凳子出来放到大门口，两兄弟就急匆匆的想要抢占位置，推来推去，还用屁股顶。 「我先……」 「我先……」 「你走开，我是哥哥，我先来……」 「娘天天都叫你要让着点我……」 两兄弟都双手摁在凳子身体相互推来推去，然后又开始双双碰撞。 叶耀东看他们那争抢模样，直接走到他们跟前，屁股对着两个低着的脑袋坐到凳子上。 「啊……」 「啊啊，谁……」 周围的孩子们看了也都哈哈大笑。 两个脑袋也赶紧从屁股 「有什么好抢的，抢来抢去的，那你们就别剃了，我先剃。」 「爹你也要上少林寺？」 「我上少林寺干嘛？我上去扫地啊？」 「爹你错了，我听收音机里面说书的说，扫地可不是谁都能扫的，扫地的可厉害了。」 叶耀东伸手想要弹一下他的小脑袋，却被他激动的躲了过去，然后摇头晃脑的在那里得意的说：「打不到～打不到～」 理发师给他将身前围了一块布后，就提醒他们，「不要动了，我要开始了。」 「等着，我等会拿棍子。」 「你要光头吗？」 「光头，夏天凉快，也省事。」 他话音刚落下，刮刀就开始在头顶上动了，稻草一般浓密的头发，一小片一小片的往地上掉。 周围围着一堆好奇的孩子们，有的也跑回家喊着要剃光头了。 「哈哈哈 ……我爹变光头了……」 「三叔你光头好搞笑啊……」 「搞笑吗？」 叶耀东摸了摸已经光溜溜的脑门，感觉头顶上凉飕飕的，一时也有些不习惯。 林秀清在边上看着直发笑，然后也去屋里给他拿了个镜子出来。 叶耀东也拿过镜子照了起来，自己也笑了，「还挺眉清目秀的嘛，妥妥的辩机和尚，这头顶比我的脸还白。」 就是头顶上有两道血痕，大概是刮刀不小心刮出来的，问题不大。 不懂他说的辩机和尚是谁，不过林秀清还是笑着接话，「再让你阿嫲帮你烫几个戒疤。」 「那不要，我就是剃了凉快。」 「快去洗个头吧，都是小碎发，到处掉起来。」 在他起身后，叶成湖就抢先一步占了位置，没一会儿又出炉了一个小和尚。 「把我的打狗棒拿来……不对，是棍子，我今天是小和尚……」 叶成洋看着也蠢蠢欲动，坐在椅子上连忙催促理发师，「师傅要快一点哦。」 等这两小子剃完头后，其他孩子得到父母首肯后，也跟接火车一样，一个人接一个的坐上去，一个又一个的小和尚出炉。 天气热了，剃光头又凉快，还能长得慢一点。 一群孩子们剃了光头后，一站起来就立即回家去找棍子，少林寺的热潮每年都会涌一波，无休无止。 叶小溪看着光头一个接一个，有的都还拿上了棍子当武器，也心急了。 「我也要，我也要……」 「什么都要学，不能拿，你还小，等会会打到别人。」 「不是，我也要剃，头头光溜溜…我也要光溜溜………」 「你是女孩，不用剃光头。」 搞了半天不是想拿棍子，而是想要跟那些人一起剃光头。 「要要，要光溜溜……娘，娘，我也要，我也要……」 叶小溪拉着林秀清的手，拖着她朝理发师那里走，一只手拉不动，还两只手一起上。 「你是女孩子，剃了光头就没头发了，不好看。」 「要剃，要剃。」 叶耀东洗完头后出来看到了，就笑着道：「她要剃，就给她剃嘛，反正这么小又没关系，剃个光头凉快一点，而且多刮一刮，头发也能多长一点。」 「她头发已经很多了，真要剃的话，让小玉剃还差不多，刮一刮，她那头发三两根的……」 裴玉一听她说，立马两只手放在脑袋上捂着自己的两只小啾啾，然后满地乱跑，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喊：「不要，不要，不要光头头，小玉不要……」 叶小溪也学着她乱跑的喊：「我要我要，我要大光头……大光头……」 她乱转了一圈又围着林秀清跑圈，然后又围着叶耀东跑，跑的两夫妻眼睛都看晕了，连忙伸手逮她。 「剃剃剃，你剃完别哭……」 叶小溪听到她爹的应允，立即停下来，高兴的喊：「不会……」 「咚…」 她摇头晃脑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然后抱着脑袋摇晃，茫茫然的喊：「好晕啊……」 夫妻俩都忍俊不禁的笑出来。 「算了，头晕就不要剃了。」 「要要要……」她立即两只手撑着地，撅着屁股站起来，边甩脑袋边喊：「不晕了……」 叶耀东把她抱起来，拍一拍她脏了的裤子，又揉了揉脑袋，「不晕了再剃，先缓一缓，给别人先剃，别人剃好了你再剃。」 叶小溪高兴的搂着他的脖子点点头，然后在他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爱爸爸……」 「这时候就叫爸爸了？」 「嗯嗯……」 叶小溪用脸贴着他的脸，不停的蹭来蹭去，撒着娇，叶耀东只觉得肉嘟嘟的小脸软嫩嫩的，一直贴着他，让他的心也跟着一块软化了，脸上的笑容一直止不住。 叶小溪的手也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只觉得新奇无比，瞪圆了眼睛也不贴贴了，就一直盯着他脑袋上的大光头，两只手也不停的搓着大脑门。 「哈哈…大光头～」 「好摸吗？」 「好摸～」 她爱不释手的两只小手一直在他脑袋上摸来摸去，然后突然间拍了两下，「没熟……」 叶耀东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没熟？」 「瓜瓜没熟……」 林秀清这一旁也乐了，「姑姑们下午带你们去摘西瓜，叫你们拍西瓜了是不是？」 「对呀，对呀～」 「学的真快，别摸了，到你了，等你剃光了就能摸自己的脑袋。」 叶小溪高兴的立即挣扎的要下来，然后在她爹的帮助下坐上了凳子。 不等林秀清帮她把头上的皮筋解下来，她自己就拽下来了，然后乖乖坐着，等着理发师剃头。 但是她的眼睛却车轱辘般的乱转，看着空地上的孩子们拿着棍子打打闹闹，两条腿已经按捺不住的一直甩断动，迫不及待的想下去了。 叶耀东看着刮刀一直在她头顶上刮着，有些担心刮出划痕，刚刚每个孩子的头顶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两道口。 「你小心一点，不要刮出血了，等等等等……你先不要刮……」 理发师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了？」 「你刚刚都给别人划了好几道口子，这刮刀不卫生，先给我一下，我给你洗一洗，先冲一下。」 「啊？」 叶耀东不由分说地拿过他的刮刀，去屋里清洗。 他也是这会儿才联想到，这刮刀都给好几个人头顶刮出血了，可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传染开来。虽然说都是小孩子，不至于有什么疾病，但是本国可是乙肝大国！ 儿子刮的时候，他在屋里洗头没看到，出来时才看到好多个孩子脑门上都有一两道血痕，这时也才反应过来。 也是这年头不讲卫生，传染的广泛了一点。 「你家男人怎么回事？还有人排队等着刮的，他这不是耽误事吗？」 林秀清也是无奈的看着他的背影，「等等吧，估计是看上头都是头发，想着清洗一下再给孩子剃。」 「麻烦，快一点……」 叶耀东冲洗了好几遍，又怕不够干净，拎着一袋洗衣粉，结果老太太说不用，从灶膛里抓了一把草木灰帮他再洗了一遍。 他也觉得草木灰还挺靠谱的，就也没用洗衣粉了。 等他重新再将刮刀递给理发师时，理发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叶小溪也早就等不及的两只腿一直踢着凳子，嘴里催促着，「好没，好没……」 「马上了，你别动，不要刮破皮了。」 免费阅读. 第1063章 请吃饭 没一会儿，又一颗光溜溜的脑袋新鲜出炉。 叶小溪听到说好了后，立即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小脑袋，满脸的新奇。 “好凉啊～” 裴玉也好奇的站在她跟前，伸的脑袋歪来歪去的看。 “妹妹，好看吗？” 裴玉立即摇头。 “哼哼……” 等理发师将她脖子上的布解开后，她干脆利索的自己扶着凳子撑着凳子翻了个身，从凳子上爬下来，兴奋的朝那群拿棍子孩子们跑去。 “我来了，我来了，我也光光了……” “哈哈哈………” “别跑了，回家洗头了……” 林秀清连忙把钱结了，把野丫头带屋里去洗头洗澡，而老太太拿扫把清扫地面的头发。 叶耀东闲着没事也坐到门口靠椅上乘凉，看着不远处拿着棍子嘿嘿哈哈打闹的孩子们，也时不时伸手摸了一下光溜溜的脑袋，感觉也挺新奇的。 上辈子，最后那几年他也是一到夏天就刮光头，不过那会儿头发也少了，额头上的发际线往上移了不少，不像现在这么浓密。 习惯了有头发，现在又变光头，再加上海风吹的凉飕飕的，让他一分钟要摸好几遍。 而前面空地上的孩子们没一会儿又哭声一片的跑没了几个，但是过一会儿又来一大堆，继续吵，然后没多久又一大帮人往村子里跑了，渐行渐远，连他家的两孩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没影了。 这时，叶小溪也洗完澡跑出来了，一看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又跑到他身旁询问，“得得呢？” “去玩了。”叶耀东看着她光溜溜的小脑袋，也是怎么看怎么滑稽，手也放在她脑袋上面，不停的来回摸着。 叶小溪躲闪了一下，然后又往外跑，“不等我……我要找得得……” “天黑了，不要去了。” 他赶紧坐起来，低头找拖鞋，然后跑出去抓人，将人提起来卡在胳肢窝，拎回房间。 不是他喜欢这个动作拎孩子，而是抱着她的话，她会拼命挣扎，在怀里乱动乱扭乱踢，她现在这吨位，让人抓都抓不住，只会往地上滑。 卡在腋下就方便了，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在空中胡乱蹬腿，作无谓的挣扎。 “要找得得……要找得得……” “不是有妹妹在家里？跟妹妹一起玩就好了。” “不要，要找得得………” 林秀清刚给裴玉穿完衣服，就看到叶耀东拎着大喊大叫的孩子进来，丢在床上。 “天都黑了，这么晚，你不能出门知道吗？” 裴玉立即做着鬼脸叫着吓叶小溪，“有鬼…有鬼……” 叶小溪立即慌了，也大喊大叫着去扯被子了，“有鬼，鬼来了……鬼来了……” 林秀清板着脸，“大晚上的不能乱说。” 俩孩子没理她，扯着被子都一块往被窝里钻，瑟瑟发抖着，叫喊着鬼来了…鬼来了…… 唬的她也汗毛也竖起来了。 “叶成湖叶成洋两个要给我打死，什么不好教，教她们这些。大晚上的，不准给我叫，不然把你们都吃掉。” 两丫头在被窝里面更害怕了。 “不要啊，不要啊，救命啊……” “好可怕，好可怕……” 林秀清瞪着被窝里拱起的两小堆，气恼的又瞪向叶耀东。 叶耀东不等她说话，两只手举起来放在耳边做投降，“不关我的事啊，不要看我。” “我是想叫你看着两个孩子，我去把洗澡水拿出去倒。” “哦，那可以。” 林秀清又白了他一眼，然后才将两盆水搬出去。 叶耀东将衣服裤子都脱了，爬上床，把那两小堆瑟瑟发抖的搂在了怀里，“大灰狼来了，要将你们吃掉！” “哈哈哈哈哈……” “救命呀，救命呀～” 床上一大两小笑闹成了一团，林秀清趁机出去作坊瞧一瞧，检查一下中午带回来的那些货都发酵好了没有，有没有该盖的都盖上，该密封的密封上…… 等到检查过后，没有任何问题，她才让人看好作坊。 只是她刚踏进院子，天空就轰轰作响，闷闷的响雷一个接一个的落地，她抬头看了一下漆黑如墨的天空，难怪晚上一点星光都没有，连夜色也比以往更浓。 老太太也连忙从屋里跑出来，站在门口看着天，“打雷了啊，俩孩子还没回来，还在外面玩。” 林秀清又扯着院子里的几块尼龙布，将鸡笼鸭笼遮盖一下，嘴上一点都不担心：“都打雷了，自然知道跑回家。” “刚刚都还有亮光的，就进个屋洗个澡出来，天就这么……啊，又停电了……” 啪的一声，周遭住户家里的灯光通通都暗了下来，她们站在家门口都听到周遭人传来的轰叫声。 “我去点蜡烛，拿手电筒，你站在原地不要动，免得看不清路摔了。” “记得把电灯线都拉一下关掉，电视机的电源线也要拔掉，不然会烧掉。” 林秀清应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挪动脚步，手伸到前面摸着黑往前走，真的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一点都不夸张，而且还打雷，晚上一点月光星光都没有。 不过等她摸到堂屋的时候，房间里也亮起了微弱的烛火灯光，暂时驱散了黑暗，勉强能看得见了。 她将堂屋的蜡烛也都点了起来，才去把电源线都关了。 叶耀东也走出来看了他们一眼，“两儿子还没回来，我要出去找一下吗？” “你拿手电筒去找一下看看，都停电了，早点把他们找回来，一会指不定要下大雨，现在只是响雷。” “好。” 不过，没等他走出去，一群孩子都拿着棍棒哇哇乱叫的从远处跑了过来，群魔乱舞的边跑边挥着棍子叫着杀杀杀……… 叶耀东：“……” “停电了，打雷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咱们江湖再见，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叶耀东：“……” 一个个抱着棍子，有模有样的作揖，怎么看怎么滑稽，哪里来的中二少年这么多？ “爹，我们回来了！” “娘，我们棍子就放在门后，你不要拿去烧火了……” 他站在原地扭着头，看着两个一前一后的直接冲向屋里。 好像就没见过这两个有好好走路的时候？ 不是跑就是跳，一整天风风火火的，感觉干什么都怕来不及。 他摇摇头，把院门锁上，然后才往屋里去。 家里的林秀清已经在那里数落他们，并让他们罚站墙角了。 “一天天的，你们比你爹还忙，还有半个月就放暑假了，我还能看得到你们的人？” 两孩子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 “都打雷停电了，到现在才知道回来，整天一回来，转眼就跑个没影，看你们身上的衣服，再看看你们满头大汗的样子……” “你们一天得换几套衣服？才刚洗的澡，又给我弄一身……” 暴风雨前的宁静，空气中都闷得很，即使他们门窗还开着，但是却闷热的很，两孩子从跑回来就满头大汗，现在汗已经跟水一样的往下淌了。 没站上一会儿，就拎起领口往脸上擦了一把。 林秀清看着他们那么随意的动作也来气，随手就拿过电视机上面的鞭子抽他们的小腿。 两人却并不敢跑，只是在原地跳着脚，也没有哭，就咬着下嘴唇。 “看你们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那么能跑，就没有什么时候有乖过……” “马上就放暑假了，要是给我考个六七十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老太太站一旁看着他们含泪忍痛又不敢吭声都心疼坏了，连忙跑过去搂着俩孩子。 “好了好了，既然说过了，教过了也打过了，那就好了吧？这大晚上的不要打孩子，不好，先攒着，下次不乖再一起打。” 叶耀东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他俩倔强的神色，“今天难得没有回嘴，也没有哭。” “我们要当大侠，不能哭！” “……” 林秀清差点绷不住笑场，撇过头去，将鞭子又放回了电视机，才收住脸上的表情。 叶耀东却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就你们还大侠，大虾吧？小白虾还是大对虾？不对，你们是小红虾，哈哈哈哈哈……” 叶成湖严肃的道：“爹，你不要笑，等我什么时候上少林寺学成归来，我就可以当大侠了。” “哈哈哈哈哈……” 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先去洗个澡睡觉，长大了才能当大侠，睡睡才能长得快。” “哈哈哈哈，你们还大侠，你们要是去了电视剧里面，都活不过三分钟，知道为什么吗？会被笑死！” 叶成湖气的仿佛一头牛一样，“你不要小看人。” 林秀清忍过了笑点后，也笑不出来了，她板着脸冲两个孩子喊道：“还不给我再去冲个澡？站在那里梗着脖子干嘛？还想挨打是不是？” 两人立即垂头丧气的拿脸盆再去洗澡。 “可不可以洗冷水？我好热啊……” 叶成洋全程都没有说话，没有吭声，就这时候才眼巴巴的看向林秀清。 他们太能跑了，一直在那里打闹玩耍，满头大汗就算了，脸通红的整张脸都是，仿佛叶父喝醉了的时候模样。 “我感觉我快熟了，身上有火一直冒出来。” “谁让你们跑的那么起劲，用温水洗，不然容易感冒，现在还没到真正热的时候，你们给我老实点。” “哦……” 两人低垂着脑袋，老老实实的去打热水，老太太跟在他们旁边帮忙舀。 叶耀东也回屋去陪两丫头了。 不过，等他进到屋里的时候，他发现叶小溪自己把自己包在被窝里，睡着了，只有裴玉一个人坐在那里无聊的玩娃娃。 “舅（酒）舅～” 一个念第3声，一个念第4声，听着格外的奶。 “姐姐睡着了？” 她点点头。 “今天这么早就睡？她中午在你家没睡？” 她呆呆的坐着，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叶耀东原本也没指望她回答，睡了也好，他也省得哄了，省得陪玩，下午只睡了两三个小时，根本就没睡够。 他也累了，也跟着在边上躺下。 没一会儿，也想响了呼噜声，压根就不知道屋外头的打骂声，还有隔壁的吵闹声什么时候消停，枕边人什么时候进来睡觉。 一觉睡得饱饱的。 醒来时，外面的雨都还在滴答滴答，身旁的人都还躺在那里熟睡，只有叶小溪也在他转头的时候，睡醒坐了起来，在那里揉着眼睛，然后左看右看。 “爹……” “嘘，醒了就自己玩，小声一点。” 听到有动静，林秀清也跟着醒了，只有裴玉还蜷缩着还在睡。 三人轻手轻脚的下床，叶耀东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习惯性的拉一下电线绳，想看一下来电了没。 “还是没电，都一晚上过去了。” “一直下雨，哪有那么快来电，昨晚上雷一直响，肯定到处都停电了，估计都在修电路，这雨要是没停的话，谁知道晚上还有没有电。” “效率真差。” 也就这年代的人刚用上电没几年，容忍度很高，停个一两天，大家也都很能接受。 要是放到以后，不要说停个一两天，停一两个小时没修好都得被人喷惨了，停一两分钟都有人骂两句电压不稳。 大夏天的本来就烦躁，没电是会死人的。 “反正也无所谓，大白天的也用不上电，晚上也没事，点个蜡烛，能看得见就好了，反正不刮台风都无所谓，没电就早点睡。” “嗯。” 叶耀东看到外头的雷雨下了一整晚，大早上起来还在那里下，外头的海面上的潮水比以往更满了。 家门口的廊下左边躲着一群鸡，右边躲着一群鸭，大只的身后跟着一群刚孵化出来没多久的小只的，都被雨淋的瑟瑟发抖，鸡毛鸭毛都耷拉着。 大概是老太太今早起来把它们放出来喂米糠了，地上也到处都是鸡屎鸭屎，让他都不知道要踩哪里好。 院子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也积了不少的水滩，连菜地里的泥巴都冲刷了不少到院子里，还有不晓得哪里来的落叶，一看就是被雷雨摧残了一夜的样子。 现在外面还下着雨，也不方便出去打扫，所以只能任由着院子里脏乱。 小菜地的青菜倒是绿油油的，看着鲜嫩欲滴。 他站在门口扭扭脖子，扭扭腰，才去洗漱吃了个早饭，换上雨鞋拿上雨伞。 “我出去作坊那边看一下，然后去村委会那边打个电话先。” 雨还没停，到处湿漉漉的，干什么都不方便，下午要是雨没停的话，也不要想着收什么海带了只能等天晴了再说，好在他也不着急，养殖的事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 他撑着雨伞去到作坊那边检查了一下后，没什么问题就又往村委会走。 不过，倒是意外让他看到个熟悉的面孔。 “陈队长！” 是前两年在他们家住过的那一小队海军队长，当时为了青铜器下水打捞，在他们村子待了一整个月呢，而且还都住在他家老房子那。 林光远都还得到他赠送的一套海魂衫，天天还当宝一样的叠好好的，每天晚上放在枕边，睡觉都要摸两下。 他的鱼干供给部队还是遇上了他，才帮忙牵的线。 不过，当初的那一小对人已经换了，现在遇到的这几个只有陈队长是熟悉的，身旁的几个小兵看着都还挺陌生的。 陈队长惊奇的看着跟前的光头，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才发现是叶耀东。 “叶耀东同志啊，巧了，我就说进来村子肯定会遇上你。” “呵呵，没想到还能在村子里看到你，运气好，巧了，你们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任务吗？” “镇上外头的海域要修建灯塔，我们调了一个队的人过来帮忙支援，正好昨天打雷闪电，今早又下大雨停电了，不适合开工。整个村镇周围几十个村子，有通电的全部都停电了，没通电的一些山里的村子，也都在那里闹腾的要通电，我们就顺便要被派出来支援修电路。” “海军还会修电路？？？” “没有没有，就个别的人会懂，我正好会知道，就被派出来了，想着对你们村的熟悉，就点名来你们这了。” “哦，原来如此，还真的是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你们。” “呵呵，我们是人民解放军。” “阿远要是看到你在村子，估计要高兴坏了。” “先不说了，我们要先去村委会，然后让村干部带我们去修检电路。” “一起啊，我正好也要去村委会打电话。” “那刚好同路……” 叶耀东就凑过去跟他们一块儿走，并且边走边聊，他还顺便邀请他们几人中午一块去他家吃饭。 陈队长也跟他很熟悉了，就笑着应下，没有假装客气。 “没有早点来，听说你们村子这两年妈祖诞辰的时候很热闹，就是我们走后才开始修建的天后宫，又是唱大戏又是游神的。” “是啊，今年没赶上可以等明年，以后应该年年会有。” “那得看情况了。” “你们那个灯塔修建完了后，肯定得留人驻扎吧？要是留下来的驻扎，明年不就能看到了吗？” “这个得听安排，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叶耀东接下去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留下来驻扎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去到村委会后，大家就各分东西，他们去找村干部，而他去打电话。 交易了这么久，他跟周老板也熟悉，也知道他们有一辆大解放，能南来北往的卖货也是有靠山的，而他的鱼干只是占里头很小的比重。 他一问收不收海带，人家立马就点头说要，说这个今年很好售卖，不过他们本市一带没有什么大数量可以收。 叶耀东立即精神一阵，询问的价格说是可以开一毛五分钱，他就赶紧点头，说自己这两天收一波送过去，数量可能不是很多，就几千斤。 人家却表示最好万斤以上，几千斤太少了，还不够路费。 他只能表示尽量。 等挂了电话后，他立即就琢磨开来了，等雨停后先收村子的，等村子收完之后看一下数量，到时候反正会一传十，十传百，把边上的村子都吸引过来，看看能不能多收一点。 别的村子要是不靠海的，大概也是没什么数量，只能碰运气，靠海的村子数量大概会能有不少。 他撑着雨伞边琢磨边往家里走。 此时，雨势已经变得更小了，只有淅淅沥沥的毛毛雨，村里头放电箱位置处的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堆的村民，一个个都穿着蓑衣，好奇的站在电箱跟前，围着陈队长他们，看着他们检修，顺便七嘴八舌的询问有没有被打雷给烧掉了。 大家都还比较关心，电还能不能有，毕竟通电后生活便利了许多。 再加上，下雨天闲着也是闲着。 叶耀东正在远处看到了，也走过去瞧了一下，听了一会儿村民们的议论后，知道没那么快修好，就先回去了。 他得去交代阿清中午多煮点饭菜招待人。 林秀清闻言也都惊讶了，“还能遇到他们啊，那可真是有缘，我去看一下能不能买点肉回来，人家指不定吃不惯，咱们这里带壳的带刺的海货。” 老太太也积极的说要去杀只鸡炖起来。 “哦，对了，你不是还去打电话了吗？海带要不要收？多少钱？”林秀清在换雨鞋的时候，也想起来要问他的事。 “要收，等中午吃饭的时候跟娘说一下，雨停了就去作坊那边收，有多少要多少，还是像昨晚上说的，一斤6分钱收。” “那咱们能卖多少？” “先不告诉你，反正是赚的，反正咱们还得算上路费送到市里去，路费一斤都还要再加上一分钱。” “好吧，那你琢磨好了就好，我先去买肉，怕晚了买不到好肉。” “嗯，多整一点吧，我看看是不是直接把村干部们都请过来，直接一桌吃饭，然后把事给说了。”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饭桌上怎么都比在办公室好说话，酒喝上头了，大家都是兄弟，什么都好应。 “好的。” 林秀清穿好雨鞋出去，却看到他刚刚随手放到门口的雨伞下面已经躲了一堆的鸡鸭，她拿起雨伞就往外走。 叶耀东留在家里帮着老太太杀鸡，杀鸭，那么多人，一只可不够吃。 等杀完了后，他又去村子里供电箱那边瞧了一下，还在那里修，村干部们也都陪在一旁看着，周围的人数也都没有减少，大家都很闲。 他拉着村长跟村书记说了一会话儿，也叫他们中午一块去他家吃饭。 “我已经跟陈队长讲好了，等中午大家一块去我那吃，热闹一点。” 村长笑着道：“还是你会办事啊，早早就张罗起来，把人都请到家里去。” “当然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难得来我们一趟村子，肯定得招呼好。” 陈书记也笑着说：“阿东办事向来妥帖，我们等会儿也厚着脸皮去蹭一顿饭。” “老早就想请领导们吃饭了，就是一直抽不出空来，天天在那里忙，正好休息，大家一块儿去我那热闹一下。” “好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电什么时候能来，习惯了有电后，突然间没电了，还真的感觉挺不方便的。昨晚上黑灯瞎火的都摔了一跤，膝盖都摔肿了。” “是啊，还是有电好……” 叶耀东站着原地跟他们聊了一会儿，说定了后就先走了，他还得去老家跟他爹说一声，让他爹中午吃饭早点过来，别让人家等。 叶父一听中午要请村干部还有之前住他们家的海军陈队长吃饭，立即就放下手中编竹筐的活，穿上雨鞋蓑衣就往供电箱那里去。 准备去那边等着，等到点了就把人请回家。 一家子的人早早就开始忙活起来，提前准备中午请客的饭菜，家里的两小只没人管，到处捣蛋。 门口廊下的一堆鸡鸭被她们欺负的到处逃窜，飞到雨里去，满院子躲避，咕咕嘎嘎的声音就没停过。 这就算了，叶耀东还看到叶小溪偷偷的跑屋里拿了一个勺子出去，他还以为她要干嘛，跟出去一看。 裴玉正拿着树枝搅拌鸡屎鸭屎，而她拿着勺子，招呼了狗子过来后，抱着狗头，就要喂狗吃屎。 “啊～嘴巴张开，乖哦～吃饱饱～” “快吃饱饱，长高高～” “乖，吃…吃…吃啊……” 叶耀东头疼的赶紧制止她们，解救狗子。 这群狗对着外人时倒是凶的很，对家里的孩子却完全没有抵抗力，任由他们揉搓捏扁，迟早给他们玩坏了。 “你们恶不恶心？什么都能玩，等会这个勺子就给你吃饭！” 叶小溪嫌弃的赶紧丢掉，拼命摇头，“不要。” “送你们去小玉家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 两人立即高兴的拍手，在家里无聊死了，换一个家更好玩。 叶惠美肚子太大了，已经到临产期了，也就这半个来月差不多就得生了，阿光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昨天他们在市里卖完货的时候，他也就没有跟回来。 现在大人越忙，她们就越调皮，叶耀东看不过去，赶紧先送走。 第1064章 饭桌上商量 家里没有孩子吵闹后，夫妻俩顿时觉得清静了，舒坦了。 只有老太太浑身不得劲，时不时就习惯性的转头找一下。 「现在送走了，等会还要接回来，干嘛这么麻烦，找点东西给她们玩不就好了？」 「清静一点。」 老太太碎碎念叨了一通后，见夫妻俩都没有理她，就识趣的闭上嘴巴，然后给收音机换上电池，准备听听收音机。 这个是可以插电跟电池两用的，停电了，插不了电，就换上电池也能听一听，边干活边听着也不错。 「新墓祭拜还有几天来着？」 叶耀东起身去翻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日历，「还有7天。」 「哦，那不着急。」 「到时候我提前去胖子老丈人那边订一个猪头猪尾巴吧。」 「好的好的，到时候随便什么鸡鸭鱼再整几碗带上山。」 林秀清插嘴转移话题道：「你要不要去看一下他们电路修好了没有，早点去等着请过来……」 「去拉一下电灯线就知道有没有修好了，爹等在那里修好了，他也会领过来的；没修好，到点了也会带过来。」 「哦，爹在那里看着，那就好。」 没一会儿，叶母也下了班过来了，看到他光溜溜的脑袋也吓了一跳。 今早她过来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出门了，并不知道他昨晚上剃了个光头。 「啊！」她瞪着眼睛，多看了一眼才认出是自己儿子，「你干什么？好好的剃什么光头，那大牢里放出来了才剃光头，多不吉利……」 叶耀东伸手摸了一下脑袋，「还好吧，凉快。」 「你这样走出去怎么见人啊？之前还戴着一个奇奇怪怪的帽子，把脸遮的只露了个眼睛，跟幽灵一样，现在还刮光头，搞什么也不知道，瞎折腾……」 「干嘛管别人怎么看？我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舒服…舒服你的头，走出去到大街上，人家看到你都得以为是大牢里放出来的，都得躲着走。」 叶耀东拍了一下脑门，眼睛一亮，「好主意！让家里的小弟们都剃光头去市里来回送货，看半路上还敢有谁敢打主意，大牢里刚出来的狠人啊，路上遇到了都得避着走！」 叶母满脸嫌弃，皱着眉头，「什么鬼主意。」 「这是好主意，哈哈哈。」 林秀清也忍不住笑着道：「那等你们下个月要去浙省捞海蜇的话，让所有人都剃光头去，到时候你们一大帮人都是光头，走上码头的话，谁都得躲着，本地的二流子哪里还敢招惹？看着也能更安全一点。」 叶耀东乐得哈哈大笑，「一群大牢里放出来的狠人，到码头上还真的挺能吓唬到人的，不过，咱们到时候上百号人过去也没有什么地痞流氓敢招惹我们，毕竟人多又有枪。」 「光着头不是更能事半功倍？更能吓唬到人。」 「对的对的，哈哈哈……到时候就让他们都剃个光头好了，反正去一个月回来就能长成寸头了。光头也凉快，省得天天个个头发都跟咸菜缸里捞出来一样，又酸又臭，没头发也能省事一点。」 「还给你误打误撞，剃个光头还剃了个好处出来了？」叶母没好气的道。 「对的。」 他还真觉得剃个光头出去挺明智的，到时候就把剃头匠找来，出发的时候，提前一晚上一个个都刮个光头。 「娘，你昨天把人都叫好了吗？再给他们补充一下，下个月出发之前，我会叫人过来给他们刮个光头，省得一个个头发跟稻草一样，没头发也省事，在外头也省了洗头麻烦。」 「你说真的啊 ？」 「当然了，不要他们出钱，理头发我出钱。」 「这是钱的问题吗？算了，一大帮人一起剃也有个伴，倒是也没有那么丢脸，等雨停了，就挨家挨户的去说一下。」 「都是自己村的，大家都知根知底，没什么好笑话的，也不会有人误会什么。出去的话，更无所谓了，谁都不认识谁，怎么方便就怎么来，等回来也长出来了。」 「嗯……天天的，脑子里都是鬼主意……」 叶母嘀咕了一下后，打算看一下饭菜都好了没有，才发现已经满桌子的菜了。 她惊讶了一下，「怎么，你们日子不过了？整这么大一桌菜，要请全村吃饭啊？」 「要请过来修电路的陈队长他们吃饭，顺便把村干部们都叫上，说一下养海带的事。」 「真要养啊？有人要？早上打电话怎么说的？」 知道要请吃饭后，叶母也是撸起袖子帮忙张罗，边张罗边问。 叶耀东大概跟她说了一下，让她下午空的话，就放出风声去，等晴天了就送到作坊，有多少要多少，照旧还是6分钱。 「有多少要多少？人家要是把亲戚的都拿过来呢？」 「都要，我都问好了，上万斤也不嫌多，多多益善。」 搞一拖拉机也顶多就5吨，比这数更大的话，那就再请一个拖拉机运送。 「那么多啊，5吨……那确实得传远一点，才有可能收得到，不然的话，谁没事晒那么多，你确定能卖得出去哦？」 「嗯。」 收5吨的话成本也才600块，而他能卖1500，转手就能挣八九百，利润很高了，比放到店铺里几分几毛的挣，赚得快多了。 那些鱼露卖个半年也才卖了6500块钱，才勉强回本，卖海带速度就快多了，可惜现在只能搞这一波就得等明年了。 也难怪人家说数量尽量多一点，上万斤也不嫌多，毕竟有季节性的，一年也就一两个月的收成，干货放着又不会坏，囤个慢慢卖都行，更何况人家估计也是拿去批发的。 「又是鱼干，又是船，又弄海带……这么会折腾，整个村也找不出比你还能折腾的了……」 叶耀东懒得听他娘啰嗦，「你在这里帮忙，我出去看一下他们快好了没有。」 话说完，人也走出门口了。 此时也没什么雨了，只有几滴，他也就不撑伞，也不穿蓑衣了，反正他光头。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别人有伞，他有大头。 等走到半路，他也看到他爹远远的带着一堆人迎面走来，大家都有说有笑的。 他迎了上去。 「修好了吗？」 叶父道：「还没，缺少电缆，让人去买了，现在也到饭点了，所以就叫他们先过来吃饭，等吃完饭再干也来得及。」 「那就先去吃饭，饭菜都差不多了，还怕没那么快，打算先过去叫你们吃了饭再干。」 「呵呵，又要厚着脸皮去你家吃饭了，等会电缆买回来了，修一下很快就有电了。」 「这有什么厚脸皮不厚脸皮的，都老熟人了，大家这么熟悉，你们难得来一趟我们村子，还是过来帮忙的，该好好招呼才对，去我那住几天都行。」 「哈哈，住就算了，等雨停后，这边电路修好了我还有任务。」 他们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往海边走，附近的人听到动静，有的跑门口出来瞧，有的开窗探出头来张望一下。 大家说着说着也都说到了他的光头上，那么醒目的大光头，怎么可能没看到，只是大家都礼貌的没有张口就问。 叶耀东凑趣 的也将刚刚在屋里与他娘说的那一番话，翻出来讲，倒是让大家都佩服上他的鬼主意了。 连陈书记都说，可以让其他跟着去的渔船通通都剃个光头，图方便，也好让队伍显得更加庞大，让外人更加忌惮。 他连连点头称是，倒是聊的其乐融融。 等到家上桌后，气氛更热烈了，他也把他大哥二哥叫过来一起陪客。 至于放学回来的孩子们，林秀清早就提前给他们留了饭菜，让他们自己随便端门口还是端楼上去吃。 他们也巴不得这样，一人捧着一饭碗就跑出去串门了。 而叶小溪跟裴玉，一屋子的人也没想着要去把她们接回来，裴家也没有特意把孩子送回来。 自己家的饭吃腻了，吃别人家的饭也会觉得格外的香，叶小溪在裴家也是呆的格外的开心，吃饭也香喷喷的，并没有吵着要回来。 叶耀东等酒过三回后，在气氛说的热闹的时候，跟村长跟村书记说出了要养海带的事。 「你要养海带？」两人都诧异的异口同声。 「不是我养，我想叫你们组织村民养，可以少少的叫四五个人，小范围试着养一下看看。」 「这要怎么养？而且，海带有人要？咱们这里海带都没人要，海上面到了季节随便捡啊，哪里还需要买？」 「我要，只要能种出来，有多少我要多少。现在雨停了，等饭后，我就让我娘去村里宣传两声，当前大家手上有多少海带我都要。」 村长跟陈书记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感觉脑子有点不好使了，没搞明白他的意图。 叶耀东又继续补充，将昨天他们家饭桌上说的养海带的前景，还有「个人富裕带动集体富裕」这些的都给说了一遍。 不等村干部跟村书记说话，海军陈队长就赞赏的点头。 「你这个主意好，觉悟太高了，个人富裕后还不忘集体，还想带着全村富裕，思想品德太好了。」 其他海军也跟着附和。 「对啊，你这个主意太好了，你自己有店铺，不愁销路可以卖，那只要能养得出来，村子里有了进项后，不是集体就能慢慢富起来吗？」 「现在不要说乡下了，城里人挣钱都不容易，一堆的回城知青都找不着活干，有的家里老人都还特意从厂里退下来，把工作让给家里的孩子继承，省得游手好闲，而自己在家里糊火柴盒。」 「是啊，要是能让整个村的人都有一个进项，那可是全村的希望。」 陈队长继续笑着道：「没想到你还这么有心，心系整个村的村民，还想带着全村脱贫，这不管能不能成，都得试一下啊。」 「要是成了的话，你们这个村肯定能拉出来亮相做典型；要是不能成的话，也不亏啊，就是付出了几个人的劳力而已。」 「只需要少量的劳力付出，就能博一下大的，怎么看都值啊。」 其他人继续附和。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养海带也是在海上，很适合啊，叶耀东同志脑子真好使，难怪现在这么出名。」 「反正只要能种出来就有叶耀东同志卖吧？」 叶耀东连忙点头，「对，只要能种得出来，我就不愁卖，卖出去对全村人来说都是一份进项，毕竟整个村400多户人家，有船的连110都没有，大家都只是能勉强糊口，稍微攒点钱。哪里比得上城里的工人，月月都有稳定的工资领。」 给他们东一句觉悟高，西一句思想品德好，他老脸都要红了，话都不敢接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哪有什么觉 悟，哪有什么思想品德，完全就是利益驱使而已。 陈队长看向了村长跟村书记，「那既然能带来收益，花功夫研究一下应该也值得吧？」 什么话都被你们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两个干部刚刚惊讶了一下后，就竖起耳朵听这个讲，听那个讲，心里也在那里琢磨。 村长沉思了一下问：「阿东，你说的收海带，是放晴后就直接收吗？全村人手里有的都要？」 陈书记也关心的问了一下，「多少钱收啊？一斤能卖多少钱？」 「我打算6分钱收，有多少要多少，其他村前段时间有去捡回来晒的话，也要，不嫌多，几万斤都行。」 两个老头立即瞪大了眼睛，「几万斤？」 陈队长他们也惊讶了，「那么多？那么好卖吗？」 「我这里不愁卖，你们看我那鱼干，基本隔段时间就拉一车的走。所以我才想让咱们村子研究种起来，只要能种出来，那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所有的乡亲们都能有一份收入，不用靠每天零零散散的干点活补贴家用。一年到头，有的人家都攒不了几百块。」 「这也没人会种啊，大家都没经验，那海带都长在岩石上的……天生地长，到季节了，大家想吃挖一点，或者海里冲上来捡一些回去。」 「我大概知道一点，我听人说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养殖了，而且不止养海带，还养海参养鲍鱼。这两种东西价值多高啊，而且生长在海里，野生的不好得，得潜进水里去抓，一直以来价格也高。」 「那有价格，自然就有市场，相应的这几年解决了温饱问题，大家都有了一些品质追求，自然就有实验室专门研究养殖这些。」 「所以相对的就有人养海带，这个可以卖给养鲍鱼海参的当饲料啊，不然海参鲍鱼吃什么？而且这个海带可以晒干了存放，放得住，不怕坏，也好运输，也可以运到内陆地区。」 村长跟村书记又惊讶了。 「还有养海参鲍鱼的？」 「有，听说还有研究所专门研究的呢。」 「你知道的这么多？」 「听领导说的。」 两人顿时点头，知道他跟领导关系好，那多知道一些也正常。 「所以啊，我想到咱们周围有的海岛上面都生长着海带，大概环境也挺适合生产的，所以也想着咱们村可以也跟着养殖。」 「这个我们得琢磨一下。」 「对，得琢磨一下，这也不是说养就能养的吧，咱们也不懂……」 「所以才叫你们组织人么，我没这个空闲，不然我自己叫人做就可以了。」 其实他自己叫人做也可以，反正都得他跟他们说要怎么采苗育苗夹苗，天气气温在多少度的时候才适合。 但是等他种出来后，要能得到可观收益，肯定村里一堆人想要上门请教跟风的，又不能不教，到时候肯定得把自己整得很麻烦。 他本来也不靠养殖挣钱，他想的是收菜赚钱，自己花力气叫人去做，真的挺没必要的。 所以养殖这个是也挺有必要直接让村委会出面，直接让村委会组织人手，到时候慢慢的扩大到全村，让村委会操心就好了，他顶多前期告诉一下要怎么做。 所有事都让村委会顶着更好，他就给出出主意。 真要种出来了，也不可能撇下他，把货给别人收，肯定也是优先给他。 等从集体发展到个人的话，那就看各个家庭自己选择要将货给谁收了，到那时他也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那我们也得回去商量一下，这毕竟是一个新的东西，像你说的，很可能直接带着村子发 财致富，我们也得商讨看一下叫谁干比较合适。」 「这个海带是的冬天养的吧？我看都是四五月份的时候，海上飘的比较多，海岛上面长得也比较大。」 「对，海带是通过孢子发芽产生幼苗，然后将幼苗附着在育苗器上，再将育苗器放入海水中暂养，等待幼苗长大到一定规格后，再进行分苗和养成。现在海带刚成熟，它的基带会变深变厚，切片就行。」 大家听着云里雾里的，突然陈书记抓到了重点。 「这种植在海上得需要有船吧，还得弄绳子浮子什么的吧，你不是说长在绳子上，这成本投入应该也不小啊。」 「对，这个咱们可以晚一点再说详细的，现在大家吃饭，都不要影响到大家吃饭，哈哈。」 反正已经起了个头，让他们知道一下，等回去后他们还得消化，然后再商量，还得他们看一下他收海带的过程，让他们确信一下，不愁卖，给一点动力。 然后再谈投入成本，跟他捐两条船赞助的事，这个得他们村委会有意向后再开始谈，上赶着不是买卖，哪有跟在后面追着捐钱的道理。 怎么也得是他们心动后，然后主动跟他商量。 而且现在饭桌上也不止他们，还是先吃饭招呼好几个海军。 村长也立即笑着接话，「对对对，这有关村子发展的事，咱们事后再慢慢谈，听起来你这个初衷是不错的。」 「那当然了，我也是咱们白沙村的一份子，也想着咱们村子越来越繁荣，越来越富裕。」 陈书记也道：「你是真的越来越出息了，全村谁也比不上，而且脑子也是真的厉害，什么都能想得到，主意是真多啊。」 「晚一点我们开个会，大家一块商量一下，这海带要是真的能卖得上价钱，主意倒是不错。」 叶母立即接话，「我等会吃完饭就去小卖部说说，到时候你们看着我们收货就行。」 叶父也道：「这要是卖不出去的话，就相当于东子贴钱了，他肯定不会干让自己贴钱的事，又不是钱多烫手。」 「本来他出海捕鱼，卖鱼干什么的，也干得好好的，市里又有店铺，手里又有那么多的船，每个月都稳稳的进账，海带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他其实也没必要折腾这个。」 「他就是为了咱们村着想，才会想着让村委会组织养殖，也是想着让咱们村越变越好，不然不用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饭桌上的大家听的都忍不住点头。 陈队长也道：「叶耀东同志是真的觉悟高啊，难怪他也越来越厉害了。」 「哎呀，别夸了，别夸了，我脸皮薄，夸得我都脸红了，快吃吃吃，别客气，我们在这里闲聊了一大堆，会不会影响你们吃饭……」 「不会，吃饭就是要这样热热闹闹，我们在家吃饭也是这么热闹的。」 「要不要喝两杯啊？家里有自己做的米酒，这个喝的好……」 叶母瞥了叶父一眼，然后也笑着朝大家招呼，「多吃点，不要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我去给你们拿米酒。」 「不用不用不用，我们还要干活的，大白天的喝啥酒，耽误事。」 「是啊，还有活没干完怎么能喝酒，下午还得回去报道的，喝酒那叫怎么个回事。」 叶父立马又招呼村长跟书记，「那你们喝两杯……」 「不了不了，我们下午都还要上班，喝了酒还怎么上班，电路都还没修好。」 「下次有机会再喝，大白天的不能喝。」 「呵呵呵，那就多吃点……」 叶母拿着酒出来又放到了灶台上，笑着又重新坐下。 饭桌上的气氛又浓烈了起来，大家什么话题都聊，但是聊最多的还是围绕着几个海军同志，聊他们最近的灯塔项目。 正当一桌子吃的热闹的时候，裴父跟阿光大妹各抱了一个泥猴子过来。 俩人站在院门口看到屋里的热闹时，都还愣了愣，有些踌躇的不知道要不要进。 还是叶成湖跟叶成洋站别人家门口吃饭看到了，立即端着饭碗跑过去将狗踹开，让他们进去，并且也跟着跑回家里喊。 「娘，妹妹回来了，妹妹好脏……」 然后他将空碗往灶台上一放，又一阵风似的往外头跑。 叶成洋也有样学样的将碗筷放在灶台上，嗖一下的也跟着跑出去。 屋里的大家都看向门口，林秀清也立即站了起来。 那么多人在，她也不好责骂孩子，只是笑着接过叶小溪，问：「怎么搞得这么脏？」 裴父笑着说：「两个在玩躲猫猫，家里爬进来了一条小菜花蛇，小玉把蛇抓了去找小九，结果吓到了小九了，她边喊边叫的往外跑，摔了一跤，小玉也跟在她后面，也踩的一身湿。」 「家里没有两个丫头的衣服，所以就抱过来换了。」 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裴父怀里的裴玉。 人不可貌相啊！ 裴玉看那么多人看她，也害羞的往裴父怀里钻，头埋在他的脖颈里躲起来。 「这么小胆子那么大，前段时间让她抓蚯蚓还不敢抓的。」叶耀东不可思议的道。 老太太笑道：「后面天天跟小九挖蚯蚓喂鸡，玩上瘾了。」 「这都行？」 「爹抓过……」裴玉转过头来小声的道，「说抓头头……」 「我就说吧，这么小竟然就会抓蛇，原来是阿光教的，有其父必有其女，厉害了。」 叶耀东啧啧称奇，本来看着裴玉还觉得文静乖巧，小姑娘又很容易害羞，没想到抓蛇还真的毫不含糊。 这时叶小溪也抱住林秀清的大腿大哭，「哇哇哇～怕怕怕怕～老蛇怕怕～妹妹坏～不要跟她玩～坏妹妹～」 「怎么剃光头了！」叶母惊讶出声。 刚刚叶小溪被横抱着在后面，视线被裴父挡住了，叶父叶母都没有留意到叶小溪成了光头，这会儿哭出来，他们才低头看到地上的小光头，才惊讶。 叶父也诧异了，「一个小姑娘剃什么光头啊……」 「你这一家子都是光头啊，刚刚跑出去的俩儿子也光头……」陈队长也笑着惊奇的道，「4个光头啊？哈哈哈……」 叶耀东笑着说：「头发太长了，夏天又容易出汗，为了省事一点，我就理了个光头，顺便让家里俩儿子也剃一下，没想到这丫头也是哭着闹着也要刮光头，就给她刮了，反正还小也没事。」 裴父好奇的看着满桌子的人，「今天有客人啊？」 「他们是海军，正好过来检修一下电路，昨天打雷不停电了吗？正好镇外面的灯塔也不能开工，就被调配过来修电路了。」 叶父补充道：「陈队长前两年也来我们村子打捞过那个沉船，住在我们家，所以比较熟，就请回来吃饭了，来来亲家也坐下来一块吃一点。」 「不用不用，我吃过了……」 「没关系，吃过了也可以坐下聊一聊，说说话，反正也都不是外人。」 叶母也立即站起身拿抹布扫了一下桌子上面的狼藉，把位置腾出来，又加了一副碗筷给裴父坐。 而林秀清跟阿光的大妹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屋，先给她们洗澡换衣服。 免费阅读. 第1065章 牵线（啊，崩溃，我的存稿没了） 屋外头聊的热火朝天，屋里面也叽叽喳喳，基本都是叶小溪叽里咕噜的控诉着裴玉。 「坏妹妹～坏妹妹～不跟你玩了，不跟你睡觉了～讨厌你～」 裴玉就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坐在床边甩腿，看着她挂着眼泪骂人，一脸无辜。 叶小溪见她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骂着骂着自己就先哭了，「哇呜～坏妹妹～啊～怕怕～蛇～蛇～坏妹妹～」 林秀清先给她们拿衣服，转头看着忍不住直发笑，然后笑看着阿光大妹。 「小玉身上都还干净的，只是裤脚湿了脏了，你先给她把裤子脱了，我去装热水。小九袖子裤子都是泥巴，得给她身上擦一下才行。」 「好的嫂子，我在这里看着她们，你去打热水。」她还看着边哭边骂的叶小溪也是直发笑，乐的不行。 「坏妹妹～不要跟你玩～」 裴玉歪着脑袋看着她哭，奶声奶气的道：「不怕，不怕，可以吃吃啊……」 「不要，好可怕……」 「好吃呀～」 「讨厌你～」 两人奶音十足的交流着，另外一个声音都还带着哭，听着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林秀清给她俩换衣服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的叫喊声，「映秋～映秋～」 阿光大妹应了一声后，才朝林秀清道：「我爹喊我，出去看一下。」 「你去吧。」 林秀清给俩孩子换好衣服就让她们在床上，不要下来，她先把水端出去倒，结果刚端水出去，就看着裴映秋脸红红的又往屋里跑，差点还撞到她把水洒了。 「不好意思，嫂子……」 「怎么了这是？」 饭桌上的大家都在呵呵直笑。 叶母站在一旁笑着道：「刚刚村长问陈队长多大，结婚了没有，他的战友们都起哄说没有，正好映秋在咱们这，就想到她了。亲家听大家都在那里说，就把叫她出来了。」 林秀清也笑看向满脸尴尬的陈队长，看着黑乎乎，挺老成的，没想到还没结婚。 「这是好事啊。」 饭桌上的村长他们也在那里起哄，笑着说：「看你跟我们村子也挺有缘的，不然从我们村娶个媳妇回去？你也是本市的吗？」 「我们队长是省城的……」 「哦……」 一听省城的，大家瞬间没那么热烈了，省会城市，哪是他们小地方的乡下人能攀得了的，更何况也离得远。 裴父倒是没那么想，「省城啊，省城好啊大地方，又繁华又热闹，我开船拖网也经常在省城靠岸，都能看到城里的热闹。」 「我也是省城乡下的，不是城里人，大家别开玩笑了，姑娘脸皮薄，更何况我们有规定不能在驻地结婚。」 「这又不是你的驻地，你们又不是被派遣过来驻扎，你们是过来支援当地建设而已，盖完灯塔就回市里了啊。阿光是她大哥，现在都还在市里呢，他家也有两个店铺买在市里的批发市场。」叶耀东笑着反驳又顺便补充了一下裴家的情况。 这年头当兵的还是很靠谱的，人民子弟兵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责任感与责任心都爆棚，再加上人家当了这么多年，等到时候转业出来，肯定差不了，比找乡下的好太多了。 想想多吃香啊，以后就是从政的了，怎么也比他们乡下泥腿子强，而且说起来都是亲戚。 等林光远明年初中毕业了，叫人家帮忙一下，看看能不能弄进去。 多好，大家都是亲戚，互相帮助。 其他几个海军也跟着起哄。 「是啊，是啊，队长，男未婚女未嫁 的，我们又不是来这里驻扎，你可以在这里娶个媳妇，然后带到市里去提前安个家，等过两年提干，你就可以带家属了。」 「即使驻扎那也没事啊，先结婚，到时候灯塔项目完工后，上头的调令下来驻扎，也是结婚后的事了，不算在驻地结婚。」 「对呀，对呀，又没有违反规定，而且你也过了25岁了，都26了……」 一个个比陈队长本人还要积极，都兴奋的起哄要给他牵线，恨不得现在就让他拜堂进洞房。 陈队长一脸窘迫的瞪向其他人，偏偏饭桌上哪来的威胁，大家都嘻嘻哈哈的一点都不怕。 「别吵，别影响人家姑娘的名声，开我玩笑没关系，只要回去负重20公里。」 裴父原本没想法的，但是奈何村长他们起了头，他现在也有了浓厚的兴趣，接下去就一直不停的询问陈队长的家庭情况。 这既然问了，他也没好意思不回答，直接硬着头皮窘迫的问一句答一句。 没回答完善的，战友都积极的帮他补充，只要他们知道，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搞得气氛更加的浓烈了。 「不然，你们电路修的慢一点，晚上去我家吃饭？」 「啊？」 「哈哈哈哈………」 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林秀清将水倒了后，也站在堂屋听了一会儿，脸上也止不住的笑，然后才回到房间。 裴映秋照旧尴尬的脸颊通红，坐在床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床上的两孩子已经和好了，笑嘻嘻的在那里翻着跟斗。 「在想什么呢？」 裴映秋尴尬的抬起头，「没什么……」 「呵呵，陈队长之前在我们老家吃住了一个月，我公婆都说人挺好的，前两年任务完成走的时候，还给我娘家侄子送了一套海魂衫，我侄子到现在都还当成宝，还经常陈队长写信。」 「我们鱼干还供应部队，当时也是陈队长帮忙牵的头，别的不说，陈队长人品倒是真的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缘分。」 裴映秋低下头没有说话，林秀清也不好意思多说，说了两句就打住了。 毕竟这也不是她妹妹，只是她小姑子的小姑子，轮不到她多说什么，多操心，反正人家现在也有后妈了，也不需要她婆婆帮忙操心。 谁知道，人家陈队长会不会走，万一结了婚又走了，那更得完蛋。 所以她猜测，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部队不能在驻地结婚的原因吧？怕战士调离驻地后，抛妻弃子，说出去国家还成罪人了。 外头一直说着热闹，裴映秋一时也不敢出去，免得再被调笑，只好跟林秀清一块待在房间里陪俩孩子玩。 还好还有两个孩子在，也不尴尬，两人撇开刚刚的话题，倒是聊的也挺高兴，顺便还聊了一下马婶。 裴映秋倒是说马婶对她们都客客气气的，不过她们也都大了，也不需要麻烦人家做什么，衣服都自己洗，顶多马婶做个饭的时候，她们打个下手，基本家务马婶也都包过去做了。 裴父不在家的时候，马婶大多时候都住到隔壁陪自家孩子了，只让有什么事过去唤一下，吃饭倒是都一块吃。 林秀清点点头，毕竟裴家的两姑娘都要嫁出去，客客气气的就好了，真正长久相处的还是跟阿光惠美，就是他俩现在都不在家。 不过等生完接回来，大概还得让马婶帮忙照顾月子，好在都是一个村的，叶母肯定会天天上门，也会帮忙照顾。 等屋外头的热闹告一段落，声音渐渐远了后，她们俩才从屋里出来。 裴映秋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也跟着 一块收拾满桌子的狼藉。 叶母却极为客气的不让她干，只让她去陪孩子。 「哪里能让小姑干，我们自己来就好，就收拾个桌子而已，你去看这两个小的，这边我们收拾。」 老太太也客气的拉着她，不让她沾手，她只好又回到屋里看着俩孩子。 林秀清也小声的跟着叶母打听，顺便朝屋里努努嘴，「刚刚那后面怎么说？」 「大家当玩笑一样说起来，起一会儿哄后，就没有再一直讲了，这也得看人家的意思，还得看亲家那边准备怎么弄，毕竟人家当兵的可是常年不在家。」 「哦哦。」 「不用瞎操心，人家自己亲爹会操心，咱们就听个热闹就好。」 「那娘也不要出去说了，出去说给人知道了，又该乱传了，这种花边新闻都是传着传着就变样了，到后面估计会很离谱。」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什么话都往外说。」 「这里我来收拾了，外面已经没什么雨了，娘也出去帮忙宣传一下收海带的事，我这里忙完后，等会就能去作坊了。阿东跟着他们一块出去，等送到供电箱那边，看着他们忙活，估计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行，那就交给你收拾了，我出去转转。」叶母擦擦手，干正事要紧。 林秀清因为下午要收海带，要干正事，也没办法带着两个小孩，外面地面湿漉漉的，她们俩一个没看紧，估计又玩一身。 所以等收拾完后，她又跟着裴映秋一起，一人抱一个，把孩子送到了裴家。 叶母的效率也是杠杠的，她等送完孩子往村子里走的时候，就有一堆的妇女拉着她问东问西。 「阿清啊，你家真的收海带啊？」 「我听你娘说，你们准备把前段时候把大伙儿零散晒的海带都收走，真的吗？」 「我也听说了，刚刚隔壁嫂子跟我讲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瞎传的，你们竟然都听说了？是真的吗？」 一个人拉着她后，没一会儿就一堆眼尖的人围了上来。 本来刚下过雨外头湿漉漉的，也没什么人要出来走动，但是奈何大家都在传他们家要收海带，有热心的亲戚或左邻右舍都跑别家家里通知。 所以，以至于现在村子里的妇女们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忙不迭的跑出来向左邻右舍打听。 这会儿遇到正主了，哪里还能放过。 「是真的吧，听说是她娘出来说的，说有多少要多少？我刚收拾完家里的海带，都在这了，正准备送过去。」 「我也都收拾出来了，还好我捡的多，也有个十几斤了，听说是1斤6分钱，这里也能卖个八九毛钱，够一个月的调料费了。」 「6分钱啊？那也行啊，反正都是捡回来的。」 林秀清看着一堆人围着她七嘴八舌的讲了一通，并且还有人朝这边跑过来。 她连忙确认，「对的对的，阿东想着前段时间大家都捡了不少的海带，就想试一下海带好不好卖，也能给大家增添点收入，这样来年大家要是遇上的话，可以多捡一点。」 「好好好，这个这个好……」 「这样好啊，海里的东西又不要钱，大家明年都多捡一点，今天小个的都没想着捡回来，浪费了。」 「那我现在去家里拿……」 林秀清又高声说了一句，「大家不用着急，会收个两三天的，大家有亲戚如果家里也有捡了不少的海带，都可以送过来，送到我家作坊那里，不要送到我家门口。」 「好的，拿到作坊是吧？」 热心的妇女们都大声的朝已经跑掉的人大喊，让她们送到作坊。 而已经拿在手上的人，就走在她旁边，一路跟着她一起去到作坊称重。 也没几个人，她就让她们先等着，自己先回家拿钱，称多少给多少，现结也不用记账，省得麻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家里正好有一罐罐的零钱一大堆，正适合倒一部分出来结算这些零碎的小钱。 基本一户人家拿过来都有五六斤以上，多的十几斤，再多的话也没有了，毕竟大家也都只是适当的捡一点存在那里，偶尔吃，反正年年海上都会有，就是看运气会不会飘到海滩上。 要是早知道会卖钱的话，估计大家当时就抢疯了。 等她整理了一堆零钱拿到作坊后，那里已经等了二三十个妇女了，并且门口还有人陆陆续续的拿着海带结伴进来。 叶耀东也已经在作坊了，正在安抚大家，「大家不要急，反正有多少都要，一个个慢慢来，等阿清拿钱过来后，就过秤。」 「我来了，开始称吧，你称重，我给钱。」 「好，开始称了。」 叶耀东大喊了一声后，看着大家都往前挤，又继续道：「不着急啊，慢慢来，排好队啊，还有你们要是卖完了，回去要是有亲戚还有的话，都可以拿过来。」 废话结束后，叶耀东就用自己新买回来的磅秤过重，另外也拿了一杆木秤，让另外的小弟在边上也同时称重，两边一块进行。 称完阿清立即给钱。 头几个拿到钱的人也没有走，都满脸笑容的站在边上议论闲聊，其他刚来的人看到确实能卖钱后，也都放心了。 大家都在那里议论纷纷，相互讨论的各自捡了多少斤，能卖多少钱？ 有的拍大腿后悔当时没有多捡，有的也在那里后悔送了一部分给亲戚朋友，肠子都悔青。 在没有多大进项，也没有稳定工作的村民家里，一点点钱也是钱，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收海带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作坊的人也越来越多，不断的有人进来，卖完的也没有离开，也有一些过来瞧热闹的，看起来密密麻麻都是人，到处都是嘈杂声，跟菜市场也不遑多让。 叶耀东称了一会儿后，就把活交给另外一个小弟，自己站在边上。 而阿正小小早就跑过来看热闹了，只是看他在那里忙着就没有凑上去，还是他看到了，才朝他们走去。 「你们怎么来了？」 「过来看你折腾，看你又要挣什么钱了，这个收这么多有用吗？」 「试试看呗，马马虎虎混口饭吃。」 「下午还要不要去造船厂，雨停了。」 「现在吗？」 叶耀东看着大家都在那里排着队，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更何况也就一两百，两三百块钱的东西，就他们村子，也不会有再多数量。 等传到其他村子，再过来人的话，也是半下午后了，大概数量跟人也更少了，有他没他都一样。 「也行，把这里的货交给其他人，我跟你们去造船厂看一下，我去跟我老婆交代一下。」 林秀清忙的没空理他，只是点点头，反正有人帮忙称重就行。 叶耀东让他们都回去骑自己的自行车，他也回家骑自行车，戴上帽子，等会儿去村口汇合。 在他经过供电箱那边的时候，那边已经没有多少人围拢在那里了。 吃了一顿饭后，大家都有另外的八卦，都集中在他作坊了，只有他爹跟裴父，还有几个村干部陪在一旁看着。 想着还是得有人在那边看着，他就过去跟他爹说一 下，让他爹去作坊那里看着，也说了一下自己要跟朋友去造船厂。 他们这一去就是一整个下午，直到黄昏的时候，三人才又蹬着自行车回到村子里。 而作坊里头的收海带工作也暂时告一段落了，他回来的时候，他爹他娘还有阿清都在整理一麻袋一麻袋的海带，往板车上抗。 「不放到这里的小仓库吗？要拉到哪里去？放到家里？」 前段时间林集上又要了5000斤，只是他前几天不在家，阿清给他将货都称去了，家里那个闲置的屋子一下子就给腾空了，这几天连家里的鱼腥味儿也散了一些。 「刚下过雨，怕这边门一直开着会潮湿，家里会好一点，毕竟空的房间门那里可以关起来，窗户不开。」 「哦，收了多少斤？」 「跟你预期想的一样，零零碎碎的收了3000多斤，后面还有别的村的拿过来卖，不过也没多少。看看明天能不能再收一点吧，1万斤是没可能了，没有提前说，大家都没有多存货，只是晒一点留着放着自家吃的。」 「没关系，雨停了，看看明天有没有人出海，有出海的话，估计也会去附近海岛上搜罗一下，要是放晴的话，等个两三天估计还能有一些货。」 「到时候看吧。」 叶父插嘴问道：「你去造船厂问的怎么样？」 「涨价了，东升号那样的，跟我说要16000了，而丰收号那样的要18，000，贵了3000块，关键是还做不出来，到明年底都做不出来。等过两天有去省里的话，也打听一下看看，市里面早上我打电话已经交代阿光抽空去问问了，反正他家的船在市里定了好几条，他去问正好合适。」 「贵那么多？」 「是啊，也不知道咋的，直接就贵那么多，只跟我说材料上涨，工人加工资，关键是他直接跟我说做不出来，两年后的单就先不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占便宜占的不想给我这么早定到后年去。」 「那就只能问别的地方了。」 「嗯。」 叶母在一旁道：「那你们就晚一点再折腾，这又是海带又是渔船的，家里还有那么多的船。」 「定下来才不用管，没定下来才要操心。」 「先不说吧，先把这一把车推回家了。」 叶耀东直接朝两小弟招招手，让他们推回去卸货，而他继续跟叶父站在一块说话。 「电路修好了吗？刚刚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供电箱那里有人。」 「我不知道啊，一下午都在这边看着，得问你娘……」 「修好了，两三点钟的时候就看村长跟书记回村委会了，那几个海军大概又回到镇上了。」叶母说完就朝墙角的自行车走去。 「那还蛮快的，大半天就好了。」 「你这车怎么骑的？都是泥巴，吓死人了，不知道还以为从泥巴里捞出来。」 「这刚下过雨，道路不都是烂泥，那骑成这样不是很正常？看我的裤脚也都甩的到处都是。」 「你的自行车顶多给你再骑两年就得废，人家都能骑30年，你这个顶多骑3年。」 「不会啦，洗洗还能用的，你推回去洗洗。」 叶母实在心疼他糟践东西，骂了两句就也真的推回去帮他洗。 作坊里就只剩下叶父跟他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怎么没有直接说捐两条船啊？」 「不着急啊，他们反正都还得开会讨论一下，我没必要这么急匆匆的上赶着，等他们确定了，自然还会再回过头来找我的。」 知道能卖钱，能给全村村民们带一份进项，提高全村人 的生活水平，再怎么样，他们也都会尝试一下。 毕竟刚开始付出的劳力并不是很大，不需要举全村之力，但是有可能是全村受益。 以小博大。 他估计顶多三天，村委会就会找他过来聊这个事。 到时候，他在他们为经费投入为难的时候，再顺水推舟捐两条船，能更显得他觉悟高，有诚意，心系全村村民。 一开始有他的投入，等以后有收成后给他收也是顺理成章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你下午去船厂的时候有没有问一下你剩下的6条船？」 「问了，半个月后还会再交一条，然后剩下的得等年底，或者明年初，可能到时候一次性再交个两条，最后剩个两条就等明年中。」 「那正好，到时候开回来就先暂时停放在码头，不要拿去租。等下个月去浙省的话，东升号到时候专门拉十条小木船，而新回来的船就拿来专门载二十几号人。」 「对。」 「晚两天你给阿光打电话的时候，也得跟他说一说，提醒他一下，让他打海蜇厂电话问一问，接下去多保持联系，等月底了得再勤快一点，隔三差五的打电话问一问。」 「嗯。」 「今年不好搞。」 「没关系，明年会更不好搞。」 叶父无话可说，只能问雨停了后什么时候出海。 「晚上听一下天气预报，看一下天气，然后再找裴叔商量吧。」 只不过，现实超乎预料，不等晚上730的天气预报，天黑后又开始下大雨了。 头顶上的灯泡忽明忽暗的闪，跟萤火虫一样。 全家原本正坐在那里看新闻联播的，个个都张圆了嘴巴，不是看头顶上忽闪忽闪的点灯，就是看电视机里面传出来的滋啦滋啦声。 「哇哦～」 老太太急切的喊，「哎哟哟哟哟，赶紧把电视机关掉插头拔掉，没信号了，又要停电了，可别烧掉……」 她刚一站起身，电灯就啪一声暗了。 「又停电了！」 林秀清也同时道：「你们都坐在原地不要动，我去点蜡烛。」 叶耀东也郁闷道：「又停电了。」 叶成湖高兴的道：「还下大雨了。」 「你高兴个什么劲？」 「哥哥说下大雨就不用去读书了。」 「想得美，明早雨就停了，跟今天一样。」 叶成湖不敢吭声，怕被打。 林秀清点好了蜡烛，问道：「明天陈队长他们是不是又要进来修电路？」 「谁知道啊，估计也有可能被白天大家的提议吓跑了，不敢再主动要求进来了。」 「那要是再来了？」 「再来也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一回生二回熟了。」 老太太笑着道：「白天那几个当兵的都挺好的，一个不愿意，可以问其他人愿不愿意吗？」 「那也不能这么草率，怎么也得打听一下人家的家庭背景。」 「我看下午裴叔也挺心动的。」 「不要说他心动，我也心动，可惜了，家里的白菜已经被猪给拱了，玛德，要是晚两年，那还有阿光什么事？」 「讲的什么话，惠美都已经结婚了，你可不能乱说。」 「我就随便说说，发发牢骚，不说了。」 免费阅读. 第1066章 确认养殖 老太太拍了拍他，「下次不要说了，惠美这样不也挺好的吗？现在都要有两孩子了，而且还就在身边，人家当兵的常年不在家，不一定就很好。」 「变得可真快，刚刚你们都还说陈队长好的。」 林秀清笑笑，「不是自己家人嘛，就光看人家是当兵的，当然就觉得好了。自己家妹妹当然还是想着就待在身边好，能见得着，更何况阿光不也挺好的。」 老太太也实话实说：「凡事就怕对比，对比过后就知道哪个好。当兵的也是跟之前人家相的那两个比，那当然还是当兵的后生仔好，但是人家要是带不了家属，那也不好。」 「看吧，跟我们关系不大，不用管人家了，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停电了，那就早点睡，听到了吗？叶成湖叶成洋。」 「嘶……」 叶成湖听到点他的名，手一抖，直接烫到蜡烛心了，烛火也昏暗了一下。 「知道，知道。」 林秀清看他毛手毛脚的样子，就去窗户上把鱼罐头的铁盒子拿过来，蜡烛点一根焊铁盒子上，然后拿到楼上去给他们。 叶耀东也准备给老太太点一根，不过她却摆摆手说不用，她回屋就躺下了，不需要浪费蜡烛。 下雨又没电，大家都早早的各回各屋。 外头的雨势噼里啪啦的越下越大，倾盆大雨的哗哗的往下倒，仿佛漏了一个洞似的，只是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打雷。 不过，外头的风雨丝毫没有影响到屋里的温馨，昏暗的烛火下，是孩童跟大人的嬉笑声。 「大光头…小光头……」 「摸摸，摸摸……」 「走开……」 林秀清想着时间还早，也就没有催他们睡觉，自己也拿出账本翻看了起来。 还是叶耀东被两个孩子烦的不行，4只小手一直要摸他脑袋，没完没了，受不了才转头催她大晚上没电不要看，伤眼睛。 她才合上账本，给她们泡了麦乳精后，催她们睡觉，不准玩闹。 只是等她把孩子哄睡后，她自己也没忍住上手摸光头。 昨天一个个都睡得早，她进屋的时候都睡着了，怕吵醒他们父女俩也没伸手。 这会儿摸完小的，又忍不住去摸大的。 「你也来！小的摸完摸大的，没完没了了你们几个。」 林秀清忍不住的发笑，「还真别说，这圆溜溜的脑袋，还挺好摸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我也这么觉得，这软软嫩嫩的，跟大馒头一样，也还怪好摸的，还又软又香。」 「你摸哪……」 「你摸我的圆圆，我摸你的圆圆，很公平。」 「呵呵呵，你这个圆圆可比我大多了……」 「那你就再补偿我一个， 「不正经……」 还别说，到最后她还真的只能捧着他圆溜溜的脑袋。 屋外头雨势倾泻不止，哗啦啦的雨水拍打声落在树叶上，落在屋顶上，落在青草上，噼里啪啦的声响从缓到急。 有时候有风的助力，还能从左边刮到右边，哗啦一片扫过去，声响动静也越来越大。 屋里也配合着屋外的动静，良久没有停歇，越演越烈。 倾盆大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都还在下，这么大的雨还真的出不了门，不用上学了，最高兴的也莫过于叶成湖了。 而叶成洋笑不出来，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忧心忡忡的蹲在大门口，看着外头的雨，然后趁大人不注意，偷偷的拿了一把伞，拎着篮子就跑到外面去了。 等他一身湿的跑回来，大人才发现他摘了一大 篮子的杂草。 林秀清拿着鞭子正想发难，他却说：「我是要喂小羊，下雨了，小羊没草吃。」 叶耀东笑道：「傻小子还挺有责任心的，交给你养，你还真的上心了，这天气还要跑出去拔草。」 见他还挺乖的，林秀清才勉为其难的让他把手伸出来打了两下就当惩罚了。 雨一下就没完没了，这一回倾盆大雨连下了三天都没停，而村子里也连续三天都停电，下着大雨根本就不方便进来检修。 而家里的孩子也都被关了三天，不过他们可不怕没东西玩，家里一堆的宝贝玩具，并且隔壁还有一群兄弟姐妹，下着雨也不影响他们来回的跑，只是挨两句骂而已。 等到第4天与雨势就渐缓了一点，下午的时候才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阴沉了三四天，天空也才亮堂了起来。 等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雨才彻底停了下来，放晴了。 「彩虹！有彩虹！」 「有彩虹，天上有彩虹……」 外头的雨一停歇，孩子们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了，也是他们第一时间发现天上出现了一道彩虹，兴奋的又叫又跳。 下了那么多天的大雨，村子里的房子也不知道漏成了什么样，叶耀东等雨停后，交代了一声就跟他大哥二哥在一块往老宅去看看了。 乡村土路到处都是泥浆跟积水滩，下了几天雨，有的水坑踩进去都比他小腿还高，家家户户也都跑出来洒扫整理家门口，有的人家已经迫不及待的把被子衣服都搬出来晒了。 他刚一走到半路，就遇到了村委会的看门大爷。 人家一看到他，也立即拉着他道：「阿光前两天打电话过来找你，外头雨下太大了，不方便来回跑，我就让他等雨停了再打电话过来，或者是等雨停了，我再去你家叫一下你，让你给他打个过去。」 「啊，那我去给他回个电话。」 叶耀东看向他大哥二哥，就让他们先去老宅，他去给阿光回个电话，谁知道等晚上的时候会不会还会再下大雨。 阿光打回来的这个电话应该是说市里渔船的事，要是说惠美生了的话，应该也是叫他娘接电话。 正好他也要跟他说说海蜇的事，让他近期也要注意多联系一下。 跟他大哥二哥说了后，他拐了个弯跟着去了村委会。 下了几天雨，村委会空荡荡的也没有人，到处看着一片狼藉，还没有人过来清扫。 等他讲完近半个小时的电话后，倒是看着陈队长他们又来了，而村长跟村书记也让人去喊了。 看着他们满脚泥巴，鞋子也看不出本来颜色，也知道是靠两条腿走进来的。 「又过来修电路吗？」 「嗯对，连下了好几天大雨，什么事都干不了，连门都出不了，只能等雨停后再过来。」 「都这个时间了，等修完天都要黑了，晚上去我那吃饭。」 「呵呵……」 「好啊好啊……」 「那麻烦叶耀东同志了……」 陈队长呵呵笑着没有应，但是身旁的战友兴奋的已经开始起哄了。 「你们还真不客气！」陈队长无语的瞪向身旁的几人。 「不客气，以后拐着弯的都是自己人，哈哈哈哈……」 「提前先沾个光，队长以后慢慢还就好。」 「胡说八道！」 叶耀东呵呵直笑，看他们这样，这几天私下里没少聊，没少打趣陈队长。 而看陈队长这模样，也没有说勒令禁止，不然大概也不敢随便张口即来的开这玩笑，他大概心中也有数了。 等村长跟村书记过来招呼他们，带他们去供电箱，他也拐道往裴家去，准备叫裴叔晚上上他家吃饭，顺便说了一下，陈队长他们刚刚也过来了。 裴父惊讶了一下，立即也往供电箱那边走了。 叶耀东则又去找阿正，喊了一块儿去到小小家，跟他们说了一下，刚刚跟阿光打电话的过程。 「阿光说市里要18，000到2万，交期可以定在明年底，比县里强一点，县里现在压根就不接，省里的话得等啥时候我有出海，到时候去省里问一下，不过对省城不熟，得打听一下。」 「那就等打听后再决定看看。」 「阿光有说要参与吗？」 「他就说咱们要是不够人分摊的话，他可以分摊一下。」 大概也不好意思直说要掺一脚。 「那就一起分摊，一人少出一点钱就好了。」阿正道。 叶耀东白了他一眼，「你傻啊？刚开始又不要交全款，交个定金，有什么不够分摊的？大家一块整两条船，先到手一条就先分，再到第2条的话，到时候再一起分。不管是两个人分一条船，还是4个人分两条船，到时候看，那么多人肯定得整两条，一条够什么？」 小小也有些担心，「就是两条的话，成本花太大了，两条不得4万左右？平分一下，那一人得出1万块了，那有点多啊，全部家底都得贴进去啊，一条的话倒没什么。」 「不是都说了？先付个定金，交船也是明年的事，再怎么也不至于让你们吃不上饭，下个月去捞海蜇大抵还能赚一笔，就是肯定比不上去年。今年积累一下，明年再积累一下，1万块又算什么？不至于让你们倾家荡产的去搏。」 两人面面相觑的都有些犹豫。 「干不干？赚钱要积极，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想这两年渔船涨价的速度，一开始多便宜啊，这两年都还没到手就已经先涨价了。」 阿正发狠的道：「干！你看着办，你跟阿光都没意见，那我也没意见。」 「要么等接下去一两个月海蜇赚了再决定？」 叶耀东拍了拍小小的肩膀，「那你就等下个月再决定看看要入股几成，反正我们直接提前订两条，怎么分的话，等下个月再决定？你要是觉得压力大，想少分那也行。」 他点点头，「这样也行，那你先定下来，到时候怎么分的话，我们再商量，有钱的话就多分，钱少的话就少分。」 这样的话，阿正更没意见，他们也算是就这样说好了。 「好，那晚一点，我们看好了就直接先定个两条，怎么分的话，等下个月再说。」 现在说让他们占6，他跟阿光占4的话，也有点早，平分他们都有点吃不消了，还是等下个月他们赚了一笔后再说更省事一点，也不用那么纠结。 「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这种天气也出不了海，估计又得在家里待个几天，你有出海的话，等回来大概都月底了，稍微商量一下再去订的话，都得下个月初才能定下来。」 「那等俩月后再确定怎么分也不算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到时候再说吧，既然你们定两条船没意见那就好说了，等我问清楚了再跟你们讲。」 合伙就是那么麻烦，有什么都得跟其他人说说了商量后才能决定，平白的多了一道流程，得多跑几趟。 最关键的是通信不方便，都得靠人力来回跑着商量说话，想打电话也得他们在家才能商量，就他来回拖网靠岸的不固定时间，哪里有那么凑巧。 把自己搞得跟传话筒一样，但是交给他们，他也不 放心。 「我先回去了。」 「哎，等等，你还要海带吗？我老婆娘家那边亲戚也有海带，前几天我娘就问了，就是不凑巧，碰到下雨了，没有送过来，现在放晴了，估计等会儿又拿过来，你还要吗？」 「要，有多少要多少，随便是下午送过来还是明天送过来，都可以。」 「好，那我跟我娘说一下。」 叶耀东也想着去老宅看一下，跟他娘说一声还要收海带的，距离他预期的1万斤还差老多了，怎么也得给他凑个一车满满当当的拉走。 这几天因为下雨耽搁了，不然的话，经过几天的宣传发酵，即使凑不了一万斤，也能凑个八九千斤。 三人聊完话后就各回各家。 大雨刚过，洗衣服晒被子这些活虽然不用他们张罗，但是他们也得帮家里做其他杂事。 老家因为这两年勤修补，去年又将门窗重新又换了一遍，这次大雨倒是影响不大，只是个别房间有一点小漏水，这也是难免的，其他没什么，他大哥二哥过来转一圈后就回去了。 他过来看了一下，跟他娘说了还要收海带，顺便让他娘等会儿过去帮忙做饭，晚上还要请陈队长他们吃饭。 叶母想着现在手头没什么事可以忙的，就跟着他一块回去，请吃饭得提前把该准备的菜都早点准备起来，现在已经3点了，也不早了，还得再去买几个肉菜。 这几天一直下大雨，没有渔船出海，他们家要不是有鱼干，早就只能吃素了，现在请客吃饭可不能让人家光吃素。 也幸好有叶母过来忙活张罗晚饭，不然的话，林秀清都腾不出手来准备晚饭请客。 她在雨停后没多久，又开始了陆续收海带。 实在是下了几天雨，大家心里都着急的很，生怕他们家不要了，等雨停的第一时间，附近几个村的，只要家里有海带的通通都带着跑过来问，都不用他们再次宣传。 叶耀东也在作坊帮林秀清称重收海带，也就放晴的这半下午功夫，他们又收了2000来斤。 加前几天收的合起来都有近六千斤了，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作坊里的几人也都忙的出了一身汗，连大光头叶耀东脑门上也都冒出了水珠。 早上还下大雨，下午雨停出彩虹后，没成想温度也直接拔高了，明明下雨时，空中都还凉飕飕的，现在差了五度都有，也以至于他们搬来搬去整理货物，也是出了一身汗。 林秀清一只手拿着罐子，一只手在里头抓着硬币玩，然后看着其他人在板凳上面捆绑着海带。 因为刚下过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所以他们就特意推了一辆板车过来，将货直接收到板车上面，这样也避免了麻袋跟地面接触，潮湿返潮。 叶耀东拿着麻绳将麻袋的口子紧紧的捆绑着，并且交代王光亮他们要捆紧一点。 「捆紧一点，避免返潮，这两天下雨潮湿的很。」 林秀清将硬币抓的哗啦哗啦直响，「绑好了再一起上秤称一下吧，算一下总数，我这边也记一下，看看你还差多少。」 「行，明天估计还能零碎的收一点。」 「希望明天别下雨了，这两天也总共就收个6000斤不到吧，比你预期少了挺多的，能行吗？还是要再等两天？」 「再等两天看看，再凑一凑，明天估计还会有人过来，反正也不着急，就这两天收一收，到时候凑一车拉走，接下去就不收了。」 「早知道你们前些天在海上的时候，能捞就多捞一点。」 「不用想着早知道，在海上作业，哪里还能专门停船捞那些不值钱的海带，顶多行船的时候，飘到鱼 船边上顺手捞起来。要是按你说的早知道，那提前一个月就说要收海带，那不是随随便便都能收个一两万斤。」 「东哥这里468斤，嫂子记一下。」 王光亮把车上的麻袋扛了几袋放到秤上面称了一下，然后喊夫妻俩记一下，完了又继续挪走，把车上的又继续过称。 反复称了几次，才把一车的重量都称完，然后分两趟搬回家。 林秀清也在纸上面记着今天的总数，「2651斤，加前几天的，总共5923斤，差一点点才6000斤。」 「嗯，先回去吧，明天再说，等会儿陈队长他们会过来吃饭。」 「啊！」 林秀清吓了一跳，「你咋不早说，我饭菜都没准备，一直忙到现在，家里也没肉菜……」 「我已经叫娘张罗了，下午也让她去买肉了，反正家里也不缺乌贼鲞，鱼干，虾干的，买几个肉菜，随便整一下都能弄一大桌。」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突然间要请客，结果家里什么都没有，那多不好意思。」 叶耀东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搂着她往前走，「回家吃饭。」 「不要搂搂抱抱的，给人家看到多不好……」 「怕什么？咱们是合法的，在大街上亲嘴都没事。」 林秀清笑着拍了他一下，「胡说八道。」 「哎呀，有晚霞！」 天空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洗礼，竟然还有漫天的霞光，映红了半边天空，金黄、橙红、绛紫相互交融，跟一副流动的水墨画一样，色彩斑斓。 明明是傍晚的，结果衬着天空比白天还要亮堂，倒映在海面上，映衬着海面上漂浮的大大小小的渔船，有一种有渔舟唱晚的感觉。 「还挺好看的。」 「浪还挺大的，潮水也涨得比以往高了。」 「正好你过两天也要安排海带出货，也没空出海。」 「到时候顺便去市里头再收一下账，估计最近一直下大雨，店里应该也没啥生意。」 「下雨天就是这么讨厌……」 夫妻俩边走边聊，说说笑笑的回到家里，王光亮他们已经将货都卸的差不多了，也正打算推着板车回到作坊。 叶耀东干脆把他俩也叫上，晚上一块吃晚饭，反正都整治了一桌，多两双筷子也没什么。 王光亮惊喜了一下，「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晚上吃饭的人多，有村长书记还有几个海军，一起坐下来吃饭，热闹一点。」 「啊，这么高规格！」 「这有什么，吃个饭而已，什么规格不规格的。」 王光亮都高兴的快找不着北了，总感觉自己的社会地位又拔高了。 「哦哦……」 「别哦了，去村子里供电箱那边看一下他们电路修好了没有，跟我爹说一下，让他早点把人带过来吃饭。」 「好的，我马上去。」 叶耀东也去拉了一下电灯线，没反应，大概也没那么快。 而他娘饭菜已经整治了一大桌，只剩几个素菜没炒了，人也坐在那里玩了，刚刚还指挥小弟搬货。 「你什么时候送海带去市里？我跟你去一趟。」叶母说道。 「啊？你去干嘛？」 「这都月中了，你们妹也就半个月左右就要生了，我有点不放心，想过去看一下，顺带把早就提前准备好的小衣服也给她送去。」 「哦好。」 「大半年没看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挺麻烦你丈母娘一家的，还得他们帮忙照看，到时候生产的时候也得要他们帮忙 ，我们也都没办法陪在旁边。」 「嗯。」 「到时候生完也不知道怎么接回来，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还是得接回来的，在外面也不像样……」 叶母絮絮叨叨的说着，叶耀东只是随便附和那几声就去找俩孩子玩了。 而叶父他们也在天完全黑了下来后，才姗姗来迟，而屋里的灯也在天黑后亮了起来。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叶母原本已经闲着坐在那里打蚊子，立即就赶紧站起来把几个蔬菜炒了。 「还好我们等在那里，不然陈队长修完电路就要走，差点都拉不住。」 「这哪好意思三天两头的跑过来吃饭，许久没见，上门一趟还好说……」 「哎呀，都不是外人坐吧坐吧，前几天是久别重逢饭，今天是感谢饭，你可是我的贵人。」 「说笑了。」 「坐坐坐，都别客气……」 一屋子的人都在那里张罗着喊他们坐，他们也盛情难却，本来修完电路都要走了的，却被一堆人拖住拉着，也只能再厚着脸皮上门吃饭了。 裴父也在，这回饭桌上卯足了劲打听人家的家庭背景跟家庭 一回两回的，他也怕了，也不敢草率，更何况离着这么远的距离，怎么也得先了解一下人家的家庭背景，核对一下人家有没有说谎。 好在他们也不是完全的乡下人，好歹还进过几回城，去过几次省城，见过几次世面，跑远一点的地方也不会胆怯。 而村干部们这一回也在饭桌上又聊起了养海带的事。 「我们前两天开会商量过，可以找四五个人试一试，能成的话，到时候集体里面的收益拿过来给一部分分红；不能成的话，到时候村委会给一点辛苦补贴。」 「这个毕竟也是攸关村子里的发展前景，大家都商量了，花点精力研究一下也是值得的，就是到时候可能得多找你询问一下。」 叶耀东高兴了，他就知道这两个老头不是傻的，即使他没有直接说捐船给村委会，他们想到未来海带带来的收益能让整个村子富裕起来，也是怎么都会搏一搏。 毕竟是真的能卖钱，而且他这两天都在那里收了，他也承诺了，只要能种出来，他就要。 没有人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更何况是一个村的，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两个老头也是亲眼看着他这两年一点一点的发家致富。 他浪子回头攒下了那么厚的家底，这也是他们愿意相信一点。 「好的，这个好说，这也是攸关我们整个村子的发展前景，我也是很愿意看到我们村子越来越繁荣富裕，村民们的生活水平能直线上升，不然我也不会提出那村委会组织养殖。」 「嗯，等明天咱们再细聊要怎么养，得好好讨论一下。」 「行，这两天浪大，也不适合出海，我正好闲着，明天大家再好好聊聊。还有，既然村子里也有意向发展养殖，这个也是我提出来的，为表支持，等我过两月，捕捞完海蜇回来后，我给咱们这个海带研究小组捐两辆条小木船支持一下，在海上养殖没有船可不方便。」 免费阅读. 4月份中奖名单 以下是四月小渔村海蜇的中奖名单，大家可以在投月票的界面右上角，进入月票纪念册，查看四月的月票编号： 77、215、291、315、399、409、454、636、661、684、690、700、704、718、 923、993、1011、1105、1151、1163、1227、1233、1258、1263、1275、1308、 1361、1437、1485、1493、1528、1536、1565、1596、1601、1680、1720、1737、 1802、1853、1872、1914、1926、1969、1976、1998、2061、2109、2136、2158、 2252、2254、2288、2323、2356、2367、2411、2474、2552、2572、2715、2826、 2872、2936、2963、2981、3026、3100、3211、3278、3291、3322、3363、3424、 3430、3559、3669、3749、3872、3882、3962、3985、4140、4288、4342、4354、 4416、4474、4479、4486、4537、4572、4593、4617、4680、4690、4745、4771、 4969、5020、5057、5105、5106、5189、5259、5313、5343、5385、5471、5566、 5576、5580、5609、5688、5807、5981、6098、6180、6191、6194、6245、6247、 6317、6329、6359、6380、6385、6634、6677、6760、6763、6792、6794、6882、 6900、6904、6929、7068、7080、7083、7197、7222、7260、7266、7352、7372、 7402、7707、7769、7782、7794、7809、7863、7917、7960、8067、8118、8120、 8152、8220、8326、8389、8397、8469、8492、8578、8626、8627、8729、8745、 8769、8783、8909、8953、8962、9045、9139、9195、9200、9326、9342、9403、 9411、9470、9474、9503、9531、9626、9634、9698、9718、9759、9806、9842、 10006、10094、10115、10214、10219、10306、10329、10334、10346、10385、 10398、10573、10587、10610、10731、10792、10833、10866、10962、10965、 11081、11112、11148、11195、11236、11305、11332、11417、11436、11441、 11447、11480、11501、11612、11617、11645、11657、11660、11693、11747、 11763、11769、11799、11807、11848、11854、11895、11899、11910、11967、 11981、12115、12134、12254、12379、12499、12535、12589、12601、12717、 12797、12859、12868、12914、12944、13053、13087、13166、13248、13277、 13308、13341、13366、13377、13408、13417、13508、13723、13757、13761、 13825、13827、13854、13873、13934、14065、14402、14432、14442、14466、 14469、14497、14503、14512、14593、14643、14645、14724、14883、14912、 14916、15187、15201、15217、15246、15389、 请大家核对一下自己的月票编号，中奖的请加活动qq群721111030，验证填地址。 如果一直没有通过入群申请，可能是被屏蔽了，那就请联系管理qq2084467233(玉石)验证。 4/12日下午8:00前未曾联系，我们视同放弃资格。 第1067章 差不多够数了 两个干部闻言都惊喜了。 没想到他还能再捐两条小木船，即使是用过的二手三手船，一条也要一两百块钱。 这相当于给村委会省了一笔钱了。 没有渔船还真不能在海上作业，什么都干不了。 其他的几个海军也都连连夸奖他觉悟高，知道为村里建设做贡献。 「不过，我有个条件哦，到时候集体养殖出来的海带得给我收，不能随便跳出一个人来要货，你们就立场不坚定。当然了，我肯定是会按着市场收购价，肯定不会故意压价，欺负咱们本村的村民。」 村长一口就应下，「那当然了，这个开展养殖也是你提出来的，也是你贡献渔船支持本村的养殖建设，我们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陈书记也笑着附和：「对对，这满桌子这么多人，都是能作见证的。」 裴父也笑着说：「没有你帮忙，即使种出来了，指不定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 叶耀东高兴的举杯，「来来来，我们干一杯，希望未来村子里开展的海带养殖能够大获成功。」 「好好好，这个值得一起干杯。」 饭桌上的气氛格外的浓烈，大家也围绕着养殖这个话题继续交谈。 「你这要捐的两条小木船，是准备去哪里买两条回来吧？为什么还要等你海蜇捕捞完回来？你不是说前期也有挺多的准备工作？」 「我订了几条小木船，造船的师傅那边还没打好，等打好了，我也要带到浙省去捞海蜇，所以得等9月底了，等我回来再交给村委会。」 现在已经6月中了，提前说出去也没什么，想跟风已经晚了，也无所谓了。 「为啥要带木船去？」 除了叶耀鹏跟叶耀华，其他人都有些不太清楚捕捞海蜇的状况，都有些不明所以。 而这两兄弟都惊讶了，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没想到东子竟然那么聪明，居然还订小木船带去捕捞。 不过谁让他有脑子，那也没得说。 只是今年肯定不好搞了，两人心里都冒出了这个念头。 叶耀东哈哈笑了一下，「那是船越多，捞的也越多。」 「那也是……你一个人的船都会赶上全村加起来的了，这都几条船了？」 叶父也开心的哈哈笑，自豪的道：「已经租出去5条了，过半个月，可能第6条也能到手了。」 这下子除了自家人，其他人都张大了嘴巴，包括几个海军。 「6…6条？」 「6条带柴油机的拖网渔船？」 「真的假的？这么多？」 陈队长也连连称奇，「才两年你到六条船了？这也太快了吧，太不可思议了吧？你这买船，比人家买肉都还简单啊。」 「可不是吗？有一些家庭一年都吃不上几回肉，他这一年都能买上好几条船，这竟然都第6条了？」村长诧异极了。 「不对，加他自己手上那条大船，叫什么东升号的是不是？都7条了。」 「那…那个丰收号好像都还有他的份呢，两条船并排的停在海中央，我的乖乖，你可真行。」 叶耀东被他们又惊讶又炙热的目光瞧着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租出去的有一条是我爹的老船，只是让我帮他收货，所以他就先挂在我这里。」 「那加上那两条大船，也有七条了啊，没错啊，厉害啊厉害，整个村的人加起来都比不得你了。」 陈书记一脸自豪的对村长道：「前两天我就跟你们说了，听阿东的，咱们发展养殖海带肯定错不了，你看看他这几年， 是越赚越多，船一条接一条。他既然说海带可以赚钱，那肯定错不了，咱们只要种出来了，全村人民的生活水平都能提高，县里都得表彰咱们村。」 「哈哈哈，这么看来，相信他应该错不了。」 「现在连在海上作业的船都有着落了，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出点劳力，再好好研究一下。」 村长连连点头，感觉晚上这一顿饭也没有白吃，对养殖海带更有信心了。 陈队长也笑着说：「前几天过来的时候，看你家又是电视机，又是洗衣机，还盖上两层楼，本来就以为你这两年应该挣了不少钱，现在看来还是想的太保守了，你哪里是赚钱了，你是发财了。」 「陈队长你可小看他了，他在市里头还有好几个店铺，边上那两片砌墙的空地，刚刚过来时看到了吧？也是他的，也是他这两年盖的作坊。阿东这两年可是本村的招牌，别人不知道我们白沙村，但是一说起咸鱼东，个个都知道。」 陈书记不遗余力的帮他吹着牛逼。 「那门口的那辆军用摩托车呢？」一个海军同志好奇的问道。 其他人也补充的「呵呵，前几天就看到了，大家都没好意思问。」 陈书记看向叶耀东，斟酌道：「那是一位领导留下来的。」 具体情况大家都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位县里的领导留下来一辆破损的摩托车，然后听说叶耀东送去修了，后面一直在他家里放着，而且还能看到他偶尔开出去。 叶耀东好奇的道：「上头没标记你都知道？」 「当然了，虽然没标记，但是这种型号车型，不是外面个人能有的，更何况摩托车多贵啊。」 他笑着说：「是一位相熟的领导，因为一次任务经过我们这，结果夜里在山路的弯道口滚下山坡，摩托车损坏了，人也受伤了，就先离开去治疗了。」 「然后摩托车就一直先暂放在我这里，我担心太久没修会坏掉，就送去修理了，然后就一直放在家里，领导说等到什么时候空了再过来开。」 「哦，这样的，我就说你家怎么会停放这种摩托车。」 陈队长笑着的说：「没想到叶耀东同志还跟上面的领导会熟。」 叶父积极的发言，「何止是熟啊，领导都可关照阿东了，之前村里有人举报阿东投机倒把，人家领导急的直接打电话到边防所，让人把他放回来。」 「胡说，领导只是问了一下情况，边防所也发现是乌龙弄错了，然后就把我放回来了。我哪里是投机倒把，我只是贩卖农产品，这哪里叫投机倒把，通过倒买倒卖获得高额的利润，这才叫投机倒把。」 「对对。」 陈书记笑着搭话，「虽然是这样的，但是领导看中你也是真的。」 「难怪叶耀东同志这几年发展的这么好，家里看着都大变样。」 「呵呵，领导只是外力，更主要的是自己勤奋努力啊，人家又不能替你干活，替你出海，人家也有自己的事要忙，钱还是得自己赚。」 叶父连忙跟着附和，「是的，没错，什么事都得靠自己。」 「但是有认识的领导，总归做事情时也能顺畅一点。」 「确实，哈哈，来来……反正都晚上了，也不用做事了，多喝点，我家还有好几个房间……」 「不行不行，我们吃完就得赶紧回去了，不能在外面逗留。」 「放晴了，明天还有任务的，也得照常训练。」 「住一晚上也不行啊？」 「不行的。」 既然不行，那叶耀东也不强人所难了，只让两个村干部多喝点。 上了年纪的老头就没有不贪 杯的，闲着没事就喜欢喝两杯，海边湿气也重，也需要偶尔喝点去去湿气，而家家户户的妇女基本都会懂得做酒。 当地坐月子也是得用米酒炖鱼炖汤炖鸡，他们晚上喝的这些米酒都是叶母自己做的，特意做来给叶惠美坐月子的时候吃，也有多做一些家里喝。 所以叶父才惦记着借机多喝两口，屋里的四个老头你来我往的没完没了。 叶母也是不断的给他们拿酒满上，难得没有将脸拉下来骂叶父，还陪着笑脸劝酒，让他们多喝点，不要客气。 陈队长他们说要回去就铁了心要回去，简单的吃了个饭，喝了两小杯就起身走了。 此时天也完全黑了下来，叶耀东又客气了挽留了两次，无果后，就不多说啥了，所有人也都跟着站起来送到门口。 而叶耀东让其他人先回去继续吃，他陪着走了一段路，顺便聊聊天。 等到村口了，才止住脚步，叮嘱他们慢点走，然后才又返回去。 家里除了4个老头跟他大哥二哥，其他人都已经下桌了，连两个小弟也都先回去了。 叶母也将起身离去的几人桌面上的垃圾都清扫了，没有打扰正喝的兴起的几人。 林秀清也回屋去给两个孩子洗澡，陪她们玩。 他刚一踏进家门，就又被他们叫着坐下来继续陪酒聊天。 外头晚风习习，屋里气氛高涨火热，一个个马尿喝进去后，话也多了，牛逼也吹得更响亮了，说话也更大声了。 叶耀东陪着喝了一会儿，就看两个村干部已经幻想着海带收成后，卖了一个好价钱，全村人民欢呼，然后扩大投入，家家户户都参与，让本村成为富裕村，他们名利双收。 他也哈哈大笑。 都是穷惹的祸，一点点希望都能被放大了。 好在他记得也就今年有一个特大台风，不过没有经过他们这里，往北上了，他们沿海一带只是稍微受了点影响，接下去几年他们周边沿海一带也没有什么特大台风。 只要采苗分苗养殖的步骤都没什么问题的话，很大概率是能成功的。 一群老头子喝多了后，就相互拉着闲聊个没完，后面喝的舌头都大了，话都讲不利索了，叶耀东才让他大哥二哥一人拉着一个送回去。 而他也扶着裴父，他爹的话，就交给他老娘了。 不过，他娘刚一上手就已经先掐了两下，然后骂骂咧咧了一通。 「大晚上的，你要骂就先带回去骂，现在先把人扶好吧，一人一个……」 叶耀鹏也道：「外面地面都还没干，到处都是泥浆，扶稳一点……」 「天天就知道逮着机会喝酒，喝成这样……」 「不然晚上把我爹放这里睡？反正有房间，也省得扶来扶去了？」 「不用，把他留下来只会添麻烦，他这种人，马尿喝进去了就随地，连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你那屋子里还堆着刚收好的海带，可不要直接朝你那一堆货里面尿一泡。」 叶耀东无语了一下，他爹酒品这么差的吗？ 「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他就能干得出这种事，上回喝的醉醺醺的，半夜起来上厕所，直接把衣柜门当房门，打开就尿了，差点没气的我将他给切了。大半夜的，差点没趁他喝醉，把他打死。」叶母拔高了声音，说的一肚子火。 叶耀华帮忙说话，「晚上爹也是高兴，也是陪着村长跟书记喝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看他劝酒劝成那样，谁不知道他自己想喝的要命？别说了，先将他们扶回去， 都这么晚了。」 「嗯。」 一个个都喝高了，比较难扶，走路都趔趄，还时不时把扶着的人往一边推，然后高歌或者是大着舌头高弹阔论。 只是等走出院门，海风一吹，个个就都往地上栽去，还好一个个都是青壮年，扶几个老头还能勉强扶得住，就是只有叶母。 叶父一个大男人，她想扶都扶不住，就看着他脸着地的往地上扑，然后呼呼大睡的打起了呼噜，她恼怒的双手插腰骂声不止。 「我的天，死猪一样，直接往地上栽，这叫我怎么扶……没完没了，也不知道少喝一点，晚上就给你死在这里……」 「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喝成这样，一辈子都没喝过酒一样……」 「脏成这样，晚上就给你躺地上睡……」 叶母气的又打又拍，偏偏也拉不起来，刚下过雨，还没过去几个小时，地上还到处都是水坑泥浆，脏的很。 叶父这一砸到地面上，地上的泥浆就已经四射溅到所有人了。 刚走出门的三兄弟，还没走几步就已经开始流汗了，一人一个扶着都停下来，站在边上，看得也无语的很，偏偏谁都腾不出手来把地上的老爹扶起来。 大家手上扶着也艰难的很，醉酒的人格外的沉，又爱乱动，个个现在也都往地上栽，他们自个也跟着快倒地了。 「这样吧娘，你把板车推出来，我先把手里的裴叔放到板车上，然后再把爹一起抬上去。大哥二哥家的板车也一块推出来放两个，不然，这乱七八糟的路也不好走，扶着也费劲。」 叶耀鹏跟叶耀华连忙附和，「好好好，直接用板车推省事。」 叶耀东又道：「娘，你先把两个板车都推出来，我们先把手上的人弄板车上，然后再一块把爹抬上去，先给他躺一会儿没事。」 「给他躺到天亮都没事。」叶母不解气的还踢了他一下，然后再转头去推板车。 「给他躺到天亮是没事，就是你洗衣服就麻烦了，到时候从头到脚都是泥浆，衣服还得你洗。」 「气都要被他气死，这种人都有……喝起来就不知道停的……正好几个都是酒鬼，凑到一起……」叶母骂骂咧咧的才把车推出来。 有了板车就方便多了，将人都安置到板车上，然后再用推的送回家，省时又省力。 就是他爹惨了，不知道晚上他娘会让他睡哪里。 送回家的时候，他娘直接让他们丢在堂屋，那么脏也不适合放床上，三兄弟也很听话的把人放到地上，也不敢多说什么触他老娘的霉头。 还好现在都是在他家吃饭的，不然他娘肯定得有三天不给他爹煮饭吃了，反正最近也没做事。 三兄弟往回走的路上，叶耀鹏也趁机问他造小木船的事。 「你那个小木船是造两条还是几条？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我们再去买一两条看看可不可以？一两条的话，放我们的船上拖过去问题也不大。」 「我订了10条，前两天去的时候差不多都快完成了，那师傅还叫两三个学徒跟着一块帮忙，应该月底或者下月初就能都开回来了。」 「十…十条？」两兄弟都惊呼出声，然后相互看一下对方，都震惊了。 「你这是要一网打尽啊东子？」 「对啊，自己不赚，那就得给别人赚去了。陈家年今年带的船肯定多，咱们这附近肯定也会再跟上几条船，不过我们周边体量就那么大，多几条也没关系，但是他那边的船肯定会多挺多的。」 「这倒也是，你要是不狠狠的赚，那就给别人赚去了。」 「嗯，所以我也一口气定了十条，这种事也就只能干一回，等明 年的话也不可行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叶耀鹏沉思了一下，「我们搞不了你那样，那个拖网渔船也就只能带一两条，咱们还得带生活物资，好几号人，怎么也得留一点活动走路的空间，现在这时候也不好买了，人家也做不出来。」 叶耀华也道：「问别人，大概也没有人会卖船，还是算了。」 「今年还是能赚一点的，海沟里捞完了，就在附近海边上找找，还是能比在家里拖网强的，明年就不好说了。」 叶耀鹏高兴了：「明年我们也能有大船了，到时候不管去浙省，还是跟着你们两条船后面捕捞也都方便。」 「到时候能学你就学一下，学不了的话就干几天，跟你们跑远了去。」 「嗯。」 三人边走边聊，村子里寂静的只有虫鸣蛙叫声，他们几人聊天也都是压低了声音，免得因为隔音效果不好，被人打开窗户骂。 而叶耀东回到家里的时候，林秀清已经在洗碗筷了，一片狼藉的桌子也都收拾好了。 「两孩子睡了？」 「嗯，你也早点去睡吧。」 他晚上酒也喝的有点多，也有点头痛，只是强撑着而已，胡乱的点了一下头后，就先进屋睡自己的了。 第二天等他起来的时候，已经太阳晒屁股了，床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等他出去时，才知道阿清已经去作坊那边收海带了，今天一早就有别的村子的人又过来送海带了。 雨停的第一天就艳阳高照，今天的天空看着格外的晴朗，就是海面上的风浪有点大，余波还未消除，连潮水都还依旧高涨。 雨停后做事情也方便了，村子里的人也都正常的出来走动。 在阿清收货的时候，也围了不少村里看八卦的人，而叶小溪跟裴玉两个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玩的开心极了。 叶耀东看着叶小溪那颗闪亮的光头，在阳光底下照的差点都能折射出光亮了就想笑。 他笑着先叫了一声，然后朝她招招手。 叶小溪看到老爹来了也很开心，兴奋的直接朝他跑去，边跑边大叫，「爹，大光头，大懒虫……」 他摸着她光溜溜的脑袋，「我是大光头，你是小光头。」 「对呀，对呀」 「走，我给你拍个照。」 留个纪念，长大了给她看，以后想看她光头的模样就难了。 「好啊好啊……」 她高兴的一蹦一跳就要往外跑，叶耀东赶紧将人捞起来，顺便也将裴玉捞起来，外面的土路叫她们两个走，绝对又是一身。 作坊的地面他有用泥沙找平过，虽然没那么平整，凹凸不平，带着颗粒，但是怎么也比外面都是泥巴的土路强。 叶耀东相机很久没开工了，他直接让孩子坐到挎斗里，跟两只不愿意下来的狗来了一张合照。 不过，等他拍完，他却发现躲在挎斗里不愿意下来两只狗的肚子好像有点大？ 他疑惑的伸手去摸狗肚子。 「卧槽，谁把你肚子搞大了？还两个都中招了？」 「玛德，日防夜防，狗贼难防，老子想给你们配个警犬或者是狼狗，改善基因，优化下一代的。」 两只狗舒服的蹲在挎兜里，随他摸着，并且还露出舒适的表情，还伸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臂。 老太太坐在门口的靠椅上面，摇着蒲扇笑着说：「应该是上个月乌贼汛期的时候怀的，大家都忙得很，谁也都没管这几只狗，然后等前段时间我们才发现这两只肚子里有崽了。」 「靠，去年想带它们去边防所偷个警犬的种，偏偏太没用了 ，竟然没偷上，现在也不知道怀的是哪个狗***的。」 去年阿清也觉得家里的狗太多了，在它们***的时候，发现了都将它们踢开，严防死守的，好在去年也没有中招。 他还想着前几天林集上带了两只狼狗仔回来，到时候可以再配一窝狼狗，这下好了，晚一点直接来两窝狗了，狼狗只能等明年看看有没有机会了。 叶小溪看他伸着手摸着狗肚子，也好奇的伸手去摸，然后又顺着摸到上面的奶，还揪着玩。 「内内……咯咯咯……小内内……」 叶耀东连忙把她的手拍掉，「不准调皮，小黑要生狗宝宝了。」 「狗宝宝？真的？」叶小溪高兴的眼睛都亮了，「要狗宝宝，不要鸡宝宝了。」 「喜新厌旧，家里的小鸡都被你玩的快草包了，天天抓在手上。」 老太太补充，「昨天差点被她踩死一只，现在也不玩了，只敢玩大一点的小鸭子，」 「调皮，不要动它们了，等过大半个月就有一群的小狗生出来陪你们玩了。」 叶小溪跟裴玉新奇的蹲在摩托车旁看着怀孕的两只狗，想摸又不敢摸，就只乖乖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看着。 叶耀东顺手又将她们这么乖巧的画面拍了一下，想着晚一点倒是可以把裴玉的照片洗两张，一张给阿光他们。 这大半年一直把相机带到海上了，家里头拍的也少，基本都是拍鱼，还真的没想着给裴玉多拍两张照片，然后洗出来给他们带去，罪过罪过。 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干脆顺手要给裴玉单独照了两三张，然后又顺手给坐在大门口拿着蒲扇的老太太照了一张。 「啊？照***什么？我都没换新衣服……也没梳一下头发……」 「好看的，这样才真实。」 「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照相当然得穿的好看一点，浪费了。」 「有意义的照片不叫浪费，好了，收工。」 「晚上等俩孩子回来了，给他们俩也拍一拍。」 「可以，拍一下家里的四大光头。」 老太太呵呵直笑。 这时，林秀清在门口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她正指挥着人将板车停在院门口就好。 「两个人抬进去放到1楼的空屋子就行……」 「今早的都收完了？」 「刚收好，一个个都还站在那里没离开，还在那里说话，我就让他们先搬进来。」 「今早又收了多少斤？」 「1658斤，总共也7000多斤了，看看下午再零碎的收一点，估计也没了。十里八乡都知道咱们这两天要海带，能送的差不多都送过来了。」 「那也行吧，那也差不多了，下午收一下，明天早上看看，没有的话，明天我就直接送一趟到市里去。正好趁出海前，把这事给办了。」 「嗯，还有今早上村干部就过来找你了，只是我说你在睡觉，他们就让你下午再过去。」 「哦，那估计是要找我问海带养殖的事吧。」 「应该吧，你等会儿吃完饭，到了上班时间再过去呗。」 免费阅读. 第1068章 嫌弃 叶耀东猜测的准准的。 下午吃过饭等着上班时间去到村委会，几人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他谈养殖的事。 「你们把纸笔拿出来，我给你们讲一遍，你们记下来，这样就不用什么都问我了，到时候翻笔记就好了，真实在翻不到，有什么事的话，再叫我。」 「毕竟我经常在海上或者有时候也不在家，有什么事找我，我也不一定在，能记的就先记一遍。」 一个个连连称是。 叶耀东等他们拿出纸笔的时候，才给他们把前期的准备工作，海上的桩要怎么打，绳子要怎么做，要怎么采苗育苗，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连茶水他都喝掉了三大碗。 海带的养殖方法分浮养和垂挂。 浮养是将海带苗种放置在浮筏上，利用浮筏漂浮在水面上，通过海水中的养分供给海带生长。 垂挂是将海带苗种绑在绳子或网架上，垂挂在水中，利用水流中的养分供给海带生长。 浮养的优点是可以避免海带受到海底的污染和磨损，也可以随时调节水层和光照，适合于水深较大、水质较清的海区。 浮养的缺点是受风浪的影响较大，需要较强的抗风浪能力，也需要较多的浮筏材料和维护费用，而且浮筏容易被漂移或偷盗。 垂挂的优点是可以利用水流的动力，增加海带的光合作用和养分吸收，也可以减少浮筏的使用和维护，适合于水深较浅、水质较浑的海区。 垂挂的缺点是容易受到海底的污染和磨损，也容易造成海带的缠绕和脱落，而且需要较多的桩绠和固定设施。 他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从半下午过来，一直说到太阳下山，口干舌燥，他们一个个也都洋洋洒洒的记了五大页。 「反正大致是这样，你们看着办弄，说的比较粗糙，等做起来的话肯定会有很多问题，到时候你们自己可以先研究一下，不可能都没有困难的，有困难才是正常的。」 「还有，我听说有几个地区已经有人开始养了，我觉得咱们村委会也可以派两人去了解一下，实地的参与会更好一点。」 「我知道的毕竟也只是皮毛，只是听说，自己去实地参与看一下人家怎么做，可能更好一点。」 他也不可能天天在那里看着，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指出大概方向，重点还是得他们自己去做，能去别的地方学习当然更好了。 村长赶紧问：「那你知道哪里开始养殖了吗？」 「听说连市前两年就开始研究了，然后去年好像挺成功的吧，咱们村委会可以出个路费叫两个人去实地考察一下。然后带着村委的介绍信，最好有边防所或者是政府单位出具的拜访单什么单子啥的，就当奉命去公干，唬一唬人，不然人家还不一定告诉你怎么养。」 大家点点头，又碎碎念的交头接耳的议论乐了几声，觉得也很有道理。 自己埋头苦干的从无到有的研究，还不如打着官方的旗号去别人那里实地学习一下也不错，毕竟人家先也研究出来了。 「我们晚一点商量一下看看，现在反正有你说的这些流程方案在，我们先物色一下人。」 「反正也一样是算工资，有补贴，应该也好找，也会有挺多人愿意试一下的。」 「行。」 叶耀东把后续的一些事又交代了一遍，一些注意的事也都交代了一下，然后又拿过他们记的笔从头看到尾，感觉没有什么遗漏补充的了才起身离开。 现在还没开始呢，真正的问题都得在开始之后，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自己跟着试干一回。 上辈子他们这也是属于海带之乡，生蚝之乡来着，国家可没有规定一 个特产只能属于一个地方。 上辈子到处都是海带之乡，生蚝之乡，虾皮之乡，紫菜之乡，海参之乡，鲍鱼之乡等等，到处都是，东南沿海几个省份都有某某之乡。 他们村可以早点跟着干，早点做出成绩冠名，到时候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叶耀东哼着小调，双手插兜的慢悠悠的往回走，这个时间正好赶回家吃饭。 走到路口的时候，也遇到了他老爹了。 「你哪里来？」 「刚从村委会出来。」 「你娘呢？」 「还没下班吧，没看到。」 「我昨晚怎么回去的？今天你娘一直臭着一张脸，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害我吃饭的时候，也没敢多说话。」 「用板车推你回去的。」 他就说他爹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么安静，一句话都没有，而且还早早的吃完站起来，以往都是他跟阿清最后一个。 「那你用板车把我弄回去的，她干嘛还拉着个脸，又没让她扶，又没干嘛的。」 叶耀东好奇的问：「你昨晚睡哪里？」 叶父含含糊糊的说了一通，让他听着耳朵都竖起来了，也没听到讲的什么。 他掏了掏耳朵，弯下身子将脑袋凑过去，「你讲的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昨晚睡哪里。」 「还能睡哪里？我不睡床上，还能睡哪里？」叶父瞪了他一眼，快走几步。 「呵呵…我不信……」 睡床上的话，他刚刚至于含含糊糊的糊弄，都不敢说不出来？ 死要面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昨晚上该不会在堂屋地上睡了整晚吧？」 「你还知道？你知道，你还把我放地上？」 叶父已经憋了一天了，气都不知道往哪里撒，又理亏，话也不敢问，说也不敢说，这会儿终于逮着机会生气的发问了。 「娘说的，而且不放地上，我能给你放哪里？你身上那么脏，放床上我娘能肯的？」 「那我身上怎么那么脏？」 「摔地上了呗，自己喝醉了那么沉，我娘扶不动就把你摔地上了。」 「好啊，她把我摔地上了，自己还生气了，甩了一天的脸色给我看。」 「昨晚上没拿草席给你盖上算好的了，喝那么多，也不知道抬头看一下我娘的脸色。」 叶父理直气壮，「那不是高兴吗？而且不得陪客人啊，都请人吃饭了怎么也得对人热情一点，热情一点不得劝酒？那劝酒了，我不得跟着一块喝？这也要甩脸色，你娘这两年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脾气哪有这么大，现在会挣点工资了，尾巴都要翘上天。」 「还真的是，会挣工资当然了不起，而且，几个儿子都给她长脸了，她的腰杆子当然也硬。」 「哼……」 叶父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的脏话，看着前方路边有人在那里聊天，才把脏话止住了，说起了正事。 「你海带什么时候送走？」 「明天吧，看看今天还能不能再收一点，截止到晚上过吧，明天就直接运走。」 「那把你娘也一块带去，让我清静一下。」 「去了也是下午就回来了。」 「你把她留那多呆两天，顺便也照看一下你妹妹。」 叶耀东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你自己跟我娘说。」 「今天一天都没说话。」 「我才不管你们。」 一把年纪了，吵 个架还得他当传话筒吗？笑死人了。 不过傍晚的时候，他老娘回来吃饭也说明天跟去市里也要住一晚上，后天让他再送一车的鱼干去市里，顺便把她带回来。 这样也不用空车，就是把后面要送的鱼干提前送去而已。 叶耀东当然没意见了，专门开一趟去接她都行，谁让这是他老娘。 林秀清边喂孩子边道：「惠美那边里边上就是批发市场，吃什么有什么，都新鲜的很，家里好像也没什么好特意带过去的。」 「不用带什么，给她带几件小孩衣服就行，我明天早点起来给她打一篮子鱼丸就好，反正要不了几天就生了，到时候接回来，家里多的是东西吃。」 「不然你直接请假过去陪她到生？也就半个月不到了吧？」叶耀东建议道，「外人照顾的再仔细也比不过自己老娘，更何况阿光一个大男人懂什么？我丈母娘跟嫂子又没可能天天守在她旁边。」 叶父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叶母纠结了一下，「你说的也对……」 「多去几天，生完再回来。」 叶母斜睨了他一眼，叶父赶忙补充，「我不用你照看，我衣服自己洗，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你个鬼，你先给我把昨晚的衣服洗了先。」 叶父闭嘴不说话了。 叶成湖高兴的说：「阿爷，你把衣服拿过来，我帮你洗。」 叶父高兴了，「好好好，还是孙子靠得住。」 叶母哼了两声也不说话了，她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低头一直思考着要不要过去待到生为止。 而叶耀东却道：「那家里的衣服接下来都给你包了。」 叶成湖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以后家里的衣服都给我洗！」 「作业不想做，洗衣服这么积极。」 林秀清嫌弃的说：「是想玩洗衣机，要是可以，学习有这么积极，你都能考第一名了。」 「也不错，提前帮你实现了人工智能化，起码洗衣服这个不用你管了。」 「讲的什么也不知道，赶紧吃吧，我下午看到林集上了，他好像又回来了，在我们作坊门口看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来找你的。」 「这样啊？知道了。」 叶耀东琢磨着估计是这几天暴雨，海上浪大，陆地也停电，广播报道各地道路山体滑坡，所以就回来了？ 那他要的潜水装备是不是也有着落了？ 来的正好，能赶到下月之前拿到最好，到时候捞海胆也事半功倍。 去年急着赶回来，都来不及捞，今年多一套装备也能多搞一点。 免费阅读. 第1068章 嫌弃 叶耀东猜测的准准的。 下午吃过饭等着上班时间去到村委会，几人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他谈养殖的事。 「你们把纸笔拿出来，我给你们讲一遍，你们记下来，这样就不用什么都问我了，到时候翻笔记就好了，真实在翻不到，有什么事的话，再叫我。」 「毕竟我经常在海上或者有时候也不在家，有什么事找我，我也不一定在，能记的就先记一遍。」 一个个连连称是。 叶耀东等他们拿出纸笔的时候，才给他们把前期的准备工作，海上的桩要怎么打，绳子要怎么做，要怎么采苗育苗，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连茶水他都喝掉了三大碗。 海带的养殖方法分浮养和垂挂。 浮养是将海带苗种放置在浮筏上，利用浮筏漂浮在水面上，通过海水中的养分供给海带生长。 垂挂是将海带苗种绑在绳子或网架上，垂挂在水中，利用水流中的养分供给海带生长。 浮养的优点是可以避免海带受到海底的污染和磨损，也可以随时调节水层和光照，适合于水深较大、水质较清的海区。 浮养的缺点是受风浪的影响较大，需要较强的抗风浪能力，也需要较多的浮筏材料和维护费用，而且浮筏容易被漂移或偷盗。 垂挂的优点是可以利用水流的动力，增加海带的光合作用和养分吸收，也可以减少浮筏的使用和维护，适合于水深较浅、水质较浑的海区。 垂挂的缺点是容易受到海底的污染和磨损，也容易造成海带的缠绕和脱落，而且需要较多的桩绠和固定设施。 他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从半下午过来，一直说到太阳下山，口干舌燥，他们一个个也都洋洋洒洒的记了五大页。 「反正大致是这样，你们看着办弄，说的比较粗糙，等做起来的话肯定会有很多问题，到时候你们自己可以先研究一下，不可能都没有困难的，有困难才是正常的。」 「还有，我听说有几个地区已经有人开始养了，我觉得咱们村委会也可以派两人去了解一下，实地的参与会更好一点。」 「我知道的毕竟也只是皮毛，只是听说，自己去实地参与看一下人家怎么做，可能更好一点。」 他也不可能天天在那里看着，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指出大概方向，重点还是得他们自己去做，能去别的地方学习当然更好了。 村长赶紧问：「那你知道哪里开始养殖了吗？」 「听说连市前两年就开始研究了，然后去年好像挺成功的吧，咱们村委会可以出个路费叫两个人去实地考察一下。然后带着村委的介绍信，最好有边防所或者是政府单位出具的拜访单什么单子啥的，就当奉命去公干，唬一唬人，不然人家还不一定告诉你怎么养。」 大家点点头，又碎碎念的交头接耳的议论乐了几声，觉得也很有道理。 自己埋头苦干的从无到有的研究，还不如打着官方的旗号去别人那里实地学习一下也不错，毕竟人家先也研究出来了。 「我们晚一点商量一下看看，现在反正有你说的这些流程方案在，我们先物色一下人。」 「反正也一样是算工资，有补贴，应该也好找，也会有挺多人愿意试一下的。」 「行。」 叶耀东把后续的一些事又交代了一遍，一些注意的事也都交代了一下，然后又拿过他们记的笔从头看到尾，感觉没有什么遗漏补充的了才起身离开。 现在还没开始呢，真正的问题都得在开始之后，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自己跟着试干一回。 上辈子他们这也是属于海带之乡，生蚝之乡来着，国家可没有规定一 个特产只能属于一个地方。 上辈子到处都是海带之乡，生蚝之乡，虾皮之乡，紫菜之乡，海参之乡，鲍鱼之乡等等，到处都是，东南沿海几个省份都有某某之乡。 他们村可以早点跟着干，早点做出成绩冠名，到时候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叶耀东哼着小调，双手插兜的慢悠悠的往回走，这个时间正好赶回家吃饭。 走到路口的时候，也遇到了他老爹了。 「你哪里来？」 「刚从村委会出来。」 「你娘呢？」 「还没下班吧，没看到。」 「我昨晚怎么回去的？今天你娘一直臭着一张脸，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害我吃饭的时候，也没敢多说话。」 「用板车推你回去的。」 他就说他爹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么安静，一句话都没有，而且还早早的吃完站起来，以往都是他跟阿清最后一个。 「那你用板车把我弄回去的，她干嘛还拉着个脸，又没让她扶，又没干嘛的。」 叶耀东好奇的问：「你昨晚睡哪里？」 叶父含含糊糊的说了一通，让他听着耳朵都竖起来了，也没听到讲的什么。 他掏了掏耳朵，弯下身子将脑袋凑过去，「你讲的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昨晚睡哪里。」 「还能睡哪里？我不睡床上，还能睡哪里？」叶父瞪了他一眼，快走几步。 「呵呵…我不信……」 睡床上的话，他刚刚至于含含糊糊的糊弄，都不敢说不出来？ 死要面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昨晚上该不会在堂屋地上睡了整晚吧？」 「你还知道？你知道，你还把我放地上？」 叶父已经憋了一天了，气都不知道往哪里撒，又理亏，话也不敢问，说也不敢说，这会儿终于逮着机会生气的发问了。 「娘说的，而且不放地上，我能给你放哪里？你身上那么脏，放床上我娘能肯的？」 「那我身上怎么那么脏？」 「摔地上了呗，自己喝醉了那么沉，我娘扶不动就把你摔地上了。」 「好啊，她把我摔地上了，自己还生气了，甩了一天的脸色给我看。」 「昨晚上没拿草席给你盖上算好的了，喝那么多，也不知道抬头看一下我娘的脸色。」 叶父理直气壮，「那不是高兴吗？而且不得陪客人啊，都请人吃饭了怎么也得对人热情一点，热情一点不得劝酒？那劝酒了，我不得跟着一块喝？这也要甩脸色，你娘这两年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脾气哪有这么大，现在会挣点工资了，尾巴都要翘上天。」 「还真的是，会挣工资当然了不起，而且，几个儿子都给她长脸了，她的腰杆子当然也硬。」 「哼……」 叶父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的脏话，看着前方路边有人在那里聊天，才把脏话止住了，说起了正事。 「你海带什么时候送走？」 「明天吧，看看今天还能不能再收一点，截止到晚上过吧，明天就直接运走。」 「那把你娘也一块带去，让我清静一下。」 「去了也是下午就回来了。」 「你把她留那多呆两天，顺便也照看一下你妹妹。」 叶耀东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你自己跟我娘说。」 「今天一天都没说话。」 「我才不管你们。」 一把年纪了，吵 个架还得他当传话筒吗？笑死人了。 不过傍晚的时候，他老娘回来吃饭也说明天跟去市里也要住一晚上，后天让他再送一车的鱼干去市里，顺便把她带回来。 这样也不用空车，就是把后面要送的鱼干提前送去而已。 叶耀东当然没意见了，专门开一趟去接她都行，谁让这是他老娘。 林秀清边喂孩子边道：「惠美那边里边上就是批发市场，吃什么有什么，都新鲜的很，家里好像也没什么好特意带过去的。」 「不用带什么，给她带几件小孩衣服就行，我明天早点起来给她打一篮子鱼丸就好，反正要不了几天就生了，到时候接回来，家里多的是东西吃。」 「不然你直接请假过去陪她到生？也就半个月不到了吧？」叶耀东建议道，「外人照顾的再仔细也比不过自己老娘，更何况阿光一个大男人懂什么？我丈母娘跟嫂子又没可能天天守在她旁边。」 叶父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叶母纠结了一下，「你说的也对……」 「多去几天，生完再回来。」 叶母斜睨了他一眼，叶父赶忙补充，「我不用你照看，我衣服自己洗，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你个鬼，你先给我把昨晚的衣服洗了先。」 叶父闭嘴不说话了。 叶成湖高兴的说：「阿爷，你把衣服拿过来，我帮你洗。」 叶父高兴了，「好好好，还是孙子靠得住。」 叶母哼了两声也不说话了，她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低头一直思考着要不要过去待到生为止。 而叶耀东却道：「那家里的衣服接下来都给你包了。」 叶成湖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以后家里的衣服都给我洗！」 「作业不想做，洗衣服这么积极。」 林秀清嫌弃的说：「是想玩洗衣机，要是可以，学习有这么积极，你都能考第一名了。」 「也不错，提前帮你实现了人工智能化，起码洗衣服这个不用你管了。」 「讲的什么也不知道，赶紧吃吧，我下午看到林集上了，他好像又回来了，在我们作坊门口看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来找你的。」 「这样啊？知道了。」 叶耀东琢磨着估计是这几天暴雨，海上浪大，陆地也停电，广播报道各地道路山体滑坡，所以就回来了？ 那他要的潜水装备是不是也有着落了？ 来的正好，能赶到下月之前拿到最好，到时候捞海胆也事半功倍。 去年急着赶回来，都来不及捞，今年多一套装备也能多搞一点。 免费阅读. 第1069章 介绍人 叶父极为好奇。 「你们今年来往的好像挺密切的啊？」 「哪跟哪？什么叫密切，他找我买鱼干就密切了？总共也才买了两回，全都是村里人在那里说，说我拉拔他挣钱，都是传出来的。」 「那也是，不过两次合起来也买了1万斤了，这数量可不少，市里的部队加周老板那边，一个月也才5000斤左右，有时候还没有这个数量，挺多的了。」 「嗯，挺多的，还好年后的时候，有两条船一起捕捞，留的货多了一些，还有存货可以卖。不然的话，今年到现在大半年过去，最近两个月没怎么晒，可能都没有存货了。」 「上个月不是一直在晒乌贼？乌贼鲞卖完了没？」 「早着呢，过了一开始上市时的新鲜劲，现在卖的速度降了不少，日常一天也卖不了几斤，太贵了，反正放着不会坏，等着年节的时候，大家就都舍得花钱了。」 叶父一听现在卖不动了，也有些着急了，噼里啪啦数落了一通，说他晒太多了。 叶耀东脸立即放了下来，「我心里有数。」 叶母也回过神来瞪向叶父，「你啰嗦什么？他没有亏就好了，更何况哪有卖东西一下子就全卖掉的，总有不好卖的时候。」 「反正过年过节好卖就好了，这种干的东西又不是新鲜的，放个两三天就坏了，你就让他慢慢卖，他什么时候亏过？钱又进不了你口袋，你瞎着急什么？」 老太太也说：「那么贵的东西谁天天吃得起的，反正慢慢卖就好了，这才过去一个月就能卖一半，剩下的又不是不能卖了，瞎操心，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才说一句话，就不着全家人待见，叶父也立即闭嘴了，感觉这个家是真的一刻都待不了了，连话都不能说了，明明他也是关心的，也是觉得慢慢来比较好。 心里不痛快的他，今天也不磨磨蹭蹭的吃到最后了，别人还没起身，他就已经把碗筷一放，坐到边上去抽水烟了。 不过，等他听到叶母说，让叶耀东明天不要那么早走，她先去问一问，看看能不能请个半个月的假，叶父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 中年男人伤不起，就渴望有一个清静的喘息空间，能有个几天自由，现在终于快有了。 叶耀东立即道：「肯定行，最近村子也挺太平的嘛，又不需要你拉架，又不需要你打架。」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打过架？你别胡说，我顶多拉架，几时打过人了。不过，还真别说，耗子那个前老婆已经又重新搬进他家了，这两天下雨也没被赶出来，看样子离复婚已经成功了一半了。这段时间也就他家那破事，不然咱村子里还挺太平的。」 「住进去了？这么快？」 叶耀东诧异了，还以为前婆媳还能再大战个几个月，没想到这才几天，就让前老婆得逞了？他老娘不给力啊。 「听人说是那几天下雨时住进去的，说是不放心孩子，家里到处漏水，怕孩子没人照顾。然后耗子老娘赶了几次没赶成功，毕竟亲孙子也在那里护着亲娘，母子三个抱在一团。」 林秀清也满脸好奇，「然后就这样住下了？前段时间还听说两婆媳大打出手，三天两头的吵。」 「对，就这样住下了，就是第一回停电的时候就进去了，然后第二天雨停了，王老汉家就迫不及待连忙把行李都送过来了，这下子赶都赶不走了。」 叶耀东呵呵笑了两声，「那等他人回来了，家里得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吗，有钱回来，家里面的是个问题；口袋空空的回来，家里也是个问题。他老娘大概也是想着等他回来，丢给他处理，毕竟两个孩子也都需要亲娘，也都想要亲娘照顾。她自 己大概也是图省事，不想带两个孙子。」 「那现在村子里没热闹看了，你可以去市里住个十天半个月的，照看惠美的同时也能到处看看逛逛，就当做玩了。」 「村子里连去过县城的妇女都没有几个，更不要说市里，你还住了半个月，到时回来又有的说了，可以多给人家说说市里的事。」 叶母听了更心动了，饭吃得更心不在焉了。 「我明天问问，你明天别那么早走。」 「知道了。」 说是明天问问，但是念头一起来，她一刻都坐不住了，草草吃了几口后，也不等叶父，自己就往外走了。 她以往可是会留下来帮忙收拾桌子或者洗个碗什么的。 叶父等她出门后，才放轻松的道：「去个几天也好，省得在家里这里瞧我不顺眼，那里瞧我不顺眼。总觉得只要我不出海，在她眼皮子底下，即使忙的跟陀螺一样，她都觉得我在玩。」 叶耀东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这一点他深有共鸣。 「没错，就是这样。」 说着他已经眼神瞄向了林秀清。 林秀清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几时看你不顺眼了？你在家里天天翘着脚躺着，我也啥都没说好吗？」 「那还不都是看你的心情吗？你心情好的时候，家里就是晴天，你不痛快的时候，也是这个骂不够，那个骂不够。」 老太太呵呵直笑，「你也别这么说，闲在家里你就多搭把手。阿清每天跟陀螺一样的转个不停，不是围着孩子就是围着灶台，要么还得跑到海滩边围着作坊，有时候还得下地干活。」 「知道知道，哪天我在家里闲着没有帮忙干活带孩子的？有时候一带就是八九个，十个，刚不是我爹发牢骚嘛，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娘那一张嘴有时候特别管用，有时候也很烦人。」 「没错！」这下轮到叶父点头附和了。 「你都吃完了，有你什么事啊，还没错没错的，吃完了就回去，坐在那里啰嗦，影响别人吃饭。」 老太太都赶人了，叶父只好最后抽一口，然后一手托着水烟壶，一手拿着烟丝铁盒放口袋往外走，走之前还撂下了一句话。 「等会我给把衣服拿过来。」 叶成湖立即高兴得应下，「好啊。」 「我娘还真的叫我爹自己洗衣服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昨天娘也只是假装客气的劝酒，谁让爹那么馋酒，也跟着人家喝的醉醺醺，可能还比人家喝的更多。本来那些米酒也是做了给惠美坐月子喝的，给客人喝些没什么，爹却心里没数的还那么拼命喝。」 「那昨晚上没让我们把他丢到猪圈，还能给他睡地板，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还真难说是不是手下留情。」 「吃吃吃，别管你爹，活该，一把年纪了还得被管的死死的，我觉得你娘还是别出门的好，不然都没人看着他。」 「等明天把事办了，后天看看天气，风平浪静的话我就出海了，我爹也没那么悠闲的可以在家里喝酒打牌。」 大雨过后，霞云满天，照理说接下去大概率基本都会是晴天的，今天就已经是晴天了，只不过浪大，过两天大抵就得出海了，他爹的逍遥日子也没多少天。 叶父叶母都已经下桌走了，夫妻俩也没有其他的八卦可以交流，就只是闲话了几句。 叶耀东一直惦记着林集上，知道他回来肯定会过来的，他就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门口边乘凉边等着。 让他意外的是，这逼今天竟然天擦黑就过来，没 有到三更半夜的时候再过来。 「你来的这个时间点有点不对。」叶耀东听着狗吠声，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惊讶的道。 「我怎么时间点不对了？」 太光明正大了，有点不太适应，习惯了看鬼，现在却看到人了。 「我上回交代的东西没有？」 「有，明天搬过来，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在家，听说你这两天在捣鼓着收海带。」 「没错。」 「我只是跟你知会一下，海带这两年在内陆地区好像还挺好卖。」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这两天在发动村子里养殖海带。」 「啊？你还要让村子养殖？」 林集上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他还会这么积极，「你不怕担责任？让村子里白忙活一场？」 「不至于，只是让几个人先研究一下，小成本投入研究而已，只是费点劳力，又不是大规模的，反正先试一下，做出成绩之后再发动其他人。」 叶耀东把自己的想法给他说了一下，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给他听也没什么。 林集上听了之后倒是挺佩服他的，「没想到你眼光放的这么长远，不只是觉悟高，也是能让自己挣钱。还能给村子里带来希望，真成的话，未来几十年村民们就靠这个活了。」 「嗯，是这样的，反正百利而无一害，试试不会亏。」 他沉思了一下，犹豫的道：「我手底下有两个小弟，他们村里面前几年好像就有在那里研究种海带，这两年好像种成了，只是大部分人觉得来钱慢，分的少……」 叶耀东眼睛一亮，「所以你那里是有能介绍的技术人才，或者是有种植经验的渔民？」 他知道往南一点的沿海一带地区，有的嫌捕鱼收益慢，风险高，直接丢弃了老本行，选择赚快钱。 毕竟一样是高风险，为什么不选择来钱快一点的？ 跟着林集上，可是一天能挣一个月的工资，谁他妈还去养殖啊？ 「我得问一下两个小弟，看看他们村子里今年是不是还有人做。你知道的，这几年随着一些放开政策，很多人都丢掉了本来赖以生存的技能……」 「懂……这个我懂……即使依旧保持着赖以生存的技能，也是会干兼职挣快钱。」 「嗯。」 「那你就给问一下，问好了你去村委会说呗。要是真有知道种的，请两个人过来，每个月让村委会固定给开工资，村委会肯定愿意的。」 而且这个也稳定，每个月稳稳的领工资，总有年纪大的人不愿意跟着年轻人一样冒险。 只要能请两个有种植经验的，那就事半功倍了，而且不需要他盯着，请来的人比他可有用多了，只要照抄照搬。 遇到的问题难题，也会有更有经验的人解决，成功率更高。 等种个一年，村民们都会了后，来年就省事多了，人人都有一技之长，这样还怕不能慢慢富起来？ 脚踏实地，对一个村子的发展来说更重要，快钱挣的也只是个人，更何况风险更要命。 林集上呵呵的笑，「你都能替村委会做主了？」 「哪能啊，只是我想他们也是会愿意的，本来也是要组织村民，付一点辛苦费，现在请人过来做，能少走很多弯路。」 「你不怕因为地域差异种不成，然后请的人又害村委会白白花了钱？」 「那就不是我担心的了，本来我也是提个建议，他们村干部自己也心动了。我只是帮他们解决销路的问题，本来出发点也是好的，想要整个村都富裕起来。」 而且他都还支持了两 条船呢，介于上辈子的经验，会成功的，他们这片海域会适合做的。 只是现在村子里缺少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跟领路的人。 凡事当然得大胆尝试，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等到时候试了大概就能知道有多香了。 「嗯，只要不要最后弄个埋怨就行，你要有信心的话，我就去给你介绍俩人，明天先问一下，今天已经天黑了。」 「好的。」 免费阅读. 第1070章 林集上吃完饭就过来也是听说他在收海带，好奇而已，没成想，聊着聊着竟然又接了一个活，还是对他没啥好处的活，是给人家搭桥铺路。 他想，要是别人在干这事，他肯定不会多嘴凑上去平白给自己揽事情，成就他人，他又不是雷锋。 不过话赶话已经应下来了，那就试着帮忙问一下，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答应的就得做到。 而且怎么也是对村子里有益的事，他也是本村人，当然也希望村子越来越好，所以这也是他刚刚为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明天什么时候能把我要的东西搬过来啊？」 「明天晚上夜里时分你去我那里搬，现在换了个点，身边没有人可以使唤帮忙，只能自己来。」 叶耀东尴尬的点点头，他知道，是拜他所赐。 「明天夜里我去你那里搬，你这两天也帮忙问一下，早点找两个人过来，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也不少。」 等人叫过来后，他估计还得帮忙多问几句，考察一下是不是真的会种，免得来两个骗工资的。 「知道，等将你要的东西送过来，我就顺便问一下，让两个小弟帮忙问两个人过来，到时候我直接送到村委会。」 「好好好，给你添麻烦了，村子里以后的繁荣发展有你的一份力。」 「别说这些七七八八的，我也不稀罕。」 叶耀东摸摸鼻子，不说话，最近跟那些人说话说多了，官腔也带上了，要命。 「走了。」林集上说完就转头直接离开了。 林秀清等人走后，才走出来伸着脖子张望，「他来干嘛？」 「给介绍两个会养海带的人，顺便我上次交代他要的东西，明天可以去他家搬了。」 叶耀东把他要的潜水装备给她先说了一下，重点说了要带去浙省打捞海胆。 「去年因为发现的太晚了，又急着回来，时间上来不及，只捕捞了几天，那一条海沟底下两边的生长的密密麻麻很大一片。」 「一个人下水效率太低了，而且很多人下到底下后，看一眼那个海沟就会恐惧，有的都半途而废的直接就上来了。」 「我想着，再来一套装备，到时候打捞的速度能快一点，而且两个人一起下水，有个伴，安全也能有个保障。」 林秀清不懂他说的状况，海沟又是什么东西，但是听他又说的认真，又是为了赚钱，就只跟着点点头。 「我不懂这个，你看着办好了，只要是合理的就行。」 「嗯。」 叶耀东继续翘着脚坐门口乘凉。 夜晚的海风吹过来凉飕飕的，比在屋里头闷热的状态好多了。 海滩边现在多了不少的住户，刚入夜，周围邻居家也都灯火通明，人人都搬着凳子坐在门口闲聊，门口的孩子们也不停的跑跳嬉闹做游戏。他坐在自家门口也都能听到周围大家说话的声响，只是听不清讲的什么。 夏天的夜晚也比冬天热闹多了，冬天只要天一黑，周围就一片静悄悄，也就能听得到海浪声。 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蚊子太多了。 他才坐在那里一会儿，就被蚊子咬的到处都是包，懒得进屋抹花露水，就用口水抹抹，再用指甲尖划出一个十字架，不管用就再划几瓣花。 再不管用的话，那就喊阿清。 「阿清，阿清……花露水拿出来一下，蚊香也点一盘拿出来，好多蚊子……」 「阿清…阿清…拿花露水拿蚊香……」 过了好一会儿，林秀清才拿着花露水跟蚊香出来，生 气的道：「你是干嘛？没手还是没脚？张着嘴就在那里喊，自己不会往屋里走一趟吗，我忙得很。」 叶耀东接过她塞过来的花露水，看着她蹲地上将蚊香放在他的靠椅底下。 「这么大声干嘛？不就叫你拿个东西吗，不是都洗完碗了吗，你还能忙什么？」 「懒死你算了，我在给惠美肚子里的孩子整理衣服，还有尿布，红枣，桂圆，红糖什么的，明天一起给娘带去。早就准备好了，放在那里，正好娘明天去的话，一起给带过去。等忙完这些，等会儿还要给两个孩子洗澡，一直在那里奔跑，也没敢早早的给他们洗完澡，不然又得弄一身。一天到晚几个孩子就够我忙的了，你说我忙什么？」 「哦，带这么多干嘛？衣服尿布带几件不就好了？生完马上就回来，你还以为她要在那里住多久？这会儿带一大堆东西过去，到时候又带一大堆东西回来。」 「谁知道她生完得在那里住几天，总得要吃的……」 「我娘肯定会备上，你等她回来后再送去她家就好了。」 「那我先收拾到一块，明天娘要是不想带的话，那就先放着。」 林秀清风风火火的又进屋去忙活。 叶耀东也悠哉悠哉的又躺了回去，继续乘凉。 直到躺在那里昏昏欲睡，感觉身上都有些冰凉，有点冷了，他才强撑着坐起来，回屋继续躺着睡，但是他的睡意也就止步两孩子回屋。 刚进屋就已经嘻嘻哈哈的吵闹了一通，洗澡的时候更不得了，等洗完澡那更是上天了。 一个两个的都往他身上趴，叠罗汉似的，一个个压上来，并且还是重重的压上来，要么就是骑他身上。 他的老腰，差点就给她们坐断掉，胸口也压着一直闷哼。 「祖宗哦，赶紧睡觉吧，我都困死了，还被你们吵醒。」 「不要不要～要骑马，驾驾驾～」 叶小溪那个吨位骑在他腰上，还不停用力的坐下来，差点没把他一口老血给吐出来。 而裴玉则是一直坐在他肩膀上，不停的搓他的大光头。 这两个太折磨人，偏偏他打又舍不得打，骂也舍不得骂。 「救命～阿清，管管你女儿～」「现在就变成我女儿了，不是你女儿了？」 「你女儿，快叫你女儿下来，扛不住，我的腰要断了，救命。」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才不管他。 「你把她们哄睡，我去看一下你儿子都回来了没有，一个个的越来越能跑了，等放假了那还得了？」 「管他们干嘛，随便他们玩了，放假了不玩什么时候玩？」 「你都是这样惯着……」 「那你还想拴狗一样的把他们拴在家里啊？你管他们跑哪里去，反正饭点了知道回来，睡觉了知道回来，不就得了？其他要求也不用那么高，跑跑跳跳健康就好。」 林秀清没办法反驳，就也不说话。 而叶耀东又道：「你要真的把他们留在家里，那也只会气到你自己，还不如眼不见为净，让他们自己在外面奔跑。等回来了，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话，还可以逮着他们骂一顿打一顿，不然天天在眼皮子底下，你更想打死他们。」 这话更没办法反驳了。 「我去给她们泡麦乳精，泡了就让她们睡觉。」 「好。」 叶耀东赶忙将身上的两个弄下来，以防她们作妖，然后他就左半边身子压一个，右边身子压一个，双手摊开，让她们插翅难飞。 俩孩子以为在跟她们玩，被压着还呵呵呵直笑，四肢到处挣扎，跟只被翻过来四脚朝天的乌龟也差不多，屋 里一片欢声笑语，连老太太都跑过来张望笑看了一会儿。 直到麦乳精喝完了，灯也关了之后，她们才消停。 每天晚上睡觉都是一场极消耗体力的大战，也难怪她现在都不想夫妻运动，精力都被孩子消磨了大半了。 等第二天一早，他刚睡醒，就看到他娘就已经坐在堂屋等着了。 「睡醒了？睡醒了，赶紧把饭吃了就出发。」 「你是打算去一两天还是去半个月？行李呢？」 「我去待到惠美生为止，你丈母娘忙得很，大嫂也是腾不出手，没有人看着不行，我不放心。反正村子里有没有没我都一样，我等她生完了再一块回来。」 不出所料，去市里面待半个月回来，那牛逼都能吹一年了，一举两得。 「那你行李呢？」 「已经放到拖拉机上面了，海带都装好一车了，也就你睡到现在，就等你了。」 「行吧。」 他就说刚开门出来就看到他爹灿烂的笑脸了，差点闪瞎他的眼。 「你快点吃，别磨磨蹭蹭的了，要不是你阿嫲阻止，我早就去敲门把你叫起来了。」 「觉还是得让我睡的啊，急什么？还能差这点时间？」 免费阅读. 第1070章 林集上吃完饭就过来也是听说他在收海带，好奇而已，没成想，聊着聊着竟然又接了一个活，还是对他没啥好处的活，是给人家搭桥铺路。 他想，要是别人在干这事，他肯定不会多嘴凑上去平白给自己揽事情，成就他人，他又不是雷锋。 不过话赶话已经应下来了，那就试着帮忙问一下，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答应的就得做到。 而且怎么也是对村子里有益的事，他也是本村人，当然也希望村子越来越好，所以这也是他刚刚为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明天什么时候能把我要的东西搬过来啊？」 「明天晚上夜里时分你去我那里搬，现在换了个点，身边没有人可以使唤帮忙，只能自己来。」 叶耀东尴尬的点点头，他知道，是拜他所赐。 「明天夜里我去你那里搬，你这两天也帮忙问一下，早点找两个人过来，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也不少。」 等人叫过来后，他估计还得帮忙多问几句，考察一下是不是真的会种，免得来两个骗工资的。 「知道，等将你要的东西送过来，我就顺便问一下，让两个小弟帮忙问两个人过来，到时候我直接送到村委会。」 「好好好，给你添麻烦了，村子里以后的繁荣发展有你的一份力。」 「别说这些七七八八的，我也不稀罕。」 叶耀东摸摸鼻子，不说话，最近跟那些人说话说多了，官腔也带上了，要命。 「走了。」林集上说完就转头直接离开了。 林秀清等人走后，才走出来伸着脖子张望，「他来干嘛？」 「给介绍两个会养海带的人，顺便我上次交代他要的东西，明天可以去他家搬了。」 叶耀东把他要的潜水装备给她先说了一下，重点说了要带去浙省打捞海胆。 「去年因为发现的太晚了，又急着回来，时间上来不及，只捕捞了几天，那一条海沟底下两边的生长的密密麻麻很大一片。」 「一个人下水效率太低了，而且很多人下到底下后，看一眼那个海沟就会恐惧，有的都半途而废的直接就上来了。」 「我想着，再来一套装备，到时候打捞的速度能快一点，而且两个人一起下水，有个伴，安全也能有个保障。」 林秀清不懂他说的状况，海沟又是什么东西，但是听他又说的认真，又是为了赚钱，就只跟着点点头。 「我不懂这个，你看着办好了，只要是合理的就行。」 「嗯。」 叶耀东继续翘着脚坐门口乘凉。 夜晚的海风吹过来凉飕飕的，比在屋里头闷热的状态好多了。 海滩边现在多了不少的住户，刚入夜，周围邻居家也都灯火通明，人人都搬着凳子坐在门口闲聊，门口的孩子们也不停的跑跳嬉闹做游戏。他坐在自家门口也都能听到周围大家说话的声响，只是听不清讲的什么。 夏天的夜晚也比冬天热闹多了，冬天只要天一黑，周围就一片静悄悄，也就能听得到海浪声。 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蚊子太多了。 他才坐在那里一会儿，就被蚊子咬的到处都是包，懒得进屋抹花露水，就用口水抹抹，再用指甲尖划出一个十字架，不管用就再划几瓣花。 再不管用的话，那就喊阿清。 「阿清，阿清……花露水拿出来一下，蚊香也点一盘拿出来，好多蚊子……」 「阿清…阿清…拿花露水拿蚊香……」 过了好一会儿，林秀清才拿着花露水跟蚊香出来，生 气的道：「你是干嘛？没手还是没脚？张着嘴就在那里喊，自己不会往屋里走一趟吗，我忙得很。」 叶耀东接过她塞过来的花露水，看着她蹲地上将蚊香放在他的靠椅底下。 「这么大声干嘛？不就叫你拿个东西吗，不是都洗完碗了吗，你还能忙什么？」 「懒死你算了，我在给惠美肚子里的孩子整理衣服，还有尿布，红枣，桂圆，红糖什么的，明天一起给娘带去。早就准备好了，放在那里，正好娘明天去的话，一起给带过去。等忙完这些，等会儿还要给两个孩子洗澡，一直在那里奔跑，也没敢早早的给他们洗完澡，不然又得弄一身。一天到晚几个孩子就够我忙的了，你说我忙什么？」 「哦，带这么多干嘛？衣服尿布带几件不就好了？生完马上就回来，你还以为她要在那里住多久？这会儿带一大堆东西过去，到时候又带一大堆东西回来。」 「谁知道她生完得在那里住几天，总得要吃的……」 「我娘肯定会备上，你等她回来后再送去她家就好了。」 「那我先收拾到一块，明天娘要是不想带的话，那就先放着。」 林秀清风风火火的又进屋去忙活。 叶耀东也悠哉悠哉的又躺了回去，继续乘凉。 直到躺在那里昏昏欲睡，感觉身上都有些冰凉，有点冷了，他才强撑着坐起来，回屋继续躺着睡，但是他的睡意也就止步两孩子回屋。 刚进屋就已经嘻嘻哈哈的吵闹了一通，洗澡的时候更不得了，等洗完澡那更是上天了。 一个两个的都往他身上趴，叠罗汉似的，一个个压上来，并且还是重重的压上来，要么就是骑他身上。 他的老腰，差点就给她们坐断掉，胸口也压着一直闷哼。 「祖宗哦，赶紧睡觉吧，我都困死了，还被你们吵醒。」 「不要不要～要骑马，驾驾驾～」 叶小溪那个吨位骑在他腰上，还不停用力的坐下来，差点没把他一口老血给吐出来。 而裴玉则是一直坐在他肩膀上，不停的搓他的大光头。 这两个太折磨人，偏偏他打又舍不得打，骂也舍不得骂。 「救命～阿清，管管你女儿～」「现在就变成我女儿了，不是你女儿了？」 「你女儿，快叫你女儿下来，扛不住，我的腰要断了，救命。」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才不管他。 「你把她们哄睡，我去看一下你儿子都回来了没有，一个个的越来越能跑了，等放假了那还得了？」 「管他们干嘛，随便他们玩了，放假了不玩什么时候玩？」 「你都是这样惯着……」 「那你还想拴狗一样的把他们拴在家里啊？你管他们跑哪里去，反正饭点了知道回来，睡觉了知道回来，不就得了？其他要求也不用那么高，跑跑跳跳健康就好。」 林秀清没办法反驳，就也不说话。 而叶耀东又道：「你要真的把他们留在家里，那也只会气到你自己，还不如眼不见为净，让他们自己在外面奔跑。等回来了，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话，还可以逮着他们骂一顿打一顿，不然天天在眼皮子底下，你更想打死他们。」 这话更没办法反驳了。 「我去给她们泡麦乳精，泡了就让她们睡觉。」 「好。」 叶耀东赶忙将身上的两个弄下来，以防她们作妖，然后他就左半边身子压一个，右边身子压一个，双手摊开，让她们插翅难飞。 俩孩子以为在跟她们玩，被压着还呵呵呵直笑，四肢到处挣扎，跟只被翻过来四脚朝天的乌龟也差不多，屋 里一片欢声笑语，连老太太都跑过来张望笑看了一会儿。 直到麦乳精喝完了，灯也关了之后，她们才消停。 每天晚上睡觉都是一场极消耗体力的大战，也难怪她现在都不想夫妻运动，精力都被孩子消磨了大半了。 等第二天一早，他刚睡醒，就看到他娘就已经坐在堂屋等着了。 「睡醒了？睡醒了，赶紧把饭吃了就出发。」 「你是打算去一两天还是去半个月？行李呢？」 「我去待到惠美生为止，你丈母娘忙得很，大嫂也是腾不出手，没有人看着不行，我不放心。反正村子里有没有没我都一样，我等她生完了再一块回来。」 不出所料，去市里面待半个月回来，那牛逼都能吹一年了，一举两得。 「那你行李呢？」 「已经放到拖拉机上面了，海带都装好一车了，也就你睡到现在，就等你了。」 「行吧。」 他就说刚开门出来就看到他爹灿烂的笑脸了，差点闪瞎他的眼。 「你快点吃，别磨磨蹭蹭的了，要不是你阿嫲阻止，我早就去敲门把你叫起来了。」 「觉还是得让我睡的啊，急什么？还能差这点时间？」 免费阅读. 第1071章 叶父的自由 叶母着急的很，没拿定主意时还不着急，一做好决定就恨不得立马出发。 叶耀东吃个饭都不安心，他娘虽然没有开口催促，但是眼睛一直盯着，郁闷死了。 “你也不用非要等我，你让我爹送你去不就好了？他反正闲的很，今天没什么事，你叫他送去呗，反正他知道周老板仓库的位置，直接送过去把帐结回来就好了，我就不去了。” “我前面也这样说，你去跟或者他去，不都一样吗？他就说等你醒来再说，毕竟是你要收的海带，怎么个章程还得看你。” 叶父也道：“是啊，谁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能有什么其他的打算？货都收好了，虽然没有1万斤，但是也有七八千斤。当时是说有多少都可以，最好是有一万斤，现在的数量也大差不差的。你直接送过去，把钱结过来就好了，反正让个小弟都跟你一起去，路上也不怕。” “我是怕你有其他的章程，比如预定来年的，或者什么东西的，谁知道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手里什么货都没有，还来年的？想太多了，怎么也得手头有才能聊，没有聊个屁。现有的这一车收的零散货，直接一笔卖掉就好了。” 叶父满脸纠结，“你反正都已经在吃早饭了，哪里还差这一时半会儿，等你车子吃完了自己送过去。” “你干嘛？一直推三阻四的。” “这不你自己折腾的，你自己送比较熟一点。” “周老板也不是自己在清点，你直接送到他仓库，把货单跟钱收回来就好了，反正价格都说好的，也不是第一次送货了。” “你干嘛不去？” “我在家里还有其他事，你干嘛不去？你也都大半年没看到过惠美了，去看一看啊。” 他爹是怕这一跟他娘去了，就得留在那里待好几天吧？ 中年男人的心思真鬼。 叶父犹豫了一下，也觉得是得去看一下女儿，他点点头。 “这也行，我跟你一块去看一下惠美，等拖拉机回来的时候，我再跟回来，就不在那里过夜了，本来也没多大的地方，我们都一块去住的话，不方便。” 叶母不知道中年男人爱自由的心，听他说的有道理，也赞成。 “行了，那你吃你的早饭，我跟你爹自己坐拖拉机过去，到时候让你爹再跟着拖拉机回来就好了，我就等她生了后再回来。” 她说完急匆匆的就拽着叶父往外走，并且嘴上还埋怨着，“早就跟你说跟我一起去的，非不要，还要等他睡醒，就你事多……” “哪里差这一时半会儿……” “只有赶早的，哪有赶晚的？” “行行行，你怎么都有理……” 叶耀东看着俩人争执着往外走，连忙起身追出去喊了一声，“等回来的时候，空着大缸也拉一车回来，反正闲置在那里也占地方，拉回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派上用场了。” “知道了。” 两口子拉扯的往外走，叶母不停的催促叶父快一点，急的不行。 老太太站在他身旁也嘀嘀咕咕，“大早上的就等在那里，急什么也不知道，哪里还差这一时半会儿，自家的拖拉机开过去又不会耽搁什么……一把年纪了，还说风就是雨……” “我娘就是急性子，急脾气，不用管她，打发走几天也能清静清静。” 老太太呵呵呵的直笑。 叶耀东吃完饭才往作坊那里去，拖拉机已经走了，里头的存货也搬了大半，剩下的看着也不多。 他在心里估算着市里头的库存，大概也能撑得到下半年，不过，能晒的话，还得再多晒一点，免得什么时候销量激增，没货卖。 夏天晒鱼干就是蚊蝇多了一点，看着不干净，再加上夜里露水重，都得每天晚上收进来，第二天再挂出去晒，费功夫了一点。 冬天的话就省事多了，冬天天气干燥，不需要收进来，挂在外面一晚上还能风干不少，也不会有蚊蝇，而且冬天雨水也少，不用担心突然间的天气变化。 看过库存的货后，他又站在作坊门口看海滩，退潮了，看不出浪大不大，得去码头外面才能看得清，不过海面上都是飘着的渔船，想也知道浪还大着，不适合出海。 无事可干的他又去家门口坐着乘凉了。 大早上的就艳阳高照，烈日当空，才在作坊走了一个来回，他就已经热的额头冒出汗了，抖动的衣服领口扇着风。 但是就在这时，他感到脚上有什么东西蹭着他的脚爬了过去，硬硬凉凉的触感，吓得他直接跳起来，往边上挪了两步，低头一看。 “卧槽，叶成湖的王八又越狱了。” 他的脚上穿着人字拖，刚刚这只王八就贴着他的脚趾头爬过去，这会儿还在龟速的往前爬。 老太太刚收拾完碗筷，闻言也立即出来，“哪里？” 他蹲下去将那只王八抓起来，拎在半空中左看右看，“竟然这么久都没养死，这王八还真好活，难怪长寿。” 老太太呵呵笑的也站到了他跟前，“估计是昨晚上他们从河里装回来的水太多了，所以就给它跑出来了。” “炖了吧。” “别闹，那俩孩子对这只乌龟比祖宗还上心，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放下书包找乌龟，昨天还放了好几个鹅卵石到脸盆里，给他们放回去吧，不然把它吃了，你还得给他们再抓一只。” “看着感觉也没长大啊，都养了两年了。” “也没东西给它吃啊，顶多隔一两天换一下水，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我佛慈悲，放你一条生路，下次不要再越狱了。” 他也没真想吃，只是嘴贱，想要啰嗦两句，说完后又给放回了脸盆，不过两盆里的水因为它的越狱已经倾倒洒出来了，老太太就用水缸里的水舀了一点点放在盆里。 “阿清跟两个孩子呢？” “她去河边洗衣服了，两孩子刚刚还在门口玩的，现在估计跑隔壁谁家玩去了。” 他应了一声，也不以为意，周围住户多了以后，孩童也多了，一个个没有及龄的天天都到处跑，到处串门。 “这一大早，太阳那么大个，还跑外面去洗衣服，家里的洗衣机不知道用，傻不傻？” “这东西哪里有手洗干净，脏衣服还是得搓一搓，刷一刷，再拿棒槌出来敲打几下，才会干净，也就天气不好，才给丢在这里头脱水。” “用习惯了就好了。” “今天太阳那么大，天气这么好，洗一下挂在外面半天就干了，用不上洗衣机，这玩意也是要用电，要花钱的。虽然你现在手里也有了点钱，但是也不能乱花钱，没必要的就不要去做，电费也是钱……” 老太太唠唠叨叨的又开始了长篇大论，说的都是叫他节省一点。 叶耀东掏了掏耳朵，洗耳恭听，随便她讲，不反驳，而他也坐到门口乘凉，直到老太太说累了自己就住口了。 叶父是在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的。 回来时整个人都红光满面的，从里到外显得都很兴奋。 “我娘不在家，你这么高兴？” “难得一次她不在家，这辈子跟你娘绑在一块了。” “那你爽了？” “舒服了，不用干点什么事都偷偷摸摸的了。” “你干什么事要偷偷摸摸的？” 叶父左顾右盼的看了一下，没人注意到他们，他才小声的说：“你不是给过我一个金元宝吗？我天天跟做贼似的拿出来看两眼就赶紧藏起来，生怕被她发现，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她逮着，还好我反应快。” “现在好了，她不在家，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玩一玩了，不用再担心被发现后不知道要怎么交代。” “你不好好藏起来，还敢天天时不时拿出来玩，顶风作案啊，胆子很大，要是什么时候被她抓了个正着，你就惨了。” “惨什么惨，顶多被她没收了，她还敢闹不成？那么大一个金元宝，多稀罕啊。现在好了，自由了，可以舒坦的过几天清静日子了。” 叶父越想越开心，感觉吹过来的海风都是自由的。 接下来可以抱着金元宝睡觉了，不用整天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拿出来看几眼，不敢多看就得放回去，老鼠估计比他看的都多。 并且也没有人管束着，喝酒也不会有人在耳边唠叨个不停，想想就感觉未来几天的日子很美。 叶耀东记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过一段话： 第一天，老婆不在家，心里乐开花；第二天，老婆不在家，像脱缰的野马；第三天，老婆不在家，两眼一抹瞎；第四天，老婆不在家，就像孩子没了妈！ 他觉得他爹应该挺不了四天就得吃不香睡不好了。 平常被约束惯了，几天没人骂那个就会想的紧。 不过要是出海了，在海上，那就当他没说。 “惠美咋样了？” “她说她挺好的，每天都来回走去市场，也就这几天才感觉身子重了一点。看到我和你娘过去，高兴坏了，拉着我们说了好久的话，所以到现在天都要黑了才到家。” “嗯，没有哪里不好就行。” “哎，希望这一个生个男的，不然还有的折腾。” “看吧，生男生女又不是她能决定，大不了再生第三个，量他们家也不敢给她脸色看。” 这么一想，倒是觉得嫁阿光也挺好的。 起码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人品自己也知道，也会放心，而且他又没有亲娘，亲爹管不到儿媳妇，现在的继婆婆更不用说了。 只要自己不给到自己压力，顶多再继续生。 叶父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该生儿子还是得生儿子，瞅瞅他们家现在的几个儿子，就是女儿的后盾。 第1072章 高兴的叶父 父子俩边走边说。 叶父也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一趟海带卖的钱，还有店铺里的营业额都一块拿给他了。 因为这一段时间连续下雨，天气也不好，生意也差了许多，雨天基本没人上门，不过怎么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反正鱼干成本也不大，店铺也不需要店租。 再加上这一趟海带总共收了有7758斤，1斤1毛5，也卖了1163块7毛，赚了差不多有698块，扣掉来回的油钱，也赚大了。 也就倒腾个两三天就能挣600多，别提多好赚了。 这赚的就是信息差。 叶耀东手里拿着装了钱的布袋，不停的摇晃着，里头的硬币也铿锵响，耳边的叶父说完叶惠美，又在说着这一趟卖的钱。 「今年没有准备，就随便收了两三天，倒腾一下就赚了这么多，明年要是有准备的话，那不是能赚更多？」 他高兴的点头，「那当然了，今年大家都尝过一点甜头了，知道连石头上长的海带都能卖钱，明年大概得拼命捡了，等到季节了，退潮都得跑海边看看，有船的该自己跑去一些海岛上面采摘了。」 「这个钱好赚，不需要自己费劲的晒，只需要转手，就是一笔。」 「所以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干倒爷？就是因为倒买倒卖转手差价就能赚好大一笔。」 叶父面上笑容一收，心里一紧，「倒爷……那你这……」 「我这才哪跟哪？我本来卖的就是咱们海边的土特产，从事的也是农副产品的运输，差多了，你也别多想。」 叶父的心这才定了一下，他整的都是村子里的这些海货。 叶耀东又道：「其实这样零碎的收收也挣不了大钱，真正想要挣大钱，还得全村都发动养殖起来，到时候大批量的货晒出来给我，我随便倒腾一手就够赚了。」 「那倒是，也就零碎的收一收就能赚个600多，全村要是都种起来，那得有几个600多？」 想想叶父的心头都有点火热起来。 「今年也是奇怪，突然间野生的海带丰收了，掉的满海域都是，往年也少见有这么多的，都是零碎的一点点飘在海上，大家都懒得捡。」 「这种东西好像隔几年就会有一两次数量格外的多，数量少的时候，大家懒得捡。数量多的话，那看别人再捡，原本不想要的人也都会跟着一块捡。便宜不能光给别人占了，反正放着也不会坏，也就拿回去晒一晒就能放好久，不吃就丢掉，反正也不要钱，费点功夫也不值当什么。」 叶耀东点点头。 是这样的，一般人的心理就是：原本我不想要的，但是看着别人在那里占便宜，那我也要占一占。 「今年刚好给你遇上了。」 「明年我还能挣。」 「得看看村委会能不能捣鼓出来海带，能捣鼓出来的话，以后也是稳稳的一个进账。」 「会的。」 叶耀东对这个还是很有信心的，再加上昨天晚上林集上又送了一份助攻，肯定能成。 叶父看他说的那么信誓旦旦，心里也怀了一份期待，脸上表情也笑呵呵的，「你这几年做什么成什么，势头那么好，或许还能真的给你捣鼓出来。」 气运一说玄之又玄，但是不可否认，有的人就是会做什么成什么，连成功都比一般人简单很多。 「看呗，到家了，先吃饭吧，全家都在等你，都还以为你一大早就去市里了，即使再晚，晚上饭点也肯定会回来，谁知道等到这个点，天都马上就要黑了，早知道我阿嫲肯定不等你。」 「要不是你是我亲生的，我都还以为我是捡的。」 老 太太对儿子跟对孙子的态度截然相反，叶父都还得从自个儿子身上证明自己是亲生的。 这话虽然绕口了，但是叶耀东也听明白了，他笑容满面。 「你最大的运气就是生了我，知道不？」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叶耀东冲他爹挤眉弄眼的小声道：「是往你那贴金，想想你手头的金元宝。」 叶父脸上的表情也立即笑开了花。 老太太看这父子俩笑得满脸猥琐，也乐呵呵的道：「卖了很多钱吗？这么高兴。」 他搭着老太太的肩膀往饭桌走，转移话题调侃他爹，「哪里是卖了钱的原因，是因为我娘不在家，把他给高兴的，终于没人冲他唠叨了，可以自由舒坦几天了。」 「现在高兴，等过两天大概就得打电话叫她回来了。」 「叫她回来干嘛？我又不要她煮饭又不要她洗衣服，干嘛要特意把她叫回来？她爱待几天待几天，没人啰嗦正好。」叶父用从未有过的硬气话道。 「你就嘴硬吧。」 老太太也一点都不看好他。 林秀清插嘴道：「娘不在家应该还好吧？平时爹也常去海上，一去就是好几天，这两年还去捞海蜇，一去就是一两个月，两人也经常没呆一块。」 「自己出门，跟老婆出门能一样吗？自己出门时，起码知道家里老婆在等着，怎么想怎么心安，这老婆出门十天半个月不在家，心里能舒坦吗？」 叶耀东惊奇的看着老太太，「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啊。」 叶父突然也觉得老太太说的有道理，自己出门在外跟老婆出门在外能一样吗？ 不过，他还是嘴硬的道：「怎么就心里不舒坦了，她是去照看女儿，我有什么不心安的。」 林秀清笑着说：「先吃饭，再不吃饭天要黑了，反正娘去几天也回来了，爹没两天也得出海，娘在不在家又有什么要紧的。」 「那搁心里头的想法还是不一样的，在家就不会去想了，不在家就会去想了。」 叶耀东将手里头装满钱的布袋丢给林秀清，满脸好奇的看着老太太，「你的经验很足啊？」 老太太呵呵直笑，「谁家老夫老妻不是这样的？吃饭先吧。」 「过两天就出海了，谁有空惦记她啊。」叶父依旧嘴硬。 叶耀东觉得他爹浑身上下，也就嘴巴最硬了。 林秀清拿着布袋打开看了一眼，就又收了起来，「这是卖海带的钱，加这一个礼拜来店铺的营业额吧？」 「嗯，店铺里这些天下雨没卖多少钱，里头有卖海带的货单，你等会拿进屋自己先对一下账，数一下。」 「先吃饭了，大夏天的，虽然菜不怕凉，但也别天黑了点灯吃饭，等吃完饭再数钱，先拿回屋，这么多人都在家里，不会没了。」 「哎。」 老太太给全家人都盛好饭，才关心的又问了叶父祭墓的事。 「后天就到看好的日子，等后天安葬好你爹再出海，到时候多拜一拜，让你爹多保佑保佑东子。等这件大事办了后，你们以后肯定能越来越顺，平平安安赚大钱。」 「知道，我记着呢，明天就去让杀猪的猪头猪尾都留一下，提前一天卤好，后天一早我们也杀鸡杀鸭，再买条鱼带上山，这些我都会准备的。」 「那老大老二那边……」 「他们要怎么准备怎么祭拜，就看他们的，反正我们这边准备一份，他们要是有多准备的，那就让我爹多吃一点。」 「那也行吧，省得一块准备，到时候又分不公平，各自准备各自的吧。」 叶父边吃饭边又琢磨了一下，看向叶耀东，「 早知道让你娘晚两天再去，准备这些东西也麻烦，有她帮忙张罗能省事很多，也省得咱们爷俩操心。」 「这才刚离开一天，你就想她回来了？前面还那么嘴硬。」 「这是有大事要办，不然的话谁会想她回来，又不是没她不行。」 林秀清笑着道：「娘不在又没关系，还有三个媳妇呢，这事我跟大嫂二嫂商量着一块忙活了就行，这么多人，哪里需要娘特意留在家里。」 「那行，那明天晚上跟后天早上就你们几个一块张罗忙活，鸡鸭从老家抓过来杀，反正我跟你娘也养了好几只，基本都吃你们的，家里的鸡鸭也没杀过。」「好。」 饭桌上老太太又询问了一遍叶惠美的情况，然后林秀清也问了一番店里的状况跟她大哥大嫂那边的生意。 等饭后，老太太就接过收拾洗碗的活，赶着林秀清先进屋数钱算账。 叶耀东早在刚刚拿到钱时，就在心里头算好了，加这一波卖货的钱，他们家的存款刚刚好13万，前些天算账是差了一点就13万，现在是刚好凑整数了。 「现在都天黑了，那个阿上什么时候把你要的东西搬过来？要多少钱啊？我提前把钱拿出来，正好刚算完账。」 「不着急，也不知道两年多过去了，有没有涨价，他让我等半夜了再过去搬，到时候问了多少钱再给他就好了。」 「哦……」林秀清眼咕噜一转，笑得一脸狡诈，「等他这一趟走了，会不会再要个几千斤鱼干？咱们直接拿货抵？」 叶耀东乐呵呵的笑着，并且伸着手掌直接覆盖她脸上，将她脸往后推了一下。 难得看她笑得这么贼，这是尝到甜头了，想要以物抵物，这样就不用掏钱。 「我觉得你越来越会想了，比我还会想。」 「这不都跟你学的吗？」 「挺好的，想的很美，不过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要，这东西不占称，体积又大，一麻袋的收益大概也就抵得上一台收音机。」 林秀清一脸遗憾，林集上要货又多又干脆，可是一个大户，能多塞点货给他，可比他们慢慢卖好多了。 「别惦记他那里了，人家是赚大钱跟快钱的，不像咱们这挣小钱，都是小本买卖，全靠积少成多，鱼干对他来说性价比不高。能带两次货，出个1万斤已经不错了，接下去我也不好给他硬塞货，就这样，他要是没提起，我也不准备厚着脸皮提。」 反正他也不愁卖，慢慢卖就好了。 塞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人家还以为他想钱想疯了。 「好吧，反正咱们家里的库存就那么点了，再拉一车差不多就没了。」 「嗯。」 「等重新安葬好爷爷，祭奠完出海，还得再多晒一点，不然等下个月你们要是去浙省了，又得一两个月晒不了货。」 「看吧，也得有天气才行，你先把这些钱收起来先。」 「你跟你朋友商量的船还没定下来？」 「没有，等我下一趟出海经过省里去问了再说」，叶耀东满眼惊奇的看着她，「你现在好像挺迫不及待的？感觉在催着我花钱。」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我嫌钱多烫手嘛，还催着你花钱？就是想到这件事一直挂在那里，心里难受，所以想多问几句。」 「想着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能定下来就赶紧定下来，我喜欢有什么事就赶紧办了，免得挂在那里，一直会去想。」 叶耀东坐在床边，双手撑在身后，翘着二郎腿抖着道：「那也不能着急，也得问清楚了才能订，反正县里的是不让我订了，感觉便宜被我占太多了。」 「等过两天出海的话，我想着有娘去 市里陪着惠美了，也不用阿光在那里，准备把阿光一起叫上出海捕捞个几天，然后回程的时候经过省城，我们一起去省城看一下。」 她收好钱，转过头来好奇的问：「裴叔留在家里，阿光开丰收号？」 「随便他们父子俩是一起去，还是裴叔留在家里。裴叔留在家里也可以，正好他刚发展了第二春，多在家里呆一呆。到时候可以我跟我爹一人开丰收号，一人开东升号，去市里头把阿光接上，到时候有我爹在，裴叔也放心。」 「那你有这个想法，明天就提前给阿光打个电话说一下，让他们父子俩商量。」 「嗯，也是现在话赶话说起来，本来也没这么想的，我明天就去打电话，跟阿光商量一下，总得我们一块去省城看过了再说。」 「阿光多少也要分成吧？」 「肯定的，反正看了再说。」 「最好是在出发捕海蜇之前定下来，不然总觉得一件事挂在那里没解决。」 「急不来的，慢工出细活，这是大事。」 免费阅读. 第1073章 重新下葬（8000还个利息） 叶耀东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就去给阿光打了电话，跟他说了一下。阿光当然一口应下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说服他爹的，反正等中午饭后的时候，裴父就上门说最近要是有天气出海的话，就让阿光开着丰收号去，拜托叶父多照看一下女婿。 叶父当然一口就应下来了，不过他也说明了一下，得等他祭完新墓才能出海。 两个老头子坐在那里你来我往的，就着中午剩下的菜，喝了几杯酒，自己就商量好了。 到后来，还东拉西扯的聊上了天，一杯酒一口菜，从中午两人就喝到了黄昏，没有菜配后，还整了一碟花生米。 偏偏是跟亲家在家里喝，谁都不能说什么，只能看着叶父拉着人没完没了的喝。 叶耀东只有最一开始陪了两杯，等他们把事说好了后，就坐到门口乘凉了，没有管他们两个老头子聊天，但是却时不时转头往屋里瞧。 “终于知道我娘为啥讨厌我爹喝酒了，真的是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他虽然没有再坐在一旁陪酒，但是坐在门口的时候，时不时也从窗户边往屋里瞧一眼，他爹红光满面的拍打裴父，还开怀大笑。 他娘才刚走，他爹就放飞自我了。老太太手里拿着蒲扇摇着，也是不停的摇头， “两个人竟然也能从大中午喝到太阳下山，难怪天天要被骂，就得狠狠管着。”林秀清也坐在门口的板凳上，跟前是一大把的空心菜跟篮子，还有两个小娃娃，她正在摘菜，两个孩子也在那里笨拙的学她摘空心菜。 结果手心都汁的，摘的叶子是叶子，梗是梗，长的长，短的短，还玩的很开心。 “看样子晚上也不用煮爹的饭了。”老太太满脸嫌弃， “吃个屁啊，都喝到这个点了，等会儿回去倒头就能睡到明天，原本还指望他杀鸡杀鸭，收拾猪头的，一点用都没有。明天一早要是起不来的话，看我不拿拐杖打死他。” “猪头不用怎么收拾，有交代杀猪的把猪毛都给剃干净，明天一早我跟大哥二哥起早一点，去老家抓鸡抓鸭，杀了收拾就好了。” “嗯，还是让他赶紧出海，在家看了就讨厌，正事没干一点点，喝起酒来没完没了。” “娘不在家，爹太高兴了。”林秀清呵呵直笑。 “还好没拿的月子酒，要是把月子酒喝光了，看他怎么交代。” “我有收起来，给他们拿前两年泡的海星酒，还有剩一点，阿东都没咋喝，也就爹会喝。” “喝死他算了，两个人都能喝几个小时，亲家好几次都站起来了，又被他拉着坐下，也难怪你娘会生气，我看了都生气。” “我先去做饭，都4点多了，你们两个一边去，自己玩。”林秀清拿着摘好的菜往屋里去，并且开始生火，裴父才惊觉竟然快到晚饭的饭点了，他立即起身。 不过也喝多了，一时没站稳，扶着桌子，叶父还想着去扶他的，结果自己倒是更醉了，往后退了两步，还是林秀清站起来扶了一下他手臂，才让他站稳了。 她也立即朝外头大喊， “阿东，爹喝多了，裴叔也喝多了，你赶紧进来扶一下。”叶耀东连忙跑进来，扶着他爹， “完事了？还能走不？我拿板车给你推回去？” “推你个头，我自己能走，大白天的，拿板车推我们，给人看到要笑死人了，我不要面子了？”叶父满脸通红转头瞪他，说话都还带着舌头？ 叶耀东无语了。这老头子，看样子也没有太醉嘛，还知道要面子？裴父也打了一个酒嗝， “不能拿板车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我推去埋了，不行不行，我自己走……”叶耀东看他踉踉跄跄的，也赶紧伸手扶了他一下。 结果搞得他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害他往左边走两步，然后又得往右边走两步，跟个螃蟹一样横着走，生怕两个直接摔倒到地上。 林秀清连忙又过来帮他扶一个，但是喝醉酒的人走路横冲直撞的，她也扶不住。 “让爹去一楼空屋子睡一觉吧，不用回去了，反正娘也不在家，就他一个人在家里，等会我去老家把房门屋子都给锁了就好了。”不等叶耀东说话，叶父立即就反驳，并且还将林秀清甩开。 “不行我要回去睡，我还有宝贝要看着呢。”裴父半醉半醒迷茫的问， “你还有啥宝贝啊？” “不告诉你，难得可以搂着睡。”裴父一个机灵，瞪大了眼睛，顿时清醒了不少。 “我去，亲家母刚走，你就找寡妇了？”叶耀东跟林秀清都石化了！寡妇？ 原本叶耀东刚刚心还提着，还以为他爹要把手里的金元宝拱出来，没想到他爹嘴巴还挺牢的，喝醉了还能憋着没说，大概还没有醉得很死。 下回真的得看着点，不能让他爹喝那么多，还是赶紧带出海吧，啥时候等他娘回来了，让他娘看着他爹，更让人放心一点。 叶父微醺的眼皮子一抬，张嘴就骂：“你以为我是你这个老不羞啊，一把年纪了还找寡妇，张嘴闭嘴的就是寡妇，一说起来还是寡妇，一把年纪了，也不怕闪了腰……” “你知道什么？我这叫宝刀未老……” “还宝刀未老，屁啊，你们是沙漠遇上黄河，火里面浇油，一把年纪了，别激动的两脚一蹬……” “你个乌鸦嘴，我知道你羡慕……” “我羡慕个屁，巴不得家里婆娘不要回来，让我清静清静，你不懂的，总有你累的……” “你才不懂……”林秀清听得满脸尴尬，两个加起来都超100岁的人了，喝醉酒竟然还讲这样的荤话…叶耀东听得直乐，都快笑死了。 老太太都看不下去了，拿蒲扇拍了他一下， “别笑。”瞪完孙子，她又拿拐杖打儿子。 “喝喝喝，从白天喝到晚上，还在那里撒酒疯，两个一把年纪了还在孩子面前讲这话，也不害臊，前面还说要脸，要面子……” “我也没说错，是他这个老不羞……” “老不羞，羞羞羞……”叶小溪跟裴玉原本摘完菜，闲着无聊，只能跟狗一起玩，看到大人们都进屋，她们也好奇的进去站在角落听着。 这时，她也学着叶父的话，重复着老不羞。裴玉听着叶小溪的老不羞，也跟着复读…… “你俩不准学，什么都要学，没礼貌。”林秀清没好气的瞪着两个孩子。 “就会教坏孩子。”老太太更生气了，下起手来毫不含糊，拐杖打的叶父的腿砰砰响，偏偏叶父喝多了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叶耀东也笑不出来了，他爹教坏他女儿。 “你俩跑隔壁去叫一下两个阿爸。” “阿爸？”叶小溪歪着脑袋，听明白了。 “对，跑隔壁去叫两个阿爸过来。” “好啊”，她高兴的撒腿就往外跑，并且还没出家门就已经开始叫了， “阿爸……阿爸……”裴玉是她的小跟屁虫，也跟在后面叫阿爸，其实应该叫舅舅。 叶耀鹏跟叶耀华没出海也都在家里，听到她们在隔壁的叫声，就已经出来了。 然后看着两个小丫头冲他们跑过来，一人一个抱起来就往隔壁走。 “怎么了？” “爸爸叫阿爸！”叶小溪说道。 “老不羞，羞羞羞……”裴玉还记得这句……两兄弟听懵了。等去到叶耀东家里，才知道两个老头子喝多了，讲了一堆的胡话。 老太太已经骂了好一会儿了，看到他们过来立马喊他们， “你们三兄弟赶紧把这两个送回家，一喝起来就没完没了，偏偏还都是亲家，臭味相投的凑到一块了，还真的有伴了。” “用板车吗？”两兄弟异口同声。实在是有过经验了，觉得用板车更省事。 偏偏两个老头都爱面子，同时开口。 “不能用板车……” “那不行，怎么可以用板车？板车是拿来拉货的……” “也可以拿来拉人！”叶耀东补充。 “我自己走……”三兄弟赶紧上去搀扶着两个老的，省得他们踉踉跄跄的出去往地上栽。 等人都被架走后，老太太依旧在那里碎碎念，骂着叶父不像样。 “可别他还没打电话叫自家婆娘回来，我先打电话了。”林秀清没接话，先忙活着准备晚饭了。 叶耀东比他两个哥哥高，所以他就将他爹扶着卡腋下，一路半拖半扶的往老宅去，而他两个哥哥则是一人一边扶着裴父。 等到老家，将他爹送上床时，他想着他爹一直惦记着要搂着金元宝睡，就将被子抖了抖，但是却啥也没看到。 他灵机一动，往枕头底下摸了摸，也没有？ “爹？你宝贝藏哪了？” “什么宝贝？我哪来的宝贝？钱都被你收去了，我口袋都比脸干净了，钱都没有，还宝贝？”叶父侧过身子，含糊不清的嘟囔。 还挺警惕的？喝多了还知道防着他娘搜刮！ “你有看到过金元宝吗？” “什么金元宝？我还聚宝盆了，别瞎说，我就几个硬币……去去去，一边去，烦不烦……”话音刚落下还没三秒，呼噜声就紧跟着响了起来。 叶耀东乐了。 “行行行，你睡你的觉。”回应他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将房门关上，出去后又将大门给关上。 他家因为去年换过门窗，现在的大门只要一关上，没有钥匙打不开，如果连里头都反锁了，拿钥匙更开不了。 所以也不需要他爹起来将门反锁，他直接关上就可以了。至于窗户吧，除了玻璃窗，还有一道铁栏杆，可以防盗，开着窗也不怕小偷，夏天到了，家里都是开着窗睡觉。 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门口都没什么人坐着，有也是不需要做饭的老头子。 更多的是扛着锄头走在路上的中老年，都是趁着太阳快落山时，去地里施肥浇水除草。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回来了，都在门口跑跳，一个个的光头比太阳都还闪亮，他顿时也来了兴趣。 “都回来了？来来来…给你们都拍个照呗，难得全是光头。” “好啊好啊～” “哇～要拍照了～” “三叔你等等我，我去找棍子……” “我也要拿棍子……” “我棍子…我娘打完我，不知道放哪里了……三叔，你不要急，等我一下……”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一个个瞬间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棍子， “你们怎么不干脆拿个破碗？” “那不行，我们今天不是丐帮，我们是少林寺的和尚！” “那你们要不要光半边肩膀，露出胳膊？” “要要要……” “对对，还要光半边肩膀……”他的这一提醒又给了他们几个灵感，一个个找棍子的都停了下来，先扯动领口，把肩膀露出半个出来。 “嘿嘿～更像了～” “我明天去学校就这样穿……” “我们班今天全是光头，但是他们肯定想不到要这样穿……”一个个格外的兴奋。 叶耀东摇摇头，先进屋去拿相机。结果等他出来，发现连叶小溪也学着他们，把左手从领口里伸了出来，也露着半边肩膀…… “你这叫什么？和尚里头混了个尼姑？”叶小溪满脸纯真的睁着眼睛望着他， “要拍照！” “好吧，很统一，长大后我一定会给你看的。” “三叔，到时候可不可以多洗几张，我们一人一张？”叶成海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这必须的。”妥妥的黑历史必须每人一张，一个撕了，其他人手里还会有。 “都站好了，横着从高到低，规律一点。”这下子一群人都忙坏了，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几个人中间乱窜着排列，叶耀东也不着急，随他们排。 等排完了，他才拿上相机。周围的女孩子们都羡慕的看着。他看到后，也让她们占一排，给她们也都拍一张。 这下子个个都心满意足了。林秀清这时也擦着手，走出来笑道：“我给你们4个光头也拍一个，难得光的这么齐全。” “好的。” “爹，我给你找根棍子……” “我不要。” “要的，这样才整齐。”叶成海已经积极的把自家扫把上面插着的棍子拔出来了， “三叔，没有更长的了，再长得拿竹竿了……”叶耀东郁闷的拿过扫把棍子先打了他小腿一下，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以为我是你们这群傻子？”叶成海嘻嘻哈哈躲闪着， “不要说我们，你也是光头！”叶成江这时候道：“三叔，我们班今天有两个一瘸一拐的过来上课，他们说他们前几天结伴出门去找少林寺了，然后走到县城，饿的不行，才又回家去，然后三更半夜被打的棍子都断了，躺了好几天才去上课。”叶耀东表情立即严肃了。 “你们不能学他们傻逼，那少林寺是电视里的，现实中的少林寺就是一群又真又假的只会念经的和尚，你们不能信的电影里面放的，和尚很少会武的，99％都不会。” “我们就闹着玩……” “我怕我娘把我腿打断……” “他们也是带着棍子出去，回来手上的棍子就被他们爹娘打断了。” “该打。”林秀清也严肃的瞪向他们几个， “电影归电影里的，都是骗人的，傻不傻，这都信？万一路上碰到人贩子，都不要回来了，到时候直接被人砍掉手脚，挖掉眼睛去要饭，看你们怎么办。” “学校的广播今天也在那里放，让我们不要干傻事去找少林寺……” “我们才不相信，我们就在家里玩。” “知道就好。”这一打岔，叶耀东也没了给他们拍照的心思，直接将相机收起来了。 而转头两个嫂子听说后，也揪着自家孩子的耳朵耳提命面的叮嘱他们，敢偷跑出家门就不要他们了。 隔着一堵墙，他都听到他们的各种保证。然后，以至于到饭点前，他都看不到他们在外面跑跳，都被揪着耳朵，勒令在家写作业，哪都不准去。 叶成湖也被林秀清拎着衣服回去，逼着先写作业。他唉声叹气的坐在桌边，满脸渴望的看着外面。 “快点写，没写完不准吃饭，晚上的锅巴给洋洋。”叶成洋眼睛都亮了， “好啊好啊，今天的锅巴归我了。” “什么时候期末考啊叶成湖？”听到他爹喊他全名，还问敏感的问题，他立即正襟危坐，假装很认真赶紧写提纲。 “老师没说。” “逃不掉的哈，等考试成绩出来，看看是要挨几天打。”叶成湖头皮发麻， “那要怎么算？” “90分以上不用打，90分以下，少一分打一顿。” “啊……”林秀清听了也觉得这样很好， “就按你爹说的办。”叶成湖瞬间面如土色。去年能考100分已经是超常发挥，还是拼了命的，有一股心气吊在那里，现在早没了。 叶成洋满脸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假装乖巧的冲他爹娘道：“我去叫阿爷过来吃饭。” “不用了，他在睡觉不用叫他。”今晚上的饭桌格外的空，叶母离开了，叶父喝醉了，墙角还站了一个作业没写完的。 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安静，老太太也有些不习惯了，以往饭桌上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她没话找话的聊明天祭墓的事。 叶耀东只安抚的说他们兄弟都商量好了，明天早起忙活就行了。因为修墓的事没有那么愉快，所以等到迁坟的时候，大家就各自准备祭品。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他们三兄弟就起来忙活了，连带着三个妯娌也都起来帮忙。 重新下葬的东西他们都准备好了，连唢呐队都提前请了，就等着时辰一到，敲锣打鼓的往山上走。 这一趟是连孙子们都请假带上山了，林秀清也都跟上，所有在家的人也都没有落下，连出嫁女都一大帮的跟着一块上山。 虽然老爷子一个人只身来到村子里，但是繁衍的后代孙辈，曾孙辈人数还挺多的，大大小小一大帮人还挺壮观的。 叶父还好没有等人叫，自己就过来了，并且主动接过挑担的活。叶耀东把家门锁上，交给几个小弟看着后，就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村口去，然后敲锣打鼓的上山。 新修的坟墓挺大一个，都是用石头砌起来的，站在山脚下往山上看的时候，都能看到新修的墓。 近几年修的坟墓都是用石头砌的，以前的话只是一个土包。他们周围一片山上都是零散的各种墓地。 热热闹闹的唢呐声吹吹打打的到墓地后，就先暂时停了下来，他们也需要休息。 新坟不需要除草，也不需要扫，他们只要等看好的时辰一到，就让唢呐声再次响起。 然后把装骨头的坛子打开检查一下，没问题后，埋进提早留好的坟墓洞坑里，最后拿石头先堵上口子，不封死。 毕竟老太太还在，等老太太百年后还要埋进去合葬的，还不能封死。做这些的是叶父三兄弟，其他子孙后代通通按辈分从前往后跪在那里，整一个墓地都跪满了人，老爷子也是有福气了，子孙满堂了。 等将坑洞口子堵上后，大家该摆祭品的摆祭品，该往坟墓周围压黄纸的压黄纸。 做完这些后，才集体拿着点好的香，跪下磕头。三兄弟一个个轮流上香，然后跟老父亲说话，都是在诉说着各自的不容易，并且求保佑。 今天重新下葬，不是扫墓，也轮不到叶耀东插嘴，他就静静的跪在一旁听着。 等从大到小，轮到他上香的时候，他才上去将香插到满满当当的香炉里。 这会儿也没有没啰嗦的许一堆愿望，只是拜了拜，简单的说了一句让他爷爷好好安息。 从儿子到孙子再到曾孙辈，一个一个的上前，上完香的就站到一旁去，叶耀东周围围着的人更多，都是他们同辈的，都站在他周围找他说话了。 今天也没有人出幺蛾子，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直到都上完香了，大家脸上肃穆的表情才都松了，也有了一点笑脸。 小孩子们也敢围着墓地到处跑跳了。 “这件大事办好了，以后就都轻松了。” “是啊，不用再惦记着了，接下去大家都顺顺利利……” “对，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叶父三兄弟都跪在那里烧纸钱，边烧边跟老爷子聊天，各说各的，絮絮叨叨个没完。 跟前熊熊的火光映着他们饱经风霜的脸，而燃烧完的纸钱则被风一吹，漫天乱飞，有的还燃着火光，飞舞在半空中。 叶耀东身旁的堂兄弟们聊的火热，连带着林秀清身旁也围满了妯娌，叽叽喳喳的也热火朝天的很。 等到烧完纸钱，叶父三兄弟喊他们过去拜一拜，大家才停止了聊天，各就各位的端正好态度跪下一起磕头。 等到所有仪式感都走的差不多后，唢呐队最后又吹了一会儿，鞭炮声才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他们也将祭品重新又装回了各自的篮筐里，下山前也给唢呐队包了一个红包，今天重新下葬的流程才算是都完成了。 然后一大帮人才又挑着担，浩浩荡荡的下山。孩子们已经冲在最前面，先一步跑没影了。 叶耀东跟林秀清身旁照旧围满了人。 “东子，你什么时候去捕海蜇一定要叫我们。” “你们又没有动力船怎么去？” “我们已经跟阿华跟还有阿鹏说好了，到时候小木船就放他们船上，一起带过去，挣的钱分他们两成。”厉害了，他的两个哥哥，这一回脑子倒是挺活的，还能举一反三！ 时间太短了，不好问其他的造船师傅，就把村子里现有的小木船利用上。 正好堂兄弟几个，也有三四条小木船，他们刚到手的新船拉两条小木船过去浙省还是没有问题的。 叶耀鹏被他们点出来也有些尴尬，他尬笑了一下， “我跟他们说了保密，这个主意谁都不要讲，讲出去给外人知道了，到时候一条船都拉好几条木船，全村的船都拉过去了，大家捕的就少了。”叶耀华也有些笑容不自在，总感觉背刺了东子。 “本来前几天就想找机会跟你说的，但是一直下雨也没出门，这两天也忙着其他事。”其他的堂兄弟们这时也纷纷保证，一定不传出去，让外人知道。 “我们肯定不会跟别人说，让别人知道了，我们还捞什么？” “对，就咱们自家人知道。” “听说这主意还是东子里想出来的，还是你的脑子活，难怪你越挣越多，越来越厉害。” “是啊，兄弟几个里面就你最厉害了，现在大家也都得靠你拉拔了，大家都是一个爷爷，都是一家人，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说都说了，他能怎么办？ 虽然有些郁闷，但是也不能怪他大哥二哥，谁都是想挣钱的，知道他造了那么多条船要带去浙省，不心动是假的。 不过这次倒是让他吸取教训，没到最后，啥也不能瞎嚷嚷。叶父也不好说啥，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行吧，你们都商量好了，那我能说什么？反正安全我不负责，跟我没关系，你们自己折腾。” “嗯嗯，我们自己商量着来。”叶耀华忍不住又解释了一下， “我们也只找了几个堂兄弟，也是想着不是外人，别人我们也不敢叫，就怕传出去坏了你的事。” “对，我们嘴巴紧，家里的老婆也叮嘱了谁都不许说，这可是关系到大家能不能挣钱，都知道不能乱说。” “嗯。”叶父也补充了一下， “你们既然说好了，就好了，要是说出去挣少了，到时候没钱挣就不要埋怨了。” “我们一定不说。” “其实前段时间，村里大家就在传你叫了好多的工人，都是说下个月有活，大家都猜测你是不是要带那么多人去捕海蜇，大家都在猜，就是没猜到为啥要带那么多人。” “嗯。”叶耀东没有回答，只是思考别的了。他大哥二哥的这两成也不好赚，到地方了，还得安顿他们。 他是不会管了，他们自己背着他接的活，那就他们自行解决，他只要安顿好自己渔船上带去的人就好了，其他人跟他没关系。 不过，这么多船，到时候补捞的货也多，今年不能全部都给阿光了。去年也是想着他没空待在码头，阿光一个人在码头上面，风险得阿光承担，码头上面的那些混混也不好惹，得独自面对。 再加上当时也是陈家年通知的他，把他叫上，介于承过陈家年的情，他不好明目张胆的对着干，去分一杯羹，道义上说不过去。 所以才把这个白捡钱的活给阿光，后面阿光主动免了中介费，还又给他包了红包，他也觉得勉强可以，只是没好意思收红包，毕竟又是朋友又是妹夫。 今年那就可不行了，多了那么多的渔船要跟去吃肉喝汤，他得跟阿光聊一聊这其中的分成，毕竟一开始出的主意还有牵桥搭线，他也是有份的。 而且去年承过陈家年的情，今年可没有。现在祭墓的事也搞定了，这两天出海后，到时候也正好找机会跟阿光一块聊聊。 这样算起来，他除了渔船的收入，还有额外的中介的收入，算起来也很可以，绝对不会比去年少。 今年去的渔船多，中介费也会更多。多几条小木船跟去，多捕捞一点，对他也有好处。 反正没有被他们捞去，也是被大家一起瓜分的，起码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等明年的话，他就不需要这么折腾了。只要随意捕捞，听天由命，专门去赚中介费就好了。 想明白后，他脸上也有笑容了，原本也只是面无表情，倒不至于为了这事直接拉下脸。 阿光那边，不算难事，阿光也是明白人。他要是没开口的话，今年的章程不好说，但是他要是提出来，阿光绝对会分。 裴叔那边自然也有阿光自己搞定。 第1074章 带着阿光出海 在叶耀东思考的时候，其他人以为他不高兴，都纷纷转头相互各自保证，诅咒发誓，谁都不准说出去。 毕竟他现在可是他们兄弟里头最有出息的，全村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他有本事，在十里八乡也都是出了名的。 大家也都有些担心他不高兴，而且这条捕海蜇的路还是他带着走出来的。 财富多了，社会地位自然也高了，大家也都会自觉的去看他脸色。等发现他面色好多了后，大家才松了口气。 虽然去年很多人都跟着去了，但是也都是跟着他去的，基本相互也都是他熟识的人，小木船还没人跟着去过，真要跟去抱大腿的话，当然还是得抱东子的更靠谱。 不过东子船太多了，要抱也不好抱，他的两个哥哥都挨着边，正好也合适。 “你放心东子，为了能多挣点钱，我们也不能到处说。” “家里的老婆我们也交代了。” “能不能发财就看这一波了……” “听说去年跟去的船至少都挣了万元户，赚的盆满钵满，咱们这船比不上你们的，但是赚个1\/3应该能有的吧？”其他人眼睛都亮了，赶紧都跟着附和。 “应该能有的……” “不指望跟去年大家一样挣那么多，挣个1\/3咱们可就知足了……”叶耀东呵呵笑了两声， “你们别太乐观了，去年跟前年我们是因为去的船少，我发现的那一处地方也就只有咱们那些船知道，大家瓜分一下，个个才赚得盆满钵满。” “回来一传十，十传百。今年去的船只会更多，连你们这些小木船都去了，更何况还有镇上周围的渔船，到时候只会更多。” “今年挣钱可没有去年那么简单，再加上还有本地人。去年我们严防死守的，很幸运的没有露馅，可能也是我们船少人多，捞的快，今年他们得出经验来，保不齐也会掺一脚。” “不要说赚去年的1\/3，能赚1\/4就该偷笑了，所以你们去的话，也要有心理准备，做好坏的打算，不要想的那么美，僧多粥少。” “还有一点，你们是跟着拖网渔船去的，回来的话，肯定也得跟渔船一块回来。不过，说实话，你们这种小木船机动性会强一点，随便划着也能一个个打捞，不废油。” “如果海沟里的货捞完了，你们这些小木船在沿岸周围捕捞还比较合适，慢慢划着寻找，比你们在家里放网强。如果在沿岸周围的话，直接划到码头也更方便。”大家原本听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最后再听到这话，也舒展开了，觉得很有道理。 再怎么样也比在家里放渔网强，不都说本地人摇个小木船一天还能挣个好几十？ 这就已经比在家里好了。 “好好好，反正能比在家里强就行，我们也不想那么多。” “对，比在家里强就行，怎么也能多挣一点，好歹也是汛期，汛期就没有不挣钱的。” “那真的不能再到处乱说，到时候人更多，大家白跑一趟那真的要哭。” “肯定不会。”叶耀东看着已经走到山脚下了，就也不废话了。 “你们自己看着办，自己商量觉决定，别再到处瞎嚷嚷，知道的人多，只会损害大家的利益。” “不会不会……”大家又再次连连保证。看着村口在望，等进村后，他们也不聊这些了，而且住的方向都不一样，会同路的就一起走一段，不同路的就直接各回各家。 叶父挑着担，带着自家的一群儿孙同大家走一段后，就往海边的分叉路口走，然后才边走边说。 “这些带回来的东西等会拿回去洗洗，炖了中午一块吃，有鸡有鸭有鱼，还有猪头，随便再加几个蔬菜就够凑一大桌了。”叶耀东也补充， “凌晨拿回来的时候还有一堆猪内脏，猪肚跟鸡一起炖，大肠拿来爆炒咸菜，猪腰也可以炒一碗。” “那够了。”叶大嫂高兴的道：“那放我家煮吧，中午就把桌子抬出来摆在大门口吃，反正顶上有遮阳棚，太阳照不到也不会热。” “行，我们都去帮忙。”难得一块摆一桌吃，大家都热情高涨，三个妯娌都走在一块讨论要怎么煮，而三兄弟也都走在一起。 “东子，带着渔船捞海蜇这事……” “不用再扯这个，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我要说一下，你们带小木船跟在我们身后捕捞的话，回城送货也是个问题。那些木船划的太慢了，浪费时间，所以这个你们还得好好商量，给你们提个醒。”两兄弟都怔了一下，他们一直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只以为带过去，然后从中抽一笔就好了，反正阿光那里有底单，账错不了。 这样看来，东子自己的船就省事很多，不用想着要怎么分配，只要给工钱就好了，他们现在还得再商量商量了，抽个两成不止包跨省来回的油钱，还得包每天往返卖货，那就不划算了。 而且刚刚在山上那么一聊，想想也不知道能赚多少。叶耀鹏纠结， “我们晚点再商量一下。” “反正你俩肯定是继续合作的，跟去年一样，到时候一条船捕捞，一条船进城卖货，赚的钱平摊。”叶耀华点头， “嗯，我们之前商量过，照旧还是这样，带过去的船，每条船抽两成也是拿来升到总收益里面，一块分。”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了。”老太太搬着一张凳子，一直坐在门口等着他们回来，边跟走过来探望孙子的邻居老太太聊天。 看到一群孩子们先跑回来，也知道已经完事了，只是没看到大人，她就照旧还是翘首以盼，等看到人了，才满面笑容。 “顺利吗？重新下葬了吗？我就说我跟着一块上山，你们非不要，人都做古了，我有什么好难过的，人家现在都羡慕我好命。” “是啊，可不是羡慕你好命吗？老头走的早，不用伺候，还有孙子孝顺。” “呵呵呵……”叶父看了边上说话的老太太，什么时候家里男人死是好事了？ “家里的老头除了拉屎放屁打呼，一点指望都没有，还得伺候吃喝，哪像你那么命好，有孙媳妇伺候，就差穿金戴银了。”叶父忍不住出声， “你们老太太整天都聊的什么东西啊？” “说的也没错啊，不都常说老不死的，老不死的？我可不是命好吗？老头早没了，还又有几个孝顺的孙子，我现在过的就是享福的日子。”叶父没好气的瞥了老太太一眼，也不管他了，先把担子挑到门口去，先让她们收拾这些东西。 “都过来收拾，别被老的带坏了。”三个妯娌都笑了一下，然后也赶紧挽起袖子干活，现在已经大中午了，这些东西收拾煮出来也得个把小时，大家都饿了。 “你们兄弟几个也赶紧将屋里的桌子搬出来撑起来，地里该摘的菜都帮忙摘一下，煮起来就快了，上山下山，肚子早就饿扁了。”家里的孩子也都赶紧跟着忙活，都去帮忙摘菜了。 老太太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感觉自己都插不上手，孩子那个圈子人最多，更用不上她，她就继续跟别的老太太坐门口聊天。 煮饭的活有女人，摘菜洗菜的活有孩子，叶耀东搬完桌子也没啥事，他就接过看孩子的活，将叶小溪跟裴玉，一手一个牵着往家里走。 这会儿大中午的外面太阳也大，也不适合带她们玩，回家看电视就很好。 叶父也跟着他身后进屋，一进来就道：“也不能怪你大哥二哥去找船，他们也想多赚钱……” “行了，不用扯这个了，说好了那就揭过，我都没说什么，你还没完没了。” “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叶耀东瞥了他一眼，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家里好像没多少米了，夜里应该可以出海了，等傍晚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推了两袋去碾米作坊脱壳一下。你也去其他村子看看稻谷有没有的买，再买个几袋放家里备着。” “知道了，等傍晚顺便也去叫一下其他人准备一下夜里出海，都一个多礼拜没去了。”叶耀东眼睛盯着电视，但是思绪已经又飘到别的地方了。 他想着晚上再去找林集上问一问养海带人选的事，毕竟他夜里要是出海的话，一走就是好几天，这可有关他未来的赚钱大计。 前天晚上夜里，叫了两个小弟去他家一块把下水的那套装备搬上了船，顺便问他，他那边小弟村子里养海带的事。 他只说已经问过了，也确认了去年有养成过，只是产量不高，挣的钱没有很多，很多人今年转头又跟去挣快钱了，继续跟着集体一块种植的基本也就剩老人了。 挣过快钱跟大钱的人，再去看养殖赚的，哪里还能看得上？野心都被养大了。 那快钱跟大钱来的多快？养殖的也就一年到头收获的那一两个月。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但是对他们村大部分都挣不到钱的人来说，养殖挣的肯定也能够大家满足了，更何况行情也会越来越好。 只要坚持下去，肯定能代代改良，积少成多也是稳稳的。他那天晚上就问了，要的就是老人，能沉得下心来做事，年轻人他还不放心，诱惑太多了，心性未定，做事情毛毛躁躁的。 林集上当时也一口应下来，只说已经让人去问了，什么时候能问过了不确定，先等两天再说。 昨天一天，今天一天，也差不多两天了，晚上去问一下看看。要是都找好了，他就可以撒手不用管了，让他们跟村委会研究去。 叶父看他心不在焉的，也就没有再说话，只是又拿出他的水烟壶，憋了一早上了，先来两口提提神。 家里的爷们都是等吃的，等女人一叫唤，个个就都站起来去门口吃现成的。 有段时间没有吃这么好了，三家人都敞开肚皮来吃，十几碗的菜愣是一个都没剩，尤其是那三个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连鸡汤鸭汤也全部都没有剩，几个肉菜啃的就剩骨头了。 他们大人也吃的一脸心满意足，借着祭祀这个由头，都吃了顿好的。等他们吃完也都2点了，男的照旧拍拍屁股站起身，去乘凉了，女的在那里收拾残局。 叶耀东还顺便搂着两个小娃娃睡了个午觉，睡醒太阳也差不多下山了，正好可以去办正事。 叶父中午也小酌了几杯，不敢再喝多了，饭后也回家去睡觉，直到叶耀东过来叫他一起开船去镇上加油加冰，他才赶紧爬起来去做准备工作。 因为夜里没那么方便，他们都是趁着白天的时候提前准备起来，免得临时有变故。 等太阳下山时，他们也完事回来，又推着板车，将准备好的物资提前运送到船上。 裴父那边在渔船加油加冰后回来，也忙活运送给阿光准备物资。叶耀东想着晚上要早点睡，饭后天一黑，他忙活完就往林集上家里走。 这厮这一趟倒是并不着急离开，还能在家里呆个两三天。他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林集上手里拿着棍子，他那两个儿子老实的跟鹌鹑一样站在他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偏偏又不敢哭出声，只是在不停的耸着肩膀。 “我好像成了救星？”林集上看了他一眼，又拿棍子指了指角落， “去那边站着。”他那俩儿子老实的低垂着头面对墙壁站着，动作看着也挺熟练的。 “这面对的墙壁站还挺好的，省得站在那里还不老实的东张西望，下次给我儿子也安排上。” “你来问养海带的人？” “是啊，我一点就出海，想着在出海前过来瞧一瞧，问一问。” “人已经问好了，过几天才会带过来，我看一下我有没有在家，不在家的话，会让我老婆带到村委会去，下午接到电话时，我就顺便跟村委会提了一句。” “把他们惊喜坏了？”叶耀东放心了，能有人选找过来那可太好了，能少走不少弯路。 产量低一点也没关系，刚开始能成功就是好事，付出能看得到回报，就值得继续。 “差不多，我说你的主意，你拜托我找的人，成不成可不关我的事。” “好好好，等我出海回来，到时候看一下人到了没有，到了我就问几句了解一下看看。” “嗯，没事了吧？”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 “你好像挺不欢迎我的？”林集上坐在那里眼皮子一抬， “我为什么要欢迎你？你反正找我也没什么好事，都是要东西的。”他愣了愣，想了一下，好像说的也是。 “不对，我也让你挣钱了，而且我也都有给钱。”光那些鱼罐头就让他挣不少了，怎么叫他只会要东西，没什么好事？ 这就已经是好事了。 “但是你事也挺多的。” “呵呵，呵呵，有来有往嘛。你这一趟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先多呆几天，歇一歇。”叶耀东正想说话，却看到脚边有两只黑灰的小狗围着他打转，个头小小的，看着挺萌的，而且长得也不像一般的土狗。 “这两只是你带回来的小狼狗？” “嗯，现在个头还挺小的，等过两个月……” “啊…我去…别咬，别咬啊……我的鞋……”两只狗围着他脚边转了一圈，就盯上了他脚上的人字拖，张着嘴就上手啃咬。 他的脚背都被湿漉漉的舌头舔湿了，而且他抬脚想要躲闪，偏偏被它们咬住扯动的更加厉害了。 要是没有抬脚躲闪的话，这两只小奶狗大概还扯不动，这脚刚一抬起来，两只就贼有劲的直接将他人字拖上咬走了，害他只能单脚站立在原地。 “我的鞋……这还刚买的……你赔我鞋……” “你自己去狗窝里拿出来就好了。它们没直接去咬你脚趾头算好的。”那两只小狼狗叼着人字拖就直接往他们的狗窝钻去了，林集上本来还没啥表情的脸，现在也看着满脸带笑。 “那是我躲的及时，只被它们咬住了鞋。你这两只狗贼有劲的，不愧是狼狗啊，我都把脚趾头蜷缩起来躲都还被它们扯走。”叶耀东单脚站立的往狗窝前跳去，却发现两只狗正在啃咬着他的拖鞋，并且拖鞋上已经留下了好几个牙印，那露出来的锋利犬牙看着也有些不太好惹。 他家的土狗看到陌生人都会狂吠，这两只虽然是小奶狗，但是却是更凶猛的狼狗啊。 他转头看向林集上，却看向面对着墙站的两个孩子，已经停止了抽噎，并且还转头不停的偷瞄他这边。 “让你俩儿子帮我把拖鞋拿出来，我怕被咬了，到时候得叫你赔。”林集上转头瞪向已经跃跃欲试的两儿子， “都给我站好了。”喊完后才朝狗窝走去。 “亏你还是养狗的，这还要我给你拿。” “你这两只明显会咬人，当然得叫熟悉的人去拿。”林集上刚拨开一只狗，另外一只狗就紧咬不放，轮流推开，总有另外一只凑上来咬拖鞋，等他硬生生的将拖鞋从狗嘴里扯下来的时候，上面已经都是牙印了。 并且两只狗还从狗窝里追出来，抱着他的腿上蹿下跳的。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你穿多大码的，过两天赔你两双。” “44！”叶耀东低头穿拖鞋的时候，却发现林集上的拖鞋也都是牙印，这会儿两只狗也围着他的鞋咬着上面的人字形带子。 “你家这两只狗很喜欢拖鞋啊，粤省来的？”林集上疑惑了一下，拖鞋跟粤省有什么关系？ 叶耀东转移话题， “等过几个月长大发情了，把我家狗送过来配种。” “随便你。”看了两只狗又冲他来了，又围着他的脚边，他立即躲闪并且往外走。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这两只狗有点费鞋子。”晚上要早点睡觉，没什么事，他也不在这逗留了。 “嗯。”叶耀东往外走的时候，两只狗都还跟在他后头边跑边叫，还是林集上喊了一声，两只才一步三回头的又回去。 此时他也庆幸，他家的狗不怎么咬拖鞋，他们家的鞋子也基本都穿到房间里，狗想叼也叼不了，顶多偶尔在它们狗窝里发现几只不知道从哪里拖回来的破鞋。 他往回走时，还顺便拐去了老家，想看看他爹稻谷是不是都收好了，人是不是都叫好了。 结果过去时，他爹已经门窗都紧闭关好了，只有他房间灯还亮着，透过窗户上贴着的报纸缝隙能看到。 他敲了敲窗户，里头却传来他爹紧张又警惕的声音。 “谁啊？大晚上的敲什么窗？人不做要做鬼啊？”骂的真脏！ “你在诅咒你儿子！” “东子？你干嘛，门不走，故意敲窗户，人吓人，吓死人，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到处溜达，夜里还要不要起来了？” “你这恶人先告状，自己都还没睡，点着灯也不知道干嘛，张嘴就骂，大夏天还把窗户关上，做贼心虚是不是？” “胡说八道，你有啥事走前门。” “没什么，就问你……”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他爹打开房门出去了，他也只好往前门走。 叶父光着膀子，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四角裤，刚把他放进来就又把门关了。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门关的这么快？” “你才见不得人，我都要睡觉了，你还敲窗户吓人，啥事啊，都这么晚了？” “才8点不到，你是不是抱着你宝贝玩，所以才被吓了一跳？”叶父瞪了一下眼睛，赶紧又不停的嘘。 “小声一点。” “我就知道，猜也猜到了。”叶父呵呵笑着领着他到屋里，然后从枕头套里面摸了半天，摸出一个满是牙印的金子给他看。 叶耀东也瞪大了眼睛，他就说吧，昨天抖抖被子没发现，摸摸枕头底下也没发现，原来藏到枕头套里面，真鸡贼。 “我娘在家的时候你也藏这里？” “那不能，我也就睡觉的时候，藏到枕头里面，睡醒了就又换地方藏了。你娘在家，那藏的得更隐蔽一点，家里角角落落就没有她不熟悉，比老鼠都还熟。” “好吧，这都给你咬成油条了，爹你磨牙呢？” “担心被人调包了，每天拿出来我都得咬一口看看是不是真的。”叶耀东嫌弃的摇摇头， “你要不要这段时间干脆搬我那里住？东xz我那，更保险一点，我家24小时都有人在，你要是跟出海的话，家里也没人看着。你跟我娘藏的棺材本，没人看着能放心？” “不知道你娘藏哪里了，她说老鼠过来打洞都找不到，让我不用操心，我也就这一个金子，等夜里我也藏起来。反正门窗都锁着，白天你大嫂二嫂都要过来喂猪，也不怕什么。” “行吧，那你自己看。晚上事都办好了，人都叫好了？” “早就说好了。” “行吧，那我回去了，你自己记得把门窗都锁好。” “去吧，去吧，早点睡，今天潮水要三四点才涨起来，船才能出去，你不用那么早起，我跟其他人也说4点出发。” “好，知道了。”回家睡觉都还要酝酿一会儿，算起来也跟平常睡觉时间差不了多少，就是得早一些起来了，算起来，今晚上睡眠也算充足的。 所以他回家还是照旧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儿，然后才去到闲置的房间睡觉。 只是他一晚上频繁的醒过来看手表，太多天没有出海了，一想到夜里要出海，精神就绷着，一直醒，生怕错过时间。 不过到点起来时，他却还是精神饱满，实际应该是精神亢奋的原因，所以不显得疲惫，反而神采奕奕。 今晚上很多渔船也都出海了，浪小了后，大家都积极的干活，也歇了太多天了。 渔船都是等涨潮的时候，才能开的出去，所以回回出海，基本都是人最多的时候。 好在他也不需要在码头加油，随便打了两下招呼，没有做停留，直接上船就走人。 这一趟他跟他爹是一人开一条船，裴父没有跟来，但是也有跟船工们提前打好招呼了，反正都是一个村的，大家都相熟的很。 叶父直接上到丰收号的船上，率先行驶在前面，而他开着东升号跟在后头。 他们得先开到市里的码头去接阿光，还好也都是顺路，近海海域深度较浅，也不适合下网，直接全力的往市里头开就行了。 等行驶了五六个小时，接上人后，他们才往外海的海域开去。阿光是已经提前等在那里了，到的时候都已经上午9点多了，所以他们也没有多做停留，顶多打了个招呼，没有多说废话，耽搁的时间也有点久。 毕竟平常是直接从村子往外海开去，而不是一直沿着近海往市里开，虽然说也算顺路，但是海域里外也有点差距。 在接上阿光后，叶父也没有回来东升号，继续待在丰收号船上，跟阿光一起开船。 对比起他今年大半年都有出海来说，阿光出海的次数就少了，基本算是没怎么出海，只去过几趟，经验浅薄，所以叶父也不放心，就一直停留在丰收号上面。 而他也找了船工陈老七，跟他商量好，到时候两人互换接班，刚从村里开出来的时候，他也把人叫到驾驶舱，指导他开了一会儿船。 陈老七就是之前一直跟陈石组队搭伙轮班的。不是他不想教陈石，而是陈石太嫩了，又结巴，有事叫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而其他人都是有经验的老渔民，在海上面方向感都还是很好的，而且也有罗盘指针可以看，稍微指导一下仪器就很容易上手。 也是现在这些仪器都不精妙，都只是简易版的，特别简单，傻瓜操作，一点都不复杂。 一路行来，他只在边上看着，也没出过错，只要下网的时候看着，等放个一天网，大概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两条渔船都同进同出的在同一处海面捕捞，相互照应，也不怕会迷失方向走丢或者是出什么状况，真临时有事还可以连线找他爹问两句。 等渔船行至足够远后，他们两条船才减缓速度，一前一后的开始下网。 陈老七摸着方向盘，爱不释手，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开上这么大这么好的船啊，哈哈哈，虽然跟我没关系，但是好歹也是开上了。” “哈哈，叔的年纪也不算很大，等挣个几年补贴一下儿子，让儿子买一条，到时候自己也能开。” “唉算了吧，那么多个儿子，分给谁都不公平。” “哪个儿子比较孝顺，你就偷偷的补贴，反正等老了干不动后，最孝顺的那一个，肯定也是照顾最多的。” “这话倒是没错，就怕现在孝顺，等老了后就招人嫌了。” “那倒也不至于真孝顺假孝顺，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呵呵，等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不指望像你一样出息，能有你一半，我做梦都能笑醒就呵呵呵，还是你爹命好，三个儿子各顶各的厉害，还都会孝顺。” “有钱了后，孝顺也都会变得很简单。” “有道理啊。” “等会看一下叔你第一网收获咋样，等摸熟了后，夜里咱们就可以轮班轮起来。”陈老七老脸都笑开了花， “那就看一下能捕到什么东西，货多不多，不多的话可别怪我手臭。” “不会不会，还是感谢你帮忙开船了，这一趟得给你加工资。” “哈哈，真的？那我可是赚到了。” 第1075章 锈迹斑斑的东西 有了加工资的动力后，陈老七更高兴了，也时刻关注着海面。叶耀东也时不时的走到外面舵楼去。 晒是晒了一点，但是风景倒是挺好的，风和日丽，天蓝蓝水清清，四面都是海，只有渔船孤零零的漂浮在海面上。 也就这时候才能感觉得到大海的辽阔，无边无际，人类在大自然的环境下，无比的渺小。 他们都是大自然里的蝼蚁，为了生活而奔向大海，在大海里挣扎求生。 现在大海美丽也是因为没有经过各种工业污染，白色污染，不像沿岸的周围海面，都是各种居民倒的垃圾。 他们村的垃圾也都习惯性的拿到海滩上去丢，然后等涨潮的时候，海水再冲刷，把垃圾带到海里，或者是把海里的泥沙长时间的冲刷上来，将垃圾覆盖了。 这会儿一眼望去，海面上的一些漂浮物也是极少的，除了一些木头，大多能沉到水里的都沉到水里了，不像以后，都还能经常看到各种塑料袋飘在海上。 但是塑料袋也给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不用像现在一样，出门都是挎着篮子，买东西要么拿草绳绑着拎手上，要么就是拿报纸包着。 正常的海其实也不会蓝，也是黄滚滚的，只是今天天气好，天倒映在水里，也让水面染上了天的颜色，海中央的水没有经过污染也是清澈的。 海是天的颜色，海天一色。他还特意将脸上戴着的墨镜推到脑袋上方，看海面的风景。 甲板上的船工们在放完网后都去煮饭了，也临近中午了，也有的回船舱休息了，身处海中央，感觉离太阳特别近一样，就在头顶上暴晒。 除了叶耀东，没有谁是傻的，站在甲板上晒太阳。他也没待多久，看一会儿就又回到驾驶舱了。 第一网放下去的时候是最空闲的，叶耀东闲着无聊也跟陈老七不停的聊着天打发时间，东拉西扯。 直到吃了午饭后，大家才呼喊着干活起网。只是当大家各就各位的时候，船身却摇晃起来，让他们都有些站立不稳。 “哎呦，咋回事？” “哎哟哟，疼死我了，我的老腰……” “怎么突然就晃了？浪也没有很大啊……”叶耀东正准备上舵楼的，船身的摇晃让他直接没踩稳，后腰撞到了船舷，也是一阵酸疼。 他揉了两下，借着暂时的平稳，往船身跟周围海面看去，却感觉啥都没有，正常渔船摇晃不是浪大，就是有东西撞击渔船。 这什么也没看到，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以往也不是没有大鱼撞击渔船，都是趁着浪大的时候，借助海浪的力量，再加上大鱼体型大，渔船才会晃动。 “什么也没看到啊？” “海面跟周围没东西……”大家站稳身体后，也都警觉的看向四周海面，却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有没有可能在船底下啊？” “有可能……” “那咋办？”叶耀东道：“稍微加快点速度，离开这一片看一下。”他也倾向于东西可能在船底下，不然周围海面没看到，作业时带起来的风浪也不大，船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晃动。 渔船加快了点速度，并且也调转了方向，同时，他们也加快了速度起网，生怕收晚了，等会有变故跑来不及。 大家边收渔网边看向海面，不一会儿，个个都惊呼出声。 “魔鬼鱼……” “是小魔鬼……” “啊，原来是一群的小魔鬼鱼群……”只见他们离开的位置，水面下有一大群的魔鬼鱼正在往前游动，个头都在10斤以下，比之前他们遇到的任何一个魔鬼一个头都要小，一个个背部都方方正正的，跟马赛克似的。 虽然个头小，但是架不住它们数量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层层叠叠的往前游去，惊讶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周围一带的魔鬼鱼这么多啊？” “是啊，咱们都遇到好多回魔鬼鱼了，但是都是个头大的，这一回个头这么小……” “可能是还没长大，前两个月，咱们头顶上不是跳起来一只大的魔鬼鱼吗，然后从肚子下面落下来好几只的小魔鬼鱼……” “对对对，想起来了，那么大的魔鬼鱼肚子也挺能装的，一个一个的小魔鬼鱼滑溜的掉出来。” “网快收上来了，先调转船头跟上……”发现是一群小魔鬼鱼后，大家都没有了惊疑不定的情绪，全部都好奇又激动的看着那一群魔鬼鱼游动。 今天天气又格外的晴朗，天空湛蓝，映衬着海水也格外的清澈，水底下的那些魔鬼鱼移动的轨迹清晰可见。 四四方方菱形的背部看着也跟小风筝似的，长长细细的尾巴像是风筝的线，他们离着距离都看得格外的清楚。 叶耀东也不上舵楼了，开船的活直接交给陈老七了，反正就在这片海面上，丰收号遥遥相望也不用多担心。 这一群的魔鬼鱼群看着数量还真不少，挤挤挨挨的上万只应该有。他也叮嘱船工们先拿好手抄网跟手抛网，靠近后，能够得着的就先试着捞一下，撒几网。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这魔鬼鱼个头也不会很小，怎么也比家里的汤盆大，最小的看着也有一两斤，大一点个头的七八斤也不是没有，这种一斤也能批发个一毛钱。 虽然还算是幼崽，但是谁舍得放过，现在不抓，等长大一点了也不知道落到谁手上。 这鱼浑身都是软骨，没有刺，肉又格外的嫩，也很受欢迎的，起码小孩子吃的时候不用担心鱼刺。 “可以撒一网了，怎么看着数量好像变少了？”叶耀东等凑近了一点后，感觉近看的数量好像比刚刚远看的数量少了一些，没刚刚隔着距离时的数量多。 “好像往水底下沉去了一点。” “先抓先抓，有多少抓多少。”边上的人也瞅好了位置，然后将渔网撒了出来。 因为渔船还在往前行，所以手抛完刚撒出去后就落到了后方，船工也立即直接收线收网。 叶耀东盯着他们撒网的时候，也没有将另外一边应该收的网给落下。他爹去丰收号后，船上就剩5个人，凌晨的时候也直接从丰收号上挪了一个人过来，不然人手不够轮班。 这会儿是两个人在那里收网，一个人开船，他站在那里看着，而另外两个人正冲着海面上的魔鬼撒网。 “啊，红色的，是波力鱼……挺多波力鱼……”叶耀东转头看了一眼，渔网还没吊上来，只是网口已经收上来了，两个船工趴在船沿上嚷嚷罢了，他什么也没看到。 不过，也因为网口都收上来了，接下来只要把鱼缸里的集鱼袋吊上来，解开绳口，让鱼虾洒满甲板就可以了。 渔船现在也停止不动了，好方便他们收手抛网。 “好大一网，帮忙一下，阿东……” “啊，它们都往水里沉下去了……”这时，身旁用手抛网撒向魔鬼鱼的两个船工也陆续的叫喊着让他帮忙拉，只是在他们收紧渔网拖动的时候，海面上的魔鬼鱼渐渐的消失了。 他瞪大了眼睛，渔网都还没收上来，那些魔鬼鱼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都往海底沉下去，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草，跑得这么快，这么警觉。” “这只撒了一网就都跑光了？可惜了，沉到水底下，看不到就不好抓了。” “都没有了，除了鱼网里面的……”叶耀东也是一脸遗憾， “算了，跑了就跑了，跑了也没办法，我们也不能跳到水里面去找，还好也撒了两网，看着也有几百斤。” “呸呸……是挺沉的……”边上的船工朝手掌心吐了两口唾沫，又用力的拉扯着渔网，穿着背心的手臂肱二头肌都鼓起来了。 他们这些渔民经常使力气，手臂上大多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并且手指头也是比一般人粗壮。 叶耀东才干了三年，两个手臂也粗壮了许多，已经不是以前的细狗，并且他的手掌心也开始脱皮变得粗糙，老茧长了又掉，掉了又长。 他也挽起袖子帮忙一块收。人家都是穿工字背心，他偏偏长袖巴的牢牢的。 等吊机将集鱼袋里头的货都吊上来，撒了满甲板后，陈老七也从驾驶舱里下来，帮着一块收另外一张的手抛网。 “好家伙……还真够沉的。” “沉一点好。” “这第一网收上来的货也不错，波力鱼看着数量也不少，还有不少的虾排，红虾，也可以了。” “运气是不错，还有这两网的魔鬼鱼凑一凑。” “那些魔鬼现在又沉到水底下了，会不会又跑到渔船底下啊？” “谁知道，估计没有，有的话也得集体一块撞击渔船，咱们才能有感觉，不然的话，谁知道游到哪里去了。”随着身旁人的议论纷纷，另外两个收完渔网的也都跑过来瞧着他们收小魔鬼。 两张手抛网，4个人借着海水的浮力用力拉扯着，也将渔网缓缓的拉到了船舷边上。 不过，也由于渔网里头的魔鬼鱼数量太多了，一网好几百斤，他们光靠臂力压根也没办法捞上来，更何况这些鱼在水里都还带着不少海水的重量。 “得把渔网的网口解开，一点一点的用手抄网分批次捞一点上来，不然的话，拉不动。” “那就先拿手抄网捞一点出来先。”这些工具船上都是现成的，只要跑去拿一下就行，此时海面上的魔鬼鱼都已经沉到水里了，他们也都不着急了。 两个人撑着两张网口，其他人都拿着手抄网，随便用手抄网捞一下就是好几十斤，但也是需要两只手的臂力才能拉上来的。 他们把捞上来的魔鬼鱼先堆到角落，然后又重复的继续，直到渔网里头的数量减少了大半，才一起合力才将渔网拉了上来，扔到甲板上。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汗流浃背，背心都紧贴着背部，露出一大片湿润的痕迹，他们顺便拉开衣摆，往脸上抹了一把汗。 “真热啊！这鬼天气，算了，不穿了，光着膀子吧。” “阿东你热不热，闷得这么严严实实。” “还好，我光头，反正脱了也照样跟你们一样都是汗，穿着起码太阳晒的皮肤不会疼。” “这倒是，我们都被晒脱皮了，身上都有晒斑。” “早知道我也剃个光头，凉快一点，这头发都贴着额头难受死了，等这一趟结束，回去后我也去刮一刮。” “我也去剃，省事一点，不然的话，在海上洗头也不方便，天天抓。”叶耀东也拿着脸上覆盖的面罩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并且也扯出衣摆朝自个脸上扇风，冲其他人道：“别扯了，赶紧干活吧。” “先把这两张手抛网解开，整理了收起来吧，丢在这脚甲板上也占地方，脚都没地方踩了。” “分工合作，七叔去开船，陈石你们两个先去把渔网继续放下去，剩下的两人整理这两个手抛网，完事后，你们再一块分拣甲板上的货就好了” “行，就这样。” “这两网合起来有八九百斤了吧，甲板上这些堆在一块的数量看着也真不少。” “可惜，剩下的都跑没影了，大概都是藏到水底下去了。” “先收拾吧，别说了。”等到两个手抛网里的剩余的魔鬼鱼都倒到甲板上后，他们一个个脸上也都挂满了笑容。 “哇，真不少啊，看着在鱼网里头一点点，倒出来还挺多的，今天运气可以啊。” “是啊，这两网的小魔鬼鱼抵得上在水里拖三个小时的一网货了。” “这些这么小，也不用把尾巴剪了，小心一点，不要被它的刺扎到了就好，弄上来这么久，大概也都死翘翘了，也不怕被甩到扎了。” “留…留着…尾巴…占占占重…量，好。”陈石去放渔网，也不忘回过头来大声的插嘴。 “哈哈，你小子越来越机灵了。”叶耀东冲着陈石哈哈大笑，然后又道， “这些个头都差不多，也不用挑了，一只只的抠着鼻孔抓到筐里就好了，省事。”说完他也去将竹筐拖过来帮忙，一块将这些魔鬼鱼捡到筐里。 这些不需要分拣，效率贼高，更何况大家都刚吃完饭精力充沛的很，三两下就装满了12筐堆积在角落。 按筐算重量，他跟人稍微抬一下，大概心里也有数，这一筐有多少斤。 这一大堆魔鬼鱼大概还真的能有800多斤，赚到了。他让另外两人先抬到鱼仓，自己又拿了一个空的竹筐去分拣刚刚渔网拖上来的那小山一堆的杂货。 杂七杂八的目测也有4000来斤，不过能卖钱的大概顶多也就占一半左右，都是便宜的鱼货居多，拖网了三个小时，整的这满甲板的货，还不如那两网的魔鬼一撒一收，来的效率高。 只是当他随便扒拉几下，还没捡一筐，却在捡起一条波力鱼时，意外发现底下有一个锈迹斑斑的东西，不过周围全部都是鱼货，只露出冰山一角，他一时有些看不明白是啥东西。 叶耀东一脸疑惑的伸手拨弄掉周围那一堆的鱼货，却发现底下锈迹斑斑的不明物体好像还挺长的，拨弄了一会儿，发现还有没有露出来的。 没看到头，也没看到尾。他只好又继续拨弄，嘴里也嘀咕着， “这什么东西啊？奇奇怪怪的，好像还挺长的样子？”周围一块分拣的船工也听到了他的嘀咕声，将脑袋转过来瞧了一下，也惊奇了。 “咦，这是什么东西啊？铁柱子？”其他人看着两人的反应，也都站起来伸着脖子瞧了一下。 陈石突然开口道：“刚刚刚刚…渔…网…解解解……” “哎哟，我去，你别说了，我来说。刚刚渔网收上来的时候，我们也在看到了渔网里的好像有叫生锈的东西，但是只以为是从海里拖上来的杂货，没有多想，等分拣完货再丢回海里就好了。” “当当当时……急…着…看看魔魔魔鬼鱼……” “对，当时我们注意力也都在你们收魔鬼鱼上，所以就没管鱼网里头的这个东西，刚刚也忘了，就想着捡完扔海里就……”话没说，叶耀东就已经把整一个东西2\/3都从鱼货里头显出了原型，瞬间…他也陡然面色大变的赶紧站起来后退两步。 “卧槽……”其实还有尾巴一小部分没有露出来，但是他已经知道是啥玩意儿了。 其他渔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接触面太少了，连报纸都少有去看的，因为不识字，再加上也没有露出全貌。 但是他们看叶耀东一脸惊骇的表情倒退，也有些惊疑不定地站起来跟着后退，并且连忙问。 “这是什么？” “怎么了，阿东？” “是炸弹…是导弹……电影里有……”有一个渔民好奇的伸着脖子看了好久，突然间也反应过来，也认出来了，也跟着面色大变。 “炸弹？？”其他人也立即面色骇然的又跟着大退几步。经这一提醒，也想起来了他们看过电影流动队放过的战争片电影，虽然影片模糊，并且这些导弹落地就爆炸，但是他们也依稀有个印象。 刚刚伸着脑袋一看，虽然没看清楚，只看着都是铁锈，但是现在脑海里回放的画面，突然也觉得很像。 “啊！是炸弹！！！” “炸弹！？完蛋了，怎么办！” “炸弹！！！怎么会是炸弹？” “真的假的？怎么会从海底捞上来炸弹？你们有没有看清楚啊？” “哎哟，吓死我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虽然嘴上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是行动上面大家都特别的诚实，已经远远的各自退到最远的船头船尾了。 要不是这会儿身处海中央，他们都已经脚一垮的下船，赶紧跑出几千米远了。 叶耀东的心也砰砰砰的乱跳，从来没有跳过这么快过。他眼睛直勾勾的瞪着疑惑堆里的那白色的身影，仿佛要瞪出个窟窿来，面上的表情依旧是惊疑不定地的模样。 “阿东，你快说到底是不是炸弹？你刚刚离的最近……”他这才回过神来，猛吸了两口气，刚刚整一个人惊的连呼吸都屏住了，赶忙后退，差点忘记了换气，这会儿大口大口的喘息。 “卧槽，吓了我一跳，虽然还没有尾巴部分扒拉出来，但是我要没认错的话，这个是航弹！飞机投放出来的，踏马戈壁的……” “操，什么东西不好拉上来，偏偏把这东西拖上来，这也太要命了吧？” “妈了个蛋的，操他祖宗，老子刚刚还来回的不停的摸……”叶耀东叽里咕噜先张嘴骂了一通，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下。 毕竟捞到捞上来了，还能怎么办？东西都在跟前了。其他人一听确定是航弹，更慌了。 “那怎么办？” “这什么时候掉到海里的啊？会不会爆炸啊？” “又都生锈了，不会爆炸吧？” “海水泡了这么久，应该坏了吧？”大家都巴不得这东西已经坏了，七嘴八舌的隔着距离喊话，但是也真的只是嘴巴上喊喊，真叫他们靠近，他们还是不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还好的呢？虽然现在站的距离并不是安全距离，要是突然爆炸的话，照样会被炸个稀巴烂，但是起码他们心理上会觉得会安全一点，毕竟眼睛没有再看到那颗航弹，还能自欺欺人一下。 “这个估计是打仗的时候，敌军战斗机投放的，然后落进海里没有爆炸，现在不知道还会不会爆炸？”叶耀东还是仔细的看着那个航弹，回想起刚刚触摸时的感觉。 冰冰凉凉？粗糙的磨砂感？操，不知者无畏，刚刚还在来回的触碰，拨弄开一堆的鱼虾。 现在尾部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有露出来，估计也就只有二三十公分。估算一下，这个航弹大概也就只有70公分长，宽度的话在10公分左右，绝对是战斗机空投的航弹。 “那怎么办？” “那我们要怎么办？” “不然把它重新再丢回海里？” “我不敢摸……” “我也不敢摸，万一哪里一个不好碰到了，直接把我们炸个稀巴烂咋办？” “哎呀妈呀，怎么办？我的祖宗，好好的捕个鱼怎么捞上来这么个东西？”大家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喊话，说话都带着惊慌。 他们看过电影流动队放的战争片，知道这种导弹的威力，落地就爆炸，万一他们一个手抖没抬稳怎么办？ 这外头生锈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坏？也不知道是哪一年掉进海里的，万一泡的时间太短了，还有威力呢？ 今年也才1985年啊，距离战争年代也没过去多久，改开都才几年啊？ 到处还都是间谍。 “打电话叫你爹，阿东，打电话叫你爹……” “对，叫丰收号过来接我们先上船，我们大家先离着远远的先。” “是啊是啊，我们先离开这条船，安全第一啊，谁知道会不会爆炸？”大家一人一句，陈老七已经快速的往舵楼上爬了，站在高处，躲到驾驶仓，他觉得可能也更安全一点。 叶耀东也点点头， “那就让丰收号过来，先把你们带到那条船上，安全第一，渔船再重要也没有生命重要，我也得为了你们的生命负责。”再让大家继续作业，也不可能了，而且他们肯定谁也不敢靠近那颗航弹，更不要说扔回海里了，但是话也要说的漂亮一点。 “是啊，是啊，钱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这国外的东西质量肯定好，保不齐泡不坏。” “还是先躲躲的好。” “还好两条船离的不远……这是救星啊……”大家看着不远处的丰收号，心都安了许多。 叶耀东也在那里纠结的想着，怎么也得想办法把这个炸弹给解决了，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光这么看着，谁也不知道这个炸弹还有没有威力存在。这种事还得专业的人去解决，他刚刚碰触也是因为并不知道是啥东西。 看着丰收号已经接收到信息，朝这边过来，他大概也勉强拿了个主意。 反正先把船上的人送走先吧。地上的那枚航弹现在看着挺安全的，想到刚刚跟着渔网里头的货一起拉上来，并且还随着鱼货一起砸到甲板上都没事，他心也暂时落地。 那样都没事了，走近再看看，能有什么事？他又不伸手准备去摸。大家看到他突然间又朝那堆鱼货走进，立即又喊他。 “阿东？” “东东东哥……” “没关系，刚刚跟鱼货一起砸到甲板上都没事了，我只是走进来看一看，能有什么事？” “那倒也是。” “那看看应该也没事，反正都在一条船上。”这话一说，大家也都从刚刚知道是航弹的惊慌中镇定了下来，会爆炸的话，也不是他们看看就不会炸的，反正不要乱碰就好。 大家看着叶耀东蹲在那里航弹边上，也都跟着围拢聚集。 “哈哈，万一真要出事，好歹知道长什么样。” “这倒是，让我也瞧一瞧看看？这长长的，跟竹筒也很像嘛，跟电影里也一模一样，头都是这样有些尖的。” “可惜了，尾巴还在鱼货堆里没露出来。” “你弄一弄？” “我不要，我找死啊？又不是嫌命太长，万一摸了碰到不该碰的地方，直接把我给炸没了，我哭都没地方哭。” “是哭都来不及哭，疼都来不及疼。” “少胡说八道，老子要长命百岁的。”大家都蹲在叶耀东身旁，对着这支航弹评头论足，聊着聊着倒是也不害怕了，心情也都放松了，还都满眼好奇，反正又不能凭两只眼睛就把东西看爆炸。 “这么看着也没那么可怕吧，就是一个铁疙瘩。” “你想想电影里头放的那个威力，直接一个下去，地都能炸出一个大坑来，骨头都炸没了。” “这个肯定坏了吧？” “阿东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东西啊？总得想办法把这东西丢海回里吧？” “这要怎么丢啊？我们也不敢上手，只能这样看着。”叶耀东皱着眉头， “我打算直接靠岸，然后找公安处理，这种东西还是得专业的人处理，更何况这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科技技术在里头，弄回去万一对咱们国家军事有帮助呢？直接丢回海里也可惜，这辈子想要捞一回这东西也难。” “那倒是，别人一辈子都看不到，咱们竟然还能打捞上来说出去，回家又能吹牛逼了。” “哈哈，每一趟出来都有值得吹牛逼的，之前那11万斤梅童鱼，还有遇到海盗，那牛逼我都吹了大半个月。” “我也是，这事儿都能讲一辈子了，到老了都还能翻出来讲一讲，多光荣啊，咱们还能打海盗，还能一网捕到11万斤的梅童鱼。” “对对对，这捞到航弹又能吹一辈子了。” “咱们这运气是算好还是不好啊？啥事都能遇上。”叶耀东也笑了。 “咱们要是把船开回去，找公安来处理航弹，这个事指不定还能上报纸，只要能平安处理掉这东西，上交给国家，那运气就是好的。”大家都点点头。 “对的，只要平安无事，遇到这事那算是运气好的，一般人一辈子都经历不了。” “好想摸一摸啊……” “哈哈哈，那你摸一摸，摸了回去之后又能吹牛了。” “呵呵，要么一起摸一摸，不然的话等会上到丰收号上面就没有机会了。” “算了吧，还是看看就好了。” 第1076章 升官了（8000字） “阿东刚刚拨弄鱼货，把这玩意露出来，应该也没什么吧？他都摸过了，也没事。” “那他是他，咱们是咱们，谁知道会不会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然后轰一下爆炸，咱们一群土包子又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爆炸。” “电影里的不都是那飞机开着开着，投放一个下来，到地面上就直接炸了吗？” 大家止不住的议论，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实物，觉得就这样光看看不会有爆炸的危险后，话也多了起来，胆子也大了，都想上手了。 叶耀东阻止他们跃跃欲试的心，“还是别乱碰吧，谁知道这东西好的坏的。你们刚刚都还吓个半死，现在凑近了看就算了，竟然还想摸一摸？” 大家呵呵直笑，想到刚刚受惊的情绪也有些尴尬。 “这不是想着就在眼前吗？刚刚也是被这炸弹的名头吓了一跳。” “看着这么久都没啥事，那咱们不乱碰应该也没事，反正看看又不会爆炸，那也就不用那么害怕了。” “是啊，看看又不会爆炸，刚刚也只是被直升机投放的炸弹这个名头吓了一跳而已，谁能想得到，咱们捞鱼竟然还能捞个炸弹上来？” “是真的好神奇。” 叶耀东也摸摸下巴，“这渔民还真什么东西都能捞得上来。” “可不是吗？就这短短的几个月，杂七杂八的东西，我们还真捞了几样。” 他在心里呵呵笑了两声，他捞上来奇奇怪怪的东西比他们想的都多，这两个月捞的算什么？ 大海神奇着呢。 “看看就好了，丰收号马上过来，等会你们就爬过去，然后我把船开去靠岸找公安处理。今早是从市里直接往远海的方向开出来，照旧还是靠岸市里好了。” “你一个人啊？” “对啊，大家不都害怕吗？而且我也得考虑安全问题，你们还是直接上到丰收号吧，我来回一下也就大半天，晚上应该又能跟丰收号汇合了，你们就去那条船上呆个大半天，帮忙一下好了。”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一时不知道说啥。 这时，陈石结巴的开口了。 “我我我我…跟你你，一起，两…人…有有有个个伴……还还能…看船……” “你不担心会突然爆炸？” 确实还得再叫一个陪着一块儿回去，这样他上岸找公安的时候，船也有人看着，毕竟甲板上还都是货。 “不碰…不会…” “那也行，那其他人去丰收号船上，你跟我一起返程。” 陈石点点头。 其他人交头接耳了一下，也没意见，反正也有人陪伴了，两个人回去处理一下这东西，再过来也可以。 “那也行，陈石在船上陪你一块，我们就去丰收号那边等着，反正去一下就回来了。” 一致商量过后，叶耀东也让他们看一下自己行李当中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上丰收号的，提前准备一下，没有就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反正就大半天，大家都没有动弹，他们的行李也就几件破衣服，没有其他东西。 大家继续指着那一枚航弹评头论足，直到丰收号的柴油机的声音轰轰作响的越来越近后，大家才站起来，把两条船并排在一起。 叶父站在船上满脸担心，两条船刚一贴在一块儿就喊话，“东子，你捞的什么东西啊？那玩意儿没事吧？” “没事，就一开始不知道的时候碰了一下，后面就都没有去碰了。” “不要碰不要碰，毕竟是导弹，谁知道好的坏的。” 丰收号上的其他人也都站在甲板上，贴着船舷，伸长了脖子往他们这边看，大家都很好奇航弹长什么样？ 至于危险？大家看着他们整船的人那么久都完好无事，也没有那么担心。 而在两条船并在一块的时候，东升号上的几人都爬过去了，只有叶耀东跟陈石两人一动未动。 “爹，你先带他们在这周围一片捕捞，我开着这条船准备回市里靠岸，这里离市里比省城近，我直接回市里，到时候找公安把这枚航弹处理了。” “你这样安不安全啊？要不找救援？” “找救援多费时间？等人家安排人手，再辨别方向到处寻找，估计都得明天了，反正弄上来到现在都好好的，不乱碰的话，应该也没事。” 叶父皱着眉头，满脸纠结。 “好好的，怎么鱼不捞，捞了这么个麻烦东西上来？” “这海域这么大，谁知道海里有什么，能捞上来什么东西？反正就这样说定了，问题不大，我们也不会去碰它。” 阿光也在边上满脸好奇的看着航弹，“你这个只挖了一半出来了，是不是底下还有一半没露出来？” “尾巴还有一点，刚刚看着好奇，就把遮盖住的鱼虾往旁边扒拉扒拉，然后才反应过来还有剩下的尾部一点点，我也没去继续动它。” “这半遮半掩的，也看不仔细，也亏的你认出来了。” “那是因为你没近距离看，你要是近距离看的话，你也会认出来，这东西的模样也很好辨认。” “那你小心一点，我们就还是在这一片海域等你，你应该也记着方位。” “嗯，那我先走了，趁着现在还是中午，还能赶在天黑前靠岸。” 叶父连忙喊住他，“不然你爬过来跟阿光一块，就待在这边，我开着船靠岸……” “算了吧，你那普通话谁听得懂？你就在这吧，放心好了，我靠谱着呢，很快就回来了。” 叶父看着那东西搁在鱼货堆里头，看着也没啥威胁的，只要不去想是热武器，那也就是个铁疙瘩，不乱碰应该也不要紧。 “那你小心一点，早去早回，方向感的好一点，不要偏离了，有什么事就连线跟我们说。” “嗯。” 叶耀东冲他们挥了挥手，就示意陈石把锚收起来，拿竹竿将两条船的距离撑开，也叮嘱他没啥事就回船舱里躺着去吧，也不用待在甲板上晒太阳，没什么好看的。 说完也爬到了舵楼上，辨认了一下方位后，渔船的柴油机声也响了起来，哒哒哒着把两条船的距离越拉越大。 而丰收号还照旧停留在原地看着，等行驶的远远的之后，才又继续动了起来，继续作业。 叶耀东将马力开到最大，全力赶路，他也是老渔民了，虽然是半道出家，但是好歹也有十几年经验，在这种天气晴朗无风无浪的情况下，在海上迷失怎么可能？ 陈石倒也没有老老实实的回到船舱里躺着，而是也爬上了舵楼，在外头站着看海上风景，时不时也凑过来跟他结结巴巴的聊几句。 听得人挺累的，但是又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叶耀东只能憋着，当成是老太太念经，让他慢吞吞的说着，只随便的附和几句。 不过这一容忍，倒是让他越说越高兴了。 叶耀东头疼不已，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巴也能成话唠，这要是慢慢的不结巴了，以后那嘴巴还得了？ 他痛苦的听了半路，后面实在忍不了，直接把他赶下去，让他回船舱里睡午觉去。 瞬间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他觉得听老太太念经都比听陈石说话舒坦，也就怕打击人家的自卑心，不然一句话都忍不了。 舒坦了之后，感觉时间过得都快，遥望着远处海面上飘荡着的芝麻大的小木船，他也放轻松了，马上就要到了。 而此时太阳已经西下，有小一半已经被大山遮挡就，剩下的变成了橙红色的光晕，变得没有那么的刺眼了。 “东东东哥……” “你怎么又来了？” “快……到了！” “我知道了，去去去，你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就靠岸了，等靠岸后，我上岸后给你买点好吃的，当做咱们的晚饭。” 顺便也堵一下你的嘴。 “好。” 眨眼人又消失了。 也就十七八岁的少年，孩子心性占据比重比较大。 一条一条的小木船都趁着太阳下山在往沿岸划动，只是速度太慢了，他们的船嗖一下的就从这些小船身边穿行而过。 不一会儿，直接在码头找了个空位靠岸。 此时码头上人声鼎沸，周围的渔船密密麻麻的停靠了一大堆，大家都秉持着日落而息，而在他熄火的时候，岸上的各种吵杂声也充斥了他们整个耳朵。 叶耀东从驾驶舱出来，下到甲板，对正下好锚的陈石道：“你就在这等着，哪也不要去，甲板上的那些货也不要碰，我去找公安。” “知…知道。” 他转头准备上岸的时候，却发现甲板上的鱼货表面少了许多。 “你下午分拣了？” 陈石点点头，“闲闲闲着……就就就……没没碰…碰…那个……” “好。” “怕……怕怕晒坏，热……” “嗯。” 大夏天的是挺热的，太阳直接曝晒，又没有冰块撒在上面，晒个半天确实要不新鲜了。 他们那么大的船停靠在码头也惹来不少人的侧目，而且还看他们满甲板的货就丢在那里，大家也都满脸好奇，也有胆大的渔民大声找他们攀谈。 叶耀东直接给他们丢了一个重量级的消息，“因为我们在海上捞到一枚航弹了，迫不得已，只能赶紧返回找公安。” “啥！！！”周围竖起耳朵听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没空管周围人的反应，趁他们傻眼呆愣的时候，直接爬到岸上去，并且他还丢下一句，让他们谁都不要好奇的去碰触，免得爆炸。 这下子唬的大家分纷纷后退，远离他们的船，并且整个岸边也都炸开了。 叶耀东没有管身后人的反应，在岸上找了一辆拖拉机，谈好价格后，就让拖拉机师傅直接送他到公安局。 他觉得，他不止跟海事局有缘，跟公安局也挺有缘的，年年都得去几趟公安局，明明他都没有犯事，正经人谁去公安局啊？ 一般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进一趟公安局，乡下人一听要去公安局，都得慌死。 只不过，半道上，他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惊讶到他了。 “等等…等等，师傅停一下先……停一下……” “陈局长……陈局长……” 叶耀东扯着嗓子，在拖拉机上面就开始大喊，等跳下拖拉机后，又用更大的声音喊了几声。才让已经骑出几十米远的自行车停了下来。 陈局长停下自行车，转头看了一下，也惊讶了，不等叶耀东跑过来，他也调转车头迎了上去。 “巧啊，在市里头都能遇见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上班啊？今天礼拜几来着？你过来走亲访友？” 陈局长哈哈大笑，“不不不，我是调任过来了，而且，还是你的功劳，托了你的福，沾了你好大的光。” 叶耀东这下子是真的惊讶了，还瞪大了眼睛，“沾了我的光高升？真的假的，你不要唬我啊，我哪有那个大的本事，我认识最大的官，还是您呢。” 说到官，他才知道要用敬语，“您。” 对他们南方人来说，说话带着敬语太难了，而且还是在这个普通话不普及的年代，他是硬生生的把你转化成您的。 不过也说不了一两句，他又原形毕露，张口闭口都是“你”。 陈局长给叶耀东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叶耀东年初的时候，给了他一箱鱼罐头混杂着几盒鱼子酱，然后他上报了，市里面之前正好逮着那条货船的人，以袭警的名义扣留下来。 这一扣留也歪打正着，把人都攥在手里，直接从中着手开始查。 而人被扣下来了，大半船的货物当然也被扣留在市里，按正常流程走货物当然也是要查验的，跟陈局长上报的对比，再仔细查验一下就都能明了。 大半船的货物稍微估值，就已经不得了，更不要说当时只打捞了一小部分，大多都飘走了，这也顺势引起了高度重视，牵扯出来一宗大案。 这件事，叶耀东之前也问过两三回，只说不能说。 现在是查出来了，牵扯甚大，是地方上的官方人员，还有一些上级，伙同国营工厂整出来的，正好被对立方抓住把柄。 动荡扯皮了小半年，据说事情还没解决，不过个别的相关人员也先给了奖赏安抚。 “这个事儿还在继续，不过我倒是率先被调过来市里了，算是高升了，调令也是限我半个月就职。” “我举家搬迁到市里，也挺繁琐的，事也多，腾不出空来跟你说，只给原本局里的同事留了口信，你要是过来找我的话，让他们跟你说一下，我调到市里了。” “没想到，到是先在这里提前遇上了，我也就刚过来三四天。” 叶耀东听了也惊喜非常，他就知道鱼罐头这事牵扯肯定大，不只是甲板上面飘走的货跟打捞上来的货，船舱里都还有大量的货呢。 那价值肯定得有几十万，这已经很不得了了。 一辆汽车也才几万块，体型又大，就沉下去的那条船来说，哪里能运得了汽车？但是货物的话，却比几条汽车都还值钱。 陈局长能这么快高升，估计肯定也不只是运气，肯定也有运作或站队啥的，反正他不懂官场上的东西。 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肯定是有人被踢走了，或者另有安排，他才能提上来。 “没关系的，我有什么要紧的，肯定是你高升搬迁的事重要。不过今天运气倒是好好，半路上就遇到了，也不用等什么时候我去市里头看你的时候，才能知道。” “这个真的太意外，太惊喜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还能给你带来好处，恭喜恭喜。我就说从认识到现在，陈局长一直都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整个人红光满面，一看就是鸿运当头的模样，升官发财也是必然的。” “哈哈，你这话我听了太多遍了，能不能讲点有新意的？” “那有点难啊，我没文化你知道的，还是上的扫盲班认识的几个字，所以讲的也都是实话，讲的也都是认知里头的字眼，哪里讲的来那些花里胡哨的吹捧的话，就只能讲实诚的这些了。” 陈局长听得老脸都笑开了花。 “你的老实话比人家十句马屁话都舒服……” “你们好了没有……讲半天……拖拉机还要不要用？不用就把车费结了……” 两人在路上讲的正高兴，却突然被拖拉机师傅跑过来打断了，人家生气的用本地话在那里叽里咕噜讲一堆。 叶耀东大概听明白了后，连忙止住话头。 “不好意思，遇到熟人了，再讲几句话就走，等会儿车费给你再加一毛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拖拉机司机也不催了。 陈局长也不叙旧了，只笑笑说：“你既然有事要办的话，那就等下次再叙旧，我现在调到了市里的海洋局，等你忙完有空了再聊。” “海洋局？” 叶耀东眼睛亮了一下，海事局还是海归海洋局管的勒，朝中有人好办事啊，现成的人在这里，他可以先问一下。 “那我从海底捞上来一个航弹归不归你管？” “什么东西？”陈局长诧异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航弹，战斗机投放的空中导弹，我是要找公安局处理还是找海洋局海事局还是什么局啊？” “航弹？你打捞了一枚航弹上来？” “对啊，中午打捞的，害我一开始认出来后还吓了一跳，然后赶紧把船员驱散，第一时间就将船就近开回来，准备找官方上报一下，顺便把那颗航弹处理了。” “这种东西我们不敢碰啊，也不知道在海里泡了多久，好的坏的，正好遇上你了，你说我该找哪个部门？” “这太阳都下山了，你这会儿也是下班回去的路上吧？也不知道这会有没有人在，找一下技术人也不知道得耽搁多久？”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投放的，有没有技术层面在里面，对研究也不知道有没有帮助，你看呢？” 陈局一听立即严肃了，“能捞到航弹这可是厉害事，我带你回去打电话说一下，让安排技术人过来处理。” 叶耀东高兴了，有这句话他又能省不少事了。 果然他这个人是有大气运加身的，总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出门遇贵人。 “好的好的，太好了，我这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你现在船停靠在码头吗？” “对，我让个人在船上看着，顺便刚刚在码头也说了一句嘴，估计这会儿也没人敢靠近。” “走走走，赶紧返回去，一会儿天要黑了。” 陈局长比他还急，推着自行车就要跑起来，他立马把人拉住了。 傻不傻，还推着跑，骑上去不是速度能更快？ “把自行车搬到拖拉机上面，坐拖拉机快一点。” 这里路面平坦，路也偏僻，看着没什么人，不会像在闹市，有开开停停的阻碍。 陈局长也立即反应过来，跟着他一块把自行车往前推，然后抬到拖拉机上，人也跟着坐了上去，这也方便了他们聊天。 “你是怎么捞上来的？” “还能怎么捞上来的？被渔网网住，捞上来的啊。跟一堆鱼货一块儿倒到了甲板上，只是被货给覆盖了，没看到，后面分拣鱼货的时候，巴拉巴拉才看到。我估摸着应该是战争时期，遗留下的吧？” “这可难说，得先看一下长什么样子，你能认出来是炸弹就已经很厉害，我怕你不知道种类，可能也不一定是航弹，啥时期投放的，也得叫专业的技术人去看一下，研究了才能知道。” “啊，上面都有铁锈！！” “海水本来就易腐蚀，看了再说，你们都没去动它就很好。” “也对。” 虽然他觉得跟他上辈子认知的航弹挺像的，但是人家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没必要反驳。 “那陈局长现在是什么职位啊，太厉害了，你还这么年轻，未来可期啊。” “很会说话啊，还未来可期，呵呵，调任了副局。” “哎呀，那我也没叫错，还是陈局长。” “那得加个副字。” “没区别，加个副字不太吉利，哈哈哈……” 陈局长瞬间也给他逗笑了，加个副字竟然还能不吉利。 等笑够了后，陈局长才认真的说：“当时也有有问我东西哪来的，说是也要给提供线索的人奖赏。我想着你不愿意被牵扯，只说去码头买鱼的时候，看到有人打捞了个箱子，发现是鱼罐头后就给都买下来了。” 叶耀东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这样。” “呵呵，等会把事办了上我家去吃饭，我给你弄点市里的特产带回去。” “啊，不用不用，太客气了，咱们都这么熟了。等事情办完，我得直接上船继续回到大海，出来一趟不容易，这两天天气好，我得把油钱挣回来。” “吃个饭也不费多少功夫……” “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去新家拜访，市里我常来的，我很熟的，更何况船上还有朋友等着我。” “那就等会再说，等会把事办了先。” “哎……” 叶耀东琢磨着等会儿把人领去码头的时候，顺便弄点新鲜的鱼给陈局长带回去，也是赶巧了，运气好，竟然还能在市里头碰上，知道人家升迁。 那他这层关系不是更铁了吗？ 升迁都还有他的一份功劳，想想，叶耀东心里就美滋滋。 背靠大树好乘凉，大树的树干当然越粗越好，枝叶越密越好。 他们又借着路上的空闲时间，攀谈闲聊了不少。 陈局长这也才知道，他竟然在市里头的批发市场，还有好几个店铺，惊讶到他了。 “我只以为你是晒了，然后拿去收购站给收购，所以一直也没问，原来竟然这么本事？厉害了，年轻有为啊，小小年纪竟然船那么多，店铺也那么多，太有本事了。” “哪有什么本事，只是勤劳致富而已，我又脑子比较活，也是穷惯了，不舍得那些鱼拿去倒掉，就想着晒干了后好存放，能不能拿去卖钱，这才赚了点小钱，然后我这人运气也有点好。” 说着他还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对呀，我这人就是运气好，还认识了您，这两年又比较顺利，出门总是能遇贵人。” “哈哈，今天是真的凑巧了。既然在市里有个店铺，也可以顺便在市里买一小块地，建个小房子，安个家，这样也好方便来回啊？” “想是有想过，就是想着自己初来乍到，市里头也没有认识的人，连语言都不通，全凭一股子闯劲跟运气了。要是买一块地盖房子，也不知道一些村子里的人能不能同意，以后会不会给我收回去，有的地方听说还挺排外的。” “这有什么，把地买下来，只要手续齐全，该交给村子里的地基费交了，单子留到以后也是证据，也不是什么都村子里说了算。” “哈哈，当时就是这样想的，自己人不在这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家里人也都不在这。想着买过来可能会被什么流氓混混地头蛇给占去了，到时候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钱都打水漂了，毕竟这世道还挺混乱的，没那么平安。” “那你店铺都敢买……” “那店铺是店铺，店铺不一样，批发市场的店铺有专门的管理人员，我们都还要交一笔管理费的。要是临街的店铺房子，我还得斟酌一下。” “这倒是。” 叶耀东笑着试探的说了一下，“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您调到这里来了，有了熟人我当然敢买块地盖个房子，也好方便偶尔过来落脚，也能过来看看您，不然只能跟今天一样来去匆匆。” 陈局长点点头笑着说：“有认识的人确实方便，这两年虽然管理严格了一些，但是地痞流氓混混还是很多的，打死人也是常见的事儿，一些巷子里早起都能看到，小心点没错。” “也确实得有个熟人偶尔帮忙看一下，给个照应，你看一下啥时候想在市里头安个家给我说一下，我也去认认门。” “好类，得我先去认认门，还不知道陈局长新家在哪里，也得抽个空上门拜访一下，我自己家倒是不着急，晚一点空闲的琢磨一下把家安在哪里。” 叶耀东高兴极了，没想到这一趟还有这收获，这下子是真的抱上粗壮的大腿了，可以放心的在市里头买地买店铺了。 愿陈局长步步高升，官越做越大！ 他在心里高兴的祈祷，这是真心实意的。 “去我家还不简单，就是你没空，什么时候有空我都欢迎。” 陈局长现在是越看叶耀东越满意，这个后生仔太有出息了，也越来越让他意外了，本来已经高估他了，没想到还是低估。 这么上进有本事的年轻人，又亲近他又知趣懂礼懂事，谁不喜欢？而且还是他一路看着成长，看着变出息的 更何况还能给他带来好运。 “好的，一定去，先等这一趟出海捕捞完先。” “勤快啊，年轻人就得勤快。” 呵呵呵，叶耀东脸上的笑容止不住，也就不知道他底细，所以才能一直夸他勤快，哈哈哈～ 不过也没错，他现在确实勤快，赚钱也是会上瘾的。 看着自己的财富累积的越来越多，自己的事业一步一步的上升，也挺上头的。 回想以前浑浑噩噩的状态，他现在都想给自己两巴掌。 “是不是快到了？看到那边插着国旗跟海洋旗了。” “对对，到了，本来也是在码头附近不远。” “哎哟，那我还被宰了？跟我说要三毛钱的路费！我还以为离的有多远？毕竟去批发市场来回才三毛钱，刚刚还说再加给他一毛钱！！我去，被当猪宰，冤大头了，这本地人果然欺负我们外地老实人。” 陈局长也是无语了，“一毛钱就够了。” “算了，难得今天路上遇到你，高兴，宰了就被宰了吧。” “这也没办法，你不认识路，说好的价格也不好变，只能认栽了，长个记性，下次就不会了。” “刚刚也是着急，想着趁太阳下山赶紧找到地方。” 第1077章 处理了 拖拉机晃荡晃荡的没一会儿就到了红旗底下，叶耀东郁闷的掏口袋，小眼神时不时的瞄着拖拉机师傅。 偏偏人家一点尴尬都没有，就盯着他手里掏出来的钱，等着接过。他嘟囔了一声真坑，但是也干脆的直接把钱递过去，也不废话。 说也没用，不认识路，有没有导航地图，活该被宰。人家也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而不继续再宰过路人，毕竟这也是发家致富的一条捷径。 陈局长看着拖拉机走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花钱长个记性，好歹以后知道大门朝哪开了，走吧，进去吧。这会儿已经下班了，除了值班的一个人跟门卫也没人了，我得先打个电话上报一下，得临时从部队调专业的人过来。” “好歹现在到市里头了，不然要是在县城的话，还找不到相关的技术人，得等上面派人，那还有的等的。”叶耀东跟在他身后往里走，并且东张西望的看着这一片的矮房子跟斑驳的掉漆的墙，看着也没有比县城的海事局强到哪里去。 陈局长跟门卫打了个招呼，门卫就开门放他们进去了。等他走进去一看，哦豁，围着墙的墙角根竟然还开垦了一小片的菜地，上面绿油油的叶子菜看着鲜嫩欲滴，而且还有水珠，土壤也湿润，看着就知道是刚浇过水的，门卫老头会生活啊，不浪费一小片空地。 “别看了，快点过来。” “哦，来了……”叶耀东小跑的跟上，然后跟着他进到办公室，跟另一个值班的小职员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到办公室打电话。 听意思是直接打给部队了，跟部队说明了情况，然后让他们尽快派人过来处理。 想也是，市里头有部队驻扎，对这些军事的东西最熟悉的大概也是部队了。 “稍等一下，我还得打份报告提交，部队那边收到消息，肯定也得个把小时才会有人过来。” “好的，好的，不着急，麻烦您了。要是方便的话，您刚刚骑的那辆自行车能借我一下吗？”陈局长疑惑的看着他， “你要干嘛？要去哪里吗？” “要不了多久天都要黑了，我想着去买点吃的过来，大家垫垫肚子，不然等会儿人也不知道要到几点才会来。” “哦呵呵，还是你想的周到，去吧，正好我也得先写份报告。” “好的。”他出去也不忘把门关上，然后去外面骑自行车照旧朝码头去。 码头上刚刚还是有一些小推车在那里卖吃食，这会儿天还没黑，应该还在。 事实证明了距离确实不远，骑自行车的速度大概也跟拖拉机不相上下，也就10来分钟，他就回到了码头上。 此时的码头照旧人声鼎沸，只是除了几个收购点有一些渔民在那里称货，大多数人全部都还围在岸边指指点点。 他找了一个在那里吆喝卖糕饼的买了一些，然后又买了两瓶汽水，看到边上有人挑着板栗花生打算走人了，他又拦了下来，各买了两斤。 顺便看到有卖本地水蜜桃跟樱桃的，又想各买十斤，不过没有那么多数量，他就干脆剩下有多少要多少，包圆了。 小贩看到临收摊了，还能碰到这么大主顾，笑得见牙不见眼。只是他没有东西装，直接就让小贩称重后抬到那边的码头船上。 人家开心的不得了，哪有不应的，顺便用筐帮他挤人群，过五关斩六将的边挤边用本地话骂，把岸上围在那里想看航弹的人挤开，挤了一条路出来让他毫无障碍的上到船。 叶耀东乐得省事。小贩还站在那里骂， “这一个个的，听说这条船捞到航弹后，全部都挤到岸边来了，真是的，啥事也不用干了，就在这里看，能看出什么名堂来？万一爆炸的话，一个个都得去见祖宗了。” “东…东哥……你你你……” “联系上了，晚一点就有人过来处理，刚买了一些吃的你先垫垫肚子，还有这两小筐水果就放到船上，晚一点带海上去分大家吃。你拿个篮子洗一洗，然后用报纸垫一下，倒过来，把人家的篮筐先腾出来还了。” “好好好……”小贩惊讶的瞪大眼， “哎哟，这是你的船，你捞到的这个东西啊？我看看，我看看，都上来了，不看一下，也说不过去，这么多人围着……”叶耀东连忙把钱掏出来给他结了，让他下船。 “别看了，万一爆炸的话，骨头都能炸成粉，赶紧走吧。”这话把人家唬的吓了一大跳，只看了两眼也赶紧逃离。 但是岸上的人却还一直围在那里，看热闹是人的天性，虽然有人也担心危险，但是看大家都在看，就觉得那多他一个也不多，都有从众心理，好似人多了就不怕爆炸一样。 把吃的都安排好后，他就又拿了一个干净的篮子，一半装桃子，一半装本地樱桃，又放了两瓶汽水跟几个鸡蛋糕和桂花糕，叮嘱完陈石继续看着船后才下船。 自行车刚刚也被他推到了岸边，没有钥匙没有锁，实在担心被偷，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没人有那个狗胆。 他把自行车又推出了人群后，才又骑上去，快速的再次往海洋局去。陈局长拿着钢笔低头在纸上刷刷刷的写着，办公室门被敲响时，他也只抬头看了一眼，说一声进来后，就也没有抬过头。 叶耀东也不敢打扰，也不敢先吃，就也静静的坐着等。直到10分钟后，钢笔盖子被盖上，并且又别在了陈局长的胸前口袋上，他才敢出声喊人家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哎，还有桃子跟樱桃啊？” “正好看到有人挑着水果卖，就买了一些，等会你正好带回去，先吃点鸡蛋糕垫垫肚子，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来。” “等着吧，应该没那么快，驻地远着呢，一个东一个西，反应快的话，至少也得个把小时。”他也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着急，只静静的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顺便跟陈局长聊几句。 他不着急，但是陈局长比他着急，聊天的时候也频繁的看着手上的表。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都7点30了，他们才听到外头有摩托车的声音响起，两人立即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来了……” “出去看看……”三俩摩托车，来了6个人，算是一小队了。陈局长跟来人敬了一下军礼后又一一握手，寒暄的打一下招呼后，他们就直奔目的地，实在是天已经黑了，不好再耽搁下去。 叶耀东也跟着坐进了挎斗里，然后跟上面跨坐着的战士打招呼，人家只是点点头，他也就闭上大嘴巴不说话了。 这三辆挎斗的跟他家里的那辆非常相似，可以说没有什么区别，要是有区别的话，大概也只有新旧程度，心里忍不住又升上了来一股赚到了的喜悦感。 摩托车的速度快一些，嗖嗖的没一会儿又到了码头。此时码头上也没什么人了，都天黑了，大家都各回各家了，看八卦也是有个度的，都等到了天黑还没等来人处理，群众们就直接回去了。 只有附近的收购点还在忙碌，还有一些拖拉机板车还在码头上等着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渔船靠岸能接货再赚点钱。 大家听着摩托车的声音，精神都一震，目光远远的就开始聚焦了，直到摩托车停到岸边，照旧有人打着手电筒围了上来。 “哪条船啊？” “那里，船上有灯亮着的那里。”叶耀东连忙指出并且在前面带路，领着人上船。 这些一个个穿着军装的，身上也都将手电筒摸出来打上，瞬间刺眼的光芒比渔船上面的灯光还亮。 他眼睛都亮了，果然好东西都在部队里，连手电筒都比他们的好。 “就在这里，就在这一堆的鱼货中间……”叶耀东又不厌其烦的给这些当兵的说了一下这个航弹的来路。 “我们先检查一下看看。” “正好天黑了人少……” “是怕还有威力啊？” “难说啊。”这些人边小声的议论着，边戴上了手套，先把整一个航弹从鱼货堆里完整的扒拉出来，露出原貌。 叶耀东伸长了脖子看着，然后又立即赶紧回到船舱去把他的相机拿出来。 白天的时候没拿出来拍照，是想着等靠岸后，让这些人把完整的挖出来，抬起来，他再好好的拍一张，没想到耽搁到了天黑。 刚刚还想着这下子要打水漂了，不能留下照片，没想到他们手电筒的光亮更亮，全部打起来，都能清晰的照亮甲板上的角角落落。 那拍个照应该也行的吧？趁着他们已经把完整的航弹捞出来抬起来，他瞅准空隙，近距离咔嚓的拍了一张，瞬间所有人都转头盯着他。 叶耀东立即尬笑了一下，举着手上的相机， “我是想着难得捞到了航弹，一辈子大概也就这么一次，就想着拍个照片，留个纪念，这个应该没问题的吧？” “不要流传出去。” “不会不会，我就留着自己看，能不能让我再照一张，我怕照片曝光……”领导的队长犹豫着，陈局长笑着插嘴道：“这个确实是小型的航弹，这个叶耀东同志还挺有见识的，还能认出来，及时上报，没有直接扔回海里。刚还说想着让我们带回去研究，指不定有点用处，还挺有觉悟的，等抬回去后，会不会有针对性的奖赏给他啊？” “这个应该会有的，得先抬回去先，到时候有奖励的话，再联系。” “好好好，现在天都晚了，怎么也得抬回去检查过再说。”叶耀东趁着他们说话，又拍了一张，反正没有反对，他就当默认。 有奖赏最好，没有他也无所谓，反正无非就是一面锦旗，要么证书，要么就是50块的奖励。 而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几个战士也就地先大概检查了一遍。 “方不方便就这样抱回去？” “以军事用途为主的炸弹、炸药向来以保质期持久着称，这个有可能是好的，先抬到岸上了，这里浪打一下鱼船摇摇晃晃的，不太方便。”叶耀东就看着他们说完直接将航弹往岸上抬，而岸上站在那里观望的人也都不怕死的凑上来。 战士们立即警告他们离远点，这个还有活性，可能一个没弄好会爆炸，这才唬的一个个赶紧后退。 他也跟着上岸，好奇的看着他们轻拿轻放的放到地面上，然后又凑到陈局长身边小声的问。 “这个还能爆炸吗？” “有一定可能，腐蚀的也不算很厉害，你要回到海上就先去吧，接下来也没你什么事，他们大概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就会先搬走，再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不着急，反正都天黑了，再多耽搁一点时间也没什么。”大家都没走呢，他急什么？ “嗯，大概是会有奖励的，我打的报告上面也写了，你等过个半个月一个月的再过来一趟，大概就有发下来，有的话我替你收着，你过来领。”叶耀东笑着的点点头，朝中有人好办事。 “谢谢您了。” “不用客气，不是外人，该申请的我会申请。”他立即高兴了。不是外人！ 那就是自己人了！这个可以有。周围观望的人看他们这里在检查，也都不敢过来，只伸长了脖子朝这边看，看着看着就越挨越近，被呵斥了一下才又站远了。 不过，这些海军们也不用准备继续停留了，稍微检查过后，就跟陈局长打了个招呼，敬礼，直接抱上了摩托车带走了。 事办完了，陈局长也客套的说了两句，让他过几天上门来。叶耀东赶在他骑自行车走前，拦住他，让他等等，然后去船上拿了个篮子，装了一大篮子的好鱼提给他，让他带回去吃。 等看着人远去，他也摘掉头顶上戴着的帽子，摸了摸自己因为奔跑大脑门上面出的汗，顺便拿帽子扇了两下风。 周围零散的人原本还想上来跟他问两句话，看着他那闪亮亮的大光头，都愣了一下，止住了脚步，然后又紧接着后退了两步，变成了对他指指点点。 叶耀东看着大家的反应，懵了一下，也后知后觉。这是也以为他刚被放出来？ 草！他鄙视地扫视了一圈，然后大摇大摆地又朝岸边走去，爬上船。 “东东东哥……好了？” “好了，完事，等半个月后我再去看看有没有奖励可以领，我爹他们期间有发起连线吗？”他摇摇头， “没没没上…去……” “那行吧，你把甲板上散落的这些货整一整，我去开船了，去找丰收号去。”他又点点头，然后主动先收锚。 叶耀东抓了把篮筐里的小樱桃，直接先上到驾驶舱。他第一时间就先连线，这么久没有递消息，怕他爹担心，事情处理完了也得给他们说一声，现在就去汇合了。 叶父一直守在驾驶舱前，接到消息后也才放心，重新又给了一个坐标让他开过来。 又完成了一件爱国举动，叶耀东心情很好，悠哉悠哉的一边开着船，一边抓了一把小樱桃往嘴里塞。 心里也在琢磨着，等这一趟回去后跟阿清商量一下，看看市里头的房子是直接买地盖一个先给她爹娘住，还是买现成的老房子。 现在有了大腿可以抱，可以放心了一点，不用怕鞭长未及。不过大量的买房子也不是时候，现在也没有人在那里大量卖房子，都是刚需的老房子，一家十几口人挤在二三十平方也是正常的。 大多数人都还等着单位分房子，真有额度空出来，哪轮得到他这个外人？ 内部就消耗了。真要买的话，还得去大地方买洋人的洋房，京城的四合院，不过那也不是他想买就能买下来的。 他上辈子就是个小喽啰，现在也不是什么出名的人，去到大城市也抓瞎，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就方便买在市里，这个是当前最稳妥的。 草，早知道上辈子多研究一下，提前做一下攻略，等重生后要怎么怎么做，做些什么，先干这，再干那，提前收好攻略，现在也不至于抓瞎费脑子。 “算了，还是先买荒地吧！土地才是根本。”现在地便宜，多买一点放着吧，反正家里十几万块钱也是放在那里，不花点，他还真的难受的很，总是会想到通货膨胀，几十年后，十几万还不够大城市的一个厕所。 多买一片市里的土地先放在那里，起码现在有人罩着，也能安心一点。 不过，该表示的他也得表示，到时候也得送一部分出去。上辈子他也知道市里哪里热闹，等抽空了就再逛一逛，提前拿下。 他一路都在那里琢磨着，嘴巴也没停过，吃完樱桃就开始点烟，尼古丁让他脑子更加清明。 想要赚钱发展嘛，也得从熟悉的地方开始，这样才稳妥。现在有陈局长罩着，他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再买一片地下来，他后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离40岁就退休的大计也成功了一半！想想他脸上就笑开了花，他真的太努力了，一直都在朝目标奋斗。 今天捞上来的这个小航弹大概也能给陈局再来一点好处吧？起码也能让他刚上任就能混个出圈，多一些存在感。 大腿还是得抱紧一点，等半个月后，一定得带上搬迁礼按时上门拜访。 理清了一下自己接下去断断续续要干的事后，他脑子的思路也清楚明了了。 黑夜里，海水比夜色还黑，起码天空中还高挂着月亮跟满天繁星，映衬着星空闪闪发亮，而海面周围黑的仿佛像是吞噬人的黑洞。 他已经习惯了，渔船前行时荡漾开的白色水波就是海面上最好的亮光。 明天肯定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他在海面上遵循着坐标不断的前行，不过丰收号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原地，也是在动弹的作业，只是不会偏离太远。 开了四五个小时，临近坐标后，他又寻找了许久，又跟他爹再次连了一下线，才在半小时后看到海面上的亮光。 相互连线询问了一下才确定，然后两条船也才缓缓的相互靠近。在紧挨着靠近时，一堆人都靠在船舷边七嘴八舌地冲他们询问了一堆。 叶耀东不知道要回答哪个问题，先就把靠岸后的事都讲了一遍，然后让船员们都先回来。 都已经12点多了，比他预期的何止是耽搁了大半天，一天都要过没了。 “陈局长都被调到市里来了？那可真是运气啊，来到市里也方便，你反正也是来来去去的，来市里的次数比去县城的多多了。”叶父也是满脸惊喜。 “他让我半个月后去找他，到时候咱们多准备点东西带过去。” “应该的，老是有事情麻烦他，也不好意思，人家也挺好的。”阿光也是满脸笑容， “好家伙，越来越厉害了，走哪认识到哪，到哪都有贵人给你认识。” “也是碰巧了。”要不是那一堆的鱼罐头，也成就不了人家。相辅相成而已。 “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行啊。”关注完大佬的事后，他们又将注意力回到航弹上。 “那个航弹他们真的直接带回去了？能有什么用啊？” “研究用，具体的咱们知道个屁。好了，搞定了就好，耽搁了一整天，总共也才下了一网，得开始干活了。”这一趟收获也挺大的。 提前知道的人家升迁到市里，升迁的原因还与自己有关，保证了以后更加亲密的关系，这一个航弹也成了他们继续续上的纽带。 “好好好，有惊无险，平安无事，那也得给赶紧干活了。”叶父说完后也打发其他人继续干。 叶耀东把在岸上买的桃子跟樱桃分了一半过去后，就让人撑开两条船的距离。 也重新排了个班，自己带着两人轮夜里，其他人等早上7点再接班。两条船的距离越来越大后，两张渔网也有条不紊的陆续再放了下去。 这一路行来，甲板上残留的货早就被收拾干净了，而此时虽然已经排好班了，但是大家也没有马上去休息，而是围着陈石说话。 难得这一回大家没嫌弃，还能耐心的听着他一字一字的往外蹦。不过这样的耐心也有限，听他讲了一会儿后，大家也都头疼的各自回船舱。 刚下网没有事干，大半夜的还能回去再睡两三小时再起来干活，真正熬在那里的只有叶耀东。 但是他觉得睡到一半再爬起来更痛苦，还不如直接熬通宵。两条船保持着远远的距离捕捞，他刚办完一件特别的事儿，这会儿精神百倍，双眼炯炯有神的一直关注着海面。 直到他再次感觉到船身震动，他才惊喜的站起来，推开舱门出去。不过漆黑的夜里，海面啥都看不到。 保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他先去船舱里把两船工叫起来，让他们准备一下。 “刚刚船震动了一下，我怀疑又是白天的那一群马赛克……呸，是魔鬼鱼……”心里一直想着白天的马赛克就脱口而出了。 “啊？刚刚船身有震动了吗？” “有吗？我也没感觉？” “你们睡得跟猪一样，知道才怪，反正把网准备起来，头灯戴起来，我调转一下方向看看，夜里没有白天看得清楚，你们找仔细一点。” “好的。”两人都动了起来，他也回到驾驶舱。只是没等他调转方向，他就看到底下的两人已经把网张开，准备要撒了。 一时，他也不敢换方向了。没有水下探测器，他在上头看着底下都是一片黑乎乎的，只有水波带起来的白花，那些魔鬼背部都是黑色的，白天看着跟马赛克一样，但是夜晚却跟漆黑的海水融为一体。 没有近看，让他把眼睛看瞎掉都看不到。琢磨完，他就继续沿着轨迹作业，而人也走出去，站在舵楼上往下看了。 看人的表情，他还是能清楚的看到两人都面带笑容。他大声的喊：“网中了吗？” “中了！中了！” “真的有，正好看到它们游出来了。”渔网正在收着往渔船边上拉动了，两张网都在收。 没想到大晚上的还能再撒两网，正好跟白天的凑作堆了。原来这些鱼也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跟丰收号一样，都在这一处海域飘荡。 本来一开始白天靠岸的时候，还想着有时间的话，把鱼仓里的那些货拉上岸卖了，虽然就一网的货，再加800多斤的魔鬼鱼，不算很多，但是也不少了。 但是当时处理完事情都有些归心似箭，也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一时也没想起来，不过当时人家都在那里整理货，大概也收摊了。 也不知道这两网弄上来后还有没有，不过海面漆黑一片，那鱼背部也黑不溜秋的，他没办法追，而且两网的货也得分次弄上来，那两船工也分身乏术。 叶耀东让渔船继续保持着前行着，人先走下去帮忙，顺便也看一下这两网的收获如何？ “还真的有，我的感觉没错。”黑夜里总会把人的感官无限放大。 第1078章 商量好分配 “数量还不少，不比白天的差。” “是啊，沉甸甸的…先收上来先……” “可惜了，剩下的又没影了，这大晚上的，到处黑乎乎的，那鱼背面也黑不溜秋，不好找。” 叶耀东打着手电筒在海面上到处照了一下，也没有再照到影子了。 只有两个船工手里正在收的渔网里头密密麻麻的都是鱼，还活蹦乱跳。 魔鬼鱼的肚子那一面是白色的，在鱼网里乱蹦挣扎的时候，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黑夜里倒是显得特别的显眼。 而且它腹部的鱼嘴表情看起来特别像一张娃娃的笑脸，最关键的是还是白色的，特别的清晰，黑夜里看着有些渗人，一整网的娃娃笑脸…… “都被捞上来了还笑……” “我怎么看着觉得有些渗人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晚上的讲什么屁话？” 叶耀东也被他们说的鸡皮疙瘩起来了，这些魔鬼鱼在水底下沉沉浮浮，有的腹部的笑脸露出来，又打着手电筒的光，显得还确实有些诡异…… “就是鱼嘛，有什么渗不渗人的，还好它不会发出娃娃鱼的叫声，听说那个娃娃鱼叫起来跟婴儿哭一样，大晚上的要是一群娃娃鱼跑到渔船周围，那不得把我们的魂都给吓没了？” “乱说，那娃娃鱼又不是海里的。” “这不是在假设吗？瞅瞅这张脸，跟孩子的笑脸似的，再发出婴儿的声音，哎哟妈呀，大半夜的……” “哎呦，那可够吓人……” “你俩可真能说，赶紧拉上来了。”他都要被他们说的打个冷颤。 海上诡异的事可不少，大自然的各种现象很奇妙。 两个船工被叶耀东都说的呵呵直笑。 “这不是正在使劲吗？嘴上说话不耽误手上干活。” 叶耀东拿着手电筒到处照着也没有再看到有魔鬼鱼的痕迹后，就将手电筒关了，插在口袋，也伸手帮忙一块儿拉。 两网沉甸甸的，还是按照白天的方法分次捞一点上来后，才又全部都拉到甲板上。 “好像比白天少了一点？” “夜里光线不好，准头也就差了一点。” “还行吧，两网合起来看着也有六七百斤的样子，放一会儿等都死透了，你们再小心的弄到筐里，免得被它尾巴的刺扎到，我去驾驶舱看着了。” 两人都点点头，看着满甲板散落的魔鬼鱼。 叶耀东回到驾驶舱后，又继续聚精会神的开他的船，不过三更半夜也有点无聊。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电台发出了信号源波动声响，他连忙接听起来。 是阿光，三更半夜的，他也无聊的很，今晚上正好给他轮班了。 “咱们这一趟出来要待几天啊？” “没有意外的话待一个礼拜，有什么天气变化的话，到时候再调整呗。” “下午你们船开走了也可惜，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群小魔鬼鱼，正好当时没有下网，撒了两网又追着捞了一点……” “靠，原来给你捡便宜了。” 叶耀东把下午自己捞到两网小魔鬼鱼的事儿讲了一下，还有刚刚也弄上来了两网。 感觉真的丰收号一直在沾他的光，跟着他屁股后面捡漏，还好他有丰收号的三份股。 他已经很相信自己海运强大了，毕竟大家也都这么认为，这三年来的事实也摆在眼前。 “哎呦我去，你等我一下，我出去吼一嗓子，让他们留意一下海面，指不定也能遇上。” “切……” 都等不及他说话，那边就已经传来稀稀疏疏的细碎声音，还有离的较远的吼声也紧跟着响了起来，还真的是行动派。 “东子……” “有屁快放。” “不是，我是想说咱们等要返程的时候，直接先上省城靠岸，把货卖了，顺便打听一下省城的造船厂在哪，去把合伙渔船的事给定下来先。不然下个月就要去捞海蜇了，也不知道这一趟是去一个月还是去两个月？” “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还有啊，你想占几股？” “呃……”阿光卡壳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打算占几股？” “我前段时间刚劝完他们两个搞两条船，不然一条船不够分，而且这两年这个船的造价涨得太吓人了，一年比一年造价高，我想着早买早赚钱。” 现在把钱投入到生产工具当中，比投入到房地产当中划算多了，毕竟生产工具可以给你钱生钱，现在这年头物资匮乏，有货不怕没人要。 前些年有钱都买不到吃的，大家都怕了，这几年看着风向好起来后，老百姓们什么都缺，什么都想要。 而房产的话，离升值还早着呢，现在买房的话只会把钱套牢在那里，不划算。 若是有关系的话，土地倒是可以提前先占有一些，这也是他知道陈局长调到市里来后，脑筋也才动了起来。 “两条船没问题，你们商量过分配比例吗？” “他俩担心掏空家底，只想着少少的分配一点，但是我想让他们拿大头，毕竟我没精力去开船。你若是能自个开船，那你拿大头也行，要是你也……” 阿光立即出声，“我肯定也没那个精力啊，家里已经有一条丰收号了，我爹啥时候要是没空或者要退休了，我也得顶上，我哪有空再去开别的船。家里还得照看呢，我跟我爹肯定得留一个在家里照看。” “所以我建议你也拿小头就好了，那两条船让他们占大头，然后他们一人掌控一条船。阿正是独生子，他爹肯定绞尽了脑汁怎么都得帮他，跟你一样。小小嘛，家里兄弟多，不管是请兄弟帮忙，还是单独再另外跟兄弟分，那就随他自己，反正他自己的份额自己分配。” “那你打算占几成？” “4成，一条船按10股算，两条船就是20股，你我各占4股，他俩各占6股，这样船归他们管就合情合理了，咱们就等着分钱就好了，其他不用操心，该公家分摊的开支，大家一起分摊，反正跟丰收号一个模式就好了。” “那倒是可以，只要投了钱后就不用操心，等着算账。” “是啊，这就很省事了，到时候让他们两条船也都跟着一块，咱们组一个团队，几条船同进同出一起捕捞，现在咱们两条船一样，在海上也能有个照应，安全系数也大大增加。” 海域那么宽广，无边无际，也不是他们几条船一起打捞就能捞得完的，到时候顶多稍微分散一点，相互能看到一个芝麻点就行，也不会有影响，现在海资源那么丰富。 更何况船多一点，捞的货也多一点，他的收鲜船能对接的渔船也就多了，而且也不需要找别的渔船，更省事。 如果真搞起来的话，海上的货都给他收，相信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算是他起的头，组建的船队，而且每条船都有他的股。 “那我没意见，就是他们能拿得出那么多钱吗？一条船现在都得一两万块钱了，6股的话，得拿出万把块了。” “所以啊，可以先预定嘛，分配的事儿等明年再说嘛，这些大家都好商量的嘛。更何况下个月去浙省捕海蜇应该也能挣一些，手里头的钱多了后，花用起来当然也就舍得了。” “那不能这么想，分配这个事当然得尽早定下来，时间间隔长了，到时候话音也多了。我们当然相信他们了，但是每个人都有家里人，也可能是家里人有话说也说不定，早点说好就不会有那么多额外的声音。” 叶耀东一想也对，阿光说的有道理。 朋友没问题好说话，不代表人家家里人也都好说。 “那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先分配好，这一波捕捞结束后，咱们打听完省里造船厂的事，就先把船给定下来，然后回去叫在一块说。” “嗯。” 叶耀东沉默的思考了一下，一时也没有在说话，见他也没有吭声，以为聊好了，也准备挂了，没想到阿光话头一转，又开口了。 “东子，还有一个事想跟你聊聊。” “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还特意这么讲，搞得好像很郑重其事一样。” “那大事情当然得严肃了说，嬉皮笑脸的多不尊重。” 叶耀东呵呵笑了两声，难得听他这么认真严肃的说话，太稀罕了。 可惜了，没有当面看他的表情。 整天嬉皮笑脸的人还好意思说别人。 不过，倒是真的难得听阿光说话那么认真，他也认真了一些。 “行啊，那就严肃的说，你还有什么大事？是不是在市里头这段时间搞了什么发财的项目，要给兄弟分一杯羹？” “你可拉倒吧，我还在等着你带我发财呢。” “那有啥事啊？” “我跟你认真说，就去年海蜇中介的事儿，咱们今年得商量商量。” 叶耀东闻言立即收起了脸上的嬉笑，原本还想着他能有什么大事，搞得那么严肃，这下子确实得严肃的聊。 本来他还想找机会跟他聊一聊，没想到他倒是先主动提起来了。 “你说，你有什么想法？” 叶耀东竖起耳朵准备洗耳恭听，看看他想说些什么，不过他心里也有了一些大概的猜测。 “去年咱们因为是临时才打算起来，安排的匆忙，当时谁都忙得很，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章程。你么，当时也不方便跟陈家年对着干，只能我出头，我在岸上也是闲着，就都我来干了。后面钱也都进了我的腰包，就给你省了个中介费，后面回家后红包包给你，你也没要……” “当时我也忙，我也没空待在岸上收货，自己的几条船我也得看着，还得教会他们分解，所以你出面也是最合适的……” 阿光在那一头也打断他的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也不能稀里糊涂的今年再这样延续，这分配的事，咱们得聊聊，反正今年你也不用承陈家年的情。” “这个捕捞海蜇的事，也不知道能保持几年，我也不能装聋作哑，这事也是有你的一份功劳，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把分配的章程定下来以后就延续，谁也不知道能挣多久，挣一年是一年。” “我也是琢磨了很多天了，从前段时间打电话跟浙省那边的厂里取得了联系后，就开始思索这个事。” “说实在的，去年也挣了老多了，钱拿的也确实有些烫手，老惦记着是搭了你的东风。钱嘛，人人都爱，但是这个也得拿的合情合理，也不是就只干这一回。有没有明年不知道，今年怎么样也不知道，但是先说好呗。” “就跟渔船的分配一样，反正都得先说好了。” 叶耀东听到这话心里无比的熨帖，没想到没等他提起，阿光就先提起来。 他也不矫情的假装推来推去，本来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没必要跟阿光装模作样的假客气，反正他也是先提起来了。 “那你准备怎么分配？” “六四，我六你四，不要觉得我不客气了，在岸上收货的是我，忙活的也是我，你就等着分钱，顶多靠岸的时候，搭把手，帮我一块收一下。虽然去年也是你提出来的主意，也是你帮忙搭上的线，但是跑来跑去忙活，承担风险的是我，我干的活比较多，真分配也应该我多你少。” 叶耀东笑了，该分出去钱的时候分钱，该为自己的利益据理力争当然也没错了。 “我觉得你说的对。你六我四，也是我占了便宜，只是托了去年的福，真要说起来，我也没干啥活，就是在出出主意，也都是你在跑前跑后。” 阿光见他没意见，也高兴了。 “是吧？我也说我干的活比较多，多拿点也是应该。” “如果明年还有再继续的话，你七我三，要有后年的话，你八我二，递减。只要我没有正经的跟你一块待在岸上，帮忙一起干活就递减，直到减没了。”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我也就出个主意跟牵桥搭线的功劳，如果一直没帮忙干活，一直都按这样比例拿也是有愧。搭把手的话也不算，也递减，本来有空闲帮忙也是应该的。” “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就年年递减，减没了就没了。” 阿光也很惊喜，他竟然还能说年年递减，减没了就没了。 “嗯。” 其实叶耀东也是想着大概也干不长，得天独厚的位置，本地人知道后也会争抢，最好的就是和平共处的捕捞，那接下去的收益肯定大不如前，他也没好意思分那么多。 “哎哟，可惜了，大家没有坐在一块聊，坐在一块聊的话，这会还能整两杯酒，喝两杯，现在就这样隔空在那里说话，也有些奇怪。” “只有你没空，我们都有空。” “这一趟回去后，大概后面就有空了，等惠美生完，我们就回去。” “这浙省工厂那边，上次你联系的怎么说？” “只说工厂还没开工，昨天我想着要出海得去个几天，就又打了个电话，也说要再等等，说有的渔民也能偶尔捞个把，大多自己弄回去腌制了，零散的几个卖不了钱。估摸着也快了。” “那等回去了，再联系一下。前年去的晚，也是因为台风天，浪把海蜇打了大量到我们这，去年有准备是提前去了，今年估计也差不多时间，提前过去早点把住所安排了也好。” “嗯，我有记着。” 这一趟捕捞完回去也到了下旬，那真的也快了。 这么一想，他事情还挺多，没解决的，活也排得挺满的。 又想买地，又想买船，还得准备去浙省捕捞的事，他的渔船又多，几十号人得等着他安排，想想也是不容易，大概到时候事也多。 阿光听电话里头一直沉默着，又没声音了，连忙又问：“你干嘛，怎么没话说了？” “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 “我在想回去后事情还挺多的，指不定出不了第二趟，就得在家里安排事。” “这有什么，也就渔船的事没解决，到时候省里这边看完后，抽一天时间大家讨论一下，然后就定下来。准备去浙省的物资跟人交给三嫂安排不就好了，还能准备什么？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回去的时候也提前打个电话，要是还早的话还能再出一趟海，之前说的时候，不都是7月份的吗？” “那也说不准，今年咱们这乌贼的汛期都晚了，早点去也好的，要么我们直接定在6月底出发吧，也不用等7月份了，不用把时间卡的那么死，早去的话，有散货就零散的搞搞。” “那就等过几天再说吧，怎么也得打电话提前问好再去。一天的人工费也不少，咱们请的人多，一天都要几十块，还要吃喝。” 一说起人工，他也知道心疼了，阿光一天只要30块钱成本，他可是叫了二十号人，再加上这条船上的4个跟他爹，一天加上吃喝都得百来块。 扛不住，扛不住…… 一天100块，10天就是1000块，要是没挣钱，光在那里玩可不行。 “那还是提前问好了再过去。” 两人就着接下去去浙省事情跟细节又商讨了好一会儿，反正当做闲聊一样，这会儿渔船正在作业，闲着也是闲着，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 漫漫长夜，总得有个排解寂寞的人。 不是老婆，也可以是兄弟。 聊一聊精神也不会空虚。 直到两人先后都叫喊着要起网了，他们才断开连线，开始干活。 这一网也足足拖了快三个小时，快1点下的网，其实都将近凌晨4点了。 等渔网的货都收上来，重新再把空的渔网放下去后，大半个小时都过去了，天边也泛起了朦朦胧胧的亮光。 叶耀东站在舵楼上面，看着底下满甲板的货，对这一网的收获也只能说是马马虎虎，还行。 熬到了天亮后，他的精神也有些萎靡，不像夜里那么亢奋，那么精神百倍了。 伸了一下懒腰，扭了一下脖子，他又站在那里深吸了几口气，吸收了一下日月精华，感觉精神好了不少，才又回到驾驶舱里坐着。 底下的那些活，让两个船工干就行了。 等第二网再起来后，船舱里的人也都起来了，跟他们来了个轮换。 在海上摇摇晃晃的漂着，接下去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就按部就班捕捞，该轮班的轮班，该干活的干活。 这几天也难得的一直保持着好天气，他们也在捕捞两三天后，召唤了一下收鲜船，卖了一波货，又持续的在海上捕捞。 最近几天的收获也很一般，没有什么特别多的大货值得他们特意开船返回一趟，直到渔船第二次爆满后，甲板也都堆满了货，他们连线商量了一下，准备靠岸一趟省城先。 不只是把货物卖掉，也是为了上省城的码头，寻找一下省城的造船厂，了解一下这边的行情，他们才好拿主意做打算。 等省城这边事情搞定了后，他们再开船往回走，边走边捕捞，一路再到市里卖货。 这期间他们也预计着得花个两天时间，毕竟返回的途中也要捕捞挣钱的，也得把鱼仓填满后才能靠岸市里卖货，不然不划算。 本来他们也不赶时间，以往出去的时候也都是边往外海走边捕捞，回程的时候也是一样，边返回边捕捞。 出门在外，干什么都得精打细算。 要不是想着得上省城打听造船厂，他们满船的话，大概直接在海上就卖给收鲜船了，然后往回走，边走边捕捞，再攒一船的货去省城卖。 到省城码头后，老海一看到他们就迎了上来，无比的热情，他们当然也没得选择，这一趟货也通通都卖给他了。 裴叔不在，他爹也不好意思跑别人家问价格，所以他提前就已经朝阿光使了个颜色，让他去，反正他是生面孔。 虽然攀上了亲戚，但是也得避免被坑，不卖不可能，但是起码得做到心里有数，万一被宰也能据理力争。 不过好在这一趟的价格依旧很公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熟悉上了的原因，反正这一回看他店铺里也零散的收了挺多的货了，看样子最近也开张了。 不过虽然卖货这里很顺利，但是找造船厂却没那么顺利。 他们得沿着岸边一路问，一路寻找，有的岸边水太浅，根本就不能让他们停靠上岸问路，走了都不知道多少冤枉的海路，感觉一直都在围着省城周围海岸打转。 后面又靠岸去找本地的渔民，想要花钱让人家帮忙带路，但是人家根本理都不理他们，生怕上了船后，要被他们这些外地人祭海龙王。 直到找了两三个小时，到时候天黑都没找到，气的他们直接开船返回了。 “不找了，反正人生地不熟的，过去大概率也是被宰，到时候什么都被人家拿捏了，干啥都人家说了算，咱们交了定金还没有话语权，起码市里头你订了几条船在那里，也会认识。” “行，那就直接回市里订吧，我市里的船这两天大概也能开一条回去了，正好过两天靠岸市里，再详细的了解一遍，顺便我再把新船开回去。” “嗯，就市里吧，也可以了解一下有没有什么新技术。” 要是有什么新技术，市里面肯定比县里提早运用起来，这倒是也算是一个优点了。 整船的人一直跟着他们折腾，但是真正疲惫的只有他们俩，船工们倒是无所谓，不用干活大家还能休息。 “走吧，往回走吧，再打捞个两天，你也给我攒一攒那些杂货，不要再丢回海里了。” “知道，我老丈人前两天就开始攒了，生怕浪费了，也还好我的鱼仓大一些，还挺能装的。” “不说了，你们赶紧去吃饭，一直到处找，天都黑透了，饭也没吃……”叶父催促着他们，并且也去开船了。 两条船一前一后的又驶离了那灯火通明的城市，早知如此，他们就不浪费时间了，谁知道那么难找的，找市里的造船厂那会儿也没有这么难的。 最终可能还是省城太大，造船厂所处的村落太偏了，他们又不知道要找哪个造船厂。 两条船加足马力开出去一两个小时后，才又放缓速度，缓缓的将渔网又放了下去，让渔网张开血盆大口继续去海里吃饱饱。 叶耀东开船的时候也想着，市里头之前问过来的价格在一万五六左右，这价格也能接受，虽然说比他这船贵，但是过了两年，涨价也正常，这几年的市场行情他们也关注着。 再加上市里头本来就会比他们小地方的贵，就一万五六也算是很便宜的了，毕竟现在这么大的渔船少，跑远一点的地方捕捞的货多，很快就能回本。 一条一万五六，那两条的话就是3万至32，000左右，给个1万定金应该也差不多了，要是不放心他们外地人，再加个几千块也没什么。 反正过去先看一下，阿光那条船先验收了之后可以再慢慢谈，他在那还有三条船还没交货。 想想还真的不是什么事都会顺利。 后面一截，得分段了，断在这里刚刚好 第1079章 谈好了 两条船一前一后的慢慢的往回走，边开边继续作业。他们都不急着往回赶，首要的就是先把鱼仓填满，靠岸好卖货，顺便把事办了。 两边船员也都有条不紊的轮班，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枯燥而又充实的渔船生活，一切都是为了生计。 不过，知道马上就能回家了，大家也都是满脸期盼，说话间脸上都带着笑容，仅次于丰收的喜悦。 他们都算好捕捞时间，等夜里批发市场开门的时间到了后，他们才上岸，不过也只把能卖得上钱的鱼运到市场去，几分钱的都留下来了。 叶耀东要留回去晒，包括丰收号上的货也都要收走，留回家晒，这是近期内最后一波了，下一回晒鱼干大概得等10月份后，入秋天了。 夏天是真的不适合晾晒，所以这两个月晒的也少，全靠去年底加年初几个月晒的货支撑全年。 也正好趁着下半年大批量晒货的时候，把去年的货清掉。在搬货的时候，叶耀东都在想，明明才6月多，但是他怎么总感觉马上又年底了？ 计划的都是下半年的，显得今年马上又要过完了，明明农历也才五月。 他们攒了两天的货，数量也不少，两人都卖到了天亮才出来。由于想着要去造船厂订船，顺便开新船回家，所以两人干脆直接先去造船厂，到时候从造船厂开船去码头汇合就好了。 两人在店铺里也没待多久，阿光去关心了一下惠美，而叶耀东也顺便把最近这些天店铺的营业额拿走带在身上，晚一点订船的时候还要交定金的，能派上用场。 出海的时候，他们都是口袋空空的，油都是提前加好才出发的，最近几天卖的货都还要拿来补给加油加冰，总共到手里剩的也就才2000块钱不到一点，有一小半还是今早卖货得来的。 丰收号会多一点，毕竟他中途返回市里，耽搁了大半天没收获。合起来他俩也就只有4000块出头，算上店铺里的收益就只有6千，毕竟把他娘送过来的时候，刚把店铺里的钱拿回家，才一个礼拜左右，销量也有限。 与原本想象中拿1万当定金也有些差异，谁让他们一开始只想着去省里头先问一下，问好了到时候回家再参谋参谋，再打算打算，所以就也没有带钱到身上。 谁知道现在直接了当的又回到市里预定了，而现在就6000块，市里只接一条船的单，所以他们也就先下一条船的单，等过两天再出海时，再过来下一单。 正好回去跟小小阿正再商量一下。不过要是商量妥当，立即开个拖拉机让他们也都一起过来看一下倒是也更好，起码钱花出去也得让他们都看到。 等两人上到阿光的新船上时，已经是下午1点了，早上七八点从市场里出来，一耽搁就是五六个小时过去，他们都有些归心似箭，也担心另外两条船在码头等急了。 上船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码头汇合，新船上面什么渔网什么工具通通都没有，但是来的时候裴父有提前准备了，那些东西现在都在丰收号上面。 等汇合后，他们自行在海面上试水捕捞试试看就行了，顺便返回。今天要是没有好日子也没关系，回去看个好日子，再放鞭炮。 已经不是第一条船了，倒是也没有那么重视，更何况对他们来说现在这船算是小船了，仪式感也不需要搞得那么重了，可以随意一点。 叶父原本就知道他们卖完货，还要顺便去造船厂，不止要订船还要开新船回来，所以才在看到有一条新船靠岸过来的时候，也猜测应该是他俩回来了。 等离得近了后，看到两人站在甲板上，悬着一整天的心也都放了回去。 “终于回来了，夜里出去到现在才回来，一整天都过去了，又联系不上，害我还担心了老半天，吃不好，睡不好。” “你没睡觉啊？” “睡了，这不是睡醒了，看到你们还没回来吗？船开回来了，那还有另外的要订的船，订了吗？” “定了，定了跟我东升号一样的规格，同样的配置来一条，要1万6。阿光卖货的钱只够他补渔船的尾款的，还好店里还有营业额，给我凑一凑也凑了4000块，先预定一条船，当定金，等过几天再过来定第二条的话，还得把缺的定金补上。”叶父一听价格就皱眉， “真贵啊。” “不算贵了，县城也差不多要这个价，这一回市里头这个价格还算是划算，说是明年底能交，再定一条的话也能同时排在明年底，会有个先后，差个十天半个月，但是不会差距太大。” “行吧，你们自己几个朋友已经拿定主意定好了，那就赶紧回去吧，现在赶回去大概还能赶在天黑前到家。”阿光点点头， “行，那就先不试水了，直接先把船开回去，回家看个日子再去试水，然后再放鞭炮就好了，反正也不是第1条了，比这大的都已经开上了。” “那你也不用过来，你就一个人在那边开新船好了，我跟我爹一人开一条船，你就跟在后头。” “好。”两大一小，三条船又起航了，这一趟回去除了满船的杂货，叶耀东身上就只有零碎的几十块钱了。 到家后，给阿清交差的也是把口袋的零钱都掏光，布袋也都拿出来抖开，里头都是几分几毛的零钱，哗啦啦的散了满桌子。 林秀清原本还满脸笑容的瞬间凝滞了， “就这些吗？” “就这些，都在这了。”他有些故意，没有立即说钱拿去预定渔船了，就是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是这几天海上收货不好？那也不至于就这点零钱，连大张一点的一两块钱都没有几张，卖货照理都给的大团结的呀，还是你把钱拿去提前付给阿光刚刚过秤的那些鱼货了？” “那些鱼货跟杂货才值多少钱？” “那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啊？是你们卖完货去码头的路上被抢劫了？看着也不像啊，没有鼻青脸肿啊？”林秀清好奇的拉着他的手前看后看，又把他身上的衣服撩起来，也没看到哪里有伤啊。 “是不是藏起来了？故意逗我呢？”她又呵呵笑的扯完衣服又扯他裤子，把他裤头拉开，低头往里头瞧。 叶耀东趁机就摁着她的脑袋，差点塞裤裆里，还好她反应快的拍打了几下，推开他。 “你干嘛，流氓！” “恶人先告状，明明你先耍流氓的，青天白日的就脱我裤子，拉我裤头，要看我宝贝。” “看你个头……” “可不是想看我的小头吗……” “呸，不要脸的臭流氓，我是看一下你有没有私藏私房钱在裤裆里。” “来来来，去房间里面，我给你检查检查，让你从里到外看个仔仔细细。”边说着叶耀东勾着她的脖子，就要带着她往屋里去。 “我不要……” “不要进屋？操，你还想在堂屋！青天白日的就喜欢玩这么刺激，还好刚刚老太太带着俩孩子待在作坊里面看热闹，没有……” “胡说八道，闭嘴，小声一点……” “怕什么？隔壁都没人，都跑到作坊那边去看热闹帮忙了。” “大嫂，二嫂去那边帮忙，但是大哥二哥肯定在家……”林秀清推开他，被他这么一阵闹腾也脸红脖子红，但是也反应过来了，肯定是没啥，不然的话，他不会还有心情跟她这样玩闹说荤话。 她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 “你是不是又把钱拿去买什么了？” “在裤裆里呢，你掏一掏。” “骗人。” “不骗你，我就藏在裤裆里。”叶耀东说着就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光着膀子，又将长裤给脱了，只穿四角裤站在她跟前晃。 “看吧，就是藏在裤裆里，衣服裤子里头没有的。”林秀清将信将疑的今天眼神瞄向他的裤裆，松松垮垮的，也看不出藏了大钱的样子啊。 “你这扁扁的，一点都不鼓，怎么可能藏了大钱？” “踏马的，你故意的是不是？”叶耀东感觉受到了羞辱，郁闷不已，说完就抓着她的手往他裤里。 “不鼓吗？鼓不鼓？鼓不鼓？鼓不鼓？”林秀清被他激动郁闷的模样乐得直笑，顺势掐了他一下。 “嘶……”叶耀东倒吸一口凉气又立即将她抱住，夫妻俩笑闹做了一团。 “不要脸，大白天的别……咦，还真的有东西！！”她在里头捏了两下，让他倒吸了两口冷气才掏了掏，在自己缝的暗格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什么？”担心还有东西没拿出来，她还隔着裤子捏了两下，没摸到又拉开他的裤裆瞧了一眼。 “没了？”叶耀东捂着自己的裤裆，气笑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什么叫没了？这么大个没看到，还没了？”林秀清白了他一眼， “正经一点，说正事呢，不要这样嬉皮笑脸的。” “我很正经啊，刚刚是谁不正经了？你好意思说我？最不要脸的就是你了。” “这是什么单子？” “自己看。”他揉了揉刚刚被捏的有些疼的软肋，然后才拿脸盆去打水洗澡，丢她一个人在那里研究，等他养好精神了，再好好惩罚她。 林秀清摊开单子瞄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渔船的订购合同，她立即又跟他到前门。 后门现在不是鸡屎鸭屎就是鹅屎羊屎，叶耀东洗澡也不爱去后门洗的，都是端着脸盆到前门院子里洗。 “你跟你朋友商量好的渔船定下来了？这一趟出去赚的钱就是拿来订船了？不早说，可是这里才订一条哎，你们不是说要订两条吗？” “钱不够，这一趟出去没有带钱，就卖货的钱加市里头咱爹那里一点的钱，勉强定个一条。等下一趟出海，先去到市里头把定金再补上，再订一条。” “哦，我就说吧，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就那点钱，偏你老不正经的……” “我怎么不正经了？我老正经了，明明是你不正经，我都没对你怎么样，你都对我这样又那样的。” “嘘嘘嘘……在外面，在门口，闭嘴。” “你也知道害羞？刚刚胆大包天……嘶……”林秀清又在他光着的膀子上掐了一下，然后才转身回屋，不跟他说话了。 再跟他待一块又不知道得说出什么词来，她要进屋把合同先收起来，然后桌面上一堆的零钱也要先扫到边上去，给他整点吃的先，叶父估计也快过来吃饭了。 他们到家天都快黑了，饭点早就过了，啥菜也没有剩，大夏天的，有剩也都倒掉了。 叶耀东在后头冲她喊了一句， “单子先别收起来，等我吃完饭……算了，也挺累的，明天再说，这会儿天都黑了，你先收起来。”他原本想着等会儿洗完澡吃完饭去找阿正跟小小聊聊，但是想想自己已经熬了一整晚加一个白天没有合眼，还是先睡一觉，睡醒了明天再说。 他们明天要是出海了，就等明天晚上再说也来得及。他家的作坊今天晚上又难得的热闹了起来，他站在门口洗澡都听到那边传来闹哄哄的声响。 周围附近邻居也全部都跑到那边去瞧热闹了，有人守着大门不让放进来，也不影响大家站在大门口外面往里头看热闹聊天。 以至于他们家周围看着冷冷清清，也没有什么说话的声响，连孩子也全部都围在作坊那边玩耍，不在他们门口玩了。 吃饭时跟他爹和阿清随便聊了几句，他就疲惫的不行，眼皮子都打架了，饭后就早早的先躺床上了，一沾枕头就睡。 阿清也没空管他，渔船刚回来，带回来一堆的鱼货还在那里陆续的过秤跟宰杀，有裴父跟几个小弟在，她才能脱身给他们两个男人整治晚饭。 这一觉叶耀东睡得无比的沉，连阿清带着两个小的回屋睡觉，他都没感觉，还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大中午才醒了过来。 长久的睡眠并不能让他神清气爽，反而有些疲惫，头疼，更感觉到腰酸背痛。 外头堂屋也传来了锅铲跟铁锅碰撞时，偶尔发出的声响，正好让他赶上中午的午饭了。 林秀清正一个人在那里整治午饭，就看到他起来了， “睡醒了？一会儿马上就能吃饭了，看你睡的那么熟，想也是太累了，今早上就没有去叫醒你，让你随便睡了。你也是厉害，竟然能睡到这个点。” “累啊，回来时，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知道吗？” “那么累，昨天回来时也看不出来。先去洗漱吧。” “阿光来过了没？” “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说明他也没有比我强多少，大概也还没有起来，这会儿指不定还在睡觉。”林秀清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这也要比较？ 等午饭后他才感觉精神好了一些，头也不疼了，其实最主要的是头疼，腰酸背痛什么的都还好。 阿光也在午饭后过来了一趟，也就坐一坐，陪孩子玩了一会儿，然后去作坊那边转了一圈又带着女儿回去了。 主要也是过来带女儿回去，昨天回来时太疲惫了，他也没精力应付孩子，所以直接先回家睡觉了，今天才过来接人。 回去的路上他也顺便去小小跟阿正家里传个话，晚上等他们回来后，上他家聊聊，现在人没到齐，也不适合聊船的事，反正该聊的，他俩之前在船上在船厂都聊过了。 全家都在忙碌，也就他最闲，原本还想去作坊那边瞧个热闹的，但是想着老太太也爱热闹，就不过去了，让她在作坊那边多瞧一下热闹，听一下八卦，他就留下来看家。 躺门口的靠椅上乘凉，顺便还能再眯个午觉，也是挺惬意的。等到傍晚夜幕降临时，阿光才跟阿正、小小一起结伴过来。 而他也让阿清把昨天收起来的那张订单拿出来给他们瞧。 “你们瞧一下……”阿正嬉皮笑脸的，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认识几个字，我认识几个字？” “没出息，叫你去上扫盲班不去。” “这不是想着也没什么地方要用得上字的啊，会写自己名字不就好了呗，我爹娘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不也照样活到老了？” “瞧你那出息，他那一辈跟咱们这一辈能一样吗？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有口吃的就行了，还能管认不认识字？你又不缺吃，又不少穿的，手里又有钱，哪个老板不认识字？自己名字还写得歪歪扭扭，说出去会不会给人笑话？”阿正摸了摸下巴， “有道理，好歹我也是万元户，在村子里怎么也有点名气，不认识几个字确实有些拿不出手。” “是吧，而且你以后还会越来越有钱，不认识字，万一有人糊弄你，随便拿个单子给你签字，把你钱都骗走了怎么办？” “那确实，我肯定会越来越有钱。”叶耀东无语，这人是只听自己要听的话，没听进去其他话。 小小笑着直接抽过他手上的单子， “你个傻子，好好做你的梦，单子我来看，好歹我认识的字比你多，连蒙带猜的也能看懂。” “你俩还是找机会去上个扫盲班，多认识几个字吧，总不会有坏处的，起码还能看看报纸装装逼。”阿正拍了一下桌子， “那还真是！路过镇上，看到有的人手里拿着报纸戴个眼镜，坐在门口，装模作样的确实跟你说的一样，还挺能装知识分子的。” “可能人家就是知识分子。” “等过段时间空闲了，我就去上扫盲班，然后订几份报纸，大冬天的坐在门口看报纸，怎么也能唬唬人……” “哈哈哈……”大家都给他说乐了。 “别瞎扯淡了，说正事要紧。因为去的时候，还想着去省里头看看的，没想到老半天没找到地方，本地渔民不会讲普通话，就用本地话讲一堆，听又听不懂。” “问其他人，讲的也不太清楚，请他们到船上指路，他们又不乐意，天又黑了，我们就只好回来。想着也不用再找了，浪费时间，干脆直接在市里订了，离得近也方便，不用怕鞭长莫及。” “所以钱也没带够，原本想着订两条的，但是我们这一趟卖货的钱也只够勉强拿来当一条船的定金，等再去定第2条的话得多带一点。” “订的渔船是跟东升号一样的，但是涨价了，你看一下合同上面的金额，都写好好的，看完了咱们再聊。”叶耀东大概给他们说明了一下情况。 阿正翘着脚坐在桌边，看都没有看合同一眼， “你拿主意就好，我们没有你懂得多，反正这事大家都有份，坑了谁你也不能把自己给坑了。” “那该看的你还是得看一眼的，字没认识几个，好歹看一下数字。” “确定要订两条船啊？”小小有些犹豫不定。 “明年底交船，又不要马上出钱，明年你们不都可以再挣吗？早点定下来，指不定过个年又涨价了。”阿光也劝说：“你想啊，我们一条船不用一年就回本了，订个两条船，我们4个人瓜分也不算多啊。我现在都还嫌丰收号占的股份少了，少赚了老多钱了，一半都分出去了。”小小跟阿正面面相觑，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 他们两条船是有多能挣钱他们也都知道，比外人听说知道的多一些。阿正率先应下来了， “那好吧，那我没意见了，反正就先交个定金，我们也交得起。这条船定金4000块，那第2条船定金是不是得6000块？正好凑1万？” “差不多，走的时候跟我们说，再过来定第二条的话，得把定金再补一点，两条船交1万。” “那我们4个，平分？一条船，一人占一半？”小小见阿正已经做完决定了，他也就不犹豫了，反正亏不了，真拿不出钱来，到时候再把股份转给他们一点就好了，或者自己再分一点给家里的兄弟。 叶耀东摇摇头， “不是，3322的分成，你俩一人占三股，我跟阿光一人占两股。到时候如果两条船都交到手里了，也可以分开，两个人分一条船，64分，或者合起来3322都可以，但是你俩得占大头，到时候船交给你俩开。” “没错，我跟阿东手上都有很多船，两个人都有些分身乏术，再叫我们一人再开一条船的话，我们也没这空闲。你们把家里的拖网渔船租给兄弟或者亲戚，自己在跟老爹或者是再叫一个兄弟一块开大船，这样还比较合适。”两人又沉默了，不是抬头看着天花板，就是看着墙壁思考着这个问题。 叶耀东又道：“要不是想着让你们掌控渔船，我也想着五五分成，多占一点股份，也能多分一点钱。”阿光也道：“虽然多出了一点成本，但是总会回本的嘛，五五分成跟六四分成，你们也就只要多出千把块而已，而且只要明年底再交钱。要实在觉得压力大，给不出来的话，那到时候我们再五五分成呗，现在就先暂时3322？”小小点点头， “那也可以，那现在先说好3322，等到时候我们还是想要平分或者是变单条船的64，那就等到时候交船时咱们再商量。” “那你们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好的，那就没啥问题了，你们看一下明天有没有空？有空的话，直接开拖拉机去船厂，大家一起去定下来，总得给你们一点参与感，不然光让你们出钱怎么行？”叶耀东笑着调侃道。 “哈哈，那行，订船也是大事，正好休息一天，我晚上回去跟我爹说一下，还没跟他说我要订大船呢。”阿光奇葩的看着阿正， “我操，你这么行的？这事都先斩后奏？” “啊，我爹就我一个儿子呢，那当然我说了算，晚上回去跟他说一说，商量一下，他肯定会认为我出息了，开心的做梦都得笑醒。”叶耀东在心里默默的给他点了根蜡，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得很好，希望如此，希望明天出发的时候，能看到完整的你。” “废话，他就我一个儿子，还得等我养老送终，怎么可能打死我？更何况我干的还是这么有出息，能订一条跟东升号一样的船，多光宗耀祖啊？我娘估计半夜都得给祖宗点香，跟他们说道说道。”大家听的笑死。 林秀清坐在灶台前也是无语极了，蛇鼠一窝，要不是阿东一直叫他们干这干那，就他那样，还能半夜给祖宗点香？ 小小也是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还是你比较勇敢，我可不敢，从小到大，我爹棍子都不知道打断了几根。那天只跟他说订一条船，现在订两条船，我晚上回去得跟他好好说说，不过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了，应该也没啥问题，他大概也会欣慰。” “我爹肯定也是一样，肯定也会觉得我老出息了。”叶耀东觉得，他老爹觉得他出息是一回事，但是先斩后奏………这个他有经验……小事一顿骂，这种几万块的大事的话，棍子打断两根都算轻的。 这么出息，会欣慰是真的，但是临到跟前了才说，而且还要老爹帮忙的，大概也会气个半死。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早6点，咱们直接开拖拉机去造船厂，把船定下来，这样就不用一直惦记着这个事了，早定早安心。” “没问题。” “那定金咱们现在怎么分？”大家都看向叶耀东，毕竟今天的钱都是他垫出去。 “1万块，一人出2500吧，平均分了先，反正谁也不差那500块，多出少出也无所谓。” “可以，那明天我们带上钱，然后再把你今天垫付的还给你。” “好的，这个没事。难得这么大的事儿定下来了，要不要整几杯酒喝一下？”阿正难得的摇头。 “算了吧，夜里出去到刚刚回来也累个半死，明天还要早起，等我回去还得跟我爹交代一下，没空喝酒。” “也是，最后一句才是重点，你还是先回去挨打吧。” “胡说，我怎么可能挨打。”笑话怎么可能不挨打？三人心里都闪过这个念头。 第1080章 躲什么？给兄弟看一下 “那我们先回家了，还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然后晚上也得早点休息，今天累了一天了，明天早点起来过来东子这。”小小笑着说道。 阿光也站起来，“一起吧，顺路。” “我那也顺路，不然你们一起先去我那坐坐？” 虽然阿正嘴巴还挺硬的，但是心里上还真有些没底。 三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他，都忍不住笑了。 “刚刚嘴上不还挺硬气的吗？你爹反正都还等着你传宗接代，打不死你。” “谁怕这个，我这不是客气一下，邀你们去我家坐坐吗？” 小小一口回绝，“我不去，我很累。” 阿正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阿光。 阿光立即摇头，“我也没空，我要回家陪我女儿。” “一点都不肝胆！” “谁让你前些天不早点跟家里人说的？” “那天晚上他们早早的就回房间睡了，第二天我也忘记讲了，后面想想就干脆算了，等要定下来再说吧，反正我也不要他们掏钱。哎呦，我干嘛跟你们讲这些？他怎么可能打我？”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下天花板。 阿正看着他们的动作，哼了一声，“回家！” 阿光跟小小两人，一人站一边，同时伸手勾着他的脖子，一起往外走。 “走走走，送你回家。” 阿正被两人勾着，走的都有些踉跄，边走边狐疑的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你们该不会要去我那里听墙角吧？” “好主意！” “滚……” “哎～嘿嘿，打不着～” 三人打打闹闹的边吵边往外走，嬉笑声都从院子里传到屋里，直到越来越远。 林秀清这时才忍不住道：“一个个的都快30了，孩子都好几个，怎么还跟孩子一样，走路都跟阿海他们似的，还打打闹闹，没个正形。” “还要什么阵型？三个人又摆不成八卦阵。” “你也一样，我在说什么，你又在说什么？天天都曲解我的意思，在那里自己管自己胡说八道。” “嗯嗯嗯，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叶耀东敷衍的应了一下就往外走，林秀清也跟了上去，扯了一下他的手臂，“越来越敷衍。” “哎哟，你也太不讲理了，我正经回你的话，你要说我胡说八道，我赞同你的话，你又说我敷衍，那你要叫我说什么？” “嘶～讲不过，你又要掐我……我真的太难了……” 林秀清看着他扭曲的五官，跟呲牙咧嘴的表情，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主动挽上了他的手臂，跟着他一起往作坊走。 “叶成湖，叶成洋，你俩给我滚回去看家，家里没人。” “有狗啊！” “有狗也不顶用，不要给我讨价还价的，赶紧给我滚回去看家，顺便洗个澡，看你们那一身，在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林秀清也跟着搭腔，“等会我回去要是看到你们还没洗完澡，又没有在家门口看家，我就把你们那一盒卡片拿去扔灶膛里面烧了。” “不行！” 那可是他们两兄弟的命根子，两人把那些东西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迫不得已，他们只好暂时先跟其他小伙伴们打招呼告别，并且喊他们等会去他家门口玩。 得到大家的应下后，才带上自己的战利品，捏紧沉甸甸的口袋，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往家里走。 有人看家后，夫妻俩才又继续往作坊里去，今天一整天作坊里就没有停过人，应该说从昨天晚上渔船回来后，作坊里就没有停过的人。 连昨天晚上都是灯火通明，安排了两拨人轮班，一波白天一波晚上，24小时没有停歇，毕竟现在天气热，这些鱼货放不住，顶多两天就得全部处理了，不然的话会臭掉。 即使这样，里头的货还只宰杀处理过半，他们站在家门口都能闻到那边散发出来的浓浓的鱼腥味，估计明天还得再干一天一夜，才能把所有的货都晾晒完。 叶耀东向来不咋管作坊里的事，都是交给阿清跟他娘。 不过最近他娘不在家，通通都给阿清来安排了，以至于今天除了中午跟晚上的饭点，他压根就看不到她的人。 连当天晚上夜里睡觉，他都不知道她几点回来躺下的，本来还想跟她说说在市里买地的事，一整天都没找到机会说。 夜里感觉到身旁的床位沉了一下，他伸手摸了一把，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才回来？” “嗯，看着快12点了就回来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去作坊帮忙。” “都请了那么多人了，让其他人干就好了，你就偶尔过去瞄一眼就行了，不用一直坐在那里干活。” “那也得人跟在那里，陪着看着才能放心。” “你是真不会享福。” “谁像你命那么好，我是天生劳碌命。” 叶耀东拍打了她两下，安抚道：“早点睡，别累坏了。” 半睡半醒的，他的意念也没有那么通达，可是林秀清刚躺下，一直没那么好睡，在那里扭来扭去，也吵到他了。 明明翻个身就可以熟睡的，偏偏他手贱，一直抱着她，结果搞得自己也越来越清醒了。 “你干嘛？在床上烙饼啊，翻来翻去的跟条虫子似的。” “你睡你的，大热天的，还要搂搂抱抱，多难受。” “被你吵的睡不着了。” 林秀清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那你睡不着，我要睡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我睡不着，你就好睡了？” “别啰嗦，就你话多。” 叶耀东生气了，直接从后面贴上去顶着她，并且也开始上下其手。 “我没得睡，你也别睡，大家都不要睡。” “大半夜的……” “我知道你就期待着我这样，昨天我睡过头了。” 林秀清矢口否认，又是拍打，又是瞪眼，最后还是照旧半推半就。 叶耀东累过之后反而更加清醒了，主要是中午午睡过了，然后上半夜又睡过一觉了，这会儿累过后反而更加有精神了。 相反，林秀清已经累的眼睛都要睁不开，白天运动，晚上也运动，哪里吃得消那么高强度的体力消耗。 “老婆，还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 “嗯。”林秀清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随便应了一声。 “我前两天在市里头碰到陈局长了……” “嗯……” 她已经困的听不进去他讲什么了，只知道本能的附和。 叶耀东抱着她滔滔不绝的讲遇到陈局长的经过，顺便还将他想在市里头买地的事给说了一下。 林秀清脑子早就浆糊了，被拍了两下也只嗯了一声，然后就睡得不省人事。 他又摇了两下都没得到她的反应。 “你应了哦，应了那就没问题了哈？123…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晚点我琢磨一下，再给你说个章程。” 说完后，他也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开始数羊。 等他第二早起时，她也正好爬起来了。 “你昨晚回来跟我说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你讲的什么，只听到你一直在那里讲，嗡嗡嗡，嗡嗡嗡的，跟小蜜蜂似的，哦好像听到你讲陈局长了？他怎么了？” 叶耀东看了一眼正贴着墙壁睡得正熟的孩子，伸着手指在嘴巴上嘘一下，“出去说。” 两人稀稀疏疏的开始穿衣服穿裤子，等走出房间后，叶耀东又重新将昨天晚上说的话给她复述了一遍。 “航弹！！！还能捞上来这个？” “啊？高升了？好事啊……” “啊？买地？” “是啊，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只是想着我们在市里人生地不熟的，买批发市场的店铺倒还好，要是买地的话，没人撑腰，到时候被人吞了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林秀清满脸不解，“土地买过来干嘛？给我爹顺便种地？” “谁踏马还去市里头特意买地种啊？家里没种够啊？” “那你好好的，突然间想买地干嘛？” 老太太正在烧火煮稀饭，插了一嘴，“买地好啊，这样就不怕没有土地种点吃的了。” ”我是想着买土地保值，毕竟咱们手头那么多钱，放着也是放着，还担心被老鼠给啃了，换成土地的话，那不就稳妥了吗？省得你老是觉得家里钱多的都快没地方放了。” 老太太在边上听着直乐，“胡说，谁家还嫌钱太多了，担心没地方放，你们又没地方放，给我，我帮你们放。” 林秀清也没好气的对他道：“我就玩笑，随便一说，谁嫌钱多？嫌命太好了？” “我是想着咱们先在市场周围的村子那买一块地，反正那边周围空荡荡的都是空地，然后把地拿来先盖个房子，前面后面院子围大一点，给你爹娘住，这样他们两个老的也舒服一点，也省得还要租别人的破房子，干什么都不方便。” 牵扯到自家爹娘，她当然千肯万肯了。 委屈两个老的一直在人生地不熟的市里头，吃住都不方便，虽然听出去很风光，但是老人家肯定更喜欢待在自己熟悉的村子里。 自家能整一个自己的房子给他们住，当然会更舒服一点。 “那倒是可以，咱爹娘一直在帮我们挣了那么多钱……” “是吧，还是我这个当女婿的想的周到。” 林秀清笑了，“对，你想的周到。” “其实老早就该这样了，只是我想着咱们是外乡人，以后村子里要是有什么大变动什么的，要是把土地收回去了，我们可能说不清，也比较麻烦。” “也是这一趟遇到陈局长，他升迁了，原因还是跟我有关，我才想着咱们也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买几块地那就不算事了。” “等过半个月到时候去市里头拜访他的时候，我就顺便跟他提提买地的事，也算是提前打个招呼。” 不过人家也是刚上任，他动作肯定不能太大，先在市场周围买一小块，盖一个房子，围一块大点的院子，说是给老丈人丈母娘住，怎么都是合情合理的。 这个也不用人家帮忙做什么，他只要说一声自己的打算，然后自己朝村子买，顺便稍微跟那个村长点出自己政府有熟人的背景，那就ok了。 然后自己再另外买一块盖仓库，这也不用另外再特意说了。 等接下去过个一年半载的，再陆陆续续的循序渐进买其他地方土地，那也是顺理成章的。 买了其他地方的土地，还可以顺便匀一点出去孝敬一下，求罩。 等进入90年代，估计市里头到处角落都得有他的土地了……哈哈哈哈…… 买房子哪有买地来的保险！寸土寸金！ 光靠想着，他嘴角已经裂得老大了，并且不顾阿清跟老太太差异的目光，他越笑越大声，还仰天长笑。 “爹怎么了？”叶成湖坐在楼梯口伸着脑袋出来，揉了揉眼睛，问道。 叶耀东没管孩子的发问，面上笑容喜气洋洋的，“就这么办，照我刚刚说的。” “那你笑什么啊？在村子里买块地，盖个房子给我爹娘暂住，有这么高兴吗？” “当然高兴了，这只是第一步，后面的话，咱们可以再在周围买一块地，盖一个大一点的仓库，省得那些货还要占据市里头店面，把店面拿来当仓库，多浪费啊？” “现在还没发展起来，周围多的是空荡荡的店面，但是等发展起来的话，肯定不能再拿来当仓库了，附近肯定得有自己的仓库才方便。” 林秀清点点头，“这倒是。” “人是群居的，所以先买在村子里，这样的话，也不算孤零零的，怎么也是在村子的庇佑范围内，不用去担心那些小偷小摸或者眼红的人干损人不利己的事。” “然后等后面，咱们可以再在市里的其他地方买地，钱放着也是放着，买地的话，怎么也错不了。” “那么多地买过来干嘛？咱们又不在市里头，又不能种？”林秀清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要另外再买其他地方的土地，他们又鞭长莫及。 “谁说土地只能拿来种的？也没事，也可以先拿来租出去给别人种菜种瓜果，反正城里人干什么都要花钱，买菜都得花钱。” 现在城里都还没开发，很多以后的商业中心，高楼大厦，住宅城区都还没有往外扩，很多现在都还是农田跟荒地。 便宜买过来，便宜租给附近的一些农民住户开荒种植，也让农民们多一点收入，以后他有大量的土地在手，开发什么的都得找他，躺赢了。 买房不如买地！ 还是得抱紧陈局长这个大腿，不然的话，他就不是躺赢了，可能直接就废了。 叶耀东看她还不是特别明白市里土地的重要，还以为跟村子里的土地没啥区别，也不打算多费唇舌的解释，反正现在一时肯定也不能买多。 “说了你不懂，反正你听我的错不了，我做的决定可没有出错过。” “那现在是先买一块地盖给我爹娘住，然后顺便在周围盖个仓库？” “对，等这个安排好了后，到时候我再物色一下，看看还要再买哪里的地。” “好吧。” 老太太在一旁一直点头，“买地好，土地就是我们农民的命根子。” “我们不是渔民吗？”叶成湖好奇的问。 “农民渔民都是一样的，咱们都是农村人，土地对农村人来说格外的重要。最好是买过来租给别人，让人家种水稻，到时候你收一点租子就够全家吃的了，也不用三天两头的去买稻谷。” “有道理，真聪明，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呵呵呵，哪里是我聪明，还是你聪明，想着去市里头买地，别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去过这个村子。” 林秀清说道：“那等过几天去市里头拜访人家的时候，咱们也得好好准备一下礼物，正好人家也乔迁，又搬新家，你还得从人家那里看一下有没有奖励领。” “嗯，你看着办准备，这一回得体面一点，不能再拿家里的那些鱼干鱼货糊弄，日常带这些东西过去探望是正常的，但是现在是正经的走礼拜访，带那些东西就不能看了。不过也不需要太贵重，毕竟咱们是乡下人，不要给人一种暴发户，或者打肿脸充胖子的感觉。” “知道了，我这几天看着琢磨一下准备点什么好。” 老太太笑着说：“外面买一些体面的，家里有的这些东西也得送一点，一块掺杂着，显得重视又不见外。” “也可以，看着体面又诚心。” 一早起来他们就商量完一件大事，而且还顺顺利利的，叶耀东整个人也显得神清气爽，看两个儿子也觉得可可爱爱，顺眼多了。 “快点去洗漱吧，你们不是约好了6点出发？趁着大清早的太阳不大，也不会太晒，不要磨磨蹭蹭的了。” “嗯。” 突然间，叶耀东又想到了一件事，“咱们村里最近有没有多出两个陌生人？” “你说的是村委会那里来了养殖海带的人？” “来了？” 林集上说到做到啊，说安排找人还真的找过来，送到村委会了。 “来了，前两天来的，最近几天村子里到处都是沸沸扬扬的议论养海带的事，大家都在猜能不能挣钱，能挣多少钱？养不养得成？” “效率啊，等我从市里回来，我去村委会看一下，问问看。” “也不知道村委会从哪里找来的两个人，能不能行？” “既然都叫过来了，那肯定是打听过，知道能行才把人请回来的。” “看着吧，反正这两天都在聊这些。” “我昨晚上去作坊的时候，怎么没有听说？怎么没有听她们讲？” “讲太多了，大概没什么好讲的，更何况村子里的爷们倒是比较关心这个事，妇女们讲着讲着就聊其他的了，毕竟谁知道能不能种得出来，没种出来也没那么多可以掰扯。而且你也没待一会儿，转一圈自己就带着孩子回来了，一整天我也没见到你出这个门。” “我不是为了看家吗？大的上学，小的吃完饭后就跑没影，老的也急着去作坊那边凑热闹，你又忙，家里不得留我在那里看着？狗哪里有人靠谱。” “那倒也是，你是比狗……咳咳，赶紧吃早饭吧。” 看着叶耀东拉下来的脸，跟斜过来危险的眼神，林秀清连忙住嘴。 “你现在嘴巴坏了不少。” “呵呵，这不天天听你损人，听多了，自己也就会了。” “还是我的错？” “我没这么说，赶紧吃饭。” “哼……” 叶耀东瞪着她，骂了一句，也不跟她计较。 吃过早饭后已经6点了，但是他却没看到有人上门来，心里也开始骂了，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一个个懒的跟什么一样，我真是脑袋抽了才觉得他们6点能起得来过来。” “大概是觉得我们自己家的拖拉机，不用叫别人，也不用去外面等车，不用担心误了班车赶不上，就随意了一点。” “这也太随意了吧，玛德，亏我还傻傻的早起等在这里，不行，我去骑自行车叫一下，不然的话他们指不定得睡到8点。” 叶耀东郁闷的推着自行车出去。 好在半路碰到了阿光，后面又碰到了小小，还是他们没有迟到太久。 “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啊你们，说6点，现在都6:10了。” “哪里就把时间卡的这么死了，又不是急着去发财。”小小边说着边又搓了搓眼屎，顺手直接弹开。 “没有区别，我们就是急着去发财，阿正呢？还活着吗？” “他也还没去你那？那就一起去他家看一下，看看能不能见到今天的太阳。”阿光幸灾乐祸的道。 另外两人也都有些期待兴冲冲的，都一块往他家里去。 叶耀东骑着自行车速度快了一点，先一步到他家门口，他爹已经坐在门口晒着大早上初升的太阳，抽着水烟。 “早啊叔，吃过饭了吗？” 阿正他爹笑呵呵的道：“阿东来了，吃过了，你吃过了没有？要不要在我这吃一口，还有剩的稀饭。” “我也吃过了，阿正起来了没有？说好了今天6点一起出发去市里的，结果大家都到了，就他一个。” “刚被拖起来，要死要活的，现在正在里头吃饭，快30岁的人了，整天还跟三岁的孩子一样，那么不靠谱，有什么话不早点说，还想着先斩后奏，脑子被驴踢了，一点都不懂事。” 阿正他爹一说起来，脸就放了下来，也骂个不停。 “还好碰到的是你们几个肝胆的朋友，要是别人的话，那不得被骗的底裤都没了？有什么事也不知道，早点跟家里人商量，屎到屁股了才知道拉，也不怕拉裤裆里，还得家里人给他兜着……” 阿正在屋里头听到外头的说话声，也伸着脖子往外瞧了一眼，然后立即大喊：“东子啊，我马上就好，你等等啊……” “快点吃，回来再打断你的腿，昨天还一直说6点要起来，孩子尿都拉你脸上了才知道起……” 后面来的两个正好听到了这话，都诧异了。 “被尿滋醒的？” “胡说八道，别听我爹瞎说。”阿正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嘴里含着还没咽下去的饭，含糊的道。 三人的眼睛立即看向他一瘸一拐的腿。 “我摔的，昨晚上天太黑了，回来的时候踩空了，摔了一跤，把脚给摔拐了。” “哦～” 三人阴阳怪气的拉长了声音。 阿正他爹嫌弃的摇摇头。 “走了走了走了，没什么好看的，啊，你骑着自行车过来正好，我坐你后面，你给我直接带到你家去，我也省得走了。” “你还知道怕丢人？” 阿正瞪了说闲话的他爹一眼。 叶耀东看着时间都快6:30了，再晚一点就得到中午了，太热了，就不跟他废话下去，反正等会儿在车上有的是时间寒碜人。 “麻烦，赶紧上来。” “你把自行车推过来。” “你…踏马的……事多……” 叶耀东嫌弃的又将自行车推到他跟前，方便他上车。 “等会直接把我送到拖拉机旁啊，不然让拖拉机开到我旁边，你那边作坊那么多人……” “我勒个去的，就你事多，你不是说摔的吗？有什么好怕丢人的。” “就是摔的，但是一瘸一拐的给人家看到了，人家指不定我怎么了。” “嘴硬。” 叶耀东才不管他，直接把自行车骑到家门口，然后才叫他下来。 “你把你家的拖拉机开过来……” 叶耀东看向他的脚，眼疾手快的直接拉起他的裤子。 现在人的裤子都格外的肥大，而且大夏天的布料也薄，是的确凉的，稍微一拉，整一个裤子就到膝盖上了。 “哎哟哟哟……这摔的到处都是一条一条，都见血了，都有皮带那么宽了，这石头也太锋利了吧，看看…我看看…还有哪里拐了……” “踏马的……你偷袭……” “我瞧瞧啊，好好的，今天还穿起了长袖，热不热啊，耶不耶啊～瞧瞧…瞧瞧…给兄弟瞧瞧……见什么外啊，又不是小媳妇………” 阿正给他阴阳怪气的话语损的面颊通红，左躲右闪，也骂骂咧咧起来。 “你不要太过分……你踏马的……看过就好了，别别别……留点面子啊……可以了，可以了，别掀我衣服了……” “瞧瞧嘛，都是自己人，关心一下你嘛，哎呦喂，这摔的可真厉害，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要不要兄弟拿茶油给你抹一抹，搓一搓？” “还有没有哪里，给我看看，躲什么？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能摔的这么粗，跟皮带一样宽的伤……” “给我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嘛……你这样躲就不应该了……” 第1081章 又搞定了两条船 叶耀东一会儿揪他的裤脚，一会又扯他的衣服，搞得他狼狈不堪，偏偏屁股疼腿脚疼，跑又跑不快，只能被堵在原地，倚着墙左躲右闪。 “够了，够了，你够了啊……你给我记着，下次不要落我手里……” “啊哈？嘴还是这么硬，还能说狠话？看你这身上一条一条的，都快赶上板凳宽了，一看就摔的就不轻了，我是在关心你，给你揉揉，揉揉，揉揉才能好……” “嘶啊啊啊，别打别打，别按疼疼疼……你别哪疼往哪按……我错了，我错了…杀人了…” 就在这时，阿光跟小小也及时赶到，他们远远看了闹腾的俩人，连忙飞奔过来。 “哎呦，怎么摔成这样？瞅瞅，瞅瞅，我们昨晚上就说送你回家吧，你非要去茅厕拉什么屎？” 阿光满脸的兴奋劲，也帮忙揪住他的衣服，就差把它扒下来了。 小小也是积极的帮忙拉着裤脚，挽的高高的，挽到了大腿根。 “啧啧啧，这宽的跟扁担一样，你昨天晚上摔到扁担上了？” “哈哈哈哈，摔到扁担上？我看着像是摔到皮带上……哈哈哈……” “还有哪呢？屁股上有没有？看看？” 阿正上面阻止不了，下面又挣扎不过，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但是一听要看他屁股，立即又慌了，连忙抓紧裤腰带，他怕光天化日之下，裤子都不保。 “够了够了……看过了就好了……别耽误时间，该走了该走了……” 老太太一个人留在家里看家，阿清去作坊那边忙活了，她听着门口乱糟糟的动静，还以为怎么了。 走出来一看，才发现四个人拉拉扯扯的挤在墙里。 “你们…你们干嘛？” “没干嘛，我给他看看伤，你也过来看看，他昨晚上说摔沟里去了……”叶耀东朝老太太招招手，又掀起阿正身上的衣服给她瞧。 “不要看，看什么……” “啊，这怎么是摔的，这么宽，皮带打的吧，是我眼神不好使吗？” “哈哈哈，好使，好使，猜的准准的，他摔到皮带上了……” 老太太后知后觉，“哦，这是家里的老子打的啊？哎哟，怎么打的这么狠啊？还拿皮带打，你这好歹快30的人了，都有孩子的人了，怎么能当孩子一样打？” “快进来，我给你拿茶油抹抹，大早上的怎么还打孩子呢？来来来……快进来……抹几天就能好了……” 阿正借机扯回自己的衣服裤子，瞪了一眼三个损友，才慢吞吞的一瘸一拐跟着老太太进屋去抹茶油。 三人双手抱胸站在原地看他笑话。 “快点啊，我去开拖拉机，开过来就走了。” “还好今天一早要出门，不然的话估计得躺个两天。” “那我们还是救星了？” “他得感谢我们。” “哎，等等，先把钱给你，东子……” 叶耀东走在前面，他俩走在后面，听到叫唤声，他也停了下来。 小小也附和，“一人2500的定金，我们先给你，直接放你那吧，你垫付了4000块，还能有1500进账，出门在外，没有必要还是把钱放在家里吧。” “对，我们这里的数够支付剩下的订单就好了，你的那一部分你就先收起来放在家里，不用带出去了，省得带出去带不回来。” “那也行。” 叶耀东接过阿光的钱，数了1500出来放到口袋后，剩下的又还给他。 “我把该我进账的拿过来了，剩下的你们各自先收着，到地方了再说吧。” “行吧。” 林秀清正好在作坊里忙活，叶耀东去开拖拉机的时候跟她说了一声自己要走了，顺便把刚刚他们给的1500也一起拿给她，让她拿回家收起来。 至于阿正，在他们把拖拉机开到家门口的时候，他还在屋里头坐着，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还是小小跟阿光两个进去将他架起来，拖到了拖拉机上面。 “慢一点……我自己能爬上去，你们…你们不用抬我的脚……” “你现在是伤者，我们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两人把他上半身按在拖拉机上趴着，然后又各抬起他的一只脚，让他整个人呈滑动的状态，推到了里头。 “我勒个擦，你们过分了啊……哪有这样折腾伤者的？” “谁让你那么磨叽，还在里头坐着，不知道出来先等着？” “本来就是最后一个，还要我们去家里请，去你家请完，还要去我家请……” “我衣服裤子都脏了……” “又不是去相亲，有什么关系，反正天天都是脏的。” 把人推上拖拉机后，阿光跟小小也跳了上去，叶耀东看他们的坐好了，就跑到前头去开车了。 一路上，后面的三人都在那里不停的打打闹闹，吵闹声都快盖过柴油机的声音了。 这一趟去市里是为了预定渔船，也顺便让他们去造船厂看看，看一下自己钱花在哪里了，虽然是好朋友，但是也得亲眼所见，了解一下。 至于陈局长那边，今天就没打算过去，一个是送礼的东西还没准备好，这两天阿清都在忙作坊里的活，得等事情忙完了才能安排；再者，之前陈局长也跟他说，让他半个月后再过去那里，看看有没有奖励领，也顺便去新家认认门。 所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匆匆的着急忙慌的上门，人家还以为他多着急。 早上拖拖拉拉的，出门时都快7点了，好在他对路比较少熟，到市里的时间也不晚，先随便路边找了一家吃的店，填饱了一下肚子后，才又往造船厂去。 这一去也不知道得呆到几点，肯定得先把肚子填饱了。 “我怎么感觉才一年没来，市里的人更多了，也更热闹了，看着店铺好像也更多了？” “何止啊，小贩也多了好多，满大街都是摆摊的，卖什么的都有。” “刚刚还看到一辆卡车卖整车的布，还有那边一卡车都是碗……” 叶耀东催促他们上车边道：“正常啊，现在都不阻止做生意了，有胆大的人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卖东西，大家看着没人抓，肯定也跟着学。有人挣到了钱，当然一堆的人跟着干了。” “也是……” “走吧，走吧，快点吧，把事情办了，还得赶在天黑前回家。” “这么着急啊，我还想逛一逛市里头，买点东西回去……” “磨磨唧唧的还想挂逛？说好的6点出发的，结果耽搁到7点。” “不关我的事，我确实是6点一到就出门去你那的。” “我也是，要怪怪他！” 阿正坐在角落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一脸委屈，“也不关我的事啊……” “是啊，不关你的事啊，昨晚要是没摔一跤，你今天就能早起了。” 叶耀东没好气的说了一下，然后也不管他们，直接去开车了。 城区里都是人，除了主干道，其他的路没那么宽，他们也只能跟着行人一点点的往前挪，开出一段距离后，才往人烟稀少的路上走。 他也不想往人多的地方挤，但是那些吃的东西都开在人多的地方了。 市里的造船厂比较偏僻，也算是在市里的边缘，当然也是处在海边，好方便渔船下水。 上一回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渔船的要求跟细节都已经聊好了，才下的单，当时也没费多长时间，毕竟东升号也是现成的，只要把东升号的配置细节都给说一遍，照抄照搬就行了，也是格外的省事，顶多谈一下价格，尽量磨一磨。 今天也是来照抄照搬的，当然更加的省事了，连谈都不用谈，直接把上一个合同再抄一遍，再给一遍定金就好了。 只是有两个人没来过，对于个中的细节不清楚，所以就让厂里的负责人又详细的讲了一遍，并且也带他们重新又再参观了一遍，介绍了一下整个厂。 来的时候兴致勃勃，走的时候，大家也是心满意足。 刚踏出船厂的大门，他们个个都已经畅想到等渔船交货时，该如何的风光了，如何在海面上大杀特杀，大捞特捞，大赚特赚，赚的盆满钵满，风光整个村跟十里八乡了。 “这个船厂可真大啊，比县里的都要大一倍，难怪交期赶得快。” “交期不快一点怎么挣钱？听说这两年造船的订单跟雪花一样，不过大船数量还是占少数的，基本都是订的十几米的动力船。” “真牛逼，咱们年纪轻轻的都要开上二三十米的大船了。” “哈哈哈，想的可真美，船还没到手就已经先想上了，二十几米跟你说的都开上30米！” “我们中间能开上30米的，也就东子最快了，他都已经定好了，就等明年交船。” 两人听阿光的话都大吃了一惊，他们不知道东子还定了一条30多米的，都诧异极了，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我擦…你啥时候悄没声息的又有一条30多米的？” “你这也太牛逼了吧？你船的长度比你的岁数还大。” “哈哈哈，这么会比喻，也是前两个月才定的，因为也没有到手，所以就没有到处讲了。你们也别到处讲了，怎么都得等到手了再说，不然的话，都该以为吹牛逼，好饭不怕晚，眼见为实，到时候把船开回来，震撼一大波人，那才爽。” “确实，悄没声息的突然间开了一条30多米的大船停在码头，确实得震撼一大波人。”阿光也格外的赞同，又很羡慕。 “走吧，回家了，也没耽搁多长时间，居然都快3点了，到家天都要黑了。” “刚刚参观太久了，可惜了，难得来一次都没能好好去逛一下。” 叶耀东想了想，打算把自己买地盖房的事给他们说一下，提前给他们种下买房的种子，让他们以后有钱了，下意识的也想着去买房买铺。 “不用急，等我在市里安个家后，盖个大房子，到时候你们过来就有地方住了，随便住多久，也能好好逛一下市里。” 这话又让三人都大吃了一惊。 “你要在市里安家？你要搬到市里住？不住在村子里？” “不是吧，那以后你不就成了城里人？可以吃商品粮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天天都待在这里。” 叶耀东看着三人都还站在门口，就朝他们招招手，走到拖拉机旁边再说。 “还没呢，有这个想法跟打算，都在市里头买店铺了，那买块地盖个大房子也正常啊，偶尔过来了也有地方落脚，省的还要租房子住。” “最关键的是租的房子也不好，破破烂烂的，还住不下很多人，自己盖一个敞亮的大房子，全家人还可以偶尔过来玩一下住几天。” “户口肯定是不挪的，以后咱们乡下户口比城市户口好，商品粮也没什么好的，照样也吃不饱，还不如乡下地方自己能种一点菜，咱们渔民肯定得靠海生活，不然的话怎么挣钱？” “村子里才是我的根，但是这根本不影响我在其他地方安置房子，你们说，钱放着又不会变多，但是我们要是投入生产的话，那肯定会更多，对不对？” “像咱们买船啊，买店铺啊，都是在置业，投入生产，钱生钱，甚至以后连买房子都是在赚钱。” 三人都思考了起来，将信将疑。 “真的假的啊？买店铺跟买船拿来挣钱，我信，买房子能挣什么钱啊，不都拿来自己住吗？” “谁说的，你看城里那么多摆摊的，还有叫卖的小贩，可都不一定是城里人，还有码头干活的，都是乡下人居多。人家在城里面这样子打工挣钱，不得也要有个落脚的地方？住大街，席地而睡的话，那不是给人打劫的机会吗？他们也都是需要租房子住的。” “而且老多人都挺向往城里生活的？觉得只要去了城里就能变成人上人。哎呀，扯远了，反正我得先买块地盖个房子，整个院子，给我老丈人他们先住，不能整天租人家的破屋子。” 阿光点点头，“那确实，那租的房子小小的，也就只能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子跟土灶，屋里连人都快转不开身，关键是又破又旧，有能力还是自己盖个房子，反正市场里有店铺，你来去偶尔太晚了也能有个地方睡觉。” 阿正高兴的道：“那东子，你盖个楼房，大一点的，房间多整几个，偶尔我们大家还可以一块过来玩两天。” 小小：“你真不见外！” “见外什么？大家都是一块穿开裆裤长大的，要是你房子盖的好，等我有钱了，我也过来盖一套，怎么也是市里，说出去多风光，我在市里有房了！还是楼房！” 有这想法很好。 叶耀东一点都不介意，很开心的道：“哈哈，很会想，但是得多挣点钱，让你们订两条船都还犹犹豫豫，磨磨唧唧的。” “这不是觉得钱太少了吗？那还是得多挣一点。” “先走吧，太阳都要下山了，赶紧趁着天还没黑，回去了。” “走走，先回去，等会儿在车上你再好好做梦。” “切，等着吧，等我明年船到手了，把本钱都挣回来，我就来市里头跟东子做邻居，你们就羡慕吧。” “我不用等明年，东子要是什么时候买下来的，我也叫我爹跟着买，他盖我也跟着盖。”阿光果断的说道。 反正他家在市里头也有店铺，只是位置没有很好，买过来快一年了，还没有租出去过，不过不要紧，他也觉得市场会慢慢热闹起来，迟早能租出去。 就凭东子现在这么能挣钱，他们肯定也能挣钱，市里头弄一套房子偶尔过来也能住，也没什么。 他们渔船回去前，都会经过市里卖一趟货，到时候要是不着急回去，还可以在市里头住一晚上再回，这样也很方便，或者不想回了，直接休息一晚，还可以继续再出海。 几人说说笑笑的又上了拖拉机。 同时他们也记住了东子竟然还有另外更大的船，并且他还打算在市里整房子，一下子就把他们甩到身后了。 大家心里都不由得升腾起了一股追赶不及的无力感，不过倒是不再犹豫两条船占3成股这个事了。 人家都那么有魄力的船定了一条又一条，一条更比一条大了，他们还在为了一两股要出的钱纠结，想也就没必要，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饭都喂到嘴巴了，还犹犹豫豫吃不吃，活该他们挣钱慢。 拖拉机从天亮出去到了天黑才回来。 他们一个个到了村子里，半路就先下车了，省得还要走更远，个个都懒，脚都金贵的很，而且颠簸了一路屁股都要开花，肚子也早就饿扁了。 叶耀东拖拉机开进作坊的时候，里头都还灯火通明，不过倒是没有在那里杀鱼了，妇女们都在那里扫尾，清洗地面跟篮筐等工具。 而阿清还在角落打着手电筒晾晒，看样子也是刚忙完没多久。 拖拉机原本还想开进去的，但是他左看看右看看，两个作坊的空地都被挂的满满当当，也就鱼干作坊还有空地，因为大家都在这里宰杀。只是现在满地都是鱼鳞鱼内脏的垃圾，他也就没有开进去了，先暂时停在门口。 不远处还有一群孩子们在那里玩闹嬉笑的跑跳，他们早就已经对拖拉机见怪不怪了，没有人会因为他开拖拉机回来了围上来。 林秀清看到他回来了，也把手头的活喊别人先干着，自己跑出来迎他。 “那么早出去怎么到天黑才回来？锅里给你热了饭菜，你先回去吃，我这里整理一下就好了。” “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叶耀东顺便把摇把也交给今天值班的小弟，等空地清扫完，让他开进去就行了，这满地都是鱼内脏跟鱼鳞，看着确实怪脏的。 最恶心的是那漫天飞舞的大头苍蝇，个个都泛绿，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大概全村茅厕的苍蝇都在这里了，所以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在大夏天的时候晒鱼干。 他只站了一会儿，就不想久留，太恶心了。 关键是也不止看着脏，那扑鼻而来的味儿都不知道有多冲，毕竟太阳暴晒了一整天，那些可都是鱼内脏。 他都捂着鼻子面向海面，还好吹的是东南风，闻着倒还舒服一点。 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只有浓厚的鱼腥味，毕竟早晚交班的时候有清理过，晚上是啥味都有。 走到家门口后才好多了。 “成湖，你爹回来了！” “哦，回来就回来了。” “爹~爹～回来了～” 儿子跟女儿截然不同的态度。 叶耀东听着女儿笑得甜甜的喊声，脸上都笑开了花，蹲下来张开手臂准备接住冲他跑过来的叶小溪。 而老太太也从边上坐着的凳子站起来，摇着蒲扇，拄着拐杖朝他走过来。 叶小溪壮的跟小牛犊子一样，奔跑过来冲进他的怀里，差点没把他撞的跌坐在地上，还好分出一只手撑在地面上，才没两个一块倒地。 “爹～想你～想你～想你～” 叶小溪高兴的搂着叶耀东的脖子，然后给他来了一个口水洗脸，两边脸颊都亲了好几口。 老父亲的老脸都笑开了花，赶紧把她抱起来，还好今天身上干净，以往出海回来身上脏的他都不敢抱。 “饭吃了没？” 叶耀东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那圆鼓鼓的肚皮都快把衣服顶的紧绷了。 “吃饱饱啦～” “洗澡了没有？” “没有。” “今天在家都干嘛了？”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吃饭…睡觉…看电视？” “挺爽的啊？” “嘿嘿，要下来……找得得……” 还没抱她走几步，她就挣扎着又要下来找哥哥玩了。 叶耀东也随她，把人放下来，让她又再加入那群孩子中间。 老太太跟在他身旁道：“这么晚才回来要饿坏了，快点进去吃饭了。” “嗯。” 他也以为今天能早点回来的，谁知道又耽搁到天黑，归根结底还是路太坏了，在路上的时间耽搁太长了，忘记了哪一年才通的高速了，连国道县道什么时候修的他也不记得了，只能慢慢等着国家修路。 想要富，先修路，还是很有道理的。 等林秀清忙完作坊里的活，他也洗完澡跟着老太太一块坐门口乘凉了。 老太太还时不时拿着蒲扇拍他的腿，帮他驱赶蚊子。 他也跟她没话找话的闲聊了一通。 “订单放桌上拿本子压着了，你记得收起来。” “好，我先收起来，家里现在一堆的单子，放他们那里不是更好吗？” “他们都说把单子放我这，我就带回来了。” “惠美咋样？肚子是不是很大了？” “挺大的，都快赶上大西瓜了，可能也要不了几天就要生了。” “这大热天的，坐月子也受罪，偏偏她两个都是大热天生的。” “这也没办法，生孩子哪能算时间”，叶耀东也站起来跟着她一块儿进屋，“那边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满地的垃圾都倒回海里了，还好今天杀好了，这大热天的，没有杀的也一直都拿稻草紧紧盖着，里头昨天也加了点冰块进去，不然要臭掉。” “嗯。” “你先出去，我要洗个澡，都一身汗，一身的鱼腥味，臭死了。” “才刚进来，屁股都还没坐热，你就叫我出去。” “你去外头顺便把几个孩子叫回来洗澡了，一直吵，也没空管他们。” 他只好又站起来，出去把几个孩子喊回来。 “看你们玩的这么开心，作业都做好了？” 叶成湖高兴的道：“我今天就已经放暑假了。” “考多少分啊？” “不知道，我去洗澡了。” 溜的比什么都快。 叶耀东扭头看着他的背影，“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爹抱抱~” 他立即低头看着脚边，抱着他小腿，坐在他脚背上的小胖墩，把人抱起来，嘴上还在那里道：“都在家里，还要抱什么？” “就要你抱抱！” “还是你乖。” “嗯嗯~我乖~” “你这浑身上下看着都快比你两个哥哥脏了，还你乖？” “我乖~我乖~我乖~” 她在他怀里不停的摇晃着身子，撒娇的一直叫着。 “好好好，你乖你乖，别动了，再动掉地上没人捡了。” “哥哥才是捡来的。” “那你哪来的？” 她瞬间茫然了，摇了摇头。 “买来的，花了500块钱知道吗？长大后要好好孝顺我。” 她眨巴了下眼睛，“我是钱钱买来的？” “对，老贵了。” 老太太在门口伸着脑袋呵呵的笑，“说的也没错，花了五百呢，看着是比他哥哥们金贵。” “是吧，所以得好好养着才不亏。” “什么亏不亏？”林秀清正好洗完澡端着水出来，就听到他后面那一句。 “我女儿问我，哥哥是捡来的，她是哪里来的，我说500块买来的。” 她呵呵呵的笑了笑起来，“还好不是双胞胎，不然以后不得天天不能叫250？” “瞎几把乱说。” “不要老是说脏话，教坏孩子，家里的孩子个个都大了，你说的都得给他们学去。” “那我不说，他们也会去别人那里学过来，村子里谁讲话那么文明吗？学坏了也不一定是从我这里。” “那你少说一点也是孩子的榜样。” “我树立的榜样已经挺好的了，赶紧的，接过去给她洗澡了，脏的要死，看她那指甲缝里面的泥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天天下地干活。” 老太太拍了他一下，“大晚上的小孩子不能剪指甲，等明天早上再剪。” “这么多讲究啊？” “当然了，孩子小得多注意着点，这个还是花了大价钱的。” 叶耀东捏了一下叶小溪的鼻子，笑着道：“你这花钱买来的就是不一样，一群兄弟姐妹，还真就你是花了钱的。” “哞~哞~” 叶小溪被捏住鼻子后还搞怪的学老牛叫，两只小手还在耳朵边比划成牛耳朵，看着无比的可爱。 “真可爱！” “别一直可爱可爱的，我抱她去洗澡了，你给她泡个麦乳精，等会儿洗完澡就让她睡觉了。今天一整天没管她，也没哄她睡觉，她也就跟着一群孩子玩了一整天没有睡，精神还那么好。” 第1082章 双蛋黄 林秀清把孩子哄睡了后，也问了一下他今天在市里的经过。 “早点定下来也早点安心，不用总惦记着这个事，等什么时候有空了过去瞧几眼就可以了，时间快到了再去开回来。” “嗯，明天没做事，我明天再去看一下木船的进度，月底前肯定得开回来，也就这几天了。你这两天闲下来也看一下，准备点什么东西给我过些天带去市里给陈局长。” “我有记着，晚一点给娘打个电话看一下，问问她看看送什么好一些。” “嗯。” 原本林秀清还想着第二天给叶母打个电话，没想到叶母一早率先打电话回来，不过不是打给自己家人的，而是打给阿光的。 但是也没一会儿，阿光就兴冲冲的，一脸喜气洋洋的直接就跑到他们家来了。 “东子…东子…快快快…拖拉机借我，惠美生了，生了，双胞胎儿子，一下子来俩……哈哈哈……” “哎呀妈呀，我太厉害……太行了……双蛋黄……哈哈哈哈……两个，太厉害了……” “快点快点，拖拉机借我，赶紧跟我一块去市里头瞧瞧……” 阿光刚一跑进院子就开始大喊大叫，整个人兴奋的跟毛头小子一样，叶耀东才刚反应过来就被他一直拽着往外走，并且还不停的催促。 “不是……你等等……你先说事啊，哪里差这一时半会儿？惠美生了？还一下子生了两个？两个啊，真的啊？我娘刚打电话回来报的信吗？” 他有些不敢置信，说生了他信，但是一下子说生两个，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他们家又没有双胞胎基因，这生双胞胎的概率也太低了吧？ 林秀清也连忙跟在后头，跟他们到院子，才找到机会说话，她满脸惊喜，“真的？这么快就生了？双胞胎儿子啊？” “对对对，一大早生的，是双蛋黄，双胞胎儿子，祖宗保佑啊哈哈……”阿光嘴巴都快裂到后脑勺了，喜不自胜。 隔壁的叶大嫂叶二嫂听到他的叫喊声，也连忙从屋里出来着，隔着墙在那里边问边朝他们院子走。 “惠美生了？提前了十天半个月啊？” “是双胞胎，提前正常”，老太太也满脸高兴，“我就说吧，问过菩萨了，菩萨说是男孩子那就肯定是男孩子，没想到竟然一下子来俩。这丫头命好啊，一下子来俩的话，还好是二胎，还安全一点，好生。” 叶大嫂也是满脸惊喜，“哎哟，还是两个儿子？难怪看阿光高兴的都找不着北了，大喜事啊，天大的喜事啊，谁家运气那么好，能一下子来俩儿子。” 叶二嫂满脸笑容的恭喜，“我说怎么一大早咋咋呼呼的？原来是有这么大的喜事，早点生下来也好，平安就好，什么时候生的啊？” “娘说昨天傍晚破水，今天早上6点多生出来的，刚给收拾完就让三嫂的娘看着，她先打电话回来报喜了，这会儿也刚生完不久。” 林秀清笑呵呵的，“咱们村还没有过双胞胎男孩的，就之前有一对双胞胎女孩，你们运气好啊，现在二胎都控制的严格，你们是一下子来两个，省事了。” 叶大嫂也笑着附和，“是啊，人家生二胎还得老大是女孩，隔五年才给生，你这一下子来俩，省事了。” “我说怎么看她肚子跟个大西瓜一样，你三嫂要生的时候也没那么大，原来装了两个，你可真行，一炮双响。” “哈哈哈哈哈，我说我怎么前二十几年那么倒霉，运气都在这了，哈哈哈……”阿光已经高兴的找不着北了，跑了一会儿到这里，心情依旧还是激动。 生个儿子出来大概也只会高兴，不会这么激动，但是一下子来两个双胞胎确实真挺激动的，他们村还没有双胞胎呢。 裴父这时也姗姗来迟，骑着自行车到大门口，下来的时候，都差点裤裆卡在前杠上，狼狈的自行车都倒在地上，但是他却还是满脸笑容。 都来不及扶自行车，他就匆匆的先进来。 自行车再重要也没有两个宝贝孙子重要。 “这小子跑的那么快，我骑自行车都赶不上，让他等等我，他就着急忙慌的已经跑没影了。” 所有人这时也都连忙开口直道恭喜，裴父也满脸喜气洋洋，一下子添了两个孙子，感觉都扬眉吐气了。 人老了，当然就想着能子孙满堂，含饴弄孙，双胞胎多稀罕。 “好了，说过了，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们赶紧出发，早知道我昨天就不回来了，留在那里了，谁知道好巧不巧，昨晚上就发动了。” 林秀清看着阿光又着急忙慌的拉着阿东要往外走，连忙喊了一下，“鸡抓两只带过去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娘前几天过去只带了小衣服跟鸡蛋红枣桂圆什么的，怕没地方养，鸡也没抓……” “不用不用，现在不是以前，有钱还怕买不到东西？到时候直接在那边的村子里买两只就好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现在这时候出发，到的话也得中午了。” 叶耀东被他边拖拽，衣服都被柠成了麻花，脚上还穿着拖鞋。 走到作坊的时候，昨天晚上清洗地面，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水坑，一大早的太阳刚出来也没晒干，他的拖鞋没走几步就滑溜溜的，而且一直被阿光拉着跑，一个不小心，脚下的拖鞋头就滑到脚后跟了。 “等等，等等……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你赶紧的，磨磨唧唧的，我老婆孩子还在等着呢。” “不是，你看我的脚，先帮我把拖鞋拔出来先啊。” 叶耀东抬起自己的左脚，整个拖鞋已经滑到了脚踝上了。 他以前穿人字拖不至于会这样子，但是因为前些天林集上的两只小狼狗把他的人字拖啃的都是牙印，后面没隔两天就送来了两双这样的拖鞋。 平常穿穿倒还好，地面湿的时候穿，脚就会滑溜溜，走的急一点或者跑起来就容易把脚趾头都挺出去，然后鞋子就滑到了脚踝了。 “就你事多，出门了还穿拖鞋……” 阿光跟他爹立马低头帮他把拖鞋从脚踝里拔出来，两者用力的拉扯。 “我去，我在家不穿拖鞋，我还穿皮鞋吗？你一进门就拉着我往外走，连给我说话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好意思说我穿拖鞋出来。” “是是是……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好了好了，赶紧走了。” 叶耀东其实心里也急，也想动作快一点，但是还有比他更急的人，一直拉着他，反而把他的速度放慢了，偏偏那猪耳朵还听不进去。 好在拖拉机启动之后，急不可耐的人才变得镇定了，也能坐得住，就是路上还是止不住的催他快一点。 他只得在平坦的道路时加快速度，但是转弯的时候，该放慢还是得放慢一点。 他们前脚刚出院门往作坊走去开拖拉机，旁边的左邻右舍们也好奇的走了过来，刚刚也听着他们这边大喊大叫了，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 结果过来听了一耳朵，惊讶极了，原来叶惠美是躲去市里头生孩子了，现在还生了一对双胞胎，惊讶到大家了。 而她们一群妇女站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聊天时，周围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以为一大早有什么新鲜事。 农村娱乐太少了，哪里人多，大家就想往哪里挤，不说话，听听也好。 三个妯娌嘛，也是想着孩子都生下来了，那也没关系了，也能拿出来说了。 现在不说，等晚几天要是接回来坐月子的话，到时候给亲戚朋友分喜蛋，村民们照样也都会知道。 生双胞胎也挺稀罕的，还没半天，村子里就已经传遍了，大家也都恍然大悟，为啥那么久没有看到叶惠美了。 八卦传播的速度比他们拖拉机行驶的速度快多了，他们还没到市里的时候，整个村就都知道了。 而等到日上中天的时候，拖拉机也到达了村子里。 有意思的是，这个村的左邻右舍都还蛮有人情味的，知道叶惠美今天早上生了双胞胎，有的送5个蛋，有的送一把红枣一把桂圆，有的拿一两件家里的旧尿布，旧衣服，都有了表了一下心意。 而他们进门的时候，叶母跟林母已经手脚麻利的在那里滚红鸡蛋了。 “来了？我就猜你们接到电话后马上就会过来，中午就能到。” “惠美呢……” 阿光第一时间就冲进屋子里，直奔床边。 裴父没好意思靠太近，就站在灶台边上，一直对着叶母跟林母连连感谢。 叶耀东为了停拖拉机，是最后才进门的。 进去的时候，阿光父子俩已经嘘寒问暖完，一人一个抱了一个小娃娃了，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跟你们父子俩一个模样，就是黑了点比较像爷爷……” “阿光今年看着没有那么黑……” “黑是黑了点，不过没关系，反正是男孩子不需要很白，咱们海边的孩子也都是黑的……” “才刚生下来几个小时，等长几天就能好一点，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到时候肯定不会这么黑了，反正男孩子也没关系，女孩子是得白一点。”林母笑着道。 叶母也道：“还好是男孩，这一下子竟然来两个，也算是圆满了，我就说她这肚子怎么那么大，前几天过来的时候就在那里嘀咕，会不会是双胞胎。” “偏偏这两口子心大，非说东西吃的太好了，是胖的，本来也是躲到这里来的，又不敢去医院检查，还好我提早来了，不然看你们提前这么久咋办？还两个，那得难为亲家母了。” “生完一个后，我还以为已经生好了，都在那里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母子平安，没想到惠美还在那里叫肚子痛，说还有，吓得我都还手忙脚乱的。” 叶母边说边乐呵，这个真的太值得高兴了。 叶耀东也在那里庆幸，“那还好，提早来了，准备的东西也多有备无患。” “是啊，还好把家里做的小衣服跟尿布，新的旧的都带过来了，不然真得手忙脚乱，在外头不比在家里那么方便。” 林母笑着将滚好的红蛋全部都放到篮筐里，“趁着热乎，我给左邻右舍送去，一家分两个，意思一下，也让大家沾沾喜气。” “好好，那就麻烦亲家母了。” “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 叶耀东也走去床边看叶惠美，看她整个人包在被窝里头，严严实实，头上还包着块布，一时忘记了要讲关心的话，出口第一句就是，“你热吗？” 叶惠美也忍不住笑，“热，头发都湿成一条一条，汗都不知道流了多少，偏偏娘让我忍忍，这才第一天。” “那你就忍忍吧，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估计也一整晚没睡了。” 阿光也立即附和，“对，你先睡一会儿，一口气生两个肯定比生一个累。” 叶耀东想要伸手接过他怀里的孩子抱一抱，偏他扭过身去，“你抱我爹手里的，那个说是小的。” ‘抱一下都不肯，谁还没儿子？’ 叶耀东腹诽了一下，也转头去看裴父手上抱着的。 “给我看一下，我还没看到过，看看有多黑？一直在娘胎里才刚生出来，又没见过光，不至于太……黑……吧……” 他还没接过手，只是把襁褓里的孩子脸上遮挡住的小薄被拨弄开来一下，瞬间嘴巴卡壳了。 他收回他的话。 确实…蛮…黑的…… 看了两眼孩子他又忍不住看两眼裴父，差不多一个色，这孩子反祖了？ 还真别说，阿光就长得比较像他爹，只是这一年来没怎么出海，没那么黑，这孩子像他老子，但是黑黑的更又像他爷爷，祖孙三代一张脸…… 裴父一脸乐呵呵，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模样，“这孩子真乖，真可爱，是吧？可爱吧？一直吐舌……” “呵呵，可爱…真可爱……” 拿远点…… 还好裴玉长得粉雕玉琢，粉粉嫩嫩比较像惠美，这要是长这黑溜溜的模样，那完蛋了，嫁妆不知道得陪多少。 这一个这么黑，他有些好奇阿光手上的那个，照理说双胞胎应该长一个模样吧？ 他好奇的凑到阿光边上，“给我看看你手上的？是不是一个颜色？没有色卡，不然还能对一对……” 阿光眼刀子就甩过来，瞪了他一眼。 叶惠美也呵呵直笑，“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生两个这么黑的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肚子里就挖煤了，还好长得像他们家人，不然我得以为我生错了。” 叶母笑到：“过几天就不会这么黑了，这是刚生下来红的。” “胡说，小九生下来才是红彤彤的，我难道还没见过？这两个就是黑……” 叶母拍打了他两下，“等长开了就好，黑一点怎么了？黑一点才健康，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白，他们家不都黑的吗？” 裴父满脸笑容，一点都不介意，“是啊，我们家都黑的，就女孩会白一点，阿光生下来也是黑溜溜的，养养慢慢的能白一点。没关系，男孩子不用白。” “就是，黑才健康！” 阿光欢喜极了，哪里会嫌弃自己孩子黑，抱没一会儿看孩子哇哇大哭，他就将孩子又放回床上。 “是拉了还是要吃？” 叶母连忙擦都擦手，凑上前去，“给我瞧瞧。” 一个哭，另外一个也紧跟着哭，叶母手忙脚乱的给这个换尿布，换完之后拿过去给惠美喂奶，然后给另外一个也换，嚎叫声才慢慢的停了下。 叶耀东则转头问阿光，“你晚上要留下来吗？” “肯定的啊。” “那他们母子，你准备什么时候接回去？要怎么接？这拖拉机四面漏风的不太合适啊，开在路上不是灰尘就是风，脏死了，对孩子跟产妇也不太好。” 阿光想了一下，“昨天咱们来市里的时候，我看到城里有好几辆小轿车，他们应该会载客，我明天去城里头问一下，多花点钱请他们过来，那小轿车四面都包好好的，不会见风，也不会脏。” “那倒是可以。” 这几年省里跟市里都在飞速发展，才一年，原本街道上只能看到拖拉机跟公交车，乡村巴士车的，这两年竟然也有小轿车的影子看到了，可见还是有不少人挣到大钱了。 大家都乘上了改开的春风。 “你们反正看过后，等会就早点回去，免得到家又天黑了，路上不安全，我在这里待两天，等找好小轿车，就带他们回去。” “也不着急，来都来了，多坐一会儿。” 他还想在村子里转转，看看哪个位置的空地会好一点，看好后趁着现在人在这里，去找村长聊聊，看看能不能给他批一块地，盖个房子。 他们这里还没开发，到处都是荒地，不像他们海边土地紧缺，不只是耕地，连能盖房子的宅基地也紧缺，附近有好几个村子都是依山傍海盖的。 甚至连镇上周边有的房子都盖在了海边上方的岩石上，这个岩石是会高一点，才能把房子盖在上面，有的也盖在了半山腰的岩石上。 想要在这个村子里买地安家落户，应该也没那么难，怎么也是给村子创收么？卖出一块地，村子里也能多一份收入，这事也只要村长点头就行。 “等我这里忙完也要给惠美煮面吃，我多做一点，你们刚过来肯定也还没吃午饭。” “我去外头大舅子的店里吃也一样，你弄给他们吃就好了。” “顺便的事，多下点长寿面而已，又不费劲，我这边弄就好了，你不要老是麻烦别人。” “好吧。” 叶惠美给两个孩子轮流喂奶，他们几个大男人不方便围在床边，就又站到门口去聊天了。 正常情况下，月子房也不适合裴父跟叶耀东走进去，一般探望的人也只会站在门口说几句，让人把孩子抱出来看两眼。 现在在外头，不是在自己家，没那么方便，倒是也没那么讲究。 阿光走出来坐到门口台阶上时，依旧得意洋洋的说自己一下子就生了双蛋黄，终于有一项比他厉害了。 叶耀东在心里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这也要比？那他也没输啊。 “我也有两个儿子。” “不一样，我是一次两个，太牛逼了……不敢想，再给我一次机会，是不是又能再来两个……” “想得美，我都没那么好命，你已经走狗屎运了，半辈子的运气都在这了，等回去看看是不是得罚双倍？” “凭什么啊？都是一次性生出来的，为什么要罚双倍？鸡蛋打到碗里面，一下子出来两个蛋黄，有没有打两次。” “那罚500，一个就是250？” 听说双胞胎产检都要收双倍的钱！ 明明都是一套检查，也是就检查一遍，但是两个要收两倍，三个要收三倍。 “啊呸！你才二百五，罚，就给他罚双倍！老子有钱！” “那给我点花花？” 裴父笑着说：“好像听说涨价了吧？前两年有500的，有的村子也有七八百，一千的都有，这两年说是又不止了。” 阿光无语了，“生孩子还涨价？一个家庭一年才挣多少钱？这些要罚的人倾家荡产了。” “能生下来就不错了，小小那边他老婆还没生呢，好像也是跟你们差不多时间，估计也快了，满月酒能吃两场了。” “等回去问问，要罚就给他罚，反正一下子来俩儿子，我也赚到了。” “名字想好了没？”叶耀东问道。 “本来已经想好了一个男孩名字一个女孩名字，现在不够用了，我得再想想。” “本来叫什么，在原来的基础上改个字不就好了？” “裴不了……” “哈哈，草！” “这名字挺好的，当大名，到时候再取个好叫的小名就好，现在不行，现在得改改了，双胞胎不能这么草率！” “你还是问我老妹吧，她大概取得比你好。” “那等会进去问问。” “我等会儿要在村子里转转，看一下周围的空地，你要去看一下？” “要，一起去看看。” 阿光给在边上好奇的他爹又解释了一下东子想要在这边买块地，盖个房，可能还要盖个仓库，好方便来回落脚跟储存货物。 “你这来来去去的，确实盖个房子，有个自己的家还比较方便一点，老是租住在别人的破屋子，也不是个事儿。”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阿光也给他爹说了一下，如果东子买，他也想买，怎么也算是在市里安家了。 不过裴父却不怎么赞同，他们家没在市里头开店铺，虽然有店面，但是没租出去，没有三天两头的来去这边，顶多靠岸的时候卖个货就立即要赶回村子里。 买块地盖个房子也是闲置在那里，住也住不了几天，浪费钱了，有这个钱还不如买船，还能多一份进项。 阿光觉得他爹说的也有道理，就也不着急了，打算先看一下再说。 反正现在又不代表以后，可能以后又有什么事改变了他们的想法，又有临时什么变故也说不准。 叶耀东也没有劝说，人家自己父子俩商量就得了，有啥话他可以跟阿光私底下说说，人家在那里商量就不掺合了。 叶母手脚麻利的很，没一会儿，一大锅的长寿面就好了，里头的配料放的足足的，米酒也放得足足的，一碗面端出来都是满满的酒味，闻着可香了，他们都吃的很习惯。 “住在这市场边上倒是方便的很，这么大个虾又好又新鲜，天天都能买的到。” “今早上我去打电话的时候顺便买回来的，还有几条鱼晚上再煮鱼汤，其他的猪肝猪脚是亲家母去买的，香菇木耳这些都是家里带过来，什么都有，煮起来也方便。” 叶母说完还去把边上墙上挂着的篮子拿下来，抓了一大把黄花菜干出来给大家瞧。 “还有这黄花菜，老大一袋，也是亲家母从家里带过来的，有她在边上一块照看，我也省事了不少，这半年来是真的得好好感谢亲家两口子帮忙照看，阿光你也得好好感谢他们。” 林母客气的道：“这没什么，大家拐着弯的都是亲戚，都在这里，肯定得多照顾一下，她一个女人大着肚子也不方便，两口子也天天去店铺帮忙，也给我们省了不少事，不用那么客气的谢来谢去。” 阿光连忙道：“要的，等接他们母子回去后，要好好感谢叔跟婶这几个月来的照顾，到时候还得请你们去家里喝喜酒。” “我们哪有那个空闲啊，呵呵。” 叶耀东立即计划立即接话，“没事啊，到时候就关门休息两天，回家待两天，你们也没怎么休息，正好趁机关门回家歇几天。” 女婿那么上道，林母也不多说啥了，只是笑笑。 添丁进口是大喜事，全屋子的人都喜气洋洋的，没那么多凳子可以坐，他们捧着碗站着吃都满脸笑容。 叶耀东等填饱肚子后，就立即拉着阿光出去看空地了，大中午的艳阳高照，也丝毫阻挡不了他的热情。 俩人连帽子都没戴，还没走两步就汗如雨下，但是还坚持把整个村子都逛了个遍，还好有听到卖冰棍的，拯救了他俩差点中暑。 大热天大中午的在外头晃荡的，除了刚放暑假正兴奋的孩子们，大概也只有他们了。 两人逛完了后，就先到大树下坐着凉快一下，吃个冰棍解解暑，顺便也商量一下买地的事。 “你要买多大？” “靠近村口，那里有一大片空地，说杵在马路边，倒是也没有完全，边上也有五六家住户，周围面积也挺大的，应该也有十几亩，看看给不给卖这么大面积，不给卖的话，也能讨价还价砍一半。” 阿光吓了一跳，“有必要这么大吗。” “我不只是想盖个房子，围一个院子，还想盖个仓库。更是想着，过几年要不要把晾晒的活挪到这边？毕竟这里靠近市场，也省得运输了，再加上咱们村子里空地少，那两个小作坊小打小闹的也就两三亩地。” 最重要的是到时候机械化，场地大一点，把烘干机什么的弄到场地里头，也不要露天晾晒，人工可以少一点，相当于可以形成一个小型的工厂了，不再是作坊了。 不过这也只是他短暂的想法，村子里头大概不会卖这么大块地，反正先说呗，到时候也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砍一半的话也行，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再扩大，继续买就是了。 或者到时候搬出陈局长说一下，只要自己有知会过上头的人。 阿光沉默了一下，“你想的还挺远的。” “这是必然的，家里的作坊确实太小了，但是咱们海边除了海滩也没有大面积的空地，本来就是依山傍海的旮旯角落。” “嗯，那等会就去找村长？” 第1083章 胡搅蛮缠的老太太 叶耀东将衣摆扯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现在就去吧，先说一下，人家不一定应，估计也得考虑几天。” “那么大片地肯定得考虑的，这是集体资产，还不一定能卖给咱们外乡人，难说呢。” “也不一定，我们来来去去的在村子里也租住了一年多了，买过来咱们也没闲置。” 他想着到时候也可以让阿清跟孩子把户口挪过来，就落户这个村子，这里现在是农村，也是农村户口，但是到时候也是得开发的，都是得纳入城市范畴。 现在距离以后也有40年，这么大跨度，这么长时间，以后也是本村人！ 往后让孩子来市里上学也更方便，教育资源也能好一些，不管会不会读书，有条件的肯定得尽量安排，没条件那当然没得说了。 “那你自己看吧，要去就早点去，你等会儿还得赶在天黑前回去。” “嗯，走了，回去拿一篮子红鸡蛋送过去也显得不空手。” “对，正好接着送鸡蛋的由头提两句。” “漏两句话风，让他们自己先考量，他们自己肯定都得扯皮犹豫个几天。” “那走吧。” 现在过去提前说一声，等过几天过来市里头拜访陈局长的时候，再跑过来问一下结果。 他觉得大概率会批的，这也是给村子里创收，反正土地闲置着也是闲置，买过来他们也是打算落户本村的。 这个村的村长他也是一开始过来租房子时打过交道，后面就都交给他老丈人打交道了，不过人家对他的印象很深，毕竟跑到他们村子里租房的人也没几个。 他老丈人也惯常会做关系，攀人情的，与村长他们都熟络的很，现在的人基本都朴实，熟悉之后也都热心肠的居多，还没因社会的快速发展而变得冷漠。 不过，他的来意也惊讶到人了，只说得商量一下才能决定，虽然县官不如现管，现在村委会的权力大的很，但也不是一个人的一言堂。 叶耀东还留下了两包好烟，只说今早得到消息过来的匆忙，也没有多准备，今天就先吃几个红鸡蛋，下次上门再好好拜访，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好话，才跟阿光离开。 虽然两人也没怎么耽搁，但是等从村委会出来都已经快4点了，只是太阳依旧火辣，再走回出租屋时，两人又是汗流浃背的一身。 “真tm热，家里都没这么热。”叶耀东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扒光了，拎在手上拿来擦汗。 “一直在太阳底下来回的走，大中午的也没什么风，不是热吗，都4点了，要不要留下来待一晚上？反正大热天的，地上铺着席子就能睡。” “没事，我去拖拉机上面睡一晚上就好了。” 这边要坐月子，他老娘跟阿光都在这里，他咋睡？ 去老丈人那边或者大舅哥那边打地铺，也感觉怪怪的，还不如去拖拉机上面睡来的自在，露天也更凉快，顶多喂蚊子，点个蚊香应该能好一些。 裴父也舍不得就这么回去，两个孙子都还没看够。 一行人也就这么留下来过了一夜。 等第二天清晨，天刚朦朦亮，叶耀东跟裴父就扛不住了，俩人满头包的去了他们的出租屋，才发现屋里所有人都是醒着的，包括俩孩子。 “你们都通宵了？” 阿光胡子拉扎，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满脸无奈，“两个轮流哭，这个哭完那个哭，要么一起哭，一晚上吃了又拉，拉了又吃，没停过，根本没法睡。” 叶耀东瞬间觉得自己满头包也不是不能接受，好歹也有眯一会儿，昨晚上也不是蚊香不给力，实在是露天能起的作用甚微。 裴父昨晚上也是跟他一块睡拖拉机的，儿媳妇在坐月子，他也不好睡到那屋里。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小轿车？今天还是明天？要是今天的话，我就再等等，要是明天的话，我就准备早点先回去。” “我想先等两天，毕竟昨天才刚生完，今天就挪动，感觉不太好，生两个比生一个更伤元气，先让惠美休息两天。” “那也行，那我现在先回去了，也给他们报个信。” 叶耀东又问了一下他娘，有没有什么要让他先捎回去的，他娘说没有，他才带着一脸憔悴的裴父先回去了。 而家里的叶父早就等急了，坐在家里已经念叨了好久，怪他们走太急没有去把他叫上，害得所有人都去了，把他留在家里，还等了一整天都没等到人回来。 等到半上午到家的时候，就被叶父拉着好一顿拷问，还问着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不是明天就是后天，要么就大后天等着就好了，反正马上就能看到了。” “你这范围也说的太大了吧，从明天说到后天。” “那我也没办法确定啊，一下子生两个比较伤身体，肯定得养个几天再回来吧？” “你什么时候去市里领导家啊，从你捞上来航弹，到现在也过去八九天了，要么提前几天去，后天过去？看你妹妹跟孩子的时候，顺便还能去拜访一下？” “不了吧？人家说半个月那就等半个月后吧，急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好，你要急着去市里头看惠美，你就再开一趟拖拉机过去好了。” “算了，也没几天就回来了，在家等等吧。”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绕过他爹直接往家里去，随便喝了一碗番薯粥，应付了一下老太太跟林秀清的各种问题后，他就回屋里补觉了。 一整晚都在跟蚊子战斗，是真没咋合眼，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等他睡饱饱，再次醒来都已经大中午了，还是被自己老婆还有两个嫂子拼命轮流嚎着嗓子叫孩子回家吃饭，给叫醒的。 放暑假了，几个孩子玩的更野了了，大着太阳都在外头撒欢。 成绩单还没下来，都还挺快活的。 叶耀东一直惦记着村里新请来的海带养殖人的事，前天回来的时候就想着去村委会碰头一下，但是一直抽不出时间，今天终于腾出时间来了。 他等饭后就直奔村委会，新请来的两人就安排在村委会里闲置的小房子，跟门卫作伴。 过去的时候，真的看到了有两个陌生的老男人坐在阴凉的树下打绳子，他们两鬓都长着白发，看着也是一点沧桑，满脸沟壑，跟他们海边的渔民没两样，都是一副操劳过度的模样。 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本来目的也是他们，就过去跟他们闲聊了起来。 虽然他们不太会讲普通话，但是还是能听得懂他说的，沟通的话，就用他们本地话夹杂着普通话，顺便再比划比划，也是能聊的。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村委会也没人，叶耀东就从他们村去年海带的收成开始聊起来，慢慢的聊到了海带养殖的方法，跟一些前期准备的工作，反正都是相关的，他就用闲聊的方式跟他们聊起来。 后面到了上班时间，村长跟书记也都一块儿跟着他们坐在大树下，一起探讨一块闲聊。 本来前几天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询问过，聊了一遍，不过当时没有懂行的，他们谁也没听懂明白。 再加上请来了的两人不太会讲普通话，也有沟通障碍，大多数的话也没听懂，这会儿叶耀东在，正好了。 叶耀东是知道以后怎么养的，沟通中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也给出了个别的小细节建议，看看能不能适当的改进一下。 两人是真知道怎么养，虽然方法有些出入，一个是老方法，一个是新方法，但是大多也都是互通的，两人听着叶耀东的建议，有个别他们也觉得可行，事半功倍，可以稍微改动试试看。 但是大方向他们还是不敢乱来乱尝试，毕竟也是第一次跑到这边来，要是没种成的话，第2年就不好说。 第一次要是能要种成功的话，后面到时候再慢慢改动，那还有的继续。 这一聊，他们也聊了好几个小时，叶耀东跟他们是从头到尾都聊了一下，心里也不由感叹林集上靠谱，找来的人是真的会。 不过养殖这种东西，最重要的还是得看天，就跟农民种地一样，是丰收还是欠收都是看天吃饭了，但是肯定是可以继续干的。 看着太阳都西斜了，他也站起来，腿脚都坐麻了，村长他们更是老胳膊老腿，站起来都还在捶腿。 “老了不中用了。” “阿东，说了那么久，嘴巴也干了吧，去屋里喝口茶，坐一坐，等太阳下山了再回去，这会儿太阳也大，走着容易中暑。” “行。” 既然他们诚心诚意的邀请了，那他就勉为其难的接受。 进了屋，他也不客气了，连灌了好几碗才解渴。 村长一进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发问了，“听你们刚刚聊了那么久，所以那两个人确定是靠谱的吧？” “靠谱的，林集上认识的人多，他帮忙叫来的两人是真的懂，村里养植的人叫好了吗？跟着他们后面学两年，咱们先试着养一养。” “这里已经请了两人了，挺花钱的，剩下的，我们叫自己儿子先顶上，先跟着学习，真能养出来的话，明年就扩大养殖范围，然后再挑几个村民们跟着干。怎么也得试着养个两三年，没啥问题了再广泛养植。” “那也行，还没怎么的，就先低调一点，咱们自己人先试着干一下，能成功的话到时候再推广。” 陈书记也道：“让你跟他们聊过，我们这下子才放心多了，不然心里都没底。知道你前天回来了，本来昨天就想找你过来的，偏偏你不在家，听说惠美生了一对双胞胎，你们都去市里看了。” “嗯，对，生了一对双胞胎，过两天回来，到时候请你们吃喜蛋喜。” “厉害了，我就说，怎么一请假就说要请假半年。妇联几个老妇女眼尖的也有说了几句，不过也没人敢往外说，都怕损阴德。” 村长也道：“现在躲着生下来，jsb那边也没辙，到时候回来罚个款就好了，不过这个村委会的活她是不能干了。毕竟咱们虽然说是村子，但是也算是公职人员，可不能跟政策对着干，一般人都无所谓。” 书记也跟着附和，“是啊，城里的只要是单位上班的，一发现超生就直接上不了，村里面也没办法，群众的眼睛都盯着。” 叶耀东点点头，早就想到了，当时想着先用请假的借口也是惠美不死心，想着试一试，反正日常闲的很，也没什么事，既然都这么说了，当然也不能让他们为难。 “那就名额还是给我们留着，我们自己找个自家人继承？” 两个干部对视一眼都点点头。 工作继承，这也是一直都有的，也正常，要求也合理。 本来也是特意搞出了一个名额奖励补偿叶耀东的，那就让他自个再安排一个。 “要识字的。” “这个肯定嘛，不识字怎么干活？晚点我回去问问，商量一下。” “行。” “还有你之前说的捐两条船的事，也得尽快安排，近期如果要用到船的话，我们先租用村民的，也得先实地考察，听他们说前期现在也得多出海看看位置。” “我知道，等我两月，捕海蜇回来后就给你们安排上。” 今年指不定还得提前回来，都不用等到9月底。 “是不是近期就要去了？” “不确定，还在等消息，晚点再说，再看看。没啥事，我先回去了。” “好。” 叶耀东回去的路上就在想，村委会这个活给谁好，阿光两个妹妹认识的字也不多，因为没有娘，日子苦，也没真正上过几天学。 阿海去造船厂了，阿江比阿海还小一岁才14，几个侄女岁数更小，或者晚一点再说吧，反正都拖了大半年了，也不差再等个大半年。 反正村委会也都清闲的很，看他们几个老头天天在一块不是聊天泡茶，就是看报纸，顶多偶尔去外头开开会，接受一下上头下发的指令报告。 转头他也先抛在了脑后，反正阿清是抽不出抽空来。 回去时，倒是意外的碰到了耗子的前妻，不过人家一看到他，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什么人么？这也更让他期待耗子回来了。 临近太阳下山，村子里走动的人倒是比白天多了，个个或站或坐的在自家门口阴凉处，跟左邻右舍闲聊，并且摘着手中的叶子菜，聊天干活两不耽误。 不过，人家一看到他就立即把他喊住了。 “阿东啊，听说你们过几天要去捕海蜇，要把小木船都带去，真的假的啊？能行吗？靠谱吗？” “我家也有小木船，你能不能把我家的也带上啊？” “是啊，乡里乡亲的帮一把嘛，反正也都是顺路。” “对对对，都是顺便的事，大家肯定感谢你。” 叶耀东脸都黑了，他就知道，没到出发前，什么都不能说，一个知道，那就一家人都知道；一家人都知道，那一家人的亲戚就都知道，也等于全村都知道了。 现在能间隔一个礼拜才传出去，还真的算晚的了。 踏马的，他好不容易想出来如意算盘，毁掉了，真是猪队友。 他要他们的感谢有什么用？亏损的是他。 “你们哪里听来的？” “村子里这两天都在传，说你们兄弟要把亲戚的小船都带上，一起拉过去发财……”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拐着弯的都是亲戚，麻烦你把我家的也带上吧……” “我娘家兄弟也有小船，顺便也一起带去吧……” “当我的船是航空母舰呢？可以把全村的都捎上？”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大步的直接回家去了。 气都气死了。 踏马的。 林秀清看他心情很好的出去，结果回来脸拉的老长，也有些意外。 “村委会找来的两人是骗子吗？” “不是。” “那你的脸怎么这么臭？怎么了？” “真的是人多嘴杂，一个知道等于10个人知道，10个人知道等于全村人知道。刚刚在路上被村里的妇女看到了，拉着我，叫我把全村的船都捎上，带去发财。” “我勒个去的，真当我的船是航空母舰？还是当我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还感谢我，真的笑死人了，早知道那天在家里喝酒的时候就不多嘴，真的是马尿喝多了，人就飘了。” 林秀清皱起了眉头，“我昨天也听说了，明明前天作坊那一大堆妇女闲聊的时候，也没有听人说起，也不知道是谁传的。” “还能谁传的？不就是自家的那一大堆亲戚？一个人能管住自己的嘴，可管不住自家人的嘴，尤其是那些妇女，话特别多。” “那现在咋办？估计也是昨天或者今天才刚传开，估计得有人找上村子里有船的了。” “那一个个破船自己能跑得动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还想着捎上别人？别卡在半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就几条新船可以。” 村子里有新船的也就他跟阿光，还有阿正那里，小小的那一条也是老船，两人合伙后面分开后，定了一条新的是归阿正了，他退股重新花更多的钱要了新的。 “那怎么办？有的人估计看到别人送上来的利益就眼红了，估计一时也想不到自己的破船能不能拉得动。” “等晚上，我就把去年一起去的几个人都叫在一块儿，给他们说说清醒一下脑子，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万一卡在半路上，可没人管他们。” “那确实得说说，可不要真的一船拉一堆过去，那你订的那十条船估计就麻烦了。” 叶耀东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气都给他们气死了，话那么多。” “也怪大哥二哥，看你整上那么多小船也想挣这个钱，自己定不了船，就去找村子里的船，结果传了出去。” “明明去年一个个都挣了一个万元户了，带上两条小船，给两成的抽成又能挣多少？来去油钱都得不少，还得平白给自己添上不少麻烦，到时候事肯定不少。” 林秀清也忍不住埋怨，俩人要是没有动歪脑筋，那也就没有这个事，他们也不需要烦恼。 “等会太阳下山就把他们都叫过来，大概差不多也出海回来了，去年事就很多，很麻烦。” “你要不要这两天也把自己的那几条船先开回来？自己家的船要带，带不了他们的也无可厚非，省得大家都讲究你，背后说你小气，那么大的东升号，明明能多带乡亲们发财，故意不带……” “带他们个鬼，管他呢……” “那也让他们知道一下，你这边已经买了那么多了，大家再跟去，也不可能像去年一样，更何况小船能挣多少都是未知的。今年本来船就多，一个个都想着跟去，像去年其他人一样发财……” “晚点再看看吧，反正这几天我本来也要抽空去看一下进度，也不知道都做好了没有？晚上先把他们叫过来开个会讲一下，省得一个个脑子都跟着发热。” 老太太从头听到尾，听着夫妻俩急切的说话，又不好插嘴，眉头都皱的能夹死苍蝇了，等他们沉默下来了，她才插嘴。 “那东子，那怎么办，你订了那么多船，怎么也要3000来块钱吧？要是挣不了怎么办？” “挣得了，你不用操这个心，我心里有数。” “早知道就谁都不让他知道，也别告诉你爹。” 叶耀东没有再接话，他直接坐到门口去思考。 林秀清也只好继续做晚饭。 老太太也跟着到门口，只是时不时转头看他，但又不敢跟他唠唠叨叨，触他霉头，坐了一会儿又进屋去冲林秀清唠叨了。 林秀清心里也烦的很，听老太太唠叨更烦了。 不过，等老太太看到叶父过来后，也不冲林秀清唠叨了，就冲叶父发脾气了，家里的一个两个都不是她能发脾气的，能骂的，只有自己生的可以无条件打骂。 叶父刚一进门就迎来了老太太的迎头棒喝。 “看你干的好事，现在全村都知道了，平白给东子添了那么多麻烦，他那么辛苦的挣钱容易吗？你天天领着他的工资，还天天给他添那么多麻烦，也不知道多帮帮他……” “要给你害死了，一点用都没有，都不知道帮忙分摊，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吃吃吃……一到饭点就过来，人家上班都没你准时，平常一点影子都没看到，你是饭桶吗？” “就知道吃，一把年纪了还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越老越不懂事，一家子都愁的要死，就你还在那里等吃，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叶父都被老太太骂懵了，才刚进门，就劈头盖脸的又打又骂，那利索劲，哪里能看得出是80多岁的老太太？ 平常走路都还要拄着拐杖，现在打起人来都还能追着他满屋子跑。 他都郁闷极了，屋里儿媳在，孙女也在，他不要面子吗？ “你干什么，又发什么癫？一把年纪了，多吃斋念佛吧，还要学人家打人？我又怎么了？我到点过来吃饭，我还有错了？家里又没人煮饭，我不都一直在这里吃吗？” “这都5点半了，太阳都下山了，我过来吃饭，我还有错了？饭还让人人吃了，你要饿死我吗？又迁什么怒？谁又惹你了？” “一把年纪了还这样，少发点脾气才能长命百岁，别人家的老太太都跟泥菩萨一样，谁像你这样？” 叶父也被老太太整郁闷了，生气的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拐杖，不让她继续行凶。 没了武器后，老太太照样骂。 “我怎么了？人家耳聋眼瞎，你也要我耳聋眼瞎吗？你是见不得我好，见不得我能吃能睡，中气十足是不是？也要我跟人家一样？你个不孝子。” “我勒个去的，不要这么胡搅蛮缠，我哪有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一点都不关心家里，连惠美生了双胞胎也不知道去看一下，就知道待在家里。” 叶父又大开了一下眼界，女人胡搅蛮缠，真的不分老幼。 明明是昨天早上他们走太急，没等他，他在家里，没人通知，哪里会知道突然间生了？ 这也要怪他没有去看？ “真的是没事找事，老糊涂了。” 林秀清看着屋子里的闹剧，怕他们踩到叶小溪，只来得及把孩子抱在手上，然后看着他们打闹。 她也是懵了，完全没防备老太太会把气撒在叶父身上。 明明刚刚在她那边上也只是絮絮叨叨的念，她学着叶耀东以往的做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搭理她，随便她念叨，反正念的没意思了就不念了。 就是没想到叶父过来吃饭，她就炸毛了。 叶耀东也傻眼了，本来还坐在门口边乘凉边郁闷边想着晚上要怎么说，看到他爹过来了他没有想要打招呼。 他爹反正也是到点了就过来吃饭的，没想到却惹的老太太有看不顺眼了…… 女人胡搅蛮缠真的不分老幼啊…… 第1084章 开大会 刚刚他们说的事情好像也不关老太太的事吧，她生什么气啊？ 叶耀东也觉得纳闷极了，也觉得他爹挺无辜的。 不过这么一打岔，他倒是也不郁闷了…… “你就说，你除了早点过来吃饭，你还会干嘛？家里出事了，你有帮忙分摊一点吗？啥也不知道，整天张着嘴就等吃。” 叶父生气的瞪着她，“神经病！我一天到晚干活，怎么就张着嘴等吃了，我是吃了你的吗？还是花了你的？莫名其妙，家里出了什么事啊？除了惠美生了个双胞胎，还出了什么事啊，无缘无故的，真的是，越老脾气越大……” “东子都要吃老大的亏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你有什么用？除了在家里逞能，夺我拐杖……” “行了你，他吃了什么亏？他还能吃亏？他那脑子比人家迷宫的弯弯道道还多，他还能吃亏？” 虽然这么回嘴，但是叶父还是疑惑的转头看向叶耀东。 “你吃什么亏了？你吃亏了，她却来骂我，这是什么道理？真是神经病，老糊涂了，谁让你吃亏，骂谁才是，骂我干嘛？人就是不能吃太饱，这一天天的没事就知道找麻烦。” 叶父平白无故的挨了一下80岁老娘的一顿骂跟一顿揍，也是心里有气，说话的口气也贼冲。 叶耀东觉得他爹被骂大概也是因为老太太迁怒，老太太听到他前面说的话心里也应该也是担心又不爽，但是又不能发泄在孙子身上，絮絮叨叨的念叨也不能让她平复郁闷心情。 正好他爹这时候上门来吃饭，撞到枪口上了，郁结于胸当然要舒缓出来才能痛快。 心情不好的人，看哪个人悠哉悠哉的都不爽，更何况来的还是自己生的。 他难得好脾气，没有用更大声的话回他爹，反而心平气和的把刚刚路上遇到的事给他爹说了一下。 叶父瞬间也皱起了眉头，“前两天都没听说啊，今天就冒头了？也没人找上我啊？” “你很行啊，人家要找你？” 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说了一下，也上前去夺过他手上的拐杖，冲他假装的比划一下，然后又转过头去念念叨叨的小声的骂。 叶父瞪了胡搅蛮缠的老太太一眼，也不跟他计较了，跟东子商量要紧。 “那你订的那10条船怎么办，直接卖了？” “神经病，好不容易订了10条，也马上交货了，我一到手就直接转卖了，那我定它干嘛？人家跟风，我为了不让人家跟风，转手就卖了吗？什么奇葩逻辑？” 叶父脑子瞬间卡壳了，觉得他说的也对，刚刚一直也是想着及时止损。 “想差了，老糊涂也会传染。那你到时候还是照旧用你的东升号载十条船直接过去那边？” “肯定的，我干嘛因为别人跟风，然后惩罚自己半途而废？我肯定要照旧啊，花出去的钱当然要挣回来。他们想学我，也得看看有几条船能载得了？” “那渔船也拖不了几条小木船，周边村子大船本来也不多，有码头的，也就我们周围两三个村子，其他的村子也稍微远了一些。” 叶耀东刚刚坐在门口已经想了一出，只要没有传的太远，没有传到镇上都还好说，现在信息流通没那么快，短时间应该还好，不过时间要是再长了点，那就不好说了。 “那倒也是，村子里能载的就那么几条，不可能把全村的船都一起带去，那还是有的挣的……” 老太太还是生气的道：“那也少挣了，明明是东子冒险闯出来的，现在搞得都理所当然。” “有你什么事，插什么话，一把年纪了，不用你瞎操心。” 叶父刚怼完，正想对东子开口，老太太又拿拐杖打了过来。 “话还不让人说了？这都还没有站在你家，你话都不让说，我要是吃你家大米，那还得了？” “胡搅蛮缠……” “你个不孝子的，我都还没聋，还没老眼昏花，还没老糊涂，话就不让我说了，生你有什么用？亏我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 老太太越骂越起劲，拐杖打的砰砰响，屋里人多又狭窄，叶父只好节节败退的往后退，直到退出了大门，站在院子中间才长舒了一口气。 “东子你出来，我们出来说。” 叶耀东给他爹鞠了一把同情泪，也听话的走出来跟他爹站在院子说。 “你前面回来都有人拦着你说这话了，估计等晚上饭后或者明天应该又有人上门来讲了，让你把他们的船都带去了。咱们的船肯定不可能了，你那都有10小条船了，亲家那边的丰收号……” “等会儿饭后，你帮我去把去年有一起去的几条船的人都叫过来，我也去把咱家租出去船的那几个表兄弟也全部都叫过来，我给他们说说，敲打一下。那两成可不好挣，而且今年船那么多，小木船的两成也没多少，得不偿失。” “好好，是得敲打一下，不然一个个都自动幻想成去年他们收货的两成了，以为能分2000块钱，脑子一热什么都应下。” “嗯，说了之后，他们如果各自还准备拉船过去，那就不管他们，不管中途还是到地方了，有什么事咱们就都不管，租房子也让他们自己解决。” 连自家兄弟，叶耀东也不打算插手，他们都已经跟其他几个堂兄弟商量好了，那他们就捆绑在一块好了，算起来也有10来号人，有什么事他们自己自行解决。 他又道：“我们本来自己队伍的人就够多了，咱们可是请了20个人，光这些人安排我们就够麻烦的了，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管别人，本来我们去年让他们跟上也是出于同村的情谊，根本就没有收他们一分好处。” “嗯，如果对外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抱团就抱团，对内他们自己有什么事，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嗯。” “你大哥二哥也真是的，这也要学你，要是不找你二伯家那几个兄弟，那也不至于传得满村子都知道。”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叶父也不好跑去跟大儿子二儿子说什么，只能像东子那样把所有人叫到一块，讲一讲，让他们清醒一下，不要被蝇头小利给糊了脑子。 “说都说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自己看吧。” “你二伯家的兄弟也是兄弟，他们自己都商量好了，那也没得说。其他的，村子里刚传开，晚上给大家说一下，别胡乱带人就好。” 叶耀东随便应了一声后也不说话了，走到门口去继续坐着，点了根烟，继续思考，顺便等饭吃。 虽然这么说，但是其实还真避免不了，拐着弯的都是亲戚，这个抹不开面子，那个抹不开面。 还好前两天阿光主动跟他聊了一下分成，算起来还有另类的补贴，渔船去的越多，卖的会越多，分成能拿的也会越多，乐观一点想，就勉强当做双管齐下了。 今天吃饭比以往早了半小时，因为林秀清想着他们等会有事要做，就早点开饭。 放暑假了，孩子们都疯跑的没影，她吊命似的站在门口喊了一会儿也没看到有人回来，就都不管他们了。 等他们回来时，大人饭都吃完了，他们身上的皮都绷紧了，生怕回来晚了，没赶上饭点会有一顿好打，谁知家里也没人管他们。 林秀清趁叶耀东跟叶父分头去喊人，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热闹可看，就去作坊看了一下晾晒的鱼干，检查了一下干度跟翻面的情况。 直到他们家门口，陆陆续续来的人慢慢的多了起来后，天色也一点点的黑了下来。 叶耀东跟叶父在门口等了老久，有的人来的早，有的人因为出海刚回来也来的晚，早来的人都先在那里议论。 也有人向叶父打听，村子里都在说可以带小船去的事，叶父只是统一说等人到齐了再一次性讲，不然的话，要讲很多遍。 而叶耀鹏跟叶耀华两人都有些尴尬，只觉得都是他们折腾出来的。 而且最近他们也想了一下，也觉得不划算，带去了就是他们的责任了，只是都是堂兄弟，都商量好了，也不好反悔，最近他们也都有些烦躁。 叶耀东给所有人都搬了凳子，不够的话，就去隔壁他大哥二哥家搬，满院子坐的都是人，大家都在那里窃窃私语。 连周围的邻居看着他们家跟开大会一样，那么热闹也都好奇的在院门口张望。 人到了差不多后，他就把下午自己遇到的事情讲一下，也把自己的看法讲一遍，顺便也给提前打个预防针。 “今年是绝对没有去年那么幸运，能挣那么多，你们大概应该都心里有数，不只是咱们这里这波人，还有镇上的那一波，那边今年带去的人只会比我们多，不会比我们少。” “毕竟人家赚的是中介费，而咱们是挣的辛苦费。那边当然希望带去的人越多越好，咱们这边肯定是想着人少一点，毕竟这人多了之后，能赚到手的自然就少了，谁都不是傻瓜。” “所以今年肯定是千难万难的，肯定没有去年那么顺畅，大家也都要有个心理准备，实话说，今年能挣去年的一半就该烧高香了，要是没意外可能都得提前打道回府，也说不准。” “毕竟在外头多待一天就是一天的开销，人工费也不少，那条海沟可经不起那么多渔船打捞，僧多肉少，去年有多少数量，大家应该心里都有数。” “等大肆捕捞个差不多，顶多几天，大家大概率就得自个划着船在海面上慢慢找了，跟本地的渔民没啥两样了。不过好歹也是汛期，忙碌一天，应该也能比撒网强，但是肯定是比不得有条海沟。” “最重要的一点，还有一种非常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要说一下，去年咱们也碰上本地渔民的怀疑，也有他们打探，今年队伍再庞大一倍，肯定没那么幸运了，八成可能那条海沟也是得暴露出去………” 叶耀东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大家都有些不太好看的面色。 想也知道，这一个个都只顾着畅享美好的收获，没有去想这些七七八八的意外，光想好的，不想坏的。 大家听到这些，讨论的更加激烈了，一开始还真没有人去多想，去年也是只要跟去，只要跟着挣钱就行了，啥都不需要琢磨，跟捡钱一样。 听他现在这么一说，很多忽略的事被这么一提起来，大家都觉得真的会发生，今年真的没那么好挣了。 “我知道大家肯定都没有去多想，毕竟去年都顺顺利利的，而且个个都挣到了大钱。但是我说的也都是事实，到时候最好的也是和平共处，大家一块儿捕捞，要是为了争夺打起来，那大概也会有……” “这打起来的话，枪棍无眼，又都是在海上，到时候来上几十上百人的混战，想想看吧，大致也会有可能有人回不来……”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都大变了。 “不是…真的这么……” “阿东…你这是不是说的太夸张了……” “是啊，人多不好挣，不可能像去年挣那么多，这个倒听着是真可能，但是没命回来……这也太严重了吧……” “是啊…有可能没命回来……” 叶耀东大声道：“我不是胡说八道，我只是提前给大家说一下，让你们心里有个数。光我们乌贼汛期，抢个海岛都每年打死打活的，那边是肉眼可见的大批的货，不抢疯了才怪。” “这跑别人地盘上挣钱，要是跟他们本地人一起，老老实实的打捞，不跟人起冲突倒还好。但是那么一条海沟被本地人也一块发现了，人家可能不争夺吗？这争夺的话不打架吗？” “在海上，又是海蜇堆里打群架，有伤亡真的太正常了，比方说枪棍无眼，海蜇又是有毒，又是在海上这种危险的地方。” “所以晚上才叫大家过来开个会，让大家心里都有个数，不要再抱着跟去年一样的心理，当做又去捡钱了。” “咱们有钱挣也得有命花，都得想清楚一点，如果有人临时退缩的话，那也不要紧，反正去年都挣了一个万元户了，在家里平平安安的拖网也没什么，起码不会有那么大的凶险。” “还有一个，我开头讲过了，可能这两天也有人上你们家，让你们把他们的小船都带去一块捕捞，这个我不阻止，你们自己商量，自己想就行了，我也没有权利干涉。” “你们就想想值不值吧？两成的分成，你们收了这个钱把人带去，那么你们就有责任把人平安带回来，万一有什么损伤，家属找上门了，你们得想好一下，能不能摆平解决得了，毕竟你们确实是收了钱的。” 此言一说，有些已经应承下来的人，脸色都变了，连叶耀鹏跟叶耀华面色都不对了。 毕竟要跟本地人争夺这个还真的不是危言耸听，去年大家都经历过本地人要跟踪他们的渔船，还是他们拿出枪震慑了，今年去的人马更多，大概率是真的得暴露，哪有那么多的幸运？ 要说把人带去，到时候得负责帮忙安顿什么的，一些杂事顺手帮忙一下倒是好说，毕竟是自己带去的，但是得担责任，那一个个真的要考虑一下了。 要真的跟叶耀东说得那样，谁敢啊，自己过去都是搏一搏的。 “还有……” 一听到还有，大家更是头皮发麻，生怕还有更多他们没有设想到的严重情况。 叶耀东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个个这下子都不淡定的神色，又道。 “我自己是有带船，因为一开始我也没想过可能会发生的事，既然早就定好了，人也请好了，那我是硬着头皮上的，但是我请去的人，我肯定会负责。” “所以，我的精力也有限，去年能带大家同进同出挣那么多，也是挺仁至义尽的，今年大家也都知道该怎么去，知道该怎么安排。” “到时候我要什么时候出发，当然也会跟大伙说一下，你们有要跟就跟上，如果不打算跟去的话，那就在家里拖网，也是更舒坦的。” “就是到地方了，大家都自己安排，怎么捕捞你们也自己看着办，反正阿光那边照常会在码头上收货。” “我的东升号毕竟船太大了，肯定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那里，又耗油又耗人力，等海沟捞空了之后，到时候肯定要照旧出海拖网，小船留在那边继续打捞，所以我的精力真的有限，手里自己的船真的很多，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 “所以大致的意思，大家就是到地方了自行安排，可以一起出发，一起回来，也可以自行出发，自行看情况回来，反正都看你们个人。” 这是他前面坐在那里发呆，琢磨出来要讲的话。 提前说也好，免得到时候挣不了太多钱得埋怨，或者是有意外伤亡，或者是又有其他什么意外的事发生，大家都得找他说，那他不完蛋？ 虽然说去年是他带出去的，但是他可没有得到过大家一丝好处，反而损伤了自己的利益，少挣了。 今年他把丑话说在前头，可以跟在他后面，但是他什么也不管，他只管自己的船，自己的人，他自己的人跟船就够多的。 厉害的关系都说清楚了，那就看他们自己，要是带一堆的小船过去当累赘，那他们自己也得有心理准备。 “阿东啊，这一趟真那么危险？”裴父忍不住开口。 “裴叔也不是没经验的，你觉得我刚刚说的是实在话还是胡说八道？” “唉，你说的都挺有道理的，今年还真的没那么好挣，这都是摆在眼前的，随便动动脑子想一下，也都能预料到。” 叶父也说：“是啊，东子就是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提前给大家说一下，免得大家太乐观了，然后又将一堆的小船都带过去，到时候真的不是在挣大钱，而是带累赘。” “要是能平平安安挣大钱，那我们怎么都得把乡亲们都带上，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有钱肯定本村人先挣，怎么能便宜外人？” “现在是想到实在是有危险，得给大家提个醒，都得有个心理准备，想好了，自己拿个章程先。” 叶耀东也补充了一下，“我也是刚刚坐在那里琢磨了好久，设想了一下将会遇到的事。但是也不代表绝对会发生，在座的叔伯兄弟都不是傻的，也都能想象的到，毕竟大多去年都去过了，情况也都了解，也有判断能力。” 一个个老的年轻的都眉头紧锁，没有之前刚过来闲聊时那种轻松劲，他们还以为阿东叫他们过来是要说什么时候出发的事。 院子里瞬间跟菜市场一样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那里讨论。 而院门口站着听的左邻右舍，还有村里的妇女家属也都过来瞧热闹一样的听了老半天，从头听到尾，她们也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讨论。 有的干脆说不要去了，反正去年都挣到大钱了，今年万一没了命，哭都没地方哭，有钱赚没命花。 还有的在那里拍大腿后悔，说下午已经跟人说定了，等会回去就退掉不带小船了，为了那点三瓜两枣的，还得给人家生命负责，得不偿失。 也有的抱着乐观的态度，现在就只是往坏了想，只是说说而已，啥情况谁说得准？指不定还能跟去年一样，赚的盆满钵满。 说什么的都有…… 院子里的男人们也是，不过大多数都有自己的判断力，都觉得叶耀东说的事是真的很有可能发生。 他们自己本地一个乌贼的汛期，都能因为抢地盘打死打活，更不要说那一整条海沟了，去年都给大家挣了一个万元户。 在利益面前，没有商量妥当，绝对是往死里打，更何况他们也算是外来入侵者，要不是人多势众，去年镇上的渔民也反应不及时，大概也不会那么顺利。 阿正跟小小早就都已经率先凑到他身旁了，他们三人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以至于两个哥哥也坐过来了，也只能在边上听着他们说。 “东子，你觉得你说的情况今年有几成的可能会发生？” “八成！” “那…那条海沟咱们能坚持捞个几天就得撤？” “运气爆棚的话能捞半个月，捞个精光；运气足够好的话，大概顶多一个礼拜就得跟本地人共享了；运气一般的话，顶多三天就得被发现，然后共享又或者打的头破血流后再共享，也有可能是天天都打的头破血流。不好说，看情况，没经历都只是猜测。” “唉，钱难挣，屎难吃。” “真的？”叶耀东撇过头去反问了一下。 阿正摇摇头，“可不是吗，挣钱太难了。” “挣钱难我知道，但是我还真不知道屎难吃，只知道臭。” “尼玛的……讲正事呢。” “正事不都讲完了吗？” 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决定，反正他啥都不管，然后出发的时候跟大家打个招呼，随便他们跟不跟。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听的我都要打退堂鼓了，反正去年都挣了老多钱了，今年挣不挣也无所谓，都够我吃到老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爹可就你一个儿子，少挣一点没关系。” 叶耀东说的也是真心话，今年的状况确实不好把握，反正他们去年也挣到大钱了。 一开始真没想的那么深，刚刚坐在那里一个人瞎琢磨，还真觉得今年局面确实不太好，可不能因为去年挣红了眼，今年就盲目的跟从。 他也不是圣人，什么都能想的特别的周全，什么都能够要想得到，也有可能有遗漏的。 阿正翘着腿也是难得的一点认真，“唉，我没挣钱没关系，但是看你们挣钱，那我没挣，那该有多难受？要么你们也别赚了？” 小小也很配合的点头，“确实，你都那么多钱了，你别挣了吧，看你挣那么多钱，我又没跟着去喝口汤，那我也难受。” 叶耀东也跟着叹了口气，“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大多数人都还在等着，怎么好突然说不去？反正我船上备的枪多，以防万一吧，想要挣大钱哪有不冒险的。” “我们到时候也多整几把枪。” “下午我姐上我家来，让我把她家的小船带上，我也不好推脱，直接应下来，等会儿晚上回去就上她家去说，反正我爹也来了，你讲的他也都听到了，到时候让我爹过去。” “太危险了，村子里的那些小船还是别折腾了，他们不是你，也就只有你能折腾的起。” “去年挣太多了，太多人眼红了，都以为今年也是跟去捡钱，一听到消息个个都找关系，都想要跟去。” “是啊……晚上这是给大家敲了个警钟了。” “还好你晚上给大家提了个醒，不然的话，到时候也不知道得出什么事。” “我也是头疼，也是才想到的……” 叶耀东也是觉得下午那些人拉着他说这事也不算坏事，起码提前给大家提醒了一下。 第1085章 毁约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该说的他也说了，剩下的决定在于他们。 如果还是想着冒险挣大钱，那就跟，还想带小船的，那就带，但是其他的，他就不管了，他自己的船跟人手很多，也是有目共睹。 “你们回去也跟家里人商量一下，今年不要跟去也行，保守一点，反正去年都挣老多了。还有小小，你老婆都还没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你怎么也得看着孩子生下来。” “你这又不是马上就走，今天才二十几号，24还是25号？还没到月底呢，离下个月都还早，急什么？” 阿正也跟着附和，“对，也还不着急，急什么？不还有好多天时间可以缓冲？过些天看看。” “嗯。” 叶耀鹏跟叶耀华还坐在边上听他们说话，听了很久，也踌躇了很久，都没好意思开口。 叶耀东也留意到了，也转头跟他大哥二哥说了一下，让他们考虑好自己去不去，也得更慎重的考虑一下，带着别人的话，到时候可能会发生的事。 两人都点头如捣蒜，肠子也都悔青了。 现在不要说带人了，听刚刚东子说的，还有大家正在七嘴八舌讨论的，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头破血流的事十有八九会发生。 “我们晚一点琢磨一下。” “东子，既然你都觉得危险了，那还去？还请了那么多船工？” 叶耀东朝院子里在坐的人抬了抬下巴，“这么多人都等着，都想跟我去，我如果临时说不去，大家想发财的心思不就得断了吗？” 缺少了领头羊，让其他人顶上，个个都会心里没底。 一开始就是他领头的，大家肯定是认准了他，即使他说他只负责自己的人，其他人不管，但是能跟在他屁股后面，人家心也会更安定。 “别看我刚刚说的此行艰难，但是尝过甜头的人想要再去搏一搏的，肯定还是占大多数。而且，去年只跟着挣了工钱，今年租到船的人，肯定是想着去年没赶上，今年怎么都会想着要赌一把。” “刚刚那番话顶多把那些想带小木船的心思摁下去，该去的人大部分还是会跟去的。毕竟说的情况也都只是假设，指不定运气好呢？” “谁会希望出现不好的事？肯定都是朝好的方向去想。海沟捞个几天，他们觉得赚够了，就不出海了，直接找几个人一块回去，这不也有可能吗？” “赚到大钱了直接跑，他们刚刚也在那里说……”阿正插了一下嘴。 “所以说，该跟的照样还是会跟，都想着富贵险中求，都认为自己能把握得住，不贪心，赚个差不多就收手，直接提前回来。” 几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一般人都认为死的不可能是自己。 小小也赞同，“也是，算起来，我们村几十号人，再加上镇上的，上百号人怎么可能都回不来？正常打群架争斗，只会死那么几个，都认为自己不可能那么倒霉。” “没错，是个人都会有侥幸的心里。” 阿正也道：“但是带的话，是不可能再带那些小船了，那蝇头小利的可能没多少，自己领去还要一路上都照看人家，还得给人家保驾护航，让他们好好挣钱，凭啥啊，亏死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连连点头，他们这下子也觉得自己亏大了，太草率了，一时被东子的十条船刺激的昏了头。 东子那船是自己的，挣的也都是进了他的兜，跟他们可不一样，他们是拿最少的钱担最大的责任，钱都是帮别人挣了。 指不定把人家带去之后，到时候捞走的还有他们的一部分，那他们图什么？图刺激？ 院子里也乱糟糟，嘈杂声一大堆，都是各种议论声，讨论该不该去，讨论刚刚描绘的状况有多大可能出现，要怎么应对，但是没有人再去讨论要不要带小船了。 院子外面也是乱七八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陆陆续续都有村子的人闻讯跑过来加入其中一块讨论。 “那阿东，刚刚说了那么多，你还没说咱们大概如果出发的话，是在什么时候？” “对，大概什么时候出发？” “去年是7月中旬，今年不知道，前段时间阿光也打电话联系了一下，只说还没有，偶尔有看到也没几个，也卖不上价，工厂都没开工。不过我大概也会提前过去，毕竟我的人手多，肯定得提前过去安顿。” 接下去得让阿光隔三差五的多问一问，要是有工厂开工了，他们就要提前过去。 一般厂跟厂之间消息通的比较快，要是有准备开工的，基本都会提前个三五天准备，别的厂也会知道，毕竟要招人，也得安排收货。 “那是不是大概也就月初左右，就得提前过去安顿了，免得人多房子不好找，去年就是露宿荒野，后面又下大雨，狼狈又折腾。” “反正你们如果有打算去的话，提前准备准没有错。但是真的得做好心理准备，我不是在那里胡说八道的。”叶耀东再次强调了一遍。 “这个我们知道，我们会商量好的……” 有的人好奇的问道：“所以阿东，你是订了几条小船啊？大家都传你订了老多船要带过去，所以才请了十几二十个工人。” “提前请了免得临时请不到人手怎么办？带多少条船到时候看吧，反正是自己的船，现在船的进度也不知道，我这两天也得去问问。” 他随便敷衍着搪塞过去，要去带多少条船也不关他们的事，他又不会麻烦到别人。 带一大帮人，到时候人多势众，指不定他还能更安全一点，反正他请来的人肯定都得听他的。 叶父也笑着朝众人道：“今晚上也算开了个大会，也都让大家心里有数了，现在大概也还能有个一个多礼拜的时间，你们都回去商量商量。” “行行行，我们都回去商量商量，看一下。” “唉…不好搞不好搞……” “那到时候你们要是打算几号出发，得提前说一声啊？” “会的会的，几时走会说的，你们要跟的跟，去年赚够了，今年留在家里享福也不错。” “这钱哪有赚够的时候吗？还享福……照样都得干啊，天生劳碌命，怎么可能享福？” “是啊，到哪都是干……” “先回去，回去琢磨琢磨。” …… 大家都陆续的站起身，三三两两的挨在一块儿，边讨论边往外走。 连门口等在那里看热闹的村民妇女们也都向相熟的或自家人围绕上去，一下子也都没舍得立即走，站在门口就又展开了新的一轮激烈的讨论。 叶耀东坐在那里没动，他身旁的几人也都没动。 小小还在那里说：“阿光老婆都生了，我老婆老半天还没生，真的等半死，把我都给等着急了，他一下子还生了两个儿子，送子观音可不要把我的份额送到他那里去了。” “那可难说。” 叶父此时也看向叶耀鹏跟叶耀华，“你俩自己也琢磨一下，看看还要不要把你二伯家那几个兄弟的船带上。” “不了爹，太麻烦，也太折腾了，挣也挣不了几个钱，我们自己都要顾不过来了，也没那个精力去看顾他们。” “对，我们等会就上他们家给他们说一下，原本的约定就作罢，他们要是生气就生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开始也是我们考虑不周，没有多想。” 叶父点点头，“是啊，自己都顾不过来，哪里能顾得上别人？更何况你们船上也是有请了几个人的，让他们不要跟去冒险了，把晚上东子的分析给他们说一说，可不要光惦记着去年大家都挣了大钱，就在那里眼红，不管不顾的就想跟去分一杯羹。” “会的，肯定会给他们解释清楚。” “不然我们不要去了？反正去年也挣了老多的？” 叶大嫂看着院子里的人都往外走，也知道他们已经谈完了，就跟着挤进来想听听他们又在那里说什么，顺便也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叶耀鹏听他这么说也有些犹豫。 叶大嫂再接再厉，“反正去年都挣了老多了，也很可以了。今年不是都说不好挣了吗？僧多粥少，而且还有可能要跟本地人打架，那就不要去冒险了。” 叶二嫂也有些犹豫，舍不得挣钱的机会又担心有什么意外。 “真会出意外啊？” “呸，乌鸦嘴！”叶耀东瞪了她一眼。 其他人也都转头瞪向叶二嫂。 叶二嫂赶紧拍了两下嘴巴，不好意思的尬笑，“我就是问一下，没有这个意思。” 叶耀华站起来就拉着她往外走，“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回家去说。” “凳子还没搬回去……” 一个走了，另外一个也跟着站起来，叶大嫂也赶紧跟上，有什么话回家说，顺便也把自家的凳子带回去。 “那东子，那我们也先回去了，估计回去又得跟我爹他们聊很久，还不能马上睡觉，累了一天了。” “其实也不着急，又不是明天就走了。” “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嗯。” 叶耀东站起来将他们一一都送出去，才又坐到靠椅上，继续跟他爹聊了起来。 而林秀清也拿着扫把开始洒扫院子，虽然没有什么果皮纸屑，但是烟头烟灰不少，都是老烟枪。 “去年挣太多了，今年大概是不会想着放弃，应该都会跟去看一看，先观望一下。” “嗯，没啥事了，你也回去吧，反正都聊过了，说过了。” 叶父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出去后，门口的一片讨论声，他也没有走，站在门口跟大家一起聊着。 老太太搬了个凳子坐到叶耀东身旁，满脸关心，手上的佛珠也一直没停的在那里滚动着。 “东子，咱们能不去吗？听你刚刚那么一说，我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恨不得赶紧进屋去拜一拜。” “那你去啊。” “我…我这不是担心吗，想跟你说说，能不去吗？” “不用多担心，说的也都是假设的情况，到时候随机应变呗，不一定会出事，看吧，我手上有……不用多想。”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手枪的姿势。 别人不知道咋样，他反正去的是绝对挣钱的，挣的肯定是比任何人都多，海沟底下还有成片的海胆等着他。 “唉……”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嘴里又开始念起了阿弥陀佛。 林秀清没有多说啥，反正天天说是听她的，全家都归她管，其实实际都是听他的，全家都是归她伺候还差不多。 叶耀东前面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把脑海里的东西全部说完了，这会脑袋空空的坐门口乘凉，没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 昨晚整晚都在拖拉机上面喂蚊子，回家后也只是眯了两三个小时，午饭后就醒了，这会儿放松下来就立即想睡了。 但是半睡半醒，他还是想着明天得去看一下小船的进度，得催一催，重要的东西都得提前准备好。 还得去造船厂看一下，订的7条船002什么时候交，之前也说这条船这个月会交，催一催，能赶上的话，到时候也直接带去。 至于这两天，他大概率应该是暂时不会出海了，老妹带着刚生下的俩孩子快回来了，他还得去市里头拜访陈局长，再加上还得等阿光的消息，啥时候出发，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得做好。 不能像去年的丰收号一样，大家都出发了，船还在海上，还没回来，他可是领头羊，他没动的话，所有人大概都会等在那里。 耽误了出发时间，到时候过去就抓瞎了。 第二天一早，叶耀东就骑上摩托车匆匆出门了。 他没想到的是，他不在的半上午，他大哥二哥去到他二伯家的几个堂兄弟那里，想说不带他们船的事，结果闹腾起来了。 等他赶着饭点回家的时候，周围门口冷冷清清的，只有王光亮坐在他大门口嗑瓜子，其他人都没见着，连孩子都没看到。 现在放暑假了，以往顶着烈日，都有孩子在门口跑跳。 其他时间不好说，饭点的话，个个都不敢跑太远，免得叫吃饭的时候听不见，回家一顿毒打。 叶耀东有些好奇，从他大哥二哥家门口往屋里瞧，也都没有人影看到，大门还敞开在那里。 “东哥，你终于回来了……”王光亮一直闲的坐在大门口，看到摩托车后，就立马跑出来。 “人呢？都去哪儿了？” “都去你二伯家了，之前好像吵架了，有人过来报信，全家都往那边去了，嫂子叫我先帮忙看一下，她去去就回来，但是都去了快一小时。” “吵起来了？吵了多久？” “不知道吵了多久，反正我在这里看了一小时有了。” 叶耀东皱了下眉头。 身后一直追着尾气跑的小子们都跟上来了，把他围的团团转，上下其手的摸着他的摩托车，他只能先把周围的半大小子们打发了，把车停到院子里。 然后进到屋里喝了口茶，顺便看了一下挂着锁的房门，也放心了一点。 又顺手掀开锅盖，冷锅冷灶的什么都没有，他只好又骑上了自行车往外走，去了解一下情况。 “这里你先看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哦，好。” 不关自家的事，叶耀东倒是没那么急，主要是去瞧一瞧，顺便把阿清喊回来做饭，他肚子都饿扁了，早上的那一碗稀饭，两泡尿就没了。 这个时间点路上也都空空荡荡的，不是在做饭，就是在吃饭，路上跑跳的孩童都没看到几个。 他骑着自行车快到他二伯家的时候，好像快散场了？ 前面一堆的人都在往外走，鱼贯而出，好大一帮，路都堵了好几米，他都惊讶了，这一场不小啊？ 领头的还是他爹，他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他们，林秀清牵着叶小溪跟着老太太走在最边缘。 全家都在这了，齐全了。 “怎么了？我半上午不在，全家都跑过来干架了？” 叶父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咋的，心情不好，只是撇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他大哥二哥也没有说话，只有他大嫂二嫂在那里叽叽咕噜的骂。 “求人的时候，什么好话都往外说，现在不肯带他们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可不是？还说他们从别人那里高价买了小船，就是为了跟去发财，现在不带他们，就在那里骂骂咧咧，说亏钱了，得让我们补偿他们。” “谁叫他们买的？我们又没叫他们买？是他们自己贪心，几人两三条小船不够，还去别人那里用新船的价格买了两条旧船。” “他们老婆还把娘家兄弟的船全部都算上，到时候都要叫我们拉过去……” “有病，现在不好交代，全部都赖我们头上，我们又没答应过……” “就是，早知道才不管他们，当时就为了想着拉他们一把的，都不是外人，也让他们赚点钱，现在太不要脸了，这就要讹上了……呸……” “想得美，不把他们还有他们亲戚带上，还要叫我们赔钱，都跟他们说了危险了，回不来我们去哪里赔个人给他？” 两个妯娌七嘴八舌的站在原地跟叶耀东控诉那些人的嘴脸，因为散场走在周围的邻居们也都停了下来，跟着一块议论。 叶父脸都黑了，转过头来瞪着她们，“有什么话不能回去说吗？在外面也不嫌丢人，赶紧回去了。” “我们丢什么人？该丢人的是他们，本来也是过来好好跟他们说的，也是为了他们好，不要冒险。” “就是，个个都在那里说今年钱不好挣，也是担心他们白跑一趟，到时候还可能遇到危险。” 叶耀鹏也喊了一句，“回家再说。” 两妯娌这才絮絮叨叨，骂骂咧咧的跟上。 叶耀东大致也听明白了，他拧着眉头，推着自行车走向阿清。 林秀清连忙将叶小溪这个小胖墩抱到后座上面，“先把她带回去，回去我再跟你说经过。” “不用，就让她坐在上头，我推着跟你们一块走，两个儿子呢？” “刚刚还在的，这会儿跑没了，估计朝小路跑回家了。” 村民们又看了一上午的好戏，都顾不得煮饭，家里冷锅冷灶的，这会儿都急匆匆的赶回去做饭了。 他们几人有老人有孩子，走的慢，直接落到了最后面。 “大哥二哥早上过来想要把之前的约定推掉是吗？然后他们几个不肯？” “对，他们说定好了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出发，不肯接受大哥二哥说的，就要让大哥二哥把他们带上。” “大哥二哥给他们解释了一通，差不多就是你昨天晚上跟大家伙说的，但是他们却铁了心的想跟去发财，认为既然都有危险，挣不了太多，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去？” “你们既然都还要去挣这个钱，那说明肯定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危险，肯定都是说说的，就是怕人太多，让你们少挣了，所以才跟大家伙讲这话。” 叶耀东：“……” 这么说其实也没毛病。 有危险还偏要去，说明收货太诱人了，值得搏一搏。 林秀清继续道：“然后堂哥们原本是只有两条小船的，后面跟大哥二哥说再加一条，大哥二哥也想着多一条船能多挣一点，都没意见，反正他们的船，一条船装两三条也可以。” “谁知他们后面好像也太贪心了，跑去跟别人又买了两条，说是还花了高价，用新船的价格买了旧船……” 叶耀东轻笑一声，“包赚的？这么看好能发大财？野心还挺大的。” “你先别打岔。” “好好好，你继续。” “他们还不止高价买了两条小船，他们原本诅咒发誓说谁都不告诉的，结果他们老婆跑回娘家说了，然后要把他们几个老婆娘家亲戚的船都要带上。” “还有啊，他们另外买的船跟老婆娘家那边要带上的船，都没有跟大哥二哥说。因为他们认为，对大哥二哥来说，肯定多多益善，多跟去的船多，他们到时候抽的也越多，所以就没有特意讲了。” “刚刚几家人拍桌子的时候，大哥二哥也才懵逼的知道自己还要背负好几家人，连几个堂嫂的娘家人刚刚也全部都来了。” “也不止就他们娘家的亲戚，拐着弯的亲戚，来了大半个村子的有，闹腾了一早上。” 叶耀东呲着牙吓了一大跳，拐着弯的亲戚，那真的都大半个村子了，难怪过来时，看着他们散场，路都堵了好几米。 “也因为大哥二哥那边早早的就跟他们说好了，所以昨天才没有人找上咱们，只有路边碰到的拦着你随便问两句……” “因为他们消息基本都是从那边得来的，然后那边都一口应下了，所以他们都绑在一条船上了，所以就没有找我们求上门来让我们带。” “然后堂嫂们的娘家知道大哥二哥现在反悔了，都要找堂哥们负责，压力都给到堂哥了，堂哥们那边只好把压力又给到了大哥二哥，现在逼着大哥二哥必须得履行承诺，把他们带上，不管危不危险的，他们就要去。” “铁了心的认为你们都要去挣这个钱，那当然是肯定可以挣得到的。” “唉……刚刚吵的可凶了，那边的人一大帮，大哥二哥都招架不住，只是一直摇着头说不行，他们担不起责任。” “那边也只说只要他负责带过去就行，其他什么他们自己承担，但是这怎么可能？没出事的时候，当然拍着胸部保证不用承担什么，等真出了事怎么可能算了？该闹还是会闹。” “刚刚桌子都被掀了，爹都觉得难办，都觉得大哥二哥太草率了，现在沾上了有点不好甩开。”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闹腾了一上午，还没谈妥？” “没呢，只是暂时休战。大嫂二嫂在那里说，原本只答应了带上他们那三条船，可没有答应后面买的两条，还有他们娘家亲戚的。让他们自己答应的自己解决，他们没有承诺的，他们不会认。” “但是堂哥们那边压力给到了，都要叫大哥二哥带上，说除了那两成，要是有多挣钱，愿意在平摊来回的油钱，不要他们负责。” “大哥二哥咋可能答应？他们也不差那来回的油钱，连那三条船都不想带，更何况还要拉上一大帮。” “然后他们又在说，说当时是大哥二哥找上他们说的，现在又转头反悔，他们又花了钱又给别人承诺，大哥二哥必须得负责将他们都带上。” “扯皮扯了一大堆，头都疼死了，都还没吵完呢，只是吵了一上午就到中午了，村干部们也心累，分两边的强制把大哥二哥他们先拖出去。” “里头也留人在那里帮忙说话，只说让大家都回去好好冷静，也都再商量一下，晚一点再约个时间心平气和的聊一聊。” “大哥二哥巴不得立马走人，就赶紧跟着出来，然后这些看热闹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了，也都跟着出来了，现在屋里头都还有村干部在那里安抚着堂哥他们，让他们各退一步。” 叶耀东也不得不说一句，这事是他大哥二哥理亏了。 主动找上人家说好了，结果现在转头又反悔了。 其他船是堂哥们答应下的，那当然与他无关，但是他们之前答应的带上那三条小船，那确实是他理亏。 这要是不吃点小亏肯定甩不掉，毕竟人家还花了大钱又去买船了，没有买的话，可能还好说一点，骂个几句不讲信用。 “这叫什么事，乱七八糟的。”老太太听了半天也听明白了。 之前人多，她也挤不进去，听到风声，自己拄着拐杖慢慢的走过来，站在外头东听一句西听一句也没听明白，这会儿听阿清从头说到尾也才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第1086章 解决（爆更1万字，补请假） 叶耀东这也才知道老太太为啥看着好像也没什么生气的迹象，没啥情绪波动，也没有话说。 原来是压根就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站在门口东听一榔头，西听一榔头，比他还稀里糊涂的，起码他是压根不知道。 林秀清继续道：“这还有的扯皮的，他们也真是的，之前都拍着胸脯保证，转过头来七大姑八大姨都给捎上了。” “这是家里老婆的问题，他们自认为没有告诉外人，只有一家子知道，但是他们老婆也会认为自己没有告诉外人，只告诉了娘家人。然后他们娘家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没有告诉外人。” 林秀清绷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整个村都不是外人。” “你别笑，大多数秘密就是这样传出去，比如说，我只跟你讲，没有跟别人说，你不要告诉别人。等第2个人传的话，就变成我只跟你和谁谁说过，没有告诉别人，你也别说出去，不然我不好做人。第3个人就变成，我只跟你们说，你们不要说出去……” 老太太这下子也被他逗笑了。 “就你知道的多。” “事实发展就是这样。” 林秀清笑着拍了他一下又道：“我想堂哥他们如果不依不饶的话，大哥二哥他们还真的没办法，肯定得把人带上，不过得按原本的约定来，说好答应的三条船，那肯定也就带上那三条。” “差不多吧，双方都谈不拢，拒不接受，那只能按一开始说好的来。” 老太太也忍不住道：“瞎折腾，没有这个脑子却非要占这个便宜，结果便宜有没有占到不好说，已经先惹了一身骚。” “踏踏实实挣自己的钱就好了，老实人就干老实事，偏偏老实人非要干不老实的事，这下子又闹笑话了。” “真是的，给全村人笑死，人家闹的好歹是不同姓的，他们是同一个爷爷的孙辈在那里闹腾，给全村人看笑话。” “没有一个省心的，原本还以为他哥俩老实又省心省事，现在看来还比不得你。” 叶耀东挑了下眉，“是吧？” “你还得意上了？最不省心，最让全家人操心的是你，你哥才几次？爹都还在给咱们干活，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省心。” “两码事，起码我自己折腾的事，我自己能兜得住。” 这倒是真的，林秀清也不反驳了。 他们几人落在了最后面，边走边说，前面的人已经都没影了，都各回各家了。 正午的太阳高挂天空，偏偏村子的房子都是矮房，太阳直射，想找出有阴影的地方都难，几人走了一小段早就已经汗流浃背，脸颊通红，也就老太太手里还拿着蒲扇，走哪带哪。 她看着东子还穿着长袖，戴着帽子，怕他热，就把扇子给他。 叶耀东摇摇头，“我推着自行车没有多余的手，你给孩子扇扇，这孩子脸红的跟和屁股一样。” “你还是先骑车回去吧，自己穿长袖戴帽子防晒，孩子可没有，不要把她晒伤了。” “那行，那我先骑车带她回去。” 叶小溪全程没说话，不是她转性变安静了，而是她第一次坐自行车，新奇的很，大人们都在那里说话，她就自己在那里研究，双手抱着上面的坐垫，不停的摸来摸去，看什么都好奇。 叶耀东又将孩子抱到前杠去坐着，嘱咐她抓好上面的扶手，屁股坐好不准乱动，才一只手把她圈着，一只手掌控自行车，蹬了起来。 叶小溪看着自行车动得那么快，眼睛都睁大了，嘴巴都张圆了。 “车车…车车……爹…好快……” “胡说，要说爹好厉害！” “腻害……爹……腻害……” “对，还有也要夸你爹好棒。” “爹，棒棒！棒棒！” “嗯。”叶耀东满意极了。 先一步到家时，除了阿清跟老太太，所有人都到家了，他爹跟二哥也都在他大哥家里。 他把叶小溪放给叶成湖跟叶成洋两兄弟看着，只说他们的娘在后面，也马上到家了，让他们老实点，不要跑出去晒太阳，就也去到他大哥家。 屋里头的叶耀鹏跟叶耀华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满脸后悔，觉得不应该贪心，也不应该好心的想着拉扯他们一把，现在好处还没落到手，反而惹得一身骚。 他走进门去，看着一屋子的沉默，疑惑的问了一下，“商量出结果了吗？” 叶父左手跟托塔天王一样的拖着水烟壶，吸的咕噜咕噜响，没管他。 叶耀鹏道：“那边非得叫我们把船都带上，反正装得下，带两个也是带，带十个也是带。” “想太多了吧？你们那船怎么可能拉得了十条？” 叶耀华老实的道：“两条船各拉5条，叠甲板上拿绳子固定了……” “哦……你已经想好好的，安排好好的了？” 叶耀华慌慌的赶紧摆手，“没没…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不想带……” “你们要是不想带的话，那只能给钱补偿了，毕竟是你们毁约的。” “什么叫我们毁约的？” 叶大嫂在边上煮饭，拿着锅铲就激动的走过来比划着道：“是他们不讲信用在先，到处乱传，还把娘家的都算上了，我们可没有答应，要理亏也是他们理亏在先，凭什么叫我们给钱补偿？” “再说了，他们买船也不是我们叫他们买的，是他们自己贪心，自己花高价去买的，这关我们什么事？新买来的船，我们又没答应他们什么，他们也没过来说过又有船增加了。” 叶耀东摊了一下手，一脸无奈，“舍不得给钱补偿的话，那就只能按一开始的约定来，你们就把之前自己答应过的三条船带过去。” “但是堂嫂们给其他人的承诺，没有事先告诉大哥二哥，没有经过商量，是他们自己私自答应别人的，那当然得他们自己解决，这就不关你们的事。” “还有他们后头高价买的船，肯定也跟大哥二哥没关系。” 叶耀鹏立即点头，“对，就是这样，我们也是讲理的，不是不讲理。我们就只承认一开始确实答应了带的那三条船，现在反悔确实是我们不地道。其他的，他们还要硬塞给我们，我们可不承认。” “嗯，所以你们想到咋解决了吧？” 两人都抬头看着他，都有些懵逼，一个摇头一个说没有啊。 叶父无语的道：“蠢货，东子不是已经跟你们说了，既然不想带那么多船跟人，又谈不拢的话，那就按最初的约定来。” “那还是得带上三条船，那我们今天不是白跑一趟，白吵这个架了吗？” 不等两兄弟说，叶大嫂就直接开口了。 叶父瞪了她一眼，不好骂儿媳妇就转头骂大儿子，“家里你拿主意还是媳妇拿主意？” 叶耀鹏也转头瞪她，“煮你的饭，什么话那么多？男人说事情有你什么事？” 叶耀东看到大嫂闭嘴了才道：“你们今天要是不吵这一架，等到出发的时候，你们就不知道自己得被迫带上多少条船了。” “听到了没有？30多岁的人了，脑子长哪里去？这种事是能随便揽的吗？东子去年带乡亲们出去的时候，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收他们的。” “还都是丑话说在前头，可以给他们跟，但是跟去的话，自己的事情自己安排，自己解决，他什么都不管，如果有啥意外什么都不负责，都不关他的事。” “你们自己倒好，自己往自己身上揽事情，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都不懂。” 两兄弟都被叶父骂的一声不吭。 叶父看着两个人屁都打不出来一个，只好忍气又道：“要是你们担心会有意外，要担责任，嫌麻烦什么的，觉得自己那个钱挣的不值当，那晚一点商量的时候就再退让一步，三条船顺便带过去。” “但是到地方后，就跟你们没关系了，其他的让他们自己安排，自行解决，你们什么都不管，说好的那两成你们也不要了，出啥事了也不关你们的事。” 两兄弟这下子都抬起了头，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 “这样子可以，可以顺路给他们捎过去，顶多再给他们带回来，中间在外面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管。” “我们也不要他们那两成了。” 叶耀东摇摇头，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没出意外什么都好，皆大欢喜。要是有什么意外，照样还是第一时间找你们的，谁让你们把他们带过去？” “就像去年，我虽然话那么说，但是到地方了我也是得能搭把手的都得搭把手，没办法撇的那么干净的。也因为去年人不算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你不帮忙那也是要落人话柄的，毕竟都是同村的，大家都是跟着我出来，都得照应。” “这一趟也是一样，能腾出手的话，该照应都得照应。但是，我昨天晚上也提前说好了，我自己的团队也多，我自己的人都有二三十号，我肯定是自己管自己先，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跟去的就让他们自己安排。” “利害关系也摆清楚了，真有什么状况，大家也都能理解。这两者其中也是不一样的。” 三人听了又沉默了。 叶父头疼的道：“那你说咋办？” “在我看来，能用小钱解决的事，还是尽量用小钱解决。嗯…大钱我们肯定没办法。” “怎么说？” “他们不是用新船的价格买了两条旧船，就等着去发财吗？本来这个不关你们的事，是他们自己自作主张整出来，事前事后都没有知会过你们，你们可以不用负责的。” “现在么…你们就按他们买的原价买过来，让他们减少这个损失。” “他们之所以不痛快，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已经往里头砸了这个钱了，结果你们又不带他们去了，那这个钱就白花了，打水漂了。” “现在你们把他们这个损失给补上，看他们肯不肯了。” 叶父眼睛一亮，“那就船收过来的话，虽然贵了点，但是老大老二自己就能请两个人带去捕捞的，那收益就归自己了，这样比带着他们去划算，反正都要担责任。” “对，就是他们不一定会同意，你们得叫村委会也一块出面。而且还得扯皮，扯到最后，得是坚决不带他们后，然后再商量怎么补偿，才能提出来。” “不然，他们就是想着一心跟去发财的，你把他们船收走了也解决不了初衷。” “得是他们知道没辙了，你们就是铁了心，不带他们去了，然后再去把他们的船原价买过来，减少他们损失，那才有可能。” “你们还得咬死了，是他们自己先往外传消息毁了约定，也是他们自己往外承诺的，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自己亲戚那里，让他们自己解决。你这边就帮他把船原价收了，也不让他们亏钱。” 叶耀鹏有些踌躇，“他们能答应吗？这样也等于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他们原本就是想跟，现在也是就想着跟去。” “所以你们就得商量，得扯皮。我现在只是把几个可能都给你们说出来吧，能聊的方案都聊一下。” “谈不拢，你们还是得按照原约定把人带过去，毕竟也是一开始就说好的，履行承诺也应该。就是按照爹之前说的，不收人家的酬劳，只负责往返接送，期间就不管他们的闲杂事，赌人家平安无事。” “不管赚没赚钱，平安送回来就好，反正你们现在也不想挣这个钱。你们还是尽早解决吧，这事要没解决，你们夜里出海拖网都不安心。” 两人都愁眉莫展。 “我们再琢磨看看。” 叶父问：“那要是按照原来约定的办，他们后面高价买的两条船带不走，心里肯定也不痛快。” “那不痛快也不关我们的事，多两条船，相应的也得多4个人，这4个人要叫大哥二哥带过去，大哥二哥又得给多出来的人负责。” “而且他们的小船划到海沟的话得几时？然后每天都得大哥二哥开着船拉他们的小船进出？货还得大哥二哥给他们送到岸上卖？倒反天罡了，搞得大哥二哥全程为他们服务，这两成的钱花的也太值了吧？”叶耀东讽刺的轻笑。 “那不行。”两兄弟异口同声。 “所以说，高价买的这两条船你们坚决不带的话，他们也很有可能找上阿生哥，让阿生哥的船拉去，毕竟阿生哥跟他们是亲兄弟。就看阿生哥的老婆厉不厉害了，不过大概也拒绝不了吧，都是亲兄弟。” 两人面面相觑，感觉又无解了，又回到了开头。 “你们自己好好琢磨一下，我把有可能的都给你们分析好了，我先回去了，热死了，身上也都是土，先冲个凉。” 该说的，他说了；该分析的，他也分析了；该提的建议，也提了；接下去就看他们自己扯皮拉锯，自己看着办吧。 林秀清看他从隔壁回来，以为都商量好了。 “完事了？饭还没好，还得等一会儿。” “还有的扯皮的，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好吧，真的乱七八糟，本来也没那么多事的。” 叶耀东没有接话，拿着脸盆直接去舀冷水，大热天的谁洗热水。 但是老太太偏不，摸了一下他脸盆里都是冷冰冰的水，就让他等一下，正好锅里煮着饭，土灶里侧两个瓦罐大小的孔里头水也都热乎乎的。 “洗温水好一点，不然大夏天的感冒就不好受了，你们年轻人都不懂事，现在都随便乱来，等老了容易留下病根，到时候这里痛那里痛，你才知道难受。” 他没有接话，等老太试过水温，觉得可以了，他才去门口冲洗了一下，再去屋里换上背心短裤。 然后直直的就躺到床上去了，洗完澡整个人都舒坦了，要不是肚子饿的咕咕叫，都要前胸贴后背了，他现在眼睛一闭感觉又能睡了。 虽然没有睡着，但是等叫吃饭的时候，他整个人也都迷迷糊糊的，准备赖一会儿的。 叶小溪小不点推开门来叫他了，他故意又继续躺着不起来。 “吃饭饭了……爹……起床了……” 他一动不动。 叶小溪叫了好几声，又拉扯着他的手，半天也拉不动，只好爬上床去，对他的脸又拍又捏，也去抠他鼻子，捏他鼻翼。 没反应，她又去拿手撑开他的眼皮，看到乱转的黑眼珠子后，呵呵呵的直笑，口水滴下来了还不忘收一下，不过没有完全都收回去，垂涎三千尺的滴了一半到他脸上。 叶耀东眼皮子被她撑开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被她这样一打闹，他也清醒了，不瞌睡了。 林秀清看半天多没把人叫出来，就走进来一看，父女俩在床上玩的正开心，只好敲了敲房门。 “别玩了，赶紧先出来吃饭，都一点了，都该饿坏了。” 叶耀东抱着跨坐在他身上的人，笑着拍了拍肉乎乎的小屁股，学着她以往说话的口气，“吃饭饭喽～” 叶小溪也高兴来举起双手，扭动身体，摇头晃脑，“吃饭饭喽～” 等坐到饭桌上，她又习惯性的的找了一下裴玉，可是没有看到，脸上的表情就有些难过。 两人相伴一起同吃同睡了大半年，突然间好几天没看到人，感觉空落落的。 “妹妹呢？” “妹妹回家了，她妈妈快回来了，以后就不住在我们家了。”林秀清给她装好饭，拿好勺子解释道。 “可是我想要妹妹，让妹妹来嘛？” 叶耀东道：“那等吃完饭，我去把妹妹抱过来跟你一起玩？” 她高兴的点头。 阿光前天一早匆匆的就拉着他往市里跑了，女儿放在家里给她继母跟两个妹妹看着，他们就没有特意去抱过来了，反正要不了两天惠美就回来了。 “一天问几十遍妹妹，从前两天阿光抱回去后她就开始问，你几天不在家她都不会这么问这么多次。” 叶耀东酸了，转头问她，“爱不爱爸爸？” 她点点头。 “你左手一个苹果，右手一个香蕉，爹跟妹妹掉进海里了，你先吃哪个？” 她茫然了。 桌上的其他人也傻眼了，这是什么问题？ “一个给爹吃，一个给妹妹吃。” 叶耀东自己也懵了，怎么还这么回答的？ “为啥？” “因为我要吃西瓜！大西瓜！” “你不救爹跟妹妹吗？” “你呀，你救妹妹呀，我给你们拿苹果香蕉。” “好吧，也没错……” 林秀清笑着白了他一眼，“问的什么傻问题也不知道，哪有人这样问问题的，她也才3岁。” 叶耀东笑着摸摸叶小溪的脑袋，“等我去把妹妹抱回来，顺便去把妹妹这样的西瓜给你多抱几个回来好不好？” “好！”她开心的大声应下。 老太太关心的问道：“惠美生完今天第3天了吧？也要回来了吧？” “很可能，现在都快下午了，今天要是没回来，估计明天也会回来吧，在外头哪里有在家里舒服。” “等回来了我也去看看，难得生了对双胞胎，多稀罕”，老太太满脸笑容，忽然间又对他道，“都说外甥像舅，你看像不像你？” 叶耀东立即满脸的一言难尽的表情，“像不像舅不好说，但是肯定不像我，要说真的像舅的话，那应该像大哥二哥还比较合适。” “啊？什么意思？” 林秀清也疑惑，“像大哥二哥吗？” “哈哈，跟两块黑炭似的，像孩子他爷爷，都是老头模样。” 林秀清嗔怪的瞥了他一眼，“那你还说像大哥二哥。” “你们不是问像不像我吗？外甥像不像舅吗？哈哈，他可是有好几个舅舅的，大概不像我这个舅舅，哈哈哈……” 叶耀东说着说着自己乐了，回想起刚看到襁褓中两个黑炭的样子。 他家两儿子虽然现在也黑的快跟两块炭一样，但是身上还是白的，没有太阳照到的屁股，洗澡的时候，光溜溜的看到白的都快发光了，跟他一样。 叶小溪也是，虽然刚生下来红彤彤皱巴巴的，但是隔几个小时就又白又嫩了。 哪像前天看到的那两个。 都说双胞胎长得特别像，反正他是没看出来，黑的一模一样倒是真的。 老太太也乐呵呵的，“那大概像阿光了，都是黑皮。” “刚生下来黑，不代表之后会黑，等长开了就好了，指不定过了几天，现在白了一些，又白又嫩。” 林秀清说的好听了一些。 “反正等回来了，你们都得上门瞧一瞧，你们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这两个得罚1000块吧？” “比罚500好。” “啊？” 林秀清反应了一下，也明白了他说的啥意思，也乐了。 “那要是只罚500的话，他还得去要求加价？哈哈哈……” “没错，哈哈哈哈……” “快吃快吃，两个都别笑了，一直在那里笑，饭都没有吃，都这个点了，都要饿坏了。” 叶耀东笑够了也不笑了，但是林秀清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忍不住大笑。 桌上一片欢声笑语。 叶父全程没有说话，本来不爽的心情，看着他们饭桌的气氛，脸上也渐渐的带上了笑容，神情也变得轻松愉悦了。 只是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传到隔壁，隔壁饭桌上的气氛更沉默了，几个孩子话都不敢说，低着头默默的吃饭，无比的老实生怕被殃及池鱼。 饭后，叶耀东坐到门口乘凉，看着他爹又急匆匆的跑到隔壁去了。 原本脸上还带着笑的，跑出门的时候又收起来，变得严肃了些。 没一会儿，就看到5个人戴着草帽出门了，大概也是想着早点把事情解决，过去找村委会什么的，一起做个见证，把事情谈好。 现在不把事情解决了，拖拖拉拉的临到出发再解决，那就完蛋了。 他们这事他也没掺和，来回两天都在那里奔波，他也累得很，这会儿外面艳阳高照，也懒得出去，反正打不起来。 “爹～大西瓜……不对……”她立即摇头纠正，“是妹妹……” 叶耀东乐了，“嘴巴都还有米粒，就跑出来要大西瓜了？那你是要西瓜还是要妹妹？” 叶小溪笑着露出两排的小米牙，“都要！” “只能要一个呢？” “都要！快去…你快去……” 她两只手都拉着叶耀东的手，偏偏手太小了，只能抓着他的两个指头，想要将他从凳子上拉起来。 “快点……” 奶声奶气的，尾音又拉的长长的，谁拒绝得了啊。 叶耀东坐直了身体，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又摸了摸她圆滚滚绷着衣服的肚子，“你这肚子就已经鼓的跟西瓜一样，你还吃得下？” “吃得下，你快去。” “好，我去，我去。刚吃完饭又那么大的太阳，让我歇会儿都不行，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来讨债的。” 叶成湖跟叶成洋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听说他要去搬西瓜，自告奋勇的跑过来说要跟去帮忙摘。 不等他点头，又有几只从边上跳出来。 “三叔，我们帮你推板车，你到时候只要抱表妹就好了。” “想的这么周到？当自己家菜地了？一个西瓜多贵知道吗？一板车得有几百斤，你还想拿板车去推，还真不见外。” 叶成江抓了抓后脑勺，“去年姑丈不也推了一板车过来，让我们分。” “可是今年你姑丈不在家，你们好意思自己推着板车去拉一车？别想了，你们4个男孩子跟我过去，一人抱一个回来就好了。女孩子就不要到处跑着晒太阳了，就在家里等着。” “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去。” 四个男孩子跟炮弹一样的直接往外冲，率先跑了。 放暑假了，叶成海现在每天都要去造船厂上班打卡，已经不跟这些小子厮混在一起，早出晚归的他也有好多天没见着了。 叶耀东找了一下草帽，想了想又拿了一把伞，才慢吞吞的出门。 等会把孩子抱过来，也不能自个有帽子遮太阳，让孩子顶着大太阳晒着一路过来，拿把伞还能撑一撑，挡挡太阳。 不过他去的时候，裴玉正巧在睡午觉了，他也就没有打扰，只说傍晚睡醒了，到时候再过来抱。 几个小子先一步冲过来，已经一人一个西瓜都先抱在手上等着了，而且个个都不见外的都挑大个的拿。 叶耀东两手空空的没有抱孩子，也跟着抱了一个，反正阿光家现在满地都是西瓜，裴父这两天添了两个孙子，高兴坏了，也无比的热情，还说等傍晚再推一板车过去让他们分。 “阿光他们是明天回来吗？” 裴父红光满面，笑的都合不拢嘴，“早上打了电话问，说已经问好小轿车了，明天一早就把他们接回来，但是等到家估计要中午了。家里都给他们打扫好了，里里外外都收拾擦了一遍，回来就能住。” “好的，一下子添了两个孙子，我看叔也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哈哈。” 裴父也乐呵呵的直笑，“是高兴坏了，人家三年不一定抱俩，我是两年抱仨。” “还真的是，好福气。” 到下半年才结婚三年，现在算起来还真的是两年抱三个。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叔红光满面，老当益壮，指不定后面还有福气，哈哈哈……” 裴父给他说的也哈哈大笑，并不觉得他没大没小，都知道是什么性子。 “快去吧，别贫嘴了，那一个个都已经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催你了。” 叶耀东也看向门口都伸着脑袋，抱着西瓜的几个，“那我先回去了，晚一点再过来抱小玉。” “晚一点太阳不大的时候，我给送过去。” “行。” 他一走出门，在门口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几个小子立即抱着西瓜率先跑了。 刚刚也是觉得一来就抱上西瓜跑，不太好意思，所以才等在门口，等三叔出来到时候再一起走。 叶小溪在家里跟几个姐姐们玩的也很开心，看到他们抱着西瓜回来，没看到裴玉也没有找。 等吃上西瓜后，才后知后觉的问叶耀东。 “妹妹呢？” “你还知道妹妹？我以为你有西瓜吃已经忘记了原本是要找妹妹的？” 叶小溪眨巴着眼睛，“瓜瓜分妹妹吃。” “不用你分，你吃的都是她的，她在睡觉，等睡醒了再过来找你。” 她这才乖巧的点点头，然后继续啃她的西瓜，吃的一脸心满意足，满脸的红彤彤，脸上都是瓜瓤。 叶耀东自己也吃的很爽，大夏天的还是西瓜最好吃。 “吃完西瓜皮不要乱丢啊，不然等会儿踩到了滑一跤，看我不打死你们。” “放桶里拿去喂猪，我知道。” “嗯，也可以扔到墙角跟喂鸡。” “喂狗狗……” “狗不吃，你不要老是折腾那几只狗了。” 叶小溪眨一眨眼睛，“花花要吃……” 斑点狗一听叫它的名字，立即站起来，然后扭头往狗窝躲去。 “终于知道人嫌狗厌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哈哈哈……” 其他孩子们边吃边笑，叶小溪捧着西瓜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低头咬一口，又抬头看大家笑，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 但是等她把西瓜上红的都啃的干干净净，只剩白的后，她就还是照常往狗窝走去。 躲是躲不掉的。 林秀清在边上笑着的道：“她格外喜欢那只斑点狗，天天就逮着那只折腾。” “之前两只怀孕的，那个小白小黄还没下崽？” “还没，应该也快了吧。” “嗯。” 早上闹腾了一出，他们一家大大小小都跟去看了一上午，下午他们就没有动弹，连几家的孩子都没有跟去。 反正大人的事与他们无关，他们跟去了也是挤在一边瞧，还不如跟着三叔有西瓜吃。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吃啥啥不剩，3个大人9个孩子，吃一个大西瓜也绰绰有余，个个也都吃的心满意足。 那些大人出去了，也是等到傍晚饭点才汗流浃背的。 叶父一回来就脱掉湿漉漉的背心，坐到门口跟叶耀东说了下午谈的结果。 “他们就是铁了心想跟去，其他都不接受，也舍不得把买来的两条船卖掉，原价也不卖，本来也是为了过去挣大钱的。” “所以你大哥二哥还是得按照原本的约定办，不过也说好了，只负责把人带过去再带回来，期间在那边的事，他们就不管了，随便他们在那边折腾，当然也是不要钱了。” “然后顺便也当着村委会门的面，做了个见证，出什么事都不能赖上你哥他们。” “另外买的那两条，还真的跟你说的对上了，他们当场找阿生了，让他帮忙把船跟人送过去。” 叶耀东挑了一下眉，“当场？阿生哥的媳妇不在？” “在，当场就反对了。后面一个个好说歹说，说也只要把人跟船送过去，再顺便带回来就好了，反正就两条船，在那边的事就让他们自个操心，不用他。” “又说都是亲兄弟，帮这点忙也不肯，什么什么的，后面两夫妻架不住一群人，只好应下来。” “其他你堂嫂子们的娘家，就归他们自己打发，想跟的话让他们自己另外去找人。” 他点点头，这结果也是在意料之中，没有什么悬念。 所以他下午也就没有去听，结果无非就是下午分析的那几种可能而已。 “现在好说，就怕到了那边，到时候发现自己没有船拉着，到不了海沟，只能跟本地的渔民一样在海面上一个个打捞，怕他们到时候又找事，不过到时候看呗。” “嗯，反正也只能这样了，说也说不通，没去过的，都不相信有危险，都以为是借口，只相信自己想的，去了就能发财。也只有去过的人，才会心里有数，但是大概也会想着碰碰运气，去了再说，苗头不对再回来。” “是生怕到手的钱飞了，所以再怎么样也要跟去瞧一瞧，毕竟万元户的吸引力太大了。” “嗯，反正暂时就这样了。” “裴叔那边送了一车的西瓜过来，让我们分，你等会吃完饭也抱几个回去。还有，明天他们就都回来了。” “这么快啊？” “一个人的日子太快活了？” 叶父呵呵直笑，“是挺舒坦的，耳边没人念叨，还挺清静的，就是有时候也觉得太安静了，习惯了你娘每天晚上在耳边唠唠叨叨，摔摔打打。” 这下子倒是不嘴硬了。 “一个人觉得空落落的对不对？” “我这也只是一时不习惯，等时间长了肯定也习惯，出去在外头一呆一两个月也不是没有，哪里可能因为你娘不在家而心里空落落的。过几天我也走了，也是想着她回来也有人看家。” 行吧，只能他说，别人不能说，那就给他讲。 “你什么时候去市里？” “2号吧，正好半个月，到约定时间去就好了，不用提前，今天26号了。” “好，我到时候跟你一块去。哦，对了，今早上给他们的事情打岔，忘记问你了，你今早去看船，怎么样了？” “30号差不多就都能开回来，还有造船厂的那条船，也说30号可以。等看个好日子，全部一起开回来放个鞭炮就好了，正好都赶在一起，省事一点不用麻烦。” “也是赶巧了，都到手了。你这两天要是空的话，也帮我去稻谷多买一点回来脱壳，全部都是壮汉，到时候需要的粮食不少，提前买好了带过去，免得到地方怕不好买。” 老太太在边上听了这些，顿时精神一振，终于有她能插得上嘴的了。 她兴奋的道：“我就说我种的那些南瓜冬瓜有用吧？你们天天还嫌多，嫌大个，说我没事种那么多，吃又吃不完，整天到时候送，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那么多人，就需要那么大的冬瓜南瓜，那一个就够你们几十号人吃的了，关键还不会坏，还不用花钱去买。” “啊，是是是，还是你有远见，到时候都带上。” 老太太满意了。 “我明年再给你们多种一点。” 价值得到了体现，让老人无比的高兴，终于有她能派得上用场的地方了。 第1087章 风光回来 林秀清知道叶母明天就要回来了，吃饭的时候还问叶父，等会要不要去他那边帮他把屋子打扫一下。 叶父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会收拾一下，剩下的等叶母明天回来，让她自己打扫。 林秀清也不勉强了，不需要她，她更省事。 饭后，所有人都坐在门口乘凉，大夏天的都得去外头凉快凉快才能回到屋里睡觉，难免的，大家也都说起今天发生的事。 叶大嫂叶二嫂都在那里各种骂，都说那些堂兄弟们不道德。 大家都闭口不言，反而是老太太开口打断了他们的滔滔不绝。 “都商量好了，还提起来做什么，也不怕给人笑话。” “笑话什么，我们原本就是想着都是一家人，他们天天跑过来让咱们拉把他们一下，也让他们挣一点，谁知道他们直接嚷嚷出去，七大姑八大姨的全部都要塞给我们………” 几个大嗓门都在那里嚷嚷，早上的事情又重复翻出来说。 叶耀东闭目养神，只管自己乘凉，等睡意来袭，他就回屋先睡了。 次日一早还是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 林秀清一早就惊喜的发现，两只怀孕的狗有一只已经下崽了，她立即嚷嚷喊家里的小朋友都快过来瞧。 “狗下崽了，你们快过来看。” 一听到这个，一个个脚上就跟安了风火轮一样，跑得无比的快，格外的激动，连隔壁的几个都听到跑过来。 以往耳朵可没有这么灵，叫吃饭都得吊命一样的喊，才能把人叫回来。 “哪呢？在哪里？” “在哪里，生了吗？” “生了吗？生了吗？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一个个都挤在狗窝前面，伸着脑袋，格外的关心，仿佛是自己要当爹了。 “哇…好多只小狗……” “好小啊，它们的眼睛都没睁开……” “我看到了，它们在吃奶，好小啊……” “可不可以摸啊？可不可以抓出来啊……” 林秀清连忙拍掉往前伸的几只小手，“不行，它们昨天晚上才刚生下来，你们不要乱摸，先给他们吃奶。” “又挤了两只过去吃奶……” “一二三四五六……有6只，它们都在那里吃奶，狗狗的奈子有好多啊……” “还有一只还没生吗？” “还没有，估计也快了。” “成湖你家都成狗窝了，全是狗了。” “多好，到时候我一出门全是狗围着我，看谁敢不听我的。” 叶耀东听到动静出来就听到这句话，伸手弹了一下儿子的头，“别人是狗仗人势，你是人仗狗势，瞧你那出息。” “爹，是真的很威风，到时候我出门一声令下，全部的狗狗都跟着我跑，多厉害，它们是我的狗狗大军。” 叶成河羡慕极了，“我也想要这么多的狗，想想就好威风，可是我家只有鸡鸭大军。” “不止啊，你家还有猪。” “不要，还是你家的狗厉害。” “改明儿要送几只走吧，太多了。”林秀清冲叶耀东道。 叶耀东点点头，“老多人找我要，等养一个月再送人。” “不要，这都是咱们家的，不能给别人。” “一次生6只，还有一只还没生，这算起来就十几只，家里本来都还有7只，你开宠物园啊？都是狗。” “就不要，留着嘛。” “以后还会生的，到时候一窝又一窝，几百只给你养？” 叶成湖有点难过，双手撑着下巴，蹲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几只刚生下来的小狗。 叶成洋却没所谓，他有三只小羊羔了，不要狗狗也没关系。 一上午这些孩子就没舍得挪窝，即使时跑出去玩一会儿，也是很快就回来，继续看着那几只小奶狗。 顺便他们还想蹲守，想看另外一只下崽，这一只没给他们看到，他们感觉格外的遗憾。 家里的大人也都没空管他们，因为中午的时候阿光他们回来了。 村子里都传遍了，有一辆小汽车将他们送回来，老威风了，所有人都在那里奔走相告，有的人有亲眼看到小汽车都格外的兴奋。 叶耀东他们也是在门口听人家说小汽车，才知道他们到家了。 “啧啧啧，看样子老裴家现在很有钱，都能请得起小汽车了……” “当然有钱了，你也不看看他家现在多少条船，请的起小汽车算什么？指不定他们还能买得起。” “真的假的？那一辆得好几万，你要说阿东买得起，我信，老裴家也买得起了？” “那可说不准，没看着他们两家船都轮流一条接一条的开回来，跟比赛似的。老裴家看样子也就比阿东家差一点点，但是全村也没几个能比得上的。” “何止全村啊？十里八乡都没有几个人比得上的，拿到镇上去比都能拿得出手。” “你们说了老半天，那小汽车长什么样啊？哎哟，可惜了，咱们这离这远，没看到，人家在门口停了多久？” “不知道啊，听说车停在门口的时候，周围都轰动了，全部人都围着那小汽车摸来摸去的看了好一会儿，全村的孩子都围在那里的，差点都不让车子走了。” “是啊，是啊，听说围了半小时，把人老板都吓得够呛，还是老裴一家子把围着的人都驱赶了，然后车子才能走的掉。” “这也太可惜了，没瞧见，都在路边围了半小时，咱们居然都不知道？” “听说是红色的，可喜庆，可好看了，比拖拉机摩托车什么的都好看，而且住在里头风吹不着雨打不到别提多舒服了。” “他们家可真舍得下血本，还请了一辆小汽车把人带回来……” “那可不是，双胞胎儿子啊，那可是老裴家的大功臣，一下子来俩，那不得跟菩萨一样供起来，请一辆小汽车送回来算什么？就是不知道得要多少钱。” 林秀清是被一直闲坐在门口的叶耀东喊出来，才听到大家说的话。 她连忙拉着人问：“回来多久了？我在家里做饭，也没听到你们说的。” “刚回来，小汽车也刚走，我也是去路边菜地里摘几个瓜果才正好看到了，口水差点没流下来，那么好的小汽车，太洋气了。他们家门口现在还围着一群人在那里议论，你要是不嫌热你就过去，我这刚回来，家里的饭还没煮……” “好的好的……” 林秀清转头拉着叶耀东，“锅里还煮着饭，我走不开…哦…不对，可以先交给老太太看着，我们先过去一趟。” “人都回来了，先上门看一下。” “你要现在去，那就现在去，不然等晚一点，等他们都安顿好，收拾好了再去也不晚。这会儿刚到家，估计要收拾的东西一大堆，毕竟在外面住了几个月，大大小小的东西肯定不少。” “那早点过去也能帮忙收拾，毕竟家里头的那个是后婆婆，不是亲婆婆，我们自己娘家人过去多帮忙一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惠美几个月没见女儿了，肯定也想，咱们也得赶紧送过去。” “行吧，你说的都有道理。” 昨天傍晚把裴玉接过来后，两个小丫头就抱在一起难舍难分，昨晚上睡觉也舍不得分开，就住他们这里了，所以今天这会儿还在他们家玩。 现在夫妻俩过去肯定得把两个都一块带过去，两人正好一手抱一个，还特意打着伞。 叶大嫂叶二嫂也将锅里的饭菜交给孩子看着，她们也跟着两人身后，打算一块过去，先瞧一下再说。 两人走在身旁也在那里议论不休。 “之前在市里头就瞧到过小汽车，没想到惠美这就坐上去了。” “还是阿光疼老婆，舍得花这个钱，不然放一般人身上，顶多请个拖拉机拉回来。放在那些不舍得花钱，没钱的人身上，直接用板车推回来也多的是。” “就是，还是惠美命好……” “确实命好啊，回来都这么风光……” 等到阿光家门口，门口都还站着老多的人在那里议论纷纷，都在那里讨论着小汽车。 近几年拖拉机到处都多了不少，大家都不稀罕了，卡车跟大解放也是偶尔能看到的，但是小汽车在他们这乡下地方真的太稀罕了。 所有人都是第1次见，都激动坏了。 “真好看啊，这要是能让我坐一次，我牛都能吹半辈子。” “我刚刚摸过了，敲过了，那小汽车老好了，可真漂亮，比那拖拉机简直一个天一个地，那大解放虽然看着大，但是一点都不好看，还是那小汽车好看，老洋气了。” “这生了双胞胎儿子就是不一样，什么都舍得，这从市里头请一辆小汽车送回来得花多少钱啊？” “肯定不便宜，县城去市里头车费都要一块多，更别说咱们这乡下旮旯角落。” “那老板胆子也大啊，既然敢一个人开着小汽车来咱们这乡下地方，也不怕回不去……” “得了吧，路上的那些劫道也就不学无术的后生仔，看到小汽车哪里敢上？这辈子都没看到过。” “要说命好，可不止惠美这丫头，丽芳苦了半辈子，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能掉进福窝，还能跟老裴凑一对……” “谁说不是，这住的近就是有这好处，现在谁不知道老裴家条件好？之前那王老二都还非要把闺女塞过来，还真的确实有眼光，看看人家现在这气派的都能坐得起小汽车了……” 门口一堆嘴碎的人都在那里议论不休，谁都没舍得回去，有的都还站到裴家门口，边聊边往里头张望。 叶耀东夫妻俩还让人家让一让才腾出门洞来挤进去，好家伙，里头坐的人也不少，都是两家能搭得着边的亲戚，闹哄哄的，都在那里闲聊。 敢情外面是邻居，里面是亲戚。 哦，他爹也在。 他们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阿光从房间里出来赶人，他脸上也戴着笑，说的客气话，把大厅坐着的一堆闹哄哄的人都先请出，只留了叶家人。 然后才说话：“乱糟糟的，吵死了。刚到家，忙里忙外的整理东西，哪里腾得出手应付他们，都还坐在那里讲一堆。” 叶母一看到他们就连忙把他们招呼过去，“都来了？这里也不需要你们帮忙，亲家家里也都是能帮忙的，你们先帮我把我的东西拿回去。” “让爹拿回去吧。” 叶父有点不乐意，“我也才刚过来，等会吧，着什么急，先放在边边角落，屋里的都安顿好了没。” “好了，刚收拾完躺下，现在要整理他们的东西，我去看一下亲家母面煮好了没有，惠美现在可不能饿着。”叶母虽然面容疲倦，但是笑得一脸喜气洋洋。 林秀清跟着两个嫂子带着俩孩子先进房间去给惠美看，而叶耀东在堂屋跟阿光正说的话。 “你请一辆出租车回来要多少钱啊？” 阿光勾着他的肩膀走到后门去聊。 “贵死人了，本来怎么都不肯的，说太远了，不安全，还有规定只能在城区。我只得往上加钱，加到了380块，好说歹说，又塞了点钱把他请到村子里看一下，确定是拉产妇跟孩子才勉强同意。” “怕有命去，没命回。” “可不是吗？毕竟是从市里到我们这乡下地方，正常他们出租车只在市里头开的，哪可能去这么远的乡下，也是因为我给的钱多，他可以偷偷的截留一部分。再加上听说他家里也刚添了孙子，才偷偷的送一趟。” “那这380也太贵了吧？” “1公里要1块钱，我多给的钱，他就可以收到腰包里面了，不然怎么可能跑这一趟。他们这些领固定工资的，在城区里面跑多舒服？何必要冒险跑乡下。” 叶耀东有些好奇，“他们一个月工资多少，现在这小汽车都是全靠进口的，可不便宜，一般人也开不了吧？” “送我们回来的那个出租车师傅说是退伍老兵，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开的，出租车司机是最吃香的职业，老光荣了，整一个市里也没有几辆，也就是因为市里是沿海城市，才能先试着投放几辆。我听人说他们工资一个月好几千，可以顶一般工人干几十年的，差点没吓一大跳。” “差不多，跑运输的货车一个月都不少了，人家现在是更光鲜亮丽的出租车，能坐得起出租车的也不是一般人。” “可不是吗？反正也就花这一笔，你谁也别说，我爹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有出才有进，疼老婆的男人会发财。” “也是想着马上就要挣一大笔了，小钱不去大钱不来，更何况也是给老婆孩子花的，回来了就好。” “到时候挣钱了自己买一辆。” 阿光转头撇了他一眼，“你说你吧？” “你也可以。” “我买不起，你要买的话到时候给我蹭一下，让我也过过瘾，顺便教一下我怎么开。” “你买不起，那我也买不起。” “拉倒吧，你现在就买得起，不用等到时候。我买了没地方开，你买了用途很大，三天两头的来去市里。” “我有摩托车了，够用了，生活也有拖拉机，小汽车派不上用场。” “谁说的？小汽车风吹不着，雨打不到，比你那摩托车好多了，你那摩托车还得风吹日晒。” “骑摩托车拉风，你坐个小汽车还得把半个身子探出车子，人家才知道你是谁；我不用，我骑着摩托车，后面都能追着一帮人跟着吃尾气。” 阿光嬉笑道：“你还真别说，市里头那些难得坐个出租车的，还真的能把身子探半个出去，恨不得让所有人看到。” “这下子好了，我娘在村子里又能有好几个月的谈资了。” “哈哈哈，可别说了，去了市里的这几天可没把她憋坏了。惠美生了还好，她还有的忙活，惠美没生时，她天天闲着坐在门口唉声叹气。想去店铺帮忙么，又啥都不会，普通话也不会说，感觉在你老丈人丈母娘跟前都丢脸了，再加上没生也没事干，只能天天坐门口。” 叶耀东听着他描述也乐了。 “等你们这安顿好了，她大概也坐不住，得立马回去找人聊天了。” “没关系，家里都是人，有马婶在，还有我两个妹妹也在，都能照顾好惠美跟三个孩子，我也在呢，反正接下去我家是不打算出海了，家有喜事，休息几天，顺便等着去浙省。你如果要出海的话就小心一点，然后控制好时间早点回来。” “我也不去，我也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没有空，就在家里等你通知什么时候出发。” “也对，你好像还要去市里拜访领导，还要买地什么的。” “嗯。” “先去吃点心吧，已经煮好了，好像都吃完了，就剩我们了。” 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碗，就剩两碗温泉蛋完好，他们是娘家人，上门探望得煮一碗点心，里头还有好几个红枣桂圆。 叶耀东端起碗就往屋里走，边走边吃，“进去看看孩子，几天没见，看看有没有白了。” 阿光紧随其后，“咳，让你失望了。” “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老太太昨天还说，外甥像舅，问像不像我？” “像你有什么好的，小白脸。” “可以有机会少奋斗30年。话说，两孩子名字起了吗？” “想好了，裴左，裴右，意思是陪伴左右。” “好家伙，还挺有水平的，这名字比你名字好多了。” 阿光叹了口气，“我是吸取教训的，我爹不靠谱，我可不能不靠谱，这名字多重要，哪能随随便便就乱起，害我都几十年了不想吃光饼。” 叶耀东又忍不住笑了。 “没事，现在三个名字都很好听，一个（裴玉）培育，两个陪伴左右。” 两人边说边走进屋里，屋里也都坐了一堆的人，手头不是抱着孩子，就是逗弄着孩子，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叶惠美也正坐在床上吃面。 叶母等她一吃完就立即接过碗筷道：“奔波了一天，你刚生完孩子不能坐着，得躺着，早上是没办法，已经坐了大半天，现在赶紧躺下去睡一下，我们就都出去了不打扰你了。” 马婶也立即接话，“对对，刚生完孩子得躺着，坐了半天车你们也都累了，也得休息。亲家母也先回家休息一下，照顾了这么多天也辛苦你了，现在回来了就交给我来照顾好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自己的闺女肯定得好好伺候，不过现在她得好好休息才是真的。趁着她休息，我也回家一趟，好多天没在家了，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成狗窝了，我得回去收拾一下，看一下鸡鸭。” “你尽管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好的好的，那就麻烦亲家母了。” “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 两个老妇女客气来客气去的，慢慢的从屋里客气到门口。 而他们也跟着走到了门口，反正人也看过了，孩子也看过了，他们的午饭都还没吃，刚吃的点心也不顶饿。 叶母刚一走出来就格外的兴奋，“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这话真的太有道理了，还是村子里好，在城里头怎么呆，怎么不自在，连找个人说话都难，一个个牛头不对马嘴，鸡同鸭讲。” “我还以为你高兴的很，可以进城玩，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有多羡慕你，可以去市里头玩，见见世面。” “有什么好羡慕的，城里真的一点都不好，还不如咱们村子，虽然城里的房子都很高，路都很干净，到处都是人，什么东西都有，满大街都是各种车………” 叶母叽里呱啦的讲，大家听的都忍不住笑。 嘴上各种嫌弃语言不通，没有能够说话调侃的人，但是讲起来还是很兴奋很高兴的。 “城里的村子跟我们的村子也没什么两样，也都是脏脏破破的，也就城里面漂亮，大家衣服穿着也好看，各种颜色的都有。那些城里的女人还露胳膊露腿，那旗袍开叉都恨不得开到脖子上，哪像咱们乡下都是灰扑扑的………” 大家听叶母边说边比划，也都跟着发笑。 进了村子以后，一些村民们都吃完饭坐到门口乘凉，或者织网，看到叶母回来了，个个都主动打招呼。 “丽香回来了？市里好不好玩啊？” “听说你们坐小汽车回来的，太洋气了，那小汽车好坐吗？舒服吗？” “刚没来得及去看，就已经走掉了，听说红色的老洋气了，那汽车说是进口的，可贵了……” “城里是不是到处都是小汽车啊？” “哈哈，刚回来，刚在闺女家张罗好，给她收拾好东西……城里一点都不好玩…也就东西多了一点，人多了一点，车多了一点……” 叶母憋了几个月的话，终于有地方讲了，也停了下来跟人家打招呼。 这一停也不得了了，话茬子都打开了。 他们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都各自先回去了，等他娘聊完走回家都不知道几点。 叶父也很识趣的先拿着叶母的行李回去，把舞台留给她一个人，让她在这里先跟人好好叙旧就好。 他也知道那么多天找不到人说话，她也憋坏了，现在还是风风光光的回来，肯定得在村里多晃荡晃荡。 林秀清边走边道：“委屈娘了，这么多天了，终于衣锦还乡了。” 叶耀东抱着孩子扁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叶大嫂笑着道：“可不是衣锦还乡吗？整个村也就娘坐过小汽车，也就她在市里待那么久，咱娘现在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叶二嫂也道：“可不是，要是我，我也得在村里多走动走动，多给村里人说说城里的事。” “饿死了，赶紧先回家吧，饭都还没吃。” “你着急你就先抱着孩子回去。” 叶耀东人高腿长，抱着孩子大步的走，三两下就将她们甩在后面。 她们也加快了脚步，虽然嘴巴依旧没停的说。 老太太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就等着他们回来。 看到他抱着孩子先回来，立即就迎上去，第一句就问：“有看到小汽车了吗？洋不洋气？” “没看到，我们那时候过去，哪里还能看得到？也没什么好看的，你要喜欢，等两年，我多赚一点，买一辆回来给你坐。” “呵呵，胡说，我一把年纪了坐什么小汽车？你有钱留着自己花。” “没事，会让你坐上的，你多活几年，至少长命百岁，绝对能实现，说不定还能住上小别墅。” “好好好，我多活几年，等一等，天天给我说那么好听的，我肯定得多活几年看一看。惠美咋样？孩子咋样啊？长开了吗？好看了吗？” “不好看，还好不是女孩，也还好家财万贯。准备吃饭吧，阿清在后面也快到家了，叶成湖跟叶成洋呢？” “我怕他们饿，等不住，让他们早点吃了，他们这会儿已经又去玩了。” “日子过得有点爽啊？神龙见首不见尾，成绩单是不是还没有发？想跟他们碰面还挺难的。” “别管他们，都是猴。” 今天写了一万七千，好累，两章都一起发出来了，明天继续努力日万 第1088章 小船也回来了（9400，补偿） 一家子才刚上桌吃饭就看到他爹跟他娘一块过来了，半桌子的人都被惊讶到了。 叶耀东都惊奇了，他娘吃错药了，今天居然没在外头吹到晚上，他连忙放下筷子。 「娘你怎么来了？」 「饭不让我吃了？」 「不是，你这来的太快了吧？前面不还在聊天？聊够了？」 「随便说两句，半下午的，太阳那么大，家里那么久没回来，也不知道你爹给整成什么样了，我当然得早点回去看一下。」 「哦。」 他明白了，原来是半下午太阳那么大，路上走动的人也少，性价比不高，先该干嘛干嘛，把家里整理好，填饱肚子后，等太阳下山再好好得瑟…不对，是应付左邻右舍的盘问。 叶母自己去装了饭坐下来，这才感慨道：「还是家里舒服啊。」 「在市里的时候没有出去逛街啊？」林秀清好奇的问。 「逛了，但是哪能天天出去逛啊，就阿远他们几个孩子过来的时候，我领着他们，他们领着我，一起去市里逛了一圈。」 「对哦，他们也放暑假了，这是一放暑假了就被带到市里去帮忙了。」 「是啊，前天一放假就过来了，不过他们在那里抗议，说去年寒暑假都在这里干活，也没有出去逛过，都不知道市里的太阳长什么样。前天一过来就说要出去逛一下再干活，不然又没机会了，一开学就又要马上回去。」 「那确实得带他们逛一圈，难得去一趟市里了，哪有没有出去过的，回去小伙伴问起来都不好交代市里有什么东西，长什么样。」 「对，然后我来了也没有出去逛过，马上又要回去了，所以我就领着他们出去逛一圈，我不会讲普通话，他们会，正好一块出去看看。」 叶耀东转向看一下林秀清，「阿远下半年初三，跟阿海一样？你那大侄女上高一？」 「对，阿远小学读完后不是就停了没上吗？后面你叫他继续去上学，他前年就回去上初一了，今年下半年是初三了。」 「那念一年正好毕业，你那大侄女不是说成绩很好吗，下半年要不要放到市里去读？反正你大哥大嫂都在市里，那侄女是二哥家的，那也没关系，他们家里的地都还是你二哥照看的，你大侄女过去了，周末闲暇时也能帮他们干点活。市里的教育条件肯定比你们镇上更好一点。」 林秀清皱了一下眉，沉默的思考。 叶母先插嘴了，「你不要瞎折腾，给这个安排，给那个安排，人家自己的孩子自己会打算，离家近一点没什么不好。」 「那话不能这么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条件当然给孩子更好一点的了，反正也有家人在市里，孩子既然学习好爱读书的话，那肯定当然安排好一点的了。」 林秀清道：「这得问问二哥二嫂他们了。」 「问呗，到时候跟你爹娘住一块也可以啊，都是长辈在那，也能看好孩子，要是去城里上学太远了不方便，我给她买辆自行车。」 「就怕转学不好转，哪有你说的那么方便的，镇上毕竟离得近，有什么事来回也方便。」 叶耀东也不多说了。 不过，林秀清事后还真的打电话问过他二哥了，但是夫妻俩还是觉得在镇上比较方便，也就上个两年，去了市里还给其他人添麻烦，毕竟大家都是凌晨就要起来干活，忙一整天。 但是这事却传到林向辉那里，他们倒是动了心思，想把自家的三个孩子送到市里去上学，反正他们也不在家里，孩子放到家里还得麻烦老人，一起弄到市里去上学也能在眼鼻子底下看着。 初中的话可以去附近的村子上，提前问好了 就行，剩下的地方也不会很麻烦。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大家随便聊了几句后，话题又回到了双胞胎身上。 叶耀东也提了一下惠美的工作干不了了。 「前几天去村委会的时候，他们给我说了一下，公职人员违背政策，惠美以后不能去上班了，不过他们说名额给我留着。」 叶父点点头，「那还能把名额留着也行。」 林秀清有些蠢蠢欲动，但是想着家里也离不开自己，自己也超生了，只好断了念想。 叶母却道：「这一个名额好像可以卖好几百块钱……」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想什么呢？我们还差这几百块啊，这铁饭碗当然是留着了。」 叶父也附和，「就是，这要是能去村委会上班，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以后说亲都简单多了。」 「那就留着吧，等家里的孩子长大了再让他们去上班。」 「再说吧，家里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孩子都还小，阿海已经去船厂提前当学徒了。还有差不多我2号要去市里拜访领导，阿清晚点给我点钱，我去买点烟酒什么的，也没几天了。」 「不用我给你准备了？」 「我自己去台货商店看好了，反正什么高档买什么，体面一点。」 「那也可以，那你自己看，往常都是你跟着人家来往的，你应该也会清楚人家的喜好。」 叶母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好奇的问：「什么领导？干什么要买高档的东西。」 叶耀东给他把陈局长升迁搬到市里的时候讲了一下，叶母才没说什么，只说应该的。 饭后，她就迫不及待的先走了，说家里得收拾清洗打扫，要先回去做卫生。 说是这么说，但是等叶耀东午睡起来，趁着太阳没那么大，都西斜了，骑着自行车准备去镇上逛逛的时候，就看到他娘在村子里满脸兴奋的比划，他自行车骑过去都还能听到他娘高兴的笑声。 也不知道是家里已经收拾好了出来，还是还没回去收拾。 反正等他买完东西回来时，太阳都下山了，天也有些暗了下来，他娘还在原地，而其他村民们个个都捧着饭碗聚集在一块儿，听她娘吹嘘。 他们家因为中午去惠美家了，下午的午饭也吃的比较晚，吃完也都2点了，所以晚饭也安排的晚了一点，他娘才一点都不着急回家。 不过等他走近了，倒是没听到他娘吹嘘自己在市里的见闻，跟坐小汽车的体验感，反而在夸他？ 他听到自己名字后就停了下来，又后退回去，想听听他老娘在夸他什么。 「听说那领导还要给他奖励呢，过两天就去市里领奖。」叶母喜气洋洋的，半个下午嘴巴都没有合起来过。 「也不知道那航弹长什么样子，听说就几十公分长……」 「就他们两条船上的人看到了，这辈子能捞一颗国外的炸弹也是牛逼啊。」 「什么好事都落到阿东身上了，不是捞被雷劈的鱼，就是一网上来11万斤的货，现在又捞这个直升机投的炸弹，之前还捞了一个大鼎，啥时候给他捞一个直升机上来那就发财了。」 「哈哈，你可真会想，还想着保佑他挣钱呢？他都挣的老多了，你还是保佑我吧。」 「你有个屁的运气，还是他运气好。」 「你们家发达了，阿东啥时候也买一辆小汽车，让大家见识见识啥。」 叶母嘴巴笑的都合不拢了，「那小汽车贵死人了，听说一辆要得好几万，有这钱干什么不好？留着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了，买那个铁疙瘩多浪费啊。」 「买那个铁疙瘩多气 派啊，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下午都没瞧见，太可惜了，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一趟市里，看一下满大街都是车是什么样子。」 「你命好啊，生了几个好儿子，现在都坐上洋气的小汽车了，之前也只在报纸上看过，听说这小汽车只拉外宾……」 「人家这回是托了女婿的福，她还有一个好女婿，啥好事都给他们家占了，这两家子一个比一个厉害，什么好事都被你们两家占了，还都是亲家。」 「可惜了，当时怎么没看出来阿光那么厉害，便宜都让他们家占了……」 叶母听到这话不乐意听了，「什么叫做我们家占便宜了？那俩孩子也是经过正经的说媒，然后才慢慢聊上，结婚的时候他们家可只有一条船，是惠美旺夫。」 「对对对，惠美确实旺夫，嫁过去还没三年就生了三个，谁有她福气好，而且嫁过去后，老公家越来越旺。」 「可不是吗……」 「之前看阿东跟阿光天天厮混到一块，俩人都没有正经事干，游手好闲，吃吃喝喝，没想到才几年，一个比一个厉害。」 「现在全村都指着阿东带着大家挣大钱了……」 「阿东说了先富带动后富……」 叶耀东听到这话赶紧出声，「别别别…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话是伟大的领导说的，可不能乱扣帽子，我可担待不起。我也是从报纸上看的，咱们伟大的领导太厉害了，说的话句句是至理名言，我是崇拜他，觉得他说的太有道理了，先富带动后富。」 「呵呵，那当然是领导说的，大家的意思就是你说的很好……」 「你们也多祈祷祈祷我发大财，干事情顺顺利利，这样先富就能带动后富了。」 「阿东，村子里听说在那里研究养海带是真的吗？能成吗？说是还请了两个人过来，都住在村委会。」 「对对对，我们也听说了，说是阿东你建议的，这养出来真能挣钱啊？」 叶耀东点点头，「当然了啊，听说有别的地方都养出来了，村委会的那两个人就是请过来养海带的，他们真要是明年能成功养出来，以后大家都可以跟着养，到时候能给全村人都带来收益。」 「那大家是不是都能跟着发财啊？」 「能不能发财，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也看种出来的情况吧，但是只要能成功种出来，怎么也是创收啊，总比大家找不到活干，只能打打零工，整一整家里那个一点点的自留地。」 「那倒是，怎么也能有个稳定的活干。」 「天都黑了，娘啊，该回家吃饭了。」 叶母点点头，「是该回家吃饭了。中午吃的晚，但是现在也天黑了，走走走，我跟你一块回去，跟大伙说了老半天了，嘴巴也渴死了。」 叶耀东蹬上自行车先走一步。 原以为他娘也是马上就跟上来，所以到家后他就立即喊阿清开饭，没成想他低估他娘了，嘴巴喊着渴，叫着也该回家吃饭了，却还是半天都没挪回来。 他都让叶成湖跑回老宅叫他爹过来吃饭，顺便把他娘一起喊过来，后面还是等吃完饭了，他娘才姗姗来迟。 说起来都是乡亲们太热情，话赶话的也收不住，所以多逗留了一会儿。 全家人都心里有数，这话听听就好了。 不过嘛，都去市里待了那么多天，还风风光光的回来，当然值得跟乡亲们多说一会儿，说到天亮都行。 更何况最近村子里的新闻一件接一件，全部都是与他们家有关联的，放在任何时候都是大爆炸的，值得翻来覆去讲半个月，现在都集中在一块了。 不是他捞上来航弹，就是快去捕海蜇的事，还有要 养殖海带，要么就是阿光家生了双胞胎，请小汽车送回来。 件件都不是小事，都挺稀奇的，他娘兴奋的多跟大家分享聊天也正常。 等他30号再开了一条拖网船，又带回来十条小木船的后，村子里再次又掀起了水花。 他娘翻来覆去讲了两天，正有点腻了时，他又给她准备了新话题新题材了，这下子他娘该比几个孩子更难叫回来吃饭了。 叶父也兴致勃勃的去海边看了一趟又一趟，一点都不嫌天气热，热情丝毫不减。 回来的时候还跟叶耀东道：「你那厂里的船回来了两条，都已经有东升002了，家里的那几条船还有没刷上记号的，等晚一点跟你的那些表兄弟们说一下，让他们保养的时候都给刷上。已经排到011吧？」 「嗯，是011，跟他们说过了，那四条船的编号已经报给他们了，让他们自己保养的时候标记上去，反正厂里的那7条是001~007。」 原本就有三条船，跟他大哥二哥合的时候，他们那里有一条，然后大表哥一条，叶耀生那一条。 然后前段时间001比他大哥二哥的渔船早了一步开回来，还有拖到11万斤梅童鱼的时候遇到海盗，打海盗跟丰收号一人缴获了一条。 所以现在放了5条船出去收租了。 今天002开回来后，厂里还有003~007还在生产。 说出去真的吓死人，那么多船。 「好好好，把船按数字排好，到时候就知道几号船是在谁那里，谁知道你后面船还会不会再多起来。」 「嗯。」 他爹现在对他极为有信心。 「村子里大家都在说，码头并排的都是你的船了，呵呵，都还说难怪你娘前段时间叫了20个工人，原来是买了这么多的小船。」 「晚一点把小船开到大船边上绑起来，这两天等什么时候大潮，东升号搁浅了，就把小船提前弄到大船上固定好先，那么多船也是一项大工程。」 「对，这么多船都得提前安排好，新船到手的正是时候，到时候正好可以拉一船的工人。」 「这都是我提前算好安排，时不时催促，不然哪那么凑巧。」 「现在算起来就是一条东升号加2号船咱们自己开，另外还有5条船外加我那一条老船租出去了，这个不用管，但是这里有10条小木船，晚一点我们再计算一下人数，工人不够的，我们再叫。」 「再叫4个也差不多够了，4个都放到2号船上，娘帮忙叫的20个人正好分配10条小木船，东升号上面的船工原封不动。」 「那也差不多，小木船就负责捞就好了，满了放不下后就送到东升号上面分割，东升号上面的人确实不能少。」 「嗯，等会跟娘说一下……」 「跟我说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他娘正一脸喜气洋洋的过来。 叶耀东跟她说了再叫4个人的事。 叶母乐呵呵的，「前面大家都在那里说，你这一下子又大手笔的多了10条，吓死人了。说你这一趟出去回来，挣了钱可以买一辆小汽车给大伙见识见识了……」 「我钱多烫手啊？花个几万块买是没什么用的小汽车，那车是能拉货还是能住人啊？啥时候等我有个几百万的家产，村口的路都修平了，我再安排上。」 「等你挣个几百万，我都去见佛祖了。」 老太太道：「那正好保佑保佑东子赚大钱。」 叶母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没笑容了，她就是开玩笑说说而已啊。 「我都死了，还要保佑他，活着都没让我享过福……」 「谁说活着没让你享过福，你现在不就是在享福吗？全村谁不羡慕你生了几个好儿子，个顶个的出息，最近几天就没看到你脸上的嘴角压下来过，风光的要命。」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你现在日子是不是村里头一份，还吃着公家饭，儿子女婿都在给你挣脸面，谁不羡慕你。」 叶母给老太太说的嘴角又提了起来，「要是真的买得上小汽车，那真的是风光了，整个县城都没有看到过一辆小汽车……」 「美吧你！」 叶父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一辆小汽车少说都得两三万，三四万吧？都能买几条船了？东升号都能买两条，那些小拖网渔船都能买10条了，船能挣多少钱？车能挣多少钱？」 「我就说说，人家都说那开小汽车一个月都好几千块钱工资。」 「做梦呢？开大货车的也才几百块，开小汽车的就比人家高档十倍了？是每个月挣的钱吧，不是工资吧。」 「那有什么不一样？」 「区别大着呢，小汽车可不是私人的，那是公家的，开车挣的钱当然也是公家的，每个月是领着公家的工资好不好？听风就是雨，别人说的，咱们也得动动脑子去想一想。」 这好像是叶耀东跟他爹说过的，不然他爹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多。 从阿光那里听了一嘴后，村子里这几天也一直流传着小汽车的神话，他爹也极为羡慕，所以他打破了他爹的幻想。 现在轮到他爹打破他娘的幻想。 叶母却不服气的瞪他，「那领工资怎么也不会比货车司机差吧，人家开货车都好几百块钱，那小汽车看着那么喜庆，听人说还都是拉外宾的，可以挣外汇，那怎么工资也比开货车的高吧？」 「你个猪脑子，东子的东升号随便出海个几天，哪一趟回来没有挣个千把块？不比开小汽车强？」 「你说谁猪脑子？你才是猪脑子，都是东子告诉你的吧，不然你能知道？你还能知道的比我多？屁啊……」 叶母说不过叶父只好上手了，又掐又拍，又胡搅蛮缠的啰嗦。 「不就比我多知道点事吗？就逞能了？这么会？还在这里显摆……你显摆个什么？了不起……」 叶耀东退后两步。 叶父给叶母拍打的连连后退，「够了够了，胡搅蛮缠，说给你听，还要被你骂。」 「你那是说给我听的口气吗？你那是在显摆……你怎么不出去显摆……」 「不是有你显摆吗？你显摆就够了……」 「我显摆什么？人家那都是羡慕我，人家没去过市里，没坐过小汽车，才朝我多打听打听……」 「啊，对对对对对…人家羡慕你…不是你要显摆……」 叶耀东给他爹娘闹得都笑了。 林秀清也忍不住发笑，两个老的吵架也吵的让人发笑。 「吃饭了，还显摆显摆的……」老太太白了他们一眼，「一把年纪了，还这样打打闹闹。」 叶母剐了叶父一眼，「晚上自己拿出去睡。」 「好的。」 叶母缓了缓才又对叶耀东说道：「还要再叫4个人是不是？那我等会吃完饭去提前叫人。」 「嗯。」 叶耀东想了想又道：「顺便跟大家说一下工资，多给一点，本来今年也是到处都涨工资了，这一趟出去，一天的话算4块5，你提前把工资给他们说好。」 「4块5…那也差不多，是得加一点，之前去叫人的时候没有说大家估计也都以为是参照去年的，等会我在挨家挨户去说一下。」 「今天也3 0号了，阿清工资都发了吗？」 林秀清点点头，「工资早上都给了，爹娘那边也早上就给了。阿财那边的账，我下午也都收回来了，好方便你等会儿吃完饭跟他们对账。」 叶耀东应了一声没有说话，原本还想着下个月给他爹的工资也涨涨。 但是想想，下个月他爹都跟他去捕海蜇了，下个月工资他这边直接给就好了，反正他都是给多的，额外还会再包个大红包。 老丈人丈母娘那边也得加一加，不过就不在他爹娘跟前提了，晚上回房间再跟阿清说一下就好了。 反正他们那边的工资也都是他每回去市里拿钱的时候，他直接给的，时间也没有固定几号，没有那么凑巧，有时候月底提前，有时候卡在月初。 正好后天2号的时候要去市里，到时候正好把最近几天的营业额收一收，然后给老丈人丈母娘他们发一发工资。 「现在最喜欢月底盘账了。」 林秀清笑了，「可以数钱。」 「面额太小了。」 「什么面额太小了？」 「没什么。」 他想明年也该出100块钱的面额了吧？ 听说是明年86年出的百元大钞。 等100块钱面世后，到时候他们就抱着家里的零钱去银行换，到时候换一堆的新钞回来，家里的零钱真的太多太多了。 饭后，他们家又开始了这个月的算账，不过不是他算，是阿清在那里算。 5条放出去的船，这个月他们挣的钱收回来都在夫妻俩手上，辛苦了一个月，大家也都迫不及待的一吃完饭，就相约一块上门来了。 屋里也热热闹闹的，桌上也早就腾空了，好方便他们算账，有钱领个个都脸上带着笑。 林秀清也是算惯了，最近每到月底就算账，区别在于账多账少，毫无疑问，这个月多了几条船，当然账目也多了。 相对的，赚到的钱自然也多了。 5条船，每条船的总金额区间都不算大，运气都是时好时坏，也不可能一直坏或一直好。 等把大家的钱都算完后，把人开开心心的送走，林秀清才算了一下这5条船他们挣到手的钱。 「月底这些天都是好天气，就除了月初到月中的那几天一直下大雨，可惜了，不过这个月也比上个月挣的多。刚刚一条船都至少有分280多的，多的也有分三百一二，5条船咱们总共分了1559块6毛3分。」 「这么多？还蛮不错的，这要是一年累计下来，往少了说，1万块妥妥的」，叶父满脸惊喜，「这才5条船，要是等你剩下的那几条船都到手，那还得了？」 「所以说我多明智？有钱了就买船，放出去租给大家，让大家帮我挣钱，实现共同富裕。」 「呵呵呵，船多了确实好，说到底也是你运道好。」 「运道好，我也聪明，要是听你的把钱放在手上留着养老，能这样钱生钱的挣这么多吗？当时我想买船的时候，你们个个都觉得家里的船够了，开不过来了。」 「呵呵，你说的都有道理。」 林秀清也笑着道：「对，都是你聪明，还好都听你的。」 老太太也笑着捧场，「以后你们也都听东子的，不要阻止他干这干那，看看他现在多厉害，以后不干活也能躺着收钱了。」 「那不行，还得多挣点钱盖洋房给你住，买小汽车带你出去玩的。」 叶父摇摇头，「就会说好听的，这边算完后去阿光那里了，你二哥前面已经先一步过去了。」 「行，去算丰收号的账，前面让你先过去听一听，你却要等在这里。」 「这不是好奇你这个月5条船能挣多少钱吗？我说我在这里看着，你先过去，你不也不要？」 「行了走吧，估计那边也算完了，咱们过去随便听两句，拿钱就好了。」 叶耀东抬脚准备出门的时候，叶小溪却冲上来抱住他的大腿，「找妹妹！要妹妹！」 「行，那就顺带带你去找妹妹。」 「早点带回来睡觉。」 「知道了。」 叶小溪到了裴家后就抱住裴玉紧紧的不松手，两个小姐妹就差抱头痛哭了，然后两个童言稚语的控诉家人，不把对方带过来，或者不送她们去找对方。 屋里的他们果不其然已经算完账了，就等他过来，再跟他复述一遍，没问题，就直接分账。 那么多股东看着算的账当然没问题，叶耀东就听一听，瞄一眼后就领钱了。 这个月出海的天数少了点，只有月初出去了几天，跟月中雨停了后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到月底，因为家有喜事，他们压根就没出海。 自然分到手的钱也少了一点，他三股领了1121块2毛8分，也蛮不错的了。 加上前面算的账，这个月也进账快2700了，还没有加上市里老丈人那边拿来的营业额，那边还得等过两天去的时候再拿回来。 等分完钱后，他也没有立即走，因为叶小溪舍不得裴玉，想要多玩一会儿。 而他爹跟郑叔都被裴父留下来喝酒了，这是老节目了，家里添了一对双胞胎孙子，裴父也高兴的不得了，怎么也得跟人炫耀炫耀。 叶耀东也跟阿光坐到门口去聊天了。 「你后天一早去市里？」 「对，你跟我一块去。」 「好啊，我就是这么想的，跟你去混个脸熟，顺便陪你去买地，看看能不能买下来，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那我走的时候顺便过来叫你。」 「嗯。」 「俩孩子罚款了吗？」叶耀东朝屋里努努嘴。 「没有，没人上门说，等要上户口了再去罚款呗，送钱着什么急？」 「你这运气好，我们当时正好被人堵在门口卡着点生下来，差点没把人气死，气呼呼的就要叫我们罚款结扎。」 「你这运气也好啊，能生下来运气就是好的。」 「你没有被现场逮着，本村村委会做主罚款，开好罚款单盖章就能去上户口了，没被查到，大概都不用拉去结扎。」 阿光惊喜了一下，「那样最好，到时候有人上门查，让孩子躲起来就好了。」 「你后妈照顾惠美跟孩子还好吗？」 「还行，对我们都客客气气的，每天洗煮收拾，忙里忙外的，也没见有闲的时候，我两个妹妹也在那里搭把手，也还好，应该也不累。那边的三个半大不小孩子也都自己住在那边，就吃饭过来一块吃，蛮好的，到时候都给他们养大就好了。」 「那还挺好的，一大家子也有人帮忙张罗。」 大家今天都还在那里说马婶运气可好，老来享福，掉进福窝了。 其实也就搭伙过日子，该干的活又没有少干，反而多干了，多伺候了一家老小，但是下半辈子有了新依靠也是真的，经济上也宽松点，日子不会那么苦，老了也有伴，心理上也得到了安慰。 「嗯，等出发去浙省我爹说要把林建设一起带去，前几天新开回来的船正好给他看着，我反正在岸上收获没有空。」 马婶的大儿子，他知道，跟小小一个辈分，都是建字辈，名字取得很好，建设！ 「蛮好的，多了一个帮手，怎么也是儿子，这一个月来 也一直都跟着海上。那边有消息吗？有怎么说吗？」 「只说还没开工，得再等等，海面上有了，但是数量还极少。」 叶耀东点点头，他手里请的人多，一天的消耗很大，得算好时间再提前去。 「正好等我后天从市里回来。」 「我打算明天去村委会再整几把枪，以防万一，你要不要？」 「我手头之前打海盗有缴获了2把，现在有5把，那晚点我也再去要两把，多多益善。你要去就早点，大概很多人都盯上了。」 「我爹说村委会藏了不少，也说多买几把，怎么也比自己去外面买便宜。」 「那确实，谁还嫌那玩意多。」 「就是听说捂的紧，前几天有人去都被打发出来了，都没整到，只好去别的地方弄土枪了，我才想着缓一缓，明天再去。」 「那明晚上一起去。」 「可以，就等你这句话，跟你去比较好使，你要是有，那我肯定也有，怎么也能分一杯羹。」 叶耀东笑着朝他抖了两下食指，「原来在这等着我。」 「肯定的，你去要跟别人去要当然不一样，去年都要来了，没道理今年要不来。」 「那明天晚上天黑直接上陈书记家，去他家说。」 「好。」 见没啥事，他朝门口疯跑的叶小溪喊道：「叶小九，玩够了没有？回家洗澡睡觉了。」 「不嘛，不嘛，还要玩～」 「回家洗澡睡觉了，你都还没洗澡，身上脏死了。」 「不要不要……」 「你娘拿鞭子来了……」 她闻言立即警惕的朝马路外头左看右看，虽然乌漆抹黑的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她也害怕的赶紧往屋里跑。 叶耀东只好进屋去抱，正好看到她往桌子底下钻，抱着叶父的大腿躲着，三个老头子还在那里喝酒。 叶父笑着往桌子底下看，「怎么了？」 「娘来了！」 「狼来了？哪来的狼？」 还有没给他娘听到，他娘听到又要骂他爹马尿喝多了。 叶耀东将人从桌子底下拉出来，「回家睡觉了，再不回去，晚上要跟狗狗睡了。」 「要跟狗狗跟妹妹…一起睡，她也脏脏～」 裴玉也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姐姐睡，狗狗睡……」 「我女儿都被你女儿带坏了。」阿光无语的道。 叶耀东蹲下来一只手抱一个，「行吧，那就两个一块带回去跟狗狗睡。」 「妹妹，家里有好多小狗狗……」叶小溪格外的兴奋。 裴玉也很配合，「嗯嗯……跟狗狗睡……」 屋里的大人都笑了。 「我都带走了，晚上就睡我那吧，衣服也不用带了，小九的随便拿一件给她穿也正好。」 「好，那我也省事了。」 两个丫头一路上都叽叽喳喳的，好多天都没睡一块，都相互想念的紧。 ps:想着多写一点的，补一下月初请的假，所以就耽搁到了现在才更新。 求一下月票，月底不拖投就过期了哦～ 第1089章 去市里领奖励 第二天傍晚，两人饭后就凑到一块坐门口乘凉，就等着天黑。 天一黑，他们就结伴往外走，直奔陈书记家。 陈书记一家子正坐门口，就看着两人各抱一个西瓜过来，高兴了直接站起来迎了上去。 「什么风把你俩吹过来了，还抱了两个大西瓜，给我的啊？正好坐在那里乘凉，说的嘴巴都干了，有西瓜正好解渴了。」 叶耀东笑着递给他老婆，「正好杀了大家一块分了吃，不然放过夜明天也不好吃了。」 阿光也将手上的那个拿到他家门口，「这个留着明天杀。」 「坐坐坐，你俩是过来干嘛？罚款也得等白天去村委会那边交。」 「双胞胎得罚多少钱啊？」 边上的人凑趣道：「总不能还是500吧？」 「哈哈，那怎么行，分到一个头上不就二百五了？这得被叫一辈子。」 「乱说，今年都涨价了，一个都得罚800。」 叶耀东瞪眼，「卧槽，一个要800，怎么不去抢啊，这么好赚的？」 「你们值了啊，有的人偷偷生下来是个女儿，还要罚800，都差点气吐血，转头就把孩子送人了。」 「那倒是，阿光可是一下子来两个双胞胎儿子，都能请得起小汽车了，哪里差这几百。」 阿光皱着眉头，听着周围乘凉的人议论，「那还是差这几百块的，差老多钱了，这涨得也太离谱了，一下子涨那么多。买东西涨价，生孩子还要涨价？」 「那你们家那么多船，挣回来不也是分分钟的事。」邻居道。 「你说的是东子吧？一个800，两个就是1600，谁分分钟赚那么多钱啊，我赚不到的你补我啊？」 「那怎么能叫我补，刚不是在开玩笑吗，但是也是事实嘛，你们两家都挣老多钱了，搞个几百块那有什么？关键是一下子生俩儿子，这是罚多少钱就能来的吗？别人愿意给罚款都还生不了。」 叶耀东好奇的问陈书记，「还真的一个罚800啊？」 「最少800，听说镇上都罚1000，1000多，罚多少的都有，有钱的还会多罚一点，没钱的就按基本的来。要是特殊情况下你前两年那样，那个是要重罚的。」 他尬笑一下，前两年生她女儿的时候确实太惊险了，人都到门口了，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就只罚他500，跟所有人一样，还真的是村委会给面子了。 阿光立即道：「我家没钱，家里不是嗷嗷待哺的，就是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算起来都有6个孩子，6个大人，养家糊口不容易啊，都是嘴，能挣钱的就我跟我爹。那么大一家子……」 「行了行了，不用哭穷了，谁不知道你家好几条船，双胞胎罚双倍是肯定的，抱两个西瓜过来也没用。」 叶耀东小幅度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了，说正事要紧。 「行吧，双倍就双倍，反正不是500块就行。」 「这才对么，吃西瓜，吃西瓜……」 门口乘凉的个个都有份，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啃起了西瓜。 叶耀东等陈书记手里头吃的差不多，进屋去洗手擦嘴的时候，连忙跟上。 然后趁着屋里没人的时候道：「书记啊，咱们村委会仓库是不是还有不少的枪支弹药？」 陈书记警惕的立即摇头，「没了，你去年不是刚拿了三把？」 「别这样，反正放仓库里头放着也是放着，放坏掉怎么办？东西都就得给它利用起来，才有价值。」 阿光也道：「我爹都说了仓库里老多了，你不要骗我。」 「你爹说有， 那你问你爹要啊，问***嘛？」 叶耀东笑着勾着人家的肩膀，「那还不是你比较有用，问你才管用啊？这么大个村子，可不是谁都能做主的，也不是谁都能当书记的，给通融一下嘛，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我们保证不说。」 「不行不行，你已经拿了好几把了。」 「可是我的船也多啊，你多卖几把给我，也能给村子里创收，不然放着就是死物。万一过几年上头要求全部都上交，那你们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捂得紧紧，谁都不舍得给，结果一声令下，直接就被收缴了。」 「谁告诉你都要上交的？」 「我只是说有可能，我没有说一定，但是你想想是不是挺有可能的？多卖给我们几把吧，你也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去挣钱了，而且还是带着村民们去，安全第一啊。我们买去也不会乱来，只是拿来防身的，我那么多船，多几把保证乡亲们的安全也是应该的。」 「那也不行，村委会又不是我的一言堂……」 「那也没区别，你说的话谁敢不尊重？」阿光说。 「你们这会儿不就没有听，都说没有了，还在那里讲。」 叶耀东笑着说：「我们是在说服你，是在商量。行吧？都老交情了，我们肯定不告诉别人，不泄露出去，人家问起来我就说打海盗的时候缴获的，谁都知道我们前段时间打海盗了。」 陈书记沉默的思考了一下。 他再接再厉，「我不是说了，捐两条小船给村委会开展养殖海带培育吗，这肯定得让我安安全全的回来，多点热武器防身才能保证个人安全啊。」 「放着积灰也是放在那里，东子都说了，上头很有可能直接收回去，那咱们该利用的肯定得物尽其用的利用起来啊。」 「行吧，不用想着了，趁着晚上夜黑风高的也没人看见，现在就去取了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发了，免得夜长梦多。」 「那走走走，正好单独散步，刚吃饱饭，走走也能多消化消化……」 「这海带要是真养着出来，全村都跟着沾光，村民们都创收，那咱们村可真不得了，到时候肯定就是先进文明富裕村了，上头到时候肯定得有表彰给下来。」 「听说那两个请过来的人的村子里，人家心都大得很，成功养的出来后，嫌挣的少，大多数年轻人都不听使唤，去挣大钱了。只有村里的老人听从村委会安排，在那里养殖，咱们要是大力开展，肯定先人一步成为富裕村。」 「对，刚开始产量低没关系，咱们只要能种出来，来年就多干一点，勤劳致富……」 两人一搭一合地拉着陈书记就往外走了。 陈书记给他们说的也半推半就，心里头也被勾起了，到时候成功养殖出来，大力推广后的风光景象。 「你们真看好这个？」 「肯定的！这种野生的长的又能长多少？今年涨，明年不涨，后年不涨，以后涨不涨谁知道？但是养殖的话，自己就能把控了，多养一点那不就能多挣一点嘛，要是天灾人祸那就没得说了，遇到天灾人祸，干什么都不好使。」 陈书记点点头。 三人一路边说边聊，也变得越来越融洽。 村委会虽然有个看门的大爷，不过陈书记肯定有钥匙，也不需要叫人开门，自己就开门进去了。 老头问起来他也只说有东西落下了，进来找找。 不过仓库他肯定不能让叶耀东他们进来，只让他们在办公室先等着。 叶耀东跟阿光两个到办公室，一坐下阿光就道：「我就知道跟你来比较好使。」 「叫你爹来也会好使的，好歹你爹现在也是全村出名的船老 大，该给的面子肯定得给，叫你爹来咱们还不用说这么多，费口舌，他们老年人还有交情。」 「能自己解决的，还是自个解决吧，也不是什么大事，爹总会老的。」 「嗯。」 「明天几点去市里？」 「赶早不赶晚，早点出发也没那么热，更何况还得去村里面聊土地的事，4点天擦亮就出发吧。」 「那我明天早点起来，咱爹也一起去吗？」 「嗯，他也一起去。」 「东西都买好了？」 「买好了，连给村里的村长的都买好了，礼多人不怪。」 阿光看他地都买到市里去了，其实也挺蠢蠢欲动的，但是奈何自家买过来确实也没用，不像东子，三天两头就往市里跑。 正当他们聊天的时候，陈书记拿了个麻袋进来。 「你们要的都在这里了，多的也没有，一人三把，自己分，拿太多，到时候清点起来缺太多也不好交代。弹药也在里头，你们也各200发吧。」 两人喜不自胜。 「好的好的，一人3把差不多也勉强够了，谢谢啊，让你麻烦了。」 「还是之前那个价格？」 「嗯。」陈书记点点头。 「我等会就送过来。」 「不着急，明天拿也一样。」 「明天我不在家，明天要去市里一趟，等会就送过来，送到你家去。」 「行。」 「那我们就先走了。」 叶耀东拿起麻袋抗肩膀上就立即走人。 东西都到手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记得把麻袋一起还给我……」 「送我得了，我家正缺麻袋。」叶耀东头也不回的抛下一句就直接出去了。 俩人兴奋极了，但是走在路上也不敢多说，一直到走回东子家，去到他房间里头才敢聊这个，也才敢拿出来。 「一个56半，两把土枪，够小气的。」 「也不错了，总比别人要不到的好。」 「嗯，少量多次，下次再去要！」 「对，下次再缠着玩要几把。」 「先分了……」 叶耀东把自己那一份先挑出来，然后阿光的那一份给他继续放麻袋里面，让他等会儿背回去。 「麻袋明天记得顺便拿过来。」 阿光懵逼，「麻袋？」 「对啊，这个我的。」 他翻了个白眼，拿起麻袋在手腕上转了两圈，甩到背上，直接走了。 叶耀东还在后头叫，「记得啊，记得还回来。」 「你俩干嘛呢？神神秘秘的跑到屋里去，又跑出来，那麻袋里装的什么东西？叫他还回来什么？」 「好东西，我是叫他明天记得把麻袋还给我，我们家最缺麻袋了，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买一批。」 「可是那麻袋上面不是有红色的字吗，看着不像是我们的。」 「哦，那倒是，有记号的不好留下。」 「哪来的？」 叶耀东朝她招收手，把她喊回屋，让她拿钱。 林秀清也看到了床上摆放的枪支弹药，瞬间也明白了刚刚那麻袋里装的是啥，两人刚刚勾肩搭背的出去干嘛了。 「又去村委会买来的？」 「嗯，今年船多，多备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知道了。」 叶耀东也将这些枪支弹药都先锁到柜子里收好，免得给小孩子看到了，到时候要是擦枪走火了不得了。 把事都办了后，他也心安的躺床上去，等明天从市里回来，后天一早就叫几个人把小船全部都搬到大船上。 正好明天是农历十五天文大潮，后天农历十六，差一天也还好，或者干脆直接让他爹明天不要跟他去市里了，反正有阿光陪他去就好了，让他爹在家里叫人把船都搬到大船上就好了，反正他爹跟去也没什么用。 这么想着，他也又立即爬起来去老家找他爹，不过叶父哪肯啊。 去拜访领导，顺便领锦旗领奖励，这可是好事情，怎么能不跟去看一下？ 再说了，买地也是重大的事，他担心叶耀东太过年轻，会被人坑了，怎么也得跟去亲自把关看一下。 虽然不会讲普通话，但是多个人还是长辈看着，总比两个没毛的小子强，给对方看来感官就不一样。 俗话说的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叶耀东也没辙，那要跟去就跟吧，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他又顺便交代了他爹几点出发，说好后回到家又继续躺下，准备早睡早起。 第二天要早起，他特意没在自己房间睡，怕被叶小溪吵到。 楼下闲置的那一间被拿来当仓储间，上个月被搬空了后，屋子难得散了一下味道，没有那么重的鱼腥味了。 只是这两天已经又被满满当当的鱼干填满了，他的鼻尖也萦绕着浓厚挥散不去的咸鱼味，连做梦都梦到了。 他梦到了百元大钞发行了，然后把家里所有的钱拿去兑换了好几麻袋的百元大钞，还用拖拉机满满当当拉了一车回来。 结果等他到家后，喜不自胜的打开拖拉机车头里的麻袋，却发现全是鱼干，哪还有什么百元大钞？ 惊醒后，他都还想着他的钱哪去了？ 然后又瞬间反应过来是在做梦，就他家里的存款，哪里还能换几麻袋的一百块？还拉一拖拉机回来？ 连个密码箱都填不满，不对，是连手提袋都填不满。 他絮絮叨叨，「梦与现实相反，到时候肯定是一拖拉机的钱，不是鱼干。是鱼干变成钱，不是钱变成鱼干。」 缓了缓，他看了一下窗户外面，已经有一点蒙蒙亮的感觉了，开一下灯，看了一下手表，发现都4:30了，他才立即起来。 而老太太此时也敲醒了房门，怕他睡过头，特意过来叫他起床。 「知道了，起来了。」 叶父跟阿光已经在作坊那边帮忙装货了，他就只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把前几天提前买好的礼品放到筐里面，然后抬到作坊去。 他没有买什么特别的东西，本来这年头物资也匮乏，花样极少，所以他转了半天就买了两瓶茅台，两条中华，还有一些他们这边独有的台货商品。 这会儿也装了满满一篮筐，也很能拿得出手了。 等到时候到市里的话，挑一点各个不同品种的鱼干虾仁，也凑一筐，到时候直接拿扁担挑进家门。 当地习俗的，搬家当天也是要一担担的吉利东西挑进家门，寓意会比较好。 他这样就当凑个趣，讨个好兆头。 至于给市场附近村子那个村长的，他就随便买了一些台货商品，上面一堆的繁体字加英文，特别能唬人。 这年头崇洋***也不是说说的，只要是能跟洋人搭边的，所有人都觉得是好东西，即使只是一些很普通的饼干零食。 等拖拉机上头装的满满当当的货后，他们才准备出发，这也是为了不空车，物尽其用，反正也是要跑一趟，多装点货也能不浪费一趟油钱。 在拖拉机哒哒哒的轰响声中，他们确定好上头捆绑的绳子都把牢固了，就准备出发，老太太这时喊着让他们等 等，然后拄着拐杖快走几步，拿了一布袋的鸡蛋给叶耀东。 「看你急匆匆的，也来不及吃饭，刚给你煮的几个鸡蛋，带着路上吃。」 「好，知道了。」 市里头什么都有，他们这么早出发，到市里头也不过才9点，到了再吃早饭其实也很来得及的，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老人的一片好心。 陈局长也是算好时间，之前说半个月，他也算好了是2号左右，反正前后都是工作日，对他来说没影响。 当时也是着急，两人都来去匆匆，忘记留电话了，所以叶耀东也没能提前打电话，不过好歹知道单位，他就在卸完货后，直接将拖拉机开到海洋局。 正好他们到的时候，也差不多快到下班时间，人还在单位里头。 陈局长见他来了都先把他们领到办公室聊。 「我就猜你们也差不多这两天会过来，昨天没过来，那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当时也忘记留电话号码了，我给你写一个，你存电话本里。」 「好的好的，我本来也是想着提前打电话告知的，但是也才临时想起来，当时忘记留号码了，所以就算好时间，卡着今天正好半个月过来。」 「没事，反正我天天上班，只要来了就能找到我，你的奖励已经下发了，在局子里，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过来。」 所有人的嘴都笑开了花，虽然早就想到应该会有奖励，但是没有确切，现在是确定有了。 陈局长出去了一下，没一会儿就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黑色笔记本，上面还有一个红本，另外还有一个长条形的盒子，看着应该是装钢笔的。 「这是上头给你打捞到航弹的奖励，挺丰厚的，好好拿回家保存，这个可是光荣的象征。」 叶耀东也很高兴，终于不是什么搪瓷杯，红红绿绿的脸盆，热水瓶了，他家这些已经有好多个了，连脸盆都快能人手一个了，还特意打了一个木头的脸盆架，不然都没地方。 「谢谢，我一定好好保存，以后老了翻出来看，这都是凭打渔打出来的荣誉啊。」 「哈哈哈，你说的还真的没错，一般人打鱼哪能有你这运气。」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打鱼也能打出状元郎。」 「对，没错，只要勤奋肯干，做什么行业都做出头。」 叶耀东高兴的给他鞠了个躬，「我这也是全靠您的拉拔，也是认识的你，我才一路顺风顺水，船越换越大，地图越开越快。」 「好好干，你还这么年轻，未来可期，前途无量，打鱼也能发财致富奔小康。」 「我也是这么想的，行业无贵贱，能做好就是好行当。干什么都不丢人，只要是靠自己努力挣来的钱，所以我也厚着脸皮时不时上门去看望你，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就是个渔民。」 陈局长瞬间板了个脸，「渔民怎么了，渔民也是好行当，只要能养家糊口就是真男人，更何况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咱们这周边一带的城镇都是靠海。全靠海洋的馈赠，养活一方百姓。」 「对对……」 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喜气洋洋。 陈局长说了后，脸上也带着笑意，然后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下班了，外头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才领着他们往家里去。 他每天是骑着自行车上下班的，领着叶耀东他们回去时，就将自行车直接放到后面的车斗里，然后跟叶耀东坐一块，坐拖拉机的前面。 今天车头里拉了一车的货，所以也没有放板凳上去了，也没地方坐，所以才才让人坐到前面。 职工宿舍离的不远，但也不近，是在城区，路上行人多了一点，所以前行 速度比较慢，开了20多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叶耀东想着在城区里头还是自行车方便快一点，日常骑车的话，顶多也就十几分钟就到了，压根就不会堵车。 陈局长的老婆他们也是见了多次面的，也相熟，看到他上门后也没惊讶，只是笑着客气了几句后就立即又下厨，准备再多添几个菜。 大概陈局长也是提前交代过他们近期这两天会上门来。 他们客气了几句，无果后，只能坐下来等饭吃，顺便聊聊天。 叶耀东他们乡下的习俗跟县里头没两样，他们也是一个地方的，所以陈局长也知道搬家的一些仪式感，看他们挑着一担的东西上门也是高高兴兴的收下了，没有装客气的推辞。 「你现在搬到了市里，那城里的房子咋办啊？」 「已经租出去了，租给其他的教职工，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有人打理房子反而更好。」 「那倒是，房子没人住就容易破旧，有人住就有人气，你现在在市里头，以后也是一直高升，肯定不会往回走。」 陈局长脸上堆满的笑容，「还是你会说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打算在市里头买块地，安个家，好方便时不时的往返来回。」 叶耀东把自己想在市场周围的村子里买块地，盖个房子的事讲了一下，若是可以查一下盖个仓库储存鱼干。 陈局长吃了他家那么多鱼干，也知道他现在有在市里头开店铺卖，也跟着点点头。 「那确实得买一个方便落脚，你们跟村里头的村干部打个招呼，就说要落户他们村，都是会批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批发市场的生意好不好？听说也是这两年刚弄起来的。」 「挺好的，以后肯定会更好，毕竟现在才刚起步，周围还没发展，人流量只靠口口相传。」 「有登报纸吧？我记得这两天还有看到报纸上刊登了批发市场。」 叶耀东眼睛一亮，「真的？报纸是日报？」 「对的，那一片以后肯定会热闹，就像刚刚说的靠海吃海，咱们这里是沿海城市，肯定是鱼产品多，那边的交易市场肯定会越来越热闹。」 「哎好好，那我就吃了个定心丸了，会发展起来就好，我也订了报纸，不过这两天都还没送过来，等回家了看一下。」 「嗯，城里周边现在也在到处修路了。」 「修路好啊，想要富先修路。」 那他的想法还真没错，得去兴华中村那边赶紧定下来，那边村子的土地先买下来，大片的他还不敢想，村子里的可以想一想，先循序渐进。 起码先买一块盖个房子，盖一个仓库。 「你要是能落户市里，那也是真厉害，直接走出了小渔村了。」 「哪呢？我还是小渔村人，住当然还是住在小渔村了，只是出海的话，到市里卖货有个歇脚的地方比较方便，那边的店铺现在也是我老丈人在那里看着，也得给他们妥善安顿好。起个房子给他们住也挺有必要的。」 「那也是走出了小渔村了，迈出了一大步了，后生可畏啊。」 「夸奖了呵呵，以后还要仰仗您的地方多的很。」 「是我托你的福才是，呵呵……」 「哪里，前两年也是您帮忙，我手头才能多一条船，挣钱速度才快了一些，现在才能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不然现在大概还在小渔村。」 「没有我也一样的，你那么聪明，又勤劳肯干，肯定不会只局限于一个小渔村，现在这样蛮好的。」 陈局长老婆端了两碗菜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讨论，「来来来… …先吃饭，菜都好了，本来都有多煮了饭，连着晚上的，还好有多煮了，凑巧了，不然这会儿都还开不了饭……」 5.1的活动 五月初月票双倍，配合起点出的活动，会有一个月票番外，大家可以在番外那个界面投月票解锁阅读，等会零点后上传。 注意！注意！ 注意：一定要点开番外的页面投票，才能解锁！ 这主要是配合起点这个月的双倍月票活动而写的番外，没有全订解锁的选项(那個据说是要编辑邀请)。 我把番外提交到后台，后面就不归我操作了，起点审核通过后会配合活动开起。 为了回馈大家投月票，我们在书评区有月票冲刺活动，大家可以先回帖，再去投票解锁。（还未开启，等审核通过会出现，大概得在1号白天，大家可以关注一下书友圈的帖子） 在额度内投票成功的人，一票有200币可以回血。 同时我们也会举办月票抽奖活动，这个月活动是抽一個648元现金，还有100个叶小溪抱枕！ 月票抽奖活动截止：5月8日晚上8点开启抽奖。（百里7号没空，所以往后推了一天） 月票查询方式：投票界面右上角的月票纪念册，点开就可以看到自己投出的月票号。 还有双倍月票活动期间有设置月票目标加更，目标达成后加更三章。 这个月的月票利用率达到了极致，请大家多多投票，感谢！ 总结: 1:月票目标达成后加更三章 2:投出来的月票可以参加抽奖活动 3:投出的月票可以解锁月票番外（一定要在番外的页面投票才可以，其他界面解锁不了） 4:投出来的月票，在收集的目标内，一票可以回血200起点。（等运营官开启活动，大概在1号白天点娘会通过。） 大家仔细看一下我上述发表的内容，参加活动。 注意，重点:等电量通过活动后，先去书友圈回帖，然后月票去月票番外的那一张投，可以利用到最大。 呃……如果嫌麻烦直接就翻页，看到番外那张直接投就好了。 谢谢投票！ 第1090章 定下大概时间 叶耀东在陈局长家吃了个饭又坐了坐，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免得打扰人家午休，反正此行目的也达成了，奖励也领到了。 叶父也高兴坏了，刚出门就忍不住道：「你那里现在墙上已经挂了两面的旗子了，现在又有红本子，还有钢笔奖励，太光荣了，没想到只是捞了一个炸弹上来就有奖励。」 「当然了，那个也是属于战略物资，而且还是敌军的，不管有没有用，上交总得表扬一下，不能打击渔民的积极性。听说南海那边的渔民，都追着外国渔船后面捞宝贝上交，那才叫光荣，我这算啥？」 「真的假的？报纸上说的？」 「对啊。」 「没想到海里什么东西都有，七七八八的东西这么多。」 「也不想想，整个世界海洋面积版图占70％，陆地才占多少，古代的时候都多少沉船到海里，那海里的宝贝不是多吗？」 阿光也附和，「可不是吗，前两年就在我们村子附近的那边海域还打捞了不少瓷器。」 「你不是还有潜水的那玩意儿，前段时间又弄来了一套，啥时候在下水瞧一瞧，指不定还有什么好东西。」 叶父兴致勃勃，尝到了甜头，也不觉得水下危险了，还想着让他再下水。 「咱们现在拖网的海域太深了，深都不知道几百米，我顶多下到十几二十米。」 「那就啥时候有看到什么荒岛小岛，在附近下水瞧瞧，有海岛的周围海域底下应该不会很深。」 「看吧，又不是近海，远海无边无际，海中间想要找个海岛也没那么容易。」 三人边走边说，等走到拖拉机前，阿光才又道：「现在去市场吧？把寄在店铺的东西拿上，然后去村子里。」 「嗯，走，早点把事情办完了，趁着天黑前到家。」 上午到店铺卸货的时候，他们就顺便把要给兴华钟村村长的那份礼先寄放在店铺了，免得他们跑来跑去还要带着东西，到时候放在拖拉机上容易被偷。 这会儿还是大中午，一天中太阳最大最热的时候，村委会还没到上班的时候，叶耀东他们直接拎的东西直奔村长家，把人从躺椅上叫了起来。 人家一看他拿着的东西都是繁体字，带着英文的，脸上都笑开了花，但是还是在那里客气。 「怎么还这么客气带着东西……」 「应该的，应该的，上次是因为妹妹生产，来的太匆忙了，什么也没有准备，失礼了，今天过来正好补上。」 叶耀东不由分说来的将东西推到他怀里，来回客气了一番后，这个村长才满面笑容的收下。 礼多人不怪，有了见面礼后，啥话都好说。 「村长，你看地的事，怎么说？有商量过，有眉目吗？」 「我们村里还特意开了个大会讲这个事，日常我们村里屁点大的事也没有，都是鸡毛蒜皮的，你这个买地还买那么大面积，是大事了。大家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最多的就是不太放心你把地拿来干嘛？那么大面积，乡亲们最关心这个事儿，就怕给村子里带来不好的，毕竟你们是外乡人，不属于我们这。」 「放心啊，我那么大面积，除了拿来盖个房子，围一个院子给家里的老人住之外，就是会再盖个仓库，剩下的空地到时候可能会盖作坊什么，暂时还不确定。」 他又保证，「但是如果要做什么肯定会跟咱们村委会先打个招呼，肯定不会做对村民们不利的事。我家的老人也在村子里住了一年了，他很喜欢咱们这个村子，都说大家很有人情味，我才想着干脆买块地，盖一个房子，到时候直接落户咱们村。」 「你想啊，都落户咱们村的，那也是咱们村的一份子， 以后就是本村的村民了，怎么可能做对村里人不利的事。」 村长听了连连点头，「要落户啊，落户那好说啊，那我得跟大家说说，大家是愿意把地卖给你的，反正荒地空着也是空的，也种不了东西，你家老人在村子里都住了一年了大家都相熟，就是面积太大了，他们说得问清楚拿来干嘛才行。」 叶耀东面色一喜，肯卖就好，他是为了挣钱，肯定不是干非法的事儿。 果然现在的土地最好买卖了，尤其是农村的。 「村长放心，地买来了，等盖上了房子，我们到时候就是本村的村民了，当然是以本村村民的利益为先。」 「那等晚点我再跟其他人说说，你等过几天再来听口信。」 叶耀东面上表情有些为难我，「过几天我可能没空，可能得去外地去几个月。」 「干嘛去啊？你不是渔民吗？」 「是啊，我就是去外地要捕捞两个月，外地有汛期，赶着去挣钱。」 「那你的船还不小，还可以跑外地去追汛期？」 「是啊，我有十几条船，我妹夫家也不少，我们到时候都要一块去，想着妹妹刚生产完在这里没人照顾也不放心，所以前两天又挪回老家了。」 村长眼睛都瞪凸出来了，「十几条船？」 「对，所以您放心，我们就是本本分分的渔民，全靠打鱼挣钱，做什么事都危害不到村子。」 小木船也是船，说十几条没毛病。 叶耀东想了想又顺便把早上领的奖励拿出来给他瞧瞧，「我们只会做对个人跟集体有益的事，这是上头今天给我的奖励，我要是本村人，那也给咱们村争光了。」 「还有，上头的领导我也老熟了，买地的事早上还跟他聊过，他说我这想法挺好的，反正市里都有店铺了，在附近买块地盖个房子，来回渔船靠岸卖货也方便。」 「什么领导啊？这还有光荣证书还有钢笔啊……」 村长惊讶的摸来摸去，叶耀东等他看完又收了起来。 「呵呵，本市的领导。那村长，你帮我跟其他村干部说说，我过两天看看有没有空过来一趟，没有空的话，等10月国庆期间，我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再过来细聊，咋样？」 「行，我帮你多说说，这个问题不大，就是你面积那么大，到时候买地钱肯定不少。」 「这个我知道，咱们按照流程走，手续齐全，该咋样就咋样。」 「好，那就等过两天或者是国庆左右，我这两天也跟其他人商议一下，若不是你是外乡人，面积又太大，这个我直接就能敲定。」 「没关系，那就麻烦您了，我看着过两天有没有空再来一趟……」 「行。」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现在的人还是比较朴实的，都这么说了，大致是没啥问题了。 买地的目的算是半达成了，只等过两天看看有没有空再来一趟，到时候把面积量了，合同签了钱交了，那就是绑上钉钉的了。 他不太想等到捞完海蜇，国庆的时候再过来，时间间隔拉太长了，容易夜长梦多，打铁就要趁热，时间拉的越长变故越多，谁知道等到那时候会不会再坐地起价，会不会又有什么七七八八的事。 等事情一定下来，没有后顾之忧，他才能更好的投入去干别的事。 今天也才2号，即使收到信息要出发，那也得准备个两天通知一下，然后再出发，大致是没问题，来得及。 等从村长家出来后，他又去了一趟店铺，半下午，市场已经七零八落的没多少人，这边专做夜市跟早市，基本一过中午人就少了，市场也关门了，也就他们市场外头的 门面还开在那里。 他们的开门时间基本是凌晨到下午，毕竟是卖干的，不是卖鲜的，受众不是同一拨人，白日里还是得开着。 叶耀东把这段时间市里的账给算了，然后又把林父林母的工资从中拿出来递给他们，他给两人又各涨了20块，工资算120，两个人就是240，一年就是3000块！ 这个工资已经算是打工人的天花板了，一般都得特殊的工种才能拿这么多，甚至更多。 他也是打心眼里感谢老丈人丈母娘帮他分担，不然他的生产链就卡在这一块。 也还好，俩人还挺年轻的，也才50多岁，还能干一干。 叶父看到了也没说啥，不过叶耀东等出了门后也对他爹说：「阿清前两天给你们发工资的时候，我没有提前跟她说，反正下次补给你。」 「没关系，不要告诉你娘，这个月工资你还是按照上个月的给，多的你偷偷给我就好。」 他的嘴角抽了抽，「你藏这么多私房钱干嘛啊？一个中年男人除了喝酒抽烟，你还能有什么其他花销？」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哪能什么都给你娘收刮干净，我自己肯定也得有一点防身，从她那里拿钱多不容易，我还能看她脸色？手里有钱，我就不用问她要钱了，省得还要听她唠唠叨叨。」 「那就还是给我娘200？」 「对，说起来大钱也都给她了，我拿的还都是零头。」 叶耀东一言难尽，「难道你还想拿大头，让她拿零头？」 「想是这么想，但是也不能这么干，家里花销还有人情往来都是她在那里张罗。家里的亲戚也不少，红事白事，各种事也多，人情往来也是大头，都得花钱，好在她也是能存得住钱的，我少拿一点就好了。」 「那我娘还得谢谢你的体谅，只是少拿一点？」 叶父忍不住笑了，「那怎么能这么想，这得给她打。」 「我还以为你做梦还没醒，真这么想。」 阿光笑了，「爹啊，你们说私房钱说的太光明正大了，我还在呢，你是不是得给我一点封口费？」 「怎么私房不私房钱的，我们再聊工资，都是辛苦挣的，按劳分配，我还吃亏了，都给她了，这辈子都在给你娘打工。」 「也不是这么说，养家糊口嘛，当然家里男人得承担起大部分责任。这样吧爹，工资还是照样给我娘，我额外再给你发个30块钱，算是出海补贴，这个我偷偷给你，不给娘知道，这样你就不用不好交代了。」 「本来你这边工资就得多给，当时你说不用，船给大哥二哥了，我这边也不用另外给你分成，按船工的待遇来就好。虽然我也有多给，但是现在大哥二哥都将船还给你了，我当然也得再多加点。」 叶父老脸笑开了花，不用从原本的工资里面扣，另外给的算是补贴，那当然好了，不用怕不好交代了。 「好好好，那就这么着，反正你有钱，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跟你娘攒的，以后老了都是你们的。你给我的，我也花不了多少，到时候都能存起来，老了也算是还给你们。」 「算了吧，给你的，你就自己留着花吧，等你老了还好几十年，我还能惦记你那点惦记好几十年？有那个多余的思想空档，我还不如多琢磨点主意，多挣一点，来的快一些。」 「好好好，你多挣点，大家日子就都好过。」 「坐好了，我要启动了，不要啰嗦了。」 叶耀东拿着摇把，慢慢的旋转，速度由慢到快，拖拉机的声响频率也跟着动了起来。 启动后，他就将坐垫掀起来，把摇摆扔进去，再合上，自己也坐上去，准备开回家了。 今天速战速决，事情都很顺利，差不多能赶在天擦黑时到家。 等到家的第一时间，他就催阿光第二天记得打电话，问一下海蜇厂那边啥时候开工，要是还没那么快，他就够时间后天再跑一趟市里，把土地的事定下来。 阿光知道他着急，就说自己会盯着点。 叶耀东手里甩着钱袋子，脚步声风的往家里走，却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肉团子冲过来抱住他的腿献宝。 「爹，你看我的手表……」 「什么手表？你哪来的手表？」叶耀东停住脚步，好奇的问道。 「得得花的……」 「哥哥画的？」 叶小溪高兴的将手抬高高给他瞧，手腕上有一圈圆珠笔画的表盘跟表带，还连12345的数字刻度都标出来了。 他非常配合的笑着点头，摸摸她的脑袋，「嗯，好看。」 叶小溪笑着露出一排小米牙，将自己的手举高高的，怎么看怎么欢喜，又蹦蹦跳跳的去找边上的一群孩子玩了。 林秀清迎了出来，看到了也在那里道：「等会还不好洗，搓不掉。」 「画一个给她高兴，不用洗啊，洗了她明天还要画。」 叶耀东看着孩子蹦蹦跳跳高兴的劲头，自己也高兴。 没成想，等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也能喜提了一个手表。 叶小溪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圆珠笔，洗完澡的时候非要给他花。 「我有了，不用画……」 「我的好看，手手伸出来，乖……」 「我真有。」 「这个不好看，我画的好看，爹听话。」 叶小溪拿着笔已经在他的手心手背戳了好几下，都是蓝色的笔汁，她自己的手心也都是蓝色的划痕。 「你哪来的圆珠笔啊？」 「大哥哥的。」 「阿海的？」 叶小溪点点头，也终于将他爹的手掰了过来，露出了手背。 她兴奋的拿着笔在他手背上来回的画圈，因为太过于兴奋，嘴巴一直咧着笑，嘴里的口水也收不住，一直往下滴，吸溜的速度，赶不上下滴的。 一个手表还没画完，叶耀东的手背上面就都已经是口水了，她还很认真的拿自己的手背去擦，涂抹的半个前臂都是，。 他认命的伸着手给宝贝闺女画，然后看着阿清数钱算账。 「我奖励的那支钢笔你拿去用，反正家里也有墨水。」 「不用，那么好的钢笔收起来，拿来算账浪费了，家里的旧钢笔写写就行了。」 「你不是老说旧钢笔墨汁滴太快了，时不时还不会明。」 「能用就行了，这个是奖励的，咱们留作纪念。」 「那改天你也买一支圆珠笔呗，这个圆珠笔好写，也不用老是补充墨水，也不会卡顿。」 「晚一点看看，这个好像是刚兴起的，以前好像也没有这种笔看到，也不知道阿海哪里买的。」 「厂里顺了吧」 林秀清笑了笑，「乱说。」 「没有乱说，就他能去买笔？厂子里有现成的，顺一根多方便？」 「那这根现在在你女儿手上，那就归我们了？」 「哎，对！不用买，这不现成的就在这里了，还是你脑子好使，文化人顺东西都顺的比人家自然。」 「胡说八道」，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不要吵我，我还没算完账。」 叶耀东又低头看向叶小溪，老半天了也就画了一个圈，而且也不止就一个圈，乱七八糟的一堆线条，偏偏那笔在 他手背上划来划去，还怪痒的。 他伸手想去挠一挠，还被叶小溪用力的拍了一下，奶凶奶凶的冲他喊：「别动！打你呀！」 「这么凶像谁？」 「阿嫲」 「哈哈哈，没有错，果然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 林秀清听了也转过头来呵呵直笑。 叶小溪无比认真的画手表，时不时还对比他手上的。 叶耀东躺在那里无聊，老婆孩子都各有事情忙活，就他一个人闲着，看着叶小溪撅着屁股，他手养的又忍不住去掐她的小屁股，软软的真好摸。 「放屁给你吃。」 「你放。」叶耀东笑着故意将手放在她的屁股蛋上。 「咯咯咯现在没有」 「哈哈哈……」 虽然没有屁，但是叶小溪也不甘示弱，直接坐到床上，屁股使劲的撵他的手。 「疼疼疼……屁股挪开……」 「不要不要……」她摇头晃脑的，屁股也在那里摇晃。 「手表还没画完呢。」 「对哦」 她立即反应过来活还没干完，这才又挪动屁股，继续撅着趴在那里给他画手表。 老半天了，林秀清算完账都爬上床了，她还撅在那里画。 「画好啦！」 叶耀东抬手看了一下自己手上似模似样的手法，若不是边上有好多乱七八糟的线条，还真的跟她手上的差不多。 他抱着孩子亲了一口，「画得很好，跟你手上的一模一样，明天给你娘也换一个。」 「好啊好啊。」 得到了肯定，叶小溪高兴极了，转头还对林秀清道：「娘，明天给你画，一人一个……」 「好吧，睡觉了。」 「要喝neei。」 「泡麦乳精？」 「就要neei……」 「好……」她只能无奈的解开衣服，哄她睡觉。 叶耀东看着躺下来的母女俩，也将脑袋伸过去，「我也要neei……」 叶小溪咬着口粮，伸着五指将他脑袋往后推，含糊的道：「走开……」 「不爱我了？刚刚还给我画手表。」 「走开」，这回是林秀清说得，「快关灯吧。」 「行吧，你俩一派，我一个人一派。等我睡到三更半夜不要凑过来，不要摸我啊。」 「不要脸，谁要摸你。」 「谁应我，就谁准备要摸我。」 林秀清伸过手去拍了他一下，「闭嘴。」 叶小溪也跟着含糊不清的喊：「闭嘴。」 「哼」 次日，叶耀东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听林秀清说，阿光今早来过一趟了。 他只好匆匆的吃了个早饭就去阿光家找他，当然了，也顺带把叶小溪这个拖油瓶带上。 「早上找我？」 「嗯，那边还没有眉目，但是厂里说预估一个礼拜左右吧，大差不差，晚也晚不了多久，反正每年基本都是那个时间偶尔早偶尔晚，提前准备起来没错。」 「那也还好，提前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等过两天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咱们这边就可以安排出发了。」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啥时候把小船搬到大船上，就你这边事多。」 「等会儿12点多潮水退到底的时候去搬，我爹已经叫好了十几个船工，等中午吃完饭后就去码头。」 「那等会12点我也出去帮一把。」 叶耀东点点头，然后转移话题，「孩子给 我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大变样。」 「马婶说我们就要出门挣大钱了，不要进月子房，不太好，我让她抱出来。」 「好吧。」 两个小小的肉团子确实长开了不少，但是照旧还是黑不溜秋的模样，看样子以后也挺难变白的，不过五官还挺好看的。 「还好是个男的。」 「没关系，你儿子也很黑，天生的跟晒的没区别。」 「确实，黑才健康。」 叶耀东抱着孩子玩了一下，又朝叶小溪招招手，「弟弟给你抱一下，要不要？」 「不要，好丑。」 「瞎说什么大实话？小玉，弟弟好不好看？」 裴玉也跟着摇摇头。 阿光翻了个白眼，「你故意的是不是？嫉妒我有双胞胎。」 「切还给你，我回家了。」 叶小溪立即大喊：「不要…不要……」 「那你在这里，我回家。」 「嗯嗯。」 不愿意回，叶耀东也不勉强，自己就先走了，晚一点阿光去他那里帮忙搬船，自然会把孩子抱过去。 叶耀东回去中午吃饭的时候，也跟他爹说了一下，左不过也就一个礼拜左右就得出发了。 叶父点点头，只说今天把小船搬到东升号上面就正正好，把该做的事提前都准备好，到时候也不会手忙脚乱。 然后下午船工们过来搬船的时候，他们也给大家说了一下，大概一个礼拜左右出发。 「等过两天抽空我把剃头匠叫过来，你们来我家，我让人给你们大家都刮个光头，省的到时候出去后不好打理个人卫生。」 「啊？还要剃光头，这像什么？」 「是啊，这…大牢里放出来才剃光头……」 「我们剃光头不太好吧……」 叶耀东看着大家都挺抵触的，都不乐意，连忙解释，「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大家一个个都剃光头那是也不会很特别，反正也不是就一个人剃，大家都一个样，有伴。」 「这大热天的，天天都满头大汗，干一天活头发都馊的，都臭的，你们也难受，剃光头后就没有这些烦恼了，反正等捕捞完海蜇回来后，头发就又长出来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咱们几十号上百号人全部都是光头一起过去的话，也能吓死本地人。本地人看到咱们也得掂量一下，就像你们说的，都以为是大牢里放出来，心里自然就会对咱们退避，找茬的也能少一点，大概能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咱们又不是他们本地的，也无所谓他们对咱们的看法，反正咱们本村人知道大家都是良民就好了。咱们也没多待，就在外头待两个月，到时候就回来了，回来时头发就长出来了。」 「一举多得，剃头发的钱也不要你们出，我替你们出，光头多凉快多省事？」 「你们看我的光头，你们觉得我是大牢里放出来的吗？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还不知道谁啊？正经咱们做事情的时候，也都是戴着帽子的。就是剃光了，会舒服，洗头也简单，出门在外的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能省点事情也好。」 大家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 而且不是一个人剃，大家都一起剃，有个伴，谁也不用笑话谁，而且确实省事，在太阳底下走一圈，他们都已经满头大汗，头发都快滴水了，剃光了确实省事。 「那倒也可以，那我们等快出发的前一天再剃吧？不然也怪不好意思的，只有老头子跟小孩才剃光头，咱们这剃光头也挺奇怪的。」 「是啊，给熟人看到也怪尴尬的。」 「可以啊，怕尴尬，到 时候剃完就戴上帽子呗。」 「大家一起剃那倒还好，反正我们也不是本地人，呵呵呵，到时候吓死他们，看到咱们都得躲远远的。」 「对，平常做事戴着帽子，真有事，咱们把帽子一起摘掉，可以去吓人……」 「哈哈哈……」 「别笑了，快去搬船吧，潮水都快退到底了……」 「走走走，干正事要紧，剃光头等晚一点再说，还得叫其他人一起剃，也不能就指咱们剃，人多才好，才不尴尬。」 「到时候叫所有人都一起剃，谁不敢不剃，揍他一顿……」 只是三言两语而已，大家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叶耀东也松了口气，即使不接受，其实也无所谓了，该打还是得打，只是全部一大帮的光头佬，看着确实可以唬人。 第1091章 买下13亩地（7800字） 见大家抵触的情绪都没了后，还能说说笑笑，叶耀东就也跟着加入其中，凑趣的聊几句。 如果大家真的抵触的厉害，不乐意，那不剃就不剃，他也是当时自己理光头的时候灵机一动，想到的顺便也能给大家解决一下卫生问题，免得一个个头发吓死人。 这年头又特别不讲卫生，没几个卫生好的，而且个个都还是大老粗，只有一个比一个脏的，没有一个比一个干净。 能够当成乐子一样自我安慰那最好了。 十几个壮劳力干起活来也是很猛，大家都不惜力气，也是干惯了体力活的，10条小船对大家来说不算什么。 有的站在水里，有的站在船上，抬一抬拉一拉，10条船前后也不过一个多小时就都弄到东升号上面了，并且大家都还拿着绳子将船都固定好，不让它们因为浪的冲刷就东倒西歪，有滑落的风险。 一条条都整齐地堆叠在一起，横七竖八占据了满甲板，满满当当，只留下几条缝隙可以让人侧身而过。 「你这些可以弄过去也能弄回来，但是你到时候在那边要怎么弄？」 「什么怎么弄？」 「捕捞啊，岸边去海沟还挺远的，都得开一个小时。」 「不怕啊，到地方后就把这些小船卸下来，捆绑了放到大船后面，大船拖着去捕海蜇，人用大船拉着。到地方后，大家两个一组固定，解开绳索，自己划着船打捞。满了就送到大船上，或者就地分割完送到大船上，这不都是办法吗？」 阿光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你都想好了那就好。」 「嗯，我都准备的妥妥的，我爹这几天也陆续的把手抄网也做的差不多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你这边船工到时候都得有三十号人了，就你那新到手的2号船一条载人也会挤，等出发了，到时候也可以让他们去丰收号上面，我那船大一点，宽敞一点，大家都不用挤在一块。」 「也行，到时候划一半到你丰收号上面。」 「好。」 叶耀东看着大家都将绳子捆绑好了，就让大伙先去到边上的2号船上面等，有一部分人在搬完船的时候早就上到2号船了，毕竟空间太小了挤不开，人太多了。 等船工们都去到另外一条船上后，他跟爹才卡着缝隙挪移着一个个检查，看看绳索有没有捆绑固定好。 没啥问题后，他们才跟着上到边上的船上，将船开回岸边。 今天这样搭把手帮忙干点活，肯定是没有算工钱的，就只当做是过来帮忙的，即使他们主家给钱，大家伙也不会要，都是乡里乡亲的，日常帮忙也是有的，但是叶耀东也早就准备好烟了。 大中午的，顶着大太阳帮忙也不容易，没有工资好歹也能混两包烟。 大家领了烟后，也都很高兴很满意，走之前还说让叶耀东要是有活随时再叫他们，如果没有其他事，他们就等快要出发了，再过来剃个头发。 阿光站在他边上，也都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后脑勺。 「渣渣的，刺刺的，摸着还怪好玩的。」 叶耀东拍掉他的贱手，「摸个几巴毛，拿开了。」 「摸不到几巴毛，那哪里是我能摸的，我也就只能摸这里的了。」 「死一边去。」 「反正又不会摸草包。」 「滚蛋，手痒的话就自己剃个光头，慢慢摸。」 阿光听到这话也顺手摸了一把自己浓密的短发，汗流的已经将头发都浸湿了，一撮撮的确实难受。 「你啥时候叫人上门来剃光头？我也跟着剃一个，感觉应该会很凉快。」 「这也要 蹭？」 「该省省，该花花，现在我也是有三个孩子的人了，养家糊口的任务都变重了，还有一笔老多的罚款在等着我，能省就省。」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往家里走，还能听不出他话里的炫耀跟洋洋得意？ 「等等我，你是不是明天一早还要去市里。」 「你要跟去吗？」 「有点懒得跟了，一去就是一整天，天没亮出发，天黑了才回来。有时间也不是这样浪费的，也太热了，懒得在外面奔波，感觉比出海一天还累。」 「那你就别去，在家里陪孩子好了，要不了多久就出发了，好好在家养精蓄锐，陪陪老婆孩子。」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也就随便问问。」 「靠。」 叶父笑呵呵的，「没你什么事，也不用跟着跑来跑去，大热天的又热又累，坐车又难受。等下跟我去老家，给你抓两只鸡带回去给惠美坐月子吃，也省得我傍晚还要再送过去。」 「好。」 阿光又屁颠屁颠的凑到叶父边上去说话。 叶耀东热的大汗淋漓，快走几步，也不等他们了，拉开距离，先往家里走。 刚一到家，他就扔掉帽子，脱掉背心跟裤子，只穿短裤，灌了一大口茶，冲了一个冷水澡才舒坦了。 林秀清早就给他把衣服放床边准备好了，不过他没穿，光着膀子上床跟母女俩躺一块。 「船都搬好了？」 「嗯，都搞定了，明天拿个两千块钱给我先，明天过去指不定就定下来了。」 「你不是说有十几亩，2000块哪里够？」 「是不够，但是现在都还没有确定面积跟数额，带那么多哪里会方便？反正等确定后，先把申请单打了。」 「虽然都是村委会说的，但是也得打报告，书面申请村委盖章，然后再填合同。就先带个2000块准备着，如果另外还需要用钱的话，到时候问一下你哥看一下。」 现在土地所有权是属于国家或者集体所有，个人间不能自由买卖土地，只能转让土地的使用权。 不过也相当于买下来了，现在律法没有那么完善，有没有土地局，有没有相关的法律，只要他有买卖合同，那就是合理的。 林秀清点点头，「那也行。」 只是没想到，他第二天过去的时候，他大舅子也在等着他。 他原本只是照例的经过市场先停下来，打算打个招呼，然后再往村里走，去村委会，谁知道林向辉说他也想买地，也想在这周围盖个房。 不止他惊讶到了，叶父也惊讶到了。 「大哥你也要买地盖房子？」 刚刚看到拖拉机就跑到店铺过来，跑太急了，林向辉抹了一把汗，笑笑的道：「是啊，听爹说你准备在这村子里买块地，盖个房子，顺便再盖个仓库。」 「我想着现在一年到头也在市里边，天天住那破房子里也不是个事，要是你买的话，我也跟着你买一小块，不用很大的，就咱们家里那样就行，就起个房子，落个脚就好了，这样也不用一大家子都挤在一个小屋子里。」 「然后之前听向阳说孩子读书的事，我想着反正人都在这里了，倒不如真的把孩子接过来放这边读书，反正现在也少回去。」 叶耀东心想大舅子这是真的挣到钱了，所以这么舍得，还想着跟他一样直接在市里起个房子。 去年一年起码挣了好几千块，一开始一天都能赚三四十块，更不要说现在人流量也多了，他们也都做熟了。 加今年也干了大半年，肯定已经是万元户了，他们除了赚钱日常也没什么 开销，钱基本都存下来了。 现在起个房子对他们来说还真不是难事。 就是没想到，二舅子家没想着把孩子放到市里读书，大舅子先想了，果然出了村子眼界就广了。 「你想好了？确定了？」 「想了有几天了，我们两口子商量了，确定了，那个村子看着也蛮好的，住了一年多了，左右邻居都挺有人情味的，想着直接住下来也可以。反正咱们算起来也是本市下辖的乡村，也不算外地人。」 「那你这个好办，直接申请一块宅基地，顶多几百块钱，到时候买点砖头沙子，请村里人盖个房子，一两个月就能搞定。没有盖楼房的话，两三千块钱就行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反正都在村子里，来去也方便，每天忙完后也能过去看着。」 「那你确定要买的话，那咱俩就一块去，一块打申请，你这个肯定很好办，说一声就可以批了，村子里直接就能决定。」 「好好，我爹前两天说起来的时候，还说你不一定这两天会来，可能得准备去浙省了，我还想着得等国庆后了。」 「还有时间，所以抽空过来先把事定下来，走流程也没那么快，先过来把事情敲定了，提交一下报告。」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你们饭吃了没有？要不要先去我店里吃个饭？」 叶耀东连忙摆手，「不用，我跟我爹刚刚经过城区的时候停下来吃过了。」 「怎么还在外面吃，在里头吃省一点，外面的东西贵。」 「偶尔一次也没关系，走吧。 村委会那边早就商量好了关于他买地的章程，他一过去后，好几个中老年都围着他说话。 一人一句，反正说的话，意思是只能先定下十亩地，如果以后要扩张的话，以后可以再申请，毕竟说起来也是外乡人，他也没人可以担保，他们得考察多看看，而且还得将用途什么都写清清楚楚。 叶耀东当然没意见，能有10亩地，也挺好了，而且话也没说死，在村子里待两年，到时候还可以再继续买，村子里的土地属于集体，归村子做主，现在的村委会权力大的很。 而且土地也都还没有什么年限限制，家庭联产承包制也才实施没几年。 记得土地管理法好像是1986年才通过，1998年才修订，千禧年以前制度都不太完善。 外头城里的那些土地不好买卖，村子里的还怕不好买卖吗？只要在这个村子呆熟了，关系搞好了，都有可能，周围有个市场在那里也差不了。 说定了之后，他们就谈价格，十亩地村委会要价1万块，叶耀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 「1万块！？」 村委会的那些人都面面相觑了一下，以为他嫌贵。 「嗯…你毕竟面积要的大了一些，我们也不能给便宜了，我们也得跟集体交代。」 「是啊，那虽然是荒地，但是也老大一块……」 「你们除除草随便整一整就整出来了，费不了多少功夫的，1万块也是我们大家商量后的结果。」 「如果你们地买过去确实用于正常的生产用途，下次再买的话，我们再给优惠一点……」 「你这边也是做生意的，鱼干虽然都是几毛钱，但是应该也挣钱……」 叶耀东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这时也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是以为他嫌贵，所以才在极力说服他。 他立即收起激动的心情，紧皱眉头，假装为难，「这1万块有点高啊，前两年万元户都能上报纸，成为模范标杆，就那么一块荒地就要1万块，有点离谱啊，而且还是村子里的荒地，周围一大片这样的地看着也 挺多的，其他周围村子看着荒地面积也不少……」 那些老头立即接话，「那你家里人不是在我们村也住了一年，对我们这也更熟悉啊，买在别的地方多不放心？」 「是啊，周围村子哪有我们村子好，哪有我们村子有人情味，大家都熟悉了。」 「就是啊，既然你们要落户，那肯定要选熟悉的地方啊。」 「1万块真不贵，你还这么年轻，以后能挣多少个一万？」 林向辉看了叶耀东一眼，帮忙说道：「老叔你们也都少算一点吧，我这妹夫也是想着家里老人，所以才想着盖个房子，不然的话，他家里那边也有老大的作坊跟仓库，家里也有拖拉机，来去运货也会方便，不一定要在这边再盖个仓库。」 「而且，他这边要是敲定下来，我也想跟着批一块宅基地，不需要很大，能盖个屋就行。我也想着落户咱们村，住了一年了，也知道咱村子的好，大家邻里有人情味，住了一年了也都相熟，都说了远亲不如近邻，我也喜欢咱们村子。」 叶耀东也道：「少算一点嘛，老叔，我把荒地买过去用于生产，也算是给我们集体做贡献了，空着也是空着，利用起来也好啊。」 几个老头低着头交头接耳的用本地话传来传去，叶耀东也竖起耳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等他们商量了差不多后，他才出声，「怎么样，少算一点？」 村长干咳了一下，「跟我们商量了一下，想了想，可以再给你划一亩地，价格少不了，这也是做了让步的。」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叶父跟林向辉都看向叶耀东。 叶耀东继续满脸纠结，实际心里乐开了花，这些老头是怕他这个冤大头跑了，反正荒地空着也是空着，多划一点给他，钱是舍不得给他少了。 他在心里也估算了一下，按他们村里的标准，盖个房子宅基地交个300块钱，这里头也包括自己前门后院，自己划拉进来的土地，算起来一亩地也差不多1000了。 他们村里面这个价格，市里面这个小村子也这么个价格，说起来，他们还赚到了。 「还是再少一点吧，10亩地对我来说也够用了，我只是要盖个房子，围一个院子，再盖个仓库，也没必要那么大面积。」 「你之前不是说还要十几亩？」 「那我不是想着应该要不了这么贵吗？而且那边一大片空着也是空着，算起来就有十几亩地，想的全部都包圆了，也省得空出来。」 「1万块真的不贵了，市场的一个小店铺，现在都说要三四千……」 「那怎么比？那不能比的啊，人家是一个摊位的店铺，都盖好了，而且那个店铺是能拿来做生意挣钱的。咱们村里盖个房子不也要两千来块钱，但是房子又不能挣钱，对不对？现在要的是块对村子没啥用的荒地。」 边上一个老头咬咬牙道：「那就再给你划一亩地，再多真没有了。」 叶耀东乘胜追击，再接再厉，「再加一亩，13亩，我也不讲价格了，还是你们说得1万块。」 「你这后生仔怎么越说越多了，这一亩又一亩又一亩的，你还说不跟我讲价。」 「呵呵呵，是啊，没讲价啊，还是你们说的1万块，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就多划一点给我么，村子里多的是空地，村民们想要盖房子，要宅基地什么的，周围多的是。」 林向辉也帮衬的道：「是啊，就这么说定了吧，大家各退一步，我妹夫也就今天有空，过几天他就得出远门了，再回来都得两个月后，他也想早点把事情定下来，要是等两个月后谁知道想***不会再变一变？」 叶父不会说普通话，只能跟 着点头。 村长也知道叶耀东近期要出远门，前两天来的时候就提过了，原本昨天他们商议决定要一万块，也只是随便说说，谁知道他还来不来，啥时候过来。 现在这么据理力争一下，叶耀东又一直眉头紧锁，他们也觉得1万块确实不少了，买一大片荒地，真的是他们村委赚到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刚刚宁愿多送土地也不愿意降价，也是想着土地对他们村子来说，真的还不如直接换成钱。 叶耀东看他们都犹犹豫豫的，直接把身上带的钱拿出来，「我没想着一出来就立马定下，如果是能定下的话，我身上现在带着2000块钱就当先交了，咱们先把申请报告打了。等我把剩下的8000块拿过来再盖章，这是我的诚意，要是不行的话，那就等我两三个月后回来再说。」 一包整整齐齐的大团结敞开来摆在桌子上，虽然都不是没见过钱的，但是任谁看到钱也会心动啊，更何况他们一年也不一定能挣2000块，看到钱当然会心痒痒。 有一个中年人点头后，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村长也立即笑容满面，「那行，那就照你说的13亩地1万块，现在就去量土地，给你打申请报告。」 看到钱跟没看到钱，态度当然不一样了，他们担心叶耀东跑了，两三个月后变主意了，所以顶着烈日也积极的去量土地。 「好，顺便给我大舅子也量一块土地盖房子吧，你们这里宅基地是收多少钱？」 「看要盖多大的，那一片荒地多可以适当多量一点。」 他们都点点头没意见，跟着一块出去。 那一片虽然说面积大又是荒地，但是周围还是有好几家住户的，只不过是因为比较靠近马路，一般人盖房子都是往村子里头找土地，不会盖在马路外头，所以周围空地才会多一些。 大家顶着烈日，都还热情高涨的在工地上来回跑，并且拿着纸笔写写画画。 叶耀东也想着速战速决，在量完土地后，就让老丈人跟大舅子先去村委会，他要趁着市场关门前去打个电话。 他要打个电话回去，让阿清拿8000块给阿光开着摩托车送过来，直接交尾款，合同用印敲章，板上钉钉的事直接确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万一这群老头子反水了，他哭都没地方哭。 而这些村干部知道他打电话回去让家里人送钱过来，准备今天把事都敲章定下来后，更高兴了，也不走了，都陪他们坐在门口聊天，顺便等着。 等到傍晚，天擦黑了，他们也都没急着下班，而阿光也在天黑的时候，骑摩托车来了。 老远就听到摩托车的声音，这些老头子都瞪大了眼睛站起来。 「摩托车啊……」 「我的乖乖，边三轮啊，这该不会是军队里面的吧？」 「应该是吧？城里头也难得能看到几辆摩托车，满大街都是自行车，偶尔有看到也大多是部队里骑出来的，看着一模一样，我看到过一回……」 「好家伙，你说你认识市里的领导，还真的没吹牛啊？」 叶耀东呵呵两声，「这有什么好吹牛的？」 「这又是拖拉机又是摩托车的，厉害了啊。」 「别多说了，天都黑了，你们把钱清点一下，申请报告盖个章，流转合同也盖个章，收款单也盖个章，咱们一式三份，剩下的一份明天拿去服务站备案一下。」 「好好好。」 几个村干部都等在那里，他们分别一块数钱，速度也快。 金额没问题后，也很干脆的把几份单据通通盖章。 等他们从村委会出来后，门口早就围了一圈的孩子跟少年，全部都围在摩托 车周围，个个眼睛放光，无比的稀罕，连大人都围了不少，而且还有不少人朝这边走过来。 不用他们说，村干部就已经先一步帮忙驱赶人了。 叶耀东跟他们约好明天一早一块去备案后，就跟阿光一个骑的摩托车，一个开着拖拉机往外走了。 虽然阿光租的房子还没到期，惠美搬回家，他们直接住在那栋房子里面也可以，但是摩托车随便停放在门口他不放心，谁看了都想摸一摸碰一碰，碰坏了咋办？ 租的房子门洞太小了，不可能把摩托车骑到家里去停放，只能去住招待所了，招待所有院子，里头可以停放车辆，安全系数会高一点。 这摩托车毕竟是超大件。 三个人他们只要了一间房，房间是通铺，他们三个人睡绰绰有余。 「东子，你怎么这么快就整下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只是过来聊一聊，确定一下，还得跑两天才能定下来，所以才没想着跟过来瞧，你把你那土地使用权转让单子给我瞧一瞧，看看长什么样。」 「本来也确实过来聊一聊的，想听听看他们怎么说的，谁知道他们开的那么便宜，那得赶紧定下来，不然夜长梦多，捡漏要速度。」 「1万块还便宜？」 「1万块还不便宜？13亩地啊，就咱们村的乡下破地方，起个房子宅基地都还要300块，你就算按面积算也赚大了啊。」 「那倒是。」 「这些人也是想着村子里的荒地空着也是空着，难得有人想要租过去盖房子，拿来生产，而且还是这么大一个面积，想把我当冤大头宰，实际上是给我捡漏了。」 阿光看着量的数据，还有上面写的总面积数，也是有些心生佩服东子，这1万块钱买一块荒地，说买就买了。 这么果断，这么大手笔，搁他这里肯定买不下手，毕竟买过来，他感觉确实没啥用。 「你盖个仓库也不需要这么大面积啊，你还真准备把作坊弄到这边来啊？」 「暂时没这么想，放家里现在也绰绰有余，给个仓库盖个房子也只要一丁点的地方，其他的我并不着急，以后再说。反正空在那里那也是我的地，提前占了，免得以后想占都没得占。」 「提前占了有什么用啊？」 「等周边发展起来就有大用了，有人流量还怕周边没有配套设施吗？到时候啥都会起来，这一块的土地不就也跟着水涨船高吗？现在还荒芜，各个村子都穷，以后指不定都是富翁。」 「哪那么夸张啊天上掉钱啊，还都富翁。」 叶耀东结果他手上的单子折起来放好，嘴里说道：「反正有用的，今天赚大了，1万块钱换了13亩地，以后有机会再多买点。反正钱放着也是放着，也不会变多。」 叶父听了老半天现在才出声，「也就是你手头宽松，能这样折腾，要是换了你大哥二哥，看我不打死他们，钱就是放不住，有钱这样子花。买这么大块地就丢在那里。」 「没有，就在那里说了，盖个房子，我一个院子先给我老丈人，他们安顿下来，咱们来市里面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也是我的新家，以后说出去也不得也是市里人？」 「盖个仓库也有用的，没听前几天陈局长说，市场都登报纸上了，那到时候招商引进的不得多起来，人流量也多起来，那店铺不更好租出去？」 「那就更有必要盖个仓库，把店铺腾空了，不能再当仓库用，不然那些货放哪里？刚刚也都给你算了，这么大面积才1万块，按照咱们村里的宅基地算也是赚到的。」 「希望你是对的。」叶父也是出于他回回折腾的都没有出过差错，才相信他，才一直都没有说啥。 而且前几天去人家领导家里，领导也说买一块地，盖个房子搬到市里来住也好。 阿光感叹了一句，「你现在真的是有房有铺又有地，还有作坊，还有几十条船，什么都有了。」 「可是我才28岁唉，现在养老不太好吧？」 叶父瞪了他一眼，「我都还没养老呢，你就养老了？说出去给人笑死。」 叶耀东满脸无奈，「所以我还得被迫继续干，继续赚钱，不是我不想停手，想越赚越多，而是因为我太年轻了，只能继续赚，继续越赚越多。不继续赚钱，我就没事干了，可是继续干下去，我没办法不赚钱啊。」 阿光听不得他凡尔赛，「夸你几句还得瑟上了，晚上也没喝马尿。」 「你要有钱也买地吧，就买市里的，咱们也熟悉，等买完地，到时候过两年咱们去市里头买店铺，买房子。」 叶父没好气的道：「住的过来吗？你搞得过来吗？想七想八的，又要想别的地方去，赶紧洗洗睡吧。」 「我在跟阿光说话，你反正等着享福就好了。」 「享福哦？你越做越多，我是越干越多，一天到晚都跟着你到处跑。」 叶耀东笑了，好像也没错，确实越干越多，天天跟着他屁股后面跑。 「村里人多羡慕你啊，天天去市里，人家一辈子都没来一趟。」 第1092章 提前出发 「说的好像我天天来市里玩一样，我是来玩的吗？我明明是来干正事的，有几回是有下过车上过大街的？」 「今天就下车了，还住了市里的招待所，等回去了可以说道说道。」 「你以为我是你娘呢？」叶父应了一声后又转移话题，「这个点天都黑了，也没饭吃了，早点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叶耀东挑了下眉，无语的看向他爹，「我们是有多穷啊？还睡着了就不饿？」 阿光提醒道：「招待所有卖吃的，我去买几包快速面，这个开水一泡就能吃，很方便，又很香，挺好吃的。」 「我去吧，你去打开水，多打两瓶，等会还要洗澡。」 「也可以。」 叶父看俩人一块出去，才摸了摸脑门，忘记了。 他还嘀咕了一句，「穷惯了……」 泡面营养不营养的不好说，但是香味真的是绝，而且面还都是油炸过的，格外的香，开水刚冲泡下去就有浓郁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除了叶耀东，其他两人都有些迫不及待，鼻子不停的耸动着。 「还怪香的，难怪那些孩子天天惦记着快速面。」 叶父时不时掀开倒扣的盘子查看好了没有，跟家里那些迫不及待的孩子们举动一模一样，然后又担心温度不够，摸一下上面盖着的碟子，即使烫到了，但是又会忍不住再去摸一下碗壁。 「那是因为吃的少，啥东西吃多了都会觉得不好吃。」 「这东西这么贵，还想吃多，想得美。」 「指不定以后都吃吐了。」 「你就吹吧，一日三餐当饭吃，谁吃得起，有钱人才吃得起。」 叶耀东呵呵直笑，大家不知道他笑什么，他也无所谓，掀开盖子自己先搅拌了一下，吃了起来。 阿光也紧接着掀开盖子，跟着吃起来。 叶父看两人都吃了，那应该是熟了，也跟着吃的喷香，最后碗里一滴汤都没有剩，连叶耀东吃剩下来的汤，他嘟囔了一声浪费，也全部都端过来喝的一干二净。 「好吃是好吃，就是分量太少了，算了，马上就睡了。」 三人简单的冲洗了个澡后，就直接睡了。 等第二天一早，他们才开拖拉机的开拖拉机，骑摩托车的骑摩托车，去到村委会，然后再一块去备案。 把事情搞定了后，他们就直接回家了。 林秀清早就在家里伸长了脖子一直等着了，昨天早上出门带了2000，后面又让阿光带了8000过去，也不知道地买下来有多大面积。 主要是电话里头也没有说清楚，只讲了个大概，这么大笔钱花出去，她总得知道有没有花在刀刃上，花的值不值。 虽然她总觉得外面的地拿来没有用，毕竟他们又不住在那里，小小的买一块宅基地盖一个屋子就好了，顶多再盖一个仓库，他却非得要越大越好，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名堂在里面。 等听到拖拉机跟摩托车的声响，林秀清刷一下立即站起来关掉电视机出去，等了一上午加中午了，电视里的放的啥她也没仔细看，就等着他们回来。 结果骑着摩托车先进门的是阿光，叶耀东拖拉机先开到作坊那边停放，再走过来了。 林秀清好奇的问阿光：「买下来了吗？阿东买了多少亩地啊？靠不靠谱啊？」 「靠谱，合同都签好了，村委会都盖章了，昨天晚上特意住了一晚上，今天一早就去备案了，买了13亩地，这下子东子也是地主了。」 她笑着道：「那可不能说，什么地主不地主的，我们买的是闲置的荒地。」 「嗯，反正 买下来就好了，等过两个月回来，到时候再安排人把房子盖起来，外围围墙也得围起来，面积都划好了。」 「没被人骗了那就好。」 那她也放心了。 等叶耀东进门后，她才又重新再问了一遍，叶耀东又给她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啊？我大哥也买了？」 「对，也划了一块宅基地，面积也蛮大的，也还行的，会划算。他说买一块地到时候也有个地方落脚，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把户口挪到村子里，让孩子也顺便放到附近的村子上学，反正他们现在回去的时间也少，一年到头都在市里头忙活，孩子都顾不上，一块接过来，能看顾也有帮手。」 「那倒也是，我大哥花了多少钱？」 「300块，比我们家的面积大了快一倍，也划算，前几天还想着让你二哥把冬雪挪到市里去上学，没想到你二哥没动弹，大哥先有想法了。」 「大哥也是这两年生意好，挣到钱了，所以才舍得，然后也想着一直留在那个市场赚这个钱，店铺不也是去年买下来？肯定也是想着顺便在那里安家，方便一些，这也是有钱后的底气。」 「嗯，自己的家跟住别人那差多了，现在一家五口挤在一个十几平的房子里也没那么方便，孩子都大了，阿远都17了，后面紧接着都是十几岁的。」 「大哥这地要买下来盖上房子，那以后真的是市里人了。」 「你二哥看你大哥都在市里买地要盖房子了，会不会也不想种地了。」 林秀清犹豫了一下，「不想种地，他也想不出要干什么啊，二哥相对老实，不会变通一些。」 叶耀东耸耸肩，「不管他们了，你先把这个收好，这个可是相当于以前的地契，重要的很，别遗失了。」 「我知道，会收好的。」 林秀清回到屋里后还拿计算机按了一下，1万块钱买了13亩地，相当于一亩地是770块左右，对比拿来盖房子的宅基地，算是很划算了。 他们海边也是因为地太少，盖个房子，宅基地都得要300块，市里头面积更大一些，也才这么多。 叶耀东应付了老太太的几句关心的话后，让老太太给他煮碗面，就也跟着她回房间，也看到了。 「很便宜了，本来是才给10亩地的，跟他们讲价，他们大概也是觉得村子里的地荒着也是荒着，能卖钱那是他们捡到大便宜了。不然丢在那里对他们来说也没用，但是几个老头也舍不得减少钱，所以就多给我一点土地了。」 「可是这么大面积给我们也没用啊，我们盖房子盖仓库哪用得着这么大地方。」 「以后有用的？你天天说以后，家里多少东西都是你说以后有用，然后留回来的。」 「那确实是真有用，古代为了一点的土地都得打仗，寸土必争，土地多重要啊。再不济，市场就在边上不远，我拿一小部分盖一排的房子拿去租都划算，市场不可能没有像咱们这样租房子住的人，以后当然会越多了。」 「又是以后……天天听你说以后，耳朵都起茧子了，还好咱们现在手头的存款多，拿1万块买一块地先放着，赌你的以后也不打紧。」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咱们手头的钱多，放着也是放着，还担心被老鼠咬……」 「我们家哪来的老鼠。」 「那就蟑螂。」 林秀清打了他一下，「什么东西都要往家里搬是不是？」 「嘿嘿……」 「就这样吧，买下来就好了，我晚一点打电话看看大哥什么时候要盖房子，我们就跟着他一起盖，让他顺便也帮咱们监工，毕竟你也不可能天天往市里跑，让他 顺便看正好。」 「好，你跟他商量看一下。」 把地的事搞定了后，叶耀东也暂时没有其他目标了，过几天也可以心无旁骛的出远门了。 阿光早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就也先回家去了。 他吃了个面就直接回屋躺下补觉了。 接下来几天，他跟他爹一直在那里翻地收菜，耐储存的冬瓜南瓜蒲瓜土豆是收了满满一院子，堆的满满当当。 这就属老太太最高兴了，觉得自己没白种，收了那么多全部都能派上用场，不用再像往年一样到处送人吃了。 叶耀东也觉得今年是最物尽其用的一年了，今年他另外请的工人都有24个，外加东升号上面的6个，30号人每天的消耗都巨大，而且全部都是青壮年。 老太太还献宝似的将她去年底腌制的咸菜搬了一缸出来。 「去年喊你们帮我晒，还非说我瞎折腾，种那么多，吃又吃不完，又要腌，腌了又吃不完，到时候还是得送人。现在可不是都能派上用场了吗？这些咸菜拿来炖土豆正好，啥都不用出去外面买。」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那这些冬瓜南瓜都收掉后，再多种一点其他……」老太太又在那里碎碎念，围着那一点自留地转悠着，规划接下去要种什么什么…… 林秀清也没闲着，他们在收拾土地的时候，她也在家里翻库存，家里的一些干菜也都不少，有娘家送过来的，也有自家吃不完晒的，她通通翻出来，趁机清一下库存。 连番薯丝都被她给翻出一麻袋，高兴坏了老太太。 「看看…看看还有这些……正好掺着大米一块煮，省点米，不然那么多人，一天都得吃掉一大袋。」 林秀清笑着又翻出一麻袋的绿豆，「那这里还有一麻袋，也可以煮豆子饭。」 「这个好。」老太太粗糙的大手伸到绿豆里面来回搅拌摸了一下，老脸笑开了花，「都搬出来，过几天给他一块带过去。」 「阿东在家都讨厌死吃掺这些杂七杂八的米饭，都要吃白米饭，所以这些豆子番薯丝才剩这么多，现在好了，出去得跟着所有人一块吃。」 老太太也跟着叹了口气，「唉，出门在外，哪有在家里舒坦，吃喝当然得跟大家一样了，但是那么多人，也没办法，怎么都得省点口粮。村里人现在也都是掺在一块吃的，也就他不喜欢米饭里面掺七七八八的东西，所以搬新家咱家才一直大米饭。」 「嗯，当然得掺在一块吃了，不然多少粮食都不够吃，等回来再好好补补。」 这一趟人数那么多，光带去的物资都不少，主打一个省则省，能从家里搬的就不尽量在外头买，毕竟30号人，每天的消耗都巨大。 在他们忙活的这几天当中，村里人也是不断的上门打听几时出发。 每每这时候，叶耀东都是甩锅，让他们直接去问阿光，说他也是听阿光指挥，叫几时走就几时走。 不过，厂里也是跟一开始预期的时间一样开工，没有变。 他们经过商量，就打算比厂里开工的时间早三天出发，毕竟行船都要开十几个小时，等到地方后还要安排住，这个还比较麻烦，至少得预留两天时间出来，然后再休整一天或者是看情况。 村里铁了心要跟去的人，这两天也都没有出海，也都在家里准备要带去的东西。 叶耀东花了两三天整理了一下物资后，就去叫了一个剃头匠上门，然后让他爹把工人都叫过来，让所有人都排队跟着剃光头。 虽然大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等要剃的时候都推推搡搡的，谁都不想当第一个，周围还有老多村民在那里围观看热闹。 后面还是叶父叹了口气，先坐上去剃，然后才陆陆续续，一个接一个。 刚开始有一些不乐意的人，等看着一个个光头出炉后，一大堆人作伴，也都跟着笑呵呵的。 世人都有从众的心理，大家都一样，那就不算什么特立独行，反而也有一些凑热闹的心态。 「啊，还挺凉快的，凉飕飕的……」 「我也感觉我整个人轻了好几斤……」 「还挺舒服的，一下子就不热了……」 「你脑袋还怪圆的，给我摸一下……」 「滚一边去，自己剃一个，摸自己的……」 一个个剃了光头的，仿佛发现新大陆般，都不由得一直抚摸着自己的光溜溜的脑袋，也不嫌刚剃完都是小头发。 而且也都没有立即回家洗头，而是继续站在原地看着其他人剃，都想看看其他人剃完光头后的模样。 刚被人笑话了的，现在也都要笑话回来。 村民们眼乐呵呵的看着跟前的光头一个接一个。 「你们干脆叫光头帮好了，全部都是光头。」 「我们大家要是一块上街的话，不得吓死人？」 「哈哈哈，肯定的，也就咱们一个村子的不怕。」 「好凉快啊，好舒服……」 叶耀鹏跟叶耀华看了也有些跃跃欲试。 「我们要不要也剃一个？」 「那也剃一个？大家都光头了，多我们也不多，东子说的也有道理，刮个光头也省得洗头麻烦，也省得天天头发都是湿的臭的……」 剃了光头的人也起哄，「是啊是啊，剃了光头好舒服好凉快，你们也剃吗，整齐一点，出去一看就知道是咱们白沙村的，好辨认。」 村民喊道：「哈哈，这出去了可不能说是白沙村的，不然名声要被你们带坏了，全部都是光头，这得是什么村子？」 「哈哈哈，确实…这得是什么村子才能出这么多的光头。」 「那出去了，我跟人说海青村的，那群王八蛋之前还跟我们打过架。」 「对对对，出去了咱们就跟人说我们是海青村的，哈哈哈……」 「你们好损啊……」 「来来来……我也要剃光头……」 「我也剃，我也剃，出去了我就跟人说我是东桥村的……」 「靠，东桥村怎么你了？」 「那我跟人说我是西山村……」 「我也要剃，我说我是大青山村的……」 「你们仇人还不少啊……」 「哈哈哈……」 大家这么一阵起哄，跟出海的人也都通通喊着要剃光头了，这仿佛都已经成了什么光荣的事一样，不被嫌弃反而感觉有些与有荣焉。 一些来的晚的人听说后，也都跟着加入，瞎起哄。 围观的村民们有的也都在那里摸摸自个已经被汗湿了的头发。 「搞得我也想剃光头了，怎么回事……」 还好叶耀东觉得自个队伍的人多，剃个头发估计都得忙活好几个小时，所以中午饭后就把剃头匠叫过来了，反正他门口顶上有黑色网格遮阳棚，也不用大中午的在太阳底下暴晒。 「现在头发都理了，那我们是要什么时候出发啊？」 「明天夜里2点出发，回去后大家也准备一下行李跟要带的东西，早点出发早点到。」 要不是一个人开船不太安全，他昨天忙活完就想自个提前先出发，提前到地方把吃住都安排好，大部队过去直接就能安顿。 犹犹豫豫的，现在临到跟前了，他又觉得还 是得提前过去安排好。 不然临时也抓瞎，几十号上百号人都卡在那里，也难受，别人他不管，但是他自己请去的船工怎么也得先安顿好。 所以，等大家都在理头发时，叶耀东把阿光跟他爹叫到屋子里说话了。 「我想明天一早骑摩托车过去，早一步出发，早点过去把租房子的事定下来，还有，我这里30号人每天吃饭也是一个大难题，我想早点去当地找两个煮饭的阿姨每天负责早中晚三餐，这样也能省不少事。」 阿光也点点头，「你这个确实，人太多了每天煮饭都是一个大工程，不像其他人，就那么几个，大家随便谁留守在那里看家的时候，顺便就把饭做了。」 叶父犹犹豫豫，「路你认识吗……开船都得十几个小时，骑摩托车也快不到哪里去，路那么坏，而且还都是山路都要绕，关键是路上加油也是个问题。」 「这倒是……」 现在可不像以后，到处都是加油站，荒郊野岭的加油也确实是个问题。 阿光道：「开我的新船去吧，有打算提前一块去租房子安排的也可以一块提前出发，我也得跟着提前去联络一下厂子，顺便也安排家里船工的吃住。确实得提前安排好，不然的话，这么一大帮临时要是找不到住的地方怎么整？」 「那也行，先开你的新船过去，有要提前出发过去安顿的，就跟咱们一块过去。爹就留在家里等明天夜里凌晨再带着大家出发。」 叶父犹豫，「所以你今天夜里就要先出发？」 「对，今天夜里出发，明天白天就到，到了之后立马找房子，找好房子就打电话回来。」 「路你认得……」 「大海航行靠舵手，来回都跑了几趟了，更何况还有罗盘指南针，再不济还有嘴巴，找近处的城镇靠岸问一问人也行。」 阿光道：「那就趁着大家还在那里看人家剃光头，跟大伙说一下。」 叶父照旧还是不放心，一个个都还那么年轻，毛都没长齐，平常看着也不是很靠谱的样子，虽然有时候还挺着调的，但是关键时候总觉得差一些。 「不然让你爹也开着丰收号一块过去吧？两条船一起人也多一些，也能放心一点，反正总要过去的，就让你爹带着你们先一步出发，我在家里等着后面大部队一起出发。」 「这样也可以。」 两人都没意见，这样还更好一些，毕竟去年丰收号可是一条船落在了最后面，自己找过去的。 「那我先去把我爹叫过来说一下，顺便把另外两个大舅子还有朋友也叫过来提前说下。」 「可以。」 正好一大堆人都跑到这边凑热闹，看大家理光头了，而且大部分都是要跟去浙省的。 他们把这事先在小圈子里又说了一遍，裴父当然也没问题，对他来说早一天晚一天区别也不大，早一点去也可以，就这么放着他们两个小年轻带着其他人开船走，他也不放心。 裴父的想法当然跟叶父差不离，都是觉得他们俩还不能堪大任，在上一辈的人眼里总是差了一点，还没到挑大梁的时候，还是得有长辈看着点。 裴父没意见后，那这个事就直接很顺利的敲定了下来，其他人则自己考虑要不要提前跟去安排吃住。 如果带去的人不多，那临时到地方了再安排也可以。 其实也就他们两家船多人多，其他人家也就一条船，再叫两三个工人，临时安排也没什么。 哦，还有例外的叶耀鹏跟叶耀华，他们答应的要带三条小船过去，不过他们也不用替人安排，让那些堂兄弟自己派一个人提前跟去安顿就行，毕竟叶耀生那边也有他们兄弟的船。 所以经过商量之后，叶耀东跟阿光还有二伯家的一个堂哥老大叶耀国，开一条船跟着丰收号夜里先一步去。 考虑到东升号上面已经堆满了小船，2号船有限的空间要装载30个人还有物资，也比较困难的，所以他干脆把东升号的几个船工也一块先带上，准备的物资也都先带上。 而东升002开船的人选反正也不愁，那么多船工，随便叫一个人开2号船，只要跟着东升号后头走就是了。 一堆人站在屋子里商量老半天，才将这个事给敲定下来。 等确定下来后，叶耀东也去跟东升号的几个船工交代新的出发计划，让他们等剃完头发后回家立即准备一下夜里出发。 而他也提前将物资再清点一下，都先搬上板车提前准备好，夜里的话，只要直接推去码头，让一群船工搬上船就好。 林秀清也跟在他后头一直帮忙，「这么多人也太麻烦了，明年还是别这样折腾了，咱们有几条船过去就……」 「我知道，这事也只能干一次，明年的话估计更多有样学样的，指不定明年我也不去捞了，看一下今年的情况如何。」 「是啊，看一下今年挣的多不多，情况好不好，要是不划算的话，咱们明年也别去了，给其他人自己去，咱们也省得麻烦。」 「先看一下情况再说，手头这么多人，安全也会是安全的，若有不安全的，倒霉的应该也会是别人。」 「那你夜里出发的时候，自己也得带两把枪。」 「这是肯定的，其他的留我爹那，他那边肯定是派不上用场的，那么大一帮团队，海盗见了都要掉头走人。前几天村委会买回来的那三把，正好夜里给我一起带去。」 老太太在一旁道：「那晚上先杀一只***？本来还打算明天杀了给你补补的，那晚上先杀了给你吃，吃不完的夜里还能带在路上吃。」 林秀清连连点头，「对，那晚上先杀一只鸡，再炒一只鸭子……」 「你们这搞得好像我要吃最后一顿一样……」 「胡说八道，我们是想着你要出远门挣大钱了，在外头肯定吃不好睡不好，在家里提前补补，免得在外面太辛苦，身体亏空。」 「好好好……在家里提前补，补完了去外头吃苦，吃完苦回来再继续找补。」 「看你说的，要不是天热不好带鸡鸭，我就把院子里的鸡鸭都杀了，带过去吃。」 叶耀东失笑。 他是去赚钱，真要这么搞的话，不明所以的指不定还以为他是去外地野炊。 「这太阳也下山了，正好把鸡赶回笼也比较好抓，现在杀了，吃晚饭时就能炖上，炖个两个小时，正好吃了睡觉。」 老太太说完也将拐杖放到墙角靠着，自己去抓米糠，准备诱鸡进笼子。 叶耀东等把物资都处理完后，继续去看其他人剃头发，周遭全部都是兴奋的光头，大家七嘴八舌的谈论，跟菜市场一样热闹。 这头发一剃起来也没完没了，好几十号人，从中午剃到晚上天黑，剃头匠手都剃酸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剃了多少个脑袋，还得让大家自己算。 今天剃的头赶得上以往一个月记录了，他也乐开了花。 叶耀东等大家都剃完后，只付了自己这边29个人头的，他自个没有再剃，他前段时间刚剃也没多久，现在也才长出黑色的短短的寸头，也不用再刮。 第1093章 到达 临近出发时间，夜里他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道是一大碗鸡汤吃的太饱，还是心里一直搁着事。 早早的上床躺到夜里，中间还打了一个捷炮，把自己搞累，还以为很快就会睡着，但是意识却无比的清醒。 直到听到外头传来老太太的开门声，他才爬起来。 夜深人静，一点点的动静总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是他一直精神紧绷在那，一直等着时间到。 林秀清其实也一直浅眠，身旁翻身的动静也让她时不时惊醒过来，直到听到这回不是翻身，而是下床，她也跟着坐了起来。 「要走了？」 「嗯，到点了。」 听到老太太开门出来的声音，他就知道到点了，老太太这会儿起来不是给他热鸡汤带着路上吃，就是给他煮鸡蛋，估摸着一会儿就会过来敲门了。 林秀清也跟着窸窸窣窣的爬起来穿衣服。 叶耀东没阻止，毕竟这一趟出远门，照去年来说，一去就是两三个月左右，她想要送就给她送。 就是两人都没有说话，颇有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只有老太太一直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话。 等走出家门时，林秀清才叮嘱他小心一点，早点回来。 三更半夜的，叶耀东让她们进屋，她也就没有特意再送他出去码头了。 她要是去的话，老太太肯定也跟着，她们的脚步慢，反而耽误他们出发。 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了，她这一回也就没有黏黏糊糊的。 阿光的新船就只是普通的拖网渔船，上头只有一个小小的船舱，也还好是新船，里头空荡荡的，也能放不少东西，放不下的才堆到甲板上。 大家也没地方休息，就只席地而坐，或者是坐在物资上面。 除了叶耀国，其他人都是去年去过了的，即使是东升号上面的船工，去年也是有当做船工被请过去干活。 所以上了船后，大家也都很自在的坐在那里聊天，大家也都有问必答，等聊够了后，就各自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睡觉。 大晚上的，四处都还一片黑暗，也就只适合睡觉了。 出发了，在海上摇摇晃晃吹着海风，叶耀东倒是能闭上眼睛眯一会儿了，只不过耳边都是机器的轰鸣声，也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直到天大亮了，大家才陆陆续续的睁开眼睛，啃食自带的干粮。 叶耀东的装备，钓鱼的渔具啥的都在东升号上面，昨天下午也只是临时决定坐阿光的船提前出发，所以啥东西也没带。 阿光的新船上也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所有的打捞工具早就都准备好了在丰收号上面。 以至于他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在填饱肚子后，又继续半躺半靠的靠着米袋，翘着脚，百无聊赖的看着蓝天白云。 等阿光喊他换班，他才挪了一下窝，去接替。 其他人倒是学聪明了，带了一副扑克牌，吃完饭就开始整局了，用扑克牌推牌九，所有人都能参与。 阿光也是发现他们整起了牌后，就着急忙慌的喊叶耀东接手，也是看他懒洋洋的躺在那里，没有打算玩。 叶耀东接手还嘲笑了他一下，「就你那手气，你确定不是去送钱？」 「小赌怡情，我就看看，随便压2把，重在参与么，谁像你那么不合群，大家都玩的那么起劲，你还在那里发呆。再说了，别小看我的运气，现在可是几十年的累积，大爆发，肯定赢钱。」 「就那么1毛2毛的，还肯定赢钱？都给你，你就能赢得了几块？听听他们的喊声就可以了。」 「叶大老板现在都瞧不起1毛2毛了？」 「切」 阿光越说声音越远了，已经凑近人堆了，叶耀东也没有说话，接过活后就跟上前面的丰收号。 有丰收号在前面开路领路，他也不需要动脑子，反正跟着就行了。 他耳边除了机器的声响，海浪声风声，就属身后一群赌狗的声音最大声了。 叶耀东从接手后就也没有喊阿光换班，反正他也不感兴趣，就让阿光玩个过瘾好了。 中午靠近浙省的地界后，他们就偶尔也能断断续续的看到一两个漂浮的海蜇，但是数量也不太多。 两条船一前一后的，压根就没有停下来过，裴父这一条线路走了几趟也会知道，他们也少走弯路，一路上都在全力的加速赶路，今天天气也好，自然所以也比预期快了一些到达。 身后的一群赌狗从早上吃了一顿后，就一直沉浸在赌钱当中，中午都没有停歇，也不需要吃饭，七八个人从早上赌到下午靠岸了，才意犹未尽的收工。 全程的注意力也只在扑克牌上，压根就没看海面，还好不是把他们拉去卖了。 沿岸周围也有不少的小木船在那里打捞，有的船上也有一些海蜇的影子，这时太阳才西斜，还没有到收工回家吃饭的时候，所有渔民都还兢兢业业的在海上作业。 叶耀东看着熟悉的码头，心也落回了肚子，然后朝那些喊的贼大声的赌狗们，吓他们一下，「抓赌了，抓赌了……」 「到了？」 「这就到了？」 「那就收工了，最后一把……」 阿光也收工了，叶耀东看他双手插兜的走过来，想也知道应该是输钱了，要是赢钱的话，肯定手上拿着钞票洋洋得意的数给他看。 「输了多少？」 「都是你这个乌鸦嘴，输了3块钱。」 「我就说吧，赌钱不适合你。」 「小赌怡情，开心就好，好歹也把一天的船上时间打发过去了。」 「都谁赢了？」 「陈石，别看他闷不吭声，赌运还挺好的，后面跟着他压，倒是少输了一点。他差不多也有赢了八九块，其他人有的刚出发就已经欠下钱了。」 叶耀东哈哈大笑，这才刚出发，出来挣钱的，结果钱还没挣到，先欠下钱了。 「这些人的工资都得像去年一样，回家了再发，不然的话，出来一趟钱没挣到，还得欠一屁股的债回去。」 阿光也笑道：「是这样的，不过偶尔也有花钱的需要，倒是可以预支。」 「好了，马上靠岸了，等会儿咱俩先去找房子，其他人先在船上等着先。」 「先找一下去年租住的那些房子是不是还能租，毕竟离公安局也近，有什么事方便。」 「总共小镇就这么屁点大，哪里不离公安局近？」 要是有小电驴，他用不了10分钟就能转一圈，全国各地哪里都是百废待兴的状态，即使大城市也一样。 「希望人家还肯租，那就能省不少事了。」 「嗯，靠岸了去问问看就知道了。」 他们到的时候，才下午3点左右，这也是没走弯路的结果，其他人见码头就在跟前都开心的很，也交代叶耀东等会记得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他们就先在船上看着东西跟行李。 叶耀东就挨着丰收号边上停靠，这会儿还没到黄昏，渔船们少有归来的，码头还空荡荡的，停靠很方便。 虽然渔船都在海面上漂浮着作业，但是岸上的人却一点都不少，对于临水而居的小镇来说，码头算是繁华地带，为生计而奔波忙碌的人不再少数，这年头大家都穷，不然没有谁愿意在7月的天，顶着烈日在太阳底下来回 走动。 叶耀东光看着这条码头的海岸线，也能想象的到，以后要是在这边筑起堤坝，沿着岸边开排档的肯定不再少数。 大夏天的夜晚，坐在海岸边吃着海鲜，喝着啤酒，吹着海风也是无比的惬意。 阿光也跟他爹聊了两句，交代了一下后，才跟着叶耀东先去找落脚的地方。 两船都是外地人，一条还是丰收号这样的大船，他们的渔船刚靠岸就已经吸引了不少岸上本地人的注意。 在两人上岸的时候，叶耀东都能听到本地人的议论，说他们肯定是去年跑过来捞海蜇的那一波人，去年丰收号也是很显眼的。 等他们转一圈，租好几套房子房间后，已经是太阳下山后的事了，而整一个小镇也传遍了他们今年又跑来捞海蜇了，好在大家都戴着帽子。 一整天都顶着太阳，在烈日底下，光头更扛不住，他们也担心将所有的光头都暴露出来，会把小镇的人都吓坏了，起码现在先藏一藏。 两人租好房子后，去到岸边也听到了本地人的议论。 他们的语言本来就接近，去年选这个小镇落脚也是因为当地讲闽南话跟其他方言混合，他们也能听个半懂，不说普通话也能交流。 两人都没管本地人的议论，反正总是要议论的，无所谓。 他们上了船后，就让船工们先把自己的行李拿到出租屋放下，然后再让他们过来轮流把船上的物资搬过去，出海要用到的就锁到船舱里头。 叶耀东在他们有序地搬运中，也叫阿光父子俩帮忙看一下，他要趁着天黑前去打个电话回村子里报平安。 村里好多人都在等着他这通报平安的电话，听到都已经在安顿了才都放心，叶父接到电话后也去通知其他人，夜里照常出行。 他们下午租房子的时候，特意选择挨在一块的，也是因为去年租过，所以今年也好租，周边的邻居见有钱可挣，有的也愿意将房子腾一两间出来，或者将老人接走，毕竟也只要租三个月。 叶耀东将房子租下来后，顺便也找了两个妇女房东，一个月算30块工资，让她们帮忙做一日三餐，妇女们都乐坏了，还能有这样的好事，都连忙点头。 厂里的工人干一天，一个月也才不过四五十块，而她们只要做三餐的家常菜就可以了，这些对妇女来说太轻松了，送到手的钱不挣白不挣。 而在他们将行李物资搬好安顿下来后，他们也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一个个为了赌钱，中午都没吃，晚上都狼吞虎咽。 今晚上他们两船的人也都一块吃，反正人都请了，不使唤白不使唤，今天也白蹭了一趟阿光的船。 「你明天去海蜇厂吧？」 阿光嘴里含着饭菜点点头，「明天先买点烟酒去拜访一下去年的公安，等饭点的时候去，正好人家也下班了有空。然后明天下午再去海蜇厂瞧一瞧，傍晚的时候，看到码头也有一两辆拖拉机在拉海蜇，就是数量不多。」 「是没多少，那么多船，一个拖拉机才能装多少？所以一般厂都还没开工，等过个几天数量大概就一天天多起来了。」 「你那小船到了也正好合适，要是海面上数量不多的话，也可以先让工人摇着小木船出去碰运气，能捞多少捞多少，起码也没有养闲人。也不要油钱，不像我们那船，动一动，挣的还不够亏的。」 「等我爹明天到了再看，要下水也得是后天了。」 「嗯。」 叶耀东订了2个出租屋，有一个出租屋是整个房子腾空给他，一个房子里面有三个房间，另外一个出租屋是单独订两个房间，相当于有5个房间。 他打算跟他爹两个睡一间，毕竟跟他爹两个 是老板，没必要跟其他人挤一块。 剩下28个人挤4间房，地铺他们早就自带好了，只要一卷席子跟被单就行，有经验的很，不过晚上大部队都还没有到，大家可以住的宽松一点。 阿光那边10个人，他也订了两个房间，也是在一起的。 他们也顺便帮自家人还有朋友也都找好预定下来，其他村里人他们就不管，反正他们每条船队伍的人数都不多，临时安排也并不麻烦。 也是因为是他们找的房子，所以他们也先挑，没那么分散，集中的先要了。 第二天也不用干活，大家饭后都很有闲情逸致的出去外头溜达一下，叶耀东也不例外，但也留人看着房子。 不过夜晚的小镇也没啥好看的，路上也没有多少人走动，也没有几盏路灯。 小镇的居民也基本都是坐在自家门口乘凉，家里有电视的，也会把电视搬出来放门口了给街坊邻居一块看，顺便也满足虚荣心。 他们的人看到一堆人站在那里看电视，也凑过去跟人家一块看，胆子倒是大的很，不过也没有看一会儿就回来睡觉了。 毕竟夜里2点就出发了，一整天在海上面赌钱，压根也没有闭上眼睛休息。 叶耀东也只转了一圈，见到处都是乌漆抹黑，没什么好逛的，就累的早早回来睡觉了，他爹还没来，他一个人独占一个房间。 不过等第二天傍晚，叶父也带着大部队平安到达了。 他跟阿光次日也只是去拜访了一下杨国安公安，又去海蜇厂转了一圈，然后就算着时间去码头等了。 他们大部队大概是渔船过多，行船速度会慢一些，昨天3点到的，结果今天大部队到4点才到。 大部队船只刚一靠岸就惊呆了本地人，他们整个镇加起来的拖网渔船大概都没有他们开过来的多，岸边的人都震惊到了。 尤其是东升号，竟然一条船上面堆了一堆的小木船，差点惊掉了本地人的下巴了。 叶耀东原本订船的时候，就想着打捞海蜇的时候一鸣惊人，却没想到没惊着自己人，而是惊到了本地人。 在他们把船上的小船都卸到海里的时候，岸上的人围拢的更多了，都看热闹的指着他们刚靠岸的一堆渔船指指点点。 他们的人也好奇的看着本地人，顺便收拾船上的东西准备下船。 叶耀东他们站在岸上，周围的议论声不断的传到耳朵里，有一些人还胆大的找他们攀谈。 「你们是哪里的？是浙闽交界处的？」 「肯定不是，要是交界处的渔民，哪至于在咱们镇上租房子，当天就能来回了，我都听说了，他们租了三个月……」 「这样的？你们该不会是特意过来赶海蜇的汛期吧？」 「踏马的，你们这么多船过来捕捞，那不是把我们当地的资源都抢去了？」 「是啊是啊，这么多船，还都是大船，我们整个码头的大船也不过就你们这么多数量……」 当地人议论纷纷，叶耀东连忙抱拳客气的道：「大家放心，海域这么宽广，我们会跑远一点的，不会在沿岸捕捞，只不过是在这边卖货而已，我们在这边卖货也能促进当地的经济发展。」 「你们小船也不少啊，怎么跑远？」 「我们会大船拖着小船跑远一点，不会在沿岸周围，不会影响本地渔民在沿岸周围打捞。」 「真的假的……那跑远一点倒还好……」 阿光也将口袋的两包烟摸出来，给围绕着他们说话的一些人拔烟，然后也笑着跟着保证。 「大海无边无际，我们会去近海捕捞，不会在这沿岸周围，我看了一下咱们当地也 都是小船居多，我们只是想着在镇上卖货比较方便，不然不会在这落脚。」 「相信咱们码头也有很多过路渔船靠岸，靠岸的渔船多了，咱们本地的经济也能好一些，毕竟都要消费。」 大家没去听他东拉西扯的什么经济不经济的，听到不在沿岸周围捕捞，不影响他们当地捕捞，两人又表现的这么客气，倒是说话声音少了一些。 「你们确定不在我们周围捞啊……」 「看到那条大船上的小船了吗？我们到时候就会用那条大船把小船也一并带走去近海打捞。」 「那就好……」 当地的渔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听到没有在沿岸跟他们抢货后，大多都点了点头，有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跟他们也开始东拉西扯鸡同鸭讲起来。 顺便也有的开始跟周围人传话，说他们是要去近海捕捞，不在他们周围。 叶耀东看着反对声音少了后，也跟阿光两个松了口气，就怕出师未捷身先死。 开头这个事解决了，剩下的就看后面了。 而船上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上岸了，昨天就到的人，就主动指引带着他们去住的那边，怎么都是一个村的，也不可能真的不管。 不过也是引导着他们去住的地方暂时歇脚，剩下的就得看他们自己的船老大安排。 叶耀东一直等在岸边，等东升号上面的小船都卸到海面上，又用绳子捆绑固定后，才都跟着陆陆续续的上岸。 叶父上岸就问：「顺利吗？」 「顺利，今天也去拜访过杨公安跟海蜇厂了，还好我们提前过来了，海蜇厂说今年可能海蜇情况会好，这两天数量都明显增加很多，很多厂都提前开工，他们可能也要提前两天开工。」 「那敢情好啊，早点开工咱们也能早点挣钱，要不然养着这么多人，一天都得好多钱。」 「就是说。」 叶父看着周围围着一堆的本地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对他们指指点点，也拉着叶耀东小声的问：「我们这么大阵仗的靠岸，本地人会不会有意见？」 「刚刚又说了一通，不过我跟阿光客客气气的解释安抚了一下，倒是都没说啥了，还帮忙传达了我们的意思。」叶耀东把刚刚他们说的话给他爹重复了一遍。 叶父也点头，「对，咱们又不在他们周围抢货，咱们去近海打捞，也不影响他们，大海那么宽广，他们这里也都是小木船多，看着也有百多条。」 「嗯。」 「陈家年还没到？」 「没有，不知道他们啥时候会到，反正咱们已经先到了就不管他们了。」 「嗯，不管他们，他们自己打捞自己的。」 「先回去再聊吧。」 父子俩也跟上大部队，挤开人群先往出租屋去。 他们都走了，周围的人民群众这就还在原地议论，不过也就只多停留了一会儿就各自忙活各自的事了。 别人的事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事重要，但是这事也像风一样的传遍了整个镇的角落。 他们来镇上这个事也影响不了一般人，就是渔民跟一些公安部门会关注他们，毕竟跟自己切身利益相关，好在他们当时在码头上也客气，也及时表明了一下他们会去近海，倒是没有掀起大浪。 不过，公安部门倒是当天傍晚就找上门来了，找他们谈话，大概也是被他们这么大帮人马跟渔船给惊讶到了。 大批量的外地人出现，本地公安担心治安问题，关心也是正常的。 叶耀东跟阿光他们也是将他们的底细全盘托出，他们就是过来捕捞的渔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 公安部门在谈话过后，也没有说什么，只让他们安分守己，不要惹事。 叶耀东他们在公安走后也安抚了一下大家，不然一个个看到公安上门后精神都紧绷着，民怕官，这古往今来都刻在老百姓的骨子里。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将咱们驱逐走，不让我们住在小镇，那我们此行要泡汤了。」 「怎么可能？咱们又没惹事，我们就是过来捕捞的渔民，哪里还能不允许待在镇上」 「心虚啊，我们光头……」 「还好咱们上岸的时候都戴着帽子，不然的话，我真要怀疑他们是过来要抓我们去盘问的……」 阿光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还真的…还好没露出光头，不然的话，大几十号的光头，公安局都要戒备起来，刚刚上门来就不是空手上门，而是得举着大把的枪对着我们。」 叶耀东也乐死了，「哈哈，大概会以为是哪个危险分子把所有刚出狱的人都集中在一块，是要搞恐怖袭击，影响社会治安，影响人民团结。」 小小也开玩笑说：「就你这个***，不然还有谁？要是抓我们的话，我们就把你推出去。」 他洋洋得意，「我敢说，他们上午把我抓出去，下午就得把我请出来。」 「你牛。」 「那是。」 「那咱们是不是得捂好自己的光头，不要轻易暴露给人看到啊？这个要是暴露出来，人民群众没吓死，公安倒是得先吓死。」 「戴着帽子啊，在海上干活，你不戴帽子是要晒死吗？回到家里，爱怎么的就怎么的。」 「那东子，海蜇厂提前开工，咱们是不是也提前开工？」叶耀鹏关心的问道。 叶耀华也问：「你昨天就到了，今天有去那条海沟看过了吗？那边现在有货吗？」 「零零散散有一些，就是想着先去瞧一眼，心里有个数，上午也没空打捞，还要着急回来办事，明天可以带去打捞，要是数量不多的话，到时候就海面上划着随便找找呗。」 但是他东升号把小船拉到海沟后就不动了，免得费油，顺便趁着现在海沟里的海蜇不多，他还可以先组织船工下水打捞海胆。 小船打发出去找海蜇，大船打捞海胆两不耽误，至少能比别人早一步挣到钱。 阿光也同时想到了，去年接近尾声的时候，丰收号都因为耗油不划算，而提前休息了，东子还在那里拼命的打捞海胆，要不是大家都要返程了，他留下来大概能挣更多。 「你那个海胆……」 「想一块去了。」 「妈的，又要看你赚钱了。」 「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明天过去再说，今天早上也没空下水瞧一瞧。」 「到时候也让我下水瞧一下长什么样。」 「没问题。」 第1094章 海沟里的惊奇（月票+1） 叶耀东在安抚过大家，跟周围的人聊了几句后，也拉了自己的小团体说话，说了一下他们明天一早就出海打捞的事，让大家今天晚上都早点休息。 反正今早看着是有一点货冒头的，这么多人都带出来了，也不能让人闲在那里玩，提前让他们进入好干活的状态也好。 虽然昨天提前到的人休了一天，今天到的人没有休息，但是明天量肯定不多，跟出海也不是什么累活。 他又顺便安排了夜晚去船上值班的人，毕竟他船多，大船不怕，小船一大堆，随便小偷小摸的都能将他小船拖走。 而且他还是外地人，这么多船，不偷他偷谁？ 正好他有30号人，两个一组，也就半个月才轮一次睡船上，为此他还临时写了一张排班表。 这时他也忍不住遗憾，出门时忘记带狗了，他家的狗子那么乖，又那么多，应该带几条出来的，看门再也没有比狗子好使的了，警觉性比人强多了。 大家等排班表出炉后，记下了各自要睡船上的日子，就也都各自洗漱安排去了。 下午到达的大部队借他们前一天租的房子歇了个脚，等各自的船老大租好房子后，他们也跟着挪窝，不过等安顿好后，也都爱凑过来跟他们提前到的人聊天。 知道他们明天就出海，也都赶紧跟上步伐，也纷纷跟着通知。 毕竟他们知道这一趟出来是跟着谁挣钱的，当然要抱好大腿，人家怎么动弹，他们当然也要怎么动弹。 叶耀东朝东边捕捞，他们绝不会往西边走。 紧跟脚步，即使吃不到肉，也能吃个肉渣或者喝口汤。 所以，次日清晨，叶耀东他们起来吃早饭时，门口已经有陆陆续续的村里人过来等着了。 赚钱的事宜早不宜迟，万一没跟上掉队了，那可是得拍大腿。 不过即使一大早就有人等在门口，但是等出发的时候，还是有人傻眼了。 这一趟出来除了叶耀东的十条小木船，还有额外好几条小木船，都是自家的家人，有的没办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带出来。 然后叶耀东的东升号后头拉了10条的小船，其他的渔船有个别的也拉了一两条，但是叶耀国几兄弟的就没有那么幸运，没有渔船帮忙拖拽他们的小木船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开着船直接就跟上大部队了，早就将他们甩得远远的了，而且一开始也说好了，到目的地后就他们自行安排，不收钱也不管，只负责来回帮着运船。 叶耀生虽然老实，但是也不是傻的，来之前就想到过情况，毕竟他又不是没来过，所以事先也跟叶耀鹏和叶耀华两兄弟一样，提前说好，只负责来时跟回时的运送，其他在当地他们自己安排，不管。 所以也都跟着大部队直接就跑了，真叫他一条小船拉着叶耀国他们那的5条小船也没可能，他是来挣钱的，不是来给别人当垫脚石的。 叶耀国几兄弟就正好吃了不熟悉没来过的亏，偏偏他们跟叶耀鹏和叶耀华闹了一场，现在大家都跟着大部队跑远了，没人管他们了。 他们一早起来还意气风发，上船的时候激情满满，准备开始大干一场，马上就要大挣钱了，结果摇橹的时候才发现，一些跟他们同样的小船都被绑在大船后拖着跑了。 偏偏就他们***，自己跟本地人一样，在那里摇橹…… 一群人立即傻眼了，面面相觑了一下，立即就反应过来，没有人开船拉他们，他们根本跟不上大部队。 不要说跟着吃肉吃肉渣，剩的汤都舔不着，只能沦为跟本地渔民一样，摇橹晃荡在近海的海面碰运气。 当场他们就站在原地破口大骂，自家的祖宗也被 莫名其妙的拉出来骂了一通。 一些本地的渔民也在大清早的时候准备出海，看到这几个人气急败坏的大骂也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远离。 大部队都各自管各自的，都盯着叶耀东他们几条船前行的轨迹，才没有发现有几条小船落在了最后面，压根就没有船带他们。 知道的也就叶家几人。 叶耀东其实很想说话的，但是他跟他爹都各开一条船，其他人与他两个哥哥也都单独负责自己的船，没有凑到一块。 对着船工们，他也没有倾诉跟吐槽他们家事的欲望，只能硬生生的憋着，先憋到目的地再说。 东升号拖着10条小木船速度也不带落后的，这些木质的小船有水的浮力在，拖着也不费劲。 两条大船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十几条的拖网渔船，全部都朝一个方向行驶，间隔距离都不大，一看就知道是一伙的，路过的渔船都侧目。 直到他们开出沿岸周围，渔船才变少了，直至没有，海面上也只余他们一伙渔船。 他们满怀期待的直奔海沟，不过等到了后，一些新人都失望极了，从去年开始，他们就一直听说海沟啥啥啥的，结果一过来看原来是这样稀稀落落的，还不够一人分两个。 「是不是走错了？」 「就这儿吗？」 「这就是海沟？不是说满满当当的吗？」 叶耀东才没管其他人的质疑，到地方后，就让大家自己跳到小船上，把绳子解开，各自捕捞。 其他有经验的渔船已经开始打捞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更何况他们也知道去年刚开始过来的时候也是少少的，不过是会比这些多一点。 但是又怎么样？反正过几天自然就多起来了，本来现在时间也还早，今天也是打着跟着大家一块出来瞧瞧的，提前都有心理准备了。 没有听到有人回复，反而看到其他人都在抢了，新人也赶紧加入其中，反正不管怎么说，捞了再说。 路上过来的时候，偶尔也有零散的看到几个，不过还是比不得这里，虽然稀稀拉拉，不符合预期，但是这里看着确实也集中了些。 「就这样？好了？没了？」 「这就没了？那咋整啊？才刚出来……」 「就这么一两个哪里够塞牙缝？这就是你们说的海沟啊？」 一些新人都是失望极了。 「你们知道什么，还没到时间，等过几天保准你们嘴巴都张的能塞下鸡蛋，今天就是出来看看情况。」 「看样子还没到时间……」 「海面上都没看到多少，工厂都还没开工呢，急什么？今天这里能有那么多，等明天当然会更多，大后天更多，到时候泛滥的你们捞都捞不过来。」 「也是，工厂都还没开工，来早了。」 「大家可以自己去海面上寻找，或者干脆就在周围拖网呗，反正大家船舱里也都有渔网，都出来了，也不能浪费。」 「对对对，拖网去吧，反正也出来了，别浪费……」 大家也不叫了，为了不浪费人力物力，能去拖网的都跑去拖网了，只有小木船还停留在原地。 叶耀东他们因为要把人打发到小船上，动作慢了一些，只有一半的船有捞到一两个，其他的都空手了。 不过他也无所谓，他知道数量少，现在还没到捕捞的时间，此行的目的也不是海蜇。 所以等海沟里的货被瓜分了后，他就打发十条小木船自己在海沟附近活动，这片边缘地带的海沟也挺宽广的，就让他们在周围分散了守株待兔。 无所谓有没有，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反 正要是不把人带出来，他们也是闲着在那里赌钱。 他还顺便将大船上面的手线钓什么的都分给他们，要是闲的无聊也可以钓一下鱼。 在其他渔船都跑去拖网后，阿光也让他爹开着新船去拖网，他守着丰收号就在这里，然后也积极的凑了过来，他都憋很久了，终于逮到机会过来说话了。 「哎，东子，你堂哥他们的船刚刚被落在最后面，没办法跟上来，你说他们是不是也反应过来了，是不是得气得跳脚。」 「何止哦，估计吃了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有了，回去又得找我大哥二哥麻烦了。」 阿光不屑的瘪瘪嘴，「按照一开始的约定来，本来也没毛病，他们那5条船，总不能让你大哥二哥一直给他们服务，每天拉着来回奔跑，再加上中途运货吧？想得美，哈哈，想到他们在岸边铁青的脸色，我就想笑，都憋了我一路了。」 「别笑了，赶紧干活。」 「要下水了是不是？」 「嗯，正好海蜇都空了，还没有冒头的，适合下水。」 东升号跟二号船他照旧留在海沟，并且，他在与阿光说话的时候，也将两套潜水装备都搬了出来。 去年能下水的人，他都提前安排好留在了船上，并且又多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总共10个人，他让他们老带新，一会儿两个一块下去。 但是第1个下水的肯定是他，他肯定得自己先下去瞧一瞧。 「我今年多搞了一套装备，有两套可以两个人一起下去，你要不要跟我一块下去？」 「要，我留下来就等在这里了，先跟你一起下去瞧一瞧看看，正好两个人也有伴。」 「那你爬过来。」 「靠…td…怎么说话的……」 「td，我也没说错啊，你不要从你的船那边爬到我这边船上过来？」 「那你直接叫我过来就好了，干嘛要用爬。」 「废话那么多，快点，不然你等下一趟。」叶耀东都准备好了，还看他在那里磨磨唧唧的纠结他的话，都不耐烦了。 「来了。」 阿光没有下过水，没有带过他的这个面罩脚蹼气管的这些玩意，什么都不会，叶耀东还特意耐心的教了他好一会儿，顺便也教了一下剩下几个没下过水的，也让他们耐心听一下。 然后又带着阿光在水底下活动了好一会儿，再慢慢的带着他往下潜，下去的过程不断留意着他的状态，见他没有异常后，才放心的继续往下。 在他们刚到达海底时，叶耀东借着海底朦胧的光线，也看到了前方一条黝黑的海沟。 那一片区域黑漆漆一片，与周围朦胧的海底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围朦胧的视线都能看清海底大概的面貌，却看不到那一片黑乎乎的景象，仿佛一个黑洞般，看的人有些胆颤心惊。 阿光一直满怀好奇，下了水后就左看右看，无比新奇海底的景象。 但是还没等他从海底的景象中反应过来时，就看着叶耀东朝一条黝黑的地界摇摆过去，他心都跳了两下。 本来下到从未涉及过的这么深的水底，心里就有一些微微的恐惧，还好身旁有人陪着，倒是缓解了不少，他还能新奇的左看右看，现在却发现更令人不安的地方。 但是他也立马跟上，在水底下，东子就是他的主心骨，跟着他更让人心安，虽然说他朝更恐怖的地方走去。 只是在两人一前一后的靠近海沟，并且往底下张望时，他们却看到一片白茫茫还放着银光，眼睛都瞪大了。 而且这一整条银光还贯穿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并不是只局限于他们跟前。 阿光原以为远远看着这一片仿佛黑色的缎带一样，将海底的面貌隔了一条，要是走到边上往底下看，应该更可怕才对，谁知竟然出现了大反差。 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叶耀东也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海沟底下不应该是漆黑一片，仿佛黑洞一般深不见底，让人恐惧的像是要把灵魂都吸入底下吗？ 第1095章 意外发现 这银白色长长的一条「缎带」让两人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 也因为中间那一长条银白色的光亮，映衬着海沟两边的陡峭崖壁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海胆无比的清晰，就跟天然的光照一样。 两人的眼睛仿佛不够用一样，来回在海胆跟光亮看着，偏偏在水底下两人又不能交流，眼里的震撼无法表达，手上又没有称职的工具，只能憋着。 叶耀东率先反应过来，他冲阿光打了个手势，并且拿出下水时带着的大网兜，还有腰上一直绑着的铁爪，示意他先开始干活。 本来他们这一趟下水的目的就是海沟两边峭壁上生长的海胆，中间的这一条银白色缎带算是意外发现，等上去后再聊不迟，时间有限，现在先把该干的活干了，才能再上去。 阿光也立即收拾好心情，学他将腰上绑着的工具都拿出来，然后也跟着他一样，摆动着脚蹼，下到海沟里，用铁爪钩着峭壁上面的海胆落到网兜里。 毕竟是第1次干这个活，阿光没有那么利索，弄几下就要转头看一下叶耀东边上的动静，看着他麻溜的速度后，自己也跟着加快，不再磨叽。 将心神全部都放到峭壁上面密密麻麻的海胆后，他也忘记了害怕的情绪，也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在海沟中间，底下是银白色的光亮，不再是漆黑的黑洞。 而因为有了底下光亮的照明，他们视线不再受到阻碍，效率都高了。 叶耀东等手里的两个网兜装满后，就先丢到海底，游到阿光边上，看他第二只网兜还只刚开始装，就略等了一下。 顺便观察了一下底下的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缎带」。 这些「缎带」是带鱼，银白色的密密麻麻的长带鱼深处在海沟底下，它们摇摆活动着，把深不见底的海沟填充了，不再让人有头皮发麻的感觉跟仿佛要被吸到底下的错觉。 它们都在不断的摆动着，宽阔的海沟底下密密麻麻。 刚刚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就震惊到了，虽然知道海沟里会生长着很多奇怪的生物，越深的海沟底下生长的生物越是奇特。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海沟里下竟然还有带鱼。 带鱼一般生活在水下60米至200米深的海域中，它们可以在大陆架的水域找到，这些地方食物丰富，适合它们捕食。 如我国的东海带鱼白天浮在海水中层大约六十米，晚上就降到海底一百米深。冬至时，水温降低，带鱼又游向水深处避寒。 另外有别的品种的深海带鱼，会常年生活在1000米深的海沟里。 他肉眼可见的深度，这些带鱼现在也就所处在几十米深的位置，并不属于特殊品种的深海带鱼，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白带鱼。 正当他奇怪，带鱼要是这么多数量的在底下，遮天蔽日的，海蜇怎么办？ 海蜇也是从海沟底下冒出来的啊…… 明明刚刚水面上有海蜇的，说明还是有海蜇冒出头，那这底下的带鱼又是怎么回事？今年该不会不产海蜇，改成带鱼吧？ 就在他纳闷时，他看到底下有一小块区域的带鱼群剧烈的活动起来，然后周围露出了一大片的黑洞。 原本在那一处的带鱼们，都往边上避让，一个透明的散装的大海蜇从黑洞中冒了出来，缓缓的升上来。 「卧槽……」 他在心里骂了一下，该不会是带鱼鸠占鹊巢吧？ 等海蜇的汛期到了后，大量的海蜇冒头，这些带鱼就该迁徙躲避了吧？ 鱼一般与海蜇是敌对关系。鱼一旦碰到 海蜇的触手，这些刺细胞就会弹出其内部的刺丝扎入鱼虾体内，而刺丝内，还含有多种类型的毒液，用来麻痹鱼虾。 这样，再灵活的鱼虾，也难逃海蜇的「魔掌」，所以鱼与海蜇是敌害关系。 叶耀东的视线一直放在刚从带鱼群里浮上来海蜇上面，他想会不会随着海蜇一天天变多，这些带鱼群也就都消失了，换个地方活动？ 那他还得赶紧一点？ 阿光等自己的网兜也满了后，就收手转身去寻找叶耀东，却发现原来他就在自己身后不远。 同时他们周围底下的带鱼群又躁动了起来，又出现了两个黑洞，没一会儿又有两个海蜇从黑洞底下升了上来。 「咦？」 阿光惊奇极了。 前面在两人都全神贯注的用铁爪钩海胆的时候，身旁就断断续续有好几个海蜇也是以这样的形式，从海沟底下冒头的。 只是两人没发现而已，事后干完活了才注意到。 叶耀东又看了以同样方式冒头的海蜇，也大概明白了。 他拍了拍阿光，示意可以上去了。 两人这才同时摇摆着脚蹼，手里拽着装着海胆的网兜绳子，往上游动。 刚一出水，阿光就迫不及待的拿下脸上的面罩跟气管。 「卧槽，底下不只有海胆群，还有带鱼群，踏马的，差点亮瞎我的狗眼，老早就想说话了，憋死我了。」 「先上船去再说。」 「数量真多啊，一眼看不到头，密密麻麻。」 「你说的是海胆还是带鱼？」 阿光连忙跟着边游边道：「都有，海胆也密密麻麻的，带鱼也是，就是不知道那条海沟有多长有多深，反正底下光线不好，看着全部都是。」 「td，原来海底是这样的，底下什么都有……」 「刚刚都有鱼直接从我旁边游过去，我手上拿着铁爪还戳了那条鱼一下，吓得它连吐了好几个泡泡，摆动的鱼尾赶紧跑。」 「早知道去年听他们讲，我就也跟出来凑一下热闹了……」 「东子啊，那些带鱼怎么办？那密密麻麻老多数量了，但是那里也不能放网下去……」 阿光跟着他后面往船边靠，嘴上喋喋不休，刚刚海底下的场景真的震撼到他了，要不是不能开口说话，他也不至于憋到现在。 叶耀东先爬了上去，然后才道：「得用钓的，渔网不行，得用延绳钓，等下午回去的话，赶紧去买尼龙绳跟钩子，请本地人连夜做，今晚上就得做出来，才能不耽搁明天捕捞。」 说完他又拍了一下大腿，「谁知道这玩意还能派得上用场，不然自己就带过来了。」 「谁会想到啊，延绳钓那么占地方，吃太饱了才带出来。那下午咱们就早点回去，早点去买绳子做钓线。」 「你们在讲什么？」 叶父围在两人边上，就听着他们叽里呱啦的讲，一句也没听明白，就只听懂了他们说后悔没带延绳钓。 「什么延绳钓？哪来的带鱼？这里还能有带鱼？应该得去远一点的海域，深一点才能有吧？」 不等叶耀东说，阿光就兴奋的叽里呱啦的讲他们在海底的所见所闻，他还边说边比划，眉飞色舞。 连旁边的船工听了都惊讶极了。 「啊，那条海沟底下还有带鱼？去年都没看到啊。」 「真有那么多啊，还发光。」 「带鱼在夜里本来就会发光，出水的时候也发光。」 「是不是就是带鱼太多了堵住了，所以海蜇才没上来，今天海面上才稀稀拉拉？」 「刚刚老半 天也才看到冒头了几个……」 「不是，就是纯粹的还没到旺汛，还得再等几天，不过我们正好趁等的这几天捕一波带鱼，估计等海蜇出现后，带鱼群就该消失，迁走了。」 叶耀东听着他们在那里说，也插了一嘴，手上也没闲着，刚刚挖的两网兜的海胆还在底下，还没收上来，他顺便招呼了两人过来帮着一块收。 叶父啧啧称奇，「这一条海沟也太神奇了吧？冒出一大片的海蜇就算了，两边的岩壁上都还密密麻麻的海胆，现在海蜇还没到旺汛，里头竟然还有带鱼群，太神奇了。」 「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不要瞎琢磨，你们谁下去？老带新，赶紧的先把装备穿起来，我这里马上收上来了。」 两包的海胆合起来有七八十斤的样子，另外一边阿光的那两包也是差不多数量。 个个都黑的发亮，上头尖锐的刺跟刺猬一样，大概也是没人下到过水里，这些海胆没有被人采集过，所以底下密密麻麻外，个个都又大又肥，一个都有三四两的样子。 他们率先将几个网兜拎到篮筐边上，然后都倒到篮筐里，腾出网兜，好让第二波的人再下下去。 有人在捡掉落在甲板上的海胆时，不小心被上头的刺扎了一下，还扎出血，但是也并不慌，只站到一边去，朝自己手上尿了一下。 因为个别海胆上头的刺有的都还有神经毒素，不严重还没关系，但是最好用尿液冲一下，这样能马上就好。 叶耀东也在他们下水的时候叮嘱了一下，「新人第一次下去先适应一下，你们去年有下过水的，多照看一下，带着他们慢慢下去，有过一两次经验，后面就好了。」 「知道。」 「先热热身，感觉身体不舒服或者心里不舒服就立即上来，别勉强。」 「好的。」 在他们活动时，他又多说了几句，主要也是说给新人听，现在一次性说了，后面就不要讲了。 等第2波人都下水后，他才又问其他人，「刚刚那一会儿冒上来的海蜇多吗？」 「六七个吧，分散的，我们船不敢动，丰收号意外捞了两个，其他都是被小船打捞去的。」 「啊…那边又有冒头的……」 「之前过来的时候，海面上也就那么几十个，看样子接下去冒头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叶父道：「等下午靠岸立即去买材料，好在是海边小镇，这些材料都好买。」 「也不知道这一波机会能把握多少，这些带鱼是第一回在这里出现，还是说以往也都是这样，只是等汛期到了，这里被海蜇占据后，它们才迁徙走了，等来年再来？」 「管他呢，能捕就行了。明天把延绳钓做了，咱们就自己拉着线下到水里，然后把钩子对准海沟放下去，精确率更高。」 「没错，放到鱼群堆里上货率更高，这些带鱼也好钓的很，听说很贪吃，明天多整一点鱼饵。」 「正好，刚刚一个个都出去拖网了，杂货也多，晚上把他们不要的都拿过来当鱼饵就好了。」 他们在船上等待着，一边也讨论着对策，商量一下怎么在这两三天内，最大化的将海沟里的带鱼多捕一点上来。 也还好，他们一个个的船也多，明天可以开着船挪动，延长延绳钓的垂钓距离。 那一条海沟的裂缝那么长，他们可以开船下到水里，准确的找到位置，再把延绳钓下到海沟。 第二波下去的人过了好一会儿也上来了，所有人都围在船舷边上，水底下的两人也都露出了笑脸。 等把人拉上来后，这两人也叽叽喳喳的不停的讲在水底下的见闻，跟之前叶耀东和阿光说的差不了 多少，只是形容的更加夸张，让其他还没下水的人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早点下去。 而他们收上来的海胆，一个人也有七八十斤，并不比叶耀东他们收上来的少，倒到筐子里又是满满的两大筐。 叶耀东特意在船上留了十个人，两个一组，一波收上来就是一百五十斤，所有人轮一遍就是七八百斤左右，也就大概2小时，拖一网花的时间都不止两小时。 但是，拖一网的收获可没有这么大。 可能也因为现在是两个人一块下水，有伴了，能相互克服恐惧感，熟了后，效率也能大大提高，那条海沟也被带鱼填满了，看不到幽深的黑洞，所以每一趟的收获也比去年高。 犹记得去年下水时，大家收获也都在三四十斤左右，两轮下来也才收获500斤，也就他下水的时候会收获多一点，现在一轮大概就能收七八百斤。 一个人下到海底，再去到幽深的海沟，心里确实承受着压力，还好今年他聪明，又搞了一个。 那些海胆要是还是去年的价，1斤2毛钱左右，那1000斤就是200块钱。 现在也才9点，中午不回去吃饭的话，还可以再搞三四波，10个人轮流干，休息的时间也充足。 搞到下午四五点回去的话，那就能整个快4000斤，一天下来就是800块钱左右！ 工人一天4块5的工资，28个人，暂时不算他爹，他爹肯定是额外多给的，那么一天即使不干活，工人的工钱也要126块。 下水的10个人得另外再补贴他们两块钱，相当于额外再加20块，那人工成本就146块。 相当于纯赚650块左右，发财了。 有没有海蜇都无所谓了，海胆的也够他赚的了。 不过嘛，也不能真让人家不吃不喝的在海上干活。 叶耀东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今天能搞到的数量后，就转头冲他爹道：「反正海面上也没有多少海蜇，那些小船在海上面也是浪费时间的到处划，到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几个海蜇，他们也没有配备手抛网什么的。你要不去把那些船找回来，先把人带回去吧？」 「带回去？不让他们在海面上找了？」 「对，效率太低了，浪费人力也没必要，你提前回去，还能先去把延绳钓的尼龙线买了，要是不好找本地人做的话，正好让这些船工坐在家里干，十几二十号人大半天的做一两条钓线也够。」 「那倒是，延绳钓是得提前先准备起来，那我现在就去把那些小船找回来，然后是一块回去？」 「不，我们就不回去了，这下去一趟收获还蛮大的，我们这条船就耗在这里，今天不走了，就待在这里下水捞海胆，你中午给我们送一趟饭来。」 「那也可以，那小船等会叫回来要么就先放在你这里，傍晚的时候，你再一块拖回去。」 「嗯。」 阿光听了也琢磨开来了。 「丰收号待在这里也没啥用，***脆帮你把那些小船拖回去，然后我也顺便回去准备延绳钓的材料，我爹都开船拖网去了，我也叫不了他帮忙。」 「也行，那你开着你的船，带着你船上的人就先回去准备，反正你们那一船的人呆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也捞不了几个海蜇。我这里下水的人手也够，本来就留了10个人。」 他跟阿光是不算人头的，阿光也是临时过来想要凑热闹。 「好。」 他们两家带的人是最多的，一天没开张，开销就是几十上百块，得尽可能开源节流，还好底下现在除了海胆，还能另外的有带鱼群，可以补贴一下。 其他渔船现在出海拖网多少也能 挣一点补贴。 叶父开着东升002出去逛了一圈，就拉回来了一堆小船跟人。 毕竟也才刚划出去没多久，大家都没多少收获，有的钓上来了几条鱼，有的捞到一两个海蜇。 虽然一条船弄到的不多，但是把10条船的货都汇聚在一块，看着也是还蛮可观的，叶父也全部都搬到船上来，拿回去还能加餐，也能卖个几块钱。 等回来后，他也没有将所有的小船都放在丰收号后面，自己后头也留了三条。 因为还有其他人家带出来的小船，也就三四条，原本那些拖网渔船还想着等返回的时候，再顺便过来把小船带回去。 但是现在那些小船看到他们大船要回去，也都求上了阿光，让他顺便也一块拉回去，实在是没有货，他们在那里飘着也是飘着。 阿光也无奈，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的待会就得互帮互助，这种力所能及顺带的事也不好拒绝，也不过是多上三四条。 然后两条船拖着一堆的小船，先一步返回去了。 叶耀东家里也留着人值班，毕竟一堆的物资在那里，也得有人看着，白天值班的人就是夜晚睡在船上的，正好白天奖励他们在家休息。 相当于每个人一个月值两天班，白天休息两天。 他就第一趟带阿光下水，后面他就没有再下水了，就在海面上看着其他人轮流下水给他干活，而他也说了一下，他们单独下水干活的是另外加工资的。 大家都很高兴，虽然去年就有了，今年肯定也有，但是听到了加工资当然更高兴。 本来一天都有4块5了，再加两块就是6块5，一个月要是干满三十天，那就是200块，这比任何的活工资都高。 大家自己算了一笔账后就更加卖力了。 而且等循环过一轮后，再次下水，大家效率更高了，有时候收上来一个人还能超过100斤，收益还能比他预计的高。 叶耀东就跟地主老财一样，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就坐在那里翘着脚乘凉，看着大家相互轮流下水给他挣钱，他就差手拿一把瓜子了，当然也不能这么过分。 现在海沟里也就孤零零的就飘着他们这一条船，在大家收海胆当中，陆陆续续飘上来的海蜇也不少，大大小小也有几十个了，也因为他们的渔船停在原地没动，所以那些海蜇也没有人去打捞。 直到叶父办完事，开着船出来送饭时，他才着急忙慌的把身旁海面上，这几个小时飘上来的海蜇通通一网打击。 然后凑过来，喊船上吃完饭的人过来帮忙一块分割，自己也爬过来看一下他们这大半天的收获。 「这么多！」 叶父惊讶了，看着甲板上都是满满当当的一筐筐海胆，算起来都有二十几筐了，他伸着食指一筐筐清点过去。 「才半天啊，怎么这么多。」 「两个人一块下水效率高了，一个人的收获快能赶上去年两个人的了。」 「这里有2000斤了吗？」 「差不多，可能会多一点点。」 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12点多，一点还没到，大概跟他预计的差不了多少，今天捞个4000来斤，应该是有的。 就得趁着没有海蜇的时候下水，赶紧大捞特捞，也没有外人，天时地利人和都有。 「那今天不得捕个四五千斤的海胆？」叶父满脸都是惊喜的笑容，「发财了。」 「应该，你上岸的时候有顺便帮忙问了一下价格吗？」 「有，说三两以上的个头两毛，三两以下的只有一毛五，一两的只有8分。」 「差的这么大。」 「海鲜吃的就是一个个头，小的当然肉也少。我还顺便问了一下带鱼，那个带鱼值钱，只要肉厚一点，个头大一些，收购都是3毛以上。」 叶耀东满面笑容，「这个好，到时候也能多卖点钱，延绳钓的钓线都买回来了吗？」 「买了，我直接让船工们做，省得还要请人，本来他们一天工钱就不少，十几二十号人没活干光在那里玩也不行，回去后也没什么事，正好叫他们做。」 「嗯。」 第1095章 意外发现 这银白色长长的一条「缎带」让两人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 也因为中间那一长条银白色的光亮，映衬着海沟两边的陡峭崖壁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海胆无比的清晰，就跟天然的光照一样。 两人的眼睛仿佛不够用一样，来回在海胆跟光亮看着，偏偏在水底下两人又不能交流，眼里的震撼无法表达，手上又没有称职的工具，只能憋着。 叶耀东率先反应过来，他冲阿光打了个手势，并且拿出下水时带着的大网兜，还有腰上一直绑着的铁爪，示意他先开始干活。 本来他们这一趟下水的目的就是海沟两边峭壁上生长的海胆，中间的这一条银白色缎带算是意外发现，等上去后再聊不迟，时间有限，现在先把该干的活干了，才能再上去。 阿光也立即收拾好心情，学他将腰上绑着的工具都拿出来，然后也跟着他一样，摆动着脚蹼，下到海沟里，用铁爪钩着峭壁上面的海胆落到网兜里。 毕竟是第1次干这个活，阿光没有那么利索，弄几下就要转头看一下叶耀东边上的动静，看着他麻溜的速度后，自己也跟着加快，不再磨叽。 将心神全部都放到峭壁上面密密麻麻的海胆后，他也忘记了害怕的情绪，也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在海沟中间，底下是银白色的光亮，不再是漆黑的黑洞。 而因为有了底下光亮的照明，他们视线不再受到阻碍，效率都高了。 叶耀东等手里的两个网兜装满后，就先丢到海底，游到阿光边上，看他第二只网兜还只刚开始装，就略等了一下。 顺便观察了一下底下的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缎带」。 这些「缎带」是带鱼，银白色的密密麻麻的长带鱼深处在海沟底下，它们摇摆活动着，把深不见底的海沟填充了，不再让人有头皮发麻的感觉跟仿佛要被吸到底下的错觉。 它们都在不断的摆动着，宽阔的海沟底下密密麻麻。 刚刚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就震惊到了，虽然知道海沟里会生长着很多奇怪的生物，越深的海沟底下生长的生物越是奇特。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海沟里下竟然还有带鱼。 带鱼一般生活在水下60米至200米深的海域中，它们可以在大陆架的水域找到，这些地方食物丰富，适合它们捕食。 如我国的东海带鱼白天浮在海水中层大约六十米，晚上就降到海底一百米深。冬至时，水温降低，带鱼又游向水深处避寒。 另外有别的品种的深海带鱼，会常年生活在1000米深的海沟里。 他肉眼可见的深度，这些带鱼现在也就所处在几十米深的位置，并不属于特殊品种的深海带鱼，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白带鱼。 正当他奇怪，带鱼要是这么多数量的在底下，遮天蔽日的，海蜇怎么办？ 海蜇也是从海沟底下冒出来的啊…… 明明刚刚水面上有海蜇的，说明还是有海蜇冒出头，那这底下的带鱼又是怎么回事？今年该不会不产海蜇，改成带鱼吧？ 就在他纳闷时，他看到底下有一小块区域的带鱼群剧烈的活动起来，然后周围露出了一大片的黑洞。 原本在那一处的带鱼们，都往边上避让，一个透明的散装的大海蜇从黑洞中冒了出来，缓缓的升上来。 「卧槽……」 他在心里骂了一下，该不会是带鱼鸠占鹊巢吧？ 等海蜇的汛期到了后，大量的海蜇冒头，这些带鱼就该迁徙躲避了吧？ 鱼一般与海蜇是敌对关系。鱼一旦碰到 海蜇的触手，这些刺细胞就会弹出其内部的刺丝扎入鱼虾体内，而刺丝内，还含有多种类型的毒液，用来麻痹鱼虾。 这样，再灵活的鱼虾，也难逃海蜇的「魔掌」，所以鱼与海蜇是敌害关系。 叶耀东的视线一直放在刚从带鱼群里浮上来海蜇上面，他想会不会随着海蜇一天天变多，这些带鱼群也就都消失了，换个地方活动？ 那他还得赶紧一点？ 阿光等自己的网兜也满了后，就收手转身去寻找叶耀东，却发现原来他就在自己身后不远。 同时他们周围底下的带鱼群又躁动了起来，又出现了两个黑洞，没一会儿又有两个海蜇从黑洞底下升了上来。 「咦？」 阿光惊奇极了。 前面在两人都全神贯注的用铁爪钩海胆的时候，身旁就断断续续有好几个海蜇也是以这样的形式，从海沟底下冒头的。 只是两人没发现而已，事后干完活了才注意到。 叶耀东又看了以同样方式冒头的海蜇，也大概明白了。 他拍了拍阿光，示意可以上去了。 两人这才同时摇摆着脚蹼，手里拽着装着海胆的网兜绳子，往上游动。 刚一出水，阿光就迫不及待的拿下脸上的面罩跟气管。 「卧槽，底下不只有海胆群，还有带鱼群，踏马的，差点亮瞎我的狗眼，老早就想说话了，憋死我了。」 「先上船去再说。」 「数量真多啊，一眼看不到头，密密麻麻。」 「你说的是海胆还是带鱼？」 阿光连忙跟着边游边道：「都有，海胆也密密麻麻的，带鱼也是，就是不知道那条海沟有多长有多深，反正底下光线不好，看着全部都是。」 「td，原来海底是这样的，底下什么都有……」 「刚刚都有鱼直接从我旁边游过去，我手上拿着铁爪还戳了那条鱼一下，吓得它连吐了好几个泡泡，摆动的鱼尾赶紧跑。」 「早知道去年听他们讲，我就也跟出来凑一下热闹了……」 「东子啊，那些带鱼怎么办？那密密麻麻老多数量了，但是那里也不能放网下去……」 阿光跟着他后面往船边靠，嘴上喋喋不休，刚刚海底下的场景真的震撼到他了，要不是不能开口说话，他也不至于憋到现在。 叶耀东先爬了上去，然后才道：「得用钓的，渔网不行，得用延绳钓，等下午回去的话，赶紧去买尼龙绳跟钩子，请本地人连夜做，今晚上就得做出来，才能不耽搁明天捕捞。」 说完他又拍了一下大腿，「谁知道这玩意还能派得上用场，不然自己就带过来了。」 「谁会想到啊，延绳钓那么占地方，吃太饱了才带出来。那下午咱们就早点回去，早点去买绳子做钓线。」 「你们在讲什么？」 叶父围在两人边上，就听着他们叽里呱啦的讲，一句也没听明白，就只听懂了他们说后悔没带延绳钓。 「什么延绳钓？哪来的带鱼？这里还能有带鱼？应该得去远一点的海域，深一点才能有吧？」 不等叶耀东说，阿光就兴奋的叽里呱啦的讲他们在海底的所见所闻，他还边说边比划，眉飞色舞。 连旁边的船工听了都惊讶极了。 「啊，那条海沟底下还有带鱼？去年都没看到啊。」 「真有那么多啊，还发光。」 「带鱼在夜里本来就会发光，出水的时候也发光。」 「是不是就是带鱼太多了堵住了，所以海蜇才没上来，今天海面上才稀稀拉拉？」 「刚刚老半 天也才看到冒头了几个……」 「不是，就是纯粹的还没到旺汛，还得再等几天，不过我们正好趁等的这几天捕一波带鱼，估计等海蜇出现后，带鱼群就该消失，迁走了。」 叶耀东听着他们在那里说，也插了一嘴，手上也没闲着，刚刚挖的两网兜的海胆还在底下，还没收上来，他顺便招呼了两人过来帮着一块收。 叶父啧啧称奇，「这一条海沟也太神奇了吧？冒出一大片的海蜇就算了，两边的岩壁上都还密密麻麻的海胆，现在海蜇还没到旺汛，里头竟然还有带鱼群，太神奇了。」 「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不要瞎琢磨，你们谁下去？老带新，赶紧的先把装备穿起来，我这里马上收上来了。」 两包的海胆合起来有七八十斤的样子，另外一边阿光的那两包也是差不多数量。 个个都黑的发亮，上头尖锐的刺跟刺猬一样，大概也是没人下到过水里，这些海胆没有被人采集过，所以底下密密麻麻外，个个都又大又肥，一个都有三四两的样子。 他们率先将几个网兜拎到篮筐边上，然后都倒到篮筐里，腾出网兜，好让第二波的人再下下去。 有人在捡掉落在甲板上的海胆时，不小心被上头的刺扎了一下，还扎出血，但是也并不慌，只站到一边去，朝自己手上尿了一下。 因为个别海胆上头的刺有的都还有神经毒素，不严重还没关系，但是最好用尿液冲一下，这样能马上就好。 叶耀东也在他们下水的时候叮嘱了一下，「新人第一次下去先适应一下，你们去年有下过水的，多照看一下，带着他们慢慢下去，有过一两次经验，后面就好了。」 「知道。」 「先热热身，感觉身体不舒服或者心里不舒服就立即上来，别勉强。」 「好的。」 在他们活动时，他又多说了几句，主要也是说给新人听，现在一次性说了，后面就不要讲了。 等第2波人都下水后，他才又问其他人，「刚刚那一会儿冒上来的海蜇多吗？」 「六七个吧，分散的，我们船不敢动，丰收号意外捞了两个，其他都是被小船打捞去的。」 「啊…那边又有冒头的……」 「之前过来的时候，海面上也就那么几十个，看样子接下去冒头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叶父道：「等下午靠岸立即去买材料，好在是海边小镇，这些材料都好买。」 「也不知道这一波机会能把握多少，这些带鱼是第一回在这里出现，还是说以往也都是这样，只是等汛期到了，这里被海蜇占据后，它们才迁徙走了，等来年再来？」 「管他呢，能捕就行了。明天把延绳钓做了，咱们就自己拉着线下到水里，然后把钩子对准海沟放下去，精确率更高。」 「没错，放到鱼群堆里上货率更高，这些带鱼也好钓的很，听说很贪吃，明天多整一点鱼饵。」 「正好，刚刚一个个都出去拖网了，杂货也多，晚上把他们不要的都拿过来当鱼饵就好了。」 他们在船上等待着，一边也讨论着对策，商量一下怎么在这两三天内，最大化的将海沟里的带鱼多捕一点上来。 也还好，他们一个个的船也多，明天可以开着船挪动，延长延绳钓的垂钓距离。 那一条海沟的裂缝那么长，他们可以开船下到水里，准确的找到位置，再把延绳钓下到海沟。 第二波下去的人过了好一会儿也上来了，所有人都围在船舷边上，水底下的两人也都露出了笑脸。 等把人拉上来后，这两人也叽叽喳喳的不停的讲在水底下的见闻，跟之前叶耀东和阿光说的差不了 多少，只是形容的更加夸张，让其他还没下水的人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早点下去。 而他们收上来的海胆，一个人也有七八十斤，并不比叶耀东他们收上来的少，倒到筐子里又是满满的两大筐。 叶耀东特意在船上留了十个人，两个一组，一波收上来就是一百五十斤，所有人轮一遍就是七八百斤左右，也就大概2小时，拖一网花的时间都不止两小时。 但是，拖一网的收获可没有这么大。 可能也因为现在是两个人一块下水，有伴了，能相互克服恐惧感，熟了后，效率也能大大提高，那条海沟也被带鱼填满了，看不到幽深的黑洞，所以每一趟的收获也比去年高。 犹记得去年下水时，大家收获也都在三四十斤左右，两轮下来也才收获500斤，也就他下水的时候会收获多一点，现在一轮大概就能收七八百斤。 一个人下到海底，再去到幽深的海沟，心里确实承受着压力，还好今年他聪明，又搞了一个。 那些海胆要是还是去年的价，1斤2毛钱左右，那1000斤就是200块钱。 现在也才9点，中午不回去吃饭的话，还可以再搞三四波，10个人轮流干，休息的时间也充足。 搞到下午四五点回去的话，那就能整个快4000斤，一天下来就是800块钱左右！ 工人一天4块5的工资，28个人，暂时不算他爹，他爹肯定是额外多给的，那么一天即使不干活，工人的工钱也要126块。 下水的10个人得另外再补贴他们两块钱，相当于额外再加20块，那人工成本就146块。 相当于纯赚650块左右，发财了。 有没有海蜇都无所谓了，海胆的也够他赚的了。 不过嘛，也不能真让人家不吃不喝的在海上干活。 叶耀东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今天能搞到的数量后，就转头冲他爹道：「反正海面上也没有多少海蜇，那些小船在海上面也是浪费时间的到处划，到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几个海蜇，他们也没有配备手抛网什么的。你要不去把那些船找回来，先把人带回去吧？」 「带回去？不让他们在海面上找了？」 「对，效率太低了，浪费人力也没必要，你提前回去，还能先去把延绳钓的尼龙线买了，要是不好找本地人做的话，正好让这些船工坐在家里干，十几二十号人大半天的做一两条钓线也够。」 「那倒是，延绳钓是得提前先准备起来，那我现在就去把那些小船找回来，然后是一块回去？」 「不，我们就不回去了，这下去一趟收获还蛮大的，我们这条船就耗在这里，今天不走了，就待在这里下水捞海胆，你中午给我们送一趟饭来。」 「那也可以，那小船等会叫回来要么就先放在你这里，傍晚的时候，你再一块拖回去。」 「嗯。」 阿光听了也琢磨开来了。 「丰收号待在这里也没啥用，***脆帮你把那些小船拖回去，然后我也顺便回去准备延绳钓的材料，我爹都开船拖网去了，我也叫不了他帮忙。」 「也行，那你开着你的船，带着你船上的人就先回去准备，反正你们那一船的人呆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也捞不了几个海蜇。我这里下水的人手也够，本来就留了10个人。」 他跟阿光是不算人头的，阿光也是临时过来想要凑热闹。 「好。」 他们两家带的人是最多的，一天没开张，开销就是几十上百块，得尽可能开源节流，还好底下现在除了海胆，还能另外的有带鱼群，可以补贴一下。 其他渔船现在出海拖网多少也能 挣一点补贴。 叶父开着东升002出去逛了一圈，就拉回来了一堆小船跟人。 毕竟也才刚划出去没多久，大家都没多少收获，有的钓上来了几条鱼，有的捞到一两个海蜇。 虽然一条船弄到的不多，但是把10条船的货都汇聚在一块，看着也是还蛮可观的，叶父也全部都搬到船上来，拿回去还能加餐，也能卖个几块钱。 等回来后，他也没有将所有的小船都放在丰收号后面，自己后头也留了三条。 因为还有其他人家带出来的小船，也就三四条，原本那些拖网渔船还想着等返回的时候，再顺便过来把小船带回去。 但是现在那些小船看到他们大船要回去，也都求上了阿光，让他顺便也一块拉回去，实在是没有货，他们在那里飘着也是飘着。 阿光也无奈，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的待会就得互帮互助，这种力所能及顺带的事也不好拒绝，也不过是多上三四条。 然后两条船拖着一堆的小船，先一步返回去了。 叶耀东家里也留着人值班，毕竟一堆的物资在那里，也得有人看着，白天值班的人就是夜晚睡在船上的，正好白天奖励他们在家休息。 相当于每个人一个月值两天班，白天休息两天。 他就第一趟带阿光下水，后面他就没有再下水了，就在海面上看着其他人轮流下水给他干活，而他也说了一下，他们单独下水干活的是另外加工资的。 大家都很高兴，虽然去年就有了，今年肯定也有，但是听到了加工资当然更高兴。 本来一天都有4块5了，再加两块就是6块5，一个月要是干满三十天，那就是200块，这比任何的活工资都高。 大家自己算了一笔账后就更加卖力了。 而且等循环过一轮后，再次下水，大家效率更高了，有时候收上来一个人还能超过100斤，收益还能比他预计的高。 叶耀东就跟地主老财一样，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就坐在那里翘着脚乘凉，看着大家相互轮流下水给他挣钱，他就差手拿一把瓜子了，当然也不能这么过分。 现在海沟里也就孤零零的就飘着他们这一条船，在大家收海胆当中，陆陆续续飘上来的海蜇也不少，大大小小也有几十个了，也因为他们的渔船停在原地没动，所以那些海蜇也没有人去打捞。 直到叶父办完事，开着船出来送饭时，他才着急忙慌的把身旁海面上，这几个小时飘上来的海蜇通通一网打击。 然后凑过来，喊船上吃完饭的人过来帮忙一块分割，自己也爬过来看一下他们这大半天的收获。 「这么多！」 叶父惊讶了，看着甲板上都是满满当当的一筐筐海胆，算起来都有二十几筐了，他伸着食指一筐筐清点过去。 「才半天啊，怎么这么多。」 「两个人一块下水效率高了，一个人的收获快能赶上去年两个人的了。」 「这里有2000斤了吗？」 「差不多，可能会多一点点。」 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12点多，一点还没到，大概跟他预计的差不了多少，今天捞个4000来斤，应该是有的。 就得趁着没有海蜇的时候下水，赶紧大捞特捞，也没有外人，天时地利人和都有。 「那今天不得捕个四五千斤的海胆？」叶父满脸都是惊喜的笑容，「发财了。」 「应该，你上岸的时候有顺便帮忙问了一下价格吗？」 「有，说三两以上的个头两毛，三两以下的只有一毛五，一两的只有8分。」 「差的这么大。」 「海鲜吃的就是一个个头，小的当然肉也少。我还顺便问了一下带鱼，那个带鱼值钱，只要肉厚一点，个头大一些，收购都是3毛以上。」 叶耀东满面笑容，「这个好，到时候也能多卖点钱，延绳钓的钓线都买回来了吗？」 「买了，我直接让船工们做，省得还要请人，本来他们一天工钱就不少，十几二十号人没活干光在那里玩也不行，回去后也没什么事，正好叫他们做。」 「嗯。」 第1096章 第1天收获将近1000（月票+2） 叶父在送完饭，分割完海蜇后，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等在那里，想看一下这一波收上来货。 也没等一会儿，就让他等到了两个人一起从水里冒头。 经过上午忙活的两轮，船上的这些船工们都有经验了，他们利索的将人拉上来后，轮到的人就立即接班，而其他人也收着绳索，将还沉在海底的网兜收上来。 叶父一直伸着脖子瞧着，想看一下他们一趟能收多少货，就看到满满当当的网兜被他们拉出水面，砸到甲板上。 「这么多…比早上你们收上来的多了不少……」 「熟能生巧，上上下下来去熟练了，速度也能快不少。」 「那个海沟没什么好怕的，底下发光的一堆带鱼还能照明，就是突然间冒一个海蜇出来会有一个黑洞，看着有点吓人，只要不低头往底下看就还好。」 「我们都有经验了……」 叶父看了大家将那些海胆倒到筐里后，脸上的笑容都止不住，然后悄悄的凑到叶耀东身旁小声的说：「是不是还给他们加工资啊？」 「嗯，肯定得加的平白无故比别人多干，还是下到海底这种地方，不多给一点怎么行？」 「那也太好赚了…本来也没活干，被请出来了，空闲的时间叫干什么也是应该的，下个水而已，还得再给他们加钱……」 「也不能这么说，确实也比别人多干了，不多加点钱，谁帮你拼命的赚钱？别人都不用干也是同样的工资，他们下到水里还是一样的价钱，他们不会叫着自己也怕？那还谁帮我下水打捞？」 「好吧。」 「眼光看长远一点爹，不要舍不得，你想想，他们现在下水熟练了后，两个人一趟上来就是将近200斤，早上已经收了2000来斤，下午再收个2000斤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这海沟底下，个个个头都大，就没有小的，就4000斤来算，一天都能挣个800块，付出的那一点工资又算得了什么。」 「行，你说的都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是吧！正好这两天海蜇还没到旺汛，飘上来的数量还少，就趁着这个空档期间赶紧打捞海胆带鱼，不然等海蜇汛期来了，飘上来的速度太快，那些带鱼群都得迁徙走了。」 「那汛期还是来慢一点好，先把这些捞了。」 「看情况吧。」 旺汛什么时候来也不是他说了算。 叶父听着扑通两声，又有两个人跳下去了，他也有些心痒难耐。 「东子？要不我再试一下？」 「你别瞎凑热闹，我人手已经够了，不需要，就给他们干就好了，我都没下去，你一把年纪了下去干嘛？别那么好奇。」 闻言叶父也只好作罢，免得帮不上忙，反而还拖后腿。 叶耀东也赶他爹走了，「船上的那些海蜇已经分割好了，你赶紧送回去，能卖多少钱卖多少钱卖掉，我这里也有半桶的海蜇头，跟半桶的海蜇皮，意外飘到船边，顺便打捞上来的，一起给你带回去卖钱。」 叶父有些舍不得断断续续飘上来的海蜇，担心他们没有去打捞，等会被拖网回来的渔船捡便宜。 「刚刚应该留一条小船放这里给你的。」 「不用，又没多少数量，等会离得近够的着捞一下，够不着了就先放着。」 现在大头在海胆跟带鱼上面。 「那我就先开船回去了，把船上的货卖了，顺便帮着一起做延绳钓，早点完成。」 叶耀东挥挥手，让他爹赶紧回去，然后自个继续翘着脚吹海风。 船上的船工们一直轮流下水，没轮到的就闲着也坐在那里吹海风休息 。 对他们来说，说累，也一点都不累，毕竟下水20分钟，上来可以歇一个多小时，而且下到水里打海胆的体验也足够新奇，回去又有资本吹牛了，另外还有高额的报酬补贴，顶好的一件事了。 而甲板上的篮筐也不断增多，全部都是漆黑的带刺圆球，跟炸弹一样的海胆堆了满甲板，也影响了大家的正常活动。 叶耀东就让人先搬到鱼仓里去，这样比较不占空间。 他们就一直停留在原地收海胆，从早上到日头西斜，这才有渔船陆陆续续的回来海沟。 看着有渔船回来了，叶耀东也让人暂停了一下打捞，先挪动渔船，把海面上的海蜇都先捞上来，免得他们在这里停留了那么久，浮上来的海蜇还要便宜了别人。 大钱要赚，小钱也不能嫌弃。 打捞完后才又继续让他们下水，而渔船也到了近前。 他一看才知道是裴父第一个先回来了，帮忙解释一下阿光回去的原因。 裴父眼睛都亮了，「底下有带鱼群！」 「对。」 叶耀东没想着保密的也没办法保密，那么多船工，好几十号人都知道，而且家里都还在那里做延绳钓，肯定得连夜做一批出来，其他人好奇的随便问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瞒不住的。 裴父兴奋完后又满脸遗憾，「可惜了，我们没有门路弄来你这套下水的装备……」 叶耀东知道，裴父又有想法了。 「阿光明天可以开一条船一块在这里，到时候要放延绳钓下去的话，让他一块下去，把钩子集中放到海沟里。」 「好好好，到时候让他也顺便帮你打捞海胆，反正都下去一趟了，也不能空着手上来。」 叶耀东点点头。 后头的渔船也没耽搁多久，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大家看不到他船上的收货情况，海胆都被他搬到鱼仓里了，大家只能看到甲板上的水桶，也不清楚里面有多少海蜇，只不过海沟周围肯定是没有。 叶耀东又再次跟其他人解释了一下，其他的小船一块被阿光带回去的事。 「不是说你留在这里打捞海胆吗？打捞了多少了？」 「不少了吧？你那能下到水里的叫什么东西啊？咱们能不能买得到？」 「想得美，人家那个听说是有关系才能搞得到，哪里是我们普通人能弄来的？」 「哎，阿东可真厉害，什么东西都能搞得来，什么钱都能挣得到，还能下水憋气那么久的捞海胆，活该他赚钱。」 回来的渔船全部都靠在一块儿，紧挨着一起聊天，他只是笑笑没有回应，其他人自动帮他回答挡回去了，人家大概也只是发牢骚，没指望他说什么。 不过也没有立即就返回去。 「他们在水下能待多久，还要多久才上来啊，我们等在这里瞧一瞧看看，看一眼再回去。」 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表，「快了。」 后头也还有渔船没有回来，大家就先耐心的等在那里。 刚等了10分钟，就看到水面哗啦一声，有人冒出了水，脸上都戴着奇怪的面罩，不过看着两人爬上去后，大家发现他们手上都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一下子又七嘴八舌起来了。 也不需要他回答，其他船工就帮忙解释了一下，而大家也看到了他们正在收绳子，将网兜拉上来。 一条绳子收上来了两包货，黑溜溜，另外一条绳子也收上来了两包。（上一章改动了一下） 「这么多？」 「这得有一两百斤了吧？」 「肯定有……」 「这个一斤能卖多少钱啊 ？不少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全部都在那里好奇的看着，他们倒到竹筐里后没一会儿就被抬到了鱼仓，大家看都没得看了。 「阿东，你们今天到现在捞了多少斤了？」 「没过秤，还不知道，等会儿靠岸称了才知道。」 「多少筐心里总有个数吧？应该也能估个大概。」 叶耀东看着天空想了一下，「4000斤吧？」 「啥？」 「啊？4000斤？」 「我的乖乖，那底下海胆那么多的吗？」 「4000斤，那得卖多少钱？好几百块钱了？我的天，你刚来第一天就挣那么多？」 「4000斤啊，这也太多了吧？你是捣了海胆的窝啊？那底下还多不多啊？明天还能捞？」 「应该没那么多吧？要是每天都能捞这么多，那还得了？总会有捞完的时候啊，4000斤也太多了，我还以为顶多一两千斤，底下应该没那么多了吧？」 「发财了……刚出来就挣那么多，还捞什么海蜇？捞海胆就好了。」 叶耀东觉得自己只是保守说而已，实际里头应该是不止的，现在还有时间，还可以再捞个两趟，他觉得今天很可能捞上5000斤，效率真不是盖的。 「等海蜇的汛期到了，这边密密麻麻的，还怎么下去捞海胆？肯定也就只能捞个几天。」 「对，等海蜇多了后就不方便下水了，不然被海蜇蛰的能要人命。」 「底下的海胆肯定也不多了……哪里都捞不完的……」 大家都在那里叽里咕噜的说着海胆，叶耀东跟裴父也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提带鱼这事。 并且叶父还喊大家要不要一块回去，反正其他船都回去了，现在开回去正好到饭点，货卖了回家吃饭刚好。 「阿东要回去吗？不然等等一起？」 「我等会儿5点左右收工吧，回去卖完货刚好6点多吃饭。」 「咱们先回去吧，他请了厨娘专门做饭，咱们可没有，回去了还得自己做饭……」 「那倒是，还是他们舒服，有人做饭省事很多……」 「走了，那咱们就先回去吧，后面没回来的渔船，反正等会过来这里也有阿东在，再晚一点没看到船，自然也会回去。」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叶耀东也冲大家伙摆摆手，他们照旧继续打捞。 大夏天的，太阳落山的晚，将近5点了太阳依旧强烈，只是西斜到了山的另外一端，离落山估计还有一个小时。 他也是见好就收，到点了，等人上来后就直接喊大家收工，顺便也将周围海面又清扫了一遍，残存的海蜇都一网打尽后，立即打道回府。 期间渔船也都回来了，直到其他人都回去了，也都先一步返程，他们算是落在最后面的。 所有船工都浑身湿漉漉的坐在甲板上，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有的分割海蜇，有的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今天的收获，也有的询问明天是不是又要钓带鱼了。 叶耀东满脸笑容，「等回去看一下延绳钓做的怎么样，明天怎么都得双管齐下。」 「今天的海胆能有多少斤啊？」 「回去称一下才能知道具体的。」 「明天得挪个位置，周围那一片都光了，后面一趟我们都收的少，还要挪到边上去找。」 「嗯，明天挪个窝，正好带着延绳钓下水的时候，顺便找一找哪一片数量多。」 「发财了，底下的海胆是真的多，密密麻麻成片……」 「真的发财了……」 叶耀东笑道：「大家努努力，我发财了也不小气，你们工资也涨。要想想，只要有下水，那一天就有6块5，合起来一个月就是200块，多逗留两月，这一趟不得比得上你们以往大半年挣的了？一般工人的工资一个月才多少钱？你们一个月就能赚人家四五个月的。」 「哈哈，是啊，好多……」 所有人面上都喜笑颜开。 叶耀东也去开船。 打捞的都是海胆，也不需要分拣什么，格外的省事，所有人都坐在甲板上聊天。 等渔船离岸边越来越近后，西斜的太阳也渐渐开始落山了。 他们赶在太阳下山前靠岸。 叶耀东去问了一下，去年收他海胆的那一家收购点，人家老板也认识他，知道他又过来打捞海胆了，也惊喜。 一般这种水底下的东西也不容易得，有的话数量也少，叶耀东去年稳定输出的那几天，也让他印象深刻，今年照旧给了去年的价格。 原本是2毛2的，后面他数量多了就变成两毛了。现在也直接给他两毛。 不过他不太满意，今年到处东西涨价，连工资都上涨，没道理鱼货不涨。 但是关键鱼货就是不涨，前半年在海上收鲜船没涨，岸边的也没怎么涨，人家涨的是零售价，收购价照样没啥区别。 而且更因为他数量太多，收购点咬死了就是不涨，涉及到利益方面，人家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惊喜好说话。 叶耀东也没辙，谁让他数量大。 一般量多，意味着价格就要跟着下跌，他还没说他的量，所以他也没有多说。 等他将鱼仓里的海胆一筐筐抬出去时，差点没惊呆人家的狗眼，不过这时候人家想要压下价也没办法，话都说出去了，而且叶耀东说他明天还能弄来几千斤。 等所有的海胆都过完秤后，算总数的时候，叶耀东也惊喜到了，给他估得准准的，4822斤，卖了964块4毛。 还有扫货的那些海蜇，也卖了16块3，总共卖了980块7毛，虽然没破千，但是已经出乎意料了。 所有渔船今天都没收获多少，他第1天就挣了将近1000块。 第1097章 延绳钓钓带鱼 等他怀揣着千把块，被一众船工们簇拥到家后，他高兴的第一时间拿了20块钱出来给明天值班的两个船工。 「明天加餐，买10斤肉回来给煮饭阿姨做红烧肉。」 「啊，有肉吃了。」 「哈哈，今天他们拖网收获的鱼也不错，明天又能补补油水了。」 「肚子有油，心里不慌。」 「你们海胆收获不错啊？」 「还行，吃好一点，才更有体力，身体是本钱……」 整一个租住地通通都喜气洋洋的，没有下水的人也能混一顿肉吃，大家都很高兴，10斤肉不加配菜都可以煮一大盆了，虽然不可能敞开吃管够，但是也够他们那么多壮汉补充油水了。 他们这边喜气洋洋的，周围其他村民听说后也都面露艳羡。 不是所有人的家里条件都能三天两头吃得上肉的，而他们海边日常吃的基本都是清淡的白煮海鲜，肚子里谁都缺油水。 现在肥肉都涨到两三块一斤了，连五花肉都得两块一斤，一斤肉都能抵得上一般工人一天工资，没谁舍得这样霍霍。 反正日常他们吃喝也都不怎么要钱，海里的东西都是管够，没有油水，但也能填饱肚子，所有人的欲望都很低。 就像今天的晚饭，除了杂粮米饭，就是蔬菜跟鱼虾，全都不花钱，没什么油水，但却也足够饱腹。 叶父好奇的跟着他进屋问道：「今天卖了多少钱啊？还拿20块钱出来买肉？」 「卖了980块。」 「这么多……」 「所以也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现在的人就是图一口吃喝才拼命劳作，拼命干活，毕竟谁都没有买房买车的压力，只为了生活糊口。 他现在挣大钱了嘛，也给大家吃好一点，干活才能更卖力一点，劳动的氛围也能好一点，谁不想开开心心的挣钱？ 叶父也是满脸笑容，「好好好，第一天出去就开门红，挣了这么多，也好也好。」 「其他船今天拖网收获咋样？」 「马马虎虎，多少补贴一下，毕竟还没开始大挣钱，都在那里花钱。听说好的也卖了二三十个，一般的也有卖个十几块钱，不说卖的钱，留回来的也够吃喝了。刚刚听他们在那里商量，说明天不知道啥情况，打算夜里出去拖网，然后到时候等天亮去海沟瞧，两不耽误。」 「哦，那也可以，没有海蜇，起码也能先拖网，不亏。」 「嗯，不过有的人情绪不太高，在那里抱怨来早了。」 「不要管他们，说七说八的人到哪都有，又不是我们强迫人家来的。挣了钱了就笑嘻嘻的恭维，没挣钱了就骂骂咧咧，正常。」 叶耀东无所谓，人性本就如此。 「唉，你大哥二哥前面拖网回来，你那几个堂哥就找上他了，骂骂咧咧闹了一通，这叫什么事，沾上了就甩不掉了。」 「怎么说？」 一直沉浸在捞海胆当中，他也差点忘记，今天叶耀国几兄弟可是没有船带着，他们只能摇着小木船在沿岸周围眼睁睁的看着大部队跑了。 「还能怎么说？让你大哥二哥出海得把他们带上，跟其他小船一样。你大哥二哥哪里肯，在家都说好了，没收钱，只顺便把人带过来，到时候带回去，中间在这边的时间他们自个想办法打捞，挣多挣少与他人无关。」 「要是就一两条船好说，他们五条船在那里，谁有那个精力管他们？自己钱不赚，帮别人挣？」 「后面也说不下去，闹了一通，他们也没理，大家也帮忙说话，最后只好捏着鼻子咽下去，后面又找上阿生了。」 「阿生也说自己没办法，要是就顺带一条船，他也认了，谁让是亲兄弟，但是五条船他也真没办法。更何况他那个船还是租的你的，挣的钱都有你一半，哪里还能擅自跟别人合伙，帮别人不顾自己。」 「即使他同意，你这边肯定也不同意。」 叶耀东点点头，「对，没错，让他们自行解决吧。」 「所以下午在那里吵吵闹闹的，也闹了好大一通，后面他们也只得自己另外也想办法，没辙的话，就只能跟本地渔民一样，就等旺汛来了，在沿岸周围打捞。」 「也是因为上午我们把小船拖回来后，他们看着小船也没收获，空手而归，心里才平衡了，也没有闹的太难看，吵了一通，后面就消停了。」 「其实在沿岸周围打捞也不错，一天也能挣不少，怎么也比在家里强。」他说的是实话。 海沟那边渔船太多了，他都不敢想能捕捞几天，僧多粥少，起码沿岸周围源源不断的有海蜇飘进来，能持续好几个月。 前两年他们赶在中秋节回去的时候，当地人都还在打捞。 等海沟里头的货捞完了之后，其他船照旧还得跟本地渔民一样，满大海的去找，去打捞，真说起来也强不了多少天。 叶父摇摇头，「那也是没得比的，再加上大部队都一块往那边栽，他们跟不上，心里肯定不舒坦。」 「不用管他们，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先去吃饭，饿死了，你们吃完了没有？」 叶耀东将钱都锁进密码箱，然后将密码箱藏好后，也急匆匆的想出去吃饭，都饿死了。 「都吃过了，你们的饭菜有另外留起来了。」 「延绳钓做的怎么样了？」 「中午吃完饭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干，基本每人都做完一整条钓线了，晚上趁着睡觉前，应该还能再弄一点。」 「效率还蛮高的。」 「那么多人一起做，大半天做一条哪里费劲了？」 叶耀东在心里数了一下，「那晚上再做一批，不得有个三十几条钓线，3000多个钩。」 「下午在材料用完后，我又去买了一批回来，顺便让他们改了一下，反正就针对海沟里的，一条钓线上的每一个分叉线上，我让他们挂上了五六个钩子，做的密集了一点。一条钓线差不多有搞了五六百个钩子。」 「我担心钓线太多的话，拉长出去海岸线就拉的太长了，到时候得开着船一直下水，一直来回的跑着收，太费劲了。」 叶耀东也想象了一下他爹说的，也觉得有道理。 他们这一回是针对海沟里的带鱼，不是平常在海面上放延绳钓，是有集中性的，延绳钓的线路拉得太长反而是弊端，倒不如改动一下，钩子做密集一点，集中在一片区域钓捕，反正底下也是密密麻麻的聚集着。 「爹说有道理，就得这样子改动，密集一点才能钓的多一点，免得海岸线拉的太长了，后面得一直频繁下水找好位置放，花了多少钱等会给你。」 「不着急，明天看一下情况。」 「知道。」 他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 船工们一回来就扒光了，然后在周围水井打了几桶井水，随便冲一下，光着膀子就都去吃饭了。 叶耀东到的时候，大家都抢着吃得喷香，而其他渔船的人也都纷纷跑过来问他今天海胆卖了多少钱。 他只敷衍的说卖了几百块，又重点说了自己请了这么多人，一天不吃不喝开销都得100多块钱，压力也大，怎么都得想办法多挣点钱。 大家又忍不住问，啥时候海蜇数量能多起来。 「等个几天吧，数量总是会 一天天多起来的，耐心一点，另外一拨镇上的人都还没来，厂里都还没开工，说明还没到时候，不用着急。」 「就是想着趁着别人还没来，咱们先一步打捞了，谁知道数量那么少。」 「真数量多起来，人早就到了，厂里肯定也早就开工了，现在这样说明是正常现象，还没到时候。」 都问到他跟前了，他也耐心的安抚一下。 「你们下午怎么在那里做延绳钓？这个钓不了海蜇啊……」 「嗯，另外有用。」 「听说在水里发现带鱼群了，可是这临时做有用吗？等明天拿去放海里，鱼群早就游走了啊……」 「死马当活马医啊？可真是有钱就折腾……」 「没有带鱼群，也能钓其他的鱼，也还好吧……」 消息瞒不住，但是很多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毕竟他也只跟他爹跟裴父说过，还有打捞的船工知道，打捞的人也才刚回来，所以很多人只知道他们做延绳钓是为了钓带鱼，其他的还不知道。 叶耀东肯定不会多嘴，但是饭后，阿正小小来问时，他倒没有藏着掖着，就老实的说。 听的两人都遗憾极了，纷纷感慨，自己要是也有这么一套装备就好了，或者当时也跟着他一起下水，一起发现，还能跟阿光一样，沾一回光。 现在即使想叫东子带他们，他们也赶不出延绳钓。 大晚上的也没地方买材料，明天再赶着做，他们人少也做不了多少钓线，做出来也只能放在后天使用，指不定后天海蜇就多起来了，也用不上了。 「一步晚，步步晚。」 「只能说没这个财运，没这个运气。」 「总感觉阿光成了你妹夫后，天天跟着你后面捡便宜，啥好事都能分一杯羹。」 「是啊，这一趟过来捞海蜇又能挣一大笔中介费……」 「都给他挣老多钱了，应该叫他给你分钱才对……」 叶耀东解释道：「去年他也有给我包红包，只是我没要而已，今年他有说了，主动分我。」 「今年有分那倒还好。」 「哎，啥好事都给他赶上了。」 俩人一人一句的吐槽，其实心里羡慕不已。 聊了一会儿，看到阿光来了后，他们也就不说这个了，毕竟都是好朋友，虽然只是吐槽，但是给听到了也不是很好。 他们都很有默契的聊起来其他的话题。 「东子，你说那里海蜇数量啥时候能多起来？」 「不知道，不好说，反正海蜇厂明天就开工了，大概也收不了多少货，看那情形怎么都得过两天，等着吧。」 他现在一点都不着急，希望汛期越晚越好，让他海胆跟带鱼多捞一点，不然等旺汛期来了他就干不了了。 其他的村民们也都凑到他们这里聊海蜇，顺便乘凉，谁让他们这里的队伍最为庞大，其他都是零散分布的，大家吃完饭后都想要聚集在大部队这里，起码这里人多，知道的事也能多一点，也热闹一些。 夜晚也没什么事干，大家都边乘凉边聊天，就聊今天的捕捞情况，而叶耀东的人手头也在忙着做延绳钓。 今天带回来的海蜇血也已经煮出来，都在门口晾晒上了。 阿光那边的人手也坐在自己家门口做延绳钓，他们紧挨着不远。 本地人看到他们门口这么大一帮人也都能远离的，尽量远离，尽量不跟他们拉扯上关系，毕竟这么大一帮汉子，真有什么事都，也是不好惹。 不等第二天，夜里那些渔船都纷纷出海拖网了，都不想闲坐着等。 只有几条小船跟东升 号和丰收号还停留在码头。 第二天天蒙蒙亮，叶耀东就将所有人都叫了起来，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后，留下两个人守着这边，就让人将昨晚上做好的所有延绳钓都一筐一筐的抬上了船。 白天只有十几个人做，但是到了晚上后，他们30个人都边乘凉边一起干活，效率贼高，延绳钓也让他们整了10筐出来，要不是叶父买的材料有限，还能做得更多。 虽然跟家里他之前放的数量是一样的，但是每一条钓线上面的钩子多了五六倍，以前家里的一筐是100个钩子，十筐是10条钓线1千个钩子，现在总数却是五六千个钩子，不可同日而语。 还好他手头的人多，根本不愁干活的人，现在只嫌活少。 而那些小船的人也早早的跟着起来，也到了岸边，偏偏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开船出去。 汛期还没有到，僧多粥少，连拖网渔船都只能去近海拖网糊口，他们小船只能跟本地的渔船一样，摇着橹出去海面上碰运气。 本地人都还有手抛网可以撒，收一点货，而他们有点人却没有准备，压根就没带过来，一心只带着捞网跟菜刀等家伙，准备捞海蜇大赚钱。 现在抓瞎的只得出去碰运气，不然在家里坐着也是坐着。 也不好求人带出去，不然带上也只会像昨天一样，出去逛一圈，还得求着人带回来。 其他叶耀国等兄弟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想到昨天其他被带出去的小船也照样空手而归，今天也都跟他们一样留守岸边，心里也平衡了不少。 叶耀东开着东升号，另外一条船他爹夜里也开出去拖网了。 而阿光跟裴父也只开着拖网渔船跟着他们后头，丰收号今天被留在了岸边，因为吃油厉害，先不准备开，他们可不是叶耀东，一天能挣千把块，又是海胆，又是带鱼，他们只为了放延绳钓捕带鱼，所以开一条小船也绰绰有余。 他们照旧来到海沟，也由于只有他们两条船出来，没有带着大部队，昨天大部队也都没什么收获，所以也没有引起本地人的注意。 到达海沟附近的时候，周围除了零散漂浮着的海蜇，也没有其他渔船的影子。 刚过来，他们当然也不能放过海面上漂浮着的这些海蜇，这些数量比起昨天他们出来时看到的多了一倍，目测也有一两百个了，虽然还是稀稀拉拉的，但是怎么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今天的数量还多了一点，看样子要不了两天，浮上来的会越来越多。」 「我现在倒是想要汛期往后推一推了，等我把海胆跟带鱼尽可能的多捞一点。」 「那倒也是……」 「先捞了，捞完后，我再找好位置下水。」 他们一大一小的两条船一冲进这一片区域后，就开始刮分海面的海蜇，等全部一扫而空后，小船照就跟着大船后头。 等东升号一停下来，阿光也开船靠了过去，然后爬上了东升号。 看着叶耀东已经在穿戴装备了，他也跟着拿过另外一套穿起来。 「等会我也跟着一块下水，帮你打捞海胆，跟着你们一块轮流，顺便把延绳钓一起放下去，给你多一个免费劳力。」 阿光想的好好的，借用他的装备下水找好位置放延绳钓，顺便再用多余的时间帮他打捞海胆，以劳力偿还借于。 叶耀东点点头，「可以。」 昨天是一块下水发现的，虽然是借用的他的装备，也是想着带他下水转一圈，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但是怎么也说算是一块发现的，那么多带鱼他肯定也捞不完，给阿光沾个光也没什么，也不是外人。 现在多一个劳力帮他打捞也还行。 他又提醒了一下，「我数量比较多，我们得放得分散一点，免得打结。」 「我知道，那一条海沟也蛮宽的，而且也看不出来有多长，等会儿放的时候，也得下水找好位置。渔船说不定也得挪动，不然那条空气管太短了，在海底下能游出去的距离有限。」 「嗯，放一条钓线下去先看看，我跟着下水，把钩子整齐的对准海沟，你快一点，我准备好了。」 稍微等了一下阿光，等他准备妥当后两个人都跟着下水了。 而延绳钓已经先他们一步放下去了，他们下到水里后，只要跟着各自的延绳钓往底下潜，然后找好海沟的位置，把延绳钓拉到海沟里。 也由于每一条分叉线数量不少，他们就在水底下游动拉扯。 也还好他们钓线做的少一些，分叉线的钩子放的密集一点，所以拉的战线也会稍微短一些，只有中途上岸让渔船往外偏移了一些后，再下一趟水就都搞定了。 而渔船在他们上来后也没有再移动了，叶耀东考察过了，放好钓线的位置，那一片海沟密密麻麻生长着很多的海胆，距离他们昨天挖空的位置远了一点，今天又能大捞特捞了。 底下那一条海沟长不知多少米，他两趟上下水沿着海沟移动，两边的崖壁都是海胆挤挤挨挨的，照旧一眼望不到尽头。 而底下的银白色缎带也一整条都在那里发光，不知道密布多少米，除了海蜇飘上来时能看到空出来的黑洞，其他时候都是聚集在一块发光，像一条平铺的白色的道路。 等他干活上来，他已经累得喘气了，上来又下去的两趟太耗费体力了。 阿光他钓线数量少一些，比他先一步上来躺甲板了。 延绳钓搞定后，剩下就是其他船工的事了，两人把装备脱下来后就交给其他人接着下水打捞海胆。 「这下到海底还挺耗体力的。」 「肯定的，水底有压力，有压强。歇一会儿，带鱼群就在沟里，应该很容易就咬钩，等歇个半天，中午试着收一条线上来看一下。」 「好。」 叶耀东也将身上湿漉漉的上衣跟裤子都扒掉，只穿短裤坐在那里休息。 船上其他还没轮到下水的人也都坐在那里聊天，边上阿光的船也都闲在那里，一船的人都站在那里无聊的吹风，看到有海蜇冒上来，他们才动起来。 说实在的，也用不上那么多人，两三个人出来放延绳钓，收延绳钓就可以了，不过父子俩都打算跟出来瞧一下可不可行，所以除了留守的人，其他人他们也就顺便都带出来了，反正有没有干活都是要算工资。 等休息够了，叶耀东也站起来观察海面，他觉得估摸着汛期也快了，今天海蜇上浮的数量比昨天多多了。 阿光等休息够了后也跟着轮流下水，差了一个人，他就也跟着凑数，一块组队下去。 12个人轮了两趟也到中午了，除了第1趟他们得时间放延绳钓，总共也下水打捞了11趟海胆，甲板上堆了满满当当。 大家的发挥也趋于稳定，都熟练了后，每一波下水上来，两个人都能收获个200斤左右，光这两轮他们就收获了2000多斤。 而他们延绳钓也放下去半天了，裴父他们早就在那里就等着收了。 叶耀东也想看一下鱼钩密集投放的效果，算好了半天时间，就喊阿光一块收一条看看。 第1098章 满满当当没有空钩（月票+3） 他们昨天是同时做的，然后也是商量着改动，所以他们放的是同样比较密集的，一条线都是五六百个钩子。 下水的归下水打捞海胆，而他们海面上闲着的人，叶耀东也开始喊他们收延绳钓。 「收上来小心一点，不要跟其他的钓线打结了，先试着收一条看看收获咋样？」 旁边的船工附和，「底下都银光闪闪的一大群，都那么精准的丢到海沟里了，肯定咬钩不少。」 「是啊，那一大群，上钩率肯定错不了，指不定一条接一条，还能咬着尾巴上来。」 「别的人放延绳钓就随便丢在大海里碰运气，看看能咬钩多少，全看撞大运，我们今天这个不一样，直接丢在密集的鱼群里，那咬钩的概率还能差？更何况带鱼也是贪吃的。」 「对，这一波上来肯定收货差不了……」 「可惜了，收上来后钓线就乱了，得拿回去重新整理，才可以再继续用，不然今天还有时间，可以拿一些个头小的品相不好的切了当饵料……」 「那不是可惜了吗？这鱼老贵了，直接切了当饵料多可惜，这个还是钓带跟网带可不一样……」 「谁让没有饵料？昨天咱们有没有出海拖网，昨晚上吃的鱼都还是老裴拿过来的……」 船工们都凑到一块儿边聊边伸着脖子看着收延绳钓，七嘴八舌的什么都讨论，没有轮到下水的时候，一个个在岸上都闲的很，现在正好有事情可以打发。 个个都很看好这一波的收获，毕竟他们所有人都多次下到过水里，知道水面下的状况，虽然说他们下不了那么深，但是都将鱼饵喂到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 「来了，来了，感觉底下的线好沉……」手里收着线的船工满脸笑容的汇报情况。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催促。 「来了……」 叶耀东也站到旁边看着，只不过他们的还没拉出水，旁边阿光那条渔船上的人都高兴的都惊呼起来。 「哇，真的发着光……」 「原来刚钓上来的带鱼真的是发光的，一直看到的带鱼都是死的，第1次看到刚出水的活带鱼……」 这是真的没错，一般带鱼出水就自曝，因为水越深压强越大。 带鱼主要生存在30以下的海域，无法调节高低压的气压差，所以带鱼体内的压强和深海中的压强相当。 当带鱼被捕捞上来，由于外界空气的压强要比带鱼体内小得多，离开水面时，由于空气中的压强太小，它一下子承受不了这种压力而使鱼体内部造成致命的伤害，如鳔的突然膨胀以致破裂。 所以为何市面上看不到活的带鱼，而很多带鱼肚子都暴露出来，品相不好。 那边带鱼刚收上来，紧接着他们这边也出水了，船工喊了一声后，大家又将注意力放到自家的延绳钓上面。 「真的很亮啊……」 「真漂亮啊，刚出水的带鱼真好看啊……」 「是钓带好看，网带也不好看的……」 「跟发光的大宝剑一样……」 「你还知道大宝剑？」 「开什么玩笑，我也是看过电视剧的，也看过里面的人拿着宝剑的，真的是一样一样的，也是长长的银色的……」 「确实，底下海沟那一群聚集在那里，看着就跟开了灯一样，咱们现在还是白天钓上来的，要是晚上钓上来估计更亮更好看。」 带鱼发光与它的食物链有关。带鱼常吃一些含有发光菌群的藻类，这些藻类在带鱼体内会发出荧光，这是正常现象。 此外，带鱼体表有很多细鳞，会反射光线，所以带鱼看起来像是发光一样， 刚出水时，在太阳的映衬下会波光粼粼，放着银光。 就在这时，旁边渔船传来了一阵惊呼，大家刚回头看，紧接着他们这边也都惊呼连连。 「轰天咯…好多啊……」 「卧槽……」 「草…tmd挂的满满当当……」 「我勒个去……真的挂满了……」 「天哪，这么多……都挂上了……」 叶耀东也连连卧槽的睁大眼睛看着，原本只是看到一条亮闪闪的大带鱼被拉出水面，还没欣赏完就看到后头的钓线紧接着出水，每一条钓线下面都挂着银光闪闪的大带鱼。 钓线的距离远近，导致后头的带鱼露出的水面的面积不一，最后面能看得到的钓线上也都有鱼头露了出来。 因为钓线做的密集了一些，每一条钓线都是距离几十厘米，所以主线拉上来后，第1条线出水，一条带鱼刚浮上水面一大半，另外间隔距离短的钓线也都跟着被拉出水面。 所有冒头的钓线下面都泛着银光，每一条钓线露出水面的鱼身长短都不一样，所以大家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一开始还想着有一半的上钩就不错了，没想到，才刚拉上来，第1条带鱼还没收到手，后头每一条露出来的钓线竟然都放光，没有一个空钩。 「快收，快收……」 「快收下来看看，这看到的都是满钩……」 大家惊喜过后，连忙催促着赶紧说，并且有的都激动的上手，也要帮着一块收。 「我来我来……」 「啊……还有还有，尾巴上还咬着一条……」 「真的…一拖一上来啊……还能这样……」 「我去……头尾相连……」叶耀东也惊讶的说了一句，「还真的是这样的。」 只见第一条带鱼刚被完全拉出水面后，底下尾巴上竟然还咬着一条带鱼，一拖一。 他也赞叹了一下，「这一个鱼钩还能钓两条啊，牛逼啊……」 「这可真行……」 「会不会后面又咬一条……」 「难说……」 在大家的连连惊喜中，叶耀东先把第1条带鱼摘钩，提到甲板上。 这条带鱼尾巴后面还咬着一条，两条串连起来，头尾相连都快跟他一样高了，他还拿到身边立起来比划了一下。 「这两条连在一起是不是跟我一样高了？」 「对对，差不多一样高，尾巴还被咬了一段，这一条有一斤多了，这么宽，肉那么厚。」 「两条合起来三斤多。」叶耀东拎在手上就知道差不多重量。 一条有将近一米长，一斤半左右的带鱼，还是钓带，价格不会低。 带鱼根据捕捞方式区分为网带、钓带。 网带小，规格大小差别大，鱼鳞破损严重，品相不会很好；而钓带个体都会偏大，带鱼品相好，每条带鱼口中都遗有带短线的渔钩，很易区分。 通常情况下都是钓带价格高。 「来来来，筐在这，放这里……」边上插不进去的船工积极的先去搬了一个筐过来装。 叶耀东这边刚摘完钩，后头的钓线也都拉上了。 「我去，都这么大，这么长……」 「看看看……一连串满钩……」 「看到了，哇塞……真的挂得满满当当啊……没有一个空钩，发财了……」 「咱们这属于钓带，钓带比网带贵啊，真的又要发财了……」 「这要是每一个钩子上面都挂一条，那还得了？一条都一斤多啊，天哪算不出来，算不出来了啊……那么多条钓线， 得有多少收获啊？」 叶耀东的钓线做的比较密集，每一条钓线上面又反常理的挂了五六个钩子，正常一条钓线底下是垂一个钩子。 叶父昨天下午临时改动了一下，想着海沟里面的鱼群，针对性的多上了一点钩子，没想到真的给他赌对了。 现在收上来的一长条的钓线下面，五六个鱼钩都挂着带鱼，一连串的带鱼，银光闪闪的一大片垂在那里，所以大家才惊呼连连。 「阿东…阿东，快来看……后头还有……」 主线被船工缠绕在手上绕了几圈拉动，拉紧了，后面的钓线也紧跟着上移出水面，大家同时发出了更大的惊呼声。 「卧槽……那么多……真的都挂上了……」 「真的没有空钩啊……」 …… 大家已经讲不出新奇的词了，一个个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原本以为够多了，结果把主线拉紧绷直了后，底下被扯动上来钓线更多，浮上来的带鱼也更多了，一个个眼睛也瞪圆了。 谁都想象不到，一条延绳钓百分百的上货率能有多么的恐怖，而且这还是改动过加强版的延绳钓，一条缩短的延绳钓上面密集的有500个钩子。 「快收快收，不要惊叫了……」 「老裴那边的也一直在叫，估计也一样……」 「肯定一样啊，都一起放到海沟里面钓，那底下密密麻麻的那么多，天哪，真的要赚翻了……」 「这也太吓人了……全是带鱼……」 收线的船工也激动死了，没想到延绳钓还能这样上货的，他也更卖力了，连忙用力的收着主线，让其他人去收钓线摘钩。 大家不断的摘钩收着钓鱼，有的鱼钩被吞的太深，只能用剪刀剪掉上面的线。 要是收到头尾相连的，都还能激动的啧啧两声。 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满钩，还是有空钩的存在，不过大多数都是被跑了，饵料已经没了，但是也有头尾相连的，这个数量还不少。 叶耀东一直看着他们收获，当老板了就得指使别人干活，自己少干一点。 正巧，他看到了当前收的这一条钓线拉上来后，又是头尾相连的，大家只说了一句又一个，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但是他却看到第2条尾巴底下又咬了一条。 「卧槽……三条……」 「啊，这一回是三条，破记录了……」 「牛逼，还能这样的……」 「呵呵，要是每个钩子都这样上货，那真的要发财了。」 「不这样上货也发财了，一整条主线快收完了，才几个空钩啊……」 「可惜了，这样首尾线连，咬着尾巴都断了，要么就有很大的伤口，表面的皮肉都坏了，品相没那么完整了。」 「有的也还行吧……」 这种头尾相连的，虽然看着惊喜，一条接一条，但是尾部有的咬伤的比较大，看着就没那么漂亮，这些都得另外挑出来的，这种的比不得品相完整的。 光这种头尾相连的，他们一条主线也收了小半筐，这些都是有损伤的。 正当大家收的起劲，周围船工都在热烈的讨论时，底下挖海胆的两人也先后浮上了水面。 等他们一靠近渔船，还没被拉上来，两人就激动的喊道：「踏马的，底下的带鱼怎么这么多……」 「***戈壁的，第1次在水下看延绳钓，太夸张了……全部都是带鱼，都挂满了，一条线下面挂着好几条，还会发光……」 「竟然那么多……老子在打海胆的时候都吓一大跳，就看到身边突然间飘上来一大串的带鱼……」 「是一 整条线底下挂了一大串，就从我们身后的海沟里升上来……还放着亮光……我都惊的尿了……」 「对对对，从身后飘上来，然后升到我们头顶，都发着光，我眼睛都瞪凸了，就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线被扯动着拉上了水面，底下垂着一堆的带鱼，真的是一堆啊……」 「何止啊，有的一条尾巴上还接着一条，看到好多……」 「看的我们都想立即上来瞧一下情况了，这也太吓人了吧，从来不知道延绳钓还可以这样上货的？满满当当，几乎都没有看到空的鱼钩，一条线挂了好几条，跟葡萄一样，一串串的就上去了。」 「哎呀妈呀，太壮观了，真的亮瞎我的狗眼，一连串的带鱼就从我头顶上升了上去……」 「我都没心思打海胆了，第1次在水底下看到这种情况……」 「你tmd以前也没机会下到水里啊。」 两人边说边被人拉上了水面，表情都激动坏了，嘴里噼里啪啦的也说个没完。 「水里真有那么壮观啊？」 大家听了都好奇极了，刚刚他们收的时候就惊喜连连，想象一下水底的景象，确实还挺震撼的。 「骗你们干嘛。」 「当然壮观了，比你们在这海面上看的夸张多了，你们在海上面看不了几条，只能看浮出水，你都不知道水底下什么样，飘着一连串的就跟白色的带子一样，是真的一长条都是，主要还发光。」 「对对，主要还发光，还挂满了。」 「赶紧脱了，脱了，到我了，我要下去瞧瞧，正好还没收完……」 「也到我了……我下去瞧一下。」 叶耀东听了满脸笑容，他可以想象得到，在收海胆的时候，身后突然间飘起来一连串发光的带鱼，确实足够壮观，震撼的。 也主要是看起来没有空钩，一个吊线下面挂了五六条，确实夸张。 在岸上看起来就够夸张的，更不要说在水下能看到全副的景观。 第1099章 又入账5000块 边上的船工们听得都心痒难耐，轮到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往自个身上套装备了。 “到我们了……我们正好下水瞧瞧水底下是什么样……” “你脱快一点，磨磨蹭蹭的，我还等着下水……” “急什么，后面还有好多条，都是要收的吧？” 叶耀东肯定的道：“都是要收的，都一起收上来吧，也不用等傍晚了。” 刚刚是想着半天过去了，底下又都是鱼群，尝试着收一条看一下情况，后面的待定。 现在看着都90％的满钩，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肯定赶紧收上来了，也不用等傍晚天黑了。 咬钩率那么高，早点收上来也能避免放置的时间太长，跑钩了。 “你们收的时候小心一点，戴手套，其他人手上也拿了两把钳子，免得被咬了。” “不会，这鱼一出水上就死。” “没有那么绝对。” 收上来的速度快的话，活性都还强的很，有的可能还没来得及自曝，这时候要是着急上手的话，很有可能临时反扑，被它尖利的牙齿给咬了。 “啧啧啧，真多啊，一条钓线上面挂五六条，以往哪能看得到一条线能钓这么多的，一条钓线能上来一条就不错了，还空钩不少。” “这一筐又快满了……” “摆放的整齐一点，不要破坏了品相……”叶耀东叮嘱了一下。 “知道，我们都整齐的摆好，叠被子都没有叠的这么整齐……” “塞咯，你还叠被子？这辈子估计都没叠过被子……” “那我也码的整整齐齐的，明天是吃肉还是喝汤，就靠这些带鱼了。” 叶耀东笑着配合他们，“明天继续吃肉，今天大丰收，明天再买10斤肉。” “好，哈哈……又能有肉吃了……” “大家好好干，阿东说明天再买10斤肉，继续吃肉……” 大家热情高涨，也不只是因为加餐，能吃的好一点，主要是当渔民生涯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延绳钓还能这么玩的，还能上货率这么高，这也是丰收的喜悦。 等一条主线收完了，其他人也都在那里抬着筐估计重量。 一条主线500个钩子，90％的上货，有的都还能上两条，更有甚的，头尾相连还上过三条。 大家将筐都抬在手上，预估了一下，七八筐合起来都能有个六七百斤，主要也是这些带鱼个头都大的很，就没有小只的，一条都将近一米，肉又厚，随便拿在手上都有一斤多。 一整筐抬出来，个头都差不多，波光闪闪的。 另外还有小半筐是品相没那么好的，主要是尾部被咬了，也有三四十条的样子，虽然折价了一点，但是也能卖上钱。 叶耀东想着这一筐到时候抬回去给其他人分一分，也不用卖了，出来的都是本村人，都是认识的，他们自己也得留一些吃，30号人每天的饭菜消耗也是巨大的。 “今天出海带的冰块不够，不知道能钓这么多上来，你们抬到鱼仓里面铺的时候省一点用。” “知道，反正没几个小时就回去了，鲜度肯定够。” “嗯。” “拿筐过来啊，又收上来了……” 第二条线也被他们勾住拉了上来了，大家也立即分工合作，有的将甲板上的搬到鱼仓，有的撸起袖子也跟着过去收鱼。 叶耀东转头走到另外一边船舷，看着阿光他们在另外一边收货。 对面船上也全部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这时谁还管海面上零散的飘着那些海蜇，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带鱼上了，各种讨论议论声传过来也知道大家都很激动。 “东子，你们要全部收上来吗？” “要，都收上来，一条线挂那么多条带鱼了，现在不收，留着干嘛？有的都跑钩了，早点收上来也省着被跑了。” “我们也要全部都收上来，太多了，没想到这么好钓的。” “我们这个叫精准投放，都扔到鱼群堆里面了，可不是随便就能钓上来？你也在收第二条线了吧，前面那条线收了多少斤？” “大概六七百斤，有的表面被咬了也有，你呢？” “也差不多。” 阿光满脸遗憾的又喊道：“可惜了，我们昨天买的材料少，做的钓线也少，才你的一半，等我把这些收完，我就提前回去多买一点材料，晚上继续再多做一些，明天再来。” “好，今天浮上来的海蜇数量明显多了，大概也干不了两天就得收手。” “看呗。” 叶耀东看了一下他们收的过程，挂钩率没啥两样，一整条主线拉上来，底下钓线上的鱼钩都是亮闪闪的带鱼，空钩很少，所有人都满脸笑容。 他看了一小会儿，也回到自己那边去看大家收货，自己船上的人也都围在那里瞧着闲聊。 也不知道他爹啥时候拖网回来，回来的话他也得交代他爹去材料再买一点，趁着这两天还能钓一下，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收入比付出高的多的多。 现在一条延绳钓就收六七百斤，10条就是六七千斤，1斤三四毛打底的话，就是两千块钱以上，再加上海胆！ 海胆也能收个5000斤左右，也能卖个千把块。 赚翻了！ 海蜇汛期还是别来了吧？ 叶耀东随便算了一下，心里头就火热一片，太赚了，来之前他有去幻想一天能挣那么多，只是幻想着是从海蜇那挣的，没想到海蜇还没看到，就已经先赚这么多了。 “阿东啊，你们昨天有问过带鱼多少钱吗？” “只说要看大小，个头大一点，肉厚一点，三毛以上，但是没有特意说网带还是钓带，我爹也没问清楚。等会儿靠岸卖货的时候，先不要把所有的货弄出去，搬一筐询个价先。” 旁边的船工插嘴，“肯定不止三毛的，以往网带个头大一点都能卖这么多，咱们今天这个钓带品相完整，个头又大，肯定能多卖点钱。” “对啊，四五毛肯定有的，个头大的钓带很贵的，不能被本地人骗了。” “得多问问……” “这条线可以收完了吧？” “还没，钩子上挂的鱼比较多，收的慢一点，没那么快，等把全部收完估计两三个小时都不止，而且有的浮标飘的远了一点，得等水底下的他们上来后把船开过去收。” 叶耀东点点头，这个他知道，“等下一波他们下来后挪个位置，顺便也换个位置打捞海胆。” “顺便把海面上的海蜇捞一遍，还没一会儿，看着又浮上来几十个了，前面咱们这船不能动弹，都被老裴那边捞了，咱们等会儿也得捞一下。” “对，不能全部都便宜他们了……” “先去煮点东西吃，中午不回去，还好船上什么都有备一点，吃饱了继续干。” 他今天也没有将所有的船工都带出来，只是带了一半，留了一半看家，他爹夜里出海拖网也带了两个，实在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手做事。 明天或许可以带两条小船出来，就在这边捡海蜇，也省得他们船上的人分神去捞，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这些零零碎碎的全部扫荡了也能卖好几十。 船上的大伙都有条不紊的收带鱼，只是没有一开始的惊喜了，变得波澜不惊，偶尔看到有头尾相连的两三条才会哎呦一下。 而底下打捞海胆的人也在不停的轮流，等全部轮一遍，他们的延绳钓也才收一半。 而轮到他跟阿光时，他们也下到水里，顺便也瞧了一下延绳钓在水里挂钩的特别景象。 明明浮在海沟里，拿着铁爪不停的收海胆，让其落到网兜里，却突然间底下不远处的白色缎带翻腾浮动了一下。 一连串波波粼粼的带鱼直接就在他们附近腾空上升，一长条，一大片，整整齐齐井然有序。 虽然没有在他们身旁，但是也能看得到带鱼的尾巴一直在水里摆动，直到越来越远，看不到为止。 他们一直瞧着，直到消失不见了，才又继续打海胆。 期间也有几条小鱼从他们身旁游过，有时候两人也手贱，看到了也会伸手搓一下，让鱼惊慌的立即躲闪开来。 有一个海蜇还从叶耀东底下升了上来，他看到了后还往边上避让了一下，然后手贱的拿着铁爪想要戳了一下它的大伞，却被它立即反应过来，先一步往边上窜了一下，然后收缩伞部又往海沟下面沉去。 叶耀东惊讶的看着原本要上浮的海蜇，竟然因为他的举动，又往水底下沉。 海蜇虽然没有眼睛与耳朵，听不见敌害的声音，也看不见敌害的身形，但是，它能迅速地避开强敌。 这是因为有一种小鱼和小虾充当它的“耳目”。它们叫“水母虾”和“玉鲳鱼”。 它们的个头很小，平常就生活在海蜇口腕周围，以海蜇为保护伞。 当有敌害接近时，这些小鱼小虾，机灵鬼似地立刻躲进海蜇的口腕，海蜇接到“报信”，立即收缩伞部沉到海水里，躲避风险。 果然不能手贱，损失了一个，这个个头还老大了。 他喵了一下底下，那个海蜇没有在再飘回海钩，而是在海沟里来回摆动，然后又往离他们远远的地方飘去。 这下子他也不手贱了，老老实实的打捞，身旁有海蜇出现，也只是避让一下，让人家平平稳稳的升到海面。 还别说，下午海蜇上浮的频率比早上又大了不少。 等他们俩将网兜填满浮上去后，裴父那边已经将所有的延绳钓都收的快差不多了，而他这边才收了一半。 阿光刚爬上甲板，知道后就喊他爹先回去，多打听几家价格再卖，他就先留在这里帮忙打捞，顺便也嘱咐他爹多买一点材料回来，明天也能多钓一点。 “要是多做一点材料的话，明天就得把丰收号开出来，这条船没有鱼仓，货都堆到甲板上晒了，还有一些海蜇的货，再加上收回来延绳钓也有好几筐，都要没地方下脚了，我们都转不开身了。” “那就把丰收号开出来，这条船还能开去拖网。” “也行，昨天想的跟亲家一样，做的密集了一点，买了十条的材料，结果钩子都堆到了两条上面了，后面还又买了不少的钩子，绳子倒是有剩不少，等我回去再补充一下钩子就行。” 叶耀东也插嘴问了一下，“裴叔那边全部都收完了，有估算多少斤吗？” “3000来斤吧？都在这甲板上堆着了，太阳也太晒了，我们这里没鱼仓放，冰块也买得少，也只能赶紧送回去。” “那你们就先一步回去吧，我这边货还没收完，等收完了再回去。” “那我就先回去卖货，也提前打听一下价格，到时候等你们回去也只需要直接卖。” “行，相信叔肯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最近几天他们都在那里拖网卖货，本地人倒是都看在眼里，都还能跟他们聊几句收货情况，还能说两句，今天什么货什么价格。 等裴父开船走后，这一处位置也就只有他们一条船漂浮在那里了，叶耀东跟阿光也同时光着膀子席地而坐，看着那些船工们将带鱼一条一条的收上来，整齐的在筐里摆放好。 “东子，你们都收多少斤了？” “跟你们差不多吧？同时一起收的，你们收完了，我们也差不多过半吧。” “早知道昨天就多做一点，当时是想着你们人多做的快，可以多做一点，我们人少就少做一点。你这数量是我的两倍，今天能收个六七千斤了？” “应该有。” “赚大了。” “你也一样啊，也没少赚，多搞两天补贴一下这几天的空档。” “那些人都在那里发牢骚，说来早了……” “不要管他们，早就说了可以选择不跟的，赚钱的时候就开心了，没赚钱的时候就说闲话。” “你说，你那些堂哥们被抛下丢在沿岸，没人带他们过来，到时候会不会直接将这地方抖出来？” “他们不敢。” 这个叶耀东还是有把握的，他们承受不起乡亲们的怒火，真干这蠢事的话，马上就得被排挤，回去也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大概也不需要等他们将这地方抖出来，本地人就会发现了，只要咱们大批量的拉回来几天的货，就会被本地人盯上，大概…可能也不需要几天？本来咱们就够抢眼的。” “也是，大概轮不到他们暴露，咱们就被本地人跟上了，看起来要不了几天就硬仗要打。” “嗯，陈家年他们估计也就这一两天就会过来了，厂里今天都开工了。” “也不知道他们那边得有多少人。” “不知道。”叶耀东摇摇头，没办法猜。 说曹操，曹操到。 等傍晚，他们收完带鱼，又卡着太阳下山的点，收工返程的时候，还真的看到码头上停了一大堆的拖网渔船，少说也要二十来条。 而岸边的本地人又在那里议论纷纷，说又有一大帮的外乡人过来。 在他们停靠上岸的时候，都还有本地渔民拉着他们问，是不是又是他们同伙过来捕海蜇了？ 叶耀东一律回答自己不清楚，自己这边带来的人早几天就都在这里了，而且他肯定是不在沿岸周围打捞，他们这几天都去外面打鱼了。 说完他也没管本地人的议论，先去找岸边等着的他爹，打听带鱼要卖给哪一家。 叶父拖网回来时，有绕去海沟瞧了一下收获，原本还想等着一起回来的，但是叶耀东让他先一步回来卖货，顺便也让他朝裴父打听一下带鱼都卖给哪一家了，卖了多少钱。 所以叶父这会儿也特意等在这里，就等他们回来领着他们去卖货。 而收海胆跟收带鱼的还真不是同一家。 不过，在他们先将海胆抬去过秤后，又将带鱼抬上岸时，收海胆的这一家也赶忙拦住了他，给了同样的价钱。 叶耀东想着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能给同样的价钱，就又一块儿都卖给同一家了。 托裴父的福，提前过来谈了价钱，他只要卖现成的价就行，一斤能卖上5毛钱。 他们这些钓带个顶个的漂亮又新鲜，个头又贼大，特别的均匀，几乎都在一米左右的长度，不会有特别大，也不会有特别小的，这也是钓带的特点。 不像网带，一网拖上来，个头大小不一。 这个价格也算是高价了，收购点的人也在说以往可没这么好的价格，也是瞧着他们这些都是钓上来的，又大又漂亮，要是普通的网带也就只值个两三毛。 他们率先过秤海胆，今天海胆的收获比昨天还多一点点，因为多了两个劳力。 虽然还是同样的时间收工，只是帮大家分摊了一下下水的次数，但是数量还是也有增加了一些，达到5425斤，共卖了1085块钱。 等过秤钓带时，网点的人也都忍不住打听，问他们这些是哪里钓的，怎么钓上来这么多？从来都没看到有渔船一下子能钓上来这么多的。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叶耀东也解释了一下，说自己遇到大批鱼群了，要是没有大批鱼群也捕不到这么多的量。 大家都有些将信将疑，除非用渔网拖，一网打尽，不然的话，即使遇到鱼群，延绳钓得放有多少数量，才能钓上来这么多，而且他这个是真正的没有其他的杂鱼。 前面一波裴父卖货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够惊讶的了，他这回来的数量更多，过秤的时候围在那里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他这一批货，比他们这些渔船打回来的一堆杂七杂八的货好多了。 光数量，几家收购点合起来的货，都没有他打捞回来的多，因为也没有大的船靠岸，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小镇。 不过，也有的人看到了他们船工抬上来的那些杂乱收回来的延绳钓，看着一根钓线上面都是钩子，违背了常理，这也才恍然大悟，传了一圈。 等过完秤后，钱都落袋为安后，叶耀东才不管其他人咋说的。 他那些带鱼称过重量后，总计是6230斤，另外还有400多斤都是表面有损伤，没那么漂亮的，折价了一半，只有2毛5。 所以光这些带鱼他就卖了6230x0.5+425x0.25=3221.25块。 还有零散打捞上来的海蜇，也卖了32.58，数量比昨天的多，而且这些还是跟阿光那边的船瓜分过后的。 海蜇血拿回去煮了，等晒干了累计的多一点拿出去又能卖一个好价。 所以总计他今天挣了4338块8毛3分，而且花出去实际成本还低，劳动力更是低廉。 叶耀东怀揣着好大一笔钱，在周围船工们的簇拥下一块往外走，顺便他们也留了两筐表皮有破损的带鱼一块抬回去。 周围的本地人纷纷在议论他这么多货能卖多少钱，他一律不给回应，不过大致都能猜到有几千块，毕竟数量摆在那里，而且收购点的本地人可不会替他瞒着。 他想，还好他们人多，而且基本都聚集在同一个片区，光他那里一块住的人就有30个，周围也都是自己人，有想法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明天还是得多一些人一起去，回来时卖货的时候人也多一点，人多势众，还是有点用的。 直到走出了码头，大家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人直接冲上来就抢，就打架，吓死我。” “这个时间点都是本地的渔民回来卖货，混混也只会在听说后出现，不像大的城镇那么鱼龙混杂，明天多带点人出去。” “对，多带点人在码头上接应，要留回去的鱼货里头也得藏两把枪备着。” “也不用怕，咱们人多，住的也没多远……” 叶耀东安抚了一下惊弓之鸟的大家，“也不用太担心，咱们去年就待在这镇上了，大多数人还是知道我们的，也知道我们手上有武器，也不好惹。” “那倒也是。” 叶耀东转移话题又问他爹，“我看到今天码头上平白多了20来条拖网渔船……” “是陈家年他们到了，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么多的船了，然后问了一下留守的人，大家说他们下午3点多就到了，然后也是临时安排到处问地方住。” “我猜也是，不然怎么突然间多了那么多的船，本地人也都在那里讲。” “他这一趟带过来的船还真不少，估计把相熟的，拐着弯能认识的都带过来了，算一下也有上百号人了。” “比我们多一些。” “把小船加上，我们比他们多一些。” “他们都安顿下来了？” “听说本地人坐地起价，但是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应下来，不然没地方住。离我们远了一点，去年他们租住的地方，今年都被咱们这边的人租来了。” “哦，那明天小心一点，安顿好了，他们明天大概就会去海沟瞧了。” “嗯，都是一个地方来的，各自捕捞各自的就好了，也还没到旺汛的时候，数量还稀少。” 他又转移话题问：“你前面早一步回来，延绳钓的材料买了吗？” “没多少，这个小镇现货少，没有提前说的话，他们没有多备，昨天我们两家轮流买走一批，下午老裴又补充了，等我去的时候已经没多少了，顶多也就再做两条。” “行吧，那就再多做两条吧，陈家年他们人都过来了，我们大概也钓不了两天了。” “也还好早了几天过来。” 他们边走边说，一会儿的功夫也回到了出租屋，叶耀东让大家都先去洗澡，洗完吃饭，他也回到房间，将今天卖的钱跟昨天的放到一块锁进密码箱。 出租屋也没地方可藏，都是别人的房子，也就藏密码箱看起来可靠一点，反正他每天都要留人守着。 叶父跟进屋，看着他把钱藏好后才问道：“这两天卖了有没有5000块？” “有，5000出头，明天看看，凑一下看看能不能凑1万整。昨天垫付的钱我给你了，今天垫付了多少钱我也一块给你。” “也不用，今天卖货的钱在我这，我直接拿去买了。” “那也行，那有剩的话也不用给我了，你自己留着吧。你今天夜里还要出去拖网？” “也不能干坐着，你那边也用不上那么多人，出去一趟能挣个几十块也好。” “那你明天下午早点回来，嗯……中午就回来吧，然后明天下午我将延绳钓收回来后，就先一步跟裴叔一起开船回来卖了，顺便赶在银行下班前，去把钱汇款回去。” “行，那么多钱放在身边也不安全，早点汇款回去也好。” “嗯。” 叶父又美滋滋的道：“才出来两天就挣5000块，明天再挣一下能挣一万块，可真好挣，看来这一趟又能挣不少钱，肯定挣的比去年多了。” “那是因为有这些货的加成，光海蜇的话还真不一定，陈家年今年带来的船是去年的两倍，也不知道够能捞几天。” “没的捞了，你还可以下水打捞海胆，也不愁没钱挣。” “嗯，看吧。” 他还记得今年会有一个强台风，就是不太记得是几月份，他们沿海地区10月份都可能有台风，有些不好说，刮台风的话什么都干不了。 抽奖结果 五月份月叶小溪抱枕抽奖活动的中奖编号来了，大家可以在投月票的界面右上角，进入月票纪念册，查看五月的月票编号。 ※648超级欧皇※ 4946 ※叶小溪抱枕※ 47、225、244、345、353、357、365、499、515、786、810、815、824、868、 1134、1135、1420、1700、1717、1757、1898、2003、2347、2354、2370、 2606、2673、2790、2796、3260、3296、3490、3616、3655、3755、3793、 4050、4157、4606、4632、4634、4635、4785、5220、5257、5275、5310、 5316、5374、5564、5588、5606、5646、5723、5834、5844、5904、5915、 6244、6706、6828、7065、7392、7429、7431、7508、7634、7655、7658、 7710、8152、8355、8681、8693、8726、8821、8876、8924、9062、9109、 9163、9242、9260、9278、9396、9502、9511、9519、9520、9813、9842、 9995、10523、10666、10759、10797、10889、11033、11834、11911 请大家核对一下自己的月票编号，中奖的请加活动群742836455，找管理私聊验证填地址。 如果一直没有通过入群申请，可能是被屏蔽了，那就请联系管理qq2084467233(玉石)验证。 5/13日下午8:00前未曾联系，我们视同放弃资格。 今天的更新会在12点前，已经在写了。 第1100章 汇款 父子俩还没出去，还在那里聊天，外面就有人在那里叫喊，说陈家年过来找他们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也立即出去。 来的也真够快的，估计是第一时间听说他们回来了，所以立马就过来了。 不过陈家年过来也没聊什么，笑呵呵的直说到时候和平共处什么的，都是一个地方过来的，大家相互照应。 叶耀东哪有不应的，也是笑呵呵的点头，顺便也客气的挽留人一块吃饭，不过人家也识趣，知道他刚回来饭也没吃，所以聊了几句后就也先走了。 今天到的时候，人家肯定也是提早一步了解到他们这一趟总共来了多少条船，两相对比，正好叶耀东这边大船少，小船多，而他们那边全是大船，人数是差不多的。 算起来，两伙人还真的是一股不小的势力，直接驻扎在小镇。 为了和平共处，来了怎么也得打个招呼的，大家的本质就是想多挣钱，而且可能还得抱团抵抗一下本地人的排斥。 至于他今天拖回来的大量带鱼这个货，人家倒是没有一直问，大概可能以为外头的传言太夸张了，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他们的目的是海蜇。 叶耀东也没有特意跟陈家年讲今年的形势可能没那么好，反正都得看情况。 而饭后，船工们也都开始整理延绳钓，好方便明天继续下钩子，今天又补充的一点材料也继续做。 叶耀东觉得夜晚给他们找点事情也蛮好的，也省得他们到处乱跑，或者聚众赌博，总的来说还是娱乐太少了。 大家聚在一起也免不了多聊天，其他本村人也都纷纷凑过来打听他们今天带鱼卖了多少钱，个个都听到外头的风声了，都知道他们今天钓了好几千斤的带鱼。 “你们是怎么钓的？怎么能钓到那么多的带鱼的？ “昨天就看你们做延绳钓，今天又不够用吗？昨天就说发现带鱼群了，那些带鱼怎么没有游走？今天还能给你们钓上来那么多数量，太神奇了吧？” “那些带鱼怎么还在原地，还能钓那么多，几千斤啊，这个不是用一次就得收回来整理吗？” “你们现在又在做延绳钓，那里带鱼群难道还在原地？” “这也太奇怪了吧？鱼群不是一直活动的吗？” “是不是你们打捞海胆的那个海沟里头有带鱼群啊？” “肯定是的，肯定就是在海沟里头，不然怎么都钓了那么多……” “老裴今天好像也说钓了几千斤，你们两家同进同出的，钱都被你们挣了。” “大家能不能也跟你们一块挣这个钱啊……现在海蜇也不知道啥时候到旺汛，拖网跟你们这个赚的比起来差多了……” “你们这一条线上面都是钩子，这就是你们一天能钓那么多的秘诀吗？昨天看到了，还纳闷……” “又是海胆，又是带鱼，你们刚一过来就发大财了，都不用等海蜇了……给大家说说嘛……有钱一起挣……” …… 一堆人昨天就知道他们在做延绳钓，准备要放延绳钓钓带鱼。 嘴上都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其实在那里腹诽，都在说他们瞎折腾，等他们做完再去钓的话，鱼群早就跑光了。 出来还没挣到钱，倒是要先花大笔的钱出去。 但是，傍晚听说他们的收获后，谁都坐不住了，几十号人在他们回来后全部都凑过来打听。 裴父先大家一步回来，大家晚回来没有撞上，而且数量没有叶耀东那么多，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震撼，反而是叶耀东带回来的数量让大家议论纷纷，以至于全部都凑到他这边来打听了。 他这边船工就有几十号人，去的人回来跟留守的人交流一下，然后本村的人凑过来七嘴八舌的一打听，也基本都知道了。 没成想，鱼群是生活在海沟里的，底下的海沟谁都没有下去过，也不知道深多少米，宽多少米，凭他们有限的想象力，根本想象不到。 他们稍微议论了一下，就忍不住拍大腿。 “没想到海沟里面啥都有……都是在那里头的……” “哎哟喂……咱们也没本事下到水里啊……” “靠，还是阿东路子广，什么东西都能整过来，前两年那些过来咱们村打捞的人，好像就有能下水的装备，这得有门路才能搞得来啊？” “阿东本来认识的人多，他不是跟之前来过咱们村的领导关系好吗？听说就是那边搞过来的，这也太厉害了吧。” “原来他们昨天下到水里就发现了，然后回来就紧赶慢赶的做延绳钓，所以今天才钓上来这么多。” “我就说，原来是在海沟里，所以他们直接丢到里头去钓了，所以才钓上来那么多……” “真的是发财了，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闭着眼睛都能挣钱，便宜老裴了……还能沾这个光……” “是啊，是啊……没有下到水里怎么能找得那么精准，还能把延绳钓准确的放到海沟里……” “看来咱们是挣不了这个钱了…唉……” “还想着过来问一问，看看咱们是不是也能跟着搞？现在看来搞不了了，只能等海蜇的汛期了……” “海蜇汛期来了，他们也钓不了吧？到处都是海蜇，也下不了水里吧？” “可能，你们夜里还要不要出去拖网啊？” “今年海蜇数量多不多啊？” 所有人都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讨论，最后得出结论，陈家年他们今天人也来了，明天一早肯定也会去海沟瞧情况，现在还零散的海蜇肯定不够瓜分。 大家要是夜里不去拖网，一早跟着一块去那边凑热闹，肯定没几个收获，还不如再出去拖一天网，后天再瞧一下，起码拖网的收获是实实在在的，不用跟人瓜分。 至于一开始议论的带鱼，即使再眼红，也只能不甘的放弃，连叶耀东今天补充的也只够再做两条，大家再拖一天，明天再去买材料做，后天估计也都得开始打捞海蜇了。 更何况，做得出来也没本事下到水里，而且刚刚询问了一下，也买不到材料了，啥都干不了，即使人家想分一杯羹，他们都挣不了这个钱。 说着说着，只能遗憾的去期盼海蜇的汛期赶紧来。 第二天清晨，叶耀东他们出发的时候，果然陈家年他们也在码头那里集结等人，周围还有不少的本地人对他们这伙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他只过去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先行一步了。 只不过没多久，身后20来条船就全部也都跟着出发了，看着格外的整齐又壮观，一个小地方鲜少能看到这么多的渔船整齐的同进同出。 在他跟阿光到地方后，就瓜分了海面上漂浮的零散海蜇，也由于是清晨，漂浮的海蜇不算多，还估不了今天的情况。 俩人也在船工们瓜分海蜇的时候，提前穿戴好装备，然后做热身运动，等船只一停下来，就立即下水。 等陈家年到的时候，他们也将所有的延绳钓都放了下去。 叶耀东浑身湿漉漉的站在甲板上，看着跟前一大群的渔船，听着他们窃窃私语，还有陈家年也忍不住向他打听这里怎么没什么货的样子。 “因为还没到时间，这两天上浮的数量很少，我们的船，夜里都出去拖网了，所以你们今早也就只能看到我们两条船跟两条小船在这，要是这边货多的话，你们看到了就不止我们这4条船了。” “既然没货，你们在这里干嘛？” “打捞海胆！” 陈家年也了然，知道去年他们在底下发现了海胆，后面捞光海蜇后，大家都出去海面上寻找，他们也在这里打捞了好几天。 他点了点头后，也跟带出来的渔船解释了一下，大家虽然失望，但是看着其他人也没得了便宜，也还是能接受的。 所以没一会儿，这一群渔船也消失了大半，叶耀东估摸着应该也去拖网去了，但也有几条不甘心，还是在附近海面上寻找逗留，顺便看他们打捞海胆是真是假。 更让他们觉得搞笑的事，看到他们拉上来好几网兜的海胆后，竟然也有人跟着跳到水底下，想看一下他们是怎么打捞海胆的，也想碰碰运气。 不过，下去的人没一会儿就上来了，叶耀东一直冷眼旁观，直到那些渔船在中午的时候，终于因为没多少收获而忍不住接连离开了。 船上的船工道：“可终于走了，一早上一直待在这里。” “还不是怕咱们骗他们吗？顺便也看看，大半天浮上来的海蜇能有多少。” “来都来了，肯定得多留一会儿，看一下情况，毕竟他们也是昨天才来。” “走了也好，也中午了，咱们是不是也要收那些延绳钓了？阿东？” “也差不多，收吧。” 昨天也是差不多中午这个时间收的，今天又多了两条线，大概还得多费点时间。 而阿光那边见他开始收后，也跟着收了。 今天阿光他们照旧也是只开了一条新的拖网渔船出来，丰收号还是停在那里没动。 叶耀东今早出发的时候原本没明白的，明明他们昨天说这船没有鱼仓，货都在甲板上晒，还有海蜇跟一筐筐延绳钓，快没地方下脚，今天却还是没有把船开出来。 但是这会儿看着他们喜气洋洋收获的时候，心里也了然了。 如果是开丰收号出来收货的话，那收的鱼货自然得算到丰收号的收益里，分一半出去，而用他们自己的小船打捞的，那自然是归他们自己所有，不需要分。 他没有七巧玲珑心，心里也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不过想想也是人之常情，谁不想自己多挣点钱？ 连他自己今天都多带了两条小船出来，让人打捞海面上冒头的海蜇，这一手也是在跟他们抢货。 而且阿光也帮他下水打捞了，虽然他人手也够，也没那个需要，但是也是一份心意，而他也想下水瞧一瞧底下的状况。 想明白后他又收回视线，只看自己这边的收获。 等下午时，陈家年带来的那一伙船又陆陆续续过来了几条，不过他们看到的还是一个空荡荡只有大小4条船的海面。 但是他们也看到两条船在收带鱼，钓线上面满满当当，阿光那边船上也是满船的带鱼，脸上惊呆了又羡慕的神情怎么也收不住，全部都凑过来看他们收货，也纷纷询问。 看都看到了，叶耀东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跟他们老实说底下有带鱼群。 这些人也这才知道，昨天傍晚码头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卖了几千块钱的带鱼，原来也都是这里钓的。 而在他们观看的过程中，两方的船也有零散开回来的，大家都是第一时间先绕过来看一下情况。 叶父也回来了。 “这几船今天一整天都在这？” “没有，早上比我们晚了一步出来，然后有几条船在这里待到了中午才离开，现在估计也是想在回去前，过来瞧一下状况。” “那明天我们都不要去拖网了，就在这里守着吧，免得你们这里钓太多了，惹人眼红。” “嗯，我看也钓不了两天了，今天冒头的海蜇挺多的……” 因为他带了两条小木船出来专门打捞海蜇，而阿光他们在开始收带鱼之后，就没有再管过海面上的货了，全部都便宜他了。 可能也是因为带鱼越收越多，甲板上堆得越来越满，他们今天也有10条延绳钓，昨天晚上补充了一半，就比他少了两条。 所有陆续回来的渔船看到他们在那里收带鱼后，也没有立即离开，大家都很好奇，也都很震惊，他们一条钓线能收上来那么多，亲眼见到后，才明白卖几千块真不是吹的。 更有甚者，又有人往水底下跳了，下到水里后更是震惊，上来都跟大家说，水面下的一整条线都挂满了，从来没见过满钩率这么高的。 大家瞧不见叶耀东的总收获，因为他筐装满了后就抬到鱼仓里，他们只能看阿光那边堆满甲板。 叶耀东在叶父回来后，也让他那边同时帮忙一块收其他的延绳钓，两条船同时一起收，速度能快一点。 一直到所有延绳钓都收了上来，大家都还意犹未尽。 “收完了？没了吗？” “这么多，一条船都装满了，是不是又能卖好几千？” “本来是跟出来捞海蜇挣钱的，结果海蜇的钱没挣到，光看你们挣带鱼的钱了……” “就是，就是，我们明天能不能也做几条线丢下去碰运气啊……” “就怕没有这个运气，这海面也挺广的，谁知道底下的海沟有多宽多长，刚下到水里啥都看不到，又下不了太深，只能上来……” 叶耀东还比阿光那边先一步都收完了，他们周围的渔船这时也有十几条在那里观看，他一直都有留意着。 没管周围其他渔船的议论，他将船往阿光那边靠过去。 “我这边收完了，你那边快了吗？” “马上了，等我一起回去吧，也3点了，你不多打捞一点海胆？离太阳下山还早。” “不了，早点回去把带鱼卖了先，趁着银行下班前把钱汇回去。” 看着海面上这么多的渔船围在这里观看，等会随着太阳西斜，还会有陆续增加，叶耀东也不想再继续逗留打捞海胆了，先把这些带鱼带回去卖了先。 趁着这时候，本地渔船靠岸的也少，码头人没那么多的情况下，早点回去卖了。 叶父也是这么想的，数量太多了，这么多人盯着，还是早点回去卖了，把钱汇回去的好。 “这么多人看着，明天也不知道好不好弄。” 叶耀东安抚道：“咱们人多，也不怕的，更何况大家都等着海蜇旺汛，好大赚一笔，现在这会儿看着顶多羡慕嫉妒。” “这个倒也是，有海蜇的大钱在那里吊着，他们现在也只会在那里看着羡慕，不敢动歪脑筋。” “省得节外生枝，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反正都捕了这么多了。爹去把那些小船都拖过来，绑我船后头，等会用我这条船拉快一些。” “好。” 阿光也催促着船上的人，收快一点。 “我也就剩最后一条线了，数量太多，收的慢了一点，马上就好。” 他们都在那里忙活着收尾。 搞定之后，等他们都动了起来，其他渔船见没东西可看了，也跟着后头一块回去。 他们靠岸时，也不过才4点，现在还烈日当空，沿岸的一些小船都贪黑，大多飘在海面上。 不过等他们将收货都陆续搬上岸后，又再次引起了轰动，好在此时太热了，岸边的本地人也少，轰动的基本都是他们这一帮外来人。 数量太多了，小小的收购点东拼西凑的去拿钱才勉强能吃下他那么多的货，还好昨天他没把货卖给跟裴父同一家，不然的话，一家店还真吃不下那么多。 今天多了两条延绳钓，他打捞上来的货更多，过秤后足足有7310斤，表面不太好的也有540斤，就是海胆少了一些，但是也有3912斤。 他把表面不太好的留下了100斤，其他的都卖了。 海胆卖了782.4，带鱼总共卖了3765。 把钱都清点好，总共4547.4，他就拿提前准备好的布袋装起来，紧紧的拿在手上，抱在怀里。 外头一堆人都伸长的脖子往里头看，都想知道他卖了多少钱，吵吵嚷嚷的围了一大堆。 他都没理会，反而让人让一边去，他们还要过秤拖网的货跟海蜇的。 这些货少一点，称起来速度也快，拖网的也卖了35.68块，海蜇下午捞的多，竟然也卖了75.77块钱 要收好这一部分钱后，他才在几十个船工的围拢下往阿光那边去，他们已经先一步卖完了，也朝他这边走来。 几十号人一汇合后，就浩浩荡荡的往出租屋去了。 周围的人看了谁都不敢靠近，只敢在一旁窃窃私语，都是说他们怎么钓的，怎么能钓那么多的带鱼，还是连续两天。 叶父提着的心也松了下来，边快步走边道：“还好咱们人多……” 裴父也点头道：“是啊，要是就两三个人，指不定就混乱了。” “地方太小了，货太多了，要是放在市里省里，经常有大船靠岸的港口，那就不算什么了。” “再坚持一两天。” “东子，底下还有很多吗？” “今天看着有一些空洞黑色缝隙，不知道明天咋样。” “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挣钱也不容易……” 叶耀东看着就在跟前的出租屋又对大家道：“等会我要去邮电局汇款，你们都一块去吧，顺便打电话回家报平安，电话费算我的，我回去拿个钱就出来。” “这个好，正好来了三四天了，也没打电话回去过。” “那我们就在门口等着。” 阿光也道：“东子，等我一起。” “行。” 叶耀东在等的时候，把留回来的100斤带鱼分了一半给本村的，又拿了40斤让人送去给陈家年那边，面子情还是得做一下。 自家留个10斤也够吃了，毕竟还有其他的鱼货留回来。 他们刚回来又出去，进进出出都是浩浩荡荡一大帮人，路上也格外引人注目。 进到邮电局里面，银行的人都紧张了，全部都站起来警惕的看着他们，直到叶耀东把一包钱放到柜台，说自己要电汇，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而一大帮人没地方坐，也全部直接坐到地上，排队等着打电话。 这么一大帮人涌进来，差点没把人吓死，银行的人态度也变得无比的好。 叶耀东看着对面的工作人员手都有点抖，脸上都笑了，大家都还戴着帽子呢，要是集体把帽子摘掉，那不得吓得当场就尿了？ 好在大家都知道自己光头会吓着人，进出草帽都带的好好的。 等汇款完成，他也跑旁边去打电话通知阿清。 今天挣了4600多，昨天加前天挣了5300多，三天合计挣了9900多，他又自己添了十几块，凑1万整数。 本来出发的时候，阿清也给他拿了一千，在没挣钱的时候开销，本来除了租房子，他吃喝也不用花钱，都是自己带去的。 来了后一直在挣钱，现在身上留个几百块也够用了，反正接下去一直都能挣。 本着他出钱的原则，不打电话白不打，所有人全部都等在那里，挨个打电话，直到人家银行要下班了，其他没轮到的人才遗憾的只能出去。 不过叶耀东也保证了，等过几天再汇款的时候，今天没打电话的人，到时候优先打，反正全部他报销，所有人这才都喜笑颜开的从邮电局出来。 身上没钱了，他心里头也安心，大家都轻轻松松的往家里去吃饭。 不过等他们回到出租屋时，倒是也听到了其他人说的，有个别村民也买了材料，也在那里做延绳钓，就是数量不多。 叶耀东不以为意，一步晚，步步晚，现在做也只会做白工。 他自己都不敢肯定明天还有没有，毕竟今天上浮的海蜇数量也不少了，比起前一天又翻倍了，尤其是下午，飘上来的频率都多了，所以他才能看到底下带鱼群没那么密集了，有海沟暴露出来。 “不用管，谁爱跟风谁跟风，无所谓。” “东子，明天留两个人守在这里就好了，其他人咱们明天一早都带出海吧。” “嗯，我知道，都先洗个澡吃饭吧，吃完还要干活的。” 在他们吃饭时，陈家年又跑过来叙旧了，其实是过来打听他的装备哪里买的，又说他们趁着天黑前，跑遍整个镇都没有。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 “不要想了，我们阿东的装备可是有关系才拿到，外头可没得买。” “是啊，没瞧见我们这边也就只有阿东有，他认识的官厉害着呢。” “对啊，他跟领导熟的很……” 船工们都对他各种吹牛逼，唬的陈家年跟来人一愣一愣的。 叶耀东听着大家的吹捧，也是一脸尴尬，只能默不作声，赶紧去洗澡，随便大家吹。 反正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现在有人帮他吹，吹的厉害一点也好…… 等他洗完澡出来，陈家年的人影已经没了，而他们本村人也全部聚集在他这边闲聊，跟前两天晚上一样，本地人看了都还以为他们在门口开大会。 叶耀东没管其他人的议论，只安心的乘凉。 等到延绳钓都整理完收到屋子里后，他也跟着回屋睡觉。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小镇都在传他们有官方的背景…… 第1101章 暴露了 叶耀东第二天清早出海时，发现今早码头船格外的多，尤其是拖网渔船，比前些天多多了，码头上的人也多。 他心里头纳闷，但是也只想着大家今天夜里都没去拖网，所以看起来船才多了。 而在他们将延绳钓都搬到船上时，陈家年那边的一伙人也开着船，陆陆续续的出发，陈家年把人带到地方，认得路后，大概也就不用管了。 他们本村的一伙人也跟着陆续的出发，所有人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期待着海蜇赶紧多起来，害怕错过。 这么大一帮人都上船离开后，岸上的人也没了大半，不复刚刚的热闹了。 在陈家年那一帮人来了之后，渔船太多了，叶耀东只认得本村的渔船跟本村的人，他那边的人，压根就不认识几个。 而且渔船先后行驶在海面上，谁都搞不清有没有另外的渔船多出来。 他们没办法像去年一样，一有不认识的船尾随在后头立即就能发现，因为分不清到底是哪家的渔船。 所以，即使叶耀东感觉今天的船格外的多，但是也没得办法，只能听之任之，让后头的船跟上。 他大概也想到了，现在往同一个方向去的本地的船应该有不少。 这两天他们带鱼都是几千斤的上岸，而且还全部都是钓带，一卖就是几千块，传得沸沸扬扬的，本地人肯定也眼红，肯定也会想着跟去看一看是哪里钓的，想着能不能分一杯羹。 他想，今天大概秘密基地就得暴露了。 原本还乐观的想着，等他们捕捞个几天，本地人看着他们货那么多，才会反应过来追踪跟上，现在看来，捂不到那时候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明知道身后应该有一些本地的渔船夹杂在他们队伍当中，但是他们也没辙。 又不可能不去，即使他可以不去，但是其他人怎么可能不去？ 一路上，前面后面的渔船都不在少数，全都是拖网渔船，也就他后头照样还带着两条小船，没确定数量有多起来，其他渔船也都没有特意带小船，所以他们这边人带来的小木船照旧还停靠在码头边上。 叶耀东开着船遵循前头渔船的行进轨迹，直达海沟，他到的时候，海沟周围的海面上已经停靠了不少的渔船了。 目测已经有十几条先他一步到了，所有人都在忙活着打捞海面上飘上来的海蜇，数量比前几天上午都多，他到的时候，海面上都还有不少都没捞光。 他船上的船工们早就提前准备好工具了，船一停下来他们就也跟着打捞，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跟他一起同时到的也有五六条，后头紧跟着的渔船也都陆续到了，不过后头往了一步来的人啥也没看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算不幸中的大幸。 而在他们刚把海面上的海蜇一扫而空时，叶父跟阿光等渔船也都纷纷靠了过来。 阿光皱紧的眉头，先爬到了他船上。 “东子，船太多了……” “等等看吧，这会儿也不适合下到水里，这么多的船都盯着，海面上停着这么多船，光线也都挡住了。” 他也怕有人捣乱，潜水可是一个危险的活。 叶父也爬过来道：“今天海面上的船也太多了吧？全在这儿了。” “本地的船应该也混在里头了。” 两人惊讶的张了张嘴，但是也立即想明白了，浑水摸鱼谁不会？他们压根就分辨不了哪些船是本地人的，哪些船是陈家年带来的。 “这下好了，不等旺汛，就暴露了。” “看吧，走一步看一步，毕竟还是咱们外来的的船占多数。” 他也没有法子，好在这三天来也挣了1万块。 阿光遥望着海面上的那些渔船，跟不断上浮的海蜇说道：“今早上的海蜇多了不少，对比昨天早上翻了一两倍了。” 叶耀东点点头，“不止数量翻了一倍，冒上来的速度也快了。” 就他们到达停留的这一会儿，海面上虽然被瓜分干净了，但是说话间也有时不时飘上来一两个，飘上来，当然也被最近离得近的渔船捞走了。 而此时海面上的渔船也都三三两两的凑作了堆，相熟的都紧挨在一块，估计也都在那里讨论。 裴父在这时也爬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道：“现在怎么办？这么多船，还能下水吗？” “不能，会很危险。” 叶耀东解释了一下潜水潜在的危险，也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或许今天底下有没有带鱼了。” “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了？” “不是说底下一大群都在海沟里吗？” 他看向阿光，“海蜇汛期到了，大批量的海蜇都要从海沟里浮上来，带鱼是不是得让一让？而海蜇会蜇人，当然也会蛰鱼虾，有神经毒素，能麻痹鱼虾。” “海蜇数量少的话还好，数量多的话，鱼群也得给它让道，大型鱼会吃它，但是带鱼也不是什么大型鱼。” “今天上浮的海蜇数量要是多的话，底下的带鱼群大概都迁徙走了也说不定。” 大家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感觉也有道理。 裴父有些心塞，“那我们才又补充了延绳钓。” “但是这几天你们也没少赚，也挣了大钱了啊，付出的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谁都想不到后续的发展。咱们算是也占尽先机了，有的人还昨天一大早就去买材料，做了一点延绳钓，今天也来分一杯羹，他们才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等会儿看看，要是上浮的海蜇少，不够这么多渔船瓜分，可能这些渔船也会离开大半。” “难说”，阿光不赞同，“停在这里偶尔还能碰运气，浮在自己鱼船旁边的话，还能捞几个，自己要是走了，那不就都便宜了别人？” “那就没辙了，换做是我，现在叫我离开，我也肯定不能离开。我走了，那不就让其他人多挣了？一直在这里停着，还能看看数量多不多。” 叶父也拧着眉头，“那就只能全部在这里干耗着。” “耗着吧，不然你把船开去拖网，我这条船停在这里看就好。” “现在拖什么网，大家都在这里盯着，咱们村的渔船都在这里，谁还去拖网？” “那就都在这里碰运气吧，能飘在咱们旁边的，那就是运气好，能捞。你等会儿也把船往边上开一下，我们船稍微分散一点，看看能不能运气好多捞几个，就当补贴。” 阿光又问道：“东子，你觉得本地的船有多少在这里？” “不知道啊，应该也不多吧，肯定也就一小部分商量好的一早在码头堵我们，大多数应该还是勤勤恳恳的在夜里就出海了。” “好在今天上浮的数量也不多，一浮上来就被捞走了，看不到大批量聚集的场景。” “但是咱们外地的这么多船全部都停留在这里，他们肯定也会知道有猫腻。既然他们夜里都没出海，打算花一天时间堵我们，肯定也不会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走人，怎么也会耗在这里看看究竟。咱们要是没有走，他们肯定也不会走。呆上一整天，怎么也都能看出端疑了。” “那还是只能耗着，下不了水，也区分不了本地人。”裴父道。 “对的，看着吧，别人不走我们也不走，我们也不是耗不起。” “就是可惜了，没有下水瞧一瞧，确定一下还有没有……” “不用想了，今天大致是没希望下水了，咱们外地的船不会舍得就这么走了的。海蜇时不时上浮是一点，另一点可能都还等在那里想要看咱们怎么钓带鱼，顺便也把他们的延绳钓放下去。” 阿光也想到了，昨天下午一堆的渔船都在那里看他们上货，也知道昨天有人也去买材料跟风。 “那明天的话也更不用下去了，明天海蜇数量只会比今天更多。” “是的，今天钓不了带鱼，明天就更钓不了。” “那算了，好歹两天我们也挣了5000块钱。” 这时，叶耀东冲他们抬了抬下巴，指了一下前方海面，示意他们看过去。 有渔船正在放延绳钓，大概是想着做都做好了，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不然放在船上也是放着，海面上那么多船，上浮的海蜇都还不够瓜分的，大家都僵持着，也是等在那里。 叶父：“真的在那里放延绳钓了……” 阿光：“他们这样随便丢在海面上放不精准，大概啥都钓不上来。” 叶耀东：“但是也没办法啊，闲着也是闲着，只能碰运气了。” 他又看了一圈海面，一条渔船走掉的都没有，都生怕自个走了，便宜了别人。 想着今天也就大概浪费时间僵持在这里了，他直接搬了张小凳子过来，靠在船舷坐着，手撑在船沿上。 此时也有渔船不甘愿的错过，来询问他们，今天怎么不放延绳钓，不下到水里了？ 叶耀东实话实说，渔船太多了，不方便下去，而且海蜇数量多了，可能带鱼都跑了，今天待在这里啥都干不了，只能等着捞海蜇。 而有渔船朝他们靠过来后，其他渔船也有样学样也都跑过来问他们情况。 毕竟他们今天没有下水，也没有放延绳钓什么的。确实给大家看来有些反常，昨天前天都挣那么老多了，没道理今天不跟着挣钱。 事出反常必有妖，见有人过来打探，其他人也都凑过来。 陆陆续续一大堆渔船轮流靠过来又离开，他们这边也显得特别热闹。 叶耀东他们解释的嘴巴都干了。 渔船知道他们没有再放延绳钓的原因后，也都有些遗憾的往边上挪了挪，但是却没有一条船舍得离开。 阿光跟裴父期间也回到了自己船上了，什么都干不了，现在也只能回自家船上等着了。 到这时候叫他们去拖网，他们还真不如就干等在这里看情况，毕竟所有船都等在这里，他们不能落后别人。 几十条的渔船全部都耗在这一片海域，说出去也让人诧异，让人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么多船还真就在这里耗了一天，从早到黄昏，没有一条船离开。 虽然分割好的海蜇得尽快送到岸上去，但是数量太少了，就那么几十、小几百斤，卖的钱可能还不够来回一趟油费的，所以也没人离开。 有带材料的就分割好，随便先腌制了放在那里，等回去后再拿去卖钱，若是没带明矾跟盐腌制，化成水的那也没办法。 而所有的渔船今天也都多多少少捞了一些海蜇，多的有个六七百斤，少的也有几十斤。 毕竟一个海蜇，个头小的十几二十斤，个头大的七八十斤都有，捞到大小全看运气。 大半天下来，去年没来过的新人今天在这里僵持的待了这么久，也都看明白了，这里浮上来的海蜇确实会比其他海面多一些。 其他海面上都还要到处转着寻找，特别分散又少，这里的话显得格外的集中，那么多船，基本没有一条船空军。 要是没有这么多渔船，就只有个1\/4，1\/5的话，那一天的收获也还蛮可观的。 而在太阳西斜时，一大早把延绳钓丢下去的渔船，也把延绳钓收上来，他船上的长工还特意喊了他一下，让他伸长老脖子看去。 毕竟昨天他们都还在那里收，上头钓线上都挂的满满当当的带鱼，今天换其他人放下去，而他们没有投放，所有人都好奇的想看看今天放下去的人有没有收获。 “啊，空的……” “啥都没？” “还真没有，收了好长了……不要说跟咱们一样，一两条都没看到。” “是他们投放的不精准，还是都跑光了？” “那就难说了，今天咱们谁都没有下到底下，也没办法瞧一下海沟里是不是还有。” “白干了他们……” 叶耀东看着他们都是空钩收上来，也就难得的挂一两条鱼。 “看来接下去是干不了了，不能再下水了。” 船工们也都满脸遗憾，他们就想着下水能多挣一份工资，没想到才干三天希望就落空了。 “不用气馁，现在干不了，等这边海蜇捞空了，他们自然就离开这，去海面上寻找了，到时候应该还可以再下去打捞一下海胆。” “指不定还像今天一样，全部都僵持在这里，谁都舍不得离开，今天来的船是真的多。” “晚一点看吧，也不好说。” 这也是有可能，毕竟去年船少，带来的船也都会给他个面子，客气的相让一下，没多少货了就去海边上寻找，把这块区域让给他打捞海胆。 所有船继续坚持在那里，直到太阳快下山了，大家才陆陆续续的收工，往相熟的渔船那边靠去，相约回去。 而他们的船也在等叶父跟另外两条小船靠过来。 “咱们今天也捞了三四百斤的海蜇，加海蜇血血应该也能卖十几块吧？” “还有其他船，到时候全部都搬过来看一下数量，怎么也能挣一口吃的了。” 工资今天是挣不来了，也就只能挣个菜钱了。 阿光跟他朋友，还有大哥二哥也都靠了过来询问收获，顺便交流一下。 据他们所知，大家收获都挺惨淡的，船太多了，瓜分的过于厉害，全凭运气。 有的收货会多一点，有的收货会少一点，有的要么就没有准备明矾跟盐巴，然后全化成水了，啥都没捞到。 好在今天数量也少，现在也形不成争夺。 “东子，今天上浮的数量好像蛮多的，昨天你一整天都在这里，也总共才卖七八十块，今天只是渔船多了，所以分散到每一条船上，显得数量少……” “明天会更多，接下去大概数量就一天天多起来了。” 除了叶耀东跟阿光，其他人都面露喜色，就盼着数量多起来才好挣钱。 “数量多起来就好，都来了那么多天了，也就今天看着数量多一点。” “终于能开始捞海蜇挣钱了，就是船太多了……” 叶耀东心想，指不定明后天船还会多起来，难搞了哦…… 好在，今年他还能再挣一笔中介费，也不枉这两天把装备借给阿光下水放延绳钓。 在他们说话期间，叶父跟另外两条小船也把今天一整天打捞分割好的几桶海蜇都抬上来。 “啊…都忘了你船多了，这么一凑还是你的收获最多，听说有好几个人啥都没准备，时间一长全部都化成水了。” “有备无患，反正我船大，准备一点放着也不占地方。好了，回去吧，他们也都往回开了。” 有的渔船交流好了之后也就启动回家了，因为太阳快落山了。 大家看着渔船都陆陆续续的走了，也打了个招呼，跟着离开。 叶耀东等将小船都绑在后头，也跟他爹一人开一条船跟着大部队一块回去。 没一会儿，原本还满是渔船的海面瞬间就空了，所有渔船又都往一个方向往回走。 等到靠岸的时候，也是一大波的渔船全部都一起回到码头，一些小船看了都还奇怪，几时有这么多船，那么整齐的一块靠岸？ 站在岸上的人看了也觉得壮观，小镇以前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船，更遑论一同靠岸。 其中最显眼的就属个头最大的东升号，远远看着就被认出来了，鉴于这条船连续两天都捕捞了大量带鱼回来，岸边的人也都好奇的等在那里，想看看今天这条船又能带回来多少带鱼，又又能卖上多少钱。 而他们船还没靠岸时，码头上就已经议论开来了。 所有人从昨天就开始疑惑了，为啥他们外地人的渔船都一块出去又一块回来，偏偏就只有两条船能捕捞到大量的带鱼，其他船都没有。 不过今天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东升号上面抬上来的只有海蜇，而且分割好的海蜇头跟海蜇皮加起来总共也才1000斤左右，还没有昨天的多。 其他靠岸回来的渔船多少也都有一点海蜇，零散的都能卖个几块钱。 本地的渔民们看了也都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再捕捞那么多的带鱼，挣那么多的钱，他们心里也都舒坦了。 而且大家也都纷纷讨论起来今天海蜇数量多了，他们不是看海面的数量，而是看这些渔船带回来的货。 因为数量也不多，今天阿光也跟出海了，没有在岸上联系，所以他们一回来就全部都卖给码头上的收购点了。 大家零散的卖完后，全部都堆在收购点的空地上，一眼看去，数量也确实不少，有个上万斤了，所以本地人才转移了注意力议论纷纷。 “是不是旺汛快来了，他们一天出去竟然能带回来这么多。” “可能快了……昨天码头上所有的海蜇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我跟你们说，他们是全部都在一处海域捕捞的……” “对，我们夜里特意没出海，大清早起来等在岸边，就跟着他们后面，本来还想看一下他们带鱼是哪里钓的，结果没发现带鱼，却看到他们直冲一处海域，这些全部都在同一处海面上捞的……” 周围人群哗然了一下。 “全部都在一处捞的？？？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哪有那么集中……” “你还别不信，我们一整天都在那里，动都没有动，就看着那处海域海蜇不停的冒出来，就是船太多了，一有海蜇冒出来，离得近的船就立马捞走了，我也是碰运气才捞了十几个……” “那里是真的有好多海蜇一直不停的冒头……” “是真的，我们几条船今早都跟在后头，那处位置真的不停的有海蜇冒头……” “在哪呢？给我们说说，明天我们也去，不能便宜他们外地人啊……” “你们那些小船去不了，开船都要开一个来小时，你们去的话，估计得划一天，也就我们拖网的船能跟上，能去的了。” “踏马的，那不是都便宜了他们外地人？他们那么多船，不得都给他们捞走？” “我知道了，难怪他们去年捞那么多，肯定也是同一个地方打捞的……” “对对对，去年他们这伙人都打捞了好多海蜇，也就是身上带着枪，大家都害怕，不敢跟在后头……” “tmd去年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所以今年来更多的船了……我就说今年来的船怎么比去年还多……” “我们本地人都不够捞的，全镇渔民都只靠这个汛期，小船一天能挣个几十块，一年到头就指望这个汛期了，都给他们捞了，我们还捞什么？” 也有的人犹豫的道：“可是他们去的还挺远的，即使他们没有捞到，我们也捞不了……” “你傻啊，我们当地的大船可以去捞，他们那么多船，那不也是抢了我们的吗……” 人群中爆发了一堆的议论。 他们今天的货少，随便称一下，很快就结账了，只是因为渔船多，大家都排队过秤，所以显得慢了一点，然后本地人的这些谈话通通都传进了大家的耳朵里了。 本地人以为他们听不懂，其实他们的本地话个别音调相同，大家也听了五六成，也猜到了在讲什么，也开始交头接耳了。 “我就说今天海面上的船怎么那么多？原来他们本地人偷偷的跟在我们后面了……” “我操，这些人也太不要脸了，竟然跟在我们后头……” “那怎么办，那一处位置暴露了，都被他们知道了……” “怕什么，咱们这里十几条船，近百号人，再加后来的那些人也有二十几条，他们也有近百号人，本地人要是出现在海上，都还没有我们人多，我们不欺负他们就算了，他们还敢欺负我们？” “这倒是……在海面上，量他们也不敢。” “可是在岸上……” “在岸上怕他们个几把毛，咱们照样也有200号人，本地人敢弄我们吗？我们白天出海，晚上回来，公安局不就在我们租住的附近吗？只要咱们不惹事，公安局也不能因为咱们是外地人，就驱赶我们吧，我们又没有犯法。” “对，我们也不怕他们，给他们知道地方又怎么样？” “就是，不要管他们，咱们还是照样留在这里打捞赚钱。要是就一两条船，咱们还真担心被他们在海上给弄死，咱们这几十条船，一块儿进出，谁怕他们？” …… 叶耀东已经卖完货了，但是他也不着急马上就离开，他们这边还有人没卖完，他就干脆待在原地听着两方人在那里说。 叶父也道：“还真的给你说中了，今天真有本地人跟在咱们后头。” “嗯。” “他们都觉得咱们过来抢了他们的资源了……” “嗯……” “到时候是不是得出事啊？” 叶耀东叹了一口气，“不好说啊，谁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咱们一开始都还想着最坏的也不过是捞个两三天，数量多了，又同进同出一大堆，然后再被本地人发现，结果现在都还没开始大量打捞呢，就被人知道了。” “这个钱越来越不好挣了。” “还是回去再说吧，他们说的话，咱们能听个五六成，咱们说的话，本地人也能听个半懂。” “你大哥他们也卖完了，那回去再说。” 第1102章 混乱起来 父子俩站在角落等了等，看着相熟的自己人都卖完了陆续出来后，一伙人就在本地人的指指点点下，闭紧嘴巴往外走。 而他们一群人走在一起，陈家年带来的一伙人也走在一块，两方人也就前后脚，看着好大一帮人。 镇上的一些混混小帮派都没有他们人多，所以还真没有人敢找他们茬。 一些本地老实的渔民即使心中不满这么一大帮人来到他们镇上抢资源，但是也不敢以卵击石。 人多势众就是会让人害怕，老实本分的人看到都会主动避让到一旁。 只要他们不惹事，谁也不敢主动来招惹他们。 身旁的人看着已经离开码头纷闹的人群才道：“东子，刚刚码头上他们说的……” “不满才是对的，谁让咱们这么大一帮人来到他们的地盘，拿我们没辙，也只能说几句发泄不满。” “那明天他们肯定都往那里去了……” “去就去啊，地方已经给人家知道了，咱们也阻止不了……” “那船不是更多了吗？那还捞什么？今天数量都还那么少，一个人分不了几个，全部都只能在那里等着看。” “那也没办法啊，只能指望明天数量再多一点，最好旺汛赶紧来。” 在数量最多的时候，打捞个几天，瓜分一下，后面没了自然就没有矛盾了，只能自行寻找了，叶耀东尽量乐观的想着。 “真的不好赚，给你说对了，在家里你就说过今年没那么好赚……” “都被你说中了，还提前了不少，都还没开始捞就被本地人跟上知道了，都是我们镇上来的船太多了，咱们根本就分不清他们的人跟本地人。” “他们那边大概是这么想的。” 哪一边都觉得对方带的人太多。 “饿死了，先回去吃饭吧，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已经知道了，那也没辙。我们讨厌他们，他们更恨我们抢资源。” 叶耀东心宽体胖，反正早就想到了，现在只是提前了，说来也没有大区别，顶多再多一方本地人共享了，三足鼎立。 本地人的拖网渔船也不是特别多，傍晚看着也就二三十条，大多也都是小木船，小木船看着都有一两百条。 这个小镇还比不上他们那边的镇繁华，人口看着也没有他们那边多。 大家一路走一路议论，但是也只能骂几句发泄不满。 晚饭后，照旧所有人都聚集在叶耀东这边，除了讨论本地人知道位置后，也在那里询问他接下去是不是都不下水了。 他也只是敷衍的说了两句得等海蜇过后，接下去除了打捞海蜇，他也跟大家一样了，什么都干不了。 而傍晚带回来的延绳钓，也好好的堆叠在一起，放到屋里的角落，这个也只能闲置在那里了，等回去的时候带回家去。 陈家年照旧又跑过来了，聊的也是同样的事，但是说来说去，照旧无解，谁也阻止不了，现在的情况就只能各自打捞各自的，互不干扰，尽量减少矛盾的发生。 虽然说他们人多，但是他们是外来人口，惹了事可以跑，但是也挣不到钱了，他们出来就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惹事。 在大家问起闲聊时，他也说了这些话，然后就没有多说了，只叮嘱大家早点去休息，明天早点起来。 叶父回房间的时候还忧心忡忡，“今年大概也挣不了多少钱……” “爹，你是不是对挣钱有什么误会？咱们已经挣了1万了，你还说挣不了多少钱？” “不是，我是说跟出来的乡亲们，大概也挣不了大钱了。” “早就提醒过了，我又不是神仙，能预料到所有的事情。” “今年大概得提前回去了……” “别瞎琢磨了，事情没到跟前，你光这么想想想也没用。” 想了想，叶耀东又问他爹，“阿国他们几个这几天跟不上大部队，他们的小船只能在沿岸，这两天有出海吗？” “听说没去，都躺在家里，然后每天傍晚都得去找你大哥二哥啰嗦一通，去求他们，然后也找阿生了。前面我过去你大哥二哥那边的时候，还听他们在那里幸灾乐祸，说反正本地人也都知道了，今年大家肯定都挣不了钱，都得跟他们一样，活该。” 他瘪了瘪嘴，一脸嫌弃，“同一对父母，差距怎么这么大？” “老实的就是被欺负的份，老实的也跟他们不合群，也不用管他们。” “费了半天劲的闹，就是为了跟过来挣钱，结果现在躺在那里”，叶耀东一脸嫌弃，“睡觉，不管他们，躺到回家更好。” 叶父又多嘟囔两句，“还好我们已经挣到了钱，不像别人……” 次日一早，他们聚集在码头的时候，发现码头上的渔船好像又少了点，今天不需要带延绳钓，所以大家都两手空空，也不需要搬东西上船。 而睡在船上轮班的船工却道：“天还没亮，我就听到好几条的本地船出海的动静，走出来瞧了瞧，就听他们说先去一步守着。” “靠，他骂了隔壁的，太不要脸了……” “昨天偷偷的跟在我们身后，今天就想提前去截胡，真不要脸……” “我们也赶紧去，别被他们抢先了……” “天黑，海蜇也是沉到水底的。” “但是现在天已经亮了，已经被抢先一步了，我们也要赶紧去。” 所有人都着急忙慌的上船，然后赶紧开船出去。 他们起的并不晚，也是天刚擦亮就已经在码头上了，今天已经比前两天起的早了，前几天没啥数量的时候，大家都起得晚了一点，毕竟早点去又不能捞的多。 一条条渔船都急匆匆的驶离岸边，没一会儿，码头就直接空了，只剩小木船了。 大家都全力往海沟那边赶去。 果不其然，在他们到的时候，海沟附近的海面上已经停了十几条的渔船了，通通已经在打捞海面上浮的海蜇了，而他们这几十条船一到，就立即参与打捞。 原本海面上还有一些残留没捞干净海蜇，只一瞬间就没了。 所有的本地渔船都有些面面相觑，然后嘴巴一直在那里动。 猜测应该是在骂，不过渔船与渔船之间离着距离，又不停的有海浪声、风声，没有大声的喊也听不清。 再加上没捞干净的海蜇都离他们渔船比较远，没够的着，所以也就没有产生冲突。 捞完了后，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渔船都停在海面上，由于说话也不方便，也没有人在那里大声喊话，显得也僵持了下来。 不一会儿，海面上的海蜇就跟雨后的蘑菇一样，不断的冒头，频率比昨天大多了，这时谁也都顾不上其他的船了，所有人都盯着海面上面冒头的海蜇，然后都朝离自己近的划去打捞。 叶耀东今天特意将十条的小船都带出来了，一到地方，先打捞完残留的货后，就让他们两个一组的去到小船上，然后解开绑在大船后面的绳子，让他们自行在海面上发挥。 叶父也带了三个人去到他们的002号船上打捞，几条船分头行动。 “今天货是真的多啊……” “对啊，是不是就这样多起来了？你们去年来过的是不是也是这样？” “我们去年来的时候，这整一片海面都满满当当的，哪像现在这样一个一个冒头啊，早就一整片都浮在海上，就等我们一网打尽了，从早到晚根本捞都捞不完。” “真的啊？那现在还算少的了？” “肯定的，现在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这么一个一个的冒头，哪里比得上去年成片都是，想怎么捞就怎么捞。” “难怪，去年跟来的一个个都挣一个万元户，现在这个就跟下过雨的春笋一样，不停的冒尖，竟然还比不上去年你们的打捞情况。” “只是我们今年来的更早，而且船更多，没有时间给它们积累，要是积累个两天，肯定成片都是。” 叶耀东听着船上的船工们议论纷纷，心里也想着，现在还哪有可能有时间给它们累计，浮上一个捞一个，不管大小，连天敌海龟都吸引不来了，更何况累积。 旁边有人也道：“现在哪还有可能累计啊，这么多的船，都不够分的，不要想着累积了。” “现在只能尽量的一个个打捞了，咱们船又太大了，还是小木船灵活，在海面上划着，还不要油钱，两人合力就能捞起来一个超大的海蜇。” “数量还是太少了，不够分，捞几个就又只能等在那里。” “已经比其他船好多了，人家都还要在海面上面找，我们直接在这里守着就好了，碰运气多几个海蜇飘在边上就赚了……” 海面上的其他渔船也都在那里忙碌着，有见过不放过，他望着早来的那几条本地人的渔船，船上的人一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大概今天的场景也是出乎他们意料了。 人多活少，用不上他干活，叶耀东就闲在那里，一直往海面上看，不是看船就是冒头的海蜇。 没多久他又留意到，渔船又增加了，大概真的是一传十，十传百。 才一晚上过去，现在海面上的渔船他估摸着已经多了1\/3了，本地的拖网渔船大概都在这里了，所有人都眼冒金光的盯着海面，只要有冒头的海蜇就立即冲过去，就看谁先捞到了。 一些渔船在海面上不停的动了起来，时间稍微久一点，他也分不清哪一些是本地人，哪一些是他们镇上的渔船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方有两条船挨得格外的近，然后船上的人手里拿着手抄网都在朝对方打去，瞬间，船上的其他人也拿着竹竿朝对方戳去。 但是没打几下，他们就停手了，然后又朝海面上打捞。 叶耀东手拿望远镜，只是晚了一步，开头没看到，压根就不知道人家怎么打一半就喊停了，然后又立即分开。 不过这个仿佛是信号一般，这两条船刚打完没一会儿，边上又有渔船撞到一起，然后也拿长竹竿相互戳。 而他旁边又有三条船，因为海面上紧挨着飘着的两个大海蜇，也相撞到一块，互不相让的辱骂，骂了一通后发现两条船是陈家年那边的，一条是本地的。 所以他们又合起来一致对外，一起攻击本地人，最后本地人没抢过，先一步被那两条船一人捞走了一个，也打不过两条，最后只能朝边上开去。 “都打起来了，阿东……” “我看到了……” 仿佛一开始大家都在克制的尽量不引起冲突，后面看到有船已经发起冲突了，大家也压抑不住本性，有利益可争抢的时候，谁要让你？ “阿东，你看，刚刚那条船去叫了两条船过来围攻了……” 叶耀东刚转头看去，却又听到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枪声，他瞪大了眼睛，又往声音处看去，嘴里也卧槽了一声。 “草，这才被发现的第一天，要干哪样？” 原本正在纠缠打架的渔船，此时也被枪声吸引的都停了下来，而且立即相互开着船远离对方。 “那两条船谁家的？” “是咱们镇上跟本地人好像，看着都面生都不认识……” 叶耀东将太阳镜别在胸口口袋，手拿望远镜，但是离着距离，脸还是看不清，但是能从帽子跟衣服还有船身辨认一下，不是他们村的。 “这就动上枪了，过两天还得了？” “可能过两天数量多了还会好一些，数量少才要抢……” 他又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刚刚那枪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打的，那两条船现在僵持在哪里，海面上所有的渔船瞬间也都老实了一点，所有的打斗也全部都停了，然后分散开了，不是所有渔船上面都有带枪的。 而他的那些小木船也都从远处尽量的往他这边靠了，别的船都要打起来了，他们这小船根本就不够看的，多撞几下就得翻了。 以防万一，他也去驾驶舱把枪拿了几把出来放到身旁，免得临时要用到，他还得去上头拿，耽误事，有那功夫估计都被人打死了。 还以为今天才泄露第1天，矛盾不会激化的那么快，没想到这才两三个小时过去，今天还有大半天时间。 原本有些失控的场面，稍微又恢复了一点平静，但是他总感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船上的船工们也都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这才没多久就乱了，晚一点会不会打死人啊……” “谁知道，还好咱们的船大，应该也没有人敢惹我们。” “打红了眼，乱成一锅粥后刀枪无眼，谁还管你船大不大，也就这会儿刚出来没多久，大家都还忌惮着，冲突也还没有很大……” “大家都先收敛一点，就打捞眼前的就好了。” “我们的船也没动过啊。” 他的东升号因为吃油，所以也一直都在原地打捞，船都没有挪动一下。 “嗯，先观望一下吧。” 叶耀东恨不得自己长8只眼，前后左右都看仔细一点，免得不知道哪里又有枪声响起来。 他想这里也捞不了，这才第1天，等到后面时间长了，随着矛盾的激化，那每天不得死几个人？ 因为那一声枪响，所有人心尖颤了一下后，都是难得的又平静了几个小时。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海面上冒出的海蜇越来越多了，就跟七彩的气泡一样，海面上的渔船也随着海蜇到处移动，时不时又开始了相撞辱骂打斗。 叶耀东也管不到其他人，他只能站在舵楼上面，从高处往下看，不断的盯着自己的几条小船，还有他爹那边，偶尔再瞄一两眼他大哥二哥和几个朋友那边。 本村的船也会扫两眼，他们村的渔船，他看船身就知道是谁的。 就在这时，他突然间瞄到，有陌生的渔船正跟他爹开的那条船挨得特别近，弯腰打捞的人手抄网相互招呼。 他顿感不对，直接把枪塞给其他船工，叮嘱他们见机行事，然后爬上了驾驶舱，往他爹那边开去。 从高处往低处看，他看到对方也拿上了竹竿，而且那竹竿还是削尖的，直接往他爹那边的船工攻击，两边人都拿着竹竿打了起来。 而且随着海浪的涌动，两条船还越挨越紧，他心都提起来了，刀枪无眼，这削了尖的竹竿跟枪也没啥两样，那么尖利，要是真的戳到人，直接就能扎进肉里面，当场毙命。 他加足马力，调转方向，直接朝对方那条船等后方撞了过去。 原本正在打斗的全部都被震荡的渔船跌坐在地上，再加上东升号的船比对方大多了，直接相撞过去，翘起来的船头本来都有近两米高，直接就压上了对方的后甲板，让对方的船头也翘起来了。 船上的人员被撞的不知东南西北，并且因为船头翘起，船尾低斜，人都不自觉的往船尾滑去，直接就滑到了东升号的船头底下。 要不是有东升号翘起来的船头底部抵挡一下，人都落到海里了。 他开着东升号后退了一下，那条渔船就脱离了压制，又从翘起来的状态重新落到了水面上，而后甲板也都被积起来的海水湿了一大片。 卡在后甲板上的人一个个也都跟落汤鸡一样，并且手上都紧抓着渔船铁栏杆，防止被甩进水里。 叶耀东不依不饶，调换了一下方向，看到他爹那条船已经趁机往边上挪动，离得远了一点后，他又撞过去。 噗通几声，原本见船平稳后，才刚站起来，还没稳住身体的人，瞬间通通就都落到了水里。 他这才开着船往边上他爹那里靠过去，停靠好后才下去甲板。 叶父也抹了一把汗，把头上的帽子拿下来扇风，“东子……” “怎么回事啊？就看那条船挨得特别近，然后你们就打起来了。” “还能怎么回事，因为抢海蜇，打起来了。” 旁边的人也道：“明明是离我们比较近的，那条船的人，见那个海蜇有桌子那么大，就搞破坏，不给我们捞。” 他皱着眉头，“太混乱了。” “阿东，那边那条船人都落水了，那船……” “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一会儿就能爬上船，本地人，你还想怎么的？把他的船开走啊？” 船工尬笑了一下，“那船上不是还有海蜇？” “才小半天，也没多少数量，更何况撞那么两下，早就洒的满甲板，估计都大半掉回海里了，要么开始化成水了。” “哦哦……” 叶父皱紧了眉头，“不好搞啊，今天就这么混乱……前面就已经有一条船跟我们相撞，然后咱们开口说话，发现是我们那边镇上的，大家才相安无事。” “要是就只有我们两方，什么都好说，大家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现在又参杂一个本地人，本来就觉得我们在抢他们的………” 叶耀东也是满脸郁闷，“干不了，这么混乱，全部都集中在这一处海面，早晚死人。” 就在这时，又有两道枪声响起，所有人都立即往声响的方向看去。 却看到，在他们没留意的时候，四五条船相撞在一块，他们都在开着船不停的碰撞对方，而且个个手上也拿着长长的竹竿，都相互戳。 在海面上，渔船跟渔船都离着距离短兵器毫无用途，最有用的还是得削尖了竹竿，这是每一条船必备的，用途也仅次于枪。 两道枪声响起后，所有人又停在了那里。 叶耀东心都提起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人，他发现了里面有两条船是他相熟的。 “爹，那是阿正跟小小家的船，跟本地人起冲突了，我开过去瞧一下，你就在这里，小心一点，去跟那些小木船在一块。” 他又交代了一下船工，“你们躲好一点，手上拿着枪防身，人家没打我们，那就只要躲着。” 叶父满脸担心，“那你小心一点，要不别去了，看着好像也没打起来了……” 叶耀东没听到他爹说的后半句，他已经把锚收上了，往驾驶舱走了。 海面上那些打疯了的渔船，瞬间又清醒了点，他开着船往朋友那边过去时，还看了一下手上的表，才12点出头，才半天过去就闹这么多事，这里看样子不能呆了…… 在他拉近距离时，他看到了手里拿着枪的是阿正跟小小，他们拿枪指着对面，嘴上开合间应该是在威胁他们离开。 而原本贴合他们的两条船也赶紧跟着跑了。 在他到的时候，他们周围的渔船全部都跑光了，远离他们，他也松了口气。 下来甲板上后，才看到他们船上也有人受伤了，献血染的甲板一小片，他心也提了起来。 “有人伤亡了？” 小小吐了一口唾沫，满脸凶神恶煞的表情，“他妈个b的狗东西，好想一枪崩了他们，有两人肩膀跟手臂被刺到了，我得开回去带他们包扎了。” 阿正也愤愤的道：“要不是还有理智，刚刚那两声枪响就对着他们人了，至少都能崩死一个。” 叶耀东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受伤了那倒还好，海面上这么多船这么多人，不管是哪一方死人了，都不得了，都被看在眼里，又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灭口。 他们刚刚枪要是对着人，直接打死了，要是没把船上的其他人都打死，回去后完蛋了可是他们俩了，最好的结果是直接跑了，连带着他们所有人也赶紧跟着跑。 “崩死一个人倒没事，最怕的是你只崩死了一个，没崩死全部。” “tmd，真是晦气，才刚出来，看样子啥都干不了了，混乱成这样。”小小骂了一连串，手上的枪也敲的船沿砰砰直响。 “人没事就好，刚刚我就怕开枪的是他们，把你们中不管谁打死，我们都找不着是谁动的手。” 刚刚来时他也想到了，开枪的应该也只会是他俩，本地人没有提前准备，船上不一定会有枪，而他们外地人过来，船上大多都是有准备枪支的。 而且他们外地人也会有所顾忌，都还惦记着挣钱，还不会直接对着人打，除非能直接全部都灭口，没人知道。 “这些人跟疯子一样，看到了就抢，没见过东西一样。” “他们从昨天就带着情绪，觉得这么个宝地，他们本地人都没发现，结果被咱们外地人霸占了，而且去年咱们挣的盆满钵满，他们都看在眼里，偏偏又无可奈何。” “妈的，狗生的，草他祖宗十八代，自己瞎有什么办法？” 叶耀东皱着眉头，“现在才半天冲突就那么大了，再积累一个一两天矛盾，枪声都止不住，得往死里打了。” “正好崩死他们几个，直接跑。” 小小看着船上受伤的人，心里头的火气止不住的冒，受伤的里头有一个是他亲哥，平常还挺冷静的，冲动的也只会是阿正，今天他看起来比阿正都还冲。 他另外的兄弟在一旁劝，“先把船开回去找卫生所，这里太混乱了，还是先离开吧。” 阿正看着远处，手指了一下，“那边又打起来，迟早得死人啊，今天还只是刚开始，大家都没那么上头……” 第1103章 死人了？ 叶耀东也想象到了现在矛盾还没完全激化，等发酵一下，他想象不到，到时候这处海面得死多少人。 “走，都回去吧，把其他人都叫回去，别在这里逗留了。” “你也要回去？” “嗯，太混乱了，都先回去吧，一直待在这里，谁也不敢保证等会儿会不会往死里打，今天这才刚刚开始就已经这样了，而且今天数量也不是特别多，不值当。” “对，都先回去吧，该看医生的先去看医生，别耽误了。”阿正的老爹也出声道。 “你们先走，我去把我的船都集结一下。” 叶耀东跟他们打过招呼后，看着他们船启动离开，他也往他爹那个方向开去。 叶父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把所有的小木船都聚集在一块，小船上的货也全部都搬过来了，还好他们这些小船都特意避着大船，有大船来抢，他们也都相让。 实在是不敢以卵击石，毕竟他们这么小的小木船，随便撞几下都得翻，再加上这也不是他们的货，他们哪里会拼命抢，他们就是打工的，当然是自己的安全第一了。 所以，上午那些一系列的矛盾冲突，还真与他们小船无关，发现哪里有打斗，他们就拼命的往边上避开了。 看到有大船靠近，他们也都尽量的往边上划去，不管哪一方的船，都离得远远的。 “怎么样东子？他们那两条船还好吗？” “开枪的是他们俩，小小他哥和一个船员被竹竿扎受伤了，现在要立即回去，他们两条船都准备一块回去，我想我们也回去吧，这里太混乱了。这才刚刚开始就差点收不住，时间长了更混乱，等打红了眼，枪大概就直接对着人了，刚刚还能克制住往天空打，等真的死人了，大概就控制不住了。” 叶父也是满脸的忧心忡忡，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怎么会这样……” “有利益就会有纠葛，更何况本地人也对我们不满，没发现这处位置倒还好，发现了之后肯定能想到咱们去年挣了那么多，大概都气死了。” “在别人的地盘上就是这么不好，那么多船，我们又不能把所有的本地人都打死，咱村子的人或许会跟咱们是一条心，那边镇上的人可不跟我们一条心……” 叶耀东摇摇头，“怎么可能把所有人都打死，你们在这边先等一等，我去问一下大哥二哥还有其他人要不要回去，要回去就跟我们一块回去，不回去我们也不管他们了，我们直接走了。” “那怎么都得把你大哥二哥都叫回来，我们都走了，哪里能把他们留在这里。” 他点点头，又去跑去开船了。 托他这条船的体型的福，没有渔船敢招惹他们，看到他经过，很多渔船都主动避让。 反正他们村的都在这一片海面，也没离得多远，他就由近到远的开过去，跟本村的船说了一下他们要回去了，愿意跟回去的就在后头跟上，不愿意跟回去的就继续待在这边。 镇上陈家年带来的那一伙人，他就不管他们了。 原本有些渔船都还犹犹豫豫的，但是看很多渔船都跟在身东升号后了，犹豫的也都立马跟上。 这些犹豫的都是去年没来过，没见过世面，所以被今天的这些蝇头小利给吸引了，心里只想着趁机多挣点钱，不然这一趟得白跑。 第一时间跟上，准备一块回去的船，都是去年有过经验的，觉得现在才半天就打成这样，而且数量也没有很多，得不偿失，不如先回去商量一下对策，所以才一拍即合，都没有让叶耀东多费口舌，一句话就跟上了。 在海面上游走了一圈，把他们村的渔船都叫了一下，然后他也没管人家有没有跟上，就直接又回头去找他爹。 海面上其他船只也注意到了他们，毕竟一条大船身后跟着一群的机动船，汇合在一起，谁看了都得避开。 然后看着他们全部都一起离开了，海面上其他剩余的船也都长出了一口气，少了一帮竞争对手后，留下的人都能得利。 叶耀东带着自家的船扬长而去，身后的船全部都自行跟着。 他在驾驶舱里头还自嘲的想着，这个时间点回去还能赶得上吃午饭…… 只不过，煮饭的阿姨只煮了留守在家的两个人的饭，他们临时回去，那两个阿姨又得临时忙张罗着煮饭，面上不敢多说，但是背后还是用本地话小声的嘀咕，骂了两句。 而岸边的本地人看他们一大伙的渔船竟然这时候靠岸，也都纳闷，并且除了他们这一帮人，也没有本地船回来。 基本上岸上的这些收购点或者是长期在码头逗留的人都知道，本地的渔船这两天都跟在他们后面，已经摸清捕捞地点了，今天也跟着去捕捞了。 即使人家夜里出发的时候没看到，也会听认识的人在码头议论。 叶耀东他们大大小小一大帮的船靠岸后，他就让一个人先跑回去找阿光，让阿光联系厂里派车子过来收。 由于昨天看着上浮的数量多，今天又全体出动，想着今天的收获会更多一些，也不适合卖给码头收购点了，所以阿光今天才没有跟着出海。 丰收号给他爹开，新船给继弟带着船工看着，而他留在岸上准备联系厂里收货。 阿光得到报信后，立即先去联系厂里派车子过来收货，然后又匆匆的跑过来问了一下缘由，叶耀东简单的给他说了一下。 看着周围的本地人也都竖起耳朵，他也提高了一点音量。 提前说一下，还剩下的两方人打个半死都与他们无关，所有人都能见证他们这一伙人是提前回来的。 “这么严重，都动枪了？” “嗯，今天上午才刚开始，还没出大乱子，枪子也只是威慑，没有对着人，但是久了之后，打红了眼那就不好说了。小小他哥跟他船上的一个船工受伤了，然后其他船上也有船工受了一点擦伤，所以就都提前回来了。” “那咱们这一大伙人回来了，那处好地方就便宜那两帮人了。” “太棘手了，僧多粥少，挣不了多少钱，还得冒险打架，不划算，所以干脆提前半天回来商量一下看看。昨天还乐观的想着共处，这tmd，咱们愿意别人也不愿意。” “这还真是日了狗了，才都刚开始，再等两天不得脑浆都打出来？” “都是人多惹的祸……” 所有人都等在码头，等着厂里的车子过来，厂里的价格都会比码头高一点，毕竟码头的货也要卖到厂里，中间也得挣一笔，而他们这些人的货相当于直接卖给厂里了，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只要给一个中介费。 主要是那个新厂也是去年刚开的，码头收来货的也是送去给合作的厂子，他们新厂也收不到多少货源，所以去年才能跟东子阿光搭上。 等了一会儿，等车子过来后，大家陆续的把各自的货都卖了，虽然今天船多，但是货也多，抢着打捞，收获也还不错，比昨天强一些。 只是大家还是在那里骂骂咧咧，骂本地人，也骂镇上的人不地道，害大家错失发财的机会，不然从今天开始，大家都能有一个好收益，现在问题就多了。 大家顶着烈日，骂着骂着火气都大了，而且临时回来，还没有饭吃。 “他妈个b的，现在怎么办，咱们也不能把地方让给他们啊，本来就是我们提前占领的，结果现在却回来让给他们。” “狗娘养的，干就干，谁还怕他们了？” “你们去年没来过，不知道，今天这个数量算是少的了，为了那点数量打破头不值得。” “是啊，而且也不知道今天临时矛盾会搞得这么大，海面上到处都在打架，大家都没有防备，一时都有些懵了，先回来商量一下。” “那现在要怎么商量？” “是啊，数量多的就那一处宝地，今天眼看着冒上来的海蜇就跟下过雨的蘑菇一样，偏偏打成那样。要是等明天，或者后天，那海上不得跟水开的气泡一样？” “就是，除了那里，咱们去哪里找一处这么好的地方？还有哪里会比那边数量多，又集中。” 叶耀鹏叹了口气，“唉，第1年来的时候比较晚，八月了才来，那海面上是真的多，但是也零散，到处划着找也能捞不少。今年还没到时间吧，海面上的数量还挺稀少的，哪里比得过海沟。” “东子，你怎么说？” 叶耀东自嘲了一下，“我还能怎么说？看你们啊，早上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想说暂时停手，回来商量一下，顺便有受伤的也回来包扎一下，大家交流看看。” “你们要是舍不得那里的话，那明天就继续去那里，打就打，谁怕谁？我是不怕，我的船大，谁看到我都得让三分，真要跟我抢的话，也抢不过我。” “我那些小船更无所谓了，安全第一，收获第二，看到大的船主动避让，损失肯定会小一些，挣不了大钱，挣小钱也有，主要就是你们。” “喊大家回来也是让你们自己商量着看，不怕的话就冲。有所顾忌的话，那就先在海面上零散的找找看，等那处位置的数量更多的话，那大家抢都来不及，更不要说打架耽误事。” 有人立即出口反对。 “那怎么行，明明是我们先占的地方，结果现在要我们去别的位置寻找，主动把地方让出来给他们，那怎么可以？” “就是，该退让的也是别人，怎么可以是我们。” “对，谁怕谁呀？人脑子打成猪脑子，那也是他们自找的，本来就是我们先发现的地方。” “行啊，那大家都不怕损伤的话，明天就继续冲过去打捞，本来过来就是为了挣钱。” “明天早点去，天没亮咱们就过去等着，打死那些卑鄙无耻的本地人。” 叶父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我们先一步回来，剩下的两方人还打不打？” “怎么可能不打？走的时候都在打，本来打了半早上都打出火气来了，本地人恨我们恨的要死，我们也恨不得一枪崩死本地人。” “等会就知道了……” “明天早点过去干他们……” “今天几道枪声就差点把他们吓死，他们肯定没有枪……” 叶耀东看看大家骂骂咧咧的都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即撸起袖子再开船过去打死那些本地人，也皱起了眉头。 而裴父站在边上听了一会儿后，走了过来，道：“我想，我还是把丰收号开出去拖网吧，那么多船，再待这里捕捞海蜇已经不划算了，还不如该出去拖网拖个几天回来，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也好，明天让我爹也开着东升号，你俩一块出海拖网好了。” “那就夜里就去吧，再待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小船的纷争，我们大船参与其中也得不到大利。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挣钱的，现在这个钱不好挣，那就先去挣别的钱，等过两天回来看一下，要是旺汛收获还行的话，倒是可以停留一下。” “那现在外地，咱们也没有相熟的收鲜船可以联系，到时候只得满仓后，往最近的海域靠岸。” “嗯，这个知道。” 商量好后，没意见了，裴父也长舒一口气。 叶耀东也去把他爹叫过来，跟他爹说了一下，让他爹夜里跟丰收号一块儿出海拖网去。 “那你在这边？你那条船带十条小船能行吗？”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船，都是十几米，区别也不大的，咱们这个还新一点结实一点其他人的船都破破烂烂的。至于小船，到时候就尽量避着大船呗，跟今天一样，就是拉过去的速度慢了一点，那也无所谓。反正总的来说我们人数也多，手上也都有枪杆子。” 叶父眉头紧锁，一脸担忧，“不然你开着东升号去拖网吧，顺便找找还有没有新的，好一点的捕捞地点，看看这样的海沟别处还有没有？这里交给我？” 叶耀东听他爹这么说，也有些犹豫了，他们自从前年发现那个点后，就没有再跑其他海域了，也不知道其他海域的情况。 这年头不要说东升号那样的能去远海的大船，连拖网渔船都算不上多的，基本都只在自己熟悉的海域捕捞，为了安全起见，也都不会到处乱跑。 茫茫大海，谁都会有敬畏之心。 “我还是先在这里看着，这里船太多了，人也多，我不放心，你跟裴叔出去拖网打捞，顺便沿途寻找也一样，差别不大，不一定要我。” “这里我也能看……” “这里都还不知道得打成什么样，傍晚看一下他们回来时的情况。” “那就等傍晚的时候再说。” “行吧。” 等厨娘喊吃饭的时候，大家也停止了讨论，先去对付的吃一点，而其他人也暂时先散去了，也回自己住的地方弄点东西吃。 他们可不像叶耀东那群人那么命好，还有厨娘专门煮饭吃，他们都得自己张罗。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后，都已经3点了，有好事的人闲着无聊就去码头那边阴凉处坐着，顺便等两方的人回来，好吃到第一口瓜。 而叶耀东也趁着空闲去小小那边看了一下受伤的人，没什么大碍，他们也坐下来闲聊。 “唉，我也觉得为了那点数量抢破了头不值得，但是也没有更好的点，也不能直接让出去，不然倒显得咱们好孬。”小小唉声叹气。 “是这么说，要让也不该咱们让。但是谁都不会让的，即使往死里打都不会退让，本来过来就是为了挣钱，让了那还挣什么？” “呸，那就打吧，打死了也怪不了谁，到时候几方都有死人，那就扯平了。还好出发的时候，我爹找熟悉的朋友借了几把土枪。” 叶耀东可没他想的那么乐观，几方都有死人，那大抵都得被扣起来，拿钱赎了，掏空了钱财后就得滚蛋，怎么可能扯平。 随便的聊了几句后，他又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门口乘凉，顺便再听听其他人的讨论。 就在太阳完全下山时，听到有人快跑回来嚷嚷，“打死人，有人被打死了抬上岸了，码头外面闹疯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惊讶只是一秒，紧接着面上就露出前所未有的激动…… “真的？谁死了？” “死了几个？” “真的人脑子打出猪脑子了？” “不知道死了几个，反正就看着一堆的渔船先后靠岸，货都来不及卖，就在那里哭爹喊娘的叫喊，然后还有老多人抬着海蜇跑了，也有好多人在岸边，这会儿人肯定更多了。” “出去看看……” 叶耀东刚走到近前想听个明白的，就看他们一大帮人已经往外跑了，他也只好赶紧跟上。 而周围的本地人也听到信了，全部都往码头跑。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到时，码头那边已经站满了一堆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哭爹喊娘的声音不绝于耳，而且还有本地人的各种煽动气氛的喊声。 “那些外地人太坏了……以命偿命……一命抵一命……” “不能让他们跑了，大家都把他们抓起来……” “啊，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杀千刀的外地人，该下十八层地狱……” “打死他们外地人，让他们滚出去，一命抵一命……” “把他们都抓起来，一个别想跑……太坏了，来我们这里赚走大家的钱，又要大家的命……”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自己本地人蛮不讲理，明明海上飘的数量够捞的，还故意要抢……” “我们也死了三个人，一个掉海里还捞不了，你们也得给我们一个公道，赔钱，血债血偿……你们一个个都也不是好东西……” “以为是本地人，我们就怕你啊？胸前的血窟窿看到没有，就是你们用竹竿戳的，血债血偿……” “有枪，他们还拿着枪……杀人了，杀人了，外地人拿枪杀人了……” “快去叫公安，打死他们……” “有枪……有枪……” 他们才刚靠近人群边缘，就见里头的人群又骚动起来，不停的有人后退，连带着他们都被踩了好几脚，推推搡搡的一大片，辱骂声阵阵。 人群也将中间的位置腾了得出来，小老百姓们都害怕的离得远远的，生怕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子弹可不长眼睛。 而普通的群众退出了外围后，中间站着的就只剩受害者的家属，家属后面站着此次出海的渔民，而对面的是拿着枪的外地人。 大家都满脸戾气凶狠的看着对方。 叶耀东也挤进了人群看了一眼，地上躺了6个，4个在本地人脚边，有眉心中弹的，也有胸口中弹的，还有身上肚子上的血窟窿。 还有两个在外地人的脚边，死的两个胸口的血窟窿湿了一大片，看样子就是被尖利的竹竿插穿的。 “你们想找我们讨说法，我们也想找你们讨说法，我们就想安分守己的打捞，是你们先动手的。” “胡说，明明是你们外地人跑过来抢资源，还开枪打人，血战血偿，你们别想走出这个镇……” “大家不要怕，他们根本就不敢开枪，一起上，把他们打死给我们当地人偿命……” “踏马的…狗娘养的外地人，太嚣张了，来我们这里还敢打死人，大家一起帮忙把他们拿下……” “老子死都会拉几个垫背的，看你们谁敢……” “打死外地人……” “打死外地人……” 叶耀东听着周围的本地人在那里喊话，越喊情绪越激动，并且人群也逐渐往中间开始围拢，中间拿枪的几十号人面上神情也狠厉起来。 心里暗叫不好，连忙拉过挤在他边上的村民，让他赶紧跑去叫公安，这么混乱的场面，要是没有人阻止，脑浆都得打出来。 “谁都不准过来，敢过来打死你们！” “砰砰……” 两道枪声响起来，激动的群众瞬间如同被从头倒了一盆冷水，群起激愤的情绪瞬间凉了下来，场面鸦雀无声。 “别以为只有你们有枪，我们也有……” 人群外有人喊了一声后，又有一堆人挤了进来，并且手里拿着枪大喊大叫。 “大家不用怕，不是只有他们有枪的，我们也有，打死他们这些外地人，把他们赶出去，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有了仰仗后，人群里爆发出更激动的喊声。 持枪的两方都举着枪指着对方，而身后的群众也往中间越靠越近，嘴里的口号喊得更响了。 叶耀东心里拔凉拔凉的，这下子真的要往死里打，血斗了。 他身旁的几个村民都满脸担忧，有的还拉着他，问他怎么办。 “你问我问谁？你们赶紧先一步回去收拾东西，把东西抬到船上去，值钱的藏好，我等会儿再上船锁起来。” “好好好……” “快去，看到其他人也把他们拽回去先把东西收拾了，一会儿好跑路。” 叶耀东看到中间还在那里僵持着，相互辱骂的双方，感觉撑不了两分钟就得打起来了。 他在外围的人群里不停的去找自己的熟面孔，把人喊回去收拾东西跑路，顺便竖起耳朵，听着场中央的情景。 主要是在找他爹，前面跑出来的时候，也没看到他爹，一下午坐在那里乘凉都没有看到，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这会儿更不知道他爹有没有在外面。 “兄弟们，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打死他们！” “对，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我们的人不能白死……” “让他们血债血偿……” “砰砰……” “砰砰~” 混乱的枪声响起来后，原本还激动的群众立马尖叫的到处乱跑，生怕被子弹打到。 “打死他们，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别让他们跑了，血债血偿……大家不要怕，他们有枪，我们也有……” 混乱的人群都往外跑，大家挤来挤去，有的中老年被挤摔倒，连调皮的孩子都不少，也只能任人踩踏，实在是因为刚刚的动静已经吸引了镇上大半个人群，并且僵持的那一段时间，人群越聚越多。 叶耀东也在混乱中找到了他爹，看他爹正在往外头跑，边跑边四处张望，鞋子都跑没了一只，他连忙跑上去拉住他爹。 “你还看什么？赶紧跑……” “我在找你们……” “你还是先顾好你吧，你还能比年轻人腿脚利索？” “吓死人了，赶紧跑，赶紧跑……” 父子俩跑离了码头后，都还能听到远远的枪声，两人谁也顾不得回头去看，此时都赶紧往出租屋去。 路上也碰到了同样往出租屋跑的村里人，他也连忙喊他们赶紧收拾东西，等会儿趁着码头那边停歇了后，赶紧上船跑路，免得被连累了。 大家都慌乱的点头，然后冲着前路跑。 叶父也在远离了危险区域后，才有空说话，“你大哥二哥……” “他们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跑回来，你在那里找，还不如回去找。” 第1104章 少了一半人 叶父也不多话了，赶紧跑回出租屋。 提前一步回来的船工们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大家都皱紧了眉头，站在门口空地都在那里议论纷纷，顺便听着远处的动静。 “还好我们中午提前回来了，不然估计也得跟他们一样，脑浆都打出来……” “谁说不是，早上刚去的时候大家都还能悠着点，还能控制一下，下午火气都爆发了。” “当然了，谁都不是软柿子，在别人的地方，忍一两次勉强可以，怎么可能一直都忍着？” “这种天气热的要死，本来火气就大，挑衅几次，谁忍得了，早上我就差点忍不了，要不是手上没有枪杆子，早就跟他们拼了。” “就是，早上的时候也抢了我们好几次，也就我们是小木船，根本不敢跟他们打，生怕被他们撞两下就翻到海里了，只能让他们。” “外面也不知道打成什么样了，光听到枪声……” “本地人都吓跑了，都是纸老虎，刚刚叫的那么大声血债血偿，一听到枪响都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可不是，等没有枪声，大概就会平静了吧……” 叶耀东跟叶父刚一跑回来，大家都围上来，七嘴八舌问了一通，他们都不知道要回答哪个。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原本还想直接去船上等你们，但是想想还是跑过来先，东西都收拾了没有？人都在了吗？” 想着这些人没有主心骨，别被本地人趁乱给打死了，要是等在船上，他也是干着急，还不如一起回来。 “都收拾好了，全部堆到筐里了，等外头停了，我们就能抬着筐全部上船。” “还差两个人没回来，太混乱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叶父道：“东子，你先去收拾东西，我去看一下你大哥二哥回来了没有。” 这时阿光也焦急的跑过来问：“是不是要马上走？” “要等外面动静停了之后，码头上面不混乱了，我们就上船，你们东西赶紧收拾一下。” “我爹刚见状不对已经让人收拾了，让我过来问一下。还好早一步回来了，这下子闹开了不能善了，不管我们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外地人的标签就在我们头上，怎么也甩不掉，本地人的怨恨也会牵连到我们。” “嗯，先离开这个镇，去到海上再说。” 在他们说话间，本村人也都凑过来问东问西，都是问怎么办，知道大家都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也纷纷赶紧跑回去收拾。 而出租屋的房东们也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办是好，虽然怨怪他们这些外地人闹事，但是处了几天了也知道他们是两伙人，日常也都客客气气，而且他们下午就回来了，码头上的枪战不关他们的事。 叶耀东也趁着等待的时候，给煮饭的两个房东把这几天的工资结了，房租是提前给了的，也没必要追讨。 “公安抓人了……公安抓人了……” “好多公安拿着配枪跑过去了……” “这么晚，估计都打完了……” “人家也要叫人，也得拿了批条去弹药库拿枪，不多点人过去那不是送死吗，一个个都打红了眼……” “我估计是等打的差不多了再过去，不然子弹无眼……” “别乱说……” “那这些公安过去了，估计一会儿就能控制住场面了，咱们准备一下，有扁担的就用扁担挑，没有扁担的就抬着筐。” 其他的村民们将东西收拾好，前面缺的两个人在说话间也都跑回来了，而其他村民们也全部都聚集在他这边，就等着外面消停后赶紧走人。 他们矛盾已经激化了，不是说他们没有干就没有罪，一个外地人的头衔，对受害人家属来说就是原罪。 这边看不到码头那边的状况，但是可以看到附近公安局的。 等了好一会儿，那边响了几声枪响后，没一会又安静了，紧接着有人民群众朝着大路一直跑，边跑边叫。 “都被抓起来了……全部被抓起来了，大家放心上街……” 这句话一直被重复。 而他们站在巷子里听到这话后也都松了口气，然后又过了一会儿，才看到浩浩荡荡的一大帮人簇拥着一群的大盖帽，中间还有一大帮被绳子绑起来的人，后头还抬着不少。 人群都边走边骂，倒是没有丢臭鸡蛋烂菜叶子，毕竟里头有本地人也有外地人，还是本地人占多数，只要在场的通通都被抓了，不管是围观的，还是参与的。 也就一开始跑得快的人没有成为其中之一。 有的躲在后头角落，想要看状况的也都不分青红皂白，都被抓了。 好在他们这边没有参与其中的人，知道情况不好都跑得飞快，生怕遭到牵连。 再加上他们手上也没有热武器，热武器都在叶耀东所在的船上或者是手里，他们跑出来瞧情况也不可能大摇大摆的拿着枪支。 “把他们通通枪毙了……外地人太坏了，拿着枪跑到我们这里来杀人……” “……死的好惨啊，叫我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办……” “杀人凶手，都得让他们偿命，不能让他们跑了……” “刚刚有人跑上船，开着船跑了吗跑了好多个，要记得开船去抓………” “还得去他们住的地方搜人，别让他们跑了，一个都别放过……” 人群喧闹声不止，并且聚集跟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 枪战的时候，普通老百姓不适合出现瞧热闹，但是此时人已经被抓了，大家就又都通通跑出来了，街头巷尾，每个巷子都挤满了人，还有道路两边也都是围观的人。 大家一直跟到了公安局门口，都还站在原地议论纷纷。 “咱们现在走？” “好像都进了公安局了。” “走吧，趁着人都到齐了，赶紧把东西抬一抬，直接去码头，现在不走，晚一点就走不掉了。等他们安顿好抓的人，就得腾出手把我们也都制服，先抓了。” “我们啥都没干，也要抓我们啊？” 叶耀东小跑的边往回走边道：“谁让我们是外地的，刚刚外地的跟本地的打了一场枪战，怎么都得先抓了，至于什么时候放，放不放，关个几年，当然也都是人家说了算，所以能跑就赶紧跑吧。” “其他人那边好像有几个人没回来，有人趁着下午空闲的时间跑出去了，然后一下午都还没回来…… “这个时候还没回来，也管不了了，总不能为了一两个不听话的，把所有人都留下来陪着。” 叶父也赞同的道：“那就先把东西都搬到船上去，人也都上船。我们这边没出什么差错就好，其他人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 “明知道都打起来，到处开枪，怎么也都会赶紧跑回来吧？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大概都被抓了……” “那要是真被公安带走了怎么办？” “带走了就只能在里头先蹲着了，看本地公安局要怎么弄了。别说了，把东西都拿上，赶紧走吧。” 叶耀东手上一直提着自己的密码箱，跑到巷子口看情况也是提在手上，虽然说昨天大钱已经寄回去了，里头没多少钱，但是也是有好几百块的，今天又没挣多少钱，明天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不能丢了。 他们一大帮人都挑起扁担，要么抬着筐匆匆小跑着出去了，并且还是抄的小路，不然走大路得被一群人围观。 其他村民也在刚刚全部都先提前将东西搬到他们跟前，这会儿也都跟着一块儿小跑，只是大家跑动的时候也交流了几句，真的有五六个人本村人没有回来。 可是现在哪里都顾不上，也没空到处寻找，怎么都得上到船上先，顶多大不了过几天再回来看一下情况。 几个人哪里比得上一大帮人重要。 “你说本地人跟那边的都打死打活的一大晚上都被抓了，明天是不是就便宜我们了？” “哎呀，我操！光想着刚刚的打架，死人，全部都被抓了，要坐牢，就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想这个……” “哈哈，那这个事对我们来说还是好事啊？两边打死打活的，咱们在后面捡便宜，这个叫什么来着？”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说过，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对，没错，就是这句话。这没文化，连话都说不来，那咱们只要能回到船上，那一整片海沟就都是咱们的了，明天就没人跟咱们抢……” “对呀，他们都被抓了，明天就没有人跟我们抢了！！我们只要换一个地方上岸就好了……” “啊，那他们打死打活的还便宜我们了？” “还好我们下午提前回来了……” “别啰嗦，赶紧跑快一点，别给人家反应的机会，现在在跑路，不是说话的时候。” 叶耀东看着突然跟打鸡血一样的一群人，看他们原本忧心忡忡的心情都被兴奋激动给取代了，边跑都还能边谈笑，竟然一点都不紧张了，他连忙提醒他们一句。 “对对，赶紧先跑船上，没跑到船上的话，一切都是空谈。” 一大帮人都奋力的往码头边跑，一场轰动的闹剧过后，此时天也有些擦黑了下来。 天黑了后，那就更好藏人了。 只是等他们集体都跑到码头的时候，码头上的本地人竟然还有不少，大家看到他们后也全部都大喊着拦下来。 “拦下来，不要让他们跑了……” “不要让这一大帮外地人跑了，赶紧去叫公安局，这里还有一大帮人……他们要跑路了……” “太不要脸了，赶紧拦下他们。” 叶耀东他们刚刚就看着灯火通明的码头，心里已经暗叫了一句不好，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赶紧跑过去。 他们所有的船只都在码头，对他们大多数渔民来说，半辈子的身家都在那条船上的，晚一步所有的船也得被扣下来。 他们也不可能往城镇的其他地方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落脚，再怎么跑，他们的船都还在那里。 而且，刚刚他们一路跑过来，已经惹起了很多本地人的注意，这时也有人跟在他们身后叫嚣，头尾呼应。 “杀了人还敢跑……这些漏网之鱼，不要让他们跑了……” “码头上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可能是前面一直打架，所以本地的渔民都没办法卖货，然后刚把人都抓干净了，大家才敢上岸来卖货，看…那边都在称货……” “狗日的，冲过去，不要管他们，先跑吧……” “把帽子都摘掉，帽子摘了跑过去……” 这个不用人提醒，大力跑起来，帽子自然就被风吹的往后仰，闪亮的光头自然就露出来了。 那群本地卖货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躲船上都看了闹剧的全经过，看到他们都满脸憎恨的冲上来。 只是突然间看到一大片的光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呆愣了片刻。 “哪来的光头？” “和尚吗？” “几把，是那些外地人一天到晚戴着帽子，我就说怎么那么奇怪？原来都是光头，肯定都不是好人。” “啊，肯定都是大牢里放出来的……” 趁着本地人愣神呆傻的一会儿工夫，一个个闪瞎人眼的光头们立即就跑掉了一半，后头因为行李多，抬着东西的人，倒是晚了一步腿脚，就被反应过来的人家拿棍棒拦了下来，棍棒伺候。 “给他们跑了，赶紧追上去，打死他们！！” “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去岸边围着……他们外地人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别放走他们……” “原来都是大牢里放出来的，难怪敢拿枪打死人，快点抓住他们，把他们送进大牢……” “不要把他们放跑了，他们外地人都是一伙的，都是大牢里放出来的，去年挣了我们的钱，今年又要了我们的命……” “拿棍子扁担打死他们……” 这一个个本地的渔民手上都力气贼大，虽然没有枪，但是也有一些棍棒扁担。 而他们也只能被迫放下肩膀上挑着的担，拿扁担跟人家对打，有些机灵的也趁机赶紧往船上跑去。 叶耀东跟他爹抬着的筐里面不只有他们行李，还有枪支，但是此时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把枪拿出来开两枪威慑一下，然后再趁机跑掉，但他又怕会起到反效果，会把这些人刺激到，毕竟刚经过枪战。 正当他们对抗的时候，周围一道枪声响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几方谁开的枪。 人群沉寂了一秒后，大家爆发出更大的怒吼。 “又要杀人了，打死他们，不要让他们拿枪，抢他们的枪……” “有种打死我们，谁都别想跑……” “故意带着枪过来，都不是个东西，不要让他们跑了，看他们有多少子弹，拦着他们，打掉他们的枪……” “打死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随着大家的群体激动，更多的本地人围了过来，场面越来越混乱，人群密集，想要拿枪打都拉不开距离。 码头瞬间又爆发出了第二场大混乱。 而趁机跑上船的人一时也有些不能立即走，因为他们每条船上都请了人，一大帮里面少四五个还好说，可以回过头来再打探一下。 但要是每条船上都缺几个，而且缺的还是船老大，那这该怎么走得了？ 叶耀东更走不了了，他本来就有30号人，大多数手上都抬着东西，被本地人一拦，直接就混乱了，连一半人都没跑出来。 他原本已经跑到船边了，但是看到船上的一堆面孔里面没有他爹，他又焦急的往回看。 昏暗的夜色里，他也不知道他爹被人群围在哪里，那一大帮几十号人全部都在那里斗殴。 “踏马戈壁的…流年不利，明明出来拜过妈祖了……” “阿东，快上来……” “你们去把小船都捆绑好，我去找一下我爹。” 他咬咬牙，将密码箱往船上一丢，又跑了过去，只是没有冲进已经混乱的人群堆里面，只在外围叫喊，不止喊他爹，还喊他大哥二哥。 这些人冲过来全部都朝中间打疯了的人堆里冲去，他在外头叫喊转着，竟然都没有被波及，天已经黑了下来，拿着扁担冲过来的本地人全部对着人群一顿乱打，都分不清敌我了。 “公安来了，大家快跑……” 一句本地话的喊声，本地人立即赶紧收手，全部推搡着人群往外跑，黑夜是最好的保护伞。 除了一些被打的躺在地上的人跑不动，其他人全部都做鸟就散了。 而他们这群人也都连滚带爬的赶紧往码头跑，一些散落的行李东西也全部都顾不得拿。 叶耀东在外围更着急了，码头除了几个收购点有几个小灯泡外，其他地方一片灰暗，光线太差了，他都看不到他爹在哪里。 又看着远处一大帮的大盖帽朝这边冲过来，他也只能赶紧先往船上跑去，免得也把自己搭进去。 跑之前他也吼了一嗓子，“赶紧跑，东西别要了，跑来不及就往海里跳……” 那些大盖帽跑的速度贼快，他们刚刚参与混战的，多少身上都挨了几棍子，打的厉害的都还躺在地上，谁都顾不上他人，只能先顾得上自己。 只是身上被打有伤的都跑不利索，没跑几步就都被擒住了，有的即使已经跑到船边了，但是船没来得及开，也被大盖帽冲上船算扣拿下。 民对官都有天然的畏惧，即使手上有武器，但是根本不敢反抗，看到有大盖帽上船后，一个个就面如死灰的直接抱头蹲下投降了。 叶耀东还好，刚刚一直在外围转，没有冲进人堆里，见势不好先一步赶紧上船，然后将船撑开。 有一些没来得及上船的人在岸边跳脚，他赶紧让人喊跳到水里游出来等会儿，他再接人。 旁边有一些船，只要船老大上了船后就先一步驶离，赶不及的人全部都往水里跳，而一些船老大没在船上的，都很是纠结了一通，但是眼看大盖帽跑来了，有的也赶紧跑了，有的跑来不及的自然也被抓了。 岸上波涛汹涌，海面上的他们也丝毫平静不下来。 他们驶出一小段后，就先停留在海面上，一下子抓了那么多人，大盖帽也得处理，此时根本就没空出海追击。 而及时跑出来的渔船也全部都先汇聚在一起，然后大家又分头再往岸边靠近一点，把落水的人都先打捞上来。 等确定海上面没有落水的人后，都救起来了，才一起往外头开去。 叶耀东因为人手多，自然上船的人也多，原本小船就是放在大船后头，好方便进出，刚刚及时上船的人也把002号船也一起绑在后头。 此时，他的东升号后头拉着一堆的大小渔船，旁边海面上也跟着一堆的渔船，不过，比起刚来小镇的时候缩水了一半。 刚来时大家都意气风发，想着这一趟得挣多少钱，但是此时却被追赶的都如同丧家之犬，一个个也面色如土。 甲板上的船工们也全都沉默着，再也没有之前乐观的想着，其他人被抓后，海沟属于他们的想法了。 叶耀东的心也都沉了下来，他爹没有在船上，其他人还不知道，刚救完人，大家就先驶离岸边了。 他也同时联系了丰收号，正在开船的是裴父。 阿光跑出来了，有在船上，而他爹没有在丰收号上，他的心又往下沉了，没有多说，直接就切线了。 顿时，他直接骤停了，拍了一下操作台，推开驾驶舱的门出去。 而海面上的其他渔船看他的船停了下来后，也都断断续续都停了，然后也往他这边开过来。 他上到甲板上后，看着甲板上的船工们，沉声问道：“清点了多少人了吗？咱们有多少人没上船？” “我们的人缺了12个，现在船上有5个是其他船的，黑夜里着急忙慌的只来得及爬上船，压根就没空辨认，也都是咱们村的。” “你爹或许在其他船上也说不定，混乱中，只要能爬上船，谁爱管是谁的。” “正好停下来，大家一起对一下人数，看看有多少人被抓了。” “是啊，爬错船也有可能，我们的人肯定也有一些在其他船上，等船停下来大家对一下人数。” 叶耀东面色也好看了一些，心里也抱着希望，他爹是爬到了别人的船上了。 在他们说话间的功夫，一些渔船陆陆续续都停靠了过来，所有人都站在甲板上。 “怎么办？我这船上有两个人没上来……” “我这里也有一个人没上来，但是另外多了两个……” “我这里多了三个，少了两个，我儿子有没有在你们船上……” “我爹有没有在你们船上？” 一大堆的渔船都在那里喊话，不是问爹就是问哥哥，要么问弟弟，要么问侄子。 “造孽啊，都先规整一下看看，哪条船上的人都先回到自己的船上去，没有跑出来的船的，人就先待在原地。” “对，都先回到各自的船上，对一下缺失的人数，看看各家都缺了谁，咱们才好拿主意。” “这叫什么事啊，早知道不要跑了……” “是啊，早知道不要跑了，指不定还不会有这事，我儿子还没跑出来怎么办……” 叶耀东看到一个都有怨怼的情绪，他也很生气，一腔的怒火直接就冲他们喊。 “不要跑的话，那全部一锅端，你该不会想着是那些人杀人打架，不关我们的事吧？大家都是外地人，标签打的一样的，别指望他们倒霉了，咱们还能受益，本地人还能容忍咱们继续待在那里？” “不要说你们谁谁谁没跑出来，我爹也没跑出来，我还正在找我爹呢，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得后悔。更何况后悔的话，也是被一锅端，现在先把人数规整一下，然后再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有人口气很冲的道。 “大家跟你出来是挣钱的，不是出来送命的……” “是啊，早知道这么危险的话，大家就不来了……” “这下去回去怎么交代？一半人都回不去了，钱没挣到，人都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也不知道没跟上的那些人还有没有命回去……” 叶耀东被他们的话气个半死，本来他爹没找到他心情就够差劲的了，一个个都还在那里放马后炮。 挣钱的笑嘻嘻，出事了就各种怨怼。 “你踏马的，怎么叫出来送命的？本来就是高危险，事先都说过了，也都是你们自愿来的，又不是我强迫你们来，我也是一再说危险。” “搞成这样是我愿意的吗？我也想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挣大钱，风风光光的回去，现在还没怎么的，大家就这么大的怨气，谁说人救不回来了？” 阿光也帮衬的道：“是啊，出来之前东子都还特意提醒过，这一趟没那么顺利，可能会出人命，很危险，是大家一个个眼红收益。本来高收益也意味着高风险，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挣那么多钱？” 裴父也道：“现在人只是被抓了，还没怎么的，大家先不要激动，先把人理清楚了先……” （村民的反应本来就很现实，后面会反转的） 第1105章 想法子 叶耀东越想越窝火，手上的棍子敲的船沿梆梆响。 “出来的时候我怎么说的？愿意跟就跟，跟了我也不管，我没有那个义务带你们挣钱，出来了后安危自己负责，我也不管你们，你们又不是我祖宗，我给你们打包票挣钱了吗？” “搞清楚状况，本来就不是包赚钱的，在别人的地方上抢别人的资源挣大钱，用屁股想都知道没那么简单。” “不要事到临头了就只知道埋怨，挣钱了，你们分我一半吗？笑死人了，别在这里逼逼叨叨的，怕死的话，现在赶紧回去，没人拦着你们。” 大家听他那噼里啪啦一顿骂也静了一下，然后也有年轻气盛的拿着棍子指着他喊：“大家怎么也是跟着你后头出来的，也是相信你能带大家挣钱……” “我的船都没了，找谁陪，找谁说理，跟着你出来的，不找你找谁？” “几把，你们是自己跟的，不是我叫你们跟的，你们是三岁孩子吗？你的船没了，是你自己有问题。” “自己没上到自己的船上，跑别人船上来还好意思说？” 其他与叶耀东相近的也在那里帮忙道：“不要争了，本来大家也是自愿跟出来的，想着搏一搏，风险本来也是提前知道的，现在这样能怪得了谁？谁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又不是孩子，谁能强逼你来？” “东子收你们钱了吗，还得给你打包票？” “谁都不想有人员损伤，既然刚来了，那肯定也得有伤亡的心理准备，现在只是被公安局带走了，我们又没有伤人，是本地人攻击我们，怕什么？” “就是，还没怎么的，只是被抓了就这样叫，要是死了那还得了？” “再怎么也有镇上那群人当垫背，咱们怕什么？” “现在在那里说，怪别人，怪个几把，有没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跟过来。” 叶耀东几个朋友都是青壮年，腿脚也利索，跑的都会快一点，此时也全部都在。 年长的也有几个，也在那里帮忙说：“先各回各的船上，看一下都少了多少个人，没有把人员归位一下，也不好统计。” “先看一下少了多少人，然后再说怎么办吧，现在这样争吵也没有意义，也没有用。” “是啊，都先别吵了，我们也是受牵连，阿东跟阿光他们不是有认识的公安吗？找人家说说，看看能不能把人放出来，不然花点钱。” “就是啊，他们有认识的人，有关系的，先确定一下少的人再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圆场，其他原本情绪激动上头的人也立即清醒过来了，也想起来了，他们有关系，可以事后再回到镇上去问一下，打听一下，还有商量的余地。 “对，我们又没有干嘛，抓了肯定也很快就放出来了，不用担心……” “船靠过来一点……” 大家激动的情绪都平缓下来后也立即都在海面上找船，然后喊名字，自己是哪条船上的都先归位一下。 黑夜里人影绰绰的，大家只知道自己船上有少的人，多的人，不知道少的人是不是在其他船上，现在归位了一下，也发现了少的人比原本预期的少。 而大家也重新又清点了一下各条船上的人，有的船人员完好，也有的船人员全部被扣，也有的人在，船没了。 总共差不多有近百号人，缺的在30个左右，而渔船也少了一半没来得及走的，至于小船，除了叶耀东的小木船一直固定在大船身后，全部都顺便带上了。 其他的小木船全军覆没，都没来得及开出来，黑夜里慌乱之下，大家也都没办法仔细辨认，看到所有人都往大的渔船上面爬，基本也都跟着先爬上了最近的渔船。 反正只要上了渔船就相当于安全了一半。 “啊，这几个是镇上的，跟我们不是一伙的。” “我这里也有两个眼生的……” “所以是缺了36个人……多了15个镇上的……” “他们在码头打起来的时候，我们瞅着情况不好，先一步跑了，我们直接做工的，然后后面又看到你们偷跑，我们就跟上了……” “虽然不是一个村的，但咱们都是一个地方的……” “对对，你们带我们一下，我们给船费或者给你们干活抵，只要回去的时候，顺便把我们捎到镇上就行……” “是啊，是啊，不能见死不救，打起来也是跟本地人的矛盾，咱们没矛盾的……” 一些陈家年那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浑水摸鱼，挤进了他们队伍当中，也想跟着他们跑，大家也是各就各位后，才发现多了那么多不认识的人。 刚刚这些人默不作声，他们还以为是其他渔船叫来的别的村亲戚，所以才眼生，也是因为刚开出来的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好，所以也没有多问，原来都是他们镇上的那群人的残留。 “都是受了你们这群人的连累，不然我们都好好的……” “就是，要不是你们跟本地人打成那样，我们也不至于要跑路，还被抓了一半……” 刚刚情绪激动的那群人仿佛又有了宣泄口，指着这群镇上来的人破口大骂。 而这些个人也担心惹众怒，辩解了几句后，见他们骂的更厉害，就也不敢多吭声，害怕大家群起激愤，为了泄愤，将他们所有人都丢到海里，那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行了吧，都已经在船上了，该抓的都已经被抓了，这些都是提前跑的。” “都这样了，那就都先留下吧，这么晚了，在海上面也没地方去，等靠岸后，要怎么办？晚一点再拿出个章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有的行李刚刚都丢在码头上了……” “随便找个荒岛靠岸，晚上就先睡到船上吧，每一条船自行解决吧。” “踏马戈壁的，这叫什么事……” “钱没挣到，惹了一身骚人，还没了一半的人，这回去要怎么办……” “唉，烦死了，怎么交代……” “阿东，你说怎么办？你不是有认识的人，有门路吗？” 叶耀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冷笑，“你们不是能的很吗？刚刚还骂那么凶，你们怎么样可不关我的事，我可不欠你们，自己船上人没了自己负责，我也只对我请来的人负责。” 说完他扭头就上了舵楼，然后进了驾驶仓，重新又将船启动。 其他人看他扭头就走，但是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虽然他年轻，但是说实话，大家都是看着他连续两年都挣了大钱，才愿意相信他，才想着跟出来的，他就是大家的主心骨。 现在直接甩脸子，大家还真怕他不管了，好几十号人被抓了，真的不管就这样回到村子里，他们可都没办法交代。 其他人哪有什么本事，哪有什么办法，大家都指望着他有没有什么门路可以把人救出来。 “牛什么牛……” “别吵了，人家就是牛，我们大家就得指望着他，不然指望你吗？” “你……” “行了，啥话不能好好说吗？这么冲，本来也不是阿东的责任，要说责任，也是这些镇上的人惹出来的……” “大家有什么好好说，老叶好像没在船上，刚刚阿东好像就在找他爹，他肯定不会不管的……” “对，他可以不管我们，但他不能不管他爹，他肯定有办法的，咱们跟着他就好了。你们不要激动，别把人家惹急了……” “啊，他走了，赶紧跟上……” 一堆的船围在那里，刚议论完了几句后，就看到东升号直接启动走了，连忙也赶紧撑开跟其他船的距离，也跟着启动跟上。 叶耀东看着后头一堆的船跟上，他也没有管，而是留意着航线，他打算去隔壁的地级市，他爹没找着，大概率是被抓了。 被抓进去安全也是安全的，起码不用被激怒的本地人群起攻之泄愤，就是得想个法子把人救出来。 还有那一群被抓的村民，嘴上自己叫着不管，不关他的事，但是，唉，力所能及的范围，能顺便的也得一起捞出来，毕竟也都无辜的很，有的还都是亲戚。 刚刚统计了一下，除了他爹，经业叔也没在，连船都没在，小小的哥哥也缺了一个，还有他船上的船工没了7个，表兄弟也没了两个。 全都是拐着弯的亲戚跟朋友，真的什么都不管，等回去了还有的闹腾。 在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联想到了去年从海里捞上来的大佬，指望杨国安的一个小公安怎么可能？ 人家又不是他的衣食父母，还能什么都管？ 这个事也牵扯到了枪战，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人，肯定没少死人才闹得那么大，哪里是一个小公安能说得上话的。 现在只能指望去年捞上来的那个曾为民了，看看有没有辙，人家怎么也是海警局里的局长，还是京城来的，肯定牛，昨天的枪战，肯定也涉及到了海警局。 那个小镇好像就是归边上的地级市管的，现在只能去求求人家了，一年时间应该也不至于调走。 只是现在这个时间也有点太晚了，旁边的地级市也没有离得多远，正好把船开过去靠岸那边的码头，先休整一晚上，第二天的时候再打电话，号码他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了。 他心里是有主意的，但是别人可没有底，而他又跑得那样快，仿佛真的要把其他人抛下不管一样，大家都不由的慌了，只能将马力开到最大，生怕被甩开。 也还好叶耀东后头拖着一堆的船，速度也被影响了，大家还能跟得上。 不过有些人都后悔刚刚的发难了，早没想到他有关系，要是早想到了肯定不能说那些话。 一堆的渔船只能跟在后头拼命的追赶，也就只有丰收号可以跟他连线，问几句有什么打算。 裴父也连连安抚他，“大家也只是情急之下有些激动，一下子各个船上没有了那么多人，不管是不是咱们船上的人，但是总的来说，都是一大帮人一块出去的，少了那么多，回去谁都不好交代。” “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情绪不好，你也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情绪也不好，亲家没上到船上，谁心里都不痛快，但是人没了，咱们总得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出来，就这么回去，肯定是不行的。” “咱们现在一下子人没了那么多，要弄出来也肯定很困难，弄不了那么多人的话，咱们也得尽量的把亲近的人弄出来，即使花大钱那也得去做。” 阿光在边上也帮腔，“我们别跟这些人计较，都是这样的，有钱挣的话，把你当祖宗供着都行，真出了事，那也是骂的比谁都大声。” “我前面好像有看到咱爹上船了，还以为他慌乱下爬上了别人家的船，现在看来，不是我眼花了，就是他上的那条船没来得及开出来就全被扣下。” “咱们花点钱，送个礼找那个杨国安行不行得通？救不了太多，咱们就针对性的救几个自家人。” “说到底，我们也没干什么，就是想着都出事了，那咱们就换个地方捕捞，我们也没有干什么犯法的事。” 裴父插嘴道：“先把船开慢一点吧，我看后头的距离都拉的挺开的，不可能真的把他们都抛下……现在这么晚了，我们先找一个海岛停靠，将就的睡一晚上先，明天天亮了再大家聚在一块，商量一下对策吧。” 叶耀东也缓了缓，长舒了一口气，才把自己的打算说一下。 裴父跟阿光这才也将心放了回去。 “你是真的出息了……” “这跟出息不出息的没多大关系，只是运气好一些。” “不，是真的出息了，这么多人全部都靠你了，一般人哪有那个命，哪有那个办法？都是求告无门，连跑出来的勇气都是别人给的，你可是自己搏出来的。所以今年才有这么多的人愿意跟在你身后，即使你说什么都不管，人家也想着跟出来碰运气。” 阿光也羡慕的说：“东子这运气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是真的厉害，走到哪里都有认识的关系，没有也能临时攀上。” “真要运气那么强的话也不会遇到这事了，等停靠了再说吧，先去边上的地级市。” “好，我明白，知道你已经打算好了，我们也安心了。” 叶耀东切了线后，心情也平稳了一些，也出去舵楼，冲底下甲板上的船工们喊话，让他们先做饭。 傍晚折腾了那么一出，晚饭都来不及吃，就听说出事了，也是因为下午回来2点多才吃完饭，所以晚饭他们也让晚一点再煮。 后面更没空吃了，临走的时候，大家都还将饭菜放到筐里面，准备抬到船上后再吃，后面全落在码头，便宜大盖帽了。 隔壁的地级市也没有离得多远，饭菜还没好，他们就已经找到停靠的码头了。 而身后一直跟着的渔船压根就不知道他的打算，只能盲目的跟从，看到又在一个新的码头停靠后，大家也都长舒了一口气，停下来了那就可以再交流了。 等他刚停好船，绑好绳子，就有渔船也立即开进来，停靠在他边上，然后迫不及待的就冲他喊话。 “阿东，这是边上哪里城镇的码头吗，停在这里安全吗？会不会这边人听说了傍晚的事情后，也要抓我们？” “我们是犯了什么事吗？所以这边人也要抓我们？”叶耀东没好气地反问。 问话的人一时语塞。 “我们没犯事啊，所以之前那些公安为什么要抓我们？” 煞笔！ 叶耀东在心里骂了一句，扭头先去吃饭了，身后还传来骂声。 “你傻，还是缺心眼？我们是被连累，然后本地人不让我们走，闹起的矛盾，然后才被一起抓了。” “那不走……” “不走那就被本地人直接泄愤，运气好也会一块被抓去公安局问话，进去容易，出来谁知道得什么时候？傻不傻？还问这种话……” 叶耀东自顾自的先去吃饭，其他船上的人也在停靠后，忙起了晚饭，船老大们也纷纷都爬到他这条船上，问他拿主意。 还有一些关心自家亲戚的船工也都爬了过来。 没一会儿，他们这条船上的人都满满当当的全部都围着正在吃饭他们。 前面还在那里问责，现在都知道急了。 “急什么？大晚上的，你们要去劫狱？劫狱也得吃饱了，有力气了才能去。”他嘴里含着饭，含糊的道，就不告诉他们。 “那我们是等明天天亮了，再打电话给你认识的公安吗？” “那是不是还得回到镇上？” 他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们，“一堆人都还被关在镇上的公安局，我们难道不需要回去？” “那…那些本地人会不会又要攻击我们……” “肯定是想好法子，问好关系了再回去……” 叶耀东无力吐槽，随便他们在那里争论，自顾自的扒拉着饭菜，虽然午饭吃得晚，但是这个时间都8点多了，他也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反正已经有了把他爹救出来的法子了，阿光也说好像看到他爹上了别的船，那大概也没有被打半死，他倒是没有那么担心了。 旁边还有这么一大群人还得应付，怎么也得先填饱肚子，就让他们等着。 满船的人都在那里议论纷纷，但是此时还真没有人敢催他快点吃，只敢丢一堆问题问他，但是见他没回答也不敢骂，只能跟身旁的人讨论。 等其他船上的人也在叫吃饭后，船上的人倒是少了一些。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也这才找到机会，挤过来说话。 “东子，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吗？怎么会没了？” “什么叫没了？你是在质问我了？”叶耀东斜了他大哥一眼。 “不是……我只是担心爹是不是被人打了，然后也被抓了？” “这不是明摆着吗？没上船的人当然都留在了码头上，然后肯定也被公安局全部都带走了。” 叶耀华看他说话那么冲，连忙打圆场，“大哥不是那意思，他就是担心爹，想问问你有没有法子，你认识里头的公安，等明天咱们先打电话问一下情况吧。”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所以现在急也没用，怎么都得等天亮了才能打电话去问，也才能知道结果，才能知道要怎么办。” 小小也道：“一群傻逼不停的在那里追着问，都跟他们说了怎么都得等天亮，才能去联系人才能知道要怎么办。一个个非得不信，非得挤过来听你说一句才甘心。” 阿正也安抚的冲还留在船上的人喊话，“大家都散了吧，东子说了，晚上大家都先安心的睡个觉，明天起来才能联系人，才能知道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放人，我们也才能做好打算。现在说一堆，问一堆也没用，天黑了，我们也没地方去问人。” “也是啊，在这里说也没有用，也得等天亮了问了人之后才能知道……” “那就先散了吧。有关系就好，有地方问就行，就怕没地方问，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好好，那就先各回各的船，等明天问来了要怎么办，我们再商量。” “回去吧，乱七八糟的一晚上……” 没一会儿，船上的人也都爬走了，相互奔走相告，只留下几个亲近的，关系好的。 “阿东，你说我们的船能不能拿回来……” “这钱还没挣着，船就搭进去了，血本无归……” “你现在问我，我怎么知道？公安局又不是我做主？明天再说。” 表兄弟们听了也悻悻的不再多问，只能先把心里的焦虑压下去，怎么都得等明天再说。 叶耀东心里也是烦躁透了，全部都跑来问他，他怎么知道？ 他敢保证都给他们还回来，敢保证所有人都给放出来？ 叶耀华这时也在小声的说：“还好走之前，跟阿国他们几个说好了，不收钱，来了之后发生什么事不管我们的事。” 叶耀东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没收钱也没用，人要是没放出来，回去得砸了他们两家。 “你们也赶紧回去吃饭吧，吃完了早点休息。” 大家纷纷应下，现在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睡一觉醒来，明天才好做打算。 叶耀东吃完饭后让他们自行安排睡觉，反正他有那么多的船，他自己也回到船舱里自个的床铺上躺下了。 周围嘈杂声一片，所有人都在关心能不能把人放出来这个问题，偶尔翻起的海浪声稍微能掩盖一下，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周围的声音也渐渐的消停下去。 虽然没有机器的轰鸣声，叶耀东也没有怎么睡，一直半睡半醒在想着这个事，也想着后续的解决方法，设想了好几个方案，最终想的都是皆大欢喜的全部人都放出来。 从不停的翻身到后面的浅眠，直听到码头上面断断续续传来的声响，他又醒了过来。 起身看了一下，外头天还黑的，但是岸边已经有不少的渔船都在准备着出海，手电筒乱晃，都在搬运着东西，而嘈杂声音也越来越大。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岸边多了不少的渔船，都在那里嘀咕，哪里来的这么多船，怎么那么多人睡在船上。 傍晚发生的事还没传的这么快，全怪路不好，消息传达的慢，不像以后的网络。 不过这些渔民们都急着出海，虽然很疑惑，但是也只议论了几句，然后就打算先把这事放一边，等回来可以再问一下，搬运好篮筐跟物资后就开船离开。 叶耀东也借着他们摇晃的手电筒光亮，看了一下时间才4点，等到早上8:30上班都还早的很，他又回到床上继续躺下。 有被吵醒的船工也问了一下他几点，他说了一下，又让大家继续安心睡觉，怎么都得等到上班时间才能打电话。 不过，接下去想要好好睡也不可能了，随着天一点一点的泛起了光亮，码头上面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大。 在黎明时更是达到了顶峰，全部都是出海捕海蜇的渔船，个个都在那里聊海蜇，同样的也在聊他们这些船，指着其他睡在甲板上的船工们指指点点。 而他们的村民们也都在天擦亮的时候都起来了，除了忙活早饭，全部都在那里等着他。 他刚走出船舱，一堆人就都看向他。 “阿东啊，什么时候去打电话？” “等上班时间，现在还早，该打水的打水，该弄东西吃的弄东西吃，船上的淡水资源都补充好先。” “好好好……” “东子，你有把握吗？” “你有想好要怎么做吗？” 叶耀东眉头紧锁，看着亲近的人一个个眼下乌青一片，他也忍着不怼人。 “还能怎么做，只能打电话啊，我只能说尽量，不敢说把握不把握的，晚一点就知道了，现在一直这样追着问也没意义。知道大家都担心这个事，但是也要耐心一点。” “那就再等等……” 第1106章 求告有门（给盟主零六零七零四加更一） 随着太阳高高的悬挂到天空，码头也从嘈杂变得安静了，而他们这一群人也成为了码头上面的一道风景线。 这边的土着也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待在甲板上，每一条船都挤了好多的人，然后他们这些船又没有出海，就停在码头上，叽里呱啦讲的话又是听不懂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这里有一小半都是光头，也没有人敢上前来询问他们，恨不得离得远远的，没有谁敢靠近他们。 太阳越来越大，码头上的人也变少了，他们这群人怪异的举动也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土着注意，不断的有人走到码头上面瞧他们，倒是没有人多事的去警局或者哪里举报他们这一些人。 大家看着一堆人指指点点也不是个事，有的人干脆将背心脱了，直接挡在大脑门上，也省得太阳暴晒会刺痛。 叶耀东坐在驾驶舱里，从高处往低处看，一直等着时间，直到8点了他才下到甲板上，然后一堆的人也立即坐起来。 “阿东，是不是到时间了……” “是不是该去打电话联系了？” “我们一起去……” “对，大家一起去……” 叶耀东皱紧了眉头，“这么去，人家会以为我们是要去抢银行抢店铺，都留在这里，一两个人陪同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去。” “去了也没用，打个电话而已，用不上那么，还是说你们有门路可以跟着一起去打电话联系？” “我们哪有什么门路，不都得指望你吗？” “那就没必要跟去，等在这里先。”说完他自己就爬下了船，先上岸。 他的两个哥哥立即跟着一块上岸，“我们跟你一起去……” “东子，我也跟你去……” “我也一起……” 叶耀东转头看着身后一堆下船的人，头都大了，大喊了一句，“那你们去吧，我不去了，事情就都拜托你们了。” 大家这下子都止住了脚步。 “大哥二哥阿光小小阿正，你们跟着一块去就好了，其他人就留在这里等着吧。打完电话自然会回来，有什么事自然会跟你们说，那么多乡亲们可不是我的责任，有什么事，我肯定得告诉你们，让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那行……那我们就先在这里等着吧。” 叶耀东瞥了那群人一眼，转头就先走了，身后被点名的几人也赶紧跟上。 所有人都没话讲，也没空欣赏当地的街道，只默默的跟在后头，寻找哪里可以打电话。 鼻子下面是张嘴，叶耀东张望了一下周围，然后就拉了一个本地人询问了一下，本地人给他指了一下供销社的方向，他们这才顺着指的路去找。 好在这年头城镇都很小，都没有发展起来，一个城镇也就只有一个供销社，随便问一问，很容易就找到了。 叶耀东问了一下柜姐，可以打电话后，才拨通了早就背熟的号码。 他带着电话本，出来前也早就翻好了页码，也都背了一遍，不会有任何错误，就是不知道这一组办公室的号码还能不能通。 这种大佬调职肯定也是家常便饭，要是调职了，这个号码当然也就过了有效期了，现在能把这个人情用上也不错，免得等人调任了，就石沉大海了。 他心里的思绪百转千回，听着电话里头不停的嘟嘟声，心里也默数着，这要是响六下没有接通，那也只能挂掉了。 旁边的人也全部都看向他，并不敢出声打扰。 电话一直响，响到了第4声后，才被人接听。 听着有些耳熟的一声，喂，哪里？ 叶耀东面上神色都放松了，脸上也带着笑容，赶紧自报家门，然后说自己现在又特别严重的事想请求他的帮忙，问他能不能当面聊。 “是昨天枪战的事？” 他惊了一下，然后连忙应，“是的，但是与我们无关，是另外一拨人与本地人发生枪战……” 叶耀东赶紧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一下…… 他们几个全部都竖起耳朵听，而且站在边上都将脑袋伸过去贴着电话。 没一会儿，叶耀东就把电话挂上了。 “东子，你去年救的人原来是大官，我们还以为你是打给杨国安，要找他想办法。” “他一个小公安，在这么大的事情上面顶什么用？人家也于我们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帮我们那么大的忙？走吧，去海警局，人家让我过去海警局细说事情的经过，怕电话里说不清楚。” “好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叶耀东把帐结了后又顺便问了一下柜姐，海警局要怎么走，人家奇奇怪怪的看着他们一会儿，然后才勉强指了路。 6个人顶着超级大太阳，刚汗流浃背的走到供销社，现在又得顶着烈日去找海警局。 没走一会儿，他们就远远的看着不远处有红旗跟各种旗子竖起来，直接就朝那个方向走去。 大概交代过门卫，他们报了一下名字，说了一下找谁就被放进去，然后被领到了办公室门前。 曾经救下的曾为民也立即笑着走到门边去跟他们打招呼，主动跟他们握手。 “一年没见，我就知道你们去年那么胆大的来这边打捞海蜇，那今年应该也会来。” 叶耀东笑着叹了口气，“所以领导知道隔壁镇的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事情有关我们的。” 他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是啊，坐下说吧。你打电话来的前几分钟，我才刚接到电话通知，但是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寥寥的几句但也知道这个事性质太恶劣了。” 叶耀东赶紧再一次的解释事情发生的起因经过结果，连忙赶紧把自己这帮人摘出来。 “所以其实是有三方的人马？” “对，那两方人马起了冲突，打的比较厉害，从海上延续到了岸上，我们从始至终就没有招惹，在海上发现不对头后就提前回来了。” “我们也是担心那么都被抓了后，会波及到我们，所以打算直接离开，谁知道本地人看到了也阻拦我们。当时我们可没跟他们对打，我们一心只想着离开，就是有群众还是去找公安了，然后我们跑来不及的人才会被抓了扣下……” “你说了这么多，我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情况，但是也得去核对一遍。前面没有你打电话来的话，等他们报告提交上来也得是一个礼拜后的事了，我先打电话问一下情况，才能更好的解决这个事。” “好的，那拜托您了，是现在吗？还是说我们先回去等消息？”叶耀东满脸希冀的看着他。 一年没见，穿着官服的人看起来更有官威了，满脸严肃的神情能唬的小老百姓说话时不由自主的点头哈腰。 就比如他大哥二哥，此时站在一旁听着领导说话也不断的跟着点头，身子都不自觉的弓着。 “你们先回去，我先把这个事从头到尾的了解清楚，理顺了，然后再商量。这个事有点大的，还没有听说国内哪个地方发生这么大的枪战，距今天上报死了有十几个人，受伤的也有好几十号，我们得开会讨论。” “这个情节太恶劣了，不是小事，不只是说你们后面被抓的这些人涉及的不多就能放人的，说到底，这个事是连贯的，都是牵扯其中，有因才有果。” “前面的枪战那群人性质更恶劣，事情要解决的话得有一个方案，而不是随随便便说一下就能让人都放出来。” “这件事肯定会引起上头的高度重视，我们也绝对会受牵连，遭到上头的批评，整个事情都要拿一个解决方案，也是需要上报的，没有方案出来前不能随便放人。” “而且你这边涉及的人数也有点多，我们得先拿一个章程出来，你耐心的等一等。若是事情经过都像你说的那样，我也会尽量帮忙，现在得给我们时间去了解，去开会讨论。” 叶耀东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明白，我们就先回去，耐心的等一等，等您这边通知。” 他边说边站起来，但是又有些犹豫的问：“就是…这个得多少天……我爹没消息，大概率也是被抓了，为人子，我比较担心我爹，而且我现在也没有个联系方式……” “你等三天后再来，你把你爹的名字留下，我让人先问一下，到时候事情不管有没有解决，都先给你说一下你爹有没有在里头。” “好的，好的行。” 有一个准确的时间就好，就怕说着没影了，被敷衍了事。 不过救命之恩大过天，相信一般人不会忘恩负义，职责范围内应该会尽心尽力一点。 他们一群人被客客气气的送了出去，到了门口才敢说话。 叶耀华：“呼…我都不敢吭声……” 叶耀鹏：“我也是……还好也不需要我们说话。” 阿正摸摸头脑，“那他这个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咱们三天后再来问答案？” 叶耀东：“人家要先把事情捋清楚了，商量一下这个事要怎么解决，讨论过，有方案出来了才能尽量去活动。重的肯定是重罚，轻的话，我们现在就指望着人家轻拿轻放。” 叶耀鹏：“可是我们这个也不算轻的，压根就不关我们的事……”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看个热闹都能判三年，你觉得关不关我们的事？” 叶耀鹏：“真的假的……” “这几年都在严厉打击违法犯罪，你觉得昨天那个情节那么恶劣，逮着了是重判还是轻判？相关人员还能安全释放？咱们可是拐着弯的都能搭上边的，可不只是围观的。” 叶耀华：“那…那那真的实质判下来，还真的都得坐牢啊……” 叶耀东：“已经是重大事件了，没有人帮忙，肯定也是判刑的。现在就指着人家看看能不能尽量看在我们没有参与其中，只是被波及了，然后把人放出来。” 小小：“那要三天后再来，那我们这几天怎么办？” 叶耀东：“先回到码头去再说吧。” 第1107章 打捞 他看了看天空中高高悬挂的毒辣太阳，心里头叹了口气后，先一步走到阳光底下。 其他人在后头也立马跟上，边走又边问。 “既然要等三天了，那咱们就都先住在船上等消息？” 叶耀东立即又停住了脚步也认真的思索了起来，他现在船上说起来自己请来的人也有18个人，原本5个不是他这边的，夜里各就各位后，只剩下一个是他们镇上的，暂时也留在他船上。 说好了事情没出结果前，就先停留在船上，做工干活抵吃喝。 有转机的话，到时候如果能回到他们那边的船上，后续就不需要麻烦他，如果结果不理想，只能在他回家的时候，顺便送到镇上，到时候再另外给一笔船费。 算起来加上他有19个人，一直睡到甲板上，在船上吃喝拉撒，让本地人指指点点也不太好，短时间两三天能接受，就怕事情没那么快解决。 他想了想道：“我去找个招待所，开两个大通铺，先度过这几天，等出了结果再说，反正结果没出来，咱们是不可能离开的。” “还要花钱去住招待所啊……” “你们自便，船上人员不多的话，这么几天先将就一下也可以。我这边人多还是去安排两个大个大通铺吧，那么多人，岸边来来往往的都是本地渔民，一直给人家指指点点也不好看。” 一天也只要一两块钱，住过几天他还是能接受的，吃喝比住宿更花钱，那么多张嘴，不过好歹跑出来的时候，有一半人跑上船了，物资也剩下了一半，不需要花钱。 他身上的钱财也没有损失，还好前些天也挣了1万块，保底已经有了。 阿光犹豫了一下也道：“我这边就算了，本来10个人，现在只剩6个，丰收号上的船舱够睡了，不至于躺甲板上。” “我们人少也算了……” 其他几人相互看了一下也都摇头。 他们都没挣到什么钱，哪里舍得花钱去住招待所，本来船上人员也损失了，没那么多，甲板上面随便坐一坐，夜晚将就睡一睡也没什么。 叶耀东没有说啥，他们爱睡船上就睡船上。 “那你们是先回去，还是等我再一起过去？” “我们先回去好了，一上午快过去了，码头上的大家估计都等急了，我们先回去报个信。” “那也行，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我去问路。” 说完他就朝路边坐在阴凉处乘凉的本地人走去，阿光也小跑的跟上，“我跟你一块儿吧，他们先回去报信。” “好。” 叶耀东也就比他们晚半个小时回到码头，只是在他回到码头的时候，他却发现船少了大半？就是寥寥的几条跟他的一大串。 阿光也发现了。 “船怎么没人那么多？” “上去问一下。” 瞬间，他想到了，没了的渔船该不会着急跑到海沟去打捞吧？ 待他们上船问了一下，果不其然，如他所想。 没了一半的鱼船都出海打捞海蜇了，有的在他们走后就急匆匆的去了，而有的在观望了一下，等了一会儿后，见他们老半天没回来也心急跟着去了。 也有的在小小阿正他们回来后，知道已经联系了这边的海警局局长帮忙后，也都放心的急匆匆的赶紧去。 “踏马戈壁的……真狗啊……” “我们也急的要死，看他们一个个都跑去，偏偏你没回来，我们都不敢动。” “真会捡漏，两败俱伤后，我们跑前跑后的去解决，而他们跑去捡便宜，真是好的很。”叶耀东怒极反笑。 船上的船工们也在那里纷纷骂道，说他们太不道德了。 “这事情都还没解决，还不敢保证能放出来，一个个他妈个b的生怕少赚了，人没了可以，钱没了不行啊？”阿光也隔着一条船在那里骂。 也有人嘲讽的道：“被抓的又不是自己，来这里了就是挣钱，这么好的机会，不挣白不挣。” 阿正冲着他们喊道：“我们也赶紧去，不能便宜了那些兔崽子，竟然趁我们去打电话解决事情，甩掉我们偷偷跑去打捞了。” 小小也端着饭碗边吃边喊：“对，我们赶紧跟上，一开始就跑了三条，后面又跑了四五条，前半个小时我们回来说了结果后又跑了五六条，现在就剩咱们了，赶紧去，不能便宜了他们。” “走走走……” 叶耀东也立即吩咐其他人，准备一下离岸，自己也爬到了驾驶舱。 反正现在也是等结果阶段，既然已经找人帮忙了，刚刚也说了，人少好说，那他爹大致是没事的，他只要保他爹跟自己的船工就好了，其他人该脱皮的就让他们脱层皮。 旁边剩下的这几条船也立即动了起来，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这个地级市离海沟更远，他们着急忙慌的往外开，都还开了两小时才到地方。 到的时候，果然他们村的那些船都在大捞特捞了，仿佛已经忘了昨天晚上的狼狈了，一个个都满脸笑容，挥汗如雨的乐在其中。 而里头还有几条是本地船，昨天枪战时，有的跑的快的，逃过了一劫，所以今天还能跑出来打捞。 看着船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各种水桶，想也知道，他们缺失了这半天都便宜了本地的这些船了。 今天的海蜇数量比前几天都多，大量的漂浮在海面上，却只有十几条船在那里打捞，这一回再也不是僧多粥少了。 而本地的渔船看到他们的船一下子又来了那么多，标志性的大船丰收号跟东升号也出现了，顿时让他们有些都慌了神。 昨天刚恶斗过，现在一下子又多了这么多的外地船，他们本地的船现在都没几条，都害怕了。 而他们的船也都有些恶趣味的，专门挤到本地的渔船旁边去抢货，就是不让他们好过。 本地渔船知道他们都有枪，现在处在劣势，也不敢头铁的硬碰硬，再加上他们经过这一轮到打捞，船上的收获也满满，有一条船提前跑路后，其他的渔船都想着立即离开。 免得跟昨天一样，往死里打，谁都没捞着好，更何况今天他们人少船少，吃亏没命的只会是他们。 叶耀东刚一到地方，就忙活着把其他人分到小船上，一时间哪有空管跑路了的渔船，其他人也早就被成片的海蜇吸引了，打捞都来不及，哪有空管那些本地人。 现在他船上就剩19个人，人手严重不足，一条小船只能分配一个有经验的人，剩下的9个人，大多都没啥经验，4个划到002号上面，5个留在东升号上面。 所有人都在忙活着抢海面上的海蜇。 来了这么多天了，没想到是在大战一场过后，才安心的开始了大量的捕捞。 那些前两天还叫嚣着事实与传言不符，现在看了这整个海面的海蜇，这才都兴奋了起来，要是没有昨天发生的事，大概能更开心。 有钱挣了后，在回去的时候，一些渔船都主动的靠过来，面堆笑容的说：“还真的有那么多，明天应该更多了吧？便宜我们了……” 叶耀东嘲讽道：“是便宜你们了，人家打生打死全部被一锅端了后，然后我再给你们跑前跑后解决，你们在这里捞的痛快，钱挣的舒坦啊。” 对方满脸尴尬，“呵呵…呵呵……这不想着在那里干等也是等吗，节省一点时间，回去自然也知道了。” 说完人也立马开溜了，再待下去也没脸。 叶耀东嫌弃的瞥了一眼后，就去一边看小船搬货了。 他这边比其他渔船麻烦的一点就是，到地方了，要把人员分配到小船上，让小船划到海蜇堆里面去打捞海蜇。 然后现在要回去了，也得等小船们从四面八方的划过来，将货都搬到大船上，再将鱼船捆绑到大船后面，等着一块儿拖回去。 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收获也是喜人的，今天海沟里头冒出来的货，足够他们这十几条船打捞都还打捞不完，如果再多两三倍的渔船，估计也是勉强够捕。 等明天的话，大概海蜇数量又能翻倍了，已经差不多进入旺汛了。 丰收号在打捞过后，也由阿光先一步开回去了，他还要联系厂子来到市里收获。 其他船也都差不多走光了，东升号算上是落到了最后，但是东升号的速度快，行驶中也赶超了其他的渔船，并且还反超了，先一步赶在天黑前到达码头。 “早上明天我们早点过来，不能便宜的本地人跟其他船，狗日的……” “都不是个东西，还好我们船多没有吃亏……” “就是人太少了一点，小船上面宰杀不过来，又要捞又要杀，亏大了……” “等会儿卖的时候，咱们看一下其他船卖了多少钱，有三条船跟阿东前后脚，阿东刚走，他们就立即出海了，家里人都不要了……” “正好让他们多挣点钱赎人……” 甲板上的大家骂骂咧咧。 叶耀东也在思考人少这个问题，镇上有15个人昨天混进了他们里头，但是他船上只有一个，所以在岸边等在卖海蜇的时候，他把那个镇上的男人勾着脖子到角落去说。 他说的很好听，船上的所有船工都是算工资，大家都是干一样的活，没道理男人没有，所以他决定了也给他开工资，跟船上的其他船工一样。 只要有出海打捞海蜇就有工钱，回去的话，免费送到镇上。 当然了，没有打捞海蜇的话，自然没有工资，但是包吃住，本来他们也是混进队伍当中的，没有大伙儿收留，他们都无处可去。 男人也很高兴，本来出了这种事，也不指望能挣钱回家了，想的是免费做工，混个吃住，保个平安回到家里。 毕竟同行的其他人，现在大家都说不是枪毙，就是得做10年20年的牢，对比其他人，他能平安回去就已经烧高香，妈祖保佑了。 现在既然还能同样的挣工钱，那真的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而且早上的情景他也都看在内，他们整一个村子的人全部都得靠叶耀东找关系，祈求能保其他人出来，跟他比跟其他人或者跟着原本的船强多了。 叶耀东也适当的表示明了一下忧愁，说自己现在人手严重不足。 男人立即拍着胸口保证，他去把其他相熟的人都拉过来都给他干活，只要能有一样的待遇，其他人肯定无话不说全部都跑过来。 叶耀东很满意的拍了拍他肩膀，人手不足的问题，看样子立马就解决了。 镇上残留的这些人正好填充他不足的人手。 男人非常积极，在大家卖货的时候，就去把他们镇上混进来的15个人全部都说服了，全部都一块来到叶耀东船上。 等得知叶耀东又定下了两个招待所大通铺后，更是高兴自己决定做的太对了。 叶耀东在卖完货后，揣着一包的钱就回到船上，结果其他船上的人都跑过来说他把镇上的人都弄过去了，他们各自船上干活的人都不够了。 本来昨天就缺失了一小半人员，混进来的本地人也不足以弥补缺失的，只是好在这些本地人不敢奢求工钱，只求能留在船上能干活抵饭钱，顺便送回家。 现在都被他挖走了，其他船上干活的人都少了，大家都意见很大。 叶耀东在心里冷哼几下，只准他们背刺他是吧？ 他笑着双手环抱在胸前，“是他们想要来我船上干活的，不是我去找他们的，你们如果缺人的话，你们也给他们开个工资么，问他们肯不肯留在你们船上。” “都说好了给我们干活抵饭钱……” “但是人家也不愿意了啊。” “你若不给他们开工钱……” “干活付工资也是理所应当的，我船上的所有船工都是付工资的，没有谁是白干的。现在正缺人手的时候，不是我请来的人，既然也在帮我干活挣钱，我当然也得付工资。他们也是自己内部传了一下，才纷纷跑过来要给我干活的，我没有理由不应下，因为我也缺人。” 大家被堵的语塞，偏偏也不舍得开工资，本来说好不要钱的，突然间要付大把的工资，个个都有落差。 毕竟他们村子里的人还不确定会不会直接放出来，要是放出来的话，他们人手立马就多了。 要是没放出来的话，等回去还有的闹腾，估计还得赔偿一笔钱。 “那我们人不够怎么办……” “是啊，本来人就不够，现在都跑到你那去……” “你们也可以再出高价晚上挖回去啊……” 叶耀东抛下这句话后，扭头就往船舱里去，懒得听他们唧唧歪歪，他现在对这群人厌烦透顶，只想着混过这段时间的捕捞，把他爹弄出来。 把钱照旧锁定床板底下的铁箱子里，他才又琢磨了一下晚上的人员安排。 等他重新回到甲板上时，其他人都已经没辙的各回各的船上。 他们舍不得这个钱，又觉得应该也能将就。 叶耀东把晚上睡觉的安排跟大家讲了一下，当前总共是18+15个人，船上有6个床铺，他打算自己晚上就睡到船舱里了，带着几个熟悉又相信的船工。 反正有床铺可以躺，凌晨天没亮，码头最吵的时候，他们也得起来出发，无所谓。 然后剩下的27个人，等晚饭后他就带到招待所去睡大通铺，一个大通铺横着睡十几个人，挤一挤也勉强可以。 而今天剩回来的海蜇血就在船上煮一煮，夜里在船上晾一晚上，明天暴晒半天就能收起来了，问题也不大。 就是这么多人吃饭也是个问题，得轮流吃，不停的煮，这也是没办法，近几天那边没有消息，也只能暂时这么安排。 等能确切的知道他爹能放出来了，而他们还能继续在这里捕捞的话，他就再租房子。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个情况，什么都得先从简。 一众人员全部都听他安排，没有一个有意见。 叶耀东等两拨人先吃完饭了，就立即先把人领去招待所，交代他们凌晨三点得来到码头，就没管他们了。 这么一大帮人管理起来也是费劲的事，而且还得安排吃喝，这是最繁琐的一件事了。 等吃完饭又指使船上的人把活都干了后，已经晚上9点了，他也将船脱离岸边，开到了海中央停靠。 船上晒了那么多的海蜇血，他可不放心挨着一堆的渔船，他今天虽然晚晚的去，但是捕捞的数量比所有人都多，是一些人的两三倍。 毕竟有两大十小，12条船，小船因为人手不足数量少了一点，但是谁让他船多，汇集在一起照样比人强。 今天这么多船，总共卖了667块3毛6，有1\/3多的数量是东升号的，小木船也占了1\/3，而拖网渔船占了最小份数量。 货搬上船的时候，他还特意让人分堆放，好方便有多少数量能让他一目了然。 收货的这些海蜇血到时候也能卖两三百块钱。 其他渔船在卖货的时候，他也看了，早上过去的船有卖了300多，晚一步去的也卖了有两三百。 就后面跟他一起去的鱼船卖的少了一点，也就一两百。 叶耀东躺在自己床铺上的时候，也放空了脑子，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收获。 下午到那边的时候都已经2点多了，实际捕捞的时间也就三个多小时，而因为他的船多，这几个小时的收获也抵得上去年渔船一整天的收获了。 想到明天海面上能捕的数量更多，而渔船也变少了，现在心里倒也有些火热，但是又想到他爹还没出来，热度又浇灭了。 现在也只能趁着还没有其他的渔船知道那个地方，尽量的多打捞两天，不过晚一点大概也会传得更广…… 今天提前跑路的那些本地人肯定也不会眼看着海沟被他们霸占，肯定也会奔走相告，把周围村落相识的船都叫过去，继续壮胆捕捞。 就是不知道，后续发展会不会又演变成昨天傍晚那样。 而且，也不知道这些船会不会在回去的时候，又去公安局报告，说他们的渔船还逗留在那里。 不过，如果要出动抓他们，那可能得打报告申请让海警局出动，有曾为民在，大概是不会出动特意去抓他们，应该是会放任他们。 他双手枕在脑后，胡思乱想了一通，也没有想出特别好的主意，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反正现在也是他们的船会多一些。 现在也就指望着趁这几天多挣一点，后面本地的渔船多了，大不了他们去海面上随便捞，等过些天，海面上大概分部的也多起来了。 钱难挣啊…… 东想西想的，他也在耳边的海浪声夹杂着呼噜声中睡了过去。 等到第2天凌晨，他听的耳边有机器的轰鸣声经过后，也立即醒了过来，其他床铺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手表，3点出头了，他立即坐起身敲了一下船板，“起床了。” 自己也立马先去洗漱，然后看了一下周围海面，旁边一堆的手电筒在那里到处照着，而海面上还没有什么船只出海。 他又立即上到驾驶舱，将船开回岸边，昨天住招待所的二十几号人已经都等在岸边了，见他船靠岸就立即上船。 而其他渔船也在那里忙活着，大多也听着岸边动静都起来了，有的心急的，已经开着船先跑了，毕竟现在这个码头离海沟更远，路上耽搁的时间更久。 叶耀东也在接上人后，就不管其他人了，自顾自的直接开着船走了，而他们船上的船工也都井然有序的整治的早饭。 一锅又一锅的稀饭连续不断的煮，昨晚上也提前煮上了两锅，就怕早饭煮来不及，不够吃。 等到地方后，正好也都饱饭了一餐，锅里也没闲着，煮完早饭后，又立即安排煮午饭，毕竟人多，都得不停的煮，到点了才能混上一口吃的。 天也完全大亮了，叶耀东看到了比他们更为积极的本地人，都已经先一步在那里打捞了，这些本地的渔船比昨天多了一倍，赶上他们了。 只是大清早的，上浮的海蜇数量还不多，好在他们的船都还在后头，距离有点远，还没有到达。 换到地级市的码头后，他们得费比以往更多一倍的时间在路上，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到了后，就第一时间让他们自行找伴，两两的去小船上，剩下的人他又分了5个去拖网渔船上，并且让他们记住了今天的安排，接下去几天要是有过来捕捞的话，就让他们自己上船就行。 东升号他留了8个人，4个分割，4个站两边打捞，偶尔还能腾一个人出来煮饭，刚刚好。 而那些本地的渔船看到就他一条船带着一堆的小船过来，还以为他好欺负，想着复制昨天的他们被欺负场景，特意朝他这边围过来，故意要抢他的货。 他冷哼一声，将一直放在边上的枪举起来，朝他们比划，嘴上一言不发。 昨天明明没有这么多船的，今天看着都有十七八条，可能真是昨天那些船去别的地方叫过来的。 他这么一下，顿时也让他们忌惮了一下，也不敢抢了，生怕再演变成前天海面上的枪战。 前天的事故下场，本地人可都看在眼里，没有哪一方有落到好的，通通都被抓了。 但是就这么放任这些可恶的外地人抢他们本地的资源，他们都有些不甘心，谁还没有枪了？ 他们有的船上也吸取了前几天跟昨天的教训，也早有准备，手头有枪的也都拿出了枪，对着他们。 这时，后头的渔船大部队也陆续开了过来，大家都将眼睛全部望过去，看向远处赶过来的渔船。 由远及近也就刹那的功夫。 赶过来的渔船看着这边正在那里对峙，纷纷全部开到了东升号边上，有枪的也全部都将枪掏出来对准他们。 有敌人时，当然一致对外。 两方一开始没有说话，等到双方渔船看起来都旗鼓相当对峙的时候，双方这才窃窃私语。 叶耀东看了己方的渔船都来了后，心也安定了不少，也将头顶上的帽子摘掉。 船上的船工们也纷纷学他，将头上的帽子都摘掉。 对面渔船上的人眼睛立即瞪更大了一下。 “这么多光头……怎么回事……” “啊，那边船上的也是光头……” “那边……那里……都是啊……踏马的……这些什么人……” “难怪这么嚣张的敢跑到咱们地盘上打捞……原来……是不是都是犯了事的？难怪那么凶，通通带着枪……” “草啊，这些外地人原来真的这么坏…难怪我老表叫我今天带枪……” “昨天听人说他们一个个都是光头，都是牢里放出来的，我还不信了，哪里能集中那么多……” “怎么办……” 对面的议论声都顺着海风，都吹到了东升号上所有人的耳朵里，大家一个个脸上都故作凶狠，打算做实了他们的猜测。 有的人也小声的嘀咕：“吓死他们，今天居然来的比昨天的船还多，赶上我们了……” “刚刚吓死我了，现在轮到吓死他们了……” “大家表情到位一点……” 第1108章 和平共处 一个个渔船看着前头的人都露出了光头，也纷纷跟着一起都将帽子摘了。 海上风大，所以现在即使是凌晨，天才刚亮，太阳才刚升起来，大家也都戴着帽子，而7月的天，日头也巨毒辣，所以他们帽子基本都不离脑袋。 除了在前天傍晚跑上船的时候摘掉帽子，利用了一把光头，他们的大光头还没有露出来，本来就打算关键时刻吓他们一下。 之前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这一方都还好，刚开始都比较克制，后面也提早回去了，没赶上人两方往死里打的情况。 「要怎么办？真要打起来啊？」 「才刚平稳的打捞了半天……」 大家表情故作凶狠，但是心里都有点打鼓，前两天的惨状，他们都看在眼里，也听在耳朵里，他们当中都还有一半人还在公安局没出来，这时候谁都不会那么上头。 而对方也在那里窃窃私语，而且还是背对着风向说话，有些都顺风传了一些到他们耳朵里。 后面来的渔船都在他们后头，要么旁边，叶耀东的东升号是距离对方最近的，可以说是靶子的存在。 只不过现在大家都在那里僵持着，谁都不敢轻举乱动，都在权衡利弊，这些本地人估计也怕的，大概也是不想再出状况。 他想了想，又清了一下嗓子，才朝对方喊道：「大家好……」 本地人差点没忍住破防，脸上的表情都惊的不敢置信，张大了嘴巴诧异的看着他。 而他们船上的船工，也都见鬼似的转头看向他，眼睛也要跟着瞪凸出来。 这么有礼貌的吗？ 这个时候，问好，合适吗？ 平常天天张嘴，tmd，tmd，好像说话不带一句tmd就不会说话了一样，这时候还能张嘴问好？ 这两天都还不停的骂脏话，死命的骂这些本地人…… 叶耀东站直了身体，将枪收起来，笑嘻嘻的冲对面又喊了一句，「大家好，不打不相识啊，大家好好说话，聊聊吧？别动不动就拿枪，怪吓人的。」 「是你先拿的。」 「我不是害怕吗？谁让你们那么多船，还全部都围过来，小命要紧啊。」 对方船上的人都在那里面面相觑，但是手里拿着的枪都没有放下。 叶耀东又笑着说：「我知道我们是外地人，但是大家都是一个信仰的，天下妈祖是一家，我们都是受妈祖保佑的渔民，所以也都是一家人，不应该以地域区分。」 「大家都是渔民，应该知道咱们渔民的苦啊，风吹日晒，还要出海承受天灾人祸，所有人都不容易，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我们要是当地有这个资源，我们也不会跑这么远，都是为了能吃个饱饭。」 「而且我们都是爱好和平的老实人，不像前些天那一波人那样。我们都是讲理的，要是真的不讲理，一开始就开枪了，大家立马就得跟前两天一样，往死里打了。」 对面的人一开始听着还面面相觑，觉得说的都还挺顺耳的，只是听到老实人三个字，脸上的表情差点裂开。 「你们一群光头，哪里老实人了……」 「就是，你们看着比前两天那一波人坏多了……」 对方七嘴八舌的逮着「老实人」三个字各种一顿输出。 叶耀东立即打断他们，免得他们顾不上重点。 「咱别说老实不老实的这个话，不能光看我们的外表，我们得拿事实说话。事实是，我们啥也没干啊，对不对……」 「哪里没干了，你们昨天还一群人欺负我们几条船，把我们赶跑了……」 叶耀东打断他们的议论，「是***的吗？昨天 欺负你的船是我吗？不是我对不对？我这条船这么大，标志性的很好认，大家应该都能认得。」 「但是今天你们欺负我了，咱们这样一来一往的也算扯平了，对不对？昨天我们的渔船欺负你了，然后今天你们又欺负我了，那咱们就当扯平翻篇了行不行？」 看着他们又在那里左右议论，他感觉离了点距离光靠喊的也不方便，就又道：「我船靠过去一点说话行不行？我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着拉近距离说一下，更何况你们手里拿着枪，也不会吃亏。」 「不行。」 「不准动……」 「好吧，那就这样子说吧。」他无奈的应着，怎么看着比他还害怕的样子。 「你们看，现在海面上海蜇浮上来越来越多，接下去几天只会更多，咱们要是打的头破血流，到时候又是一起被抓进去警局，然后便宜的也是别人。」 「你们想，虽然是便宜了你们本地人，但是没有落到你们手里，那也是吃亏了对不对？咱们大家就和平共处行不行，你们捞你们的，我们打捞我们的，大家互不起冲突。」 「反正这么多数量谁也捞不完，这样的话你们受益我们也受益，谁都不用把脑浆打出来。」 「如果我们往死里打的话，那也是便宜了其他人。便宜了其他人，你们又落不着好，但是便宜了我们的话，你们可以落着好啊，大家一起和平共处的挣钱啊。」 「给谁挣不是挣？起码给我们挣的时候，你们也能得一份好处，我们两败俱伤，谁讨不了好，别人讨的好跟你们又没关系。」 「不管是我们，还是其他本地人，对于你们这群人来说都是别人，落到自己兜里的才是自己的，你们说对不对？」 「天下妈祖是一家，天下渔民共苦难。说到底咱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本地人你们都还有讨厌的，都还有憎恨的，便宜的其他人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现在大家都是势均力敌，你们有十几条船，我们也一样十几条船，一起和平共处打捞吧，反正真的捞不完，你们看。」 叶耀东又指了一下海面，原本清晨漂浮的数量并不多，但是他们僵持的这么一会儿没有打捞，全部都在汩汩的冒，看着色彩缤纷，好看极了。 对比远处湛蓝宽广的海面，简直鲜明的对比。 一个是广阔无垠零散的，一边是挤挤挨挨密集的。 对方心里的天平也倾斜了，全部又在那里交头接耳，然后对方的船又朝他们后头其他听不着动态的渔船转达意思。 都不是傻的，都知道权衡利弊怎么才是好的。 前两天的事情也在他们心中留下了警钟，所以刚刚僵持着，除了忌惮，也是顾忌，担心真开枪了那就闹大了，谁都落不着好，都得枪毙。 再加上，他们有的人前天的时候也参与其中，知道他们这一方那天提前退场了，没有参与其中。 刚刚叶耀东扯着妈祖的大旗在那里讲，并不能说服他们，只能稍微降一点火气，但是利益牵扯，那关系就大了。 两败俱伤后，便宜了别人，谁都不甘心，和平共处，反而能一起得利。 叶耀东觉得回去的时候得买一个大喇叭，好方便喊话，虽然距离太远也是喊不了，但是这时候有一个喇叭却能省事不少。 要有喇叭的话，传达的意思能更广，听得更清楚。 看他们在来来回回的传达意思，枪都没握的那么稳了，叶耀东也转头示意他们去将枪都放下，然后又朝对方喊道。 「咱们先把枪放下了吧，本来我们也没有深仇大恨啊。海域那么宽广，大海也不是个人的，海蜇的汛期是大海对我们渔民的馈赠，只要咱们参与的人 都能得利，那不就皆大欢喜吗？」 「反正这么多数量，谁也霸占不了，我们都把枪放下了，你们也把枪放下呗，咱们就和平共处吧，各自打捞各自的。」 「伟大的***说了，有钱一起赚，才能实现共同富裕，你们也不想啥都没落着好，还把命丢了吧？前天枪战的那一伙人大概都得被枪毙呢，即使没有枪毙，大概也得牢底坐穿，等放出来，估计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钱重要，命更重要。现在咱们和平共处就可以保住命的同时又挣大钱。」 对方一直交头接耳的，也没有一个主心骨在那里说话，全听叶耀东在那里逼逼逼。 不过效果也很显着，他的嘴皮子也将对方说的都松动了，所以他们刚刚才都那里来回奔走的相告。 这会儿听他这么讲着，枪也都陆续全部都收起来了，然后也有人开口说话了。 应该是对面那条跟他挨的最近的船的船老大，也冲他用蹩脚的普通话道：「我们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让你们渔船打捞跟让本地其他渔船打捞，没什么区别，这里看样子也捞不完。」 「前几天的矛盾也是因为你们那一边的船太多了，抢的太多了，所以大家才都不高兴，才都打起来。说到底，这些海蜇也是在我们这边的海域，你们就是外人。」 叶耀东等他回应以后也松了口气，「当时是僧多粥少，只能掠夺，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整个海面都是，我们各捞各的就是了。」 「不然我们讨不着好，你们也别得着好，大家渔船相当，武器相当，打起来怎么都得起死几个人。我不想死，你们应该也不想死吧？我不想坐牢，你们也不想坐牢吧。」 对方一群人都皱起了眉头。 叶耀东笑呵呵的说：「所以就和平共处吧，有钱我们大家一起挣，谁都开心啊，没必要打死打活的，自己吃亏，便宜别人。」 「不过吧，咱们也不要告诉其他人了，就咱们这些船打捞就好了，反正我们现在双方的船差不了多少，再多一点的船加入，那咱们受益的就少了。」 「你们要是同意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各自打捞了，互不干扰，大家一起挣钱，皆大欢喜。」 所有人脸上神情都轻松了，谁都不愿出事。 「行，我们也刚刚也跟其他船说了，只要你们不抢我们，咱们就各自打捞各自的，这么多货，够大家打捞的了。只要你们不错过来抢我们的，我们也不去抢你们的，你们也不准再叫别的船来。」 「我们也没有别人船了，都在这里了，其他的都被公安局扣下了，现在事情没解决，哪有其他的船。你们不要拉一帮的船过来，损人不利己就好了，毕竟给其他人挣了大把过去对你们也没有利，反而还会再起争端。」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去那边，我们在这边，大家各干各的。」 叶耀东打了一个响指，搞定。 他稍微侧了一下脑袋，但是眼睛还是盯着他们，以防他们把烟雾弹搞坏，然后对着身旁的船工们说，让后头的渔船都往边上退一退，各自打捞各自的，不要惹事，我们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招惹我们。 船工们也松了口气，纷纷去转达和平共处的意思。 他们也担心打起来，本来过来了就是挣钱不是送命，牢里都还还有好几十号人没出来，他们也不想再把自己赔进去。 风险太高了，要是早知道过来得被抓进大牢，他们肯定得掂量一下，不来做这份工。 他们又不是船老大，还能挣大把的钱，挣个工钱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太不值当了。 叶耀东看着对方的船也在往边上都慢慢的退走，自己身旁身后的船也都往后面退， 各自重新再恢复打捞，只是大家都把精神高度集中，盯着对方的船，全都在防一手，并不能完全放松下来。 他也一样。 让其他人先把船开去边上，而他还站在甲板上盯着对方。 直到距离拉开的些，大家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 叶耀东舒了一口气后，又转头看向已经开始忙活的大家。 「终于可以暂时安心的打捞了，就得这样全部都聚在一块，敞开天窗说亮话，达成一致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不然的话，时刻都得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是啊，是啊，刚刚都还以为真的要打起来，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我以为又要干架，慌的不行，还想着要是等打起来是不是直接先跳到海里，又在那里想，万一被海蜇蛰死了怎么办，犹豫着是被枪打死还是被海蜇蛰死……」 「呵呵，现在这样就很好，这么多数量，谁都捞不完，干嘛非得往死里打，各干各的就好了。」 「一开始就是我们两方这边的船太多了，本地人吃亏，气不过，现在好了，大家都差不了多少，才能听我讲几句。」 叶耀东又拍了一下手，「行了，反正也达成一致了，赶紧干吧，趁着和平共处，赶紧多捞一点，也不枉这一趟跑出来冒险。」 也不枉费大牢里蹲着的那些人。 「对对对，今天有一整天时间，大家多干一点，多捞一点。」 「昨天那么晚出来都能卖好几百，今天有一整天的时间，肯定能赚多多的……」 他还看着个别人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想了一下，又道：「你们好好干，这一趟要是大挣钱，等回去了，到时候红包也包大一点，就当给大家伙压压惊。」 「还有，原本咱们船上被抓的人，我也肯定会尽量想办法全部弄回来，即使花大钱也得让大家都出来，咱们现在多挣点钱，到时候赎人的时候，底气也足一点。」 「我们一起出来，当然也得一起回去。」 大家闻言都精神一振，相互点了点头。 「对，多挣点钱，让阿东想办法把大家都弄回来。」 「好了，别多想了，赶紧干活吧。」 这下子一个个都踏实了，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出来做工，要么都是相熟的，最怕的就是有自己的亲友回不去，现在得到了安抚，信心也多加了几分，干活做事也麻利了。 叶耀东也跟着参与打捞，顺便时不时留意着海面上其他渔船的动静。 经过短暂的交涉后，接下去倒是都一阵平静，也确实是海面上浮起来的海蜇太多了，大家都打捞不过来，哪里顾得上别人。 而在半上午，9点的时候，其他小船上面的容量也都装满了，大家陆陆续续的将小船划过来，并且把分割好的海蜇都抬上了东升号。 而2号渔船也在小船陆续靠过来后，也开了过去，将满船的货也全部搬到东升号上，顺便再拿一些垫着尼龙袋的空筐，或者大桶，用满的换空的，继续再去打捞。 数量太多了，只上午这一波，就比昨天傍晚的收货还大，鱼仓都被填满了，他也是顺带交代了一下2号船，自己要回去一趟卖货，顺便把船上提前煮好的饭挪到另外一条船上，让他们一会儿自行解决。 东升号速度虽然快了一点，去一趟要两个小时不到，但是来回都得三个来小时，等他来回一趟，大概又得运一趟货回去。 数量少的话，他们还可以用明矾跟盐腌制起来，一趟回去，数量多的话，哪来的那么多材料，肯定是趁新鲜先运一趟回去卖。 和他在返回去的时候，也连线了一下丰收号，说了一下。 知道 裴父不打算开着丰收号回去，只打算让继子林建设那一条新船拉货回去，反正岸上收货的是阿光，那条船也只要把货送回去就行。 而且他们打捞的也就两条船，光林建设那边的那一条船就够拉货的了，不需要派上丰收号。 叶耀东就拜托他照看一下他的那些小船，然后就自己先走了，其他人就不管他们了，随便他们什么时候返回卖货。 不过，大家看着他那标志性的东升号往回开的时候，也都陆陆续续跟着回去，连本地的一些渔船也都瞧着数量差不多，也得回去卖一趟。 海面上的渔船这时候也少了大半。 他也没有把东升号上的人都带走，只带了4个，留了一半去到另外一条渔船上面帮忙。 这一早上收货确实很不错，12条船双管齐下，人手又比昨天多了将近一半，连小船的收获都提高了许多。 不说昨天夜里晒的海蜇血，光今天一早上的海蜇都打捞到了一共多斤，光他的货都得拉走一车。 海蜇头今年现在才刚刚开始，也就他们这伙人出的货最多，价格也高了一点，能有6分钱，海蜇皮也有4分5，等过段时间数量多钱，大概也会开始掉价，但是一上午这一波也卖了800出头。 昨天夜里的海蜇血，只上午这一会儿，晒的还不够干，还没法卖，只能继续晒到傍晚。 叶耀东在卖货的时候，也跟阿光简单的聊了一下早上的情景，知道和平共处打捞后，阿光也松了口气。 他也在卖完货后，第一时间又立即开着船返回。 而身后原本跟着他回来的渔船也才晚晚的靠岸，正好与他擦身而过，羡慕死那些人，都在说他的船又大，速度又快，连卖货都能比别人先一步返回去继续打捞，时效都高了。 趁着返回的路上，他们也将午饭给解决了，而且所有人也都有了喘息的空间，来时大家都还要在路上分割海蜇，去时啥事都不用干。 他担心海面上的本地渔船，把自己的那些小船拜托给别人照看，心里也没有那么放心，第一时间卖完货后他就飞快的赶回去。 半路上，他也正好碰上了几条返回来的本地渔船，还是小镇离得近一些，比他晚回去，速度又比他慢，却能先一步出来。 在他快速的再次到达海沟时，此时已经下午1点了，看着海面上各自忙碌的渔船没有起争端，他也放心了，然后他就又开着船往一条条小船靠过去，先将他们小船上的货收过来。 等将所有的货又搜罗了一遍后，已经又一个小时过去，他们这条船也没来得及打捞几个就又得再返回去。 这一趟卖的钱就没有第1趟多了，毕竟东升号没怎么参与打捞，都在路上来回运输的卖货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早点运回来，海蜇就化成水了，那损失就更大了。 不过这一趟也有卖了600，海上的那些船都在挥汗如雨的不停的打捞，他接货的时候也听说了，一个个轮流吃饭的时候，都知道了他早上说的话。 也都很认真很努力的打算帮他多挣点钱，好让他有钱把其他相熟的人都赎回来，到时候皆大欢喜的一块儿回去，又能顺便再得一个大红包，所以大家都很卖力的干活。 一天相当于要来回三趟，等傍晚那一趟返回的时候，天也彻底暗了下。 大家都有些贪黑，只要海面上还有数量，都不太舍得走，毕竟海面上不只有他们，还有别人。 而且他们现在往返的路程更远了，这等于打捞的时间更短了，天没黑更舍不得回去，这些渔船也像去年一样，两两的合作，一条打捞一条送货，轮流往返，收益平分。 回程的时候，本地人也差不多收工 ，今天难得平安的共存，而且大家收获也都很好，脸上个个也都带着笑容。 往回走的时候，叶耀东站到舵楼上面都还冲挨得近的渔船扬扬手，打个招呼。 对面愣了一下后，倒是也跟着扬手打了个招呼，毕竟他们还真的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今天也算是好的开始，只要双方都信守承诺，互不干扰，那就能相互容忍。 最后返回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透了，到达时都已经7点多了，这个还是因为丰收号跟东升号速度快，先一步到了，其他渔船都还在后头，大概得8点才能靠岸。 他们先到的也先卖货，最后一趟东升号有短暂的参与打捞了，收货倒是比中午那一趟多一些，卖了720块。 他又顺便将昨天积攒的海蜇血也一块卖了，昨天积攒了30多斤的海蜇血，今年海蜇血也涨价了，一斤能有12块，比去年多了一块钱，也卖了365块。 总计今天一天赚的能有2500！ 叶耀东拿好货单，在心里默算了一遍后，面上笑容也灿烂了，这些钱也是抽成后的。 趁着天黑，岸边没什么人，他也从阿光那里把账都算过来了，然后拿到船上，锁进了床板底下。 船多收获就是大，去年他也就两条船在那里打捞，一天收获算上海蜇血也就在1000块左右。 这也是为何他舍不得把东升号放出去拖网的原因，开出去拖那些鱼货，运气没有特别旺的时候，一网也就挣个百来块，一天也就卖个六七百块钱，还得扣掉一半的油钱冰块开支。 去一个礼拜，运气一般的情况下，也才卖个三四千，还得扣掉一半的开支。 留在这里能撑腰，挣的也快一些，等到后面快接近尾声了，就放小木船跟那条渔船在这边挣钱就好了，到时候再打发东升号出去拖网，但是前提也得是他爹回来了，他才能放心。 而丰收号，他在放好钱出来时也听说了，今天一天加昨天的海蜇血也卖了900多。 不过，今天丰收号一直停留在海面上，没有返回，一直不间断的捕捞，靠的是他们的新船运货，也是按照去年的老规矩，一天扣掉100块的运输费。 毕竟丰收号是合伙的，而他们的渔船是个人所有的，都得明算账。 第1109章 平安无事（盟主零六零七零四加更二） 算起来今天丰收号扣掉运费跟油钱，也能纯赚700来块钱。 叶耀东倒觉得这一回算是他们吃亏了，因为距离远了，相当于他们把新船完全贡献出来运输了，根本就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打捞。 不过嘛，真的没办法算的那么清楚，相互来往总有吃亏，跟占便宜的时候。 就比如，下水捞带鱼，他们特意用自己的小船，这个就是在占便宜了，都是亲家又是朋友。 很多时候都是糊涂账的，都得相互谦让，才能和谐，真要那么斤斤计较，朋友也不用处了，亲戚关系也不用来往了。 再加上丰收号也是他们的掌控，怎么安排他们自己说了算。 阿光看到他今天的收益后，也在那里拍大腿后悔。 「卧槽，钱挣的都被你挣光了，你看看，你一个人挣的都快是我家的三倍了。早知道，出发前就应该学你，收两条小木船绑在后面，这个收益差距太大了。」 「也是很麻烦的，好几十口人的吃喝都得安排……」 「能挣那么多钱，再麻烦的事我也愿意做，区区几十号人的吃喝而已，要不是出事故，你租个房子请两个煮饭的人，比谁都还省事。」 叶耀东笑了一下，「没有什么早知道，我这边还有烂摊子要收，我船上没掉的人可比你们谁都多，也不知道怎么个解决。不可能所有人都无条件的放出来。我觉得即使有放出来，大概也得出一笔钱，这个已经算是最好的收场了。」 「那倒也确实，人多承受的风险也大」，阿光想了想又道，「你说…那些参与枪战的人，怎么了如果被枪毙或者牢底坐穿，那他们的船……」 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你可真敢想，本来我们就是参与其中的外人，没被抓了算是好的了，你竟然还敢惦记那些船。」 「想的好一点，也不犯法啊。」 「再说吧，人都还没解决，别想着惦记着船了。」 「今天算是第1天，三天后的话，那就是大后天了，咱们大后天再去海警局。」 「嗯，那边渔船回来了。」 「卡车还没过来，大概得让他们等一等了。」 两人继续在那里闲聊，等到卡车过来了后，才又开始了忙活起来。 其他渔船也在卡车到了后，陆陆续续的抬货过来排队，那些渔船都是两条船相互合作，收益是合在一起的。 他们人手没有丰收号足，当然打捞的也没有丰收号多，而且还得平分，算起来每条船也就300多块钱，400块不到，这个还是包括前一天卖海蜇血的。 但是这个钱已经让大家都眉开眼笑，特别知足了，他们也是当场拿钱，两条船当场就分。 不过，让他们不知道的是，光叶耀东一个人的收获，都占了他们所有渔船的13还多了。 他这个也是占了便宜，跟其他本地渔船对峙的时候，小木船是真不够看，没被对方看在眼里，人家只看大一点的渔船，但是挣钱嘛，小船还真没少挣。 其他渔船都在来回奔波送货回来卖的时候，小船稳定扎根在海沟里，一天没停的打捞。 也幸好他早一步回来卖了货，大家看不到他的收货，知道他卖多少钱的也就阿光，其他船工们都在忙活，货单只有他们俩瞧见。 让大家伙知道该羡慕嫉妒恨了，虽然现在大家都知道没少挣，但是没有把钱摆在跟前，那就有想象猜测的空间。 叶耀东在边上搭把手，帮忙了一小会儿，瞄了几眼几条船的收获后，就回到了船上，拿着自己的脸盆毛巾，洗澡去了。 他自己船上还有一堆的海蜇血没煮，一堆人都跟着忙的团团转，就没再跟着一起 收货了。 船工们在他卖货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煮海蜇晾晒，大家也在回来的途中就陆续先把饭吃了。 今天三趟合起来捕了4万多斤，刮出来的海蜇血不少，所有人都还在那里轮流忙活，两条船同时烧着煤炉，架了一口大锅在那里煮，连小船上面都放了一片竹扁晾晒。 而也幸好他们回来的都很晚，码头上面已经稀稀拉拉没什么人了，再贪黑的人也不会到8点，顶多在天擦黑就回来了，所以他们一伙人在码头上聚集着卖货，忙里忙外的，也没什么人看到。 今天海沟里的货就已经让所有的渔船都够打捞了，给他们看来旺汛已经来了，但是对其他当地人来说，还不算真正的旺汛，还得再等个两三天。 海沟那里也只是因为有一条海沟，所以冒头的比较密集。 现在也算是又给他们这些残留部队捡了个便宜。 今天都捕了这么多数量，明天也不会差，而且再加上今天这么多数量，出的海蜇血也不会少，明天挣的钱只会更多。 他站在甲板上吹风，心里默算着数量，按以往三四百斤出一斤干的比例来说，这些海蜇血大概明天能晒出100来斤…… 吓！ 他眼睛都张大了，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而在他惊讶还没理一下自己是不是算错了的时候，边上的船工跑过来问他了。 「阿东，没有晾晒的竹扁了，昨天跑的时候落下了一半，本来数量就不够，今天海蜇血数量更多了，不够晒。」 「把杂货仓里的渔网拖出来铺到甲板上，那个渔网也是洗过的。」 「行。」 他心里火热了一下，明天的收入还能再增加1000多，等于明天一天就能赚个三四千块钱，是去年巅峰时期的三倍多了。 「赚了，麻烦一点就麻烦一点。」 他心里不由得惋惜，要是能租个房子请两个人煮饭，他们真的能省事很多。 还是得等过几天再从长计议，不过这也让他更坚定了，还是得跟本地人和平共处，才能实现双赢。 不指望霸占那个地方能长长久久的挣，一天就能赚个三四千块钱，随便捞个几天都值了。 大船上面要铺着渔网晾晒，多余的人也只能先赶到002号上。 等他们将所有的事都忙活完，已将近十点了，叶耀东让他们该回招待所的回招待所，他也继续把船开去海中央，今晚上还特意留一个人睡到甲板上。 谁让今天甲板上的货更多了，不得不防。 有拖网渔船靠近的话，机器声响动，会将他们吵醒，但是有小木船划过来的话，他们睡在船舱里头，还真的不会有感觉。 有了第1天和平共处的成功后，所有人都尝到了甜头，第2天都积极昂扬的一大早起来，天没亮就出发往海沟去了。 谁也没等谁，就怕比人家晚一步，少捞了。 东升号跟丰收号两条船依旧是第1个到，他们到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而海沟那一处海面上也已经有了不少的本地渔船，后头还有陆续的船还没有到达。 他们也很默契的不靠近已经在打捞的那些本地渔船，选了一处密集，又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海面打捞。 才清晨，海面上的海蜇并不多，也好在渔船也不多。 大家一到地方后就各就各位，丰收号已经先一步开干了。 身后的渔船到的时候，他们这边也已经打捞不少了。 这一回他们早出晚归，没有引起市里渔民的注意，倒是也没有被跟上。 陆陆续续都有不少的渔船过来，大家都时刻留意着 海面上渔船的数量，估摸着跟昨天大差不差，等天完全大亮后，也没有渔船直奔这边，大家也都放心的继续安逸的打捞，继续保持默契。 叶耀东复刻的前一天的轨迹，等小木船都纷纷过来送货，他也就开始返回卖货。 奔波一整天，今天的收益并不比昨天差，再加上有昨天的海蜇血，一天下来三趟总共卖了2600多，再加上有110斤的海蜇血，总共卖了4000块。 有了一次和平的共赢后，后面就简单又默契了，所有人都在信守承诺，就怕自己的和平被破坏了，也担心有更多的船跑过来分一杯羹，减少自己的收入。 等第3天，叶耀东卖掉的钱又爬到了4100。 总共三天的捕捞，叶耀东就卖了左右。 只是到了约定的三天后，他就得腾出时间去海警局了，虽然再不舍得，但是人还是比钱重要，里头还有他爹，其他人可以不去，他却必须得去问一下结果。 所以在早上的那一趟返回卖完货后，他就没有出海，而是把东升号交给船上信任的船工开去。 反正捕捞的过程大家都熟悉，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开回海沟了，重新再收一波自家渔船的货，然后继续再送到岸上就好。 交代了一番后，他就上岸直奔海警局，这一趟就他一个人去，阿光还在岸边收货，而其他人的渔船还在后头，没办法等，其他人跟去也没用。 他一身狼狈的快跑到海警局，曾为民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看着他浑身都湿透了，满脸的汗水，而且还都是海腥味，都还有些诧异。 「跑得很急？」 「刚从海上回来，怕耽搁您下班，所以就快跑过来了。」 「这两天还有出海打捞海蜇。」 「是的，好几十号人跟着出来也不能光坐在那里不事生产，虽然一堆人被抓了，但是日子还得过的。」 曾为民点了点头，「枪战这个事情比较重大，我们还在来回开会讨论当中，没有这么快有结论，但是已经给你问好了，你爸…哦，你们是叫爹的，也在里头，也没受什么伤。」 叶耀东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失望或者松了口气的神情。 「谢谢，麻烦您了，知道他没受伤，还在里头平安无事就好，那大概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再等一个礼拜看看，明天又是周末了。」 时间不算很长，也能接受。 「那我等下个礼拜五再来？」 「可以，下个礼拜五，内部应该也能有结论了。」 他试探的问：「领导既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您觉得这个事，后面得怎么个处理？」 「这个可不好说，严重的打死过人的当然得枪毙，这个是毫无疑问的，现场的人也得视参与其中的份量，看是枪毙还是终身监禁。当场抓住围观的人也得三五年。至于你们……」 叶耀东面露希冀的看过去。 「得讨论一下，说参与其中，但是又没有实质性的参与，但是说无辜也没有很无辜，白日里在海上也有参与其中，只是溜的比较快，知道明哲保身。虽然后来也被抓了，但是也可以说本地人先动的手……」 「所以……」 「所以处罚还是有份的，谁让你们被抓个正着，但我会尽量保一下，从轻处罚。只是这一系列因为汛期而出的打捞问题太多了，不只是你们，其他地方海域也有打斗，到时候会有相应的方案政策出来，会约束一下。」 「你就趁着最近几天，能捕捞就捕捞吧。就是一点，不能再起任何冲突，再来一场这样的事，我也得卷铺盖滚蛋了。」 叶 耀东没明白之后的方案政策什么事，反正有这几天的缓冲能让他挣钱，让他也知足了。 而且也知道他爹平安无事，这个领导也会帮忙保，那他也放心多了。 「谢谢，谢谢，那就麻烦您了，我们真的就只想着平平安安的挣钱，肯定不会乱来，让当地的领导们为难。」 「我知道，出门在外总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你记好了，别惹事就行。」 「好的，一定，那我就先不打扰您办公了，等过一周了再过来问一下结果？」 「嗯。」 第1110章 买了个院子 叶耀东从海警局出来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看着外头能将人晒熟的大太阳又直冲了出去，继续往岸边跑。 他在海警局里面也就呆了半个多小时，加来回跑动，也就费了一个小时。 重新回到码头的时候，阿光已经忙活完，随便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蹲坐在那里，捧着一个大海碗吸溜着面条。 「等收完货了？」 阿光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他，手里还拿着筷子夹着一大串的面条咬着，他赶紧咬断站起来，含糊的问。 「这么快好了？」 「就问个事而已，问好了就出来了。」 「怎么说？」 「事情还在定夺当中，没那么快商讨完要怎么处理，说情节太严重了，不会就这么轻轻揭过的，但是会尽量帮忙，我爹也在里头平安无事，没有哪里受伤。」 叶耀东简单的讲了一下领导的意思。 「会尽量帮忙就好，如果不尽量帮忙的话，大概都出不来，挨着边的，只要进去的都得完蛋。」 「我等会儿想去租个房子，一大堆的人吃喝拉撒真挺不方便的，还是得找个屋子留人做饭，像上午这一趟靠岸的时候，正好把饭菜送到海上，省得30来号人吃个饭都得跟打仗一样，太折腾了。」 还有一个海蜇没地方晒，在船上太不方便了，随着这两天的数量增多，船上都没有地方能施展开。 正好现在也才11点，离下一趟靠岸也得1点了，等会儿随便去吃点东西再向本地人打听一下，有没有可以租的空屋子院落，趁着现在空闲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而且在这边现在怎么算也都是属于有靠山的了，只要他们不惹事，像现在这样早出晚归的，也不会与市里的人起冲突。 「那在这边有领导罩着也可以，现在看样子这件事没那么快解决，总是要在这边逗留等结果。」 「没错，都是得在这边等结果的，所以还是得再租个房子省事一点，虽然说离捕捞点远是远了一点，不过也算歪打正着，回来的时候都入夜了，也不用与本地人接触。」 「我就不折腾了，现在就那么几个人，船上的床铺正好睡。」 估计是被前两天那一回也搞怕了，害怕住在当地跑来不及。 个人选择，叶耀东也不多说什么，也去边上的面店煮了一碗面端过来，跟他蹲在一块吃。 吃完把碗还回去，顺便打听租房子的事。 这年头外来务工的人没几个，租房子的也少，好在多问几家也让他找到了，有一户人家早了几十年都去国外了，近两年开放，才回来处理房子，顺便把不舍得故土的老人接走。 叶耀东意外撞到这样的馅饼，也高兴坏了，原本想着租，现在变成买了，他立即就把房子买下来。 手头的钱都在船上，没在身边，他就去问阿光那边借。 裴父开着丰收号一整天都在海上，全天捕捞，只派小船回来送货，所以他们家卖货的钱都在阿光手上，这也方便让他暂时的先挪用一下。 阿光看他跑了满头大汗的来回，结果听他说要买房子，下巴都要惊掉了。 「你是打算在这里安家啊，还买房子？神经啊！」 「他们不租只卖，我想着便宜就买下来了，只要2200块，房子破旧是破旧了一点，也能住人，里头跟四合院一样的，有四五间房，后门还有一个大院子，而且还是临街的。」 叶耀东脸上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满脸喜色，这里有认识的人，他不怕被坑，也不用担心手续的问题。 更何况他前面也问了一下左邻右舍，知道这家人确实前几十年都跑国外去了，这一趟回 来确实是打算把房子处理了，把老人接了，全家都走。 「你就不怕咱们明年不来了啊，到时候房子荒废在那里，那不是浪费钱吗？你看今年的情形，咱们明年还能挣这个钱？」 「那可难说。」 不能打捞海蜇，他可以打捞海胆啊，带鱼不知道明年有没有可能还有，但是海胆底下大把的在那里头，等海蜇汛期过后，他都还能再来。 就是不知道领导前面跟他说的，让他这两天安分守己的能打捞就打捞，到时候可能会有新的政策安排，是指什么东西？ 反正不给外地船捞海蜇，他明年就提早点过来捞海胆，海域宽广无边，哪能什么都限制，哪里还有不给外地渔船靠岸道理。 一个码头，外地渔船靠岸多了，带来的货多了，自然也会在当地消费，促进当地的经济消费，瞧他就现在这个码头，太阳当空照，都不停的有人推着板车，骑着自行车叫卖。 叶耀东听到有卖冰棍的，打断了阿光想接话，先朝卖冰棍的人招招手，正好一直来回跑奔波，他都热疯了，来一根冰棍，正好爽一下。 阿光咬了一口冰棍也通体舒畅，「你要么还是再考虑考虑？毕竟跨省了，也不是咱们那边，你要是买在咱们市里的，我肯定不说什么，买省城我都不说，这都跨省了……」 「跨省怎么了，等交通方便后也就几个小时的车程，想要富先修路，听过没有？以后肯定得修路。当地做生意的人，听说都还全国各地跑。不用担心，现在也算有人罩着，这里怎么都是市。」 主要也才2200块，还是临街的地段，这都送到手上了，不要得拍大腿后悔，而且他这几天没少挣，2200块也就他半天的收获。 要是能行，他都想把整条街都买下来，可惜没人舍得的卖房子，多少人一大家子都还挤在一块住。 钱来的太容易了之后，自然没有苦哈哈的一分两分挣的，花出去那么心疼了。 他真觉得不能错过，也觉得这里离他们老家也真没有多远，而且当地现在也是有靠山的，就出的枪战这个事，他就觉得，人家肯定在短期几年内不可能被调走。 那一条海沟里的海胆，他肯定不能放弃，不捞个七七八八怎么行？一天少说也能挣个好几百，比出去拖网来的简单多了。 这年头钱是好挣，但是他脑子也就只能挣这个海里的钱。 还有，能遇上合适的房子，有人卖的也可以，只是现在发展还太慢了，房子买了等于把钱套在那里，等涨上来还得很久很久。 今天真的是凑巧，而且也才2200块，买一个也吃不了大亏，现在手头也松。 「你要不给三嫂打个电话问问？」 「现在怎么打电话？老爹还没出来，打回去我娘要是问东问西的，我怎么交代。」 「我看你是不敢说，钱丢在这个地方浪费，真不如回到咱们市里头去买一个，市区里的破房子也差不多就这个价。」 「那这个面积还是大的，加上院子，占地有200多平方的。你就说你借不借？」 阿光看他铁了心的想买，也是满脸无奈，他能说不借吗？ 「借……你都开口了，我能说不借吗？只是想劝一劝你，让你脑子清醒一点，不要被这几天挣的大把的钱给得意忘形昏了头了，哪里的房子都想买，都觉得2000来块不是钱了。」 「放心好了，我这房子绝对买的值，大把的钱我肯定不敢撒，2000来块钱还是可以买一个放在那里试一试的。」 没碰上的话，他肯定也不会想着现在买房子，但是既然碰上了，那就是缘分，刚刚看了也合他眼缘。 2200块对他现在来 说也不多，买一个放在那里，接下去每年要是有过来的话，也能有个落脚点，没过来的话他也不用担心房子被人占了。 而且房子也是他的，他只要没犯事，想要把他驱赶走也不行。 「我跟你一起看看吧，趁现在还没有船回来，不看一下我也不放心。」 「那赶紧的，就等你掏钱了。」 两人匆匆的又往刚刚叶耀东看的房子跑去，然后没一会儿，阿光就把买房的钱交给他，不过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觉得也用不上了。 渔船快要靠岸了，他自个儿回船上拿就好了，只要跟房主口头约定一下，再去街道办事处打个证明，等下午登记所上班后，一块去登记，再交钱，也不需要找阿光借了。 阿光经他提醒后，也赶紧匆匆的拉着他回到码头一起接货。 叶耀东自己渔船上的货，他肯定也得在那边守着，等着过秤拿货单货款。 称完货，拿完钱后，他就打发东升号再去接货，他下午现在也没有空在去海上了，只跟他们说了一下，在安排晚上房子住宿的事，然后就也匆匆的去交易房子。 等尘埃落定后，拿到登记证书，他脸上才笑开了花，回到码头上还不停的把手上的单子在阿光跟前晃悠来，晃悠去。 「行了行了，知道你现在是有钱人了，房子随便买，就别在我这个穷人跟前炫耀了。」 「你哪里是什么穷人？我要是白沙村首富，你就是白沙村三富。」 阿光疑惑的看着他，「谁是二富？」 「佛曰不可说！」 「切，谁还不知道了，不就是林集上吗？村子里前两年断断续续都有说他走私，但是后面又有说他在擦皮鞋，现在又说他做生意了，谁知道他干嘛，反正大概应该也很有钱，听说家里什么小电器都有了，跟你家都看齐了。」 「你要不要也在这里买个房子？」 「你当我跟你一样发神经？我即使要买，我也是跑我们那边市里去买，我钱多烫手，还能在这里买？」 「唉，你不懂！」 阿光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也不管他了，反正他也确实钱多。 「你现在买过来，晚上就能住吗？人家不是一家子都还住在里面？」 「跟他们说了，我急需晚上就入住，他们行李也一直都是打包好的，说是已经卖了一个多礼拜了，只是一直都没人买，还想着再等两天没人买，他们就直接走了，房子先交托给别人看。刚刚说了一下，他们就说晚上去住招待所。」 「哦，还挺识趣的。」 「他们着急卖了脱手，好了无牵挂的走人，我又不跟他们还价，只让他们今天就腾出来。」 「正好了，一会儿还有三小时天才黑。」 叶耀东拍了一下大腿，「趁着天黑前，我去买几把锁，等会儿就过去把门锁都换了。」 「去吧去吧，别在这里碍眼。」 他说干就干，顾不得刚坐下来，又立即到处跑。 身上的衣服汗湿了就没干过，从早上一直到现在，一整天都在太阳底下跑，脱下来大概都能拧出水来，虽然穿着长袖长裤，但是头顶上的帽子也不怎么遮阳，脸跟脖子还是晒黑了一大圈，红彤彤的。 夜晚，船工们回来后，知道不用再睡船上，也不用挤着睡大通铺，海蜇血也有地方晒了，都很高兴。 叶耀东也很高兴，今天当了大半天的甩手掌柜，渔船都没有出纰漏，照样也能卖4200多，他都觉得接下去他不用跟出海都行。 「阿东啊，你今早去海警局了吗？怎么说啊？」 「你们还知道我去海警局？钱赚够了，终 于想起来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抓的都是我请来的人，所以才就我一个人跑前跑后。」 大家尬笑了一下。 「这不是就你有关系吗，大家都指望着你……」 「是啊，这里头就你最本事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就只能指望你找关系帮忙。」 「我们都是一群不中用的，跟去了也没用，说也说不上话，还只会添乱，怕耽误你的大事。」 「对啊，所有人都指望你了，你就多担待一点，乡里乡亲的都不是外人，大家都相信你能处理好……」 「几把毛啊，前两天都还在责问，今天就开始戴高帽了。」 阿光帮忙道：「等着吧，还没有信，能不能放出来，放几个人出来，得付出什么代价，剩下的人要怎么样还不知道。你们就祈祷吧，可能都打捞不了几天。」 「真的假的？打捞不了几天是什么意思？」 「不给我们外地人打捞吗？要把我们赶走吗？」 「哪能这么霸道？大海又不是谁家的……」 阿光自打了一下嘴巴，嫌自己多嘴了，早知道就跟东子一样，不屌他们。 「没别的意思，我随便说说的，我是想着咱们两方合起来四十来条，算起来比去年还多，去年也就捕捞了大半个月，就僧多粥少了，今年大概也差不离了。」 「那倒是……」 大家不逮着那句话不放了，又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能挣那么多天也可以了，最近几天咱们一条船都能分300多，大半个月也能好几千了……」 「是啊是啊，不指望跟去年他们一样，个个挣个万元户，一个月不到能挣这么多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 「我也知足了，出了这么大事，还能挣钱平安回去都阿弥陀佛了，每天晚上我都得在船上拜一拜妈祖。」 叶耀东没管那些议论的人，让船上的船工们都收拾好东西跟个人物品搬下船，就领着他们去到新买的四合院。 「这边还挺大的，比之前的落脚点大多了……」 「阿东，你说咱们这么多东西又搬到这边来，到时候万一再被本地人欺负，到时候可能没有上次那么幸运，跑都来不及……」 「对啊，咱们要么东西都还是放到船上，就睡在这里，再加晾晒海蜇就好？」 「怕什么？这一会儿不用跑路。」 「是啊，你们想什么呢，阿东在这个市是有关系的，虽然离捕捞点远了一点，但是起码这边有人罩着，会比在之前的镇上安全。」 有人嘟喃了一下，「之前在那个镇上不是也说有认识的公安吗……」 叶耀东解释了一下，「不一样的，那个只是临时攀上的，关键时候也没那么可靠，反正你们安心住下。」 他也不说救命之恩，也不说房子是他的，低调一点，不然等回村之后又一大帮人瞎传，然后以后啥事都要找他，虽然现在也找他，但是虚虚实实，以后可以找借口。 「有的住就不错了，也不用纠结了，反正这几天咱们跟那些本地人不也处的挺好的吗，平平安安再坚持个10来天就好了。」 「就怕等后面没得捞，又得抢了……」 「这个不用担心，等浮上来的不够打捞了，咱们直接放弃去海面上寻找好了，反正前期钱也挣够了，不是吗？」 「对啊，阿东说的对，反正钱也挣到了，后面咱们就让一让他们本地人，给他们一个面子。」 「这个可以，怎么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得给人家一个面子，后面数量不多了就让给他们……」 「不用说了，里头有4个屋子，你们自行安排，每 天留两个值班的跟我一起睡到船上去，我就不睡在这里了。然后也跟之前说的那样，睡船上值班的两个，白天就留在这里看房子，顺便煮每天的三餐，这一回就不叫外人煮了。」 省得外人都能瞧见他们满院子晾晒着的海蜇。 至于人员安排，他当然得让他们村的跟他们那边镇上的配，一搭一。 叶耀东安排了一下，看着他们都安顿好，然后井然有序的开始又煮又晒，也坐着看，直到所有的海蜇都晾晒好，一个个都打着哈欠的回屋睡觉，他才带着两个值班的跟他去船上。 而岸边的渔船都已经忙活好了，只是他们到处都晾晒着海蜇不好躺，有的都躺到他那边的小船上了。 他到的时候，才跟他先斩后奏。 他也无所谓，随便他们，反正他那些船现在没有晾晒着海蜇，空在那里，没地方睡那就给他们睡，顺便让他们看着他的船。 只是东升号他就不让他们上来了，照旧还是直接开去海中央睡觉。 躺在被窝后，他用手电筒照着，自己在本子上面写写画画，把今天的账记了一下，又把手写的日期划掉了一天。 才出来半个月，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也没想到今天竟然直接在镇上买了一个四合院。 他又看了一下剩余没有划掉的日期，离月底也就只有一个礼拜了，海沟里头这两天冒出来的货越来越多了，相信可以撑过月底。 努力再挣一个礼拜，大概就能有他爹的消息了。 平均一天挣4000块出头，还能再挣个3万块左右，最近这4天已经挣了14800了。 再加上刚来的时候，打捞海胆跟钓带鱼也都挣了1万块了。 算起来出来到现在都，十天不到时间也挣了两万五了，到月底再挣个3万，他只出来一个月不到就能挣5万多。 算着算着，嘴角都裂开了笑容，接下去数量要是少的话，确实可以直接将地盘让给本地人了，或者让其他人自己去争，他不用争了。 那10条小船已经让他挣的盆满钵满，每天不用往返，就在那里不停打捞可太强了。 要是运气好，下月初还能再多捞几天，那真的赚翻了，都得往六七万上面走了。 还有阿光那边中介费还能再分一笔，他租出去的那5条渔船，再加上丰收号，这一趟估计都能直逼十万。 这么一算，他心里头火热极了。 苦哈哈的挣了三年，才攒下13万的家底，今年只挣两个月就能挣个10万，他手里头的拳头忍不住都握紧了，心里激动的一批。 他可真的太强了，太牛了，那10条小船真的太明智了。 花2000来块买个四合院又算得了什么？ 第1111章 解决方案 钱果然是算出来的！ 才刚挣到手2万5，他就已经能算到自己挣10万了，差点没忍住就笑出来了。 看着本子上的数字，他眉开眼笑的关掉了手电筒，听着耳边的呼噜声跟海浪声也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来回跑了一天不比在海上轻松，也确实累坏了，这几天精神也都一直绷着，生怕在海上再出什么事故。 他一个当船老大的，比谁都操心，船工们不需要动脑子，听吩咐干事情就行了，干完了就能休息，不用去想七想八，他是又得动脑又得劳力。 现在买了一个四合院，就当做奖励了自己一把。 算了算，手头还剩下的12，000多，明天还能再入账4000来块钱，他决定明天抽一个上岸的时间，正好将卖的一波钱先去再汇一笔1万块回去。 下午为了房子的事来回跑，后面又是登记又是换锁的，压根就没抽出来时间，也是昨天晚上卖了一笔海蜇血跟货，才能再剩下一万两千多。 将剩下几天的日常规划又想了一遍后，他才渐渐的在摇晃当中进入了梦乡。 次日，他们继续前几天的轨迹，照常来到捕捞点。 经过几天的打捞，大家都形成了一点默契，双方也渐渐把防备心卸下了一点，即使发现海面上的渔船目测感觉有多个几条，但是看着都在遵守约定，叶耀东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本地的渔船每天满载而归，当然也会引起注意，渔船渐渐增多也是必然的，总会有眼红的本地渔船跟在后头，寻摸着地方。 只要默契没有被打破，新来的船遵守约定，不故意抢夺，为了双方的利益考虑，肯定还是不能撕破脸。 现在已经进入旺汛了，每天都冒出大量的海蜇，完全够支撑这么多渔船打捞一整天，大家捕捞都还来不及，当然也顾不上其他渔船。 这些本地渔船也是今年第一回来，压根就不知道资源也有枯竭的时候，都是只看着眼前，只要眼前够捕就行，没谁去管新来加入的渔船，只要不起矛盾。 就这样，叶耀东每天以稳稳的4000块出头的收获，一直持续了一个礼拜，而海面上的本地渔船也在一天天增加当中，翻了一倍。 长时间高强度的被捕捞，海沟里冒头的海蜇也有一些疲软了，冒出来的速度已经渐渐没有前几天那么量大了。 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个现象，但是也勉强够这么多渔船捕的，不过等到月底的时候，只勉强撑到傍晚黄昏，就赶不上捕捞的速度了，实在是渔船增加的太多了。 夜晚回到岸边的时候，大家趁着排队卖货，都在那里讨论。 「这些本地人太不道德，说好的就我们和平共处，结果几天下来，他们那边的船一天天都在增加，要不是想着不能惹事，免得跟前段时间枪战一样，早就打的他们爹妈都不认识……」 「别吹牛逼了，人家那么多人，真打起来也是咱们挨打，然后大家一块去坐牢。」 「这两天都感觉数量少了，是不是捞不了几天了？」 「看样子跟去年后期差不多，坚持不了几天了，而且船又多了起来。」 「还好这些天也趁机挣了不少，数量少点，咱们就早点结束好了。」 「阿东啊，据你说的一个礼拜也到日子了吧？」 大家都看向已经提前卖完货的他。 「我记着日子，明天去问一下，看看有没有结果了。」 「这前后都十几天过去了，应该有结果了吧？」 「问了才知道。」 他哪知道现在的办事效率，反正约好的明天礼拜五就明天过去问一下，顺便再把这两天攒的钱去汇款一 下。 「跟里头呆着的人比起来，咱们也算是蛮好的了，起码还能挣到钱。」 「也是，等他们真的放出来了，还真的都捞完了，钱没挣到，还在里头蹲了那么久。」 「是该知足一点。」 叶耀东听着一群人的议论，想了想，提醒了一句，「现在海上本地船比我们多了一倍，能不起冲突就不要起冲突了，反正该挣的钱，大家也都挣到手了。」 「接下去数量也会一天天减少，看着差不多咱们就去海面上随便找找，捞一捞，平安回家才是最重要的。」 「可别钱刚挣到手，结果在最后的时候闹起来，又打水漂了。这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数量少了，渔船多了，肯定会为了抢资源大打出手，你们悠着点。」 叶耀鹏也提醒了一下，「这个确实，傍晚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没多少海蜇时，就有船抢我们的货，还好退让了一下，不然可能又打起来了。」 「谁都想多挣点钱，数量少的时候就是这样，数量多的话，根本不用抢，所以就想接下去几天你们悠着点，现在挣到手上的已经比很多人都强了。要知道，肯定得有一部分人要被枪毙。」 大家听的连连点头，又有些唉声叹气。 有一部分是跟着陈家年来的镇上人，都有些兔死狐悲，大家都是怀着雄心壮志跟着来挣钱的，没想到回去的人可能都不足一半。 「也不知道陈家年有没有被抓，这么多天也没有听说。」 「这要是没被抓，他也不敢回去了，鼓动着这么多人跟他过来挣钱，结果到头来一大半的人回不去，家属不找他找谁。」 「是啊，这么说来，还不如他也被抓了更省事一点，不然回去都得被人打死。」 「明天就知道他有没有被抓了，没被抓估计也早一步先跑路了，可能早早就偷偷的回去把老婆孩子带着跑了。」 叶耀东好奇的看向正在给他整理筐的那些个残存队伍，「你们这些天有没有打电话回去？」 众人都摇头。 「没，每天天没亮就出海，天黑漆漆的才回来，哪有机会出去打电话。」 「这倒是，那就是消息还没传回去，如果陈家年跑得快的话，可能已经提前一步悄悄的回去，把老婆孩子都带走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有的有心想递消息却还真的没有空，这几天又早出晚归的干活，每天回来都是精疲力尽的，倒头就睡着也没有心思去多想其他的，能保住自身就已经是妈祖保佑了。 而他们村人根本就不敢说。 每个人的船上都有损失，大家都还抱有幻想，想等结果出来，根本就不敢把坏情况传回去。 要是人都能弄出来，到时候回去也顶多算是凶险一点，现在的话，没结果只会平白担心，还得挨骂，一般船老大叫的可都是自己的亲属。 「好了，也提醒过你们了，咱们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回去吃饭吧，等会儿还得煮海蜇血，还有的忙。」 听着大家议论的话题已经从海蜇变成人之后，叶耀东也催促着自己这边的人赶紧回去了。 他跟丰收号回来的早，卖完货了，其他人都还在那里排队称重。 等回去，他趁着吃饭，又叮嘱了一下自己这边的人。 明天他就早上跟出海，中午那一趟他又得去海警局，所以在海上要是有渔船抢货，能让的都让掉，安全第一。 他大哥就说了，傍晚的时候货少就已经开始有抢货的现象了，明天白天大概还好，傍晚货少估计又会有，还是注意着点，而且明天他也都没法看着。 大家连忙点头，「我们不让也不行啊，都是小木船， 哪敢抢啊，看到大一点的船过来，我们都会躲远一点。」 叶耀东也觉得放心，他的都是小船，而且这些人都是领死工资的，谁会为了他挣多挣少去拼命，本来就是躲着大船走的，见过之前的惨状，肯定都是保命为上。 「嗯，安全第一。等明天问了，看看能不能把人救出来，要是能的话，大概等人放出来，海沟里应该也没多少货了，大家得在海面上自己寻找或者提前回去。」 「那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就怕刚放出来的人不甘心……」 「那这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们倒霉……」 叶耀东没管大家议论，先一步吃完就简单的洗了个澡。 看着他们井然有序的在那里吃饭的吃饭，洗澡的洗澡，煮的煮，晒的晒，也就没管了，让他们自己安排，他也先一步回到船上，不在这里守着了。 回到船上的第一时间，他就先算了一下今天挣的钱，把账给记了。 今天挣的就没有前几天多了，不加海蜇血的话，三趟总共才卖2600，加了900块的海蜇血也才卖3500多。 从三天前就开始掉了，最高的时候，一天还有卖过4400，他估摸着明天大概也就只有3000块了，毕竟海蜇血才是大头。 一天天的捕捞量减少，海蜇血当然也开始急剧减少，每天都得少个几百块。 不过趁着把人救出来的这两天，还能再坚持多挣一点，几百块也是几百块，人家都苦哈哈的一天在挣几块钱工资，他一天能有几百块已经是了不得了。 把账记了一下，他又算了一下这几天挣的，在纸上写写画画了老半天，才算出来这一个礼拜赚了28710。 再加前几天挣的14，800，总共是43510，带鱼加海胆也有挣了1万块，到今天为止，他出来的这一趟总共已经挣了53510了。 出来以后，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算账了，在家里哪有这么大笔账给他算，还都是零钱，他光想着数了一分两分的就头疼了，在这里收的都是大钱，只要记一笔就可以。 顺便算完他自己的，他又算了一下丰收号跟其他渔船的。 他们卖货的时候，他可都在边上看着，大概估一下也会准确。 丰收号最近几天每天收入都在一千出头，巅峰的时候也能有个一千三四，一般情况下也有千把块，今天就少了一点，也只有800多，明天大概更少了。 但是光这几天，应该也能有个13000多，然后再扣掉每天的油钱，还能有个12000左右，这个是不加带鱼的。 而其他普通渔船，应该也能有个4000多块钱，可以说个个都大丰收了。 接下去再捕捞几天，还能再多一点。 这一趟出来，两极分化有些严重。 惨的惨，笑的笑！ 虽然他是笑的那一方，但是他还是在心里叹息了一下，然后再将账本合起来。 今年汛期比去年早一点点，相对的，打捞完的日期肯定也会提前，再加上最近渔船的增多，次日上午的捕捞，他们就明显感觉到数量减少的非常快。 昨天还能撑到傍晚的，他们感觉今天都只能撑到下午就得提前放弃。 叶耀东上午跟出去的时候，看着不太乐观，在小船搬货时，就又交代他们，下午看情况，没啥数量的话就提前去海面上寻找，不要在海沟逗留了。 也实在是自己没看着不放心，只能提前交代了。 谁知等他抽出空去海警局的时候，却得知曾为民一早开会去了，就是为了处理码头枪战这个事，可能要下个礼拜回来，让他下个礼拜再来。 他只能无功而返，再继续等两天。 只是等他跑回码头外面，却发现原本还艳阳高照的天，瞬间阴了下来，并且还起风了。 他边跑边看着天，心里嘀咕着，「怎么感觉像是要来台风了？」 码头上货才收了一半，大家伙也看到了突然有些阴下来的天，也都皱起了眉头，但是却见叶耀东这么快跑回来了，大家都惊讶极了，也顾不得骂老天。 「阿东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他不是刚去海警局吗？」 「东子，是问好了吗？这么快？」 叶耀东跑的气喘吁吁，「人不在，说是去开会，处理咱们那个事了，得等下个礼拜回来了，咱们还得再等两天。」 「哦，还得再等两天，这么久。」 「再等两天就再等两天吧，这么长时间都等过来了，哪里还差这两天，趁这两天还能再打捞一下。」 「看着没办法打捞了，好像要下雨了。」 「起风了，天都阴下来了。」 「这段时间一直都大太阳，从上个月到现在都是大太阳，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很好了，再不下雨，河都要被晒干了。」 叶耀东想着今年有一个大台风，虽然不在他们这里登陆，但是也是往东海刮的，这边的沿海一带绝对会受影响，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反正每年的七八九十这几个月份都是台风最多的，刚进入7月份，可能还少一点。 看着今天突然间阴下来的天气，他也有些担心。 刚刚卖完货，他就跑去海警局了，让东升号自己回去，这时海面上早就没有东升号的影子了，不过他可以等这些渔船卖完货后，搭个顺风船过去。 就他来回跑的功夫，也已经有一半的船卖完货走了，剩下的也没几条船，正好有他二哥的船在，等他二哥卖完货后，他就上到他二哥的船。 只不过还没有回到海沟，半途中，天空就下起了雨，模糊了大家的视线。 半路上好多小船都摇着橹往岸边靠了，在他们快接近海沟的时候，也遇到了好多拼命往回赶的渔船。 正好也遇到了往回走的东升号。 他的这条船还是很醒目的，在一众的小船当中，白蓝交替的颜色，即使在雨中，远远就看着也很显眼，他提前拿着旗子摇晃着，然后让他二哥先靠过去。 满甲板都是密密麻麻的人，身后照样绑着一堆的小船，而海蜇大概都在鱼舱里头。 见他上船，大家第一时间就问人能不能救出来。 他只得又重复了一下。 「那还得再等两天，今天下雨，不知道明天下不下雨，看着风挺大的……」 「下雨了就休息吧，正好等结果，今早上就感觉没多少货，刚刚天一阴下来，还没下雨，海面上海蜇就都沉下去了。」 「下雨了也好，没有货，打捞不了，自然也不会起冲突了。」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主动放弃会心疼，但是被动的因为天气原因，谁都捞不了，那就平衡了。 正好在出结果前，也不用担心再出争端。 「咱们这个运气也算是好的了，还能捞这么多天，在数量减少的时候，才下雨。」 「好个屁，人都还在里头没捞出来，这叫运气好。」 「我说我们，没有说他们，出来的人里头运气好的很好，倒霉的又很倒霉。」 「这个倒是没错。」 叶耀东剥光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去到驾驶舱接管掌控渔船，带着大伙儿一块回去。 等他们重新回到岸边，雨势不减反而增大，岸边已经没人 了，该回来的渔船全部都靠岸回来了，路上都没有行人，码头上的收购点全部都关门了。 现在的房子都是矮小的，屋檐就一点点，想要找个没雨的地方称货都不行，大家只能在雨中等待。 等卡车来了，带了一卷尼龙袋，大家伙帮忙撑起来才能有一块没雨的地方称货，狼狈是狼狈了一点，但是更狼狈的都经历过，这个对大家来说都不算什么。 只是等卖完货后，一个个都犯了难了。 晴天的时候，大家靠一卷席子睡在渔船上还好，现在下了这么大的雨，没有地方能睡人了，除了东升号跟丰收号。 丰收号住不下了，大家只能去找叶耀东。 叶耀东早就在卖完货后，第一时间带着人就跑了。 一群人左看右看，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大家在阿光的提醒下，才只能去找招待所住。 这也是第二天，阿光闲着在船上无聊才跑到他那里玩，他才知道。 「把我当成万能的了，遇到事第一个想到我，好事就不会想到我。」 「谁让你是大家的头头？是大家的主心骨，所有人里头你最本事了。」 「切，昨天晚上真过来的话，我这也容纳不了，也只能把他们带去招待所，本来我这里就有三十几号人。真都投奔我的话，那这下雨天不方便出门，我还得管他们吃喝？想得美。」 「下雨天是难受，哪都去不了，还好你聪明啊，买了一个院子。」 叶耀东笑了，「现在知道我聪明了吧，关键时候有个房子能遮风避雨的还是蛮好的，起码不用那么狼狈。」 阿光看着中间堂屋围着一群人，赌博声音热热闹闹的，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确实，所有人都只能缩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你这里还有一个四合院，大家还能趁着雨天休息赌两把。」 「连续不停的干了大半个月，一个个紧绷着精神刚松下来，不赌才怪。」 「我也去赌两把。」阿光搓搓手也急匆匆的加入了。 叶耀东照旧翘着脚，坐在板凳上看着外头磅礴的大雨，一阵风吹过来，把外头的雨都砸了一点进来，湿了他的脚。 他只得将凳子又往里头挪了挪。 「这又是风又是雨的，看着不妙啊。」 手头也没有个电视机收音机什么的，也听不了广播，也不知道是不是刮台风了，只能凭经验判断了。 偏偏台风天最为诡异，有时候艳阳高照，有时候风声萧萧凉快好几天，又或者暴雨连连几天。 阿光跑来没一会儿裴父也来了，没一会儿他们船上剩余的人也都跑过来了，通通加入了赌局。 然后有人跑过来跟他预支工钱，他无语的只能起身拿钱。 结果还没完没了了。 他直接把账本拿上，手上握着一点的钞票，随时等着战局里头的人跑出来预支，不然的话，一会儿来一个人，他就得起来一趟。 阿光刚赢了十几块出来，一脸的心满意足，「今天没白来。」 「是不是得给我交一点场地费？」 他都觉得自己坐在这里跟叠码仔一样，随时给人筹钱。 「你还能看得上这点三瓜两枣？」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好几十号人，每天光肉菜都得20来块，还好这个院子里前门后门也种了一点蔬菜，也救济了我们这么多天。」 阿光收起钱，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边上认真的问：「等礼拜一要是有消息了，咱们是不是把事情处理了就回去？」 「回啊，处理好了肯定立即就回去了，难道你还想继续在这里捕捞啊？」 「就怕刚出来的人没挣到钱，还惹得一身骚，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要是真能出来，那也是福大命大了，还能有心情再继续留下来捕捞，不怕再出一次事故，我也是服他。」 「那倒也是，一次就怕了，估计也不敢久留了。」 「嗯，反正我是想着立即回去的，其他人不舍得回，那就不管他们了，自己打算。」 虽然等晴天后，他还能继续再打捞海胆，但是他手头被抓的人都去了一半，等放出来后，大家肯定也是归家心切。 被抓去关了10天半个月，对老百姓来说不输于遭逢了一场大难，哪还有心情再替他挣钱，他也不能罔顾大家的意愿，不近人情，而且他也挣够了。 「明天再过一天，后天才能知道结果，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 「不管雨停不停，都影响不了案子正在进行。」 叶耀东说完看着又有人跑过来又找他预支工钱，就直接把钱都收起来，不给支了。 「差不多就行了，全部都支完了，回去都不好交代了。出来做工，两手空空的回，一分钱都没挣到，家里老婆要骂死了。好了，该做饭的做饭去了。」 有他发话，一个个才慢慢的收手。 数钱的数钱，叹气的叹气。 等了两天，雨也连下了两天都不带停的，并且风声更大了。 等礼拜一的时候，叶耀东吃完早饭就一直等着时间，外头的瓢泼大雨一直都没有停歇，到点了他也只能穿上蓑衣，带着斗笠，冒着雨继续往海警局去。 今天倒是没有被放鸽子。 他去的时候，曾为民也开门见山的跟他道：「上个礼拜来来回回开了三天的会，也讨论出了处理方案，我也尽可能的活动安排，你爹我是可以直接给你保出来的，里头也没什么人是你亲戚吧？」 叶耀东陪笑道：「有的，里头还有三四个亲表哥，堂兄弟，还有七八个拐着弯的表叔伯伯，还有几个其他的亲……」 曾为民忍不住笑了一下，扶额道：「你这亲戚也太多了，还真的都拖家带口的过来赚钱。」 「唉，我们那边的人喜欢家族抱团，邻里抱团，出门闯荡有钱挣，那当然是一起上了，也没想着今年发生这个事。」 「你这人太多，我还没那么大权限把跟你有瓜葛的亲戚全部都保出来。」 「尽量吧，虽然想着所有人都出来，但也不好让你太过为难，我也不敢奢望太多。」 他爹能直接保出来，他已经松了口气了，其他人也只能尽量了。 「你们后面跑路时被抓的……还是那句话，说参与也参与了，说安分也算安分，但是完全不承担任何责任，全部都不受惩罚，毫发无损的就放出来也是没那么大可能，人少的话，我还可以做主。」 「那可以从轻发落吗？我亲戚真的有点多……」 「可以，已经商量好了，你们这一些情节较轻的，也没惹事的，我们开会讨论过了，可以直接拿钱来赎，按人头赎回去。」 第1112章 大丰收（万字） 叶耀东松了口气，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算大事，只要能让人出来，相信多少钱，乡亲们都愿意花的。 即使不在承受的范围内，砸锅卖铁的他们也多会去筹钱，没有谁想着蹲大牢。 “那怎么赎，一个人多少钱啊？” “你们毕竟是外地的，再加上枪战的那些人，也跟你们都是一个地方来的，搭着边的都算有关连，所以原本赎回会比本地人围观的人贵一点。” “呃……那是多少钱？本地围观枪战的也全部都一块儿用赎的吗？” “对，没道理你们这些人放了，其他围观的人还得判刑，如果你们这些人没有放的话，那肯定都得一起关个把月，一两年的。” 叶耀东心想，那敢情本地人这里还得承他的情了，没有他跑过来求帮助，当场围观的本地人都得跟着一块儿蹲大牢。 “那怎么赎？” “提的建议是重的重罚，轻的轻罚。然后你们这一帮人只是因为离开的时候，被本地人拦着斗殴，但是怎么也是挂着外地人的标签，所以一个人罚款500就可以出来，然后围观不参与其中的本地人罚款300。现在是一视同仁，全部都罚款一个人300。” 300一个人，他想想也是可以接受的。 沿海一带地区本来因为这几年开放，生活条件水平都直线上升，比内陆地区强，很多勤劳一点的家庭都买上了小家电。 300块还不到一台黑白电视机的价格，一般人家也是都掏得出来，算起来也就是工人半年的工资，真困难的家庭，倒不至于掏空家底。 而他这边损失的12个人，扣掉他爹一个人，11个人也只要3300，既然是他请过来做工的人，那当然肯定得他承担，照他这段时间挣的钱，也是能接受的。 不过想想还是有些肉痛的，他买一个四合院也才2200块，就是被抓的人头太多，一个300不算什么，11个300那就多了。 这么想着，他脸上的表情也带了出来。 曾为民也看到了，有些疑惑，“你爹我做主保出来了，其他人让他们自个付钱就好了，不需要你掏钱吧？干嘛这么肉痛？” “领导大概不知道，这里头被抓的有12个是我请过来做工的，因为我船比较多，所以需要的人也会多一点，现在他们被抓了，我也有这个义务出钱让他们保出来，我爹不要钱，那我还得再出11个人头。” 他惊讶了一下，“好家伙，里头你的人就有12个，那外头不是更多？你是有多少条船啊？去年不是才两条？” “想着能挣钱，今年就多买了几条小船带过来了，所以人就多了一些。” “那你应该也没少挣了？” “不管挣多挣少，3300也不少啊，一般渔民一年才挣多少钱？3300抵得上几年了。” 按百倍的薪资膨胀了来说，都对比21世纪的33万了。 “那倒也是，不过你们那一群人的罚款本来已经下压跟本地人一样了，也不好减太多，你既然还有11个人头，那就交3000的罚款吧，我给保两个人，其他人让他们自个赎。” 叶耀东高兴的鞠了个躬，“多谢领导，我等会儿回去就跟其他人说一下。” 少300也是300，而且人家也一再的帮忙退让了，他哪里好意思再讨价还价，做人也得懂事，识趣一点，不好几次三番的让人为难。 反正他只花钱保他请来的那些人出来，其他人让他们自个自费，现在他们剩下的这些人里头总有兄弟亲属关系，让他们自个操心，自己筹钱。 “那这个罚款是什么时候交？交了立即就放人吗？交到市里这边还是交到那边的镇上？” “统一去镇上公安局交，工作日过去，交完把你需要放人的名单给他，立马就可以把人领回来了。” “好的，多谢。那渔船……” “你们这边的渔船可以去认领开走，枪战那一伙人的全部都得扣下来充公，这个也是说情的了，不然你们那些渔船也得交一笔费用，没有这么轻易的让开走。” 叶耀东再次感谢，真要全部扣下来，让乡亲们再拿钱去赎，谁也不敢有话说。 都问清楚了后，他也算是明白了他们这些人最终的处理方案了，不过他还是挺好奇陈家年带来的那帮人最终结果如何。 出来的时候，他那里残留部队也让他顺便打听一下，毕竟大多一块出来的不是有亲属关系，就是有邻里关系，打听清楚了，他们回去才好交代。 曾为民也给他说了一下其他人的处置，严重涉及到人命，或者是手头有拿枪支的，不管本地人或者外地人通通枪毙。 起哄参与其中的从终身监禁到二三十年不等，同伙事后在出租屋没离开被抓的，几年到十几年不等。 “同伙没有参与枪战，待在出租屋也要被抓，判个几年啊？” “对，因为也不无辜，他们集体在海上面就已经发生过一次有规模的枪战，双方死伤6人，受伤五六人，即使回来没有在岸边参与或者围观，但是也是涉及到其中的。” 叶耀东心都提起来了，还好他们当时提前溜了，没有待到最后，不然估计也是几年起步，不是出点血的事了。 “那等于那一伙人只要被抓了，那就出不来了，没办法拿钱赎。” “对，是这样的，这里头应该没你亲戚吧？” “没有没有，我的亲戚都紧跟我的脚步，没有惹事。” “那就好。” “那被扣留下来的船是不是重新拍卖？应该也有三四十条吧？” “是有那么多，到时候这些船也得处理一下，也不能就那样丢在码头。” 叶耀东心里激动了一下，又试探的问：“那我们可以花钱买过来吗？反正都是从外地人跟本地人那里一起缴获，我们可以花钱买过来吗？” 曾为民想了想，“之前开会也没说不能让你们买回去，你如果有想法想要买回去的话也行，我问一下让你们买回去得多少钱？” 他大喜，“多谢，那我等下午拿钱去到镇上赎人，顺便如果要把这些被扣留的船买回来应该也可以一起吧？” “我现在打个电话问一下。” “好的，好的，又要麻烦您了。” “不麻烦，这个就打个电话的事。” 叶耀东心里笑开了花，阿光前几天都还在惦记着这些船，现在既然全部都扣下充公了，那也是他们的机会。 他手头陈家年那边的那些残留部队有15个人，里头没有一个是船老大，都是做工的，因为打的最上头的就是船老大。 从海上打到岸上，拿枪的都是船老大，他们相互集结也都是两条船的船长出头，当场不是被抓了，就是直接被打死了，也就是小喽啰觉得拿一点工钱不值得拼命，还能见机跑得快些。 他耐心的站在一旁听曾为民客气的打电话，直到从他嘴里听到新一点的1800，旧一点1500，脸上表情都期待了。 “问好了，你们明天过去赎人的时候，顺便去岸边看一下，有人会陪同，要哪条船说一下，去交钱就行，新一点的1800，旧一点的1500。” “好的，不限购吧？” “什么是限购？” “就是不限制购买数量吧？” “你还想买多少条？你这有点厉害啊？还问限不限购？” “平常想买船也不好买，厂里的都要排单，我的亲戚确实有点多……” “亲戚有点多，那也是买特产啊，你还买船？” “呵呵，自己也能用得上，我可以买过来租给亲戚。” “你自己看着办，没有说限购，但是你也不能都买去，镇上的渔船有一小半都在那里了，都被你买走了，那镇上渔船就少了太多了。” “我懂，不买太多，也得给本地人留一半。” 曾为民点点头，“嗯，还有一个事得和你说一下，等这个事情处理妥当了，你们接下去捕捞海蜇需要跟海洋局申请捕捞资格。” “申请通过后会发放一个准许捕捞的证明铁牌，需要把铁牌钉在船身上显眼的地方，而我们当地也会加强汛期期间的海洋巡逻，免得再发现这种枪战的恶劣事件。” “如果在巡查期间发现有渔船没有经过申请就捕捞，以后一律扣下。不管是本地的渔船还是外地的渔船，在本市的近海海域范围内捕捞，都必须提前打申请，申请没通过不可以捕捞。” “若有发现没有捕捞资格的在海面上打捞，举报有奖，大概从下个礼拜一开始，如果你们还想留在当地打捞的话，近期准备一下，手写一份申请表递交到海洋局。” “也是这一个事情太恶劣了，引起了上头的高度重视，我们这三天开会也在讨论这个，避免以后再发生此类事件，每年汛期听说都得死不少人，但是没有今年这么严重。” “有铁牌编号，有什么事也好直接指认。” 叶耀东心里嘀咕了一下，这不就是船舶管理编号吗？提前先运用到海蜇上了？ “那还不如直接成立一个海蜇捕捞协会，这不是平白给海洋局增加工作量么，反正不都有海洋协会了吗？弄一个海蜇协会，一个社会性质的公益团体。” 曾为民听着他随口一言的建议，愣了愣，也开始琢磨思考了起来。 “你这个建议倒是有点特别，整一个捕捞协会……” 叶耀东呵呵笑了一下，“我就随口说说，等去把人赎出来，外头风雨停了，我们大概直接就回去了，好多人经历了这个事儿也受到惊吓，里头也有五六十岁，有点年纪的了。” “嗯，差不多就收手也好，那你自己看一下，如果要继续在这边逗留的话，那就提前写申请报告。” “这报告是每年都要申请的吗？” “对，想要打捞海蜇，那就得提前过来提交申请，须得把自己的姓名，年龄，籍贯，政治面貌，地址，带来参与的人员名字信息都得填写清楚。” 叶耀东皱紧了眉头，这不是为难他吗？光这会儿说的他就没记清楚，还要所有人员名单信息…… “可不可以有范例可以参考或者是弄一张表格，我们跟着填？” “嗯，这些细节方面得让他们探讨，你的建议我收到了。” “好的，我下午先去把人赎出来，要是决定离开的话，到时候再过来告别，感谢您了。” “不客气，现在外头雨还挺大的，你要不要先等一等？” “不了，在这里也只会耽误你工作，来的时候反正也是这么大的雨，已经连下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我直接回去先，估计大家也都等急了。” “好。” 叶耀东鞠了一下躬后，拿上斗笠先出去了。 刚一走出门，噼里啪啦多大的雨点就砸在他身上，模糊的雨帘看不到路上半个人影，走到街道上才有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穿着蓑衣的人来去，大概也是像他一样有什么急事，不得不出来。 这种鬼天气能在家里锁着，没有谁愿意跑出来。 他专挑别人家的屋檐走，肩膀半边湿半边干的一路淋回了家。 只不过出去半天，家里这些人趁他没在，又开启了赌局。 并且人数还多了一半，其他一些住招待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跑上门来了，一个个都光着膀子，只穿四角裤挤到赌桌边。 他推开破旧的木质院门进来时，都还没人发现，实在是哗啦的雨声太大了，没人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 叶耀东快速的冲到桌子边大喊了一声，“抓赌啦~” 一群男人立即慌乱的赶紧丢下手中牌，左突右转的跟无头苍蝇一样想要躲起来，有的都还往桌子底下钻，但是瞬间有的反应快的也立即回过神来。 “卧槽，人吓人，吓死人……神经啊……” “吓死老子了，还以为真有抓赌……” “是阿东啊，我操，魂都要吓没了。” “我也都慌了，果然不能做亏心事，也就赌两把，听到抓赌就怕。” “东子，去了怎么说？今天有没有扑空，外头下这么大的雨。” “问来了，解决方式也有了。” 叶耀东给他们一五一十把得来的信息都告诉他们，顺便把接下去如果继续要逗留在这里的话，要打申请报告，拿到渔船铁牌，有了资格证才能捕捞。 他觉得这一政策出来倒是也蛮好的，让慌乱的海上秩序，乱七八糟的渔船，也都能规整的整齐一点。 从申请中，就能知道有多少渔船在打捞，有多少本地船，多少外地船，方便管理，同时也能估出来大概产能。 对他也有利，明年就不需要带人了，有意向的自己提前过来找海洋局打申请报告，然后等审批，嫌麻烦就不要来。 不嫌麻烦，就自己规划，找他也没用。 不过今年大多数人估计也吓破胆了，不敢来了，他扫视了一下屋里，明年这里头的人大概也有一部分不敢来了。 “要300块！” “300块…那我船上损失两个人不得600块？两天都白干了……” “我还三个人，那不得900块？靠，这么黑心……” 叶耀东道：“已经算是良心了，一个人只要你们一天挣得就能赎出来，这么些天呢，大家最少也有赚了好几千。” “那还得自己掏钱赎，赔了夫人又折兵……” “讲的什么话，在谁家渔船上做工，谁请出来的，那当然谁花钱赎了，毕竟人家也是因为给你做工才遭受这个遭难。” 大家闻言也不敢再说啥，不敢再有意见，也好在，各个渔船也就损失一两个人，顶多两三个，就丰收号没了4个，他这边没了12个。 人多了后，挣的也多了，自然要花出去赎的钱也多了。 “这要是没有帮忙说情，一个500，那不得把阿东罚的砸锅卖铁？他船上人没掉的人是最多了，有十几个。” “不要说没掉没了，多晦气，直接讲被抓不就好了？” 叶耀东又道：“大家将钱各自准备一下，我准备等吃完午饭后就去赎人，都在里头关了那么多天了，一个个估计都等急了，肯定很着急出来，没必要再拖着。” “这么大的雨…又刮风又有浪的，我们那船也开不了……” “要么我们把钱给你，你一起把人赎出来？” “是啊……我把钱给你，你把人带出来好了……” 叶耀东眉头皱紧了，心里的无名火突然间都冒了出来，踢了一下脚边的凳子，把大家吓了一跳，都惊讶的看着他发脾气。 “你们是啥都不想干，觉得与自己无关了？老子在跑前跑后的，什么都给你们张罗好好的，搞得我是老妈子一样。” “一有事就知道找我了，出了事第一个就冲我发难，当我什么？自己带出来的人，自己解决，老子风里来雨里去的，还想什么推我身上，我是你们爹吗？” “带着你们挣钱，还没落得好，自己的人出了事，让我帮忙搞得跟理所应当一样，我挣你们钱了吗？拿你们一分一毫了吗？” “搞清楚一点，我不欠你们的。” “去，各回各家，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商量，老子事情都已经给你们处理好好的，你们只要拿钱去赎人就好了，别想着不劳而获，坐着等别人就什么给你搞好好的。” 有人面色尴尬，有人脸上不服气，也有人面色木木的，更多的是面面相觑。 这时谁也不敢吭声，都跟鹌鹑似的无比的乖觉，不敢再乱说话了，外面还下着大雨，让他们再淋着雨跑回去，谁都不想。 他们一个个都只是三五个人的小团，不像他们这里一伙人一大帮，挨着他们更有安全感。 这两天住在招待所，怎么呆都感觉没安全感，今天大家一早跑过来才感觉找到了主心骨。 小小阿正他们都瞪着刚刚说话的人，“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巴，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帮忙还帮出错来了？还得大包大揽的，什么都给你们解决？” “当自己是祖宗啊，张张嘴就吩咐，还要人家给你跑断腿……” 阿光也道：“你们要是嫌麻烦的话，嫌下雨天不方便，又觉得花钱花的肉疼，那你们就先放着，让他们在大牢里多蹲几天，着急的人可以先去赎人。” “阿东，我们没那个意思，我是想着等中午，看看雨有没有小一点，有小一点的话跟着坐你的船去，如果雨太大的话，咱们就坐公交车？” “我们肯定给钱的，不会让你贴钱，也是想着都是一趟的事，让你顺带……” 叶耀东可不吃他们那套，“一点都不顺带，我的人够多够麻烦的了，自己的人自己管。没让你们自己亲自去赎人，没让你们亲眼看到，到时候可能还以为钱是我拿了。” “那怎么会……” “怎么不会？万事皆有可能？什么不要脸的人都有，现在拜托人时，说的好好的，反过头来就说300块交给我，我才让里头放人。” 叶耀东说着也不耐烦起来，挥了下手，“去去去，自己的人自己管，快中午了，我们要做饭了。” “还有，你们把牌都收一收，一闲下来就赌，左右街坊邻居都挨着的，到时候看到了直接把你们举报了又得蹲大牢，如果因为这个被抓，我可不管你们。” “好好好，我们立即去煮饭，不玩了……” 一堆人各自忙活起来，闲在那里的人也站了一会儿，看人家都张罗着午饭了，那热闹劲，看着也羡慕，但是也做不到厚着脸皮留下来，都只得跑回去张罗中午吃啥。 只有相熟相近的兄弟朋友落到了最后头。 “东子，那我们也回去吃个午饭先，你等会儿等等我们，饭后一块去。” “行，还有一个事，我刚刚瞧着那些人就生气，就藏着没说了……” 叶耀东把可以买被扣下的那些船，给剩下的人说了一下，让他们回去后自个考量。 阿光激动的手握空拳砸到另外一只手掌心里，“我前几天就说了，那外地人跟本地人脑浆都打出来，都得去枪毙，要么牢底坐穿，他们的船肯定不会还给家属，肯定是直接扣下充公的，那会儿我就问东子了，可不可以买？” 他笑着说：“现在可以买了，把赎人的钱准备起来，还有渔船的钱准备一下，想要买几条船就提前把钱都准备了，中午吃完饭就带过去。” 阿光看着他爹，“我们回去商量一下，也等吃完饭过来。” 叶耀东也对其他几人说：“你们自己考虑吧，要不要。”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 “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反正先把赎人的钱准备起来。” “这种鬼天气要是晴天就好了，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公交巴士。” “看着应该是没有，等吃完饭走路去吧，走路应该也就两三小时，就在隔壁，应该也不会很远。” 都关在里头那么多天了，现在既然可以拿钱赎人，哪能让他爹继续再关在里头，下雨天也得把人先弄出来。 想必里头的人宁愿出来淋雨，也不愿在里头躺着。 叶耀东简单的吃了个午饭，等相熟的人都来了后，他交代了一下船工们好好看家，就跟着大家一起往雨里走。 这雨一直下着，仿佛要把近一个月没下的雨给补足了一样，一点弱下来的迹象都没有。 他的钱都在渔船的船舱里锁着，铁箱子里又锁了一层，还是比较安全的，让大家在岸边等了他一下，他去船上拿钱。 一个布包装着3000块赎人的钱，另外一个布包装着买船的钱，他数了1万块出来，后面又犹豫着，干脆把剩下的钱都装进去，能买就尽量多买几条，过了这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店了。 把钱都用尼龙袋包裹了一层后，才放到两个布包里贴身背好，再把衣服穿好，后面又再穿了一层蓑衣，他才带上斗笠出去，跟着大家一起冒雨往镇上的方向，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走。 大家都没带船工，都是自己叫了一个兄弟陪同，或者叫着老爹陪同着一块去。 其他没有在饭后跑他家去的，他就也没有特意等，爱来不来，反正早就说了饭后他就出发，没来的人他也不能硬逼着人家跟他一起淋着雨去。 大家从12点开始走，也因为雨势太大了，视线模糊，路也不好走，坑坑洼洼，大家脚步都很慢，明明两个小时能到的，硬生生走到了三点才看到公安局。 重生回来整整3年了，叶耀东还是第1回走这么长的路，他真是一个大孝子。 公安局里头的人已经被交代过了，知道他们下午要来赎人，所以也早就等着了，看着外头的雨，跟一群人的狼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拿了一个单子让他们轮流签字。 然后又拿了一份人名名单，让他们勾选各自要赎出来的人，再按人头轮流交钱。 叶耀东签完字后，刷刷几下，把自己船上的船工全部都勾选起来，然后把身上藏着的布包摸了一下，数量少的那个拿出来，把钱递给人。 顺便他还多赎了几个，租他船的的也被扣下了，先赎，到时候算账可以扣。 一块过来的几人也都跟着照办。 一份写着密密麻麻名字的名单，没一会儿就勾选了一小半。 两个同时在数钱的公安确定金额没问题后，就让他们等着，他们拿着名单去把人带出来。 小小挨着叶耀东小声的道：“这就可以了？” “嗯，案件都已经处理过，有结论了，咱们也只要把钱交了，把人带回来，其他程序他们自己走。” 阿光问道：“这下雨天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愿意不愿意陪咱们去码头边看船。” “都交代过了，不愿意拉长个脸也得跟我们去，里头抓着的人也有船被扣下来，也得去码头认领，让他们把摇把还过来。” “总得跟着我们跑一趟的，反正早点把事办了也免得夜长梦多，等会速战速决，把钱交了，手续办了，就赶紧把船开走。” 大家都点点头。 “好像没看到杨国安。” “没看到就没看到，只要把我们的人带出来就好了……” 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直到十几分钟后，他们才看到一连串神情憔悴又激动，从头到脚都邋里邋遢的一大群人出来。 虽然大家仿佛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但是却有重见天日的激动，年纪大的都已经眼里闪着泪花，热泪盈眶了。 叶父也是神情萎靡胡子拉扎，从后门进来看到他们后，眼睛都红了，还悄悄的背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 “还以为出不来……” “呜呜呜……真以为要在里头蹲一辈子……” “终于出来了，唉…关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天了，你们都没事吧。” “我们没事。” “这位公安，我们还有渔船被扣留了，得麻烦你跟着去一下……”叶耀东笑着朝人家客气的道。 “算我倒霉，接管了这个事，走吧。” 其他刚放出来的人忍不住又激动了，“渔船也能还回来吗？” “都是东子的功劳，大家能放出来都是他找的关系，也是他一直来回奔走的，这些天全都是他一个人在那里忙活大家的事，大家才能平安出来。”裴父笑着对大家道。 阿光也跟着帮腔，“是啊，要知道在场一帮人可是至少都是十几年起步，有的还得枪毙，你们都是亏得东子帮忙，不然也是得蹲里头几年。” 叶耀华也道：“没错，这些天都是他风里来雨里去的，不然大家都出不来，像我们一些都是没本事的。” 叶耀鹏也扶着他爹，“没事就好，就当进去休息个几天了。” “那就我们放出来吗，那其他还有的人……” “他们等着其他人来赎，我们比较着急，早上得了信，下午立即就过来了，因为雨太大了，只能靠两条腿，所以现在才到。” “还得花钱赎啊？一个人得多少钱？” “300块。” 叶父瞪大了眼睛，“乖乖，一个人300块，东子这边十几个人，那不得三四千块钱？钱没挣到，还得倒贴这么多？” “你们还走不走了？”门口的公安，看他们还在那里说话，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走走走，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现在先把船认领回来。” 大家也顾不得说话，赶紧都跟在后头，叶耀鹏已经提前把身上的蓑衣脱了给他爹套上，刚放出来的人只能淋着雨跟去。 船认领也不是随便张张口就可以冒领的，都是提前审过的，每一个摇把上面都提前贴着名字，然后船舱上面还贴着封条，封条上面也有打封条的原因名字，过去一对照就可以领走。 叶耀东他们也拉着公安说，自己要买船，说领导交代过可以的。 那公安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陪他们看渔船。 其他人找到了自家的船后，早就激动的忙不迭的上船，也没空管他们，只有几人一脸雾水地跟着他们身后。 叶耀东生怕自己记不住哪条船，征得公安的同意后，就提前先去把封条解下来，然后藏到衣服里头免得淋湿，把封条带回警局，然后再算账，领船钥匙。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将自己看中的船的封条都撕下来，放到身上干爽的地方。 叶耀东专挑新一点的船，而且还特意看过封条上面的名字籍贯，专门选的本地的船。 他留了一个心眼，要是选择陈家年那群人遗留下来的渔船，那些人都被判刑，回不去，那些家属找不到陈家年，不得找到他们村子里来？ 要是看到有他们的渔船那不得疯了一样的闹？ 刚刚他仔细看过勾选的名单，里头没有陈家年的名字，想也知道已经偷溜走了，既然已经溜走了，那肯定早就偷偷回去，带着老婆孩子跑路了。 那些家属找不到发泄的对象，肯定得找上他们村子，谁让他们也同样来到这边了，还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 他手头残留的15个人肯定会说他好话，会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讲清楚，但是人总是没那么容易接受现实。 一趟出来原本还想着挣大钱的，结果人没了，船也没了，什么都没落着好，总得想办法到其他的地方找补。 反正他占着理也不怕，也没有对不起谁过，只有别人受他恩惠的份，只是能不给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量给自己省事。 沾了那些人的船，家属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人已经没了，要是看到渔船，那绝对是命根子。 正当他上了一条船，看了一下上面的名字跟籍贯，是沾不得的，他转身就走。 只是他二哥在他下船的时候，急轰轰的上船，然后他看到他二哥竟然看也不看的直接把封条撕下来。 他就干脆等到一旁，在他二哥咧着嘴高兴的下船时，把他叫住，让他把封条还回去，简单的给他掰扯了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 “那些人不管怎么被判刑，可以说与我们无关，又不是跟我们出来，根本就不认识。但是家属看到自己的船落在咱们手上不会尚罢甘休的，人家都一无所有了，啥也不怕，怎么都会耗死你。” 叶耀华慌得立即爬上船，把封条随地扔了回去，然后看到叶耀东走了，立即赶紧跟上。 “东子，你帮我看一条安全一点的船，我不认识几个字。” “你撕了几条了？” “一条都没，新一点的都被大家抢光了，我也没那么多钱，赎了人之后，也只能买一条，剩下的钱还得留回去给你二嫂一个交代。” “那就拿旧的。” “好好好，那你帮我选一下。” 举手之劳，叶耀东就给他二哥选了一条安全的，虽然是旧的，但是也没什么，反正旧一点的也会便宜几百块。 他因为早就打算好了，在别人还在犹豫的望来望去的时候，他直奔看好的几条船，快速的拿下了。 想了一下，也已经有6条了？ 犹豫的又看了一下，这时候大家都反应过来了，应该也没有新一点，好一点的船了，要有的话，也是沾不得的，他也干脆放弃了。 旁边的公安也在不停的催促他们快一点，没空陪他们一直淋雨。 大家各自行动的差不多后，也赶紧回来跟在后头，再次往公安局去。 他们这些人里认识字的还真不多，没有几个爱学习的，所以也只能打渔了。 叶耀东想着这些都是他亲近的，到公安局后还给他们把关了一下，免得真惹得一身骚。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连阿光都撕了两条他们那边镇上的，大概是没有去多想。 大家一听他的分析，也立即赶紧不要了。 “你们确定？这么大的雨陪你们在码头淋了那么久，结果跟我说不要了？” “呵呵，我们再去瞧一下，东子的船先办……” 几人说完又赶紧冒着雨跑出去，重新再去撕封条，那个公安差点气跳脚，在后头喊着，“你们把封条撕了，我们到时候也认不出……” 叶耀东立即赔笑着安抚，“不是有两张封条吗？大家只撕了一张，还有一张可以辨别出来是谁家的船的。我这里都准备好了，你给我算算，我立即交钱。” “服了你们了，摊上你们算我倒霉，上头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还特意交代，这下雨天的折腾人，就应该让你们回去，等晴天了再来……” 那个公安碎碎念的发表着不满，但是也拿起计算器算了一下。 “你踏马的真的要6条？” “对。” “什么时候渔民那么有钱了？” “我这也是帮别人买的，我们有的人没来，叮嘱我帮忙的。” 公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才道：“。” 说完低下头去，在脚下的筐筐里头铿锵铿锵的翻找，然后才找出6把对应的摇摆放在桌子上，等他数完钱。 叶耀东数完一个1800就先给他，“一个一个来，这个是1800。” 他慢悠悠的数着拖延时间。 等他这边解决了才轮到其他人。 刚放出来的那些人知道可以买扣留充公的渔船后，都很心动，只是奈何心有余，而钱包不足。 出来一趟，什么钱也没挣到，还遭逢了牢狱之灾，这会只能眼看着其他人占便宜。 第1113章 商量回不回去？ 大家看着叶耀东不停的从包里掏出一把把的钱数着，眼睛都瞪大了。 “他怎么有这么多钱……” “阿东那会儿带鱼赚的钱不是都去汇款了吗？你们这几天该不会都在那里捕捞吧？” “我们被抓后，你们都在捕捞？不是吧？” 其他人应了一声。 那些人更后悔了，更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好事没他们的份，坏事一个没落下。 “卧槽，踏马的，那里的货是不是跟去年一样多啊…可惜了……” “唉，现在外面还下雨，不然咱们待会回去，指不定还能再打捞一下，多少挣一点，也免得空手而归。” “蹲了几天大牢，你们还一点都不着急回家，还想着捞海蜇啊？” “唉，没挣到钱也惨，回去也没面子，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倒不如多呆几天，多少挣一点啊，不然赎身的钱都拿不出来。” “也亏的老裴看在多年交情帮忙垫付了一下，不然我都还出不来，自己300块就算了，我船上的两个船工也被抓了，我还得给他们贴600，总不能出来一趟倒贴钱回去吧？这900块还得去海上赚了还给老裴。” “回去再说这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 前头的人在算账，后面的人站到角落门口去窃窃私语的交谈，顺便打听这些天他们被关在里头，外面海边的一些情景跟他们的状况。 叶耀东一笔一笔的交完了6笔1800，把各个渔船的摇把都拿到手后，就换其他人交钱。 现在一张钞票最大的面额都在10块钱，1800或者1500得数好一会儿，他交完钱后，也去后头靠近门口的人堆里等着，并且听大家闲聊。 “我们先一步出来了，里头还有一堆的人，前面看我们被带走，说的是有人来赎，其他人都急坏了……” “是啊，里头的人都急疯了……” “我们是得信的第一时间就跑来了，冒着大雨走了好几个小时，其他人觉得下雨天挺麻烦，还想着让阿东帮忙赎回去，结果被骂了一顿。” 叶耀东正好听到了，说了一下，“谁船上的人谁自己来赎，不然的话，事后万一说是我收了钱，贪了这个钱。而且我也没那么多精力，自己这边都有十几个人要赎。” “里头也有的是船老大，得让他们自个亲戚朋友过来帮忙赎，还有这些被抓的船老大底下的船工，怎么个赎法。” “是啊，怎么赎得他们相关的人自己去，哪里能拜托别人，老裴帮忙赎我，我是肯定认的，这个钱得还给他……” “下雨天的也确实不方便，还这么大的雨，就让里头的人再等等，应该其他人也很快就跑过来赎了……” “是我的话，一刻都不想多待，宁愿跑出来淋雨……” 大家议论纷纷中，外头重新买船的人还没回来，后门就又走进了一个公安在那里说。 “你们同伙一直在那里大喊大叫着让你们帮忙赎人，剩下的人你们什么时候赎？” 叶耀东回了一句，“还有其他人还没来，估计明天就来了。” “那就先关着吧。” “估计得急死了，气死了……” “他们怎么还没跑回来？” 那俩公安倒也不急，只要没有让他们跑到外面去淋雨，管外头的人什么时候回来办手续，只要不耽误下班就好。 叶耀东看着等待的空档，又从门口跑进去问那两个公安。 “同志，我们因为上船的时候，被本地人攻击，掉落了不少的日用品跟杂物还有米粮等物资，现在人都赎出来了，渔船也都还给我们了，这些物资是不是也可以还给我们了？” “人都法外开恩让你们赎出来了，渔船都没有收罚款就还了，你还想那些物资？” 他笑着说：“本来也是我们落下的，这人都放出来了，渔船都归还了，那点东西扣着也没必要啊呵呵，领导也说可以拿回去。”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才不耐烦的道：“行行行，去搬吧……” “那我等放晴了再过来拿？现在外头又是风又是雨的，不太好搬东西，米粮也不能淋雨。” “嗯。” 叶耀东得到首肯后，就一脸心满意足的走出来，正好其他人也从风雨里跑回来了。 外头的瓢泼大雨一直都没有停，等所有人都办完手续出来都已经5点了，外头的天也暗得吓人。 晴天的时候，7点才天黑，现在雨天5点天就暗沉沉的。 不过这却丝毫不影响大家的心情，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有重见天日的喜悦，有捡到漏的高兴。 下午这一趟就属叶耀东买的最多，他买了6条，看起来相对来说都还比较新的；阿光买了2条，也有一条稍微新一点的，一条旧的；他二哥跟小小也各买了一条都是旧的；还有租他渔船的一个表哥，也兴高采烈的买了一条。 阿正跟叶耀生还有其他人原本也捡漏了一条，只是经阿东提醒后，重新再跑到岸边时，慢了一步，被别人抢先了，就没本地船可以选择了。 本来被扣留的外地船会比本地船多，被抓的人也有机灵的没有把自己的船供出来，亲友速度快的，赶紧将渔船开去别的码头避难，自然就不会被扣下来贴封条。 大家没有捡到便宜的也不敢冒险，也担心被缠上招惹了麻烦，所以只好放弃了。 刚被赎出来的有两个船老大，因为没挣到钱，还倒贴了人头费，虽然知道这算是捡便宜，但是也没那个钱买，人头费的钱都还没给，拿什么买船。 虽然心动，但是一开始就没有动过这个脑筋。争都没有去争，到岸边的时候，也只去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船。 他的那些堂表兄弟们大多都是跟出来做工的，想买也没那个钱，租他船的也有下午没跟出来赎人的。 有两个被抓进去，还是他帮忙赎出来的，毕竟谁让人家是租他的船，他先把人赎出来，这笔人头费记账，从每个月分红里扣。 说起来，都被抓进去那么多天，能重新再出来也算皆大欢喜了。 大家从公安局里出来后，就立即往岸边去，虽然这么大的风雨不适合开船，但是刚到手的渔船怎么也得先检查一遍，把剩下的封条撕掉，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 叶父虽然遭受了几天牢狱之灾，但是看着叶耀东又挣了大钱，一下子又入手了6条船，老二也买了一条，脸上原本颓废的模样也都精神了不少，在风雨中也都挂起了笑容，主动帮他一块检查新到手的那几条船。 等他们检查完后，就又回到岸边等待的人群里。 “咱们刚到手的这些船就先停在码头吗？” “不太好吧，咱们入手的这些船毕竟都是本地人的，要是让这些船的亲友知道，在码头又得闹起来，到时候肯定不好收场。” “这个倒确实，不能停在这里。” 叶耀东刚检查完跳上岸就听到这话，立即就道：“开到避风港去，不能停在这里，防本地人是一回事，看最近这又是风又是雨的天气，我感觉可能是有台风。” “我也这么觉得，这几天应该是有台风尾巴扫过了，所以才又是风又是雨的下了这么多天。” “那我们就先开到避风港去，等雨小了没什么风了，再去将船开去市里，这也避免了本地人看到。” “就这么定……” “走吧……” 还好他这一趟赎出来的人也多，不怕没人开船。 有的人没有买到船，不需要开船去避风港，他们几人就先一步走路回去。 而叶耀东他们一伙人等将船开到避风港，再慢慢的走回去时，到家都已经晚上10点了，他的堂屋里也都挤满了人。 下午没跟着一起去的人，也全部都集中在他那儿了，一大堆的人都围在那里说话，就等着他们回来。 堂屋中间还有一个烧着的火盆。 “终于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 “但我还没看到你们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还好还好……” 叶耀东脱掉身上的蓑衣，看着大家，“开大会呢？” “早知道下午就跟你们去了，没想到还可以买渔船。” “先别说了，让他们跨个火盆，去去晦气，顺便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里头穿出来的衣服都别要了，扔到火盆里重新换一件。” “对，让刚回来的人先跨个火盆。” 刚放出来的人都赶紧扒光了自己，跨了一下火盆，然后又接过其他人给的白煮蛋。 “好了好了，跨过火盆就好了，以后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你们下午没有一块去赎人，等明天去估计也要被骂死。” “这不是想着下雨天不方便吗，想着等雨小一点……” “有什么好骂的，都得等老子拿钱赎人，还敢骂人。” “我们都还以为这下子完蛋了，得坐牢了，心都凉了。” “里头看守的人都还说我们至少得判一两年起，大家都慌死了，没想到还能出来。” “这事多亏了阿东啊，这几天都是他在那里忙活着找关系，大家才能出来……” “原本一个人都还要500块赎，渔船也得交一笔几百块赎金才能放回来，也是东子求情帮忙说，才能跟本地人一个价300块。” “啊，本地人跟我们还两个价啊？” “那可不是？本地人怎么也是本地人，咱们外来人肯定得罚的重一点，现在都罚一样的，都是东子的功劳。” “是啊，多亏了阿东啊，大家都得好好谢谢他……” 叶耀东在心里嗤笑，被抓时都还冲他发难，下午还厚着脸皮叫他帮忙赎人，把他干的事都当成理所当然，现在却全部都换了口风，开始给他吹彩虹屁了。 有的人确实比较贱，你对他态度好的话，他蹬鼻子上脸，你对他凶一点，他都还会反过来给你说各种好话捧着。 “大家可不能忘本啊，这一回都是阿东的功劳咱们才能出来，以后阿东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都听他的。” “东子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叫我们……” “以后阿东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这些刚放出来的人在里头担惊受怕的，现在也确实是打心眼里感激他，说的还比其他人更真心实意的多了。 叶耀东笑着对大家道：“这么晚了也10点多了，大家刚放出来肯定也都身心疲惫，有的叔伯也都有年纪了，经了这么一遭晚上得早点休息。” “我们刚走了几个小时夜路回来也累得很，就不招呼你们了，等会还得洗个澡，还得吃点东西。从下午到现在都还没吃饭，要扛不住了。” 有人立即懂事的立即站起来，“行行，那你们先吃饭，晚上早点休息，我们就先回去，明天再过来，大家再商量一下是不是等雨停就回去？刚刚聊了一出，有的人也舍不得钱没挣到就这样回去。” “那就等明天再说好了，现在也十几点了，大家刚回来也都累坏了，就不拖着你们了。” 一个人站起来，所有人也都跟着站起来，非常识趣的先回去。 他们也得回去讨论一下接下去的章程。 淋了一天的雨，又走了一整天的路，饿到现在，很多人早就腿软了，叶耀东刚把蓑衣脱了坐下来都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 船工们也把早就留好的饭菜端出来，大家也顾不得洗澡，光溜溜的就都先坐下来狼吞虎咽的吃饭。 反正一群都是大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整一个大堂虽然走了一些人，但还是有大半的人在，本来就有33号人，再给他赎了12个人回来，这会儿堂屋都还有45个人，密密麻麻的都坐在角落，有的没地方坐都靠着墙站着，都在看他们吃饭。 叶耀东吃了一碗饭，暂时填饱了一下肚子，第2碗就吃的慢了一些，然后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含糊的道：“别光看着我啊，你们晚上睡觉怎么安排自己调整。” “总共就只有4个房间，另外还有一个柴房厨房，你们自己看着办安排，房间里没地方打地铺，就在这边堂屋脚下随便铺个席子睡吧。这种天气，出门在外有个地方遮风挡雨的就不错了，大家也将就一下。” “晚上就都不要去船上睡了，感觉这几天是因为台风，所以才又刮风又下大雨的，安全第一。” 要不是这会儿太晚了，他都想现在就把船开去避风港，现在也只能等明天再把船开过去了。 “还有，咱们多了15个人，你们早回来的应该也知道，到时候回去顺便把他们送回镇上，这段时间也算是我请来的工，大家和平共处。” 大家听完他的嘱咐后，也立即动了起来。 早几个小时回来，大家也只是吃了个饭，睡觉的事都还没安排，就跟一群人坐在那里先聊天了。 叶父吃了三大碗的饭后，才打了个饱嗝，转头问他，“把这些天发生的事讲一讲？” “好。” 叶耀东也吃饱了，也跟大家说了一下这小半个月来发生的事。 饭桌上刚回来的人沉默的听了许久后，才有人出声。 “可惜我们被抓了，不然的话指不定还能捕更多……” “是啊，两方被抓了那么多的船跟人，剩下的全部都便宜没被抓的人了。” 叶父也感慨的说了一下，“这也算是比别人强了，大家都还在大牢里蹲着，你们就在挣钱了。” “你怎么被抓的？” 说起这个，叶父就来气，“上了你租出去的一条船，才刚上去想要解绳子离开岸边，就被跑来的公安爬上船抓了，气到气死了，就差一点就能跑了，害我白关这么多天。” “好吧，反正平安出来没受什么伤就好了。” “回去别告诉你娘，省得她担心。” “省得她骂吧？” 叶父瞪了他一眼，转移话题，“等雨停就回去吗？” “是这么想的，早点回去，把船上的这么多人都先送回去。” 这一趟毕竟大家都受到了惊吓，遭遇了几天的牢狱之灾，他反正也挣到了好几万块钱，也知足了，先把这些人平安送回去。 剩下的数量也没那么多，用不上那么多人，早点回去也能省一笔工钱。 然后到时候晚一点还可以再来，再来的话就不带这么多人了。 叶父看了一下满桌子都看着他们，听他们说话的人，“刚放出来的人应该不甘心吧？还没挣到钱，就得又灰溜溜的回去，有的船老大还欠下了好几百，甚至上千的赎身人头费。” “那就不管他们了，反正该做的我也做了，该捞的人我都帮忙捞出来了，剩下的看他们自己个人选择。有要留下来继续打捞的，那就留下来，有愿意跟我先一步回去的，那就回去。” “那也可以，咱们毕竟人这么多，而且你也答应了，要把镇上的那些人都带回去。他们有把消息递回去了吗？” “还没有，这个事太严重了，人没了，船也没了，待在我们这里的那15个船工回去估计都不好交代。他们这段时间也没敢打电话回去，也没空，这两天才因为大雨停歇休息。” “唉，这下子有的闹了，我们真的太幸运了，捡了一条命，还是早点回去吧。” 叶耀东看了一下饭桌周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想了一下也对大家道：“等雨停了咱们就回去，这一趟出来大家心都提在那里，早点回去，早点安心。” “等打算出发回去的前一天，我再给你们把工钱结了，现在结给你们，你们这几天大概也是拿去赌，这一趟可是把命拴在裤腰带上才挣来的，赌输了多可惜。” 大家都跟着点点头，然后附和。 “还有，被抓了，然后今天赎出来的一个人头300块，我给你们承担了，毕竟也是跟着我出来的，结果遭了这么大的罪，该我出的钱，不会要大家贴。” “并且这么多天，你们的工资也照旧发，虽然没干活，但是也是受了连累，该你们的工资也一分不会少。到时候也照就给你们发一个大红包，人人有份，就当感谢，也当压惊。” “镇上的那15人有工资没红包，毕竟半路捡的，不是跟我出来的。”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神情都放松了，连连感谢他。 那15人也很高兴，半路还能挣工资已经不错了。 “还是阿东有人情味，第一时间把我们赎出来了，该给的也都不少给。” “跟对人了，想想还有没被赎出来的人，就知道跟着东子干没错。” “这一趟有惊有险，但是好歹大家都出来了。” “希望雨赶紧停，赶紧回去，多呆下去，心都提在那里。” “还是早点回去的好，不是说我们跟本地人一个价吗？我们被赎出来，本地围观的人肯定也就这几天被赎出来，很多也都是渔民，到时候打捞的人肯定也多。” 叶父闻言立即道：“明天叫你大哥二哥等雨停了也跟我们一块回去，别留在这里再冒险了。” 蹲了一次大牢，叶父都怕了。 “嗯。也很晚了，大家桌子收拾一下都赶紧休息吧。” 他也去洗个澡，然后跟着其他人一块铺个席子睡在大堂。 叶父等躺在他边上了，都还在那里碎碎念自己在公安局里有多么的担惊受怕，生怕就这么回不去了，说到激动处，都还悄悄的抹了两下眼泪。 “过去了，别想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且过两天大概就有新政策出来了，申请挂了铁牌的，到时候也能平安一点，海上也会加强巡逻。” “不出点人命不出点大事就想不出对应的政策，这些人真的是，早干嘛去了？早点弄得正式一点，也不至于死伤那么多人，抓那么多人。” 叶耀东没有接话，没有出大事，谁会去重视？更何况这年头到处都是混乱的，陆地上都管不过来了，哪还管到海上去。 管海上的也是去抓走私，或者护送……谁还管他们渔民打架都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没出人命对他们来说都不叫大事。 即使出了人命，在这个通讯不发达，律法管理条例都不完善，全靠当地重不重视，不重视，少上报或者不上报也不叫大事。 “你这一趟挣了多少钱？” “问什么？有钱赎人买船就好了，也差不多了，过几天雨停了，还得发一大笔工资，早点睡吧。” “嗯。” 叶父应了一声后，没一分钟也打起了呼噜，周围此起彼伏的也都是呼噜声，睡在堂屋的基本都是今天放出来的，这里头都吓坏了，担惊受怕的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出来才能安心的睡觉。 叶耀东来回走了一天，淋了一天的雨，也很累没一会儿也睡了。 哗啦啦的雨声又下了一整夜，连清晨的天都比以往暗。 天亮的光芒也都没有照醒堂屋里睡了一大片，一直到屋里头的人都起来后，堂屋的人也才跟着爬起来。 等他们吃完饭没多久，住在招待所的一大帮人也都纷纷跑过来。 叶耀东也跟他们说了，自己等雨停了就回去的打算，把他们一个个都愁的眉头紧锁。 “真就这么回去啊？我们刚放出来的，都还没挣到钱……” “自己打算吧，我这边人现在太多了，而且下雨前，海蜇的数量也不够全天捕捞了，本地的渔船也在那里增加。” “不是说现在要跟海洋局申请捕捞资格，挂上铁牌才可以打捞海蜇吗？那应该也安全一点，不会再打起来吧？” “这个事谁说的准？平不平安也不是我们说的，也不是他们说的，你们自己考虑。” 大家都窃窃私语，相互讨论。 “现在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都下了四五天了，大家要么先看一下，不要那么果断？里头还有人没赎出来，等会大家去把人赎出来再一起说？” “那还是把其他人都一块赎出来，再一起说吧，万一也有的人不想回去，大家也可以抱团。” “那也是，他们没被抓进去，都挣到钱的人想回去，咱们这些没挣到钱的，当然不想回去了，钱没挣到，面子里子都没了。” 叶耀东让他们自行讨论，因为自己身边也围了一些关系亲近的，都在问他确认。 他也讲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虽然可以去申请捕捞铁牌，但是那些位置现在已经是公开的，等雨停后去的船只会更多，而数量在减少，我觉得不值当再冒险了，我的这些船工们他们也都倾向于赶紧回去。” 叶父也帮着说话，“都回去吧，你们都挣到钱了，别贪心了，已经比好多人都强了，这一趟还能平安挣到钱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阿弥陀佛，妈祖保佑了，不然指不定还在里头蹲着，或者跟那帮人一样惨。” “那东子，我们就跟着你一块先回去，其他人他们自己商量着吧，要回就回，不回的话，让他们自己留在这里继续挣钱。” “那就回去，这一趟我们也挣了几千块，也就一个月，很可以了。” 阿光犹豫了一下，“我还在那里做中介……” “别干了，不管量大不大让他们直接卖给码头吧。” 第1114章 算中介账 “挣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了，还想再挣的话，也先回去一趟吧，咱们的人都赎出来了，本地人也要被赎出来。” “而且买了船了，你还不走？你买的可是本地人的船，人家都家破人亡了，连船都没了，知道被咱们买去后，肯定会到处打听。你给哪个厂收货，人家也能打听得出来。” “这段时间在海上打捞，那些本地人都知道咱们没有走。咱们要是继续留在这，风险大于收益。” 叶耀东劝说了几句，其他人都立即赶紧点头。 “你说的对，是我没想明白，光舍不得那点钱了，那就等雨停了，浪小了一起回。” 叶耀东又道：“我要先去把船开去避风港，你们要不要去？” “现在？为什么要开去避风港？” “暴雨连连又刮大风，感觉就是有台风经过，不知道啥时候停，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大的风雨，先停进避风港，以防万一吧。” 看着外头依旧下着倾盆大雨，他们也只好跟着附和。 “那就一起停进避风港吧，正好昨天买的几条船停进了避风港，今天顺便一块把剩下的船也都开进去，到时候雨过天晴都一起开出来。” “就是麻烦了一点，又得走大老远的路回来。” “本来也是，又是风又是雨的天气，闲着也是闲着，走吧。” 其他周围一些原本正在讨论回不回去的人，听到他们要把船开去避风港，免得刮台风，就也跟着一块去。 即使原本没想法，但是看着这么多人都去，怎么也都有从众心理，顺便他们昨天没去赎人的，也得跑一趟。 所以一堆人又风里来雨里去的来回，大半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下午回来的时候，屋里又是满满当当的人，压根就没减少，叶耀东看他们今天一整天就没有离开过。 他也不好赶人，就让他们在堂屋里呆着吧，回来后他简单的洗了个澡，穿着短裤，随便煮了一下东西吃，就找一个屋子躺下去，奔波了大半天也累坏了。 而那些去了避风港，回来又去公安局赎人的都还没回来。 等他睡了一下午再醒过来，天都昏暗昏暗的了，外头依旧是哒哒的雨声跟呼呼的风声，还有堂屋里的吵杂声，看了一下手表，都快5点了。 他走出屋子一看，好家伙，人数比白天还多了，下午去赎人的那些都在，连刚赎回来的人也都在，真当他这里是大本营了？回来第一时间就往他这里赶？ “怎么？都在这儿？都不要吃饭了？” “呵呵，刚回来，就想着大家都在这，那就先过来聊一下。” “聊什么呢？” “这不是有的人被抓进去，然后他们不是做工的，没有船老大主动去赎吗？我们去的时候，身上的钱都是算好的，没办法把还留在里头的人赎出来……” 叶耀东好奇的问：“都还有谁没被赎出来啊？” 刚一问完，他就灵光一闪，他好像昨天在名单上看到过叶耀国的名字，视线扫视了一下屋内一圈，确实没有看到。 这时大家也开口了。 “阿国跟他两个表弟，还有他老婆娘家的两个小舅子。” “我们走的时候把钱算好好的，把人都赎出来，没想到他们还在里头，没人赎。其他人沾亲带故的，早就算好人头，先帮忙赎出来了。” “后面我们把人都赎走了，还在大堂办手续的时候，就听公安说里头还有几个，让我们一起把人带走，里头也在闹腾的让大家帮忙赎。” 叶耀生给大家说的也有些尴尬，其他人的眼神都朝他这边看过来，毕竟是他亲兄弟。 他一脸尴尬的道：“我的钱都汇款回去了，就最后两天卖的钱还在手上，正好昨天拿去赎人了，本来昨天看你们买船，我也想买的，想叫东子或者阿光借一点，后头也没买成，就也没有开口借钱。” “阿国在里头喊了，叫你先给他赎出来，你要是没钱让你去找阿鹏跟阿华借。”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叶耀鹏跟叶耀华身上，两人脸都黑了，眉头都皱起来了。 叶耀华赶紧立即的道：“我昨天刚买了一条船，又赎了人，身上也没钱了。” “你们买的什么船？怎么阿生在那里说买船，你们也在那里说买船，你们买了什么船？昨天哪里买的？啥意思阿？” “是啊，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买船？哪买的啊？” “这种天气你们昨天还能买船？” 有人插嘴的说道：“他们买了被公安局收缴的渔船，听说买了好几条，新一点的1800旧一点的1500，捡了大便宜了。” “你们早上走太快了……” “啊？是因为枪战，所以两方人被扣下来了，船也扣下来充公了？所以现在是可以拿来卖了？” “哎呀我去，昨晚上走太快了，也没有多留一下。今天早上一过来就光讨论回不回去的事，然后一听你们说要把船开去避风港，我们就又跟着去，靠……” “那我们这不是错过吗？竟然还可以这么便宜的买一条船……” “别想的那么美了，不可能全给我们买走的，也得留一点放着给本地人买。还有啊，咱们那边镇上的人差不多相当于全军覆没了，除了十几个跟着咱们后面的，你敢买我们镇上那边的船？回去不被人闹上门扯皮才怪……” 都不要叶耀东说话，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什么都秃噜了。 昨天那么多人都买船了，回来后没多久，他们家里的人也基本都知道，不知道的人今天一整个白天在这里基本也都知道了。 大家话题都变了，没有人再去管阿国那些人有没有人赎，反正有亲兄弟叶耀生在，大家只关心自己能不能也买船，都在后悔昨天没有一块跟去赎人。 而叶耀东看着一个个都在那里讨论，也随便拉了两个人，“做饭了没有？天都要黑了，一整天都坐在这里聊天说话。” “饭做好了，也有人在那里煮菜，就是咱们的米快不够了，今天多掺了一点豆子。” “好。” 自从下雨之后，他们就没有吃过海鲜，只有菜跟鱼干了，而这两天院子里长着的菜也都被他们薅光了，等米粮吃完之后，雨要是还没停，大概就只能吃南瓜土豆充饥先了，还好下雨了也不需要干活。 大家都在那里热火朝天的讨论，都在想着先把船便宜买了，然后趁这几天在这边多捞一点，多一条船也能多挣点钱，等回去之后立即就转手卖掉，从中间再赚一笔…… 叶耀东也没管他们的美梦，随便他们怎么讨论，反正他也占够了便宜。 他正撑着下巴，琢磨着什么时候雨停了，赶紧把船开过去，把该搬的物资去公安局搬了。 这个事就他昨天下午返回去大胆的问了，其他人谁也没听到，他干脆也不拿出来说，反正到时候谁要是跟着他一块开船去镇上就能得利。 “阿东啊，你真打算雨停了就回去啊？” “对，你们要想继续留在这里打捞的话，等雨停了就赶紧去海洋局打份申请捕捞报告。” “唉，你要是走了，我们啥都不知道，两眼一摸黑，海洋局的门我们都不知道朝哪里开。” “是啊，你要不也多留几天？有你在，万一出了什么事，大家心里也不会没底。这一回可全靠了你，不然大家肯定都慌的不知道怎么办是好，这会儿指不定都还在里头蹲着。” 他淡淡的道：“不了，我这里的人太多，得先送回去。不知道海洋局在哪里没关系，有嘴巴就行了。” “那你回去了，还过来吗？” “你不是也可以下水捞海胆吗？可以一直待到汛期结束啊……” “我说了，我这里人太多了，他们有的也都急着回去”，叶耀东皱了一下眉头，“菜好了没有？开饭吧，天都黑了，外头的雨小了一点，但是风好像大了，你们也早点回去，这台风天在外头呆着也不太好。” 大家看着他都要开饭了，识趣的人也都先回去了。 叶耀生站在角落，一直犹豫着，看着大家都往雨里跑，都快走光了，才下定决心的走到叶耀东身旁道：“东子，你能不能借我1000块钱去赎人？我手头钱真不够。” “卖海蜇的钱都寄回去？” “是啊，都寄回去了，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得跟你借。” “借你可以，反正等回去算账，到时候直接从分红里扣就行。就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就这么把他们赎出来了，他们几个万一不认，或者直接拖着不给你钱，你这一趟不是白忙活了？你老婆也没两三个月就要生了吧？” 叶耀生满脸纠结，一脸的苦瓜样，“那也没办法啊，亲哥不得去赎，而他们又没钱，刚来就被抓了，钱都没挣着。” “他们的小舅子也得我这边帮着赎，不赎也不行啊，我哥他们出来也得管自家小舅子。唉，跟出来干嘛了？非要跟出来，钱没挣着，还倒欠一屁股钱。”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这就是典型的平白招惹了一身骚，本来是该扒着他大哥二哥的，算叶耀生倒霉。 “所以我想叫你留个心眼，提前叫会写字的人帮你写一张欠条，拿钱赎人出来的时候，让他们在欠条上面签字。在公安局里头，他们不敢不认金额给他们，他们肯定都是乖乖按手印，回去了，你要不来钱，就让你媳妇去要。” 叶耀生满脸感激的点头，“好，我等会儿就让人帮我写几张欠条，到时候让他们一人一个的按手印。” 叶父道：“东子那里有纸笔，直接让他现在给你写几张，你明天带过去赎人的时候，顺便让他们按手印吧。” 叶耀东：“……” 他认识字，不代表每一个字都能完整的都会写，不缺胳膊断腿。 “你去找阿光，他那里肯定也有账本跟纸笔，我就读了几个月的扫盲班，字是认得的差不多，但是写的话，呵呵……” “那我的欠条……” “你的欠条就算了，还是信得过你的，反正直接从渔船里头的收益分成里扣就可以。” “那也行。” “我去给你拿钱。” 他剩余的钱也不多了，买了船赎了人，后面也没有多少钱了，连发工资的钱都得指望过两天找阿光那边分一笔过来。 一开始也没想着能买这么多的船，本来剩下1万多块钱是想着留着回去的时候发工资的。 今天都30号了，明天31号，等雨停一下，还得等风平浪静，都得到月初了，算起来出来也正好差不多满一个月。 一个人4块5一天，一个月31天的就是140，他手头29人是本村的，这就得4060块工资了。 那15个半路捡来的城里人，是从月中开始的，所以按半个月算，也只要1000出头。 这一趟又是枪战又是坐牢的，也担惊受怕了，前两年都是红包包20块钱，今年20就不够看了，得包个50块了。 妈的，算起来都是钱。 还有，下水还打捞海胆那三天，船上的10个人每天都加两块钱补贴，这就又60块。 他爹那边也得再多给一点，这工钱的支出多了。 现在既然已经说好了要回去，那也正好趁这两天事情都忙完解决了，人也都赎出来了，就等放晴回去，也可以跟阿光把账算一下了。 这个月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挣了54000左右了，下雨的当天上午卖了700多块钱，而前一天晾晒的海蜇血，跟当天半天的海蜇血，这几天过去都还半干不干的晾在那里。 他也希望能赶紧晴天，把最后一批的海蜇血卖掉，也能再卖一个千把块。 算起来，这一个月的捕捞扣掉人工支出，还有油钱支出，也能挣个4万多，中介费不算，分成不算。 他在饭后的时候，又拿出密码箱里头的账本算了一下，也做到了心里有数，雨停后得发多少钱出去。 下雨的第6天，雨势终于变小了点，而清早的天空也亮堂了，仿佛几天的阴霾都变成雨下完了。 大早上的，一大帮的人又全部都往他这边跑，他们都才刚吃第二波的南瓜粥，人多了，吃个饭都得轮流好几班。 “好像台风走了，去别的地方了，雨都变小。” “这么多天终于要晴了，再不晴的话，衣服没发霉，我人要发霉了。” “码头外面的潮水也不知道怎么样……” “我们看过了，水位涨得很高，浪也挺大的，被打走了几条小船，那边也挺多渔民跑出去瞧。” 叶耀东又问了一遍，“你们是决定先不回去了是吧？” 刚来的人相互看了一下。 有人踌躇的道：“我们还是想在这里多待几天，再多挣点钱，不然的话，真没脸回去。” “好吧，那你们自己看，这雨也看着也快停了，我们等雨停了浪小了之后就回去。” 大家也不再劝他留下来了，谁都知道叶耀东这一趟是赚最多的，毕竟他的船那么多，每天捕捞量大家都有目共睹。 虽然不知道卖多少钱，但是绝对是他们这些渔船的好几倍。 雨说停，也停的快，早上雨是还只是小了一点，等到傍晚的时候，雨就全部都停了，并且霞光漫天，染红了整片天空，夕阳的余晖映衬的天空比白日的天还要亮。 雨停的第2天，阿光也拿着账本跑上门。 叶耀东原本还想着等浪小了，打算回去的前一晚上算个账，顺便发工资，没想到他倒是动作快。 “我是想着反正这一趟都回去了，我也不在这里收货了，随便他们把货卖给谁，咱们中介的钱算是挣的差不多了，正好趁回去前把帐算一下。” “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想着，不过是想着等准备出发回去了，再算账发工资。” 他原本还想着今天雨停了去公安局搬物资，请一个拖拉机直接拉回来，不然镇上的码头是真不能再靠岸了，现在雨停了，估计镇上也得开始赎人了。 “那正好现在有空，现在算。” 来不及了，先发出去，今天更新就先这样，明天晚上尽可能的再找补 第1115章 百万海货涌上海滩（9400字，补上昨天缺的） 两人没管其他人，直接进到一个屋子里，把门关上，悄悄的算。 阿光的账本里面夹着大把的单据，每一张单据上都有人名跟日期，仔仔细细的，一看就知道是谁家几号的货，卖多少钱。 一个日期的夹到一页，一把一把的掏出来，分门别类的给叶耀东瞧。 “你先看一下，每把单据是几号，上面都写着，每条船每天三张，嫌麻烦你也直接可以翻着单子清点。” “也可以。” 上百张的单子，哪能一张张看过来，再算一遍，叶耀东直接听他的，每天多少张直接按日期清点张数，反正每天都是他们这么多的船。 点完后，他们才按一天一天的中介费相加，每张单子上面每次的卖货量，抽的中介费也都写得清清楚楚，只要加就行。 全是字数，叶耀东眼睛在那里不停的眨着，看着阿光边念边在那里加。 “第1天的算好了，那会儿就只有半个下午，所以也少了一点，5个点的中介费是123块6毛……” “第2天的，还是你这边最多……第2天的中介费是445块6毛4……” “第3天开始多了，量多了后，大家海蜇血都多了，这一天的有724块6毛3……” 叶耀东听他念了三张单子就知道，他这边抽走的中介费占了差不多总数的1/3。 一张单单从头到尾算了一遍，他也在心里过了一遍，想着这一趟要是没有要阿光的分成，只是免中介费，大概也是差不多，谁让他小船多，前天都没挪过窝，捕捞的货也多。 从一部分人被抓进去到下雨那一天，头尾算起来10天左右，等下雨又下了两天，他们才得了结果去赎人的。 “总共是10天，总数是7235块7毛6，你要不要再算一遍。” “不用了，你算过了就好。看样子，今年的中介费比去年少了一大半啊？” “差不多，虽然渔船数量看着没有少，但是咱们捞的时间太短了，而且还跟本地人共享，后面几天打捞的数量都变少了一点，去年我们好歹打捞了一个月，差不多是有缩水一半。也亏的你船多，不然中介费更少。” “看样子我贡献了三分之一。” “差不多，你们这还有我们那边都还有一些海蜇血，等晴个两天了晒得干透了再卖一波。这个钱到时候再分吧，先把这些单子上算好的钱分了吧。说好的你拿四成……那就是…2893块1毛。” “那就算整数，2893块，完蛋了，这个钱不够付工钱。” 阿光好奇的看着他，“钱都拿去买船了？” “是啊，原本剩个1万多放在身边，想着回去前发工资的，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都拿去买船了。你要么把这中介费先借我发工资？回去了还你。” “也行，反正这么多钱，一直放在身边，住在招待所怎么都不安心，正好给你发工资。” 叶耀东想了想，“应该大差不差了，我那还有百来斤的海蜇血还没卖掉，还能再卖个千把块。” 阿光瞪大了眼睛，“你工钱就要发个大几千？” “是啊，四十几号人呢，什么概念，还得发个红包当做这一趟危险的补偿了，有的还进了公安局蹲了十天，得压压惊。” “这倒是，你准备包多少，我也包一样的。” “50块，镇上的不给，给他们同样的工钱就不错了，本来也是半路捡过来，又给了他们挣钱的机会，平安送到家。” “这么多，赎人一个都给花了300了……” “这倒是。” “50都赶的上一般人一个月工资了，都才干半个月，去年都出来一个半月，差多了。有的都还没干活，能有工资就不错了，已经是安慰了，哪里要那么多，顶多30。” 叶耀东摸摸下巴，“有道理，原来你才是合格的资本家，听你的。” 钱赚太多，又太容易了，就感觉花起来没那么心疼了，该打！能省省！ 阿光不解的看向他，“什么是资本家？” “类似资本主义社会的意思，叫你多看报多读书，你非不听，现在好了，有代沟了。” “神经病！莫名其妙” 阿光骂了他一句，又道：“我回去给你拿钱。” “也不着急，算一下是借你多少钱？” “借个整数吧？你的2893，我再借你4000块，6893？我剩个两三百块，到时候看看回去买点啥东西。要是不够的话，去我爹那里再拿一点好了？” “那不用，借我4000块够了。晚点给我好了，反正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提前发工资三两下就得给他们赌输了。” “昨天阿生还跑过来问我借1000赎人。” “嗯，赎他两个哥哥加几个哥哥的舅子，说是当时舍不得那些物资，结果被本地人打趴下，跑来不及。” “事多。反正也不怕他不还，谁借的，我回去找谁要就好了。现在雨也停了，缓个两三天差不多也能风平浪静，到时候就能回去了，正好也趁这两天天气好，大家都出去逛一逛，买点特产回去。” “年年买，连续的几年都有些不稀罕了。” “那我们家穷，还是稀罕的。” “切……” 两人算好了账，说好了后，勾肩搭背的往外走。 堂屋里倒是难得的没看到人影，这几天一个个都习惯了天一亮就往他这里跑，从早到晚都是满满当当的人。 今天雨停了，一大早也放晴了，大家都往外头逛去了，在家里关了几天都憋坏了，反正也不用干活。 “他们都出去逛了，我们也到处逛逛？还没好好的逛过市里，刚雨过天晴也不会那么热，前段时间热的都能把人晒成干。” 叶耀东没意见，他也没逛过这个市，转一圈，顺便提前把特产买了。 只是等两人踏出家门的时候，一大帮人呼啦啦的全部都跑了回来，边跑边喊：“快快快，大家都拿上筐……” “怎么了？你们这么急匆匆的……” “听说码头最东边的那边裸露的海滩有好多鱼，全市的人民全部都拿着桶，拿着篮筐，拿着麻袋去抓鱼了。” “是啊，我们刚出去逛了一圈，就看到好多人拿着脸盆，拿着桶筐什么的，一大帮人都往一个方向跑……” “我们也赶紧去，大家都在那里说台风过去，好多鱼都被打上岸了。” “走走，大家都把篮筐都带上过去抓鱼，今天有鱼吃了……” “哎呀妈呀，吃了几天的菜，我脸都是菜色，赶紧去多抓一点回来，中午吃鱼……” 两人也顾不得逛街了，也跟着大家一起拿上篮筐往外走，叶耀东顺便将几个屋都锁起来，院子锁起来。 不过，锁不锁也没什么，钱都给他花完了。 几十号人全部都拿着竹筐跟着外头的人流一起往2公里外的海滩跑去，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兴奋的很，呼朋唤友的喊着都跑快一点。 周围一直往同一方向的一些本地人看到他们这么一大帮板寸头，都惊慌极了，边跑边跟左右人离的近一些，离他们远一点。 “这些人哪里来的……看着怎么这么陌生……” “是啊，看着一股子的野蛮劲，还板寸头，看着又不是当兵的，肯定不是好人……” “前段时间就听说码头来了一伙儿外地人，说是住在船上，有好多光头，肯定就是这些光头佬，只是现在头发长了点……” “离他们远点。看着很凶的样子，搞不好都是刚放出来的，也不知道怎么都跑到咱们这边来了……” 大家谁也没管本地人，昨晚上雨才刚停，大早上的太阳也不大，他们又没有出海，所以一个个就顶着大脑门到处逛，都没管本地人的指指点点。 反正他们自认为自己马上就要回家去了，不出海也跟本地人闹不了矛盾。 等他们跑到海滩的时候，发现整一个海滩密密麻麻已经全部都是人了，而且还在不断的有人带着家伙往这边跑。 “哇塞……好多人，好多鱼，蹦蹦跳跳……” “还有好多海蜇，都被浪打上了海滩了……” “快点……还好我们都带了手抄网……” 他们一群人全部都哇哇叫的往海滩冲，然后还没低头捡几条，就发现太慢了，抬头望了一下海面。 蹦跶上海滩的鱼虽然很多，但是还不如水里头沸腾出水面来的数量多，外头的浪一直打着，将好多大大小小的鱼虾蟹海蜇都涌进来了。 “别在这里捡了，大家冲啊，往水里头捞更快……” “对，往水里头冲啊……” 周围一堆的人听着他们的喊话，诧异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都抬起头来看过去，结果发现全部都是板寸头。 惊讶的大家不由自主的离他们这帮人远了一些，都后退了几步，然后朝身边的人交头接耳，各种嫌弃。 本地人讲的话他们也听不懂，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海面上了，兴奋的极了，集体全部都把衣服裤子脱了，随便在沙滩上丢成一堆，穿四角裤就直接下到水里去了。 这一处海滩里离码头有些距离，没有堤坝筑起来，周围的房屋离的也挺远的，看样子也是刚被发现没多久，大家伙儿的收货看着都还没有很多的样子。 毕竟那些鱼除了死了的，活着的都很滑溜，也不那么好抓。 也有不少的本地男人往水里头冲，只是大家都害怕海浪，黄滚滚的浪花一直卷进来，都不敢跑得太远，只敢站在低洼处抓。 有的人不是渔民，没啥装备，只能拿着水瓢或者脸盆篮筐，什么工具都有…… 叶耀东看着几十上百斤的大海蜇也密密麻麻的都被浪打进来，立马拉住两个人，拿了一把钥匙让他们先跑回去把菜刀菜板再带过来，这些货又是一笔财富。 交代完后，他也挽起裤脚，拖着一个篮筐下到水里，顺手抢过边上一个光头的手捞网，反正只要是光头就是他这边的人，非常好辨认。 水里头这些被浪打进来的鱼儿就跟在锅里沸腾的水一样，一直往水面上冒，他拿手抄网，随便一捞就是十几条鱼。 全部都扣到篮筐里，他又继续在周围捞一圈。 身旁的一些本地人都在那里叽里呱啦的格外兴奋的又叫又喊，说着一堆听不懂的话。 他们这些人也一样。 “太多鱼了，这几天一直下大雨，果然是刮台风了……” “好多啊，全市人民都跑过来了吧，全是人，人都要比鱼多了……” “怎么可能，这海面上一片过去，密密麻麻全部都是鱼，少说也有几十万条……” “屁，我看几百万条都有，外面的浪一直打进来，还有好多海蜇，这一个个海蜇看着都有100多斤……” “我捞到了一个了，但是没刀分割啊……” 叶耀东冲他们喊了一句，“已经让人跑回去拿了，捞到的就先拖上岸，然后弄到篮筐里头，你们记得留人看着货，不要被人混乱之下拿走了都不知道。” “我操，真有人偷拿，快点上去……” 叶耀东转头一看，他们那么多人堆积起来衣服的地方，现在已经有了好多个篮筐，都满满当当的了，而一些妇女都凑过来看，有的还用水瓢从他们篮筐里偷舀。 看到的人立即跑上岸，然后要求把偷他们的鱼还回来，但是人家都投捞走了，谁还管他们，虽然害怕这么多光头，但是都还强撑着骂骂咧咧，然后赶紧往边上跑了，他们也不好去抓。 “算了，你们留两个人在这里看着，不要下去，不然的话，咱们一边捞一边被偷，白忙活了。” “回去拿菜刀的人什么时候过来？老半天了，不然在这里等着守着这些货的时候，还可以再分割一下海蜇。” “等一会儿吧，应该快了，大家能打捞海蜇的就多打捞一点海蜇，多弄一点上来，等会再一起分割。” 叶耀东说完又急匆匆的拖了一个空的篮筐继续下水。 他们这一群人没一会儿就被本地人孤立了，一个个都离他们远远的，而他们也形成了一个打捞圈子。 一个筐满了后，岸上等的人就跑过来拿空筐换满筐，再把满的筐拉上岸。 叶耀东打捞到一个大海蜇，就把筐推给其他人，自个儿先把海蜇一点一点的拖到岸上去，然后再继续下水。 叶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凑到他边上来了，满脸笑容，“太多鱼了，这么多，捞一天都捞不完啊……” “难说啊，人也多啊，全是人，全城没上班的人都来了吧，还有人往这边跑……” “没想到临走前，还能再赶上这么一趟，再挣一点工钱……” “哎哟哟，爹，这条鞋底鱼大，十几斤啊靠，很少见到这么大的，赶紧……” 叶父兴奋的也赶紧扣住了，捞到渔网的时候，这条鱼都还在那里蹦哒的想要出来，他赶紧丢到筐里面。 看着里头都快满了，这条鱼蹦达的差点都要出来，他立即又拿手抄网压在上面，然后将筐往岸上拖。 周围其他人也是边打捞边呱呱叫，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菜刀拿来了……” “多捞一点海蜇……” “哎呀，我们没拿刀分解，海蜇都要化了……” “先捞鱼吧……” “东子，咱们多捞一点海蜇……” 叶耀东点点头，他当然知道。 海里被浪打上来的这些鱼基本都是杂鱼居多，好的鱼也有不少，就是得碰运气有没有被浪打到你跟前。 成千上万的鱼货不停的被浪打上海滩，而海滩上面的人此时也大半都下到了水里去争抢了，只有妇女孩子待在沙滩上捡。 空中的太阳越升越高，顶着烈日，大家热火朝天的一直忙活，没有人舍得停歇。 有的人带来的容器篮筐什么满了之后就喊人回家拿麻袋，以至于随着往后推移，沙滩上面的鱼货也少了，留下来的都是一筐筐一袋一袋，密密麻麻。 人的体力也有限，一上午过去，大家也都忙活得有些精疲力，效率不比刚开始，坐下来休息的人也越来越多。 叶耀东一直不停的拖海蜇，一个个少说大几十斤，大的有百来斤，几个小时下来，他手臂早就脱力，他也跟着大伙一起坐到海滩上休息。 “这么多数量，捞不完，根本捞不完……” “咱们的筐也快装满了，怎么办？太阳这么大，会晒坏……” “中场休息，先把这些货拖去卖了吧，我去找个拖拉机过来，也省着抬着搬半天。”叶耀东刚坐下喘了几口气就道。 叶父道：“我在这里看着，你去吧。” 他只得又站起来，甩了甩手臂，然后上到岸边去附近村子里到处问，终于给他问来了一辆拖拉机。 这里好歹是一个市，一些村子里原本也都是有拖拉机的，这个也是重要生产交通工具，更何况现在开放到个人也可以购买，这几年城镇里头的数量更是大大增大了。 有拖拉机后，拉货就方便了，大家帮忙的将货都搬到了拖拉机上。 旁边的人在他们搬货上拖拉机，也都纷纷的去问，可不可以把货也一块放到他这边的拖拉机上面，一起拉去卖？ “对不住了，我这边货太多了，几十号人一块在那里捞，所有的筐都满了，麻袋都装了好几个，拖拉机大概也只够装我一个人的货，你们去别的地方再问一下，我是去旁边村子里问的。” 大家看着拖拉机上面已经叠高高了不少，就也不再多说，立即跑上岸边到处问找拖拉机，有些人货不多的话，还可以两三个拼一个车。 叶耀东等所有的货都装上拖拉机后，就带着几个人先去卖一波，而叶父跟剩下的人继续留在海滩上，等休息够了之后，打算再拿麻袋装。 四十几号人的效率是恐怖的，整个加高的拖拉机都装的满满当当，光鱼获少说都有万把斤，更何况那些海蜇，一个都有百来斤。 只是他这些货都是杂鱼居多，并且也都没空去挑，全部都集中的倒到筐里面，或装到麻袋里面扛上了拖拉机，送到收购点后，浩大的工程才真正的开始。 一些杂鱼小鱼收购点根本就不要，只收值点钱的，以至于挑拣过后，他们有2/3左右的货全部都被淘汰了，剩下1/3的货零零散散卖一下也卖了200多块。 不过这些没有包括海蜇。 打捞上来分割好的海蜇也有万把斤，这些海蜇比那些杂货值钱多了，海蜇卖了有600多块钱。 “那咱们这些杂货怎么办？倒回海里？” “倒回去吧，这么多留着也没用。” “白捞了这么多了，都没有用……” 大家都看向叶耀东。 叶耀东只得可惜的点点头，“要吃的已经挑出来了吧？那剩下的小杂鱼就倒回海里吧。” 虽然雨过天晴了，但是浪还是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风平浪静回去。 这些小杂鱼在这么热的天气里放一天都得坏掉，加了冰块也顶多只能保持两三天，有些不值得，而且渔船还在避风港，还没去开回来。 在他们挑完货后，也不停的有拖拉机开过来码头，都载着满车的鱼货。 大家刚一下车就看着他们将一筐一筐的鱼又抬到岸边去倒回海里，也都可惜的很。 “东子，你不留回去晒吗？反正你那里有院子……” “怎么晒？我要晒海蜇血啊，前几天的海蜇血一直都半干不干的晾在那里，也都没有干，刚刚又分割了一批，拿回去又得煮了晒。我都担心没有竹扁晾，值钱的东西晒都来不及了，哪有工具晒那些鱼干啊。” “这倒也是，我们住招待所更没地方晒了，可惜了，白捞了那么多……” “没事，回馈大海，反正都捕捞了那么多了，值钱的能卖钱的都卖了。” “你卖了多少钱？” “鱼加海蜇总共卖了900吧？” “靠…那么多！难怪倒的一点都不心疼。” 叶耀东呵呵笑，确实如此，海蜇血晒干了一卖，但早上的收获立即就能破千，那些杂鱼是真不值钱，就是数量多，看着可惜。 “我们要先走了，要赶场子去了。” 说完他看着大家都把货倒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筐，他又有些舍不得，就让他们先停手，大家一块儿先抬到家里先。 等他们忙活完再打算，到时候不想要拿去送一些左邻右舍也可以，周围也有一些老人住着，不一定所有人都跑去了，老人家腿脚不利索的肯定都在家里。 回到家后，他又留了两个人煮饭，其他人跟他继续回到海滩。 等他们重新又跑回海滩时，这时海滩边的人也少了，回来的路上，都看着一大堆的人抬着筐挑着担，大概也是怕太阳太晒，晒坏了，也到点得回家煮饭了，就先送一部分回家。 叶父坐在海滩边守着四五包的麻袋，看到他回来后，立马站起来问他卖了多少钱。 “900块左右，光海蜇就600多了。这些鱼太不值钱了，少捞一点，有看到海蜇多捞海蜇，咱们现在也没东西晾晒，都拿来晒海蜇血了。这些杂鱼处理起来也麻烦，也带不回去，刚刚都倒回海里了。” “倒回海里了？那么多货……” “有留了几筐，到时候看看周围谁家没出来捡鱼的送一点过去。” “那也可以，毕竟你也买下房子了，我们没用的东西送一点给周围住户也好，远亲不如近邻。” 他点点头，来回奔跑，没有使力气，倒是感觉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拿上手抄网要往水里跑。 并且喊着让其他人不要再捞鱼了，有海蜇捞海蜇，没海蜇再捞鱼。 海滩边的人增增减减，除了到中午饭点的时候，大家陆续的先回去吃饭，等过了饭点后，又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跑过来。 一整天海滩边都有人在那里忙活，打捞鱼货。 因为台风刚过水位上涨，就没有退潮不退潮的，一整天水位就没有下降过，外面的海浪一直涌进来，连带着鱼也都没有少过，一直都是密密麻麻的在水面上蹦。 这是一个绝佳的挣钱机会，谁都舍不得就这么放过，有的人都还是家人带饭过来直接坐在海滩边，边休息边吃饭，然后两口子换人继续下水打捞。 而他们这一边其他渔船的人，有的干脆直接随便买糕点对付一口，吃完接着干。 叶耀东出来前有交代，让他们做完饭菜就送过来，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大家都在那里花力气干活，这个时间点，不要说别人了，他的肚子也早就扁了。 大家边干活边休息，终于等来了饭菜，等吃完后，这才感觉体力都恢复了，又感觉浑身都有劲了。 吸取了早上的教训后，后面他们就一直尽可能的打捞海蜇，没有才勉强的捞一些鱼货，只是不方便挑拣，所以即使下午捞的海蜇比较多，但是鱼货的数量也不少。 累了坐在一边休息的人，也会顺手帮忙把不值钱的丢出来，这就导致了海滩上面又多了不少的杂鱼，吸引了一堆的猫猫狗狗。 而岸边的拖拉机尝到了甜头后，也一直在那里不停的来来去去，帮大家拉货去卖。 叶耀东趁着休息的时候，看着岸边的拖拉机，跟这个这边快满了的货，也去找了阿光，让他联系海蜇厂开一个卡车过来，就在这边岸边收货。 “估计一个下午都能收不少，毕竟这边海滩一直涌上来。” 阿光立即道：“我刚刚也想到了，特意跑去边上的村子里打了个电话，估计在来的路上了，再等等，我们这边筐也满了。” “那就好，直接卡车开到这边收货也省得咱们送到码头那边去，节省时间，也省的来回麻烦。” “你这半下午的，又打捞了多少？” “应该就2万多斤吧，毕竟没有飘到跟前，太远了又不敢跑出去，浪也挺大的，安全第一。” “那也很多了……” “你也不看看我这边人有多少，40来个，鱼货边捞边丢，现在又累积了不少，等卖完海蜇把筐腾出来，还能再继续装一装，等傍晚在一块拉到码头，省得现在跑一趟，傍晚又得跑一趟。” “歇会儿，歇会儿，坐下来说。” 叶耀东也顺势坐了下来，拿下头顶上的斗笠，不停的扇风。 “今天这一堆货捞一下，大概那些人更舍不得回去了。” “不回就不回吧，管他们，反正咱们早就说过也问过了。” “今天是没空把船开回来了，而且风浪也挺大的，等明早我再去把东升号开回来，剩下的就藏着避风港，等回去了，到时候再把满船的人拉过去，把剩下的船也接上，回去。” “是得这样，毕竟我们买的是本地的渔船，今天晴天了，肯定很多人跑去当地的码头看，一些人发现自家的船没了，要知道家里人得枪毙或者坐牢，肯定也得到处打听，藏到避风港里面好一点。” “所以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明天起来先看一下风浪，今天再最后挣一笔。” “走了，继续干。” 叶耀东把手头斗笠继续往脑袋一戴，下巴上的绳子系紧一点，拿手捞网再往随水里走去。 没一会儿，卡车来了后，阿光等他们村里人都卖完货后，就朝海滩上大喊一声，“收海蜇了……” 海滩上的人纷纷赶紧跑过去排队卖货，直接来岸边收省了所有人不少的事，还能让他们更快快的投入继续打捞。 叶耀东他们卖完了又继续干。 卡车也在半下午的时候，一直来来回回，满了就走，然后又继续再过来收。 直到霞光满天，夜幕一点一点的降临，大家才陆陆续续的收手去排队卖货。 高强度的捕捞一整天，所有人都精疲力尽，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通通都瘫软在海滩上。 叶耀东倒是很有身为老板的自觉，后面倒没有那么拼，基本都是坐着休息，或者是分割海蜇，看着别人干。 这会儿也是他在那里排队卖货，他爹带着人在整理挑拣鱼货。 海滩上照旧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比白天还多，通通都是累瘫了的，不过大家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今天一天可让大家都挣到了大钱。 有的人一大家子一起上，一天就能挣好几百上千块，把一年的钱都挣出来了，少少的也能挣好几百。 这边排队卖完了货，他又立即找了一个拖拉机，把鱼货又拉了一车送到码头去。 也因为这边今天岸上涌上来大量的鱼货，码头外面的收购点都还灯火通明的不停的称货，拣货。 因为他们人多力量大，提前挑过了，所以送到收购点也不需要排队，立即就给称，其他人送到了都还得先挑拣了才能卖。 这一堆的鱼货是一整个下午的，卖的倒是比上午的多，卖了310块。 叶耀东无比满意的收好了钱，然后才带着人回去。 下午到傍晚，他总共卖了两波的海蜇，一波卖了720，刚刚收工卖的最多1221，下午总共卖了2251。 加上上午卖的900块，总共差不多卖了3151块钱左右。 上午他们知道的比较晚，跑去的时候都已经8点多了，大家都手忙脚乱的，而中午到太阳下山的时长比较长，大家也熟悉了，知道专门打捞海蜇，所以自然他们捕的货也多一点，下午卖的钱也多一点。 他喜滋滋的带着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叶父带着的人走的会慢一些，还没到家。 家里一切正常，他回屋数完了钱后，先将钱锁进密码箱里。 心想着，今天这一波倒是挣了一半的工钱回来，等再将今天的海蜇血还有连带着之前没晒干的那些，明天晒干了一块卖了，大家工钱也够了，也不需要找阿光借了。 美滋滋~ 屋外头的嘈杂声也突然间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回来了，全部都瘫坐在地上聊天。 他听到动静出去后一看，满地都是坐着的人，就跟难民堆里一样。 “今天辛苦大家了，晚上我把工钱算一算，明天给你们把工资先结了，也就这两天大概就风平浪静了，咱们就能回去了，把工资结给你们，你们也能去上街逛一逛，看看买点什么特产带回家。” “好啊，也不知道明天海滩上还有没有的打捞……” “歇了那么多天了，今天才干这么一天，哪来的辛苦不辛苦，干活本来就这样。” “是啊，我们出来都快一个月了，都还没干过活……也就今天干了一天，还怪不好意思的……” “明天要是还能有就最好了，再打捞一天还能再多挣一点，也不算白拿工资。” “阿东还是很厚道的，跟着他干活不吃亏……” “都先歇一会儿吧，饭菜已经在做了，歇好了随便冲个澡，大概也能吃饭，我先去算账。” 差不多也没米了，这两天吃的饭里面基本都是豆子，本来还想着今天晴天了去隔壁镇公安局把米粮拉回来，给那些鱼货一打岔，又没去成，明天海滩上面要是没货，得赶紧去了。 也不知道还得几天海浪才能平息，这么多人每天消耗都是巨大。 还好他们也很快就回去了，不然的话，搬回来的物资大概也都不够消耗几天。 最近几天，天天算账，叶耀东看到数字头都大了，算钱就不会。 回到房间，他又在纸上又记又算。 等算完了，他脖子都酸了，而他爹也突然间跑进来问他，今天剩回来的有五六筐的鱼货要怎么办？ “留一半，腌一点，晒一点，这两天吃刚好。剩下的我等会儿左邻右舍敲敲门问一下，留回来的这些个头都还比较大的，比较有肉的，处理起来也不麻烦，送人也拿得出手。” “现在天都黑了，要送的话就赶紧过去敲门吧。” “行，哦……等会再捡一筐出来……算了，留到明天抬到海警局去也不新鲜了。明天我再拿一点晒干的海蜇血送去海警局，顺便跟领导告别一下。” “应该的，既然这两天就要回去了，也得去打个招呼，让人知道咱们要走了，顺便再感谢一下。” “嗯。” 顺便再问一下，捕捞证的事。 要是可以顺便直接一起办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还过不过来，提前办了总没有错，估计等证发下来还得等。 能把明年的证办了，那更好！ 第1116章 搬空 今天海滩上的这些货算是都白捡的，夜晚回来，大家也将新煮出来的海蜇血都晾晒起来。 前几天因为雨天而耽搁，没有晾晒干的海蜇血经过今天一天的暴晒也全部都干了，晚上都收起来，把空间腾出来，整整都收了两麻袋。 因为东西轻，两袋也才百多斤。 第二天一早他也不着急卖，大家伙一大早起来就直接往昨天去的那个海滩跑，不过今天已经没有昨天的那么壮丽的景象了。 海面上潮水照旧黄滚滚的，但是没有鱼虾蹦哒了，更是没有海蜇，只残留着海滩上的一片狼藉，周遭一些人家的家禽全部都跑到海滩上面啄食。 海滩上面到处都是鱼虾蟹的尸体，还有大片大片被搁浅的海蜇，星罗棋布，这些海蜇在脱盐后没有立即处理，已经腐败变质了，连化成水的机会都没有。 一大群人都站在岸边，看着底下前方的景象纷纷摇头可惜。 “这就没了？可惜了，夜里搁浅了这么多……” “没有了，只能回去了……” “走吧。” 不只是他们，周遭也站了大片的本地人，昨天都尝到甜头了，所以一大早也全部都赶过来，看看还有没有便宜可以捡。 连返回去的途中，都还遇到大把的人拿着工具往海滩边跑，路上的好心人提醒他们今天已经没有了，大家都还不相信，依旧继续往前跑，都打算亲眼看一下。 走了一段路出去，大家鼻尖都还充斥着海鲜的腥臭味。 今天的浪看着还是蛮大的，明天都不一定能回去，叶耀东倒是已经做好再等两天的心理准备。 既然今天都没什么事了，他回去后就让其他人自行活动，而他就把晒干的海蜇血拿了一个篮子装得满满当当，然后叫上他爹，两人一起往海警局去。 他爹昨天还特意交代了，今天去的时候叫上他，他要过去跟人家领导亲自感谢一下。 而曾为民知道他这两天就要回去，也惊讶了一下。 “我还以为出了一个打捞政策，加强对海上的管理，能和平一些，你大概会决定留下多打捞一阵子。” 叶耀东解释了一下，“我救回来的人有点多，大家经历这个变故都有点怕了，也有些归心似箭，我一下子也用不上这么多人了，就想着先带一波回去。” “而且……虽然出了相对应的打捞政策，但是会不会奏效，会怎么发展也不好说，我准备先观望一下看看。” 曾为民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个允许捕捞的铁牌什么时候能申请啊？” “就这两天，文件已经颁布了，下达传播到整个市也得一个礼拜，文件内会通知限半个月内提交申请，不然要是在海上巡查抓到没有捕捞铁牌的渔船就得接受罚款，否则扣留渔船。” “那我可以现在就申请不？” “可以。不过你不是这两天就要回去吗？” “我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再过来，现在申请了可以放明年用吗？” “不行，一年申请一次。” “咱们这不是闽省离的挺近的吗？只在本市范围内下达，那浙闽交界处的渔船要是在海上碰到了咋办，他们没有接收到通知……” “那他们只要跨进本市的近海范围，就得按本市的规定政策走，没抓到那没的说，抓到了那就得按规定办。” “哦。” 曾为民想了想道：“你前几天说的成立海蜇协会，前天开会的时候提了一下，得到了一致通过，大家都觉得这个建议蛮好的。” “不管是海洋局，海事局还是海警局都不能专门只盯着海蜇，倒是可以专门成立一个社会性质的捕捞协会，官方组织民众参与，好方便管理或者经营生产相关的海蜇营生。” 叶耀东脸上笑容加深，“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现在海洋管理都还挺薄弱的，律法都没有特别完善，弄一个社会性质的协会组织，让民众自己自发的去管理组织，能有条理一些，有什么事可以让这些会员们自己参与讨论，然后上报通过，再广而告之，这个也能有针对性一点。” “没错，然后你们这边外来的人口也确实不少，之前听说都有上200号人，即使现在抓着抓，伤的伤，死的死，剩下的也有百来号人吧？你们这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所以等组建的时候，你们这一方也得有几个代表参与其中，这样也方便了你们外来人跟本地人相互交流沟通，减少发生一些不必要的冲突与矛盾。” 叶耀东听得连连点头，“您考虑的也是，我们这边不少人年年都要跑过来捕捞的话，那确实还是有人参与协会当中，能相互交流沟通的好。56个民族是一家，没道理我们紧挨着的两省邻居反目成仇。大家的本质目的就是为了挣钱，没必要两败俱伤。” “行，你们没意见就好，到时候组建协会的话，我把你名字填进去，安排一个相关职位，后面招募协会会员的话，在本地跟你们这边都招募一些渔民进去，最好是识字，你识字的吧？” 叶耀东挠挠头，“呃…基础的字都认识，这个什么协会，不会耽误捕捞挣钱吧？” 也不知道咋的，随便提了一个建议，他竟然直接还能安排职位？？ 这个有什么好处？ “肯定不会，而且还会更有利于你捕捞，官方如果有下达指令政策的话，到时候也会直接下达到海蜇协会，然后你们再传播给身边的渔民。日常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如果有遇到什么问题，提前组织通知开会就好。” “那就好。” 叶父在边上提了一下，“那我们这两天回去后，过几天要是不来呢？” “对啊，我要是不来，那什么海蜇协会我挂个职位也没用啊？” “现在也只是初步成立而已，也没什么东西在里头，你先挂个名也没事，反正年年都有汛期，你们应该也会年年过来吧。” “那也不一定……” 等过些年，这边海蜇得跟乌贼一样，都形不成大规模的汛期了，然后被吃到后面变成大规模的养殖了…… “怎么样也不好说现在，反正挂个名也无所谓。” “好的，反正先占个屁股，以后大规模的养殖也是需要专门的技术，还有生产经营的相关产业链……” 后面的话他嘟囔的比较小声，除了旁边的他爹，曾为民倒是也没有听清，不过前面的话倒是听他说的有趣，也跟着笑了。 “这段时间两败俱伤，残留你们没少挣钱吧？听说那一条海沟货很多。” 叶耀东呵呵直笑，“也不止我们，也有很多的本地人，他们的人数比我们多多了。不过经过那一场风波大家都很克制，相互忍让，倒是也一直相安无事。” “那就好，你船多本事大，你们那边的人大概也都会听你的，协会成立的话，确实得给你安一个好头衔。” 他摸摸鼻子，“我也不懂这些，您看着办，只要不影响我赚钱，不占用我太多时间，不想干，能拍拍屁股走人就好。” “嗯，这个海蜇协会通过了，我们还得再商量一下。那个捕捞申请表你现在倒是可以先填一下，填完之后，如果有再过来的话，到时候去海洋局领贴牌固定钉在船上，没过来也没关系。” 叶耀东接过他从桌面文件夹里拿出来的一张纸张，上面只要求写着渔船长宽类型，参与捕捞的人员姓名年纪籍贯，其他倒是没有什么要求。 “好的。” 他拿过桌面上的钢笔刷刷的先把东升号上面的船员名字都写上，其他的待定就先不写，反正也不需要多么的详细，来不来还不好说。 叶父也在桌边伸着脖子看他写字，嘴里用本地话嘟囔着，“还是会识字写字好啊…以前能识字就能当官，现在能识字没想到也能给直接安排活……” 叶耀东没管他爹的啰嗦，填完后就将单子交给曾为民，然后就说自己要去镇上公安局，趁着现在终于放晴了，准备去把前段时间落下的物资再搬回来，就不留下来打扰他办公了。 叶父也学着他鞠躬，用着蹩脚的普通话夹杂着闽南话，感谢了好一会儿，然后父子俩才出去。 刚走出大门的第一时间，叶父就拉着他问：“那个什么协会的，如果给你安排职务，你是不是也成当官的？也有稳定工资吃官家饭了？” “你想的美，知道什么叫社会性质的协会？这种算民间组织，谁给你发工资？指不定入会还得交会费。” “啊？不给工资白干活，那要过来干嘛？还耽误自己的事。” “名头好听，有一个头衔在，而且怎么也是背靠官方，虽然没有工资，但是相对应的可能会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不过，现在是肯定没有，以后应该会有吧？想那么多干嘛，嫌麻烦就不干呗。” 以后虽然形不成大规模的汛期，但是小汛期还是会有，再加上到时候也会大规模的养殖，这种协会一般后期会招揽技术人员，大力发展当地相关的养殖行业，生产加工贸易等等。 这地方都有海蜇的汛期，以后大力发展海蜇相关的产业也是显而易见的，成立这个协会倒是还有点用处的。 现在早早的搞，以后规模搞大一点，也是不可小觑的。 “那么复杂，算了，我一个老头子也不懂。咱们现在回去吗？” “回去叫四五个人，五六个人请一辆拖拉机去隔壁镇的公安局搬粮食，家里的余粮已经见底了，午饭都快没着落了，赶紧去。” “那就快点回去吧。” 还没走到家里，他们就碰到自家的一帮船工在街上溜达，周围的本地人都对他们侧目，指指点点，看到了都离得远远的，走过去都还得转个脑袋不停的看着。 这些时日，都长了一丁点的头发出来，个个都是板寸头，不过气质就看着格外的猥琐，一点都不像当兵的，个个东张西望。 看到好看的女人走过，不管是年轻的姑娘还是妇女，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视线就没有离开过。 叶耀东看了都嫌弃，走进了都还在听他们说城里的姑娘真漂亮，白白净净的，衣服穿的花花绿绿，比他们乡下的好看多了。 “你们几个注意着点，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姑娘看，别被举报耍流氓。还有，来几个人跟我走。” “去哪里？” “跟我去公安局搬物资，前段时间不是跑路被抓了，也落下了一些物资？还在公安局，这两天下雨没办法搬，今天正好空闲去搬回来，不然家里没米下锅。” “这还能去搬的？都进了人家口袋的东西……” “阿东是谁？他说能搬回来，那肯定就能搬回来，人都给咱们捞出来了，那点东西算得了什么？” “那倒是，那你们去……我怕了，待了那么多天…现在听到公安局三个字腿都软。” “我也怕，不敢再进去了，一辈子进去一次就要命了。” 叶耀东看着他们推来走去的没好气的骂了一顿，“怂货，哪里跌倒的，当然要从哪里爬起来，过去搬东西不就相当于去找场子吗？把里头的东西搬空了，你们心里不得痛快一些？” 进去过的人都摇摇头，看到公安局他们现在都得绕路走，更不要说再走去。 好在还有一些人没有进去的，都站出来打算跟着他一块去。 “那你们早点回去，到点了记得把午饭准备起来。 叶耀东担心他爹也不敢迈进警察局，让他也留下来，跟着大家逛一会儿就回去，顺便又给了他爹30块钱，交代他买20斤肉回来，中午给大家加餐。 大家高兴立即叫好，吃了那么多天的素，昨天才有鱼吃，今天又有肉吃，太好了。 交代完后，他又带着身旁的5个人找过路人问，哪里有拖拉机可以请的，然后又去找当地有拖拉机的人家。 到处找了好一会儿，等问好了价格后，他们一堆人才上了拖拉机往镇上走。 公安局里头的公安们见他们这伙儿人又过来，都烦的不行。 叶耀东很有眼色的给前几天安排他们赎人的公安一人递了一包中华过去，然后笑着说：“公安同志好，不好意思又来麻烦你们了。前几天下着大雨，店都关门了，礼数不周到了，湿漉漉的干什么也都不方便，昨天又临时有事，所以只好今天上门来了，又得麻烦你们了，我们今天来搬个物资，前些天也说好了，呵呵。” 两人各拿了一包烟，面色也好看了一些，“今早上都还有人过来把剩下的几人都赎走了，怎么没有一起来？”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是叶耀国几人吗？” “嗯对，出来时都还吵起来，就是听不懂讲的什么东西。” 他立即明白了，昨天因为百万海货涌上海滩，所以阿生哥也没来得及赎人，拖到今天早上才过来。 “他们有几人还买走了三条船。” “收缴的渔船剩下的又被买走了3条？” “嗯。”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本地的渔船会少一些，全在那天被他们瓜分了，陈家年那边带来的渔船基本全部都被扣下来了，今天过来买，买走的肯定不是本地的船。 算了，也不管他们，反正他们都打算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大概也是想着等他们回去，事情大概都告一段落，多一条船在这边也能多打捞一点。 两个公安站起来打算带他们去搬货，这时杨国安从后门进来，看到他们倒是意外了一下，然后也笑着过来跟他打招呼。 “厉害啊，我听说你还找了上头的关系，所以才把那么多人都花钱赎出去了，而且还少花钱跟本地人一样的待遇。” “哪里，就是运气好，也是靠你们这些同志们的帮忙。” 叶耀东笑着也又递了一包烟过去，然后示意边上的船工们先跟那两个公安去搬货。 “我可没帮上什么忙，这个事闹得有点大，还好你有门路……” 杨国安格外客气的邀请他去工位边上喝茶，两人小声的闲聊着，知道他还有认识的上头人物，还能帮忙捞这么多人出来，一个外地人，这也是绝对的本事，对他格外的客气。 叶耀东看着大家进进出出的搬货，然后有人还停下来小声的问他，“咱们的东西都搬完了，但是里头还剩好多……” “全部都搬了，一个不剩。” 反正都是从他们这一伙人落下的，即使不是他们这一伙人落下的，也是从陈家年那边残余部队里收缴过来的。 他不信枪战过后，这些公安不去几个据点搜查抓人，残留部队跑的及时，这些东西肯定不会带走，当然就被收缴集中了，所以里头的物资只会比他们遗留下来的多。 来都来了，肯定全部都搬走，搬回去以后，有他们村民标签的，可以让他们认领过去，没标签的那当然都是他的了，比如粮食吃的，当然也都是他的了。 只是等大家伙不停的在那里搬，都快把里头搬空了，才有人来阻止。 “哎…你们怎么搬个不停，这些都是你们的吗？” 叶耀东立即从位置上站起来笑着道：“都是我们的啊，外头的框框麻袋上都有记号，要么有大家的姓氏，我来之前又问过领导了，领导说可以搬，反正也是遗留下来的，人都赎回去了，东西也没必要扣下来。” “真的假的……” 杨国安也帮忙道：“给他们搬走吧走吧，反正放在那里也占空间，东西篮筐都破破烂烂的，麻袋也还被老鼠咬了个洞，这么多天一直下雨，很多东西也都潮了，搬走了也省得放在那里生虫子。” “确定是领导说的，那就搬吧，搬吧……” 叶耀东笑着感谢了一下，自己也跟去，赶紧搬。 这么屁大点的事，哪里还会特意打电话问领导去？ 直到把整个杂货间搬的七七八八，刚才又跟他们感谢了一下，然后招呼大伙儿爬上拖拉机。 大家都兴奋极了。 “咱们这像不像蝗虫过境一样？没想到还能把公安局搬空？” “哈哈，就是，看着他们一个个皱着眉头不舍得的样子，但是又只能看着咱们搬，太爽了。” “这一下子多了好多东西啊，米都多了好多袋，这下有饭吃了。” “还有一堆的衣服，拿回去大家挑挑拣拣一下也能穿……” “草，你不怕是死人的？还敢拿来穿？直接烧了，谁搬的啊？这也要。” “不是说都搬走吗？那就全都拿了，这些衣服真不要啊，那有些可惜啊，这几天光穿身上这一件，晚上洗白天穿……” 叶耀东道：“有些可能是咱们村民们落下的，拿回去给他们自己挑拣一下，不要的再拿去烧了。” “咱们这么多东西也要分给其他人啊？这明明是咱们去搬回来的，干嘛要分？” “就是，坐在那里等着就有东西落到口袋，凭啥？” 叶耀东道：“吃的不分，我们搬出来那就是我们的，我们自己都没饭吃了，还管别人？等到家门口，你们先把这些粮食搬到厨房杂物间，剩下的杂物丢到院子里，等其他人过来了，让他们自己认领，那些篮筐竹扁有标记的，还是该谁的谁领回去。” “这倒是可以。” “只要吃的不分给别人就好。” 拖拉机哒哒哒的还在路上，等回到市里后，叶耀东一路上不停的指路，才让拖拉机将他们又送到了家门口。 屋里大的人早就等着了，看到院门口的动静，通通都跑出来，嗷嗷叫的一块跟着搬。 “终于有米下锅了……快点去煮饭……” “还没煮饭？”叶耀东疑惑的问。 叶父道：“没有米了，早上剩下的一点米全部都煮番薯了，我们中午就只能吃番薯，正好东西搬回来，再去多煮一点，大家再吃一点。” “这么艰难……” “怎么这么多东西……我们好像也没落下……” “嘘……我们把公安局搬空了，甭管谁的，反正现在都是我们的了，其他有记号的再丢到院子里让别人认领。” “为了大家的饱饭，都别提粮食。” “懂，大家都懂。”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吃的先藏起来，自家的东西先挑出来，剩下不是的再丢到院子里。 正好现在饭点，顶着大太阳也没人过来。 又能有大米饭吃，大家一个个都眼睛冒光，也不觉得奢侈了，一下子煮了满满两大锅米饭，吃完了又继续煮。 中午剩的一锅的红薯也都放到上头一起掺着，已经吃过的人，也跟着继续再吃点。 这些天没有干活，大家也知道粮食少，都在缩衣节食，尽量少米多杂粮，难得中午吃了个喷香的米饭，一个个饭后也都格外的满足。 说到底大家都是底层小老百姓，为的就是吃饱穿暖，叶耀东中午也没有说大家奢侈，这些天谁也多没真的吃饱过。 杂粮米饭真的不如大米饭香。 “东子，咱们的船要不要下午去避风港开回来？” “也可以，刚吃完饭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再把东升号开一条回来，其他的继续藏到避风港，等回去了再一起过去开了回家。” “其他人平常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待在这里，今天都一点了，怎么还没有过来？” “他们又不知道咱们今天去公安局拿这些东西，管他们呢。” “今天没事干，今早大概都逛街买东西去了吧？这个点应该闲着没事午睡吧，估计等傍晚就都会跑过来了。我手头的钱现在还不够发工资，得等这些海蜇血晒干了，傍晚的时候卖了后，再给大家一起把工资发了。” “呵呵，不着急……” “没事，反正也不是明天就回去了，等会有时间留出来给大家逛逛……” 叶耀东昨天晚上就已经把账算好了，顶多就是什么时候回去的问题，差个一两天工钱而已。 等他跟他爹休息够了后，3点多了，他们才去去招待所找阿光跟裴父，商量着一块去避风港开船，顺便让大家去他院子里，把他们的东西认领一下。 基本每条船多多少少都有东西落下。 为了节省时间，谁也不想走路，也不差那点钱，他们依旧是请了一辆拖拉机送到避风港附近。 避风港里头照旧只有他们这些人的渔船漂浮在那里，一开始的暴雨并没有引起本地人的重视，后面连绵不绝大雨也没出状况，谁也不会想着去把船停到里头，毕竟来回也麻烦。 这个到是变成了他们这些渔船的庇护场所，藏船的好地方了。 等两条船开到岸上，天都还没黑，夕阳还映红了半边天。 “东子，你不是要跟我借钱发工资？先跟我去招待所……” “应该也不需要借了，昨天卖了一笔，等我回去再把海蜇血一卖，后面零散的分成再算一下应该也不需要了。” “不需要那就算了，那你先把海蜇血卖了，我也去把其他人的海蜇血都收过来，今天晒一天，现在差不多了，然后咱们再把最后的帐算一下。” “行。” 第1117章 回家 叶耀东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的东西已经被处理完了，没人要的就都收起来堆到角落，等回去的话一块带回去。 他顺口问了一句，“没有人追问粮食吃食吗？” “当然有了，我们就说就只有这些。” “说能拿回来这些就已经不错了，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的话，谁还能从公安局里面把东西再搬出来？” “就是，能从公安局里头把这么多东西搬回来就已经牛逼了，回去都够吹牛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然后他们谁都没有话说了。” “人能走出来就不错了，谁还敢惦记着东西？现在还能有这些杂物领回来都已经阿弥陀佛，该烧香拜佛的感谢了。” “就是……” 他点点头，粮食没有损失就好，这就当做他的劳务费了。 “海蜇血都干了吧？” “都干了，全部都收起来了，今天的又有两麻袋。” 他走向角落里堆放的四大袋，拿了个绳子两袋捆绑在一块，然后拿了个扁担，将绳子分别挂在扁担的两边，绕了两圈，挑起来。 “趁着天还没黑，我就把这些货卖了，你们先吃饭，别等我。” 卖完这些货差不多就够付工资了，阿光刚刚已经回去喊人收货了，他也顺便挑过去卖。 等全部都卖完了，顺便又跟他把剩余的这两天总账再算一下。 昨天在海滩边直接收货，全镇人都在那里劳动，收获也格外的可观，都快抵得上他们之前一天的捕捞收货量了。 若不是因为被浪打上来的海蜇数量少，可远远不止这个收获。 光昨天一天的中介费，他就抽了215块钱，傍晚212斤的海蜇血也卖了2400多，大家海蜇血的中介费他也分了162块。 卖完货，算好总账后，晚上就又入手了2794，再加上昨天挣的3151，光这两天他就入手了将近6000块了。 前几天跟阿光那边算好的总分成2893，晚上阿光也全部一并拿给他。 算起来他现在手头上又有9000多，这是包括之前买船后还有剩余的余钱，完全够发工资了。 回到新家后，他美滋滋的立即拿出账本，把之前算好的工资又改动了一下。 今天8月2号，看到今天海浪依旧大，他可以暂时放宽到8月5号回家，明后天还可以让大家再过两天，工资也正好结算到8月5号。 写写画画了一通后，算好工资，他就拿着账本跟一沓的钱出去给大家把工钱都发了。 “你们自己也算一遍，看看对不对，不对的话再来找我说，我先吃饭。” 一个个领了工钱后，早就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叶耀东边吃饭边叮嘱他们，“也是看这一趟太过危险，所以才提前把工资给伱们发了，免得累死累活的拼命还没看到过钱。还有两天就回去了，你们不要全部都赌输了，赌输了回家可不好交代。” “嘿嘿，不会不会，马上要回去了，谁还有心思在家里赌钱，肯定得天天出去逛一逛。” “可惜天黑了，只能等明天再出去买东西。” “我出去转一转……” “去哪里转？” “有人把电视机搬出来看，我也去凑热闹……” “真的假的？” “快要回去了，你们记得低调一点，不要惹事，不要耽误回去。” 叶耀东叮嘱完他们后，等吃完饭才去给他爹拿了200。 “你的工资我等回去了交给娘，这个你自己看着办买东西。” 叶父高兴的拿着钱，口水沾着数了一遍又一遍，“行，这个我的，工钱你娘的。” 马上就回去了，他感觉还有点舍不得了，才来没多久，就让他挣了那么多钱，这个地方算是一个宝地了，而且他也置下了房产，哪里有房子？哪里也算是家。 次日，其他人都知道他已经定下了大概5号回家，有的人都还挺舍不得，跟着他们一块出来的郑叔就过来说，能不能借住在他房子里？ 叶耀东有些犹豫的问：“你们确定还要再逗留？” “没挣到钱，没办法，这一趟虽然保住了船，但是赎人的钱，还有工钱都去了大把，怎么也得填平这个窟窿才能回去，不然不是白出来了。” “行吧，那到时候就让你们借住吧，房子别弄坏了就好，走之前我把钥匙交代给你。” 这个面子还是得给一下。 他们这一帮出来的人里面除了他们本村的，有一些是其他村子的，都是跟本村人有着沾亲带故的亲友关系。 二十几条拖网渔船，也不只是他们村子的，也囊括了附近几个村子，一般村子里也就只有两三条渔船，他们村子因为有他跟阿光，所以才显得渔船特别多，占了大半。 郑叔是他们附近村子人，出来的时候，他那边也有两三条船的亲朋好友跟着一块出来。 谁让他都买了房子，等他走后空出来了，给借住一下也算不了什么，也不是什么新房子，他也没好意思拒绝。 4号晚上大家就把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好，该带回去的东西也通通都收拾好了，放在院子里。 而其他要跟着一块回去的渔船等收拾完东西后，也都跑过来他们这里，像是要开最后一场大会一样，整一个院子都站满了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哪路组织打手。 “你们应该夜里三点钟出发去打捞海蜇吧？我们也一块同个时间出发，祝你们好运。” “希望有好运吧。” “也不知道提交的那个报告，什么时候能有捕捞证下来，不然感觉心里都没底。” “是啊，都说得有证才能捕捞，现在刚申请估计大家都没有证，也不知道会不会很混乱。” “都出了那么大事了，说加强海洋巡逻，那肯定会，而且大家肯定都吸取教训了，应该都不敢故意惹事……” “你们一大帮人都要回去了，就剩我们一半的人都没到，怎么想怎么不安心……” 一大群人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忧愁的忧愁，高兴的高兴。 叶耀东满心只有高兴，虽然心里有点舍不得，但是还是高兴占了上风。 有钱挣也得有命花才行，赚够了还是先回去为好。 叶父这时走过来道：“除了阿生，你其他几个二伯家的堂哥都不准备回去。” “阿国他们？” “嗯。” “他们那么小的船，不得靠大哥二哥还有阿生哥拉回去啊？” “他们跟你隔壁的邻居周大几兄弟合伙了，说是也要学你，一条船拉几条船一块出去捕海蜇，几条船一起合伙，好像四六分成。” “脑筋还转挺快的。他那边渔船也不少，也有5条，真能平静的捕捞，应该也很可观。” “说是这么说，谁知道平不平静啊，留下来的基本就是没有挣到钱的，要么就是太贪心的，还想留下来再多挣一点。想着来都来了，没有多挣一点也舍不得走。” “正常啊，毕竟去年都挣了那么多，挣过的人当然舍不得到嘴的肉，没挣过的人，经过前段时间的甜头，当然也舍不得。” “反正咱们回去了，这里的事就跟你没关系，你大哥二哥我也叫他们得跟着一块回去，跟着你后头安全一点，不然留在这里，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叶耀东没说啥，看个人意愿吧。 满院子的人都或坐或站或蹲的聊着天，直到天色不早了，才陆陆续续的走了。 而他们也锁好门，睡觉的睡觉，打地铺的打地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上就要回去了，大家都格外的兴奋，一大堆人打地铺也都没有睡，都在聊天，一直熬到了2点，才兴冲冲的都爬起来煮饭。 可能也是因为最近几天一直在那里歇着，没有干活，一个个都体力充沛，精神饱满也不疲倦。 叶耀东等吃完饭让大家都收拾好，把东西该带的都带上，四五十号人一趟就把院子屋子搬空了，也不需要来回的搬运。 码头上热闹纷杂，不过都是他们的人居多，本地人还没有起这么早。 “真羡慕你们马上就能回去了，我们还得留下来干，唉……” “在大牢里担惊受怕了10来天，出来还要担惊受怕……” “我们也想赶紧回去，可惜了……” “还是跟着阿东干好啊……” “嘿嘿，我们走了，先回家了，你们保重了，回去会给你们报平安的。” 船工们相互交流了一下，就陆陆续续爬上了船，叶耀东这里45号人，全部都上了东升号，站着满满一甲板。 而其他一块回去的人也都各自上了自己的船。 准备好后，他们就先一步开场离开了，留下其他人羡慕的目光。 他们还有一堆的船藏在避风港，从码头开出去后，他们就先往避风港去，把各自的船都先开出。 叶耀东手头的人多，根本就不怕没人开船，随便分散几个人过去就行。 那10条小木船现在在海面上也不好弄到大船上，他直接捆绑在渔船后头，虽然说行驶的速度会拖慢，但是问题也不大。 反正其他渔船的速度本来也赶不上他的东升号，就跟他们的速度一块走。 这一趟回去的渔船除了他自己的渔船，还有他大哥二哥的，跟他几个发小，另外还有几个同时挣了钱的，像两个表哥，还有另外两个有船的本村村民，其他村村里也有两条船也跟着一块回去。 大家都是挺信服他的，既然他说回那大家就也回去，也有去年没来过，今年跟过来能挣到几千块钱也非常知足，不乐意再冒险了。 租他跟他爹船的有两个表哥也舍不得回去，说没挣到钱，他也随他们逗留在这边。 反正渔船租给他们了，他们自己决定，他反正是收租的，又不是要他去冒险，他们赚的越多，他当然能抽的钱也越多。 “东…东哥……你你你有…几条…船了？” 叶耀东站在海面上吹海风，陈石看着一大堆的渔船，好奇的问。 “几条？让我数数啊。” 他眼神放空的抬头望着天上的星空。 厂里之前定了7条，收到了2条，一条租出去了，还有一条002号现在正跟在后面，厂里还欠着5条。 家里原本就有三条，分别租给阿生哥，大表哥，二表哥，这就10条了。 还有后面，捕获11万斤梅童鱼的时候，卖完货被盯上，在海上跟丰收号一起遇到劫道，用渔船撞击那两条船，后面一人瓜分了一条船，这条被刷上了011。 他爹的那条老船也租给一个表哥，不过那条船不算他的，所以没有给排上编号。 而厂里现在还有一条34米的收鲜船还没到手，得等明年中，他跟他大哥二哥合伙的一条大船也是明年中。 跟阿正小小还有阿光，四人合伙的两条得到明年底。 算起来多少条了？都是船。 “这些小船不算的话，手里头现在加上新买的那几条，大概有10来条吧。” “那…那这…些……船……” “你想要？” 他点点头，“给…我我爹……” “行，租给你一条，但是你得跟你家人说好规矩，不然违规我就直接收回来了。” 陈石高兴点点头。 “小木船要不要？打8折卖一条给你，你也知道这些都是新船，也就刚开出来投放使用一个月不到。” 陈石笑着摇摇头，“不……够了……” 他原本打算发工资的时候问大家要不要买的，后面想想，一个个工资还没捂热就被他收回来，还得倒贴钱，也不太好。 还是等回去了再说，让他们找家里的婆娘老娘商量一下，再说卖。 现在既然陈石问起了，他干脆也在这档口跟大家说一下。 “叔伯兄弟们，我这里有10条小木船，等回去了打算卖掉8条，大家这一趟都跟我辛苦拼了一把，如果你们想买的话，我给大家打8折，优先卖给你们。” 人群有的人惊讶了一下，有的人面色一喜，有的人也面露心动，有的人一脸纠结。 他又继续道：“也不着急，我就是提前说一声，等到家了再卖。” 人群窃窃私语，议论开来，大家都在说买一条船也划算，自己单干…… 叶耀东又转头对陈石道：“你还蛮孝顺的嘛，这一两年也没少挣钱，还能惦记着给你爹弄一条。” 陈石笑着挠了挠脑袋，“我…我我现在…是是是家里…最…厉厉厉害的……” “可以攒点钱娶老婆了。” 他一脸傻笑。 “去睡一会儿吧，我要去睡觉了。” 反正有他爹开船，他也没事干，今晚上风平浪静的。 船舱比较闷，也没有风，除了叶耀东，一个个都归心似箭，静不下心来，也躺不住，通通都躺在甲板上去吹着海风，看着天上的星星，高兴的闲聊。 夜幕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被拉开，等天逐渐亮了起来后，大家更没办法睡了，通通都坐起来又开始了打牌。 叶耀东半睡半醒，等到了天亮也爬起来出来吹吹风。 天亮了后，海面上也隔三差五的有零散的海蜇看到，现在也算是旺汛了，即使海沟捞空了，在附近海面上打捞也能有个不错的收获。 “这大早上的，还蛮多海蜇的……” “咱们开出去好像挺远的，都没有渔船看到……” “台风了那么多天，风声肯定传得更广了，周遭一带城镇的渔船大概都在往海沟跑。” “刚刚咱们也看到一些渔船路过，明明附近有几个海蜇飘在那里，人家看都不看，全部都往前跑，肯定都是去海沟了，瞧不上海上的这些散货。” “很有可能……” 叶耀东眼摸着下巴在那里想，虽然说有对应的政策方案出来了，但是还没有开始执行。 等真的执行起来，铁牌发下来，估计都得半个月后了，现在这段时间还是会比较混乱。 “做饭了，别去管人家了，反正咱们回去了。” “我们就是可惜了，这些海蜇没人捞。” “不可惜，该赚的钱已经赚到了。” “阿东这一趟挣了多少钱啊？” “你猜！” 叶耀东丢下猜测的大家，上到驾驶舱找他爹，准备接班。 大家就是这么朴实无华，老板挣了多少钱，直接张口就问。 十几条船一路行驶，丰收号在前面开路，其他渔船都缀在后面，也不需要动脑子思考路线。 一大帮的渔船从海面上驶过，如流动的油画一般，从天黑到下午他们才抵达了县城。 叶耀东半路上跟丰收号商量了一下，他准备把新买的船都送到造船厂重新翻新一遍，顺便给他的船再排上一串的编号。 这也是之前陈石在船上问他有多少条船，想给家里的老爹兄弟租一条的时候，他想了半天，才数清楚了。 也琢磨了，要把这些刚到手的船送过去刷个漆排个编号，到时候拿去租的话，就知道对应的几号船是谁租去的，不然没有编号也容易搞混乱。 毕竟他现在船实在太多了，光拖网渔船数起来都有17条，编号都能排到17。 裴父也没意见，把新买的船拿去翻新一下也不错。 其他渔船都默默的跟在他们后头，当然是都听他们的了，他们靠岸县里，其他船当然也跟着靠岸，然后也都学着他们把船放到造船厂翻新。 “哎呀，早没有想到，要是早知道送到造船厂翻新，当时就应该把镇上的那些船也多买两条。” “想得美，你以为翻新了就没人知道？咱们这百多号人可都看在眼里，以为传不出风声？” “对呀，还有咱们船上还有十几个镇上的那些渔民，他们可是都认得的，你要敢买，他们靠岸回家第一时间就说出去了，看你们还安生不？他们那一大帮人出去，可就只有这15个人回来。” 一提到这个，大家都不由得唏嘘不已。 百多号人怀着雄心壮志的出去挣大钱，结果到头来只有15个人回去，而且连船都没有了，可以说灰溜溜的一败涂地。 而镇上的这十几个人原本还因为快到家了，激动的心情顿时又沉寂了下来，满脸的沉重，至今他们都不敢打电话回去，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交代。 所有人都提前打电话回去告知，今天要回家，只除了他们这15个人，他们都承受不了其他人家知道事情的后果。 把船都交给造船厂后，他们又重新启程。 直到太阳即将落山时，大家才终于看到熟悉的城镇。 叶耀东早就提前跟大家打过招呼了，他这边还要先在镇上靠岸，其他渔船可以先一步回村子，不用等他，反正已经到自家的地盘上了。 镇上的渔民们面色沉重，终于到家了。 等东升号刚在岸边一停靠，就有熟悉的人惊喜的看着这些下船的人，连忙拉着他们打招，各种询问，有的人都好奇的转头看一下东升号，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咦，你们怎么坐别人的船回来？” “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们回来？还有船呢？” “挣了多少钱了？不是说要去两三个月吗？怎么还没一个月就回来了？” 叶耀东没管他们，等人全部都下了船后，他就立即将渔船驶离岸边，先赶回去。 从镇上这里开到村子里还得开半个多小时，船工们全部都靠在船舷边上，就等着回村。 他们也就落后了其他船十几分钟。 在他们看到村子的时候，乡亲们早就通通都跑出来了，岸边围满的人跟船。 这一趟出去，大半个村子的壮劳力都走了，基本家家户户都有亲朋好友，以至于整一个岸边都站满了人。 “终于到家了……” “哈哈，好多人都跑出来迎接，看着好风光……” “还是跟着阿东好，挣到了钱，也早点回家了，不用再在外头担惊受怕了。” 都还有一小段距离，大家站在渔船上面都伸着手朝岸边挥舞。 岸上的人也都在那里激动的伸着手挥动。 叶耀东把东升号开到丰收号旁边，一同漂浮在海中央，家里的小弟早就准备好了，把渔船开过来要接他，此时正是涨潮的时候。 他笑着道：“家里还好吧？” “都好，村子里这段时间平静的很，连八卦都少了。” “把小船绑在你们渔船后面，拉到岸边去。” 此时大家都归心似箭，没有谁有心思去把小船慢慢的划到岸边，还不如也用拖的，直接拖过去。 岸边挤满了人，都围绕在自己的亲友身旁说话，就剩他们这条船的人回来的最晚了，很多人都是第一回去，关心的人格外的多。 “怎么就只有你们这几条船回来了，其他的船呢？” “是啊，其他船怎么没有回来？还以为大家都一块回来。” “听人说这一趟出了事，是出了什么事啊？其他人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事啊？” “不是吧？真出事了？” 回来的前一天，大家都有轮流打电话回家提前通知，也简单的说了一下近况，不过只说最近的台风，并不敢直接在电话里头说被抓坐牢的事。 这可是天大的事，说出来村子里就平静不了。 所以这会儿码头上村民们都还在那问，都不知道为何只有他们几条船回来，其他船没回。 大家有的也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此事说来话长，都那么多天过去了。 叶母也拉着他们问同样的问题。 叶父满脸羞愧，提都不敢提，只是说道：“等回去再说，在外面没法说。” “为什么没法说？其他人没回来这个干嘛没办法说？” 当然是因为丢脸了，在外头不好意思说。 其他人也是在那里搪塞，顶多说他们还要留在那边挣钱，舍不得回来。 “那为啥其他人都在那边挣钱，你们要提前回来？” “都说了这一趟出事了。” “啥事啊？” 叶父被问的都恼火的气跳脚，率先往家里走了，不理他了。 叶耀东也道：“回去再说吧，开了一天的船，累得很，等回家了再说。船上的一些东西等明天再搬再整理，这会儿也不是整这个的时候。” 大家都很是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被抓进去过的，通通都怕丢脸，半句都没说，而没有被抓进去的也都很给面子，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捅出来。 “回家再说，累死了也饿死了。” “三两下的也说不清，回去再说。” 所有人都好奇，但是也只能先跟在后头，回去了再打听，但是路上都窃窃私语，好奇心都被吊的十成十。 “是不是那些人死了？回不来了？” “我呸…你踏马个乌鸦嘴，乱说什么？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那怎么十天半个月也没见打了个电话回来？这些回来的人提都不提出啥事了？”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一半回来一半没回来？” “不都说了还在那边挣钱吗？他们先回来，哪能死这么多人？” “等会就知道了……” 叶耀东皱着眉头。 其他人心里头纷纷默默的道，虽然没有死那么多人，但是被抓出不来的确实有那么多，只是幸运的是不是他们村。 镇上现在还不知道已经闹腾成什么样了。 补好字数了 (本章完) 被审了 叶耀东脑壳突突的站在屋里角落，没烟抽，嘴里只能叼根稻草，看着他大伯二伯，在跟他爹还有两个哥哥，争得脸红脖子粗，桌子还拍得啪啪响！ 他都想不明白，自己不是被人请去当船工跑大船，心血来潮跑甲板上尿个尿，结果一个浪花打上来，掉海里死了吗？ 怎么今早醒来，直接就回到了八二年？ 真他妈……神奇！ 他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连他爹捕捞了一网大黄鱼，都不能让他惊喜，实在是重生到25岁这個惊喜太大了！ 老子都65了，居然跨越了40年，返老还童到了25岁。 真…真…真是好哇～ 居然重来了！ 就是可惜了，他死了后，船老板肯定得赔个百来万，便宜家里的两个小子了。 也不知道他们收到消息后，是哭还是笑…… “老三，你可不要忘了那艘船可是爹留下的，只是咱娘选择跟着你养老，才留给你使用，咱们兄弟原本就都有份，你大黄鱼卖了钱也得拿来我们兄弟分。” “是啊老三，你现在捞了一网大黄鱼，你就硬气了是吧？船是爹留下的，大家都有份，伱可不能不顾兄弟情义，独吞了。” 叶大伯叶二伯两人扯着嗓子嚷嚷，一人一句，气得叶父直瞪眼。 “狗屁，船是爹留下的没错，但是那会儿船都快报废了，机器也坏了，是你们自己不要，要分现钱，才把破船扔给我！说破船还有三千钉，也能卖不少钱，娘跟我过，就让我占这个便宜。” “我是老小，争不过才吃了个哑巴亏，咋了，看我这两年一点点的将船修好，你们又眼馋了？门都没有，老子全部家底都花这条船上了，才来了个开门红，你们就都跑上门要分钱，脸呢？” 叶二伯皱眉道：“老三，分爹的遗产时，确实是你占便宜了。这船好歹是爹的遗物，我们是想着娘跟你过，所以才把船留给你，也能给娘留个念想，不然我们把船卖了分钱不是更好吗？” “说的好听留个念想，你们以为当破烂卖值多少？上头的木板不值钱，铁一斤才几分钱？直接扔给我，你们还能少一个分家产的！” “大伯二伯，爷去世时，大家可都在呢，早就说好了，你们分钱，我爹分破船，这是你们商量着定的。我爹看着我阿嫲一直抹眼泪，不舍得卖船，才没有说把船卖了大家一起分现钱，认了这个哑巴亏。” 说话的是叶耀东的大哥，叶耀鹏，结果他刚一出声，就被他大伯屌了。 “我们大人说话，你一个小辈插啥嘴！” “我家的钱，我咋不能说了？早就分家了，我家卖鱼的钱，大伯二伯你们都能上门要求分一笔，还不准我说话了？” “这是长辈的事，没你说话的份！” 叶耀东站角落听得脑壳疼，皱着眉头，直接把嘴里的稻草吐掉，上前胳膊肘搭着他大伯肩膀，他大伯矮不隆冬的，正好合适。 他痞痞的道：“大伯你这话就过份了，这是我们家，咋没有我大哥说话的份了！” “大黄鱼也是我爹网的，你跟我二伯有跟着一起出海吗？你们哪来的脸跑上门要求分钱？凭你们脸大吗？” “走走走，咱们出去说，把村里人都叫出来，把村长也都叫来评评理，看看是不是得给你们分钱！” “大家伙儿要是说我们家得分，不能独吞，我爹是讲究人，肯定也不会有二话！” 叶耀东直接勾着他大伯脖子往屋外走，也就他爹好面子，顾着兄弟情分，不想撕破脸皮，居然还能跟着扯皮那么久。 是他早就轰出去了，什么人呢，没脸没皮的！ 但是，怎么说也是他大伯二伯，他再混也不能揍了，只能动嘴皮子，拉出去说道说道了。 叶大伯个头矮，才160出头，叶耀东180，脖子被他卡腋下，叶大伯想挣脱也挣不开，只能踉跄的跟着往外走。 “你放手，有你这么混不吝的卡我脖子吗？我是你大伯！” “啥大伯，想敲诈我家钱的都是我仇人，咱们出去说！” 他可是深刻记得自己年轻时，可是村子里的二流子，整日游手好闲，跟朋友鬼混不干正事，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只是结婚后收敛了。 这么拖拽长辈，出言不逊也没人觉得出格，反而觉得挺正常的。 但是，好歹也是他大伯，多了几十年经历，他也没那么混账了，这动作确实不好看。 叶耀东松开手，改成拉，拽着他大伯到大门口。 叶耀鹏松了口气，老三总算是出手了，也不知道咋回事，老三今早居然看着呆愣愣的，一句话也不说，一直沉默到现在，搁以往他早就脾气上来了，哪里还能让大伯二伯说那么久。 “乡亲们，乡亲们快来…唔唔……” 叶二伯赶紧捂着叶耀东的嘴，尬笑着说：“耀东啊，我跟你大伯上门就是想着跟你爹商量商量，毕竟大家生活都难过的很，自家兄弟拉拔一下也正常……” “是啊，我们就是跟你爹商量来着，咱们自个家的事咋能随便在外头说，你快放开我，我们进屋说。” 叶大伯自己也自觉理亏，这要是当着村里人面说，他们也没这个脸，毕竟都分家两年了。 叶耀东扯开他二伯捂他嘴的手，“进屋说啥？一大早的光听你们拍桌子争吵了，我天灵盖都疼了，还是在外头说，让大伙听听，你们有没理。乡亲们……唔唔……” “老三，你就不管管你儿子？”叶二伯瞪着叶父。 “哼…现在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了，出来说，让乡亲们评评理也好，不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占了多大的便宜？” 这时候左邻右舍也闻声纷纷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叶家几兄弟。 “咋了？昨天不是卖了二百多斤大黄鱼，不是正高兴嘛？” “你们这是咋了？耀东又打架了？” “耀东这回又干嘛了？” “都结婚生子了，咋还这么不懂事呢……” 叶耀东也无语了，看样子，自己二流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啊，一有啥，矛头都指向他了！ 他眉头一挑，流里流气的道：“这回我没惹事啊，不要赖我，是有人不要脸……” “啊……没啥，没啥，网到大黄鱼是好事，我们就是好奇咋网到的，所以才过来过来问问，聊聊，耀东非说屋里太热，叫我们出来说话会凉快……”叶大伯打断他的话，笑呵呵的应付着邻居。 叶二伯也尬笑道：“呵呵，我们话也说完了，娘也去地里不在家，大哥我们就先回去吧。” “嗯，先回去，先回去。” 第1118章 议论 他们这一群人回来就像英雄一样，被一大半村民簇拥在中间，身旁都是各自的亲友，大多数人还以为所有人都一起回来了，毕竟前一天有打电话回来通知，结果并不是。 “走之前你们就在那里说这一趟没有那么顺利，现在是真的遇到危险了，所以那些人才没有一块回来啊？” “是不是有人受伤了？这没有给个准话，哪里能安心啊。” “不要卖关子了，怪难受的，肯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不然怎么就你们回来了。” “唉，都说了其他人都没事，他们只是舍不得回来，所以继续留在那里打捞，不过我们回来后就剩下他们，那就不好说会不会再起冲突。” 有的人被身旁的人缠的没办法，一直追着问，也只好说两句。 “再起冲突？你们之前起过冲突？是跟本地人吗？” “是啊是啊，回去再说，这在外头怎么详细的说？” 刚回来的人被身旁的人烦的不行，只能加快脚步。 一大帮的人前后都被拉开了距离，走到分岔路口后就分散了。 叶耀东抱过林秀清怀里叶小溪，这孩子一直朝他又扑又叫，各种不老实，他用脸上拉扎的短胡子去扎她嫩白的小脸，听着她咯咯咯的清脆的笑声，脸上也扬起了笑容。 “想不想爹？” “想~” “又重了，要少吃点了。” 叶小溪咧着嘴，笑着用两只肉嘟嘟的小手去揪他两边脸颊的肉。 身旁的氛围瞬间都变得温馨了。 他们一伙人率先脱离大部队往自个家门口去，身旁也照旧围了一大圈亲戚邻居，他们有的都是自家人还没回来的，全部都围着他，准备打探一下什么原因，连叶耀生老婆都在。 刚走进院子，还没喝口水，还没坐下来，院子里就已经占满了左邻右舍跟亲戚。 “这都到家了，阿东啊，伱给大家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就只有你们一伙人回来了？” “这可把我们给急死了，没回来也没有提前说，昨天只有你们几个有打电话回来说今天回来，大家伙还以为全部都回来了。” “是啊，在那边十天半个月的也没有人打电话回来报个信，都还以为在挣大钱没空打电话……” “先给东子休息休息，刚回来，肯定都饿坏了……”老太太的声音刚说出来就被大家给淹没了。 “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家里的男人都出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他们也不知道打电话回来……” 这么多人围在那里等着听信，叶耀东也没办法休息，把孩子放下来后，他就站在门口台阶上朝大家喊道。 “你们都别急，都说了他们没事就是没事，想要听在那边发生的事我就给你们讲讲，急什么？” 隔壁的叶耀鹏跟叶耀华那边也有不少的人，也都全部站在门口说话，看着都一片乱糟糟的，大家都急切的想知道发生啥事，所以才只回来了部分。 叶耀东把前段时间镇上的那一伙人跟本地人起冲突，然后发生了枪战全被抓了，连带着他们跑路来不及也被抓了一半，这个事给大家一一说来。 “所以留下来的要么就是当时被抓了，没挣到钱，要么就是太贪心了，舍不得就这么回来，所以留了一半人在那边，我们想着太混乱了，就先回来了。” “懂了吧？不要再追着问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你们要是不相信，就等着过些天要是有人打电话回来的话，仔细问一下就好了。” “这…这怎么还蹲起大牢了……” “这也太倒霉了吧，那镇上的那些人挨千刀的，还连累的我们这边……” 叶母拍了一下大腿，“倒大霉了，还被抓去蹲大牢，还要你花不少钱去赎，你请了那么多人，不得好几千块钱？一个个的怎么这么没用，跑都不知道跑，竟然还能被抓。” 叶父脸都黑了，偏偏啥话也不敢说。 隔壁的叶耀鹏跟叶耀华也在那里大声说：“多亏了东子有门路，有认识的领导说情，乡亲们才都能放出来，只要花钱赎就好了。” “不然的话，还得跟镇上那些人一起蹲在大牢里等着判刑的，有的听说还要枪毙的。” “这也太惨了，明明过去是挣钱的，结果蹲大牢就算了，还得枪毙……” “那我家男人之前也被抓了吗？” “抓了，然后又赎出来……” “唉…难怪他们都没回来，也没有打电话报平安，原来是蹲大牢，没挣到钱……” “没挣到钱没脸回来，所以才继续留在那边了……” 叶耀生的媳妇大着肚子也拉着叶耀东问：“阿生前段时间还有打电话，还有寄钱回来，他有挣到钱怎么也没回来吗？” 叶耀东皱了一下眉，也实话实说：“他哥阿国和阿国的小舅子们都被抓了，叫他帮忙赎，他钱都贴进去了，还欠了阿光1000块，前两天也不知道有没有还了。反正说想留在那边再挣一挣，会小心的，让我回来帮忙报个平安。” 阿生老婆像是要吃人一般瞪着边上的叶耀国老婆。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叶耀国老婆边说边退，直接跑出去了。 叶耀东也没管他们的闹剧，先进屋去喝口水。 院子里依旧乱哄哄的，大家知道事情的始末缘由后也没有离开，依旧在那里相互讨论，有遇上不明白的又继续问。 叶父也帮忙道：“这一趟能捡条命回来就已经不错了，挣多挣少都是命。像镇上的那拨人，去了百来个，只回来了15个人，他们那才叫惨，咱们这个已经算是好运气了。” “那也不知道打电话回来说一声……” “挣没挣到钱，平安回来最重要……” “你们都回来了，就留他们在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阿东那么有本事，没他在，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满院子的都在那里窃窃私语，他们一家子率先进屋了，反正情况都给村里人说清楚了，其他的让他们自己瞎猜吧。 林秀清给他端茶递水又张罗饭菜，“知道你们今天回来，晚饭提前留好了，先吃饭，有什么话咱们等吃完饭再说。” 老太太也直点头，“对对对，已经说清楚了就别管他们了，你先填饱肚子。” 叶母也坐在桌边撑着下巴，“没想到给你料准了，还好咱们村里人都没事，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得怎么闹。现在你们早一步回来，剩下的人再出什么事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是这个理，这要是出事的是咱们村里人，估计今天一个个就不是来问了，而是打上门来了”，老太太后怕了一下，“回来就好，赚再多钱也没有命重要。” “现在一个个去大牢里转了一圈，还是被你找关系捞出来的，到时候都还得感谢咱们。” 叶父辩驳了一下，“也不算是大牢里转了一圈，只是被拘留了几天，是待在公安局，不是大牢。” “那有什么区别？不照旧是被抓进去蹲了几天，讲出去名声都不好听。” 叶母没管叶父黑了的脸，继续在那里说：“还好咱家的几个没有被抓进去蹲大牢，不然说出去脸往哪里搁。” 叶耀东瞄了一下他爹，帮着说了一句，“不至于，那么多人都被抓进去了，又不是独独就那一两个，不至于被单独拎出来说，大家都一样。” “那也脸上没光。” “你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咋的了，说别人还不让人说啊，你们又没有被抓进去。” 叶父不敢吭声了。 叶耀东道：“多的是亲戚朋友被抓进去，你别瞎嚷嚷，戳人家心窝子，有的人都还没回来。” 林秀清有些担忧的问：“那些镇上的人就那么几个回来，该不会找上咱们吧？” 叶母拍了一下桌子，“找上我们干嘛？是他们作死还连累了我们，敢找上门来都给轰出去。” 老太太道：“他们也是真可怜，钱没挣到人都没了，估计船也没了，一大家子就指望着家里的男人，主心骨都没了，下半辈子还不知道怎么办。” “那肯定也不能找咱们啊，又不是咱们害的，是他们自己闹腾的，我们还好心的把剩下的人带回来。” 林秀清赞同道：“娘要说的对，又不是我们害的，他们凭什么找我们，那些我们帮忙送回来的人肯定会说清楚事情，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 叶父看向叶耀东，“或许有可能找你过来说情，让你帮忙把人弄出来。” 叶耀东停顿了一下，这倒是有可能。 人财两空，人没了船也没了，总是不会那么甘心的，他们这边人又都平安无事，船也都回来了，只是费了点钱而已。 两厢对比一下，闹上门来找他们补偿一点有可能，但是更有可能的是让他也帮忙捞人。 可是，他哪有那个本事啊…… 能把村里的人都弄出来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把救命之恩赔上了。 这种完全就是凭良心的，人家要是不认你那个救命之恩，你都没辙，哪里敢一而再地挟恩求报。 叶母狐疑的看着叶耀东，“你啥时候这么大本事了？” “我屁的本事，都要枪毙了，我还能把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公安局是我开的还是法院是我开的，还是大牢是我家的？当我是皇帝啊？一句话全部都能无罪释放？” “也就咱们村里人没有参与他们的大战，只是无辜受波及了，走的时候被本地人的人攻击，不然的话大家啥事都没有，所以领导才那么好说话，花点钱就能放出来。” “不然真那么多人判刑了，事情搞那么大，搞不好他自己官位也坐不住。” 这也是他后面想的，肯定想着上报的人数越少越好，涉及的人越多，说明案子越大，所以才重的重罚，轻的轻罚。 林秀清皱着眉头道：“那怎么办？我们又没那么大的本事。” “不怎么办，实话实说好了，本来也不是跟我去的，镇上那帮人跟我们又没关系，我们都不认识，怎么扯都扯不到我们头上。” “是啊，谁领他们去的让他们找谁的麻烦就好了”，叶母又好奇的道，“镇上那个中介有回来吗？估计自身的也难保了吧？那么多人被他领过去，结果没带回来，得被这些人撕了。” “没回来，被抓的名单里面也没有他，估计提前跑了躲起来了。” “那他家里人，兄弟姐妹们惨了，找不到正主，只能找家里人麻烦了。” 老太太一直在那里阿弥陀佛，“都是可怜人，都是为了多挣点钱，现在要不了多久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还关在异地，瞧都瞧不上一眼……” “唉……能帮咱们就帮一把，帮不了那也没办法……这都是命啊……” 谁也没管老太太的碎碎念。 叶母又问道：“这回咱们村子被抓进去的有多少人啊？都谁呀？你花了多少钱赎人啊？” “四五千，有的是租咱们船的。我请的人，我帮他们出，其他人到时候算账的时候直接扣。” “这么多！” 叶父白了她一眼，“挣的也多，你怎么不说？” “都抓进去了，还挣什么挣？” “那你把人请去了，不得负责人家安全？肯定也得花钱赎回来。” “都谁啊？你们这里边都谁那么倒霉被抓了？” 叶父立即又闭嘴了，赶紧又扒了几口饭。 叶耀东笑着道：“一回来你就追问个不停，先把我们的东西收拾收拾，该洗的拿去洗，买回来的东西也分一分，那几个都等不及开箱了。” 三个孩子早就围着那一堆的行李扒拉来扒拉去的，偏偏又不敢乱翻，生怕被骂，早就抓耳挠腮的等不及了，听到这话立即道。 “爹，你都带了什么……” “我们可以翻了吗？” “又买了什么东西啊？”叶母被转移了注意力，也去翻了一堆东西。 林秀清也跟着一块去整理他们的行李，把属于孩子们的小玩具翻出来给他们自个分，其他剩余的吃的喝了的礼物也归整齐放好。 “你爹衣服怎么就剩这一套了？其他的呢？” “身上不还穿着？” “还有呢？” “坏了，扔了。” “你个败家子，坏了可以带回来给我洗一洗缝一缝，不照样能穿吗？反正干活穿的衣服，有什么关系？” 叶母边整理叶父的东西边骂，“衣服裤子没了，四角裤也没了……” 小孩子的那一边都喜笑颜开的在那里瓜分玩具，你一个我一个人护在怀里，家里的气氛瞬间又变轻松了，要是没有看叶父紧张的那张脸。 这时，叶母拿着叶父的衣服突然顿住了，“不对啊，你这条四角裤屁股后面都破了好几个洞还在，其他的怎么没了？” “都跟你说了，不小心整条都弄破了。” “那不也能带回来缝起来？” 她狐疑的站起来，上下打量着叶父，“该不会……” “没有的事你别乱说。” “我都还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干嘛？你是不是也被抓进去了？” 叶父恼羞成怒，重重的放下筷子，“有你这样的吗？一回来就问七问八问个不停，审犯人吗？” 叶母一脸了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就说你怎么一直做贼心虚的模样，一问起被抓的都有谁，一个两个立即转移话题，原来是自己也有份，嫌丢脸不敢说。” 叶父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只苍蝇还难受。 “衣服没了还跟我说破了，扔了，敢情是放出来的时候，直接拿去烧了。” 老太太也惊讶的直接抓着叶父，“你也被抓进去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回来也不说……” “有什么好说的，以为是什么光荣的事吗？还一直问问问，烦不烦？又不是我一个人被抓，那么多人被抓。” “唉，造孽啊，咱们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一辈子，临到老了还得遭这份罪……” 叶父差点给气炸了，瞪着老太太，“你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也没怎么，只是进去晃悠了一圈，见识了一下。” “行了行了，不说了，等会给你煮两个荷包蛋去去晦气。”叶母没好气的道。 完了，又嘟囔了一下，“还好，不是就你一个被抓，也不至于太丢脸……” “这光头也没白剃了……竟然还应验了……” 叶耀东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叶父头顶感觉都要冒烟了。 老太太连忙拍了叶母一下，“你少说两句，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出去不要乱说。” “不说人家就不知道啊？”叶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父子俩还想瞒着我，以为瞒着我就不知道了。” 叶父丢下筷子直接出去了，左一句右一句，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饭。 林秀清一直都没好意思吭声，这会儿才问叶耀东，“爹真的被抓进去了？” “嗯。” “难怪刚刚娘一问起来，爹就朝你使眼色。” “糟老头死要面子，早晚得让我知道还瞒什么？” 叶母收拾好叶父的衣物，跟他买回来的东西，“我先回去了，面子上挂不住了，一把年纪现在还得让人哄，我回去给他煮两个荷包蛋先。”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院子里早就空了，大家议论完后，就都出去跟其他人对口信聊了起来。 门口乱哄哄的，屋子里也吵吵闹闹的，三个孩子分不平玩具，通通都趴在地上，将自己的那份护得牢牢的。 叶耀东吃完饭站起来脱掉雨鞋，一个屁股踩一下，“地上脏不脏，这样子趴着。” “爹，你的脚好臭！”叶成湖捏紧了鼻子，受不了赶紧站起来。 叶小溪大声的反驳，“不臭！” 叶成洋嫌弃的看了一眼叶小溪，耸着鼻子，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将玩具捡起来放到衣摆里，捏着鼻子跑上楼了。 叶成湖也跟着赶紧起来，抱上玩具跑了。 叶耀东哈哈大笑，“真的不臭啊？” 他坏笑的把脚伸到她鼻尖，叶小溪立即赶紧低下头，将脑袋往怀里钻。 林秀清笑着说了一下，“小草包！你别逗她了，快去洗澡，真的很臭，雨鞋赶紧脱下来给我洗一下。” 叶耀东弯下腰，将趴着的叶小溪提起来，“既然不臭，那帮我洗脚？” 她将头摇成拨浪鼓，蹲下去将属于自己那一份的玩具捡起来，然后也赶紧跑回房间。 “你不是说不臭吗？跑什么？” “你工钱都发了没有？要不要各家送过去？” “不用，回来前都给他们发了。” 林秀清将手上的布包提了提，“那我就将这些钱收起来了。” “嗯。” “这一趟挣了多少钱？你有记吗？” “有，账本也在布包里头你自己翻。头尾加起来总共挣了6万块左右，阿光那边中介费也分了3200多块，赎人自己这边贴了3000块，其他人那边贴了1000多，反正会收回来的，就不算了。另外工钱付了6000出头，还有，我还买了六条船……” “啊？”林秀清诧异的抬起头，“你还买了六条船？什么船？” 叶耀东简单的给她说了一下自己买的那几条船。 “那我们这手上不得有二三十条船了？管得过来吗？” “等明天把那几条小木船都卖了，那么小省得折腾，卖掉了就好了，剩下的那些渔船到时候通通安排租出去，反正有那些小弟每天到点了出去收货，你就只要拿收货单收钱就好了。” “那么多船，都不够人手忙活……” “那就再请两个专门蹲在码头收货的，问题不大。” “那船呢，回来时也没有看到啊。” “放到县城的造船厂了，让他们重新粉刷一下，新船新气象，怎么也是赎回来，不知道有没有沾过人命，晦气了一点，进厂重刷一遍能好些。” “还好不是买的镇上那些人的船，不然真得闹上门来把船要回去，都家破人亡了，光脚的也不怕穿鞋的。” 他点点头，把身上的衣服都扒了，“我先去洗澡。哦，对了，我还在那边买了一套房子……” 林秀清惊讶了一下，“你买船我能理解，你买房子干嘛？你还准备在那里安个家再娶个老婆？” “胡说八道，我是为了落脚方便，再加上那里有可以撑腰的领导，那个房子地段位置也好，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反正也只要2000来块钱。” “2000块钱也是钱啊，你又不一定一直待在那，明年指不定不过去了……” “那也没关系，我有房契合同，那家人也是全家都搬到国外去了，不会回来，以后也不会有纠纷，边上的左邻右舍也都知道是我买的房子。” “算了，买都买了，希望以后有点用处吧。” 林秀清郁闷了一下，但是想到这一趟挣了那么多钱了，就也没那么纠结这2000来块钱。 给他将带回来的东西全部都收拾一下，该洗的也得拿去洗，人才刚回来，她还有的忙。 叶耀东等洗完澡也没看到她人影，原本还想问一下她市里那块地的事。 上个月初买了就着急去浙省，还没来得及安排，不知道她哥有没有着手平地起房子。 他买的那十几亩地可不只是平地，虽说是荒地，也有一些土坡，还有乱七八糟的生活垃圾，围起来修建前怎么也得先请人把地给平了。 不过，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那么着急，瞧着门口那么热闹，大家都在讨论着他们回来的事，他也搬了个凳子去门口外面听大家伙聊天说话。 这时候，基本上全村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一看到他出来，立即也拉着他问东问西。 “阿东啊，走之前你说的话都料得准准的，现在你都回来了，他们都没回来，你说会不会再发生点什么？” “不知道啊，那边已经有了新政策了，说是得有捕捞证才能打捞，也会加强海域巡逻，应该会好一些吧。” “但是怎么想心里怎么没底……” “你还去不去啊？你都不在那边，万一出啥事了都没人能帮忙的。” “才刚回来，再说吧，他们肯定也会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大家心急的话也只能等着。我也是花了好大一个人情，又出钱又出力的才能把大家保出来，再来一次，我可没那么大的脸。” “还是多亏了你，不然的话，咱村也得有一半回不来……” “他们也不吸取教训，还在外面……” “就怕跟之前一样，出了事，不敢打电话回来，大家十天半个月都得不到消息。” “你们那会儿抓进去的人都有谁啊？” 他笑着道：“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抓进去的人不少，到时候问自个家人就知道了，就不要扯出来说了。” 为了他爹的面子，私下里讲就好了。 “不都说了吗？被抓的人没挣到钱，舍不得回来，所以都还在外面……猜一下就知道哪些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钱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啊，联系不上，不然也叫他们回来了。” “要我说，还是镇上的那帮人最惨了……” (本章完) 第1119章 哭求 “不用你说谁都知道镇上那帮人最惨……” “咱们这都算是好的，起码只是花点小钱人就回来了。” “阿东啊，听说你们还买了好几条本地人的船带回来，你这些船是不是又要拿去租啊？” 叶耀东随口道：“要吧，等船重新粉刷好开回来再说，不过那些小木船倒是想要处理掉，伱们有没有要的，要的话我打9折卖了。” “9折啊，那没便宜多少……” “我这也才用一个月，还新的很，也就下水一个月就能便宜几十块也很划算了。” 给他当船工的那些人要买的话打8折，其他人就按打9折，这样才显得他仁义，会关照替他干活的人。 连买条船都能比别人低一折，平白的名声就更好了。 “我家男人能不能预定租一条？小木船我们就不要了。” “人都还在外头，还没回来，你就先预定了？等着吧，先等我船回来。” 叶耀东直接站起来，免得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想要他的船。 租他船的，他怎么也得找名声好一点的，老实一点的，省得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他朝一群孩子堆走去，这些半大的小子叫骂声比谁都大，里头还有他家的。 “这是我爹买的，你想要跟你爹说……” “你爹肯定蹲大牢了，所以才没回来……” “林木鸡掰，你爹才蹲大牢……” “林木懒觉，你爹才蹲大牢……阿江成河干他……” “干你老母……你全家才蹲大牢……” “林北懒趴……” 他刚一走进就看几个半大的小子扭打在了一块，“你们干嘛！” “林木……给你死，敢骂我爹……” “没回来的都在蹲大牢……你爹就蹲大牢了……” “敢打我哥，你死定了……” 叶耀东还没拉扯开干架的叶成江，叶成河，就看着叶成湖小小个也挥着拳头挤进去打架。 叶成海还特意去拉他，把他拉到一边去，“三叔你别管，给他们打。” “卧槽，出息了你们，还打群架。” 边上闲聊的大人们也看到这边打群架的动静，也纷纷过来拉架。 叶耀东赶紧将自家的小子衣领拉住，扯出来。 被打的小子被人拉开后，立即哇一声张大嘴巴哭了，“我爹才没有蹲大牢……” 叶耀东看着哭闹的小子被家里大人领走了，不由得看着他们几个。 “你们出息了，一群人打一个。” 叶成江很得意的吹了吹拳头，“别想在我地盘上闹事，吼吼吼嚯嚯嚯……” 叶二嫂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得意什么？给我回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跟人打架……” 叶成江刚刚还一脸得瑟的，瞬间秒杀怂了，耷拉着个肩膀，老实的低着头往家里走…… 叶成河看到他娘也拿着鞭子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立即赶紧跑了，“哥，你垫后！” 叶成海转头看着他老娘，立即将双手举过头顶，“不关我的事啊，我就站在那里看，我一只手指头都没动。” “你以为我没听到，就你喊的最大声。还干他？干你娘……” 叶成海抓住他娘手上的鞭子，嬉笑，“我娘就是你啊。” 说完也立即就跑了。 叶大嫂气的胸膛一直起伏，偏偏拿已经比她高的儿子又没辙了，只能不停的骂，顺便喊叶耀鹏，让他教儿子。 叶耀东手里拎着叶成湖也往家里去。 “我的玩具……” 叶成湖忙不迭的扭头将自己丢在地上的玩具又再次搂回怀里，才再被拽着往家里走。 叶耀东边走边骂，“出息了？还打群架，人家那么大个打架，你一个那么小个也挤进去，不怕被打死。” “不怕，我就在边上打几下，踢几下。” “给我站着好好反省一下，今天的玩具没收。” “啊，不要……” 叶耀东拿着鞭子抽了一下他小腿，“给我站好。” 老太太也牵着叶小溪进屋，道：“这进个大牢连孩子走出去都没脸，干什么吃的也不知道，还好也不会有人瞎嚷嚷。” 叶小溪兴奋的冲他跑去，然后拿过他手上的鞭子，狐假虎威的也朝叶成湖的小腿打，奶声奶气的喊：“站好了……” 叶成湖故作凶狠的瞪她。 她立即转头拉着叶耀东，“爹。” “你还不服气了？” 叶小溪赶紧又挥了一下鞭子，鹦鹉学舌，“不服气啊？” 叶耀东好气又好笑的拎过这个狐假虎威的小丫头，“你别闹，有你什么事。” “不乖要打打！” “你不乖要不要打打？” 她丢下鞭子立即往外头跑，边跑边叫，“不要。” “爹，妹妹要被你惯坏的！” 叶耀东拿过鞭子又抽了一下他的腿，“有你什么事？” “刚一回来你就打我。” “你再顶嘴。” 叶成湖立即闭紧嘴。 叶耀东坐在边上翘着腿看着他，难得回来，父慈子孝还是要的。 等林秀清回来，他才把孩子丢给她看，自己又重新跑出去转了一圈。 他率先跑去作坊那边看了一下，看门的那两个小子在那里闲着打蚊子，看他来了之后兴奋不已，立即站起来规规矩矩的喊东哥。 “最近应该很闲吧？” “呵呵，是啊，你不在家，船也没在家，也没有货，我们就天天守着大门，顶多砍砍柴挑挑水，偶尔隔三差五的拖拉机开出去送几趟鱼露。” “也没什么事，你们回去一个人，晚上一个人在这看着就好了，明天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好啊。” “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留下来守夜……” 叶耀东没管他们，又溜达到别处去了。 村子里到处都在议论他们这一趟回来的事，角角落落，走哪里都能听到。 大家也都在那里期盼着还没回来的人也赶紧回来。 看到他了，都得拉着他多问几句这一趟发生的事，好核实一下是不是跟其他人说的一样，说到底就是不死心，顺便也在问他还去不去。 他一律回答不去。 转了一圈，才又往家里走。 叶耀鹏跟叶耀华坐在门口聊天，他看到了也顺势坐过去。 “东子，丰收号的账啥时候算啊？” “明天吧？今天刚回来也不用那么急。” 除了丰收号，其他有跟他一块回来的船也一起明天算账，剩下没回来的船就先放一放，即使他们把货卖给当地人，也都是会有货单的。 叶耀鹏羡慕的道：“这一趟挣最多的还是你。” “花最多的也是我，还好你们早点把阿国他们几个甩了，不然贴钱赎人的就是你们了。” 两兄弟顿时都有些讪讪。 “也不知道咱们回来了，他们在那边是不是照旧挣钱。” “过几天看看有没有打电话回来就知道了。” “你确定不再过去吗？” 叶耀东反问：“你们还想过去？” “也不是，就是想问问你，这一趟早早的回来，感觉也挺可惜的。” “差不多也可以了，你们一人应该也挣了几千吧，就在家里拖网吧，晚一点他们要是有消息传回来，听一下他们的境遇，大家再考虑明年。他们现在在那边也是给我们当试验。” 两人都点了点头，想着那些现在都是小白鼠，这下子也不想着再去了。 叶耀东坐了一会儿就当乘凉了，瞧着八九点了才把几个孩子叫回家洗澡睡觉。 放暑假了，一个个从早晨疯玩到晚，精力十足，洗澡都得在睡觉前洗，不然的话又是一身的大汗淋漓。 叶小溪也一样，乡下的孩子就没有哪一个是干净的。 看着林秀清给她洗澡，他也才想起来问市里那块地的事。 “你哥市里的房子开始建了吗？” “还没有，他刚把地给平掉了，说是等下半年再建，说这两个月台风多，也不可能一次性就盖好，想等下半年雨水少一点再盖。” “也是，等明天算完账，我也去市里瞧一瞧，去村子里找一些工人把地给平一下，到时候让你哥跟咱爹帮忙看着点。” “你准备把那块地拿来干嘛？13亩地啊，也太多了吧？” “先盖个两层楼的小院，再在边上盖一个大仓库，剩下的地就先空在那里，拿一些绳子围一圈，或者让人做篱笆围一圈，让你爹先种菜。” “种菜啊？” “先种菜，没听懂吗？以后再打算，也不用现在立马就利用起来，市场周围都还没建设，咱们急什么。” “行吧，反正都你说了算。” 叶耀东将衣服裤子脱了，先爬到床上，“一个月没在家，村子里太平吗？” “太平，怎么会不太平，还不都是老样子，最热闹的就属你们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大家奔走相告。” “村子里的海带搞得怎么样？”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听说了几句还在弄绳子。” “我明天再去问问看。” “你又是这个，又是那个的，搞得过来吗？” “我又不自己搞？海带养殖这个事不是给村委会搞吗？这个到时候弄成集体资产。” 林秀清没有吭声，反正她也不懂他的想法，一会儿折腾这个一会儿折腾那个，照她说，现在手头的钱就够他们安安稳稳的了，也不需要搞其他的，就当前这些产业就够他们挣了。 她的想法也就是小富即安，差不多就可以了。 把叶小溪洗干净后，给她提溜上床，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又交代了一下叶耀东，“给她把衣服穿起来，我去给她泡麦乳精。” “你的奶给她含几口得了。” “不够她吃。” “吃太多也不好，会尿床。” 叶小溪立即反驳，“才不会。” 叶耀东笑着啃了一下她白嫩的小脚丫，“我不在家，你有没有尿床？” “没有，臭脚脚给你吃。” “我的也给你吃。” “不要，好臭好臭~” “洗过了，前面刚回来那么臭的脚你都说不臭，现在不要嫌弃，给你闻闻……” 叶耀东的大脚一覆盖她脸上，她大笑着左躲右闪，偏偏五官被脚挤压的变形。 “救命啊，救命啊，哈哈哈哈……好臭啊…哈哈哈…” 林秀清端着麦乳精进来笑着道：“别闹了，都要睡觉了，这样子闹，等会得睡不着了。” 叶小溪这时也挣脱开，翻身当主人骑坐在他的脚上，掰着他的脚心，伸手不停的去挠。 叶耀东给她挠的脚心痒，立即缩起来，两只脚将她圈起来夹住固定，给她玩的高兴的直笑个不停。 “别玩了，快点了，要凉掉了，快点喝。” 林秀清站在一旁笑着催促，他这才将脚伸直了放开她。 “不玩了，你赶紧睡觉。” “还想玩。” 叶小溪意犹未尽，还双手撑着往他身上爬，爬在他身上面趴着，搂着他的脖子，身子歪来歪去的撒娇，“还要玩儿，爹，还要玩儿……” 叶耀东也抱着她摇摇晃晃了一会儿，然后才将她抱着坐起来，“行了，明天再玩，再不睡觉你娘要生气了。” “好吧。” 她捧起碗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半，然后又将碗递到他嘴边，叶耀东高兴的也抿了一口，又扶着碗递到她嘴里，她才又继续喝掉剩下。 “哈~喝完了。” 叶耀东抱着她又躺下来，拍了拍她的小屁股，“睡觉吧。” 叶小溪也将手覆盖在他眼睛上，帮他闭起来，“睡觉。” 林秀清也眉眼含笑的将灯关上，让父女俩先睡，她得去检查一下院门门窗，还有楼上两个小子睡着了没有，才能回房间睡觉。 叶耀东抱着怀里的小团子，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拍着哄着，原本还心心念念的晚上要开荤奖励自己，结果哄着哄着，把自己也给哄睡着了，连身旁的人什么时候躺下睡着都不知道。 出门在外就没有哪一天睡过好觉的，天天都提着心，生怕出什么事，偏偏那段时间还真出了大事，搞得他身心俱疲，也担惊受怕了好久。 一回到家里，整个人都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都撸直了，温馨的家庭气氛太让人舒坦，沉浸其中，让他睡得格外安稳，一觉到天亮。 直到有人一大早到他家门口喊他，老太太敲门叫他起床，他才被吵醒了。 “怎么了？才6点……” 林秀清也睡得迷迷糊糊，被敲门声吵醒，起来开门才听老太太说外面有人喊他。 “我也不知道，阿嫲说外面有人叫你，说一大帮人来村子里要找你，正被村民们拦着。” 叶耀东立即清醒，赶紧起床。 “是不是镇上的那些人闹上门来了？” “应该是，我出去看看，你不要出去了。” 他只把裤子穿起来，衣服拿着就往外面走，边走边穿，身后的人叫他小心一点，他也只点点头，就跟着门口的人跑了。 “怎么回事？是来闹事的还是来干嘛？” “说是来求你帮忙的，好大一帮人，看着都有两三百号人，男女老少都有，一大帮人一进村就把大家吓到了，乡亲们赶紧拿上家伙拦住他们，以为他们要找事。” 还真的被他料到了。 这么大一帮人说是上门求帮忙，但也是属于闹事。 “东哥，他们肯定是想让你帮忙把他们那边的人都捞出来。” “我哪有那个本事？” “那么多人，也得好好安抚。” 叶耀东皱着眉头，快步的跑过去。 村子里的大路上挤满了人，乌泱泱望过去全是人头，本村人拿着工具阻拦着对面的一帮人。 偏偏对面的一帮人也没带家伙，只是呼天喊地的在那里哭，搞得本村人也有些不知所措。 “东哥来了，东哥来了，让一让……” “阿东来了……” 大家吼了两嗓子，人群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而对面哭爹喊娘的声音更大了。 叶耀东刚走到人前，领头的几个老弱妇孺立即就都跪了下来。 “同志啊，求求你救救我家男人……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 “救救我家儿子孙子啊……我们一家男人都出去了，没回来……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 “求求你帮帮忙啊，我们给你磕头了……” 叶耀东没料到一来就这么大的场面，顿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一个个老弱妇孺哭的声泪俱下，他还以为会先硬再软，没想到一来就这样子。 “不是，你们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请你帮帮忙，你是活菩萨啊，家里的男人就指望你了……” “罚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多少钱我们都可以，请你帮帮忙，我们砸锅卖铁也凑上，求求你……我们家男人都去了啊……呜呜该死的陈家年……直接跑了……求求你……” “我们家的男丁也都进去了，求你了，我给你立长生排位……救救我们一家子，不然我们也活不下去了……” “叔叔……求你救救我爸爸……” 叶耀东听着心都酸了，村子里的一些妇女听着这些人的哭喊，有的眼泪都下来了，心里的也在那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家男人回来了。 一些男人也在那里唉声叹气，脸上都是不忍的神色。 真要是打上村子里来，大家都能狠心将人打出去，但是这样子跪地哭喊的求人，大家的恻隐之心都动了，都觉得这些人太可怜了。 “你们别这样，都先冷静一下，你们都了解过事情的经过吗？” 边上的男人抹着泪道：“阿东啊，对不住了，不是我们要带这么多人上门来，实在是扛不住乡亲们的哀求。” “是啊，大家都一晚上没睡，好不容易坐到了天明，天一亮就等不及来求你帮忙了。” 难怪一个个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一脸憔悴。 叶耀东皱着眉问道：“陈家年呢？” “他跑了，听左右邻居说早半个月他家就没人了，大家都还奇怪，昨天我们回来说了一下，大家打上门去，好多人才知道他提前跑了。” “挨千刀的陈家年，该死啊，诅咒他全家死光光……都是他害的……” “黑了心肝烂了肠子，诅咒他下18层地狱，都是听了他的怂恿大家伙才跟去，结果他跑了，我们男人却进去了，不得好死啊……” 边上的男人又道：“昨天大家就将他的家给砸了，房子都拆了，连他家兄弟姐妹父母的也都没放过……” “求求你，帮帮忙同志，只有你能救我家男人了……要多少钱都行，我砸锅卖铁也给你凑起来……感谢你八辈子……” “叔叔，求你救救我爸爸，我给你当牛做马……” 一大帮人又在那里哭天喊地的求他，叶耀东怎么喊他们起来都没辙，他只得转头去看村干部，让他们来安抚这些人。 乡亲们也在那里各种的说着他们太可怜了。 那些跪着的人见叶耀东往后退，慌的都立即站起来想要冲上去，害怕他跑了。 “你别走啊……” “同志，叶耀东同志，你别走……” 叶耀东立即停下，“我没走，你们冷静一点，你们不冷静的话，我们连话都没办法说。” 村干部们也立即安抚大家，“大家有话好好说，你们光跪着求人也不顶用啊，也得听听阿东说话啊，想要他帮忙，总得听他怎么说？” “大家都冷静一下，知道你们都有难处，也知道你们男人都被抓了，都想求他帮忙，但是也得好好说话。” 叶耀东问道：“他们那边的村干部有没有来？这么大的事应该也得让他们的村干部过来交涉一下。” 涉及到自身，这些人总是没有那么冷静的，想让他们听话，也得有能让他们听话的人在。 “这里是好几个村子的人……” “那就让他们把他们村干部也一起叫过来，这么多村民们都跑过来有诉求，他们也得管。” “你们冷静一下，这个事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我真没那么大的本事。” “求求你……” “别跪别跪，好好说话。” 叶耀东无奈极了，他还想着今早是有一场硬仗，所以昨天才想着把几个小弟都叫过来，没想到是这样的软仗，脑袋都疼了。 看着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有一些孩子哭的眼睛都红了，再硬的心肠也硬不下来。 “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你们应该也听回来的人说了吧？那些人我也是好心收留，顺便给工钱又送回来，他们也是幸运的，跑得及时。” “我们村的人能赎出来也是因为没有参与枪战，大家应该知道枪战这个性质有多恶劣，现在被扣留的人是有参与其中或者打死过人的，你们应该知道现在严打啊。”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偷自行车都得被判10年起步，随便打架斗殴抓到都是五六年，七八年，打死人更不用说了，直接枪毙。” “你们的亲友没回来的都是在枪战中，当场被抓的，再无辜也是有参与其中，你们觉得我一个普通的渔民有本事捞人吗？” 人群里的大家忍不住潸然泪下，但是嘴里还是忍不住蠕动着喊着求求了…… “我们当时是瞅着情况不对，提早走人了，至于他们为何跟本地人打起来，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们真的没有来往。好在我们村里人都还比较听我的，我让他们走，他们就走了。” “我们被抓也是因为瞧着情况不对，怕被牵连，才想要走，结果被本地人拦住了，大家都还被本地人打了一顿然后才被抓了，所以才这么好捞人。” “最主要的就是我们村里人没有参与在里头，我也没那么神通广大，公安局也不是我说了算，局子也不是我开的，我就是个渔民，大家应该都知道。” “唉，我也挺同情大家的遭遇的，要是可以，我当然希望所有人都出来了，毕竟说到底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没有哪个家庭承受的了失去主心骨，顶梁柱。” “我也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也有父有母有孩子，上有老下有小，我能理解大家急切的心情，但是我能力真的有限，我就是个渔民，了不起认识一两个人，但是大家知道的，关系也只是关系，这枪毙的大事也不是动动嘴皮子的。” 站在前头的人都瘫痪在地，乌泱泱的瞬间又矮了一片。 “求你帮帮忙，我们真的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家破人亡啊……” “啊啊啊…老天爷怎么不把我收走，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我一命抵一命吧……我一个老婆子没啥好活的，救救我儿子，我孙子……” “我给你磕头了，你想想办法，让我干什么都行……” 叶耀东看着一群人又变成刚刚那样跪地请求，瞬间又没辙了，该说的他也说了，他也真没那么大的神通啊。 他求助的看向村干部。 村干部们也在那里看来看去的叹气。 “真没办法？” “那些人是要枪毙，没有枪毙的至少也是10年以上的了，你们觉得要是关在咱们镇上的公安局，你们有办法把人都弄出来吗？” 所有人都一起摇头。 “不要说一起弄出来，弄一个都难。” “那不就得了？咱们村民们能出来也是因为没有真正的参与其中，也是事后被抓的，所以才那么好说，不然也是得一两年。” “那这么多人跪在这里请求，赶都赶不走，怎么办？” “等他们各个村子的村干部们过来吧。” 昨天睡了一整天，精神恢复了精力充沛。今天写了14000，正好写到现在，都发出来了 (本章完) 第1120章 商量解决 几百号人全部乌泱泱的都站在路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原本还有些哭爹喊娘的声音慢慢的都变成啜泣。 那一大帮人看着他们在那里交头接耳的说话，还以为在沟通对策，大家都耐着性子在那里等。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他们就变成都干站在那里，话也不说，就有些忍不住了。 “叶耀东同志，你给个准话啊，大家几百号人都等在那里，就等着你救命啊。” “是啊，大家都在等着救命，你帮帮我们……大家知道伱是有本事的……” “我儿子孙子要是出不来，我也不活了……” “你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帮帮我们……” 叶耀东头疼不已，对这些人来硬的又不行，来软的，他们又听不懂人话，一个个都是没文化的法盲，跟他们说话真的鸡同鸭讲。 他只能先安抚的道：“大家先耐心的等一等，要么去阴凉的角落或树下屋檐下站一站坐一坐，你们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我都不知道该跟你们谁讲，你们一个个都说的那么惨。” “刚刚已经让人去找你们各个村的村委会了，你们村委会对你们各自的情况应该最了解，等人来了之后大家再好好沟通。” “那要等多久……” “耐心的等一等吧，你们那么多人……” “那你答应我们，帮我们忙不就好了？干嘛还要找村委会？” 叶耀东半开玩笑半嘲讽的道：“这位女同志啊，公安局不是我家开的，而且还是跨省的公安局啊，你们看我像是当官的吗？你们有听人说我是当官的吗？” “我是渔民啊，你们村干部都比我厉害，知道不？耐心的等一等，等你们村干部来了，咱们再跟你们各个村的村干部聊聊，你们光在这里逼我答应帮忙也没用啊。” “知道你们着急，但是请你们不要那么着急，都十天半个月过去了，还差这几个小时？你也得给我们大家商量的时间对不对？你们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们的村干部，他们肯定是为了你们着想，有他们过来大家一块商量，你们是不是瞧着心里更放心一点。” 村长也在那里喊着：“大家冷静一下，这么又哭又跪的也没用的，等你们村的干部来了，大家一块商量，我们也在这里陪着大家一起等，信不过我们，你们还信不过自己的村干部吗？” 那些人想着叫的也是他们村的村干部，毕竟也是有关系这么多人被枪毙蹲大牢的大事，有自己村干部帮忙一块过来说，看着也更靠谱一点。 交头接耳的议论一阵，大家就也耐着性子先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先等等看。 大早上的，太阳还不大，路边有一些地方还没有被太阳晒到，坐到阴凉的地方后，大家有了期盼，原本激动的情绪暂时平缓了下来，也不在动不动就跪求哭嚎。 阿光在一旁皱着眉头问：“他们里头的人刚刚有没有人去找他们各个村的村干部啊？” “去了，我看到我带回来的镇上渔民他们还有一些人，刚刚有好几个已经往外走，大概是跑去找这些人所在村子的村干部了。脚程应该也没那么快，估计得跑好几个村子，来回也得两小时，慢慢等吧。” “那就一起等等吧，这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你，现在都生怕你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唉。” 叶耀东找了个阴凉的角落蹲着。 全村的人基本都来了，一早听到闹剧就通通都跑出来了，即使慢一点的，这会儿也全部都在围观。 亲戚朋友都围在他边上，对那些人各种谴责，都知道打死人了肯定不是几句话都能放出来的，这些人摆明了无处求生，听风就是雨的把他当成救命稻草，跑过来为难他。 叶耀东把林秀清老太太还有家里的孩子们通通都赶回去，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也没用，也不需要他们掺和，围在这里反而让他不放心。 几人都有些不甘愿，被他好一通说，老太太才牵着孩子一步三回头的先回去，而林秀清还是留下来一起等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也高高悬挂在天空，原本阴凉的地方也都被太阳照射到了。 现在房屋矮平，没有建筑可以投放阴影，只有一些大树下还能有点阴凉的地方，但是那么多人，大部分都暴露在阳光底下暴晒。 叶耀东他们几人也蹲在阳光底下暴晒，这会儿都在等人，也没什么聊，对面原本还可怜兮兮的一群人现在都晒的变成了一脸不耐烦。 他捅了捅几个村干部，“你们看这些人的神情，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接下来如果没有满足他们的要求，估计不像刚刚那样来软的道德绑架了，得闹腾起来了。” 村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不要说这些人了，我也等着心情烦躁，这么大热天的，谁甘心在太阳底下一直这样晒着。” 陈书记也觉得棘手了，“这个一个处理不好，估计等会儿又得暴动了？这些人刚来的时候还又哭又求的又跪，姿态摆得很低，等了这么久要是没等到想要的结果，又是一个麻烦事……” “又不是说把姿态摆低一点，事情就能好解决。两码事，我也希望天下太平啊。” “前面那样又哭又求的，我就已经说不通了，一个个什么法律法规的屁都不知道，我跟他们解释我帮不了，他们压根就理解不了我为什么不能帮，只知道我把本村人捞出来了，就把我当成救命稻草，以为我啥都行。” “这么多人，咱们也不能强制驱赶，镇压都镇压不了，现在靠嘴皮子说又说不了，等着吧，还是等他们各个村的村委会代表过来，跟他们村委会干部说吧。” “听不进去我的话，总能听进去自己村干部的话。分开来逐个击破，不然这么多人全部都聚在一起闹腾的叫我帮忙，我拿头去帮啊？杀了我都捞不了人啊。” 叶耀东蹲在那里也是无奈极了，现在也只能尽量甩锅，推给这些村干部了。 自己管辖的村民群众出了难题，该他们解决的，当然也得担上责任，而不能找他。 “阿光，要不你去边防所找公安过来，也说明一下情况，这么多人，这么大的诉求，我解决不了，让那些公安跟村干部们也一块儿商量着来呗？” “本来也是当地那边公安抓的，咱们这边的公安怎么也是户籍所在地，让他们去了解交涉给村民们一个交代也是应该的。” 阿光点点头，站起来，“有道理，你现在脱不开身，那么多眼睛都盯着你，生怕你跑了，那我去。” “骑我摩托车去快一点，估计那些村干部们应该也快到了，这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行，我现在就去。” 阿正立即站起来，“我跟你一块去。” “你们快去快回。” 大家伙看他们怎么说身旁人跑了两个，立即又有些坐不住了，也等了一个多小时，耐心都要消磨殆尽。 “你们是不是不想帮忙，那么多条人命都在等着，就让我们那么多人干耗着……” “是啊，做人不能那么没良心，能帮一把的帮一把啊，能救一个人出来就是挽救一个家庭……” “叶耀东同志，你就帮帮忙，所有人都知道你有本事，你就帮帮忙多救几个人……” “大婶，你们这里可不是多救几个的事，你们这里有几百个人，是要我多救几十个人，这事可比我去摘星星摘月亮难多了，我一个本地人，你叫我去外省救人。” “你都能救自己村里人，没道理救不了我们的家人……” 叶耀东怕了一下脑门，“没办法，解释说不通，等着吧，你们的村干部应该很快就到了，耐心等吧。” 他也不跟着这些人多费唇舌了，不管他们有没有听懂，反正都是会自动过滤掉，只听自己想听的，压根听不进去他的解释。 一群人闹哄哄的，又是哀求又是辱骂，基本都是老弱妇孺居多，青壮年偏少一些，毕竟青壮年很多有关系的都带出海了，现在来的都是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帮忙过来撑腰说话，毕竟这年头男人的话比较管用。 他们又是哭又是骂了好一通，发现叶耀东这边围着的一团跟村干部们依旧站在那里不吭声，就那么等着，很多没辙了的老妇女就开始撒泼打滚了。 “丧了良心的见死不救啊，要我白发人送黑发，我一个半只脚入土的老婆子还不如提前喝农药，先去底下等他们……” “一个个的心比铁还硬，给我拿根绳子，我直接吊死在你们家门口，一了百了，还能一家团聚……” “就是故意拖着我们，不帮忙……” 叶耀东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村干部，“你们上！” 村干部们看着又闹腾起来，只得赶紧又上前去安抚。 这时，摩托声车的声音从边上的小路驶过，只有他们听到了，其他人全部都被闹剧吸引，没有注意。 过了好一会儿，村委会都快按压不住这些人的时候，村口那边又来了一大帮人，全部都是中老年男人。 “来了，来了……” “村干部们都来了……” 叶耀东听到动静立即精神一振，站起来，也松了口气。 本村的村干部们也长舒了口气，终于有能管事，能管得了这些人的了。 “可终于来了。” 人群后头的汉子们大喊一下，“大家让一下，你们各自的村干部们都来了。” 原本都开始撒泼骂人的妇孺立即又开始哭闹成一副可怜样，拉着各自的村干部们诉苦，求帮忙。 就二三十米的路，这些各个村的村干部们被拉扯着硬是走了十几分钟都还没走到跟前。 还是村长跟书记他们等的不耐烦，过去让他们先把各自的村民们先安抚好，然后他们再一块儿去村干部门聊。 那些人这才着急的连忙放开各自的村干部，催促他们赶紧去商量帮忙解决问题。 “这大热天的在外面也不适合聊事情，去我们的村委会聊吧。” “好好好，我们昨天才刚听说事情，今早上就看他们全部都过来求人，还以为能有个结果……” “那么大的事儿，说的倒容易，你们也先听一听事情的经过吧，不然的话也是稀里糊涂。”叶耀东说完就先往村委会去。 一群中老年的老头子立即在后头跟上。 乌泱泱的一大帮人也赶紧紧随后头。 没有这群老头子过来，叶耀东都不能轻易动弹，他要是敢离开，里头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太婆指不定就激动的去撞墙了。 这些村干部们没来之前，那群人可是就认准他了。 呼啦啦的几百号人连带着本村人全部都往村委会走，等他们进去村委会后，门口也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个也不怕中暑，也不嫌热，全部都蹲在大门口。 也就只有本村人还站得离得远了一些，有的还聪明的摘几个大荷叶，芭蕉叶顶在头顶上面蹲在墙角窃窃私语。 村委会也就小小的几间屋子围在一起，跟个小四合院似的，中间也是中空太阳直射，不过屋里面空间小，能落不下好几十号人，大家也只能尽量站在廊下说话。 叶耀东看着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大吐口水，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又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好让这些老头子了解清楚他的难处。 他真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可以把枪战中心的人都捞出来，这些群众只关心自身，不会管他，但是这些村干部们可不一样，都是懂法的，也都是能理解。 等他一说完，所有人都在那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然后又在那里不停的摇头。 “这怎么搞？这没办法帮啊……” “都开枪打死人，当场抓住还想弄出来，怎么弄？这得找皇帝才有用。” “就是啊，昨天东听一句西听一句，没明白到底怎么被抓的，还以为也是普通闹事，唉呀，这怎么弄，还跨省了。” “是啊，都跨省了，要是就咱们几个村子闹事，大家还可以联手压一压，这咋搞？” “叶耀东同志，你认识的领导还有的说说吗，情节轻的……” “人家只是欠了我一个人情，不是我爹啊，亲爹是皇帝也没办法有求必应。更何况，我人情已经用完了，我们全村人好几十号人一次性都被捞出来，这个人情怎么都已经还尽。人家是领导啊，不是软柿子，得寸进尺，把人家惹怒了，我也没好果子吃。” “那就是没办法了。” 叶耀东两手一摊，“本来就没办法，但是奈何你们村的村民们关心则乱，听不进去，一大帮人全部都集结在我们村，死活逼着我帮忙，我咋帮啊？我真没办法帮啊。” “所以只好请各位过来让你们了解一下情况，也帮忙安抚你们各自的村民了。这要是在我们村出啥事，对谁都不好，毕竟几百号人在那，人一多，小事都变大事，更何况这也不是小事。” 村长连忙点头，“是这个道理，人一多了就没有什么小事。能帮忙想对策的大家都尽量帮忙想，但是这也实在是超出能力范围，大家懂的也都懂。” 陈书记也道：“不要说阿东也只是一个渔民，大家全部一起上都不管用，现在这个事也不是说花钱就能解决的。” 有人叹了口气道：“外头一大帮人都等在那里，等着要一个好的结果，就这样出去，我们也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没给点希望给点章程，哪能死心。” “你这同志也想想办法，听说都是你带着人在那边挣了大钱，所以今年咱们这一带才那么多船跑过去，这跟你拐着弯的多少也都能搭边……” 叶耀东站直了身体，正色道：“老同志，你讲这话就没道理了，我挣我的钱，碍着谁了？我也是自己拿命在那里挣钱。其他人眼红也要跑去挣钱，这也关我的事啊？” “又不是我怂恿他们去的，也不是我带他们去的，更不是我叫他们跟本地人打架，我连他们谁是谁都不知道。” “老同志你也是干部，不是外头无知老百姓，咱们说话不只要讲良心，而且还要讲事实讲道理，咱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要讲究实事求是，你可不能这样给我乱扣帽子。跟我没关系的事，可不能硬往我身上掰扯。” “你这话说出去给外头激进的人听了，我真帮不上什么忙，明天他们得吊死在我家门口或者在我家门口喝农药了，这可能就因为你祸从口出引来的。” 他这话把老头子呼的一愣一愣的。 “你…你这小同志说话咋说的那么吓人，还喝农药…吊死……” “真有可能，刚刚几个老太婆就在那里哭喊着儿孙们回不来，她们就要一头撞死。” “那现在怎么办吧？你又说没办法，我们这些老头子更没办法，那是在外省，我们长翅膀也不知道要往哪里飞，门都不知道在哪。” “你们看看，找你们商量，你们又把问题丢回来。” 有人道：“你既然没办法把人救出来，但是被抓的名单应该能要一份过来吧？之前不是说发生枪战吗，死的死，伤的伤，那总有哪一些是死的，哪一些是伤的？还有哪一些是被抓的吧？或者也有可能跟陈家年一样跑掉的吧？” 终于有人问到点上了，也不都是甩锅的。 叶耀东点点头，“这个我可以打电话问一问，抄一个名单出来。” “那名单上要是没有某些家庭的话，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喜讯，也算一个安慰了。” “那没被抓，这么长时间了，走也该走回来了啊。” “那倒也是。” 叶耀东想了想，又道：“我没有办法把人都弄出来，但是咱们当地的公安局可以去交涉，看看能不能把人移交回来处理，让他们公对公。” “这人要是能从外省移交到我们本地，那起码外头的家属好歹也能见个面，有了希望也不至于再闹到我这里来。” “到时候他们该求的，该想办法的就让他们自己去找公安找关系，人在本地怎么比在外省强吧。” 大家不由点点头，家门口的公安局怎么比在外地的公安局强一点…… “这能移交回来吗？人在外头犯的事……” “我一个平头百姓，我也不懂这个啊，可能人少不好说，但是这么多人，咱们当地公安局当然也有权过问吧？我刚刚已经叫朋友……” 这时摩托车上的声音从外头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叶耀东高兴的道：“我让朋友去边防所找公安过来，应该来了。” “叶耀东同志说的也有道理，咱们没办法但是可以让边防所那边去交涉，好几十号人也不是小事了，而且还都是一个地方的。” “那就这么办吧，反正公安也快来了。” 大家一致同意把这事情甩给边防所后，叶耀东也松了口气。 只要边防所那边愿意交涉，那就不关他的事了，而外头的这些群众自然有各自的村干部们安抚先领回去听消息。 没一会儿，外头也传来了阵阵嘈杂声，院门也被敲响了，大家早就等在那里，赶紧跑去开门，把人放进来。 果然是穿着制服的大盖帽，身后跟进来的是阿光。 阿光进来后就拉着他小声的说：“听说边防所早几天就得到消息了，只是没有插手，也就是看我骑摩托车过去，才愿意派两个人过来看看。” “现在人都来了，你出去跟大家说，我们已经商量了让咱们这边边防所出面去交涉，看看能不能把人移交到咱们当地，不管怎么说，好歹也能见上一面。” 阿光点点头，悄咪咪的又出去。 传出去后，这下子事情就变成官方的事了，就不关他的事了，让大家去盯着官方吧。 而两人说悄悄话的这功夫，这些村干部门也围着那两个大盖帽说话。 那两个大盖帽亲眼看着门口围堵了几百人，也知道这个事已经闹起来了，不过他们也不敢保证，他们又做不了主，只敢说回去把情况上报，提交一下大家的诉求。 一些村干部门又拉着他们好说歹说，然后才把人送出去。 刚一出去就被激动的人群围拢在一块，群潮涌动，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的拉着他们问话，那两个大盖帽三两下都变得狼狈不堪。 还好有那些村干部们帮忙喊几句，说两句，大家才后退几步。 但是人群依旧围着他们没有散去，只是没有去挤，那两个大盖帽被大家簇拥着往村口走。 这还不止，所有人都跟在大盖帽身旁走上了马路，几百人浩浩荡荡的照旧将他们俩围在中央。 只有本村人走到村口才停止住了脚步，然后伸着脖子看着马路上震撼的几百人队伍。 阿光差异的道：“这就走了？” 阿正也喃喃，“这就跟着两个公安走了？” “前面一大帮人还在村子里要死要活的，早知道这两个公安这么管用，早就该请过来了。”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 小小呵呵直笑，“那两个公安估计肠子都悔青了，这么大一帮人围堵着，想跑都跑不了。” 叶耀鹏松了口气，“这么一大帮人主动跟着走了就好，起码不会在赖上东子了。” 叶耀华跟着点头，“是啊，早上那阵仗看着大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我还以为东子得拉上几个代表去浙省。”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我疯了吧？还拉上几个人去浙省？嫌自己命太长？这些人都求告无门了，带过去，到时候直接冲撞了公安局，做出啥事情，那不是连累我吗？” “对对对，沾不得……” “不是沾不得，是我真没办法。” 叶耀东看着周围一大群的村民，沉声道：“能帮的我都帮了，比如跟我去的，我也都尽量让大伙平安了，只是有些人不愿意一起回来而已。我能力也有限，出了人命的，是真帮不了，大家再没文化也知道被当场抓住的下场。” “人家领导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也没那么大的脸，再得寸进尺我也落不着好，还在当地捕捞没回来的乡亲更落不着好。” “现在有公安局接手更好，咱们平头老百姓哪有那么大能耐。” 牵扯到村民自己，谁还敢说他叶耀东心冷故意不帮外人，万一帮了那些人，倒让自己人惹上麻烦那更得不偿失。 “是啊，人情已经还完了，哪还能帮得上？咱们的还只是勉强沾个边，人家那是沾了人命的大事，哪那么容易啊，又不是天皇老子。” “本来就不应该找上阿东，帮人还帮出问题来了？公安局抓了就应该找公安局啊。” “是啊，一个脑子不拎清的，听人说东子有本事把我们村里人弄出来，就都跑上门来，该去求公安局把人弄回来才对。” “现在好了，让他们当官的自己交涉，让那些人你去找公安局帮忙，不都说人民子弟兵为人民服务吗？” “那些人也确实可怜啊，咱们渔民出海就是父子兄弟，难怪一些老人都要活不下去了……” (本章完) 第1121章 欢声笑语 叶耀东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一句道德绑架的话，顶多只有可怜，才满意的搭着林秀清肩膀跟着群众往回走。 “走吧，事情解决了，回家。” “他们不会再来了吧？”林秀清有些不放心。 “有官方在前面顶着，应该是不会来了。” 他也不敢说的那么绝对，刚刚把大盖帽请过来本来也没打着这个主意，是确确实实想请过来商量的，不过在人来之前，他就想到了，他跟人家商量个屁，他算什么，直接让那些人自己解决就好。 而且来的也只能是小卡拉米，人家能跟他商量吗？人家自己都做不来主，所以直接把那些人踢给他们单位烦恼就好了。 能者多劳，他反正是不行的，真没那么大的本事，官方比他更合适去管这个事。 “前面那阵仗，你要是不点头，他们看着都能吃了你的模样。” “前面是把我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了，现在我又给他们扯出一根更粗的救命棍子，他们不是打蛇上棍，立即缠上更粗的棍子了？” “毕竟我一直说自己没这个本事，而刚刚那两个公安过来，我可是让阿光给大家说了，公安局那边会去想办法交涉把人从外地弄回来，不管是判刑还是枪毙怎么也得见上一面，这不比我油盐不进的好？” “这不，一个个仿佛看到了希望，本来一出来就围着他们了，顺势的自然就跟着他们走了。” 大多数的老百姓本来就没那么聪明，很容易就人云亦云，这希望也是摆在眼前的，当然还是公安局比他更可信一点。 这么一大帮人就这么被轻易送走了，其他人也是诧异的很，还以为怎么都得折腾点事情出来。 其实，这里头要是没有各个村的村干部，也没那么省事，村干部们也是重要的一个环节，对那些家属来说，他们的村干部们也是能得他们信任的。 村干部们起到拖延时间，又起到安抚的作用，心理上，也让大家更相信自家干部们说的。 他让村干部们去跟公安说让公安局出面交涉，村干部们自然也会跟那些家属说已经让公安去交涉了，这就已经起到把人稳住的作用，起码短时间没有得到结果，不会再来村子里闹了。 希望重新又有了寄托，心里又冒出了一些曙光，自然也没那么容易闹事。 “反正是已经将这个麻烦甩出去了。回家吃饭吧，一大早被叫出来，你还没吃饭，现在折腾一下都快中午了。” 叶耀东摸了摸饿扁了的肚子，“伱有煮饭吗？” “老的在家，应该会煮吧，没有的话你就先吃早上的稀饭垫垫肚子。” 这时，陈书记从后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啥时候有空去村委会聊聊？” “明天吧，今天应该没空，还有账还没算，船上的东西都还没搬下来整理，现在都快中午了，早饭都还没吃。” “那也不急，你这也刚回来，今早上就出了这么个事，那你先忙家里的活，明天要是没空就后天，反正我们一群老家伙都在，不像你贵人事忙。” “好，等我把家里的事忙好了再去村委会。” 马上又要到中午饭点了，太阳又大，大家都边走边聊的往家里去，最近这一阵子的话题大概就高度讨论这个了。 叶母走在他边上都在那里感慨还好他们村里人都出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得怎么样，连外人都能闹上门来找他们，更不要说本村的人。 “还好你们运气好，没有卷进去。” 林秀清赞同的点点头。 “这么多人比大家还惨，那大家被抓进去倒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叶父转头瞪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耀东转移话题道：“爹，等吃完饭，下午太阳没那么大的时候，叫几个人把船上的杂物全部搬下来，该洗刷的洗刷，先收起来，昨天回来都晚了，船上一堆的东西都还没处理，也没有搬。” “嗯，我知道，你那些小船怎么处理？” “不着急，想要的人自然会上门来，002号的那条也先放在那里，不着急。” “你还过去吗？” “再看看，先把家里的事处理了，我还得去一趟市里，正好趁这几天看一下那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人打电话回来，到时候问一问，聊一下情况。” 反正他钱也挣到了，剩下的那些不一定要去拼命挣，等晚一点接近尾声了再去扫荡海胆也不错，现在就先看情况。 昨天才刚回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忙，他也没空去管留在当地的那些人。 夫妻俩先走到村委会，把阿光停在门口的摩托车直接骑回家。 老太太在家早就等急了，坐立难安，煮个饭都得出来门口张望好几趟，直到听到摩托车的声音，没一会儿摩托车又开到了家门口，她才放心了。 叶小溪第一个就冲出去，“爹~” “刚回来这么亲香啊，都不要我。”林秀清在一旁笑着道。 老太太跟出来赶忙问：“怎么样啊？那些人走了吗？” “走了，没事了。” “那就好，先吃饭，早上你们没吃就出去了，稀饭有，中午的午饭也有，早点吃，你们一个个早上都没吃……” 中午简单的吃了个午饭，费劲的应付了一下老娘的各种问题，他就赶紧下桌回屋去打算继续再补个觉，然后好起来干活。 叶父也匆匆吃了几口饭就下桌回去，也不等叶母，自认为接下去在她跟前没啥脸面。 叶母看看这个背影，看看那个背影，没好气的道：“我不就想问清楚一点？一个不想说，一个嫌我烦，走出去人家一个个啥都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一问三不知，挣了多少钱也不说，防贼呢……” 林秀清回道：“反正把工资都给你了，你知道爹拿了多少工钱就好了。” “还说呢，以为把私房钱藏在枕头套里，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是看他刚回来，怕触他霉头，不好跟他闹，早就骂死他了，他一直给我甩脸色看。” “东子也不知道给了他多少钱，竟然还有100多藏在枕头套里面，之前也没有，昨晚上枕头拎来拎去，硬币掉出来才给我发现了。” 林秀清没多说了，昨晚上阿东有跟她说给了他爹200块买东西，没想到他爹这么守不住，三两下就暴露了，也不知道以前私房钱都藏哪里。 老太太道：“那你把钱给我，没这个钱也吵不起来。等会就跟东子说，下次别给他爹拿钱，拿了给你们，到时候也是大家一起分，你们反正都够吃够喝的，也省得天天吵架。” 叶母白了老太太一眼，然后又看向林秀清，“东子有说什么时候算账吗？我们的那条船租出去也不知道能分多少钱。” “阿东说等傍晚吃完晚饭再算，昨天才刚回来，今天也有一堆的事要干，晚上闲下来再算。” “哦。” 林秀清吃完饭后也回到屋里去，这一个月来作坊那边没有开工，渔船也全部跟去捕海蜇，她也就没有什么事好忙的。 两个儿子放暑假了，整天疯跑，除了吃饭睡觉能看得到人影，其他时间别想能见到人，也就叶小溪腿短跟不上他们，只能在家门口追鸡撵狗，有老太太看着就行。 她进屋时，叶耀东还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傍晚要是去阿光那里算账了，到时候顺便从他那里把中介留的货单拿过来，我们自己先把每条船的账先算一遍，毕竟有的船跟回来了，有的船没跟回来。” “好。” “你想什么呢？” “我在排时间，想着下午整理渔船上的东西，明天去市里算个账，看一下土地的事，顺便拜访一下领导，然后后天再去村委会，两条船说要捐给捐了，然后再聊一聊海带的事。” “哦。” 叶耀东往里头挪了一下，拍了拍床板，“躺下来聊，咱家现在多少钱了？这个月市里头的账还没去收吧？” 林秀清看他一本正经的说事情，总感觉误会他了，还以为他刚刚拍床板叫她躺下来是想干嘛。 “账没有收，我爹也不放心把大笔的钱交给作坊的那几个小子，就说要么等你回来，要么等他什么时候回去了顺便带过来，你明天过去收正好。” 她边说边在他身旁坐下，“昨天大概算了一下，你拿了5万多块回来，家里原本剩了13万多，你走之前又在市里花了1万块买地，咱们现在总共有17万多吧，等你明天要是去市里头把帐收一下，我们手上差不多得有18万多。” “不用等明天，晚上账算一下就差不多能有18万多，明天帐收一下得19万多。” “那些渔船这一趟差不多挣多少啊？” 昨天她都没来得及问，光整理东西，转头他又不见了，等她忙完回来他又已经睡着了。 “四五千左右，这一趟时间短，早早就回来了。” “那也不错了，出去才一个月，干什么能那么好挣钱，也就汛期。好歹也是平安回来也挣到大钱了，比不上去年，但是比在家里强多了。” “嗯。” 叶耀东拉了她一下，然后直接翻身上去，将她压在身下。 “你干嘛啊？大白天的，刚还说的好好的就动手动脚……” “昨天睡着了，任务还没干。” “干什么……” “干你……” “话还没说完……” “你说你的，我抽空回答。” “门没锁……” 叶耀东赶紧爬起来去锁门，顺便也将窗户关起来，然后将自己扒光。 “你明天做个窗帘，不要老是拿报纸糊窗户了，难看又不遮光，做个窗帘白天随手一拉就行。” “不用布料啊，家家户户都用报纸糊的窗户，你还特意用布料，用布料做个窗帘，都能拿来做两件衣服了。” “省这个钱干嘛？” “我是觉得没必要。”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可以睡得舒服点。”他立即爬上床去脱身旁的。 “舒服你个头，窗帘又隔绝不了声音。” “我又没说做窗帘是为了做这个事用，不都说了遮光吗？你想哪里去了？一本正经的假正经，你叫小声一点也可以……” 林秀清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有没有在外面找姘头？” 叶耀东握住她的手，直起腰，不要脸的给她瞧。 “神经病，你看，我都急成这样了，你还问这话，我要是在外头吃饱饱的，回来我还能这么急？” 林秀清脸红的偏过脑袋去，“那可难说……” “我懂了，你是怪我昨天晚上睡着了。这不是太累了吗，哄孩子就把自己给哄睡了，现在睡了一晚上，今天状态肯定很好……” “大白天的瞎胡闹……” “这是为了弥补昨天的遗憾，别人一个个昨天回来肯定都在那里大战三百回合，我却睡着了……” “什么都给你知道了……” “当了一个月的和尚，回来肯定等不及开荤，这还用问的，你吃一个月的素，难道不会想着吃肉啊？” “不想。” “嘴硬，你们女人没这东西，难怪浑身上下嘴巴最硬……” …… 吃完了肉，叶耀东感觉心灵都得到了升华，躺着回味了一会儿，然后一下子就睡了，果然这种事可以助眠。 林秀清却有点做贼心虚，大白天的两口子躲房里那么久。 她悄悄的把门后的铁板锁拉开，让门虚掩着，然后才继续回到床上躺着，也打算眯一会儿，反正都已经在这里头呆这么久了，不在乎再多待长一点，反正孩子有老太太看着。 直到她玩累了困了，喊着要找林秀清，老太太哄了老半天，才把孩子弄到她自己屋里去睡。 叶耀东一觉睡到了3点多，又坐在门口乘凉到4点，看着没那么热了才起来去找他爹，顺便再去叫船工一起去船上干活，自己家有船也方便他们来回搬运。 巧的是，他们在那里搬运，没一会儿阿光跟他爹也带了一帮人过来，看着也是打算整理船上的杂物。 他们相互打了个招呼，就先各自忙活，但是也说好了等搬完船上的东西，吃完晚饭就去他家算账。 叶耀东把筐啊竹扁啊，一大堆东西通通都搬下来，包括粮食。 吃食直接被送回了自己家，杂物都搬到了作坊，让那些船工们清洗一遍，然后放到墙角晾起来，等过几天大概他们又要出海了，这些东西又得派上用。 “这些延绳钓只用了三次，现在一团糟乱在那里也没整理，不然叫人整理了放到角落去，下次什么时候有派上用场的话，再带出海。” 叶耀东看他爹指的墙角一堆乱七八糟的线跟筐，心里也无所谓，反正成本钱都挣回来了。 “那就让大家冲洗完这些东西，也顺便帮忙整理一下，反正洗一洗也很快。” “阿东啊，你那新买的几条船在厂里要是开回来了，能租给我一条吗？放心，我还是给你干好，我只是租一条给我儿子们干，也让他们有个正经事做。” 有个船工开口了，其他船工也跟着附和，都保证自己跟着他干，只是租一条给自家的儿子。 叶耀东想想这也不是不行，船租给他们儿子了，他们只会更卖力，免得他反悔，毕竟一家子都靠着他挣钱。 而那些小弟们除了陈石其他都没提，毕竟家里都是边上其他村子的，不一定会水，也不一定会开船，可能也是他刚回来，他们不太清楚。 “也行，但是等我船重新刷好了，开回来再说，反正我先记下，别人我也先不应。” 中午坐门口乘凉时，就有两个人上门想要买他的小木船，都是跟去浙省给他干活的，听到他给别人算9折，给他们打8折，立马急匆匆的就过来了，都认为捡了大便宜。 这些跟着他跑船的，野心还大一点。 不过，他也想到了之前王光亮也有问过，这会儿人不在打算晚一点再问一下，反正就当收买人心了，不过该敲打也得敲打。 把活交代给人干后，那边又有人看着，他又直接回家了。 “下来，你们下来……” 刚一进门，他就瞪大了眼睛，叶小溪正站在院子里，身上挂了好几只小奶狗，两只脚上挂了三只，衣摆上面还咬了一只，她手上还有一只，正揪着狗头皮要往地上掉，满脸的神情气鼓鼓的。 “下来，你们烦死了……” “爹，你快帮我……你看……” “阿太都不帮我，就只看着笑……” “好讨厌啊，我要赶鸭鸭去了……” 叶耀东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去扒拉身上的狗子，也是一脸的笑意，“它们怎么爬你身上去了？怎么就这几只？不是有两窝的小狗崽吗？” “送给妹妹了……都要挂我身上……好讨厌……快帮帮我……” 她刚揪下来一只，那只就立即又跑去咬她的裤脚。 虽然是夏天，但是怕她被蚊虫叮咬，也怕她到处跑摔倒，林秀清都给她穿的长裤。 但是即使这样，叶耀东昨晚上也看到她的腿没有一块好肉，尤其是膝盖，不是青的就是紫的，要么红的，要么就是破皮，要么已经留疤了。 他上前去把她身上的狗给一只一只拎下来，丢到其他几只狗身旁，这几只小奶狗才没有立即去咬着她的裤脚。 “你看起来很忙啊？现在又要去赶鸭子？” “对呀，太阳公公回家了，鸭鸭们也要回家吃饭睡觉，还有小鸡几……” 小孩子的这称呼…… “那确实挺忙，那还有小白白呢？” “不要，讨厌，不是小白白，是大白白。” “那明天杀了吃肉？正好给你爹补补？” “不行！”叶小溪立即瞪大了眼睛，双手摊开，仿佛大鹅就在他身后。 “你不是讨厌吗？我帮你吃了。” “不行，讨厌也不能吃。” 老太太呵呵的笑道：“等会儿，等她把鸡鸭赶回笼了，你把她抱走，我给你偷偷抓两只，正好晚上炖了给你补补。” 叶小溪喊得更大声了，“不行！” “好好好，不行不行。” “爹去吃哥哥家的！” “哈哈，哥哥家的就没关系啊？” “嗯，我带你去。” 叶小溪也不赶鸭子了，兴匆匆的拉着叶耀东就要带他去隔壁蹭吃。 偏偏隔壁的叶大嫂跟叶二嫂晚上也炖上鸡鸭了，她们早早的就把鸡鸭赶回笼，然后抓了炖上了，也就他们家里的叶小溪看得紧，老太太找不着机会下手。 叶小溪拉着叶耀东就朝叶耀华家走，因为正好看到叶耀华坐门口抽水烟。 “阿爸，可以给我爹吃小鸡几吗……” 叶耀东瞬间石化了……。 叶耀华也被一口烟呛住了，猛咳，脸都呛红了，眼睛也都瞪圆了。 “阿爸，小气鬼，我去找阿母要……” “回来！！” 叶耀东抱起她，一脸尴尬的对他二哥道：“她守着自己养的鸡鸭，闻到你们炖了，想要拉我过来蹭一碗的，小孩子讲话就是这样无厘头。” 叶耀华还在那里猛咳，只是不停的点头，他坐在门口都听到了，不用解释，只是他现在说不出话。 叶耀东赶紧把这丫头抱回家。 回到家里才义正言辞的道：“小鸡就小鸡，不能叫小鸡几。” “为什么？？” “因为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因为小鸡就是指你养的小鸡，哥哥洗澡时，你是不是也看到了哥哥的小鸡几？” 叶小溪睁着大眼点点头。 林秀清在屋里煮饭，听着父女俩的对话有些诧异，又有些哭笑不得，好笑的竖起耳朵听。 “对呀，所以你不能乱说会让人误会。” “为什么误会？” “多一个字，少一个字，不一样。而且你现在长大了不要老是说叠字，小鸡就小鸡，小鸭叫小鸭。” “为什么？” 叶耀东看着那天真无辜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因为大人就不说叠词……” “为什么？大人为什么…不说叠字？” “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可是娘老说打打死……” 林秀清这下子绷不住了，笑得出来，“哈哈哈……” 叶耀东也破防了，也笑的直抽，边笑边骂：“踏马的…怎么这么多为什么……” “说脏话要打打死！” 夫妻俩笑得更大声了。 “哼，我去赶鸭鸭了……” 叶小溪看了俩人都看着她笑，也不理他们了，双手一插腰，又立即往门口跑。 叶耀东笑看着她的背影，“难怪现在晒得那么黑，活还挺重的。” “几个孩子跑的不见人影，她跟不上，只能一个人在家里，有时候还跑边上其他人家里去玩，现在到点了都喜欢去赶鸭子回来，你去看着点，涨潮了。” “好。” 叶小溪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冲着海边的那一群鸭子跑去，鸭子被她吓得跑的最快，她还边跑边叫，“别跑啊，回家了……” 老太太快走了好几步才逮着她，在一旁揪着她的衣领，这才没让她又冲出去把鸭群搞散了。 “慢一点，不能这样……” “跑了……” “去赶回来……” 一老一小牵着手，也不知道谁牵谁，反正各拿着一根树枝，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慢慢的赶着那一小群鸭子。 “阿太，你走快点……” “慢慢走，会摔的……” 叶耀东倚着院门口看着一群鸭子摇摆着，又慌张的从他身边跑进院子。 叶小溪一进来就丢掉手上的树枝，然后一屁股坐在他的脚背上，“唉，累死我了。” “小孩子不能叹气。” 老太太笑着捡起她丢在地上的树枝放到墙角去，然后把那些鸭笼子先给关上，免得又跑出来。 叶耀东把人提起来，“你的活还没干完，还有鸡还没赶回来。” “好的！” 她立即又满血复活的站起来又要冲出去。 老太太连忙喊道：“敲一敲破碗，撒一把米糠，自己就回来了。” “给她跑跑锻炼一下，太胖了。” “胡说，这才结实，小孩子就得长这样，小玉那样跟豆芽菜一样的不好，容易生病。” 叶耀东耸耸肩，没有反驳，依旧靠在那里看着她欢快的在门口空地乱跑。 只是看到边上几个小孩子，她就跟人跑了，也忘记要赶鸡回笼了。 “哎哎哎，你去哪里，要吃饭了，还跑？” 叶小溪头也没回的就跟着其他孩子跑了，叶耀东只得再去抓她回来。 老太太连忙在后头喊：“别回来，别回来，让我先抓只鸡……” 他无奈的只好跟在叶小溪后头，看看她跟那些孩子玩什么。 等林秀清在门口大喊着吃饭的时，他才抱着孩子回家，只是回去时，他身上多了不少番薯叶做的首饰。 耳朵上面挂了两串的耳环，脖子上面还有叶小溪给他做的限量版番薯叶项链，额头上面都还有抹额。 只是老掉下来，叶小溪手都举得高高的给它固定在额头。 “不要掉啊……爹，你不要动……” 林秀清看来忍不住笑，“你这什么啊。” “我女儿给我做的，非要给我戴上。” 叶耀东一脸无奈那甩了甩两边耳朵上面的一节一节番薯藤。 叶小溪咯咯咯直笑，“好看。” 老太太也乐呵呵，“女孩子就喜欢玩这些。” 哈哈，我调作息是调的自己睡觉的时间，不是调更新的时间。 00:01是一天中最早的更新时间了，提前写完定时在那里，如果大家想要白天看，我可以定时到第2天早上。 调整作息确实是调过来了，没有再熬到好几点才睡，接下去一段时间应该都会在00:01更新。 (本章完) 被审了 叶耀东脑壳突突的站在屋里角落，没烟抽，嘴里只能叼根稻草，看着他大伯二伯，在跟他爹还有两个哥哥，争得脸红脖子粗，桌子还拍得啪啪响！ 他都想不明白，自己不是被人请去当船工跑大船，心血来潮跑甲板上尿个尿，结果一个浪花打上来，掉海里死了吗？ 怎么今早醒来，直接就回到了八二年？ 真他妈……神奇！ 他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连他爹捕捞了一网大黄鱼，都不能让他惊喜，实在是重生到25岁这個惊喜太大了！ 老子都65了，居然跨越了40年，返老还童到了25岁。 真…真…真是好哇～ 居然重来了！ 就是可惜了，他死了后，船老板肯定得赔个百来万，便宜家里的两个小子了。 也不知道他们收到消息后，是哭还是笑…… “老三，你可不要忘了那艘船可是爹留下的，只是咱娘选择跟着你养老，才留给你使用，咱们兄弟原本就都有份，你大黄鱼卖了钱也得拿来我们兄弟分。” “是啊老三，你现在捞了一网大黄鱼，你就硬气了是吧？船是爹留下的，大家都有份，伱可不能不顾兄弟情义，独吞了。” 叶大伯叶二伯两人扯着嗓子嚷嚷，一人一句，气得叶父直瞪眼。 “狗屁，船是爹留下的没错，但是那会儿船都快报废了，机器也坏了，是你们自己不要，要分现钱，才把破船扔给我！说破船还有三千钉，也能卖不少钱，娘跟我过，就让我占这个便宜。” “我是老小，争不过才吃了个哑巴亏，咋了，看我这两年一点点的将船修好，你们又眼馋了？门都没有，老子全部家底都花这条船上了，才来了个开门红，你们就都跑上门要分钱，脸呢？” 叶二伯皱眉道：“老三，分爹的遗产时，确实是你占便宜了。这船好歹是爹的遗物，我们是想着娘跟你过，所以才把船留给你，也能给娘留个念想，不然我们把船卖了分钱不是更好吗？” “说的好听留个念想，你们以为当破烂卖值多少？上头的木板不值钱，铁一斤才几分钱？直接扔给我，你们还能少一个分家产的！” “大伯二伯，爷去世时，大家可都在呢，早就说好了，你们分钱，我爹分破船，这是你们商量着定的。我爹看着我阿嫲一直抹眼泪，不舍得卖船，才没有说把船卖了大家一起分现钱，认了这个哑巴亏。” 说话的是叶耀东的大哥，叶耀鹏，结果他刚一出声，就被他大伯屌了。 “我们大人说话，你一个小辈插啥嘴！” “我家的钱，我咋不能说了？早就分家了，我家卖鱼的钱，大伯二伯你们都能上门要求分一笔，还不准我说话了？” “这是长辈的事，没你说话的份！” 叶耀东站角落听得脑壳疼，皱着眉头，直接把嘴里的稻草吐掉，上前胳膊肘搭着他大伯肩膀，他大伯矮不隆冬的，正好合适。 他痞痞的道：“大伯你这话就过份了，这是我们家，咋没有我大哥说话的份了！” “大黄鱼也是我爹网的，你跟我二伯有跟着一起出海吗？你们哪来的脸跑上门要求分钱？凭你们脸大吗？” “走走走，咱们出去说，把村里人都叫出来，把村长也都叫来评评理，看看是不是得给你们分钱！” “大家伙儿要是说我们家得分，不能独吞，我爹是讲究人，肯定也不会有二话！” 叶耀东直接勾着他大伯脖子往屋外走，也就他爹好面子，顾着兄弟情分，不想撕破脸皮，居然还能跟着扯皮那么久。 是他早就轰出去了，什么人呢，没脸没皮的！ 但是，怎么说也是他大伯二伯，他再混也不能揍了，只能动嘴皮子，拉出去说道说道了。 叶大伯个头矮，才160出头，叶耀东180，脖子被他卡腋下，叶大伯想挣脱也挣不开，只能踉跄的跟着往外走。 “你放手，有你这么混不吝的卡我脖子吗？我是你大伯！” “啥大伯，想敲诈我家钱的都是我仇人，咱们出去说！” 他可是深刻记得自己年轻时，可是村子里的二流子，整日游手好闲，跟朋友鬼混不干正事，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只是结婚后收敛了。 这么拖拽长辈，出言不逊也没人觉得出格，反而觉得挺正常的。 但是，好歹也是他大伯，多了几十年经历，他也没那么混账了，这动作确实不好看。 叶耀东松开手，改成拉，拽着他大伯到大门口。 叶耀鹏松了口气，老三总算是出手了，也不知道咋回事，老三今早居然看着呆愣愣的，一句话也不说，一直沉默到现在，搁以往他早就脾气上来了，哪里还能让大伯二伯说那么久。 “乡亲们，乡亲们快来…唔唔……” 叶二伯赶紧捂着叶耀东的嘴，尬笑着说：“耀东啊，我跟你大伯上门就是想着跟你爹商量商量，毕竟大家生活都难过的很，自家兄弟拉拔一下也正常……” “是啊，我们就是跟你爹商量来着，咱们自个家的事咋能随便在外头说，你快放开我，我们进屋说。” 叶大伯自己也自觉理亏，这要是当着村里人面说，他们也没这个脸，毕竟都分家两年了。 叶耀东扯开他二伯捂他嘴的手，“进屋说啥？一大早的光听你们拍桌子争吵了，我天灵盖都疼了，还是在外头说，让大伙听听，你们有没理。乡亲们……唔唔……” “老三，你就不管管你儿子？”叶二伯瞪着叶父。 “哼…现在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了，出来说，让乡亲们评评理也好，不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占了多大的便宜？” 这时候左邻右舍也闻声纷纷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叶家几兄弟。 “咋了？昨天不是卖了二百多斤大黄鱼，不是正高兴嘛？” “你们这是咋了？耀东又打架了？” “耀东这回又干嘛了？” “都结婚生子了，咋还这么不懂事呢……” 叶耀东也无语了，看样子，自己二流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啊，一有啥，矛头都指向他了！ 他眉头一挑，流里流气的道：“这回我没惹事啊，不要赖我，是有人不要脸……” “啊……没啥，没啥，网到大黄鱼是好事，我们就是好奇咋网到的，所以才过来过来问问，聊聊，耀东非说屋里太热，叫我们出来说话会凉快……”叶大伯打断他的话，笑呵呵的应付着邻居。 叶二伯也尬笑道：“呵呵，我们话也说完了，娘也去地里不在家，大哥我们就先回去吧。” “嗯，先回去，先回去。” 第1122章 忙活 叶耀东把人放下来，又摘掉自己耳朵上的一节一节连着皮的番薯藤耳环，顺便再把项链拿下来，然后一起拿给林秀清。 “送你了。” “我才不要。” 叶小溪踮着脚尖去拉叶耀东，“我要，给我，给我，我戴。” 叶耀东只好将耳环挂在她耳朵上，再把项链又带她脖子上。 美的她一直摇头晃脑，跟蝴蝶一样的满屋子乱跑，还踮着脚尖想要去拿挂在墙上的镜子。 他只好笑着又给她把镜子拿下来，让她好好照。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漂亮？” 叶小溪咧着嘴高兴的点点头，“嗯！” “臭美，赶紧去洗手吃饭了。”林秀清笑着将锅里的菜都端出来，并且让叶耀东去把另外两个小子叫回来。 他只好骂骂咧咧的，又往外走，“死哪去了？饭点都不知道回来，回来腿都要把他们打断，一天天的跑的都不见人影，比我都还忙，我都没见着他们的人影……” 还不等他出去吊命一样的喊，两孩子一阵风似的从他两边跑过，一边一个。 他左边看一下右边看一下，两个都已经跑进屋了。 “算你们跑得快。” 正当他准备一块进屋的时候，叶成江在院门口叫喊，“三叔…我爹叫我给你们端一碗鸡汤……” 叶耀东只好出去接过，端进屋去放在叶小溪位置上。 “爹，为什么都给妹妹！” “这是她自己凭本事去隔壁要过来的。” 老太太笑着说：“锅里已经在炖着了，多炖几个小时，晚上睡觉了再给你们吃。” 俩兄弟这才没意见。 叶耀东吃完饭就去隔壁家找叶耀华，然后一块去阿光家算账。 刚到他家门口就看到一群的小奶狗在门口打转，裴玉蹲在那里，怀里还抱了一只。 “我就说我家的狗子们怎么少了那么多？明明下了两窝的崽，有十几只，结果就剩那么六七只。” “当时我们坐门口的时候，两个小的不是一人一只的在那里分的好好的吗？前段时间小狗满月了，咱娘就拎了一篮子过来了，反正你家那么多，帮你分担一点。” “别觉得我家狗多，可抢手了。” “算账先吧，丰收号的账算完了，还有自家其他船的账也要算。” “我也一样。” 丰收号去浙省的收获也很好，虽然头尾加起来有一个月，实际上真正捕捞的天数也就只有半个月，但是就这半个月也挣了16，000多块钱。 除掉工钱油钱跟来回的运送费，还有日常开销，赎人的钱，也还是有挣11800多。 叶耀东占三成，分了3546，郑叔没回来，他的那一份钱就先存在裴父那，等啥时候人回来了，再把他的那一份钱给了。 算完账，他去看了一眼叶惠美跟双胞胎就立即回家了。 因为生的是双胞胎，叶母担心太过伤身体，要让她月子多坐半个月，所以叶惠美还依旧在床上躺着。 等他第一时间回到家后，他家门口已经坐了几个人在那里跟他爹娘和大哥聊天，都在等他回来再算账。 一看到他跟他二哥回来了，就立即站起来。 “东子回来了……” “可以算账了……” 叶耀东看着他们也微笑的打招呼，心里却想着现在才几条船，就有人在门口等着他算账，等船再多一点，那每个月算账的话，他门口不得排排坐一堆的人排队等着？ 他回来时还从阿光那里带回了他那几条船的货单，不过其他人也将自己的货单带上了。 大家跟着他进屋后，就将各自的货单掏出来，有的还将带来的钱都一块放到桌上。 “这么急啊，算完账再掏钱来得及啊，哈哈～”叶耀东打趣的道。 “早掏晚掏，总得掏的，反正这一趟也是沾了你的光，不然也挣不了那么多钱。” “是啊，人家都得牢底坐穿，要么枪毙，还好大家伙儿当时都听你的，这才能挣了钱又平安的回来。” “我钱也带过来了，在家算过一遍了，过来咱们再算一下，正好现在也月初，最近几天休息一下，过两天也得出海拖网了，下一次算账就是月底了。” “呵呵，上个月才刚租了船，这个月就能分一条船的钱，虽然冒险了一点，但是也挣大发了，没想到跑一趟浙省能这么挣钱，也是托了你的福，接下去家里可以天天吃肉了。” 叶耀东客气的道：“大家亲戚一场，可以拉拔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得靠自己，勤劳一点，都能发财。” 说完他就将他们的货单都找出来，然后两份单子核对一下，没问题就让阿清一张一张的算。 而他也把他们都准备好，放到桌上的钱也拿过来先清点一遍。 加快效率嘛，反正这些钱他们也都提前算过一遍了，现在他们夫妻俩也只是验算。 没问题，立马就收入囊中了。 这里头别看单子多，实际就只有三条船的，一条船还是他爹那边的，他租出去了5条船，就只有两条跟回来，还有他爹的那条老船。 租出去的这两条船他不管开销，也不管工钱，更不用管赎人的费用，就货单上卖出多少钱，直接扣掉中介费后，五五分成，所以收入也非常的可观。 这些船在跟其他渔船合伙轮流回来卖货，一天有时候少的时候分300多，多的时候能分500多。 半个月下来，每一条船的收益都有六七千，他直接抽走一半，一条船都能抽三四千。 而剩下的三四千，他们船老大得支付油钱，再支付工人的工钱，这一趟还得扣掉赎人的钱。 不过，好在他们那船也不需要请很多人，自己家人儿子侄子啥的就能顶上，赎人跟工钱还有吃喝也花不了多少，剩在手里的也能有两三千，这比他们干什么活都值了。 以往叫他们做散工，两年都挣不了两三千，现在船才租到手一个月就挣到了，所以个个也都格外的满足，过来算账也格外的痛快，话也说的好听。 “这钱提前点过了，赎人的钱都算我们的，你看看对不对……” 叶耀东凑过去看了眼阿清那边的账，就点点头，“对的，反正我不管任何开销，卖货的钱抽一半，这也是一开始讲好的规矩。” 叶父也咧着嘴，站在一旁笑着看叶母自己手里头哗哗算着的钱。 “这一趟大家收获都好，其实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大的收获，顺便还能挣到钱已经顶好了。这一趟你们应该也能挣个几千块，攒一攒到下半年也是不少了，怎么也比以前没船的日子强。” “这肯定的，所以靠海吃海，还是得有吃饭的家伙才行啊，看看这有船之后挣的多快，难怪东子越挣越多，你们家的日子也越来越红火。” “慢慢干，你们也可以。” 叶耀东数过一遍的钱，林秀清算完账后又清点了一遍，没问题后，大家又客气的说了几句，然后才把人都送出去，只留下他们一家子。 叶父嘴巴笑的都要合不拢了，“没想到那条破船现在还能挣这么多钱，还好关键的时候没有掉链子。” 叶母也高兴极了，“可以靠这条船养老了。” 叶耀东也将刚刚阿光家算账分的钱掏出来放桌子上给阿清，“丰收号分的三成股，3546，你数一数，一起收起来。” 叶母一脸惊讶，“三成就能分这么多啊？那条船这么挣钱！” “这还是扣掉油钱人工，七七八八所有开支后，净收入的分三成。” “可惜了，你大哥当时傻，不知道要一股。” “人各有志，一开始谁知道能挣多少钱啊，只知道要掏多少钱出去。” “你们现在本钱都回来，还能挣不少，以后都还有钱分，估计你大哥肠子都悔青了。”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他现在自己也有船，没有丰收号，我们也合伙了一条，反正明年就到手了。” “那不一样，亲家的这条船是眼看着都在那里挣钱……” 叶父道：“没什么好说的，这么久过去了，讲什么。讲了又没有后悔药，谁还会再分他一股吗？” “我就是可惜了一下。” “没什么好可惜的，老大没挣到，东子挣到了，他当时没要的，东子都包圆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叶母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了。 叶耀东跟林秀清就没管两个老的说话，而是开始新一轮的数钱。 前面两条船的分红已经算过了，刚掏出来这一笔林秀清正在清点，而叶耀东则在那里按计算器算总数。 “总共10221块3毛6，三条船正好入账一万块，可惜了还有三条船没回来，那三条船回来大概还能再入账一万。” “我的乖乖！”叶母惊叹了一句。 “这钱看着也太好挣了吧？你光这几条船的分成你就能拿2万块了？” “不然我干嘛买那么多船，不就为了吃干股吗？” 要不是因为今年风险太大，比不上去年，不然都能翻倍，何止才2万。 林秀清算好了钱，喜笑颜开的又开始整理，将大团结单独挑出来，分门别类的将钱放好，再拿屋里去收起来。 叶母感叹一句，“这下子你这后半辈子是真的不愁了，这么多的船，照今天这样……” “别做梦了，别想着一直都会有这么好的事儿，赚钱也得天时地利人和。” “什么东西？” “今年能挣明年不一定能挣，更不要指望年年都能这样子挣，天灾人祸谁说的准？能挣一笔是一笔。” 叶父非常赞同的点头，“对，平安才是最重要的，赚多赚少全靠命。” 叶母瞪了他一眼，“你是生死线上走一遭，大彻大悟了？满口的大道理。” 叶父瞬间气的都想掐死她。 “回家。”叶母搂好了钱，先一步出门了。 叶父原本还想跟叶耀东聊一聊，这下子也紧跟她后头，打算回家再找她好好算账，再掰扯掰扯一下。 林秀清看着两个都出去了才道：“你娘嘴巴真坏。” “对着别人更坏，别管他们。晚上入账了一下，咱们现在手头能要18万多了吧？” “对。” 叶耀东双手来回的搓动，“干点什么好呢？这么多钱拿在手上。” 林秀清心一提，赶紧道：“别折腾了，别买船了，咱家船够多了，你才刚买了6条，厂里还有那么多条没交。” “不买了，够多了，暂时也够了，十几条船光吃分成每年都是一大笔。” “对。” “明天我先去市里看一下买来的那块地，先请人把地整平了再说。要是可以，咱们再多买几个铺子吧，反正土地店铺再怎么都不嫌多，这是上下五千年来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经验。” “哪有那么好买卖的……” “对，差点给忘记了，还得迁个户口，落户在那个村子里才行，得补上。把你跟孩子们迁过去吧，到时候等孩子大一点放到市里去读书，教育资源更好一些。” 叶耀东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就这么办，明天要么先不去市里了，先去村委会打个证明申请书，我就不迁了。顺便去村委会把两条船捐赠的事说一下……”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把我跟孩子户口弄到市里去，那不是变成城市户口……” “没有，算不上城市户口，还是农村户口，那边是农村，只是咱们外地人，买在那边村子不太好，怎么也得落户，算得上村子本地人才好。你大哥也得落户那边村子，不知道落户了没有，等我后天过去问一下。” 林秀清眉头紧锁纠结的去想这个事儿，叶耀东却没再管她了，而是想着将近20万块钱要怎么花？ 不过想来想去，感觉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花的地方。 买地没那么好买，买房又没到时候，买条街更不可能了，城里街边都是城里人的自住矮房。 想来想去他也只能投资买船，其他他也不懂，但是现在他船也够多了，还是先放一放，等过几年渔船升级为钢制渔船，他到时候再整体换吧，正好也可以把老船淘汰掉一批，挣够了就便宜出掉。 夫妻俩坐在那里各自思索各自的事，倒是安静了一下。 “反正地都买下来，能不能不迁？”林秀清还在纠结这个。 “不是说了？怕不是本地人不太好，以后万一有啥纠纷什么的。反正又不影响，又没叫你人过去。别纠结了，出去乘凉吧，屋里热死了。” 后门关着，前门开在那里，再加边上一扇窗，也进来不了多少风。 叶耀东搬了个凳子去外头乘凉，也不想家里存款要怎么花这个事了，反正才85年嘛，急啥，可以继续再多存点钱。 夏日夜晚凉风习习，一大堆人全部都坐在门口乘凉，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闲聊，有人看着他搬了个凳子凑过来，也拉着他问东问西。 他也顺便问这些人，浙省那边有没有人打电话回来，一个个都摇头，说可能都在忙，忙完大概天都黑了。 想想也很有可能，毕竟他们之前就是这样的。 现在没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乘凉的时候又有三个人跑过来要买小木船，他痛快的又以8折卖掉，并且让他们明早再过来交钱，顺便去海边开船。 次日一早，成功卖掉三条船后，他又往村委会去，准备把答应的小船也处理了，正好昨天村委会也在那里说，让他今天过去。 村委会的干部们看着也挺闲的，全部都搬着凳子坐在阴凉处说话，看他来了后，立即朝他招手。 “阿东来了？坐坐坐，来的还挺早的，我还以为你还得忙几天。” “哪需要忙几天，请的工人又不是吃干饭的，昨天下午把人叫去船上就把事情都干了，正好今天有空就先过来村委会。” “你现在也是大忙人了，找你都得排时间。” “哪里的话，你们昨天让我今天过来，我不就立马过来了吗？海带弄的咋样？” “才一个月，也还在忙绳子呢，不过苗的事我们已经定下来，等采苗的时候就去他们村子里拿苗。今年就先这样，刚开始弄咱们也没条件，等明年要是能成的话，咱们就自己弄一个育苗室。” 叶耀东点点头，他们有计划就好。 “我船前天也都开回来，说好的捐献两条给咱们海带养殖业做贡献，要是有空现在就过去码头。趁着早上太阳不大，你们带上毛笔去做上记号，咱们就把这事落实了，也免得耽误你们搞海带，不然等晚一点得热死人了。” “好好好，我们就等你这句话了。” 村干部们见他那么干脆，一来就说这事，都满脸笑容。 “听说你还买了好几条船，还在造船厂那里翻新？” “是啊，不知道啥时候能开回来，下半辈子养老可就靠它们了。” “厉害了，现在大家可不能再叫你咸鱼东了，以后得叫船王东了。” “啊哈……哈哈哈，你们怎么知道的船王东？”叶耀东听着怪尴尬的，毕竟一开始船王东是他自己在家里自封的。 “忘记听谁讲了？” “才十几条船，哪好意思让人家叫这名头，说出去笑死人了。” “什么叫才十几条？几个村子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人船多，我们村子也就因为你，现在也格外的出名。” “马马虎虎了，名声得靠自己挣。” 叶耀东跟着这些老头子们边走边聊，往海边走去，岸边现在停着的一大堆的渔船全部都是从浙省回来的，其他渔民都是照常出海，也就他们在那里休息。 他的小木船还绑在拖网渔船后头，除了陆续被买走的5条小船已经解去了绳子，给人家开走了，剩下的还在那里随波荡漾。 让那些人随便挑了两条后，他也解开对应的绳子，把船划到岸边去，好方便他们拿毛笔做记号。 做上记号后，那就不算他的了。 陈书记好奇的问：“你这小船不是说有10条吗？怎么就剩5条了？” “卖掉了，刚回来两天就卖了5条，现在再捐两条就剩三条了，估计没两天就清光了。” “那你明年不开这小船去浙省了？听人说你靠这些小船赚的盆满钵满，一整天小船都在那里打捞，赚翻了。”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我还能将这些船全部都绑在海边啊？自家那么多的渔船都管不过来了，谁还管这几条小船，直接卖卖掉就好了。” “那也是，你现在船多，哪还差这几条小船。” “搞定这个事，就回去吧，顺便也聊一聊你们种海带的事。” 叶耀东抖着衣领，就来回走了两趟码头，他就已经汗流浃背了，大夏天的动一下就都是汗，根本就不适合出门，要不是刚回来，一堆事情没做，他真想舒舒服服的躺家里。 重新又跟着他们回到村委会后，坐在大树下才觉得凉快了一些。 这一坐下来闲聊就直接聊到了中午，他们正起身准备往外走，结果却听到屋里头的电话铃声响了。 叶耀东心里一动，想着会不会是留在那边的人打来的电话，就也跟着一块去接电话。 “是阿生啊……去喊阿生老婆接电话，还有阿树老婆，阿军老婆……” 他一听是阿生，就立即接过电话了，“阿生哥啊？我是东子……” 在叶耀生老婆来之前，他就没有挂断过电话，一直在跟电话里头的叶耀生絮絮叨叨的询问那边的情况。 直到人来了，才把电话交给他老婆。 原来今天那边下大雨了，所以临时回来了，叶耀生也才有空打电话报平安，而在他打电话的时候，身旁还有不少的声音都是本村人，都在那里排队，想着打电话回来。 听叶耀生刚刚说的，他们回来的这两天海面原来也不太平，说是起了好几场冲突，但是都克制住了，没敢打起来，顶多骂几句就先分开了。 而且海蜇数量也减少了，船多了不少，有的本地人被赎出来后，船也拿回来了，连带着原本被扣留的他们那边的渔船，好像也被本地人买去投入捕捞了。 所以现在每天到了下午一两点钟就捞空了，他们得在海面上自行寻找。 在海面上自己寻找算是最太平的，因为渔船都分布的较广，不会那么集中，但是相对应的，他们这两天收益也减少了将近一半。 而申请的捕捞牌还没有下发，申请单倒是都填了，海面上也有看到海事局的船，只是这船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停留在海沟，顶多每天出来逛一圈就开回去了，所以该起的冲突还是起了。 但是也幸好官方每天都拿着喇叭在码头上面喊话，严禁斗殴开枪，严重的要被枪毙，提倡和平捕捞，和平相处，和平共存…… 一系列的政策搞下来还是有点收获的，起码在起冲突的时候时候还会犹豫一下。 他站在门口听着阿生老婆絮絮叨叨的各种问话，骂了几句怎么没有跟着他们一块回来后，又交代他要平安回来，让他最好早点回来啥啥的…… 顺便也问到了打借条的事，说到激动的还猛拍了几下桌子，旁边的妇女都急不可耐，让她赶紧长话短说，她们还等着接电话。 村干部也好奇那边的情况，在他接完电话出来后，也问他阿生都说啥了。 “没什么，就说那边也出了一系列的补救政策，现在虽然也起冲突，但是还好不会闹得太厉害，都有顾忌，顶多打几下，不会往死里打。” “那也太吓人了，还打起来，而且现在留在那边的人也少……” “打起来算好的，咱们这边汛期哪一回没有打人，哪一回没有两个村子闹腾的打一两场架，只要没打死，没闹大，没有被抓进去，那就算还好的。” 说到这里，叶耀东又问了一下他们，“昨天跑来咱们村的那些人后面跟着公安走了，然后呢，他们直接全部都去到边防所吗？” “可不是吗？那几百号人一路上就围着那两个公安，直接把人送到了边防所，那两个公安听说狼狈的不行，帽子都没了，鞋也没了，然后几百号人都围在边防所门口又哭又求的，让给他们把人弄回来。” “边防所现在也一个头两个大，听说苦不堪言，从昨天到今天，门口人就没有少过，一大堆人轮流堵在门口，又跪又哭又闹的，偏偏人又多几百号人，连防守所也只能安抚，说尽量。”陈书记说道。 叶耀东笑了一下，心也放回了肚子，“不怕滚刀肉，就怕这样子，而且法不责众，总不可能把几百号人全部都抓起来。滚刀子肉，蛮横不讲理的出头鸟，还能抓起来杀鸡儆猴，现在这样边防所也不敢来硬的，只能尽量去办。” “反正没找上咱们村就还好，不然的话真的难办。”村长也在那里庆幸。 “就看他们怎么解决了，反正也不关咱们的事了。” 陈书记：“嗯，晚一点再听听消息看一看，也不可能一直都堵在门口，估计还是得抓两个人警告。” 村长：“不行的，这时候抓两个人警告只会引起众怒，几百号人呢，只能是安抚，看着吧，等消息就好了。” “还好叫了两个公安过来，不需要我们烦恼。” 第1123章 袋装冰水 门口的他们在那里窃窃私语的闲聊着，叶耀东也没急着离开，其他人也没急着下班，都想等里头的妇女接完电话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消息。 阿生老婆接完电话出来后还拉着叶耀东问这问那，最多的还是问叶耀生借条的事。 “电话里头说的也不清楚，昨天看你应该很忙，也没好意思上门，正好在这里碰到，你给嫂子说说，那借条怎么回事？前天知道后，我在家里真的是吃不下睡不着，阿生拼死拼活在那里挣钱，结果全花别人身上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叶耀东等她念叨完，发泄好后，才客气的跟她说了一下叶耀生借条的来龙去脉。 “……我当时买了船后身边的钱都还不够付工资，所以就没借阿生，让阿生找阿光借，不过阿生有提前写了几张借条让阿国他们签字按手印，倒是也不怕要不回来钱。他们现在都在那里挣钱，等回来应该有钱还的，放宽心吧。” “唉……大家都回来了，偏偏他们还在外面拼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问，就说过几天看看。” “应该也要不了多久，嫂子在家耐心等着吧。” 叶耀生老婆看着他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还去吗？” 这个问题这两天老多人问了，叶耀东实话实说。 “不是很确定，但是应该会再跑一趟，不过近几天是肯定不会过去的，我也得看情况再说。” 她点点头。 叶耀东看着也没啥事了，该了解的也了解了，就先一步直接回家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也跟他爹提了一下刚刚叶耀生打回来的电话，父子俩又好好探讨了一下。 而林秀清也跟他说，他上午去村委会的那一会儿功夫又有人上门要买小木船，还不够卖，就只剩三条，却来了4个人，她让他们自己商量。 等下午人还会再上门一趟，到时候看看都谁要，让他领去码头把船交易一下。 叶耀东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对几条小船卖给谁不是很在意，反正谁先上门卖给谁，早点把小船清掉也好，反正现在留在手上也没什么用。 也有听说他们家又买了好几条船，只是没开回来，上门想要租船的也有，只是林秀清没有应下来，只说等船回来再说。 她都是按照叶耀东提前交代的去办。 回来也不过才两天，小船基本就清完了。 作坊里前一晚上晾晒着的那些竹扁篮筐被褥等一些杂物，也都在傍晚的时候都晒干收起来，零碎的一些杂活，父子俩也在这两天干的差不多。 等第三天一早，叶耀东又马不停蹄的骑上摩托车去往市里。 家里基本没有什么鱼干库存，这一整个月来都没有晒，家里剩余的早就都拉到市里头了闲置的店铺存放了，所以他也就没有开拖拉机带一车的货，而是骑上更便捷的摩托车。 只是车斗里有带了几斤的海蜇血，一桶的海蜇头跟一桶的海蜇皮，这是他准备带去给陈局长的特产。 骑摩托车速度更快些，他天刚亮就出发，到的时候也不过才8点。 他先去的店铺，不过只在路边瞄一眼就去村子里了，但也就瞧上一眼自己买的空地跟林向辉买的那块地，转了一圈又回到店里。 里头的林父林母正拿着大杆的秤，称一麻袋的货，见到他来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但是也顾不得多说话，他也撸起袖子先忙活店里的事，顺便趁着空闲问了几句，也回答了一下他们的问题。 大早上的店铺的生意还是蛮好的。 “自从咱们这店铺挂上了招牌后，认准的人更多，生意一个月好过一个月，边上的很多店铺也学咱们都挂上招牌。”林父高兴的满脸笑容。 “没有什么混混闲人上门捣乱吧？” “这倒没有，毕竟市场都有人维护的，我们每年也都有按时交管理费。顶多有人因为货的问题上门，我都给好好说，该换的换，该送的送。” 叶耀东点点头，让他看着办自己做主安排就好了，然后又转移话题，“大哥的户口移了吗？刚过来看到他那片地都已经整平了。” “移了，半个月前，他抽了个空回家把全家户口都先移过来，落户在村子里了，说是也顺便看了个日子，等10月份就开工建。” “那我等会也去落户一下，顺便叫人趁这俩月也将地整出来，到时候还得麻烦爹跟大哥看着点。” “好，我们离得近，就在旁边，看着也方便，就是你准备怎么盖啊。” 他把跟阿清说的计划也给林父讲了一下，林父只感慨了一下，买的太大了。 不过谁让他这两年钱挣的多，拿1万块钱出来买块地也算不得什么，最终也没说啥，只说让他看着办，需要他们两口子做什么就直说。 叶耀东在店铺里待了一会儿，让林父不急着算账，他要先去办事。 然后就先把边三轮车斗里的东西搬下来，先寄放在店铺里，又从大舅子那边拿了两个汤盆给他们装了一点海蜇头和海蜇皮，海蜇血也抓了一大把。 接着又单独装了一份放到挎斗里，慢慢的骑到村子里去找村长，这单独装的这一份是送给村长的，礼多人不怪，让他帮着把阿清跟孩子先落户了。 办完了落户的事后，他才又回到店铺把剩余的东西又提到挎斗里，然后直奔陈局长家。 来的时候桶装的满满的，即使舀了两大碗出去看着也还有6分满，也还是能拿得出手的，最贵的反正也是海蜇血。 到的时候也差不多中午了，陈局长正好下班在家，看到他后也惊喜了一下。 “你不是说去浙省打捞海蜇吗，得去两个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现在也才一个月吧？” “呵呵，出了点状况就提前回来。” 他进屋去把东西放下就给陈局长讲了一下这趟发生的事，听的陈局都感觉危险。 “去到别人地盘上是这样的，大多数地方都还挺排外的，对本地人来说你们就是入侵者，情绪上稍微一撩拨，发生冲突也是在所难免，好在提前回来了，也算明智。” 叶耀东点点头，顺着话也讲了几句，也把回来发生的事讲了一下。 “你做的对，这种事也不能随便揽上身，能遇上贵人是自己的运道好，其他人的事本来也是得交给当地公安局去处理，那些人也是急病乱投医，听风就是雨。” “我现在就听消息就好。” “没错，不过当地要是弄什么海蜇协会或捕捞协会什么，能给你安个职务你就接过来，总有点好处的，毕竟你也算是一伙人的头头，来年要是有去的话，手头有点职务，也能得到一手消息，多少也能便利一点，也能攒点人脉。” “好的，等有去了再说。” 叶耀东转移话题又讲了点轻松的，顺便给讲了一下那些海蜇皮跟海蜇头还有海蜇血要怎么煮。 这年头交通不便，除了小家电，跟一些大众化的东西，其他特产之类的流通比较慢，都得去当地购买，也才有了倒爷这一行，所以煮法他也得说一说，尤其是海蜇血，一般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吃。 顺便他又各种吹嘘了一下这个海蜇血有多么的补，是补气血的好食材，当地坐月子的产妇除了鱼胶都得吃这个，很受当地人欢迎。 等从陈局长家里出来后，已经1点多了，他中午顺便在那边蹭了个饭，又聊了一会儿，到了陈局长上班时间才跟着一块出来。 看着人骑着自行车走了，他才顶着大太阳走向摩托车，“热死人了，妈的，跟火炉一样，一出来都快被烤熟了。” “卖冰棍儿~卖冰棍儿~” “买冰棍了……” 听到有卖冰棍的声音，他也朝那边骑自行车的人吼了一嗓子，小贩闻言立即蹬着自行车过来。 看着他从摩托车下来，小贩眼睛都放光了，谄媚的问道：“老板要什么冰棍，有红豆、绿豆、糖水、牛奶、西瓜……” 叶耀东伸着脑袋瞄了一眼，本来想随便拿一根的，结果一看，竟然还有袋装的。 “这是啥？” “这是冰水，有桃子味，橘子味，梨子味……” 一袋一袋的颜色各有不同，都对应着口味的颜色，他随便拿起一袋看了一下，成分就是水、糖精和果粉。 “这一袋小的一毛钱，大的两毛钱，厂里刚出，以前还没有……” “上面的制造厂商地址对的吗？” “啊？”小贩一脸懵逼，买个冰水还得查厂子？ “老板……你是要…要干嘛？” “这个我拿一袋，你拿货的地址就是上面的制造商地址吗？就是市里头的？” “啊，是……” 叶耀东摸了两毛钱给他，然后又走到阴凉处蹲着翻看研究，没有管那个小贩一头雾水的神情。 上面制造商的地址是在市里的一个镇的村子里，也不知道是在那里，他抬头看着那个正准备走的小贩，又把人喊回来。 对有钱人，普通人格外的有耐心，小贩听到他的呼喊，立即笑着赶紧推着自行车过来。 “还要什么吗老板？” 叶耀东指着上面的制造厂商的地址问道：“这个地址离这近吗？” “啊？你也要卖冰棍吗？” “你看我像卖冰棍的吗？” “不像，你像大老板，能骑摩托车肯定是大老板。” 炎炎夏日，大中午的巨晒，出门在外，他也不好跟在海上一样，把头包着只露个眼睛，最近都只是带一个草帽。 虽然穿戴看起来不像老板像农民工，但是谁让他有摩托车？那他就是大老板。 叶耀东一脸赞赏的看着他，“算你聪明，我是有别的事想去这厂里看看，你给我指个路吧？这个厂离这里远不远？你骑自行车要多久？” “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骑自行车一个小时左右也还好，我去拿了冰棍就边走边卖，一路骑回来。” 他心想了下，骑自行车也才一个小时，他骑摩托车能更快，那也还好。 “你剩下的冰棍，我都买了，你能带我去一趟吗？” 小贩高兴的忙着迭的点头，“好啊，那我顺便再去进一趟货。” “坐我摩托车快一点。” 他站起来，顺便将手上的冰水袋子放在嘴巴里咬了一个口子喝冰水，还挺好喝的，甜丝丝的。 天气太过炎热，就这么拿在手上的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硬邦邦，有部分已经化成了水，他吸溜一下，就将冰块化成水的部分吸干，整个人瞬间也从里到外透心凉，舒爽了。 “那我自行车怎么办？我家不在这边，我…我还是骑车在前面带路吧。” 他虽然想坐摩托车，但是他更舍不得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怕没了，所以只能骑着自行车在前面领路。 叶耀东也只能骑着摩托车在后面慢吞吞的跟着。 手上的一袋冰水在嘴里叼着，时不时吸两口，三两下也吸空了，燥热的感觉也好多了。 两个车并排骑在一块儿，从城区骑到城外，又骑到大路上，小贩有心想要跟他聊几句，奈何摩托车的声响太大，叶耀东没听仔细，也没耐心跟陌生人聊天。 骑了快一个小时左右，小贩蹬自行车的脚力更大了，并且他也大喊着快到了。 10分钟后，自行车减速停了下来，在一处矮平房门口，摩托车也跟着停了下来，门口还有几辆自行车。 “就这里了。” 叶耀东看着跟自家屋子一样的院门口，里头还有人抱着木箱子出来，然后固定在自行车后座上。 “小作坊啊？” 看着还不如他家的，不对，是差多了，这屋子看着就是自己家的房子，也就百多个平方，门口有个小院。 “是啊，本来就是小作坊。老板，你看我都把你带到地方了……” “好的，你数一下你里头的冰棍冰水，多少钱，东西也整一下，一会儿一块出来再给我。” “好的好的。” 小贩喜笑颜开立即去清点，叶耀东现在这么一波直接就将他把货清了，也就一个小时，比他在城里转悠着卖快多了，而且还能顺便再来进一点货。现在也才两点多，离太阳下山还有四个小时，夜晚都还能卖。 叶耀东没管小贩清点，就他们说话这一会儿功夫，又有人抱着木箱子出来，他直接进去了。 里头没想到另有乾坤，堂屋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大冰柜，还有两个人正在拿着箱子挑选冰棒冰水，而且后头的屋子只听得到好像有不少人说话的声音，其他没啥声响，他站在堂屋也看不出啥。 “你在看什么呢？买冰棒吗？”一个中年人疑惑的看着他。 叶耀东立即回过神来摸摸口袋，笑着拔了两根烟过去，用普通话道：“是这样的叔，我不是来买冰棒的，我是对那个液体包装机比较感兴趣。” 中年人茫然了一下，“什么东西？” “就是你们冰水袋这个的灌装封口机，我对这个机器比较好奇，可以看一下吗？” “那不行，这怎么可以随便看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同行过来捣乱的。” “我不是同行，你放心，我是干其他生意的，我也不是本地人，你听我说话就知道了。我只是想知道那个机器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台装其他液体，已经想了很久了，正好今天过来市里，瞧见有卖袋装的冰水，就来问问看。” 中年男人警惕的看着他，“那也不行，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说完又朝里头喊了两声，几个男人跑出来，他们立即将他往外驱赶。 叶耀东用自己的方言骂骂咧咧的被他们几个推着往外走，正好小贩清点完准备进来喊他结账，看到了这架势，惊讶的不知道要说啥。 “老板……” “我去，看一下都不行，我就想知道哪里买的……” “怎么了，你怎么被赶出来了？” “我就想问问他们机器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台机器，我又不搞冰棍，我看起来像卖冰棍的吗？靠，还没被人赶过，草……” “什么机器啊？” “那个冰水袋子的灌装机器，看都不给我看一下。” “你让我带你过来就是问那冰水袋子的灌装机器啊？” “可不是吗？不然我干嘛大老远的跑这里来，难道还为了那几根冰棍？我吃太饱了，大热天的。” 小贩犹豫的道：“要么我帮你打听一下？” 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咦？你有门？” “我就住在这附近村子，可以让家里人帮着问一下亲戚看看，我们附近也都是拐着弯的都是亲戚，不过不保证能不能问到……” “行啊，你要是能问到，我给你包个红包。”他随口道。 他其实也可以去问一下林集上知不知道这种东西的，或者慢慢在市里头打听，就是那人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个把月都不一定能遇上，现在他有点急切的想知道。 这样他鱼露发酵完就可以袋装了，不需要整缸送来市里，占空间又易碎， 如果可以袋装，他还可以更好的分销全国，做大做强！ 想想心里头就有些激动，只是刚刚却被赶出来了，只能另外打听了。 小贩高兴的道：“好啊，那我要怎么联系你？” 叶耀东给他报了一串村委会的号码，“打过去就说你要找叶耀东，记住了没有？不然你进去借根笔？” “那我去借一下笔。” 叶耀东又等了等，等人出来记下号码后，又给他把冰棍的钱给结了，顺带把他垫着木箱子的铺棉被也多给了1毛钱直接买了，也不怕被人笑话人傻钱多，直接一整包拿过来放到挎斗里。 反正他就住在附近，可以直接回家再拿破衣服破棉被垫着。 “我先走了，有消息了就打这个电话，没有就算了，我想别的辙。” “好的。” 虽然白跑了一趟又花了好几块钱，不过他觉得这都是值得的，起码知道了已经有这种小型的灌装塑封机。 这种装冰水的一个小塑料袋子也就100-200毫升，能有这尺寸的，肯定能也能有500毫升的。 不过应该还没有广泛使用，大家伙都还习惯性拿着瓶子去装。 冷静了一下，他突然又也没有那么着急了，因为他鱼露今年真的说起来发酵的也没有特别多，就两条船的捕捞量，而且都是间隔几天才能带回来一两万斤，两三万斤，有时候半个月才能有，这个月一整个月都没有。 两三万斤也才能出几千斤鱼露，等发酵出来也是间隔时间过滤，他要是现在搞一个灌装机器来，估计凭家里头的那些发酵的速度，都还不够装的，得时常闲置在那里。 而且量少的话，也不能做大做强，最终还是得大量发酵，这种东西发酵的时间又特别长，半年一年的。 所以想想还真不用那么着急，先把量提上去，再琢磨搞机器。 想要把量提上去，就得先把发酵的容器提前备起来，想要收那些杂货也很简单的，不一定要自己捕捞，虽然说自己捕捞最省事省钱。 叶耀东骑上摩托车，边想着事情边朝市场开去，不过这个时间点市场也关门了，但是林父林母也没回到村子里，而是在林向辉的店铺里，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帮忙切菜弄馅料，提前做一些准备工作。 听到门口有摩托车的声音后，几个孩子都转头，然后立即兴奋的往外冲。 “小姑丈……” “小姑丈…你又回来了……” “小姑丈你事情办完了吗？” 叶耀东看着这几个围着他格外兴奋的半大孩子，也笑着提上挎兜里的那一小破棉被，“进去，我给你们带了冰棍冰水。” “哇……” “太好了，我正口渴……” “这么多？小姑丈，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他刚一将破棉被放到桌上打开，几个更兴奋了，纷纷一人挑选了一个自己想吃的口味，没有一个孩子能拒绝的了冰棒的诱惑。 “爹娘大哥大嫂也吃一个，不然放着要融化。” “怎么买了这么多？这怎么吃得完？”林大嫂笑着道，“快点包起来，放外头要融化了。” “我相信一人吃两三个，他们也都能吃得下。” “没错！”林光远高兴的又来了一根，左右手同时开弓的舔 另外两个也赶紧跟着点头，也跟着一人又拿了一个。 林母赶紧把小破棉被包起来，“当饭吃啊？一个个都不嫌多，吃多了对肠胃不好，得拉肚子，包起来先，晚点你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吃，这里头看着都有二三十个。” 叶耀东随便他们吃，对老丈人道：“把帐算一下，我就得赶紧回去了，耽误了太长时间，现在都3点了。” “好好，我想着你办完事肯定会过来一趟，去店里算。” “嗯。” 翁婿两个又往外头走，屋里头欢声笑语不断，林光远却跟了出来。 叶耀东看着已经到他耳朵的林光远，感慨长得还真够快的，前几年还只到他胸前，“你干嘛？” “嘿嘿，小姑丈，我可以跟你回家玩两天吗？” “你家店里这么忙，你还能跟我回家玩？” “我爹说等下半年开学了就给我们放到这里来读，不用回村子了，我有点舍不得，现在不跟你回去玩几天，可能就得等过年了，好久。” “我可以啊，你爹娘可以吗？” “嘿嘿，你跟他们说，那他们肯定可以。” “那你弟弟妹妹呢？” “不要管他们。” 林父看了他一眼，“想一出是一出，人家都是老大留下来干活，你倒好，把弟弟妹妹留下来干活，自己回去玩。” “我是要跟着小姑丈学习的，哪里是玩！小姑丈那么本事，跟着他有前途，难得他回来，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 叶耀东高兴的搭着他的肩膀，“可以，等会就带你一块回去，我跟你讲，之前送你海魂衫的陈队长现在也在我们镇上建设灯塔，跟我一块回去指不定还能见到。” 林光远眼睛都亮了，“要要要，小姑让我跟你回去，我一定要跟你回去。” “没问题，你爹娘那里我去说。” 林光远高兴的手握拳头挥了好几下。 等他们算账的时候，他就立即跑回家收拾自己的衣物，然后在大门口等着，就没想着先去店铺告诉自个爹娘一声。 因为他知道他去说不一定同意，但是小姑丈去说肯定没问题。 叶耀东只是瞄了一眼鬼画符的账本，竖起耳朵听着林父给他讲几号进账多少，念了一遍，然后接过他给的钱，心里头到最后也只记了一个总数，就出去了。 反正等回去后，阿清又会重新再数一遍，只要总数大差不差就行了。 “走了，找你爹娘说一下就带你回去。” “好嘞。” 林向辉跟林大嫂听叶耀东说要带林光远一块回去，倒是没有说什么，点点头就同意了，只是底下的另外两个孩子造反了。 “我们也要去……” “为什么带大哥不带我们……” “因为我要带他去给我干活，你们太小了。” 叶耀东说完就又拿上破棉被出去了，林光远早就兴奋的坐到挎斗里等着了，后头的两个孩子被大人拉着哭丧着一张脸，还在那里叫喊。 “我们也能帮你干活，小姑丈……” “自家的活不干，去别人家干活这么积极……别闹，下回再带你们。” 叶耀东说完就扬长而去，耳边只留下林光远兴奋的喊叫。 “太帅了，太帅了……哇塞……摩托车比拖拉机帅多了。” “小姑丈，这个摩托车真的太帅了，等回去能不能教我啊？” “可以啊。” “太好了，小姑丈，我的妈呀，我要学骑摩托车了？哈哈哈哈哈……咳咳……” “闭上你的嘴，不然得吃一嘴巴的土。” 耳边瞬间清静了。 第1124章 神奇 也就夏天天黑的晚，他又对市里到村子的路格外的熟悉，都不知道跑过多少趟了，想着趁着天黑前早点回去，除了弯道口跟山路，其他大路他都加快了速度。 等到村口的时候，恰恰好天黑了下来，只剩一点朦胧的光亮。 “到了小姑丈，这摩托车的声音听着真威风，嗯嗯的～” “你开的也快，太拉风了，风直接从耳边大力的吹过……” “就是好颠，好几次我屁股都弹跳起来，还好抓的紧紧的，不然都要被甩出去……” “风也大，沙土也多，嘴巴都不能张开……” “小姑丈，阿海他们看到我估计要惊呆了吧？哈哈，要是知道我能跟你学摩托车，估计得羡慕死了，哈哈……” 林光远一路上精神都格外的亢奋，憋了一路，他现在感觉有好多话想说。 叶耀东没理他，从村口拐进去又往家里开，等开到家门口，天就直接黑了下来，就这么一小段，原本到村口的时候还有一点光亮。 真的，天亮天黑只在一瞬间。 摩托车刚一停下来，家里的狗叫汪汪汪的跑出来围着摩托车打转，连小奶狗都在蹭摩托车。 林光远人都还没从挎斗里下来，狗子们就接二连三的往里头跳了，惊讶的他连忙抱着破棉被下去。 “小姑丈，你家的狗命也太好了吧？还能坐上摩托车。” “何止啊，晚上它们都还睡里头，还得打一架，赢了才能睡。” “人不如狗啊。” “阿远表哥……” 后头孩子们惊喜的叫声此起彼伏。 “阿远你怎么来了？你不用帮家里干活吗？” “阿远表哥，市里好玩吗？” 眨眼全部都围在了他们身旁，亲亲热热的都在那里喊林光远，把他这么一个大活人都给遗忘了，只有叶小溪抱着他的腿，甜甜的叫着爹。 叶耀东笑着将孩子提起来，“还是你有良心，其他几个都没良心，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就没有人看到，叫我一声。” 他这话一提醒，其他人连忙纷纷转过头来叫他。 “去去去，不稀罕，把棉被打开，冰袋拿一个来先。” 林光远这才想起手中拿着的一包冰棍。 “这快化了吧？” “还好还好，只是化了一点，还是能吃的，可以舔一舔……” “啊…有冰棒……太好了，爹，你特意带回来给我们的吗？” “冰棒…冰棒……好多啊……” “一人一个。” “太好了，这个一袋一袋是啥东西啊？里面是水？” “是冰水，现在融化了一小半，正好拿来喝。” 叶耀东解释了一下，又随便拿了一个橘子味的咬开一个小口子，递给一直叫着“我要我要”，要扑下去拿的叶小溪。 “急什么？别人没有，你还怕没有。” 她瞪大了眼睛，双手捧着用力的吸，吸一口就拿开，“哈～好冰呀～” “好喝吗？” 她重重的点头。 林秀清从屋里出来，笑着道：“怎么这么晚回来？我还以为你今天只是去收个账，送个东西，应该很快回来才对。阿远怎么也带回来了？” “小姑！”林光远响亮的喊了一声。 “遇到了点事情，耽误了一下。你们几个让一边去。” 叶耀东把叶小溪放在摩托车上面，让她扶好，先别光顾着吃，就先把摩托车往院子里推。 林秀清怕她光顾着吃会摔，还站在一旁扶着，“给她放下来就好了。” “没事。” “先进屋去吃饭吧，这么晚应该还没吃饭吧？不知道阿远也跟着回来，没有多留饭菜，我再去煮碗面。” “给他煮泡面吧。” 林光远兴奋的应着，“好啊，我要吃泡面，太好了，还是小姑丈家好，太爽了。” “娘，我也想吃……” 叶耀东道：“那就多买几包，多煮点。” “饭刚吃饱饱，听着泡面又想吃，你们的胃无底洞吗？嘴里还吃着冰棍，手里又拿着一包，就又想着要泡面，吃得下吗？” “吃得下！” 叶成湖跟叶成洋两人异口同声。 叶耀东笑着说：“去买吧，我先吃饭。” “娘，吃泡面配汽水更爽！”叶成湖嬉笑的道。 “鞭子要不要吃？” “嘿嘿～” 林光远一过来，仿佛给锅里的水添了一把柴，这些孩子们更热闹了，叽叽喳喳吵个没停，叶耀东坐在屋里吃饭都能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吵闹声。 一段时间没见，突然的到来，感觉更亲香了，本来一群孩子年纪相互都相差不大。 林秀清去店铺买了泡面回来，门口嗷嗷叫的声音更大声了。 叶成湖兴奋的都在地上翻了两个跟斗，“爹回来了就是好……” “你还得指望着我给你煮！” “嘿嘿，娘也好。” 林秀清斜睨了他一眼才进屋去。 后头的叶小溪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进屋，然后挪到灶膛前，蹲在老太太旁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灶膛里熊熊的火光。 老太太已经提前将水烧开了，泡面一拿进屋立即就能下锅，烫一下马上就能吃。 她耸耸鼻子，砸吧了几下嘴巴，“好香呀～” 说完立即又站起来挪到林秀清脚边，踮起脚尖，却怎么都看不到灶台，瞬间抓耳挠腮的难受，围着林秀清脚边不停的打转，又时不时双手想要去够灶台，忙个不停。 叶耀东坐在桌边看着她来回打转，急得不行，笑着走过去将她抱起来，“这下子看到了。” “嗯嗯，好香呀，好香呀～泡面好香呀～” 嘴里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一听就知道她也馋了。 叶耀东摸了摸她鼓鼓的肚子，“你还能吃得下？” “好饿呀～没吃饱～” 林秀清转过头来好笑的看着她，“饭才刚吃完，说话要凭良心，你这么贪吃还得了？” 老太太笑着说：“哪有小孩子不贪吃的，给她装一小碗尝尝味。” 泡面的味道又香又浓，刚下锅放了调料，就立即香飘十里，几个孩子通通都边叫边跑进。 “泡面好了……” “去洗手，你们都吃过了，一人就只有一小碗，阿远还没吃饭呢。” 叶成湖高兴的伸着脖子看向锅里，“我们喝汤就可以。” 叶成洋也道：“汤比较好喝。” 其他孩子跑进来看了一眼，羡慕了一下又推推搡搡的跑出去玩了。 林光远高兴的坐在桌边，“我真聪明，来小姑丈家太明智了，你们家还有电视可以看！” 叶成湖急切的跑去打开电视机炫耀，“你在我们家可以随便看，我们边吃边看。” 叶耀东没管他们几个吵吵闹闹，吃完饭拿上放在桌上的布包，喊着林秀清进屋数钱。 “又要数钱了……” “呵？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听着不乐意的样子？竟然还有人不喜欢数钱，而且还是自己的钱。” 林秀清呵呵直笑，“哪有，我只是觉得咱们现在数钱好频繁，三天两头的就要数一笔钱，这个月我是隔三差五的就坐在屋里数钱。” “这还不好啊？这说明咱家一直在挣大钱，有钱进账才能三天两头的数钱。” “嗯，是好事，一起数吧，一个月没有去市里头收账，这一趟估计得有七八千上万了。” 叶耀东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说了一下灌装机器的事。 虽然还没影子，但是多订一点发酵的木桶大缸预备起来还是很有必要的，现在渔船也多了，光拖网渔船就有17条，让这些船把每天的杂货都送到作坊里，数量算起来也不少。 等明年几条大船陆续到手，收鲜船到手，往返送回来的捕捞量更是惊人。 肯定得早做准备，早点把容器预定起来，到时候才能跟得上生产，那个灌装塑封设备引进也是必然的。 提前跟她说，早做准备还是很有必要的。 林秀清正把钱分类好，准备开始数就听他讲起这个，只好停下来先说话。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来晚了，那冰水的袋子长什么样子啊？我刚也没仔细看。” “我出去给你捡一个进来。” 他立即出去，在门口地上捡了一个空的喝光了水的袋子，一个个吃完就满地丢了。 本来带回来的也就只剩十几二十个，家里孩子那么多，一人分个一两个，三两口就没了。 林秀清看着他捡回来的塑料袋，拎在手上来回的瞧着，“看着好像是不会漏，摸着还挺有厚度的，冰棒那些都还用的纸糊在上面，这比方便面的那些袋子都厚。” “是吧，这冰水都能装了，肯定也能装鱼露，都是液体，要是能搞到这种机器生产的话，那咱们以后运输就方便了，分销也方便，就不要靠那些大缸运来运去的，也容易有破损。” “而且这种袋装的话也方便运到远一点的地方，不然就咱们这种大缸运输顶多在周边城镇，一次的运送量也有限。” “这种小袋的话，随便拿一个木箱子就能装百斤，可以不停的往上叠放，方便拿取。即使有几个破损的也不怕啊，反正咱们一小袋到时候搞个一斤装，那可比整一个大缸的破裂，损失百多斤，损耗降低了不少。” “而且人家过来购买的话，也不用再拿瓶子打了，直接一小袋拿回家拿剪刀剪一下，就可以倒到瓶子里，方便了不少。” 林秀清听的连连点头，觉得他说的也很有道理，“用这种小袋一斤一斤的分装，那确实还挺方便的，不用拿着瓶子出门。小店拿100斤过去也好方便售卖，小摊贩们挑着担也能带上，之前咱们都是一整缸的放到小店铺里头卖。” “没错。” “那这一个机器要多少钱？这种袋子也得要钱吧？” “肯定的，不知道多少钱，今天去问没问到，还被人赶出来。” “啊，我们又不卖冰水，我们就是问机器哪里买的，这也不说啊？” “可不是吗？我直接了当的上门问机器就把我赶出来了，都跟他说了我不是同行，也不搭理我，空口白话的说什么人家大概也不会信。反正一时倒也没那么着急，先让人打听，我们也提前把容器多备起来，反正明年船多了之后，发酵的量肯定得上升，提前准备没有错。” “那行吧，我明天看一下多订一点大木桶，还是木桶的容量大一点，大水缸也只有几百斤，比不得大木桶，但是大水缸也得多订一点，反正那边的空地也大。这个月渔船全部都去打捞海蜇了，剩余的那些缸也够用，所以也没有再去订货。” “你看着办去多订一点，反正都能用得上，等我让人打听到了再跟你说，反正咱们手头的钱干什么事都绰绰有余。”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你就觉得手头的钱多，总想花出去。” “我是想花出去，花在有用的地方，这样才能合理的利用起来，越变越多。” 林秀清一脸希冀的看着他，“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已经挺好的了，钱也够多了，你也不用太操心，折腾那老多，摊子铺太大了，也挺麻烦的。” 叶耀东摸了摸她的头，满脸温情，“手头就20万不到，你现在是觉得很多，等以后你就不觉得多了。虽然说咱们其他的东西还能钱生钱，但是我们国家也在高速发展，以后真算不了什么，手头的东西都得淘汰的，。” “好吧。” “你放心好了，我折腾的肯定是自己知道的东西。这几年你看我什么时候不靠谱过，什么时候让你亏钱了？” “行吧，那你看着办吧，有啥事提前跟我吱个声。” “嗯，数钱吧，看一下这些加进去够不够20万。” “可能差点吧，这些零碎的硬币，几分的，现在都没有数了，全部都分开捡好扔到罐子里，就只数几毛以上的，没办法每一个都数那么清楚，反正账本上记了大概就可以。” “嗯。” 叶耀东也跟着她一块坐在床边默默的数着，屋外头也是欢声笑语不断。 等他们数好钱出去后，老太太也早就将碗筷都收拾洗干净了，堂屋一片整齐。 门口都是孩子们吆喝呼喊的声音。 “阿远我们明天去作坊里打球，三叔说打篮球能长高，那边作坊这一整个月都空在那里，爽死了……” “是啊，是啊，明天去作坊里头玩，那里头的地平的，没有这么多沙子石头，玩什么都好方便，也可以打珠珠。” “要是一直空着就好了……” “不行，空着我们家就挣不了钱了。” “那我们可以去学校玩，带着溜冰鞋去……” “好啊好啊……” 林光远的到来受到了家里所有小孩的欢迎，连带着附近的邻居孩子也都格外的欢迎，因为知道他是从市里过来的，就都全部都集中在他们家门口吵闹。 一直到各家父母都乘完凉，回家睡觉了，才将自家孩子都喊回去洗澡睡觉。 他们家几个也都被叫回来洗澡，不过由于林光远今晚刚过来，所以林秀清也没有催促他们早点睡，反而让他们几个又看了一会儿电视，10点多了才赶他们去楼上睡。 叶耀东在房间抱着香香的叶小溪玩，看她锁好门窗进来才道：“楼下另一间屋子不是一直空着吗？现在也没有鱼干，也没有咸鱼味，三个干嘛非要挤在一块睡？楼上也没有别的床，阿远都那么高了。” “他们要挤在一起就给他们挤吧，反正地上铺了一个地铺，晚上谁掉下来就谁睡地铺。” “哦。” 叶耀东拍了拍叶小溪的屁股，“滚进去。” 叶小溪嬉笑着真的用滚的，滚了两圈，双脚翘起来竖在墙上，“滚好了。” 林秀清脱完衣服裤子，关了灯，笑着爬到了中间，她又立即凑了过来，“要喝neei……” “不是刚喝了麦乳精吗？” “还想要吃neei……” 她自己就去撩林秀清的衣服。 叶耀东撑起上半身看过去，“可以戒奶了，都这么大了，又不是没东西给她吃。” “我也想啊，但是还没戒两天，大半夜她自己叫撩我衣服吃了，都好几次了。” “这样，我帮你护好，她就咬不到了。” 他说着也将手伸进去，握住另外一只。 叶小溪瞪圆了眼睛，嘴里吃着口粮说不出话，就伸手去拍他的手。 只是拍了几下都拍不掉，她就用力去掰。 叶耀东扬起脑袋凑过去看了一下，正好对上她圆溜溜的眼睛，“一人一只，公平啊。” 叶小溪生气的继续拍他的手。 林秀清也无奈的将他的手拉下来，“你干嘛逗她，给她睡了。” “明天就戒了吧。” “不要。”她含糊的咬着的道。 林秀清拍了身后的叶耀东两下，“你别吵了，给她睡了。” 叶耀东搂着她的腰，又顺势往下，拍了两下她的屁股就也没说话了。 良久以后，等林秀清躺正了，把衣服拉下来才问他，“明天没啥事了吧？” “暂时是没啥事了，不用往外跑，可以好好在家休息两天了。” 哄好了孩子，该哄他了。 圆圆也属于他了。 “新买的六条船什么时候开回来？” “不知道啊，这两天我都早出晚归的忙事情，哪有空关注这个，也才刚回来放到厂里，肯定没那么快，明天让阿海去厂里的时候帮我问一下好了。” “今天又有老多人问我新买的渔船什么时候回来，都想要租。” “都先别应下吧，等船开回来再说，反正看着这一趟跟去的渔船都挣了好几千，压根就不愁没人要。” 林秀清看着自己的背心越拉越高，拍掉他的手，“哎呀，睡觉了。” “我都旷了一个月，才回来你就这样，都不知道心疼。” “你也不累？” “20多岁的大小伙，我累什么？夜夜当新郎都没问题。” 叶耀东继续搓圆捏扁。 “晚上数钱都数了有1万出头，还都给你了，你不要好好表现一下，对得起我这么拼命的干吗？” “干你的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是店铺的。” “好，干你的头！” 林秀清咬着下唇，脸都红透了。 …… 把所有的事都忙完了，叶耀东难得悠闲，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除了叶小溪外，其他孩子的影子了。 他也悠哉悠哉的坐到在门口去，跟老太太一块听着收音机乘凉。 老太太手里正剥着玉米皮，有的还没剥皮的玉米上面都还爬着不少的蚂蚁，个个看着跟黑芝麻一样，叶小溪就蹲她在脚边，拿着树枝拨弄着那些蚂蚁玩。 “哥哥们呢？” “得得不跟我玩！”叶小溪委屈的诉苦。 老太太笑着道：“都在作坊那边玩，跟着他们跑，刚摔了一跤被他们抱回来。” “难怪了。” 叶耀东在门口坐了一会儿，也去作坊那边看了一下，还离着几十米就听到他们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声音。 “你自己家也有自行车……到我了……” “小气鬼……” “你把你家的推出来啊……” 他刚一走进去就看到叶成湖人钻在前杠底下，斜着在那里骑自行车，歪歪扭扭的，脚踏板也只是来回的踏动90度角。 不过，也没有倒下去。 “自行车要是给我摔坏了，打死你们。” “不会的爹，你看我都会骑了。” 林光远立即跑过来，“小姑丈，你睡醒了？是不是可以教我骑摩托车了。” “爹，我也要，我也要学……” “三叔，可不可以教一下我们？” 一个个也不盯着自行车了，全部眼巴巴的跑过来看着他。 “你们太小了，太矮了，腿不够长，学不了，等过几年你们脚够长了再教你们。” 理由充足，充分，大家也只能遗憾可惜自己太小了。 林光远高兴的拉着他立即往家里走，叶耀东先让他自己去玩，“今天起晚了，太热了，等傍晚太阳下山了再教你。” “好吧，那小姑丈啥时候带我去镇上找陈队长啊？” “晚一点吧，现在上班时间，去了只会打扰人家干活。” 两个目的都没达成，他只能遗憾的继续跟其他人玩在一起。 叶耀东闲着没事也坐大门口去，跟王光亮他们凑在一块说话，顺便看着这些人玩。 顺便也问一下他们家里有没有想租船的，有的话也给他们优先，这一趟回来船蛮多的，加上002号船，那都有7条船待租，厂里好像要不了多久又能交一条003。 真凑一块的话，那就八条船一块出租了，全部租出去到月底又是一笔收入。 其他人也没在，反正他们几个是混到一块，各自有什么想法都是知道的，他直接问王光亮也没差。 王光亮直接就说双胞胎想要给家里兄弟租一条，其他人倒是没有这个需求，家里就是种地的，出海不行，要是有其他活，那最好。 他这里头除了出海的，其他不需要什么人手，只好说到时候留意看看，有活先问他们。 “叶耀东…叶耀东…有你的电话……” 叶耀东正跟他们闲聊着，听到有人跑过来说有他电话，立即站起来。 “哪里打来的？” “市里打来的，留下号码让你回过去，说等你5分钟。” “马上！” 他赶紧跑去作坊里面挥赶孩子，骑上自行车往村委会去。 从市里打过来的，他第一反应就是昨天拜托那个小贩打听灌装设备的事，没去想其他可能。 等过去，看了一下陌生的电话号码，他一打过去没想到是叶耀海。 听到声音时，他茫然了一下，然后对方自报家门，顿时让他惊讶。 “啊？老大哥？有啥事啊？” “前段时间本家有几个华侨回乡，我也回去了一趟，然后顺带跟我爹提了一下你们，发现你爷爷是我爷爷的堂弟，然后祭祖的时候顺便查了一下族谱，确认了。” 叶耀东满脑子浆糊的想了一下，捋了捋，才明白过来，这是没有出五服的亲戚，同一个太爷爷，那就是四服的亲戚？ “啊？这样的？这么巧？” “是的，然后几个华侨捐钱要修缮祠堂，可能过两个月会有祠堂落成的祭祖活动，我爹知道了，想说邀请你们回来，然后你们族谱上没名字的，也得记上去。其他外地的分支亲戚也都会回来。” “哦哦，好好，我等会给我爹转达一下。” 宗族祠堂活动这是大事，族谱上要记名字，这也是大事，虽然他这一只支算是从他爷爷那里分出来了，但是能认祖归宗，他爹估计很乐意。 等挂完电话后，叶耀东从村委会出来都还一脸懵逼茫然。 这个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上辈子哪有这些事？上辈子他也不认识叶耀海。 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在这个渔村，哪都没有去，更没有上族谱这一回事。 这辈子啥都变了，他们还多了一处宗祠出来？ 他从村委会出来后，一路往老家去，边走边消化着这个事儿，等跟他爹说起，他爹都还一脸茫然懵逼。 “啊？那是要我们认祖归宗了？” “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那得去跟你大伯二伯说说了……神奇了……竟然还冒出一堆省城的亲戚来？” 第1125章 天灾人祸 叶耀东看着他爹也一脸茫然还没回过神的表情，也觉得神奇。 这轨迹是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我爷爷十几岁就出来，怎么没想着回去看一看？” “战乱混乱的年代，出趟门有那么容易的？” “也是。” 那是一个动荡不安的，列强入侵者横行的年代，也就这两年出门才不要介绍信。 “那咱们到时候真过去？” “去看一下，能修缮祠堂的大概也是大户人家，既然邀请我们了，总没有恶意，去你爷爷的老家看看也行。” “那你跟大伯二伯说一声，既然要去，那肯定他们也得一块去，不过还有两个月时间，我们到时候也能提前先打听打听。” “嗯。” 叶父手里拿着削好的竹条也是弯了又弯，就是没有继续编篮筐，看样子还在那里消化。 两父子就呆呆的坐在那里想了一通，就没想到他爷爷死了之后，他们竟然还能认祖归宗？一辈子都没想过的事。 “这…你越来越出息，没想到还能找回祖宗？” 叶耀东嘴巴开合了一下，他也没想到啊？也就是认识了叶耀海这个人。 “哦对，还有华侨呢，指不定还是大族。” 叶父高兴的点点头，“对啊，那得去看一下的。” 他甩甩脑袋，“过两个月再说，你反正先跟大伯二伯那边通个气。” “嗯。” 叶耀东起身又往家里走，回去又跟老太太和林秀清说了一遍，两人也是一脸又茫然又惊奇的神情，不过老太太可能会知道的多一些，接受的快一点，只说现在既然有机会，那过去看看也好。 中午饭的时候，他们家里也都在讨论这个事。 “咱们家要搬去省城了吗？”叶成湖惊讶的看着他们。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谁跟你咱们？有你什么事儿？吃你的饭，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哦，阿远表哥说他要搬去市里了，下半年还要在市里读书，我还以为咱们要搬去省城。” “想得倒挺美的。” “嘿嘿。” “要搬去省城也是搬去省城的山沟沟，你要不要去？” 叶成湖犹犹豫豫说：“那还能回来吗？” “舍不得这里？” “我喜欢我们家这里。” 叶耀东神情温和了一下，“吃饭吧。” 接下去两天，他们跟隔壁的两家都是在议论这个事儿，不过等变天了后，大家就没再去讨论这个了。 回来才晴了几天，突然就起风了，艳阳高照的烈日下，刮着凉爽的风，孩子们都高兴极了，从早到晚都在呼喊着要刮台风了。 大人们都在那里担忧着台风，偏偏他们无忧无虑的还在期盼着来台风能更凉快一点。 傍晚村民们坐在门口闲聊的时候，也在聊着又要来台风了。 “就没有哪一年没有台风经过。” “没有大台风就不要紧，留在浙省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家男人傍晚打电话回来说了，今天一天都没出海，那边断断续续的下雨。最近几天海面上船更多了，抢疯了，本地人都大打出手，他们怕再被抓进去，都离得远远的，跑到外面海面找了，说是一天下来也就马马虎虎，跟前段时间比不了。” “那还不如早点回来，现在又要刮台风又得至少休息一个礼拜。” “谁说不是，说是这些天挣的，还不如之前一两天挣的。” “那有赚就还好了，至少比在家里休息强，现在看样子是要刮台风，那真的要休息了。” “也不知道这个台风什么时候过去，哎呀，快播天气预报了，我回去听一下天气预报，不然等明天指不定又得刮风下雨停电，没得听了。” 一个人拍着大腿喊了一声，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站起来，有电视机的就回家去看天气预报，没有的话，去附近谁家就近的蹭着看。 叶耀东一家子也回屋去听天气预报了，等着听了一会儿新闻才到天气预报的时间，果然是要刮台风了，所以今天才变得凉爽。 不过第二天照旧艳阳高照，只是海边的浪翻腾的更大了，那些孩子们更高兴了，有事没事就跑到海岸边，捡一些被浪卷上来的海货，大人们怎么喊叫骂喊都没用，打一顿等痛过了之后，照旧还是皮痒的跑去。 他家的几个也是如此，一桶一桶的捡回家还要挨打。 反常的天气又持续了两天，天才变得阴沉，呼啸的风声阵阵的刮着，但是只要没下雨，孩子们照旧在外面疯跑。 一个个都还顺着风跑动，边跑边鬼叫。 “我要被台风刮跑了～” “你们看，我张着嘴，我在喝西北风……” “你个傻子，是台风，你在吃台风……” “哇啊，我被台风扇墙上了……” “好凉快好爽啊……” “啊！下雨了，下雨了～” “飘过来，大雨飘过来了，快点回家了……” 下大雨了，雨被风刮的成一大片一大片的扫荡过去，一个个中年妇女通通都跑到门口去大叫着自家的孩子，让他们赶紧回来。 林光远也难得在海边看台风，新奇极了，进了家门都还站在窗户边往外面看翻腾的海浪。 “小姑，你们家真结实，竟然不漏水，台风天家里竟然没有下小雨，太舒服了。” 叶成湖得意洋洋，“我们家是新家，我们老家以前一到下雨天就到处漏水长蘑菇。” “外头的海浪真大，前几天浪就大了，没想到风大了之后浪更大，好壮观啊，哇塞，砸下来……” 外头好大一个浪花翻腾着，然后哗啦一声砸下来，变成了满地的泡沫跟到处爬行的海货。 “浪会不会打到你们家啊？” “不会，但是鱼会掉到我们家门口，我跟你说，之前台风的时候老多鱼了，一直噼里啪啦掉我们家门，可神奇了。” “真的啊？”林光远双眼迸发出光芒，脑袋贴玻璃上五官都扭曲了，“真的有鱼，浪一打上来，地上就有鱼在那里跳，哎呀，我们能不能出去啊？” “不能，开始刮台风了，你们哪都不能去，只能待在家里玩玩具，去楼上吧，电视也不能看，也停电了。” “好吧。” 没有人挪动脚步，几人全部都凑在窗户边看着外头翻腾的海浪。 叶耀东也翘着脚坐在桌面，台风天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在屋子里干坐着等台风过去。 由于外头天空昏暗，连带着屋里也昏暗一片，明明还是早上的，不过家里这时候也没有要做事情，所以也没有点蜡烛，就只闲坐着说话。 从早到晚，风声不停的加强，等到入夜后呼啸的风声更是达到了顶峰。 不知为何，台风总是在夜里的时候动静最大，只是一家子待在屋里都格外的心安，外头的动静影响不到屋内。 叶小溪在房间里面格外的兴奋，都快睡觉了，还在不停的翻跟头。 “爹，外面好可怕，你是不是又要抓鬼了。” 叶耀东躺下来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了一下林秀清。 林秀清反瞪回去。 他呵呵直笑，“今天不抓了，有点累，休息一下。” “啊，抓鬼很累的吗？” “鬼会吸人的阳气，太频繁的抓鬼你爹会被吸干的。” “那打妖精呢？” “咳，妖精会吸人的精神气，也不能太频繁，会精神萎靡不振的，你快睡觉吧。” “对着孩子瞎说什么？”林秀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看向一脸好奇的叶小溪，“你快点睡觉，不要问东问西的，什么问题那么多？”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鬼啊？” “大晚上的不要乱说话。” “为什么？” “因为晚上要睡觉。” “可是白天也睡觉啊，你跟爹前两天白天也在睡觉。” 叶耀东担心叶小溪把林秀清问炸毛，立即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抱着躺下来，“睡觉。”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什么问题那么多。”林秀清发了句牢骚，也吹灭蜡烛，赶紧睡觉。 叶小溪看了屋里一片漆黑后，照旧问东问西，还到处翻滚，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要睡的意思。 两口子一开始还有回答几句，后面就懒得管她，让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翻滚，后面过了好久才安静了，睡着了。 林秀清这才坐起来，拿个小被子给她盖上。 叶耀东小声点道：“等这个台风过了，我可能就再去一趟浙省。” “真要去啊？” “嗯，等这个台风过了，海沟大概也空了，其他人应该也差不多都会回来，我正好过去错开来。” “那没有捕捞海蜇，应该不至于起冲突，那也还好，你到时候看一下台风过后有没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情况。” “嗯，看晚上的动静，等睡醒了明早台风就过去了，不是登陆了就是换个方向走了，海面平静也得等个几天，还能在家歇个几天。” “今天这个风力看着还蛮大的，前两天的天气预报说是超强台风……” 叶耀东也听着窗户摇摇晃晃砰砰响，“不会在我们这登陆的，顶多路过，超强台风就超强台风吧，反正我们顶得住。” 突然，他们听到外头有一声巨响，并且伴随着东西碎裂砸在地上的声音，风声好像都变大了，就在耳边一样，他赶紧坐起来。 “我出去看看，好像玻璃被打碎了？” 林秀清也不放心的跟着坐起来，点上了蜡烛，一块出去瞧。 两口子刚打开房门就听着外头呼啸的风声，蜡烛被透窗而进的风吹的忽明忽暗，林秀清连忙伸手护住，免得灭掉了，啥都看不到。 老太太也手拿着蜡烛护着，打开房门出来，“我好像听到玻璃碎的声音……” “啊！真的是窗户裂了，风灌进来了，雨也砸进来了。” “先把窗户边的东西挪开，你给我照一下。” 屋里角角落落还是堆着不少的杂物的，现在窗户玻璃裂了，风灌进来，雨砸进来，还是得将杂物收拾一下挪到其他地方去。 “地上有个海螺……” 叶耀东也看到了，连忙走过去捡起来，“看样子是被这个海螺砸碎了窗户，都住在海边看着也挺危险的嘛？台风天，从天而降的东西什么都有……” “好大……咦，这跟家里的一个螺好像……” 他翻看了一下，“是凤尾螺，前两年在海滩边捡到过一个，又来一个，看来要发财。” “啊？这螺又不是很贵。” “这个海螺寓意招财，好兆头啊！碎碎平安！” 林秀清笑着道：“那我们这两年发财就是因为前两年捡到了这个海螺吗？现在又捡到这个海螺，是又要发财了？”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 “明天切片炒了吃，还蛮大的。” 老太太道：“去拿个桶，装点清水掺点盐，放桶里养起来，突然间的砸了个螺，把窗户砸碎，明天还得花钱去做窗户。” “台风天的也正常，没有海螺也会有瓦片石头什么的，砸碎玻璃也正常。” 凤尾螺就是四大名螺之首，颜色花纹非常漂亮，造型像凤凰的尾巴一样，有招财的寓意，而且这个螺能够吹出号角一样的声音，放以后光一个壳都能卖到几十到几百元一个。 凤尾螺对水体环境要求很高，而且生长缓慢，到后面已经升级为二级了，现在还没有可以把壳留作纪念。 他家已经有好多个大海螺的螺壳，这个凤尾螺都有两个了。 把海螺交给林秀清处理后，他就将窗户边上角落的东西全部都挪走，期间雨不停的砸进来，他身上也都湿了。 大晚上的玻璃突然间坏掉了，也没办法处理，只能这样空着让风灌进来，其他也没办法。 好在屋里头也没有鱼干，全部都挪到市里去，也不怕受潮。 等忙活完后，夫妻俩才又回屋去继续睡。 次日一早，风明显小了，只剩下余波跟小雨，家里的孩子起来看到楼下突然间窗户破了个大洞，也都惊讶极了。 “我怎么没有听到声音？” “我也没听到，昨晚睡着了连风声都没听到。” “你们几个睡着了就跟猪一样，天塌了都不知道。” “外面地上好多海鲜啊，走，出去捡海鲜……”林光远兴冲冲的提着桶就想出去，“外面已经没什么雨了，风也小了。” “还下着雨，大早上的不能去，你们就在家里呆着，不听话的话，明天就给你送回市里。” 林光远瞬间消停了，老实的坐在窗户边，眼巴巴的看向外头。 叶耀东穿上了蓑衣跑去隔壁叫上两个兄弟，先往老家去，对门口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海鲜只随便看了几眼。 等进到村子里他才惊呆了，好多人家房顶瓦片都被吹没了一半，窗户破裂的不在少数，猪圈顶棚都被掀了，大多数的土胚墙都倒塌了。 大清早的，好多一家子老小都穿着蓑衣，要么淋着雨站在门口忙活收拾，并且都在那里骂。 好在他们海边村子都是石头房，顶多屋顶出点问题，房屋却是结实的，不至于会倒塌。 “昨天晚上风力这么大的吗？” “我们还睡得挺安稳的……” “我也是，只觉得风声大，其他的没觉得跟以往台风天有什么。” “那是因为我们房子新盖的结实，所以没怎么受到影响，还睡得好。” 叶耀东也只感觉夜里风声大，除了自家窗户碎了一块，也没感觉到威力这么大的，后半夜还真睡得挺好。 大家一路上左看右看的，只觉得这一次好像受影响蛮严重的，等到了老家，看到玻璃碎了两块，屋顶瓦片也飞了一小部分，才真的对这次台风有一个印象，是真的超强台风。 “得了，也不用忙活了，都这样了，还是把爹娘接走，等雨停了，到时候再请人过来做玻璃，再去买瓦片才能修，现在啥也干不了。” “嗯，还下着雨，干啥还不方便，反正我们那里有房间。” 别人家是就一个屋，没条件，刮着风下着雨也得修补，不然的话外面大雨，屋里也大雨，哪里都没办法呆。 叶父叶母看着他们过来了，也立即收拾东西，跟着他们先去新家避一避，反正有地方住，这老房子他们也没那么在意，不一定要跟着其他人一样冒着雨修。 叶母边走边道：“这一个台风怎么这么大……半夜到处都是瓦片被刮走掉下来的声音。” “我们那除了海浪声跟风声，其他倒还好。” “海边去过了没有？船怎么样了？事先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台风，还以为只是经过，船也没开去避风港。” “只看到东升号跟丰收号好好的在海边上飘荡，其他船不知道，过来的时候，看到也挺多人往海边去的……” 只要这两条船好好的，其他渔船如何倒是也没有那么重要，他手头的小木船都卖掉了，拖网渔船还在造船厂，还真没什么好担忧的。 “……去哪里找…事先也不知道，直接就打没了……” “妖修……船都被打没影了……” 他们一家刚从几人旁边走过，就听到这话，叶父连忙拉着人问：“谁家船打没了？” “好几条呢，有的只剩木头片……” 叶父看向三兄弟，“先去码头看看。” 叶母也担心船没了，跟着他们一块往码头去。 路上也有不少的人往码头去，也有人从码头回来。 等从码头回来的人边走边宣传一下，穿着蓑衣去码头外面的人更多了，有的都顾不上自家屋里下雨，匆匆地拔腿就往外跑，生怕渔船有个什么闪失，这可是吃饭的家伙。 还没到码头，大家就看着不少的木头杂物飘满了海滩，还有一些木片。 所有人都关心自家的船，目光都在寻找自己的，看到自家的还停靠在那里都放了心，有的没看到的就开始破口大骂，心急的继续往前跑去，想看的仔细一点。 码头已经有妇女在那里呼天抢地的哭了。 “这才刚买过来还没出海两天，就被浪打没了，挨千刀的，怎么就这么倒霉……” “该死的，年年都台风，这叫我们怎么活，屋顶没了，船也没了……” 叶耀东看着自家的几条渔船都好好的，也放心了下来，听到其他人哭喊，也去寻找着他卖出去的那几条小木船，发现还真的少了…… 那还真的挺悲催的，才到手没几天，出海没几次…… “啊？阿东？哎呦，我们刚买的船被台风打没了……” “其他船好好的，你们的船怎么打没了？是不是绳子没拴好？” “这这怎么可能……” “那就得问你们了，为啥别人都好好的，你们没了。” 一拉着他说，他就知道肯定是想叫他补偿，赔呀啥的。 这关他啥事？还想着7天无理由？ 他都卖出去好几天了，天灾还能算到他头上？ 叶母也立即道：“早几天就知道刮台风了，你们也不知道注意着，也不多出来瞧瞧，看一看，好了，现在船没了找东子说什么？卖出去了，就是你们的了，自己没看好。” 对方喏喏的，“这毕竟刚买了，就没了……” “你也说买去了，那还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叶母回了一句，然后拉着其他人就走了，“走了，回去了，看过了就好了。” 大家也一起跟着往回走。 身边没人了，叶母才道：“还好你船卖的快！” 叶耀鹏道：“也不知道浙省那边刮台风怎么样……” “只要他们不出门不乱跑，人肯定没事。” 叶耀东心想着那套老旧的房子也不知道被台风摧残成什么样，等台风过后，他还真的得过去瞧一下。 台风过后，雨还是哗啦啦的下，直到下午雨才变小了，风声也彻底没了，一些孩子都撒欢的全部都跑出来，满岸边的捡东西，一点都没有大人的烦恼。 而他们在门口也听说了，还留在浙省那边捞海蜇的人，小船打没了好几条，连旧船都被撞击的散架都有，听说那边受影响的程度比这里大多了。 也有的当地人当心渔船出事，也想要把船开去避风港，结果半路就被台风打没了。 大家在门口听着村里头到处传的都胆颤心惊，有的家属直接跑去村委会守着，就等着那边随时打电话回来报信。 “不知道我们村子里有没有人员损伤……” “这船没了是小，人没了事大……” “哎哟，早知道那会儿就应该跟着他们早点回来，不应该想着多挣钱留在那边……” “是啊，也没有多打捞几天就又来台风了，这两三个月本来台风就多……” “没挣到钱有什么办法？之前是谁打电话回来说的，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叶母去外头逛了一圈回来，家里头也都知道外面的传言。 “还好你们回来，不然全家都得担惊受怕。” “本来出海就危险，还在外地，那些人也是倒霉，啥事都遇到了……” “估计台风过后，他们也马上回来了。” 叶耀东的笃定没出现偏差，第二天村子里都在那里传那些人等风平浪马上要回来了。 挣没挣多少钱，又是牢狱之灾，又是台风，又是当地人排斥，天灾**全部都占了。 叶母饭点的时候都在那里说：“听说阿国那边小船被打没了两条，还剩三条。说是这一趟挣的可能就只够本钱，瞎折腾，还好你大哥二哥回来了。” “他们还欠阿生赎身的钱。”叶父道。 “那回来还有的闹腾了，还好是自家兄弟，不关外人的事，他们自己掰扯。” 叶父又看向叶耀东，“等他们回来就把没算的账算了，算完账你再过去。” “啥？过去哪里？还要过去？过去那边干嘛？大家都回来了，你还往那边跑什么？”叶母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瞪向叶耀东。 叶耀东没管他娘，只对他爹道：“肯定的，怎么也得等他们回来，了解情况了我再过去，算完账，他们要是拿不出钱，到时候就从每个月的分红里头扣。” “你还真要过去？你还过去干嘛？” “过去打鱼啊，还能干嘛？” “那别人都回来了，就剩你去那边，那多危险啊？那些海胆再挣钱也没有命重要啊。” “没有那些人，说不定我一个人更安全。” 没有大帮人马，汛期数量也在减少，自然相对的危险也少了。 而且他再去的话，肯定也是去市区，市区来往停靠的渔船也多，只要不是一大帮人，外地船也没那么显眼。 林秀清有些纠结，“那还是等那些人回来了，打听一下再过去。现在也才八月中，汛期不是一直持续到10月吗，只是连续天灾**，大家有些受不了，有的人想回来，剩下的人就也不想待了。” “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大家都说他们要回来，那肯定等他们回来了先。” 老太太叹了口气，“东子长大了，主意也大了，是真的一家之主了。” 叶成湖小声的嘀咕，“不是娘吗？” 叶耀东瞪过去。 “这是你说的……你说我娘叫你干嘛，你就干嘛……”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六一儿童节快乐 一下子又半年了，感觉才过完年没多久，又过了半年。 好多人问我准备写多少字，什么时候完结？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想着写到哪算哪，完美收尾写完了自然就完结了，但是心里也是有点数的，后续的篇幅自己心里也有个大概。 现在想着是预计写到600万字左右，大概年底吧，但是不排除收尾会长一点，可能字数会多一点也有可能，没写完也不敢保证。 反正当前剧情算是进入中后期，后面的剧情已经有规划了，后面来几个大剧情，一两百万字收尾大概也差不多，相当于应该还有1/3剧情要走。 当前的成绩马上3万均了，追定都还有15000，已经算是这类型的顶峰了，这本书的类型毕竟太小众，有这样的成绩，我已经很满意了。 我是完全没有大纲，都是凭感觉去写，每天临时规划剧情，不断的琢磨，顺便再去想大致的规划。 我已经对收尾也有了安排，肯定不会烂尾，现在就是填充剧情去完善，然后来一个完美结局。 很多人都说我水多，确实也蛮多的，我也承认，但是没办法呀，写快的话我担心会崩，我觉得把控好自己的节奏最重要，后台的数据可以告诉我结果。 每個人的喜好不同，侧重点不同，我不可能满足每个人的要求。 有的人喜欢日常，有的人喜欢看叶小溪，有的喜欢看搓圆圆，有的人喜欢看捕鱼，有的人喜欢看男主做大做强。 我就只能适当的安排，穿插其中，尽量的平衡，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保持节奏不要崩。 晚上突然想着写点什么，所以就说说了，也算是给一直追问什么时候完结的读者一个交代。 我也是喜欢看评论的，时时会注意后台的反馈，虚心接受大家的建议。 如果想要我写长一点，我也可以适当的拉长篇幅，但是收尾的安排已经有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 《重回1982小渔村》月票抽奖活动 上个月我们抽奖了叶小溪抱枕，结果来兑奖人有点少。看样子大家还是比较喜欢吃的东西，这个月我们来抽鳗鱼干。只要在6月1日到6月7日这段期间，有投月票的都有机会得奖。 抽200个x500g 【参加资格】 6月1日到6月7日晚上7点，有投月票的都有机会获得。 【抽奖方式】 6月7日晚上7点，书友群直播抽得奖的六月月票编号。 【兑奖方式】 作者开单章公布编号，根据月票票根编号，加群验证，联系管理填资料领奖。 【兑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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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叶父嘴里谦虚着，脸上的表情却格外的受用。 “阿海也这么大了，听说还去造船厂上班了，可真行，书还没读完就能去船厂上班了，以后也是铁饭碗啊……” “真是本事了，才15还是16岁，竟然都能去船厂学本事，你们家上上下下都这么出息，不得了……” “呵呵，他还小，书还没念完，只是去船厂当个学徒，学点本事而已，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 “差不了，那可是造船厂，多体面啊，有一门手艺以后就不用出海冒险了……” “那确实，咱们老一辈的没办法，为了一口吃的，风里来雨里去的，小辈的能舒坦一点，当然还是别走我们的老路……” 叶父红光满面的在底下跟其他邻居左一句右一句的闲聊，叶母也一样，两口子在底下听着邻居们的恭维，看着屋顶上的三个儿子忙活。 叶成海叶成江两个最大的孙子也在整理着递瓦片，林光远也在那里帮忙。 周围邻居在那里夸赞的时候，叶成海半大小子脸皮还薄的很，闷不吭声，叶成江就时不时朝叶成海挤眉弄眼。 叶成海握紧拳头朝他比划了几下，又踢了几脚，两兄弟瞬间嘻嘻哈哈的打闹起来。 林光远羡慕的对叶成海道：“你可真厉害，明年毕业了是不是直接就在厂里上班了？” “不知道啊，三叔是这么说的。” “妈的，早知道我就不辍学两年了，明明比你大两岁，搞得跟你一样还在读初三，说出去笑死人。” “没关系，你以后可是要当兵！” “八字还没一撇，还得读一年，烦死了。” “不用烦，我等会带你去找陈队长，早上听人说他在附近的村子修电路。” “好兄弟，那赶紧干活……” 林光远瞬间浑身都来劲了，忙不跌地提溜一畚斗的瓦片就爬上了梯子，送到屋顶上。 三兄弟整整忙活了两天才把老宅的屋顶焕然一新，重新都铺上新的瓦片，旧的也都拆下来。 叶父看着都心情舒畅，“这下子可以暂时保个几年不漏水了，以往是哪里漏就补哪里，修修补补，年年都有坏的，现在好了，一次性换新的，省事了。” 叶耀东拍了拍手，“去年门窗换了，今年屋顶换了，这下好了，又可以再住二十年了。” “何止啊，可以住到老死了……” “阿东电话…阿东电话……” “啊，又有我电话？” 一堆人站在门口转头朝骑自行车的老头看去。 “刚刚去你家叫你，你老婆说你在老房子这里，快点吧……” “来了。” 叶耀东看他推着自行车转了个弯，骑上去就走，立马在后面小跑着，然后跳上去坐下。 门卫老头没有防备之下被他这么一跳，车头摇摇晃晃的差点就倒下去了，“你这家伙，跳上来怎么不说一声，差点就摔了。” “锻炼你的技术，哪里打来的电话。” “市里的。” 叶耀东琢磨着，前几天是叶耀海打电话过来，今天怎么也得是那个卖冰棍的吧？都这么多天过去了。 到了村委会后，看着留下的号码跟前几天的不一样，他满怀期待的打过去，果然是那个卖冰棍的。 说是打听了几天，有消息了，让他去市里当面说。 叶耀东让他现在在电话里头直接说，跑市里一趟来回就得几个小时，有点麻烦，但是对方却不肯，要当面说。 他转念一想就知道，肯定是惦记着红包，怕电话里说了之后他不认账，没地方找人。 他想着现在家里应该也没事，就约好明天中午市场见。 这个有关他做大做强，从人工到机械化的转变，还是值得费劲的跑一趟的。 回去时，他也跟林秀清说了一下，然后等第二天一早，又骑着摩托车往市里去。 台风刚过，道路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一片泥泞，摩托车都不敢骑的太快，生怕打滑。 这种天气倒是也避免了尘土飞扬，只是泥浆乱喷，更脏了，过路的拖拉机一开过去，不止摩托车溅满身，他半边身子也都被喷的都是泥浆。 叶耀东一路上只能不停的咒骂。 骂的嘴巴都干了才到市里，而他也半边个身子都成泥人了，来往的路人都侧目，第一回不再是艳羡的眼神。 而卖冰棍的人一看到摩托车就迎了上来，然后惊讶的看着他。 叶耀东忍着气道：“你最好说出来的消息有用。” “有用，有用，呵呵，台风刚过，路确实不太好。” 叶耀东就这么看着他。 对方看他一脸不爽的表情，也不敢废话，立即道：“你说的那个灌装机器他们是省城买的，听说是进口的，很贵，省城的大街小巷也都在卖各种口味的冰袋，至于是省城哪里买的就不知道了，得去省城打听。” “操，你这不废话吗？市里有啊，省城肯定有啊，就打听一个省城买的，其他就没了？” “额……他家里人说是省城的亲戚帮忙买的，至于哪个厂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就说是一个机械厂。” 叶耀东无语了，就这？ “你知道我开到市里来要几个小时吗？得耗多少油吗？你就跟我说是省城的一个机器厂，连名字都没有？” “人家肯定不会把地点名字说的那么清楚，肯定防着被人抢生意啊。而且除了买的人，谁会记那么牢？跟家里人肯定也不会说那么清清楚楚，即使说了，也只会是记一耳朵，转头就忘了，毕竟省城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乡亲们大多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这个城。我也在这里等着你好久了，也费力气帮忙打听问了……” 唉，算了，好歹也让人花力气打听，也跑来跑去在这里等着，叶耀东摸摸口袋，随手递了两块钱给他，就当辛苦费了。 “行吧，你说的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就当辛苦费吧。” 小贩领过钱，高兴的道：“老板果然讲信用，刚刚说的是我妈打听过来的，但是我觉得他们在骗人，随便瞎扯说说的。他们家有好几个亲戚是干走私的，要我说，他们肯定是走私弄过来，才不是什么省城机器厂买的。” 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好家伙，你还留了一手？” “嘿嘿，这毕竟是我猜的。不过这两天刮台风，他们家屋顶也被掀了，玻璃也碎了，我还趁机跑去瞧了一下，从窗户里看到了他们作坊里头的机器，上面有英文字母。” “我要不给你钱，把你骂一顿，你是不是就不说了？” “呵呵，也不是，就是这毕竟是我猜的，而且也确实不知道哪里买的，也没有什么实质确切的信息。” “难怪要叫我过来说，两块钱也没算白花，来来来，跟我到店里来，你给我拿纸笔画一下，大概长啥样？” 这要是电话里说，谁还理他？ 还蛮滑头的，知道要当面说，还知道一个先说，一个留着后面说。 “好啊。” 给了钱之后果然服务都不一样，也好说话了。 小贩积极的跟他到店里，然后惊讶的到处看着，还给他在本子上抽象的画了一个机器图案，虽然说抽象了一点，小学生的画画线条，但也能勉强看出一个形状长啥样。 “你这画的有点抽象，马马虎虎，勉强知道个形状……” “嘿嘿，我毕竟就上了小学，勉强认识几个字。老板好厉害啊，这是你的店吗？这里一个店听说好几千……” “你叫啥名字？多大了？” “王建新，18岁。” “有个活，你要不要干？” “什么活？我每天卖冰棍也赚的蛮好的。” “你那卖冰棍也只能赚一个夏天，还是因为在那小作坊附近，是邻居，占了就近的便宜，天冷了呢？” 王建新眼咕噜一转，看向边上招呼客人的林父林母，“老板是要叫我看着店吗？” “这活儿轮不上你，我是想叫你给我当监工几个月，边上那里有块地，我要圈起来盖个仓库，还要盖个房子，我没空长期呆在这里，其他人也都有事情要忙，也没空一天到晚在那里看着。” 叶耀东也是看着这小子有一股灵活的机灵劲，才临时想到的。 边上那片地请人整平，还要再盖，确实得让人看着，省得人磨洋工，而老丈人大舅子都得忙活各自店里的事情，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在那里看着，顶多半下午空闲的时候去看几眼，他最好还是得找人，找一个当地人会更好一些。 前些天来市里的时候让大舅子帮忙找村里人整治土地，后面又来台风了，大概也还没开动，正好请人看着干。 “很快就要9月了，你也顶多再卖一个月冰棒，我给你一个月40块钱，你就看着工人们干，记录一下他们的出勤天数，不要让人磨洋工。” “就只要看着？” “对，干活有另外的工人。” 王建新高兴地一口应下，“好啊好啊，可以，我把卖冰棒的活给家里的弟弟，两人用一个自行车，就让他在这里市场边上卖，然后我去工地看着。” “那走吧，我领你去空地上看一下。” 叶耀东也看向老丈人，“还没开始干活吧？” “没有，本来已经看好了动工的日子，但是来台风了，我就去挥了几下锄头当做应个日子，打算等这两天天气好点了再让村民们干。我跟你们一起去。” 林父看着中午店里也没什么人的样子，就跟着他们一起去，顺便也带王建新见一下干活的大师傅，商量一下哪天干活。 叶耀东跟在一旁看着他们相互认识了，安排了一起干活的时间，没什么事了，才打算回家。 今天也算没有白来，起码这边空地的活也有了一个交代，又有监工监督，老丈人跟大舅子只要偶尔来看看是否确实有开工干活就行，不用一直盯着，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也不能什么都叫他们。 本地人对本地人也好说一点。 “谢谢东哥。” “好好干吧，出勤给我记好了，账不要乱，我有空也是会经常过来瞧的，要是弄虚作假，丢了这机会，你以后可难找到这么轻松的活。现在好好干，以后仓库盖好了，这边也是需要有人看着的。” 王建新立即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我一定好好干，天上掉馅饼的事我一定得守好了。” “嗯。” 叶耀东点点头，骑上摩托车直接回家了。 去的时候，左半边身体跟摩托车被喷满了泥浆，往回走还是那半边，本来已经干的扒在身上，又湿了。 等他到家时，门口的一些孩子们都在那里怪叫。 “三叔你是掉到坑里了吗？” “啊，我的摩托车……爹…你怎么不好好爱护…搞成这样……” 叶耀东皱着眉头，无语的看着叶成湖，“谁的摩托车？” “我们家的！我只是在表达感叹，爹你是不是摔了，怎么搞成这样？” 老太太也立即出来，拉着他的衣服这里掀那里看，“怎么弄成这样，从头到脚都是泥巴黄泥水。” “没事，地上坑坑洼洼的，车开过去就容易溅起来，一些大车拖拉机从边上开过就喷了我一身。” “哦，那还好，那赶紧去洗洗，我给你把车子擦一擦。” “我来，我来，我来洗车子……”叶成湖立即积极的往屋里冲，要去拿抹布。 叶成洋也跟在他后头，“我也要帮忙洗……” “我也帮你们洗车。” 一个个大了之后就不好叫了，也就这时候才这么积极。 叶耀东正好也顺势将车子丢给他们清洗。 林秀清在屋里头做晚饭，惊讶的看着他一身泥，“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嗯。” 他解释了一下，也将市里头的情况给她讲了一下。 “啊，那是不是得问林集上了？看看他知不知道那个灌装机器？”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谁知道几时能遇到人，自从知道镇外头的海域要建灯塔，我就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他了。” “去他家给他老婆留个口信，回来了再问一下。” “等会吃完饭就去。” 现在这种工业国内才刚刚起步，他也觉得发展还没那么快，大多数还是得引进外来的。 “你就随便请一个人当监工，会不会不太好？” “不然你爹娘都得看着店铺，你大哥也有自己的店铺要忙活，自家还要盖房子，我们也不能什么都叫他们，更不可能丢给村里人，让他们自觉啊，肯定得让人看着。” “请一个外人看着也正好，顺便考察一下，以后仓库也得有人看的，到时候家里请一个，本地一个，搭伙着相互监督着看仓库。” 林秀清皱着眉头想想觉得也有理，“就是觉得好像有点草率，家里的小弟叫一个过去或者村子这边请一个过去看着也行吗？” “过些天厂里的船要是开回来出租了，家里的小弟都还不够忙活的，几个本来就三班倒，去了那边一天到晚就在那里干坐着，也怕他们呆不住。都是勉强刚成年的小子，在家里边有伴还好一点。” “请一个本地人比较合适，跟当地的村民也能更好的沟通，毕竟那些村民都不会讲普通话。反正就当做考验了，反正不合适直接滚蛋，自家亲戚还不好意思叫人滚。” 她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吧。” “反正钱也没让他经手，只是记一下出勤，监督一下人干活，没什么靠不靠谱，你爹你大哥上下班偶尔路过也能瞄几眼，而且王建新知道他们就在店铺那边，也不敢弄虚作假。” “好。” 叶耀东收拾干净自己后，看着还没开饭就想着先去林集上家里走一趟，走到门口却看到几个孩子洗摩托车洗的自己从头到脚都**。 “阿清…阿清……” “啊？” “拿鞭子出来！” “不要……” 一个个大叫着立即作鸟兽散，只留下呆呆的叶小溪还蹲在水桶边上，两只手都还泡在水桶里。 叶耀东大步过去想要把人提起来，她才反应慢半拍的要转身就跑。 他一把揪住她背后的衣服领子。 “不要打……给狗狗洗澡澡……” 转头一看，他才却发现水桶里面还有两只小奶狗在里头不停的刨着。 “靠，还好狗会刨水，不然得给你们玩死。” 林秀清拿着鞭子出来，接过叶耀东揪着的领子，朝她小腿打去，“又玩水，狗改不了吃屎，天天玩水，下午还在那里玩泥巴玩了一身。” 叶小溪立即大哭起来，双腿不停的跳脚，缓解疼痛，“不要打，不要打，不是我，是得得……是得得……” “得得跑了……坏得得……” “什么都玩，看你从头湿到脚，转眼没看到又是一身，你一天得换多少件衣服？给我进屋去。” “还有得得……啊……得得跑了……” 叶小溪大哭着，衣服被揪着，只能踉跄的边嚎啕大哭，边扭着头看院门口，然后被拖进屋。 叶耀东将桶里泡着水的两只狗捞出来，看着它们瑟瑟发抖，赶紧送到狗窝里用稻草包起来，其他狗也凑过来，伸着舌头不停的舔着他手臂。 院门口的叶成湖跟叶成洋两个探头探脑的不敢进来，感觉没危险了，才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爹……” “你们是要现在进来被打一顿，还是等你娘吃饱饭了再打？” “我们没干嘛……” “没干嘛，那你们跑什么？” “是你在那里叫着让娘拿鞭子啊，我们才跑的。” “那你们是不是做贼心虚？” 叶耀东过去一只手拎着一个，也往屋里拖。 屋里头的那一个正在哭天喊地的不停的跳脚，想要往老太太身后躲，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得得跑了……” 两兄弟刚被拖到门口就不敢进去了，死死的扒着门缝，听着屋里不断传来的惨烈的叫声，头一直往外扭着着，想要跑。 “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 林秀清转头往门口看去，叶小溪也泪眼蒙蒙的赶紧去抱住她的手，“得得回来了，打得得……打得得……” 她反手就是一下鞭子，叶小溪大腿生疼，惊恐的又赶紧后退，往老太太身后躲。 “爹……你快放开点，你快放开……” 叶成湖看着林秀清拿着鞭子走过来，慌的扒着门边的指甲都发白了。 “不关我的事啊……”叶成洋也在那里狡辩，“是他们把我弄湿的……” 不想进来，林秀清就站在门边原地打，正好也省得老太太救场，他们也不能乱蹿。 两兄弟被打的生疼嗷嗷叫着才反应过来，出不去，干嘛不进去？ 起码在屋里还有躲避的空间，还能上蹿下跳几下，扒在门边被打的实打实，可是一下都躲不掉。 叶成洋率先松手往屋里跑了，跟叶小溪一样，躲向老太太背后。 叶成湖多挨了两鞭子也才反应过来，也赶紧松手朝老太太跑去。 “噢，你跑了不提醒我一下？” 叶成洋哪有空回话，警惕的看着走过来的林秀清，紧紧抓着老太太身后的衣摆。 “阿太救命……” 三个孩子跟小鸡似的躲在老太太身后，老太太很配合的将双手摊开跟只老母鸡一样。 林秀清气急败坏的叫着让老太太走开。 老太太双手摊开偏不走，还左移右移动护着身后三小只，“别打，别打，小孩子调皮就是这样的，先洗澡，别感冒了……” 叶耀东好笑的看着他们摆着老鸡捉小鸡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带出来，然后走过去将老太太拉扯开。 “哎，你别拉我，会打坏了，先让他们洗个澡啊……” 三小只也叫喊着要往她身后躲，“不要啊……” 林秀清追着他们后头打，“都玩了那么久的水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打一顿先，整天打都不知道怕的，越来越调皮了……” “阿远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叶耀东这时才发现少了一个。 叶成湖连忙道：“他跟阿海哥跑了，噢……娘别打……好疼……” “好疼也没见你哭，皮那么厚。” 叶成洋立即放声学着叶小溪嚎嚎大哭，两人越哭越大声。 叶成湖啊啊叫了几声，就是哭不出来，只会打一下，啊一声，打一下，啊一声…… 老太太被叶耀东拉着站在那里，动弹不得，想护着也护不了，就看这三个上窜下跳，满屋子乱跑。 “好了好了好了，打完了…打完了可以……” “身上湿湿的，再跑一下，出汗了要感冒的……” 后面以三个飞速的爬上了楼梯，林秀清鞭子打不着才结束了。 叶小溪爬在最后头，还不停的嚎哭着，“都打我了……都打我了……得得别跑……”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中奖名单 六月份月鳗鱼干抽奖活动的中奖编号来了，大家可以在投月票的界面右上角，进入月票纪念册，查看六月的月票编号。 中奖六月月票编号： 32、34、52、63、163、186、241、274、306、319、330、395、481、518、536、 548、582、591、632、738、922、969、995、1077、1099、1118、1227、1253、 1271、1274、1348、1361、1427、1431、1438、1516、1520、1526、1639、1668、 1672、1693、1699、1863、1872、1962、1967、1982、2078、2156、2228、2260、 2289、2296、2342、2370、2384、2412、2415、2428、2476、2489、2541、2634、 2650、2871、2903、2909、2992、3034、3058、3096、3174、3224、3258、3272、 3284、3322、3328、3345、3365、3443、3448、3533、3616、3755、3824、3828、 3870、3876、3885、3896、3978、3980、4042、4103、4189、4192、4199、4255、 4266、4274、4383、4389、4473、4486、4563、4619、4628、4637、4639、4653、 4677、4703、4731、4766、4791、5001、5003、5054、5080、5113、5123、5182、 5190、5265、5297、5308、5321、5329、5342、5387、5432、5573、5627、5646、 5654、5660、5666、5673、5691、5782、5797、5814、5845、5884、5893、5975、 6132、6137、6155、6300、6318、6375、6397、6398、6408、6419、6447、6584、 6619、6629、6728、6778、6785、6798、6836、6844、6869、6905、6949、6963、 6974、6996、7006、7042、7066、7084、7097、7165、7180、7204、7215、7235、 7256、7286、7308、7318、7354、7447、7476、7524、7562、7574、7684、7696、 7702、7710、7734、7764 请大家核对一下自己的月票编号，中奖的请加活动群937391468，找管理私聊验证填地址。 如果一直没有通过入群申请，可能是被屏蔽了，那就请联系管理qq2084467233(玉石)验证。 6/13日下午8:00前未曾联系，我们视同放弃资格。 ※此为主站起点的抽奖活动，其他渠道并无参与。 第1127章 再去 林秀清站在楼梯边气喘吁吁。 “一天到晚没事净给我找事情做，你去把他们三个带下来去洗澡，我把剩下的菜炒一下就吃饭。” 叶耀东连忙应下，上楼去把三个带下来交给老太太。 三小只一下来就赶紧躲到老太太的房间，等着老太太打水给他们张罗洗澡，刚挨过打，并不敢自己端着脸盆去灶台边打水。 他直接出去了，去林集上家给他老婆留个话，然后再去老家叫他爹娘过来吃饭。 距离台风过去也四天了，海浪渐渐的也平稳了下，潮水又回到了每天两个涨潮两个退潮，天气也恢复了艳阳高照。 等到第五日时，码头的渔船也开始了正常出海打鱼，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村子里在这一天也传遍了其他人明天要从浙省回来的消息，所有人都在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赚多赚少不如一家平安。 这时候，也有些人忍不住问到镇上那帮人不知道如何了。 讨论大家回来，问到这个话题也是在所难免。 “听说家属可以去看，但是不移交回来，说是监狱在其他的市，判了刑后都是要转走的，弄回来也是要转走的。” “真惨……” “不过听说做工的可以轻判，不是主要责任，说是10年8年的可以减一半。” “那也挺惨的……” “那这些本来被请去做工的受了连累，大概又得闹到船老大家了。” “那就没办法了，本来船工也是高风险。听说上报上去之后上面震怒要严惩，还要加强沿海一带的海域管理，听说连咱们这边说也要出什么渔船管理的一些政策了。” “那还是早点回来的好，在外面多不放心。” “明年还是不要去了，在家里稳稳当当的挣一点糊口就好了。” 一整天村子里又从台风话题恢复到了这个话题。 等到那些渔船都回来靠岸，一大半的村民又都跑去码头外面瞧热闹。 正值傍晚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码头上出海的渔船也都回来了，村里人都在。 叶耀东哪都没去，他坐在家门口就能看见码头上人头攒动，这种场面他不是第一次见，也没什么好看的，反正里头又没他家人。 不一会儿，一大帮的人又人头涌动的都移动往村子里去，他们邻居周大几兄弟也都在这一次一块回来。 他好奇的也走到门口去跟人家打招呼，人家看到他也停了下来。 “阿东，还是你早回来舒服啊。” “我们多待那么多天，也没多赚多少，天天都发慌，台风天还被困了10天。” “是啊，早知道也早点回来了……” 叶耀东也笑着道：“哪有那么多早知道，谁知道台风一个接着一个，只中间晴了几天，本来出去就是为了搏一搏的，能预料的到那就不叫搏一搏了。” “还好也算是有惊无险回来了。” “我们先回家安顿，等吃完饭再聊。” 他点点头，家里也要开饭了。 叶父在边上，等人走了才说话，“他们比我们多逗留了半个来月，都还得多付半个月工钱，还都是台风天，确实不划算。” “算起来应该也是赚的，干个四五天收入千把块，工人一天才多少钱？” “那也是，比起赚的，工钱还真不算什么。” 一个人4块5，十五天也才67块5毛，三个人也才200块左右，怎么都是赚的。 “吃饭，等吃完饭出来门口跟他们聊聊。” “他们都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叶耀东边走边看向他爹道：“你要跟着去吗？” 叶父懵了一下，“你去难道我不要去的吗？” “我怕你有心理阴影。” “胡说八道，要有心理阴影，那也是你娘带来的。我又没怎么，本来就是进去逛了一圈而已，啥都没有，就她叽里咕噜的，又要叫我这样又要叫我那样，拜妈祖就算了，还要叫我用艾叶洗澡去晦气什么，吃素还愿，说我能回来全赖妈祖保佑。说的也没错，但是干嘛要吃素？” 叶耀东左右看了一下，“我娘呢？你俩不是一起去码头外面看热闹？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谁知道她又跟着谁后面走了？等会差不多就回来了，不用管她，我们吃我们的。” 他嘴角抽了抽，他娘估计是跟谁走在一块聊八卦，聊的直接一路跟人家走了。 回来这段时间，有镇上的那波人缓冲了一下，没多久又来台风，村民都还没怎么讨论都谁被抓，顶多各家自己问一下，心里有数。 大概也因为抓到的人比较多，也没什么人说闲话，也没有谁被单独拎出来笑话，叶父走在村子里腰杆还是挺直的。 大概还真的如他所说，要有阴影的话应该也是来自叶母，要被笑话也大概就叶母才会私底下讲两句，以往就挺刀子嘴的。 难怪这段时间他爹都不跟他娘讲话…… 他们一家子饭吃了大半，叶母才姗姗来迟。 “哎呦？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吃饭？” 叶父夹了一筷子菜，半个眼神都没给她，道：“你都跟着那些人回家了，听听就饱了，还吃什么？” “说着说着就上头了，正好也听听他们那里发生的事。” 叶母满不在乎的去装饭，然后坐下来又继续道：“你们知道吗？阿国他们5条小船没了两条，他们几兄弟带过去的小舅子，还有表兄弟都闹起来，所以连累的隔壁周大他们兄弟们也都跟着一块提前散伙，就是因为他们吵着回来，其他人才想着干脆也跟着一块回来。” “啊？他们起的头？”叶耀东惊讶了一下，还以为是商量好的。 叶母一口饭没吃，坐在那里就开讲了。 “对啊，没有的那两条是他们一个小舅子跟一个表兄弟，这一趟只是让他们捎带着一起去。然后他们这几个人当时也被抓了4个，赎人的钱还是阿生垫的，只是他们都在借条上面画押了，这个抵赖不了，但是他们想着让公家出钱。” “不过其他人却不肯，因为那会儿谁都没挣到钱，就要贴钱，有的就不乐意了，让谁被抓了就谁自己承担，说谁让他们自己不小心，然后在台风天没干活算账的时候，就闹起来了。” 叶耀东纳闷的问：“刚放出来的时候他们没有说好吗？” “说是刚出来都觉得丢脸，也就没有谁提这个事，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账可以算，就都没有提。等到后面那几天晴天了，挣了几天钱，恰巧遇到台风，他们就在台风天算了个账，然后阿生就趁他们算账分红的时候，问他们要赎人的钱了。” 叶父道：“那就是推来阻去的，没有谁愿意掏出的钱了……” 叶母拍了一下桌子，“可不是吗？想出来的时候，求爷爷告奶奶，话说的比谁都好听，就只差跪下来了。好了，等出来了，要给钱了，就不乐意了，没有谁掏钱，推来阻去。” 叶耀东好奇了，“那后面是拿了还是没拿？” “没拿，因为他们自己都没掰扯清楚是公家出还是个人出，阿生看着他们吵，也就没办法拿。” 林秀清突然小声的说：“会不会故意吵起来，相互推卸，想着吵着吵着就能抵赖了？” 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心里说了一句：聪明，可能也有这一部分原因，故意吵得更凶一点。 “大家都是，做工的，船老大出；船老大么，就自己个人出；合伙的船，那当然是平摊了，像东子这种出租的，那肯定是一开始说好的，租船的人承担所有。” “可不是吗？结果他们说自己是合伙的，挣到的只够工钱，分完钱后，这个就要个人承担，毕竟钱都分过去了，而且也是他们自己画押的欠条。但是画押的人又不肯了，要叫他们掏一半。” 林秀清道：“真乱。” “主要就是没挣到钱，挣到钱的话什么都好说，没挣到钱，一点都得捏紧了，不然就白跑一趟。”叶父老实的说。 叶耀东道：“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一开始都抱着挣大钱的想法，结果回来都灰溜溜的。” 叶母讲完了才拿起筷子，边吃边道：“可不是嘛，刚刚就听大伙都在那里说他们这个事，所以我才耽搁的久了一点，然后都说晚回来的这些肯定都是被抓了，没挣到钱，所以才舍不得早早回来，要是挣到了大钱，谁还差这300块。”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瞄了叶父一眼。 叶父又反瞪了回去。 林秀清道：“反正谁签字画押的，到时候就让阿生哥上谁家要就好了，剩下的他们要怎么承担这个钱，让他们自己掰扯，反正他就只认欠条就行了。而且说到底，也是他帮忙把人保出来的，不感激就算了，钱还不还，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叶母点点头，“对，就是这么说，他不管他们谁承担，只要认借条就行了，就是怕也不好要。” 林秀清耸了一下肩膀，没再说什么，欠钱的是大爷。 叶耀东问：“他们这一回没有受伤吧？” “有，说是有呢，在海上抢海蜇也是有打起来，只是没打的那么凶，打两下就赶紧跑了，离得远了一些，免得被他们一起攻击，就是也没出了人命。” “这就够了，矛盾总有的，只要没出大状况就很好了。” “还有啊，听说他们回来前还去海沟那边打了个转，说是大早上的那边就稀稀拉拉，没多少数量，船比货多，撑不过一两小时。说是要不了一两天，大概也供应不上那么多船了。” “那就只能在海面上到处寻找了。”叶耀东补充一下。 “是这么说。” 叶父道：“你也没白出去打转，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啥都打听清楚了。” “你不是说我整天瞎转，三姑六婆长舌妇，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 “那也没说错。” “自己耳朵竖起来跟兔子一样的，还好意思说我三姑六婆，你有本事别听。” “你都故意在我耳边说的，叫我怎么别听？” “我是说给你听的吗？” “那你也当着我的面说了。” “老不死的，就一张嘴死会犟……” “没你厉害，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两个老的在那里拌嘴，东一句西一句的，直接就偏离了饭桌的主题，但是其他人也没管他们，随他们拌嘴，他们自顾自的吃起来。 饭后，天也擦黑了。 等叶耀东洗完澡出来，左邻右舍已经搬了凳子坐到门口乘凉去，尤其是周大几兄弟家门口，坐满了附近的邻居，大家都自带板凳凑过去聊天。 他看了也搬了个凳子坐过去，听他们讲最近发生的事，打算筛选一下对他来说有用的。 虽然前面吃饭的时候，已经听他娘说了蛮多的，但是谁知道她东听一句，西捡一句，拼凑出来的有没有添油加醋。 “阿东来了？你这一趟挣了多少钱啊？”周大一看到他就问。 “啊？我吗？也没挣多少，都花钱买船了。” “没看到啊？都说你买了好几条船回来，下午回来岸边也没瞧见啊。” “我停到造船厂去了，毕竟是从别人那边接手过来的，想着重新粉刷翻新一下，拾缀拾缀，整好一点再开回来。” “也是，是得去去晦气，他们买的船直接就开回来了，明天得去跟他们说说，也得先开去造船厂，改头换面重新刷一下，不然被镇上的人瞧见了，到时候估计得闹了。刚刚吃饭就听家里的老婆说你们回来的第二天，镇上的人就闹上门来了。” “是啊，那还有点危险的，万一给人家瞧见了船是镇上那些人手里头，甭管咱们村里人是不是花钱买来的，人家怎么都不会甘心，得上门闹一闹。” 叶耀东随口附和一下，就问了一下他们最近几天的捕捞情况，结果也与他想象中的差不离，要不是因为台风，大概早就捞空了，渔船是越来越多了。 “我想着明年大概不用去了，地方都暴露了，当地人全部都知道，前几年没赶上，今年好不容易赶上了，却也相当于没赶上。” 旁边的人也在那里附和，“是啊，差点血本无归了，好歹最近几天还能挣一点，也不算白跑一趟。” “你们应该挣不少吧，都跟阿国他们五条船一块合伙儿。”叶耀鹏问道。 “还行吧，比你们这些早回来挣够了的人肯定是比不了，但是多少也糊口饭吃，比家里的能强一些。” “那就已经蛮不错了，毕竟就那么几天。” “这运气说好嘛，也没有，说坏嘛，到底也没有太坏，好歹也算是马马虎虎吧。” 叶耀东笑着道：“明年的事明年再说，若是那一块地方暴露了，明年干不了，那等旺汛的时候，在海面上随意寻找打捞那也比在家拖网强。” “前提是也得不要遇到台风，不然光工人的工钱就吃不消了。” “那倒也是，在家起码还少了人工费。” “谁说不是，好歹后面几天也挣了点钱，不然的话，还得亏着钱，回来啥都没有干。” 叶耀东跟人家聊的正好的时候，家门口有人喊了他名字一声，他转过头去，又响起第二声。 “阿东……” “我在这边。” 是郑叔，给他送那边家里钥匙过来了。 “怎么刚回来就送过来了？又不着急。” “怕把它弄丢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都回来了，那就送过来，顺便去老裴那边算账，你们都算完了，就差我那一份。” “着啥急，你都挣的老多了，又买了条当地的船，今天回来的队伍里大概就是你挣最多的了。” “你说这话就不摸摸良心了，明明是你挣的最多的，当时那一溜的小船都是你的，一条大船后面拖着一堆的小船。” 叶耀东哈哈笑了一下，顺便又将凳子让给他坐，又就近去别人家里搬了一张出来，坐在一块儿闲聊了起来。 然后没一会儿，他又把人邀请进他家喝酒，把周大几兄弟也都叫回去，边喝酒边聊更舒服，也更有话聊。 一顿酒的功夫下来，把他们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都问了都清楚，细致的都了解了。 并且等次日，他也决定了三天后再跑一次过去瞧瞧，有这么三天时间，海沟大概也空了。 而阿光却抱着孩子跑过来跟他说，丰收号打算今天夜里就出海去，问他要不要一起。 “不去了吧？近期就让裴叔自己开船去吧，我打算过两天再跑一趟浙省。” “打捞海胆？” “对，那一窝的货在哪里，没有一网打尽我心里头也难受，总觉得把钱丢海里了，怎么也得尽可能的捞一捞。” “马上就9月了，初秋一到，天就凉了……” “这不也还有一个月吗？捞多捞少也还有一个多月时间给我打捞，等天气转凉了我就回来，算起来也跟前两趟过去的时候一样，国庆回来。” 阿光羡慕了，“那倒也是，你可真行，到底哪搞来的那两套装备啊。” “嘿嘿，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水底下的宝贝是真的多，好东西都在深一点的海底才能瞧见，你有这一套装备，要是去到更深一点的海域，那不是得发现很多宝贝？” “想太多了你，怎么可能去的太深？人体的机能受不了的，而且那个管的长度也有限。” “那也很好了，该赚的不该赚的都让你赚到了。” 两人坐在门口聊着天吹着风，看着院子里玩耍笑闹的两个小丫头。 叶耀东翘着脚给他递了根烟又道：“打算拖着一大一小两条船去，反正2号船也还没租出去，就不租了，一起拖去。到时候我开着小船在那里打捞海胆，我爹开着东升号去拖网。” “收鲜船……” “不一定要待那么长时间，两三天回来也行，反正有在挣钱就好了，少赚一点总比闲置漂在那里强。” “好吧，我还想问你这两天有没有空的，一块去省城一趟。” “嗯？”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你去省城干嘛？” “打听一下那个陈队长的老家，我爹惦记上让他做我妹夫了，从那会儿在你这喝了两回酒就上心了。一直总想着去打听一下，都抽不出空来，现在惠美也出了月子了，她岁数也不小了，我爹也急得很，后头的小妹也20了，映秋定下来才能把冬青也定下来。” “其实我觉得咱们附近还是有好的……” “但是岁数上不合适，映秋23了，同岁数的基本都结婚了，比她大的都没什么好的，要么家里穷，要么人不行，要么家里人各种毛病的也有，比她小一点的更适合冬青。拖到这岁数，我爹都烦死了，谁家女孩子这么大了还没嫁人。” 叶耀东看着哈哈大笑的叶小溪，紧抿着嘴唇。 23岁哪里大了？ 30岁都还是小公主。 “你觉得裴玉几岁嫁出去合适？” “啥？” “你准备几岁嫁女儿？” “嫁个几把毛……” “也没错……” “草！” 阿光恼羞成怒的一拳就砸过去，叶耀东赶紧偏过头去笑呵呵的说：“我就开个玩笑，你那么急的嫁妹妹了，我就随口想问一下你女儿你准备几时嫁。” “那能一样吗？村里的十**岁女孩子就都结婚了，跟她同龄的都当妈了，她却黄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家里也不是没钱，就是担心给人说闲话，也担心嫁的不好过苦日子，或者男人不好。” “嗯嗯，行。” 反正也不是他妹妹，他也不争辩，也不关心这个。 “我也要过几天再去，不然明天跟你跑一趟省城？知道人家老家在哪吗？” 顺便还能找叶耀海聊聊，就前几天一通电话邀请过两个月祭祖，其他他也不咋清楚事情，去看一看，聊聊也行。 或许顺便还能打听一下液体灌装机。 “知道，这个月不在家，前一个台风的时候，人家还来过咱们村里修电路，下大雨走不了的时候，正好在我家附近躲雨，马婶就把人请回家里招呼了，回来就跟我爹说了，也知道了个大概。”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夜里丰收号不是要去省城吗？一起出发呗。” “行，那正好白天到那边，花一天时间问一下，赶不上车的话，那就再多住一晚上。” “嗯……哎……叶小九不能玩泥巴，昨天刚被打忘记了？” 叶小溪扭过头来道：“哇哇哇……” “什么哇哇哇的？” “哇哇哇……” 裴玉也喊着，“哇哇哇……” 叶耀东：“？” 他看向阿光，阿光也是满脸懵逼。 “讲的什么哇哇哇？” “是哇哇哇………” 两人：“……” 叶小溪也不理他们了，拉着裴玉就往边上的小菜地走去。 叶耀东也只好起身走过去。 “你等会要是再弄一身被打，我可不救你。” “才不会，我没玩水。” “玩泥巴也一样。” “不是玩泥巴，是哇哇哇……” 叶耀东扶额，“你口齿清楚一点，什么哇哇哇？” 叶小溪没理他，刨了一个坑又一个坑的，“走开……” 他只好往边上挪一挪，让她继续刨。 “挖到了！”叶小溪兴奋的从土里拿出一个脏兮兮的小娃娃。 “咦？” 她把娃给裴玉后，又继续掏了一下洞，“没了？” 这不是隔壁几个女孩子造反，吵着叫小娃娃，他让阿清也给她买了两小的吗？ “什么没了？” “种娃娃呀，爹说的。” 叶耀东张了一下嘴，立即恍然大悟，“你刚刚哇哇哇的是说挖娃娃？” 阿光也忍不住发笑，“我操，这谁听得懂？挖娃娃，哇哇哇……我勒个去的，听半天。” “没了？娃娃呢？我的娃娃呢？” 裴玉也蹲在那里，拿着脏兮兮的娃娃好奇的看着，“姐姐，好多娃娃呢？” 叶耀东脸上止不住的笑，他想起来了，前几个月好像骗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娃娃能得一堆的娃娃…… “你记性这么好？前几个月种的娃娃到现在还记得？” 她点点头，没有管他说话，只是低头到处不停的刨着找，泥巴把她的脚趾头都覆盖了。 “呃…娃娃呢？没有娃娃呀？” “咳，你有没有施肥？有没有浇水？” 她一脸茫然的看向他，然后摇摇头。 “这就对了，阿太平常撒种子的时候，是不是有浇水还有施肥？而且现在是夏天还没到秋天，秋天才是收获的季节。” “哦。”她似懂非懂。 “别挖了，你没有施肥浇水是不会种成功，是没有一堆娃娃的，去玩吧，爹过两天给你带一堆娃娃回来。” “好呀。” 她立即又高兴了，只是转头又继续刨坑了。 “妹妹，给我，我再种娃娃……” 叶耀东站起来摇摇头，让她再继续种。 “你天天就是这么骗孩子的。” “没有，就是随口说说，谁知道她记性那么好，能记那么久，还能想着要挖出来。” 跟前这一片是种的韭菜，一年四季随吃随割，割完再长，无穷尽，所以这一小块地他们压根也不会去刨，所以她埋下的还一直在那，还真让她又挖出来。 “听半天，原来哇哇哇就是挖娃娃。”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1128章 全部账收到手 叶小溪挖出来又重新埋进去，忙活了好一阵才站起来，童言稚语的对裴玉道：“我们要浇水……” “不能玩水，去，去那边玩狗吧，昨天玩水才挨过打，忘记了？” 叶小溪委屈的扁了一下嘴，然后哼哼哼的抱起脚边上的小奶狗。 只是刚抱起来，她又立即放到地上去，然后把自己的裤子脱了，蹲到埋娃娃的那一片去蹲下来，尿了一大泡。 自己尿就算了，还要拉裴玉，“妹妹，尿尿施肥。” 然后裴玉也听话的脱了裤子蹲她边上尿。 叶耀东忍俊不禁，看的直摇头，又坐回门口去，随她们两个玩，只要不闯祸就好。 阿光也无奈了，“我觉得，我女儿要被你女儿带傻掉。” “胡说，她这是举一反三，没看见她记性格外的好吗？” “看着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孩子本来就这样。” “没啥事把她放你这里吧，我回去先了，中午再过来带她回去吃饭。” 叶耀东挥挥手，让他自行去吧。 叶小溪跟家里那些孩子岁数差太多了，没人愿意带她玩，她天天小短腿也跟不上，只能在家门口跑来跑去，或者是跑附近别人家玩，裴玉算是她最好的玩伴了。 自从惠美生完孩子回来后，裴玉就被带了回去，她还不习惯了好多天，天天睁眼就找，现在虽然习惯了，但是也是时不时就要去裴玉家。 两个凑一块也格外的兴奋，一见面不是抱一块，就是手拉手。 这会儿一块尿完后，就边提裤子边扭着屁股，将裤子歪歪扭扭的卷着拉到腰上，还去边上挖土过来埋起来，掩盖一下，然后才哈哈大笑的手拉手往外跑。 叶耀东老神在在的跟老太太一起坐门口乘凉，顺便看着她们，直到中午吃饭时，叶母满脸兴奋的回来，他才又被喂了一口瓜。 叶耀生前面快中午的时候去上门要账，结果跑了一轮，全都要不来，后面他媳妇出场了。 “哎哟喂，还真别说，阿生这个媳妇我是说的真好，也就原本男人死的早，看起来命不好了一些，现在却是看着能过日子的。” “你刚说他老婆先上的阿国家要，要到了吗？” “你说要没要到？大着肚子站在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后面干脆坐在地上哭，又叫着自己肚子痛，没把人吓死，阿国老婆就赶紧掏钱送瘟神一样的送走了。” 叶耀东听着一脸惊奇，“是挺厉害的，阿生哥老老实实的，确实得找这样的老婆。” 叶母笑着拍了一下桌子，“谁说不是？” “阿国也真是的，亲兄弟还这样，他这一趟挣不了大钱，小钱应该也挣到了，还差这300块？”叶父有些不满。 “听说他是想给钱的，他老婆拦着。” 林秀清好奇的问：“然后她就这样子，一家一家的都要回来了？” “是啊，我后面还去看了一下，她过去要账也不进门，直接就坐大门口把左邻右舍招过来，噼啪啪了一顿说。说自己命苦，阿生老实，一家子就指望他，挣钱不容易，什么什么的，后面还把借条拿出来给大家看，然后抱着肚子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 “你二伯母对着外人倒是脑子清楚，也跟着上门配合着骂，说要是孕妇有什么闪失，就要赖上他们。” “然后他们一家子就这样轮流，带着村民们一户一户的上门，同样的流程都呼天喊地走一遍，半上午就把钱都拿回来。” 老太太道：“这叫不见棺材不掉泪，欠人钱总是要还的。” “一个个都舍不得的很，几户人家走下来，即使是假哭在那演戏，但是眼睛也哭红肿了。听说前脚阿生老婆刚拿了钱走，其他人就都跑去阿国那了，他们这个估计又有的掰扯。” 叶父道：“那你怎么突然间回来了？没看完？” “我尿急，就先回来了，看着你们已经在吃饭了，想着都回来了，那就先吃饭。” “一泡尿都要憋回家，你这老妇女还真会，肥水不流外人田。” 叶耀东没忍住笑出来，他爹可真行，这话还能这么用。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叶母骂完叶父又转头瞪他，“有什么好笑的？” 他边笑边说没有。 等笑够了他才道：“丰收号夜里就要出海了，我打算等过几天再跑一趟浙省，继续再打捞一个月的海胆，然后差不多跟前两年一样，赶在国庆时回来，那会儿大概也差不多要转凉了。” 叶母皱起了眉头，“要么明年再去？所有人都回来了，就你那一条船多不安全？反正你不是说那些海胆都长在海沟里吗？没谁能下去打捞，那也不会没了，明年再去也一样。” “我一条船去比那么多人一起去，可能还更安全一点，谁知道明年什么个情况，现在缓个几天，再给当地人几天时间打捞，大概也差不多捞空了。” “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跟这有啥关系，反正一样都是出海的。还有，阿光打算夜里跟着丰收号去省里一趟，我也准备跟着他一块去，跟省里那个叶耀海打听一下咱们老家宗祠的事，电话里也讲不清楚，趁着这两天还有空，也有伴，就一块儿去。” “那也行，怎么也是宗祠，打听清楚一点也好，不然等你再去浙省回来，到时候再忙其他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空打听，就得匆匆的跟着去祭祖。” 这个叶父是赞成的，祖宗宗祠又是祭祖，又是入族谱，这件事还是挺重要的。 “等我吃完饭去其他几条船家里把账算了，然后夜里再去。昨天他们才回来，今天一大早没好意思上门算账，吃完午饭去正好。” “他们一个个也不知道有没有留货单，收购点肯定有记账的，就怕他们故意不留，然后少报账。” “看吧，他们船上也不是就他们，还有请了干活的人，还有跟着一起打捞的人，即使不留货单也不至于报太离谱。” 自己没有留人，那本来也是考验人的时候，没有留货单或者着急没拿也都有可能，大差不差的，他也不那么计较。 说到底，也就那么几天，对半分也就分个几百块，对他来说现在也属于小钱了。 租他船的也都是表兄弟，只要不过分，他也不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做拉扯一把也可以。 叶父应了一声，“还指望着用你的船挣钱，有那么多人看着。” “那你县里的船什么时候开回来？也大半个月过去了，你二哥都开回来了，过几天你又要去浙省，肯定得先把市里的船开回来，然后再拿去租，把事情安排了才能走。” “会的，那肯定得把事情都弄好了再走，晚上交代阿海一下，让他催一下厂里，今明两天最好直接就能把船开回来。” 只要船回来，压根就不怕没人租，大把的人排队等着，不用半天就能搞定。 叶母看他心里都有数，都已经安排好了也就不多说了，急匆匆的吃了饭就立即出去了，她还不知道其他人去阿国家闹腾的结果。 而叶耀东继续跟他爹聊着。 “码头外面停着的2号船就先不租了，到时候一块跟着东升号带过去，然后留给我打捞海胆，你开去捕鱼。” “干嘛整那么麻烦？这样子到时候又是十几号人，那条船直接拿去租，等一个月后回来算账就好了。东升号去那边去拖网，那还不如直接跟丰收号一起。” “那算了，那也行吧。” 东升号来去跑的也能快一点，不用再顾着小船。 父子俩在商量的时候，林秀清也将之前的货单翻出来，刚回来这三条装的货单之前因为没算账，所以就单独放到一处，现在她也只需要把每一条船的分拣出来给叶耀东。 叶耀东在跟他爹聊完天，商量好后，两人就带着货单出门去收账了。 大早上的不好去要账，中午吃完饭反正闲着闲着，热一点就热一点，反正有钱进。 父子俩走了三家，也就叶耀生手头的货单齐全，其他两条船或多或少都有少个一两张，每天三趟三张货单是固定的，偶尔匆忙起来忘记拿也有可能，他们也没扒着不放，表兄弟说多少就多少。 算完账，也立即很顺利的当场就拿到了钱。 原本三条船，每条船该给他分的钱都在3000多，有多有少，再加上又比他多捕捞了几天，每一条船又额外再多个五六百块钱出来。 等在叶耀生家算完账，他带去的布包就已经塞得满满的了。 叶耀生老婆也是满脸笑容的一直招呼他们多坐一会儿，还切了一个大西瓜招呼他们。 “嫂子快生了吧？中午就听我娘说了嫂子的战绩。钱都要回来了也好，毕竟都是自己辛苦拼命挣的，哪里能便宜别人，自个赚的钱没花，反而给别人花去了，想想都被气吐血。” “可不是吗？阿生没要到钱，我都要气吐血了，家里本来就穷，好不容易挣了点钱，还没拿到手里捂热就没了，差点没气的肚子疼，还好没有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叶耀东看着她那高耸的肚子，夏天衣服穿的少，大大的肚子格外的显眼，尤其是她瘦瘦小小的，四肢格外的瘦弱，就那一个肚子挺着，不问一句都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他是问的叶耀生，“嫂子快生了吧？” 叶耀生红光满面，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算是问到他心坎里了，他嘴角的笑都快裂到耳后了。 “说是还要一个半月。” 他老婆也道：“个个都说我肚子尖，应该是男孩，希望是大家说的那样，明天我就去给隔壁村的神婆摸摸骨，大家都说那个神婆很灵，摸一下就知道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闻言叶耀东眉头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 “嫂子不是不信神婆这些吗？” “就摸摸骨没什么吧？乱七八糟的什么符水我肯定不吃。” “你提前摸了也没用，也是浪费钱，谁知道准不准？这么大的孩子在肚子里也成形了，又不是神婆说男孩，就是男孩，说女孩就是女孩，反正生出来总知道的，难道她跟你说是女孩，你就不要了，都这么大了。” “呃……” 她语塞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那…那就算了，才挣了点钱，也不能这样乱花，反正是男是女肯定得生下来，也不能凭人家一句话说就断定。” 她说完又拍了一下脑袋，“糊涂了我，又听你娘骗，早上就不应该听她的答应下来，也就想着她帮我把钱都要回来，才觉得她也不是总会帮倒忙，听信了她一回。” “你等会去跟她讲，我明天不跟她去看神婆了，整天神神叨叨的，她要生气，你就让她自己去问神婆你什么时候发财。” 叶耀生有一脸尴尬。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叶耀东直接站起来，他也就是趁着吃西瓜闲聊随口说一句，他们两口子的事他们自己看。 发现那些神神叨叨的神婆，跳大神，什么能上身七七八八的，能不接触还是不要接触，真要整一点信仰，还真不如去拜妈祖，拜观音来的实在一点。 他手里拿着沉甸甸的布袋，伸手捏了捏就甩到肩膀上。 也就是在村子里，啥也不怕，他拿着钱袋子甩来甩去都不用藏，大中午的村子里走动的人也少，除了孩子。 那些个野孩子，哪里管热不热，中不中暑，大中午的都在那里疯跑着玩。 “这一下子就多了13000块，可真好挣啊，钱来的真快。”叶父眼睛就时不时瞄向他的布袋，一脸羡慕。 “钱越多挣得越快，钱越少挣的越慢。” “对，是这个道理，钱越多投入的越多，挣的当然也就越多越快。” 叶耀东在心里头算了一下，今天再入账一笔，那手头都有21万了，确实快。 前两个月算账的时候还就只有13万，这个月遇上汛期产出格外的快，差点就翻了一倍，要是没有早回来，还在那边的话，那是毋庸置疑。 太困了，熬不住了，先发4000字出来，明天中午抽空再加一张补上，我太难了，出去玩还要熬夜写。 这两天在临安，更新不规律了一点，大概都会在凌晨一两点，建议不要等了 中奖名单 六月份月鳗鱼干抽奖活动的中奖编号来了，大家可以在投月票的界面右上角，进入月票纪念册，查看六月的月票编号。 中奖六月月票编号： 32、34、52、63、163、186、241、274、306、319、330、395、481、518、536、 548、582、591、632、738、922、969、995、1077、1099、1118、1227、1253、 1271、1274、1348、1361、1427、1431、1438、1516、1520、1526、1639、1668、 1672、1693、1699、1863、1872、1962、1967、1982、2078、2156、2228、2260、 2289、2296、2342、2370、2384、2412、2415、2428、2476、2489、2541、2634、 2650、2871、2903、2909、2992、3034、3058、3096、3174、3224、3258、3272、 3284、3322、3328、3345、3365、3443、3448、3533、3616、3755、3824、3828、 3870、3876、3885、3896、3978、3980、4042、4103、4189、4192、4199、4255、 4266、4274、4383、4389、4473、4486、4563、4619、4628、4637、4639、4653、 4677、4703、4731、4766、4791、5001、5003、5054、5080、5113、5123、5182、 5190、5265、5297、5308、5321、5329、5342、5387、5432、5573、5627、5646、 5654、5660、5666、5673、5691、5782、5797、5814、5845、5884、5893、5975、 6132、6137、6155、6300、6318、6375、6397、6398、6408、6419、6447、6584、 6619、6629、6728、6778、6785、6798、6836、6844、6869、6905、6949、6963、 6974、6996、7006、7042、7066、7084、7097、7165、7180、7204、7215、7235、 7256、7286、7308、7318、7354、7447、7476、7524、7562、7574、7684、7696、 7702、7710、7734、7764 请大家核对一下自己的月票编号，中奖的请加活动群937391468，找管理私聊验证填地址。 如果一直没有通过入群申请，可能是被屏蔽了，那就请联系管理qq2084467233(玉石)验证。 6/13日下午8:00前未曾联系，我们视同放弃资格。 ※此为主站起点的抽奖活动，其他渠道并无参与。 第1129章 林光远 21万到现在都是一笔天文数字了，放到40年后，就不算什么了，勉强够一个小县城的首付，不过40年后的他当时也没有21万。 这辈子的他把上辈子的钱都一块挣了。 “大中午的太阳这么大，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我直接回老宅了，省得去你那里没一会儿还得回自个家，多跑一趟。” “嗯，你回去吧。” 本来算账拿钱的事儿他自己去就好了，偏偏他爹爱跟，想看看丰收号卖了多少钱，正好当时一起吃完午饭就一块出来了。 叶耀东头也没回的顶着大太阳，拿着布包直奔家门。 也就一小段路，走的他满头大汗，脸颊都被晒得通红一片，到家时额头上的汗都如雨下。 他将手里的布包往桌上一放，立即就将身上的衣服扒掉，去打冷水。 林秀清也从电视机前坐起来，走过来道：“账都收回来了？” “袋子里，你拿去清点收起来。” “好。” 老太太啰啰嗦嗦的看着他拿冷水冲澡，嘴里一直反复的就是说让他不要拿冷水洗澡，怎么就不听话，什么什么的…… 叶耀东反正都当耳边风，她说她的，他听他的，只是左边耳朵听进去，右边耳朵立马出来，绝不多停留一秒，也不反驳，还态度良好的点头。 洗完澡他就光着膀子进屋，直接爬到里侧躺下来，因为外面林秀清正在数钱。 “这钱加进去后，咱们家就有21万了。” 林秀清嘴里一直在那里动，手也没停，只是附和的点点头，等他再想出口说话的时候，她暂停了一下，然后凶巴巴的道：“别吵！” “靠！这么凶，话都不让人说，才给你钱，就要我闭嘴。” 叶耀东说完见她没反应，也就不说话了，干脆闭着眼睛午睡一下，反正她也没啥动静，他躺下去没一会儿就睡了。 迷迷糊糊中身旁又多了一个小人，他伸手揽过，然后拍了拍，一块又重新睡了。 待他睡醒时，边上的小人都还没醒，还躺敞露着肚皮，呼呼大睡，给她肚皮上盖上被子，他才轻手轻脚的起来出去。 林秀清照旧还是坐在那里看电视，并且还嗑瓜子，看着无比的悠闲。 “你这看了一下午，就不觉得电视机会烫？” 林秀清犹豫了一下，放下手头的瓜子，想站起来，但是又坐了回去，“再看半小时吧，看完我也要起来煮饭了，正好。”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瞄了一眼她看的电视，好像是什么舞台剧，他伸了伸懒腰，不感兴趣的坐到门口去乘凉。 这时，一堆的孩子由远及近的边跑边叫的跑了回来。 “慢一点，不要倒出来了……” “等等我……表哥……” “跑什么？”叶耀东看着最前头的林光远手里拎着一个水桶，满脸兴奋的跑了回来。 “小姑丈，我抓了一桶的黄鳝，等会让小姑直接炖了。” 他伸过脑袋一看，足足有半桶多，看着约莫有十几斤。 “忙活了一下午？” “对啊，我们好几个人一块去抓的，就我抓的最多，他们很少，基本就只有我的一半。” 叶耀东听着隔壁也在那里吵吵嚷嚷的献宝，也知道他们个个都拿着桶去，一个个都有份，不用分了。 “你这一过来是直接放飞自我了，在我这里爽了吧？一天天的，不是上山下海，不是打鸟偷果，就是摸鱼抓虾。” “嘿嘿，还是咱们乡下好玩？城里一点都不好玩。” “那是因为要干活，要是也不用干活的话，整天瞎跑，怎么可能不好玩？” “那也对哦。” “拿进去吧，看看你小姑要什么时候煮，现在煮还是等吃完晚饭再煮。” 林秀清听着他们的动静也出来一看，然后就接手那一桶的黄鳝，正好也勉为其难的把电视关掉，让电视歇一下。 “在这玩的开心吧？” “开心！” “还有八九天就9月1号要开学了。” 林光远原本满脸的笑容瞬间表情一垮，“这么快，感觉也没来几天。” “大半个月了，台风都过掉了，我看你玩的乐不思蜀，不提醒你一下，你都不知道，作业做了没？叶成湖也一样，马上要报名开学了，作业做完了没有？” 叶成湖一声不吭，耷拉着个肩膀跟个僵尸一样摇摇晃晃的往屋里走了，然后坐到电视机前唉声叹气的。 林秀清又突然道：“不准开电视机，电视已经很烫了，要休息一下。” 叶成湖控诉的看向她，“我都一整天没看了，你也不会少看一点。” “谁让你不在家里看电视，整天在外头乱跑？” “你一天到晚看电视，看的那么烫，要坏掉了。” “我看孙悟空。” 叶成洋眸光一亮，“白天有吗？啥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娘你今天几点看的？我明天也要在家里看，不出去了。” 他噼里啪啦一连串，听到白天有播放孙猴子都高兴死。 “你的羊不放了？” “早点牵回来。” 叶成湖问道：“娘，现在没有了吗？不能打开了吗？” “没有了，赶紧去临时抱佛脚，把你的作业完成一下，一个个的，两个月了都只光顾着玩，整天就盯着那只猴子，到时候报不了名，看你们怎么办。” “娘，你先给我说说今天孙猴子放的什么内容？” “现在不说我看一下午了？” 林秀清撇了他一眼，没管他，反而看向林光远，“这两天我就把你送到市里去。” “这么快？” “你不要留时间做作业？而且也就一个礼拜了，别告诉我你作业写完了？” 林光远也很沮丧，“没有。” 这里太好玩了，白天上山下海，晚上还能看电视，啥活都不用干，天天睡到太阳晒屁股，没有人骂，有吃有喝真的太爽了，他都不想回市里。 本来就是乡下的野孩子，结果去到市里后一天到晚都待在店里面帮忙干活，没有一天休息吧，对他来说，这苦日子太难熬了，他现在宁愿回学校上课也不想待在店铺干活。 叶耀东：“这两天让娘把能过滤的鱼露都过滤出来，然后装好了，跟林光远一趟送下去。” “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仓库没有鱼干，也不能空车就为了送他一趟，多浪费时间，这两天就把鱼露过滤出来，装一车把他也一起送走。” 两口子已经决定了，林光远也没话说，确实玩起来时间就过得超级快。 林秀清拎着一桶的黄鳝进屋去，准备先炖起来。 林光远还坐在门口唉声叹气，“唉，还得再读一年，又要给人笑话一年。” 叶耀东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好笑话的，咱们是为了学习知识，知识就是力量，只要想学习，多少岁数都不晚。等以后，谁笑话谁还不知道呢，到时候谁都得来羡慕你才是。” “你就安慰我吧，陈队长说现在当兵也没那么容易。” “也不一定，你先熬到毕业，到时候看看走正常的申请程序。” “哦，小姑丈，大家都说你现在好厉害，认识好多大领导，哪里的都有，你是不是有办法送我去当兵啊？” “你先熬到毕业吧，到时候我问问看。” 当时也是他一直怂恿着让林光远再回学校去读书，先混个初中毕业，然后才能去当兵，那会儿他都辍学两年了，听他的又重新回到学校去也不容易。 平白的比同届的孩子大两岁，还是辍学了两年又回去的，肯定也是要遭不少的闲言碎语。 现在等他明年读出来，要是正常申请程序不行的话，那他怎么也得帮忙想想办法，满足一下孩子心心念念的理想。 “好嘞，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等回去后我马上就把作业写了。”林光远立即又激情满满。 他已经17了，等明年就18了，也不是孩子了，正常放在乡下都已经可以娶老婆了，叶耀东刚刚说的他也明白，肯定会帮忙。 只要再熬一年，明年很有可能就梦想成真，他的海魂衫走哪带哪儿，现在都还在叶成湖的房间柜子里摆着整整齐齐。 “你只要到时候不要觉得当兵苦就行了。” “不会的。” “去吧，也不用去洗澡，先去后门帮我把羊圈清洗一下，然后后门的鹅屎什么的都给我清扫干净。” 林光远也石化了，“啊？” “开心了那么多天，是不是以为都不用干活了？快去吧，还债的时候到了。” “为什么……” “因为你不干的话，我就要干了。” 夜里要去省里，回来又要去浙省赚钱，他哪有空干这脏活累活。 平常都是作坊里的那几个小子隔三差五干，现在看林光远天天那么爽，这怎么可以？ 作坊里的那几个小子跟他差不多大的，都已经开始挣钱了，有两个还跟出海，他也得多干干。 “我一个人干啊？” “难道你还要我陪你？你要是能叫得动叶成湖叶成洋也行。” “屁！” “快去，清理干净一点。” 林光远叹了口气，认命的去拿扫把跟畚斗。 “多洒一点草木灰。” “哦。” 晚上没有了，太困了，好歹是把今天的更新补上，明天的明天再写，夜里不熬了。 前面困的一直打瞌睡，一段话反复阅读几遍才能接下去写，强忍着眼皮子不合起来。晚安 第1130章 真相了？ 夜晚，不过凌晨两点的样子，叶耀东就自动睁开眼睛醒了。 有段时间没有这么早起来了，不过只要心里惦记着事，他就能立即爬起来，再加上白天也补了一个觉，夜里精神饱满。 他窸窸窣窣的起来穿衣服，林秀清迷迷糊糊的说了两句叮嘱的话后又继续睡。 码头外面手电筒的光亮已经有不少了，摇晃着的光晕，他出去的时候，阿光那边人还没到齐，但是已经在搬运东西了。 他也跟着一块搬运，然后又跟着小船来到了大船上。 等一下准备妥当就绪后，岸边的渔船都快走光了，丰收号才动了起来，叶耀东跟阿光两个人站在甲板上吹风闲聊。 叶耀东其实觉得阿光事多，还特意去省城打听，那么麻烦，在这个交通不方便的年代，不要说去省城了，去县城大家都觉得太远了。 要是看对眼的，直接确认，让人交代一下家庭背景，打申请报告，本来当兵的祖宗十八代都要审一遍，他这个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陈队长有说灯塔啥时候建完吗？” “不知道啊，当时我又不在家，只是我爹听马婶说的感觉有戏，映秋也会满意，所以就想着打听一下家里情况，然后再决定，免得结婚之后发现家里情况复杂。” “那关系也不大，他反正当兵的，又不在家里，家里情况再复杂，也不用他回去面对。” “那还是得去看一下，不然都不知道家在哪里。” “你就不怕自己跑一趟，然后回来到时候，人家没这想法，直接拒绝了，你不白跑一趟？” “马婶说有戏，我爹也觉得可以，所以就想让我去看一下，如果到时候直接拒绝了，那就算了，正好死心在附近哪里重新再找一个，将就吧。不然我爹现在总摇摆不定的，我妹也拖不起。” 既然都想好好的，那他也不说了。 他想，大概是这些天吃太饱了，最近又挣了一笔钱，然后又过于闲了，所以就闲着也是闲着，就跑这么一趟。 所以说人还是不能吃太饱了。 他反正是顺势跟着去，然后打听问一下自己关心的事。 “听人说你之前码头冒出来的那个亲戚，现在说什么要叫你们回去祭祖，什么时候？” “两个月后，这一趟跟你一起去也是想着打听问一下看看，当面说比较好，电话里头讲不清楚。” “哦，那你要是有另外的事情，我就自己去打听，我们在码头汇合好了。” “到时候看吧，等上岸了再说。” 阿光点点头，“那回船舱里躺一会儿吧，我爹开船，他的床铺正好空出来给你躺，靠岸都得中午了，时间还长的很。” “好。” 其他船工早就在忙完后回船舱里躺着了，两人也一起进去，漫漫长夜，还早的很。 叶耀东没那么多毛病，别人乱七八糟的床铺也无所谓，海上爷们有个地方躺就行。 机器的嘈杂声不断，渔船一直摇摇晃晃，人家起来干活，他一直躺着，只是半睡半醒的，到完全清醒的时候才爬起来吃饭，吃完饭人家干活，他依旧躺回去。 直到快到省城码头了，阿光跑来叫他，他才赶紧跟着起来。 其他船工们都还躺在那里，这一路上光行船赶路了，并没有停下来捕鱼。 等他们下了船，上到码头后丰收号才又紧接着离开。 叶耀东伸伸懒腰，扭扭脖子，“直接让丰收号送过来，一路上可耗油不少啊，以往天擦亮就差不多可以下网了，现在一直到中午，等再开出去，能放网估计都半下午了，浪费了好几网。” “没办法，谁让坐车不方便，来回转车估计都得花一天时间，太远了。” “确实太远了，坐车太折腾了，交通道路都太差劲了。” 阿光耸耸肩，两人边说边一块走到码头上。 省城的码头即使是中午也是人声鼎沸，全天都断断续续的有船靠岸，岸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也不断。 叶耀东左顾右盼的张望着，正好对上坐在那里嗑瓜子叶耀海的眼神，对方惊讶的看了他一下后，又立即赶紧站起来朝他走来。 “叶耀东同志！” “老大哥乘凉啊？” “哎，闲着也是闲着，今天什么货，正好救济一下我，你不在我都好久没开张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有靠岸一下省城？” “这一个月我跑浙省了，刚回来就碰上台风，然后就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海，今天也是陪我妹夫过来，就想着顺便找你聊聊天。” “那好啊，走着走着边走边聊，顺便给你说一下宗祠的事。”叶耀海勾着他的肩膀，直接拉着他往他的小寮子去。 叶耀东脚步停在那里，“等等，我还得陪我妹夫办事。” “办什么事啊？需要人帮忙不？我手里还有几个兄弟可以帮忙。” “是要去打听一个人。”叶耀东看向阿光。 阿光给他说了一下自己要去的镇跟村子，说是自己要打听一个人。 “这不就我们老家附近的一个镇吗，村子我是不知道，镇我知道，你要去的话，现在坐巴士车赶不了一个来回了。只有去到镇上的，没有去到村子里的。” “我坐拖拉机应该可以吧？请一个拖拉机带我过去，然后等在那里，到时候再送我回来。” 叶耀海沉思了一下，“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就叫个兄弟开拖拉机送你过去，到时候再带你回来。” 阿光看了一眼叶耀东。 叶耀东也很犹豫，“你自己看？” 阿光看向叶耀海笑着说：“你是东子的同宗同族兄弟，东子之前也说货给你收了好多次，也都帮了不少，省事很多，那老大哥既然能帮忙，能给我省点事，那就拜托你了。” “好说，反正也没活干，几个兄弟闲着也是闲着，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让个兄弟跟你跑一趟。那段路我们也熟，也省得你随便叫个拖拉机，到时候还得一路问，耽误时间。” 阿光觉得也很有道理，有认识路的，那就不用抓瞎耽误时间。 “那就拜托你了。” “走，回里头去。那就让东子留下来说话，我让个兄弟陪你一起去，给你带路。” 叶耀东被他勾着往前走，听着他已经很顺口的喊他东子，也只是面上带笑。 他也坐到小收购点的门口，看着叶耀海叫了个人过来吩咐，然后没一会儿就开了个拖拉机过来。 “那东子你就在这里跟老大哥说话，我这里既然已经有人能带路，那我就自己去好了。” 叶耀东点点头，“那你小心一点，早点回来。” 叶耀海也叮嘱带路的兄弟要照顾好人，然后他们就立即出发了。 “去整点酒菜，我们就在门口边乘凉边聊天，顺便等你妹夫回来。” “大白天的就喝酒啊？” “喝酒叙旧还挑什么白天晚上？高兴了随时随地都可以。” 边上其他人听到他说的后，立马就跑去准备了，叶耀东也不说了。 叶耀海掏了掏口袋，抓了一把瓜子给他，“先嗑瓜子。” “老哥这日子也蛮悠闲的，别人在太阳底下汗流浃背，你坐门口悠闲的吃瓜子。” “没办法啊，生意不好做，只能偶尔开开张，靠你们这样外来人的船了。” “老哥原本做什么的？” “我原本？我原本做的可复杂了。” “走私？” 叶耀海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你怎么这么直接？张嘴就来，吓了我一跳。” “啊，我也是觉得大家不是外人，所以就直接了当的问了啊，现在干这个的不是很普遍吗？到处都是贩私者，都明牌的。” 叶耀东呵呵的笑，反正又不是他走私，他有什么不好直接了当的问的？ “那不是，别瞎猜。” “哎，你要有干这个的话，我还能跟你打听下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一种灌装机器，可以把液体灌装到一个塑料袋里面，然后能自动封口，不漏出来。不知道有没有全自动的，半自动的也可以。听说是进口的，从国外引进来的，国内没有产。你知道这玩意不？” “国外产的？哪个国？” “不知道哪个国啊，我也没见过，就是听人说过。” “我晚一点给你问一下。” “老哥还真的有门路啊？” 叶耀海撇过头去看他，“你可别乱想，我可不是干那个的，我等晚一点问一下老家的那些华侨们，问问他们能不能知道，他们哪个国的都有。” 叶耀东惊讶了，“都是同宗同族的本家人？还没走？” “对啊，回来捐钱修宗祠，修妈祖庙，修路，又给老家村子办厂，唱大戏都唱7天，那几天别提多热闹了，然后现在各地政府都在挽留他们，现在也到省里了吧，估计也差不多要离开了。这两天我给你问问。” 叶耀东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真强啊，这些华侨真有钱，特意回来建设家乡。” “以前也苦的，八山一水一分田，找不着出路，就只能出国了。” “早上被拒签，中午拜妈祖，晚上就登船是吧？哈哈哈哈……” 叶耀东原本只是说笑的，这是几十年后网络上传播的段子，福建人全球免签。 只是在他说出口大笑的时候，叶耀海惊讶的表情，瞬间又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忽然间明白了啥。 卧槽？ 卧槽？ 真相了？ 蛇头？ 他就随便说说的，给他蒙对了？ 叶耀海看着叶耀东震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好像露馅了，他尬笑了一下，“呵呵，干嘛这么惊讶，都是同宗同族的，问一下也没什么？” “老哥，你可真行！” 先发一张出来，缺的等我明天回家慢慢补，晚上写不动了 (本章完) 第1131章 人生赢家 “什么行不行的，我就是认识的人多了一点，正好一个个老乡全部都出国了。”叶耀海若无其事的随意道。 叶耀东看他装模作样的表情也不多问了。 蛇头可不是好相与的。 蛇头是相对于“人蛇”这个词而言的。“人蛇”，专指偷渡国外的人。 它们不敢走正常渠道，不敢走马路，不敢与人打照面，只敢沿着崎岖山道，或者借着漆黑的夜幕，或者卷曲在轮船的货舱里，故而称之为人蛇。 蛇头，就是这些人的带路人，一般是那些把偷渡的人带出国境，从中赚钱的人。这些人一般不直接买卖人口，只是收取偷渡费而已。 不过也有些大蛇头，也做贩卖人口的勾当。都会以出国、办理护照、办理他国身份的借口进行诈骗行为，并不把人偷渡到目的地，甚至有的会在半路谋财害命。 这个比走私犯厉害多了。 走私贩只是针对货物，蛇头对接的可是人。 就是不知道，他在他们团队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难怪码头收货的那些人对他讳莫如深，忌惮的很，任他来回晃荡，搞破坏都无可奈何。 而他跑到这边码头来蹲守着收货，大概也是角色扮演，主业估计是在这里接头安排偷渡，副业收获拿来打掩护？ 叶耀东也搞不懂了，但是偷渡肯定不是直接从这个码头出去。 他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哎呀，竟然是蛇头，搞偷渡的，害他之前一直猜是干嘛的，还以为跟林集上一样是走私的。 原来是更高一级，别人是弄货进来，他们是偷渡人出去。 真的太厉害了，早就知道本省偷渡成风是名声在外的，甚至已经在当地形成了众多的产业链，今天还真的给他遇到蛇头这类人。 所以就间接造成了普通福建人申请外国签证时，常常会被特别关注，拒签率也比较高。 而被拒签后，不甘心的人往往又只能选择走线，所以就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之中。 不过笑梗不笑人啊，福建人选择偷渡多多少少也透露了一种无奈的心酸。 因为地理位置不太好的缘故，福建向来都穷山恶水居多，自然资源有限。 所谓“八山一水一分田”，当地发展机会很少，所以就逼得福建人不得不出洋过海讨生活。要知道偷渡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不是很多人口中说的像旅游一样轻松。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阿光跟他们走了，该不会直接被卖了，回不来了吧？ “卧槽……” “嗯？” 叶耀东刚想破口大骂，见他疑惑的看过来，立即收住了。 想岔了，即使大蛇头买卖人口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只会偷偷摸摸进行，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当着大家伙的面，阿光跟着他的人走了，肯定也是得平安带回来，倒是不用想的那么多。 而且，这个叶耀海看着也不像大蛇头。 “哦没事没事，就是感慨一下我家怎么没有亲戚是华侨，这要是衣锦还乡回来，那我不是直接就鸡犬升天了吗？” 说着他还懊悔的拍了一下大腿，“哎，我爷爷怎么就逃荒去那穷乡僻壤的海边，跟他们一起出国多好，那我不也成华侨了吗？” 他一脸故作惋惜的神情，看的大家乐呵了一下。 “你爷爷要是也出国打工，那大概没有你了。” “那也不一定，指不定我长得比现在还帅，还是出了名的二代，迷倒各国大洋马，留下无数星星火种，未来称霸外国。” 欧洲有一个国家，有一个地方的外国人可是号称是龙的传人，专过中国节日，举办格外的隆重，比国内还有节日气氛。 那可是几百年前的老祖宗来欧洲留下的人种！ 叶耀海满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他，听都只能听个半懂，“你还是捕你的鱼吧，指不定还能靠捕鱼踏遍各国。” “你好没幽默感。” “来来来，酒来了，没有下酒菜，随便花生瓜子配一配吧。” “老哥，那些华侨都回来投资了什么？专门建设家乡吗？” “对啊，有的出去大几十年的都有，正好这几年国门大开，欢迎华侨回来建设家乡，很多人就想回来瞧一瞧，顺便也给家乡贡献一份力。就我知道的，修宗祠，修路搭桥，办厂，盖医院盖学校都有，就看各个地方政府的帮扶政策了。” “真好。” “也别说没你亲戚，里面也有你的亲戚的，我爹说你爷爷当时是全家砸锅卖铁的供他前头的兄弟先出国了，然后小的先留在家里等几年，谁知道遇上饥荒，就各自讨生活去了。这次回来的也有你爷爷兄弟的后代，当时开宗祭祖的时候，他就说邀请你们家过来。” 叶耀东听得迷糊，也无感，面都没见过的亲戚能有多少情分？ 说到底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 他只随意的点点头，然后又转移话题，“市里面有卖袋装的冰水吧？” 叶耀海被他跳脱的思维给问懵了，“什么袋装的冰水？” 叶耀东听着远处在那里叫卖着冰棍的，就朝那边喊了一声买冰棍，对方就屁颠屁颠的赶紧骑着车过来。 他问了一句有没有袋装冰水，对方立即应有，并且问他要什么口味的，打开后座上面的木箱子给他拿。 一次性买了10个，有不同口味的，也有相同口味的凑齐，五颜六色摆了满桌子。 “大家一人一个，大热天的消消暑气。” 叶耀海随便拿起一个橙色的，“这玩意儿不是早俩月就有了吗？啥口味的都有，而且甜甜的，有的是酸酸甜甜，挺受那些小孩子喜欢的。” “我想要的就是这种袋装水的封口机器，所以得拜托你帮忙打听一下，光凭我描述，你可能想象不到，拿着这个袋装水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那确实，你刚刚说什么封口液体的机器，形容了半天我都没想到这一茬，你拿这个给我看，我就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了，那些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晚点我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有在国外见过，知道的。” “那就拜托了。他们不是投资建这个建那个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走，不说才刚回来？” “不确定，因为他们有的要带亲戚邻居一块出国的，华侨们都很重视家乡人，很注重亲友关系，也对邻里亲戚关系很看重。大家看他们风光回来也想着让他们带出去，很多华侨都很乐意提携家乡人，帮忙拉一把。” “哦，那办不下签证，还是得拜妈祖，夜里码头见？” 叶耀海紧抿着唇，然后也笑了一下，“差不多，走不了正常途径，那就走非法途径。听说国外的大环境还是比国内好的，出去打工确实比国内强，在国内活不好找。” “近几年国门大开后，华侨的地位也不断提升，出去的人应该更多了吧？” “差不多。” “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滞后了几十年，不过以后我们也照样赶超各国，时代在发展，我们国家迟早也会给世界一点震撼。” 叶耀海笑笑没有说什么。 叶耀东又道：“给我说说宗祠祭祖的事呗？还有我爷爷那一辈的还有啥亲戚，老家什么样，什么个情况？” “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事情有了拜托的人后，叶耀东也不用到处跑着去找有没有那种机器，也就心安理得的坐在码头边等阿光，边跟叶耀海这人聊聊老家的情况。 虽然这人不见得是好人，但是起码现在看来对他们也没有恶意，而且他们闽省人最注重宗族了，说起来也是本家人。 叶耀东就坐在码头上消磨了一下午，连晚饭都是蹭他们的。 一整天下来，还真的看他们都坐在那里乘凉打蚊子，闲的很，别人家都在那里忙忙碌碌的不停的收货抬货运走。 他看了也是满脸好奇，“你们这些货都运哪里去？” “有的送到一些厂里，鱼罐头厂，食品厂，个头一些偏大的鲨鱼等都是有专门收货的人拿去分解各个部位，然后制作相关的产品，还有其他的一些鱼贩子瓜分一下。数量多的也会送到水产批发市场，也有人会拉一车送到乡镇去售卖一天，都有，反正新鲜的也不愁没人要，现在人看到什么都想买。” 他懂，缺衣少吃了那么多年，现在是天然的饥饿营销，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 “要是有冷链技术就好了，拉一车冰鲜的鱼送到全国各地，鱼获需求量能更大，价格能更高。” “什么叫冷链技术？” “就是生产、贮藏、运输、销售和消费前的各个环节中，始终保持规定的低温环境下，保证东西的新鲜。要是现在能有这技术，咱们这海鲜哪里还能只在近的范围内买卖，都能拉到全国内陆地区去，内陆地区的人们也能吃到新鲜的，这需求量不是大大增加吗？” 叶耀海新奇的看着他，“还能有这样的技术？” “我就说说，就是希望能有，以后应该能有吧？反正现在一天天的都在变化，日新月异。” “兄弟还是有点货的，跟你聊一下天，感觉眼界都宽了，脑子里东西都多了。” “要长脑子了。” “哈哈哈……” “阿光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天都要黑了。” 旁边的货一车一车的拉走，有的人都在打水冲洗地面，准备关门回家了。 “没那么快的，等着吧，中午才去，来回天都要黑，更何况他还要打听。” “那你们都先回家，我在这里等着。” “其他人让他们先回去了，我也在这里坐着聊天吧，反正也是闲的。” 叶耀东继续跟着他闲聊起来，大半天过去，口袋里的烟两包烟都快抽没了。 两人一直等着，等到天都黑透了，他都不停的看手表，直到8点了，他才听到拖拉机的声响由远而近的过来。 他立即站起来，“回来了？” 叶耀海掐灭手上的烟头，也跟着站起来，“应该是。” 确实是，拖拉机有远而近的直接朝他们开来，然后在他们跟前停了下来，阿光立即就跳下了车。 “我还以为你要被做成人肉包子了，还没回来。” “有点远，去的时候，路上也走走停停的问路，耽搁了一些时间，好在也找到了，就是麻烦叶老哥了，陪了我大半天。”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开拖拉机中年男人道。 阿光从口袋里掏了两包乘风出来塞给他，也塞了两包给叶耀海，“今天有点晚了，明天中午请大家吃饭，谢谢了，不然我可能天黑都找不着地方。” 他们也不推辞，笑呵呵的把烟收下塞口袋。 “客气了，中午两包烟，晚上两包烟，我赚到了。” 叶耀东道：“既然已经把事办了，那我们就先去找招待所了，也有点晚了，路上都没人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中午我再来找老哥们，到时候请大家一块去国营饭店吃饭。” “那明天再说吧，你们去吧。”叶耀海说道。 叶耀东点点头又客气的感谢了一下，问了一下招待所的位置，拒绝了他们的相送，才跟阿光往城里走。 开什么玩笑，这些可是干偷渡人的活，白天众目睽睽之下阿光跟着他们走，倒是不用多担心，现在大半夜的还是算了吧。 虽然真要搞他们两个，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直接一棍子，两个都能掳走，但是还是防一防。 四周到处一片漆黑，连路灯都没有几盏，还好他们都带了手电筒，两个人走在路上也有伴。 “干嘛不让他们送啊？”阿光疑惑的边走边问道。 “你知道他们是干嘛的吗？” “不是在码头上收货的吗？” “那只是他们掩人耳目搞的身份，实际上是蛇头。” 阿光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是蛇头？” “你不知道？” 想想也正常，普通人没有接触过这些，网络又不发达，一般人哪知道什么是蛇头？ 叶耀东那现在给他解释了一下蛇头是干嘛的。 阿光瞪大了眼睛，停下了脚步，“操，tmd，真的假的？” 说完他还打了一个冷颤，“我tmd还跟着他走？你竟然都不拦着我？还好我安全回来了，你就不怕我回不来啊？” 叶耀东呵呵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下午聊天聊着，突然就猜到了，不过看他们也不像是大蛇头，应该是正经的蛇头吧，不至于干人口买卖这种勾当。” “哎哟，吓死我了，要是早让我知道，说什么也不能跟他们走，还好我福大命大，妈祖保佑，不然你妹要守寡。” “不会的，大白天的，那么多人看着。” “走走走，赶紧走快点，别光顾着说话，先走快一点，离远一点先。” 叶耀东被他拉着，也只能小跑着走快一点。 等他们走到大街上，到处也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家商铺开门，整条路上除了打更的，大概也就只有他们了。 快9点了，对现在的人来说已经是大半夜了，放以后夜生活都还没开始。 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了招待所，也就现在城市还没有发展起来，主要街道就那么几条，走一走绕一绕，也是能找到地方。 之前他们也是来过的，只是他又不可能每一个位置去招待所的路都认得，他只是认得招待所在哪里，所以也是需要寻找的。 两个人要了一间房后，又要了几包泡面当夜宵，填饱了一下肚子，又聊了一会儿天才睡下。 该说的，刚刚一路走来，在路上他们就都交流过了，所以到了招待所后，他们也就没有多聊，一整天下来谁都有些疲惫，凌晨都还睡在船上，哪能休息的好。 叶耀东也跟阿光说过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现在只要等回复就行。 两人事情都忙完了，也商量过明天中午请他们吃顿饭，然后就立即买票回市里。 到市里后，他们还得再过一夜，然后再坐车到县城，而县城到村子又得再换个车，就是那么的麻烦，出行特别特别的不方便。 次日一早，他们睡到自然醒也不过才8点，把房间退了后，他们想了想，也没有立即去码头，而是逛了一下城里。 这要是去码头再跟他们聊起来，估计城里也不用逛了。 叶耀东可是还惦记着给家里的孩子买娃娃这个事，骗了她种娃娃得娃娃，结果没种成，那还是得买一些回去补偿一下。 而且马上开学了，看看有什么最新款的学习用品，买一点带回去，虽然都是学渣，但是不妨碍学渣也喜欢新款的学习用品，这可以让他们带到学校去风光一把。 说出去是省城买回来的也绝对倍有面子。 阿光看着他狂扫学习用品，想了想，也买了几样。 “你买这些干嘛？” “给我的弟弟妹妹，你干嘛买那么多？” “你也不想想，我侄子侄女那么多，阿远也还在我家，多买一点，顺便给他带回去分一下。哦，对了，等会打个电话，反正也要送阿远回到市里头，干脆明天让家里的拖拉机送他到市里，顺便把我们拉回去，这样就不用在市里头过一晚上。” “所以你就买那么多的字帖？” “没毛病啊，让他们闲着没事多练练字，都说了字如其人，学渣写的一手好字是不是也能让人大跌眼球？” 阿光嫌弃的看了一眼，“估计放一年都还能比课本还新。” “没关系，送他们的时候我跟嫂子们说一下，让我嫂子们督促他们每天都要完成。” “你可真爱他们。” “可不是，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我也望子成龙啊，哪像你，买一些小人书插画，影响学习。” “切～” 两人逛了一会儿，又很有默契的去挑玩具去了，还都是挑女孩子喜欢的粉粉嫩嫩的娃娃。 叶耀东看到有卖口琴的，良心发现，顺便又抓了好几把，争取每人一个，别的乐器没能力，口琴还是可以每人一个，拿来玩一玩。 他们逛了一下百货大楼，又去了一下友谊商店，不过这个只能开开眼界，他们手里没有外汇券，只能逛一圈遗憾得出来。 “走吧，买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去码头吧，请他们吃顿饭，咱们就直接回去。” “行，可惜了，刚刚那友谊商店啥都有东西，都好高档好高端，好想买一点回去尝尝那些咖啡巧克力是什么味。之前手头没什么钱的时候，连踏进去都不敢，现在是踏进去了，还只能看看，多丢脸，那些一个个售货员眼睛都长头顶上，都觉得我们买不起，理都不理，还翻白眼，气死人了。看到其他西装革领的人，却还一脸的谄媚样，真恶心。” 叶耀东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干活的那一套破破烂烂灰扑扑的衣服，加脚上的解放鞋，确实一副乡下农民样，比不得刚刚那些友谊商店里的穿西装穿皮鞋的那些人。 先敬罗衫后敬人，这个是真的到哪里都适用。 “那等会去码头的时候问一下老海手里有没有外汇券，跟他买几张。” 阿光眼睛一亮，“对呀，他们是蛇头，那手里肯定是有外汇券，花点钱搞几张买点东西回去，来都来了，看都看了。顺便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睁大眼睛瞧一瞧，我们也买的起。” “他们都瞧不起你了，你还给她们提供业绩。” 好像也是？ 阿光抿了一下嘴唇，也不说了。 叶耀东走出门口，直接朝一辆人力三轮车走去，“坐三轮车？” “必须的啊，大热天的，谁要走路？中暑了，命都要去半条。” “很好，革命战线达成一致。” “昨天走了一天，晒了一天，人都要废了。” 叶耀东感受着黄包车跑起来后，带起来的微风稍显凉快了一下，没有那么热了，果然有钱真好，不用抠抠搜搜的，想花钱就花钱。 要是能成为资本家那更好了。 心里想着，他嘴里也感慨的道：“有钱真好啊！” “是啊，有钱真好。” “还是得努力多挣挣。” “你已经挣很多了，该轮到我了。” “你也没少挣。” “比不过你，马马虎虎吧，还是得努努力，我爹都老了，现在一大家子，人口更多了，比你家的都多。” “那倒是，你后妈指不定还能再给你添两个弟弟妹妹。” 阿光瞬间脸上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叶耀东一看立即明白了，惊讶了，“卧槽？真的啊，我就随口说说，你真的又要当哥哥了？” “唉……”阿光一脸复杂的表情，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我除了当爹外，还能再当哥哥，我爹可真牛逼，我都快30岁了，他还能给我再添弟弟妹妹，让我当哥哥。” 叶耀东哈哈大笑起来，“哎呀妈呀，笑死我了，我这个嘴真的开过光了，随口说说真的应验了，哈哈哈哈。” “唉……” “你爹可真行，老当益壮，这才多久啊？从浙省回来才一个月不到吧？哎哟，我去，那是离开前怀上的？” 阿光一言难尽的点点头。 “难怪看你爹一脸红光满面，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还以为他是一下子抱两个孙子，所以高兴的，没想到是又要当爹了，当完爷爷又当爹，哈哈哈哈，就服你爹，村里男人的榜样了，哈哈哈哈，人至中年，腰包鼓鼓，当完爷爷又当爹，哈哈哈……” 叶耀东笑死了。 “你看起来比我还高兴，是不是也想当哥哥？” “算了吧，真这样，我娘大概不敢抬头挺胸的出门了，估计都能吃了我爹。” 阿光摇摇头不说话。 本来他也没打算说的，他都觉得难为情，继母也是，所以一直也瞒着没说，也就这几天他们全家才知道。 全家上下也就他爹贼拉高兴，恨不得昭告天下，只是被继母勒令不准到处嚷嚷，所以才没有在村子里传开。 不然这么劲爆的消息，不用半天全村都知道了。 叶耀东也想着裴父这把年纪赚到了大钱，又娶了个小10岁的媳妇，还能又当上双胞胎爷爷，现在又要当上爹，真的算是人生赢家，临到老了全部都体验上了，这辈子算是值了。 他拍了拍阿光的肩膀，“好好努力，你得拼命干了，以后不止要养儿子还要养弟弟，全家上下以后得指望你，你可是最大的。” “嗯，不过我爹说了，反正以后他们如何就看我了。他老了，指不定看不到孩子长大，反正他的肯定都是留给我的，他现在努力干，以后让我自己看着办。” “这才是正确的，你继母一家子都得指望你，不过林建设也大了，能相互扶持，那也没什么，反正他应该也清楚自己是带过来的，肯定得自己打拼。” 叶耀东想想阿光家现在的情况，还真的蛮复杂的，要是早知道他爹再娶一个，他还能有继母继弟，又能有亲弟妹，估计他们家也不会把惠美嫁过去。 现在这样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他们家的日子是好过，条件水平甩十里八乡的人一条街。 “嗯。” 第1132章 巧克力 想想，叶耀东还是觉得有意思，裴父是真牛逼。 人至中年，丁财两旺！ “你爹这老婆娶的倒是挺好的，娶一个，带过来三个，现在又肚子里揣一个，你们家从只有两个男丁，突然间变成有了一堆。” 阿光白了他一眼，“没完没了了，还在那里说，照样也还是我跟我爹两个成年男丁。” “等两年，林建设成年了也还好吧，也都是一家人，现在不都带在船上吗？” “到了……” 叶耀东抬头一看，真的到码头了，也就不说了。 两人付了车费后，就一人背着一个大布包朝坐门口乘凉的老海走去。 “老哥，早啊。” 叶耀海看了一下手表，“都中午了还早？” “中午了吗？”叶耀东也看了一下手表，呵呵笑，“不才刚10点，还是早上。”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这样钱都被别人挣完了。”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哈哈。” 叶耀海愣了一下，“稀奇，原来还可以反过来说，反过来倒是没毛病。” 叶耀东在他边上坐下，开门见山的问：“老哥，灌装装备帮我问了吗？” “哪有那么快？昨天下午托我问，今天早上就想要答案了？等着吧，啥时候碰上人了，才能帮你问。” 他点点头，也知道这个急不来的，又不是以后，只要打个电话就可以问来的。 “那行，那就拜托你了，帮忙问一下，有消息了就打电话跟我说一下。” “你想拿来装什么？该不会也要学人家卖冰水吧？” “不是，我要装其他的”，叶耀东转移话题，“你这一天天坐着又没生意，无聊吗？” “无聊什么？这么好的活，想都想不来，夏天坐着吹吹风，吃吃冰棒，嗑嗑瓜子，冬天的时候晒晒太阳，喝喝茶，有活干一下，没活无所谓，别提多舒坦了。” “爽死了。” 叶耀海问阿光，“昨天去打听人，都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家里人口也都摸清了，没什么毛病。” 实际是订过一回婚，对方是当兵前就认识的下乡女知青，当时也才十几岁，前几年到岁数原本要结婚的，只是赶上知青回乡大潮，直接就被取消婚约了，所以陈队长才一直打光棍到现在。 这个对他们来说无伤大雅。 也就是跑一趟而已，摸清家里才好嫁妹妹，如果对方不肯的话，那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还能死心，赶紧就近找一户嫁了。 是真的拖不起，已经是出名的老姑娘了，还是退了两次婚的。 跟陈队长说起来也可以算得上半斤八两。 阿光听过后就觉得蛮登对的，除了远了一点，不过人家当兵的，老家在哪里意义也不是很大，东子也老说以后交通就方便了。 他们家到时候肯定也得买一个拖拉机，自家有拖拉机，确实到哪里都方便，不用转车转来转去，顶多开的时间久了一点罢了。 他都已经想好好的了，这年头当兵的确实吃香的很。 他们坐着又闲聊了一阵子，然后叶耀东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喊着他们去国营饭店吃饭，把叶耀海店里所有的兄弟七八个全部都叫上，正好凑一大桌。 也热闹的很，饭桌上他问了一圈，原来一大半都是姓叶的，还都是亲戚邻居，祖上都是一家，他们爷爷老家那个村基本都是姓叶的，不是姓叶的也都是拐着弯能攀得上亲戚的。 闽地真的是宗族聚集的地方，连叶耀海出来都带着一大帮同宗同族的兄弟，还真够团结的，不像他们村子，外来人口比较多，姓什么的都有。 等酒过三回后，不熟的也都熟了，也都能畅聊吹牛，就是他们一个个普通话也都说的不利索，本地话相互夹杂的，但也能都听得懂意思，气氛也格外的好。 男人嘛，酒桌上酒喝进去后，都是兄弟。 等到喝到半下午，桌面上的菜一扫而空，一个个也都喝了脸颊通红，说话舌头都大了，他们才散场。 叶耀东跟阿光跟着他们一块又回到码头，看着他们把小寮子关起来，躺在里面呼呼大睡，也就先离开了。 反正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事情，喝多了直接关门睡觉，不会有什么影响。 阿光也打了一个酒嗝，“我也脚上都打飘了，赶紧拦个三轮车，去车站买车票，还好午饭吃的早，现在也才2点不到。” “走吧，应该还能赶得上末班车。” “没想到你这家族还挺庞大的，竟然还有那么多的华侨，估计这些华侨要是带人出去，都得找老海安排了？” “签证办下来，当然机场见，办不下来，只能码头见了，坐不了飞机就坐船。” “我那破家族怎么就没出几个华侨？” “你也可以选择把你现在的弟弟妹妹送出去，这样以后就有华侨身份了。” “算了吧，我可没有本事的亲戚。” 两人上了一辆黄包车后，又继续聊。 刚刚那么多人，阿光也没多问，这会儿清醒了一点也想到叶耀东让人问的灌装机。 “你要那什么罐装机器拿来干嘛？刚刚看你有没打算多讲的意思，就没有问了。” “拿来灌装鱼露，前段时间吃到那个袋装冰水，我就想到了可以拿那个袋子装鱼露，这样就方便运输，不需要用瓦缸装着，一袋一斤的包装拿来买卖也方便。” 阿光惊讶了一下，佩服他脑子转那么快，还能联想的这么远。 “那倒确实啊，还是你脑子活，转的快，难怪挣那么多。” “我也这么觉得。” “那机器拿来弄冰水都能挣钱，没道理你拿来装鱼露没得挣。” “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现在还有本家同宗同族的华侨，让这些本家人使使力，给你搞几台机器，应该也简单的吧？” “我也这么觉得。” “看来你要不了多久又能发财了，作坊都能搞上机器了。” “我也这么觉得。” “你能不能换个词？” 阿光郁闷的看着他，天都要被他聊死了，就这么个反应，让他怎么还说得下去。 “喝多了，你说的我头疼，太阳晒得我头更疼，你少说点，到了叫我。” 坐在红包车上头虽然有一个遮阳棚，但是太阳斜照进来还是一样的热，酒喝进去，又是午后，他有些昏昏欲睡了。 听着阿光跟唐僧一样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话，黄包车跑起来摇摇晃晃的更让人犯困了。 话刚一说完，他直接脑袋一偏先睡了，阿光无奈的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前路，免得被人拉到不知名的地方，给人当肥羊，其实他也很困，微风吹的他也是满脸的醉态。 两人半睁半闭着眼睛，下了车后还知道牢牢抱着怀里的布包去买票，坐上了车才彻底放松了下来，把布包放到腰后头靠着当腰枕才呼呼大睡了起来。 原本他们以为一直靠着布包，有贴身触感，小偷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布包偷走，反正他钱是贴身放在内裤的兜里头，阿光是放到脚上的解放鞋里面，应该是万无一失。 不过等他们到站后，才发现布包破了一个老大的口子。 “卧槽，tmd这都能被偷。”阿光赶紧将破了个口子的布包拎起来检查了一下。 叶耀东也将自己的布包拿出来看一下，然后松了口气，“还好我坐里面，没有坏，东西都还在，你都没了什么东西？” “还好，只是没了几个小玩具，还有圆珠笔跟口风琴都没了，其他本子被我压的死死的，大概没有被抽走成功，所以还在。” “那还好，估计以为咱们里头装的可能有钱，结果一看是一些小东西，可能看了都气吐血，能拿的都拿了。我买的口风琴跟圆珠笔挺多的，分你几个吧。” 阿光也不跟他客气，先将东西收起来，两人在司机的催促下也赶紧下车。 已经6点多了，太阳都下山只剩下晚霞了。 他们又匆匆的坐上黄包车去往批发市场。 这个时间已经来不及回去了，今早上逛友谊商店时，他就已经给阿清打了个电话，让拖拉机把林光远送到市里，顺便返回的时候接他回去。 这会儿估计拖拉机到市场就个把小时，大概还等在市场门口，没看到他应该不会回去。 夜里出行不安全，晚上看样子又得在市里头住一晚上了。 等他们到市场门口的时候，天都快擦黑了，市场门口冷冷清清，都没几个人影，两人刚一下车就被前方冲过来的人影吓一大跳，捂好包袱立即拔腿就跑。 “啊……你们还没给钱……别跑……” “东哥东哥，是我们……” 叶耀东立即刹车，破口大骂，“你们tmd故意的是不是？这么直接冲过来，我还以为是要抢劫。” 阿光也没好气的道：“那么要死，一声不吭的直接冲过来，吓了我一大跳。” “呵呵……谁知道你们反应这么大。” “前脚刚到了小偷，结果脚刚落地又有人一声不吭直接冲你跑来，你说你们像不像抢劫的？东子，我觉得他们就是故意的。” “回去50个俯卧撑。” 叶耀东摸摸口袋，掏出零钱把车费结了，刚刚也把黄包车师傅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们坐霸王车，害得他也跟在后面追赶。 这会儿拿着钱也慌的赶紧回家，免得出意外，天都要黑了，抢劫的事也是真不少。 来的是两个双胞胎，两人都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 “就是等了老半天，看你终于来了，激动了一下，所以立即跑过来，谁知道吓了你们一跳。” “人吓人吓死人，下次见面先打招呼。”叶耀东没好气的道，“我老丈人大舅子他们呢？” “他们已经回家了。” “那走吧，都快娶老婆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你们刚刚要是再大喊两声，手上拿根棍子，我车费都能省了。” “呵呵呵……” 叶耀东边走边骂，把俩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林父林母正坐在门口跟左邻右舍边乘凉边聊天，见他来了，就赶紧起来一块往屋里去说话。 良久之后他们才又出来，叶耀东准备晚上去店铺打个地铺睡，也不用舍近求远的跑什么招待所，太折腾了，反正睡到凌晨店铺开门了，他们正好也开拖拉机回去。 林父林母也跟着他们一块往市场去，他们要去那边开林向辉店铺的门，然后给他们弄点吃的，大晚上的都这个点了，他们都还没吃饭，下了车就立马赶过来了。 而他们在出租屋也没开火，自从林向辉在这边开了店铺后，他们一日三餐都在林向辉店铺解决。 林向辉一家子知道他到了后，也通通都跑过来跟他们一块儿走向市场。 叶耀东让他们不用麻烦，他们凌晨两三点就得起来卖早点，以往这个点都准备睡了，他让他们不用跟去那么麻烦，不用他们招呼。 他们一家五口包括林父林母七口，却照旧一块儿要往市场去。 对他们来说，叶耀东可是让他们一家子的福星，领着他们一家发财向上的姑爷，贵客中的贵客，来了当然得高度热情的招呼问候，哪能不闻不问。 本来女婿也是娇客。 叶耀东就也不多说，跟林向辉边走边聊起了边上空地整理的事，问一下那个王建新每天准不准时，有没有从早到晚的监督。 “那个小伙子还可以，一大早就来等着，然后工人没来他就先来了，也是工人走了他才走，本来也是轻松的活计，不需要他干嘛，只要坐在那里看着人干活就行，顶多晒了一点。” “那就好。” “你那片地杂乱，都是生活垃圾，还有一些土坡，估计也得整个十天半个月才行，然后边缘范围得挖一道沟，从山上凿几块大石头当地基填一下，才能砌墙围起来。” “我知道，我家也盖过房子，对这个也懂，过两天我还得再跑一趟浙省，大哥有什么可以跟王建新讲一下，让他努力监督，不要啥都不知道。” “你不刚回来没多久吗？又去？” “上回是有意外，所以就打算先回来了，现在那边情况趋于稳定，所以打算再去一趟，也就一个月吧，就回来。” “那你多小心一点，在别人地盘上赚钱本来就没那么容易，挣多挣少没关系，平安回家才是最要紧。” “嗯。” 叶耀东刚走进店里坐下，就将身上的布包放到桌子上，把东西都翻出来。 “我刚从省里回来，逛了一下省里的百货大楼，给他们买了一些学习用品，文具盒，圆珠笔，铅笔等等，也买了一些字帖。不管成绩好不好，字如其人，字得写得好看一点。大嫂记得监督他们，每天得写字帖，等会给你们分一分。” 瞬间三兄妹立即哀嚎起来。 林光远哭丧着一张脸，“小姑丈，我暑假作业都还没做完，你还买啥字帖？我不要，你给他们。” 底下两个弟弟妹妹也赶紧将头摇成波浪，异口同声，“我也不要。” 林大嫂笑着说：“一个个这两天临时抱佛脚都写怕了，都快写哭了。” “没关系，那这些留着开学写，人人有份，谁都不落下，我很公平的，等回去后，叶成海他们几个也人人都有份。” “真不想要，作业都不想写，小姑丈你拿去给冬雪吧，她成绩好，爱读书……” “放心啦，你不用这么关照她，你们都有份的，我买的多，不怕漏了谁。” 叶耀东不由分说的给他们将字帖，本子，各种笔，橡皮文具盒什么，都给他们分了一份。 “听说都是新款的，刚出的，保准你们带到学校去备有面子，还能吹牛是省里带回来的，想想一个个同学都羡慕的看着你们，是不是贼爽？” 林母道：“一个个都不会读书，买那么好的文具给他们干嘛？买了也是浪费钱，不要给他们……” “要要要，谢谢小姑丈，我们要这个。” “我也要……” 林向辉提醒他们，“拿了就要天天练字的。” 三人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好。” 叶耀东：“高兴点！” 他们立即咧着嘴笑了一下。 “差生文具多，都收起来吧，好好学习，知识改变命运。” “好的，小姑丈。” 叶耀东摸了摸，又将口风琴给他们一人一个，然后才将剩下的都收起来。 刚刚翻的时候，有几张外汇券被他夹在字帖里了，是他们白天跟叶耀海他们吃饭的时候换了几张，原本还打算返回去买的，只是没时间了。 他想，明天要么等天亮后再出发，不用那么早走，市里的也有友谊商店，到时候去市里的买巧克力好了。 不然一直放在手里，时间久了也没用，下一次过来估计至少得一个月后，既然已经兑换来了，那就赶紧花掉的好。 “阿光，明天我们晚点回去吧，天亮后到时候去友谊商店逛一逛，把几张外汇券花了再回去，反正自己的拖拉机，什么时候回去自己说了算。” “可以啊，反正我不赶时间，你要是不赶时间那随你。” “给我看看，外汇券长什么样？” “我也想看……” 叶耀东看着一个个好奇伸过来的脑袋，就把外汇券重新掏出来给他们长长见识。 “啊，怎么长这样，上面的拼音是什么？” “让你们没文化，不好好读书，这是英文字母，等你们上了初中学了英语就知道了。” “哥哥都初三，那么大了也不会啊。” 林光远摸摸鼻子，默不作声，成绩不好又不是他的错，他都辍学两年了，还能回到学校已经不错了。 林父在边上感慨了一下，“你们这一辈的几个孩子都得指望冬雪啊，全家的希望。” “全村的希望。”叶耀东习惯性的接了一下话头。 林向辉笑着说：“也没错，冬雪要是成绩一直都那么好，能考上大学的话，那就是全村唯一一个大学生，说是全村的希望也没说错。” “肯定能考上。” 这个叶耀东还是知道的，全村唯一的大学生，虽然是专科生，但是也很了不得了，这年头考大学就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当华侨？ 其他好处是一回事，还有子女要是有了海外身份之后，还可以以华侨生的身份参加联考，不必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可以轻松敲开国内名校的大门。 政策对华侨有太多的优待。 不过林冬雪现在跟林光远也要读初三，高中还得读两年，87年才能参加高考，还早着呢。 “东哥你可真厉害，外汇券都能搞得到，我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只听说过，今天终于第1回见了。” “也是跟别人换过来的，不然我哪有本事搞到这东西，明天带你们去友谊商店开开眼界，买不了看看也好，也能长长见识。” “好啊好啊。” “小姑丈……” 林光远刚一出声就被林大嫂一个爆栗砸疼了脑子，“别小姑丈小姑丈一直的叫，先给他吃面，自己作业一大堆都还没完成，还想着跟去玩呢？已经跟着去海边野了那么久，还想着到处跑，都多大了，整天就惦记着玩，这要是待在村子里你现在都能说媳妇了。” 叶耀东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就将外汇券重新又收起来，先吃面。 他们一个个现在都在市里扎根，想逛友谊商店还怕没机会？不需要他带。 而林母已经去到隔壁店铺，给他们把席子铺好了，吃完过来就能躺下睡。 叶耀东想着第2天凌晨老两口就得过来开门做生意，所以在吃完后，便用早餐店备着的冷水冲了一下澡就回去早点睡。 凌晨听到动静醒过来，也帮着一起开门卖货，直到艳阳高照，8点了，他才把店铺这段时间的盈利带上，坐上拖拉机去友谊商店。 他跟阿光总共一人换了20块钱外汇券，这个外汇券不好搞，他们也没好意思多换，而且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多带多少钱，只想着打听一下，应该费不了多少钱。 昨天中午请客吃饭也花掉了20多块，都是大鱼大肉好酒好菜。 就这点钱不要说买大件了，稍微上档次一点的都买不到，而且他也没啥大件可以买的，他就想着买几块巧克力，带回去让老婆孩子尝尝就好了。 而且他也想起来，林秀清的生日好像就这几天，做夫妻几十年，他都不记得她啥时候生日。 都是她记着他的生日，然后每当生日的时候，一大早就给他煮一碗长寿面，再窝两个荷包蛋。 她也从来没有给自己过过生日，也从来没跟人说她的生日。 家里的孩子也从不过生日，以前也只有在生日的时候会给他们多煮两个蛋吃。 想想他是真不称职，竟然都没去记她具体是几月几号生日，只记得大概。 很早之前，刚结婚的时候她有说过，但是他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该死啊…… 只是现在阿清手头也有钱了，家里各种小家电都算齐全的，手表，皮鞋，吃穿用度什么都不缺。 昨天逛友谊商店，看到有进口巧克力，他直接就想到了给她买巧克力。 几十年后都很流行送老婆女朋友巧克力，他也觉得买这个正好，这玩意儿现在也稀罕，还是进口的，而且她也没吃过。 叶耀东斜挎着布包，带着几人大摇大摆的逛商场，等他们都买完东西后，又带着他们逛友谊商店。 在他们还津津有味的到处看时，他早就想好了，怀揣着目的就直奔专柜买巧克力，目的非常明确。 20块钱的外汇券正好可以买5盒好时牌子的巧克力。 阿光跟在他边上好奇的道：“你都买这个？这个黑不溜秋的…巧克力？好吃吗？” “还行吧，又甜又有点苦的。” “这么奇怪吗？算了，我还是买饼干吧，这个老人孩子都爱吃。” “随你……对了，你知道我妹的生日吗？” 阿光不解的道：“知道啊，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随口问问，提醒你一下。” “切，我老婆我还能不知道她的生日？” 叶耀东看他疑惑的上下打量的眼神，赶紧转移话题，“嗯，买完了吗？买完了就走呗？” 从小一块长大的，谁还能不知道谁？一个眼神，他们大概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就比如他昨天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看他的表情，竟然真的要当哥哥了。 现在也是这样。 阿光也反应过来，他为啥问这个问题。 “你该不会不知道三嫂的生日吧？” “我当然知道，这巧克力就是特意买回去送给她的。” “有点怀疑。” “怀疑个屁，等回去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说假话。” 阿光将信将疑，“那就把两个双胞胎叫上，回家了，看看他们逛完了没有，要么等一下，也不差这一会儿，来都来了。” “嗯，来都来了。” 这4个词也是国粹。 两人想着干等着也是等着，就也继续看了起来，叶耀东逛着逛着，又看中了个变形金刚。 只是一看，竟然要100块外汇券，立即摇头放了回去。 他儿子不配玩这么贵的。 100块外汇券可是比100块人民币贵，不是同等价值。 在外汇券交易的黑市上，外汇券的价值可能比同样面值的人民币高出30%以上。 他们跟老海换的时候，也只是按10%的溢价。 阿光也瞠目结舌，“一个玩具竟然要100块的外汇券。” “进口的，你家的那个大娃娃也得要百来块的。” 阿光嘴角抽了抽，“已经被小玉玩成黑娃娃了，天天在地上拖着走，浪费东西，回去这就打她屁股。” “走吧，没什么好逗留的了。” “把那两个叫上。” 中奖名单 六月份月鳗鱼干抽奖活动的中奖编号来了，大家可以在投月票的界面右上角，进入月票纪念册，查看六月的月票编号。 中奖六月月票编号： 32、34、52、63、163、186、241、274、306、319、330、395、481、518、536、 548、582、591、632、738、922、969、995、1077、1099、1118、1227、1253、 1271、1274、1348、1361、1427、1431、1438、1516、1520、1526、1639、1668、 1672、1693、1699、1863、1872、1962、1967、1982、2078、2156、2228、2260、 2289、2296、2342、2370、2384、2412、2415、2428、2476、2489、2541、2634、 2650、2871、2903、2909、2992、3034、3058、3096、3174、3224、3258、3272、 3284、3322、3328、3345、3365、3443、3448、3533、3616、3755、3824、3828、 3870、3876、3885、3896、3978、3980、4042、4103、4189、4192、4199、4255、 4266、4274、4383、4389、4473、4486、4563、4619、4628、4637、4639、4653、 4677、4703、4731、4766、4791、5001、5003、5054、5080、5113、5123、5182、 5190、5265、5297、5308、5321、5329、5342、5387、5432、5573、5627、5646、 5654、5660、5666、5673、5691、5782、5797、5814、5845、5884、5893、5975、 6132、6137、6155、6300、6318、6375、6397、6398、6408、6419、6447、6584、 6619、6629、6728、6778、6785、6798、6836、6844、6869、6905、6949、6963、 6974、6996、7006、7042、7066、7084、7097、7165、7180、7204、7215、7235、 7256、7286、7308、7318、7354、7447、7476、7524、7562、7574、7684、7696、 7702、7710、7734、7764 请大家核对一下自己的月票编号，中奖的请加活动群937391468，找管理私聊验证填地址。 如果一直没有通过入群申请，可能是被屏蔽了，那就请联系管理qq2084467233(玉石)验证。 6/13日下午8:00前未曾联系，我们视同放弃资格。 ※此为主站起点的抽奖活动，其他渠道并无参与。 第1133章 苦在嘴里，甜在心里 该买的都买了，叶耀东跟阿光两个都心满意足，这一趟收获满满，事情达成了，东西也买了不少。 双胞胎也满足了，虽然说去了友谊商店也只是看看，不过好歹也逛过见识过了，以往可是连走都不敢走进来。 那些高档商品的摆放，还有一些西装革履的人来回走动，远远看着就让人望而却步。 “东哥，这巧克力是什么东西啊？” “巧克力就是巧克力，国外的东西，还能什么东西？” “这个好吃吗？什么味？你买了这么多，就这么小小的几块，竟然要20块外汇券，可真贵，猪肉一斤才多少钱？有这个钱都可以买小半扇猪肉了。” “洋人的东西就是该死的贵，不过没办法，谁让咱们没吃过，没吃过的东西总是多一点新鲜感跟神秘感，有机会当然会想着尝一尝。等我回去吃了告诉你们什么味道，不过听说是又甜又苦的。” “那么奇怪，洋人的口味这么不同的吗？” “洋人的口味就是那么不同，有没有听过猫屎咖啡？就是猫拉出来的屎，拿来泡咖啡。” “卧槽，这都行？他们太没东西吃了吗？竟然还吃猫拉出来的屎，太恶心了，他们那里是不是没有猫，没见过？妈耶，真能卖钱的话，我立即就满大街捡猫屎去。” “哈哈哈……听说那个猫屎咖啡不一般，不过怎么不一般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肯定不是普通家里猫拉的屎，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猫拉出来屎，这么特别。” 他也只听说过，没有特意去了解，因为不感兴趣，所以还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再怎么不一般的猫，那也是猫，拉的屎也是猫屎吧……就跟人地位再怎么高，拉出来的也是屎啊，真够恶心的，我们再穷也没有到吃屎的地步……”阿光也是满脸嫌弃。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地区文化，国外的跟我们不一样，也正常，我们每个地方当地的特色菜也不一样。” “那也恶心，好想去捡了猫屎卖给他们。” 叶耀东呵呵笑了一下，也不管他们，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眼前都是飞扬的尘土，戴着帽子防尘罩，也最好还是少说话。 逛了一下商店，再坐车，等到家都中午12点了。 一家子早就等急了，还以为昨天晚上没回来，今天一大早也能到家，没想到拖到大中午才回来。 林秀清一直在家里等着，听到拖拉机的动静后就赶忙出来，走到作坊去。 “你是干嘛了，怎么没有早点回来。” “逛了一下商店，所以迟了，给我煮点东西吃，肚子饿扁了。” “有什么好逛的，家里什么都不缺，还去逛商店，都不知道早点回来，缺什么东西，咱们这不也照样能买得到吗？” “那不一样，怎么说也是从省城，从市里带回来的，打上了标签就不一样，听着就上档次，加分了。” “买了什么？还听着上档次，要上多高的档次？” “回家你就知道了。”叶耀东搭着林秀清的肩膀往家里走。 后头的阿光突然间喊了一下，“三嫂，东子说你今天生日，生日快乐啊。” 林秀清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奇怪的看了叶耀东一眼。 叶耀东也皱起了眉头，恶狠狠的瞪向阿光。 林秀清纳闷的说：“今天不是我生日，听他胡说八道，他能知道我哪一天生日才怪，太阳得打西边出来。” “哈哈哈～我先回家了。”阿光哈哈大笑的甩着手上的布包，往边上的岔路走。 叶耀东瞪着眼睛，仿佛要射几把刀子出去，将他后背戳成筛子。 林秀清拍了他一下，“看什么？回家了，奇奇怪怪的两个人，干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哪一天生日啊？我记得好像是最近吧？” “你记你个头，还有大半个月，七月二十七，那时候你早去浙省了。” “哦，我就说嘛，总记得有几个七的，还以为是十七。” “好好的，你们打什么哑谜呢？突然间问我生日干嘛？” 林秀清疑惑的瞧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还是在打什么赌吗？” “我能背着你干什么？谁那么无聊跟他打赌，赌你生日吗？这有什么好赌的，想太多了，我只是突然间想起来，聊天的时候跟他提了一句，没想到他搞这一出，走了，热死了，这么大太阳还在外面说话，回家了。” “神神秘秘的……” “我女儿呢？” “在家里吃西瓜，看电视。” “真舒服，你儿子呢？”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但是也忍不住发笑，“分得那么清，还你女儿我儿子。一个在赶作业，另外一个在他边上玩，刚刚已经打了一次架了，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还凑一块。” “干嘛打架？” “成湖在赶作业，觉得洋洋在边上玩玩具吵到他，生气的很。” “他怎么不去放羊？成湖是眼红吧？看着他不用写作业，难受吧。” “没人陪他，一个人不是不想去？一个个的通通在那里赶作业，过两天就9月1号，要报名了，全在那里临时抱佛脚，没看到路上跑的孩子都变少了？” “没有一个能读书的，好歹你娘家还有一个冬雪，这边看着悬了。” “读不读书也无所谓了，反正家里那么多事情，多的是活给他们干。” “这倒是。” 不会读书那就回家继承家业。 大中午的太阳能将人晒融化，家里的狗也都懒洋洋的全部都缩到狗窝里，都没有哪一只想待在挎斗里，在太阳底下暴晒。 刚踏进院门的时候，狗窝里冒出来的都是狗头，将狗窝的洞口塞得满满的，还有小狗挤不出来，从边上费了半天劲才挤了个脑袋出来。 他笑着指了指这些狗，对阿清道：“你看，全是狗头，塞满了口子，也不怕等会脑袋卡住了缩不回去。” 林秀清停下脚步也笑了一下，“这些狗有时候确实蛮可爱的。” “这时候要是有一把大砍刀，直接从上到下，横截面都可以整齐的砍平一堆狗头……” “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 大狗全部都在叫，小奶狗扭了扭头也跟着叫。 “骂的真脏，闭嘴！” 林秀清偏过头去，“这你都听懂了？” “猜的。” 她笑着摇摇头，“还以为你跟狗是同类。” “狗男人跟狗同类，我不是。” “哪有那么多词？狗男人也没说错，就是你。” 老太太从屋里出来站门口冲他们招招手，“快点进来，外面多晒，怎么还到院子里说话，面快煮好了，快进来吃。” 两人快步的往屋里走。 坐在桌边的写作业的叶成湖眼睛都放光了，“爹，你回来了。” “写你的作业。” 叶耀东将身上背着的布包往桌上一扔，兄弟想立即扑上去扯着包。 “你放手……” “我先看……” “我是哥哥，我先看……” “我是弟弟，哥哥要让着弟弟……” “滚，爹娘只说要让着妹妹……” “说让你让着弟弟妹妹！” 叶耀东一把将包又扯过去，“吵什么？人人有份，我给你们分一下。” 他将包里的东西翻了一下，然后把字帖推到叶成湖跟前，“给你的，每天写一页的大字，没写够，打死你。” 叶成湖正一脸高兴的拿起字帖，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听到这话，一脸震惊的翻开看了一眼字帖。 叶耀东还顺势给他递了两根铅笔，两块橡皮擦，还有新的卷笔刀，“呐，装备齐全。” 故意没有把口风琴拿出来，只给他拿了学习用品。 “为什么是这个？我不要。” 叶成洋哈哈大笑，“我不用上学，爹，我的是不是玩具？” “嗯，你的是插画小人书，拿去吧。” 叶小溪也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踮起脚尖扒拉他的手，“给我看看，我要看看……” “你的是一堆的小娃娃，给你，种娃娃没种出来，爹给你买。” 她高兴的拍拍手，雀跃的跳了两下，“好啊好啊～” 叶成湖瞪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手拿着字帖悲愤欲绝的大喊，“为什么我的是这个？我不要写。” “省里带回来的哦～还有文具盒给你装铅笔橡皮这些东西，全部都是省里买的，你要是不要字帖的话，那这些我都收回来，全部都送给洋洋，给他明年上学用。” 叶成湖立即趴桌子上，把属于他的那一份东西全部都扫荡到跟前，护在胸膛底下，“不行！” “那就收着吧，每天一页的大字，学渣没关系，字写好看一点。” “啊～～”叶成湖趴在桌子上怪叫了一通，手乱挥舞着在桌面上扫动，发泄的情绪。 林秀清端着刚盛出来的面条踢了他一下，“给我坐好了，赶紧写作业。” “我作业都没做完，爹又给我安排了。” “你不要这些东西，就不用写他给你布置的了。” 他坐直了身体，看着前面崭新的文具，上头还印着卡通人物，别提多新颖了，他们乡下哪里能买得到这些，只能买到最普通的文具，他哪里舍得。 照旧伸手圈着那一堆文具，委委屈屈的道：“可是我想要，省城带回来的。” “那就老实一点，乖乖写作业。” 叶成洋坏笑的拿着手中的插画在他眼前晃了好几下，“哥哥，这个插画是孙悟空的哦，好好看……” 叶成湖眼馋的看着却又生气的冲他喊，“走开。” 实际眼睛就一直跟着他的那个插画移动，恋恋不舍。 叶耀东吸溜着面条，林秀清就将他把布包拿走，只是看着里头还鼓鼓的，还有不少的东西，有些疑惑。 “还有什么？还这么重？” “还有好几份文具，给隔壁的几个孩子每人一份，还有你二哥家的几个孩子，你拿出来给分一分，也不知道够不够，将就着分一分，少一点，反正人人有份就行了。本来买的挺多的，不过路上阿光坐车的时候被小偷划破了布袋，没了挺多的，我又送了一点给他。” “你还真有心，连我二哥家的孩子都准备了。” “你二哥家可是要出一个大学生，我不得上心一点？更何况是买文具，正好马上就开学了，送文具也有意义，那当然也有份了。你大哥他们几个孩子也有份，回来在市里的时候就给了林光远他们几个了。” 叶成湖这时面上神色好看了，问道：“阿海哥阿江哥还有姐姐们都有吗？他们也要每天写字帖吗？” “嗯。” 他高兴了，“那就好。” “你的表哥表姐们也要写。” 他欣喜的点头，“好啊好啊。” 林秀清给他将包里的东西都翻出来整理了一下，却发现有几盒英文字母写的东西。 “这是什么？怎么还都是英文字母？” “这是巧克力，用外汇券在友谊商店买的，很贵，一盒要好几块，送你的。” 她惊讶了，“这些是给我的？那这里5盒不得要二十几块？” “20块的外汇券，差不多要二三十块人民币。” “什么东西要那么贵吗？猪肉一斤才多少钱，就这几个东西要二十几块？” “外国的东西本来就贵，你拆开吃吃看。” 林秀清拿着几盒巧克力翻开来翻看去，突然恍然大悟，“啊，是不是你买这些贵东西给我，阿光以为是我生日，所以刚刚才那样问了一下？” 叶耀东有些不好意思，纠结了一下，但还是坦坦荡荡的说：“是啊，这么多年了也没记得你生日，只记得大概是最近，所以去了友谊商店就想着给你买点什么，但是就20块钱的外汇券，所以就都买巧克力了。” 她惊讶的看着他，裂开嘴笑了起来，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一直看着他笑。 叶成湖突然间吐着舌头，假装呕吐了几声，“肉麻。” 夫妻俩都瞪了过去。 林秀清也收起一脸甜蜜的笑容，拿着手里的巧克力盒子敲了一下他脑袋。 “赶紧给我写作业，这些文具先收起来，等开学了再拿来用，现在先用旧的。” 说完还抽出他怀里的字帖，“字帖今天就开始写，吃晚饭的时候我要检查，你要没写完的话，我打死你，晚上也别想踏出这个门。” “我暑假作业都还没做完。” “暑假作业没做完也有理了？” 叶成湖扁了扁嘴，但是又看向她手里拿着的巧克力，笑的一脸谄媚，“娘，这个什么巧克力我们也没吃过，可不可以拆开给我尝一下？” 叶成洋也拉着坐在地上玩小娃娃的叶小溪，“娘，妹妹也想吃。” 叶小溪被拉着站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家。 林秀清拿着巧克力的盒子也笑着敲了一下他脑袋，“我看是你想吃吧，还拉着她说事。” “妹妹真的想吃。” 叶成洋说完就对叶小溪哄骗，“娘手上的巧克力很好吃，你想不想吃？” “想！”叶小溪立即丢下娃娃，抱住林秀清的小腿，坐在她的脚背上，“娘，要吃…要吃……” 林秀清抬了抬脚，她却纹丝不动，“你可真会，抱着我腿还要坐在我脚背上，起来了，拆一盒给你们分。” “好耶。” 三双眼睛全部都盯着林秀清手上，看着她拆包裹，都期待的想尝一尝什么味。 老太太在边上也从头看到尾，笑着看他们闹腾，看到林秀清拆完盒子，里头就孤零零的躺着12粒独立纸包装的巧克力都惊讶了。 “就这么几个要四五块钱？这一小颗不得抵半斤的猪肉？” 她手里拿着蒲扇拍了一下叶耀东，“就这个你还买了5盒？败家子。” 林秀清也道：“这也太贵了，我还以为是跟饼干一样的满满当当一盒。” “咳，贵有贵的道理吃吧，反正一般人也吃不着，我们也不是天天买，几十年也就买这么一回。” “一回就已经上当受骗了，打死我也不会想着买第二回。” 说着他也将盒子里的巧克力给三个孩子一人分一个，也给了老太太一个。 老太太立即摇头，退后一步，“我不要，洋人的东西我不要，我不喜欢。” 三个孩子却迫不及待的撕开外面的纸皮，这是一种小巧，适合一口吃下，造型像水滴一样的牛奶巧克力。 “啊，原来是棕色的？” “能吃吗？看着不好吃啊。” 叶小溪却直接放在凳子上，“不要，像狗狗的大便。” 她一直都不缺吃穿，并不像其他孩子看到什么都要往嘴里塞。 叶成湖已经尝了一口了，五官皱巴成一团，将舌头伸出来，露出上面还没有完全化掉的巧克。 “yue～不好吃，有点苦。” “也有点甜，好奇怪的味道。” 林秀清见他们表情各异，也将叶小溪丢在凳子上的那一个拿起来剥开，咬了一小口。 “确实怪怪的，但是也不难吃，洋人吃的东西奇奇怪怪的。” 说着她又递到叶小溪嘴边。 “不要。”叶小溪撇过头去，又低下来玩她的娃娃。 叶耀东将碗里的汤都喝光了，才放下碗筷道：“本来就是这个味道，吃起来苦苦的，但是又有点甜甜的。” 林秀清看着两个儿子已经将手里的巧克力都塞进嘴里，然后嚼吧嚼吧咽下去，嫌弃了说了一句，“浪费东西。” 她将剩下的放到嘴里含着，太贵了也舍不得就这么嚼了咽下去，然后就去收拾碗筷，但是却被老太太抢过去了。 “东子刚回来，你们两口子还有的忙，这个我来收，你们回屋去吧。” “好吧，布包里还有一些钱，应该是市里店铺的，我们回房算一下账。” 林秀清顺便将那些文具全部都拿去房间，打算算完账再分配。 叶耀东带回来的那么多东西，里头肯定是自家孩子留的最多，其他人随便分两样。 他也跟在她后头进屋去，还把门偷偷反锁上，然后才快走两步，从后头抱着她，小声的在耳边说：“巧克力好吃吗？” “不好吃。” “就没有苦在嘴里，甜在心里。” 林秀清被他逗笑了，拍了他一下，然后才转过头来道：“嗯，确实，你说的是。” “跟你说，国外可是把巧克力跟爱情挂钩的。” “都老夫老妻了，还什么爱不爱情的，别闹，让我先算一下账。大热天的，刚刚走一段就热出了一身汗，你还抱在一块，热都热死了，黏黏糊糊的，走开。” 叶耀东松开她，控诉道：“你天天算账。” “不然呢？” “就不问问我在市里的经过？” “打算算完账再好好问的，先把手头的事处理了，才能好好说话。那不然你先说吧。” 他闲着无聊，坐在床边就先给她把这一趟市里的经过说了，期间林秀清也给了一些反应。 “所以，你家还真的有华侨亲戚啊？那晚一点祭祖你们不还得弄一个认亲大会？” “想象中，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你想要的那个灌装机器应该不成问题了吧？” “应该是，也得看看这些华侨是干什么的，哪国的，反正最晚两个月祭祖时应该能给消息吧？听说华侨还挺多，挺有钱的，还想着回馈家乡，那帮帮本家人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那机器运回来，你想放哪里？放在市里还是放在家里？” “你看呢？” “先放在家里作坊吧，放在市里我们够不着，又离着距离，不方便，全部都委托给外人看着哪里会放心？” “而且现在发酵也都在作坊。发酵出来，直接就拿机器灌装后再运输到市里也更方便，省得你还得将液体再运到市里去灌装，如果这样，那跟现在有什么多大区别？都有灌装机器了，还要用大缸运到市里去，不是多此一举了吗？” 叶耀东点点头，“你说的对，要能搞来机器，那就运到这边作坊，到时候请本村人做工也能提供村里的就业，而且在本村有村委会帮我们，也不容易有麻烦。” “等变成袋装后，反正我们自己也有拖拉机可以来回的运送到市里去，市里那边就盖一个大仓库存放，把围墙围起来后就先盖两个大仓库，一个存放鱼干，一个存放鱼露。” 他想着要是越做越大的话，到时候剩下的地还可以再扩建仓库，到时候市里那边只要拿来发货就行，家里这个拿来生产。 市里毕竟是市区，以后交通四通八达，那边发货物流什么也会方便一点。 先这么搞，以后要不要扩，以后再说。 万一海边这里的作坊面积不够，太小了，他也可以去镇上买一块地，这生产的活就近能看着比较好一些。 不过这也是以后才能考虑的了，现在说机器也是过早了点。 “哦，对了，阿海昨天回来说你催厂里的船，厂里已经给你重新上完漆，要喷的编号也都打上了，你什么时候能开回来都可以。” “那我明天去开回来吧，今天先让我歇一歇。” “不看个日子吗？” “来不及了，也就这两天，把家里的事情都忙活好，我就要走了，看个好时辰去开回来就好了，日子反正将就着吧，也不是第1条船了，都那么多了。” “好，那正好等过完鬼节再走。你上回带回来粮食不少，这一回重新再带回去吧，只要再补点瓜果蔬菜就行了，其他也不需要准备，很多东西都现成的，最近也没出海，也没有带到海上。” “鬼节几号？” “30号，明天。” “靠，你这不是赶我吗？大后天就要我滚蛋？9月2号等叶成湖报名后再走。” 林秀清笑了一下，“我就随口说一下鬼节之后走，没有说一定要后天。” “你算你的账吧。” “那你按人头把文具分一下，不够分就一人少几样，不用每个人全部都有，意思一下就好了。这些文具看着也新奇，跟我们这边的完全不一样，咱们这可没有这么好看的卡通图案，随便给他们一两个估计都得高兴死了，上课也不用上了，都得在那里玩。” “好，字帖肯定够的，我买了20份，只有多的，没有少的，有剩的话，多给叶成湖留着。” “那他要气死了，呵呵，平白要比别人多写。” “为他好，这都是花钱买回来的，多写写字，读书不行，旁门左道会点东西也是可以的，能有一手好字也不错，有条件让他学学毛笔字也行，这样以后也不用买对联了。” “想的那么远，那这些口琴不给他们？里头还有一堆。” “晚上再一起给，不然等会儿鬼哭狼嚎的都在吹，我也不用睡午觉了。” “难怪我就说你包里头那么多，怎么没有拿出来分，都被钞票遮挡的严严实实压在底下了，难怪那么重。” 满床都是从布包里倒出来的东西，夫妻俩脑袋对脑袋，都在低头各自拾取整理。 “你明天要么坐拖拉机回你娘家？把这些文具给你侄子侄女们带回去，顺便也送点鱼露鱼干过去给他们？你是不是也挺长没回去过了？” “是啊，自从我爹我大哥他们都搬到市里后，我就很少回去了，不过本来除了送年送节，我也没回去。那明天等你船开回来我跑一趟，顺便去他那搬点瓜果蔬菜跟干菜回来，给你过几天带走正好。之前把家里的地都翻了，菜都锄没了，还没长呢。” “女儿贼说的就是你。” 林秀清也呵呵笑，“家里别的没有，就瓜果蔬菜多，现在就我二哥一家子，肯定也吃不完，咱们家现在需求大，不够给你带走，回去拿也正好。” “那就多带点东西回去，早知道就从市里多买点东西给你带回去了，那就等下次我从浙省回来多带点东西，也让你带回去风光一下。文具给他们多分一点，反正家里的也都不会读书，平常也没少给他们买东西。” “好。二哥也可惜了，要是能在市里找点活或者生意做也好的，看大哥现在也没少赚钱，就二哥在老家里看着那些田地跟山林。” “晚一点看一下吧，想要做什么也得自己去想，能赚的也是只能是自己能力范围的，不然让他去学开一下拖拉机先也行。” “再说吧。” 这一张多写了一点有7400 第1134章 讲课 叶耀东把文具挑出来，扫做一堆就干脆丢给林秀清分配，躺下来呼呼大睡了， 昨天晚上打地铺睡，根本就没睡好，又闷又热的，回家精神放松下来，早就困了。 等傍晚的时候，还是被外头孩童的吵闹声吵醒了。 伸了一个懒腰出去，就看林秀清正围着灶台炒菜。 “做完饭了，这么快？外头吵什么？” “看着太阳要下山了，没那么热，我就把文具给隔壁几个送过去，所以一个个都很激动的相互交换着看，就在那里吵开了。” “口琴也分了？吵死了。” “真的是鬼哭狼嚎的，一直吹。” 叶耀东走出去门口吹风的时候，听得更清楚了。 他们除了在吹口琴以外，都在讨论着各自分到的文具是什么，然后也向周围一些邻居小朋友炫耀，附近的孩子大大小小二三十号人全部都集中在隔壁门口空地上，吵闹不休，难怪被吵醒了。 “你们三叔真好，三天两头的给你们买东西吃就算了，还给你们买省城的文具，太爽了。” “是啊，我怎么没有这样的三叔，你们也太爽了吧？” 叶成湖大喊着强调，“那是我爹。” “我爹说了，你爹是全村最有钱的，还认识好多人。” “不像我家穷，我娘天天都说要把我卖掉换钱。” “我娘说要把我送去当童养媳，换袋米……” …… 叶耀东听了好一会儿隔壁的童言稚语，一个个越说越好笑。 叶父进门的时候，还走两步就看一眼围墙，隔壁的吵闹声就没断过。 “你又给他们买了什么？整个村都要炫耀一个遍。” “马上开学了，买了一些学习用品的文具送他们，鼓励他们好好学习。” “屁，拿去上课光明正大的玩还差不多。” 叶耀东转移话题，“明天跟我一起去县城开船，顺便趁这两天把船租出去，然后2号出发。” “决定好了？” “家里的事也差不多，就剩下那些船开回来安置一下就好了。也那么多船了，现在时间紧，也没有那么凑巧，随便开回来放几串鞭炮就好了。” “嗯，那行，你跟阿光去省里头办的事怎么样了？宗祠的事问了吗？” “问了……” 叶耀东简单的给他爹说了一下。 “等我们从浙省回来安顿一下家里，估计应该也差不多。” “嗯，那2号出发也差不多，去一个月，国庆左右回来。” “阿国他们几个后面的事怎么说啊？” “还能怎么说？一堆人吵了两天，后面乡亲们也在帮忙说话，都说大家都是公家承担的，哪有给人做工，被抓进去还要自己贴钱赎自己的？当船老大的本来就得负责，不然谁大老远的跟你去。” “哦，那就解决了？” “本来就是明摆着，非要吵个两天，然后才不情不愿的掏钱，一个个都是进钱容易，出钱难。” “谁愿意往外掏钱，肯定都是能攥手里的攥手里了，等不得不给了，再吐钱出来。” “还有啊，你那朋友阿正的亲戚，还有老郑同村的一个，两人买了两条镇上的船好像传开了，下午的时候，好多镇上的人一大帮的都往东桥村跟大青山村去，我也是刚过来的时候在路上听说了，好像闹开了。”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那惨了，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船买了，他们船上的船工还有其他人都会知道。镇上的事闹的那么大，被抓了那么多人，买了人家的船总会传开的，到时候甭管买的是谁家的船，反正镇上有船跟去的人家通通都得闹上门来占领。人没了，现在有希望把船弄回来，哪里会善罢甘休。” “是这么个道理，还好你当时都想好好的，没有买镇上那些人的船，那些人船没了也跟你没关系，你买的是当地人的。” “然后呢？” “然后好像闹的挺凶的，都动起手来，后面被他们各自的本村人联合起来赶出去了，大概明天还会再闹。” “肯定得闹出点什么来才会罢休。” 叶父叹息了一下，“这下有的闹腾了，那两家人接下去别想安宁，把船转手卖了也不顶用了。” “镇上那些人的船就是烫手山芋，谁要是接手了谁倒霉，别看便宜，其实都是祸根，只能交换着买，不然当地人为什么那么好说话能允许咱们买船？全部把船留给他们镇上不好吗？还能给当地创造效益。” 叶耀东心想着，等会吃完晚饭得去阿正家瞧一瞧，问两句看看。 “还好你当时提醒你二哥，让他重新换了一条。” “走吧，进去吃饭，边吃边说，等娘来了问一问，娘估计知道的更多。” “她可不是知道的多？都这个点了还没过来吃饭，大概又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绊住了，跟人聊起来了。” 一家子也没有等叶母，都知道她的尿性。 饭桌上大人们都在讲这事，而孩子们偷偷的玩着新到手的文具，挤眉弄眼的。 叶耀东等饭后就直接往阿正家去，顺便当作散步消食。 阿正家里愁云惨淡的，他去的时候，他们家都还冷锅冷灶，还没起火，其实被闹上门的是他姐夫，下午全家都赶过去了，也才刚回来。 而在他到的时候，小小跟阿光已经在了，连胖子都难得看到影子。 “这么惨啊？” 阿正抽着烟，有些犯愁，“挺惨的，当时有不少家什都被砸了，都打起来了，被赶走的时候还撂狠话，这下子难消停了。” 胖子道：“你姐夫这一趟挣了多少钱？要是挣了不少，那就把那条船还给他们，就说不知道是谁家的船，还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分辨，狗咬狗，打起来，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好咯。” 小小：“胖子这主意也可以的，虽然损失一点钱，但是起码消停了，而且还能狠狠的看好戏，不然的话，肯定不能善了，那些人已经家破人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阿光：“是啊，家破人亡了，情绪又没地方发泄，又不能去闹上公安局，正好那条船就是宣泄的出口，肯定得往死里折腾你姐夫一家。” 阿正无奈的道：“刚刚一直在我姐夫家里，一大堆人商量了一下，也找不到更好的主意。没有办法之下，大概也只能破财消灾了，就当扶贫了，看他们能怎么分配，狗咬狗。” 叶耀东双手一摊，“一大帮人闹，确实没办法针对性的搞一两家，更不可能在他们上门闹的时候就去找公安，公安也不会随叫随到，知道那些人都是光脚的，肯定懒得管这种破事，而是会叫各自村委去管。都那么惨了，各自村委会哪里管得了。” 叶耀东：“所以侥幸的心理要不得。” 阿光：“他那个船现在是停靠码头，还是送到船厂去了？” 阿正：“他打算自己翻新自己刷漆，已经搁浅晒干了，本来今天就打算刷漆的，谁知道油漆刚买过了就被这么一闹腾。” 叶耀东：“那正好了，一般的船都没有做记号，到时候甩出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他们自己脑浆打出来也不关你们的事。” 阿正：“明天再说吧，要是再闹上门来又想不到对策也只能这样了，总比天天受骚扰耽误自己的生活的好。” 胖子：“他们这些日子过不下去的，肯定不会让你姐夫痛快。听我的没错，多拖一天就耽误一天时间挣钱，这也是损失。” 叶耀东搭着胖子的肩膀，调侃道：“胖老板现在挣钱很积极啊？一天都舍不得耽误，几个月都没瞧见人，比总统都忙，发了多少大财了？啥时候请我们喝酒？” “你放屁，再熬几个月我都要躺下盖白布，你干脆吃我的席好了。” “听说你买了一块地，要开一个小饭馆？” “是啊，那不是你怂恿我的吗？让我多买地，我就干脆直接买下一亩地，盖一个小饭馆，边上再盖一个住人的屋子，剩下的空地还能种点菜，反正你说的买地不会亏，我又是本地人。我爹跟老丈人也都说好，就买了。” “聪明。” 一亩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以后拿来干什么都行，等赚了大钱，把小饭馆推掉盖酒店都没问题，可以往上起高一点。 是本地人，地都是他的，以后打点好关系，财源滚滚来。 “唉，起码不用早起了，早起可太要命了，我就是听了你的骗，上了大当了。” 胖子说着还激动的猛拍了一下他大腿，差点没疼死他了。 “嘶…狗日的，恩将仇报，别人你看我要不要给他出主意，都让你发财了，还报复我。” “其实吧，我觉得我现在挣的钱也够了，也能养老了，不用折腾着买地干嘛的，也够了，日子过舒坦了最重要。” 叶耀东拍了他肚子一下，“瞧你这点出息，做大做强，懂不懂？有钱的日子才能舒坦，就你那点钱，给你老婆打大金镯子，给自己手指粗的金项链够吗？够买房买地买店铺，买上小轿车摩托车吗？” “呃……” 其他人也傻眼了。 “要买这么多吗？” “不需要买那么多，但是你得有能买这么多东西的能力跟存款，这才能保证以后生活的富足跟舒坦。” “算了吧，当我们是你啊，赚钱跟喝水一样简单。” “老子也是拼出来的，你们现在稍微努力一下，不也赚的蛮好的？村子里谁不知道你们个个都是万元户，只是万元户这两年已经不算啥了，你们没发现吗？这才几年啊，等十年二十年后更不算啥……” 叶耀东看着大伙现在越来越忙，也难得聚在一块，就干脆给他们上了一堂课。 他侃侃而谈，一直给他们灌输着金钱会贬值的概念，让他们能买地就买地，不过得买大地方的土地，村子里的就算了，本来他们村子也没多少地。 然后能买店铺的买店铺，全拿去买船出租都行，甚至全部都拿去买黄金都可以，反正只要能投入生产，带来收益的，就赶紧把钱花出去，不要捏在手里。 起码变成保值的产业之后，以后如果缺钱的话还可以拿来变现，但是你把钱捏在手上等着养老的话，万一钱贬值了那买的东西就少了。 毕竟养老还得几十年，钱捏在手上不会变多，投入生产才会变多，谁还嫌钱多的？现在物资匮乏，需求量大，只要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头，敢干就能挣钱。 纸上谈兵，靠嘴皮子说说他还是可以的。 至于他们听了之后，要怎么消化，能消化成什么样，要不要信他，那就看他们的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背着他偷偷的掌握什么技能，对什么东西会熟悉。 饭都喂到嘴巴边了，能吃多少看他们的了，本来他也只是很普通的一个渔民，还是半路出家的，也就多了一点上辈子的经验，但是很多东西知道的也有限。 他说的认真，其他人也听的迷糊，都蹲在一块，脑袋紧挨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憋着什么坏水。 “所以你的意思让我们钱不要捏在手上，花出去？” “这怎么花也是有技巧的，像我，买了店铺又买了好多船，现在又在市里头买了块大面积的地，如果之前照样能卖出去，而且以后肯定还能卖得更贵，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反正给你们上的课都上了。” “我觉得东子说的有道理，他就是靠买地盖作坊，又买船，然后发财发的这么厉害，现在都直接形成一条线了，自己捕鱼晒鱼干做鱼露，然后又拉到市里去卖。” 阿正非常赞同，他挠着脑袋，想要表达一些意思，但是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只能用自己匮乏的语言简单的说。 小小一拍大腿，“行，那就听你的，上一次咱们4个合伙的两条大船，你一直说让我跟阿正两个占六成，你跟阿光占4成，到时候船让我们掌控，那就这么说定了。” 阿正立即点头，“对，那就不犹豫，就这么说定了。”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们，站起来俯视，差点骂出来，“你们tmd现在还来说这个，两个笨蛋，竟然还在那里纠结。” 其他人也赶紧站起来。 小小解释，“那么大笔钱花出去总得纠结一下，虽然明知道会挣钱，但是刚开始要花那么多钱，总是犹豫的？” “行吧，那这事说定了，下次就不要纠结了，这一趟你们几个也都挣了几千块，也够了。” “那我买地买的正好，接下来就只要坐等发财了。”胖子双手搓搓，笑的一脸猥琐。 “想多了，还坐等发财，天上给你掉钱啊？不就是镇上的一亩地而已，想要做大做强，你肯定得买到县城，再买到市里，再到省城，再去魔都，然后再连锁全国。” 胖子瞪大眼睛，“卧槽，你真敢想，我做梦都不敢想，之前我还想着开包子铺好歹也能听人喊我一句老板，也不错了，也能勉强坚持每天早起。” “瞧你那点出息，好好干，以后没饭吃就指望着去你那里蹭了。” “好说，只要我能挣大钱，我管你一辈子的饭。” “这可是你说的，大家为证啊，到时候天天上门下馆子，你不要哭。” “小意思，管你一个人的饭还是有的。” “切，谁吃饭一个人去下馆子？还以为以后都可以刷脸，凭我这张脸都能免费。” “那就打8折。” “小气鬼。”叶耀东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小小，“你都还欠我们一顿满月酒呢，好歹也生了个儿子。” “我也想请啊，但是你不大忙人一个？整天这里跑，那里跑，魂影都没有看到。那这样，阿光也生了双胞胎，今天他请，明天还是他请，后天我请。” 阿光瞪他，“靠，你是一点亏都没吃，要吃回两顿才请一顿。” 叶耀东笑道：“两个儿子两顿，没毛病。”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没毛病。 “我要是一次生两个，不要说请两顿了，请三顿请一个月都行。” “行吧，那走吧，现在就上我家，你也不用吃晚饭了，刚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直接喝酒当饭吧。” 阿正拍拍屁股，“行，那走吧，聊聊我们的发财大计。” 他去屋里打了个招呼，就跟着他们仨一起往阿光家走去。 叶耀东到了阿光家，喝上酒后又继续侃侃而谈，连带着阿光一家子也全部都好奇的围着桌边认真听着。 他感觉自己好像突然有种专家讲课的感觉在里头了，那么多人都听着他说。 当老师的，最喜欢的当然是学生认真听讲了。 “所以说，千万别想着自己手上有一两万就可以养老了，就这么放着钱不会变多，但是你置产的话可以慢慢的把钱变多，然后缺钱的话，又可以把产业拿去置换，总比死捏着那点钱好。” “只要是折腾自己认知内的东西，那肯定是比瞎搞来的强，折腾折腾才能发财，不折腾的话，那你只会一直都是当前的状态，1万块还是1万块。” “有道理” “就当前来说，我就觉得折腾比不折腾强，你们看我一直都在那里折腾，一开始老爹老娘老婆通通都嫌弃，觉得我瞎搞，搞这个反对，搞那个反对，现在都打脸了，都闭紧嘴巴不说了。” “所以现在都骄傲的很吧？下午你买那么贵的巧克力给三嫂，三嫂什么反应？”阿光坏笑的调侃着。 “简直是痛哭流涕，眼泪汪汪的都感动坏了，看着我的眼神都能拉丝。” “yue~” 所有人都作呕吐状，很怀疑他说。 小小求知欲满满的问：“什么叫眼神拉丝。” “就是看我的眼神黏黏稠稠的，恨不得粘我身上。” “吹牛逼第一名。” “三嫂来了……”阿光朝门口看去，立即站起来。 叶耀东也紧张了，连忙看向门口，手里拿着的酒碗也立即赶紧放下，撒了一手背都是。 结果门口啥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让你吹牛逼不打草稿！！” “你有本事在你老婆面前这么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说的是事实。”他继续嘴硬，手背上面撒上的酒，他也都舔干净。 “看你刚刚手抖的酒都洒了。” “那是没有放稳。” “死鸭子嘴硬，难怪你女儿说自己是属鸭子的，原来是遗传。” 阿光的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也被他们几个逗乐了。 阿正好奇的问：“什么巧克力？” 明明他们一个个啥都不知道，一句话听懂半句，但是都不影响他们给出反应。 “那个友谊商店卖的进口东西，死贵死贵的，一盒四五块钱，然后里面才12颗桂圆大小的棕色巧克力。” “那是什么仙丹妙药吧？那么贵？” 阿光在其他人转移话题问的时候，又将话题扯了回来，笑眯眯的问他，“所以三嫂是啥时候生日？” 叶耀东犟着嘴，“我老婆我干嘛告诉你。” “都是亲戚啊。” “你也说了只是亲戚，怎么就不知道见外一点？” “所以你结婚八年，连三嫂啥时候生日都不知道。” “放屁。” “哈哈哈……” 几个活宝聚在一块边说边笑，无比的欢乐，喝酒喝的都格外的上头。 胖子因为凌晨就得起来卖包子，提前回镇上了。 而其他人等到外头响起了打更的声音，他们才醉醺醺的结束。 叶耀东踉跄的站起来，一脸迷茫的看着外面，“村子里啥时候有打更的了？前几天晚上就迷迷糊糊听到。” 马婶边收拾桌子边解释道：“听说是附近哪个村子夜晚舍不得点灯点蜡烛，然后不小心把房子给烧了，大半夜的反应不及时，就一烧烧一排，再加上小偷小摸的不少，村委会就叫了一个老光棍打更，也算是给人家安排一个活计，能糊口。” “村子里学你卖晒鱼干的那个王老五一家听说这半年挣的挺好的，这几个月他们越晒越多，在村子里的空地到处晒起来，听说夜里轮流有人守着，但是也被人偷了不少，还抓不到人。” 叶耀东精神一振，酒醒了一点，“还好我围了一块场地，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周围放了狗又雇了人，24小时看着。” “柿子捡软的捏，你那边看着就不好偷的样子。” 他看了一下时间，正好10点，打更应该9点开始的吧？应该村子里转完才转到这里来。 “也好，有打更的来回巡视，也能震慑一下那些小偷小摸，让人不敢乱来。” “走了，回家了。” 几人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边走还边唱起了歌，语调不成调的鬼哭狼嚎。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记着我的情， 记着我的爱 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 ……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 在梦里~” …… “一时失~志不免怨叹~ 一时落~魄不免胆寒~ 哪怕失去希望 每日醉茫茫 无魂有体亲像稻草人 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 有时起~有时落 好运~歹运~总嘛要照起工~来行~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爱拼~才会赢~” “东子，你唱的啥歌，这么好听？” “我有唱歌吗？我没唱啊？” 他给他们一问，也清醒了，突然想到这首歌还没发行，现在流行的都是邓丽君的，满大街都是邓丽君的磁带。 “你没唱？” “你没唱？那是谁在唱？” 阿正跟小小顿时停住了脚步，面上惊恐的转过头来看向他，并且左看右看，原本迷迷糊糊都快往地上跌去的身体都挺直的，酒都醒了大半。 “卧槽，刚刚身后不是你的声音？” 叶耀东否认，“没有啊，我没唱啊，我还以为是你们在前面唱。” “我唱邓丽君的啊……” “我也唱邓丽君的啊……” “我在听你们唱邓丽君的啊……” “啊~鬼啊~”阿正大叫了一声后，撒腿就跑。 “啊妈呀，等等我，有鬼啊~” 小小也连滚带爬的往前跑。 结果两人都喝多了，醉醺醺的原本就没清醒，走路都走不稳，更不要说跑了，大半夜的也没有路灯，叶耀东懵逼的看着他们鬼叫着跑了，结果就听着一前一后的两道惨叫声。 “啊~” “啊！” “我草tmd……有鬼啊……我的脚……我的脚被鬼抓了……救命，有鬼……”阿正鬼哭狼嚎的大喊大叫。 “你他妈闭嘴……” “啊！鬼是小小……好疼，别打……” “你别踢我，我操…是我……你老子……” “tmd什么鬼？敢冒充我老子，踢死你……” “噢……” 叶耀东听着前方的动静踉跄的往前走，就看到边上臭水沟里有两道身影都快扭打在一起了，两人还边打边骂。 一个以为对方是鬼，另一个喝多了被打，有本能的还手。 “醒醒啊你们，赶紧起来……” 叫也叫不动，他跑下去拉扯，却还被他们推到了一旁，挨了两拳，只好也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爬到马路上。 “操，好心没好报，差点给你们打死。” 他捂着有些疼的眼眶，骂骂咧咧又赶紧往回走，准备去阿光家叫人，这两个就让他们先打着。 第1135章 被占领 等他去阿光家把马婶，还有阿光的弟弟妹妹们都叫过来帮忙时，两人已经躺在一旁睡着了，上半身在草丛里，下半身在臭水沟里。 至于阿光，早就回屋呼呼大睡了，也醉得不成人样，所以也没出来。 马婶拿着手电筒，照到躺在草丛里的两人都诧异了，“这…这怎么在这里也能睡？” 其他人也很惊讶。 “打着打着就睡着了？” “还是喝太多了，帮忙扶一下给他们拉上来送回去，还好听阿东的，推着板车出来，不然一身这样，扶都没办法扶。” “刚刚就说送他们回去，偏逞强说自己能走，用抬的吧，身上都太脏了，回去还得让家里人给他们洗洗。” “这都能睡得着，还打呼噜了……” 几人嘀嘀咕咕的帮忙把两人都一块抬上板车，并排躺着，推着往回走。 “阿东你还好吧，要不要推一个板车给你躺？” 叶耀东赶紧摇摇头，他才不要躺，“我清醒的，还能走。” 他跟在大家身旁把他们两个一一送回家，两家人看着俩人浑身脏污，并且开了灯后看到脸上的淤青，都惊讶了，还以为他们遭人打了。 叶耀东赶紧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两家人才把喝醉酒打鬼架的两人骂了一通，并且将人抬回去洗。 而他也谢绝马婶他们的相送，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往家里走，不过马婶还是交代了小儿子跟裴映秋跟在后头，帮他用手电筒照着看他回家，免得也跟两个一样，跌进沟里直接就睡了。 真要是这样，第二天给人发现的话，要被笑死了。 而他一回到家里就直接躺下了，衣服裤子鞋子都没脱，往床上一躺立即就睡着了。 “喝的这么醉，这脸上眼睛这里干嘛了，怎么都青了？” “脚拖鞋怎么这么脏？都是沟里的臭泥，干嘛了……” “一出去就到半夜，还喝得烂醉，大半夜的还折腾，还得给你洗脚擦脸擦手……” 林秀清边给他脱鞋子脱衣服裤子边絮叨的说话。 只是等她转个身去打水，回来就看他整个人缩进被窝里，脚脏的不行都还没洗的。 她又骂骂咧咧的把人从被窝里拽着脚拖出来，洗干净了才放他缩回被子里。 叶耀东完全不知道前一个晚上发生的事，喝断片了，昨晚上清醒也只是一瞬间，第二天醒过来啥都忘记了，只觉得眼睛怎么那么疼？ 他睡到日上三竿出去的时候，都还一只手捂着眼睛，然后哀嚎着找镜子。 “我眼睛怎么这么疼，是不是你半夜偷打我了？还是叶小九睡觉不老实，打到我眼睛了？” 林秀清正坐在那里边看电视，边嗑瓜子，只斜看了他一眼，“谁打你了，喝醉了还得伺候你，一脚的泥也不知道踩到哪条沟里去了，指不定是撞的。” 叶耀东拿起镜子一照，“靠，这怎么可能撞的？这明明是被打的，眼眶都青了，谁打我了？” “你问我，我问谁？喝的那么醉，被打了都不知道。” “等会儿问问其他人去。靠，谁打我了？酒醉偷袭啊？拿茶油给我抹一下眼眶。” 这是万能神油。 林秀清屁股还没挪动，老太太已经先去拿了。 叶成湖好奇的看着他泛青的一只眼睛，还单只眼睛闭着，“爹，你成独眼龙了吗？” “你作业写完了吗？写完了今天字帖就写两页。” 他赶紧低下头，减少存在感。 叶成洋哈哈笑。 叶成湖低垂着脑袋偷偷的瞪他。 叶耀东没管两个孩子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问林秀清，“你不是今天回娘家吗？怎么还没走？” “我都已经回来了好吗？你也不看几点，都10点了。” “以前不都得到下午才回来？再怎么也都是吃了午饭才回来。” “以前都走路去的，不都得到下午才回来？吃了午饭才回来，那也是因为我爹娘在家，现在就我二哥在家，我又一大早5点就去了，拖拉机来回也就两小时，在那里聊一聊，也坐了两个多小时，差不多了，赶在午饭前回来还能做个饭。” “哦。” “别哦了，爹一早上已经过来好几趟了，都被老太太赶回去，都气死了，一直在门口骂，说你明知道今天要去船厂开船回来，结果还喝的那么醉，都中午了，还起不来。” 老太太道：“不用管他，睡够了才有精神，反正今天又没有日子，不用那么着急非要一大早去。傍晚的时候，太阳快下山了再去开回来也可以，正好不热。” “嗯，现在都中午了，太阳太大，傍晚再去开船吧，反正租船的人选已经有了。” “那我阿爷得骂一天了。”叶成湖写作业还抬头说了一句。 老太太：“那就让他不要来，傍晚再来，这样就听不到了。” 林秀清瞪着大儿子，“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写你的作业，写了几天了？都还没写完，今天30号了，明天31号，后天就1号了。” “可以2号…报名……”叶成湖声音越说越小声，然后赶紧低头，假装很努力写作业的样子。 叶父是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过来，然后噼里啪啦一顿数落叶耀东。 叶耀东反正没吭声，只是老太太听了两句就说好了好了，还让不让人吃饭？ “哪天吃饭没说话？”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哪里差这么半天的吗？” “今天中元节啊祖宗，你还想等到天黑开船回来？” 老太太闭嘴了，但是沉默了两秒又道：“那就天黑前开过来就好了。” 叶父剐了她一眼，摇摇头，无奈的继续吃碗里的饭。 叶耀东是等到三点的时候，才骑着自行车跟叶父一起去造船厂开船，顺便把叶成海一起带上船开回来，今天过中元节，就让他早点下班。 总共6条船，另外再加一条交货的003，总共一次性开回来7条船。 他跟叶父一人开一条，后头再各自绑着两三条拖着一起走。 叶成海就缠着要跟那他一条船，不要跟叶父一条。 “三叔你教我怎么开船吧？” “开船容易，你得学会辨别方向才行。” “你教我啊。” “一时半会儿哪里教的会的，回去让你爹教你，我先教你怎么开吧，这个简单的。” 叶成海在边上听了两句就直接上手了，然后高兴的意气风发，“这也太简单了。” “机器是死物，当然简单了，随便记一下就行。” “那回去给我开？” “那就给你开，跟着前面的船就好了。” 叶耀东也乐的自在，只要看风景就好了。 叶成海初上手也是似模似样的，只是突然身旁冒了一头鲨鱼出来，让他惊讶的一直看过去，只是没一会儿鲨鱼就走了，但是海豚又来了，就跟在渔船周围嬉戏玩耍。 他还稚气未脱，还有孩童心性，高兴的还不停的拍着船沿。 海豚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快速游了几下，在他前方连续来了两个跳跃。 “哇，三叔海豚跳起来了。” “看到了，这不算什么，我曾经还看到过一群的海豚群发出嘹亮的海豚音，然后集体在海面上捕食，完了还跳跃几下游走了。” “三叔是不是看到过好多大鱼？” “嗯，不少，我还拍了不少照片，都洗出来了，你要感兴趣晚一点分你看。” “好啊好啊。” “作业写完了没有？” “没有，不过无所谓，我已经找到活干了，我娘说等开学报名的时候跟班主任说一下，我在厂里上班当学徒，没空做作业就好了。” “慈母多败儿。” “哪里就慈母了，被打的最多的就是我了。” 叶耀东摇摇头也不管他了。 渔船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村子里，不过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有多少人围观，顶多回到家里的时候，左右邻居感叹了一下他又那么多开回来。 等吃完席，傍晚时分，原本内定的几个租船的人就都听说了，或者是被告知了，陆陆续续的上门认领渔船。 因为正好30号，这个月有31，后天1号，叶耀东就大方的说给他们一天时间去熟悉一下，1号才开始算周期，大家都无比的高兴。 等搞定了租船的事宜后，叶耀东就慢慢的散步往阿光家去。 说好的请两顿呢，昨天今天，明晚还有一次吃小小的。 他们可都是当真了的，吃完饭后乘了凉，一个个就算好时间往阿光家走。 他因为要处理渔船出租的事，去的时候晚了一点，他们已经坐在门口喝上了。 “卧槽，你们两个脸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 阿正跟小小两个跟斗鸡眼似的相互瞪着对方。 阿光哈哈大笑，“你不知道啊？我以为你记得，昨晚上你不跟他们一路出去的吗？马婶说，还是你回过头来把她跟家里人都叫上去拉架的，说他俩喝醉了一直以为闹鬼了，然后摔倒的时候，两个以为对方是鬼扭打在了一起，结果去的时候，发现他俩睡在路边臭水沟里。” “靠，我喝断片了，不记得了，只记得好像闹鬼了，今早起来发现自己眼睛青了一只，肯定是你俩谁打的。” 马婶在一旁乘凉，笑着说：“你昨晚回来叫人的时候就一只手捂着眼睛，然后边走边说拉架的时候，他们把你给打了。” “你们两个奇葩，大半夜喝多了还鬼叫鬼叫，一个个在那里喊着邓丽君，我爱你。” 阿光拍着桌子大笑不止，“哈哈哈，哎呀妈呀，笑死我了，邓丽君我爱你……” 周围的邻居也都在那里哈哈大笑。 有人还逗趣的喊道：“别着急啊，我有录音机，正好给你们放邓丽君的磁带……” “哈哈哈……我昨晚怎么就喝醉了，应该保持清醒，跟着你们一路出去的，笑死我了。” 小小跟阿正脸都涨红的有点尴尬。 “胡说八道，听东子瞎掰。” “就是，我怎么可能那样子喊。” 叶耀东搬了一张凳子坐下，好整以暇的道：“别的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你们一个唱着：甜蜜蜜～在哪里见过你～大喊了一句邓丽君……” “然后另外一个唱：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邓丽君我爱你～虽然已经是百花开～” “哈哈哈～” 阿光听着叶耀东怪声怪调的边唱边喊，拍完桌子又拍大腿。 两人即使再厚的脸皮，被这么多人看着也都尴尬的不行。 “哈哈，我说昨天半夜怎么有人在附近唱歌呢？还唱的那么大声，原来是你们俩。” “真的，还真的有听到甜蜜蜜跟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阿东没有说假话……” “哈哈哈……” 原本还斗鸡眼的两人，这下子瞬间都不敢吱声了，然后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心里庆幸，还好不是一个人丢脸。 阿正刚咳了一下喉咙，厚脸皮的说：“谁不喜欢邓丽君啊？我只是喝多了。” 小小也附和，“没错。” “邓丽君，我爱你！”叶耀东仰着头又大喊着，嘲笑他们。 他们自己也忍不住的笑。 “闭嘴闭嘴，来的最晚，话还那么多，先自罚三杯。” 叶耀东指了指自己疼痛的左眼，“那这个账要怎么算？” “那我们这个呢？”小小也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还有胳膊上。 “打回来，昨天喝醉了打了一场，今天清醒着再打一场还回去，马上抵消了。” 阿正道：“我们一人给你一拳是不是也能抵消？” “几把，你俩酒品真的太差了。” “今天不是中元节吗，咱们昨天晚上喝那么晚，肯定是真的瞧见了什么，所以我们才发酒疯以为对方是鬼，才想着打鬼的。”小小认真的分析，给自己找理由。 “屁，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们自己吓得都边跑边哭。” 阿正：“你不是说自己不记得吗？” “前半段我还记得，后半段我就不记得了，但是猜也能猜到你们肯定跑着跑着就跑摔了，然后以为对方是鬼，躲又躲不掉，所以才打起来。” “瞎几巴扯，怎么可能？我要是看到鬼我肯定打飞他。” 阿光道：“晚上早点回去，毕竟中元节，我们家小孩晚上天黑了都不敢让他们出来，等会儿你们也随便喝几杯就早点回去。” “便宜你了。” “本来双胞胎也是一起出来的，你们非要宰我两顿，有什么办法？今天日子特殊。” “我忙事情忙到现在也不早了，喝半小时就散了吧，正好一点点酒回去好睡觉。” “那就抓紧时间多喝点，不能便宜阿光了。” 旁边邻居放着邓丽君的歌曲磁带，他们这边边吹风边听音乐，又喝着小酒，也蛮惬意的，就是不能太晚回去，有些可惜了。 半个小时过后，他们就也适可而止，毕竟昨天也喝太多了。 “邓丽君我爱你～我是李孝正～”叶耀东跟着他们边往回走边大喊，喊完就赶紧跑。 “哈哈哈～” “你踏马的叶耀东…自己喊就算了，干嘛冒充我……”阿正在后头气急败坏的追他。 “邓丽君我爱你～我是林建尧～” 这下子小小也笑不出来。 三人你追我赶的直接就跑进了村子，幼稚的不行，不过跑进村后，叶耀东也没乱喊了，毕竟也怪难为情的。 没人的时候，打着他们的名字喊喊就算了，有人的时候他也尴尬，毕竟大喊的人是他。 林秀清看着他汗流浃背的回来都疑惑了，“你干嘛了？怎么满头大汗，脸那么红。” “没事，想着早点回来就跑了一小段。” 老太太埋怨的说：“都跟你说了，今晚上天黑了不要出去，在门口乘凉一会儿就好了，你非不听，还要往外走。” “也没出去多长时间，也就半个多小时就回来了，我先去再擦个澡。” 今晚上所有小孩子都被家长约束着，不准往外跑，所以也只能在家里看电视，好在他们家还有电视，没电视的人家也只能自己找东西玩，然后早点睡觉。 叶耀东冲了个凉后也跟他们坐在一起看电视，顺便嗑瓜子。 叶小溪太小了，不方便剥，他们也怕给她卡喉咙，就给她剥到跟前的小凳子上，让她自己捡着吃。 只是他刚剥了一小堆肉，就看到跟前有一只偷偷摸摸的手，他瞧了一眼也没管，又继续剥。 等他再次低头放瓜子仁的时候，结果又看到那只偷偷摸摸的手伸向了叶成湖。 叶成湖是把凳子打横了坐，然后只坐后半截，前半截露着放了剥好的一堆的瓜子仁。 他一看就知道叶成湖肯定是想剥多多的，然后一把抓进嘴里吃，现在却便宜了那只偷偷摸摸的手。 也不知道偷吃了多久，他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只偶尔放瓜子仁的时候，低下头瞧一眼。 果然，老话还是有道理的，老大傻，老二奸，家里还有个坏老三。 叶成洋还真的又奸又精的。 叶成湖其实傻乎乎的。 叶小溪坏不坏暂时还不能下定论。 叶成洋左边偷吃一个右边偷吃一个，然后再自己剥两个，悄咪咪的又继续。 只是等他偷下一轮的时候，却发现叶耀东看着他。 他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抓了一把瓜子，然后慢慢啃着，眼睛盯着屏幕，然后时不时眼角余光瞄向叶耀东。 叶耀东也不戳破他。 他也确实精，等了一会儿，发现叶耀东没有戳破他的意思，就休息了一下又故态复萌。 叶小溪低头正抓着瓜子仁，就看到叶成洋的手。 “得得偷吃得得的……” 叶成湖一低头就看到叶成洋收回去的残影，立即生气的大喊，“我说我怎么剥老半天还是这么多，叶成洋你吐出来……” 叶成洋赶紧把手上的最后一个塞到嘴里，然后跑到老太太身后嘿嘿直笑。 老太太也呵呵笑着拿着蒲扇拍了身后一下，然后安抚气鼓鼓的叶成湖，“阿太帮他赔你，阿太给你剥，都给你。” 叶成湖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把凳子挪到老太太身边，不跟他坐一块了。 叶成洋也把凳子挪到林秀清身旁，谄媚的道：“娘，你给我剥吧。” 林秀清弹了他额头一下，“犯懒的话早点说啊，还偷吃。” “嘿嘿，吃他们的比较香。” 叶小溪左看右看，但是也没忘了吃。 只是等林秀清给叶成洋跟前剥了一堆后，她也有样学样，偷偷的去他跟前偷拿，因为叶成洋挨着她最近了。 叶耀东笑看着她的小动作。 “啊！叶小溪你偷拿我的。” “你也偷得得的。” 叶耀东看到叶成洋上来就要抢她的，大掌直接盖上去，“别闹，不想看电视的话就关掉去睡觉。” 叶成湖幸灾乐祸，“阿弥陀佛！” 这话在他们方言里面也有活该的意思。 叶小溪也拉下眼皮，撑开嘴巴作鬼脸。 三兄妹闹腾了一出后才乖乖的看电视，不作妖了。 9月1号开学季，不过他们家孩子全部都拖到9月2号才舍得去报名。 而叶耀东在1号白天提前加完油后，夜里就出发了，这会儿也同样是2号的凌晨。 他把002号的船也一块租出去后，就带着东升号原本的4个船工，又额外带了5个能下水的青壮年，都是之前下过水的，从里头挑出5个来。 谁让原本东升号上面的船工除了陈石，其他三个都是跟他老子差不多年纪的老家伙。 其他人知道跟着他安全有保障，福利待遇也好，也都很乐意跟着他再跑一趟，再加上这一趟不是捕海蜇，安全系数能高一些，没有上一回那么危险了。 只是船上躺着位置不够，不过也无所谓，年轻人少睡一点没什么，直接躺甲板上面也会更凉快一些。 所以这一趟增加到了11个人一块儿出发，相比起原本船上的6个人，再多几个人也未免不是好事。 他也带上了当地买的那个房子的钥匙，到了随便打扫一下就能住，4个房间，可以睡得很宽松了，也不用像上一回那么挤了。 这一段海路，叶父也记熟了，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快速航行，他们也在夕阳落下的时候安全抵达了。 从进入浙省范围后，他们也看到不少漂浮的海蜇，大大小小的渔船都在移动着捕捞。 他们也特意先往海沟打转了一下，毫无意外，里头空荡荡的，不要说船了，海蜇都只有零散的飘了几个。 太阳快下山的这个时间点，大概渔船都捞空了，去海面上面寻找了，或者有的也返回了。 叶耀东靠岸的时候，本地码头上面没有什么异常，照旧遍地都是海蜇，跟来往的运货的拖拉机卡车。 他让大伙先将船上的物资搬一波，让他爹在船上看着，他领人去买下的房子。 只是当他领着大家到买下的院子跟前，却发现院门敞开着，那里头好像有人说话？ 他满脸疑惑，也皱起了眉头，其他人面面相觑。 “东哥？你不是说你租了大半年吗？怎么里头有人？房东看你不在，把房子收回了吗？” 他哪知道，明明是他买下的，还特意换了锁，里头哪来的人？ 或许可能是看房子长时间没人，要么被左邻右舍占了，要么就被以前老房主的亲戚占了有可能。 不然哪里会有人留意这个破房间。 “进去看看。” 他们一堆人大摇大摆的搬着一大堆东西走进来，而且还都是汉子，把屋里吃饭的一家人惊吓到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我们家来。” 这一家子看着有七八口，两夫妻三四十岁的样子，底下的孩子从十几岁到几岁不等，全部都惊慌的看着他们，尤其是孩子，几个小的都缩起来。 大家都看向叶耀东。 “我还要问你们什么人呢？跑我家来，以为我一个月不在，这房子就没人了是吗？赶紧哪里来给我滚哪里去，不然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谁…谁说这房子是你？你们外地人……” 叶耀东没等他说完就打岔，“我买下的房子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吗？左邻右舍谁不知道我买了这房子？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不然直接把你们丢出去，东西也不要收拾了。” “这是我们的房子，亲戚走了特意交代我们看的。” “狗屁，原来是前房主不要脸的亲戚。我就说呢，怎么有人不要脸的撬我的房锁，住了进来。你亲戚走了，特意把房子卖了我，老子都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也就回老家了一趟，竟然被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占领了，以为本地人就可以随便占人家房子吗？” “要不要去查一下现在房子写的是谁的名字？老子可是手续齐全的，你偷偷占领别人的房子可是要全家都被抓进去蹲大牢的，赶紧给我滚。” 男人镇定的道：“你说是你的房子就是你的？谁不知道我是这家人的亲戚，随便问问就知道了，你一个外乡人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个房子。” “不走是吧？还在那里狡辩，你们帮我把他们都赶出去，胆子这么大还敢撬我的锁住进来。” 要不是他的枪支都在船上，这一趟搬运东西只是搬了物资，不然随便从筐里拿一把枪出来都能吓尿他们一家子。 养了一只小仓鼠，结果越狱了，太可怕了，钻到我床底下怎么都出不来。 今天早上就已经找了一早上，加半下午，结果怎么都没找到，晚上在我床底下跑来跑去，崩溃了。 之前就已经越狱了一次，偏偏没戴手套，我都不敢抓，太害怕小动物了，养么又很想养，听着床底下传来的动静，神经都要衰弱了，害我更新都晚了半小时，现在要开始抓老鼠大动作了！ 第1136章 游街送进去 “你们凭什么赶我……” “那就把他们全家都绑了，等会送到公安局去。我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绝不惹事生非，也不打架斗殴，大家是本本分分的老百姓，但是也不能随便让人欺负。既然占了我们的房子不认，那就见官好了，私闯民宅，占领个人财产，够蹲几年了。” 叶耀东这么一说，他们立即都吓得腿软了，小孩子早就哭声一片，大喊着不要抓他们。 普通老百姓哪有不怕公安局的，这是天然的敬畏。 “我…我马上收拾东西走……” “刚刚不还嘴硬的很吗？晚了，把大门看着，不要让他们跑了，去拿个绳子把这些人都绑了，直接送到公安局去。就这样，还敢占领人家的房子？” 正好拿他们杀鸡儆猴，不然的话，这种事只会层出不穷，毕竟他也不可能一年到头都待在这里。 只怪他们倒霉，撞上枪口，正好大摇大摆的将他们扭送去公安局。 现在也才一个月没人住这套房子，竟然就被有心人占了，那等一年的话，那更不得了，都该以为房子是他们的了。 工人们都立即动了起来，找绳子的找绳子，看大门的看大门，院子里都是哭爹喊娘的孩子们的哭叫声，还有女人求饶认错声。 他们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一大波附近的住户邻居，全部都纷纷跑到门口查看情况，叶耀东也走到门口去，笑着对左邻右舍道。 “我就不在一个月，这家人不知道哪里来的，竟然占领了我的房子，把我的房锁都给撬了，这是欺负我是外乡人了。我可是手续齐全，合法的房子的主人，是有登记过的，他们这是私闯我家，占领我的个人财产，这可是犯法的。大家也不要慌，我只是把他们送到公安局，绝不随便动手打人。” “左邻右舍的应该对我也有些熟悉，应该也知道前两个月我把这房子买下了，也住了两个月，上个月只是回老家了一趟，这群不要脸的就撬锁，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然以为咱们这边公安是吃干饭的，以为只要人不在家，就可以随便就鸠占鹊巢，治安这么差。” 有的邻居附和道：“是啊，我认得你啊，老精神一个小伙子了，之前还给我们送鱼。” “对呀，你们之前都在这里住了两个月，我是看着老钱他们把房子卖给你了，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他们是老钱的亲戚，半个月前看他们突然间搬进来，我们还以为你是又把房子卖了。” 也有的人指指点点，默不作声，事不关己高高挂。 叶耀东连忙感谢，“谢谢，果然这世上好人居多，大家没有因为我是外乡人就歧视我，还能说一句公道话，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还要大家多多照顾。” “要不把他们赶走就好了，长个教训，这么多的孩子，多可怜……” 叶耀东看着大大小小的那些孩子，大的十二三岁，十一二岁，都站在那里没反应，只胆怯的看着他，小的五六七八岁左右的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小孩子天生就是弱势群体，绑大人就算了，把小孩子也一块绑了，确实有些不近人情。 即使他这么做本就没错的，风口都得转变，也得说他连孩子都要绑起来，本来也是父母占别人的房子，孩子能知道什么，连孩子都要这样对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绝对会有人这样讲的。 他想了想，缓和了说：“大家说的也对，父母犯的错，当然父母承担，祸不及孩子，那孩子就不要绑了，把他们赶出去就好。” “大家不要相信他们，帮帮忙，他们外地人怎么可能有钱买房子？我叔公一家出国了，只是把房子租给他们两个月，后面就拜托我过来接手，帮忙看房子，谁知道他们还跑回来占着人多势众，却要对付我们……” 对面的男人慌乱过后又镇定下来，大喊着想要求助左邻右舍的帮忙，并且也拿了一条长条凳在手左右挥动，阻挡他们船工的靠近。 对面的女人也反应过来，立即冲到灶台边拿了把菜刀朝着他们。 “谁都别过来，我不要去公安局，叔公叫我们住进来的，你们这些外乡人不要仗着我叔公不在家，颠倒黑白。” “街坊邻居都知道我们是亲戚，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现在占着人多势众把我们抓了，然后霸占房子，以后房子就是他们的了……” “大家不要信他们，他们外乡人就是骗子，大家一起帮忙把他们赶出去……” 这对夫妻一人一句的在那里喊着，并且一个拿着长凳，一个拿着菜刀，阻止着船工们的靠近，这么喊一喊，还真的有街坊邻居动摇。 同住在这一片几十年，哪家哪户都有哪些亲戚，大家基本都知根知底。 情感上，这些人当然更相信这一家七八口。 叶耀东破口大骂，“空口白话就想把房子占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一个外地人都不怕去公安局，你们怕什么？心里有鬼才害怕。” “更何况，你们叔公要是把房子托付给你们看，肯定会直接把钥匙给你们，你们看看这个门这个锁，是不是被撬过了？光明正大的请你们看房子，你们为啥要撬锁住进去？” 该说的还是得说，该掰扯的也得掰扯，这么多街坊邻居看着，他本来就是外地人，舆论上也得占着理才行。 这年头邻里关系很重要的，可不像后世，住在一栋小区里，谁都不认识谁，同一层楼都不熟。 “那是因为你一个外乡人租了房子之后还把锁换了，我们不得已才把锁撬掉。” “乡亲们帮帮忙，谁都知道我是这房子主人的亲戚，这些人就是骗子，大家帮忙把他们赶出去，把他们赶出这个镇。” 看着这两口子冥顽不灵，他也是恼火了，好好的买下了房子，结果却被人颠倒黑白。 “我没空跟你们废话，去公安局吧，这房子本来就是我买的，有档案可以查，我不怕。你们要是害怕，就说明你们有鬼。” “左邻右舍前两个月就看到我买房了，钱老走的时候也跟左邻右舍告别过，说把房子卖了，跟儿子出国享福，很多人都听到了，还看着我帮他们搬行李，不是你们几句话就能颠倒的。” “你们去一个人把公安请过来，他们现在是拿着刀还想行凶杀人，这是要我们的命了，刑法加倍。” 对面的女人被他这么一吓唬，脸色都白了，手上的刀都抖了，拿不稳了，慌的都看向边上的丈夫求助。 而男人的脸色也惨白一片，冷汗直冒，看着有个船工自告奋勇的要去报公安局，手脚都抖了，立马喊了一下。 “等等……有…有事好商量……” “晚了，一开始叫你们滚出去不听，还颠倒黑白，现在还敢拿刀拿武器威胁我们，又想煽动舆论让街坊邻居当坏人，赶我们，你们是要让大家替你们背锅啊。” 叶耀东让船工直接出去喊人，不跟他们在这瞎扯了，反正他也当着街坊邻居的面都说清楚了，大家谁也不是傻子。 左右邻居也瞧明白的到底谁对谁错，也都对他们指指点点。 “这么心虚，这两口子看样子是真的在霸占人家房子啊，这也太不应该了……” “是啊，趁人不在家把锁撬了自己搬进来住，被逮着了还不走，还敢哄骗我们帮他们赶人，太坏了……” “也不能因为人家是外地人就欺负人家，人家没做错什么，买个房子还得被人霸占，这样不行啊，做人得有道德一点。” “这个小伙子人也蛮好的，前几个月老是给我们送鱼送海蜇，看到我们老人打水不方便，还让工人帮我们提水……” “你们两口子别瞎掰了，赶紧的收拾东西出去吧，人家主人家都回来了，别闹得太难看了，闹到公安局像什么……” 人群现在都一面倒的开始劝阻夫妻俩，一开始犹豫不定，更倾向于夫妻俩的人也都看明白了情形，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舆论一面倒后，两口子也有些坚持不下去，更何况叶耀东又叫人去找公安了，他们也不想坐牢。 原本还想着街坊邻居只要肯相信他们，一起合力将叶耀东这伙儿外乡人赶出去，他们也不算势单力薄，只要能哄得了左右街坊邻居相信，他们就能把这房子占下来。 谁知道他们动不动就喊公安局，这年头谁会动不动喊公安局啊？不都是喊村委会吗？ 女人慌乱无助，刀都拿不起来了，只焦急的看着丈夫。 男人更是汗如雨下。 叶耀东朝离的船工使就一个眼色，立即就有人冲上前去夺个女人手里的刀，然后将人扭着手臂制服。 其他人也赶紧冲上前去，等男人反应过来，举着凳子的时候，就已经双拳难敌四手，凳子举高了还没落下来，就被大家冲上去抢走了。 “好样的，绑起来送到公安局，今天的工资加倍。” 大家高兴的立即欢呼，“好嘞！” “不要抓我爸爸妈妈……” “不要啊……” “把这群小孩赶出去，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么大了，自个回家的路也会走，不愿意走的，就让他们跟着自己爸妈一起去公安局吧。” 大家绳子早就准备好了，把两口子制服后，就拿绳子将手捆绑起来。 叶耀东转过身朝街坊邻居道：“这个房子确确实实是我买下来的，花了2200块，当时也是去街道办事处登记过的，也去过派出所跟房管部门，这些人说破天去也改变不了我是房子的主人。我可不怕去公安局，乡亲们要是还存在疑问，可以跟着我们一块去公安局，我可是就事办事，没有对他们打骂。” 大家都点点头。 “这个点了，公安局下班了吧……” “有值班的，不怕。” “那就一起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两口子在手被绑住后都惊慌的赶紧求饶，但是叶耀东转头跟街坊邻居说话，没有管他们。 大家一将两口子捆绑好后，就拽着绳子拉着他们出门，后头他们的小孩都边哭边跟着。 “我们真的错了，我们马上就走，不要把我们送到公安局……” “老板，我们这就收拾东西走了，老板，饶了我们一次吧……” “求求你……我们不能去公安局，不能被抓进去，还有这么多的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次……下次一定不会了……” 叶耀东看向他们，“所以你们承认自己撬了我房子的锁，霸占我的房子，你们那个亲戚也没有交代你们看房子，是你们看着房子眼馋，以为我一个外乡人不会一直呆在这里，想要霸占对吧？” 两口子赶紧点头。 “求求你了，我们错了，放了我们，我们马上就收拾东西走。” 乡亲们听了都摇摇头。 也有的帮忙说话，就说要么就放了吧，反正知道错了就好了，赶走就行了，还这么多孩子在。 叶耀东心硬的道：“刚进门的时候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嘴硬，现在知道害怕晚了，带走送到公安局。” 不能妥协，要杀鸡儆猴。 毕竟他真的不可能一年到头都在这里，把这两人绑了往街道上一走动，大家就都知道这一家子趁他不在要霸占他的房子，以后即使有人有想法的也得掂量一下。 顺便也让本地人都知道这房子是他的。 叶耀东留下两个人看房子看物资，剩下的人都跟着一块去公安局。 原本两口子还在那里说软话求饶，等上了街道后，都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了，嫌丢人。 毕竟他们是本地人，总有他们的亲戚朋友。 而街坊邻居也都跟在后头瞧热闹，顺便给不明所以的群众道来事实原委。 这两人被绑着走在街道上也相当于游街了，除了没被人丢烂菜叶子跟臭鸡蛋，丝毫不逊色于以前p&d的场景，市里的人也有很多年没见到这种场景了。 他们一路走来，人群也聚拢的越来越多，事情也宣传的越来越广，本来就已经傍晚，天快黑了，很多人都吃完饭，坐在门口乘凉的，全部都被吸引了。 还没走到公安局就有公安过来了。 了解了原委后，叶耀东就把这一家子交给公安局先带走了，同时，他也报上了房屋的住址跟自己的姓名，让公安回去的时候方便核对。 而两口子一看到公安立马就跪下来了，各种求饶。 叶耀东把人交给公安时，也相当于完成了杀鸡儆猴的目的，这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有震慑力。 一家子都被公安带走后，人群都还没消散，都还在那里议论。 他转头朝大家道：“乡亲们，谢谢了，公道自在人心，房屋可是大件中的大件，多少人一辈子都买不起房子，相信大家如果自己房子被外人占了，也会很难受。” “穷，不是占人家房子的理由，谁不穷啊，但是咱们穷也得穷的有骨气，不能让人看不起。咱们国家是讲法的，霸占他人房屋是违法犯罪行为，我们普通老百姓肯定得遵纪守法，他们既然违法了，那就交给公安处理，我们可不能乱用私刑。” “这事也结束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叶耀东说完就领着自己的人先从人群里出来往家里去。 “东哥，这房子真的是你买下的，不是租的啊？” “我刚心都提起来，你一直说要去公安局，我以为你在糊弄他们，虚张声势。” “我也是以为是在吓他们，所以一听去公安局我也都吓死了，东哥还一直强调。” “厉害了阿东，肯定是买下来了，所以才能说的那么大声，才能不怕去公安局对峙，查档案。” 叶耀东点点头，经过这么一遭，谁都知道这房子是他买下来的，没有必要否认。 “当然是我买下来的，不然的话，我也不能这么硬气。” “这房子2200块也不贵啊，虽然看着挺破旧，有些年限，但是还挺大的，好几间房，还有院子，还是市里头，咱们乡下起个两层楼的也得要两千多块钱了。” “那咱们乡下花这么多钱肯定盖的是新房子，不过城里热闹，没得比。” “今天闹这么一出，以后咱们不在这里，应该也没有人敢占阿东的房子吧？” 叶耀东耸耸肩，“也不好说，事情没到跟前谁能拿得准？反正闹了这么一出，谁都知道房子是我的，有心思的人都得掂量一下。” “这一家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刚刚街坊邻居不都说了吗？这一家子是有十几口人，只不过老的少的全部都挤在小房子里头。这男人上头还有一个大哥，一家子也有六七口，还有两个老的。实在太挤了，他们才打上阿东房子的主意。” “是想着东哥是外地人，现在人不在这里，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过来，才动了歪心思，想着直接搬进去住也不会被发现，更何况他们还是之前房主的亲戚，搬进去的借口都有。” “嗯，那还是得找人看房子好一些，不然的话，被别人住久了，大家都以为房子是他们的。即使档案上写阿东的名字，但是乡亲们不认，一帮人就是要赶我们走，那还真的麻烦，毕竟我们是外地人。” “还好今天来的及时，发现了，他们也没住多久，街坊邻居也都知道是阿东买的房子，还能强硬的抓了送去公安局。”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房子真要被人占领久了，可能还真的不好办。 上辈子那些法拍房的状况他也听说了，房子被人买走了，但是旧主就是不搬，就是各种赖，各种闹腾，警察也不可能一直守着你家给你解决。 天天上门闹腾，日子也不用过了，买个房子把全家的生活都搞乱了。 他想着或许到时候也可以出租个半年，用签合同的形式，有理有据。 大家伙边说边道，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家里。 而留下来看家的两人早就上桌吃饭了，还给刚回来的人剩了点。 “嘿嘿，这家人正好刚吃饭，便宜我们了，锅里我们已经重新又煮上饭了，等会搬完东西又能开饭。” 叶耀东看着满桌子的剩菜剩饭，笑骂道：“靠，你们倒是爽，留你们看家，你们都吃上饭了？” “坐了一天的船，又饿又累，反正他们也吃不上了。” “把他们的东西都整理了丢到院子，他们家人得到消息后应该会上门再闹腾一下，把东西给他们丢出去。” 这一大家子都搬进这里，没道理他们家里人不知道，肯定都知道的。 估摸着还想着，要是能占下来的话，到时候还能一起搬进来也说不定。 “好的。” “留4个人在这里吧，剩下的继续去码头搬货，我爹一个人在船上看着估计都等着急了，你们两个吃饱饭的多干一点。” “哈哈哈，好的。” “天都要黑了，大家都抓紧时间赶紧搬货，留下来清理房子的人也顺便煮饭，要是这期间有人闹上门了，你们就自己看着办。” 大家都动了起来。 叶父一个人在码头翘首以盼，早就等急了，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直在那里转着，嘴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怎么还不来？菩萨保佑别出事…… 仿佛老太太附身一般。 直到天擦黑的时候，看着叶耀东又重新跑过来了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回事？去那么长时间，都两个小时过去了，天都黑了才来，我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 “是出了点事，所以才耽搁了。” 叶耀东让人上船继续搬货，而他跟他爹解释。 “那你这房子也买的不好，就说咱们外地人在这里买房子不太好，没人看着容易出事，这才多久就被占了。” “难免的，所以在市里的时候，我都没有想着去买房，去省城的时候虽然心动，但是更不敢买。只是这套房子真的太凑巧了，不买的话又觉得不甘心，所以才想着花2000多买一套，就当赌一把吧，不买的话以后肯定后悔。” 不买的话，以后绝对会后悔的，以后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这种临街位置的房子可遇不可求。 现在这年头的人谁都缺房子，一家子几十口人挤在十几二十平方的比比皆是，谁会去卖房子？ 确实除了出国享福的人才会卖房子，不然没有人会舍得卖房子。 他不主动去找，但是这种相当于直接送上门的，他肯定要，顶多防范一下，然后碰运气吧。 也确实不差这2000多块钱。 “你天天说不买会后悔，店铺也是说不买会后悔。” “事实啊，你没看市里的店铺给我挣了多少钱吗？那就是金疙瘩，这个房子也是金疙瘩，你就瞧着吧。” “反正买下来那就注意着点，咱们人在的时候也跟左右邻居搞好关系一点，到时候把房子租出去，也让街坊邻居帮忙看着点，远亲不如近邻。” “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前两个月住在这里的时候，就经常跟左右邻居打招呼，打好关系。 “那被抓进去的那一家子该不会真的要坐牢吧？” “那就不知道了，看当地公安局管的严不严格了，要是抓的严的话，确实得蹲个几年。不过他们还有一家子的孩子在，那五六个孩子小的也才四五的样子，也可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反正经过这么一遭的事情，人家也怕了，肯定也没人敢占我们的房子。” “短期应该不敢，我们要是长期不在的话，那就不好说了，总有人记性不好的，时间长了事情就淡了。” “嗯……” 叶父也不知道说啥了，反正只能让他看着办吧。 叶耀东带着几人来回搬了两趟，才将船上的物资都搬到了家里。 而在他们第二趟搬东西进家门的时候，漆黑的门口一堆人在那里吵闹。 他们的人一到，瞬间势头就不一样，全部都是光着膀子的汉子，十几个站到一起，闹事的人看着也发怵。 叶耀东大喊了一句，“干什么呢？刚送了几个去公安局，你们也想去公安局陪他们吗？天黑了，公安局也是有值班的。” “他们的东西都丢出来了，拿走赶紧滚，这是我们老板的房子。” “我们可没有动他们，他们占了我们老板的房子，还在那里颠倒黑白，我们也只是把他们送到公安局，有什么事公安那边会定夺，你们要有意见去找公安。” “谁让占了我们老板的房子，现在被发现了，也好意思上门闹，要点脸吧，在闹事的话你们也得进去。” “掂量着点，安安分分的指不定人还能出来，不然的话你们只能进去陪他。” 那一家只能老的老，小的小，听到自己也进去也都有些慌。 左右邻居们在周围也跟着劝着他们先回去。 “哎呀，本来就理亏啊，你们这样也不占理呀，还是先回去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天都黑了，你们还是等明天再说吧，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放出来。” “是啊，人放出来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在这里闹也没用啊。” “这人还是不能有歪心思……你们还是回去等明天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吧。” 那一家子听着大家给的梯子，也就顺坡下，本来也是不占理，讪讪的只得带着一家老小，跟丢出来的行李先走。 叶耀东又再三感谢了一下帮忙说话的街坊邻居。 心想着明天要是有出海的话，到时候也得留一些货送一下左右邻居。 下午3点的时候，把我的床拆了，发现底下床板的防潮网格被小仓鼠咬了一个大洞，昨晚上它就躲在里面啃咬东西，被我听到动静了。 然后下午把床板全部都翻过来，都还是没找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没注意的时候又跑掉了，后面又到处找，才在按摩椅底下找到了。 真正的人仰马翻，找的火气都出来了，气死了。 第1137章 协会 人生在世就是一堆的破事参杂着一些好事。 买房子这事有利当然有弊。 反正把这些人赶走了就好了，这种事也是难免的，他买房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了，只是不想放弃到手的肥肉而已。 有过预料的事，总是容易接受一些。 等人走后，街坊邻居也三三两两的又坐回自己的家门口乘凉，顺便闲聊起前头发生的事叶耀东也招呼着大家进去。 劳累了一天，刚到地方又遇到这种破事，大家不止身体累，心也很累，刚一进屋没顾得上发牢骚就先一屁股坐下吃饭，肚子有了货后才有力气说话。 “东哥，这些人该不会明天还过来吧？” “应该吧，不过明天我们也先不出海，休整一下，我也要出门一趟。你们在家整理一下东西，要是他们再闹上门来就赶出去。” 叶父笑着道：“这些人住了半个月，倒是把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我们不用怎么收拾，吃完饭就能睡。” 叶耀东又道：“如果明天他们有什么极端的行为，直接绑了送到公安局，不要怕见官，本来公安局就是为人民服务，咱们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有困难多找警察叔叔解决。” “警察叔叔？” 大家怪异的看着他。 “咳，没毛病。” 叶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能便宜他们，不然以后这事少不了，占不了房子，他们也要恶心我们，要是有上门就得给他们一个教训。” “那爹你明天就别跟我出去了，在家里帮忙整理那些东西，今天就算了，等会吃完饭回来就洗个澡，早点休息吧，坐了一天的船也累了，东西放着明天再整，活明天再干。” “嗯，也可以，我跟大家一起留下来看家，人多一点也能让人忌惮，这麻烦事还挺多的，这几年每一年过来都有发生点事情，就数今年的事情最多最大。” “你可别乌鸦嘴吧，还每年都发生点事…大吉大利！” 叶父也转头呸了一口，然后继续吃。 大家饭后也简单的冲了一下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就也坐去门口乘凉，顺便跟左右邻居聊天。 叶耀东趁着睡前还简单的给他们排了一下班，也就东升号上面年纪大的三个人轮着，排列组合着两个一天，算是做二休一，说是休息的，但是也不完全是休息，因为留在家里要煮大家的饭。 剩下是他另外找的青壮年，是要下水捞海胆的，他们可不能留在家里休息，得跟着他的节奏。 第二天清晨，大家都还在熟睡，本来也没做事，大家都放松的很，结果却被外头的吵闹声吵醒了。 一个个睡眼惺惺，光着膀子就从屋里出来，骂骂咧咧的。 “干嘛？大清早的这么吵，之前也没这么吵啊？” “好像都围着我们门口说话？” “昨晚上闹事的人又来了？” 大家精神一振，连忙去开门，结果却在走近院门的时候闻到一股恶臭。 “呕～谁把屎盆子倒了吗？怎么那么臭？” “外面这些人在讲什么？这也太臭了吧？” 他们边抱怨着边拉开门栓，打开院门，结果臭味更浓，门板上面的恶心物体随着院门的拉开，掉落到了院子里。 “草，踏马的真的是屎～谁干的？” “这是谁干的，操。” “这肯定是昨天晚上那几个人趁着大半夜，偷偷摸摸干的。” “那群王八蛋狗生的，自己理亏还敢恶心人？” “不知道他们家住哪里…等我们打听到了有他们好看的。” 外头一堆人捏着鼻子也还要在那里说闲话，都在那里骂是谁那么缺德，竟然往人家院子大门上面泼屎尿。 叶耀东也在大家起来后，跟着出来瞧，也都听到了看到了。 他也耸着鼻子，“踏马的，那群龟儿子想死了，一大早泼粪。” 叶父也生气的骂：“这么缺德，别把他们放出来了，给他们多关几年蹲大牢，一家子的缺德鬼。” “是得给他们颜色瞧瞧，不然以为咱们外地人好欺负，今天敢泼粪，明天就敢捅刀子。” “昨天就敢拿刀子了。” “现在天亮了，等公安局上班的时间到了，你们去一个人到公安局门口守着，他们肯定会去公安局要人的，到时候他们回去的时候你们跟着，摸清他们家在哪。” 大家都激动了，纷纷抢着要去守株待兔。 “为啥不直接打听他们家在哪？” “你傻，咱们是外地人，带着口音又讲的普通话，那家人真的遇上什么事了，所有人都知道是咱们干的，阿东这样是为了不暴露。” “懂了，咱们外来的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家在哪里，又没跟人打听。等会吃完早饭我就去守着，现在才5:30，应该要8点或者8点半才上班吧？” “打听到他们家后，咱们要怎么办？” 叶耀东看了一眼问这话的傻缺，“打听了再说，这么多人在，你想在大门口说给大家听？去吧，罚你清洗这些屎尿，刚刚问傻话的也一起。其他人既然都起来了，那就做饭吧。” 两人听此噩耗哀嚎一声，但是也只能认命。 除了大门上，门口满地也都是屎尿，里头的人不方便出去，外面的人更不敢进来，所以里外的人也就各自交流，相互站得远远的。 等重新进了屋后，叶父就皱着眉头问：“你准备怎么办？咱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盯着啊，谁知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使坏。”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反正今天的事等打听出他家的地址，咱们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加倍还回去就好了，也让他们尝尝恶臭，顺便加点料。” 说完他朝竖起耳朵听的人招招手，“小五，等吃完饭你就去附近的乡下的村子买些菜花蛇、老鼠、赖蛤蟆，越多越好。” 名唤小五的年轻人懵逼了，“东哥是要将这些也一起丢到那家人家里？可是菜花蛇不是会吃老鼠跟癞蛤蟆吗？” “没关系啊，你临时去收，人家一天下来可能还抓不了几条菜花蛇，但是癞蛤蟆就好抓多了。老鼠么…只要动起来的人多，那也能有一些，毕竟这东西应该家家户户都有，反正只要量大，蛇也吃不完。咱们要的就是一个品种的多样性。” 手段老没关系，管用就行。 任何东西只要数量多了之后，就足以震撼人的眼球。 更何况亲眼看着蛇吞吃那些东西可能更吓人，比单独在那里蠕动更让人脊背发凉。 要不是去茅厕里捞那些蛆太过恶心，他都想花钱让人去收一麻袋回来，倒到那些人家里。 想想一堆乳白色的小虫子……叶耀东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哈人~ 他决定了，下次只要是这么恶心他，他就这么恶心回去，反正又不用他自己去干，只要花钱就行了。 乡下地方别的没有，这玩意儿多的是，日常在茅坑里看到了不会怕，但是在自己家里看到大量的，那就够吓人了。 随便花点钱，多的是汉子抢着去干，对现在的人来说，只要有钱赚，恶心不是问题。 也就这年头要多少有多少…… 以后就不好找了，且用且珍惜，这么绝的手段，留着压箱底吧，先不轻易动用。 小五不由得竖起一个大拇指，“高！还是东哥你厉害，知道整治人。” “唉？之前村子里那个谁家出现了一堆蛇，阿东……” “什么？这关我啥事？我又不敢抓蛇，哪来的蛇丢人家家里去？咱们那村子周围就丁点大的地方，我要是敢去哪里收，谁还不知道了？” “这倒也是……” “别瞎猜，我是你们的老板，别啥屎盆子都给我脑袋上扣，赶紧干活，罚你也去陪那边两个一起洗门口。” “啊，我了个草的……” 叶耀东一脚踹过去，他赶紧往边上跳，然后拿了一个手帕绑在鼻子上，慢吞吞的往门口走。 小五又道：“那东哥，我们要收多少？” “你傻啊，有多少收多少，多多益善，吓不死他们。带两个人，花个大半天时间，找个远一点村子，一斤一毛钱，保证只要花10块钱能收一麻袋的蛇鼠蛤蟆，记得赶在天黑前回来啊，天黑了不安全。” “好的，明白。” “等会给你拿钱。” 叶父从头听到尾，“你这法子不能拿人家如何，但是能恶心人也够了，就得恶心死他们。” “嗯呢。” 他突然间想，有这些蛇鼠蛤蟆也不用泼粪了，泼粪的话太明显了，一看就知道是他在报复。 蛇鼠蛤蟆那就不一定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得罪其他人？或者是家里有什么脏东西招惹来了。 “你晚一点不是要去拜访领导吗？提两句看看，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撑腰……” “晚一点看吧，咱们这个也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好意思整天去拜托人家，也大材小用的，顶多聊天的时候提一下刚来时的近况。” “那你自己看吧。” 叶耀东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堂屋等饭吃，顺便看着门口他们在那里清理污秽，心里想着刚刚自己出的主意，觉得应该也没啥问题。 等饭后，他就直接打发几人分头去执行了，而自己也开始整理要送到公安局的东西。 叶耀东就背着半袋的鱼干，又背着半麻袋的地瓜粉做的溜溜面条，这个是干的，可以存放很久，去年他们家做了很多存放在那里。 这两个半麻袋都挂在同一边肩膀，一只手紧紧捏着麻袋的口子，另外一只手提了一小桶的茶籽油，这是他们农家榨的，好的很。 他不知道曾为民的家在哪里，只能去局子里拜访，那么带一些贵重的烟酒送礼可能就有贿赂的嫌疑，还会对人家的名声有害，送土特产就很好，朴实无华，也能表心意，还能让人名声好听。 都有人为了感谢领导送土特产，这说明这领导受百姓爱戴，是一个好官。 他这样也算是免费帮忙刷单了。 曾为民没想到他竟然才隔不久又来，不过看着他带着土特产还是微笑着客气接待，请他坐下。 “你上个月不是都回去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你老家来这里一趟没那么近，不容易吧？开船不是得十几个小时？还以为你说的再来，只是随便说说。” “呵呵，当时是觉得刚经历一场巨变，大家都身心疲惫，就想着先把人送回去，正好在家又来了一个台风，就多休整了几天。然后这一趟也就只有我的船过来，其他乡亲们都有些怕了，也觉得海蜇快收尾了，就想着今年就不再冒这个险了。” 叶耀东又补充道：“也还好我及时过来了，要不然前段时间刚买的一个宅子就得被人占去了。” 曾为民惊讶的看着他，“这怎么说？” 他连忙把昨天晚上的事给娓娓道来，又说了一下，今天早上那家人还上他家泼粪，搞得他门口臭气熏天，周围的邻居怨声载道。 可能今天对方家里人还会再来闹事，多生事端。 “这一家子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人，霸占了我房子后，不想着先夹着尾巴做人，等家里人消息，而是要报复。” 曾为民沉思了一下，“需要帮忙吗？” 叶耀东连忙摇头，真诚的道：“领导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上次我爹跟乡亲们那么轻易的出来也多亏了您，这点小事哪里好意思让您再麻烦，我自己先想办法解决。” “嗯……” 他随口应了一下后，又站起来，“你在这等一下。” 曾为民出去了一下，又很快进来了。 “我问了，确实昨天傍晚下了班后，有人请求公安帮助，抓了两口子侵占房屋的，那两口子也供认不讳，现在收监，说是大致得判个十年，但是想到他们家还有孩子要养，就打算判个两年。不过判决没那么快下来，得等10天半个月吧。” 叶耀东欣喜，“啊，那既然有决定就好，不能做坏事了就轻易原谅，这会让坏人有恃无恐，虽然他们有5个孩子要养，但是该给的教训也得有。” “不然的话，他们尝到了甜头，又没有得到惩罚，以后更会危害社会，而且影响下一代，让下一代深受其害。” “现在的人法律意识太过薄弱，以为有村委会街道办事处包庇一下就万事大吉，我们现在是新社会，依法治国，每个人都得遵守法律法规，当然得给人敲响一下警钟。” 曾为民赞赏的看着他，“没想到你一个渔民还能讲出这样的话，厉害，难怪敢从家乡那么远跨省闯到这里来。”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是看报纸看来的，不然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读书识字明理确实很有用。” “我等会儿让公安去他们家走一趟，敲打一下，别人再重要也没有自己重要，大概就老实了。” “那会不会太麻烦其他公安……” “不会，只是走一趟而已，本来也是职责所在，他们也得去家属家里发通告。”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头一阵阵的哭爹喊娘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出去看看。” 叶耀东跟随在后头。 不过等他们出去后，外头的动静已经消停了，他们只听到其他公安在大门口呵骂。 “再敢在门口闹事的话，通通抓起来。” 门口还坐在地上的老婆子仿佛被掐住嗓子的鸭子，半声都不敢吭的被家里人扶起来。 “那…那把我儿子放出来……他都是被媳妇怂恿的，他不是故意要占人家房子，都是听人骗，要抓就抓女的……” “去去去，怎么处置局里自有定论，你们赶紧离开，不然就以寻衅滋事全抓了。” “为什么他在……”一个中年男人指着叶耀东道。 “我是来录口供的，今早上你们还来我家泼粪，我是来告你们的，打算把你们全家都一起抓进去团聚。” “你别血口喷人，谁看到是我们干的。” “夜里出海的人看到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人在做天在看，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7月半才刚过没多久，还有鬼逗留在人间，亏心事做多了，可是会有鬼上门找你的。” “公安同志，他在宣传封建迷信……” “现在是新社会，土地公都能拜了，鬼为什么不能说？” “你…你放屁……” 公安同志们不耐烦的挥手，“快走，再在这里闹事，真把你们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知道吗？哪里能容得了你们上门来哭闹？” 说着还拿出了银手镯，在太阳底下照着，银白色的光芒更亮了。 那一家子慌的立马后退了两步，不敢再出声了。 曾为民拍了拍叶耀东肩膀，“走吧，解决了。” 叶耀东点点头跟在身后。 这一幕落到了周围瞧热闹的群众眼里，大家都在那里小声的议论叶耀东是什么背景？说曾为民的官好像看着比其他人都大，肩章都不一样。 周围能看到了，当然那一家也看到了，心里也都惊疑不定，也都有些后怕，更有些后悔。 叶耀东进去后又再三感谢了一下，也就将这个事情揭过，毕竟结果也差不多有了，没必要逮着一直说，本来他也没想着麻烦人的，人设得立牢了。 顺便他还问了一下上个月打的申请，允许捕捞海蜇的号码牌制作好了没有？他可不可以去领了？ 虽然他不准备打捞海蜇，但是起码钉一个牌子在上头也显得自己是合法的，免得在海上被攻击。 “好了，只要打了申请报告的，都有制作了对应的铁牌，你去海事局取了钉上去就好了。有效期只到今年11-12月过，捕捞完是要还回来的，逾期未还的话，直接上门执行。” “然后回收的铁牌留着明年再继续下发使用？” “差不多，过了汛期，再留在渔民的手上也没有用，而且更会拿去浑水摸鱼，把今年的留到明年去继续用，在上离着距离肯定也看不清。” “好的，谢谢，我等会就去领。” “等等，还有一个事，上回你建议的那个海蜇协会，已经开会通过了，并且也有了一些简单的人员框架。我们这个市不小，搞一个海蜇协会的话，得需要多方面的人出任职务，才能搞的有声有色，才能去完善，并且不只是针对捕捞，也针对海蜇的生产链产品链还有销售渠道。” 叶耀东听着点头，随口道：“以后如果发展养殖海蜇的话，协会也是能派得上用场的，能规范的约束管理养殖户，更能帮忙搜罗人才，提供技术帮助。” “养殖？” “对啊，现在好像各地都有开展相对应的养殖，都在鼓励养殖，毕竟价值能看得着，养殖能创收，让数量更多，让老百姓赚的更多。” 曾为民倒是沉思了起来，要是大力发展养殖能创收，能促进经济发展，解决民众的基本温饱问题也是大大的业绩。 “晚一点我问一下，要是能大力发展，加大创收也好。” “嗯，我们村都在开始发展海带养殖了。” “哦？你给说说？” 叶耀东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走私这个事给掐灭掉，就是说他发现了海带，然后鼓励村子养殖。 当前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也分享了一下，也说了一下自己去年赶在野生海带丰收的时候，靠收货挣了一桶金。 “所以养殖这个是可行的，只要能给人民群众带来利益，又合情合理，那就是值得去干的。” “有道理，晚一点可以给其他单位提出来，让他们琢磨琢磨。这个协会的事还没说完，会安排一个协会主席，当然得当地有点知名度的，顺便还会再安排三个副主席，得安排给周边的城镇渔民，要有点声望的，最好是有出任过村干部的职位。” “而你这个也比较特殊，是外省跨越过来的，更是人数不少，看着都快占了半边天，所以我帮你要了一个副主席的职位过来。” “挂个名就好，也不需要你做什么，自然有能干活的人，你只要需要在开会的时候出现，知道现有的规则政策还有方向就行，不过也一般快将近汛期了才能有动作，后期的买卖，推广海蜇产品也与你们无关。”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不清楚，反正现在先这样吧。” 叶耀东都惊讶的嘴巴张了张，“我？副主席？” “嗯，你那边人数比较多，再加上这一次的事情闹出来也主要是因为你们，本地人跟外地人都各占半。你这边进了协会后，以后有什么也能早一步知道，到时候也能更好的安排自己那边带过来的人。” “而且也能更好的跟本地渔船融汇交流，交流多了自然矛盾也就少了，所以你们那边肯定得留一个名额，我看你就很合适，本来就起着带头作用。” 他犹豫了一下，“我也就汛期的这几个月可能待在这里，其他时间我得在家那边，毕竟那边有妻儿老小，还有我的其他产业。” “你还有其他产业？” “有，这两年有做一些土特产卖，赚点钱糊口。” “看来也做的蛮好的，去年还是小船，今年就换大船了。” “呵呵，全靠运气跟政策。” “也是有眼光。” “那我就接一下这个副会长的职位了？啥事也不干哦？顶多汛期的时候提前过来，了解一下政策或者有大会需要开一下。” “嗯，本来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有你出任职务的话，能更好的交流，让两省的渔民更好的融合，不至于动不动就打起来。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啊，只是捕捞中出现的矛盾而已，说到底还是一个外地人的原因，所以才需要由你出任职务，就当中间调剂一样。” 叶耀东高兴的应下，“那行，反正我也不需要干活，也没什么损失，就挂个名而已。” “嗯，没错，虽然没有工资，但是也没有要你干活。至于以后有没有什么规则政策条例变动，那就以后再说。” “好的，谢谢，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估计回去告诉我爹，他要觉得光宗耀祖了，得立即上香告诉祖宗了，竟然还能当什么副会长，听着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呵呵，那就让你爹高兴高兴。” “晚点也打电话回去告诉我老婆跟家里的老太太，估计他们可能都以为我当官了，真的要光宗耀祖了。” 曾为民笑笑。 “那接下这个职位后，我要去哪里报到，或者是现在要干嘛吗？” “现在不需要什么，我已经给你提笔登记了，到时候也会划出来一块地，盖一个办公点，专门打上海蜇协会的匾额，然后再正式创办，现在只是计划中。” “好的好的，多谢，要是有需要做什么，您一定要告诉我，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其他人怎么帮忙，我也帮忙，不能让您为难。” “嗯。” “那没啥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办公了。” “好，跟你说这些事情也是同样在办公的。” “呵呵，先走了，谢谢先回家看一下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好。” 第1137章 协会 人生在世就是一堆的破事参杂着一些好事。 买房子这事有利当然有弊。 反正把这些人赶走了就好了，这种事也是难免的，他买房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了，只是不想放弃到手的肥肉而已。 有过预料的事，总是容易接受一些。 等人走后，街坊邻居也三三两两的又坐回自己的家门口乘凉，顺便闲聊起前头发生的事叶耀东也招呼着大家进去。 劳累了一天，刚到地方又遇到这种破事，大家不止身体累，心也很累，刚一进屋没顾得上发牢骚就先一屁股坐下吃饭，肚子有了货后才有力气说话。 “东哥，这些人该不会明天还过来吧？” “应该吧，不过明天我们也先不出海，休整一下，我也要出门一趟。你们在家整理一下东西，要是他们再闹上门来就赶出去。” 叶父笑着道：“这些人住了半个月，倒是把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我们不用怎么收拾，吃完饭就能睡。” 叶耀东又道：“如果明天他们有什么极端的行为，直接绑了送到公安局，不要怕见官，本来公安局就是为人民服务，咱们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有困难多找警察叔叔解决。” “警察叔叔？” 大家怪异的看着他。 “咳，没毛病。” 叶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能便宜他们，不然以后这事少不了，占不了房子，他们也要恶心我们，要是有上门就得给他们一个教训。” “那爹你明天就别跟我出去了，在家里帮忙整理那些东西，今天就算了，等会吃完饭回来就洗个澡，早点休息吧，坐了一天的船也累了，东西放着明天再整，活明天再干。” “嗯，也可以，我跟大家一起留下来看家，人多一点也能让人忌惮，这麻烦事还挺多的，这几年每一年过来都有发生点事情，就数今年的事情最多最大。” “你可别乌鸦嘴吧，还每年都发生点事…大吉大利！” 叶父也转头呸了一口，然后继续吃。 大家饭后也简单的冲了一下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就也坐去门口乘凉，顺便跟左右邻居聊天。 叶耀东趁着睡前还简单的给他们排了一下班，也就东升号上面年纪大的三个人轮着，排列组合着两个一天，算是做二休一，说是休息的，但是也不完全是休息，因为留在家里要煮大家的饭。 剩下是他另外找的青壮年，是要下水捞海胆的，他们可不能留在家里休息，得跟着他的节奏。 第二天清晨，大家都还在熟睡，本来也没做事，大家都放松的很，结果却被外头的吵闹声吵醒了。 一个个睡眼惺惺，光着膀子就从屋里出来，骂骂咧咧的。 “干嘛？大清早的这么吵，之前也没这么吵啊？” “好像都围着我们门口说话？” “昨晚上闹事的人又来了？” 大家精神一振，连忙去开门，结果却在走近院门的时候闻到一股恶臭。 “呕～谁把屎盆子倒了吗？怎么那么臭？” “外面这些人在讲什么？这也太臭了吧？” 他们边抱怨着边拉开门栓，打开院门，结果臭味更浓，门板上面的恶心物体随着院门的拉开，掉落到了院子里。 “草，踏马的真的是屎～谁干的？” “这是谁干的，操。” “这肯定是昨天晚上那几个人趁着大半夜，偷偷摸摸干的。” “那群王八蛋狗生的，自己理亏还敢恶心人？” “不知道他们家住哪里…等我们打听到了有他们好看的。” 外头一堆人捏着鼻子也还要在那里说闲话，都在那里骂是谁那么缺德，竟然往人家院子大门上面泼屎尿。 叶耀东也在大家起来后，跟着出来瞧，也都听到了看到了。 他也耸着鼻子，“踏马的，那群龟儿子想死了，一大早泼粪。” 叶父也生气的骂：“这么缺德，别把他们放出来了，给他们多关几年蹲大牢，一家子的缺德鬼。” “是得给他们颜色瞧瞧，不然以为咱们外地人好欺负，今天敢泼粪，明天就敢捅刀子。” “昨天就敢拿刀子了。” “现在天亮了，等公安局上班的时间到了，你们去一个人到公安局门口守着，他们肯定会去公安局要人的，到时候他们回去的时候你们跟着，摸清他们家在哪。” 大家都激动了，纷纷抢着要去守株待兔。 “为啥不直接打听他们家在哪？” “你傻，咱们是外地人，带着口音又讲的普通话，那家人真的遇上什么事了，所有人都知道是咱们干的，阿东这样是为了不暴露。” “懂了，咱们外来的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家在哪里，又没跟人打听。等会吃完早饭我就去守着，现在才5:30，应该要8点或者8点半才上班吧？” “打听到他们家后，咱们要怎么办？” 叶耀东看了一眼问这话的傻缺，“打听了再说，这么多人在，你想在大门口说给大家听？去吧，罚你清洗这些屎尿，刚刚问傻话的也一起。其他人既然都起来了，那就做饭吧。” 两人听此噩耗哀嚎一声，但是也只能认命。 除了大门上，门口满地也都是屎尿，里头的人不方便出去，外面的人更不敢进来，所以里外的人也就各自交流，相互站得远远的。 等重新进了屋后，叶父就皱着眉头问：“你准备怎么办？咱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盯着啊，谁知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使坏。”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反正今天的事等打听出他家的地址，咱们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加倍还回去就好了，也让他们尝尝恶臭，顺便加点料。” 说完他朝竖起耳朵听的人招招手，“小五，等吃完饭你就去附近的乡下的村子买些菜花蛇、老鼠、赖蛤蟆，越多越好。” 名唤小五的年轻人懵逼了，“东哥是要将这些也一起丢到那家人家里？可是菜花蛇不是会吃老鼠跟癞蛤蟆吗？” “没关系啊，你临时去收，人家一天下来可能还抓不了几条菜花蛇，但是癞蛤蟆就好抓多了。老鼠么…只要动起来的人多，那也能有一些，毕竟这东西应该家家户户都有，反正只要量大，蛇也吃不完。咱们要的就是一个品种的多样性。” 手段老没关系，管用就行。 任何东西只要数量多了之后，就足以震撼人的眼球。 更何况亲眼看着蛇吞吃那些东西可能更吓人，比单独在那里蠕动更让人脊背发凉。 要不是去茅厕里捞那些蛆太过恶心，他都想花钱让人去收一麻袋回来，倒到那些人家里。 想想一堆乳白色的小虫子……叶耀东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哈人~ 他决定了，下次只要是这么恶心他，他就这么恶心回去，反正又不用他自己去干，只要花钱就行了。 乡下地方别的没有，这玩意儿多的是，日常在茅坑里看到了不会怕，但是在自己家里看到大量的，那就够吓人了。 随便花点钱，多的是汉子抢着去干，对现在的人来说，只要有钱赚，恶心不是问题。 也就这年头要多少有多少…… 以后就不好找了，且用且珍惜，这么绝的手段，留着压箱底吧，先不轻易动用。 小五不由得竖起一个大拇指，“高！还是东哥你厉害，知道整治人。” “唉？之前村子里那个谁家出现了一堆蛇，阿东……” “什么？这关我啥事？我又不敢抓蛇，哪来的蛇丢人家家里去？咱们那村子周围就丁点大的地方，我要是敢去哪里收，谁还不知道了？” “这倒也是……” “别瞎猜，我是你们的老板，别啥屎盆子都给我脑袋上扣，赶紧干活，罚你也去陪那边两个一起洗门口。” “啊，我了个草的……” 叶耀东一脚踹过去，他赶紧往边上跳，然后拿了一个手帕绑在鼻子上，慢吞吞的往门口走。 小五又道：“那东哥，我们要收多少？” “你傻啊，有多少收多少，多多益善，吓不死他们。带两个人，花个大半天时间，找个远一点村子，一斤一毛钱，保证只要花10块钱能收一麻袋的蛇鼠蛤蟆，记得赶在天黑前回来啊，天黑了不安全。” “好的，明白。” “等会给你拿钱。” 叶父从头听到尾，“你这法子不能拿人家如何，但是能恶心人也够了，就得恶心死他们。” “嗯呢。” 他突然间想，有这些蛇鼠蛤蟆也不用泼粪了，泼粪的话太明显了，一看就知道是他在报复。 蛇鼠蛤蟆那就不一定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得罪其他人？或者是家里有什么脏东西招惹来了。 “你晚一点不是要去拜访领导吗？提两句看看，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撑腰……” “晚一点看吧，咱们这个也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好意思整天去拜托人家，也大材小用的，顶多聊天的时候提一下刚来时的近况。” “那你自己看吧。” 叶耀东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堂屋等饭吃，顺便看着门口他们在那里清理污秽，心里想着刚刚自己出的主意，觉得应该也没啥问题。 等饭后，他就直接打发几人分头去执行了，而自己也开始整理要送到公安局的东西。 叶耀东就背着半袋的鱼干，又背着半麻袋的地瓜粉做的溜溜面条，这个是干的，可以存放很久，去年他们家做了很多存放在那里。 这两个半麻袋都挂在同一边肩膀，一只手紧紧捏着麻袋的口子，另外一只手提了一小桶的茶籽油，这是他们农家榨的，好的很。 他不知道曾为民的家在哪里，只能去局子里拜访，那么带一些贵重的烟酒送礼可能就有贿赂的嫌疑，还会对人家的名声有害，送土特产就很好，朴实无华，也能表心意，还能让人名声好听。 都有人为了感谢领导送土特产，这说明这领导受百姓爱戴，是一个好官。 他这样也算是免费帮忙刷单了。 曾为民没想到他竟然才隔不久又来，不过看着他带着土特产还是微笑着客气接待，请他坐下。 “你上个月不是都回去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你老家来这里一趟没那么近，不容易吧？开船不是得十几个小时？还以为你说的再来，只是随便说说。” “呵呵，当时是觉得刚经历一场巨变，大家都身心疲惫，就想着先把人送回去，正好在家又来了一个台风，就多休整了几天。然后这一趟也就只有我的船过来，其他乡亲们都有些怕了，也觉得海蜇快收尾了，就想着今年就不再冒这个险了。” 叶耀东又补充道：“也还好我及时过来了，要不然前段时间刚买的一个宅子就得被人占去了。” 曾为民惊讶的看着他，“这怎么说？” 他连忙把昨天晚上的事给娓娓道来，又说了一下，今天早上那家人还上他家泼粪，搞得他门口臭气熏天，周围的邻居怨声载道。 可能今天对方家里人还会再来闹事，多生事端。 “这一家子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人，霸占了我房子后，不想着先夹着尾巴做人，等家里人消息，而是要报复。” 曾为民沉思了一下，“需要帮忙吗？” 叶耀东连忙摇头，真诚的道：“领导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上次我爹跟乡亲们那么轻易的出来也多亏了您，这点小事哪里好意思让您再麻烦，我自己先想办法解决。” “嗯……” 他随口应了一下后，又站起来，“你在这等一下。” 曾为民出去了一下，又很快进来了。 “我问了，确实昨天傍晚下了班后，有人请求公安帮助，抓了两口子侵占房屋的，那两口子也供认不讳，现在收监，说是大致得判个十年，但是想到他们家还有孩子要养，就打算判个两年。不过判决没那么快下来，得等10天半个月吧。” 叶耀东欣喜，“啊，那既然有决定就好，不能做坏事了就轻易原谅，这会让坏人有恃无恐，虽然他们有5个孩子要养，但是该给的教训也得有。” “不然的话，他们尝到了甜头，又没有得到惩罚，以后更会危害社会，而且影响下一代，让下一代深受其害。” “现在的人法律意识太过薄弱，以为有村委会街道办事处包庇一下就万事大吉，我们现在是新社会，依法治国，每个人都得遵守法律法规，当然得给人敲响一下警钟。” 曾为民赞赏的看着他，“没想到你一个渔民还能讲出这样的话，厉害，难怪敢从家乡那么远跨省闯到这里来。”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是看报纸看来的，不然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读书识字明理确实很有用。” “我等会儿让公安去他们家走一趟，敲打一下，别人再重要也没有自己重要，大概就老实了。” “那会不会太麻烦其他公安……” “不会，只是走一趟而已，本来也是职责所在，他们也得去家属家里发通告。”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头一阵阵的哭爹喊娘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出去看看。” 叶耀东跟随在后头。 不过等他们出去后，外头的动静已经消停了，他们只听到其他公安在大门口呵骂。 “再敢在门口闹事的话，通通抓起来。” 门口还坐在地上的老婆子仿佛被掐住嗓子的鸭子，半声都不敢吭的被家里人扶起来。 “那…那把我儿子放出来……他都是被媳妇怂恿的，他不是故意要占人家房子，都是听人骗，要抓就抓女的……” “去去去，怎么处置局里自有定论，你们赶紧离开，不然就以寻衅滋事全抓了。” “为什么他在……”一个中年男人指着叶耀东道。 “我是来录口供的，今早上你们还来我家泼粪，我是来告你们的，打算把你们全家都一起抓进去团聚。” “你别血口喷人，谁看到是我们干的。” “夜里出海的人看到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人在做天在看，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7月半才刚过没多久，还有鬼逗留在人间，亏心事做多了，可是会有鬼上门找你的。” “公安同志，他在宣传封建迷信……” “现在是新社会，土地公都能拜了，鬼为什么不能说？” “你…你放屁……” 公安同志们不耐烦的挥手，“快走，再在这里闹事，真把你们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知道吗？哪里能容得了你们上门来哭闹？” 说着还拿出了银手镯，在太阳底下照着，银白色的光芒更亮了。 那一家子慌的立马后退了两步，不敢再出声了。 曾为民拍了拍叶耀东肩膀，“走吧，解决了。” 叶耀东点点头跟在身后。 这一幕落到了周围瞧热闹的群众眼里，大家都在那里小声的议论叶耀东是什么背景？说曾为民的官好像看着比其他人都大，肩章都不一样。 周围能看到了，当然那一家也看到了，心里也都惊疑不定，也都有些后怕，更有些后悔。 叶耀东进去后又再三感谢了一下，也就将这个事情揭过，毕竟结果也差不多有了，没必要逮着一直说，本来他也没想着麻烦人的，人设得立牢了。 顺便他还问了一下上个月打的申请，允许捕捞海蜇的号码牌制作好了没有？他可不可以去领了？ 虽然他不准备打捞海蜇，但是起码钉一个牌子在上头也显得自己是合法的，免得在海上被攻击。 “好了，只要打了申请报告的，都有制作了对应的铁牌，你去海事局取了钉上去就好了。有效期只到今年11-12月过，捕捞完是要还回来的，逾期未还的话，直接上门执行。” “然后回收的铁牌留着明年再继续下发使用？” “差不多，过了汛期，再留在渔民的手上也没有用，而且更会拿去浑水摸鱼，把今年的留到明年去继续用，在上离着距离肯定也看不清。” “好的，谢谢，我等会就去领。” “等等，还有一个事，上回你建议的那个海蜇协会，已经开会通过了，并且也有了一些简单的人员框架。我们这个市不小，搞一个海蜇协会的话，得需要多方面的人出任职务，才能搞的有声有色，才能去完善，并且不只是针对捕捞，也针对海蜇的生产链产品链还有销售渠道。” 叶耀东听着点头，随口道：“以后如果发展养殖海蜇的话，协会也是能派得上用场的，能规范的约束管理养殖户，更能帮忙搜罗人才，提供技术帮助。” “养殖？” “对啊，现在好像各地都有开展相对应的养殖，都在鼓励养殖，毕竟价值能看得着，养殖能创收，让数量更多，让老百姓赚的更多。” 曾为民倒是沉思了起来，要是大力发展养殖能创收，能促进经济发展，解决民众的基本温饱问题也是大大的业绩。 “晚一点我问一下，要是能大力发展，加大创收也好。” “嗯，我们村都在开始发展海带养殖了。” “哦？你给说说？” 叶耀东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走私这个事给掐灭掉，就是说他发现了海带，然后鼓励村子养殖。 当前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也分享了一下，也说了一下自己去年赶在野生海带丰收的时候，靠收货挣了一桶金。 “所以养殖这个是可行的，只要能给人民群众带来利益，又合情合理，那就是值得去干的。” “有道理，晚一点可以给其他单位提出来，让他们琢磨琢磨。这个协会的事还没说完，会安排一个协会主席，当然得当地有点知名度的，顺便还会再安排三个副主席，得安排给周边的城镇渔民，要有点声望的，最好是有出任过村干部的职位。” “而你这个也比较特殊，是外省跨越过来的，更是人数不少，看着都快占了半边天，所以我帮你要了一个副主席的职位过来。” “挂个名就好，也不需要你做什么，自然有能干活的人，你只要需要在开会的时候出现，知道现有的规则政策还有方向就行，不过也一般快将近汛期了才能有动作，后期的买卖，推广海蜇产品也与你们无关。”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不清楚，反正现在先这样吧。” 叶耀东都惊讶的嘴巴张了张，“我？副主席？” “嗯，你那边人数比较多，再加上这一次的事情闹出来也主要是因为你们，本地人跟外地人都各占半。你这边进了协会后，以后有什么也能早一步知道，到时候也能更好的安排自己那边带过来的人。” “而且也能更好的跟本地渔船融汇交流，交流多了自然矛盾也就少了，所以你们那边肯定得留一个名额，我看你就很合适，本来就起着带头作用。” 他犹豫了一下，“我也就汛期的这几个月可能待在这里，其他时间我得在家那边，毕竟那边有妻儿老小，还有我的其他产业。” “你还有其他产业？” “有，这两年有做一些土特产卖，赚点钱糊口。” “看来也做的蛮好的，去年还是小船，今年就换大船了。” “呵呵，全靠运气跟政策。” “也是有眼光。” “那我就接一下这个副会长的职位了？啥事也不干哦？顶多汛期的时候提前过来，了解一下政策或者有大会需要开一下。” “嗯，本来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有你出任职务的话，能更好的交流，让两省的渔民更好的融合，不至于动不动就打起来。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啊，只是捕捞中出现的矛盾而已，说到底还是一个外地人的原因，所以才需要由你出任职务，就当中间调剂一样。” 叶耀东高兴的应下，“那行，反正我也不需要干活，也没什么损失，就挂个名而已。” “嗯，没错，虽然没有工资，但是也没有要你干活。至于以后有没有什么规则政策条例变动，那就以后再说。” “好的，谢谢，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估计回去告诉我爹，他要觉得光宗耀祖了，得立即上香告诉祖宗了，竟然还能当什么副会长，听着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呵呵，那就让你爹高兴高兴。” “晚点也打电话回去告诉我老婆跟家里的老太太，估计他们可能都以为我当官了，真的要光宗耀祖了。” 曾为民笑笑。 “那接下这个职位后，我要去哪里报到，或者是现在要干嘛吗？” “现在不需要什么，我已经给你提笔登记了，到时候也会划出来一块地，盖一个办公点，专门打上海蜇协会的匾额，然后再正式创办，现在只是计划中。” “好的好的，多谢，要是有需要做什么，您一定要告诉我，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其他人怎么帮忙，我也帮忙，不能让您为难。” “嗯。” “那没啥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办公了。” “好，跟你说这些事情也是同样在办公的。” “呵呵，先走了，谢谢先回家看一下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好。” 第1138章 到货了 叶耀东从公安局里出来后就立马去海洋局，领了允许捕捞的蓝底白字的铁牌后就往家里走。 来回忙活都已经快中午了，他到家门口的时候，门口一片静悄悄的，附近飘散的都是饭香味。 今早上的那一堆脏污已经被清理过，大门干净了，空气中的气味也都散去了，连地面都干透了，没有水渍残留，一点都看不出今早上的恶心状，几个工人干活还是可以的。 而且，那些人从公安局出来后也没有跑过来闹腾，可能还在愁眉不展。 就刚刚公安局门口闹腾的那一点时间到现在也就一个多小时，要是有来家里闹腾的话，这会儿肯定散不了。 怎么也是地级市，虽然还没开发发展起来，但是还是不小的，来回走的也需要不少的功夫。 可能夜里跑他们家泼粪后，就没有再过来，也有可能过来了，就远远站着看热闹，等天亮到了上班时间后，他们就直冲公安局去。 然后被公安局一顿吓唬，也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去先商量对策。 叶耀东推开门进去，只见堂屋的饭桌都移到了中间在打牌，连他爹都坐下了，还在那里大声的喊，“对3，要不要？要不要？” “要不起！” “你们还挺舒服的？还能打牌。”他边走边将身上的衣服脱掉，露出膀子。 大早上的太阳也很大，来回的走，他早就汗流浃背，额头上的汗跟水一样滴下来，差点没把他热冒烟了，9月的秋老虎照样凶猛。 叶父头也没抬的弯曲两个手指头的关节，往下家的桌面敲了两下，催促。 “没什么事，饭也没好，你也没回来，干脆打个牌消磨一下时间……对3都不要，你打个屁，一个4，哈哈哈哈……给钱……” “靠…马勒戈壁的，也就没对子……” “今早上有没有再出什么乱子？” “没有，今早上没人上门来。估计看我们都是一大帮男人，也害怕，他们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又不占理，有什么好闹的？被抓进去，他们也只能去公安局找人了，再找上我们有什么用？” “要找我们麻烦，他们也只敢夜里偷偷摸摸的，哪里敢光明正大的，不怕我们打一顿将他们丢出去？” “周围大家可都知道是他们占了你的房子，敢闹上门来打一顿都是轻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点都不怕。 叶耀东点点头，“没有找上门来就好，我今早去公安局看到他们了，所以一回来才问你。” 他把在门口的见闻说了一下。 “就应该直接被银手铐走，老的也不是东西。” 叶父收完钱这才高兴的问：“既然人家领导都说会派公安上门警告，那接下来应该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吧？” “应该，已经进去了两口子，人家公安可不会跟他们开玩笑，肯定也慌，应该也没那个胆子。” 叶耀东将手里的铁牌在桌子拍了两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然后才道：“这是允许捕捞的铁牌，傍晚太阳下山的时候，就把这个铁牌钉到鱼船上面，明天开始干活。” “长这么个模样……其他人好像没领过贴牌就回去了。” “明年要是有过来的话，提前打报告申请，不然在海上发现没有申请铁牌就打捞要罚款，还是按捕捞量罚款，捕的越多，罚的越多。” 叶父都惊讶了，“那咱们那么多的量，不得罚死了？” “你傻啊，我不会按程序走，提前过来啊？再说了，当地现在准备搞一个海蜇协会，方便于管理海蜇汛期，顺便海蜇的产品售卖，养殖之类的一些情况技术，想着咱们外地人人数也众多，准备给我发一个副会长当当。” “啥？” “啊？”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他，惊呆了。 “副会长？” “什么副会长？是要当官了？轰天咯……” “这是直接就给大官当了？这样都行？给多少工资啊？” “阿东这是走哪里都能遇上贵人，连领导都要上赶着给你官当了？” 一个个比他都还激动。 叶耀东干咳了两声，“没有工资，就挂个名，这个是社会职称，不是官方给的官，就名头叫叫好听，然后好方便管理我们这群外地人。简单点大概就是给个甜头的意思，让我看好你们以后别惹事。” “啊？那意思就是光杆司令？” “可以这么说，不过有什么消息政策还是能第一手知道，反正可以让我吹牛就行。” “确实可以吹牛，连我们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是安排的什么大官……” “你这个也厉害啊，才来到本地才多长时间？现在可以说是混出头了吧，买了房子，人家还给你官当，就差在这里再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了。” 他没好气的道：“你要想娶老婆，我不介意你在这里再娶？可以给你单独留一个房间洞房。” “嘿嘿，我就随口说说……” “等会儿吃完午饭了，碗你洗。” 汉子自打了一下嘴巴，让他嘴欠。 流言可怕的很。 有些事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但是传着传着就变成真的了，这要是瞎说，回去的话，大家都以为他在这边又找了个老婆，所以才买了一个房子安置。 “让你去公安局门口蹲着，看着人走了，好顺藤摸瓜的找到他们家，你找到了没有？”叶耀东指了一个人问道。 “找到了，找到了，家都不知道有多偏，都快出本市了，就老破房子，听说挤了十几二十个人，这还是因为女儿都嫁出去，只留下两个儿子，两家人。东哥夜里的安排我带你们去。” “行，摸清楚了就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傍晚小五回来看看能收多少东西，夜里给他们一报还一报，虽然有领导帮忙，人家不敢找麻烦，但是今早的到账还是得算的。我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叶父高兴的说：“现在大中午的，太阳最大了，大家都躲在家里没出来，等傍晚到时候，个个都坐门口乘凉了，大家都帮东子吹一吹，他都要当官了。到时候左邻右舍个个都知道他在市里当官了，这样我们房子空在那里也没人敢占。” “有道理，那你们多给我吹吹牛逼。讲不明白是干嘛的，就瞎扯，往高了说，不要跟人说我是挂名的！”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叶耀东也颇有些自豪，虽然是社会职称，但是名头说出去响亮啊。 这辈子他原本还想着只要能挣点钱，生活富足，小富即安就好，都没想到还能挂上职称，太让人意外了，但是这也是个人荣誉。 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当然好了。 从公安局里出来，他心里就已经美的不行，只是一路走回来情绪都被太阳晒干掉了，这会儿给大伙说起来，看着他们激动的反应，他的情绪又拉高了，又有些美滋滋。 “放心，包在我们身上，等太阳下山了，门口人多起来，大伙就给你多吹牛，顺便给大家吹一吹你在咱们十里八乡可是出了名的，都认识好多大领导，领导都得给你面子……” 叶耀东哈哈大笑。 “吃吧吃吧，吃完饭午休一下，晚上半夜起来还要叫你们帮忙干活，然后等明天一早又得出海的，大家吃完午饭就去睡觉，养好精神。” “好。” 叶耀东在午饭后也回屋睡午觉了，他跟他爹单独一个房间。 等他午睡醒过来，太阳已经西斜了，只是离太阳下山还很早，他们大伙又都在大厅里打牌。 而被他派去乡下收蛇鼠蛤蟆的小五也在天擦黑时，满头大汗的用扁担挑了三个麻袋回来。 此时大家伙都吃好饭，洗完澡坐到门口去帮叶耀东吹牛逼。 这人也机灵，看着正门坐了不少人在那里聊天，他就走后门过，因为他挑着的麻袋不停的发出各种动静，这些都是活物，听着也怪吓人的。 也还好，他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路上的行人也少，尤其是农村乡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来的路上更是赶上了饭点，人更少，等回到市区天都要黑了，路上更没人。也就家家户户门口乘凉的人多。 他将扁担跳到后门去敲门，喊破了喉咙，前门的人才听到过来开门。 “卧槽，我们在门口等了那么久，你怎么走后门。” “动静这么大，你叫我怎么走前门。” “那也是……” 叶耀东看着三个麻袋里头左突右撞，并且还伴随着老鼠的吱吱声，青蛙的呱呱声，还有老蛇的嘶嘶声音，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胆子不小啊，背着这三袋都不怕？” “怕，所以我才跟村民买了根扁担，挑着的话就还好一点，不要甩到身上。” “咦……”叶耀东嫌弃的扁了一下嘴。 “辛苦你了，先去吃饭洗澡，这些玩意儿放到院子里安全吗？会不会偷跑出来？” “不会，我特意买的化肥袋子，有两层的，里头一层是尼龙袋，口子也绑死了，保准跑不了，就是空气流通不了容易死，不过也无所谓…… 叶耀东也道：“没关系，大半夜丢进去，有死有活问题不大，只要有数量就行。” “对对对，哎呦，我已经期待起来了……”小五兴奋的来回搓手，恨不得现在就去干一票。 “先去吃饭吧，吃完饭你就去歇着，晚上要起来的话就跟我们去，起不来就歇着，明天听大家讲故事就好。” “好好好……” 叶耀东看着三大袋此起彼伏的在那里叫个不停的动物，心里也期待起来了。 还好是在后门，后门这里没有屋子，周围人听不到动静。 扛不住了睡觉，剩下的明天晚上12点前补 早就说了，今天6点起来熬到夜里2点写了半张就先发出来 第1138章 到货了 叶耀东从公安局里出来后就立马去海洋局，领了允许捕捞的蓝底白字的铁牌后就往家里走。 来回忙活都已经快中午了，他到家门口的时候，门口一片静悄悄的，附近飘散的都是饭香味。 今早上的那一堆脏污已经被清理过，大门干净了，空气中的气味也都散去了，连地面都干透了，没有水渍残留，一点都看不出今早上的恶心状，几个工人干活还是可以的。 而且，那些人从公安局出来后也没有跑过来闹腾，可能还在愁眉不展。 就刚刚公安局门口闹腾的那一点时间到现在也就一个多小时，要是有来家里闹腾的话，这会儿肯定散不了。 怎么也是地级市，虽然还没开发发展起来，但是还是不小的，来回走的也需要不少的功夫。 可能夜里跑他们家泼粪后，就没有再过来，也有可能过来了，就远远站着看热闹，等天亮到了上班时间后，他们就直冲公安局去。 然后被公安局一顿吓唬，也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去先商量对策。 叶耀东推开门进去，只见堂屋的饭桌都移到了中间在打牌，连他爹都坐下了，还在那里大声的喊，“对3，要不要？要不要？” “要不起！” “你们还挺舒服的？还能打牌。”他边走边将身上的衣服脱掉，露出膀子。 大早上的太阳也很大，来回的走，他早就汗流浃背，额头上的汗跟水一样滴下来，差点没把他热冒烟了，9月的秋老虎照样凶猛。 叶父头也没抬的弯曲两个手指头的关节，往下家的桌面敲了两下，催促。 “没什么事，饭也没好，你也没回来，干脆打个牌消磨一下时间……对3都不要，你打个屁，一个4，哈哈哈哈……给钱……” “靠…马勒戈壁的，也就没对子……” “今早上有没有再出什么乱子？” “没有，今早上没人上门来。估计看我们都是一大帮男人，也害怕，他们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又不占理，有什么好闹的？被抓进去，他们也只能去公安局找人了，再找上我们有什么用？” “要找我们麻烦，他们也只敢夜里偷偷摸摸的，哪里敢光明正大的，不怕我们打一顿将他们丢出去？” “周围大家可都知道是他们占了你的房子，敢闹上门来打一顿都是轻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点都不怕。 叶耀东点点头，“没有找上门来就好，我今早去公安局看到他们了，所以一回来才问你。” 他把在门口的见闻说了一下。 “就应该直接被银手铐走，老的也不是东西。” 叶父收完钱这才高兴的问：“既然人家领导都说会派公安上门警告，那接下来应该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吧？” “应该，已经进去了两口子，人家公安可不会跟他们开玩笑，肯定也慌，应该也没那个胆子。” 叶耀东将手里的铁牌在桌子拍了两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然后才道：“这是允许捕捞的铁牌，傍晚太阳下山的时候，就把这个铁牌钉到鱼船上面，明天开始干活。” “长这么个模样……其他人好像没领过贴牌就回去了。” “明年要是有过来的话，提前打报告申请，不然在海上发现没有申请铁牌就打捞要罚款，还是按捕捞量罚款，捕的越多，罚的越多。” 叶父都惊讶了，“那咱们那么多的量，不得罚死了？” “你傻啊，我不会按程序走，提前过来啊？再说了，当地现在准备搞一个海蜇协会，方便于管理海蜇汛期，顺便海蜇的产品售卖，养殖之类的一些情况技术，想着咱们外地人人数也众多，准备给我发一个副会长当当。” “啥？” “啊？”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他，惊呆了。 “副会长？” “什么副会长？是要当官了？轰天咯……” “这是直接就给大官当了？这样都行？给多少工资啊？” “阿东这是走哪里都能遇上贵人，连领导都要上赶着给你官当了？” 一个个比他都还激动。 叶耀东干咳了两声，“没有工资，就挂个名，这个是社会职称，不是官方给的官，就名头叫叫好听，然后好方便管理我们这群外地人。简单点大概就是给个甜头的意思，让我看好你们以后别惹事。” “啊？那意思就是光杆司令？” “可以这么说，不过有什么消息政策还是能第一手知道，反正可以让我吹牛就行。” “确实可以吹牛，连我们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是安排的什么大官……” “你这个也厉害啊，才来到本地才多长时间？现在可以说是混出头了吧，买了房子，人家还给你官当，就差在这里再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了。” 他没好气的道：“你要想娶老婆，我不介意你在这里再娶？可以给你单独留一个房间洞房。” “嘿嘿，我就随口说说……” “等会儿吃完午饭了，碗你洗。” 汉子自打了一下嘴巴，让他嘴欠。 流言可怕的很。 有些事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但是传着传着就变成真的了，这要是瞎说，回去的话，大家都以为他在这边又找了个老婆，所以才买了一个房子安置。 “让你去公安局门口蹲着，看着人走了，好顺藤摸瓜的找到他们家，你找到了没有？”叶耀东指了一个人问道。 “找到了，找到了，家都不知道有多偏，都快出本市了，就老破房子，听说挤了十几二十个人，这还是因为女儿都嫁出去，只留下两个儿子，两家人。东哥夜里的安排我带你们去。” “行，摸清楚了就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傍晚小五回来看看能收多少东西，夜里给他们一报还一报，虽然有领导帮忙，人家不敢找麻烦，但是今早的到账还是得算的。我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叶父高兴的说：“现在大中午的，太阳最大了，大家都躲在家里没出来，等傍晚到时候，个个都坐门口乘凉了，大家都帮东子吹一吹，他都要当官了。到时候左邻右舍个个都知道他在市里当官了，这样我们房子空在那里也没人敢占。” “有道理，那你们多给我吹吹牛逼。讲不明白是干嘛的，就瞎扯，往高了说，不要跟人说我是挂名的！”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叶耀东也颇有些自豪，虽然是社会职称，但是名头说出去响亮啊。 这辈子他原本还想着只要能挣点钱，生活富足，小富即安就好，都没想到还能挂上职称，太让人意外了，但是这也是个人荣誉。 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当然好了。 从公安局里出来，他心里就已经美的不行，只是一路走回来情绪都被太阳晒干掉了，这会儿给大伙说起来，看着他们激动的反应，他的情绪又拉高了，又有些美滋滋。 “放心，包在我们身上，等太阳下山了，门口人多起来，大伙就给你多吹牛，顺便给大家吹一吹你在咱们十里八乡可是出了名的，都认识好多大领导，领导都得给你面子……” 叶耀东哈哈大笑。 “吃吧吃吧，吃完饭午休一下，晚上半夜起来还要叫你们帮忙干活，然后等明天一早又得出海的，大家吃完午饭就去睡觉，养好精神。” “好。” 叶耀东在午饭后也回屋睡午觉了，他跟他爹单独一个房间。 等他午睡醒过来，太阳已经西斜了，只是离太阳下山还很早，他们大伙又都在大厅里打牌。 而被他派去乡下收蛇鼠蛤蟆的小五也在天擦黑时，满头大汗的用扁担挑了三个麻袋回来。 此时大家伙都吃好饭，洗完澡坐到门口去帮叶耀东吹牛逼。 这人也机灵，看着正门坐了不少人在那里聊天，他就走后门过，因为他挑着的麻袋不停的发出各种动静，这些都是活物，听着也怪吓人的。 也还好，他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路上的行人也少，尤其是农村乡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来的路上更是赶上了饭点，人更少，等回到市区天都要黑了，路上更没人。也就家家户户门口乘凉的人多。 他将扁担跳到后门去敲门，喊破了喉咙，前门的人才听到过来开门。 “卧槽，我们在门口等了那么久，你怎么走后门。” “动静这么大，你叫我怎么走前门。” “那也是……” 叶耀东看着三个麻袋里头左突右撞，并且还伴随着老鼠的吱吱声，青蛙的呱呱声，还有老蛇的嘶嘶声音，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胆子不小啊，背着这三袋都不怕？” “怕，所以我才跟村民买了根扁担，挑着的话就还好一点，不要甩到身上。” “咦……”叶耀东嫌弃的扁了一下嘴。 “辛苦你了，先去吃饭洗澡，这些玩意儿放到院子里安全吗？会不会偷跑出来？” “不会，我特意买的化肥袋子，有两层的，里头一层是尼龙袋，口子也绑死了，保准跑不了，就是空气流通不了容易死，不过也无所谓…… 叶耀东也道：“没关系，大半夜丢进去，有死有活问题不大，只要有数量就行。” “对对对，哎呦，我已经期待起来了……”小五兴奋的来回搓手，恨不得现在就去干一票。 “先去吃饭吧，吃完饭你就去歇着，晚上要起来的话就跟我们去，起不来就歇着，明天听大家讲故事就好。” “好好好……” 叶耀东看着三大袋此起彼伏的在那里叫个不停的动物，心里也期待起来了。 还好是在后门，后门这里没有屋子，周围人听不到动静。 扛不住了睡觉，剩下的明天晚上12点前补 早就说了，今天6点起来熬到夜里2点写了半张就先发出来 第1139章 哑巴吃黄连 他踢了踢麻袋，听着里头发出更响亮的声音后，赶紧收脚，顺便打了一个冷颤，然后也跟着进堂屋。 锅里特意留着饭，菜就无所谓了，大夏天的也不一定要吃热的。 叶耀东看着小五狼吞虎咽的问道：“这里头看着数量不少啊，感觉都不止100斤了。” “不止，因为他们抓太多了，他们是全家一起出动，要不是我随手找的那个村子不大，又是偏远的乡下，再加上一个个都不太相信的样子，大多人都没有动，不然得整好几百斤。” “还好我开头的时候就说了，顶多只要100斤左右，超过100斤的话我就没钱付了，后来我就优先收蛇跟老鼠，这个收完了才要癞蛤蟆。” “然后大家因为癞蛤蟆太容易了，小孩子就能去抓，就抓了老多了。后面有挣到钱的人家就干脆把多的都送给我了，毕竟他们也嫌弃这东西太恶心了，拿了没用。” “而且我跟他们说老蛇一毛钱一斤，老鼠一只5分钱，癞蛤蟆一只一分钱，优先收蛇跟老鼠，其实也就那么几家人比较穷的才动起来。” 叶耀东点点头，“难怪了，我说怎么这么多，给的钱压根就不够。” 本来人家一家子就待在二三十个小平方的空间里，他整个几百斤也过头了。 “他们都当我是骗子呢，刚开始都没人搭理我，还是有人穷疯了，不断的问我确认。我说我们老家喜欢吃老蛇炖汤，也喜欢吃老鼠干，还喜欢吃癞蛤蟆，都按照东哥你说的去解释。” “嗯，干的不错。” “东哥，你说的真假啊，老蛇炖汤我知道，咱们也吃，但是老鼠干这也太奇怪了吧？是穷疯了，几辈子没吃过肉，才去吃老鼠？还癞蛤蟆…谁吃这两个恶心的东西？早上我就想问了，偏偏赶时间，你又催我。” 叶耀东呵呵直笑，也闲着跟他聊了起来，“你还真别说，咱们省闽西有一个地方的人就是专门吃老鼠干，不过他们不是吃家里的那种恶心老鼠，是吃田里的田鼠。” “这个老鼠干也是号称闽西八大干菜之一，听说好吃的很，不过我没吃过。” “我要吐了，田里的老鼠也是老鼠啊……怎么下得了嘴？还有那个癞蛤蟆，这个更恶心……” 他刚咳了一声，“能吃的是牛蛙，不是癞蛤蟆，不过长得都差不多，青蛙也跟他们长得差不多，大约500年前也是一家子，反正他们也不懂，你说你的，他们听他们的，反正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行了。” “能吃这两样的人也是太没东西吃了。” “山林多的地方没办法耕种填饱肚子，那也只能变着法的弄东西吃了。” “打死我也不要吃。” “等你太没东西吃，或者是太有东西吃，吃腻的时候，你就会想着去吃这类奇奇怪怪又新鲜的东西。” “我吃太饱？” “你还真别说，那个牛蛙可能真是这样的，所以才被研究出来吃了。” 叶耀东也只是随口说说，听说是国外引进的，反正中国人啥都吃，只要没吃过的都想尝两口。 国外泛滥成灾的东西，到了中国都是能入口的美食。 他坐了一会儿又坐到门口去，听大家伙给邻居吹他牛逼。 刚刚小五后门的动静就他听到了，其他人一个个给他吹牛吹的太起劲了，即使普通话很别扭，但是并不妨碍他们跟周围的邻居比划着交流。 此时他刚一出来，邻居老太就拉着他夸张的道：“原来你是来我们这当官的啊？这么厉害啊？” “你是管什么的啊？” 叶父红光满面的接过话头，“他是管海上的，前段时间隔壁镇不是捕捞海蜇死了不少人吗？现在又重新弄了一个什么单位，就专门管这个的………” 他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听，其他人也是见缝插针的说话，哄的邻居一个个都惊讶极了，看着他的目光都明显放光。 他们邻居竟然是个官，说出去他们脸上也有光啊，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指不定还能求帮助…… 叶耀东坐久了有些尴尬，当事人不适合听这些，只适合听别人背后吹他。 当面听虽然很爽，但是有些尴尬，而且大家都很直接的问到他头上，他有些不好自己给自己吹牛，做人得谦虚一点，牛只能是别人吹他的。 他笑着说了两句后就进屋了，回去整理了一下明天要出海的东西，又顺便去后院看一下那些活物。 犹豫着还是用树枝扎了两个小孔，等到三更半夜还得好几个小时，死个几只没关系，可不能全部都死翘翘。 干完了这些，他才又坐到院子里乘凉，等到其他人都进来后，才交代他们，夜里11点来两三个人跟他去投放。 地址白天早打听好了，等时间一到，他们几人才用扁担挑着东西往目的地去。 不指望能把人如何了，反正只要能恶心到他们，吓他们一下就行了，本来他们今早上也只是被恶心了一下。 不是所有人都不怕蛇鼠癞蛤蟆的，城里人住在城里毕竟见的没那么多，大多数都会害怕的，尤其是蛇，数量一多后，没有谁不会头皮发麻，抓蛇能手也一样。 而且这些东西数量一多了后，清理总是没有那么省事，城里人比不过乡下人，清理这些东西肯定没有清理粪便轻松。 不过他这些都是没有毒的，纯粹就是恶心人，给个教训，不然他什么动作都没有，他们还以为他一个外地人什么都不敢，只能找公安。 这种恶心的事，谁公安天天上门，有些人不给点教训就会觉得对方好欺负，得寸进尺的天天来倒粪，他难道还天天坐在那里等着清理？ 即使猜到是他干的，白日想再上门理论闹事，听到他是当官的信息后，想到白日他跟曾为民同进同出，大概心里头也会打个问号，胆怯的不敢再对他做什么。 即使接下去占他屋子的那两口子被判刑，他们也不敢真的对他做什么。 芝麻绿豆的官在群众眼里都是能要人命的，“民不与官斗”这是从古流传至今的一句话。 叶耀东他们走了个把小时才到了一处类似城中村的地方，实际比城东村破多了，全部都是小小的屋子林立，一户还真的就只有二三十平方，还没有院子，种不了任何东西。 “哪个是？这么多屋子，长得都差不多。”大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边，还要再往里走。” 几人又继续往前，然后才在一栋屋子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个，下午跟着他们到这里后，我就在墙角根这里，用几颗小石头堆了起来，当做记号。” 大家打着手电筒都照了过去，还真的是有一堆的碎石子在房子的墙脚根。 叶耀东竖了一个大拇指，“聪明。” “快点找个窗户倒进去，不然这些东西一直在那里叫，停留时间太久了可能直接就被发现了。没有停留太久的话，大家睡梦中可能就是以为只有一阵的老鼠或者青蛙叫，或者以为只是做梦。” “倒倒倒，他们的窗户也是铁栏杆，大夏天的天热又没开窗……” “嘘嘘嘘……嘴巴不要说，赶紧干。” 既然鬼鬼祟祟的站在一处窗户前，一起抬着麻袋将口子伸到窗户里面。 等准备妥当，他们就将扎着口子的绳子解开。 这些蛇鼠癞蛤蟆都在麻袋里憋了一天了，刚一倒出来就激动的满地跑了。 刚来的三个人也激动了。 “搞定了……” 叶耀东朝他们招招手，站得远了一点，隔了四五米左右，他打算先听一下反应，再跑路。 干了坏事后，总得看一下他人的反应，不然哪来的成就感？ 他们站到四五米的位置都还能听到屋里不停的传来癞蛤蟆的叫声，老蛇跟老鼠的声响倒是没有听到，癞蛤蟆太多了。 不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了几道嘈杂声，跟骂骂咧咧的声音。 “哪来的蛙叫声啊……” “妈的，大晚上的什么这么吵……” “什么声音……” 屋里的灯光亮起来的瞬间传出了好几道的尖叫声。 “啊！！！！！” 叶耀东大手一挥，“走走走，赶紧离开，不要留下来看，不然等会附近一圈的人都被吵醒了，全部都开灯，咱们就暴露了。” “就听了几段声音，可惜了！！” “走吧，听到了就行了，别被抓到了。” 尖叫的声音更响亮了，连带着周围的住户也被影响了很多，骂骂咧咧起来。 大家猫着身子，从一户户的窗户底下经过，然后赶紧跑出巷子。 在他们跑出去的时候，巷子里已经亮起了十几盏灯，而且他们站在巷子外都还能不断的挺到尖叫声。 “哎哟喂，叫的真大声！” “可以叫的再大声一点！” “越大声越爽是吧……” “哈哈哈哈，我怎么觉得你在开黄腔……” “吓不死他们，竟然敢跑我们家泼粪，不好跑到他们家上门打人，但是可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小五眼里都闪着光芒，兴奋的道。 叶耀东心满意足了，“走吧，回去睡觉，明天还得出海。” “我们明天要是都出海了，他们闹上门怎么办？” “有两个人看着就行，不管如何上门来闹，都会惊动左邻右舍，左邻右舍会劝他们别闹，把他们劝回去的，更何况他们也没证据。” 看着他们似懂非懂，他又解释了一下。 “今天晚上你们不是还帮我好好的吹了一通牛逼，说我当官了吗？谁敢与官斗？知道后肯定直接就灰溜溜的走了。” 家里兄弟多就能横行的年代，芝麻绿豆的小官都能压死人。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他。 “高啊！你可真行，这是提前就想到了？所以晚上才叫我们死命的跟邻居吹牛。” “阿东可真厉害，脑子可真活，不只能挣钱还能整人，还能整的人说不出话来，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确实厉害，人家都说走一步看三步就是这样的，太行了，这是早就算好了，牛啊。” 叶耀东被大家夸的美滋滋，但是面上却故作淡定，“没什么，就是要让他们怕，不然的话，以后这种恶心事少不了，走吧，走快点。” “就是有些遗憾，看不了那一家子鸡飞狗跳。” “光想也能想得到，遇上满屋子乱窜的蛇鼠癞蛤蟆会怎么样？数量又那么多，估计都恨不得吊到房梁上面。” “爬到房梁上面也没用，老鼠跟蛇也能爬到房顶上。” “这倒是，那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叶耀东笑呵呵的说：“到时候左右邻居也恨死他们了，得骂他们十天半个月，这么多的蛇鼠癞蛤蟆，肯定会到处乱窜，蔓延到周围的住户，明天一个个都得买驱虫药喷房子。” 不过周围住户肯定没那么严重，顶多家里蹿几只，抓了就好了，本来这种房子也少不得老鼠蟑螂乱蹿。 癞蛤蟆尤其好抓，除了数量多会让人觉得恶心外，没什么危害，就是菜花蛇会让大部分城里人害怕。 不过也都是无毒的，危害不了人，顶多拿树枝将蛇挑到丛林里丢掉，要是胆大敢吃的人，直接就下锅了，还能捡个便宜。 等远离那一带圈子后，大家就放慢了脚步，边走边说笑。 “这下子心里舒坦了，害我早上还刷了大门。” “我还一直在来回提水，现在也让他们满头乱撞……” 夜里没了，明天坐车回家，明天的更新在明天晚上12点前 第1140章 拖网去了 干了坏事后，个个都兴奋极了，刚走出那片圈子就叽叽喳喳，叶耀东怕他们声音太吵，吵到周围的住户，就让他们放低声音。 等走到家里后，他们兴奋的神情也都退去了，都恢复了平静，洗了个手，相互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回屋了。 叶父也被进门的动静吵醒了，看着叶耀东问：“搞定了？顺利吗？” “嗯。” “周围就没有猫猫狗狗叫着？” “有啊，随便丢几根剩饭的骨头就安静了，这还能没个准备的？” “那就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出海。” “也不用那么着急，明天让我睡到自然醒，要是8点没醒的话你就叫我。” “那么晚？谁出海那么晚的？都是赶早不赶晚……” 叶耀东扒光了衣服躺下，无所谓的道：“第1天先看看情况，不用那么赶，太早去的话也没用，本地渔船肯定会先在海沟捞一通，捞光了才会离开，我们去年也是断断续续捞到9月中旬，后半个月我们都在打捞海胆。” “那也是，那晚点就晚点吧，跟本地渔船都先凑开来，反正我们也没打算打捞海蜇。” “那也不一定，看到了，该打捞还是得打捞。” “赶紧睡吧，这么晚了，我看明天8点你都起不来。” 叶耀东没有说话，双手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 他是想直接睡到自然醒的，但是奈何前段时间在家里生活太安逸了，都是早睡早起，状态特别好，再加上明天确实要出海，他心里也惦记着。 然后早上6点听到他爹的动静后，他也醒了，翻了几下身都睡不着后，干脆就直接爬起来了。 既然他都起来了，没道理其他人都还能睡在那里。 等值班的人煮完饭后，他就把其他人都叫起来，吃完饭就出海去了，只留下两个今天值班的人在家里看着。 他还叮嘱了两句，“要是有人闹上门来，你们尽管开门出去跟人家对骂，反正他们不敢拿伱们如何，街坊邻居也会劝阻。” “大概他们也没空大早上的过来，昨天晚上那些东西就够他们忙活一晚上的了，等他们忙活完，睡一觉再来找我们麻烦，估计都得午饭后了。” “知道！等上门来我们骂死他，顺便跟他们说你是官，看他们还敢不敢，已经进去了两个，再敢闹的话，让他们全家都进去，这样就消停了。” 叶耀东呵呵笑了一下后就带着人走了。 这个时间点太阳已经晒屁股了，码头上面哪还有出海的人，连渔船都没有几条，晚起的鸟儿没虫吃。 大家将篮筐等一些杂物装备都搬上船，叶耀东检查了一下机器跟其他船上的一些东西，一切都没问题后，又等他爹烧完黄纸，才开着船驶离岸边。 艳阳高照的天空，刺眼的阳光洒向海面，仿佛给海面镀了一层金光，波光粼粼的海面感觉都在闪闪发光。 叶耀东拿出他的蛤蟆镜戴上，才缓解了刺眼的金光，而其他人早就躲到背着太阳的地方，只要不被阳光照射到，海风吹过来还是很凉爽的。 他行驶着船直奔目的地，以东升号的速度，开到海沟也只要1个半小时至1小时40分钟左右。 到的时候也才9点出头一点，不过海沟那里已经没有渔船的影子了，更是没有几个海蜇漂浮。 大概经过这段时间的高强度捕捞，已经捞光光的了，天亮后浮上来的数量应该都不够他们一大早出来打捞一小时，这个他有经验。 底下的海蜇也不是无穷尽，每天都捞光光的，连小的都一个不留，都不给它们沉下去的机会，哪还有那么多海蜇天天大批量的浮上来？ 任何东西过度捕捞都有穷尽的时候，连根都不留，只会一年比一年少。 叶父看到这里连一只渔船都没有，高兴了，“来的刚刚好啊，没船也没海蜇，也不怕被蛰了。” “前面那里还有看到两三条，没想到这里都没有。” “捞的太干净了，估计底下的都飘上来了，没了。” 叶耀东停好船后，也出来站在舵楼上面，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下四面八方的海面。 拿着望远镜看，还是能看到附近周围零散的一些船，不过都分散着，不确定还会不会过来这边，反正现在是没有船过来了，他也下去了甲板。 “开干，开干了，今天是吃肉还是吃菜就看大家的表现了。” 他一下来就吼了一嗓子，其他人也跟着吆喝着。 “哦~干活干活~” “剪刀石头布，两个一样的先下去，一样的数量多就随便挑两个……来来来……” 叶耀东让他们自个安排，两个两个的排顺序下水。 留了两个在家里，现在船上有9个人，包括他在内，实际就6个人下水，3个人留在船上等会帮忙整理货物。 他先暂时留在船上看着，等着最后一个下水。 6个人组成三队，没有停顿的话，差不多一个小时能有一个轮回，不过没有停顿是不可能的，上岸肯定要交接耽误一下。 所以等他们走完一个轮回后，差不多也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新的一轮又开始了。 甲板上堆满了一堆的黑色球的筐筐，有的人直接随手拿了一个开吃了，边吃边在那里叫着又滑又嫩。 “还是个头大的好吃，里面黄色的籽多，一口进去过瘾，不过全部挖一挖也就一勺子……” “别吃了，这东西老贵了，你多吃几个，一天工资就进去了……还专挑大的吃……” 叶父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客气的说：“没事没事，也都是你们辛苦捞上来的，尝一尝也没什么。” 话虽说的好听，其实心都在滴血，每开一个他都要盯着看两眼，心疼坏了，他都舍不得吃，但是偏偏一个个都在给他们干活，帮他们挣钱，还都是他们辛苦捞上来的，没道理不让人家吃几口。 自己可以忍着不舍得吃，怎么好意思说七说八，把其他人惹的心里不痛快了，随便磨一磨洋工就够他们损失的。 “哈哈，不吃了不吃了，这也不能当饭吃，而且都是生的，也没有其他酱料可以粘，吃多了也怕拉肚子。” “尝几口就得了，想吃的话，晚上留几个带回去炖蛋或者炒饭都行，阿东肯定不会说什么。” 叶父也赶紧跟着点头附和，“是啊，想吃晚上留一些回去炖蛋吃也比这么生吃好，生吃尝一尝，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阿东这一回又要发财了，这才一个多小时就弄上来两三百斤，等忙活到天黑还不知道得有多少……” 而叶耀东此时正在水底下，正挖完了海胆，马上就准备浮上来了。 他把两个网兜都放到海底，看着周围游动的小鱼就随手拿了一个海胆用铁爪撬开，把里头的海胆黄撒向周围的小鱼。 周围的鱼儿立即张着大嘴游向那些海胆黄，那口大口的吞咽的，连不远处的鱼也全部都快速的游了过来，他见状又开了一个撒向鱼儿。 看另外一个人也从海沟里游上来，他打了一个手势，两人才一块往上游去，没管那些还在吃海胆黄的小鱼。 等走完了2轮后，也中午12点多了，他就让大家伙休息一下先吃饭。 船上呆着的三个没有下水的人也要负责做饭，他们不可能半路又跑回去吃个饭再回来。 他们下水的这期间陆续的不停有渔船过来，连海洋局巡视的船都有过来了一趟，不过看附近海面都没有海蜇，也只有他们一条船停留，只好奇的过来瞧两眼就走了。 而他们船上钉着的贴牌大家也都看到了，知道他们也是打过申请报告允许的，谁都没事找事，反正没有海蜇，他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停留，倒是还算平静。 主要是也没有东西，所以也就没有利益纠葛，大概是这段时间在这一处捕捞，也都知道海蜇应该是没多少了。 这段时间因为枪战那件事，海沟的秘密也被传得越来越广，现在不只是当初那个镇周围的渔民知道，当前已经蔓延到整个市都知道。 所以僧多粥少，每天早上一下子就抢空了，他们一上午都没有看到有几个海蜇，这里后续大概也没有货可以打捞了。 等吃完午饭，休息了一小时，消化一下后，他们才又继续下水。 6个人三波轮流，直到太阳下山了，大家才一脸疲倦的收工回去。 而等他们靠岸回去后，岸上的渔民们也都恍然大悟，毕竟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当时就停留在那海沟里，动都不动。 当时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有多管闲事，毕竟他们的船大，而且东升号这段时间一直都停留在他们码头，市里的一些渔民也都认识了。 毕竟这么大的船，市里头也就那么几条，而且基本都去远一点的海域，谁还天天停在码头浪费，一天没出海打捞就是损失。 “我明白了，那处水下有害海胆，我说他们白天的时候，船怎么一直停在那里？我去了两趟想找海蜇，都碰到他们的船一动不动，连船上的渔民也都坐在那里闲聊，还以为是坏掉了。” “我也这么以为，返程三次都看到过他们的……” “这样啊？我看着这两天那边海沟没多少货，每天只有早上出海的时候，过去瞧上一眼，后面就没有再去了，那边真的是被捞空了，也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吧，现在感觉好像汛期也快进入尾声……” “瞎扯淡什么你们就不好奇这些海胆？” “明天咱们也过去，下水看看……” 叶耀东他们在往岸上搬运海胆的时候，听着大家不停的议论，也心知海胆这个也藏不住了，谁让海沟这个位置暴露的整个市都知道。 还好那些人也没有能下水的装备，只能望而兴叹。 “爹，明天我们开船出海拖网个三五天，先不在那里打捞海胆了。” “啊？不捞了？今天收获那么好，这里好几千斤……” “明天当地应该有很多船要去那边下水打捞海胆，虽然他们肯定没本事捞，但是咱们也先别在那边逗留吧，出去拖网个几天，然后再回来继续打捞。有个几天缓冲，估计他们也放弃了，我们又能安心的打捞。” 他本质就是为了挣钱的，前车之鉴在那里，反正避开出去拖网个几天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这片海沟他们尝试过后肯定就放弃了，照样还是属于他。 “那倒也是，反正谁都没本事下得那么深，照样还是你的。明天要那么多船都围在那里，指不定得出状况，你们在水里本来就危险，肯定得保证周围安全。” “嗯对。” 等他们一筐筐的将货往上抬的时候，周围又围了不少的人，他们都纷纷上来打听。 当时住到市里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在大家面前打捞过那么多海胆，那会儿是避难才到这个里来。 叶耀东他们的船工也狡诈的用家乡话去说，搞得大家问了半天，鸡同鸭讲，只得放弃，心里打定主意，明天再去瞧。 今天一整天他们三拨人总共打捞上来了2260斤的海胆，毕竟总人数比上一回少了，相当于间隔的时间就少了，大家也要时间多休息，只能在午休的时候拉长时间，今天出来的也晚了点。 2260斤，不分大小，统一收购价一样2毛2，总共卖了497块。 去掉9个工人的工资跟油钱，还有5个下水的补贴，那还能净赚300多，值了。 看到卖了这么多钱叶父又有些舍不得了，毕竟拖网一天也挣不了这么多。 “明天真去拖网啊？” “嗯，放心吧，这些海胆就在海沟里，不会长脚跑了，是我们终究的还是我们。” “行吧。” 叶耀东回去的路上也跟其他人讲了一下，大家都没意见，反正他们是打工的，听老板的话就行了。 只是下水的5人稍微有点失望，毕竟只要下水他们就能比其他人多两块钱，人家一天4块5，他们可以一天拿6块5，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高工资。 在家想都不敢想，自己一天能赚6块5，要是连续下水一个月，都能赚近200块，九级工都赚不了这么多。 “这是为了大家安全考虑。” “知道，反正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大家都跟着点头，叶耀东也满意了。 等他们走回家时，天也擦黑了，他进屋的第一时间就问：“今天家里有没有出状况，那些人有没有上门闹？” “有啊，中午吃完饭没多久就过来了，大家还在那里睡午觉，就听到院门被砸的噼里啪啦响，一大片的骂声。” “等我们起来去开门时，那家人就都跟鹌鹑一样的一脸怀疑的看着我们，但是又很害怕，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滑稽。” “左邻右舍还不停的说是真的，他们昨天都听到消息了，都住在附近怎么可能不知道。” “都还不等我们怎么的，他们就问我们昨天的那些蛇鼠癞蛤蟆是不是我们丢的？我们直接摇头否认，说连他们家在哪都不知道，昨天一整天都在家里。他们就随便放了一句狠话，然后立即就走了。” “阿东你昨天的法子真好用，宣传的左邻右舍到处都知道你是当官的，唬都能唬住老百姓，哪个敢与官斗啊。” “我们担心他们会一样画葫芦的晚上偷袭我们，下午的时候还出去买了雄黄粉，还有驱虫药，撒遍了院子，还有房屋角落。” 叶耀东听着他们一人一句的讲，讲完大概的又重新详细的再讲了一遍，听清楚后，也放心了。 “都是欺软怕硬的，一开始肯定是想着咱们是外地人，没亲没故的，他们本地人整我们还不容易吗？现在知道踢到铁板了，哪里还敢乱动。你们今天花了多少钱买药？等会我给你们报销。” “好啊……” “看着他们气势汹汹的来，然后又灰溜溜的走，我们都看得有点莫名其妙。” “好了，不要管他们，只要没上门来找麻烦就随他们去吧，估计没两天到处都得传遍了。你们把这些海胆拿去收拾一下，敲开了海胆黄拿去炖蛋，晚上加餐。还有一篮子留着明天帮我送去公安局给曾局。顺便说一下，我出海拖网去了，三五天才可能回来。” “好的。” “东子真厉害，到哪都能攀上关系……” 叶耀东笑着道：“人都是相互的，真心对人家好，人家都能感受得到，世界上总是好人会多一点，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恶，大多都是利益驱使，将心比心了，反正你对人家好一点，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好有道理的样子！虽然没听懂，但是你说那么多肯定是对的。” “哈哈哈哈……” “走走走，吃饭吧，人生有好多大道理，轮不到我来说，我才多大岁数，等吃饭了，让我爹给你们讲讲大道理。” 叶耀东勾着他爹的肩膀往里头走，叶父却不耐烦的抖动的肩膀，将他的手抖掉，没好气的道。 “说那么多，我还以为你岁数比我还大。” “那不是乱了辈分吗？你是我爹就永远是我爹，即使我岁数比你大，那你还是我爹。” “神经病，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先进屋去，将单据还有卖的钱收好，然后才与后头跟着他进来的他爹说话。 “明天睡到自然醒再出海吧，就原来的东升号原班人马出去，今天下水的那几个人就留在家里看家吧，也给他们休息的时间，不然到时候一打捞起海胆来，估计他们都没得休。” “好，那明天出海前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毕竟要出去三五天的，提前先递个消息回去。” “嗯。” 等吃饭的时候，他也跟全桌的人讲了一下，这也算是见缝插针的让每个人都休息到了，只是比较集中，不过不干活就有工资拿已经很爽了。 夜晚大家没什么事就早早的睡下了，次日一早，他们照旧是到太阳晒屁股了才把船驶离岸边。 不过，这一回是加油加冰费了不少时间。 出海的时候，他还特意往海沟那边转了一圈，还真的没有超出他预料，竟然有两三条船都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是刚来还是停留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下过水了，或者是正在轮番下水；也不知道现在一个个脸色得惨成什么样，骂骂咧咧。 他看了几眼后就加足马力开走了，本来也没有停留，只是放缓了速度，就为了多看几眼而已。 而当驶离了周边时，他爹也爬上了舵楼，来到了驾驶舱。 “要不要换我开？接下去海域你不熟悉，咱们也不能跑太远，得看着罗盘盯紧了。” “我看着呢，辨认方向跟坐标，我还是可以的。” 他去的海域比他爹广多了，他爹顶多从家里来到这里算是最远的了，基本判断力他还是有的。 “那我也在这看着。”叶父是实在不放心。 叶耀东也随便他。 只是等他爹也坐到驾驶舱后没一会儿，他嫌两个人太闷了，他们手臂贴着手臂，体温攀升的太快，太热了。 关键是他爹流了汗，还有狐臭味，靠那么近，闻到太难受了。 所以没一会儿，他也不想跟他爹在一块儿干，脆直接将船丢给他爹开，自己跑去甲板上拿着望远镜看风景，顺便吹风凉快一下了。 只是刚等他拿起望远镜看着远处时，却看到西南方向有一处地方有蛮多海鸟聚集的，并且那些海鸟从四面八方都往那边飞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在他们的认知里，有大量海鸟聚集的地方必有鱼群。 他担心自己看错了拿下望远镜后，又重新戴上，并且将距离拉近了想瞧个仔细。 等他确定完自己看到的景象后，他赶紧喊他爹。 “爹，前方西南方向有海鸟群聚集，你往那个方向开去看一下，是不是有鱼群？” “海鸟群？我怎么没看到，啥都没有啊？” 叶耀东将手中的望远镜丢给他爹，“你拿着去甲板上瞧一下，这里我来开。” “哦，那你小心一点，不要乱跑偏离了。” “知道。” 叶父手里拿着望远镜这个新鲜玩意来回摆弄着，他也只在叶耀东刚拿到手的时候，新鲜的瞧了一两回，后面他就不给看，怕被玩坏了。 这会儿还真的想用这个瞧一瞧，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新奇，能看到远处海面上的景物，之前也只是拿着看远处的山林风景。 他刚拿着戴上去就哎哟的叫了一声，然后也跟东子一样怀疑自己看到，就把望远镜拿掉，眯起眼睛看了两秒，啥都没看到后又戴上去。 “啊，东子，真的有，老多的海鸟，肯定有鱼群，这是铁定的。” “看看再说吧，先不要那么果断。” 虽然他也更倾向于是有鱼群，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没确认前还是先收一收乱七八糟的心思。 随着渔船一点一点的往那个方向开去，海面的距离也缩短了，一会儿他们就用肉眼都能看到前方海面上正在捕食的各类海鸟。 “啊……那么多的鸟，有鱼群……” “有鱼群啊？” 甲板上的船工们也在那里惊呼。 叶父说道：“要不是海面上的那些鸟都在那里动，我还以为会是一个小岛，密密麻麻成片。” “鸟岛了，马上就近了。” 说完他又提了一下速度，眼看着就在眼前，赶紧冲过去瞧一下，免得鱼群跑了，它们可不会一直待在原地等着。 而在他渔船往前冲的时候，那些海鸟组成的鸟岛一样的海鸟全部都在往前飞。 他往边上加速一把冲了过去时，然后才减速了一下，将头探出去问他爹，“有没有？水面下有没有？” 叶父拿着望远镜盯着水面满脸疑惑的问：“没啊，好像什么都没啊……” “没有？” 叶耀东有点不信，直接从驾驶仓爬出来，夺过他爹手中的望远镜，看向海面。 “真没有？靠判断错了？” 叶父看着渔船不停的往前，而那些海鸟们却往边上飞走了，压根就没有要跟在渔船左右的意思，他连忙也跑进驾驶舱调转渔船的方向，打算跟在那些海鸟后面。 正常情况下，海鸟一般都会围着渔船打转的，因为渔船一网货收上来总会有大半的货是不要的，要倒回海里，那些海鸟跟在渔船周围就能轻易的捕食，捡便宜，接受渔民的投喂。 而不需要自己苦哈哈的海面上到处飞着找鱼，能省不少力。 今天这种有点反常了，明明看到他们的渔船却往边上偏移飞去，而没有在他们渔船周围逗留。 叶耀东也挤到驾驶舱边上，指挥他爹，“跟上去瞧瞧看，我不信没有鱼群，这么多的海鸟瞧都不瞧我们一眼，肯定是前方有更大的诱惑。” “看看先。” 他们渔船就跟在这一群类似海岛的海鸟后头行去，约莫不过十几分钟，那群海鸟就没有前行了，而他们的渔船却还在往前走，没两分钟就赶上了那群海鸟。 “真的有！” “找到了！” 没有雷达可以监测，这些海鸟就是他们的雷达。 “快看看是什么鱼群……” 叶父也很好奇，把船缓缓停下来后，就随它任意飘着，也跟着跑出去瞧，而甲板上的船工们早就叫了。 “啊，它们在转圈圈，是风暴……” 叶耀东拿着望远镜看得更清楚，左前方的水面下形成了一个圆柱形，不知道有多深，而周围全部都是鱼群在转圈圈，已经形成了风暴。 叶父只能看到水面表层就已经满脸惊喜了，他拉着叶耀东的手“把望远镜给我看看，看看是什么鱼……” 傍晚到家洗澡的时候，突然间水塔没有水，后面找人来检查，是水塔里面的浮球堵住口子了，正常水塔水满了之后，浮球就会浮上来，堵住进水口，不让水塔继续进水满出来。 如果是水位下降的话，浮球就会继续掉下来，让水塔继续进水。 晚上的时候是水塔堵住了，本来是很简单的事，让人把浮球弄下去，在水塔的水积攒起来之后，把浮球堵住。 结果人在从水塔爬下来的时候，踩滑了摔了一跤……那个还是在顶楼天高上面，好险的，还好没有直接从顶层摔到一楼，那大概命都要没了。 只是摔到天高，并不严重，但是人道主义，还是送去医院检查又赔了钱。 我们这已经连续下雨下了快一个月了，到处都是湿路滑的很 (本章完) 第1140章 拖网去了 干了坏事后，个个都兴奋极了，刚走出那片圈子就叽叽喳喳，叶耀东怕他们声音太吵，吵到周围的住户，就让他们放低声音。 等走到家里后，他们兴奋的神情也都退去了，都恢复了平静，洗了个手，相互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回屋了。 叶父也被进门的动静吵醒了，看着叶耀东问：“搞定了？顺利吗？” “嗯。” “周围就没有猫猫狗狗叫着？” “有啊，随便丢几根剩饭的骨头就安静了，这还能没个准备的？” “那就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出海。” “也不用那么着急，明天让我睡到自然醒，要是8点没醒的话你就叫我。” “那么晚？谁出海那么晚的？都是赶早不赶晚……” 叶耀东扒光了衣服躺下，无所谓的道：“第1天先看看情况，不用那么赶，太早去的话也没用，本地渔船肯定会先在海沟捞一通，捞光了才会离开，我们去年也是断断续续捞到9月中旬，后半个月我们都在打捞海胆。” “那也是，那晚点就晚点吧，跟本地渔船都先凑开来，反正我们也没打算打捞海蜇。” “那也不一定，看到了，该打捞还是得打捞。” “赶紧睡吧，这么晚了，我看明天8点你都起不来。” 叶耀东没有说话，双手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 他是想直接睡到自然醒的，但是奈何前段时间在家里生活太安逸了，都是早睡早起，状态特别好，再加上明天确实要出海，他心里也惦记着。 然后早上6点听到他爹的动静后，他也醒了，翻了几下身都睡不着后，干脆就直接爬起来了。 既然他都起来了，没道理其他人都还能睡在那里。 等值班的人煮完饭后，他就把其他人都叫起来，吃完饭就出海去了，只留下两个今天值班的人在家里看着。 他还叮嘱了两句，“要是有人闹上门来，你们尽管开门出去跟人家对骂，反正他们不敢拿伱们如何，街坊邻居也会劝阻。” “大概他们也没空大早上的过来，昨天晚上那些东西就够他们忙活一晚上的了，等他们忙活完，睡一觉再来找我们麻烦，估计都得午饭后了。” “知道！等上门来我们骂死他，顺便跟他们说你是官，看他们还敢不敢，已经进去了两个，再敢闹的话，让他们全家都进去，这样就消停了。” 叶耀东呵呵笑了一下后就带着人走了。 这个时间点太阳已经晒屁股了，码头上面哪还有出海的人，连渔船都没有几条，晚起的鸟儿没虫吃。 大家将篮筐等一些杂物装备都搬上船，叶耀东检查了一下机器跟其他船上的一些东西，一切都没问题后，又等他爹烧完黄纸，才开着船驶离岸边。 艳阳高照的天空，刺眼的阳光洒向海面，仿佛给海面镀了一层金光，波光粼粼的海面感觉都在闪闪发光。 叶耀东拿出他的蛤蟆镜戴上，才缓解了刺眼的金光，而其他人早就躲到背着太阳的地方，只要不被阳光照射到，海风吹过来还是很凉爽的。 他行驶着船直奔目的地，以东升号的速度，开到海沟也只要1个半小时至1小时40分钟左右。 到的时候也才9点出头一点，不过海沟那里已经没有渔船的影子了，更是没有几个海蜇漂浮。 大概经过这段时间的高强度捕捞，已经捞光光的了，天亮后浮上来的数量应该都不够他们一大早出来打捞一小时，这个他有经验。 底下的海蜇也不是无穷尽，每天都捞光光的，连小的都一个不留，都不给它们沉下去的机会，哪还有那么多海蜇天天大批量的浮上来？ 任何东西过度捕捞都有穷尽的时候，连根都不留，只会一年比一年少。 叶父看到这里连一只渔船都没有，高兴了，“来的刚刚好啊，没船也没海蜇，也不怕被蛰了。” “前面那里还有看到两三条，没想到这里都没有。” “捞的太干净了，估计底下的都飘上来了，没了。” 叶耀东停好船后，也出来站在舵楼上面，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下四面八方的海面。 拿着望远镜看，还是能看到附近周围零散的一些船，不过都分散着，不确定还会不会过来这边，反正现在是没有船过来了，他也下去了甲板。 “开干，开干了，今天是吃肉还是吃菜就看大家的表现了。” 他一下来就吼了一嗓子，其他人也跟着吆喝着。 “哦~干活干活~” “剪刀石头布，两个一样的先下去，一样的数量多就随便挑两个……来来来……” 叶耀东让他们自个安排，两个两个的排顺序下水。 留了两个在家里，现在船上有9个人，包括他在内，实际就6个人下水，3个人留在船上等会帮忙整理货物。 他先暂时留在船上看着，等着最后一个下水。 6个人组成三队，没有停顿的话，差不多一个小时能有一个轮回，不过没有停顿是不可能的，上岸肯定要交接耽误一下。 所以等他们走完一个轮回后，差不多也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新的一轮又开始了。 甲板上堆满了一堆的黑色球的筐筐，有的人直接随手拿了一个开吃了，边吃边在那里叫着又滑又嫩。 “还是个头大的好吃，里面黄色的籽多，一口进去过瘾，不过全部挖一挖也就一勺子……” “别吃了，这东西老贵了，你多吃几个，一天工资就进去了……还专挑大的吃……” 叶父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客气的说：“没事没事，也都是你们辛苦捞上来的，尝一尝也没什么。” 话虽说的好听，其实心都在滴血，每开一个他都要盯着看两眼，心疼坏了，他都舍不得吃，但是偏偏一个个都在给他们干活，帮他们挣钱，还都是他们辛苦捞上来的，没道理不让人家吃几口。 自己可以忍着不舍得吃，怎么好意思说七说八，把其他人惹的心里不痛快了，随便磨一磨洋工就够他们损失的。 “哈哈，不吃了不吃了，这也不能当饭吃，而且都是生的，也没有其他酱料可以粘，吃多了也怕拉肚子。” “尝几口就得了，想吃的话，晚上留几个带回去炖蛋或者炒饭都行，阿东肯定不会说什么。” 叶父也赶紧跟着点头附和，“是啊，想吃晚上留一些回去炖蛋吃也比这么生吃好，生吃尝一尝，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阿东这一回又要发财了，这才一个多小时就弄上来两三百斤，等忙活到天黑还不知道得有多少……” 而叶耀东此时正在水底下，正挖完了海胆，马上就准备浮上来了。 他把两个网兜都放到海底，看着周围游动的小鱼就随手拿了一个海胆用铁爪撬开，把里头的海胆黄撒向周围的小鱼。 周围的鱼儿立即张着大嘴游向那些海胆黄，那口大口的吞咽的，连不远处的鱼也全部都快速的游了过来，他见状又开了一个撒向鱼儿。 看另外一个人也从海沟里游上来，他打了一个手势，两人才一块往上游去，没管那些还在吃海胆黄的小鱼。 等走完了2轮后，也中午12点多了，他就让大家伙休息一下先吃饭。 船上呆着的三个没有下水的人也要负责做饭，他们不可能半路又跑回去吃个饭再回来。 他们下水的这期间陆续的不停有渔船过来，连海洋局巡视的船都有过来了一趟，不过看附近海面都没有海蜇，也只有他们一条船停留，只好奇的过来瞧两眼就走了。 而他们船上钉着的贴牌大家也都看到了，知道他们也是打过申请报告允许的，谁都没事找事，反正没有海蜇，他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停留，倒是还算平静。 主要是也没有东西，所以也就没有利益纠葛，大概是这段时间在这一处捕捞，也都知道海蜇应该是没多少了。 这段时间因为枪战那件事，海沟的秘密也被传得越来越广，现在不只是当初那个镇周围的渔民知道，当前已经蔓延到整个市都知道。 所以僧多粥少，每天早上一下子就抢空了，他们一上午都没有看到有几个海蜇，这里后续大概也没有货可以打捞了。 等吃完午饭，休息了一小时，消化一下后，他们才又继续下水。 6个人三波轮流，直到太阳下山了，大家才一脸疲倦的收工回去。 而等他们靠岸回去后，岸上的渔民们也都恍然大悟，毕竟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当时就停留在那海沟里，动都不动。 当时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有多管闲事，毕竟他们的船大，而且东升号这段时间一直都停留在他们码头，市里的一些渔民也都认识了。 毕竟这么大的船，市里头也就那么几条，而且基本都去远一点的海域，谁还天天停在码头浪费，一天没出海打捞就是损失。 “我明白了，那处水下有害海胆，我说他们白天的时候，船怎么一直停在那里？我去了两趟想找海蜇，都碰到他们的船一动不动，连船上的渔民也都坐在那里闲聊，还以为是坏掉了。” “我也这么以为，返程三次都看到过他们的……” “这样啊？我看着这两天那边海沟没多少货，每天只有早上出海的时候，过去瞧上一眼，后面就没有再去了，那边真的是被捞空了，也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吧，现在感觉好像汛期也快进入尾声……” “瞎扯淡什么你们就不好奇这些海胆？” “明天咱们也过去，下水看看……” 叶耀东他们在往岸上搬运海胆的时候，听着大家不停的议论，也心知海胆这个也藏不住了，谁让海沟这个位置暴露的整个市都知道。 还好那些人也没有能下水的装备，只能望而兴叹。 “爹，明天我们开船出海拖网个三五天，先不在那里打捞海胆了。” “啊？不捞了？今天收获那么好，这里好几千斤……” “明天当地应该有很多船要去那边下水打捞海胆，虽然他们肯定没本事捞，但是咱们也先别在那边逗留吧，出去拖网个几天，然后再回来继续打捞。有个几天缓冲，估计他们也放弃了，我们又能安心的打捞。” 他本质就是为了挣钱的，前车之鉴在那里，反正避开出去拖网个几天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这片海沟他们尝试过后肯定就放弃了，照样还是属于他。 “那倒也是，反正谁都没本事下得那么深，照样还是你的。明天要那么多船都围在那里，指不定得出状况，你们在水里本来就危险，肯定得保证周围安全。” “嗯对。” 等他们一筐筐的将货往上抬的时候，周围又围了不少的人，他们都纷纷上来打听。 当时住到市里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在大家面前打捞过那么多海胆，那会儿是避难才到这个里来。 叶耀东他们的船工也狡诈的用家乡话去说，搞得大家问了半天，鸡同鸭讲，只得放弃，心里打定主意，明天再去瞧。 今天一整天他们三拨人总共打捞上来了2260斤的海胆，毕竟总人数比上一回少了，相当于间隔的时间就少了，大家也要时间多休息，只能在午休的时候拉长时间，今天出来的也晚了点。 2260斤，不分大小，统一收购价一样2毛2，总共卖了497块。 去掉9个工人的工资跟油钱，还有5个下水的补贴，那还能净赚300多，值了。 看到卖了这么多钱叶父又有些舍不得了，毕竟拖网一天也挣不了这么多。 “明天真去拖网啊？” “嗯，放心吧，这些海胆就在海沟里，不会长脚跑了，是我们终究的还是我们。” “行吧。” 叶耀东回去的路上也跟其他人讲了一下，大家都没意见，反正他们是打工的，听老板的话就行了。 只是下水的5人稍微有点失望，毕竟只要下水他们就能比其他人多两块钱，人家一天4块5，他们可以一天拿6块5，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高工资。 在家想都不敢想，自己一天能赚6块5，要是连续下水一个月，都能赚近200块，九级工都赚不了这么多。 “这是为了大家安全考虑。” “知道，反正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大家都跟着点头，叶耀东也满意了。 等他们走回家时，天也擦黑了，他进屋的第一时间就问：“今天家里有没有出状况，那些人有没有上门闹？” “有啊，中午吃完饭没多久就过来了，大家还在那里睡午觉，就听到院门被砸的噼里啪啦响，一大片的骂声。” “等我们起来去开门时，那家人就都跟鹌鹑一样的一脸怀疑的看着我们，但是又很害怕，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滑稽。” “左邻右舍还不停的说是真的，他们昨天都听到消息了，都住在附近怎么可能不知道。” “都还不等我们怎么的，他们就问我们昨天的那些蛇鼠癞蛤蟆是不是我们丢的？我们直接摇头否认，说连他们家在哪都不知道，昨天一整天都在家里。他们就随便放了一句狠话，然后立即就走了。” “阿东你昨天的法子真好用，宣传的左邻右舍到处都知道你是当官的，唬都能唬住老百姓，哪个敢与官斗啊。” “我们担心他们会一样画葫芦的晚上偷袭我们，下午的时候还出去买了雄黄粉，还有驱虫药，撒遍了院子，还有房屋角落。” 叶耀东听着他们一人一句的讲，讲完大概的又重新详细的再讲了一遍，听清楚后，也放心了。 “都是欺软怕硬的，一开始肯定是想着咱们是外地人，没亲没故的，他们本地人整我们还不容易吗？现在知道踢到铁板了，哪里还敢乱动。你们今天花了多少钱买药？等会我给你们报销。” “好啊……” “看着他们气势汹汹的来，然后又灰溜溜的走，我们都看得有点莫名其妙。” “好了，不要管他们，只要没上门来找麻烦就随他们去吧，估计没两天到处都得传遍了。你们把这些海胆拿去收拾一下，敲开了海胆黄拿去炖蛋，晚上加餐。还有一篮子留着明天帮我送去公安局给曾局。顺便说一下，我出海拖网去了，三五天才可能回来。” “好的。” “东子真厉害，到哪都能攀上关系……” 叶耀东笑着道：“人都是相互的，真心对人家好，人家都能感受得到，世界上总是好人会多一点，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恶，大多都是利益驱使，将心比心了，反正你对人家好一点，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好有道理的样子！虽然没听懂，但是你说那么多肯定是对的。” “哈哈哈哈……” “走走走，吃饭吧，人生有好多大道理，轮不到我来说，我才多大岁数，等吃饭了，让我爹给你们讲讲大道理。” 叶耀东勾着他爹的肩膀往里头走，叶父却不耐烦的抖动的肩膀，将他的手抖掉，没好气的道。 “说那么多，我还以为你岁数比我还大。” “那不是乱了辈分吗？你是我爹就永远是我爹，即使我岁数比你大，那你还是我爹。” “神经病，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先进屋去，将单据还有卖的钱收好，然后才与后头跟着他进来的他爹说话。 “明天睡到自然醒再出海吧，就原来的东升号原班人马出去，今天下水的那几个人就留在家里看家吧，也给他们休息的时间，不然到时候一打捞起海胆来，估计他们都没得休。” “好，那明天出海前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毕竟要出去三五天的，提前先递个消息回去。” “嗯。” 等吃饭的时候，他也跟全桌的人讲了一下，这也算是见缝插针的让每个人都休息到了，只是比较集中，不过不干活就有工资拿已经很爽了。 夜晚大家没什么事就早早的睡下了，次日一早，他们照旧是到太阳晒屁股了才把船驶离岸边。 不过，这一回是加油加冰费了不少时间。 出海的时候，他还特意往海沟那边转了一圈，还真的没有超出他预料，竟然有两三条船都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是刚来还是停留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下过水了，或者是正在轮番下水；也不知道现在一个个脸色得惨成什么样，骂骂咧咧。 他看了几眼后就加足马力开走了，本来也没有停留，只是放缓了速度，就为了多看几眼而已。 而当驶离了周边时，他爹也爬上了舵楼，来到了驾驶舱。 “要不要换我开？接下去海域你不熟悉，咱们也不能跑太远，得看着罗盘盯紧了。” “我看着呢，辨认方向跟坐标，我还是可以的。” 他去的海域比他爹广多了，他爹顶多从家里来到这里算是最远的了，基本判断力他还是有的。 “那我也在这看着。”叶父是实在不放心。 叶耀东也随便他。 只是等他爹也坐到驾驶舱后没一会儿，他嫌两个人太闷了，他们手臂贴着手臂，体温攀升的太快，太热了。 关键是他爹流了汗，还有狐臭味，靠那么近，闻到太难受了。 所以没一会儿，他也不想跟他爹在一块儿干，脆直接将船丢给他爹开，自己跑去甲板上拿着望远镜看风景，顺便吹风凉快一下了。 只是刚等他拿起望远镜看着远处时，却看到西南方向有一处地方有蛮多海鸟聚集的，并且那些海鸟从四面八方都往那边飞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在他们的认知里，有大量海鸟聚集的地方必有鱼群。 他担心自己看错了拿下望远镜后，又重新戴上，并且将距离拉近了想瞧个仔细。 等他确定完自己看到的景象后，他赶紧喊他爹。 “爹，前方西南方向有海鸟群聚集，你往那个方向开去看一下，是不是有鱼群？” “海鸟群？我怎么没看到，啥都没有啊？” 叶耀东将手中的望远镜丢给他爹，“你拿着去甲板上瞧一下，这里我来开。” “哦，那你小心一点，不要乱跑偏离了。” “知道。” 叶父手里拿着望远镜这个新鲜玩意来回摆弄着，他也只在叶耀东刚拿到手的时候，新鲜的瞧了一两回，后面他就不给看，怕被玩坏了。 这会儿还真的想用这个瞧一瞧，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新奇，能看到远处海面上的景物，之前也只是拿着看远处的山林风景。 他刚拿着戴上去就哎哟的叫了一声，然后也跟东子一样怀疑自己看到，就把望远镜拿掉，眯起眼睛看了两秒，啥都没看到后又戴上去。 “啊，东子，真的有，老多的海鸟，肯定有鱼群，这是铁定的。” “看看再说吧，先不要那么果断。” 虽然他也更倾向于是有鱼群，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没确认前还是先收一收乱七八糟的心思。 随着渔船一点一点的往那个方向开去，海面的距离也缩短了，一会儿他们就用肉眼都能看到前方海面上正在捕食的各类海鸟。 “啊……那么多的鸟，有鱼群……” “有鱼群啊？” 甲板上的船工们也在那里惊呼。 叶父说道：“要不是海面上的那些鸟都在那里动，我还以为会是一个小岛，密密麻麻成片。” “鸟岛了，马上就近了。” 说完他又提了一下速度，眼看着就在眼前，赶紧冲过去瞧一下，免得鱼群跑了，它们可不会一直待在原地等着。 而在他渔船往前冲的时候，那些海鸟组成的鸟岛一样的海鸟全部都在往前飞。 他往边上加速一把冲了过去时，然后才减速了一下，将头探出去问他爹，“有没有？水面下有没有？” 叶父拿着望远镜盯着水面满脸疑惑的问：“没啊，好像什么都没啊……” “没有？” 叶耀东有点不信，直接从驾驶仓爬出来，夺过他爹手中的望远镜，看向海面。 “真没有？靠判断错了？” 叶父看着渔船不停的往前，而那些海鸟们却往边上飞走了，压根就没有要跟在渔船左右的意思，他连忙也跑进驾驶舱调转渔船的方向，打算跟在那些海鸟后面。 正常情况下，海鸟一般都会围着渔船打转的，因为渔船一网货收上来总会有大半的货是不要的，要倒回海里，那些海鸟跟在渔船周围就能轻易的捕食，捡便宜，接受渔民的投喂。 而不需要自己苦哈哈的海面上到处飞着找鱼，能省不少力。 今天这种有点反常了，明明看到他们的渔船却往边上偏移飞去，而没有在他们渔船周围逗留。 叶耀东也挤到驾驶舱边上，指挥他爹，“跟上去瞧瞧看，我不信没有鱼群，这么多的海鸟瞧都不瞧我们一眼，肯定是前方有更大的诱惑。” “看看先。” 他们渔船就跟在这一群类似海岛的海鸟后头行去，约莫不过十几分钟，那群海鸟就没有前行了，而他们的渔船却还在往前走，没两分钟就赶上了那群海鸟。 “真的有！” “找到了！” 没有雷达可以监测，这些海鸟就是他们的雷达。 “快看看是什么鱼群……” 叶父也很好奇，把船缓缓停下来后，就随它任意飘着，也跟着跑出去瞧，而甲板上的船工们早就叫了。 “啊，它们在转圈圈，是风暴……” 叶耀东拿着望远镜看得更清楚，左前方的水面下形成了一个圆柱形，不知道有多深，而周围全部都是鱼群在转圈圈，已经形成了风暴。 叶父只能看到水面表层就已经满脸惊喜了，他拉着叶耀东的手“把望远镜给我看看，看看是什么鱼……” 傍晚到家洗澡的时候，突然间水塔没有水，后面找人来检查，是水塔里面的浮球堵住口子了，正常水塔水满了之后，浮球就会浮上来，堵住进水口，不让水塔继续进水满出来。 如果是水位下降的话，浮球就会继续掉下来，让水塔继续进水。 晚上的时候是水塔堵住了，本来是很简单的事，让人把浮球弄下去，在水塔的水积攒起来之后，把浮球堵住。 结果人在从水塔爬下来的时候，踩滑了摔了一跤……那个还是在顶楼天高上面，好险的，还好没有直接从顶层摔到一楼，那大概命都要没了。 只是摔到天高，并不严重，但是人道主义，还是送去医院检查又赔了钱。 我们这已经连续下雨下了快一个月了，到处都是湿路滑的很 (本章完) 第1141章 杰克风暴 “光这样看着是看不清什么鱼，海里相似的鱼太多了，得捞上来才能知道。”叶耀东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他爹后，就随口抛下一句话，下到甲板上。 甲板上的船工们也在那里交头接耳的讲，那是什么鱼群，都形成风暴了，看到他下来后连忙都问他。 “阿东，直接撒网吧？也不知道是什么鱼。” “我们的运气可太好了，一出来就遇到鱼群风暴。” “网都拉出来了，快整理好了，直接撒网吗？” 叶耀东点点头，眯着眼睛看着海面，“撒网吧，多打捞一点，也不知道这个能聚集多久。” “好，多撒几网，这么大数量，再便宜的鱼也能卖上不错的价钱了。” “这才刚开出来两小时，运气蛮好的。” “那些也不知道是什么鸟，竟然都是黑色的，成片都是，看着真的跟移动的海岛一样。” 有的人拿了渔网准备撒网，有的人退到一旁去，大家都在那里闲聊着。 这些海鸟的羽毛都是黑色的，大家都认不出这是什么鸟，只能认识基础的一些海鸟。 叶耀东也不认识，不要说那些海鸟了，连被渔网罩住的那鱼他也不认识。 大家撒了一网出去后就立即收网，然后收上来，被拉到船沿边上的时候，他才看清了风暴中心的鱼长什么样。 隔着渔网看着是鲹鱼中的一种，但是具体什么品种他也不太知道。 海洋物种丰富，他认识的只是冰山一角，不可能什么都认识，不过按体型看，跟章红鱼那类都很像，大概也是鲹鱼的一种。 等收上来仔细看一下，或许也能认得，毕竟海洋中相似的鱼太多了。 “嘿了噻～” 两人合力将渔网收上来，解开渔网，一整网的货都倒甲板上的时候，他也蹲上去拿了一条鱼到手上翻看着，这条鱼就半米多长，但是体型蛮宽的，呈纺锥形。 拿在手上的时候，还没完全死透，还能甩打了两下他的手。 “看着像是六带鲹……” 叶父也拿着望远镜下来甲板上瞧，“你认得这个鱼？看着跟章红鱼差不多吗？只是小了一点，一条也就几斤，没办法跟章红鱼比。” “还是阿东见多识广，什么鱼都认识。” “我也不太确定……” 不过话音刚落，他就从一堆一模一样的鱼里面扒拉出一条颜色鲜艳明亮的小鱼，约莫也就他巴掌那么长。 “濑鱼啊……” “你又认得了？”叶父疑惑的看着他。 “认得，这鱼也挺常见的，是专门吃其他鱼身上的死皮跟寄生虫，是其他鱼类的清洁工来着。” “你怎么什么都认得？我怎么不认得？”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他们刚不都说了吗？我见多识广啊。” “屁。” 他没管他爹不服气的语气，心想的这濑鱼估计是在清理海里的那些六带鲹吧？ 要是六带鲹的话，刚刚那个圆柱形的风暴应该是杰克风暴。 六带鲹特别喜欢集群，当它们休息时，就常会形成这种风暴集群的形态，集群相对来说更为安全。 也有上升流的地方，浮游生物聚集，也会有大量鲹鱼集群，呈圆柱体状，似风暴，这类鲹鱼形成的风暴，一般被统称为杰克风暴。 杰克风暴被用来泛指鲹鱼类的这种集群特征。 他想大概是这群六带鲹正在休息，让濑鱼给它们做个spa，正巧吸引了大量的海鸟飞过来捕食，也将他们吸引过来了。 在他与叶父说话间，新的一网又撒了出去，不一会儿甲板上又多了两大网的货，哗啦哗啦的洒满了整个甲板。 大家拣的速度都还没有他们撒网收货的速度快，两大网的货还没分拣完，又继续倒下来两网，里头还掺杂着一些小杂鱼跟小虾蟹，这些等拣完之后，都是得重新倒回海里的。 前方的那些海鸟通通都在蜻蜓点水，奈何它们海鸟虽然个头不小，但是底下的六带鲹体型也不小，一只至少都是三五六斤以上，并不像一些小鱼那样好抓。 所以老半天了，叶耀东就看它们上上下下的，大鱼都没有吃到，只能叼一些小杂鱼饱腹。 “舍己为人，大的留给我，小的自己消化，家教蛮好的。” 叶父看着他奇奇怪怪的嘀咕，“讲的什么东西呢伱？” “我在夸那些黑色的海鸟懂事，这么多的大鱼没吃到一口，全吃小鱼了，把大的留给我们。” 叶父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说了一句神经，就没管他了，低下头继续快速的分拣这些六带鲹，这些海鱼大的有大的价，小一点的有小一点的价。 而叶耀东深谙怎么当老板，所有人都蹲在那里捡，包括他爹，他却站着，脖子上挂着望远镜，一直盯着海面瞧着。 时刻关注着这一波的杰克风暴什么时候结束，会不会吸引过来其他地方的渔船。 陈老七边收网边道：“阿东啊，这两张鱼网大概在这些鱼捕完之后就得报废了……” “没关系，船舱里面还有新的，出来的时候多准备了好几张，以防万一，旧的坏的太厉害就收起来，等带回去我还可以拿来晒鱼干。” 物尽其用，有钱了也不能铺张浪费。 “还有就好，我就看你特别容易遇到鱼群，咱们船上得多备一些这种渔网，本来这种手抛网线就比较细，使用次数也有限，就得多备一点。” 叶耀东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多说，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却发现那些鱼群照旧转圈圈，丝毫没有受他们跟那些海鸟的影响。 海鸟又吃不了它们，顶多刁起来没一会儿又砸向海面，而他们一网撒出去也就只能捕个两三百斤的样子，对它们这里成千上万，上十万的鱼群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他们就像是老鼠搬家般，一点一点的蚕食着这个鱼群，只要它们没有跑掉，那他们当然也不能走。 大家伙儿虽然频繁的撒网，手臂酸疼，但是好歹人多了可以轮换着来，一个一个看着甲板堆成小山一样高的样子，拣的都没有倒的快，都喜笑颜开。 每个人的身旁都有好几筐已经分拣好的，也堆了满甲板，叶耀东担心日头太大，被太阳晒的不新鲜，也催着他们先把货抬到鱼仓里去，撒点冰块储存起来先，再出来慢慢拣。 反正新的两网收上来，再倒下去也会覆盖了本来暴露在最上面的鱼。 同时，他心里也有一个想法。 他有些跃跃欲试，想下水瞧一瞧这杰克风暴，好歹也没见过，他只见过沙丁鱼风暴跟海狼风暴，难得遇上，这种事也可遇不可求，有的人一辈子都难得能看到一次。 他也下水过很多次，在水里瞧过鱼群风暴，也有点经验，一般鱼类也不会无缘无故的伤害人类，而且这种鱼体型也没有很大。 最可惜的是他的相机拍不了水底下的情景，而海面上的动静隐隐绰绰，用现在的相机也根本拍不出什么画面，拍了也是浪费胶卷。 他拿下望远镜，蹲下去跟他爹道：“爹，你们在这里拣，我下水瞧一瞧。” “啊？你要下水？” “嗯，我下水看一下，难得遇上鱼群风暴，我去看看底下的情景。” 叶父拧起了眉头，“这么多鱼群形成了风暴，你这时候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我只在边上看着，鱼群风暴也只是它们同类在那里转圈圈，跟我又不搭嘎。你忘记了？上一回在水底下还遇到了海狼风暴，海狼那尖利的牙齿，又凶猛的性情都不伤害人类。”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直接下去，我带着气管下去看看，停的时间能久一点，而且这个杰克风暴不就停留在水底表层吗？水底下也没有多深，我就下到三五米的位置看看也差不多了。这比下去打捞海胆的距离更短。” 叶父看他坚持也就没有说啥了，这么久了，他还是挺相信东子的判断力了，既然他有把握，那他想干啥就干啥好了。 “那你再带个人下去，两个人也有伴。” “行。” 叶耀东刚抬起头来，陈石就举手道：“我我我……” “行，那就你吧，跟我来。” 叶父也站起身，不分拣了，准备看着他下去，帮忙盯着，手又往身上不停的擦着，擦的干干净净才接过叶耀东给他的望远镜。 “那你们别在底下逗留太久，待一会儿，看看就上来。” “知道了。” “别下去的太深，也不知道底下能有多深。” “嗯……” “你们两个也别离得太远，相互得看着点……” 叶耀东穿戴着脚蹼，又戴上面罩那些装备，耳边随便他爹在那里啰嗦叨叨。 等都穿戴好后，又检查了一下，没问题才做了几下扩胸运动，然后朝陈石打了一个手势，就率先往水里跳。 陈石也紧跟着跳下去，两人在海面上游了几下，适应了后才往水底下沉下去。 “唉，儿大不由爹，主意越来越正了，想干嘛就干嘛，拦都拦不住……”叶父一点感慨的道。 边上的人都劝他，“阿东都那么本事了，有点主意也正常，没点主意还怎么挣钱？” “是啊，你就知足吧，儿子又能挣钱又孝顺，主意大又怎么了？我巴不得我儿子主意大这样就不用我操心了。” “阿东确实胆子大，但是胆子不大怎么能挣钱？怎么能带着大家跨省出来挣钱？安了，他也不是第1次下水的，也就瞧一瞧就上来。” “你们这脖子上挂的望远镜真的能看到很远外面的东西啊？真的假的？那这不就是孙悟空里头的千里眼一样吗？” 这话说到叶父心坎上了，他也被勾着忘记吐槽儿子，满脸的笑容堆出一条条的沟壑。 “哪能一样，这是望远镜，听说之前都是用来打仗的，可不好弄，也就东子有路子才能弄到，不然咱们这可买不到。” 大家都羡慕了…… 叶父突然间也像是叶母附身一般，跟着大家侃侃而谈，大家没夸叶耀东的时候，他不遗余力的明贬暗褒；等大家都在帮忙说话，狠狠的夸叶耀东时，他要不断的假装谦虚，其实心里别提有多自豪。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待久了总会有些相像，再加上就没有不喜欢装逼的，都喜欢听人家夸赞，讲好话。 叶耀东跟陈石一块下到水里后，他也确实没有下到很深，大概四五米的样子，就能清晰的看到水底下的杰克风暴。 只见清澈蔚蓝的海水中，成千上万条六带鲹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流动的银色漩涡。 它们动作一致，仿佛由同一种意志所驱动，他们聚集成圆柱形的漩涡，一般从水面一直延伸到水底下，宛如流动的银河落入了深邃的海底。 以他所在的位置，根本看不清到底深入水底多少米，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六带鲹在旋转游动。 也有不少的鱼游到了他们周遭，让他也感觉置身其中，视觉感官更强烈了，仿佛也参与了他们的风暴。 这不仅是视觉上的极致享受，也给他带来了震撼。 前两次看到的沙丁鱼风暴跟海狼风暴，不是在水面上被大鱼们捕食，都是在水底下猎杀其他海鱼。 沙丁鱼风暴时，他只是置身于海面上，化身为掠夺者，也就下水救人的那一刻才感受到了瞬间的震撼，不过那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那是一颗种子，埋在心底的种子，让他对水底世界也产生了一些好奇，才有了现在身上的这些潜水装备。 而上一次的海狼风暴，他只是处在风暴的边缘，看着海狼鱼群的掠夺。 现在他是真正的处在风暴的中心，感受着这些鱼群的友好互动。 若不是水面上，时不时撒下的一两网，把这些鱼惊吓了，慌乱的逃窜了一下，底下鱼儿大概会一直都很悠闲。 被无数生命体包围，感受到海洋的浩瀚与生命的律动，仿佛自己也成为了这场宏伟舞蹈中的一部分，体验着大自然无与伦比的力量与和谐，叶耀东只觉得真奇妙。 果然海洋是神奇的，各种鱼群风暴是大自然展现其惊人创造力和生态多样性的一个缩影，每一次翻涌都述说着生命的故事，让每一个有幸见证的人都难以忘怀。 叶耀东转头看着第一次下水的陈石，看着他置身在六带鲹鱼群当中，都慌的差点忘记怎么摆动脚蹼了，还是他凑近扶了一把，才让他稳住了身体。 但是陈石眼神中传递出来的都是满满震撼的神色，若是在岸上早就惊呼出来了，此时目瞪口呆的神情也能想象得到。 叶耀东也惊奇的看到水底下的场景，眼睛都舍不得眨，只偶尔摆动脚蹼，让自己一直浮动在鱼群当中。 那些六带鲹不停的旋转着，周围还有一些彩色的小鱼是濑鱼，围着它们打转，再给它们做皮肤清理。 它们都明白游戏的规则，在我为你服务的时候，你不准吃我，但是总有不讲道理的鱼，当六带鲹嘴巴闭合的话，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他也是第1次看到小鱼围着大鱼，给它们做鱼疗。 他以前还只听说过，现在是亲眼看到了。 海上的故事蛮多的，船工们聚在一块儿闲着无聊时都喜欢忆往昔，讲自己遇到过的奇奇怪怪见闻，他也听到过太多奇奇怪怪的事。 叫他复述，他一时也讲不起来多少个，但是遇到了总能零星的想起。 这些六带鲹的数量很多，密密麻麻，成片都是，在水底下他根本预估不了到底有多少数量，反正那些濑鱼根本就服务不过来这些六带鲹。 不要说一对一服务，一对多都不行。 叶耀东跟陈石俩人都看着目不转睛，他毕竟有过经验了，惊奇归惊奇，倒是没有陈石那么震撼。 还好下来瞧一瞧了，不然错过得拍大腿后悔。 两人虽然没有交流但是心里都打定了主意，不到最后时间，呼吸困难时，他们不上去。 难得遇上了，而且还进入参与到他们的风暴当中，怎么也得感受个过瘾，指不定还能给心灵的带来一个升华。 他们也没有一直停留在原地，这些鱼群对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包围着他们游动，他们俩在水中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后，就适当的朝前又游了一段，更深入他们鱼群当中。 感受到身边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鱼群，两人更是欣喜，都还伸手想要触碰那些鱼，只是刚触碰到后，它们就惊吓的逃窜。 要是不伸手触碰，它们还会大的胆子围着他们身旁游动，主动靠近，只是在碰到他们的身体的时候，照旧会落荒而逃。 两人仿佛发现了乐趣一般，干脆围着鱼群游动。 就当俩人欣赏着杰克风暴时，两条不速之客突然间闯入其中。 这时，正在放松休憩的六带鲹们也不再席卷起杰克风暴，它们全部争先恐后的朝那两条大鱼游去。 叶耀东跟陈石也感受到了鱼群的波动跟躁动，两人都惊讶的朝鱼群游去的发现看去。 原来是两条银鲨。 由于六带鲹的鱼群数量过多，濑鱼根本就没办法照顾到每一条鱼，给它们做鱼疗，这时出现了两条银鲨就受到了六带鲹的格外欢迎。 鱼群的移动直接将两人抛离在了鱼群外头，本来两人还身处其中，身旁都是鱼的，现在空落落的，那些六带鲹们见钱眼开的全部都游向那两条大银鲨。 两人一时也没敢上前，只停留在原地瞧着。 那些濑鱼看到有大银鲨过来，早就吓的往底下逃窜，不过有了银鲨后，六带鲹们也不需要濑鱼给它们清理身体了。 银鲨的皮肤就跟砂纸一样粗糙，六带鲹们只需要在上面蹭一蹭，它们身上的死皮跟寄生虫就无影无踪。 那些银鲨也没有吞噬六带鲹，看到那么多六带鲹围过来，银鲨无动于衷，继续游它的，大概吃饱了所以不饿。 而六带鲹们紧跟其后，就像是跟着大哥去收保费一样。 实际是把大哥当搓澡巾了。 这种方法比赖鱼的清洁更有效，速度更快，效率更高。 成千上万的六带鲹们都轮流围着那两条银鲨蹭来蹭去，轮流上前蹭皮止痒。 叶耀东他们原本还想多停留一会儿的，结果却看到那群六带鲹竟然跟着银鲨跑了，越游越远。 他们的气管长度也有限，两人也游不了太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鱼群跟着银鲨跑了。 他皱着眉头朝陈石打了一个手势，两人就一前一后的缓缓浮上了水面。 叶父正趴在船沿边上看着，见他们冒头，赶紧拿了一根长竹竿递给他们，让他们接住，拉他们过来。 怕他们在水里停留太久没力气，这样可以省力一点。 “鱼群跑了，赶紧上来，我们赶紧追，还能再撒两三网，你们是不是也看到鱼群跑了？” 叶耀东爬上来后喘了一口气，“对……” “太太牛了，太太太漂亮了，好好多的鱼，太太太壮观了，原原原来，水…底下，这…么好看。” 叶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你的结巴好像不怎么结巴了？” “啊？不不不结结……” 叶父翻了个白眼，“刚说你不怎么结巴了，又结巴了，算了还是不说了。” 叶耀东好奇的看着他，“你这是经过大自然的治愈，好了大半了？” “啊……我……” “别紧张，你刚刚没紧张，直接脱口而出讲的挺好的，先缓一缓吧，把情绪缓下来先。” “我先去开船，给你们这耽搁的，等会追不上了。”叶父听不得他们在那里嘀嘀咕咕，火急火燎的等人上来后，就立即赶紧爬上了驾驶舱，要去开船追鱼群去了。 “东东东哥…我…我不结巴…了……” “还差一点点，多说说，大概很快就能好了。没想到下水一趟，看到一个壮丽的自然景观，还能治理结巴？” 陈石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确确…确实，在…水底下，我…我看到你…你说的风暴，都…惊呆了，脑子子…一片空白。” 边上的船工也笑着打趣，“早知道去水底下多喝几口海水能好，你去打了海胆的时候，该多喝几口才对。” “呵呵呵……” 叶耀东看着满甲板的货问了一下，“我下水到上来这个时间段，你们撒了几网了？” 问完话后，他又拿上望远镜，却啥也没看到，位置太低了，水面上被刺眼的阳光照射的金光闪闪，一直反射着光芒，刺激着眼睛什么都看不了。 “六七网？都在这了，抬了几筐进去，根本来不及分，两个下到水里，两个撒网，也就只有两个在那里分鱼。” 叶耀东胡乱点头，没有在意，顾不得身上还湿漉漉的就直接也跟着爬上了舵楼，并且也戴上了墨镜。 有墨镜保护着眼睛，再看向海面就不再刺眼了，而且有望远镜，虽然隔着镜片，但是比之前好些，站在高处也能看的仔细一点，他还能给他爹指明方向。 “朝北方向看到有黑压压的，那些黑色的海鸟怎么没跟上？” “吃不到多少吧？” 叶耀东又转头向身后看去，原来都飞在他们的渔船后头打转了，看来这些鸟也不傻，知道跟着他们这些船有东西吃，饿不着。 “原来都在我们渔船后头。” “难得遇上鱼群，先追着，能捞多少捞多少，追不到就算了。” “刚刚是来了两条银鲨，不然这些鱼群还不会跑，就是因为看到银鲨才跟在后头跑了。” “不怕被吃了？” “数量那么多，谁知道被吃的是不是自己？不过刚刚那些银鲨也没有去吃这些鱼群，大概是肚子饱饱的吧。” “可惜了，才打捞了一两千斤，应该也能卖大几十块了吧？没抓过这个鱼，不知道这个鱼现在这个季节贵不贵。” “一两毛还是有的，能卖个百多块了，还行。” “你除了下水看这些鱼群外，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叶耀东带愣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看着他爹，“啥意思？你觉得我是下去考察市场了？挖掘新物种了？” 叶父笑着说：“你不是每次下水都能有些奇奇怪怪的收获吗？” “你刚还叫我不要下去太深，就呆水下三五米的位置，现在又说我怎么没带来点什么惊喜，你当我是妈祖儿子呢？天天都能捡宝。” “呵呵，我当不了妈祖老公……” 叶耀东一口口水差点给他爹说呛到了。 “胆大包天了，这不能乱说。” “你快点看看，鱼群哪里跑了，海面反光我看不见。” “继续往北，这里还是近海，水深太浅了，渔网放下去要挂底，还下不了网。这些鱼群一直在动，也不知道追上去的时候，还撒不撒的了渔网。” “碰运气吧能追上去多撒一两网也好，没有的话，那就算了，反正先跟在后头，先跟一段先，等会儿能下网的放下去看看能不能抓一点。” 叶耀东没有回应他爹的，继续拿着望远镜观看海面，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本章完) 第1142章 赤潮带来的这一大波 从高处往低处看，视线还是蛮好的，再加上有望远镜，还是能追踪的到那群六带鲹。 叶父也在他的提示下，往那群鱼一直追去。 索性，吃饱了的银鲨游的并不快，后头跟着的大部队也没有跑得很快，鱼影在海面上攒动着。 渔船快速的开过去，然后超过一截后就放慢速度停下来，船工们早就准备好了，渔船一停下来，看着有鱼群往边上开过去，他们就立即将整理好的渔网抛撒出来。 满满当当的又是两网，只不过在收网的时候，鱼群们丝毫不做停留，继续往前，并且还偏移了他们渔船的方向，往边上转移方向游去。 因为鱼货多，一网满满，他们收网的时候也需要时间，等两网陆续收上来，倒到甲板上后，叶耀东站在舵楼上面用望远镜瞧，也瞧不见鱼群的影子了。 只知道刚刚是往边上的方向偏移出去，他随手指了一下方向，让他爹继续往他指的方向开去，看看能不能再找到，没找着的话，那也只能放弃了，这一波六带鲹带给他们收获也只能到此为止。 叶父按照他所指的方向，不停的往前，就再也看不到鱼群的影子了，而叶耀东也拿着望远镜四面八方到处都看了一个遍，海面上也再看不到波动了，连海鸟都四散，或者飞在他们渔船周围。 也不知道是因为吃饱了，还是吃不到大鱼挫败了，或者是跟着他们渔船反而更有东西吃。 “没了吧？找不着了？” 叶耀东将望远镜拿下来，“找不着了，不是跑远了就是沉到水底下，看不到踪迹了，你看着办吧，要往哪个方向哪个坐标走，自己决定。” 要是能有装一个鱼群探测仪就好了，这样就能探查海洋底下的情况。 “找不到那就算了，刚刚遇上的那一波应该也不少了。” “我下去看一下，还是你开船。” 甲板上依旧是满满当当的鱼货，有些胆大一点的海鸟都还俯冲而下，想要叼走大鱼，但是没一次成功的，都被人挥手赶走。 大家在收拾拣货的时候，也会顺手将一些小杂鱼扔出去投喂海鸟，引得它们飞驰而下的哄抢。 叶耀东看着大家都在那里拣货，蹲下去帮着一块拣，也问了一下，“大概捞了多少斤上来有数吗？” “应该有3000来斤出头，能卖一个好价钱了。” “这还没到捕捞的地方，还没开始下网就打捞了这么多，蛮好的……” “陈石结巴好很多了，看来鱼群可以治结巴啊？” 陈石呵呵的笑，“没，就就是太…震撼了，第第一次…见…到，水…水里鱼群，那…么多的转，当…当时说不出…话。” “当时说不出现在就能说出。” “对啊。” “可惜了，这里还不能下网，太浅了，不然怎么也能多捞一些残留。” “再开远一点出去瞧一下，已经看不怎么到海蜇了，说明也快脱离近海了。” 他们现在是往东海的海域开去，以往在家那边都是往台湾海峡附近，或者往东南沿海下面开。 叶父一面开渔船，一面用罗盘辨别行驶的方向，在陌生的海域，他也不敢开太远出去，算好了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他才叫人下网。 附近海面一望无垠，无边无际，看不到山川叠峦，只看得到天边的海岸线。 东升号在广博的大海面前是无比的渺小，犹如沙漠里的一粒沙子毫不起眼。 白日里阳光灼热，但是海面上的风吹过来还是非常凉爽，将货物都分拣完后，叶耀东就回到船仓歇一歇，其他人下网的下网，做饭的做饭。 趁着空闲时间把该做的事做了，等起网的时候还有的忙的。 躺在那里，他也没闲着，还在那里思考着海沟那边是暴露了，明年大概也没有多少船要跟过来赚钱了。 毕竟现在也不像前两年那么暴利，只归他们几家人瓜分，现在是全市人都在参与，为了赚这个钱与本地人打的头破血流也有些不值当。 若一趟还是能挣一个万元户，血流成河，他们都可能还觉得值，因为没有人会把自己想成炮灰，总会幻想着自己是天选之子，能笑到最后。 不过也不排除有人觉得明年可能就规范，没那么危险了，跟过来这边好歹也是汛期，即使一个个在海面上打捞，那怎么也比在家里拖网挣那零碎了一点钱强。 他想七想八想了一堆，倒是觉得明年也不用管村里那些人了，今年该来的都来过了，也都知道位置，他们可以自行安排。 顶多等他当上副会长的位置，到时候有什么相关政策，或是其他事情，提前说一下，万一真有什么难处，该帮忙他也会帮忙，怎么也是同村的，该抱团还是得抱团。 他如果有过来的话，肯定也是得提前很久。 只现在一个月也不可能打捞完海沟里的海胆，谁知道天气变化如何？即使天天都是晴天，海沟连绵多长他也不清楚，只能在一片区域打捞完后，一点一点的挪窝，有多少打捞多少。 这一趟出来，他只打算待个三天左右，鱼仓装满了就立即返回去，有这么几天缓冲，大概本地人也差不多都试过，也放弃了。 等他回去，那一片海沟照样属于他。 能在近的地方挣大钱，他又何必舍近求远。 趁着现在还没入秋，天气还没转凉，能下水尽量多下水几趟，把海沟底下的海胆捞完了，指不定他还能往外面偏移。 等明年来，就不用在海蜇聚集的海沟里，而是沿着底下的海沟往外头转移。 到时候个个都往那里头挤着打捞海蜇，而他只需要在外面轻轻松松的捕捞海胆，与大家错开来，这样更好。 他天马行空的幻想了一通，想着想着，结果就想睡着了，连午饭都没有吃，船工本想进来叫他，只是看他睡觉又退了出去。 夜里起太早了，等饭后他们也去午睡一下，醒过来正好收网。 一整天下来，除了在沿岸近处，他们连条渔船都没有遇到过，海面上孤零零的就只有他们的船漂浮。 以往也不是没有出海过，但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在外省异地，一整天渔船又都是孤单的漂浮，夜间作业倒是他们觉得有些恐怖，。 平常即使是夜里，但在他们抬头的时候都能看到丰收号，有两条船相伴，显得特别有安全感。 叶耀东白日里睡过了，就自动接手上半夜。 正当他开着船缓慢的在海面上转悠作业的时候，两个跟他排在一个班的船工都从底下甲板跑了上来。 他疑惑的问：“怎么？底下的货都拣好了？” “拣好了，甲板上就我们俩人，感觉空荡荡的…有些害怕……”陈老七两只手抱着臂膀来回搓着。 陈石也道：“太…太黑了…整个…海海面看过去都…是黑的，就…上下…两盏灯，害怕。” 叶耀东原本没啥感觉的，早就习惯了黑暗，但是听他们这么说，突然也觉得有些可怕。 黑暗就像是张开嘴的巨兽一般，在他们行驶作业的时候，感觉像是要将他们整条渔船吞噬掉一样，仿佛下一秒渔船就要开进黑夜里消失不见。 以往海面上再怎么样都会有一条丰收号，两两相望着，看着都没那么孤独。 “给你俩说的还真有点，那伱们就在舵楼上面呆着吧，等要收网了再下去。人啊，就是不能闲着，一闲下来总会胡思乱想，有活干的时候，什么都顾不得去想。” “对对，是这样……刚一…干完活，抬…抬起头…看海面，心…心都慌了。” 叶耀东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到翘起来的船头行驶时，突然翻起蓝色的浪花。 而且不是一下，是连续。 渔船不停的作业，等于不停的在行驶，浪花翻腾击打着船头带起来的浪花全是整片的蓝色，没有变过。 他脱口而出，“赤潮！” “赤潮！” “浪浪浪花…蓝色的……” 叶耀东又重复了一下，“来赤潮了……刚刚还没有的，这是突然间蔓延过来了。” 不只是船头，他看船边跟船尾，行驶中带起来的浪花翻腾的都是蓝色的，赤潮无疑。 赤潮也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蓝眼泪，这是一种自然现象，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前两年还在家里遇到过，不过对他们没什么影响，现在不一样了，他得开着船往回开了。 也不知道这些赤潮会不会往里头蔓延，现在只能先往回开，在近一点的海域先作业，一般不能再往外走了，现在外面应该都是赤潮。 “赤潮…是…是什么？” 陈石才刚当渔民没两年，没遇上，懂的就不是很多。 “赤潮是一种海洋现象，白天看的时候海水是棕色的，等到晚上的时候，海浪翻腾的时候就会有蓝色的光，现在渔船正在行驶，海浪冲刷自然就带出蓝色的光了。” “高度密集的赤潮生物能将鱼、贝类的呼吸器官堵塞，造成大批鱼和贝类的死亡。这些被赤潮毒死的鱼或贝类在海水中继续分泌毒素，危害其他海洋生物的生长。” “这玩意儿看着是好看，但是不是什么好的，我们现在只能先暂时离开这一片有赤潮的海域。”叶耀东给他解释科普了一下。 “渔网……” “不用立即收，先不着急，先往外开，也是刚遇上，问题不大。” “看着…怪好看的……”陈石好奇的直接又下了舵楼，靠着船沿，直看着渔船边上的浪花被带起的阵阵蓝光。 赤潮一般出现在夏日比较多，太严重的话也会影响人类，人的要是误食了被赤潮影响的鱼虾贝类可能会引起中毒，好在他也刚遇上，往回走问题也不大。 只是他是边往回走边作业，底下还拖着渔网，所以行驶的速度稍微慢了点，即使他往回开，但是带起来的浪花依旧泛着蓝光，想了想他干脆叫他们两个起网。 先把网收上来再往回走，等到没有蓝光的时候再下网也行。 今天一天他们收货都还蛮不错的，原本是打算明天晚上再边往回走边拖网的，这样等后天傍晚的时候正好靠岸，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只能先往回走，去没有蓝光的地方拖网消磨一下时间。 黑暗，原本有着让人窒息的恐惧，突然间因为这一片的蓝光而又多了几分诡异。 刚开始出现还让人有些觉得好奇，看着久了，就不由得有些汗毛直竖，毕竟黑暗中的背景是黑色的，鱼船一圈现在又放着蓝光，给他们看来怎么看怎么诡异。 尤其是坐在驾驶舱中的叶耀东，他能看得到渔船的全貌，一整条渔船都放着蓝光，仿佛被这片蓝光托起，在一望无垠一片漆黑的夜色中，蓝光闪闪发亮。 他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联想了一下后，也抖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又赶紧甩甩脑袋，把一些诡异的想法甩出脑子。 蓝眼泪在夏日的时候也是蛮常见的，只是现在不常见，现在的海洋生态都普遍较好，出现的较少，而海面上就他们一条船而已，现在的渔民又比较迷信，黑夜中看到这种现象难免会让人害怕了一些。 渔网缓缓的被收了上来，渔船也往回开着，只是蓝光依旧存在，直到渔网完全收上来后，蓝光才淡了一些，才没有那么亮，那么密集，变得比较稀碎了，但是还得再继续往回走。 看样子这一波蓝眼泪覆盖的面积蛮大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往里头蔓延。 叶耀东等渔网里的货都倒到甲板上，陈石两人也将还在海里的渔网一点一点的拉上来，丢到甲板上。 等完全都收上来后，他也加快了速度往里头开，顺便再往边上的方向偏移一下，指不定其他海域没有被蔓延。 只是一直到天蒙蒙亮，他船开到哪里，要不了多久，船头都能带起蓝色浪花。 刚开始他还会叫人继续下网，只是来回了两次，他就也歇了这个心思了，专心的往回走了。 叶父他们刚起来还伸伸懒腰，拉了个晨尿，想要帮忙分拣鱼货的，结果只见甲板上面是凌乱的一大片渔网，什么鱼货也没有，看着有些奇怪。 此时的天空也只是泛起了鱼肚白，月亮还没完全下山，太阳也没完全冒出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把渔网都收上来，没有在作业？” 陈老七解释：“我们夜里遇到赤潮了。” 刚起来的三人惊讶的异口同声地叫：“赤潮？！” “什么时候遇到赤潮的？”叶父看向海面，却觉得海水蓝的很，一点都看不出赤潮的样子。 “五六个小时前，发现赤潮的时候，原本还想往回走一段，看看能不能避开赤潮，继续作业，却发现海水一直都是有蓝光，所以就把渔网收上来。” “东…东哥说，这…一波，赤潮，应该蛮蛮大，蔓延…挺广，原本…打算…直直接靠岸回去……” “这就回去了？”叶父皱一下眉头，“算起来也才出来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都没挣多少……” “他说来赤潮了，这一片海底的海鲜可能有受影响，他想着先往回开开，看看有没有还没受影响的能再拖两网。” “这是原本，别听陈石讲一半留一半，刚开到这一处发现没有蓝光，他刚刚出来喊了一下，让我们准备下网，我们这会儿就在整理渔网准备放下去。” “那还能换个地方，继续打捞都还好。”叶父放心了一些，反正能避开，只要没有影响到他们打了就无所谓。 说完他也往舵楼上面走，打算替换叶耀东，顺便多问几句夜里发声赤潮的情况。 “没事，赤潮的时候在夜里，正好渔船行驶把浪花带着都是蓝色的，我第一眼就发现了，然后就往回走了，打算找一处没有赤潮的继续打捞，免得浪费来回的油钱。正好现在刚找到，这里看着还没有被蔓延，应该还能拖网。” “嗯，那交给我吧，你去休息吧。” “好。” 反正已经找到没有赤潮的地方，可以打捞了，交给他爹看着就好了，他熬了一晚上也确实困了。 跟他爹对换了一下位置，他出去，他爹进来。 叶耀东站在舵楼上面，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又顺便将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拿出来瞧一瞧，准备在回船舱睡觉的时候，最后看一下海面的情况。 “等等……” 他皱起了眉头，不断地盯着前方的海面瞧着。 “爹，你来看一下，前方那边一片乌泱泱的，你来看一下……” 叶父听他说的好奇，就让船保持往前匀速前进，自个出来，接过他的望远镜，“什么东西啊？” 等他戴上望远镜一看，自己也惊讶了，“那是什么东西？一片黑黑白白的，好像正飘过来。” 叶耀东也眯着眼睛在那里瞧着，不过肉眼看远处不太仔细，毕竟天才刚蒙蒙亮，海面上的海水看着也不蓝，一般就天气好的时候，蓝蓝的天空倒映在水面上，才会显得海水蓝蓝的。 “不知道是什么，等会，我让他们先不要下网了，先收上来看一下那边是什么东西再说，免得又是蔓延过来的赤潮，白用功。” 前面已经白下网两回了，现在前方看着黑黑白白乌泱泱的一片，感觉也有可能是至赤潮正在蔓延过来，先看情况再说。 “真是晦气，才刚出海……”叶父吐槽的道。 “也不算晦气啊，毕竟昨天也遇到鱼群了，这个自然现象也没办法。” 叶耀东倒是蛮看得开的，毕竟他现在也不缺钱，偶尔浪费一两次出海的机会，倒是也不是不能接受，昨天收获也蛮好的，这一趟出来也不亏，现在就这么回去，虽然赚不了什么钱，但是也亏不了。 他朝底下吼了一嗓子，底下的人虽然茫然，但是也听话的赶紧又将网继续收上来，只是多问了一句。 “是不是又是赤潮蔓延过来了？” “不确定，先看看再说，反正先收上来。” 本来就没有完全放到海里，再收上来也很简单。 等大家重新又将渔网丢在甲板上的时候，突然又都空闲下来了，闲着无聊他们也学着舵楼上的父子俩看向远处。 “啊…那片黑黑的什么东西？” “什么黑黑的，明明是白的又有一点黑……” “不…不像赤潮……” “那是啥东西？” 只不过等了一小会儿，远处的东西就飘得越来越近，大家也能肉眼看到时，都惊讶了。 而楼上的父子俩看得更仔细。 “不是…那个大家伙是什么……边上那一片应该是浮着的鱼群吧？” 叶父看着叶耀东嘴上喃喃自语，心也有些痒痒的，伸手去勾他手臂，想要去抢他手里的望远镜，却发现不够高。 “什么大家伙？你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你别霸占着，也给我看一下……” 叶耀东无奈的看着他爹一眼，将手上的望远镜递给他。 “刚刚远远看到的白色的是翻腾的浪花，黑黑的好像是什么大鱼，看不清，离着距离辨认不了，周围一片密密麻麻的看得也黑溜溜的，应该是鱼群。” 叶父肯定又激动的道：“是鱼群！那大的也是大鱼，叫他们准备一下，我马上开船凑过去。” 说完他就把望远镜往叶耀东怀里塞，立即又去驾驶舱，准备将船开过去。 叶耀东拿着望远镜还没看两眼就被他爹催促着，让他喊底下人先准备，他也只好照办。 “你们去准备一下渔网，前方的一片是鱼群，我们现在要开船过去了，你们提前准备一下。” “鱼群啊，难怪了……” “走吧，去拿渔网……” 只是等他们拿着渔网准备就绪后，就等着靠近鱼群就抛撒，舵楼上的叶耀东又诧异了。 “等等等等……你们先不要动……” 不用他说，底下人也发现不对劲了，随着渔船的靠近，他们突然间发现海面上的那个大家伙有点不太一样。 好像很凶猛的样子，不停的翻腾着，离得越近，翻腾的动静还蛮大。 叶耀东拿着望远镜看得更仔细，仿佛就在近前，那条大鱼确实很凶猛，而且长的不太一样，它的吻端竟然有一块像是木板一样宽的大锯子！ 此时它正在海面上翻腾着大杀四方，不断的挥舞着它前头那一段的大锯齿，而被它砍向的那一条也是大鱼，看着像是鲨鱼。 “爹…你等等，咱们先不要靠太近……那边的鱼群有点不太对……” 看完大鱼，他感觉周围那些小鱼好像也不一样，好像是死的，全部都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浪飘着而不是在主动移动。 “啊，那是什么鱼……怎么有锯子一样的东西出现……” “那个好像是鱼身上长的……” “靠，这什么鱼长得这么奇怪……” 随着距离的拉近，叶耀东这下子也完全看清了，那是一条大锯鳐！ 锯鳐也是鳐鱼的一种，也可以说是魔鬼鱼的一种，它的身体跟魔鬼鱼很是相似，只是它的吻端很不一样，是一把锯齿一样的形状，占了身体的一半。 它的那一把长长扁平的锯齿边缘镶有喙齿，跟锯子带刀片的一面真的很是相似，它的体背在海水中呈深灰色。 只是现在前方海域海水飘过一片红色，大概是那条鲨鱼被他斩杀，所以喷涌而出的血水染红了水面，不过没一会儿又被海水冲刷的淡掉了。 叶耀东对他爹道：“前方那里是锯鳐，它嘴巴上长着长长的扁平的跟锯子一样的武器，像是旗鱼剑鱼那样长长的嘴，只是它是扁平的，又宽。” “周围那一片飘上来的鱼群好像是死的，还挺大一片，还有远处海岸线那边，感觉海水的颜色蛮深的，不知道是不是赤潮蔓延过来了。” 他眼观八方，不只是盯着现在离得很近的那一波鱼群跟锯鳐还看向远处的海面。 他有些怀疑跟前的这一波鱼群是不是被赤潮所影响了？所以全部都死了，漂浮上了海面，然后被他们遇上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跟前的这一波死掉的一些，他们还真不能打捞，既然都被赤潮影响的死了一大片，那人体吃进去绝对也会受影响。 他可不是为了赚钱能丧了良心的人。 “那怎么办？”叶父反问他，顺便减缓靠过去的速度，他现在已经成了主心骨了 “远处那个是赤潮吗？前面的这些鱼货能捞吗？那条大鱼不会攻击渔船，咱们能对付的了吗？” “凑近了看一下再决定要不要捞这些鱼，那条大鱼应该问题不大，等会凑近了把船上的渔网丢下去，缠住它。即使它的嘴巴能割破渔网，但是身上被缠住了，照样也得玩完。” 只是一瞬间，他脑子里就想好了法子。 他船上还有枪，等会儿开几下枪自然就没有反抗能力了。 “这条鱼是活的，体型又大，不用担心受赤潮影响。” 这鱼那么大只，少见，能打捞上来也稀罕。 (本章完) 第1143章 大丰收 “那我就开过去了？” “开过去吧。”叶耀东肯定的道。 “哦……等等…先拿两把枪给我，我先下去甲板上准备好，你等一下，等我们准备好了再靠近。” “好。” 叶父起身让开位置让他拿枪。 叶耀东拿了两把五六半就下到甲板上。 大家看在他手里拿了两把枪都惊讶了。 “这是要干嘛……” “别紧张，这是打算抓那条大鱼，前面那条大鱼你们都看到了吧？那吻端老长了，跟锯子一样，类似剑鱼旗鱼那个长长的嘴尖，等会儿肯定没那么好逮。” 叶耀东安抚完他们，又将手中的枪递了一把给陈石，“拿着，等会儿听我命令再开枪。” 接着他又对其他人道：“现在船在往前开，等靠近后，你们就将之前那两张已经有些坏了的手抛网撒向那条锯鳐，不过这两张手抛网肯定不顶用，它那锯齿三两下就割破了，那个网也不大，很容易就逃出来，大概还没到伱们收网的时候就跑了。” “所以那两张手抛网撒出去的时候，你们就第一时间使劲拉动两下，我们也立即开枪，在渔船靠得更近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再把这张拖网的渔网丢下去，继续缠绕。这张渔网有300多米，缠上了保证跑不掉，也挣扎不了。” 要不是因为拖网的渔网太大太重了，没办法像手抛网那么轻巧的可以抛撒出去，他也不用费劲的把几张网全部都利用起来。 大家连忙应下，并且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那咱们现在是先抓大鱼，海面上的这些死掉飘着的鱼，等捉完大鱼后再来抓这些，反正死了，跑不了。” “等会看一下，这些鱼是怎么死的，被赤潮毒死的，那就不能要了，先看一下。” “哦……以前也没这么讲究，随便吃…能抓到鱼，有的吃就不错了。” “所以以前死人也多，反正死了就埋了，家里人也没法追究。”叶耀东随口道，说完又提醒他们，“准备一下，靠近了。” “嘿！来了！” 边上一大片死去漂浮在海面上的鱼，已经有一些快飘到他们跟前了，而那一条大的锯鳐正处于鱼群中间。 不知道是不是把那条鲨鱼斩杀了，所以此时就没有在那里翻腾，显得很平静的样子。 也就拿望远镜那一会儿耽搁的，他就不知道那条鲨鱼的下场了，只在前一瞬间看到有血红色蔓延海面，这会儿又平静下来，大概率不是逃了就是死了。 叶耀东看着距离已经差不多了，渔船也停了下来，立马喊他们准备。 “可以抛渔网了，陈石准备一下，在那条鱼挣扎着露出身体部分时，咱们就一起开枪。” “明白！” 在他应下来的时候，手抛网已经抛撒出去了，结结实实地罩住了那条锯鳐，并且还有不少的鱼也被笼罩在其中。 这些死掉漂浮在海面上的鱼什么品种都有，大大小小，品种繁多，目测一大片能有个几万斤的样子，黑压压的面积还挺广的。 就他肉眼能见到的就有鲻鱼、鲳鱼、小黄鱼、鲈鱼、包公、水古、黄姑鱼等等各种各样的，值钱不值钱的通通都有。 两张手抛网一前一后的都一块罩住了锯鳐，原本第一张渔网刚罩住的时候，它就立即挣扎起来，等第二张渔网罩住的时候，挣扎的更厉害了。 并且它的吻端也疯狂的挥动起来，身体也剧烈挣扎的在海面上拍打。 “开枪！” 话音刚一落下，一阵枪声就立即响了起来，紧接着第二道枪声也响了，海面上的锯鳐因为疼痛挣扎的更加厉害了，翻腾溅起的水花都还能喷向他们的脸颊。 被渔网缠绕住的身体也在它吻端的挣扎分割下，渔网直接被割破了。 只是一开始它挣扎的太过厉害，渔网已经被缠绕着乱七八糟，即使它用吻端将渔网割破，但是身体与鱼鳍鱼尾已经渔网缠绕的紧紧的，有些挣脱不开了，只有吻端被解放了。 身体被限制了自由，这使得它格外的狂躁，不停的在海面上翻滚，再加上因为翻腾，疼痛加倍，它凶猛发狂的程度又剧增。 连周围一圈的死鱼群都因为它挣扎的更厉害，被海浪推送的越来越远，使得它周遭一圈已经空了，只剩下它还在那里疯狂的扭动身体，摇摆鱼尾，吻端到处做无用功的砍杀。 两个渔民们手持绳子的另外一端，他们根本就不敢使劲，在发狂的这么大鱼跟前，他们的力气哪里够用。 “将绳子放到滚轮上面卷着，让滚轮看看能不能将这网收上了。” “绷得太紧了，那个好鱼在那里挣扎的到处砍，大概能把绳子砍断了，那大概功亏一篑。” “也是，那你们就拉好绳子先不要使劲，起码渔网已经将它缠住了，它也就一根长长的嘴露在外头，身体还挣脱不了。” 叶耀东说完看着还在那挣扎的那么厉害的锯鳐，借机又补了一枪。 陈石也有样学样。 “再挣扎一通，应该也差不多……” “不对，它想跑……”两个长工手上的绳子都被拉得绷紧了，并且人也被手中的绳子拖拽的半个身子都露出了船体外面，整个肚子都贴着船沿。 “哎呦，老大的劲了，快来帮忙，这抓不了，抓不了，人都要被它拖海里去。” 叶耀东跟陈石也连忙放下手中的枪，帮忙一人一边的拉住绳子，好不让他们被鱼拖到海里去。 “跑不了的，身体都被渔网罩住了，它连游都没办法游，现在应该是往水底下沉去，死应该还没死。” 叶父也发现了他们这一情况，怕绳子因为绷紧了被锯齿给割掉，他也将船开了起来，让船往绳子绷直的方向移动了一点。 因为渔船的移动，失去自由被束缚住的锯鳐继续往底下沉。 “这大网还要不要放？” “放放放，但是等一下，你去叫我爹把船停下来，不要动了。现在鱼船在动，这渔网丢下去也是随着渔船的前进，飘到船后方去了，让他停下来，再把大网丢下去把那条鱼缠住。” 现在这条鱼只能往水底下沉去，但是有他们拉着也沉不到哪里去，只是也别想着拉上来，拉动的话，只会让它挣扎的更厉害，这么大的鱼没那么容易死。 只会刺激它，然后吻端乱动将绳子割了，那他大概得沉到海底下去捞了，谁知道这底下深有多少米？ 船工照办，而他跟其他人手上都拽着绳子，不让那条鱼沉到底下去。 大网顺着他们手上拿着的绳子一块儿放到海里去，这张大网太长了，长有300多米，他们根本没打算把渔网全部都放下去，只放了十几米他们就从渔网的拉扯力感受到那条鱼被鱼网缠住了。 “中了，果然没死还在那里，这么大的鱼果然生命力强，没那么好死。” “还好没去拉它，拉它的话得发疯。” “那现在渔网缠住了怎么办？” “用起网机吊起来就好了，身上缠了那么多张网，这个大网的线又那么粗，现在大概离死也不远了，没那么多力气去割这么粗的渔网，跑不掉的。” 手抛网的线太细了，即使能用起网机收上来，但是只要那条鱼还有口气就很容易轻易的割断，然后往海底沉去，大网不一样，它的线很粗很粗，不是手抛网能比的，不容易被割断。 “那我们手上这线抓着也不能松开了。” “先抓着。” “还很有劲，还在那里动，还想逃。” “我去用起网机勾住，收上来……” 几人一通忙活，在起网机开始运作收网的时候，突然有一条手抛网绳子的突然间就松掉了。 “啊，我这条绳子断了。” “没事，我这条还在，说明没跑还在。” 叶耀东也注视着海面，看着渔网一点一点的收上来，他已经能看到水面下大鱼的影子了。 “有了有了……” “有了，谁的？” “你的啊，这不是你的船吗？抓到大鱼不是你的吗？” 叶耀东没意思的抿了一下唇，不说话了，果然这些人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要是阿光小小那几个在的话，他们早就明白啥意思，嘻嘻哈哈骂几句。 哗啦一声出水。 “啊！收上来了。” “抓到了！” “这么大一个，那个嘴巴……好长，跟锯子一样……” “哇哈，这条从头到尾得有三米多吧？真大啊……” “也不知道这鱼能卖多少钱，长得真奇怪，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要？” “哎呀，光想着抓大鱼，没想着有没有人要，这么大的鱼不至于没人要吧？就是长得奇怪了一点，但是跟魔鬼鱼也挺像。” “这么大的鱼卖不了钱，说出去也光荣。” 一条好几米长的锯鳐被渔网缠绕的五花大板似，只有吻端露在最外头，那长长的吻端跟身体差不多比例，又宽宽的，边上的獠牙跟锯齿一般，难怪叫锯鳐。 叶耀东见船工们要去借绳子，连忙将他们喊住，“先等一下。” “没死吗？”大家紧张的立即后退，一副满脸警惕的看着那条大鱼。 “不是，我要先拍照。” “啊？我还以为是鱼没死，你叫我们不要靠近。” “死翘翘了，眼睛都闭了，那个大锯子都一动不动了。” “你又要拍啊？你那照相机光用到鱼身上了，人照的都没有鱼照的多啊？” “你懂什么。” 以后想看到这鱼难的很，这是他辉煌的战绩，当然得拍照留下来当证据了。 以后随便抽一张他留的海洋照片，那都是神话般的存在，谁能有他牛逼，有他经验丰富，而且还口说有凭。 这可都是他光辉的历史，吹牛逼的资本。 叶耀东快速快回，咔嚓拍了两张后，就让人放下来，不过放下来后他也没有再拍照，身上五花大绑的拍不出什么，等渔网都解开了，他再拍一张。 “先把大网解开，这下子只能靠岸回去了，已经被割坏了，得修补一下。那手抛网透明的线等会儿直接用剪刀剪掉就好了，大网得小心一点，别损坏的太厉害，修修补补后还得要用的。” “知道。” 叶父已经激动的跑下来瞧了，“这么大一只啊，还好抓到了。” “你跑下来干嘛？赶紧去开船追海面上的那浮起来的死鱼。” 叶父转头往海面看去，已经飘的老远了，他只看到黑黑的“好好好，我马上开船追过去。” 说完他还从渔网里扣了一条鱼出来瞧了一下，都很新鲜的，也不是被毒死的，然后才又往驾驶舱去。 渔网抛撒的时候不止罩住了大鱼，也抓住了不少的小鱼，说小其实也是相对锯鳐的体型来说，实际也没有很小，鱼网里头现在看到的都是能卖钱的好货。 叶耀东也蹲下来扣几条鱼出来检查，看看是不是被赤潮毒死的，毕竟夜里看赤潮的颜色浓度还蛮高的，就是不知道有毒没毒。 赤潮是不同的藻类形成的，有的藻类是有毒的有的是无毒的。 受赤潮污染的鱼眼会混浊，失去了正常的光泽，有的甚至向外鼓出。 污染重的鱼还会形态异常，有的头大尾小，有的脊椎弯曲甚至出现畸形，还有的表皮发黄、尾部发青。 这类是根本不能食用，会引起人体中毒。 如果只是简单的水域环境严重缺氧，导致鱼虾蟹窒息死亡，那还是能吃。 他手上翻看了几只都还是正常死亡的，都很新鲜的，还是可以食用的。 其他渔民们也在边解渔网边从里头将小鱼抠出来，缓解空间，也看到了这些鱼都是可以吃的。 “还好船舱里头还有新的手抛网，还能拿出来用，不然那一片浮上来的死鱼……” “出门在外肯定得多准备一点，不过也不怕，咱们不是还有手抄网？你们等会儿该撒网的撒网，该用手抄网捞的就用手抄网捞，尽量一网打尽，难得飘上来这么大一波。现在就先去拿吧，这个渔网一时半会也解不开，先放着，等会再说。” “好。” 叶耀东也丢下手头翻看的鱼，站起来拿上望远镜看一下远处的海面，那些漂浮上来死掉的鱼正在水波逐流，原本因为锯鳐的剧烈挣扎四散而开的，现在因为水流的冲刷又汇聚到了一起。 主要是数量够多，水流跟风向都是同一方向，没有被海浪冲刷散掉，反而又集中了。 这一片要是能全部收到馕中的话，收入也很不错，抵得上在海上忙活几天了，这一趟就这么回去倒是也不亏了。 要是以前大家看到这么一大波死鱼群早就激动坏了，这都是白捡的货，妈祖送钱。 不过大家这两年跟着叶耀东捕捞，眼界都提升了，阔阀值也高了，这些鱼对他们来说还没到激动的地步。 毕竟之前都还了捞过一网11万斤的梅童鱼，海面上这些大概也就只有几万斤的鱼，怎么跟那11万斤的梅童鱼比？ 但是高兴还是高兴的，毕竟大丰收了，不需要一网一网的去拖，货都直接摆在眼前，他们只需要花力气捞上来就都属于他们的了，不需要赌运气。 大家的积极性还是蛮高的，都立即赶紧去准备起来。 叶父开着渔船往海面上聚集的那一片黑黑的死鱼群追去，这些都死了，没有活力，只能随风飘摇，跑的倒是不快，三两下就追上了。 船工的也都将新的手抛网又拿出来，等渔船一停下来就立即抛撒收取海面上的鱼，其他两人也拿着手抄网打捞渔船边上的货。 本来应该拿来捞海蜇的，现在都拿来捞死鱼了。 “什么鱼都有，真多啊……” “少说点话，多留点力气，这么多数量，一时半会还打捞不完，得忙活几个小时了。” “那边好像赤潮蔓延过来了，远远看着就一片棕色，不像以往天蓝蓝水蓝蓝了。”叶耀东拿着望远镜说道。 “这一场赤潮看着好像蛮严重的。” “本来弥漫的范围就蛮广的，正好遇上了，也没事，你们慢慢捞，这些鱼是窒息死的，问题不大，弄完了我们就回去。” “好好好，把这些都捞了，鱼仓大概也满了。” 叶耀东也拿着手抄网跟着大家一块儿捞，而叶父等渔船停好后也拿起一个手抄网。 整船的人都在打捞，捞上来的鱼全部都倒到甲板上，谁都没空去整理分拣，只想第一时间先把海里的鱼都捞上来。 清晨的太阳，在他们打捞的时候已经完全升了上来，艳阳高照下，大家的脸也被太阳晒得通红，汗水直往海面滴去，整片海面照旧只有他们一条渔船漂浮在海中央辛勤的打捞。 大家谁也没空跑船舱去拿毛巾擦头上的汗，都是把身上的衣服一脱挂在脖子上拿衣服去擦。 叶耀东在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来回暴晒，脸上已经比往年黑了好几个色，不过比起身旁一个个黝黑的脸庞，他算是白的了。 出门在外，他也不好像在家里那般，搞得跟幽灵一样的防晒，只是在海上会注意点，毕竟海上的太阳最毒。 “你们撒网累的话，或者熬了一个通宵的人就先休息一下，帮忙去煮个饭吧，大家一大早也没有吃饭，大概都没力气了，先歇一下，缓一缓。” 叶父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也对他道：“你也整晚没睡，你先歇一歇。” “那就都先休息一下，这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快捞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都歇一歇，煮饭的煮饭，休息的休息。” 大家也都赶紧放下手头的网，一个个不是满头大汗，就是满脸疲惫，他们分工合作整晚没睡的人先靠着休息一下，睡过觉的两个先去煮饭。 只叶父接过大家放在一旁的渔网，继续撒网。 “你不歇一会儿啊爹。” “我又不累睡了一觉，醒过来又一直在那里开船，都没干什么活，你们歇你们的，我多捞一点。” “那随你。” 叶耀东疲倦的靠着船舷，丝毫不敢闭眼，他怕闭上眼睛马上就能睡着，等会儿起不来了。 等歇了好一会儿了，感觉手臂没那么酸涩了，才站起来又拿上望远镜看了一下四周海面，照旧孤零零的只有他们一条船。 这年头能跑这么远的渔船太少了，近海资源又丰富，大多有一条拖网渔船就够在近海捕捞赚的了。 而在他们打捞的这期间，赤潮已经蔓延过来了，都蔓延到他们的渔船周围，看着一片棕色，把鱼都覆盖了。 原本鱼群看起来黑黑白白，黑的是背部，白的是腹部，现在一眼看过去全棕色。 要是之前就被赤潮覆盖的话，大概他们也看不出这里有死鱼群漂浮在海面上。 叶耀东看着渔船水波荡漾有些偏离了鱼群，就又爬到驾驶舱上面，将渔船又往死鱼群那边凑过去，好方便他爹继续撒网。 顺便他也在驾驶舱里坐着休息，顺便躲避一下太阳。 直到大家喊他开饭了，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会儿被叫醒，感觉浑身都疲惫，眼睛都差点睁不开。 但他还是强撑着，靠意志力才又清醒过来，下去吃饭。 渔民是真的苦，在渔船上吃不好睡不好是常事，遇到鱼群的话更别想睡了。 大家简单的吃了点稀饭，填饱肚子后也歇够了，又赶紧去打捞。 那条锯鳐被捞上来后，接下去大家也没遇到什么状况，顶多渔船偏移了鱼群，再挪过去就好了。 大家经过几个小时的暴晒，终于顺顺利利的将海面上的那些死鱼群全部都打捞了上来，整一个甲板堆的跟小山坡似的，比人还高，代指叶父他们老一辈的矮个。 “终于捞完了，这光捞也累啊……” “我的手都快没知觉了……” “这一座小山似的，少说也有三五万斤啊？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 “你也太贪心了。” 叶耀东笑着听着他们议论，“再发现边上还有一堆，你们准备怎么办？” “啊？那先歇着歇着，手都抬不起来了。” “呵呵，捞完了就好，等下马上开船回去了。” 叶父还拿着手抄网，依依不舍的准备把海面上残留的零星几条也一起捞光，不捞光一点太浪费了。 要是以往在海面上看到一条鱼，大家都能立即去捞，现在实在是捞的数量太多了，手臂太酸疼了，剩下的零星一点大家就都不动了，只能交给善后的老板爹。 叶耀东也拍了一下手掌，“熬夜的跟我去睡觉，剩下的你们开船的开船，捡货的捡货，等我们睡醒了再过来帮忙，熬了一晚上，又干了这么久的活，我们三个也扛不住了。” “好，你们先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们了”，叶父把渔网里面四五条的小鱼倒出来后，就将手抄网丢在一旁，“我现在就去开船回去。” “我们就先歇一会儿，手都抬不起来了，歇一会儿再挑拣。” “先去鱼仓里抬一桶冰块出来倒到上面，不然被太阳晒的该不新鲜了，倒点冰块下去你们再歇。”叶耀东补充了一下。 “好的。” 反正出来的时候冰块加的也多，昨天一晚上因为遇到赤潮，就换点了，没有货拖到，就昨天白天那一点货也用不上那么多冰块 正好把那些冰块先拿一点出来覆盖在上面，免得被晒坏了，剩下的那些也够这些鱼用的了。 叶耀东也精疲力尽，看了一下时间都10点多了，回到船舱躺下，他立即就睡着了。 这一觉他们几个都睡得很沉，一直到下午靠岸了，被叫起来他们才醒。 他一脸茫然，“外面那么吵？” “靠岸了，到码头了。” “这么快？” 叶父说道：“本来也没有跑出去多远，昨晚上你都在往回开。现在才2点多，甲板上的货还没有拣完，那一堆的货里头什么鱼都有，不像以往遇到鱼群捞上来都是同一种鱼，这里头品种太多了，分拣起来也慢。” 叶耀东甩了甩头，清醒一点的坐起来，“走吧，先把货拣完，等回去了之后再好好睡一觉，反正都靠岸了，渔网也破了，明天也出不了海了。” “哦，对了，靠岸了，赤潮有蔓延过来岸边吗？” “没有，外边一堆的人站在那边看着我们船上的货，听他们说话，好像也没有人遇到赤潮，好像就我们遇到了吧？” “这不是还没到傍晚吗？大多渔船都还没回来吧，” “也有可能，反正外头老多人围着咱们的船，都羡慕死了，呵呵……” “有饭吃吗？” “中午的饭还要剩一点，你们可以先吃了再干活。” 叶耀东点点头。 出去船舱就看着岸边一堆的人围着他们的渔船在那里说话，他想尿个尿都还得换个方向。 甲板上的货分拣了一半都不到，剩下的还有老多，毕竟就靠两个人，叶父还要开船，而且他们都劳累过度，手臂因为打捞早就酸疼的举不起来，效率低也是正常的。 不过有他们加入后效率倒是高了一些。 在太阳下山的时候，终于把整个甲板的货都整理好了，只剩下那个被渔网包裹成粽子一般的锯鳐了。 (本章完) 第1144章 另有想法 原本在老家看房子的几人，早在他们靠岸不久也出来帮忙了，人多力量大。 而周围靠岸的渔船也多了起来，他们满甲板都是鱼货，早就吸引了一大票人的注意，每一条靠岸的渔船都得朝他们这边看过来，顺便打听问几句。 叶耀东一律都笑着回复，是因为他在外海遇到赤潮了，这满甲板的货都是因为赤潮而缺氧窒息死的，然后随波逐流汇聚在一起，被他遇上了，所以捞了一整天才捞回来。 “有赤潮啊，那咱们近海倒是没有看到啊……” “没有影响到近海，那倒还好……” “可能还没蔓延到近海……” “船上那条是什么鱼啊？怎么被渔网缠成那样，也是捡的吗？” “哎呀，早就想问了，看了半天了，也没看他们将渔网解开，也没人回答，直接拿剪刀剪开不就好了，那么费劲……” “这鱼也太大了吧，长得那么奇怪，那嘴巴上长的什么东西……” 耳边的议论声压根就没断过，船工们把甲板上的那些鱼货都分拣好后，就立即开始解渔网，三张渔网有粗有细，都将锯鳐缠绕的紧紧的，有些不太好解开。 如果只想将鱼放出来的话，直接拿剪刀剪掉也很省事，只是叶耀东要保住大网，他还得靠这张大网吃饭的。 这张大网几百米长，做起来花钱就算了，还得花费不少时间，两个人没有一个月可织不出来一张这么大300多米的大网。 虽然因为捕这条鱼，这张大网已经被它的锯齿切割破损了不少，但是还是可以缝缝补补，这比重新再织一张网，省时省力省钱。 而且这条锯鳐指不定卖不了多少钱，大概还没有这张渔网值钱，不值得，能省则省，手抛网倒是无所谓。 锯鳐可以食用，只是它的肉比较粗糙，经济价值和鲨鱼也差不多，鳍可制鱼翅、皮可制革和刀鞘；，肝可制鱼肝油，真要说起来也算是浑身都是宝，就看现在的人识不识货了。 叶耀东在其他人都在解渔网的时候，转头跟几个人聊了起来，这几个是码头上收货的老板。 在他们渔船靠岸的时候，就陆续的跑过来问想要收他船上的货，只是当时货还没整理出来，他只让他们先等等，先把货整理出来，看看有多少数量再说。 等快整理完，这些人也顾不上摊位上那些零散的散货，全部都跑到他这边来等着，想要收他整船的大货，毕竟货多自然一下子赚到的也多，比那些零散的货强，这里怎么也是地级市，消化能力还是强的。 叶耀东问了几家，让他们将那二十几种主要的货价格都报了一下，没那么大量的货或者不值钱的就不要求报价了。 那些人同时在场嘛，当然报价也都一个样，毕竟都是在码头上混口饭吃，谁也不好比谁报价高，有人报价，其他人也不会出声反驳提价或者压价。 都是熟人，他们就商量着给他将所有的货都报了一遍当天的收获价，让他自己选择要卖给谁或者是分开卖。 每一种货大概多少价值？叶耀东基本心里都有数，不同季节的鱼获价格浮动是肯定有的。 对他这个外地人讲不讲良心，会不会集体压价，那就不好说了，但是价格差的不大的话，他也是能接受的。 不卖给他们，他还得重新再开车出去换个码头，再去问价格，谁知道另外一个码头价格会不会比市里头的这里高？ 兜兜转转一大圈，万一比这里的价格低，他还得重新再找？天都黑了，到时候货卖给谁？耽误一晚上，第2天再卖还得找。 出门在外，只能大差不差，相对合理就行。 所以这才为什么，等大哥大出来后，老板没配备上，船老大倒是很多先配备上了。 不过，他也自有一番问话的话术，他本身就跟谁都能聊上几句，也从来不当自己是外地人，在船工们还在整理货的时候，就跟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又套近乎，显得老油条的很。 问价的时候又说自己船那么大，货不少，价格公道的话，他就天天靠这边码头，不然的话他就换一个码头。 反正他是外地人，在哪里靠岸对他来说没区别，哪里价格高，他就在哪里靠岸卖货。 软硬兼施，不让他们轻看自己毛头小子的形象，也重点点名了船是他的，不是他爹的。 就他这年纪，能买得起这么大一条船，一下子就能让人感觉不一般，不是能轻易被忽悠的。 叶耀东听完他们的报价只点点头，没有立即说要卖给谁，只是想一下，打算晾他们一晾，不表现的那么急切，也不表现的欢天喜地。 他们倒是有些急了，今天也没有大船靠岸，他们也没什么大货可以说收，才能在这里耗着。 再加上东升号回来的早，整船的货，码头上早早就注意上了，大家就都看着，不然到这个时间回来的话，他们都忙着收货，也没空管他把货卖给谁了。 “我们这个价钱很公道了，今天的收货价，这些鱼就是这个价……” 前几天刚在市里卖过海胆，他对市里的鱼货价格也是心里有数的，不过他也没有立即应下来。 叶耀东又指着甲板上还没解开渔网的锯鳐，“那个大家伙你们收吗？” “这东西包裹的紧紧的，虽然个头大，但是也不知道长啥样，看到嘴巴就很奇怪……” “没见过，我就不要了，怕砸手里了。” “虽然看着体型大，但是长得也很奇怪，没见过不好弄……” 说话的几人都边说边摇头。 “不知道长啥样，好歹也得把鱼网解开露出来瞧一下再说。” 他道：“这个是锯鳐，目测三米多，具体的量一下，你们知道这个鱼吗？”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算了，等于渔网解开再说吧，先把这些货抬上去过秤先吧。” 这包裹的跟粽子似的，身上除了头部一小部分跟吻端，也没有哪个部位露出来，都被渔网藏得死死的，想要叫这些人就这么辨认，聊价格也难。 “那你这些货……” “这些货还是给前一天收海胆的老板吧，一回生二回熟，要是嫌货太多吃不下的话，那伱自己看着办再找一个人分。” “好好好……那就先抬我那儿去……” 他吆喝着，招呼几个船工先让他们把货抬上岸去，只留下两个人让他们继续研究把那条锯鳐从鱼网里解放出来。 一筐又一筐的货抬上岸后，岸边原本围观他们渔船的人也都转移阵地，往收购点走去，继续围观这么多的货。 并不是大家没见过大船靠岸，没见过这么多的货，而是他这些货都是因为赤潮窒息，所以被他捡便宜，一天就捞了那么多。 所以抹上了一点神奇的色彩，有了话头才引人瞩目，至于那条锯鳐还被渔网包裹的跟粽子似的，真面目还没有露出来，大家只觉得奇怪，并没有多震惊。 叶耀东站在收购点前的空地，指挥人一筐一筐的把货堆放好，然后才叫人站在一堆货跟前看着，自己又带上两人一筐一筐的抬货进去过秤。 等小山一样的货全部都卖完了，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甲板上的锯鳐都还没完全解出来，身体只露了一半，但是就这一半也重新又吸引了人围观，大家窃窃私语，都在讨论这是什么鱼那么大。 胆大的都还拉着他问：“老板，你船上这条大鱼是什么鱼啊？怎么那么大？之前被一堆的鱼压在底下，我们都没看到。” “我还以为是船什么杂物，他们蹲在那里修理……” 叶耀东道：“是锯鳐，长得有点像鲨鱼，但是是魔鬼鱼的一种，嘴巴那长长的是它的吻端，跟锯子一样，所以叫锯鳐。” 说完他就回到甲板上，看着留下的两人还在那满头大汗的找规律解渔网。 “该拿剪刀剪了就剪这么大张网缠在一起，哪能毫发无损的就解出来。只要不是全部用剪刀剪掉，那修补起来还是有可能的。” “我们就想着尽量，不然请人修补，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也影响出海拖网。” “不要紧，正好休息两天，休息完了继续回海沟打捞，到时候本地人都放弃了，也不用去拖网了。现在天都要黑了，你们尽快一点，不要等天黑了还没弄出来。” “行，那我们就多剪一点。” 叶耀东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想了想，又去收购点，把刚刚收他货的两人又叫了过来。 这鱼已经露出一半的面貌了，应该也能认得出来是什么东西，叫过来看一下要不要，不要的话也得让他们帮忙量一下长度，不然等会真要天黑了，人家关门了怎么办。 不过叫来了两人通通在那里摇头，都不要，都表示不认得这个鱼，没见过不好出价，也怕砸手里。 “你们都不认识？” 他心想着还是他们那边批发市场有固定的组织能吸引人，又有固定销路，新鲜的东西都好消化。 “这身体看着有点像鲨鱼，但是嘴巴那个长长的看着又不像。” “我怎么看着有点像魔鬼鱼？像是两个的结合体，就是那个嘴巴上…那个跟锯子一样很奇怪，你要么问问其他人？” “算了。” 原本他就想着这鱼可能会卖不上什么价，毕竟长得又丑，又不大众，可能连渔网的钱都卖不回来，现在好了。 但也算是在他意料之中吧。 这种奇怪的东西，市场上肯定不好流通，除非有冤大头接手，比如他们镇上留洋回来，思想开放的洪大少爷，不然的话谁会买这东西回去？ 不过，即使早知道这鱼卖不出去，没人要，他也肯定会打捞，毕竟稀罕，这么大的鱼又不是谁都能遇到又捞得上来的。 这是他渔民生活中浓厚的一笔色彩与经历，赚不赚钱不重要，他也不差这点钱，但是他打捞过，这就很牛逼了，可以拍照吹牛。 他现在就等着把这鱼从渔网里头完全解出来，然后完美的拍一张照，保存起来。 突然，他心里又有了另外的主意。 可能这个主意比直接把货卖了更好，说不定还能让他名垂几十年。 叶耀东想到这个嘴角忍不住裂开了，眼冒星星的有些期待了。 他着急的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6点半，瞬间心里头又失望了一下，下班了，他手里头没有地址，有的也只有办公室的电话，没办法找人。 等会儿只能让他们把鱼抬到鱼仓里头，用冰块保鲜存放，等明天再说了。 活太多，活干的太晚了，也没办法，本来回来的算是早的了，只是锯鳐被那些小鱼压在底下了。 看着他们还在那里忙碌，他忍不住又催促了一下，“快点，不然干脆全部都剪开吧，天都要黑了。” 叶父道：“你刚刚问那两个老板，人家有说这鱼多少钱收吗？” “他们不要说不认得这鱼，收了得砸手里，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这鱼的价值，有没有用。” 叶父但是眉头都皱起来了，“那不是白抓了吗？这么大条鱼刚刚抓的时候费了老大的劲了，子弹都去了好几颗。” “不会白抓，等会给我拍张照就只够本了。” 叶父整张脸都黑了，狠狠的瞪他，“整天就拍照拍照你相机买过来就是为了拍鱼，你这鱼抓上来难道就只是为了拍照？” “没毛病啊，相机买过来拍鱼，那当然鱼抓过来也得拍照。” “迟早给你气死，天天这样子讲话。” “我怎么讲话了？本来也是想着卖钱的，但是谁让卖不出去，不过说起来我们也不亏啊，起码拍了张照，以后拿出来都是光辉历史。” “瞎吹。” “本来吹牛都是瞎吹。” “那等你拍完照是不是要丢回海里？” “神经病我脑抽还是脑子有病？都抓上来了，还丢回海里？再不济都能剁了喂猪，不过这么大的鱼肯定不能就这么喂猪，吃是肯定能吃的，不过我已经发现它另外一个经济价值了。” “什么？”叶父好奇的竖起耳朵，又看着他。 “先不告诉你，先把渔网解开，给我拍张照片先。” 叶父顿感没意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转头低下头去瞧大家解渔网，连原本还想要问他，那些货卖多少钱的，都抛在脑后了。 叶耀东看着渔网快解出来了，就又回到船上将自己的相机拿出来摆弄。 大家都笑着道：“在阿东眼里，人都还没有鱼值得拍啊，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大鱼都想着拍一张。” 他没有说话，事实就是如此。 值得他拍照的人，都在家里，他爹也不值得他天天拍。 他自己都不想拍还能拍他爹吗？ 顶多每年拍一张就很可以，对普通人来说都很奢侈了，谁能年年拍照？ 鱼也一样，只是稀奇难得的他才会拍两张当纪念。 难怪人家说摄影爱好比较烧钱，从现在看，确实是比较费钱的。 “让一让，趁着天还没黑，先给我拍一个照，也不知道能不能拍得成，明天早上天亮后，再抬出来好好拍一张。” “明天天亮？还要再抬出来？” “什么意思啊？” “不卖吗？什么叫再抬出来？” 叶耀东拍完照才解释了一下，“这鱼码头上没人要，他们不认得，也觉得这鱼太丑了，怕砸手里。你们先抬到鱼舱里，把剩余的冰块铺到上面去保鲜，晚上值班的两个给我警醒一点，多看着点，不要睡的跟猪一样，鱼被偷了都不知道。这鱼我有大用处的，要是没了，你们提头来见。” “呵呵，不会的，我们一定看好。” “你打算拿这鱼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放船舱里的保鲜吧？”叶父问道。 “我有主意，先抬到鱼仓去，等回家了再说，天都要黑了，肚子早就饿扁了，又困又累，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叶父问了几次都不说，感觉就是故意在吊着人玩，也来气了，也不跟他说话了。 工人都动了起来，顺便将船上的杂物整理了一下，收到船舱里头锁起来。 等东西都整理好后，留下两个晚上值班的人看着渔船，其他人才抬着一筐留回去的鱼，一块儿往岸上走。 此时天也已经有些擦黑了，岸边的人少了大半，看到的都是挑着担，收工回去的背影，不过还是有贪黑的人，还在码头卖货。 “累死了，感觉脚都是飘着的。” “东东哥…你…你这是…虚吧？” “滚，你知道什么叫虚吗？” “嘿嘿，不…知道，我有…使不完的…牛劲。” “踏马的，处男了不起，18岁的处男更了不起。”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瞬间荤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趣陈石。 陈石听惯了，脸不红，也不尴尬，只是呵呵直笑。 今天大丰收，满载而归，才出去了一天就回来了，接下去又能休息至少两三天，大家心情都很好。 白拿工资不干活，老爽了！ 大家说说笑笑的一路回到了家里，叶耀东也没立即坐下来，反而让其他人先去吃饭，他提着两条留回去的新鲜的鱼去找附近的邻居。 他得问邻居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会补网的妇女，得请两个人去船上把渔网修补一下。 300多米长的渔网上面不只有梭子还有铅坠，老重了，多人抬都还费劲的很，更何况他们住的地方离码头距离也不远。 借板车的话，也照样要把渔网抬回来，搬来搬去太过麻烦了一些，还不如直接请人去鱼船上面修补，省事一点。 邻居徐大婶看着他提着两条新鲜的鱼上门就为了打听这事，都高兴的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热情的立马就拉着他去找人，帮他把补网的人都给叫好了。 等他要走时，还从院子里摘了几个番茄，几条黄瓜塞他怀里给他带回去。 “听着你们隔壁的动静出海刚回来吧？别的菜还要炒炒，这两个直接啃就好了，要么干脆拌白糖，还能配饭。” “谢谢啊，婶子真热情，真有人情味。” “哎呀，客气什么，都是邻居，你只是打听点事情就那么客气的拿了两条鱼过来，我就回你几个不值钱的菜，应该的。” “我这才是应该的，刚来这里，以后还得左邻右舍多多关照，昨天的事还是大家帮忙把那闹事的一家人劝走了，今天急着出海，都还没好好谢谢大家，我一个渔民，别的没有就鱼多，呵呵。” “不用客气，都是邻居，是他们太不道德了，现在三天两头的上门来闹事，也烦。你就是官了，怎么能是普通的渔民？你是鱼老板。”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又笑着感谢了一下，才抱着满怀的西红柿跟黄瓜回家。 “你拿鱼去换菜？难怪留了那么多的鱼回来，咱们刚过来还有菜的……” “不是……” 他解释了一下。 “剩下还有一筐不值钱的鱼，等会吃完饭后我再给附近的邻居送过去，都分了，反正不值钱，拿去做人情正好。” “我还以为你是要留回去腌咸鱼，吃一段时间。”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我鱼干没吃够？又想吃咸鱼啊？那一筐是准备当饭吃吗？” “呵呵……快来吃饭，我们都吃完了，隔壁的大婶也太热情了吧？” “明天我睡到自然醒，不要叫我，有两个妇女明早会过来，你们就领到船上去让她们补网。” 叶父第三次发问：“那那条大鱼呢？” 叶耀东终于大发慈悲的告诉他爹，“等我明天睡到自然醒，我去找曾局长，给他说说那个鱼……” “他海警局的，你给他说那个鱼干嘛？” “你不要打岔，这些事业单位的都是互通，大佬跟大佬之间还能不认识？我就认识他，不找他找谁说？那条鱼卖不出去，我打算跟他说，贡献给海洋局，让他跟海洋局说做成标本，放到海洋馆去。” “海洋馆？” “那海族馆？”叶耀东一个老古董，上辈子哪也没去过，也不太知道叫什么。 “既然有动物园，那应该有海洋馆或者海族馆？制作成标本拿到这地方，那不是妥妥的显眼招牌吗？可惜死了，不然还可以养起，那就牛逼了，不过制作成标本也能成为镇馆之宝，那玩意儿可是一级。” 叶父一脸迷茫，“标本是什么？什么一级？这个鱼还跟工人一样分好几级？” “我就知道你不懂。” “就你知道的多。” “也就比你多一点点……” 叶耀东心想着现在都85年了，应该有这技术了吧？反正明天先去提一提，技术的反正他不懂，只要把意思转达了，就看他们怎么安排。 这要是能做成标本，那么大的体型，妥妥的镇馆之宝，这个现在就很稀罕，以后更稀有，还是一级保护动物。 到时候记录上面还能记他一笔，说是他捕捞的，贡献给官方制作成标本。 以后人人看到这条鱼都能想到是他捕的，他的名字能记入海洋馆的史册，每一个去海洋馆参观的人都能知道他…… 卧槽，想想就风光…… 他的名字能一直记录在海洋馆的史册，哈哈哈哈…… 叶耀东在心里仰天长啸，一口饭差点吃到气管了。 “那等于那条鱼我们白捞了，还要送出去？” “这不是没人要吗？哪里白捞了？我都拍了照了，等做成标本，到时候来历什么的肯定得留下我的名字，那我不是出名了？而且还长久的出名。” 再加上他拍了照，有证据在手，这就是实打实的。 叶父不太能听得懂他在讲什么，就也不纠结这个话题了，反正随他处理吧。 “今天那些货卖了多少钱啊？” 叶耀东小声的说：“31000多斤，卖了3000多块，然后六带鲹有3200多斤，卖了500多，这个鱼一斤就一毛六，总共卖了4000块不到。” 叶父嘴巴都张大了，看了一下左右，还好其他人都早早吃完饭下桌了。 “这么多啊？” “主要是3万多斤那些鱼很多都蛮值钱的，不像我们拖网，打一网上来有一半都是不要的，剩下的一半的一半都还是不值钱的，值钱的就那么点点。” 叶父感叹了一下，“那还真是运气好啊，飘上来都是值钱的鱼多，赚到了。” “嗯。” “你说那个六带鲹就是你潜到水底下瞧的那个？就叫这名字？这个价格会不会被宰了？白天你还说两三毛。” “有季节性的，我们数量又多，反正这个鱼我们也不了解行情，差不多就卖了吧。” “也是，这一趟才出去一天啊，可真好赚，这一波一波的都给赶上了。” (本章完) 第1145章 招摇过市 又是杰克风暴又是赤潮，然后又是因为赤潮而缺氧窒息的大片鱼群。 虽然明天又要休息了，但是这一趟也挣够了，多休息几天都行。 叶父砸吧了一下子嘴又道：“我怎么觉得这钱，你是真好赚啊……人家出海一天赚多少，你赚多少！” 叶耀东瞥了他爹一眼，“人家什么船我什么船？当初买船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骂的骂，啰嗦的啰嗦，都反对我折腾，现在知道我做的都是对的吧？人家一个个都还不知道来了赤潮，咱们就已经因为赤潮先收获了一大片鱼群。” “谁知道外面海货那么多，给你这么好挣的。当时就只想着危险，大家一直在近海打捞，你却要弄那么大的船，跑那么远，那不是不放心吗？你又那么不靠谱，才多大岁数，又没有经验，谁能放心的了？” “是，你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但是你老了，就得年轻人敢拼敢闯才能挣钱，太保守了才挣不到钱。” “你赶紧吃你的吧，还在那里说说说……” 叶父知道他说的都对，也不跟他辩解。 “是谁一直在跟我说话。”叶耀东没好气的说完，也不管他爹又继续唠叨，自顾自的把剩下的饭菜都扫光，顺手再拿了一个西红柿当饭后水果。 只是叶父突然间凑过来说悄悄话，他大口的咬了一口西红柿，直接biu了他爹一脸的番茄汁。 叶父眯了一下眼睛，伸手抹了一把脸，恼怒的瞪他，“你怎么吃的！” 叶耀东边吃边笑，一脸含糊的道：“谁让你突然凑过来，这番茄汤太多了，嗯，好吃，你要不要来一个？” 叶父忍着气，小声的问：“之前捞到大货都给他们发红包，今天不发？”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大方不是我大方，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所以我才问你一下。” 叶耀东边吃边看向门口，一直进进出出拿鱼给左邻右舍分的船工们。 “不发了吧，这才出去一天就打道回府了。接下去因为修补渔网还得歇两天，也不知道赤潮会不会影响出海？要是没影响，那倒是无所谓，我们等本地人这两天放弃后，还可以去打捞海胆。” “要是有影响……” 他愣了一下才又反应过来，“呃…赤潮好像也不影响我们下水打捞海胆。要是因为修补渔网出不了海，可以跟邻居借个板车，把渔网拉回来让人在院子里补网，反正我们打捞海胆也用不上渔网。” “哎呀…扯远了，说不发红包就不发红包了，本来跟出来就已经高工资了，下水的人还得再加两块补贴，这都6块多了，谁踏马能挣那么多？跑船的比人家技术工人都牛了，一个月下来都能有一两百了。” “本来这些活也是他们分内的事，我想给红包那是我有良心，不给红包，他们也不能说我什么。” “本来东升号上的那几个老的就没要求他们下水帮忙打捞海胆，就只留在家里煮饭，算起来也没干什么活，还有那么高工资拿，已经够舒坦的了。” “下水的几人还有另外的补贴，一天6块5啊，tmd，什么钱这么好挣？老子已经很良心了，给太多没得惯着他们，这回就不给了。” “有良心的不至于会说什么，肯定很满足了，没良心的以后也不叫他们干了，反正到时候回去时，统一给他们发个几块钱红包，意思一下就好了。”” 叶父听了那么多，后面才问一句，“你当谁老子？” 叶耀东被噎了一下，“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听了一个老子？” 叶父踢了一下他的膝盖窝，害他踉跄了一下。 “说话就说话，不要整天老子老子。”说完他就双手背在后头，也走向门口，准备出去乘凉。 叶耀东气结，他就是口头上随口说一句，他爹这么较真。 他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的西红柿，感觉他爹也有报仇的意思。 等吃完手头的番茄，他就立即回房间，熬了一天一夜，只睡了三个来小时，他早就扛不住了。 第二天，他是睡到自然醒的，昨天累了一天，今天倒是睡了一个好觉，没有人一大早过来闹腾，他的房间也不靠街道，还算安静。 出去吃早饭的时候，他感觉家里空荡荡的，就只有他爹在院子里收拾墙角根的那一点菜。 “人呢？” “他们出去打电话了。” “哦，我说一大早的怎么空荡荡的，没听到动静，也没看到人影。早上有没有两个妇女过来说要修补渔网的？” “有，前面7点多把人领到船上去了，船上也照样留了两个人看着。” “嗯，那就好，今早码头外面有看到赤潮吗？” “没有，也没有听说，一大早岸边就没什么船，都出海去了。” 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等吃完饭，他也第一时间去码头，两个中年妇女头上戴着遮阳草帽，穿着满身补丁的衣服坐在渔船上面，渔网被她们抖开，布满了整一个甲板，不让人瞧着都没地方下脚。 他拨弄开渔网才踩在了甲板上，两个妇女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修复渔网，有交头接耳了几句。 叶耀东也不是特意过来看她们补网的，反正船上有他们的工人在那里，他是过来瞧昨天那只锯鳐。 还在鱼仓里头，上面布满的冰块都还没融化，鲜度还很好，交代了一下船工看好后，他也放心的又出去了。 已经9点多了，海警局早就上班了，他去的时候，曾为民正在打电话。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他把电话挂上。 “是来问那两口子的事？那一家子又上你们那闹了？” 叶耀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讲什么，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这个事，他们也就昨天上午来了一趟，又灰溜溜的走了，今天没有上门来。前天您说让人上门警告一下他们，顺便说他们家人判刑的事，他们大概也不敢再闹事。” 他点点头。 叶耀东又继续道：“我是昨天出海的时候，捕捉到一条不一般的大鱼，想着贡献给海洋馆，做成标本。” 曾为民有些惊讶，有点出乎他意料，他以为是又有什么事求上门来。 “什么鱼？” “叫锯鳐的一种鱼，咱们这边还应该稀罕的很，昨天拖回来的时候，岸边的渔民通通都说不认识，可能是公海或者远一点的一些海域流入的品种。” 曾为民听的有点慢懵，他对鱼不太懂。 “很稀罕？” “是很稀罕，实际也是因为卖不出去，呵呵，因为大家都不认识，不识货，没人敢接手，怕砸在手里。我想着也是难得的大货，好几米长呢，放着坏掉也很浪费，如果有技术的话，做成标本也能给以后的人瞻仰。咱们市里有海洋馆吧？” “有是有……” “那就对了，贡献给海洋馆做成标本，到时候可以供人观赏，给大家增长见识，也能丰富海洋馆的品种，毕竟稀罕的鱼难得。堂堂海洋馆也不能都是普通货，总得有一些拿得出手，能吸引人的。” “你说有几米长？” “3米92，将近4米，可能也量的不准确，多多少少有一点误差，不过它最特别的是它的吻端有一米多点，跟锯齿一样。” “这么大？锯齿？嘴巴上有一米多的锯齿？”曾为民惊讶了一下，长这么奇怪？ 都说是大鱼，说三四米他倒是不惊讶，就是嘴巴上长一米多锯齿，那还真的有点奇怪，想象不到。 “我拍了照片，但是现在胶卷没用完，没拿出去洗，拿去洗的话也没那么快，不然我领你去码头看看？” 叶耀东想着外头毒辣的太阳，又感觉让人领导走大老远的路去码头船上也不现实，又补充说：“或者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让人把那条鱼抬到门口来？给大伙都瞧瞧？这鱼是真的稀罕，不要说一般人了，基本没人见过。” “看你说的那么稀罕，那就让人抬过来看一看，真那么希罕，我就帮你去叫人过来瞧一瞧，看看能不能做成标本，真要是什么了不得的鱼做成标本挂到海洋馆，那也确实长脸。” 他高兴的连忙应下，“好的，我立即叫人去抬，领导先在单位等着，外头太阳太毒辣了，你先不要出来，抬过来了我再来叫你。” “行，你也有心了。” “哎，这也是为了回报本市嘛，您都想推荐我当副会长了，那我礼尚往来给咱们市里的海洋馆献一条稀罕的鱼也是应该的。” “好，那你先抬过来看看，我等一下也让人去把海洋局的人请过来瞧一瞧。” 叶耀东高兴的立即出去，兴冲冲的又跑了一趟码头，搞得自己大汗淋漓，但是只有三个人也不好抬那条鱼，那条鱼少说也有200来斤。 他又让人跑回去家里叫人过来。 趁着等待的时间，又让自己缓了缓。 等人都到齐后，大家才一块合力将那条鱼从鱼仓里抬出来。 刚一抬出来，船上两个妇女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站了起来，叽里咕噜。 “你们补你们的网，我们等一下就回来。”说完叶耀东就让他们先把鱼抬下去，他把鱼仓跟船舱都锁起来，才跟上。 将近4米长的锯鳐被抬上了码头就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临近中午，这边原本就没什么人，除了凌晨跟清晨，还有傍晚，码头在这种大热天里，一般都很冷清。 有的也只是附近一些小贩，或者是收购点的人，都有些无精打采得坐在阴凉的地方乘凉打瞌睡，一看到他们抬的这么大的鱼，有的都惊呆了，纷纷都跑过来。 昨天这条锯鳐身上缠满了渔网，除了几个收购点的老板，也就只有少数人才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 因为等完全解开渔网，天都快黑了，渔民们看他们卖完货，大多也都跟着赶紧卖完货回去了，很多都不知道，压在最底下的还有这么一条大鱼，也就只有有限的一些人当时还在围观，会知道。 此时围过来的人有昨天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见过的人好奇，没见过的人惊奇。 “这是昨天傍晚的那条鱼？大白天抬上岸好像看着更大啊……那个牙齿真的跟锯子上面的铁片一样……” “哎哟喂，这什么鱼啊？怎么这么大？长这么奇怪？” “这鱼刚捕的吗？哎呦……这么大的鱼？怎么长这么丑，还要这么多人抬，这鱼多重啊？几百斤啊？这好几米，是不是能卖好多钱？” “这是要抬哪里去？” “这鱼你们是不是要抬回家去啊？昨晚上怎么没抬回去？现在都快大中午了，这么大太阳……” “你们这鱼不卖吗？要抬哪里去？” “这鱼能卖多少钱？” 叶耀东满脸笑容，“这鱼身上还有一些没融化冰块，走一小段路还晒不坏，我们这是要抬到海警局去，不卖。” 说完他又喊大家往人多的地方走。 当然得招摇过市了，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他捕了一条这么大的鱼？ 该炫耀的时候不炫耀，那不是锦衣夜行？ 吸引的人越多越好，最好把整条街的人都吸引过来，把他们围的水泄不通，让大家表现的都很稀罕，这样才能让上位者更觉得稀奇，能多几分重视。 大家都觉得稀奇，那肯定稀奇。 “你这抬到海警局去干嘛？”昨天收他鱼货的老板问道。 “我跟里头的领导相熟，前面跟他提了一句，他让我抬过去瞧一瞧。” 边上围观的人都惊讶了。 “你不是外地的吗？怎么还认识我们海警局的领导？” “是啊，你竟然还跟我们海警局领导熟？真的假的？什么来路啊？” “那领导看这个鱼干嘛？” 叶耀东默不作声，不回答，只微笑着，给群众留一点想象的空间。 噱头越多，吸引的人只会越多，人越多，当然说明大家都很稀罕，都想看热闹。 本来现在的人都很八卦，娱乐活动太少了，大热天的也无处可去，一有一点风吹草动不要说整条街了，附近几条街的人全部都跑过来瞧了。 他们没走多久，就一大片的人围过来里，也不嫌热，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想看看招摇过市的奇怪的大鱼长什么样。 看过的嘛，就不远不近的跟着，顺便尽量挑大树下阴凉的地方走，想跟到目的地，看看领导要这条鱼抬过去干嘛。 叶耀东看着身旁跟前方都一堆的人围着，这已经严重阻碍他们行走的，而且不远处还有好多人三三两两的闻讯过来瞧。 他大喊了一声，“大家让一让，要看的话走在边上看，不要挡着前面的路，这大热天的在太阳底下晒久了也会把鱼晒坏了，领导指明要看的，我们得赶紧抬过去。” 其他人也吆喝着前面的人让一让。 “太热了，走太久的话，让大家也跟着晒太阳，你们要是想情况，可以提前去海警局门口等着，这鱼也是要抬到海警局去的。” 叶耀东又吆喝了一声，前方的路才能继续走。 “领导要这个鱼干嘛，他们是准备晚上杀了吃肉吗？” “那不能够，反正跟去瞧瞧就知道了，赶紧走，提前占个好位置，这里都是人，等会到那边门口连站的位置都没有……” 大家呼啦啦的都三三两两的先一步跑去海警局占位置，周围的人群才空了一些，但是还是源源不断的有人闻讯跑过来瞧。 他们一行人只好抬着鱼边走边吆喝着，让前方的人让路。 一条鱼而已，就引得这么多人围观，送葬都没有这么多人送。 叶耀东心里这么想的，但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太晦气了，只敢在心里嘀咕。 本来从码头到海警局走路快的话，要不了一小时，跑起来的话更快，不过大街上堵路的人民群众太多了，都是一传十，十传百，哪里有热闹都往哪里凑。 硬生生的让他们抬着鱼走了快两小时，叶耀东都担心人家已经下班走光了，他们得守着这条鱼，等到上班，那鱼得被晒臭了，他们也得被晒成人干。 不过，他有些低估了群众八卦的心，到海警局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距离还有100米的时候，前方路上都是人头耸动。 并且，人民群众传的八卦已经传成了，领导准备在大门口架一口锅煮大鱼…… “不对不对，我听到的是抓了一条几十米的大鱼，领导准备跟群众一块儿分享，让大家都能喝口汤。” “听说那条鱼超级大，老稀罕了，光那条鱼的嘴都能把鲨鱼砍成两半……领导都特意要买回去……” “听说那鱼很好吃，虽然长得丑，但是肉很滑，连领导都听说了，都要买回去……” “我也听说了，那鱼熬汤鲜的很……” 叶耀东身上的汗水跟不要钱似的一直淌下来，听着这些流言，要不是他是参与者，他也要跟着相信了。 叶父也都忍不住的问：“你不是说要做成标本吗？现在领导要拿去吃了吗？那我们不是白捞？” “别听大家瞎传，一些话，传着传着都变样了，领导只是说先抬过去瞧瞧，谁知道大家想象力那么丰富。” 还没怎么的，就已经想好了18吃了。 “不是啊，这么多人围在前面我们怎么过去啊？” “你们抬好了。” 叶耀东说完就松开自个抬的那一端，然后走到前面去，气沉丹田大喊了一声，“大家让一让，鱼来了，鱼来了……” “鱼来了，鱼来了……” 他只是喊了一句，前面的人就自发的帮忙喊了，然后也不用他再说话，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其实吧，人也不见得很多，主要是现在街道太小了，所以才显得人很多。 前面的让一让，站两边去，道路就显得空旷了。 “啊，这鱼原来长这样，那也没有十几米啊，谁说十几米？” “是啊，谁长了十几米？不过嘴巴确实长得跟锯子一样。好奇怪好丑……” “鱼来了，鱼来了，是不是要架上铁锅生火了？咱们能不能分口汤啊？” “想得美吧？领导买去的鱼还能分你吃？” “不是，大家不是说领导生日，准备请全县80岁以上的老人喝鱼汤？” “真的啊，那我是不是得回家拿碗？” 叶耀东路过听到都尴尬了…… 这都要回家拿碗是不是传的太过了？ 也就两个小时，大家也太能传了吧？ 等他们听着各种言论将鱼抬到门口的时候，海警局门口已经站满了穿着各种各样制服的人，不止海警局的人，其他单位的都有。 凭衣服，他认不出来都有什么单位，不过一般人应该也不能跟他们站一块吧？ 叶耀东快跑上前抹了一把汗道：“让领导久等了，本来应该早早的过来的，谁知道这鱼抬上街后，惹的人民群众围观，大家都没瞧过这么大的鱼，也不认得这是什么鱼，一个个的都好奇的很。” “一传十十传百，感觉全市的人都跑出来了看了，以至于把路都堵死了，害我们也耽搁了好久，花了双倍的时间才过来，耽误领导下班了。” 大概也很好奇，看着连人民群众都这么好奇，心里应该好奇加倍了，所以都没有下班，等在那里。 “不要紧，就是大家传着有点过了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说什么的都有。”曾为民有些无奈。 叶耀东也有些汗颜，他只是说海警局的领导要看这条鱼，谁知道大家的想象力那么丰富。 “你们说的就是这条鱼啊？确实没见过，看着蛮稀罕的，难怪大家听到都跑出来看。” “好像也没有传的那么神奇，十几米那么大……” 叶耀东无奈的道：“也不知道大家怎么传的，现在鱼在这里，领导们看一看，我觉得要是能做成标本的话，放到海洋馆去应该蛮不错的。” “看今天这么多人这么好奇，大家也肯定会乐意跑到海洋馆去瞧一瞧，看个稀奇，给咱们市里的海洋馆增加一点人气，听说里头只有一些乌龟金鱼…呵呵……” “稀奇古怪的物种，总是能引起人们的兴趣，常见的不稀罕，这鱼还真的没有见过，咱们这地方毕竟靠海，海洋馆多点海洋生物也是好的，呵呵……” 他说完就闭嘴了，一个个看着都是领导不用他指手画脚。 他们一个个都在交头接耳。 人民群众们也看到了这条鱼的庐山真面目，有的没看到的也挤到前面去，然后指指点点的相互交头接耳，嘈杂声不断。 还有人在人群里，喊了一声，“不是说要煮了分群众吃吗？什么时候起锅烧火啊？” 也就仗着挤在人群里，人多看不到是谁起哄，才有人喊。 “真要煮啊？” 曾为民看着大家一人一句的，都以为要煮了分大家吃，连忙喊：“大家误会了，是这条鱼昨天刚捕上来有些稀罕，所以我们让渔民同志抬过来商量一下这鱼要怎么处理，没有要拿来吃，我也没有要过生日，大家误会了。” 不知道，为何叶耀东听到他说自己不是要过生日就很想笑…… 他觉得自己的笑点有点低。 “那是拿来干嘛？” “鱼就应该拿来吃吧？这么大，都够让百来号人吃了吧？” 叶耀东看着那几个穿制服的领导交头接耳的说话，没一会儿就看到有一个大声的道：“大家误会了这鱼真不是要拿来吃，是这位渔民同志想要捐献给海洋局的。” “嗯，我们商量过了，这鱼要先拿去研究，不是拿来吃的，毕竟是第一回见的海洋生物，很有研究的价值，拿来吃太浪费了。”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对，大家话传来传去都变样了，这不是要拿来吃的，是要先送去研究，有价值的话再做成标本。” “是的，如果真的做成标本，那肯定会放在海洋局展示，大家到时候可以去海洋局瞧一瞧。” 叶耀东心想着拿去研究那倒也对，现在国家什么都在百废待兴，对海洋的了解开发都很匮乏。 连一些学术技术人才都还刚召回来安抚没几年，新奇没见过的物种拿去研究多了解一下也正常。 “啊，真的假的，要拿去研究？鱼有什么好研究的？” “该不会研究到肚子里去吧？” “不是拿来吃啊……” 曾为民也大声的安抚，“听渔民同志说，这鱼肉质粗糙，不适合食用，所以才打算捐献给海洋局，毕竟这么大的鱼虽然不适合食用，但也稀罕的很，他也想着为海洋研究发展做贡献，大家不要误会了，这鱼不好吃的。” 叶耀东也适当出声，“是的，这鱼是我捕捞上来的，听说蛮有研究价值的，就想着给我们国家做一点贡献，拿去研究，也能让大家对海洋多一点了解。” “哎，那是谁在那里瞎几把乱传话？” “就是，又说领导过生日，有说要请老人喝鱼汤长命百岁，都在乱传。” 曾为民喊道：“传言不可信啊，大家不要被流言所骗，可以散了，大中午的可不要中暑了。” “大家可以各回各家吃午饭去了，别在这里晒太阳了，鱼看也看过了，都散了吧……” “哦……散了，散了……” “看过就好，走吧，走吧，回家吃饭……” 大家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想着是拿去研究，不是拿去吃，心里也平衡。 大家相互传达着领导刚刚说的意思，然后就三三两两的散了，各回各家了。 穿制服的那些人也松了口气，这么多人围在那里，说是拿去研究也算是对群众们有个交代，不然一个个都等着拿碗装汤了。 第1146章 升级了 曾为民松了口气，也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就一条大鱼而已，搞得这么兴师动众，这么大帮人都吸引过来，流言真可怕。” 叶耀东尬笑了一下，解释道：“这个时间点码头没有拖拉机，我们只能抬着过来，不然直接让拖拉机拉过来也不至于吸引这么多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渔船都是上午刚出海或者夜里出海，都得到下午或傍晚才回来，这个时间点的拖拉机都去别的地方拉货，别的码头或者载人，那边码头压根就没什么人。 “好了，把人民群众都打发走就好了，至于这条鱼……要么先抬进去？不然放太阳底下晒，也怕晒坏了。” “也没提前联系研究院的人，还不知道要不要这鱼……” …… 这些说话的人，叶耀东也不知道是谁，反正有的讲本地话，有的讲普通话，他就默默的站在一旁，站如喽啰。 他们你来我往的在那里说了一通，最终也定了下来，先抬到海警局里面放着，再弄点冰块撒在上面，顺便让海洋局的人打电话联系研究所过来瞧瞧，把鱼拉走。 叶耀东也叫自己的几个工人帮忙一块儿把鱼都抬进去，等干完了这些事后，其他人都三三两两的下班先走了，只有曾为民留在了最后。 他对叶耀东道：“你这捐了就是免费捐了，没有什么东西奖励或者什么的……” “我懂，我知道，本来也是卖不出去的。” 曾为民点头，“嗯，来回忙活看大家都累了，你们就先回去吃饭吧，协会的事没那么快定下来，等十天半个月后确定下来，我再跟你说。” “好的好的，多谢。” 叶耀东犹豫了一下，道：“这鱼研究完了是会做成标本吧？” “应该是。” “那做成标本了，肯定也得写明来历，是不是能打上我的名字？呵呵……” 曾为民也笑了一下，“我到时候说说看，来历肯定会写上，不过你要是没有说的话，大概是写某年某月某日，经本地渔民捐献。” “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问问，呵呵，好歹是辛苦打捞的，能留下大名也值了。” “到时候问问。” “好的，麻烦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也不耽误领导下班，现在都十二点多了，早就过了下班时间。” 他点点头。 叶耀东带着一帮人先出去。 还好家里照样有留了两个人看家，等他们大汗淋漓的回到家后，还能立马有饭吃，不用干等着饿肚子。 吃饭的时候大家也都在那里讨论本地市民的八卦，又吐槽流言传的大变样，是真能瞎传。 “终于把这事办了，来回晒了一路，热的要命，下午大家都好好休息，傍晚看一下渔网补的怎么样了。补不完的话，就借一辆板车去把渔网拉回来，让那俩妇女明天就在咱们院子里补，也省得耽误明天出海。” 叶父犹豫了一下，“叫那俩妇女上咱们这补网，估计人家不太乐意吧？咱们这一屋子全部都是汉子，十几个人，那俩妇女要是来咱们院子里补网，估计也担心被人指指点点。” 这倒也是，他们这里头要是有女人那倒还好，全部都是男人，还都是外地人，叫两个女人上门来，估计人家也犯怵。 渔网太大张了，要是在门口补的话，大半条路都得被占了，影响来往的车辆通过，得被人骂死，毕竟是临街的房子。 去船上补网倒还好，光天化日之下，所有人都看到是在正经干活。 “那就算了，今天要是补不好，明天让她们继续去船上补，咱们就多休息一天。昨天卖货的时候也听本地人在那里说，根本就下不了多深，压根就没看到海胆，明天再多缓一天吧，大概就全部都试过，放弃了，到时候也不会影响我们。” “就怕有人见不得我们好……” “怕什么，说到底还在海蜇的汛期，他们一个个都得赶在汛期结束前，尽量多挣一点，哪有空管我们这里，又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等汛期要结束了，我们大概也要完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好吧。” 叶父也不多说什么了。 大家吃完饭后又去冲了个凉，然后才去补觉，好好休息了半天。 第二天又因为渔网还没修补好，就继续再休整一天。 叶耀东也趁着空闲去打了个电话回去，昨天上午船工们就结伴去打电话，他都还没有抽出空来。 今天都是出来的第六天了。 也就他爹在过来浙省的第二天有抽空去打了个电话回去报平安，而工人们也在昨天结伴打电话回去，就他最忙了，忙的团团转。 趁着今天空闲也休息够了，他也去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林秀清一接他电话，第一句话就损他。 “我还以为你在那边买了个房子，又重新娶了个老婆，就不打电话回来了。” “胡说八道，我就一个老婆。” “那就是有情人了。” “瞎说，身边十几个男人，我能给自己找女人？要找，我也得给每个人都安排一个，我才能找，不然不就露馅了？前脚刚找个女人，不出半天，肯定立马就有电话传回村子里了。” 电话另外一头立即传来叶母有点远的骂声，“你爹一把老骨头，你给他找女人，半只脚都能让他踏进棺材里。” “哼哼，就说你不是没色心，只是因为身边人多，不方便。” “你踏马的……”叶耀东无语的骂了一句，“别瞎说，等传出去都变成我带他们找女人去了，不是来干活赚钱的。我就是这两天忙了点，接二连三的有事情。” “那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回来？” “渔网被大鱼弄坏了，不方便把人请到家里，就请人去渔船上修补，所以今天倒是难得空闲了。” 林秀清这才好好说话了，也问了一下近况，叶耀东也给她汇报了一下情况。 “我都忙得跟陀螺一样，睡都睡不够，你还觉得我去找女人。” “爹，没关系，你找阿姨，我也给娘找叔叔，阿嫲一个，娘一个，我一个……” 突然传来的童言稚语让他听得傻眼了，瞬间又哭笑不得。 电话那一头也传来了好几道笑骂声。 “你可真孝顺，孝顺完了还不忘给自己也找一个。” “我还没说完……要跟爹讲电话……”叶小溪紧紧抓着电话，不让林秀清夺走。 林秀清的声音也从里头传来，“你讲的什么？胡说八道一张嘴。” “爹，你要好好赚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然后回来还要给我买礼物。” “好好好，你乖乖的我就买。” 叶小溪拿着电话重重的点头，“嗯，我有乖乖……” “乖个屁，洋洋昨天去山上放羊，她也偷偷的跟去山上玩，害我到处找，整个村子都找遍了，都没看到，差点都要急疯了。到中午饭点了，洋洋哭着跑回来说妹妹不见了，我才知道他们一起跑山上去了。” “不是跟去山上了？怎么不见了？” “她跑去爬树，偷摘人家的柴梨，然后累了就睡到草丛里，洋洋到处找，到处叫，没找到人才害怕的跑回去跟我讲。等我要跑去山上找的时候，已经有人将她带回来了，说她睡着了，怀里还搂着好几颗柴梨。” 这下子，叶耀东也不能说她乖了。 “然后我想赔人家钱，人家说不用了，这么小的孩子不懂事，就算了，他们也没损失，我后面干脆买了两斤的柴梨。那两个昨天给我一顿好打。” “所以你今天一接电话就想把气撒我身上！我就说你接电话说话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真会迁怒。” “哪有。” “这死丫头真调皮，越大越能跑，还偷跑去山上，跑去爬树了，真要打一顿了。” 叶小溪在电话那一端大喊着，“不要。” 皮也是蛮厚的，昨天刚打过，今天就又生龙活虎，大声嚷嚷，都没有要夹着尾巴做人的自觉。 叶母这时也在电话那一端问：“你爹呢，有跟你出来打电话吗？” “没有，太热了，他说我来打电话报平安就好了，反正他前几天打过电话了，就不跟过来。” “老不死的，谁不热？我也热……” 叶耀东听他娘啰里啰嗦的边说边骂了一通他爹，又关心的问了他几句后，才又将电话还给林秀清。 他也没说多久，问了一下近况，只说过个几天有汇钱回去再打电话，就挂了。 一路回家，他脸上都挂着笑意，一家老小就是他奋斗的动力。 等傍晚渔网修复好后，他结了工钱，次日就又带着人出海打捞海胆了。 才9月初，一路行驶在海面上，断断续续都有海蜇飘浮，周围的渔船都在追逐着目光所及的海蜇。 他拿着望远镜站在舵楼上面查看周围，心里想着，光每天在海面上寻找海蜇，这段时间那些小船大概也能收入不错，起码一天小几十块还是能有的，比一般人干活强多了。 而他们快临近海沟时，他也拿望远镜瞧见了，那边照旧空荡荡的，只有两条渔船朝海沟的反方向正快速的行驶，大概真的都打捞光了。 他5点出海，到的时候也不过7点，就什么都没有了，打捞的确实太干净了。 那也正好，方便了他们打捞海胆。 等到目的地了，他们照旧按前几天排的组合第一时间下水，尽量在有限的时间内多下水几次。 虽然说一天下水的次数不宜太多，不过他们也只是短期几天，并不是长期，只要身体能承受得了，没有哪里不舒服，稍微下水多几次也还行。 叶耀东出门前也留了5块钱让他们买肉，每天好吃好喝的供应着，才刚出来几天，他都感觉一个个脸色都比在家红润了。 今天一天打捞下来，期间也有几条船跑过来瞧，大概是不死心，想看看还有没有海蜇，不过看着他们后，就立即走了。 也有好奇的停留看了一会儿，只是下水的人没有那么快上来，停留了一会儿，啥也没看到后就也等不及转头走了，多耽搁几分钟可能就少赚了好几毛。 顺顺利利的打捞了一天，今天的收货比前几天的那一趟多了一些。 靠岸回去，他还是照旧卖给同一个人，今天打捞了2865斤，卖了630块，又是一大笔钱入账。 虽然对比前天那一大波赚的没办法比，但是比起东升号正常拖一天的网来说，已经赚大了，对比海上那些正在打捞海蜇的人来说，赚的更多。 卖个几百块，虽然说很多，但是参考他那条船，本地人心里也都会觉得比他们小船赚的多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么大的船，耗油又耗人工，成本都比小船高好几倍。 有人议论时，同样也有人拿这句话反驳过去。 只要不是惊爆人眼球的一次性卖个几千块，他卖五六百块也算不上多打眼。 才出来7天，他就已经挣了6000块，算得上神速了。 接下去几天倒是一直都很平静，只是没干几天就下雨了，他们只能停工休息，等雨停了，出太阳了才能干活。 只是雨停了后又遇到阴天，他们试着出海下水了一次，却只能无功而返。 因为阴天，天阴沉沉的，水底下能见度太低，本来海沟也是黑黝黝的一条，没有一个好天气，下到底下看不见也没办法打捞，能见度很重要。 断断续续的停了一个礼拜，他们才又正常的打捞。 只是在叶耀东这一天回来的时候，家里留守的船工跟他说，下午海警局的人上门找他了，让他回来了过去一趟。 “你没说我回来肯定得傍晚了？” “说了，他说你回来比较晚的话，他们下班了，那就明天早上过去。” “哦。” 叶父有些紧张，“海警局的找你干嘛？咱们最近没干什么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进了一趟局子，现在听到这些公安部门的找，他的腿肚子就直打晃，生怕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找上门来。 “是没干什么，明天去看看，估摸着会不会是那什么海蜇协会的事落实了，所以叫我过去。” 叶父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这是喊你去当官的，那是好事啊，还以为又有什么麻烦要找我们过去说。” “有曾局长在，不至于有什么大的麻烦。” “这走哪里都有贵人撑着的感觉倒是好，起码不用担心自己是外地人的身份吃大亏。” “我是有大气运之人。” “话先别说的那么满……” 事实就是如此，叶耀东就觉得自己应该是有大气运，这一世回来干什么都很顺利。 一开始没有那么自信，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才能重生，后面这两年顺顺利利的也让他坚信了自己就是有大气运的人，指不定自己可能还是什么十世善人。 他转移话题，“那明天上午我就不跟着你们出海了，爹你带着他们出海吧，我明天去海警局瞧一瞧，看看是不是说协会的事。” “好，少一个人就少一个人。” 叶耀东猜测的也没错。 收到通知的第二天一早，他等到上班时间才去到海警局，然后曾为民跟他说经过几天讨论，没有成立海蜇协会，而是成立了一个渔业协会，海蜇这一个分项也划入到渔业协会当中。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到手的副会长是不是飞了？ 牛逼都吹破天，吹出去了啊。 “你准备一下，明天下午2点左右，会有一个会议，会议的地点在海洋局，你得记得去，然后报上自己的名字，这里有一份资料章程，你看一下，到时候你身为副会长，得站起来说几句话。” “啊？” “傻愣着干嘛，我跟你讲，这渔业协会囊括的东西可多了，可不是像你一开始提出的海蜇协会，只要管海蜇的捕捞生产分销之类的，这个渔业协会现在算是囊括了整一个渔业行业。” “你是外地人，还是我帮忙据理力争，帮忙说不应该以地域来歧视，我也是外地人，我不也能来这里当值？更何况你在这边买了房子，也算是本地人，只是给你挂个名而已。” “前几天你捐了那么一条大鱼给研究院，也算是露了一下脸，研究院那边也很高兴能有这么一条研究素材，都夸你有觉悟，误打误撞了。” “有一个外地人在，也能更好的融合五湖四海的渔民，咱们这边码头也不是就只有本地的渔船靠岸，也有外地的渔船，毕竟温市靠近闽省，这也算是能起到一个宣传的作用，咱们当地并不歧视外地人。” 他沉默了一下，“虽然他们确实很歧视不讲本地话的外地人，但是态度得摆出来。也就是我经你提醒，最早提出来，还能说两句话，不然也没有我说话的地。” 叶耀东被一个馅饼砸中了，都忘记高兴了，听到这话后，也心想着，大概也亏的刚成立初期，这些人也啥都不知道，也算是瞎搞一通，所以也没这么讲究。 这个地方性的渔业协会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海蜇协会能比的，这个社会团体可是代表性很强的。 更何况还是副会长！ 他真的有些懵圈了，中国渔业协会都还没成立，被他这个超强的意识给干扰的，现在地方性的渔业协会倒是先一步成立了？ 叶耀东消化完这消息，反应过来后，深深的朝领导鞠了一个躬。 “多谢领导，我一个外乡人，虽然来这里买了房，但是说到底不会讲本地话，肯定会被歧视，不过能挂个名已经是很荣幸了。本来我就是普通小渔民而已，认识您，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 “这里排外非常严重，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接下去你自己看着办，实话告诉你，我也是属于被排外的。” “呵呵，领导努力学习一下讲本地话，这样就不被排外了。” 他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法子，只有共同语言才能更好的融入当地。”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不过这不适用于曾为民，比较适用于他，就是成为当地的企业家，只要你有钱，谁不尊重你？ 不过吧，这他可不敢想，他现在只是小有余钱吧。 更何况，你要是在现在敢成为企业家，人家立马就能把你吃垮。 都这么有钱了，捐点钱出来修桥铺路吧；都这么有钱了，捐点钱盖个学校医院吧；都这么有钱了，捐点钱支持地方建设吧…… 想要成为当地出名的企业家，也得等一些年后，大环境好了。 说到底还是得先学习当地的方言，争取不被排外。 “那…我这个副会长现在算是铁板钉钉了吗？” “还不一定，现在只是登记注册了，还得在明天下午开过会后，发表讲谈言论，名单有名，那才算是板上钉钉。” “懂了，明白，我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会议的发言稿。” “最好把你想的一些建议都发表出来，尤其是你之前提的海蜇协会，你就针对性的提这个相关的，最好提一些有用的联系。” “好的。” 这个他有把握，他这个还是知道蛮多的，尤其是一些后续的发展，他可以提出一个海蜇养殖的方案，让当地构建出一个海蜇之乡，大力宣传养殖，大概就够了。 毕竟现在全部都靠海洋的原生态资源，都没有想着去养殖，早点提出倡导，以后往这个方向发展，也会有他的一份功劳。 至于他说了之后，到时候有没有人听进去，那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了。 反正他只要是最早提出的就行了，到时候回过头来，只能说明他有远见，有先见之明。 叶耀东跟领导讨论完自己会讲一些什么内容后，就拿上一份单子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就在那里想着，真当上这里什么渔业协会副会长，那他还真的每年得常来，起码汛期这几个月他必须得在，然后最好在当地做点什么。 唉…这人运气太好，也有点烦恼，走到哪里摊子就铺到哪里，甜蜜的负担。 本想着每年过来挣几个月的钱就好了，现在想想，还是得在这里经营点东西。 他边走边时不时的将单子拿起来瞧两眼，瞧过之后，脑袋又天马行空，连以后人家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叶会长，叶总，叶董事长，都已经想到了。 以前还只幻想着人家叫他船王东，现在幻想的更高级了。 还是大白天，少做点梦，他赶紧摇摇头，拿着单子快步往回走。 等一回到家里，他就立即拿起纸笔刷刷刷的不停的写起来，船工们看到都忍不住凑过来左看右看。 “阿东你这是在写什么东西？跟我家小孩写作文似的。” “别吵，忙活你们的去，不要管我。” 他兴头正足的很，脑子里已经幻想着大干一场了，表达的欲望正强烈的很，想把想到的东西全部都先写下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实在是看不懂他写的什么，留在家里都是年纪大的，顶多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他是老板，他说让他们不要吵，他们也只能先不要打扰。 只是大家真的实在好奇的很，从回来一直到吃午饭，叶耀东就坐在那里写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文化人，大家。 趁着吃午饭，大家才看他停下来，才能问两句。 “昨天海警局的人叫你今天过去是有什么事吗？” 叶耀东咧着嘴笑，“市里要成立渔业协会，而不是海蜇协会，我被提名副会长，明天下午2点有个会要让我发表言论，所以我刚刚在准备。” “啊？为啥变了？” “渔业协会跟海蜇协会哪个大？” “傻，当然是渔业协会了，渔业协会一听就知道能代表整一个渔业，也就是刚整出来，还是草台班子，所以没那么讲究，还能给我捡个漏。不过，你们老板我也只能挂个名，但这也够了。” 叶耀东笑得一脸美滋滋。 “那是更大的官了？” “算不上，都说了，现在只是个草台班子，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踢出去，不过怎么说也是元老！” “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啊，太厉害了，你一个外地人竟然能跑这里来当会长，太行了，太牛了。” “副的，副的，说是有5个副的，别高兴的太早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的笑容比谁都灿烂。 “那阿东，你在这里当了会长后，是不是得在这里住下了？” “没有啊，不是说了？我就挂个名，其实也就是给领导卖个面子，他们在平衡各方而已，当地的各个部门领导肯定有外地的，也有本地的，他们这些当官的肯定也需要各方面平衡。” “大概我就是他们平衡下的产物，有我没我有什么关系？只是对我来说，说出去好听。” 大家听他说的云里雾里，不明白他讲的什么东西，感觉听懂了，又感觉没听懂，反正听起来特别高大上！ 毕竟说到当官的了，哪是他们普通小老百姓能明白能理解的。 大家眼里都不由自主的迸出羡慕的光芒。 “你是真的要当大官了！” 第1147章 渔业协会成立 “光宗耀祖了！” “咱们村竟然能出一个跑到外省当官的，太厉害了，捞个海蜇竟然能捞个官出来。” “你爹命也太好了，这下子可以在村子里横着走了，脸上都有光了。” “你这还打什么鱼啊，不用打鱼了，直接就在市里当官就好了，干嘛还要那么辛苦？” 叶耀东连忙伸出手，“这才哪跟哪？我就是挂个名而已，这个又没工资又没有权利，都说了还是草台班子，我靠不了这个吃饭啊。想要赚钱，该打鱼还是得打鱼的，我不打鱼我喝西北风啊？” 更何况，事实早就证明他海运强大，放着这么好的开挂神器不用，他跑到市里来给人家当吉祥物，呼来喝去，那还不如在海上来的逍遥自在。 早就明白了自己只是挂个名，就名头好听，给不明所以的人羡慕一下，说出去好听一点。实际上，谁把他当回事啊？本来就是外地人。 他要是看不清，自己把自己当回事，那真的没几天就得滚回老家了。 认清自己的地位，当个吉祥物，指不定屁股还能在副会长位置上坐几年，吹个几年的牛。 “那…那怎么也是副会长，这名头说起来就感觉好大，跟副市长一样，好厉害的样子……” 叶耀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可真看得起我，真会比喻。” “那阿东，你这纸上写了这么多，明天是不是得在国旗下说话啊？到时候是不是得有一大帮人围观？” “我们明天下午都去给你鼓掌，增加人气，我们可不能让你给人瞧不起，到时候手掌都得帮你拍肿了。” “对对对，等会儿吃完饭就跟乡亲们说，让他们明天下午也一块去给你捧场……” “等等等，你们都想哪去了？还国旗下的讲话？你们也真会想，什么讲话都没有，大概就一帮开会的人轮流发表说话。别瞎想了，没你们啥事。”叶耀东都有些无奈了，一个个脑补的都有夸张就。 “不需要吗？” “不需要，你们什么都不用干，赶紧吃饭吧，这个没你们什么事，不用你们掺和。真想要帮点忙的话，就去一个人下水，替换我，反正下水的都还有两块钱补贴。” 剩下三个老的都面面相觑的你看我，我看你。 “那我们轮流跟出去试试，看你爹不行，我们也以为自己不行。” “我爹可以，只是他上了年纪，我才没让他下水，你们也一样，都有了点年纪，所以我才没想着让你们也下去试试，也不用勉强，有5个人下水也差不多马马虎虎够了，家里也得留人看着煮饭。” 这说的也完全都是实话，不是客气话，叫出来的人手都是计划过的，不可能要下水几个人就只请几个人，也得留人在家里看家打杂做饭，渔船上面夜晚也得留人轮班，毕竟身处外地。 “哦，那我们就还是夜里在船上轮值，白天在家里看看家，挑挑水砍砍柴。” 叶耀东点点头没说什么，愿意尝试就试，不愿意就算了。 等饭后，他又继续整理他的那些草稿。 这一两年他没有停止看报纸的习惯，只要在家，把落下的报纸没看过的都会补上，就是写的少。 大多数很多字都是认得的，只是写起来有些时候会缺胳膊断腿，只有他能认得，太复杂的话，他有些时候就写一半，剩下一半，拿圈圈叉叉代替。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真写起来的话，他又有些抓头发，太难看了，这草稿纸他都不好意思拿出去给人看到，一看就很没文化。 他拿着笔写写画画，补充了一下，然后才叹了口气。 “看样子该练字的不是叶成湖，是我。玛德，等会儿出去就去买字帖，临时抱佛脚也得抱一抱，指不定啥时候又能用上了，这字有点丢人了。” “我觉得写的蛮好的，像我只会写数字，然后圈圈叉叉又画字。” 叶耀东瞥了身旁好奇的三人，将纸折了又折，然后才放到口袋。 他没说话，边上有人替他说了。 “东子是当老板的人，能跟咱们粗人一样吗？更何况，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谁知道能活几年，他还是后生仔，马上要当官了，以后肯定没少写字签名字，当然得写好一点给人看了。” 这话说的是没错，说到他心坎上了。 别的字可以先不用练，他得先把自己的签名练起来。 就这么办。 一下午，他解决了发言稿的事，就开始写自己的名字，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但是自己的名字怎么也得先写了。 激情满满，被从来都没敢想的渔业协会副会长这个头衔给刺激的，他犹如打了一针鸡血，浑身都是劲。 当初读书要是有这股劲头，何愁考不上最高学府？ 浑身所有的牛劲现在都在这上头了，只是他还真的有些三分钟热度，等一下子写满了，鸡血的药劲也过了，他的热度也缓了下来，丢下笔回屋睡觉去。 等太阳下山后，叶父他们回来了，他才去码头帮忙。 叶父看到他第一时间就问今天海警局叫他过去的事。 叶耀东也一五一十的交代，叶父都惊呆了，跟大家的反应都一样，第一反应就是他升官了？ 他只得又解释了一遍，让他爹先别高兴的这么早，就是挂个名。 “那也光宗耀祖了，这一下子就当大官了，还比之前说的厉害，名头听起来就不一样。” 叶父老脸笑的都是褶子，高兴坏了，嘴上还念叨了两句祖宗保佑。 “你打电话回家说了没有？也得给家里人说说，让大家都提前高兴高兴，这一趟没白出来，赚到了钱又赚到了名声。” “急什么？事情都还没完全定下来，那就还有变数，现在不要急着宣传，免得大话说出去，到时候打脸闹笑话那就尴尬了。” “啊，那也是，那还是等你明天中午开完会落实了再说，不着急，不着急，免得给人笑话。” 叶父说完忍不住又笑，“哎…真的出息了。” “赶紧搬货吧，搬完回家了。” “对对对，赶紧把货卖了，回家再慢慢说。” 今天难得他不在，没下水，收获是真的缩水了，少了好几百斤。 原本雨停后，断断续续打捞的这几天他们收货都能达到3000斤左右，这一缩水又只有2300多斤了，卖了500块出头一点。 叶父看着他们在那里算账，也伸着脖子瞧，“少了那么多啊？你不在，我们直接就少赚了百多块钱，今天看着收货就知道少了一些，但是没想到少这么多。” “嗯，回去再说。” 叶耀东也心疼少了的钱，差太多了，但是明天他势必又不能出海。 还好也只是两天。 他自我安慰。 反正底下的海胆现在只能他打捞，别人又打捞不了，就只属于他，现在打捞少没关系，反正也没有便宜到别人，他以后多打捞一点就好。 这么一想倒是也不难过了，反正都是他的。 叶父回去后还想着给5个人轮流再排个班，少歇一点，争取不落空，今天就是5个人三队，有一个队只有一个人下去，落空了一个。 叶耀东却觉得没必要，阻止他爹。 也还好，他爹只是在他把钱拿回屋藏起来的时候，跟进来提了一下。 他解释道：“本来频繁下水就伤身体，他们现在一天下水也有六七趟，已经足够多了，不多给一点中间休息的空档，身体承受不了。你让5个人轮流，不让轮空，那起码每个人得多加两趟，那样太伤了，不行的。” “这不也没出什么事吗？” “看着没事，但是意外说来就来，也还好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下雨，也没有每天都出海，还能给大家缓一缓休息一下，不能再加大工作量了，就这样吧，反正也没人抢我们的货。” “那好吧。” “你就当损失的是遇上下雨天了，前些天断断续续下雨，真要算损失，那不得损失几千块？现在一天也才损失百来块，这样说起来也不算什么。” “行吧，你说的都对。” 叶父没有换反驳，只是转移了话题问：“你这副会长当上了后有没有什么权利啊？” “没有。” “没权力？那有没有什么好处啊？” “真要说起来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大概就是名声好听，可以在不知情的人面前吹牛逼，等回乡后，全村人民知道了能光荣一下。” “就这样？” “就这样，前面不是说了就挂个名，名声好听而已。知足吧，别人还想捡这便宜都没机会，这还是人家领导帮忙争取来的。” 叶父有些失望，还以为可以风光一把。 之前在码头上听叶耀东说的，叶父只是过了一遍耳朵，只听了自己想听的，其他的没去在意，而且外头说话不方便，都是吵杂声，现在才真正的明白了。 “那…那也蛮好，也还行，好歹挂了个名，而且还比之前预期的官大了，那也算是更好了，那就先挂个名，以后慢慢来，等混熟了就好了。” 叶耀东也不打击他。 “那你赶紧准备准备，明天下午把这事落实了，咱们好打电话回去告诉父老乡亲，你在这边当官了。” 叶父自我调整了一下，也很快就接受了，脸上又露出了笑脸，一脸的自豪，已经来不及要吹牛逼了。 他扁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还蛮多人的，目测有三四十个人坐在一个空屋子里，中间空地空出来了，大家都围着坐了两三个圈，然后轮流站到中间偏上的位置说话。 叶耀东在第一个人上去自我介绍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了，通通讲的本地话，他没听一句，悄悄的问身旁的人，身旁的人瞥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吭。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tmd，本地佬有什么了不起”后，也扭过头，板正的坐直了，假装一脸认真的在那里听，然后等人家鼓掌的时候，他也鼓掌。 等第二个人上去的时候，又是一口本地话，他也只得淡定的坐着，听得一脸懵逼。 不过这时候，倒是另外一旁有人好奇的拍了他两下，然后用本地话跟他攀谈，他直接来一句，我听不懂，我外地的。 那人惊讶了一下，又立即转换普通话，“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外地的渔民副会长。” 叶耀东矜持的点点头。 “厉害了，你一个外地人还是渔民，还能混进来当副会长，很厉害啊。而且你看着一点都不像渔民，看着这么周正，我还以为是当兵的。渔民不都黑的跟炭一样，一脸风霜？” “领导抬举而已”，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不怎么会晒黑。” “我还以为被塞进来的渔民副会长会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没想到这么年轻，长得还这么帅。我叫方经福，你可以叫我阿福，我也是副会长，我爸是海洋研究院的，听说你前天捐了那一条大鱼，他老高兴了，说天天研究小虾米，难得有稀罕的大鱼送过来。”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所以你也是被塞进来的。” “瞎说什么实话啊，兄弟，大家都一个样。”方经福朝正在说话的人努了努嘴，“看看，这个说话的也是被塞进来的，是这两年刚成立的商会会长儿子，前面第一个说话的那个会长是海洋局的……” 叶耀东听着他侃侃而谈的说着这个草台班子的组合，也顿时知道了这个真的是草台班子，是各方部门组织平衡过后搭建的。 除了那个会长，还有几个理事，秘书长。这里头有一半是到处塞进来的，剩下的一半是从别的部门地方抽调进来的一些闲置人员，这是让他们监管做实事，以后变正规之后，再移交出去。 然后，等今天的会议结束后，到时候会新闻报纸通告，渔业协会正式成立，然后顺便招贤纳新，重大渔业协会，培养人才，新进来的人还得再交一笔会费。 当然了，他们这些元老骨干也得交会费，用于启动资金，这个对叶耀东来说是小意思。 方经福貌似也是个话唠，逮着叶耀东就讲个不停，把在场自己所认识的人都指给他讲了一遍。 直到中间讲话的人换了一个，点到了方经福的名，他才本能反应的站起来，喊了一下到，然后讪笑了一下，掏出口袋里的草稿纸上去讲话。 不过这一回他倒是没有讲本地话，而是讲普通话。 叶耀东听着他眉飞色舞的侃侃而谈，讲完后也很配合的鼓了一下掌，然后等他下来又是换人上去，暂时还没点到叶耀东的名字。 “你怎么讲普通话？你们不是都讲的本地话？” 方经福将手中的草稿纸折叠塞到口袋里，“我刚大学毕业，在学校里一直讲的普通话，所以就讲普通话了。” 叶耀东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厉害了，大学生啊，不可限量。” “哎，考不上中专，随便混了一个大专，本来分配到拖拉机厂，我爹又给我弄到研究所去了，让我给他打下手，现在又给我弄到这里了，给我安了一个漂亮的名头。” “很厉害了，身兼数职，不像我没文化，只会打鱼。” “都说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也很厉害啊，我看到过你的那条船，还挺大的，听说那一条船得好几万。” “呵呵，比不上你这个大学生的含金量。” “你天天出海吗？是不是经常能捕一些稀罕的大鱼？” “稀罕的大鱼不一定，但是海上的一些神奇的景象，还有海洋生物的各种奇特现象还是能看到不少的？” 方经福顿时来了兴趣了，只是中间的人讲完了，突然间点名点到了叶耀东。 叶耀东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立即绷紧了，赶紧站起来，严肃着脸上去。 周围的人都惊讶的看着他，小声的窃窃私语。 还真别说，他要不说他是渔民，真没人能猜出来他是。 毕竟他身高腿长，体型修正，脸又比一般人白，起码比在场的人白，又很年轻，这还是他这段时间晒黑些，看起来成熟了点，不然他以前那模样，妥妥的就是小白脸。 而且上个月光了一个光头，经过一个半月，现在长出来的寸头，给人第一感觉说是当兵的更形象。 大家窃窃私语，对他的印象倒是好了一些，一开始知道有一个外地渔民副会长，都猜测是一个五六十，满脸风霜的老头子。 现在一看，比在场所有人长的都周正俊俏，个人形象还是蛮重要的，第一感官给人好一点，起码也能有一个好印象，虽然照旧会排外，但是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瞧不上了。 叶耀东的草稿纸已经反复看过几十遍了，他早就对内容孰若于心，毕竟这也是他写出来的，发言的时候，他只偶尔看了一眼，大多时候还是看向屋里坐着的大家。 而他说的内容也让大家耳目一新，刚刚说话的那些人都讲的很官方，只说自己会怎么做好自己的职位，怎么歌颂渔业协会，看好渔业协会的发展，什么什么的。 他说的却是很有针对性的海蜇建议，跟一些海洋生物的养殖前景，提倡养殖行业，构建海蜇之乡，这是海洋因为地理位置而赠予的资源，得利用起来。 然后还建议多扶持海洋研究，还有提倡政府给予一些有关鱼货生产一些优待政策。 等他说完后，大家都在那里思考，而方经福率先鼓掌，带领着大家也跟着停止低声讨论也鼓掌。 叶耀东讲完后也长舒了一口气，鞠躬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厉害啊，讲的头头是道，一个个讲的那么虚，没想到你讲的那么实。” “呵呵，因为我是渔民啊，接触海洋比你们接触的多，天天飘在海上，对一些海洋的体验感悟的比你们会深一些，就想着咱们国家能对海洋开发的好一些，以后能发展的越来越好，超过周边的一些国家。” 方经福满脸笑容的点点头，脸上的神情特别赞同，“你说的对，就应该多促进一下海洋研究，研究出来的东西多，才能利国利民，才能用于发展，让我们越来越强大。” “没错，科学是第一生产力，有技术才能有力量。” “我得回去跟我爸说说，你今天给了大家一个耳目一新，原本一个个都瞧不起你的，现在看来你比其他人厉害多了，跟想象中差太多。” “呵呵……” “难怪领导人总说要从基层做起，底层的劳动人民也有底层劳动人民的智慧，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是一点都没有说错，一个行业做到极致，即使是渔民农民都能让人刮目相看。” 叶耀东只笑了两声，他就又不停的叽里呱啦。 中午2点开始开的会，一直到5:30，在场的人才都轮流讲了一遍的话，不过到后面也没人去听，前面还能认真的竖起耳朵听一会儿，等到后面早就心不在焉了。 直到要散场的时候，主持会议的会长才把海洋协会注册好的证书拿出来给大家看，并且宣布渔业协会今天正式成立。 大家热烈的鼓掌后，今天这一场会议算是正式的落幕了。 叶耀东也是满脸笑容又兴奋，尘埃落定了。 在场的人也大都很高兴，鼓起掌来不留余力，掌声格外的热烈，这时候倒是看不出是个草台班子了。 而他跟方经福也从这一场会议当中聊熟了，走的时候俩人还相互交换了一下地址，并且方经福还留下了研究院电话，让他要是有打到什么稀奇古怪的货，尽管往研究院送。 叶耀东不知道他跟他攀谈是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不过两人聊的还是蛮愉快的，他也从方经福口中知道了这个草台班子的不少信息。 今天也算是交到了一个新朋友，而且看起来还是有点地位的新朋友。 等他们俩人分开，各自走了后，身后的人照旧对着他窃窃私语，不过反正他听不懂。 叶耀东完成了一桩大事，脚步轻快的往回走。 明天加更 全订半价活动 一身黄金羽衣战甲，连头发丝也犹如黄金铸造而成，英武气慑人，那是名扬大陆的金乌六太子陆鸦。 任非凡一听，顿时有些后悔了，总不能刚送给别人的东西，又拿回来吧。 低头看了看胸口前多出的几个被艰难焊上去的外挂插口，虽然严重的影响了他的机体美观性，但孙诚并不在乎这些。 “不是说过了吗?咱们就当未曾见过面?”秦梦破锣嗓子发出的怪音，让人觉得弄不清是否是在生气。 铁甲军围成一个内圈，藏獒、恶狼、人身兽首的怪物围成外圈，修罗不知道贺清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贺清修不占优势，为何还敢挑战修罗教？ 那日遇上公子子傒之事还未及时通告仓海君，今日就听到他这番警告，难道仓海君有超人一等的第六感存在。 原本是并肩，此时汪海洋故意往后退了半个身位……待到沈越察觉，已经是既成事……沈越知道这是汪海洋抬举自己。 擂台外，彭长老的家人和徒子徒孙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眼眸里多少透出些羞恼的神色。 “怎么了？你们是见到他了？”秦红棉看到二人的神情，这就下意识的询问道。 李由和章邯关注的几桩大宗交易都在眼线控制之下，路上关隘，四方渡口也都有精干之士，查对货物和验传是否一致。 辰时左右，刘彻的御辇便出了未央宫，穿过东阙便是长乐宫，宫人一早便在殿外候着，远远见天子仪仗前来，众人皆屈膝行礼，山呼陛下。 “好。”卫子夫依言睡下，合上双眼，心里的暖流让她安心沉沉睡去。 几十年的岁月，风云而过，可惜最终，一切都抵不过命运的翻云覆雨手。帝王无情，荣华与枯骨，不过转眼之间，即便尊荣如太子，贵重如皇后，依然难以逃脱。 景初初并不觉得意外，她们竟然敢对皇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如今天下不宁，多有仙神入世，纣王经常见到，便是那太师闻仲也是有神通之士，帐下有将乃是炼气士。 突然，周围的影子越来越多，二人立马将头垂的很低，生怕那些影子趁虚而入。 南宫云离半是调侃半是无奈，这么离奇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听说，甚至到现在还有些消化不了，皇上竟然让他想办法救人，那不是扯淡吗？ 穗儿见主子神色不好，闻声忙不迭地应了声诺退了下去，殿内只剩刘陵一人独坐，随着雷声阵阵，天色越发阴沉了下来，随着刺眼的一道闪电掠过天边，豆子大的雨点终于倾盆而下。 看着街道两旁的建筑恢宏壮观，各行各业都有相当发达，宽阔的街道可以容纳十多辆马车并排而行。 假的！都是假的！他早就死了！她无声呐喊着,咬着牙关抬起了手,一掌拍向了“父亲”的胸口。 “是谁”感受着身后忽然传来的强大杀意，那族人身躯一震，也是猛的偏过头来，眸子里流露出警惕之色。 江竹珊正在思考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阵脚步声自身后传了过来，她暗想……糟了。 “是我得到消息有误，也不能说消息有误，是没想到对方会弄出这么大的阵容，秦初为了保护我负伤，等于是我欠了他一条命。”君绾开口说道。 又过了一个星期，突然紫龙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回了龙云集团上班。 留下一句话，唐澜就走了，她怕自己再留下会发脾气，她也知道发脾气不合适，容易让别人反感。 慕天光不想在提防魔修的同时，再多费心神对付萧丽华，直接派人一状告到了掌门那里。 这个身份为什么至今她都觉得不真实，仿佛在梦境中一般的不真实。 楚槐的话，戳中了言裳的心窝子里，墨榕天看不上她，一直都是她心里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而楚槐却明晃晃地说了出来。 起初平淡的叙述，到最后还是免不了伤感。秦政戴回眼镜，遮掩了眼里的情绪，望着眼前相似的面孔陷入了沉思。 有人故意打坏了监控探头，屏幕一黑什么都看不到，无形中失去了监视的优势。 傅令元点着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隔着散在半空中的白色烟气，眯眼目送她车子的驶离，神色晦暗不明。 他如果恨黄金荣，照理应该会在和她分道扬镳之后，是不是也撇下黄金荣了？ 影子抽出二尺刀横在了胸前，凌厉的刀锋闪过一丝寒光，那些冲过来的家伙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那人像一匹狼一般朝我扑来，伸手要去扒我仅剩的一条裤子，我使劲坐了起来，抱着那人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 就连张路这样的火爆脾气都知道在求婚那天选择隐忍，我自然不会当场和韩野对质，更何况那天有那么多的亲朋好友在场，若是当场和韩野翻脸，岂不是正中余妃的下怀。 “没有。”毛丽丽认真地摇头，“她没有夜不归宿过，只是偶尔会带回来高档的化妆品和时装。我也知道，有些事不好多嘴，就没问。但是有次我在商场打扫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两个隔壁专柜的售货员在八卦。 第1148章 收到聘书（给盟主很萌很好吃加更一） 这个时间，等他慢慢的走回去也差不多黄昏了，离天黑也不远了。 毕竟是一个市，虽然到处都破烂的很，但是走起来还是不小的，随便走回家都要花一个多小时。 会议结束，边走出来边闲聊，说了一会儿话又耽误了一下再走回家，他到家都7点了，他爹他们也早就回来了，都光着膀子坐在那里吃饭。 院门口敞开着，他刚一走进来就有人眼尖的看到，起哄，“叶会长来了！” “啊，哈哈，我们的叶会长来了！” “叶会长！” 叶耀东也止不住的呵呵直笑，“吃饭了？今天好日子啊，没有酒怎么行。刚回来，经过小卖部顺便打了两瓶烧酒，来来来，晚上庆祝一下。” “成了？”叶父一脸惊喜。 他整理了一下衣摆，干咳了两声，严肃的道：“以后请叫我叶会长！” 虽然是副的，但是没必要喊的时候也加上副的！ “哈哈哈～好小子～” “叶会长，哈哈，大家伙也没喊错。” 叶耀东笑着将两瓶白酒放在桌子上，让他们去拿碗出来装酒。 喝酒容易误事，更何况他们现在都在给他干活打工，没啥事的时候，一般他也不提供酒只提供正常的饭菜。 不然这些老酒鬼，一天都能喝三顿，什么家底能这样天天提供酒？又不是出来享福的，是出来打工赚钱的。 如果想喝酒的话，他也不反对，不过得他们自己去花钱打酒喝，他没发工资，一个个口袋的钱也有限，也只敢隔三差五的打个一两回来过个瘾。 这会儿看到他拎着两瓶白酒放桌子上，眼睛都冒光了。 “好啊好啊，还是阿东大方，好日子是得庆祝一下。” “叫啥阿东啊？要叫会长！” “哈哈，会长！” 叶耀东也哈哈笑，“玩笑的喊两声就好了，来来来，庆祝一下，大家一起走一个。” “好好好……” “光宗耀祖了！”叶父满面红光的嘬了一口，放下碗“现在天黑了，等明天下午早点回来去打个电话回家。” “不用急，急什么，什么时候没干活再去打电话就好了，哪里还差这点时间，反正我们人又没回去。” “那也行。” “风光了，这个会长的名头一听就知道官不小。” “其实也没有，就是社会团体性质的。” 大家听不太明白他说的，反正知道他现在是副会长了，所有人都感觉脸上有光，连连给他敬酒，一堆人轮一圈下来，他饭都没吃几口，酒倒是喝的满脸通红。 也确实高兴，所以他也来者不拒。 一顿饭吃到开灯都还在吃，左邻右舍坐门口乘凉，听着他们院子里传来喧闹的动静，都还在门口张望几下。 带回来的两瓶酒也就两斤，11个人分也就二两不到，喝完了他们就又去打了两瓶回来，顺便还跟门口坐着乘凉的邻居说两句，说他们老板当上会长了。 “会长是什么官啊？听着是大官。” “是渔业协会的会长，负责负责我们海里的还有海鲜鱼产品这一块，老厉害了。” “啊！这么厉害？出息了，这么年轻就当上会长了……” “是啊，别看我们老板年轻，可厉害了，在我们老家也好厉害的，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人。” 打完酒的人，随口笑咪咪自豪的说了两句后，就迈着漂浮的脚步又往屋里去，继续热热闹闹的喝酒。 屋里气氛热烈，门口的议论声也没停，八卦传播的速度总是格外的快。 等他们第二天出海回来，连码头上的人都知道了，叶耀东是渔业协会副会长，笑着恭喜的人还不在少数，都在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门路。 这大半个月来的卖货，他也早就跟码头上的人都混熟了。 外地人跑过来竟然还能当上他们本地的副会长，虽然没明白到底是干嘛的，但是名头听着就很响亮，很厉害的样子。 叶耀东谦虚了几句，只提醒他们赶紧过秤，其他的没有多说什么，留一点空间给他们想象。 然后没出一个礼拜，他就看到了当地报纸上面刊登了渔业协会成立，并且招贤纳新的广告。 初来乍到，知道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他没有订报纸，是靠岸回来码头的时候，看码头上人在那里讨论，他才借了人家的报纸瞧了一下，才知道已经上报纸了，效率还蛮高的。 还以为报社排版没那么快，没想到还不到一个礼拜就刊登了。 并且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还收到了一封信件，打开里面是一分荣誉聘书，聘书上面还有协会的地址跟电话。 他手里拿着聘书，满脸笑容的抖了两下，朝大家道：“没想到搞得还挺正式的，连办公地点还有电话都有，这是下定决心要好好整了啊？草台帮子要开始规范化了？” 大家都伸着脑袋凑过来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写的任命我为渔业协会副会长，让我近期去办理手续，并且得去拍个人证件照送过去留底，还有把会费交一下。” “啊？还要给钱？没给你发工资，还要你给他们钱？这什么道理？”叶父第1个就惊讶的出声。 “本来就是这样，这又不是官方编制，还能给你发工资，都说了老多遍了，这个是社会性质的团体，伱想入这个协会，那肯定要交会费。没多少钱，无所谓了，有一个叶会长的名头多风光？谁还差这点钱。” “那好吧，反正你也不差这几块钱，那你明天早上去交一下吧，顺便给家里打个电话回去，这好多天过去也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他们都还不知道这个事。” “嗯。” 顺便他得去存个钱。 过来快一个月了，除了中间断断续续的下了一个多礼拜的雨，期间倒是一直都是晴天，还蛮顺利的。 在海上也很顺利，一般渔船能在近海的都没有他的渔船大，顶多好奇的凑过来瞧一眼，看到他们的船，再看船上那么多汉子，一般能避就避。 挣不来的钱，把人打死了都没用，有害无益，更何况他们的船上的人明显多。 而前段时间的赤潮也并没有蔓延到近海，只是一直都在，镇上的大船这段时间也没怎么看到，几条船都照常在外海捕捞。 只是有听码头上的人说收获不太好，很多鱼货都被赤潮影响的，只能丢弃，收获很一般，但是不出海在家又得养着一船的闲人。 这个倒是对他没有影响，反正他也没有出海拖网。 这一个月来都在打捞海胆，赚的也有1万块出头，额外加上之前遇到赤潮那一天赚的4000块不到点，赚了差不多也有14000多了。 再扣掉加油的钱，跟每天的肉菜钱，手头还有13000左右。 明天刚好趁机去汇款1万块回去，手头留个3千块，等回去的时候，还得给船工们发工资。 叶父想了想又道：“今天好像农历十四，明天就八月十五了，也不知道银行上不上班。最近也连续干了六七天了，不然明天休息一天，大家一块过个节吧？没回去，该过的节日也得过。” “明天就八月十五了吗？” 叶耀东懵了一下，他只记得今天公历是28号，还真没有去想明天就八月十五了，家里也没有挂历，他们就只靠一天天的自己去记，或者有去小卖部买烟的时候顺便看一下。 一天天的都在海上，还真没有去记今天农历多少。 “八月十五了前几天我还记得，这两天就又忘记了，刚刚听到挑担的小贩叫着卖月饼才想起来。” “那行，那明天大家就休息一天吧，中秋节也是大节，没有回去过节就算了，不能在外头了都还要求大家干活。明天早上去买点好菜，再买个本地的大月饼，大家一起过个节。” 大家立即高兴的欢呼，喜笑颜开。 不是没有人记得中秋节，只是没好意思提，叶父来说更好。 叶耀东又道：“赶在中秋节的时候收到这份聘书倒是喜上加喜了，运气还是蛮好的，明天大家一块去打电话吧，人没回去也得打个电话回去。我是真的忙忘记了，还好我爹记得，不然的话，害得大家错过中秋节。” “呵呵，忘记了也正常，年年过也没什么多稀罕的。” “那该过的节日还是得过的，一年到头也不是每个月都有节日，重要的节日就那么几个，清明51、端午、中秋、国庆跟过年，就这6个大节。” 说完他就对他爹道：“明天这些单位大概也不上班，后天你们照常出牌，我就继续再歇一天，把该办的事办了。” “你有想过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吗？” “原本是想着国庆左右回去的，能在中秋回去最好，不过看着现在的捕捞情况还蛮好的，天气也还没转凉，最近天气也好，还挺适合下水的，现在回去也可惜，一天也能挣一些。” “而且这个渔业协会刚成立，我也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就走了，再多待一段时间看看，等天气转凉了，不适合下水了，再回去吧，估计也待不了一个月就冷了。” 叶父想了想，“大概10月中下旬就冷了，最近海面上的海蜇也少了，说明近期已经在转凉了。” “嗯，那就相当于再多待半个月吧。” 他看向大伙儿，“你们没意见吧？再多待半个月，有谁要着急回去吗？” 老一点的几个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多待半个月也好，我们打工人挣钱管什么节日不节日的，能挣钱就好，待久一点更好。” “是啊，这么高工资回去可不好找，阿东你们需要待多久就待多久，大家没意见，有活干更好。” 其他人连连点头。 一天可是4块5～6块5，半个月就是67.5～97.5，在这好吃好喝的呆着，也不用干多重的活，谁舍得走。 “行，没意见的话那咱们就多待半个月，啥时候天气凉了不适合下水了，咱们就回去。明天就一起打个电话回去报个信，估计家里人都以为咱们会在中秋左右回家，估计都等着。” “好。” 等饭后，叶耀东还跟他爹凑到一块说悄悄话。 “我把中秋节给忘记了，正好明天休息一天，我去买点烟酒给曾局长送去吧，过节的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在这里他也算认识了一个大官，怎么也得维护一下。 “应该的，可惜咱们没有出海打鱼，不然整点海鲜……” “这东西就算了吧，日常送一点当做特产，这过节的还是整点上得了台面的吧。” “哦，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你知道的多。” “嗯，就是不知道住哪里，明天打听一下，局子里总有值班的，明天先去问一下先。” 叶父犹豫了一下又问：“船工们要发个过节红包吗？” 叶耀东疑惑的看着他爹，“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大方了？是你想要红包？” (本章完) 第1149章 打火机 “胡说八道，我这不是想着马上过节了？大家都在外地，是不是得发个红包？”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我觉得就是你想要，以前抠抠搜搜跟什么似的，这个舍不得吃，那个舍不得花，我吃点好的，你都要骂我几句，现在这么大方？” “他们一天都4块5，6块5的工资，明天还特意给他们放一天假过节，这等于相当于白领一天工资了，还要红包？” “你飘了啊爹，这段时间竟然老想着要给他们发红包。我看，不是我要当会长，是伱要当会长，抖起来了啊？” 叶父给他说的无言以对。 “我…我这不是想着你之前那么大方，捕到大鱼就给他们发红包，击退海盗又给他们发红包……” “你也说了啊，那会儿是一网捕到11万斤的梅童鱼，然后又击退了海盗，这给的不是很应该吗？渔船第一次出海有大丰收也给了一个，这也应该的。今天这过个中秋节，放假一天已经可以了，明天好酒好肉好菜招呼一下就得了。” “手别那么松，不然人家以为你这里多好拿钱一样，又不是人傻钱多？给那么高工资已经可以了，回去前把工资发了，包个红包感谢一下这段时间的辛苦就好了。不要动不动就包红包，会惯坏了的。” “要照你这么说，前段时间赤潮捞了那么多货，得给一个；当上会长，又得给一个；中秋节，还得给一个；等回去了，又得给一个；他们这是出来干活，还是出来领红包的？” “你就是飘了！会长他爹，收着点，你儿子挣钱也不容易。” 叶父给他说的也有些神情不自然，干咳了一下，“是我想多了，我也是想着前段时间捕了那么多货没发红包，正好现在又当上会长了，又遇上中秋节了，双喜临门，才又提议了一下，不给就不给吧。” “别人可以不给，给你发一个吧。前段时间你的那些私房钱藏枕头底下都被我娘收走了吧？” 叶耀东一脸‘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 他爹好不容易存点私房钱，跟他娘吵了一架，就被搜刮没了，那段时间两个老的都还好几天没有说话。 “我有，不用你给。” “等回屋给你拿，顺便给你拿菜钱，明天你去买菜好了，想吃什么买什么，多整几个肉菜，弄一桌，酒也打个几斤。” 这下叶父高兴了，“行，明天我去买菜，买好一点，难得过节，大家都处在异地，得给大家吃好喝好。” “嗯。” 次日一早，叶耀东锁好了院门，就带着一帮人去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他让大家先轮流打完电话，打完随便他们出去逛街，只要不惹事就行，他跟他爹最后再打电话，顺便结账。 电话里头的林秀清也是等到最后一个，才从上一个人的手里接过电话。 “我们都还以为你这两天会回来，也没有提前打电话说不回来，大家都在那里盼着你回来。” “这几天天气好，一直连续捕捞，所以也就忘记了时间，一天挣好几百也舍不得回去，就想着干脆多呆几天，反正中秋节年年都能过，这一趟要是回去了，今年就不会再过来这里了。干脆多待几天，待到天气转凉，不适合下水再回去。” “就是你没有提前说，家里得几个小的都以为你这两天就能回来了，早就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 “他们是想着要礼物吧？想我回去是假，要礼物是真的。” 林秀清笑道：“你知道就好，开学的时候买的那些文具给他们好一顿长脸，那几天放学回来的时候都在那里叽叽喳喳，说同学有多羡慕他们有卡通文具。” “成湖的字帖每天都有练吧？” 这时，叶成湖也在电话里头传来喊声，“爹，你可不要再买了，你买别的，不要给我买字帖了，写不完啊，好讨厌啊。” “知道了，回去多带点。” “不要。” “这是从浙省带回家的哦，比省城更远哦。” 叶成湖烦恼极了，他又不想写，但是又很想要，要了可以拿到学校去跟其他同学炫耀，收获一堆羡慕的眼神。 林秀清呵呵直笑，“不要逗他了，最近每天都有让他写一张大字，字倒是写的越来越工整了，以后读不了书，一手字也能拿出去唬人，倒也还行，得给他继续练着。” “对了，有个事要跟你说，这边市里头整了一个渔业协会，然后我被聘请为渔业协会副会长……” “啊？什么？” “没错，就是你听到的，渔业协会副会长。” 林秀清懵逼了一下，“这是干嘛的？” “别人我不知道干嘛的，反正我是挂了一个闲职。”叶耀东给他把这个事，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所以，就是因为你提出了这个什么协会的建议，所他们商量之后觉得确实可行，可以成立，然后就有你的名了？” 林秀清有点不可思议，他只是去捕鱼的，怎么还捕了一个官出来？ 给她看来，这个什么协会会长，就跟什么政府机关部门等领导一样，还能这样随随便便空降安排的？ “还有领导的帮忙，那段时间往研究院进了一条大鱼，大概可能也拉了一票？不太确定，反正刚好昨天定下来，我也收到了聘书，今天过节，等明天我去把照片交过去留底，把会费交了。” “哦，那你还回来吗……” “废话，我不回来，我难道还能真在这边安个家，娶个老婆，再生几个孩子啊？” 林秀清闷闷的说：“这也不是不可能，村子里的大妈大婶都在说，外面的老板出去赚了大钱都会在赚钱的地方买个房子，再娶一个老婆……” “别听那些三姑六婆瞎说，我过半个月左右就回去了，到时候天也凉了，这边事差不多应该也能告一段落。本来就是挂个名的，干事情肯定轮不到我，人家也肯定不会叫我做事。” “哦。” “我等会挂了电话就去给你汇款了1万块，你这几天留意一下，记得查一下电报，然后把钱取回去。” “真的！” 林秀清精神一振，一改刚刚的不爽，脸上也有了笑容，心情也好了，说话语气也松快了。 “我这几天留意一下。” “这就高兴了？现实，果然只能跟你说钱。” “那你赶紧去汇钱吧，那么多钱放在身上还到处逛多不安全，应该在打电话前就去把钱汇了。” “出来的太早了，银行没上班，所以就先打电话了。” 叶耀东说完又看向边上的他爹，“你要不要跟我娘说话？” 叶父摆摆手，“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你都说了，我没什么要说的。” “爹说他跟娘没话说，那我就挂了。” 叶母的大嗓门这时候响了起来，“怎么就没话说了？出去一趟就没话说了？跟我都没话说了，那跟谁有话？出去了不知道回来就算了，连句话都没有了，这才出去一个月就这样，要是多待几个月，也不用回来了。” 叶耀东手里拿着电话都感觉电话的震动，连忙把电话放远一点，远离耳朵，怕他爹没听清，又赶紧塞到他爹耳朵边，省得自己耳膜遭殃。 叶父耳朵贴着电话都被震的也连忙想拿远一点，只是没拿稳，掉到桌子上，惹的柜姐直瞪眼，而电话另外一头的叶母又开始骂新一轮。 “脾气这么大，说都不能说了，还摔电话，摔坏了，赔得起吗？乱来，越老脾气越大……” 叶父气恼，“说够了没有？整天讲一些有的没的，嗓门还那么大，我耳朵都要聋了，不是拿远一点？害我电话没拿稳。” “该说的话，东子刚刚都说了，还要我讲什么？有什么好讲的？半个月后就回去了，你想要听什么，到时候再慢慢讲就好了，电话费不要钱啊？那么多人轮流打电话，这都打了快一小时了，好了，话都说完了，挂了。” “嘟嘟嘟……” 叶父说完立即挂，不给叶母反应的机会。 然后赶紧掏掏耳朵。 “耳朵被她喊聋了，那么大声，一把年纪了，还天天风风火火的。” “挂的那么快，我娘这会儿大概对着电话大骂。” “反正听不到，给她骂。赶紧给钱结账了，你还得去把钱汇回去。” “嗯。” 叶父跟叶耀东到邮电局，看着他汇完钱，然后才去买菜。 买个菜而已，不需要两个人，叶耀东一个人上街到处闲逛起来。 看到一些没见过的小东西，或者家里没有的小玩具，通通都给买了一点，难得有空出来逛街，干脆都先买一点，等回家前到时候再出来买一点吃的特产就行。 只是在他拍完个人证件照后，逛着逛着，却看到一个熟人，方经福，也是刚认识的。 他整理好身上挎着的布包，里头已经叮当响的都是一些小玩意了，他向前打招呼，“方经福同志。” “咦？这么巧。” “今天过节，你也出来逛街？” “不是，是给其他朋友送东西。”他犹豫了一下，打开了一下手头拿着的铁盒子，然后拿了一个打火机出来递给叶耀东。 “送你。”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打火机？” “你认识？” “啊？打火机有什么不认识的？”他理所当然的笑着接过，并且还滑动了两下，看了那一小撮的小火苗升起来，又灭掉。 方经福探究的看了一下他，竟然还玩的那么熟练，看着好像没少用打火机一样。 他笑着问：“给你说的好像这东西烂大街一样。这个虽然是我们这边小作坊生产出来的，但是这个金属的也不便宜，比不得日韩湾湾要几百块，但是也要几十块一个。” 叶耀东又惊讶了，早就听说本地的打火机做的特别出名，尤其是这个年代，遍地都是家庭小作坊，本地的打火机企业就是这么崛起的。 他又看一看手中的金属打火机，连忙笑着解释，“没有说这东西烂大街，只是很惊讶，你这么大手笔随便就送我一个打火机，这个卖的可贵了，便宜的都要好几十块，要是友谊商店都得好几百。” 差点忘记了现在的打火机也是奢侈品，还不是烂大街的一元一个。 他现在都还用不起打火机，刚刚滑动的手法太熟练了…… 方经福洋洋得意，“你还挺懂的，这个是今年我哥研究出来的，他朋友过年从外地带回来送给他，我哥却将打火机拆开，研究其中的结构和打火原理，没想到还真的给他研究出来了。也就是自己弄的，所以送起来也不心疼。” “我操，自己弄的？这也太牛逼了吧？你家都是人才啊？打火机都研究生产出来了？你全家都是搞研究的？” “那也没有，我啥也不会。” “那你们这个都研究出来了，是不是要弄小作坊了？然后再做大做强，做成大公司，搞出口，搞垮日韩，让他们卖那么贵！” “嘿嘿，作坊已经在搞了，这是刚生产出来的，刚拿一批准备送给朋友，正好遇到你，也分你一个。” “好兄弟，你们这个打火机看起来跟日韩湾湾的没有什么差别，价格要是低一些，肯定能很快就占领了市场，发大财。” “哈哈，你可真识货，借你吉言，我先去给朋友送去，让他们给宣传宣传。” “这么好的东西不用宣传，只要一出现在市场上肯定被哄抢。老烟枪哪里都有，更何况煮饭都能用到，每个家庭都有需要这比火柴方便多了，一盒火柴也要5分钱，就那么二三十根。” 方经福连连点头，“对的，那我先走了，回头见。” 叶耀东虽然蛮好奇，有蛮多要问的，不过感觉他们也没熟到那个地步，就也挥挥手，不打扰他办事了。 他活动着手头的打火机，不停的点火又松手，玩的是很六，也一点都不心疼，过路人经过看的都心疼的很。 “终于有打火机了，在友谊商店看到的时候，那个价格差点没惊呆我，一个破打火机竟然要卖两三百，自行车能骑几十年都没有要那么贵。狗日的，本地打火机看样子要崛起了。” 他边走边嘀咕玩够了后，也掏出口袋的烟，先给自己点了一根，另外一只手照旧拿着打火机点着玩，边走边玩。 “兄弟，你这么玩打火机有些浪费了，给我借个火呗？” 听着有人跟他说话，他也停了下来，看着人家盯着他手上把玩的打火机，而且手上也拿着烟，他也知道是想接个火，就也大大方方的给人家点个火。 “大方啊兄弟。” “呵呵，我外地的，听不懂。” 对面的年轻人惊讶的挑了一下眉毛，换了一个普通话，“哦，这样的，你哪的？干嘛的？” “我是闽省的，打鱼的。” 那人更惊讶了，还皱了一下眉，“渔民？真的假的，乱说的吧？” “呵呵，这个有什么好骗的？我又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路上随便遇见而已，有什么好骗的？我就是渔民啊，呵呵，先走了。” 叶耀东说完收起打火机，单手插兜，单手抽烟，继续走自己的路。 爱信不信，渔民怎么了？ 切，指不定一辈子都还没有他的钱多。 他有2个作坊，又有5个商铺，还有13亩地，在这里又有一套房，还有17条拖网渔船，一条东升号，一条收鲜船，三条合伙的大船，还有丰收号也有份，另外还有20万的存款，家里的宝贝若干。 虽然有的渔船还没到手，但是也是迟早的事。 看他皱眉，他就不爽。 不过走着走着，好心情又来了，管人家干嘛，一个不认识的人。 他高高兴兴的回家，还将打火机给他爹展示了一下，惊讶的叶父直问这个是什么东西，竟然还能凭空冒出火来。 农村普通老百姓现在还真就只认识火柴，打火机还真没有见过，一些住在山里的可能都还在用打火石。 叶耀东给他爹科普了一下打火机，引得他爹连连惊叹。 “你的新朋友交的好啊，竟然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随手送你一个。” 他点点头，确实方经福这个人好像也蛮好的，虽然是个话唠，但是看着也是蛮好相处的的二代，并不歧视他是外地人。 可能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也是走出去过，并不像本地人那么排外。 “确实，只是第二次见而已。” “下次你也给他送点什么东西，咱们得礼尚往来，不能占人家便宜。” “知道了。” 叶父摸摸口袋也没摸出烟，“你给我个烟，点一下试试看。” 叶耀东整盒烟都给他。 “不用不用，给我一根就好了，这个烟我抽不惯，还是水烟上头，我就点一个试试看。” “随便你空点也可以，随便你点。” “那多浪费。” “你以为你点个烟就拿不浪费了？更浪费，因为你本来也抽不惯这个烟。” 叶父没管他，拿着打火机把玩了好久，还试着拿去点他的水烟壶，结果刚咕噜了一口，就把自己给烫到了，还呛到了。 咳了好久才把自己缓过来。 “不行不行，这玩意儿不好用，还是火柴好用，划拉一根可以让我咕噜好几口，直到烧到底。” “傻！”叶耀东收起打火机放入口袋。 其他人都眼馋的看着，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们可不敢随便借，只能看看或者说两句。 叶耀东翘着脚，心里在琢磨着回送点方经福什么好，给他看来打火机就是烂大街的东西，但是现在确实稀罕，这个金属的也不是便宜货。 不过人家看着是大学生出身，又是小有背景的二代，感觉啥也不缺，伤脑筋。 想不到他就暂时抛诸脑后，反正人家随手送出的东西，肯定也是没有要求指望回报，刚刚也说了，本来也是自家做的，送起来也不心疼。 大家都在那里忙活着杀鸡杀鸭，洗菜切菜煮饭，而他们父子俩翘着脚，一个玩着打火机，一个双手附在背后，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比叶耀东还像是老板。 叶父是越来越有叶会长他爹的派头了。 叶父转了一大圈，闲着没事又凑到叶耀东身旁，“我们过半个月回去了，这房子你打算怎么办？” 叶耀东玩着打火机的手，停顿了一下，“晚点我琢磨一下。” “得找人看家，要么把房子租出去，不然房子没人住，即使没有人跑过来占领，也容易破败了。” “我想想。” “要么找左邻右舍帮忙看着？” “就怕左邻右舍看着就住进来了，到时候赶都不好赶，毕竟人家就住在边上，跟附近人关系比我们还熟。” “那就贴个告示租出去？” “行吧，试试吧，看看有没有人租。” “那你明天就写个告示贴在大门口吧，早点弄，不然万一临时没人租，又得想别的办法。” 叶耀东点点头，他们既然要回去了，那这个房子怎么处理确实是个大问题，毕竟来年他们还是要过来的，他都是副会长了，肯定得年年跑过来报到几个月。 先试试看吧。 “饭菜都好了，要吃吗？” “煮好了直接吃吧？” 叶耀东听着他们跑出来问，也就站起来让他们直接开饭吧。 一堆都是粗人，也就没有那么讲究，一做完饭，他们中午就开始吃中秋节大餐了，还喝起酒来。 难得放松一天，叶耀东也让他们都敞开来喝，喝多了直接就睡就好了，反正今天也不用干活。 有他的话，而且还无限提供酒水，大家真的敞开肚皮吃喝。 等喝到酩酊大醉，才踉跄的回屋呼呼大睡，一桌子的杯盘狼藉都没人收，到傍晚睡醒了才收拾桌子，顺便又将菜热一热再吃掉。 然后才把大饼拿出来祭月亮，祭完了才边乘凉边吃月饼。 叶耀东也趁着乘凉的时候，拿出纸笔写的房屋出租的告示，借着夜色直接贴在大门口。 夜晚天黑，各家都在自家门口祭月亮乘凉，倒也没人看着他们这边。 这个祭拜月亮的习俗，本地倒是跟他们老家一样，蛮像的。 次日一早，叶耀东照旧跟着渔船出海捕捞海胆。 他昨天拍的证件照没那么快能拿，他打算等能拿证件照了之后，再一起去渔业协会交会费，省得还要跑两趟，他一天没出海就是上百块钱的损失。 只是等他能拿证件照，一早去交会费的时候，却意外又遇上了方经福，他也正去交证件照。 叶耀东好奇的问：“你怎么现在才交？” “你不也现在才交？” “我是因为没有预留电话，任聘书要邮寄到家里，拿到手才知道要去拍证件照，所以才拖到现在。” “哦，我是忙着给我哥跑腿找地方弄作坊，把证件照这个事给忘记了。昨天接到电话才想起来去拿照片送过来。” “打火机作坊？” “对，在家里弄太吵了，我爸妈让他去外头找个地方，别在家里弄。” 叶耀东一拍大腿，“巧了，走去我那。” 他的告示贴出去也有三四天了，就是没人问。 方经福的烦恼跟他的烦恼现在一拍即合。 “干嘛？我正烦恼的要帮他到处找地方，这里一个个家家户户的房子都不够住，去哪找？” “走走走，边走边说。” 今天日更1万，明天再加更一章 (本章完) 第1150章 搞定（给盟主很萌很好吃加更二） 方经福被他勾着肩膀，只能半推半就的跟着他走。 “不是，我有要紧事，没闲工夫上你家喝茶……” “我也不是请你喝茶的，去我家看一下，你不是缺个作坊吗，我那房子有个200多平方。” 方经福惊讶的看着他，“伱逗我玩的吧？你不是外地的吗？哪来的房子？” “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就不能在这里买房了？” “啊？真的假的？你还在我们这里买了一个房？一个房子也得好几千啊……” “我那条船都好几万了，我花个几千块买个房子又怎么了？再说了，我还好歹也是堂堂的渔业协会副会长，在本地买个房子，不是更方便往来吗？” 方经福眼睛都亮了，“行啊，兄弟，果然有实力啊，难怪你一个外地人还能被推荐当上会长，厉害啊，我看你也没比我多几岁。” “我都有三个孩子了。” “啊，三个？你几岁？” “28。” “靠，就比我多5岁。” …… 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边走边聊，叶耀东闲扯完也跟他介绍着起自己的那个房子。 “你这才刚当上副会长，你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不怕直接被踢走？” 叶耀东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我还有点自知之明的，我顶多就是挂个名占个位置而已，哪轮得到我指手画脚，等我走之前直接去协会请个半年假，明年再来，你再给我说说发生的事不就好了？” “更何况初期能有什么事？顶多只有招贤纳新的事，咱们当地是有海蜇汛期，顶多汛期的时候混乱了一点，相关的政策多了一点，我到时候提前过来接收通知不就好了？” “其他顶多是一些闲杂事，刚成立，顶多开开会，有我没我都一样，反正该说的，前几天开大会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 “我就是个背景板，不用太把自己当回事。想要把我直接踢走也不可能，曾局举荐上去的人，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把我踢走，他的脸往哪里搁？” “本来我就是渔民，也知道我是外地的，到处捕捞也正常。反正留个电话，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他噼里啪啦一顿说方经福倒是一直连连点头。 “你倒还蛮有自知之明，挺看得开的。” “当然了，反正有这个名头，我走路都带风，本来这个也没有什么实际权利，我干嘛看那么重？你不也一样也差不多就挂个名好听，那打火机作坊才是你的本职吧？” “嘿嘿，跟我哥合伙呢，不知道能干成什么样，反正先干，我帮他卖，他就只管生产。” “可以啊，兄弟齐心，齐力断金。反正你们这初期刚开始做，规模不大，我那里200个平方绝对够了。院子里头顶上没有顶棚，到时候你们弄几块粗的雨布，再牵几条电线，直接就妥了。夜晚还可以睡在屋里，有4个房间呢。” “听着是可以，我家里的那个家庭小作坊也就二三十平方，要不了那么大，你那场地绰绰有余，等我去瞧一下。” 两人说着也走到了家门口，临近中午，看家的人做饭的做饭，摘菜的摘菜。 “你这房子看起来蛮大的，还在街边，位置蛮好的啊，干什么都方便，哪里捡的便宜啊？” “前几个月，老房东被接出国了，正好给我遇上，买了下来。不过你们要是把作坊按在这里的话，可能也得担心有人过来搞破坏。” “谁敢？老子打断他的狗腿。” 叶耀东把他人不在，房子被占的事讲了一下。 “不过吧，也不用担心，该抓的都被抓进去了，也剩下老的小的也被警告了，大概也没人敢在惹事。” 方经福点点头，“敢上门来找茬，一家团聚就好了。” “你先看看合不合适就是我这屋子现在租给你，明年也可以继续一直租，只是我有带人过来的话，房间得给我们住。不在的话，你们自己随便安排。” “这个倒是没问题，我自己家也是1楼小作坊弄起来，2楼房间自家人睡觉，请来的几个工人都是吃自己的，睡自己的，你这院子比我家都大，够我们折腾了。顶多我哥偶尔在这边看着研究，会拿个屋子休息一下。” “那就得了，一拍即合，我需要人看房子，你也需要场地弄作坊，这里的院子面积既然比你家大，那够你折腾了，指不定还可以扩展一下你那小作坊的规模。” “行，弄几块厚雨布叫人盖个顶棚防雨也是简单的。你这租金打算怎么算？” 叶耀东大手一挥，“哎呀，说什么租金，谈钱伤感情，你能帮我照看好房子，也算是帮了我的忙，反正等我明年过来也是照样能住进来。等你这个小作坊到时候做大做强，指不定还得让你关照我。” “啊？真的假的？不好不好，一码归一码，租房子给钱天经地义。”方经福惊喜了一下，不过立即又反应过来不能太理所当然。 “这种租金短期也没多少钱，你的小作坊到时候肯定越搞越好，我这个地方肯定也不够你折腾两年你就得换更大的厂房，那还收什么钱？” “你这么有信心啊？我都还没你信心足。” “肯定的啊，你这个打火机质量好，不输进口的货你前两天又说自己做的很便宜，那打倒国外的这些货很正常，我们国家现在什么都缺，你们这个作坊肯定大火，到时候肯定得有一堆跟风的。” 方经福被他这么一吹捧也高兴极了，“哈哈，借你吉言，我就说跟你投缘吧，开会的时候跟你一聊起来就停不下来，你果然识货懂货，还好我没有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渔民。果然渔民跟渔民也是不一样的，我看你就不像个渔民。” 叶耀东被他一说也浑身舒坦，“嘿嘿……” “阿东当然不像渔民了，他可是船王东，多的是船跟店铺……” 边上摘菜的船工在他们进来后就一直是洗耳朵，好奇的听着，这会儿也忍不住的插嘴，面上的神情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蹩脚的普通话，夹杂着地方发言，但是还是勉强能让人听懂一半的。 “什么船王东？你还好多船跟店铺？真的假的？你码头那个船，你还能有一堆啊？靠，这也太牛了吧，你别说你在你家乡有一家渔业公司啊？” 叶耀东呵呵直笑，“听他吹牛…也就十几条小一点的船…几家店铺……” “还有两家作坊，又有摩托车，又有拖拉机，还有一堆的工人听他的，他在我们家乡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十里八乡就没有不知道他的。上到80岁的老人，下到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咸鱼…不对，是船王东。” 方经福惊呆了，瞪大眼睛，“你的来头这么大！” “没有，没有……” 叶耀东心里舒坦极了，觉得家里的老头还蛮会说话的，也没白养着他们吃闲饭，果然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就是会察言观色。 “我一直以为你那条船是跟别人合伙的，或者是你爹的，你只是帮忙干活罢了，你家里的那些产业都是你一个人的？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有啊，他们都有各自的船，我们兄弟都各干各的。” “你家兄弟也跟你一样有那么大的船啊？还各干各的，这也太行了吧？多少人家都是一家子一起干。” “实力不允许呢，一条船也要不了多少钱，大家各干各的，蛮好的，有需要了再相互搭把手就行了。” 方经福嘴角抽了抽，在心里骂了几句，tmd，还实力不允许…… “几万块一条船，你竟然说要不了多少钱？你这是得有多少钱。” “说钱吗？我还真没多少钱，都置换这些生产工具了，也就比一般渔民强一些，哪比得上那些归国的华侨跟企业家，还有大老板，也就这几年环境好，打鱼挣了点钱。” “那也不得了，居然是靠打鱼？打鱼这么能挣钱的吗？又是船又是店铺，还有作坊，主要是你才28岁啊。” 方经福真的被震惊到了，他是真的以为叶耀东的船都是他爹的，当时只是觉得他长得人模人样的才攀谈起来，本来他自身也是跟谁都能聊。 结果这一聊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觉得叶耀东也不像没见识的，所以他对这个人也多了几分好奇才又继续攀谈。 “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看看你这话说的，你这像是没文化的渔民吗？” “谁说渔民都是没文化的，也没人规定渔民不能有文化啊。” “行行行，算我看走眼了，还以为你就是普通的渔民，眼睛被炮打了，还好没有瞧不起人。” “哈哈，走吧，写个租赁合同，虽然说免费的，但是还是得把程序走一走，写一个免费租赁的单子吧。” 方经福又被感动了一下，没想到他想的这么周到，这是生怕作坊弄起来，到时候盈利了，两家会因为租金讲不清，还帮他周到的提前打了一个证明，避免出现纠纷，让他放心。 叶耀东：你想多了。 他就是纯粹的想着弄一个租赁合同，免得人家本地人占据了大半年，到时候直接把房子占了。 本身又是一个二代到时候官官相护的话，他找谁说理去？ 有一个租赁合同在，就是多一份证明。 方经福看着他拿出纸笔直接就写，立即又对他另眼相看了，没想到他还真的挺有文化的，还会写租赁合同。 “哎，租赁两个字怎么写……” “我还以为你会……” “总有忘记的字啊，算了，你来吧。” 下一章得要1点多了，不要等 (本章完) 第1151章 家变作坊 方经福接过笔也不客气的写起来。 既然他都有那么多产业了，那大概也真不差这点租金，他们就互取所需，他需要场地弄作坊，而叶耀东需要有人看家。 “我不跟你客气了，我就写免费租了？” “写吧写吧，就当请你们帮我看家了。” “行，回头我给你整点打火机，让伱带回去。” 叶耀东高兴了，要那点租金还不如要打火机，谈钱显得太过市侩，相互用物件来赠予更好，礼尚往来。 “好啊……哎…你们手头的货多吗？不然你也不用送我，你便宜卖我一点，反正我有店铺，你给我整个几箱，算个批发价，我带回去倒腾一下，这租金不就挣回来了。” “可以啊，好说，你果然也是个生意人，渔民就是个幌子吧？”方经福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现在走私那么猖狂，都是靠的渔船……” “嘘，你可别乱说，我是正经人，不管是走私还是投机倒把，可都是要被抓去的，你们当地的八大王事件还没过去，还有人没被抓到，这可不能随便瞎说的，隔墙有耳。” 他自拍了一下嘴，“我这臭嘴，说错了，这打火机是自家作坊做出来的，就是特产，朋友间相互赠送往来。” “对。” “我们作坊刚弄起来才一两个月，最近订货量大涨，每天都是24小时不间断的组装，材料运来运去的，所以我爸妈才嫌吵，可以先挪一部分给你，你看看你要多少？反正等搬到你这里来，到时候让我大哥再加大生产，反正你这里的空地比我家大。” 叶耀东想了想，“你们有没有生产塑料的外壳？” “塑料的？塑料的怎么装汽油？” “那就只有铁的了？” “本来就是铁的啊，就我前段时间送给你的那个那样的，顶多有的颜色不一样。” “那还蛮简单的，这样的一个批发算多少钱？” 方经福看了看了身旁的工人，“我跟你说，你既然要批发，那肯定算批发价。” 叶耀东也看了一下身旁的工人，也觉得自己问的傻话，哪能大大咧咧的把批发价暴露出来，他还要拿回去卖的。 “那你送我的这个打火机一个能卖多少钱，市场价。” “6~8块，你这个还得运到你们当地，卖8块一个也不过分，我们新的一批带花纹的，市场价能卖15块，20块。” “那还是比友谊商店便宜的，那个国外的动不动就两三百块钱，看着英文也不知道是啥牌子。” “那国外产的有的就是要这个价，那个是什么品牌，国外本来消费就高。反正我们普通人买不起，有那个钱还不如买电视机收音机，当时我哥也是得了一个，然后拆了又拆，他也是爱研究的，就不断找替代的材质，才整出来便宜的。” “爱钻研好啊，就得弄便宜的，大众消费得起的，这样销量才暴涨。我们国家人口那么多，真要人手一个的话，都得卖出十几亿，而且每个人都不可能只买一个，又用不着一辈子。” “对对对，就得做出让老百姓人人都买得起的。”方经福仿佛遇到了知音，看他的眼神都闪闪发光。 “所以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塑料啊，塑料的成本更低啊。” 他皱了一下眉头，“塑料？” “我是不懂这些，你们可以往这个方向研究一下，反正尽量降低成本，成本下来了，价格不就下来了，不就人人都能买得起吗？现在一个8块钱对老百姓来说，也还蛮有压力。” “晚点跟我哥说说，他这个刚研究出来，肯定也得慢慢来。我发现你懂的好多，老是能提出不可思议的东西。” “没有吧？我就是随口说说。” “有，我看你就是见识广博。” “可能是，我到处跑大概看的就多了。” “明白！”方经福瞬间了然，又一脸我懂的表情。 “你又明白啥了？”叶耀东看他那表情有些无语，该不会真以为他搞走私的吧？所以见识的多，啥都知道？ “不用说，不用说，我懂，现在大环境这样，不这么搞的话，挣不了大钱，也就这样挣钱快。理解，我也见过不少。” “我真清白的。” “嗯，我懂，回头你给我说说要多少数，我回家清点一下给你搬过来。” 平白无故被扣上一个走私犯的帽子，叶耀东无奈的伸手敲敲桌子，“你先写你的吧，赶紧写完画押。” “好好好。” 方经福立即又低头写了起来。 叶耀东也思考着自己要多少数量比较合适，一个卖6-8块了，那成本绝对不可能高于两三块，毕竟这个可能倒腾好几手，批发商到中间商再到零售，大概人工材料加起来也只要一两块左右。 人家生产出来当然也要挣钱，要1000个，大概也只要两三千块钱。 要的太多也没必要，他也只是顺带拿回去倒腾一手，本来也不是靠倒卖挣钱的，顺便带一点就行了。 而且他前几天才汇款了1万块回去，手头现在也只有这几天卖货累积起来的四五千块钱，工人的工钱也得千把块发。 “写好了，你瞧一下，没问题就签上自己的名字。” 叶耀东思路被拉了回来，拿起纸张瞧了一下，没问题后就签上自己的大名。 方经福也写上自己的名字，“你再抄一份，一人一张。” “你抄吧，一事不烦二主，反正你都写了一张了，那就再写一张。” “行吧，那你想一下要多少数量？我回去准备起来，还有，能不能明天就让人过来给院子搭个顶棚。” “可以，没问题，反正我们现在每天出海，也就晚上回来睡觉，家里看家的就留两三个人煮饭，你可以先让人过来把棚子搭起来，提前把组装的材料搬进来也可以。” “好，干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还好今天去交照片，也省得我大热天的到处跑，前天找了一天都中暑了，昨天在家躺了一天，这年头谁家不缺房子，哪有那么多空屋子。” “你先抄一张，快中午了，等会就留在我这儿吃饭，边吃边聊。” “好。” 他又低下头去刷刷刷的，重新再抄一遍，然后两人又各自签上自己的大名，两张纸一人一张。 叶耀东的那一张他就连在本子上，没有撕下来，省得撕下来一张纸到处丢，方经福的那一张他就撕下来给他。 “走，还没开饭，去房间里聊几句。” 方经福立即站起来跟在他后头，然后小声的道：“你那里有什么其他的好货吗？我跟你也买一点……” 叶耀东满头黑线，“你还真当我是走私犯？” “不然呢，你都有十几条船，好几个店铺，还有好几个作坊，干什么能挣那么多啊，你这要是在我们这边，早就三天两头的被请去喝茶审问了。” “你也说了，我有这么多东西，要是没有什么正当的来路，早就被请去喝茶询问了，还能站在这里？” “啊，你真不是搞那个的？” “不是，我是正经人。” 方经福将信将疑，“那算了，咱们毕竟萍水相逢也没见过多次面，你不相信也正常，那就以后再说，处久了你就知道我的为人了。” “别说的跟处对象似的，恶心不恶心，说实话你还不信。算了，等以后，你反正也就知道了，你先说说看，你那个打火机批发价一个算我多少钱，我再算一下要多少数量。” “原本算人家批发价是2块，看着你把房子免费给我使用的份上，可以给你算1块5，毕竟金属外壳、金属部件、弹簧跟电极都是找其他作坊定做，气体染料也贵，还得请人组装。” 叶耀东心里卧槽了一下，果然如此，都能降价5毛，算他1块5的批发价，这个价他们都还得挣钱，成本算起来绝对都还没一块，卖8块钱，简直翻十倍。 即使扣掉中间运输跟人工的钱，那赚的也很大。 啧啧啧，果然现在各行各业都很好干，都是暴利。 资源匮乏的年代，啥东西都好卖，大家什么都缺。 “这个价格你可别说出去，我们现在往外卖的批发价都是两块，然后批发商或者倒爷再倒腾卖给各个地方，然后各地可能再过一段时候才能到当地的小贩小卖铺手上，往外头卖都得6块往上了。” “果然全都是中间商一道一道的剥削过去了，真正到老百姓的手上都不知道过了多少道手，往上加了多少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们也不可能一个一个卖啊，人家批发就大批量的批走了，我们才有赚头。一个一个卖，得卖到猴年马月，我们又卖不到几亿人的手上。” “嗯，我就随便说说，果然还是得找源头工厂，你这个做大做强了可不要忘了兄弟啊，一天兄弟也是兄弟。” “哈哈，八字还没一撇，你就一直讲。” “哎呀，迟早的事。” 方经福大手一挥，“好说，就冲你今天大方的免费把场地租借给我，往后你就是我兄弟。” “好的，苟富贵，勿相忘。” “哈哈哈，笑死人了，还没怎么的，就感觉好像我要成了亿万富翁。” “哎呀，都是迟早的事。” “真会说。说吧，要多少数量，我都给你提前留起来，别人的都往后靠一靠。” 叶耀东喜滋滋的伸了两只手，比了一个耶，“我要2000个。” “那么多！”方经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还说你不是干那个的。” “拜托兄弟，我有店铺，你知道我的店铺在哪里吗？在水产批发市场，我们本市最大的水产批发市场，每天人流量你都不知道有多少，2000个可能都要不了一个月就卖没了。” “真的假的？” “当然，不过到时候真卖的好的话，我可能还得问你要。” “好说！” 他这也算跨行业了…… 原本还想着两三块的批发价，他要1000个，现在竟然给他算到了1块5，那要个2000个也不算多，就当拿回去试试水，正好也是他们那儿没有的。 要是反响好的话，再从方经福这里再弄一批回去，也算是帮他扩展了，自己也能挣钱，双赢。 一个挣5块的话，2000个……一万…… 卧槽……这也太黑心了吧？ 那国外那个卖好几十，好几百的？草，妥妥的资本。 早就听闻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温市的打火机行业崛起，开始慢慢的占据全国市场，等到千禧年，温市的打火机能占全球80%的生产量。 没想到给他遇上了，还能亲眼见证打火机的崛起。 想想他心里头一阵火热，难怪那么多人去干倒爷，这他妈太好挣了，难怪八大王被盯上。 “那回去我就先给你准备2000个，哎呦最近上门找我下单的人太多了，想想看，得多找几个人组装。” “多招点人吧，以后肯定会更多，最好安排到一条龙，连配件都自己生产。” “那投入的有点大，慢慢整，先挣钱，挣到了才能多做。” 叶耀东没说什么，这反正也不是他所熟悉的行业，他们自己规划。 他也就是正好遇上了，那就倒腾一手，不挣白不挣，反正就这么带着人回去是一趟，拉着货回去也是一趟，还真不如多整点东西带回去倒卖。 终于他明白了，西气东输，南水北调，两地运输，特产交换。 林集上肯定赚大了！ 方经福他们肯定也挣大了，批发两块，至少赚一块，一天随随便便生产千把个，那就是纯赚1000块，一个月就是3万！一年就剩三十几万！ 稍微扩大一点生产，一个月就是10万，一年就是百万！ 叶耀东在心里默算的眼睛都要瞪凸出来，果然，他挣钱的速度是最慢的，还得靠技术啊。 “走吧，出去吃饭，记得早点把货备了送过来给我，我大概什么时候降温了，什么时候回去。” 方经福伸手掰着手指头算着，“今天是5号，等降温估计半个月左右，早着呢，反正你回去前肯定给你准备好。” “好。你说，你都做生意搞打火机了，还挂着渔业协会的副会长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爸研究海洋只是我大哥走岔了，意外研究到打火机上了，我两边倒有什么不对？反正我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我底下也还有好几个弟妹，等他们毕业出来，再丢去我爸那里好了。你自己都还是挂个名，还好意思说我。” “那不一样，起码我是真的在海上漂。” “好玩吗？” “谁说好玩？这是拿命去赚钱，拿命去拼的，谁跟你说好玩？有的选择的话，谁愿意去海上乘风破浪？也就是靠海吃海，不然只能等着饿死。” 方经福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出这种话。 “你这名字起得好，方经福，享清福一听就知道命好。” “啊靠！你怎么知道我外号叫享清福！” 叶耀东傻眼了，他只是顺口说出来这个谐音。 “这还能给我说中了，说明你命该如此。” 方经福满脸喜滋滋，“我也这么觉得，命中是该享清福的，你的外号叫啥？都有外号的吧？” “我没外号！” “怎么可能？还有人不被叫外号的？”方经福看下饭桌上一直笑看着他们的其他人。 “你们老板外号叫什么？” “船王东啊，我的外号叫船王东，我的船老多了，所以我老家人都这么叫我。” “啊？真的假的？” 他有些怀疑的看着其他三个正在偷笑的老家伙。 “当然是真的，前面不是跟你说了，我有十几条船，不叫这个外号，叫什么外号？不过等我回去后，可能又会换一个，大家得叫我叶会长！”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回了家乡，名气当然也得多吹吹，这么好的身份不拿出来炫耀，那不是如那什么…穿着好看的衣服夜里出来。” “那叫锦衣夜行。” “啊，对。” “你上过几年级啊？初中毕业？” “扫盲班毕业。” 方经福一口汤差点没忍住喷出来，还好他及时转头，但是因为用手捂住嘴，也糊了自己一脸的汤汤水水。 “啊，干嘛那么激动，扫盲班毕业也是毕业，也是文化人了。” 他不由得朝叶耀东竖了一个大拇指，“高，出门在外，果然身份是自己给的，明白了，终于懂了你说的这句话的意思了，你可真行，见识到了。” “这有什么，识字就好了。” 其他船工也连忙附和，“是啊，能识字已经很厉害了，更何况阿东在我们那十里八乡都出名，识不识字有什么重要的。” 这句话叶耀东倒是不赞成。 “那还是重要的，这个不能乱说，写字还是很重要。” “行吧，也不知道你们这么吹着，哪一句真哪一句假。” “这有什么好骗人的，我回家吹着叶会长也是事实，跟父老乡亲说实话怎么叫吹牛？” 这么一说，方经福倒是也觉得不算说假话。 “那倒也是，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名头，不算吹牛。” “吃饭吧，等会说着，你得又要喷了出来。” 方经福酒足饭饱后，又坐下来跟他们聊了一会儿，打听了一下他们家乡，他还是对叶耀东生出了几分好奇。 年纪轻轻的就有那么大的船，还直接在本地买了一个宅子，说是家里还有十几条船，又有店铺又有地又有作坊，给他们吹的搞得好像很出名一样，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是假的。 叶耀东闲着无聊也陪他坐了一会儿，聊够了才把人送走。 船工们问东问西，他也没多说啥，就直接回屋去，打算数一下钱，顺便再午睡一下。 中秋过后，他们又连续打捞了几天，现在他手头已经又凑够了5000多，再捕捞个20天，估计都能再凑个1万整。 嗯…这么算，拿3000块出来买打火机也不算多？ 不过第1回还是谨慎一点，少拿一点，反正卖完了到时候看情况过来运一批也行。 等傍晚，叶父回来了，他也跟他爹说了一下房子的事情解决了，等天气转凉后，他们可以走的毫无后顾之忧。 “几千个打火机，能卖得出去吗？那么多钱……” “怎么可能卖不出去，友谊商店一个几百块，这一个只要几块，估计大家都得抢着要。” “好吧，我就是想说我们买鱼打鱼的，突然间买这么多打火机回去……” “这有什么，到了一个地方总得带点特产，直接放店铺寄卖就好了。” “行吧，你自己看吧。” 叶耀东拍了他爹的肩膀，“嗯，这就对了，你会长命百岁的。” 叶父疑惑的看着他，“讲的什么？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心宽体胖，万事不管，长命百岁，易如反掌。” 叶父还是没听懂“神神叨叨的。” 方经福的速度很快，当天回去，第二天就叫了人过来搭雨棚。 不过，叶耀东出海去了，不在家，等到傍晚回来的时候，已经都搭建完了。 远远的就看到家门口顶上军绿色的雨棚格外的显眼，大家都还站在门口仰着头看了好一会儿。 院门口是大开着的不过站门口往里头看，漆黑一片，这个遮阳挡雨的效果太好了，天还没黑呢，屋里就只能开灯了。 “明天得跟他说说，让他电费得自己交。” 叶父连忙附和，“对，房租不要他了，但是电费他得付，可不能让咱们付，不然这棚一搭，青天白日的都得开灯，这得多少电费。” “还别说，蛮效率的，今天就搭好雨棚，明天零件配件就得运过来了，后天工人就在这边组装开工了。” 叶父不关心人家的作坊，他心疼院子里的菜，一回来就往墙脚根自己种的那一点菜看去。 “这太阳现在照不进来，得把这些菜趁这两天都吃了，要么挖到后门去种了。” 后面也有一小片的面积，不过就十几个方还打了一个水井，边上几个衣架子，晾衣服。 “这两天吃吃掉就好了。” “嗯，你确定我们这房子免费租给人家，不会被人占去就好。” “不会的，咱们这房子登记过，又有昨天写的租赁合同，更何况方经福也不是破皮无赖，经过几次接触，还是能相信的。” “你还不是看他那天走在路上，碰到你都能随手送你一个打火机。” “这个也是一点，人家这个打火机作坊日进斗金的，我们这一个房子才多少钱，还需要去占领？顶多办个一年半载的，他们就得去买地，盖个大的厂房了。” “你就这么笃定？” “当然了。” 这年代能干得起来的都是厉害人，而且打火机的走势，从上辈子听说来的，他就知道是挣钱行当。 叶父摇摇头也不说他了。 反正房子也没人租，就这么放着更让他们头疼，也担心随便被邻居或者其他人再占去，既然他相信，那就相信一下吧。 第二天，他们早起要出海的时候，没想到竟然阴天了，还刮起了风，不过没下雨，他们就想着继续出海。 方经福动作也很快，下午下雨他们提前返回的时候，他那边已经热火朝天的把零配件已经围着墙角堆的老高了，一箱箱，一袋袋到处都是。 院子中间的空地也被他摆了4张长桌，两边都有一堆的凳子，这大概就是工人组装打火机的工作位了，看着还蛮简陋的。 而三个船工都坐在堂屋的台阶上，看着人进进出出的搬运忙活。 他们冒雨跑回来的时候，那些凳子上也坐满了方经福叫来搬运的人。 方经福率先跟他打起了招呼，“好像要刮台风了。” “是啊，都10月份了，马上天气要转凉了，竟然又要刮台风。你这边东西都搬过来了？” “差不多，明天就可以把人叫过来组装开工。” “有多少个工人啊？” “原本只有几个，搬过来打算再叫几个，凑20个，现在准备再多叫一点，不然订单做来不及。” “厉害了，换了一个场地，生产数量直接翻一倍。” “可是也愁啊，订单的数量增加，人家只给30%的定金，原材料却得我们自己出钱采购，这订单数量越多，我们先垫付的钱得越多，我们这才刚干没过多久，愁啊，已经借了老多了。” “先收一大波定金供一两个单子，完成订单后，再拿尾款继续买材料做后面的订单，也不够吗？” “不够，都得提前备货订材料，一波的定金收过来就得去订材料，不然晚的话，材料跟不上。” 叶耀东不太懂这些，他有些眼馋，但是自己不熟悉这个行业，人家这个也算是家族生意，并不敢乱掺和。 “晚一点先找兄弟姐妹们借一下先。” “嗯，反正有订单，赚钱是迟早的事。” “你都比我还有信心。” “放心吧，发财是迟早的事。” “你要不要投资我们这个作坊？” 叶耀东有些犹豫，他不懂这个东西，而且满打满算，他们认识还没超过一个月，他还马上就要走了。 晚了一点，但是今天也强迫自己日万了 (本章完) 第1152章 资本主义 方经福看叶耀东犹豫的神情，也知道两人认识时间太短了，信任也得从日常相处中累积起来，哪里是凭空冒出来的，他问这话确实有点交浅言深了。 只是也是难得碰到对胃口，又干脆不小家子气的人，所以他才嘴快了些。 “不然你考虑一下好了，我还真的蛮缺资金的，才搞了一个多月，前面做的少，也就挣了一点小钱，还不够买一批材料。” “人家定金才给30%，其他的材料钱都得我们自己先垫付，订单少的话，还垫得起，订单一多起来，我们垫钱就困难了。前面出了一批货，这两天订单跟雪花一样，我们也不能等钱入账了再去准备材料，人家材料也得花时间去生产。” “所以说，现在又得招人又得多买材料，我跟我哥本来就没啥钱，都是问我爸妈借，也不能一起问他们要棺材本，最近因为这个事儿也愁得很。” “还好你这边房子的事给我解决了，不然的话我更愁，家里的场地也太小了，压根就容纳不了多少个人，所以这也是我出来找房子的原因，现在是就差钱买材料这个问题了。” 叶耀东看他说的言辞恳切的样子，也认真听着，心里也琢磨。 “兄弟，其实我蛮看好你这个打火机这个行业的，以后不知道如何，反正我觉得近几年差不了。不过就像伱说的，咱们认识时间还短，当朋友还行，起码你不歧视我外地人，咱们聊的也愉快，现在要拉我入伙，我还真得好好考虑一下。” “对，是得好好考虑一下，前两天听你的工人给你吹牛逼吹的，其实我蛮心动的，你好好考虑。真入伙的话，你也可以留个人下来当监工干活，也是发工资的。” “你这个作坊就你跟你哥一起合吧，还有别人吗？” “那没有了，其他人只借钱没有合伙，我也不是没拉过人，但是大多都犹犹豫豫的，而且一个个其实也都投不了多少钱，手里的钱都有限，顶多只能有个几百块可以支配。真要合伙的话，这点钱哪里够看？到时候为了几百块，整一堆的合伙人也没必要，还不如直接借钱算利息。” “那也是。” 订单越多，前期垫的钱只会越大，赚的钱也只能拿来投入，想要盈利赚钱，那也是后面的事。 为了几百块整一堆的股东指手画脚的没必要，要找合伙也只能找手头钱多的。 昨天船工们吹牛逼，让这小子记在心里了，看来也觉得他手头宽松。 其实他真的挺心动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反正他手头上也有20来万了，钱放着也是放着，现在他还真没地方花，船厂一堆的船都还没交货。 而现在土地也不好大面积的买卖，房子更少有人卖了，商铺更不要说了，临街的一般都是老百姓的房子，哪有真正的商铺，都是民房，除非像他们那的批发市场政府专门开发出来的，才能算是真正的商铺。 时代还没发展起来，但是钱却已经在开始贬值了。 “你先给琢磨琢磨，也不勉强，反正明天我这边就都弄完了，明天就让工人来你这边家里上班了。你提的这个雨棚弄起来也蛮好的，遮光遮雨，隐密性又够好，进出关好门，连左邻右舍都不知道这边在弄什么。” “对，你这才刚开始搞，招的工人太多也打眼，到时候万一给人举报资本作派……” “这个不怕，好歹也有点小关系，隐蔽一点就是为了不传出去。你知道的，我们这里家家户户现在作坊太多了，都是跟风的。” “嗯。” 两人正说着，头顶上的雨棚却传来更为急促的哗啦哗啦的雨滴声，他们同时看了一眼头顶又瞄向了门口，异口同声。 “下大雨了？” “这下子不好回去了。”方经福皱起了眉头。 “那就等雨小一些吧。” “才傍晚，外面天黑的就跟夜里一样，黑的真快，我还是直接回去吧，就怕等会儿风雨大起来，夜路不好走。” “那行，那我蓑衣借给你，你什么时候过来再带过来。” “明天带过来给你。” 叶耀东把刚刚跑回来身上穿的蓑衣递给他，然后才把他送出去，他带来的工人就只能冒雨跟着他一块往外走。 叶父站在他边上一起送人，等人走了才说：“这眼看着快要回去了，还想着最后几天再好好多挣一点，竟然还下大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 “应该影响不大，昨天都还大太阳的，应该一两天就过去了。” “嗯，你快去洗澡吧，一回来就跟他坐着聊了半天，我们都洗完澡了。” 叶耀东想了想，把方经福刚刚跟找他投资的话跟他爹说了一下。 叶父第一反应就是反对，“那不行不行，咱们又不是本地人，又没在这里看着，万一钱投了打水漂怎么办？咱们要是有一直待在这里，他们作坊又在自己家里，就在眼皮子底下那倒还好。” “现在咱们马上就走了，大半年不在这里，谁知道他的这些打火机能挣多少钱，到时候直接糊弄我们，我们都不知道，本来也没有多熟。” “不能搞，不能搞，容易被骗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打鱼就好了，别搞他们这些偏门的。” 叶耀东反驳，“也不算偏门吧，人家这也是正经的活，真要合伙的话，那咱们肯定得签合同，划分股份，然后请一个人专门做账。他们这种订单的往来肯定也得请人做账统计，不然稀里糊涂，都不知道往来的货款，付了多少剩多少跟一些材料东西，本来也得做账。” 其实他是心动了。 “那也不保险，谁知道会不会随便糊弄我们，我们人又不在。” “那我们当然也得请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啊。” “能行吗？能靠谱吗？”叶父一脸的不赞同，“你就打你的鱼吧，别掺和了吧，反正钱也够挣的了，这辈子都花不完，别折腾了。” “哪有什么钱是花不完的，我又没有几千万的几个亿，有那么多的话，那真的是花不完。” 叶父摆摆手，“别搞了，没多少天就走了，你要多买一点回去，就多买一点回去就好了，挣点钱就行了，他们这种咱们没在看着还是别弄。” 看他爹这么极力反对，不赞同，他也只能先按下心思。 确实也蛮草率的，也没认识多长时间。 “算了，我先去洗澡。” 噼里啪啦的大雨下了一整晚，风倒是没多大，等第二天一早，淅淅沥沥的雨还一直持续着，他们也没出海，全部都睡的自然醒。 等起来的时候，他们院子里就已经坐了满满当当的组装工人了，也不知道几点来的，屋外头哗啦啦的雨声早就掩盖了院子里那些工人的说话声。 他起来出去就看到方经福走来走去，正在巡视，顺便教人。 “这么早啊？” “哪里早？都8:30了，我7点就领人过来了。” 叶耀东也跟着他巡视着，看着人家组装，“动作还蛮快的？你们这是计件算工资？” “对。” “哎？那我要的那些数量，他们这两天做出来直接给我不就好了？你也不用从家里搬，这边做完装箱堆墙角给我就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这里做出来够数量了就先给你。” “今天下雨了，我这十个工人闲着也是闲着，你要么也叫一两个人教他们组装，给你打点零工？也免得因为我要货，耽误你的交期。” “今天应该不行，有一大半都是新人，已经有老带新了，人再多的话就带不过来，生手太多质量得出问题。” “哦，我还以为技术保密。” “这都搬到你这里眼皮子底下了，看久了也差不多知道怎么个组装，想保密也保密不了。” 叶耀东心里一动，知道怎么组装，那他不是可以自己搞？ 他正在心里琢磨，方经福又道：“昨天说的，考虑的怎么样？” “我爹觉得我这行业跨度太大了，地域跨度也大，让我老老实实捕鱼。我想了下，要么先带那2000个货回去卖卖看，好卖的话，我肯定还得来你这里装一船货回去，到时候我们再聊？” “那也行，不过时间跨度太大的话，我可能都已经重新筹集好钱或者已经找好合伙的，你看着办。” “嗯好。” 方经福也没有一整天都待在这，毕竟他还有别的事，即使外头下着雨，他也是一直来来去去。 叶耀东心里有了偷师的想法，反正今天一整天也都闲着，他就一直看着那些人组装打火机，还自己上手试了一下。 不过眼睛会了，手还没会，跟熟练的人学了一整天，才勉强知道流程，不过等他吃了个晚饭再回过去组装，他又不熟练了。 期间他也跟方经福也了解到了，这些配件全部都是定做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来的，都是他哥研究出来该什么尺寸配件，他们才找认识的小作坊定做不同的配件。 人家这么一说，他心里头也放弃了偷师，组装看着简单，但是技术层面的东西他还是不懂啊。 偷师也得内行人去偷师，他这种啥都不懂的外行人偷师个屁。 想了想，他还是老老实实先卖一下货，到时候再看情况吧，如果还需要融资合伙，那就再商量。 起码他也得知道一下他那边的市场咋样。 真要入股的话，到时候拿货也能更便宜一点，销售跟分红一起赚，还不用怎么操心，入股的话自然有人帮他操心全部，还有改良技术。 今天他也看到了方经福哥哥，也随便聊了几句，不过人家看着斯斯文文的，不太会交际的样子，说话都透着一股尬。 没聊几句，就低头研究他的东西了。 两兄弟两个极端，难怪一个能搞研究，一个是话唠，话唠的正好去搞销售卖货。 大雨转小雨下了两天，又阴了两天才放晴，海面也才风平浪静。 不过，这几天家里的船工们也在家里的作坊打零工，帮忙组装了不少的打火机，领两份工资也高兴极了，心里估计巴不得一直下雨，不要出海，继续领两份工资。 但也没几天好呆了，这场雨一下，虽然晴了之后一直艳阳高照，但是早晚开始也有一点点凉了，没有那么炎热了。 三个来月的暑气，随着这一场降雨浇灭了不少。 叶耀东也在期间跑了一趟渔业协会，说明了一下自己可能有几个月不在市里，留下了家里村委会的电话号码，让有事再打这个号码找他。 而他也在这期间把自己要的2000个货都跟方金福清点好了，提前搬到自己屋里去。 把事情都准备好了，等晴天后他们才又继续出海打捞海胆。 现在还没完全转凉，只是早晚有点凉而已，但是根本就不影响白天下水，白天依旧炎热。 俗话说得好，一场秋雨一场寒，现在才下了一场，还得再下几场，天气才能降温。 趁着降温前，能多出海几趟就多出海几趟。 而期间他们家早晚都是人进出，也早就引得邻居好奇，尤其是盖了一个遮阳棚，虽然说盖的时候就已经跟邻居说过是要借朋友搞个家庭小作坊，但还是让人好奇不已，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过，他们这个保密性还是蛮强的，只可以走正门或后门，不然的话，谁都不知道他们里面在搞什么，毕竟院子头顶都被遮起来了。 大家虽然好奇归好奇，但是进进出出的都是讲本地话的，倒是也没有多管闲事，他们当地这种小作坊太多了。 但是他们家突然的变动，也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了。 在又下了一场雨后，叶耀东想着现在天气也不稳定，晴个两三天就时不时下一场雨，觉得也没必要再久留，现在也月中了，打算近几天晴了后就回去，省得在这里也下不了几趟水，还白白支出工资。 他做打火机兼职挣的钱，还不够贴补工人的吃喝。 没想到，在天刚一放晴后，就有一大帮的人上门来了，还是公安局的。 在门被敲的砰砰响的时候，屋里头都还有人在那里骂骂咧咧，等叶耀东去开门后，所有人全部都安静了。 “这是谁家的作坊？” 叶耀东懵了一下，连忙陪笑，“公安同志，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这是有什么事吗？” “外地人？这是你的作坊？” “这是我家租给朋友当作坊了……” “有人举报你们发展资本主义，现在看来真是这样，竟然请了这么多的雇佣工，这里头有明文规定，不知道吗？国家明文规定，只准‘请1—2个帮手’，‘最多不超过5个学徒’，你们这是严重超标，别人家的作坊都是一家子干，你们这都四五十号人了，都先带走。” “啊？” 叶耀东懵逼了，不能超过5个？ 他老家都没人上门找茬。 他看着已经被反扣在后头的双手，连忙解释，“不是，公安同志，你弄错了，我是打鱼的里头有10个是我的船工……” “什么打鱼的？谁打鱼在家里打鱼？你们这满桌子都是鱼吗？不要狡辩？事实摆在眼前，大家亲眼看见你们所有人都在做工，进警局说吧。” 卧槽…… 叶父脸都惨白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公公公公……” “说谁公公呢？都给我老实点。” 作坊里瞬间乱成一团，做工的工人们通通都在叫喊着，他们只是过来做工干活，不关他们的事，纷纷叫着冤枉，有机灵的已经往后门跑了。 只是后面同时也有人守着，不过好在初中的公安没几个人，他们这里头有40来号人，大家全部通通都往后门冲，还是有冲了几个出去，跑掉了。 叶耀东因为一开始开门，看到的时候没想着会被抓，结果没跑掉，被逮了个正着。 他心里已经狠狠咒骂了，什么叫无妄之灾？他这就是。 “我有房租租赁合同，同志，我真是渔民，只是因为这两天下雨才没有出海，我把房屋租赁合同给你看一下，你就知道了。” “没人规定自家把房子租出去给人当作坊，自己不能住在里头啊这就把我也一起抓了没道理啊，而且你们没看到我干活吧？我开的门啊，这不算亲眼所见，你抓我没道理，咱们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也得讲道理，不能乱抓无辜。” “而且我不只是渔民，我还是渔业协会副会长，我有聘书，我可以把聘书给你瞧一下，看了你就知道了，我一个渔业协会副会长，还能不是渔民吗？这有什么好骗的？” 站在他身旁的几个公安面面相觑。 叶耀东再接再厉的说服他们，他可不能被抓进去，多丢脸啊。 “这近一个月刚成立的渔业协会，你们不知道吗？报纸上都刊登了，我是海警局曾局长保举当的副会长，真有聘书跟房屋租赁合同，上头的日期都有，你给我发个我去屋里拿给你们瞧瞧，你们就知道我无辜的了。” 领头的人又跟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看向他，“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不信你们跟我进屋吧，我给你们拿，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看了就知道了。” “我跟你去瞧一下，其他人都老实点，双手抱头，蹲下。” 叶耀东被附在后头的双手手铐被解开后，也松了口气，能听他说话就行。 叶父看他被松开也松了口气，“东…东子……” “爹，你等等，我先进屋去给他们拿资料看。” 还好他当时为了以防万一，还真跟方经福签了个房屋租赁合同，事实能证明现在房屋已经租出去，整小作坊可不关他的事。 叶耀东从自己的密码箱里面拿了两份合同给领头的长官瞧，人家瞧了又不停的瞄他几眼。 “你知道他们搞作坊招了那么多人也不去反馈，这个也算包庇。” “冤枉啊长官，你听我口音，听我说话，就知道我是外地人，我哪里知道当地政策这么严格，我也是看很多家家户户都在搞作坊，不知道他们这样算是搞资本主义。而且你知道的，我一个渔民本身就没什么文化，更不懂法，真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道道。” 长官将手上的资料丢给他，“我会去核实一下，这里我会派人看着，你哪都不准去里面的东西都不准转移。” “行行。” 叶耀东松了口气就怕不核实，直接就把他们一网打尽，全抓了，能核实就行。 刚刚他看到跑几个人出去，只要能有一个人去找方经福，那就啥都不用怕，这家伙毕竟是二代，爹又是研究院的，关系也硬。 那个长官一出去就道：“除了叶耀东，其他全部拷起来带回局里先。” “等等长官，这里头有我10个船工，不关他们的事……” “他们也参与制作了，带走，你哪都不准去。” 叶父急了，“东子……” 叶耀东立即求情，“同志，这是我爹……” “别糊弄，哪里像了？你老实在这里呆着，我会派人守着前门后门，再说一起把你带走。” 叶耀东只好用他们的家乡话安抚他爹，“没事的，我会想办法的，肯定不让你在里头过夜。” 叶父垂头丧气的只能跟其他人一起被带走。 附近的邻居通通都跑到门口围观，指指点点，还好他们这些外地的，也听不懂他们本地话，也不认识，到是也没有觉得多丢脸。 叶耀东站在屋里一步都不能外出，外头有一个公安守在大门口，毕竟这里头还有很多的货跟配件，一时肯定搬不走的，肯定得让人守着。 他前门看了一下，又跑到后门看了一下，后面又有一个人守着，刚走到后门就跟对方大眼瞪小眼，他就立即赶紧又把门关上。 “他妈个逼的，谁举报的？屎吃多了，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想死真是。” 这叫他怎么办？前门出不去，后门也出不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等人家核实？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灵的跑去找方经福，他这边没人知道他家，就是不知道方经福叫的工人有没有跑掉几个。 也不知道是左邻右舍举报还是谁。 被人困在这里，他啥也干不了，只能来回踱步，干着急的等。 “妈的，眼看着马上就回家了，出这幺蛾子，早知道前几天放晴的时候就回去，也不知道方经福搞不搞得定。” 他气急败坏的骂了一通后，又唉声叹气的只能坐下等。 还好，因为院子里货多，他们一时不能全部都搬走，没有来得及搜查，只能先把人带走了等核查，他的钱还能藏起来。 不然刚刚啥都保不住。 一大早人就被抓走了，他就一直干等着，中午饭也没吃，一直等到下午才等来了方经福几人。 他一听到开门声，立即赶紧往前门冲，一看到是方经福，立即眼睛一亮。 “祖宗啊，你终于来了。” “对不起啊兄弟，连累你了，没事，我爸已经让人去交涉了，我先过来，等会儿估计要不了多久人就都回来了。” “真的？哎呀，那就行，他马勒戈壁的，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举报，祖宗十八代都不能安宁，断子绝孙的龟孙子。” “举报的人也找到了，别想好过。” “谁啊？tmd谁干的？” “就是当初霸占你房子的那一家子的家人，昨天偷偷的往信箱里投举报信，被门卫看到了，认出来了，刚刚我过去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 叶耀东猛一拍桌子，“靠，这是想一家团聚，我就说怎么这一个月来这么消停，原来在暗地里憋着坏，在这里憋大招等着，果然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货。卧槽，那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你？” “算不上谁连累谁，你也提前跟我说了，我没有防范，而且我这确实也不符合规定。不过没事，很快就能好了，我在这等着吧。” “你们这这么严的？作坊还不能超过5个工人？你在家也没超过？” “一开始是没超过5个，后面人多了，不过谁敢举报我家？知道的也只是左右邻居，几十年的邻居了，没谁会干这种事，而且我叫的工人基本都是我的邻居或者亲戚，更不会有事。” “那倒是，还好今天有跑出去的，还能去通知你。” “我早上就收到信了，然后立即找人，又去叫我爸，来回跑着就到现在了，对不住了，害得你的人也被抓进去了，担心受怕。” “同一个屋檐下，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没有谁对不住谁的，谁让我的工人也参与进去，跟着在那里赚外块。” “这么一搞也好，正好过了明路，到时候再有人举报也不会有事。” 叶耀东不由得竖了一根大拇指，果然还得有背景的本地佬才能做大做强，不然的话，官方想搞死你分分钟。 让你上供，也得老老实实，有背景的就不一样了，只需要适当。 这么一想，背靠大树好乘凉，要真能分一杯羹，他除了出钱，其他事还真的也不用烦恼了。 叶耀东不由得又心动了一分。 “我老家也没这么严……呃，也不对，我都是叫的临时工……” 而且在村子里，自然有村委会的干部罩着，跟他们这个没得比。 这么一想，他的作坊一直平安无事，也亏的村委会罩着。 “你家里作坊是干嘛的？” “搞鱼露的，打鱼弄回来的小杂鱼全部拿去发酵鱼露，所以我也有一个鱼露作坊。” “果然，你家船工还真没吹牛逼啊，你真的在你那儿十里八乡都出名啊。” (本章完) 第1153章 打道回府（改了，刷新一下）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骗你干嘛，这有什么好吹牛的，虽然说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但是大家说的都是事实，只是你低看了我。” “看你嘻嘻哈哈，也不像个老板的样啊，我不就以为伱们在吹牛？” “你看起来也很话唠，也不像老板的样子。” 方经福瞪了一下眼睛。 “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去我老家瞧一下？” “算了吧，手头一堆的事，吃饭都让没空吃，中午饭都没吃。” “我也没吃。”叶耀东又伸着脖子看向门口，“还没动静？” “哪有这么快，我也才刚过来坐下。” “举报的那一家子，你准备怎么办？” “花点钱找两个人盯着他们家，一有什么违法犯罪的事逮着了，那就别想好过了。没有的话，就给他们点教训，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该惹。” “那你这个作坊是不是注册公司比较好？免得再出类似的事，然后被当做典型处理。” “政策不允许啊。” 叶耀东一脸懵逼茫然，他一个泥腿子还真不懂这些政策规则，也没有去了解过，他现有的一切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也都是草台班子。 还真不懂这个时代的政策变化，毕竟年年都不一样，年年都有政策在变更。 他现在所知道的一切政策变更都是从报纸上面了解的，没有发生出现的政策，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也不知道现在对商人的限制到底在哪一步。 虽然鼓励经商，但是还是在限制规模，免得发展成资本主义，具体个体户限制多少人，他还真不知道，没想到一个小作坊还得寻求庇护才行。 方经福看他满脸不解的神情，就知道他啥都不知道。 “我对这个也不是很懂，反正有规模限制，人数不能太多，不然就容易被打上资本主义的标签，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那就只能等过几年再看。” “嗯，之前刚开始搞也没几个人，后面才慢慢的多叫了几个人，不过也没谁多少。也就现在订单量增加，干不过来了，然后这边场地有多余的空间。我看着有搭着雨棚，蛮隐蔽的，谁知道今天还是出状况了。” “反正能放回来，那就是虚惊一场，问题也不大，不然的话，你这些东西全部都得充公了。” “嗯，现在大体得找人找关系，再花点钱，大概就没啥事了，反正政策一天天在变。” 叶耀东想着等人放出来了，他们就收拾东西，明天就走人好了，啥时候手头一批货卖完了，到时候看情况再跑过来，看看房子，顺便也看看货。 “我给你留个我们村村委会的电话吧，等我爹他们都放出来，我们大概就收拾东西，早点回去了。” “确定了？” “确定了，本来也打算这两天回去的。断断续续下雨，最近天气也有点凉起来，虽然白天依旧热，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下雨，下雨了我们又不适合出海了，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那么多工人，多呆一天，我这开销就得多好几十块，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收获也很可以了，也不能太贪心。” “行吧，能联系的到我的只有研究院的电话，你反正有什么事打过去留言就好了，等这一次风波过去了，我看情况打个申请报告，看看能不能在这里装个电话，这也方便一点，不然的话也不方便我接活。” “你这确实得按个电话。” “晚一点申请看看。”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但是门口那边依旧没动静，叶耀东又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踱步。 方经福只得又拍着胸部保证，今天一定会放出来，肯定不会在里面过夜，又说即使放出来，走回来也得一两个小时，没那么快，让他先耐心等着，要么先去做饭。 但是人没放出来，叶耀东哪有那个心思做饭吃饭，他爹都二进宫了，指不定有多垂头丧气。 本身多要脸面的人啊，现在跟着船工一起又被抓进去了，前几天听说他是叶会长了，他爹整个人都快抖起来了，现在大概又要被打回原形，萎靡不振了。 下次指不定都不想来了。 这是个让他丢脸的伤心地，人生的污点都在这了。 他们坐在那里等了又等，连方经福都快坐不住了，准备去打个电话问问看的时候，终于听到门口嘈杂的动静了。 “回来了？” 叶耀东反应激动的立即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倒地咣当一声，他也顾不上去扶，立即往门口走。 方经福也跟着一起出去，看着就叶耀东的几个工人回来，连忙问：“还有其他人呢，怎么就只有你们回来？其他人有没有放出来？” “都放出来了，其他人都各回各家了。” “都回去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西斜的太阳，马上太阳都要落山了，确实也没必要过来这里，然后还得再走回家。 叶耀东问道：“全部都没事吧，都平安出来了吧？” 叶父垂头丧气的摆摆手，“没事没事就进去待了一天，啥事也没有就又把我们放出来了，工人也全放出来了，都回家了。” “那就好。” 方经福看着站在一旁看门的公安说道：“这里没事了，他们都平安放出来了，说明不用再守着，也不用再查了，你也可以回去交差了，不用在这里守着。” 守门的公安点点头，然后就往后门走，准备把另一个叫上，回去问一下。 叶耀东带着一群人先往屋里去，询问了一下他们被抓到公安局后的情况。 “有审问你们吗？” “有，被抓进去后，就把我们一个个带过去审问，不过我们说的普通话，他们不一定听得懂，后面就不耐烦我们，就先把我们关起来，去审问那些工人了。” “后面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在小房间里面等着，直到前面有人过来放我们，说我们可以走了，我们才都一块出来。” 叶父看向叶耀东，一点愁容，“我们现在放出来是彻底没事了吧？不会再来抓我们了吧？要么我们夜里赶紧回家吧？” “哎哟，这地方真的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一回两回的，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怎么动都不动就抓人？他们这个地方的公安也太丧心病狂了，我们在家啥事都没有，一出来，他们这里都乱抓人……” “是啊，我们要么赶紧回去吧？趁着放出来赶紧走，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故意找事又把我们抓进去了？” “我们夜里就回去吧阿东？” 一个个都一脸恳求的看着他，他能说不吗？ 叶耀东原本还想着今天大家回来，明天要么干脆休息一天，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去逛逛街，买点特产，明天晚上再走。 既然一个个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那就也不用逛买特产了，反正前段时间也逛过了。 他点点头，“行，本来也打算这两天就回去，既然大家都恨不得马上就走，那就收拾一下东西，夜里就出发吧，早点走也让你们早点安心。”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没有人喜欢待在公安局，进去一次魂都吓没了，更何况有的都跟叶父一样，两回了。 事不过三了，反正最近也开始凉爽起来了，还是赶紧回去吧，出来也蛮长时间了，现在也月中了。 “好好，那我们都赶紧去收拾东西，夜里就走。” 大家立即行动起来。 方经福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这时候才道：“既然都没事了，那我也回去了，了解一下事情的解决经过先。你们如果夜里走的话，那我就送不了你们了……” “没事没事，不用送，我们出海都是三更半夜的，回去当然也是得三更半夜出发，这样才能赶到明天天黑前到家。这个房子就交给你照看了，有什么事就打电话联系。” “等我回去会再叫几个人过来继续上夜班，也免得房子没人看着。” “好。” “行，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一路顺风。” “好好。” 方经福其实也归心似箭，人没回来前，他还能耐心的等得住，人一回来，他也坐不住了，得回去了解一下情况。 叶耀东把门关上，杜绝了左右邻居张望的神情，心累了一天，他现在也没空应付其他人。 他也要回屋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跟东西，顺便算一下账，晚上吃完饭就把工人的工资给发了，也有一个半月没有结算了。 叶父已经收拾完行李，坐在屋里唉声叹气，看他进来，絮絮叨叨的道：“下次别来了，今年看着不是一个好年，这才多长时间……安安稳稳的五六十年，临到老了……唉……” “没事啦，就当进去见识一下了，这经验也不是谁都能有的，都临到老了，能体验到别人体验不了的，也是一种经历啊……” “混账话，谁想要这种经历？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宁愿一辈子都遇不上。” “放心吧，回去保证没人会提，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你照样还是叶会长的爹，咱们一样风风光光地衣锦还乡。” 叶父又叹气，“好歹立即就出来了，也没在里头过夜。” 叶耀东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放到密码箱里头，随口应付的说：“是啊，反正也没啥事，等于进去转悠了一圈。” “你是什么事都没有，当然说的轻松。” “我解释了，找出了证明，所以才被放过一马，没有一起被抓进去，不然当然也跟你们一样了。我也说了你是我爹啊，他们不信啊，说我糊弄，咱俩长得不像。” 叶父被噎了一下，脸色难看，带着怒气瞪着他，“长得不像，你也是我儿子，你只是长得比较像年轻时候的你阿嫲，你两个哥哥像你娘。” “我知道，龙生九子，九子不同。亲生的，你当然是风风光光的叶会长的爹，等回到村子里走路都能带风。现在这点经历算什么？老了还能吹牛。” “丢人的经历，有什么好吹牛的。” “二进宫都平安出来了，这也是牛逼呀，谁能像你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又大摇大摆的出来，连公安都拿你没办法，是不是也蛮牛逼的。” 叶父给他说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觉得好像听着也蛮有道理的，谁能像他这样几进几出的，毫发无伤？ 一般人听到要被带走，吓得腿都软了，几个人能有他这经验。 叶耀东整理完衣服，手拿着一沓钞票抖动了两下，“等会儿发工资。” “算好了？” “还没呢，在家里看家做饭的三个老的好算的，按日期算到明天过就行了，下水的几个我得对一下日期，额外的给他们发下水补贴。” “红包打算发多少？” “一人发个20块吧，10个人200块，也差不多，也干了一个半月，中间你一直问要不要发红包，也算是累积了吧，今天又被抓进去，反正这回也没少赚。” “这一个半月挣了多少钱？有算了吗？” “1万多，工资得3000块钱发了。” “工资要那么多发？” “你以为都不要钱啊？算上你10个人你还老说要发红包，比我都还大方。” 叶父语塞。 他没想到工资要那么多钱发，好几千块钱啊…… 叶耀东拿着本子简单的算了一下，实际上算起来差不多挣了2万块不到一点，中秋的时候汇了1万块回去，打火机花了3000块钱，手头现在还有5000不到，这段时间吃喝油钱也花了不少。 10个人，总共一个半月，一个基础工资在200块出头，额外有下水的5个人，每天再补贴两块钱，这里的补贴就得多个300块左右，再加上红包每个人的红包再发20块，这又得多出200块。 他爹另外再多给一点，确实光工资就得两千六七了。 等发完工资，他手上也就剩个2000来块钱了，算起来还真没啥钱剩回去。 叶父听着他算着每个人的工资多少，数了一下确实得要2000多。 “不然你红包随便给个5块10块……” “能看的啊？现在知道心疼了？前两个月回去的时候都包了20块，这一回也没少挣钱，临到回去了，大家又被抓进去了一趟。算了吧，还是20块吧，也就多发个200块，反正也挣钱了，也平安回家了，再来捕捞得明年了。” 这被抓了一次又一次，多给点钱安抚一下，不然明年没人敢跟他来了，毕竟提心吊胆的，谁知道下一次再被抓进去，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出来？ 当老板的得好一些，大方一些，来年才有人跟着你继续冒险出来干，继续再帮你挣钱。 叶耀东抽了十张大团结出来给他爹，“这个给你，你藏好了，不要再让我娘发现了，你的工资等回去了我再给我娘拿300。” 叶父乐呵呵的接过，“不要给她那么多，人家下水的也才拿两百五六，加红包也没超过300。” “那工人是工人，你是我老子不多给一点能说得过去的？私房钱归私房钱，工钱还是得多给一点，凑个整交到我娘那吧。” “好好好……反正给她也都是攒起来的，以后也都是留给你们几个分……”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天天讲这种话，他稀罕吗？ 还以后留给大家分，他们的现有点存款有一半都是他给的，才50多岁，可能还有30年好活，他要是惦记这个钱，现在也没必要给他们了，还不如自己收着，这样也不用拿出来大家分。 “东西收拾好了，你就出去看一下饭做好了没有，就怕他们一个个没心情做饭。我都一整天没吃饭了，你们在大牢里还有饭吃，我在家都没饭吃。” “胡说八道，什么大牢，那个哪里叫大牢就是公安局……” “啊是是是是是……你们去公安局还管饭，我在家里都饿着肚子，早知道我也跟去了，这样也不用饿肚子。” 叶父站起身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讲的什么风凉话？ “那下次你别跑。” “我没跑，你还想有下次啊？” “呸，晦气，不准再提了，回去也不准提。” 说完叶父就出去了。 叶耀东算完了账，又把手里的钱一份一份的先数好，等会出去一份一份的拿给他们就可以了，也不用当场数半天。 大家原本低落的情绪看到叶耀东拿着一大把的钞票出来，也顿时精神一阵，来劲了。 “这一个半月来辛苦大家了，现在马上回去了，咱也不多说其他虚的，反正把工资给大家结一下，也算是这段时间的辛苦也有了回报。” “屁话说的再多，也没有拿钱来的实在，大家的工资我也都算好了。等领到手里，你们自己也算一下对不对，应该心里都有数，干了多少天，下水了多少天。” “还有多给你们一人发了20块钱红包，就当做这段时间辛苦的奖励、回报跟补偿。这一趟进公安局也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儿，回去后咱们就不提了，我也不提了，大家就当挣了大钱，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 “等来年再过来就也没有这么多的屁事了，到时候大家也能平平安安的赚大钱。” “来来来，发钱了，发钱了。” 叶耀东拿着一份一份折叠好的钱，给他们一个个发过去。 拿到钱后，大家心情都拨开云雾见天明了，一个个伸着手指沾着口水开始哗啦哗啦的数了起来。 叶耀东发完了钱也坐下来先吃饭，让他们自己慢慢数着。 叶父也跟着坐下来，手里刚拿起的筷子又突然间想到了啥，放得下来，“咱们夜里回去，那你不是没办法提前跟领导告别吗？” “我前两天阴雨天的时候，提前过去说过了，就是去协会告假几个月那天，顺便又去海警局说了一下，不然就怕临时没空。” “那就好，不然咱们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也没有去知会一下，说一声显得太没良心了。” “提前说过了，正好今天大家又被抓了一次，大概他也知道了，应该也能理解咱们连夜走人的急切心思。” “嗯。” 叶耀东看一下数着钱的大家，“数完了就先坐下来吃饭，等吃完饭还要把我们那些出海的东西整一整，该带回去的都带回去，下次过来得等明年了。” 大家只点点头，继续数钱，他就也没管。 等大家数完钱后，突然间有人小声的道：“阿东，他们现在没有人在这里，但是打火机那些东西全在这，咱们要不要拿一些……” 大家听到这话都有些蠢蠢欲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一个能卖七八块钱……现在刚出了变故，也没人在这里守着……” 叶耀东皱着眉头，也看向了院子里黑漆漆的那一片场地跟墙角那一堆的货。 那么多的货，大家随便拿几个都够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了…… “他们晚上还有人过来吗？” “不然我们一人先拿几个？等吃完饭，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们再听你的，看看要拿多少？” 大家都看向他。 叶耀东皱紧眉头，“他们晚上会过来的，说等会儿会叫晚班的人过来。这一箱箱的都清点好了，才封箱堆在墙角的，少了的话……” “我们拿没有封箱的不就好了？早上临时出事故，谁都顾不上这里，哪里知道今天做了多少货，昨晚上也有不够数，没有封箱的。” “是啊，即使我们什么都没拿，人家也肯定也以为我们拿了，毕竟今天一天只有你待在这里。而且现在这一两个小时里，大家都回来了，他们也没人来这里看着，咱们没拿，估计都以为咱们多少也拿了点。” “是啊，不管我们拿没拿，人家都肯定以为我们拿了，那还不如拿一点够本。不然没拿还得给人家以为我们拿了，那还不如拿了，起码不亏。” “阿东，不要想了，指不定人什么时候就来了，趁现在没人，咱们要拿就赶紧一人多拿几个藏起来，大家少拿一点，肯定也发现不了。” 一个个都被鼓动的有些蠢蠢欲动，眼馋的看着那一堆的货。 每个人都有贪婪的一面，尤其是东西摆在眼前，又被身旁的人鼓动，邪念被无限放大。 只是，他还是摇摇头。 “不能动，有多少数量他们昨天肯定都清点过封箱的。今天早上也是一早就被举报了，做没多少个，如果动的话，肯定会知道。” 光一人拿5个，就是50个，这个数也不少了，没封箱肯定也就零头，怎么看不出来？ 他还想着要是这一批拿回去销量好的话，等回过头来还得要过来进货的，而且，或许还打算入股。 要是干这种事被发现了，那什么都甭谈了。 他也不缺这几个钱，这些工人他刚刚给的工资，给的红包也足够了，没必要偷拿几个，败人品。 虽然他也不算什么好人，也贪财，但是拿那么几个真没必要，而且还不是他拿，让底下人去拿。 这对他又没有好处，暴露了，还得算他头上。 而且他马上就要走了，房子还在人家手上，就为了偷了几个打火机，房子飞了，有病吧？ 他屋里那两千个也是给他算便宜了。 看着蠢蠢欲动的大伙儿，他敲打道：“忘了今天刚被抓进去了？方经福也不是傻子，老实一点吧，不想再被抓进去就别动那些东西，人家可是有背景的。” “只要动了，就会被发现，人大概一会就来了，吃咱们的饭吧。才刚放出来，别生事了，平安回去就很好了，而且工资我也没有少发你们的。” 大家一听也有所顾忌，遗憾的也将眼神收了回来，不敢再乱打主意了。 “好吧。” 本来一开始大家也没动歪心思，只美滋滋的收钱，只不过听了一道声音的怂恿，才勾起心里的贪婪，不然一开始大家都没有这想法。 叶耀东也记住了刚刚第一个出声的人跟附和的人，现在还没回去，不好如何，等回去再说。 本来一整天他都没往这方面去想，都没想着要动这些东西。 方经福也不是傻子，下午过来在这里呆那么长时间，怎么不看看自己的货有没有少？ 下午过来跟他呆了那么久，聊了那么久的天，态度都很好，还不断安抚他，肯定也看出大半天过去，他都没有动这些货。 “谁都会贪财好色，但是先想想值不值，你们有的都二次进去了，还是老实本分一点。” 大家遗憾的点点头。 “那就算了。” ps:脑子有点浆糊。 还好我会看评论，时时看着后台的反馈，大家不适的情节我会立马修正，不好意思，过两天加更当补偿。 (本章完) 第1154章 叶会长的爹 叶耀东看着重新又坐下来吃饭的大家，眼神观察着每一个人，大多都在他说完后收了心思，不过还是有四个人时不时的将眼神瞄向那一堆的货。 有主人在，肯定啥心思都不敢动，没有主人在，心里的贪念也被放大了。 这4个人都是刚刚一听到鼓动就立即附和，还不断说服他的，有两个还是他船上的老船工，另外两个是下水年轻的。 现在他们人还在外面不能怎么样，免得把人惹急了，给自己整一个定时炸弹，不过等回去了，刚刚说话的人都得辞退，不能再让他们待在船上，危害他的安全。 之前看着好好的，只是因为有所顾忌，啥时候他这边没有能让他们顾及的，或者是抓到什么困难或漏洞，肯定也会义无反顾的背叛他。 这个危害太大了，还好今天因为方經福的这批货，让大家丑陋的嘴脸都暴露了出来，把他的隐患也算揪出来了。 以后会不会就此平顺不敢说，起码降低风险，反正等回去后，这4个肯定不能要了，得重新再请两个长期的船工。 顺便也当做杀鸡儆猴，也让其他人看一下，不老实的直接滚蛋，永不再用。 跟着他的多好赚钱，一个月少说都有七八十，一年下来千把块，一把年纪了，打什么工能这么挣钱？ 更不要说时不时的红包，还有跟他出来浙省赚的更多。 打杀是不可能的，法治社会，又都是一个村的邻居，但是不再被聘用也够他们肉痛的，也能让其他人警醒一点，不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损稳稳赚钱的机会。 这年头想要赚钱说难也难，工作可没那么好找，工人过几年都要下岗了。 他用指头敲了两下桌子，提醒还盯着看的人，“不要再看了，下午方经福来过，有多少数量人家心里有数的，等会吃完饭就把我们的东西先搬一部分到船上船舱里锁起来，夜里的话就不用搬运太多，也省事一点。” “啊好的。” 再次被敲打的人赶忙先收回视线。 叶耀东不知道方经福安排晚班的人什么时候来，不过大概也得等工人吃完晚饭了。 他回去也要一两个小时，再安排人过来，一来一回，到这边大概也得七八点后了，现在也才6点，还算早的。 饭后，他直接坐在堂屋看着，让他们去整理货物，免得这些人趁他没看着动手脚，不过再怎么看着，有事他也得起身走动。 方经福那边的人跟他预计的也差不多时间过来，不过本人没有过来，来的是他弟弟，晚上过来监工，顺便帮忙给工人计件。 叶耀东看着有人过来接手这一堆货，起身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检查货有没有损失，然后就也站起来不守着了，也去忙自己的事。 马上就要回去了，这边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他也松了口气。 此时工人将家里的一些杂物也来回搬了两趟到船上了，也算是搬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些简单的个人行李了。 他问叶父道：“都检查好了，没有东西落下吧？” “差不多，除了本身屋里的，我们原本带过来的锅碗瓢盆都装上，搬上船了。” “那就好，那晚上就早点睡，夜里只要带上自己行李上船就好了。” “嗯，有几个人还在那里组装打火机，要阻止吗？” 叶耀东看着有几个工人刚一搬运完就又凑过去在那里帮忙组装干兼职，也不阻拦，正经帮忙干活挣工钱那倒没事。 虽然是干的兼职，领两份工资，不过他现在也没什么事了，该干的活干完了就随便他们，凭自己劳力挣钱比小偷小摸好。 他只提醒的喊了一句，夜里2点出发，让他们早点睡觉，不要耽误回去的时间。 叶父看他回房间，也跟着他一起回房间，踌躇了一下又问：“咱们什么都没拿，什么都没动，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偷拿了？” “不会，我不是说了？方经福下午来过了，早了两三个小时过来，一直待到你们回来为止，有没有拿他清楚的，外头他弟弟昨天晚上好像也是他计件的，刚过来的时候我让他清点了一下，肯定也有数。” “那就好，不然没拿也觉得我们拿了，那就冤枉了。” “嗯，回去之后把李三叔跟阿林叔辞退了吧，正好工资也结算到明天为止，明天到家后就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自己找活干，以后我们也不要让他们干了。至于另外几个单独叫的，反正明天过后也用不上，这个不用另外说。” 叶父惊讶了一下，张了张嘴，“是刚刚他们听到怂恿了，所以也跟着起哄想偷拿？” “嗯，现在能对那些货物动歪心思，以后也能对我的东西动歪心思，还是早点辞退了吧，而且他们两个也有了点年纪，还是在家照看孙子吧，海上冒险的活交给年轻人。” “我看刚刚小五跟阿强就蛮好的，让年轻人顶替老年人吧，这一趟跟出来应该也攒了一波经验，也可以。” “等回去把那两人辞了，再问这两个年轻的，愿不愿意长期我干活。” 叶父叹了口气，“行，你看着办吧，等回去到家了再说，现在不能说，免得他们生气恼怒出啥状况。” “我知道，回去你跟他们说，毕竟是伱叫的，其他人我也等回去了敲打一下。” “嗯。” 父子俩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后，看着都快9点了，就也闭上眼睛，夜里还得早点起来打起精神，现在必须得好好休息。 外头的那些打火机也只需要组装，所以并不会很吵，夜深人静大家即使说话也都克制着，三更半夜人也是疲惫的状态，也没有谁会有精力一直说话，所以屋里的人睡得还是安稳的。 叶耀东是被叶父叫醒的。 醒过来也知道到点了，看了一下手表就立即起身。 东西都是收拾好的，他只洗漱了一下，看着其他人都起来了，就立即出发，有的人也压根不需要洗漱，睡醒了拿上东西就跟着走了。 当然了，走之前他也跟作坊里正在干活的人打了个招呼。 昼夜温差大，夜里冷风习习，他们这也才明显感觉到要入秋了。 今天夜里出来才体会了一下，不然白天的时候还是热的。 叶父搓了一下手臂，“有点凉了，还好上了船后也不用吹风。” “等会你开船？” “嗯。” 不过等到了船上，大家都要往船舱钻时，叶父喊住了大家，手里拿着好几张黄纸。 “先别急着去睡，去去晦气先，下午回到家里，家里没有这些东西，我就想着晚上就上船了，上船了再弄，东子当时也没有弄火盆，不过还好也没在里头过夜，不打紧。”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也没说啥。 没在里头过夜，也就等同于只是叫去问话而已，都还没超过12小时，没想到他爹还记着。 看来对二次进宫耿耿于怀的很。 其他人也附和着，都说得去去晦气，都很配合叶父的工作。 叶父给每个人的头顶四肢都用黄纸绕了一圈，烧了好几张。 最后一张点燃了想用到叶耀东头上，想想他太幸运了，几次都没有他的份，也就只在他头顶上转了三圈，就把剩余没燃尽的黄纸绕着船头转完，嘴里还念念有词，等烧尽后才双手合十，朝大海拜了拜。 “行了，我去开船你们去睡吧，睡醒了东子再来换我。” “好。” 大大的渔船驶离岸边时，岸边也有一些早起的渔民看着，都很好奇。 不过不关他们的事，大家只目送这条停留在他们码头一两个月的船离开。 叶耀东回到自己床铺躺下后，就侧过身子看着墙上贴着照片的位置，黑漆漆的看不清照片，但是能伸手摸的着。 又是平安挣钱的一趟。 不过看着方经福那个打火机的作坊，他感觉自己挣的钱太慢了，而且也太辛苦了。 瞧瞧人家，什么叫日进斗金？ 他累死累活三年了才有现在的家业，不动产先不要说，光说现金也才20万出头。 而看方经福的那些货，他光自个算算每天的产出，就能知道要不了多久，立即就能挣大把的钱。 一个月都能抵他3年。 想想都生气，不过谁让他没本事，懂得又不多，又没文化，知道的全部都是上辈子的经历，更何况他上辈子废物来着，也没多少经历，两辈子合起来都没有人家一辈子知道的多，重生回来也只能挣自己知道的。 不过他挣不来认知外的钱，可以跟着别人挣，但是前提也得是这个人靠谱。 叶耀东翻来覆去一整晚就想着方经福这个人。 之前处的少，不清楚这个人如何，感官上面只觉得不错，不过今天这个事也能看出这个人还算蛮有良心，蛮肝胆的。 晚上上晚班的工人来了之后，他听着大家闲聊了几句，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知道是在说白天的事，也询问了一下，才知道这些人也都是花钱保出来的。 另外打点关系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才能在保出来后继续接着干。 方经福下午来了后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花钱的事，他以为只要找找关系，送送礼就行，确实还蛮讲义气的，这么一看人品应该没问题。 他现在大概很缺钱，应该很需要他的投资。 想到带回去的那2000个打火机，还是先看一下多久卖完。 正好也考察一下他们当地的市场，合伙儿的话，也能多一点保障，起码多拿一点低价的货，即使到时候真的遇人不淑本钱拿不回来，被坑了，低价拿货赚的钱也能填补一下窟窿。 胡思乱想了一通，听着耳边的呼噜声跟吵杂声，他也渐渐睡着了。 等睡到自然醒后，他吃了个早饭又去替换他爹，虽然在船上休息不好，但多少也是有闭目养神，算是睡过了，怎么也比睁着眼睛到天亮强。 他打起精神掌控渔船。 来回跑了好几趟了，他也熟，也不需要一定得他爹来。 一路上风平浪静，倒是比最近几次都更早到达。 到家的时候才下午3点，正是太阳大的时候，码头上的渔船也少，都得等太阳下山了才会有渔船归来。 他们的船刚停在村子码头外面的海中央，就有人回家报信了，没一会儿也立即有船开过来接他们。 叶耀东正好奇着，渔船不都租出去了？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没回来吧？ 不过，等他看到渔船船体刷的字是东升004时就知道了，这是船厂又交了货了一条船，船头上面还绑着大红花，看样子应该也是这两天刚交货的。 叶父欣喜的道：“又交货了一条了？还挺快的啊，那是不是就剩三条了？” “对，就剩三条，估计年前就都能交齐了。” “那还蛮快的，你们三兄弟合伙的那条船年底也能到手。” “嗯。” 年底这几条船到手就剩明年中左右的收鲜船，还有明年底跟朋友几个合伙的两条。 算算日子也过得蛮快的，现在已经10月中旬了，离过年也没多长时间。 叶耀东等船开到了跟前才问王光亮，“这条船什么时候交货的？” “是前天，东哥，是你大哥二哥去帮忙开回来的。东哥你今天回来，三嫂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我们都还不知道。” “出了点变故就临时决定回来的。” “什么变故啊？严不严重？都说你要等天凉了回来，现在白天天都还热的……” 叶父不高兴的打断他的盘问，“问什么赶紧先把东西搬上船，先回去再说，在海上飘了一天，大家都累了。” “好的好的……” 他爹这是抹不开面子，不想让人知道他二进宫。 叶耀东呵呵笑着也去瞧一下还有什么东西没搬，刚刚两条船挨在一块的时候，船工们就已经先搬运了。 等他们将船上的东西都整理完，搬到新船上后，林秀清也站在岸边等着了。 等他一下船，她就立即迎了上去。 “怎么回来也没有提前打个电话通知？都不知道你今天回来。” “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意思啊？” “查岗！” “神经，出啥事了？以往回来前不都会提前一天打电话吗？” 叶父赶紧打断他们，“这么大太阳，在这码头上面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阿财几人也站在边上，笑着说：“阿东又挣了大钱回来了啊？这一趟只有你这一条船去，应该没少挣钱吧？” “哪的话，都是拿命在拼的，也就挣了几个辛苦钱。” 叶耀东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递了一个给阿财，“送你。” “什么东西？哎呦喂，还给我送礼物？这也太惊喜了吧？” 阿财惊讶的接过他手上的小长方形铁盒子，“这什么东西啊？” “打火机，可以引火的。” “啊！靠！打火机，这可不便宜啊，友谊商店一个好几百块钱，便宜的也得百来块，你发达了？这么大手笔？” 边上的阿贵他们几个收货人也惊呼，眼睛都瞪大了看着发财手上的打火机。 “你是发了多大的财？这送的也太随便了吧？” “乖乖，几百块钱的东西就这么随手送出去？我都卖不了那么多钱。”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贩子也瞧不上你，人家只要女人跟孩子。” 叶耀东呵呵笑着解释，“这是我这一趟带回来的特产，当地产的，不是进口洋货，便宜，一个只要10块钱，要不了那么贵，洋人的东西都是骗人的。” “10块钱！？” “只要10块钱，这么便宜？” “啊，只要10块钱？” “真的假的？这打火机一看就是高级货，才10块钱？” “骗你们干嘛？对我又没好处，几百块钱的东西我要是敢送出去，我爹能打断我的腿，我老婆都能骂死我。” 阿财依旧诧异，他不断的翻看着手中的打火机，并且还滑动了两下，看着上头串起来的小火苗，才确定这个就是打火机，不过一个才10块？ “真的只要10块啊？” “真的，我还带了不少回来，一个要是几百块的话，我屁的钱？你又不是我祖宗，我还给你送几百块钱的东西，把我船卖了都买不起几个。” “这也太便宜了，竟然才10块钱？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啦？”阿财喜滋滋的拿着手上的打火机不停的翻看。 旁边的人也羡慕。 “一个才10块钱，也是这样的吗？你带了多少个回来？匀我一个吧？” “也卖我一个？够数吗？” “友谊商店真那么贵啊？你们不是骗人的吧，几百块跟10块差老多了？” 阿财翻了个白眼，“我还能骗大家？友谊商店都还要外汇券，这种外国的洋货能便宜的？贵的要命，这个一个10块真的太划算了……” “那我也要一个……” 凡事就怕对比，对比过后知道自己占了大便宜的，哪有人不心动。 叶耀东也就就跟他们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码头上合伙收货的这几个人就已经人手预定了一个。 他们相对村里人来说，手头都比较宽松，而且他们大多都抽烟，看到这么方便的打火机哪有不想要的。 “行啊，你们要，我就给你们留着，不然的话，我明天就拉到市里去了，放到市里的店铺卖了。” “我跟你们讲，这个打火机可是当地一个研究员新研发出来的，还没几个月，市面上都还没有多少个还没有广泛流通起来，我也是认识人，所以才给我低价带了一些回来。” “这个打火机虽然便宜，但是不输那些洋货，也就少了几个洋字母，我一个打火机用了大半个月了，都还完好的，我一船的船工都能作证，虽然便宜，但是你们尽管放心。” “我这带回来原本得加上一点运费，算10块钱卖给大家的，不过大家乡里乡亲，都不是外人，天天打交道，我就不挣大家的钱了，反正回来也是顺带的，就算大家8块钱吧。” “晚一点村里有乡亲们要的话，也都算8块钱，等我明天拉到市里，我再算10块钱。” 大家被他这些话说的心里也熨帖的很，觉得占到了大便宜，对比友谊商店跟走私货，10块钱就够便宜的了，没想到还给他们又少算了两块钱，两块钱可不少啊。 “好好好，还是阿东为人够义气，讲情分，还给我们少了两块钱。” “只要8块钱，阿东太良心了，晚一点大家给你宣传宣传……” “可别，我这些是要留着挣钱的，你要是到处宣传只要8块钱，那我就挣不到钱，少少的买几个还行，到处有人跑过来跟我说要8块钱买，那我要亏了，等我拉到市里去我能卖10块。” “好好好，我们不多嘴。” 哪能不多嘴啊，村里有点屁事都能传的哪哪都知道，哪能瞒得住，他这也是欲擒故纵，饥饿营销。 知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原本犹豫的人也担心没占到便宜，毕竟友谊商店可是能卖一两百，两三百的。 现在8块钱人家可是没挣钱，卖面子的，等拉到市里面，可是能卖10块钱的，现在要是不买的话，以后就买不到了。 叶耀东看了一眼船工们还在陆陆续续的搬货，才笑眯眯的说：“我带回来的杂货太多了，还没理出来，你们要的话，等会去我家拿。这会儿也不好拆箱。” “行，不着急。” 阿财把打火机放到胸口的口袋，还拉开口袋看了一眼，拍了一下，才乐呵呵的说：“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帮你搬货，搬到拖拉机上。” “那怎么好意思……” “搭把手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俩谁跟谁啊，大家也都帮帮忙，帮阿东把货整一整，早点给他把东西搬到家里，咱们也能早点买一个，这个打火机看着洋气的很。” 大家也都捂起袖子过来帮忙。 林秀清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也插不进去话，只在旁边跟着问了几句，不过叶耀东急着卖货，没空搭理她。 她只能等他卖完了货，才找到机会拉扯了他一下，问：“你这什么打火机真那么便宜啊？友谊商店真那么贵啊？” 便宜跟贵都是对比出来的。 叶耀东重新又从口袋里摸了一个打火机出来，然后也摸了一根烟，给自己点着了，然后才朝她耍帅的抬了抬下巴。 “看到没有，有没有感觉你老公特别帅？” 林秀清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问你话呢？帅不帅能当饭吃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长得好看是个……啊帅帅帅……” 看着他不满的瞪眼，她连忙止住后头的话，人刚回来，她怎么可以跟往常一样的损他。 “你这一个才卖8块，会不会亏本啊？外面那么贵。” 叶耀东瞥了一眼来回搬货都不忘了竖起耳朵听的，“亏本倒不至于，只是不挣钱，乡里乡亲的没必要，我能挣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反正顺带带回来了，就成本价给大家卖那么几个。多的话就算了，本来也没带多少个，还想挣个路费的。” “好吧，这一趟顺利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昨天怎么没有打电话回来？” “说顺利也顺利，昨天发生了点事情，所以才夜里临时回来，等回家再跟你说，在外面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那个会长……” “哎呀对啊，阿东，听说你都当上会长了，都当官了啊？真的假的？村子里前段时间都传遍了，都说你在外面当官了……” 就说一个个耳朵竖起来，等着听他们两口子的谈话。 林秀清才刚出口，想要再问两句就被大家打断了，只能听着大家恭维。 “叶三叔啊，阿东真的在外头当官了？” 叶父原本没啥表情的脸，听到大家询问他这个话，脸上也带起笑脸，乐呵呵的说：“是啊，他被当地的领导给保举，当上那个叫渔…渔业协会的会长，现在在当地人家都要叫他一声叶会长。” 叶耀东有点尴尬。 “啊真的？真的当官了？叶会长听了就好大的官好威风的样子。” “那你不就成了叶会长的爹？哇塞，老脸有光啊……” “那回家不得放鞭炮庆祝庆祝？再上香告诉祖宗？” 叶父老脸都笑开了花，也不搬货了，“确实，回家是得放鞭炮，再告诉一下祖宗，确实出息了。” “那渔业协会是干什么的？都是管什么的？那他回来村子里怎么办？不是得呆那边吗？”阿财好奇的问道。 阿贵也问：“那阿东是不是要不了几天就得走了？这次是衣锦还乡吗？” “没有，他这个协会的，听说是管海洋的，海上生物都管，一些海货的研究都管，听说还能牵桥搭线的管海货的生意…管的很大，不过不需要他干活，他是会长，底下有自然有干活的人……” 叶父在他当上会长后就已经提前打听了渔业协会是要干嘛的，回来正好吹一通牛逼。 刚刚阿清问一句会长，问到他心坎里了。 (本章完) 第1155章 心虚的叶父 一下船他就怕人家问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没有提前通知就回来了。 还好东子上道，没有说。 其他船工也都陪笑着先干活，没空闲聊，而且也因为他们临时回来，码头也没什么人，这个时间点渔船也都没回来，只有收货的几个人。 好歹面子里子，暂时保住了。 “阿东太厉害了，走到哪里都吃得开，现在连官都当上了……” 叶父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嘴上却还要假装谦虚，“他也就运气比别人好几分，也比别人会说话，才能得到领导认可，这一趟也结识了几个厉害的人……” 叶耀东听他爹越说越离谱，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提前找补，死命的要给自己戴高帽。 “其实也不算什么，就是一个社会团体组织，只是得到官方的承认，我只是副会长，那个协会，一个正会长，5个副会长……” 他插嘴，再不说点什么，指不定他爹能牛皮吹到天上，适当的吹一吹就行了，吹过头了，到时候指不定就乐极生悲了。 叶父连忙接话，“是啊，是啊，他手头还有聘书，政府寄过去的，专门聘请他当会长，虽然是副的，但是也光宗耀祖了，人家喊的也是叫叶会长。” “正会长只有一个，其他平起平坐，那阿东也好厉害了，啧啧啧，叶会长这名头听着就响亮。” 阿财哈哈笑着，“大家可以不用叫咸鱼东了，改叫叶会长了，哈哈哈……” “哈哈哈……”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打火机还我。” “哈哈，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叶会长这就小气了吧？快说说还有什么值得吹牛逼的事，大家给你宣传宣传。” “没了。” “都这么出息了，回去得摆几桌啊？” “听我爹瞎说，我不管事的，所以才能轻松自在的来去。” “那也厉害啊，你一个外地的，那边全部都是地头蛇，还能从地头蛇中杀出重围，当上什么会长，听着就很厉害了。” 有船工插话道：“何止啊，阿东还认识大人物，还认识大老板，打火机就是大老板手上买过去的，那大老板还求着他合伙。” “大老板还求着你合伙啊？哎呀呀……伱真的是到哪都吃得开啊……” 叶耀东看货搬的差不多，笑着道：“没有，听大家吹牛，只是领导抬举罢了。我先把这些杂货拉回家先，你们等会儿上我家来拿打火机，或者等我忙完之后给你们送出来？” “不用不用，我们晚点去你那拿，你这刚回来，事情还很多，我们自己去拿就好。” “行。” 看着最后一筐的东西被搬上拖拉机，他也爬了上去，顺便喊其他人也都爬上来。 “能少走几步也好，送到路口你们再下车回去。” 叶父嫌弃的摇摇头，“哪那么金贵，一整天都在船上，也没走过路，才刚上岸，一步都还没动就要坐车了？” “哈哈，你爹说的是啊，哪那么金贵的，我们走回去就好了，在海上飘那么久，我就想着脚踏实地走几步。” 那就随便，饿死了，在船上飘了一天，其实也很累的。 林秀清虽然也想着走几步就好了，但是看着他上拖拉机，她也跟着上去，因为还有话要说，刚刚都没轮得到她说话。 就光听叶父吹牛逼，跟其他人吹捧，还有阿东卖打火机，她都没找着找机会说两句。 拖拉机上只有他们俩，她才找到机会说话。 “出什么事了？所以才提前回来，也没有告知？” “这事说来话也有点长，等回家我再给你详细的说。现在简单的跟你说一下，就是我爹跟船工们昨天又被抓进去了，只是没有过夜，昨天傍晚又放出来了。” 林秀清瞪大了眼睛，“啊，又进去了？” 还好拖拉机的动静大，她的惊呼声没有让前头开车的小弟听到，不然叶父还没到家就捂不住了。 叶耀东点点头，“所以他们心灵二次受创就着急回来了，本来也打算最近几天看情况回来的，好在东西收一下也不麻烦，也有那么多人，整一整也就连夜出发了。” “刚刚看爹在码头上那高兴得意的模样……” “咳，回去别问了，别在我娘跟前问，等晚上回房了我再给你说。” “哪里瞒得住啊？等他们一个个船工回家了，总会跟枕边人说起来，那村子里不还是照样传遍了又被抓进去，所以才临时回来。” “那起码刚回来还能听点好的，好的传播出去了，坏的讲的也能少一些。” 林秀清偷偷的翻了个白眼。 “这一次又是干什么被抓进去了？也是因为在海上抢货？你也进去了？” “我没有这一回，不是海上，也不是我们的原因，这个事说起来有点长的，得从第1天到地方说起，回去再跟你说，啊……到作坊了……” 叶耀东看着拖拉机停下来，也看到了停在作坊里面了，他连忙跳下去，“阿亮，你们把那些船上的东西都先搬下来，然后放到作坊这边空地，剩下的那几箱货等会儿要搬到我家里。” “知道了东哥。” 叶耀东在边上指挥着他们，不要让他们拿错了。 “最近又开始晒鱼干啊？丰收号送回来的数量还行吗？” “还可以，跟之前留回来的数差不多，反正现在就一条船送货回来，也就忙活个一天，就能都晾晒起来，这些前天晒的，打算太阳下山了收起来。” “哦。” “我先回去给你们煮面吃，你们先垫垫肚子，现在都3点多了，等会六点也要吃饭了。” “好。” 老太太这时也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过来。 叶小溪原本被老太太牵着，等看到叶耀东后，早就松开老太太的手，飞奔而去，边跑边大叫，“爹，你回来了，爹……” “跑慢一点。” 叶耀东看她摇摇晃晃的，感觉下一秒就得整个人脸朝下扑到地上，也连忙上前接住扑过来的人。 “爹，你回来了，娘昨晚上还骗我，说你要等我穿毛衣才回来。” 老太太乐呵呵说：“今天一大早就听她吵着要穿毛衣，什么天也不知道，这穿上去得捂出一身痱子，还死活不听，打了一顿才消停。” 叶耀东闻言也哭笑不得，拍了她小屁股一下。 “你傻不傻？” “我早上偷偷穿毛衣了，所以你回来了。”叶小溪开心的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舔了好几口。 叶耀东也高兴死了，心里美滋滋的，格外受用，“想没想我？” “想！” 叶小溪大声的喊完又伸手掐他脸上的肉，“我的礼物呢？” “你是想要我回来？还是想要我的礼物？” 叶小溪皱起眉头，纠结的想，“爹回来才有礼物，想要爹回来，也想要骑马马。” 叶耀东宠溺的掐了掐她肉肉的脸，“礼物在密码箱里，等下让你娘给你拿，早就提前买好了。过两天我再给你买毛线，让你娘给你打一堆新毛衣，这样天冷了就有的穿了。” “要彩虹颜色的！要彩虹毛衣！” “这么挑？那等回家你自己去要。” “不要，你去说。” “我不要，你穿的，你去说。” “你去。” “你去。” “你去，你去，你去，你去……” 叶小溪越喊越大声，身体还扭来扭去的，叶耀东差点就抱不住她，连忙投降。 “行行行，我去就我去，你是怕挨打是不是？早上你娘打你哪里了？” 叶小溪嘴巴立即就扁了，一脸的委屈去拉裤子，“打脚脚了，还有屁股了……不要她了，我要爹，晚上不要跟她睡，要跟你睡。” “好好好……” “你帮我打她，打她屁股，打肿起来！” 叶耀东脸上使劲的忍住笑，一直频繁的点头，“好好好，晚上帮你打她，帮你报仇。” 她重重的点头，抱着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了。 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越来越会告状了，难怪他哥哥老说她是告状精。” 叶小溪哼哼了几声。 老太太又问他同样的一个问题，“怎么回来也没有提前打电话说一声啊？都不知道你们今天回来，还以为得再等几天。” 这时，叶父也从码头跟大家说说笑笑走到作坊门口了，听到这个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情况不好，不是就早点回来了吗？打什么电话，打电话还得再多呆一天，你知道多呆一天得花多少钱吗，早点回来还能省一点。” “情况怎么不好了？” 叶父转过头去看着拖拉机上面的货搬的差不多了，转移话题，“都搬完了，那就把剩下的货搬到家里去吧。那些篮筐水桶你们等太阳下山了，洗一洗，不然放到明天太阳晒一晒都是海鲜的腥臭味。” “知道了叔。” 他看到作坊里头晾晒着的鱼干也又问了一遍。 叶耀东交代了他们一下，让他们等会把拖拉机开到门口去再卸剩下的货。 然后才抱着孩子，把拖拉机上面的密码箱拿在手上，先一步的往家里去。 那一箱箱的打火机重量可不轻，那可不是塑料的，都是实打实的金属。 叶小溪低着脑袋想要去拿他的密码箱，他干脆把人放下来，把密码箱的一边把手给她拿。 她咧着嘴笑，仰着头，奶声奶气的道：“我来拿！” “人都还没有箱子大，什么都要摸两下。” “我会。” 叶耀东跟她一人拎一个把手，还好里头的箱子没什么重物，只有两套换洗的薄衣服跟2000来块钱，还有他前几天逛街时买的一些小玩意儿，并不重，他单手拎一边把另外一边交给她，也不会有什么，也不怕砸到她。 正好老太太也走不快，叶耀东也得将就叶小溪的脚步，祖孙三人慢悠悠的晒着太阳往家里去，脸上满头大汗的，心里却甜丝丝的。 他们人都还没走到门口，拖拉机又已经停到了门口，开始继续搬运上头剩下的打火机。 “东哥，这一箱箱的东西要放哪里？这一箱还蛮重的。” “搬到屋里去，问一下你三嫂放哪里比较好，反正不能放外面。” “好的。” “那一箱箱是什么？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又是半路上在海上捞的吗？”老太太好奇的伸着脖子看着。 “哪那么多狗屎运天天捞啊，这些是我买的，明后天我就送到市里去。” “什么东西？” “打火机。” “什么鸡？家里养了那么多鸡了，你把鸡放在里头要臭掉了……” 叶耀东嘴角抽搐了一下，有点不想解释了。 叶父嫌弃的瞪了老太太一眼，“你知道什么？不知道就不要说话，一回来这个问，那个问，什么问题那么多，问不完吗？就不能让人休息一会儿，东西都还没搬完呢，嘴巴噼里啪啦的讲个不停。” “那我不问…不问了…” 叶大嫂叶二嫂听到门口的动静也走出来，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林秀清冲外头的他们喊了一下，“进来吃面了。” “来了，我来了……” 叶小溪高兴的立即拔腿往屋里跑，边跑边叫。 真正饿的父子俩都还没说话呢，两人只能跟在这小妮子后头往屋里走。 而两个妯娌也跟着进屋。 回来了，她们好歹也是家人，两兄弟出海去了还没回来，她们俩妯娌怎么也得过来瞧瞧，站一站，关心的问两句。 等走进屋里的时候叶小溪已经爬上了凳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等着了，“筷子呢？勺勺呢？碗碗呢？面面呢？” 林秀清刚端着一大碗的面放在桌子上，就笑着戳了一下她额头，“又不是叫你吃，跑的这么积极。” 叶耀东笑着说：“给她也拿个小碗，我给她分一点。” “嗯，快去，快去，。” 叶小溪手脚并用的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双手趴在桌子上，伸着脑袋看叶耀东碗里的面条。 “好香呀。” 几个大人全部都笑着摇摇头，那可爱的流口水模样，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不过听到下一句话，大家又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是饿死鬼投胎！” 叶耀东准备给她夹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好气的瞪她“胡说八道，瞎说什么？谁这么说你了？” 林秀清看着他瞧过来的眼神，也反瞪回去，“看我干嘛？” “田田吃黑豆豆，阿母说饿死鬼投胎。” 大家这下都听明白，是邻居一个小男孩捡羊粪蛋吃，被他娘骂饿死鬼投胎。 小孩子就是这样，学起来格外的快，大人讲什么学什么，尤其是大人动不动骂粗话，几岁的小孩都能学个十成十。 “别什么都学，这个是不好的话，知道不？不能这么自己说自己。” 叶小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到被夹起来的面条上。 林秀清也转头去开他的行李箱，话等一下说，先让他们吃面，带回来的东西先收拾了再说也来得及。 那妯娌也围在她边上说话，顺便看一下叶耀东又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而叶母听到他们回来后，也匆匆的赶紧赶回来，速度并不慢，他们面都还没吃完，外头已经传来叶母的声音了。 问的还是那句话，每一个人看到他们都要问一遍。 叶耀东跟叶父照旧低头吃面，没有一个人抬头，也没有一个人管她。 “说话啊？问你们话呢？没一个人回答的，干嘛呢？回来话也不说？出什么事了？”叶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奇不已。 叶父咕噜咕噜的捧起碗，将碗里的汤喝光了才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能有什么事，总得让我们把饭吃完才能说话。” 叶母笑呵呵的坐下，“刚听到人家说你们回来了，我就立即赶回来了，这一回怎么这么突然，以往都还会提前打个电话的。” “嗯，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花销跟工钱。” “没钱挣了吗？” “差不多，天气有点凉了，而且时不时就阴雨天气。” 叶母狐疑，“还没有很冷啊，那边比我们这边冷啊？我们这白天都还热得很，也照样还要穿短袖，顶多早晚给孩子再加个外套。” 叶父一本正经的说：“是会比我们这冷一些，路途这么远，天气肯定不一样，那边都下了好几场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凉。冷的话，相差的也没有很大，只是天气不好，多待在那里的话也没必要。” 叶耀东一句话都没吭，随便他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也不管。 “哦，反正平安回来就好，别的船这一趟都没去，就你们一条船去，全家都担心着，挣多挣少，平安就好。” 叶父点点头。 “这一回没遇上什么事吧？顺利吗？” “嗯，顺利。” “那好好先在家里歇几天，明天家里的鸡鸭杀一杀，给你们补一下，两个都黑了也瘦了。” 叶父听着叶母难得的温情软语，差点感动的痛哭流涕，直点头。 叶耀东小眼睛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已经在想着他娘知道他爹二进宫后的反应了。 林秀清在地上出声，“你不是说临时决定回来的吗？怎么箱子里还有这么多的小玩具？” “出不了海的时候出去随便逛了逛，顺手买了，也还好提前买了，不然就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叶小溪一听有小玩具，早就飞快的又爬下了凳子，“我的玩具。” 她把衣摆拉开，把林秀清挑出来的玩具全部都放到衣摆里面包起来，搂在怀里。 “不要告诉得得……” “屁，那两个也一直盼着。” 这时，阿财跟阿贵也过来拿打火机了，还有两三个没来的人，也托他们帮忙拿一下。 阿财有叶耀东送了一个后，又另外再买了一个，心里觉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保不齐明天就没有，买不到这么便宜的了。 反正他家条件也好，不差这几块钱。 “什么打火机啊？”屋里的几个女人，除了林秀清外，其他人都还不知道打火机。 叶耀东立即起身去堆货的屋子给他们拆箱拿。 叶母看着一个个都数出8块钱来买这么个小铁疙瘩，眼睛都直了。 “这什么东西？8块钱？” 叶父笑眯眯的给她解释，“这叫打火机，当地研究员刚研究出来的，也就阿东认识那老板，才能带一些回来。听说订单都排满了，交期都排到三个月后了，也是我们当时帮忙一起干，才有多余的货匀一点出来给东子带回来。” “你们帮忙干？你们不出海？” “下雨天或者是阴雨天天气不好，光线差的时候，出不了海，我们就在家里帮忙一起做，顺便多挣一份工钱。” “什么意思啊？在家里做这个？自己家？这玩意儿你们在自己家做的？不是人家老板的吗？” 叶父犹豫了一下，皱起了眉头，在心里捋了又捋，想了又想，才给她把事简单的说了一下，不过完全不提被抓进去的事儿。 叶母还没听一半就猛一拍大腿，“什么？东子在那边还买上房子了？还当上会长了？啥会长，这是什么大官？” 所有人都没离开，都好奇的看着叶耀东，想着再多听一听他们这一趟的经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出得了远门的，而且还是他这种三天两头的出远门，还挣了大钱的。 “前面问你们顺不顺利，有没有什么事发生？竟然给我摇头？这么大的事儿都不提，我不问，你们也不提？” “是顺利啊，这不都当上了会长，现在在那边人家都叫他叶会长，这顺顺利利的挣了钱又当了个官，风光回来了。” “这么风光，我问的时候干嘛不说，还好是风光的事，不然都要怀疑你有鬼。” 再没好气的话，也掩盖不住叶母喜气洋洋的神情，跟压不住的声音。 “神经。” 叶耀东：真相了，娘。 叶母话一说完，屋里就不停的响起了各种恭维的声音，并且不断的询问，会长是干嘛的。 叶父又雄赳赳气昂昂，自豪的给他们又科普了一遍。 阿财他们已经在码头听过一遍了，但是不影响他们再听第二遍，再次感叹叶耀东运道好。 恭维完后，他又再次问：“前面听你们在码头说是临时出状况了才回来，出啥状况了？刚刚一直被叶会长这个官，又被打火机吸引的，都忘了关心几句。” 叶父心里咯噔了一下。 “谁说的？” 他不是一直防着吗？没听到东子说，顶多靠岸的时候，在海上面交接，跟王光亮说了一句。 “谁说的？反正就你们回来的这伙人说的，好像是有听到。” 阿贵补充，“不是阿亮那小子搬货的时候问了工人两句？” 叶耀东：哦豁，要暴露了。 叶母皱着眉头连忙问道：“临时出什么事了？我就说怎么突然间回来，也没有提前打个电话。” “你们爷俩是干嘛了？这个不说，那个不说，出啥事也不说？风光的事也舍不得拿出来说？到底干什么了？” “还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没事做，就提前回来，还扯到天气不一样上，还真能辩，我都被你骗过去了，你们出啥事了？” 叶父瞪着她“只是一点小状况，跟你说的也是事实，天气冷了，也没钱赚了，就回来了。” 叶母看向叶耀东，“你来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才临时决定连夜回来。就你们几个在外面，家里天天都提心吊胆的，担心你们跟上一回一样，跟本地人起冲突被抓进去或者回不来，我们都天天早晚三炷香的在那里上着求妈祖保佑。” 叶耀东干咳一声，“小事情而已，也不是我们的事，不是说了吗？我把房子租给方会长，他的打火机作坊出了点状况，所以我们想着也就早点回来吧。” “那这有什么好不能提的？” “这里头还有点利害关系，不能拿出来讲。” 叶母将信将疑。 这要不是阿财阿贵还在，叶耀东直接就说了，他爹刚刚摆明了好面子，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不想说。 他只好再帮着瞒一瞒。 只是他心里却觉得这有什么好瞒的，反正现在瞒了，明天自然全村人都知道，应该说不出晚上大半个村子就都知道了。 叶耀东又笑着看向阿财阿贵，“今天回来的匆忙，也没有带当地的特产，不然多少得给你们一人带点特产回去。” “没事，便宜卖给我们打火机就可以了，最主要的是平平安安回来就好了。” “是啊，赚的再多，也没有平安回来最重要。这个时间点我们要赶紧去码头了，估计都有渔船靠岸回来了，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 “好好好，慢走啊。” 把人送走后，叶耀东才又翘起脚，靠着墙坐下。 叶大嫂叶二嫂也说了一下自己家里的饭菜做一半，先回家做饭，不然两兄弟等会儿回来要没饭吃。 叶耀东看着他娘还怀疑的眼神，他爹又一脸不自在，不敢看他娘。 他无奈的对阿清道：“密码箱里面的布包你拿出来数300块给我娘，这是我爹这一个半月来的工钱，给她带回去。” 叶母的注意力立即就被转移了，不再盯着心虚的叶父了。 (本章完) 第1156章 离开前的事 林秀清给他整理行李的时候就已经把布包翻出来了，知道里面是钱，就也没有当着大伙的面打开来看。 钱财这东西还是不要外露的好，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虽然这一袋看着钱不多的样子，但是现在随随便便能拿出几千块的人家也不多。 她数了300块出来给叶母，并且问叶耀东，“怎么这么少啊？这里头好像也就只剩一两千块钱了。” “发工资发了两三千，又带回来了一批打火机，所以就少了，等我明天抽空把这批打火机运到市里去出掉，就又能变现了。” “好卖的吗？那些打火机买了多少钱？看这数量好像不少啊。” “嗯，你先把剩下的钱收起来吧。” 林秀清看他没有要说的意思，就没有多问，打算等回房了，到时候再好好说。 叶母手里拿着300块钱也清点完了。 “虽说一天工资4块5，但是一个半月也要不了300块，给多了，还你们100块，让阿清收起来吧。” “不用了，爹不是其他人，本来就打算多给点。” “不用，没必要，我们两口子现在吃喝都在你家，没有其他花钱的地方，我还有工资，他也有工资，我们的钱根本就花不完，也不用多给，人家多少，也给他算多少就好了。” 叶母抽了10张的大团结出来直接塞给林秀清。 林秀清又塞过去，“拿着吧娘，全靠爹帮衬着，不然阿东一个人哪里能忙活的过来？外人哪有自己的爹可靠，多给爹一点也是应该的。” “不用了，多给我们的，到时候老了也是拿出来大家一块分，都是拿你们的多，留着吧。你给的再多，我们也没地方花，现在手头的钱就够我们养老了。” 虽然平常叶母爱炫耀又好面子，话也多，脾气也不咋好，但是心里都门清的，不是糊涂虫。 老太太也是满脸笑容，叶母说到她心坎里了。 “是啊，他们现在都吃你们的，喝你们的拿，那么多钱给他们，他们也没地方花，还不如你们俩收着。东子的摊子铺的越来越大，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他们两个老的能花什么钱。” 林秀清看了一眼没说话的叶耀东，就也笑着把钱收起来。 “行，那我就先收起来，反正爹娘现在跟着我们吃喝，以后我们肯定也给你们养老。” “我们两个以后自己养自己也不是问题。” 叶父插嘴，“行了，工资拿了，行李也拿了就回去了，回去歇一歇，累死了，在船上也没怎么睡。” “等会儿吃晚饭记得过来，今天也晚了，就只够时间炖只鸡，明天晚上再鸭子炖草药吧，也给你们爷俩好好补补，东子都瘦成什么样了，也黑了，眼睛底下都青的，赶紧回屋躺着睡一下……” 叶父看了一眼压根就没抬眼看他的老太太，虽然嘴里说的叫他晚上过来吃饭，杀鸡进补，但就一直笑看着叶耀东，并且过去推着他往屋里去。 他摇摇头，跟着叶母先回去。 叶耀东站着纹丝未动，只说要先洗澡。 林秀清看着大家都走光了，只有他们两口子家老太太跟叶小溪，这才开口问他。 “你之前说，是因为这一趟又被抓进去了，所以放出来后就立即赶紧回来……” “什么？什么…什么被抓进去？”老太太错愕的看着林秀清。 林秀清看了老太太一眼，没有回答，继续问：“什么原因啊？刚刚人多，爹也一直藏着掖着，现在没有外人了。” “方经福的作坊工人超标了，他们那不知道是限制5个还是8个，但是他作坊有三四十个人了，严重超标，被盯着的人举报搞资本主义，正好那天天气不好，大家都没出海，就都跟着在作坊里帮忙组装赚工钱，然后就被一窝端了。” 老太太连忙摸着他的手臂，上下摸索，“又被抓了？哎哟，今年是怎么回事？你们爷俩怎么老是遇到这个事？那没事吧？在里头有没有吃苦头？这也太不吉利了，早说家里应该备一个火盆，在你们进门的时候垮一下……” “我没事，我没进去，所有人都被抓进去了，我没有进去……” “是因为你叶会长的身份？” 叶耀东洋洋得意，“差不多有一半这个原因，再加上我确实没有参与，作坊是租给他了，不是我的作坊。” 老太太听到他没事，没有被抓进去后，也松了口气，同时也拿拐杖重重的戳向地面，生气的说。 “我就说在门口我问一句，你爹就那么多句的回嘴，原来是心里有鬼，才不敢让我问，还一直顶嘴。” “出息了，我还真以为是自己话多，怕他回来太辛苦了，惹了他烦，不敢多问，也不敢在你跟前唠叨。” “老家伙怕丢脸，回来一个字都不提，别人提他还生气，还同我大声。” 他干咳了一下，“我爹好面子，都第二次了，当然不想说出来，一把年纪了，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这事反正也不算什么，也是受了牵连，也没在里头过夜。早上抓进去，傍晚就放出来了，所以别提了，就这么揭过好了。” “那么多人全部被抓了，回来哪有不跟家里人说一句的道理，明天照样全村都知道。” “那起码背地里议论，他可以当做不知道，反正走出去也是叶会长的爹，不用这样被你们把遮羞布揭露下来。” 老太太摇摇头，“也就靠你给他长脸，不然哪有现在的脸面，两口子走出去走路都带风，估计半天也走不到家里，半道上就得折回来吃晚饭。” 林秀清忍不住发笑，“虽然大多都是阿东给爹娘挣了脸面，但是爹也是因为阿东才遭的罪，不然这辈子他都老老实实活到这个岁数了，咋可能进公安局。” “还好东子这一回又挣了一个什么官回来给他长脸了，不然的话，走出去还丢面子。” “这有什么丢面子的，只不过是叫去问话而已，很正常的啦，都第二趟了，一回生二回熟，也没什么。” 等去的次数多了，到时候不就跟自己家菜地一样？ 回来还能吹牛逼，自己在公安局几进几出…… 这两句话他没敢说，说出来老太太再疼他，也得给他一棍子。 不过只要没犯法，抓进去又有什么关系，顶多问个话，有关系，随便都能保出来。 “什么一回生二回熟，这话能用到这里的？胡说八道”，老太太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笑着说，“你们两口子先说话，我去屋里上个香，早晚三炷香，晚上的香还没上，正好给菩萨说说。跟菩萨说完了，还得去妈祖庙，也得给妈祖说说。” “你信的还真广。” “不冲突，多信几个，能多几个神佛保佑。晚点还要杀鸡，先上香，不然等会沾了血再上香不好。”老太太边说边往屋里去了。 叶耀东也去打水先洗个澡，等会儿洗完澡再慢慢说，家里的事他也还没有去了解一下。 叶小溪也抱着自己的玩具跑屋里去，打算藏起来。 林秀清先将他的脏衣服扔到盆里，将密码箱收起来，然后才出来收拾碗筷，继续准备晚饭。 一家子刚刚的热热闹闹一下子就散了，不过，也就安静了几分，等叶成湖跟叶成洋俩孩子跑回来后，家里就又重新热闹起来了。 两孩子刚一进村就知道他爹回来了，立马兴奋，只是叶成洋还要赶羊，没办法跑，只能眼睁睁的看叶成湖跑没影了。 叶成湖人还没到家，在家门口就已经边跑边喊了，“爹，爹……” 人刚跑进家门，头顶上带着的军绿色帽子也掉到了地上。 “爹，你终于回来了！” “哪来的帽子啊，都掉地上，赶紧捡起来。” “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边说眼咕噜已经乱转，满屋子找起来了。 “刚回来。” “爹，你有给我买礼物了吗？” 叶小溪立即从房间探了一个脑袋出来，大声的喊：“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是不是都被你拿了？”叶成湖身上的挎包都来不及放下，就立即往主卧跑了？ “妹妹，爹都买啥了？你告诉我，咱们不要告诉洋洋……” 可怜的叶成洋还在半路上赶着羊群，心里都急死了。 好不容易跑回来，汗水都还没擦，就哭了。 “呜呜呜，我不要放羊，我不要放羊……” 叶耀东看着他站在门口哇哇大哭，长时间没见着，难得的父爱泛滥，过去牵起他的手往屋里走。 “哭什么啊？” “我赶着羊去学校等哥哥放学，结果他听到你回来了，呜呜哇哇，直接丢下我跑了，我不要放羊了。” 他边哭边用手背来回的抹着眼泪。 哭得这么可怜，叶耀东又心疼了一下，从口袋里摸了5分钱出来递给他。 “别哭了，等会买糖吃去，不要分给你哥哥吃。” 叶成洋接过硬币，眼泪也止住了。 “叶成湖，叶成湖，出来，把玩具拿出来分一下，你俩不要独吞，要三个人分，不然我下次就都不给你们带了。” 林秀清在边上头疼不已，“一到晚上不是这个哭就是那个哭，也就白天还能清静了一下。” 叶耀东看到房间没动静，就把叶成洋也牵回房间，然后开始给三个孩子主持分玩具，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讲讲哪个玩具好玩。 得给他们分公平了，起码两个大的得公平一点，不然两个分分钟又能要打起来，小的那个还不太懂事，还能糊弄一下。 让他们轮流挑选，又尽量公平的划分，三个才心满意足，不过说到底还是叶小溪比较吃亏，谁让她小，不懂事。 处理完三个孩子划分玩具的大事后，他才腾出空来去外头跟林秀清说话，正好堂屋也没有人，只有他们两口子，他就把这段时间在外头的事都给她讲一遍。 连方经福想要找他入伙打火机的事也给她说了一下，顺便也讲了自己也想入伙的事。 “我觉得可以搞，反正咱们的钱放着也是放着，拿一点出去投资也行，就冲回来前发生的事，我就觉得他这个人品应该还行。” 其实也就是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不然他肯定不会这么犹豫。 林秀清听完一脸纠结，“能信吗？才认识几天啊，你就要拿好几万去投资人家，会不会打水漂了？不然你还是去买船吧。” 叶耀东乐了，“以前跟你说我要买船，说七说八的，现在求着我买了？” “那不一样，你要拿几万块去投资人家这个作坊，人还不在那里，关键是你跟人家也没有认识多长时间，我总觉得不踏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如你把钱拿去买船，买一堆都行，起码还能看得见。” “不像这个，投资出去，自己人都不在那儿，啥都没有看到，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骗，前两年阿宏哥的事不就是一个教训吗？自家亲戚都不可信，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外人……” 叶耀东挑了一下眉，“这你就错了，宏哥那个才是看不见摸不着，全靠一张嘴，专门骗亲戚朋友，陌生人可骗不到。而这个打火机作坊就在我们家，看得见的东西，这样合伙的话，肯定得请专门的人记账，我们自己也得派一个人过去跟着干活。” “有时候往往没有亲戚关系的合作，更能持久，怕的就是有亲戚参一脚。方经福这个人话唠，就意味着会社交，关键是他在当地还有关系，做大做强是肯定的。” “甭管以后我们会不会被踢出去，反正前期我们投进去的话，肯定也不怕的，顺便我们还能拿货卖，这里还能挣一点，自家作坊生产的就不叫投机倒把了。” “啊对！” 林秀清突然间想到了个事，举着锅铲就快走两步到他跟前，“人家三四十号人就被举报了，不能超过几个？我们那作坊晾晒鱼干，发酵鱼露的时候，有时候也得要这么多人，到时候会不会也……” “不会，我们这个是在村子里头，有村委会在上头顶着，过来查，村委会也会帮我们说话，而且我们这又不是长期的？都是临时叫过来帮忙的，固定请那些个也没超出人数。船上归船上，作坊归作坊，不用担心。” 听他这么说，她也放心了些。 刚刚听他说就是因为打火机作坊超人数才被抓了，心里就已经咯噔了，只是被老太太转移了话题。 “那就行，你说没事那应该就没事。” “嗯。所以投资打火机的这个事，我觉得可行，拿几万块试一试吧。” 林秀清纠结，“真的可行吗？我也不懂这个，就是不放心人没在那里看着，什么都不知道，账也是人家做的。” “那我要是投资进去的话，肯定得专门请一个做账的，想要做假账没那么容易，进出货都得对上，到时候家里的小子再带一个过去做事。” “先等你手头这批打火机卖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来也没有那么着急，正好也出了事，早点回来先把货卖了再说，现在只是提前跟你知会一声，不然你得说我先斩后奏。” “这个你先斩后奏不了，钱在我手上。”林秀清瞥了他一眼，往灶台边走，继续炒菜。 “是是是，都得向当家的申请，批了我才能干。” “那打火机一个才一块多，竟然能卖8块钱，这也太赚钱了吧？” “友谊商店几百块都有，不过是品牌的，也比这个精美。这年头什么东西不好卖，什么东西不赚钱？都是暴利。” “你还是先把那2000个货卖了再说吧，那么多，还不知道得卖多久。” “明天就拉到市里去。” 她点点头没说啥，反正已经买回来了，那就等卖完再说吧，更何况暴利啊，她心里也期待着，等卖完看看能挣多少钱。 叶耀东拿了双筷子，看着刚炒出来的菜，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边喝边吃，这马上又要饭点了，叫他躺下去睡也不可能，现在睡了晚上也不用睡了，而且他话也没问完。 “这段时间不在家，村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我走之前，那个镇上的那伙人不是在附近两个村闹着？” 林秀清瞬间又激动了，菜也不下锅了。 “你还真别说，你走后这事闹得还很大，还死人了，死了好几个，现在都还没完全消停。” 叶耀东拿起的筷子停顿了下，惊讶极了。 “这里头有一个是你那朋友阿正的姐夫，还有一个是郑叔亲戚。你才走第二天，镇上就有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去东桥村跟大青山村，当时我都跑村口去瞧了，真的是浩浩荡荡几百人，比当时来我们村子里找你帮忙的时候还要多。” “我还跟着大家一起去瞧了，那一大帮人，后面又分着两帮，一帮去东桥村，一帮去大青山村，两帮人都两个村子打起来。” “还好他们前脚刚打起来，后面镇上的边防所就出动了，没有死人，只是重伤了好几个。估计那段时间，因为死在外面的人，又判刑了一大堆，那些家属估计也闹腾了挺长时间，边防所都盯着，所以才能反应那么快。” “不过也因为集体暴动，人太多了，没办法都抓进去，没有死人，就都只能让各自的村干部去协商安抚，部队再帮忙震慑。” “后面又闹腾了两天，阿正的姐夫扛不住，直接就把船交出去了。他把船交出去后，镇上那群人又暴动了，家里出事了的个个都说船是他们的，谁也互不相让，然后又起内讧，他们自己先打起来了。” “当时一大帮人被领去了海边认船，然后因为争吵争抢，好多人都掉进海里了，这个算是好的，只是掉水里而已。有的人在岸边被推的摔到礁石上，头破血流了好多，还又磕死了两个人。因为就在岸边，直接就捞上来了，就是送医院来不及。” “咱们的礁石上面都是各种带壳的，锋利的很，不要说摔在上面了，手不小心划过就是一道口子，脑袋磕在上面直接就好几个口子，那会又打的混乱，掉下去的哪有人管。” 叶耀东光听她描述都能想象得到那种惨烈的场面，一大群人往死里打。 确实惨。 人没了，钱没了，有一条船的希望在跟前，怎么都会想着去争一争。 “还有啊，后面也是部队持枪，在码头朝天空开了几枪，才让那些往死里打的人冷静了下来。不过就这一场架，也又带走了一串的人，全部都绑起来了。” 他皱起来眉头，“你一直跟着后头瞧？” “没有，太混乱了，我哪里敢往跟前凑，除了第1天有跟去瞧了一下，后面我都只是听人家说，都没敢凑过去。码头上的那一场架就村子里的男人有去瞧了一下，回来说的，太惨了。” “然后，郑叔亲戚听说了那边码头上的动静，也害怕了，第二天就想要把船交出去，结果一大早，一个老太太直接跑到郑叔亲戚家门口喝农药，直接就喝死了，所有人都吓死了。” “那段时间闹腾的可惨了，每天都一大帮人来来去去，部队的枪声天天都频繁的响起来，太混乱了。 叶耀东惊呆了，“在郑叔亲戚家门口喝农药？” “是啊，听说孙子死了，儿子被判刑了，等她老死了都看不到，昨天又一个儿子死，所以她也不活了。” 林秀清说起来唏嘘不已，那段时间真的简直是几个村最惨烈的时候了。 “还好咱们当时买的船是当地的，所有人都知道，当时这些人找上门来也只是苦求你帮忙，还好甩给边防所。” 叶耀东听着也是觉得太惨了，“当时早上来求我们帮忙的时候，还有怀揣着希望，所以情绪还算可以，后面边防所破碎了他们的希望。他们听说了船的时候，又把这个当成了救命稻草，那会儿情绪就已经控制不住了。” “谁说不是？原本还有希望的，后面落空了，救命稻草也没了，情绪不稳的情况下更容易被煽动。” “然后呢？” “后面他的亲戚又破财了，都死在家门口也没办法，虽然晦气，但是人已经死了，还是死在自己家门口，怎么也是被赖上了。他们村的村干部帮忙跟老人家的家人交涉了一下，赔了一笔钱，第二天人家就带着一家子搬走了。” “搬走了？” “对，闹成这样，他也怕有人有样学样，再来一个老人在他门口喝农药。毕竟有的老人确实看着也没几年好活了，趁机死了一了百了，还能给家里的孩子要一笔赔偿金，让家里人能过得下去。” 叶耀东说不出话来，这是真的有可能。 “搬去哪里了？家都在那里。” “听说搬回山上老家了，先去山上避一阵风头，不过现在也还没回来。” “后面事情呢？怎么解决的？那两条船呢？” “那两条船被边防所接管开走了，就是在码头打完架的第二天，老人又喝了农药，边防所当天就立即派人在两个村子门口配枪守着，又将两条船开走了，生怕再出同样的事。” “早干嘛去了？等打完架又死了人，才知道派人守的村子……” 林秀清道：“没往死里打，怎么会受到重视？从开始闹事到出人命，也就三天，头两天还算警惕的，前脚一大帮人到村子，后脚就有公安过来调解。等第二天又派了部队，第三天打起来才知道厉害，第4天就立即派人去村子守着，只不过那老人家凌晨天没亮就坐郑叔亲戚家门口了。” “后面一整个月都有配枪的战士守着那两个村子，中秋节前才撤掉的。” 叶耀东叹了口气，“倒霉透了，还好当时我就说镇上那帮人的船不能碰，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大帮人都看着，你只要买了大家就都会知道，改头换面也没用。” “是啊，二哥那几天一直在庆幸，一直说还好你阻止他买了，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了。” “后面就消停了？” “死了好几个人，后面听说又抓了一大批，又闹到了边防所门口，然后又抓了带头的，才差不多又安静下来了，听说边防所几个空屋子都关满了人。然后那两条船也没人提，听说现在也没人敢要。” “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提两句，这么大的事……” “那几天你没有打电话回来啊，是爹打电话回来的，爹心疼电话费，跟娘就讲不到一分钟，只报了个平安，卡着59秒就挂掉了。娘还一直骂，说话都还没让她说两句，就挂了。” 这确实是他爹能干出来的事。 “后面你过来打电话也是匆匆的，你没问起，这个事也不是几句话都能说完的，所以我就想着等你过节的时候回来说，谁知道你过节也没有回来。” “还好不关我们的事。” “是啊，也幸好不关我们的事，那几天家里也都后怕，也是从那天起，全家早晚都去天后宫上香。” 第1157章 捂不住 “你说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停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闹事抓进去的那一批人有一部分还没放出来，听人说，前段时间都还时不时有人去边防所门口哭，不过每一个跑过去闹的也都一起被扣留，所以最近才消停了。” 叶耀东摇摇头也不问了。 “行了，这事现在不关我们的事就别提了，越提越后怕。你要没什么事，抓一把米糠去喂鸡，然后把鸡都赶回笼子，趁机抓一只绑起来，等会我炒完菜，正好烧开水给它抹一刀褪毛。” “好。” 叶耀东放下筷子，去到院子里，在窗户上拿了一个破口生锈的小铁碗，这是专门装米糠喂鸡的。 他又去屋里抓了一大把米糠出来，去到院子外面敲了几下铁碗，那些鸡就立即摇摆着飞奔回来。 老太太估计是上完香又在屋里念了一会儿，经，所以这会儿才慢吞吞的出来。 “哎？你怎么在这里喂鸡，你快进屋躺着，休息一会儿，刚回来怎么又干上活了？我来我来……你去躺一会儿，累了一天了，我来抓。” 叶耀东随她，只交代了她一句，先不要杀，等阿清炒完菜，热水烧起来再杀，灶台上面的两个圆孔的热水还不够烫只鸡。 老太太连忙表示她知道，手上已经拿着一小把的稻草，就等着抓鸡把翅膀绑起来。 他又回到屋里去喊叶小溪。 “叶小九，快点去赶你的鸭子回窝了。” “啊，得得去。”叶小溪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专注着玩在手里的布偶。 叶成湖头也没抬，“不要，这是你的活。” 叶成洋也赶紧道：“我的活是放羊，你们去。” “可以，很好，三个都不干，那就没必要留了，全部都杀了吃肉。” 三兄妹瞬间都惊恐的转头看向他。 叶小溪立即哇哇大哭，“不要，不要杀，怕怕，爹是妖怪……你是妖怪……” 叶成洋赶紧往叶成湖的身后躲，瞪圆了眼睛，警惕的看着叶耀东。 叶成湖哪能给他躲，两兄弟拉拉扯扯。 “你干嘛？不要……” “哥……” “你干嘛……” “躲起来……” 叶耀东一脸懵逼的看着三兄妹拉拉扯扯，还没明白他们干嘛突然这么害怕，又跟无头苍蝇似的满屋子乱转着，东躲西c。 “你们干嘛？躲什么？” “啊～” 三人作鸟兽散，瞬间躲进了自己的理想地方，玩具扔了满床，没谁敢去捡，都顾不上了。 叶耀东看着一个躲进了衣柜，一个钻进了床底下，还有一个傻蛋叶小溪，扯着床上的薄被，将自己脑袋盖住，半个身体还趴在床边，撅着屁股。 他以为这样，他就看不见了？ 无语了。 他上前拍了一下叶小溪露在外面的小屁股，“你以为把头盖住，我就看不见了？” 自己把脑袋蒙住，看不见别人，也以为别人也看不见她。 叶小溪两只脚不停的跳着，紧紧的抱着被子，身体都抖成了筛子，“啊～妖怪来了～不要杀我，我不好吃……” 他嘴角抽了抽，立即明白了，这三个傻蛋是以为他要杀了他们吃肉。 “阿清…阿清……” “干嘛啊？菜还没煮完，叫什么？”林秀清手里都还拿着刀，另外一只手拿着削了一半的丝瓜，“干嘛呢？” “看看你生了三个傻子。” 三个孩子听到林秀清的声音仿佛找到安全感，纷纷从自己的藏身地爬了出来，然后赶紧往她身后躲。 林秀清懵了，“你们干嘛？捉迷藏？” 叶成洋大声的控诉，“爹说要杀了我们吃肉。” 叶成湖看着林秀清手里的刀子傻愣愣的，“娘，你也要杀了我们吃肉吗？我就知道我是捡来的…呜呜呜……” 原本躲在林秀清身后的叶成洋跟叶小溪也都纷纷抬起头，惊恐的看着林秀清手里拿着的刀，吓得又后退了两步，然后也跟着大哭了起来。 “不要杀我……” “什么……” 他们这一系列的反应也就几秒钟，林秀清脑子都还没转过来，为什么他们说叶耀东要杀了他们吃肉。 现在一下子却要说她要杀了他们吃肉？哭得那么惨。 老太太也听到了屋里震天响的哭喊声，紧张的赶紧跑进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三个都一起哭了？打架了？” 三小只立即眼泪哗哗的往老太太身后躲。 叶耀东绷不住了，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怎么生了这么三个傻子？” 林秀清也无语的看着他们，“你干嘛了？他们怎么说你要杀了他们吃肉？吓我一跳，跑进来又说我要杀了他们吃肉？” 老太太也是听了一脸的茫然不解。 “不是，我就进来叫你女儿出去赶鸭子，结果他们三个推来推去，谁都不去，我就说他们既然都不干，那就不用留了，杀了吃肉。他们大概理解成了，他们三个都不要留了，杀了吃肉。” 叶成湖恍然大悟，“爹，你说的是杀鸭啊？吓了我一跳……” 叶成洋跟叶小溪也止住了哭声，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我不杀鸭，难道还把你们杀了？你们有鸭子补吗？” “童男童女也很补啊……” “暑假电视剧看太多了？”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们，都是被电视剧祸害的。 “他们两个小的还不懂事就算了，你一个都上学的还这么傻，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傻子？理解能力这么差，想象力那么丰富。” 林秀清没好气的瞪了一大三小，都不是聪明的。 她继续拿着刀跟丝瓜出去，刚刚削了一半，估计锅里的丝瓜都熟了，这手头还有一半还没下锅，耽误她煮晚饭。 叶耀东也不想跟三个傻子玩，也跟着出去。 老太太乐呵呵的牵着他们又走到了床边，让他们继续玩玩具，他们也赶紧把眼泪抹掉，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明明是他爹没说清楚。 “煮的什么？” 他走出来后，就亦步亦趋地跟着林秀清身旁，趁着老太太没出来，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看着锅里咕噜咕噜的冒着开水。 “丝瓜蛤蜊汤，再放一把虾皮，他们都爱吃虾皮，你去帮我葱拔两根进来。” “汤煮好了就开饭了？” “等一下吧，家里租出去的那些渔船应该快回了，刚刚你回来时，我交代了作坊里收货的小子，让他们新鲜的鱼虾蟹留一点回来，不然家里没有新鲜的鱼虾。你们回来了，当然得多做几个新鲜的菜。” “也无所谓，刚刚都吃饱了，再吃也吃不了多少，留回来吃不完也浪费。” 叶耀东蹭了蹭她的脖颈，让她痒的不行，缩着脖子，小声的娇笑了好几声。 “别闹，很痒，别蹭了，爹肯定要喝酒，留点海鲜回来当下酒菜刚好，你快去拔葱，锅里开了。” 他伸着舌头舔了她脖子一下，然后才去拔葱。 林秀清嗔怪的转头瞪了一下他的背影，又伸手把脖子上的口水抹掉。 怕他再在她边上作怪，拔了葱后，林秀清又指使他去把鸭子赶回来。 叶耀东当然一一照办了。 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欢，都一两个月没在家了，老婆叫他干啥都行。 现在叫他干嘛，他都乖乖的去做，等晚上他叫她干嘛，她也得乖乖的照做。 把吩咐的事都做了后，他又继续围着她身旁转悠，边给她打下手，顺便又问了一下丰收号跟家里渔船这一个月来收获的情况。 叶父叶母是等到快开饭了，叶耀东花了5分钱让叶成湖跟叶成洋两兄弟抢着去叫回来的。 原本两兄弟照常是推三阻四的，谁都不想动，都想着玩新玩具，一听有跑腿费后，就都争先恐后的快跑去叫人。 一个来月没在家，叶耀东也变着法的想给他们钱花。 “这样子教，他们得给你惯坏了，以后都不好使唤了。” 老太太连忙帮他解释，“东子只是太长时间没在家，刚回来对几个孩子比较亲香，想拿零花钱给他们买东西吃。” “有什么不好使唤的，不好使唤的话打一顿就好了。没有什么是打一顿不能解决的，一顿打不听话，就多打几顿，刚打完总是能老实几天的。” “你说的简单，你有打过几次？” “你动手就好了，都说了慈母多败儿，说明当娘的不能对孩子太好了，得当娘的动手。” “你就辩……” 叶成湖飞快的从外头跑回来，“爹，他们在跟人说话，说一会儿就过来。” 叶耀东摸摸口袋给了他5分钱，又给了落在最后头的洋洋也5分钱。 叶成洋高兴死了，前面领了5分钱，现在又领了5分钱，他有一毛钱了，最关键的是，比哥哥还多5分钱。 “他们是压根就没回去？还是过来的半路上被人拉着说话。” 林秀清笑着说：“等会过来，看看爹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回来那套就知道了。” 叶成湖立即道：“我爷还穿着雨鞋。” “那就是还没回家，在路上瞎吹牛逼了。” 叶成洋插嘴，“爹，他们说你当官了，以后要叫叶会长！” “嗯。” 他摸摸口袋，没有几分钱的硬币了，就拿一毛钱的纸币给叶成洋，“奖励你！” 叶成洋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我有两……我又有钱了……” “放储蓄罐存起来。” “知道。”叶成洋一阵风似的砰砰砰的往楼上跑，打算把钱放到储蓄罐。 叶成湖眼巴巴的看着，“我也要。” 叶耀东高兴，就也摸摸口袋，又给了他一毛钱，“不准买弹珠，不准买小人头卡片，不准……” 叶成湖听都没听完，拿过钱立即也往楼上跑了。 叶小溪专心的低头玩新布偶，看了两人先后从她边上跑过，她茫然地抬头左看右看，然后也赶紧跟着他们身后往楼上爬。 “不要再去楼上了，马上吃饭啦……”林秀清冲着楼梯口那边喊道，但是没人听她的，都往楼上跑。 叶父没一会儿又过来了，身上穿的还是前面回来时穿的那套衣服，脚下连雨鞋都没换，一脸的红光满面。 叶耀东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通，“你回去回了老半天了，还在半路上？老宅那么远？” “路上村民看到我们回来了，就拉着我不停的说话，你娘也跟旁边的人说的高兴，所以我们就多站了一会儿，谁知道围过来说话的人越来越多。” “娘还没过来？” “快了吧？她在给你宣传打火机，已经卖了好几个了。” “我娘可真是干销售的料。” “不用管她，等会自然就过来吃饭了，我们吃我们的先，吃完也要早点回去休息，累了一天了，回到家精神才放松下来。” 看着他爹一脸的笑容，喜气洋洋的，也知道二进宫还没暴露，还没流传出来。 他想了想，干脆给他爹说，让他明天就去把船上的船工辞掉两个，趁着这段时间休息给办了。 叶父却觉得这事拿出来讲，太让人下不来台，丢面子了。 “简单，正好那两个跟你差不多年纪，你就委婉一点的跟人家说，说他们年纪大了，在船上吃不好睡不好的干活，容易吃不消，伤身体。你自己也明显感觉到了吃不消，让他们也差不多回家种种地，养老得了，不用跟出海。” “也才50多，他们肯定说自己干得过来……” “干的过来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你反正就逮着这一点说，让他们多保重身体就好了，反正尽量不扯掉这一层遮羞布，给人家留点面子。” 毕竟这个岁数了，传出去他们要偷人家作坊的东西，说出去也不好听，这比被公安局抓进去问话讲出去还不好听。 起码公安那边叫过去只是问话，而且也是受了牵连，小偷的名声太难听了。 “那行吧，等明天了再过去讲一下，今天现在这么着急过去说不太好。” “嗯。” “你明天就把打火机运到市里吗？” “对，反正也回来了，赶紧把这些货运到市里去早点出掉，家里的事等我回来再慢慢忙活吧。” 叶父没意见，他自己的事自己安排，就是有一个事…… 他转头问林秀清，“这一个多月来，省里的那个叶耀海有打电话过来吗？有没有提回去祭祖的事？” “我正想着饭后跟阿东说的，他要的那个灌装机有眉目了，那个老哥在一个月前打电话过来说过，说可以给他弄两组半自动的，让他过去一趟，要当面细说。当时阿东不在家，我就跟他说得国庆左右，没想到你们到现在才回来，祭祖的事他倒是没提，最近也没有电话打过来。” 叶耀东激动的，立即道：“你怎么早没说？” “都一个多月前的事了，我是记得的，只是你没有问起来，我刚刚就光想着回答你的问题了，一时也没顾得上说。” “现在这个时间点也晚了，明天我去打个电话看看，顺便问一下回乡祭祖的事，说起来现在也前后两个月了，当时打电话过来说的就是两个月，应该也差不多到日子了。” “是得打个电话问一下，我们才好做准备。”叶父一直将祭祖这个事挂在心上。 叶耀东细想一下，突然间也还蛮多事情的，明天先去市里头，打火机这个出货的事得交代一下给老丈人。 还有市里那一块地处理的情况，也得过去瞧一下，他大舅子房子估计已经开始盖了，不知道他那块地啥进度了。 “那爹，船工的事你解决一下，我近期肯定得到处跑，没空待在家里。正好这一趟回来工资也结到今天过，那两个接下去也不用在我们这干活，解除了也不用再付工钱。” “知道了。” “先吃饭吧，有什么事边吃边说。”老太太不懂他们这些事，只能先招呼他们吃饭。 这时，叶母也从外头风风火火的进来。 一进来她就盯着叶父看。 “我说你怎么回来的时候古古怪怪的，看着不对劲的样子，原来又出状况了。” 叶父脸上的神情立即变得不自在起来，“说什么呢？赶紧吃饭。” “怎么又被抓了？你们给说说，回来还遮遮掩掩的，有什么好遮掩的，早晚都得给我知道，从你们嘴里知道总比从外人嘴里听到的好。” “刚刚听说后，吓我一大跳，我说你怎么一直不给问，一问就不耐烦的转移话题，我还以为我多心了。” “听别人讲的有点稀里糊涂，没听明白，你们给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关心你才一直问。” 叶父没好气的道：“又不是光荣的事，有什么好拿出来讲的，好事再多拿出来讲讲就好了。” 叶母原本还好声好气的说，自觉自己说的话挺关切的，不过听着叶父态度，她也没那么好说了。 “所以，就听你一直翻来覆去的讲叶会长的故事，牛皮都给你吹破了。还好不在本地，不然村里人都要找你安排进去当个小官了。” “那也是他们拉着我说……” “你不也说的很开心很得意吗？” “你不开心你不得意？” 叶母哼了一声，大大方方的承认，“我当然开心，当然得意了，我的儿子那么出息，我走出去谁脸上都有光，谁不羡慕我生了一个好儿子能给我挣脸面。” 叶父没有话可以反驳，只能低头默默的吃自己的饭。 心里却想着，怎么这么快就传出来了？ 那些船工怎么这么多嘴，也不觉得丢脸，竟然一回家就讲。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平平淡淡，老老实实的，两次进警察局真的是他的人生污点，奇耻大辱。 叶母见他不说话，态度又放软了，又开始安慰了。 “其实也没什么，又不是就你一个人，反正都那么多人进去，也不会单独只笑话你，更何况谁敢笑话你？大家羡慕你都来不及。” “而且听大家说这一次进去的时间很短，也是受了别人的连累，我们家还有关系，东子随便找一下人立马就放出来了。” “这不听起来也挽救了一下面子吗？也说明了咱家厉害，怕什么？没什么好给人家说，也没什么好给人笑话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该讲的之前就讲过了，现在哪里还会拿出来笑话人，又不是真的蹲大牢去了，像人家要蹲个几年，几天而已。” “你上次也都说了，只是进去转转悠了一圈。长长见识，别人想有这见识还要不来，人家连公安局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叶父一脸的一言难尽，前面说的还中听，后面讲的什么东西？ “行了，赶紧吃饭吧，不会说就不要说，还当是什么光荣的事？还有人想涨这份见识？” “那不是你说的吗？那起码人家还没有这种体验。” “那给你要不要？下次带你去。” “我吃太饱了，没地方去啊？” 叶耀东差点没绷住，两个好好说着说着又呛起来。 他尽量板着脸，“好了，这也没什么，这一回是真的进去转悠了就出来了，都没几小时，爹早就锻炼出来了，去公安局那不跟玩一样吗？有什么不能拿出来讲的？我们又没犯法。” 叶父连忙附和，“对咱们又没犯法，只是配合人家公安同志问话而已，这有什么？” “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在安慰你，吃个荷包蛋吧。” 林秀清晚上特意煎了几个荷包蛋，叶母也算是示弱了一下，一下子给叶父夹了两个。 叶父心里瞬间痛快了。 同时，叶耀鹏跟叶耀华出海回来了，也过来问候了几句，他们也就不再提这个。 附近的邻居也陆陆续续的跑过来关心几句，问问这段时间在当地的情况。 一屋子的人说话，热热闹闹的，气氛也火热。 大家问的基本都是他当上会长的这个事儿，太稀罕了。 也就两小时的功夫，一顿饭都没吃完，村子里现在到处都传遍了。 都想着他也就出去了一趟，回回都有不同的收获，这一回不止挣了钱，还挣了个官，大家都羡慕坏了。 因为上门关心的人多，他们一顿饭也吃到了天黑。 饭后，邻居们才都又去到门口乘凉，叶父叶母老两口也一起回去，只是免不了又拌几句嘴。 叶父让她等会儿不要在半路跟人家聊天，早点回去。 叶母却说她闲着没事，跟人家聊几句怎么了？正好晚间天气凉快，干嘛非得急着回家，他着急，他可以先回去啊…… 两口子就边拌嘴边往外走。 叶耀东一整天其实也没怎么睡，也很累的，只是一直撑着，刚回来难免得应付家里人说话。 饭后他就直接回屋躺下了，连他那些朋友陆续上门来，他也没见着。 大家知道他已经躺下休息后就也没打扰，先回去，反正已经回来了，来日方长，等明天再过来也一样。 这一觉他直接痛快的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晒屁股，他才惋惜的起床。 连林秀清帮他卖了二十几个打火机，他都不知道，起床了才听说。 “咱们村还蛮有实力的嘛？还能卖出去20来个？” “呵呵，大部分都是娘卖的，昨晚上卖的，昨晚上一直陆续有人上门来拿打火机。” “厉害了，看来我们村还是没有多穷，有钱的也不少。” “都是买得起的，就看舍不舍得了，这东西也就你们男人比较舍得。” “等会儿留一点出来放家里送人，你娘家亲戚你看着要送谁，我反正只要送给几个朋友。” “不用，这东西这么贵，一个能卖8块的，可别到处送。顶多拿一个给我二哥就行了，大哥跟我爹那边，你去市里的话，给他们一人拿一个就好了，别人我也没有送的。” 叶耀东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等吃完饭他就先预留20个放在家里，剩下的就喊小弟开着拖拉机过来搬上车。 刚回来，他事情会比较多，但是这个打火机肯定得第一时间送到市里去，早一步卖完货，他才能早一步去找方经福商谈。 家里的事情可以向后放一放，一件一件的来。 “爹，要彩虹毛衣……” 叶耀东拔腿刚想出门，大腿就被迎面跑过来叶小溪抱住了。 他低头往下看，“要彩虹毛衣问你娘啊，我又不会打毛衣。” “娘问我鞭子要不要……” 林秀清要去拉她，她却抱着紧紧的，小屁股还往前挪了两下，生怕抱的不够紧。 “别胡闹，你爹要出门去做事。” “不要，我要爹。” 叶耀东都担心裤子被她扯下来，紧紧拎着裤头。 “买买买，等我回来就给你买。” 叶小溪高兴了。 “这个癫婆，一大早起来不止吵着要毛衣，还要穿棉袄，现在脚下还穿着棉鞋。” 叶耀东低头一看，她果然脚上穿了一双棉鞋，只是鞋头已经蹭的都是土了。 “你这是干嘛？” “好看啊。” “颠婆。” 第1158章 市里安排 叶小溪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将两只脚来回的抬着给他看。 “好看吗？可舒服了～” “也不看看是什么天，这么大的太阳，得捂出痱子来。” 她摇头晃脑的嬉笑，“啦啦啦啦～去玩喽～” 林秀清无奈的看着，只能随她去，“反正热了就知道脱了，被笑的也是她。” “我先走了。” “早点回来。” 叶耀东点点头，大步朝门口的拖拉机走去，那些打火机都已经搬到车上了，连带着昨天收下来的那些鱼干也都早早搬上了车。 只要车上有空间就不能浪费，反正市里有三个店铺可以拿来当仓库。 当前，他自己营业的就一个店铺，是最旺的旺铺，一个租出去了，一个拿来当鱼露仓库，另外两个堆放鱼干。 不过，随着这几个月去浙省打捞海，他们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晾晒过鱼干了，市里的库存也快告急，两个仓库都快空了，这两天晒的一批正好运过去补上。 接下去天气也转凉了，刚好东升号也回来了，得跟丰收号一块儿出海大捞特捞，多整一点货大批量的晾晒，秋冬天最适合晾晒鱼干。 “东哥，你可真牛逼，太厉害了……走哪赚到哪……” “东哥，这两趟去浙省谁都比不过你风光赚得多……连我们村的人都知道你现在好多船，是一个好大的老板，我爹都说我走狗屎运了……” “上个月，我们村跟东桥村发生的事儿可大了，还好伱聪明，他们都损失可惨了，去一趟蹲了大牢就算了，好歹也挣了钱，不过买了船却赔进去了……” “东哥，听说你房子都买到浙省去了，现在都在那边当了官儿，是不是有小嫂子了……” 叶耀东开着拖拉机，耳边不停传来王光亮巴拉巴拉的声音，他只随便应和几句，反正一路上闲着无聊，他爱讲，他也能多听一点最近村子里的信息。 昨天晚上他早早就睡了，也没有跟阿清细聊，正好听这小子说说村子里的动向，但是听到小嫂子他就绷不住了。 “胡说八道什么？哪来的小嫂子？我是出去挣钱，又不是出去找女人。” “嘿嘿，大家私底下都讲，你一趟出去一两个月，总有憋不住的时候，你长得又帅又有钱，走在街上，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得转头盯着你瞧，所以你才买上了房子，在那边也安个家，方便每年过去……” “放屁，村子里都这么传了？” “那没有，就几个人闲聊，说你买上房子，才想着是不是在那边也按了个家，找个小老婆再生几个，反正在外地，谁也不知道你结没结婚……” “不该瞎传的别瞎传，传着传着就变样了，下次不能讲。” 王光亮拍了一下自己嘴巴，“明白，我懂，这种事不能拿出来讲，也就现在就咱俩，我才拿出来问问。” “问个屁，你懂个屎，没这回事，没影的事不要瞎传。我是有病吗？给自己找个绿帽子戴，真在外头包一个女人，一年到头就两三个月在那边，人家不给我绿帽子戴才怪，我吃屎了才把钱给别人花。” “而且我一天到晚在海上飘，哪有空出去找女人，回来恨不得倒头就睡。” “再说了，我随便出去至少都是带十几个人，一堆的男人里头夹杂着一个女人像什么？到时候一个个眼睛都得冒绿光跟饿狼一样。” 叶耀东又警告的瞥了他一眼，“回去你们几个闭上嘴巴，不能瞎传这个，这种事假的也能被传成真的。” 花边新闻哪里都受欢迎，娱乐匮乏的年代，大家更喜欢听东家长西家短，尤其是带颜色带花边的，没影的事，只要传一点苗头出来，都能被人家绘声绘色传的有鼻子有眼。 他现在上有老，下有小，家庭美满，人员齐全，儿子调皮，女儿可爱，老婆贤惠，他挺满意的。 人生的追求，在精神层面上，他已经圆满了，物质上面得等时代的发展。 王光亮看他说的一脸认真，也连忙点头。 “我回去就跟他们说，让他们不准乱说，不准瞎猜。” “东哥，你这个叶会长是永久的吗？人不在那边，不会直接把你革职了吧？” “现在不会，以后不知道，再说吧。” “那要是革掉，那也太可惜了吧？好歹也是个官啊？” “乌鸦嘴，会不会说话，就不能说点好的？才刚当上副会长，你就盼着我被革职？” “那没有…没有，我就是替你担心。” “替我担心，那过段时间要是再去浙省的话，你就跟我跑一趟。” 王光亮愣了一下，“啊？还去吗？天气都凉了……” “不确定，晚一点再说。” 叶耀东心里有点想法，不过现在还是没影的事，至少也得把家里的一些事处理了，打火机卖了先。 “东哥，你过段时间真的还去啊？”王光亮一脸怀疑的神色。 跑得这么勤，很难不让人去想他是不是在外头养了一个小老婆，毕竟都买了房子。 “闭上你的嘴，再啰嗦，把你带过去就把你丢在那。” 这下子清静了。 叶耀东开着拖拉机一路到市里后，才发现他买下的那一片空地已经大变样了。 那边空地本来就是在市场斜对面，中间只隔了一条大马路，他拖拉机开过来一眼就看到了。 原本还有一些土坡，半人高的草丛，一大堆的生活垃圾，现在全被整理了，一眼望过去是平坦的一大片地，大部分都露着黄泥。 而这片地的边缘处都插着一些小竹片，竹片上面绑着一条绳子，把这块地的范围圈了起来。 此时正值中午，倒是也没人看到，他开着拖拉机先往那片空地边上转悠了一圈，然后才满意的再开到市场门口。 “东哥，我们三天两头过来送货，也看到了这片地一点一点的被整出来，现在沟已经挖完了，石头也马上快填好了，等填完石头就可以用砖块过来砌墙。” “要不是这两三个月断断续续受台风影响下雨，早就弄完了。” 叶耀东收回了视线，只嗯了一下。 大中午的，林父也正在林向辉的店里吃饭，看到他回来都惊讶，而林光远三兄妹早就惊喜的叫他了。 叶耀东给林父解释了一下自己昨天刚回来，然后因为带了一批打火机回来，所以今天就迫不及待的立即过来。 他又交代了一下林父打火机要怎么卖，也同时摸了一个给他跟林向辉。 林光远在一旁倒是看着眼神火热，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的打火机。 叶耀东是知道的，这小子已经偷偷学会了抽烟，不过肯定不能给他，免得以为他鼓励抽烟。 而两父子接过打火机后都一脸的欣喜。 “这个我们看别人用过，据说挺贵的，就卖10块吗？” “听人说，最便宜的一个买过来都要好几十块，你这才卖10块？” “我抽水烟，这个打火机给我用处也不大，浪费，你还是放着卖吧，我用火柴抽水烟更方便。”林父依依不舍的又放到了他跟前。 “留着吧，当做纪念也行，我带2000个回来，哪里差你们这两个，家里头的亲戚朋友也送了。” 叶耀东想了想，又跟他说了一下，“如果有人批发的话就算8块，但是至少得批发20个以上，零卖都得10块。” “好，我知道。” 这边就是批发市场，稍微让利一点，让人家批发，随便小贩批发几个过去，转手就能挣好几块，也好挣的。 凡是最怕对比，这东西放到普通人家都会觉得贵，但是只要一跟友谊商店对比，大家都会觉得便宜，购买的倾向会大大增加，而他也能卖得更快一点。 他中午来的突然，林大嫂没有多煮他的饭，此时已经起身下锅给他们煮面条去了。 反正回回他们只要有过来，都是在这边蹭饭吃，连林父林母也是日日都在这里蹭饭吃。 叶耀东边吃边跟他们聊这一个多月在那边的情况，而他们也跟他讲了一下边上他那13亩地的情况，还有林向辉那个房子已经快盖好了，效率贼高。 饭后，他们才又将拖拉机开到另外一边的商铺门口卸货。 他看着都快见底的仓库，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没货说明都已经变现了。 今年过年期间，他还特意多囤了两三万斤，林集上那里出了1万斤，自个手上也有1万多斤，再加上后面陆陆续续也不停的囤货，没想到就这两个月没晒，都见底了。 卖的嘎嘎快，还以为能撑到过年，还好入秋了又要大批量晒起来，晒出来的都是新货，又能续上，还能保存到明年。 等搬完货物，还没到前面空地的上工时间，叶耀东又开着拖拉机哒哒哒的去找陈局长。 这一趟过来他又带了一些海蜇产品，另外还有当地的特产跟两个打火机。 到的时候，陈局长都午睡醒了，正准备去上班的，刚好遇上了，只得又折返上楼。 叶耀东怕耽误他上班，随手就把东西先放下了，然后又跟着陈局长一块往外。 “天天过来都赶上饭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特意跑您家里蹭饭，呵呵，也有些不好意思，从家里一早出发到这边偏偏就得那么多时间，中午我就特意吃完饭再过来，还好没耽误您上班。” “这有什么？你都自带菜了，在我家吃个饭有什么？太见外了啊，下回只管上门了，这一趟顺利吗？” “顺利，我还在那边顺便当上了个渔业协会的副会长，回到村子里老风光了。昨天傍晚回来，听说昨天晚上村子里就传遍了，今天估计十里八乡都知道了。” 他拍了一下大腿，“可惜了，昨天回来累坏了，吃完饭我就早早睡了，今天又急匆匆的赶着来市里，都没有去村子里溜达一圈，听听人家怎么恭维我，喊我叶会长。” 陈局长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不过也好奇的问他，“渔业协会是什么？这个副会长又是什么来路？” 他看着外头的大太阳，又看着陈局长手里推着自行车，他自己边上还停着拖拉机，想了想道。 “您要么把自行车放到我拖拉机的车斗里，我开着拖拉机送你到海洋局上班？省得迟到了，顺便路上给你讲一讲这个渔业协会的来路，还有我是怎么当上的？” “行，刚好也能快一点。” 叶耀东帮他把自行车放到拖拉机上面，让他坐在车头，一边慢慢的边开边给他讲。 结果到了海洋局门口，陈局长心理也动了念头。 “你说连浙省温市那边都成立了一个渔业协会，咱们这边是不是也得成立一个，好方便管理？咱们这边也是靠海的，也是属于东南沿海的，也有汛期，以往也是没少出事，确实也得加强海上管理，免得等出状况那就晚了。” “确实，还是等出状况再去想确实已经晚了，悲剧都造成了，那边这两个月发生的事也是前车之鉴。我回来村子，都听说因为那边枪战导致我们这边两个村子跟镇上那边都打起来，结局挺惨的，哪一方都没有占到便宜。” 陈局长站在门口沉思皱紧了眉头，也没有立即进去。 叶耀东又道：“我觉得咱们确实可以效仿一下，毕竟弄一个社会团体，组织帮忙参与监督也蛮好的，而且不一定管理海上，也可以帮忙实施一下陆地上的政策，促进咱们的渔业发展。” “咱们市里的那个批发市场就是属于渔业水产啊，弄一个社会团体性质的协会，到时候肯定能一定程度团结我们的渔民，多给予一些帮扶政策，也能让我们这边发展的更好。” 陈局长点点头，“有道理，我们不能落后于人，晚一点我思考一下看看。” “哎，好嘞，你赶紧进去上班了，到点了，我也不打扰您了，有空再过来。” “好。” 叶耀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人推着自行车进去了，才又上拖拉机。 王光亮凑到他边上“东哥，这市里头要是也成立一个渔业协会，该不会也又邀请你当副会长吧？” “这都给你知道了？” “你是不是就打着这个注意啊？” “还蛮聪明的，不傻啊。” 王光亮的眼睛都瞪圆了，“哎哟妈呀？真的啊？你是又想来市里当副会长了？” “这渔业协会成立也是必然的，早成立晚成立都得成立，那还不如我多说几句，早点成立，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再混一个职位。” 虽然不是真正当官的，但是好歹也是社会团体职务，也算是一种社会地位，也是一份荣誉，名头听着就挺能唬人了。 这边市里，他有店铺，有地有房，要三天两头的过来，混个职位当当还是蛮有必要的。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芝麻绿豆的官都是能压死人的，这种社会团体的职位也是能够经常接触当地官员的，混熟了，当官的也得给面子。 他现在摊子铺开了，还是得混点社会职位，到时候也能顺便获得一些人脉，混点脸熟，以后有啥事也都好办。 也是在那边给提到了叶会长这个职位，他才想到，他们家这边也能有渔业协会。 他们这些都算是地方性的，到时候还会有国家渔业协会。 指不定他还能混一个人民代表当当了。 才有一个提议，开头都还没出来，他已经把以后能有的荣耀都想好。 王光亮已经竖起了大拇指，“高啊，还是东哥厉害，走一步看十步，这马上又能再混一个叶会长了。” “不好说，把嘴巴闭紧点，没影的事先不要传，不然传出去个个都当真了，到时候没我的份那就尴尬了。” “嘿嘿，那叶会长照样还是叶会长。” “拖拉机给你开开回批发市场，估计我那十几亩地现在已经上工了，过去瞧一下，晚一点再回去。” “好。” 还没两分钟，王光亮又犹犹豫豫的，“东哥，那个打火机我能跟你买一个不？” “当然可以啊，我这拿回来就是为了卖钱……”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先赊一个？等过几天发工资了，你让三嫂直接扣掉打火机的钱？嘿嘿……” 叶耀东挑了挑眉，“打肿脸充胖子？每个月给你的工资哪去了，还要佘？算你8块钱，等会去店里拿一个。” “好嘞，谢谢东哥，我这一年多领的工资不是给家里买自行车，就是买电视，又借了点给我哥娶老婆了，现在是真没钱了。” “你倒是大方？家里的大件都给添上了？” “嘿嘿，差不多都给添上了，我娘说了，等我娶老婆后，分家的到时候，都给我搬过去，我买的东西还是我的，现在家里有这些东西，全家脸上都有光，兄弟们都好说老婆。” “那倒也是，有那些东西全家都光荣，全家都跟着享受。等过一些年有新的出来，到时候自己成家了，有条件再买新的，旧物件淘汰下来也能当孝敬父母。” “所以我买的也心甘情愿，反正跟着东哥混差不了，不过我真的要攒钱了，不能再贴家里了。” “嗯，应该的，哪个年轻人手头不留点钱。家里也留了20个，等会我再带30个回去好了，留一点放在家里，估计别的村的人也会找上门来想要买，反正咱们村的都是8块。” “好的，我知道。” 原本是留着送人的，这么想想看也是会有人找上门来想要。 这几年大家手头多宽松，村子里的电视一台接一台，几块钱的打火机，男人们还会蛮乐意买一个装装逼的。 两人聊着天，又回到了批发市场。 叶耀东也看到了自己围起来的那片空地上，工人们已经在那里忙碌着干活。 等拖拉机停下来后，他率先跳了下来。 王建新也小跑过来了。 虽然市场周围拖拉机卡车货车来来去去的不少，但是停在空地这边的还没有。 “老板，你回来了！” “嗯，干的咋样？” “我都盯着呢，每天到点了就过来监工，没人敢偷懒磨洋工”，他把手头的本子跟笔拿给叶耀东看，“我都记着出勤，阿伯跟老大哥有时候到点了也会跑过来看几眼。” 叶耀东知道他说的阿伯跟老大哥，是他老丈人跟大舅子。 他接过本子上翻看了起来，每一页一个日期，日期下面是人名。 每天的人名都差不多偶尔有一两个有事缺失或者中暑了请假，毕竟大热天的还要在太阳底下干活，中暑也难免。 等他翻到上月底那个页面，倒是看到了一项金钱支出，王建新也给解释了，因为一个月了，怎么也得给大家发个工资，不然大家该有意见了。 “我老丈人那边发的吧？” “对，一个工人一天是两块钱，大师傅是4块钱，老板对一下，可以对得上的。” “嗯，你也辛苦了，大热天的还在太阳底下晒，这个月底工资给你多发一点。” 王建新眼睛都亮了，“谢谢老板，我一定好好干，记好出勤，监督他们，不让他们磨洋工。” 虽然他的工资算起来比不得这些干活的工人，但是他毕竟也不用干活，只要每天过来清点一下人数，然后再找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看着他们干活，不让他们磨洋工就好了。 轻轻松松混日子，比走街串巷叫喊一整天的卖冰棒舒服。 现在天气也渐渐转凉了，冰棒也不好卖了，这个活却还能干下去，起码还能再干两三个月不是问题，只要他好好干，这么大个厂也总得需要人手。 叶耀东看完出勤本后，又在自己的工地上转了一圈，看到地基都用石头填好了，立即就能运砖头过来砌房子，就也将这个交代给王建新了。 他不怕这小子动歪心思。 需要多少砖头，也是提前要好数量，一车一车拉过来，他自然会让大舅子看着点，毕竟他也在边上盖房子，他这边没材料了，他大舅子让人送一下，顺便让王建新记账一下就行了。 而他接下去没啥意外，也都是待在家里出海，来回市里也会频繁，也能隔三差五的过来瞧两眼。 看过了自己的工地，又看了一下他大舅子那房子的进度，他想要不了多久应该能喝到大舅子的乔迁酒。 他又重新回到店铺坐着歇一会儿，从早上出门一直就来回奔波也挺累的，顺便跟老丈人算一下这段时间的账。 中秋的时候，老丈人跟大舅子都回了一趟老家过节了，是坐他家的拖拉机回去的，顺便当月的账跟盈利的钱拿给阿清了。 不过中秋节离现在又快一个月了，这个月的账算下来也有8300块，其中部队上稳稳的一个月2000斤，都是各种鱼干干货搭配。 这个数相对于部队的体量算是少的，不过人家不可能天天吃鱼干，只算是固定少量采买而已。 至于周老板那里，时常要个几千斤，时常又没有，不怎么固定，店铺里每月的批发出去数量也不固定，有多有少，这个月算是蛮好的。 老丈人把钱算给他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多晒一点货，不然不够卖了，连他之前趁汛期存下来的乌贼鲞也早就卖光了。 原本他还想着多囤一点，放着慢慢卖到过年，这个价格比较高，也就过年走亲戚的时候，大家比较舍得买。 结果上个月初全部被周老板一扫而空，听说是要赶着中秋前上货卖一批，就要高品质的好东西。 没多少货卖，他老丈人比他还急，铺子的盈利再没有比他老丈人知道的更清楚了。 “哎呀，早前没交代，不然的话，我还可以趁市场关门前，买一批货回来给你顺路带回去晒，现在空车回去可惜了。” 叶耀东收好货款，不在意的说：“没关系，都回来了，要不了几天就出海了，到时候货也多起来了。不够的话，让人在附近码头收一批送过来，趁这几天天气好先晒。” “那也行，那你早点回去，现在赶紧回去，还能在天黑时到家。再往耽搁下去，半路上天就黑了。” “嗯。” 又进账了8000多块钱，上个月不知道卖了多少钱，昨天没有跟阿清细聊。 “这边工地的事，还有店铺的事就麻烦爹跟大哥多帮忙看着点。” “会的，反正就在边上，偶尔抽空过去瞧一眼也是顺便的，你确定要怎么盖了吗？提前说一下，我也心里有个数。” “外墙先围一下，围两米高先，到时候去玻璃厂拉一车碎玻璃跟我院子一样，洒在上面。然后里面的空地先起一个两层楼的房子，盖个一亩地宽的仓库先剩下的以后再规划。” “那也行，以后如何不好说，反正肯定要把仓库先盖起来，把店铺里面的那些货挪到仓库去存放，店铺腾出来还可以拿去租。” 叶耀东点点头，其实他想着鱼干跟鱼露分开来存放。 不过他现在体量没那么大，先盖一个大仓库，到时候顶多分两边放就行了。 他的灌装设备还没买，买回来肯定是得安在家里的作坊，到时候包装好了之后，拉到市里仓库来存放，市里这里交通四通八达比较适合存放，好方便进出库运输。 而家里的货在那里发酵，肯定放在家里灌装更为方便，反正他有拖拉机，来回运输不是问题。 “那我就先回去了，打火机的贩卖情况，爹这两天也看情况，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我这刚回来，事情也多，这两天没可能天天来回跑。” “我晓得，卖个两天看看再给你回个电话。” 人生最大的遗憾，是一个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白杨例外。 因为他重生了。 (本章完) 7月了，求个月票 噔噔噔噔，勤勤恳恳的6月结束了，现在7月了，新的一轮又开始了，又得跑过来求票爬榜了。 《1982小渔村》7月票抽奖活动开始。 上个月抽的鳗鱼干收到好多读者的反馈，都说很好吃，好多好评都发给百里，百里跟我说了。 原本我还想这个月要么也继续抽，毕竟难得看着大家对这个鳗鱼干热情还挺高的。 不过，我这個月发现读者群有一个读者家里是种水果的，种了很多很多的水果。 果农不容易，也是靠天吃饭，她也搞不来直播卖货，我想着帮她销一点货。 她说7月份她家蟠桃成熟可以采摘，都是自家种的，我就想着给书友抽蟠桃吧。 确定中奖名额后，我跟她购买蟠桃，给读者发福利，反正现在每个月也在抽奖，不如帮一下读者。 炎炎夏日吃一点水果也蛮好的，对身体也好，老少皆宜。 只要在7月1日到7月7日这段期间，有投月票的都有机会得奖。 抽200盒蟠桃。 她还没给我价格，不知道打包起来一盒有几斤，大概3~5斤，到时候我看情况哈。 【参加资格】 7月1日到7月7日晚上7点，有投月票的都有机会获得。 【抽奖方式】 7月7日晚上7点，书友群直播抽得奖的7月月票编号。 【兑奖方式】 作者开单章公布编号，根据月票票根编号，加群验证，联系管理填资料领奖。 【兑奖时间】 7月7日晚上7点抽出月票编号后，请在7月13日晚上八点前加群验证领取，逾时视同放弃。 ※月票编号查询方式：投月票的介面，右上角「月票纪念册」。 《重回1982小渔村》7月了，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59章 差点 叶耀东把市里的事情跟账都算了后，又马不停蹄的立即开着拖拉机回去。 这一整天光奔波在路上了，到家时天都黑透了。 晚间开始有一些凉了，村子里坐门口乘凉的人也少了许多，只有一些孩童们在路上跑跑跳跳，早晚的温差大，有的都已经穿上了长袖长裤。 他们家个头小的也穿上了长袖长裤，只有大孩子都还短袖，在门口跑的满头大汗。 他搬着小半箱的打火机往家门口走，一个个眼尖都围了上来。 “三叔……” “爹……你搬着什么东西……” “三叔，我们帮你搬……” 一大堆人全围了上来，十几只手也伸了过来，他都还没说话就已经被他们抬走了。 他只好跟在后头，“你们玩去吧，平常干活也没见伱们这么积极。” 老太太乐呵呵的跟在旁边，“一段时间没在家，刚回来，一个个都亲香的很。” 阿清也道：“这么晚回来，锅里炖了老鸭汤，赶紧盛去吃，这一箱是什么东西？怎么又买东西回来？” “三叔你这里头都是什么东西啊？” “打火机。” “哇塞，打火机？我家里有，三婶昨天晚上拿了一个给我爹……” 叶耀东让他们把东西放下，就把他们打发出去，一个个都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不是刚把打火机拉到市里吗？怎么又抱了一箱回来？” 他把身上装钱的布包递给林秀清，“怕不够卖，这里送那里送的，感觉留的数量不够。” “哦，确实也没了。” “卖光了？” “卖光了，也送的差不多，傍晚的时候阿光跟小小阿正他们也过来找你，只是你没回来，我就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个。” “那正好，我又搬了小半箱货回来。” “先吃饭吧，边吃边说。”老太太已经给他将老鸭汤装了一大碗，饭也装好放桌子上了。 “我先去洗把脸，洗个手。” “黑了好多，之前都还白白净净的……” 叶耀东将自己的手伸出来瞧了瞧，对比脸，手还更黑一点，不过跟村里大部分人比起来都还正常的。 村里不要说男人了，大多数女人皮肤也都比较黑，这都是常年劳作出来的。 阿清也就衣服里面的皮肤稍白一点，现在的手也跟他差不多一个色。 “我一个大男人要那么白干嘛，无所谓了，只要不跟老树皮一样黑就行了。” 林秀清打开他递过来的布袋，看着里头大钱小钱一堆，“数量也不少啊，爹说上个月还给整理空地的工人刚发了一笔工资，就从市店铺的营业额里面分发出去。” “那工资又没多少，也就几百块，你数数，记一下账。” 叶耀东默默算了一下，加上他带回来的钱，还有上个月渔船的分红，市里面的营业额，他们家现在应该也能有个二十四五万了吧。 “对了，现在都10月中下旬，村子里的海带下苗了吗？” “没有听说啊，我不知道哎，你明天去村委会问一下。” “那我明天再去问一下。” 他估摸着按现在的天气得等十一月。 简单的吃了个饭，他又去洗澡。 屋里林秀清在默默的算着账，他也在想着，明天先不去市里，先去村委会。 除了聊一下海带种植情况，他也得先给叶耀海打个电话问一下灌装机器的事，最好是能通过打电话就定下来，到时候直接过去试用，交钱就能搬运回来，也省得他一趟一趟的跑。 顺便也问一下他爹一直关心的祭祖的事，算起来前后也有两个月出头了，当时就说两个月左右，估计也差不离了。 这么看来，事情差不多一件接一件，接下去他得忙的团团转。 叶耀东等阿清数完了钱，将钱一份一份的叠起来收好，他才问她家里有多少钱了。 “差不多25万多，零钱几分一两毛的硬币没有空去数，但是好几桶也快满了。” “累积一下，等过年那几天空闲了，我们搬去邮电局把零钱换成新钞票。” “那这得有的数了。” “正好给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一点活干，省得瞧不起人，几分硬币都能让他们头疼死，花上一整天时间。” “今年真的得拿去换了，已经说了好几回了，也没有拿去换，衣柜里面都要放不下了。” “嗯。” 叶耀东不记得哪一年出百元大钞，反正记忆力应该差不多在八零末这几年，他这种现金多的情况下，还是得换成百元大钞来节省空间好一些。 这年头的钱太经花了，几分几毛的都能买东西，购买力太强了，流通性也格外的大。 要不是他店铺里都是批发的多，可能收到手的零钱会更多。 “你明天还出门吗？” “明天先不出门，先打电话，怎么了？” “没有，想问你新到手的003号船要租给谁，刚开回来两三天，正好你给租出去，咱们也能再多一条船的收入。” “哦，明天看看，随便放个风出去，多的是人要租。” “这不是得看你的意思，你是一家之主，都回来了，当然听你的了，看你想租给谁了。” 叶耀东嘿嘿笑着凑过去，抱住她上下其手，“听我的啊？” 林秀清拍掉他的咸猪手，没好气的道：“我说什么你说什么，满脑子想的什么东西。” “我都出去一个多月了，我满脑子要是不想你胸前这两个的话，你该怀疑了。” “那你昨晚上怎么早早就睡！” “我靠……我就知道你一直惦记着，还好我抓住了没松手。”说着他还多用了两分力。 林秀清笑着瞪了他两眼，“我是惦记着你平安回来。” “我知道，我懂，昨天是在船上睡不好，几乎整晚没睡，所以回来太累了，早早就睡了，晚上一定不那么早睡。” “你今天也来回奔波了。” “那没关系，人都回来了，怎么也得先满足你，我累一点就累一点吧，免得等会躺下就睡过去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手抬起来，配合点……” 夫妻俩按部就班的脱摸蹭亲，一点一点的往床边移动。 只是两人刚躺下来，外头就响起了阿光的声音。 叶耀东原本想当没听见的，叶小溪却已经砰一声的推门进来，并且还叽叽喳喳的说话。 “妹妹，就在床上，我给你拿……分你一个……” “爹？你睡觉了？娘也要睡觉了？” 叶耀东正手忙脚乱的拿被子给阿清身上盖起来，气恼的瞪了她一眼，小声的骂了一句讨债的。 裤子都脱了，差点没给她吓死。 刚洗完澡进门拿短裤换的时候，忘记锁门了。 他朝外的阿光大喊一声，“等我一下，我刚回来，刚洗完澡，我去拿衣服套一下。” 叶小溪啥都不知道，手脚并用的爬上床，找昨天叶耀东给她带回来的几个小布偶，还有一些小玩具。 裴玉就站在床边好奇的看着。 林秀清尴尬死了，脸颊通红，身上紧紧抓着被子，偏偏叶小溪嘴里还念着她的娃娃，还去扯被子，想要找她的娃娃。 她只能拉过被子压在身下，免得被掀开，小孩子不懂事又得嚷嚷开。 “床角落里的那些拿去玩，找不到的明天再找，娘感冒了，头痛要睡觉，你别闹。” “娘生病了？” 叶小溪也不找玩具了，赶紧爬过来，趴在她身上，还伸着小手去摸她额头，又摸摸她的脸。 “你难受吗？要吃药药，打针针吗？” 叶耀东找到自己的衣服后，也赶紧回到床边，将趴在她身上的叶小溪抱下来。 “你别吵你娘就行，她明天就好了。” 叶小溪挣脱开他的怀抱，又趴回床边，然后伸手拍了拍林秀清的胸口。 “那我出去了，那娘你睡觉，我不吵你了。” “去吧，去吧。” 叶小溪凑过去亲了她脸颊一下。 裴玉也有样学样的也去亲了她一下，然后两姐妹才手拉手的出去。 叶耀东一脸痛苦的看了林秀清一样，无声的叹了口气，也跟着她们出去。 林秀清直接扯过被子盖住头顶，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不到三更半夜，不让他上下其手了。 家里一个两个三个，只要在家就一直娘啊娘的叫个不停，一会儿没看到她，就得找她，老二老三还小，好一些，要是给叶成湖撞破，那就尴尬了。 阿光正翘着脚坐在桌边玩打火机，见到叶耀东出来，问道：“刚回来啊，叶会长？” “可不是吗，一直来回的奔波，刚到家，吃完饭洗了个澡，回房间屁股都还没坐下，你又来了。” “这一趟咋样？我今天怎么听说你们又进去了？” “不是我，我没有，不包括我啊。” “那传的还都是真的啊？其他人又进去了？又是赎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赎出来的，受了牵连而已，有别人张罗。” 叶耀东给他简单的说了一下，是因为把自己房子租给别人当作坊，人家作坊工人超标了，大家才受连累一起进去。 “那没事就好，你这一趟收获很大啊。” “马马虎虎吧，好歹也没有白跑一趟。” “怎么也是叶会长了，准备摆几桌？” “神经病，我要摆几桌的话，人家该传我在外头又生了个儿子。” “哈哈哈……” “我让阿清弄两个菜，喝点？” “不用了，刚刚不是说三嫂生病了吗？现在换季确实比较容易生病，别折腾了，我就是听说你回来了，今天又听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就随便过来聊两句。昨晚上去爹那里，问他什么都讲，就是不提进去的事。” 叶耀东也笑了，“这也不是啥光荣的事，我爹肯定不想说。” “嗯，我也没啥事，就是把孩子带过来玩，顺便看看你回来了没有，明天还出门吗？” “明天应该不出门。” “哦，那你去休息吧，反正回来了，明天休息够了再一块喝酒。” “好。” 把人送走叶耀东又回屋去。 林秀清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桌边整理桌子。 他走过去，从身后把人搂住，“吓死我，直接就软了。” “看你下次还这样不，门都不锁，明知道家里几个孩子咋咋呼呼的。” “这不是看他们在外头玩的好好的，我又刚洗完澡，进来本来也是找衣服换，又不是真的精虫上脑，早就打上这主意。” “那你出去一个多月，还真没想这档子事？” “两码事，怎么可能不想，在外头没办法，回来当然着急忙慌的了，不然我不知道等到孩子睡着了？刚洗完澡进来，本来也是想着换件衣服的，看到你才精虫上脑。” “哼……别闹，等会儿又跑进来了，你累的话去睡吧，我出去看一下。” “算了吧，还是你躺吧，你都生病了，阿光应该还在外面看着孩子。” 林秀清忍不住扶额“真的是。” “算了，一起躺吧，你生病了我累了，那就一起躺吧。” “把门锁上。” “算了吧，锁上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你女儿都还没进屋。” 叶耀东搓了搓疲软的家伙，刚刚吓了一大跳，现在也没那心思，不过倒是可以躺下说说话，昨晚上都没空聊，他就睡着了。 “那你别动手动脚。” “我就摸摸，不干嘛。这段时间村子里有什么新鲜事吗？” 林秀清拍不掉他的手，就也随他去，然后给他讲了一下村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也就昨晚上饭点讲的那件事比较大，其他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屁点大的村子，短时间哪有什么大事连续不断的发生。 “哦对了，阿光妹妹映秋已经跟陈队长说好了，陈队长已经打了报告，就等审批下来，大概快了吧？” “动作这么快的？” “两个年纪都大了，陈队长一直在部队也没有那么多的女同志可以接触，两个也都是见过也聊过，觉得可以，那肯定赶紧定下来了。不过还没有宣传出去，她家长记性了，映秋已经说了好几回亲了，每一回都闹得沸沸扬扬，这一回再不成，那真的得给人说死。” “嗯，那确实没必要拿出来讲，而且反正也不是说的周围村子的，等板上钉钉了，到时候再说。” “还有，我二哥说是也跟村子里的拖拉机手学开拖拉机了。” 叶耀东意外了一下，不过也觉得蛮好的，“挺好的，学会了到时候买一辆拖拉机，不管是载客人赚钱，还是开山脚下去拉果子都方便。” “是啊，中秋的时候，我也回家了，然后我爹跟我二哥提了一下，我哥第二天就拎着两斤猪肉去找村子里有拖拉机的，学开拖拉机了。” 他想了想，道：“到时候让他把家里的山跟地请人打理吧，或者直接租出去，买个拖拉机去市里拉货吧。市里头的机会总比在乡下多，市里对拖拉机的需求也会大一些，光市场那一片就每天一堆的拖拉机卡车来来去去。” 这年头的司机都还吃香的很，去市里头开拖拉机比在家里种地强多了。 一家子大半都去到市里了，就留着他二哥在家里看家，到时候差距拉的太大，心里总是不会那么舒坦。 “我爹就是这么说的，虽然他也心疼家里的地，不过只说先请亲戚打理。” “嗯，要是怕手生开不好的话，也可以过来我们这里住几天练一练，别人那边的拖拉机总没有随便给练手的，油钱都是一笔。” “那我到时候跟他说说，也不知道这一个来月学的怎么样了，应该会了吧。” “这个简单的，学几下，开两趟基本就会了，就是熟不熟练的问题。” 正当两夫妻说着话，房门又被敲响了。 叶耀东躺在外头，林秀清顺势叫他起来去开门，“我生病了，你去。” “还好没干嘛，不然真的要吓的半身不遂。” 她在后头呵呵呵的笑。 他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老太太，“你干嘛？” “听说阿清生病了，应该是晚间吹风了，现在早晚比较凉，入秋了，风气不好，容易感冒，我给煮了一碗姜茶喝进去出一身汗，明天就好。” 他有些心虚的接过，“也没什么，她就说有点头疼，躺一晚上估计明天就好了，折腾什么？” “小毛病能拖成大毛病，现在喝一碗姜茶，明天就没啥事了，不然明天指不定更严重了，到时候传染你跟几个孩子更麻烦。最近风气是不好，你也别光着膀子睡觉，光溜溜的晚间感冒了怎么办？” 说着老太太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臂膀，“你看，都冰凉凉的，我也给你装一碗，你们多喝一碗，别不当回事。” 叶耀东只能在心里叹息一下，看着她又跑去装姜茶。 “我放了红糖，甜丝丝的，会好喝的，不要不情愿，要不我给你剥几个桂圆肉进去？”老太太又端来了一碗，笑着哄着他。 “不用，别折腾了。” 他一手端着一碗，进屋去放在桌上。 “起来吧，喝一碗明天你就没病了。” 林秀清也无语了，“动作这么快，让你说谎，你看吧。” “不是你说的？就当预防感冒吧，闲的她，才听说，立马就跑去熬姜汤，一人一碗干了吧，别浪费，还放了红糖，顺便给你补血。” 两口子认命的一人喝了一碗，叶耀东才又将碗端出去。 老太太已经跑出去喊几个孩子了，也要叫他们喝姜汤。 连哄带骗的苍老声音从外头传进了屋，偏偏一个个孩子都在那里叫喊着不要，然后继续玩，没人管她。 叶耀东皱了一下眉头，也往外走，看着大大小小的都在家门口的空地跑，中间还有一个小子单只脚跳着抓人。 他喊了一声，“都给我回来，讲的话没有听啊。” “干嘛啊？爹。” 叶耀东轻轻拍了一下叶成洋的后脑勺，“给我进去一人姜汤喝一碗，讲的话都没有听，当耳边风了？” “马上。” 三个孩子被他叫一下，也都往屋里跑，老太太也乐呵呵的慢慢的走回屋。 叶耀东摇摇头，心里腹诽了一下，真是闲的。 把三个小祖宗丢给闲的慌的老祖宗，他又进屋去了。 “你爽了，可以直接躺下了，不用再起来了，我还得来回来回的进进出出。” “谁知道，我就随口说说，还真的被落实了。要怪也怪你，那么急哄哄的。你等会儿看着快9点就把几个都叫回来睡觉，顺便把门窗都检查一下。” 叶耀东爬上床，直接压在她上面，“这下子都知道你生病了，没人会跑进来吵你。” 林秀清呵呵直笑。 他刚喝了一碗浓浓的姜汤，正觉得身上也有些热，刚刚吓的也缓过来，这会儿压在上面瞬间又有些心猿意马了。 “热不热？我觉得有点热，把衣服脱了，反正你生病了也不用出去了，等会我去把几个叫回来睡觉。” 她笑着拍了他一下，“房门锁了吗？” “锁了。” 两口子缓过劲来，也开始忙活久违的日常运动。 不过战斗三两下就结束了，林秀清也相信了他这段时间没有偷吃。 “你别笑。” “我没笑。” “你眼睛眉毛都在动，还说没笑。” “我嘴巴没笑。” “你给我等着，等我缓过劲来，我只是太久没搞了。” “对对对，你说啥都行，先起来，好了就别压着我，拿出来啊。” 叶耀东被她笑的也郁闷，自己也忍不住发笑，“踏马的。” “躺边上去，我知道你只是怕又有人跑过来敲门，速战速决。”林秀清笑着调侃他。 叶耀东手掌张开，覆盖在她脸上，来回揉搓了一下。 林秀清边笑边躲着，狠狠踹了他一脚才起身。 “你去给我打盆水来，我生病了。” “靠！你还真使唤上了。” “快去，我生病了。” “草！” 叶耀东瞪着她一眼，只得认命的爬起来，提起裤子给她去打水。 林秀清也不忘了在后头提醒他一下，“老太太要是看到了你就说我头疼起不来，打水给我洗脚。” “那她得抢过去，说这不是我一个大男人干的，她来。” “呃…那你就说我喝了姜茶，出了一身汗，不舒服，打水给我擦一下。” “事多！” 明天白天一定加更 (本章完) 第1160章 有眉目了（加更求月票） 一夜无梦到天亮。 叶耀东大清早听到身旁的动静后，就也跟着神清气爽的起床。 他洗漱完，站在门口扭扭脖子，扭扭腰，看着院子里悠哉悠哉的到处捉虫子吃的小鸡，百无聊赖趴在地上甩动尾巴的狗子，还有不远处摇摆着冲向海滩的鸭子们，清晨的家门口显得宁静平和。 周围也传来了一些稀碎的说话声，还有扛着锄头或者端着痰盂从他门前过的人，他感叹的说了一下。 “还是这年头的人作息正常啊。” 不像以后，娱乐活动多了就舍不得睡了，年轻人哪有早上。 “你让一下，别站在大门口，光线都给你挡了，还不进去吃饭。” “几个小的没起来，等他们起来了一块吃吧。” 他感觉一家子几乎都没有在一块吃早饭过？ 即使没出海，他在家里也都是睡到自然醒，很少能跟几个孩子碰头，他们家几乎都是早饭煮好了，谁起来了谁先吃，很少有全部整齐的坐在一块儿吃。 至少他是几乎没有参与中。 “那你去叫他们起来吧，也得起来吃早饭去上学了。” “伱去叫你儿子，我去叫我女儿。”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不知道的以为我们离婚了，或者都是二婚带孩子的。” 老太太也瞪了他一眼，“讲的什么话，不都是你的。” 叶耀东摸摸鼻子，径直的往房间走，老太太还在后面絮絮叨叨，“还没怎么，现在就已经分好孩子给谁了，像什么话……给人听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讲……” 床上的小猪崽已经睡到了床角，大字型的睡姿，衣服都被掀起来露出了肚皮，嘴巴张了一个小口微动，睡得正香。 他看着不由得露出了笑脸，爬上床去抓着她的小脚丫摸摸又亲亲，顺便再放脸颊上蹭蹭。 小奶娃子的脚丫子又白又嫩，软乎乎的，格外的好摸，闻着都感觉还有一股奶香味…… 只是突然间，他手里的小脚丫有些不受控制，一个大力踹在他的鼻子上…… “噢……” 叶耀东松开脚丫子捂着自己的鼻子，酸疼的眼泪鼻涕都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叶小溪一脸茫然的坐了起来，揉揉眼睛，“爹？你怎么了？” 他伸手点了她脑袋一下，忍着痛，没好气的说：“起床了。” “啊！你怎么哭了？爹，你干嘛要哭啊……” 她满脸好奇的凑到他跟前去看他脸上的眼泪，还伸着小手去摸了两下，“真哭了？” 又带着起床气的奶音哄着的说：“不哭了，不哭了……怎么这么爱哭……” 叶耀东又好气又好笑，好想把她打一顿，但是听着看小大人似的哄人，又觉得可爱的想亲亲摸摸。 这时，林秀清也进到屋里来，“叫个孩子，你怎么叫半天，快点起来吃饭了，稀饭已经不烫了。” “娘，爹哭了，你哄哄他……” “哭了？”她惊讶的看向叶耀东。 叶耀东还坐在床边，一手捂着鼻子，“被你女儿一脚踢的，踢到我鼻子了。” “我没有……” “你睡觉的时候踢的”，他看向林秀清，“刚抓了她的脚，想要叫她起床的，她给我用力的踹了一脚，疼死我，给我看看流鼻血了吗？” “没有，小孩子哪那么大的劲，没流鼻血。” “小孩子的劲也不小……” 叶小溪照旧茫然，不相信是自己干的。 林秀清拿了一个外套给她穿起来，就将她抱起往外走，“去吃饭了，没流鼻血，一会就好了。” 叶耀东忍着鼻子的酸疼出去吃饭，一家子一块吃饭的团员幸福感瞬间也没有了。 叶成湖跟叶成洋叽叽喳喳的，哪里能感受到全家齐全的一块吃早饭的温馨氛围，两人相互约定一块儿出门，放羊的放羊上学的上学，傍晚放学的时候再一块去校门口集中回来。 两人挤眉弄眼的，想也知道，不会乖乖的回来。 桌上的大人谁都没管他们，反正吃饭知道回来就行。 叶耀东坐在那里缓了一下，感觉没那么酸疼了才开始吃饭。 饭后又跟他爹坐在那里闲聊了一会儿，等太阳完全冒出头8:30了，他才起身往村委会走。 “阿东去哪儿啊？” “阿东你真当上官了？” “阿东很忙啊，回来也没看到……” “阿东……” 一路往村委会走，不停的都有人跟他笑眯眯的打招呼。 他的脸都笑僵了，后面干脆板着脸，只点点头。 “叶会长，这么严肃啊，看起来很有派头啊……” 叶耀东呵呵笑了一下，“别笑话我了，陈书记，我这就只有一个名头，哪好意思让你们这么喊我。” “回来两天了也没看到你的人，大忙人啊？” “今天不就跑过来报到了吗？昨天去市里头先把急事办了。” 他又摸摸口袋，还好昨天回来又带了一些打火机回来，给陈书记拿了一个，然后他又搭着他的肩膀往里走，又给村委会的几个干部都派了一个。 “这么大方，这玩意很贵啊，不过你带回来的这个还挺便宜的，昨天都听人说你带了好多回来，一个也得好几块啊。” “带了蛮多回来的，刚好是当地产的，给大家拿着玩。” “谢谢啊，这玩意儿看着就高级……” “这个比火柴盒方便多了，拿在手上又体面……” 一个个老脸都笑开了花，高兴死了。 叶耀东跟他们寒暄完才问起海带的事。 说是等再过10天左右，11月份开始采苗，他们几个老的也只是过问了一下，对这个不懂，都是让请来的两个工人安排，还有陈书记的儿子跟两个村里人，跟前跟后的帮忙一起干。 此时他们都划着小船出海了，在做海上的准备工作。 他了解了一下，跟自己的认知出入没有太大差别，有的一些小细节也只是比较古老而已，就也没有特意讲，反正说了这些村干部们也不知道，等人回来之后他再继续跟工人沟通就好了。 随意坐着闲聊了一会儿，他才去打电话给叶耀海。 只是喊人需要时间，他又挂了，坐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才有电话响起。 “叶耀东同志？你回来了？” “是啊，刚回来就马上给你打电话了，还好没有扑了个空，不然得去省里头找你了。” “我可比你好找多了，你贵人事忙，我一个闲汉随时找我都在。” “哪的话，我是穷的只能拼命挣钱，你不一样，有事吩咐小弟去干就行。” “说的好像我是什么资本家一样，不说这些了，你前两个月让我问的灌装机器有眉目了，要不要给你引进一台简易的半自动的？也就几千块钱也不贵。” “这么便宜吗？那是几千块？一两千也是几千块，八九千也是几千块。” 也不知道这个价格是贵还是便宜，他有些心里没底，也没看到东西，不知道长啥样。 “说是简易版的好像，路费什么加起来应该也就七八千吧，体积也不大，听说挺容易搞的。” “多久能有？” “一两个月吧？要的话我就联系人安排船送过来。” “我想一下哈，明天再给你回个电话，今天刚回来事情也多……” “没关系，七八千也不是小钱，是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叶耀东又问起了祭祖的事。 “祠堂修好了吗？前两个月你就说大概两个月左右，现在已经两个月出头了。” “修好了日子看的是半个月后，前几天也正想着给你打个电话，但是又不确定你在不在家，就先给你邮寄过去了，估计等一个礼拜请帖也到了。” “行啊，等我收到请帖我再给你打个电话，定好时间过去。” “嗯。” 叶耀东又随便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先挂上了。 他想到自己去找叶耀海之前，也去找了林集上，只是林集上不在家，跟他老婆留言了，昨天回来也没听阿清说起林集上有过来找他。 也不知道这人这两个月有没有回来过，还真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越来越难见到人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他打算先去林集上那边了解一下，大几千块钱也不是小钱，能有的对比最好，没有的话，那就直接让叶耀海安排好了，能早点入手，也能早点投放市场。 年底和他大哥二哥合伙的船就能到手了，家里的鱼露作坊下半年肯定得加强发酵的数量，加大规模，他的那些小拖网渔船现在每天弄回来的数量也能零散的投入发酵。 而隔壁周大他们几兄弟也合伙了一条大船，说是也在下半年，到时候也可以花钱去把杂货收回来。 趁着年前，把机器弄回来试着搞一下，现有的那些鱼露先弄成袋装，估计等完全投到市场里也得过年了。 正好市里那一片空地的仓库盖起来，到时候通通都可以拉到仓库去堆放，那一片场地正好利用起来，不然随着产量的增加，他连正经的仓库都没有。 刚挂上电话，他心里头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的想了一通了。 (本章完) 第1161章 卖光了 等叶耀东从村委会出来已经中午饭点了，顶着大太阳，他又往家里去。 只是在经过林集上家附近小道的时候，他又往他家拐了进去。 他老婆正在照顾两个儿子吃饭，问了两句，原来他这两个月都没有回来，连中秋都没有空回来，只是打了个电话回来。 问什么时候会回来都说不知道。 叶耀东只得作罢，先回家去。 林集上那边的路子应该走不通了，看着比总统都还忙，连他老婆都说今年都没见着他几面，儿子都差点认不得亲爹长什么样。 等回到家后，他又跟林秀清讲了一下这个事。 “你确定你要的那个机器能行吗？有用吗？” “要是跟夏天那个冰水一样的那种，那就有用，明天打电话细问一下，那个袋子也是关键，看看让他一起给我包办了，给整个500毫升袋装的规格，让他配套给我搞定吧。” “那你自己看嘛，要是确定能行那就买吧，多花点钱那就多花点，关键就是得有用。” “用是肯定有用的，新事物出来总会更新换代，东西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让生活更为便利。伱只要畅想，咱们那些鱼露全部都是一袋一斤装的，这样人家售卖起来多方便？都不要拿着瓶子去打，而且运输上面也便利多了，都不需要一缸一缸的搬运，还能降低损坏几率，那一缸要是碎裂的话就是百多斤没了。” “那机器要是买过来没用的话，大几千万把块也没了。” “那放心，咱们把东西买过来肯定得现场试用一下，可行才能交钱收货。” “嗯。” “那我明天就去打电话回复，正好年前到货。上半年发酵的大批鱼露，过年期间也正好过滤出来装袋，下半年的出来的量也大。” “上半年卖的那些才刚回本呢，现在又得投入一大笔，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本。” “会回本的，咱们这也算是技术革新了，投入也是很有必要的。” “嗯。” 林秀清没有再说什么，只让他需要拿钱的时候再跟她说。 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很多事都是等一个结果。 他午睡起来干脆就去打电话跟叶耀海直接定下来，反正早一天晚一天没区别，不过细节上面他交代了许多，尤其是需要一斤装的那个塑封袋，尽量给也想办法他整配套，也省得他到处找。 等打完电话后，又跟两个养海带的工人闲聊了一通，问一下当前的进度。 不过他提的几条建议立即就被否定了，只说没干过，他们那都是现在这样做的，他也就不多嘴了，反正怎么都得等明年成功养殖出来再说。 当前还在摸索阶段，都还没有成功种出来，过一些变更也没那么容易，那还不如按照他们的老方法先成功种出来再说。 回到家后，碰到有亲戚过来租船，他又顺便把新船租了出去，现在又跑了一趟码头，指认了一下，又交代了一下小弟又得多收一条船的货。 忙忙碌碌一天又就这么过去。 这两天来他也都没闲着，一直忙碌着家里这些零碎的事情，等到第三天才真正的放松下来，能喘口气，不用再顶着大太阳来回跑。 叶父吃完早饭也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出海，在家也歇了两天。” 叶耀东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你是在家歇了两天了，我一直到处忙碌着跑了两天，奔波了两天，累都累死了，都还没喘口气。” 叶父沉默了一下，才说：“那今天歇一天，明天夜里出海？” “没意外的话可以，只是我感觉外头的天有点阴了下来，好像要下雨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天还很亮，感觉马上要出太阳，现在感觉阴了。丰收号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在哪里能知道？船在海上，回不回来也得看天气，看收获。” “嗯，那就先暂定明天夜里吧，具体明天再看。”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乌鸦嘴，早上刚跟他爹聊完，下午天就阴沉了下来，下起了雨，他午睡的时候就听着外头滴嗒的雨声，连空气都闻着有一股潮湿的味道。 起来推开窗，果然下起了小雨，他也只好当做休假了，多喘息两天。 刚入秋，一场秋雨一场凉。 他搓了搓手臂，最近都还光着膀子睡，刚起床确实感觉有点又冷了，他也翻出了长袖套起来。 本来也只有孩子们穿上长袖长裤，大人照常都还穿着短袖，下午这场雨一下明显感觉又冷了点。 走出去的时候，阿清也正跟老太太说降温了，秋冬天的衣服得拿出来，夏天都得收起来…… “毛衣！我的毛衣！我的彩虹毛衣！” 叶小溪正蹲着玩娃娃，听到这话立马一个机灵大喊，她突然想起了她前两天想要的彩虹毛衣。 本来都忘记了，此时听到降温冷了，又想起了她心心念念的彩虹毛衣。 “我看你像毛衣！” “爹说的……” “那你让他给你织。” 叶小溪转着脑袋到处寻找着，正好看到叶耀东起床站门口，立即拔腿就跑过来，习惯性的抱着他的脚，坐在他的脚背上。 “爹，娘说我像毛衣。” “找打？” “不要，娘叫你给我织毛衣，你说的，你说的，你说的……”叶小溪不依不饶的抱着他的腿，不停的摇头撒娇 “好好好，买买买。” 他随口应了一下，反正她等会儿转头肯定又忘记了。 他又转移话题问林秀清，“下雨了，作坊的鱼干都收起来了吗？” “收了，丰收号没靠岸都没多少货，家里那些船弄回来的都是杂货，大的晒的不多，小的都拿去发酵了，三两下就都收进去了。” “这雨顶多应该就下两三天。” “谁知道，晚上听一下天气预报看看。” “两天了，你爹也没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那批打火机卖的怎么样？”叶耀东坐到桌边去撑着下巴问道。 “你要不放心就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看看？” “下雨了，等雨停了吧，等雨停了要是没打电话回来，我去打个电话问一下。” 这个事对他来说也很重要，手头的钱正愁没地方花，二十几万只能捏在手里，让他有些犯愁，就怕贬值了。 畅销的话，他就再跑一趟浙省，多拉一点货回来，顺便找方经福入一下股，带两个人过去在那边看着。 下雨天全家都无聊，电视又不敢开，只能听着收音机打发时间。 不过晚饭的时候，叶母过来吃饭又带来了一个八卦。 原来叶耀生老婆在下午的时候生了，生了个女儿，叶二伯母都气的跳脚，刚生出来抱在手上脸就黑了。 “我跟你们讲，听说当时要不是有阿生丈母娘在，他老娘都能把那丫头溺到尿桶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外头这么传，孩子刚生下来，你二伯母就在屋里头骂了。” 叶耀东听着这话心里头就冒火，“tmd，这干的是人事？怎么也都是亲生的，家里都还养着两个不是亲生的，没道理把亲生的溺死啊。” 总是有听到一些家庭因为女儿生太多了，把孩子溺死在尿桶里，但是出现在自己人身上，那就不能当传言来随便听听了，太残忍了。 叶母叹了口气，“你不懂，他们这是重组的家庭，家里已经有两个女儿了，也就阿生还没有过自己的孩子，所以还能再生，但是也只能再生一个，不管男女。” “现在生下来是丫头片子，所以你二伯母脸色就不好看了，下一胎要生的话，要么躲着生，抓到了那就得打掉，家也得被砸了，生下来也得罚款。” “不过我想，外面也只是瞎传的，你二伯母顶多口头上说说，不可能把孩子拿去溺死，阿生都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虽然是女孩，但也是唯一他亲生的，顶多不高兴，讲话难听了一些。” “大概可能就是在产房说话难听，所以才会传出要溺死孩子这话。” 大家这下子又不知道说啥好了，只有老太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林秀清也是皱着眉，“生都生下来了，那也是阿生个第一个亲生，本来他这个岁数了都还没自己的孩子，现在有了，女儿对他来说也是宝。” “可不是，说是听到孩子生下来，别提多高兴了，只是后面听到屋里的骂声，他也直气冲冲的进过去，把他老娘拉了出去，赶出门去了，让他老娘以后没事别上他家的门。” “这也管得太宽了，没儿子养老送终，那也是阿生哥的事，她操哪门子的心。” 老太太道：“养儿一百，长忧99，你二伯母也是担心阿生以后没有儿子，没有人给他养老送终，死了也没有摔盆的。” “真到那时候，死都死了，你还管死后怎么样，反正都死了，身后事怎么样这又不是你能烦恼的到的，这是子孙后代该烦恼的。” “二伯母以后也是走在前头，还能管阿生哥晚年怎么样？有没有人摔盆？都是吃饱了撑的。” “养儿子又不一定能养老，不孝子也不少，自己趁着年轻多干一点，多存一点钱，怎么就不能自己给自己养老了？” “而且，养个女儿谁说不能孝敬父母了？顶多生孩子不跟自己姓，这也没什么。真要想要孙子的话，那就等以后女儿生的孩子分一个过来跟自己姓，自己养，那不也有一半自己的血脉吗？不一样吗？ 叶耀东这话太前卫了，在场的大家都没有听过分孙子，给他说的一愣一愣。 “谁…谁会舍得分孙子啊，生再多那也是自己家的，而且现在一家都只能生一个两个，谁会舍得给你分啊，想太多了。” 叶母只觉得他太天真了，。 叶耀东也不辩驳，因为以后就是这样的，因为这政策，很多8090后的家里只有两姐妹或者是独生女也不少，就是分孙。 叶父敲了敲桌子，“这怎么也是亲生的，别人的孩子都养了，没道理把亲生的弄死，都是乱传的。” “我也是这么说。” “反正家里多个孩子也是喜事，起码阿生也是真正当爹了，有自己的孩子，等过两年再偷偷生一个就好了。有单位的要是上门来，你也得打打掩护，可不能就这样被拉去结扎了。” “我懂，这单位的人只要踏进村子，全村都能知道，除了大肚子的跑不了，只能躲起来，谁家几口人，有几个孩子，还不是咱们自己村里的人说了算？把其他孩子藏起来，刚生的也先不要上户口，咬死了说只有一个，人家也就走去下一家了。没有人特意捣乱，就也不会被抓去就这么结扎。” “造孽…阿弥陀佛……” 叶母瞪了老太太一眼，“你可别一句造孽，一句阿弥陀佛的，人家都没怎么的，给你说的，好像盼着人家倒大霉一样。” “我就说两句佛号……” “阿弥陀佛不就是活该？” “胡说。” “行了，吃饭吧，别人家的事说说听听就好了，干嘛自己还争起来？” 叶母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叶父，“我们不是就在闲聊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争执了？神经病。” 林秀清笑着说：“孩子生下来也是好事，过两天我们看个日子去送红包。” “要的，阿生都这岁数了才有第1个孩子，过几天肯定也得送蛋酒过来。” 叶耀东转移话题问他爹，“大伯和那边你去过了没有？十月初三左右得去省城老家祭祖，他们都得去，堂哥们也得派两个当代表跟着一块去。” “昨天中午你回来说了之后，昨天下午就去跟他们说了，他们都说知道了，等请帖到了先，他们再商量谁跟去。” “到时候开船去，停在省城的码头，我们上了码头后再请一辆拖拉机。” “你大伯二伯昨天还说直接坐你的拖拉机去就好了，方便一点，也不用转来转去的换车。” 他嘲讽了“是方便了，坐我的车肯定不能跟他们收钱，要是一起出去在路上坐车，他们肯定担心得平摊，要么自己出自己的，不好意思叫我小辈出钱，想的倒挺好的。” “那…那自己家有车也确实方便。”叶父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他们家有钱就贴一点路费也没什么。 “我没想着让他们出钱，人能一起去，认一下老家，找到祖宗宗祠就行了。一直坐拖拉机，屁股受不了，人也受不了，坐船好一些。靠岸之后我再花钱请一辆拖拉机送到村子，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也行，那你想好了，那就这么做就好了，反正他们不出钱，就人跟去怎么安排你说了算。” “嗯。” 等到时候去省城的话，还可以当面跟叶耀海交流一下灌装机器的事，当面说总比电话里说来的详细方便一点，而且他还得打听一下那个塑封袋。 到时候肯定得源源不断的需要鱼露的塑封袋，提前去了解一下哪里可以进货的。 “哦对，到时候阿海得带去，他是大孙子。” 叶父点点头。 “那两个工人辞掉了吗？” “辞掉了，给你换成了你说的小五跟阿强了，那两个愁眉苦脸的，非要我说个理由，我就直接跟他们明说你不喜欢有歪心思的人，然后两人才没话说了。不过还盯上了你那条船，请求我能不能租那条新船，我只说你已经租出去了，这才没得说。” “嗯，都辞掉他们了，怎么可能再租船给他们？说开的也好，也让他们知道一下自己错在哪里，不然还以为咱们不仁义，说好的固定请工，结果单独把他们两个辞掉。” “过两天出海的时候，顺便提几句，把其他人也敲打一下，千万不能有一点歪心思。” “嗯。” 这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两天才又放晴。 叶耀东也正好趁着这两天雨天在家里好好休整了两天。 现在雨停了，他也跟他爹商量好了，第二天等丰收号一起出海。 昨天丰收号也回来了，正好休整两天，明天夜里可以一块出去。 不过他看着昨天丰收号的收获不太好的样子，据说打捞上来的有大半都是螃蟹，他们这种去的比较远的，螃蟹存放不了多久就死翘翘了，只能丢回海里。 叶耀东也知道秋天螃蟹正肥的，正是吃螃蟹的季节，数量多也没办法。 杂货带回来的数量倒是不少，正好今天放晴了，作坊那边也跟着开工，而且今天还是周末，家里的孩子们一个个劲头都足的很，通通都跑去帮忙干活赚工钱，作坊里的效率高了不少，才半下午就都晾晒好，收工了。 一个个孩子收到林秀清给的工钱后，都兴高采烈的朝村子里的小卖部跑了。 兼职干一天没多少工钱，就当给孩子们买零食吃了，叶大嫂叶二嫂看了也不会搜过去，除非是连续干好多天，累积起来有好几块，那大人真的不会看着孩子手里头拿那么多钱。 这些孩子现在也学精了，干完就拿钱，不累计，而且拿了立即就去买东西吃，吃进自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 叶耀东也趁着放晴了，在下午店铺应该不忙的时候，给市里头的林父打了个电话，询问打火机的售卖情况。 林父在电话那一头笑得合不拢嘴。 “我早上就给你打电话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下大雨了，信号不好。你送过来的打火机全卖光了，而且我跟你讲，那些打火机全部都是10块一个，批发也是10块一个，全部被人一起买走了。” 他惊讶了一下，“你没跟人说批发8块吗？” “一开始放到店里面问的人有，但是能舍得买的人不多。虽然对比友谊商店便宜的只有一折都不到，但是都只是问单个的，所以头两天虽然问的人多，但是没谁舍得批发那么多，就只单个的零散的卖了几十个。” “但是昨天有人找上门来了，说他在外头买了咱们的打火机，想要过来批发。我留了一个心眼，问他多少钱买的，他让我别管他多少钱买的，只问我多少钱批发。” “我就直接跟他说10块了，想等着他还价，结果他还了两句，就没说啥，要走了1000个，今早上过来又把剩下的都要了。” “我还想着他要是再多还价还一会儿，我就给他降一降，本来讨价还价也是你来我往的，而且这两天人家过来问批发，我也只说20个以上9块钱，没有说8块钱，留点底线。” “昨天看那人也是觉得面生，不是常来咱们店铺批发的货商小贩，又听他说是从外面的人手里买的，想他应该至少也是十几块买去的，所以就说10块，没有急着松口。” “不过我看他好像很急，我没松口，他就让我先带他去验货，验完之后又跟我还价，我看他那架势急着走，又有人在催，就咬紧了没松口，他没辙只好立马就给钱。” “他那大货车就在外面，直接就搬走，前后都没有半小时。” “然后今天早上他又带了一辆大货车过来，把剩下咱们剩下的900个货也一起都搬走了。” 叶耀东喜笑颜开，“爹啊，你真是做生意的料，请你请对了，明天我给你包个大红包，这么快就将这批货都卖掉了。” 林父也是笑的见牙不见眼，“也是运气，正好碰上了，不然零散的一个一个卖，估计得卖一两个月了。” “肯定不会要那么久，刚开始头两天都能卖几十个了，等名声传出去后，自然会有人舍得来批发，万事开头难。” “你说的也没错，下午就有两三个人过来想要批发20个打火机，我就说已经卖完了，等下一批，这个钱真好赚，真好卖，你赶紧再弄一批过来，不要错过了。” “是吧？我就说了，一开始人家只是看着这玩意儿，买一个新奇，随便放到担子上挑着卖，或者放到店铺里试一试，看到有人问，有人买，自然会找上门来想要批发。” “对对，你看一下，下一批货什么时候能有，我也好给上门来问的客人一个交代。” 叶耀东沉思了一下，“你就说三四天。” 原本他还想明天跟丰收号出海，看样子只能缓一缓等过几天，明天得先跑一趟浙省，再拉几千个打火机回来。 有钱不赚王八蛋。 这跑一趟，就是一两万的收入，比出海打鱼快多了，也省事多了。 难怪那么多人搞走私，不打鱼了…… 他想，这一趟得多弄一点回来放着慢慢卖，不然他也没空隔三差五的来回。 就是不知道方经福那边能挤出多少数量先给他？靠，这产量也是个问题，也不是他想要多少数量就能有的。 “三四天就能有吗？好，我知道了，有人上门，我就让他们过三四天再说……” “先挂了爹，我得先打个电话去订货，不然三四天可能都没多少货。” “好，那你先打电话，我这里先挂。” 叶耀东挂掉了电话，第一时间就立马给方经福打过去。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守在电话前，打过去的第一时间就接上了，而且还不用传话，直接就是他本人。 “不用找了，我就是方经福，你哪位？” “我叶耀东。” “啊，兄弟，你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合伙啊，天哪，tmd，借钱太难了。” “呃…你该不会一直在等我电话？” “也不是，也会有人给我打电话找我下单要打火机，所以这两天我基本有在研究所，就坐在电话机前等着电话，不然的话，别人接了也都是方经福方经福的叫我，这个电话差不多已经被我承包了，一天到晚都是我的电话，响个不停……” 叶耀东没管他那一堆废话，打断他问道：“不是可以做银行贷款吗？银行贷款不是挺好批的？” “哎，这是不是怕有风险吗？你是不知道就这几天，我就听说有人在拆我们的打火机跟友谊商店的货在对比，也在那里研究着要搞。” “我也是想找个人一起分摊风险，谁知道以后咋样，现在看着订单量是多，但是这种跟风的也多，本来也没啥技术含量的，很简单。” “找银行的话，那贷过来那不也得自己还吗？找一个人一起分摊，降低一下风险，自己承担的不就少了一点吗？” “而且银行贷款还要审批，审批流程没那么快，也不一定会给我贷那么多。” “哎呀，我也是实话跟你说，就是怕自己背的贷款太多了，压力太大了，本来也只打算小打小闹的搞一个小作坊，随便干干的，谁知道这么不受控制的，摊子一下子铺了那么大，可愁死我了……” “兄弟你都不知道我最近承受了多少压力，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自己都揪秃了不少，钱倒是没看着，砸进去倒是不少，我都不敢跟我爸妈说。” “我要去搞贷款，他们肯定知道，肯定得骂我……家里钱投进去就算了，还要去备贷款，欠国家钱……” 叶耀东话都没说几句，就听他噼里啪啦的在那里倒豆子似的讲一通，听是听明白了，但是真觉得他话真多。 连忙又打断他的话，不然给他说起来等会没完没了的，没进入主题。 “你这需要多少？” “哦，至少5万，要买材料要垫资，你要是不打算投资的话，那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申请贷款了，先斩后奏，到时候我爸妈要打要骂随他们，也是没办法了，单都接过来了，材料没下下去，前面的订单没完成……” “你可以多叫一些工人反正材料备下了……” “没呢，材料在生产，有现成的材料都已经拉过来了，我工人已经请了50多个了现在。” (本章完) 第1162章 勾引 叶耀东也不知道说啥好了，这个他也没有当事人清楚，对生产这一块他也不了解。 “那就等我这两天过去当面谈？而且，真的要我投资的话，咱们得立个合同，按投资的金额还有技术分好股，然后做账也得请专门的会计记账……” 他说了一系列，方经福在电话里头应和，“必须的，那既然要搞肯定得搞正规一点，我想过段时间要不要去注册一个公司，纳税那纳税吧，反正咱也不怕查……” “行，那就等我过去的时候，咱们再当面商谈，就是我过去的话，我回来想带一批打火机回来，至少5000个以上，就近期，你能不能匀出来。” “兄弟，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这交货都交来不及，哪能给你匀那么多出去，顶多2000个。伱前两天那2000个都卖完了？那么快？不是吧？你卖多少钱？不会贱卖了吧？我跟你说，虽然粗糙了一点，但是以现在的行情，就是能买上七八九块，我哥已经在改良了，想着做个精美一点，卖贵一点，到时候……” “停停停……你别给我长篇大论了，你就说这三四天你能不能给我匀个5000个出来，可以的话，我明天立马就开船过去。” “兄弟，那你得保证至少能注资5万块，不然我匀不出去啊。因为我匀给你的话，也是从别人的货里头提前匀的，给了你之后，我还得去订这部分的材料，把材料补上，然后再多招人，连夜赶工，把提前匀给你的货再补上去。” “我哪来的5万块，我一个渔民，你竟然让我注资5万。” “你这一批货不是刚卖的？卖的速度那么快，应该也能挣个万把块吧？5万块对你来说不难吧？你不是说你又有商铺，又有作坊，船都有十几条，十里八乡都出名。” “那我钱挣了也不可能一直捏在手上啊，都换成产业了。” “那…那就先注资三万？到了咱们聊聊找人做份合同？到时候列的详细一点？我跟你说，绝对亏不了，就是一想到贷款，我就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亲亲戚朋友的还好一些，但是一想到要欠国家银行的钱，心里就难受，也怕爸妈那边那关过不了。” “那5000个你能不能想办法匀出来？你要能想办法匀出来，我就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整个3万块注资。” “行行行，要是能谈得拢，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肯定得整一批货让你带回去，然后拿注资的钱在大批量的定一批材料。” 叶耀东脸上立即带起了笑容，“好好好，那我看一下天气，明天要是天气好的话，我明天就出发，咱们当面说。” 方经福大喜，“行，那你出发前给我打个电话，反正我最近没事，白天都是在研究所，守在电话前，夜晚才会去作坊，跟我哥白天夜晚轮班。什么时候到了，我给你接风……好兄弟，没白认识你……你放心，我一定靠谱……” “行了行了，你先把我要的数量准备上，等我到了之后，咱们再商量。我也不一定明天去，可能后天去也说不定，我还得准备一些特产带过去给海警局的领导，也全靠他提拔，我才能当上副会长。虽然现在看不出这名头有啥用，但是好歹也是有头衔，也能说出去唬人的。” “应该的，反正也不急，这两天你看着办出发了，提前给我打电话，省得你人到的时候，我不在作坊。” “好。” 叶耀东说这话也是隐晦的想让他知道一下，他后头有人。 不管人家的心正不正，也得偶尔提一提，自己也不是没背景的小渔民，也是有人撑腰，这样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算是敲打一下。 “行了，我就先挂了，先回去准备一下。” “好。” 挂上电话后，叶耀东也没有急着离开，还站在原地思考着，他在想，投个三万能占多少股？也不知道方经福前期投入了多少，应该是有一笔账册在那里，到时候也得核对一下。 他这个作坊才干一两个来月，前期投入的钱肯定不多，要有多起来肯定也是最近，毕竟一个产品从研发，到推到市场，再到市场给予反响，都有一个周期。 现在大概才是真正投钱的时候，前期投入时，大概两兄弟都没啥钱，是靠父母赞助，但是父母肯定也帮不了多少，顶了天万把块，所以现在需要大量投钱，他才焦头烂额，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他要是投3万块这一笔钱应该算是作坊的大额度注资，立马就能缓解资金紧张，没钱订原材料的问题。 所以他该占的股份也不能太少，但也不能占太多了……至于占多少还得商谈。 他琢磨了一通后，大概想法思路都捋出来后，才去把电话费算了，回家去。 找媳妇要这么大笔钱也是硬仗，他一路都在那里思考，回去要怎么说服，走在路上都心不在焉，人家跟他打招呼，喊他叶会长，他都还忽略了，也可能是因为这个称呼还不成熟，听不惯。 直到走在小路上，有个女人撞到他怀里，害他一脚踩空，踉跄的摔到了地上，他的意识才回笼，才看向整个压向他的女人。 “哎呦，阿东你走路想什么呢？摔死我了…哎呦……疼死人了……” 叶耀东打了一个冷颤，他硬邦邦的胸膛前还压着两坨蹭来蹭去软包子，哎呀妈呀，哪来的骚货投怀送抱？ 他低头一看，一脸嫌弃，“大婶，你能不能先起来，你压扁我了！” “你喊谁大婶，我才20多岁……” “哦，看你比我老多了，之前还一直想赖上给阿生哥，我以为你比他还老。” 王丽珍原本还脸红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得了有人说她老。 可以说她大，但是怎么可以说她老？ 她狠狠的瞪着他，“我哪里老？” 叶耀东将她从身上推开，自己双手撑在后面草地上，屁股又往后挪了两步，才避开身上压着的人，站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湿漉漉的下半身，讲话也不客气。 “看着哪里都挺老的，瞧瞧你那穿的花衬衫，大红大绿的，我家里的老人家最喜欢穿了，还有你脚下的那透明水晶鞋，也是我娘那样的才喜欢。” “这是塑料……” “哦，对，是塑料鞋，不是水晶鞋，水晶鞋是灰姑娘穿的，你都大婶了，确实该穿塑料的，符合你的年龄。” 左一句老，又一句像老人家，再又他娘才穿，又说像她这样的年纪，句句都往人心窝子里头扎，王丽珍给他损的五官都要扭曲。 “我看你是眼瞎……” “是挺瞎的，好好的走在路上竟然还能撞到大婶，真对不住了，等我回去就洗洗眼睛。” “我才27岁……” 叶耀东瞪大眼睛，“我还以为你37，都说30如狼，40如虎，27岁你急什么？” 句句扎心，王丽珍给他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你……你胡说八道……” 叶耀东看她都已经气得快要昏过去了，连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来，也懒得在这里跟她浪费时间，转头就走。 刚下过两天的雨，才停歇，地上到处都是水坑泥泞，连草地都是湿漉漉的，草根下也都是湿泥土。 他刚刚被这女人直接撞了满怀，摔到地上了，整一个屁股后面到腿部全部都是泥土泥浆，又带着大片湿漉漉的痕迹。 反观王丽珍跌进他怀里顶多只有裤脚蹭到了，还有双手蹭到地上脏了一些。 玛德，虽然是小路，但是让两三个人并排过压根就没问题，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这是赤裸裸的勾引。 他有这么饥不择食吗？ 哪来的勇气也不知道。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脏了的一身，只能在心里暗道一句晦气。 “等等…你别走……” “干嘛？你要赔我钱吗？不用赔我人的钱，赔我衣服钱吧。” “阿东这样说就见外了……” 叶耀东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这都还能笑得出来？ “非礼啊~” 王丽珍见鬼一样的看着他，“你…你喊什么……” “你再不走我喊非礼了。” “你…你…我才是妇女…” “谁规定妇女才能喊？看我这一身，再看看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你要非礼我，我奋力反抗才弄得一身脏。看看我的脸，再看看你的脸，谁都知道你图我男色，总不能是我图你…黄黑皮颜色？” “你……踏马乱说……” 叶耀东看她嘴巴都气歪，都是自找的，他都要走了，还要把他叫住。 “你再不走，我要叫非礼了。我可是有妇之夫，你要再敢过来，我要叫非礼了，让乡亲们好好看看村子里的女流氓。” 王丽珍气愤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跺了一下脚，扭头就走。 他瘪了瘪嘴，也学着她的样子跺了一下脚，然后被自己恶心的浑身一个激灵。 “晦气。” 吐了一句词出来他也转身往家里走。 知道他有钱，现在又传出了叶会长的名声，以为他当官了，就想着勾引他了？ 没门。 太困了，明天晚上12点前再补一章 (本章完) 第1162章 勾引 叶耀东也不知道说啥好了，这个他也没有当事人清楚，对生产这一块他也不了解。 “那就等我这两天过去当面谈？而且，真的要我投资的话，咱们得立个合同，按投资的金额还有技术分好股，然后做账也得请专门的会计记账……” 他说了一系列，方经福在电话里头应和，“必须的，那既然要搞肯定得搞正规一点，我想过段时间要不要去注册一个公司，纳税那纳税吧，反正咱也不怕查……” “行，那就等我过去的时候，咱们再当面商谈，就是我过去的话，我回来想带一批打火机回来，至少5000个以上，就近期，你能不能匀出来。” “兄弟，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这交货都交来不及，哪能给你匀那么多出去，顶多2000个。伱前两天那2000个都卖完了？那么快？不是吧？你卖多少钱？不会贱卖了吧？我跟你说，虽然粗糙了一点，但是以现在的行情，就是能买上七八九块，我哥已经在改良了，想着做个精美一点，卖贵一点，到时候……” “停停停……你别给我长篇大论了，你就说这三四天你能不能给我匀个5000个出来，可以的话，我明天立马就开船过去。” “兄弟，那你得保证至少能注资5万块，不然我匀不出去啊。因为我匀给你的话，也是从别人的货里头提前匀的，给了你之后，我还得去订这部分的材料，把材料补上，然后再多招人，连夜赶工，把提前匀给你的货再补上去。” “我哪来的5万块，我一个渔民，你竟然让我注资5万。” “你这一批货不是刚卖的？卖的速度那么快，应该也能挣个万把块吧？5万块对你来说不难吧？你不是说你又有商铺，又有作坊，船都有十几条，十里八乡都出名。” “那我钱挣了也不可能一直捏在手上啊，都换成产业了。” “那…那就先注资三万？到了咱们聊聊找人做份合同？到时候列的详细一点？我跟你说，绝对亏不了，就是一想到贷款，我就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亲亲戚朋友的还好一些，但是一想到要欠国家银行的钱，心里就难受，也怕爸妈那边那关过不了。” “那5000个你能不能想办法匀出来？你要能想办法匀出来，我就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整个3万块注资。” “行行行，要是能谈得拢，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肯定得整一批货让你带回去，然后拿注资的钱在大批量的定一批材料。” 叶耀东脸上立即带起了笑容，“好好好，那我看一下天气，明天要是天气好的话，我明天就出发，咱们当面说。” 方经福大喜，“行，那你出发前给我打个电话，反正我最近没事，白天都是在研究所，守在电话前，夜晚才会去作坊，跟我哥白天夜晚轮班。什么时候到了，我给你接风……好兄弟，没白认识你……你放心，我一定靠谱……” “行了行了，你先把我要的数量准备上，等我到了之后，咱们再商量。我也不一定明天去，可能后天去也说不定，我还得准备一些特产带过去给海警局的领导，也全靠他提拔，我才能当上副会长。虽然现在看不出这名头有啥用，但是好歹也是有头衔，也能说出去唬人的。” “应该的，反正也不急，这两天你看着办出发了，提前给我打电话，省得你人到的时候，我不在作坊。” “好。” 叶耀东说这话也是隐晦的想让他知道一下，他后头有人。 不管人家的心正不正，也得偶尔提一提，自己也不是没背景的小渔民，也是有人撑腰，这样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算是敲打一下。 “行了，我就先挂了，先回去准备一下。” “好。” 挂上电话后，叶耀东也没有急着离开，还站在原地思考着，他在想，投个三万能占多少股？也不知道方经福前期投入了多少，应该是有一笔账册在那里，到时候也得核对一下。 他这个作坊才干一两个来月，前期投入的钱肯定不多，要有多起来肯定也是最近，毕竟一个产品从研发，到推到市场，再到市场给予反响，都有一个周期。 现在大概才是真正投钱的时候，前期投入时，大概两兄弟都没啥钱，是靠父母赞助，但是父母肯定也帮不了多少，顶了天万把块，所以现在需要大量投钱，他才焦头烂额，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他要是投3万块这一笔钱应该算是作坊的大额度注资，立马就能缓解资金紧张，没钱订原材料的问题。 所以他该占的股份也不能太少，但也不能占太多了……至于占多少还得商谈。 他琢磨了一通后，大概想法思路都捋出来后，才去把电话费算了，回家去。 找媳妇要这么大笔钱也是硬仗，他一路都在那里思考，回去要怎么说服，走在路上都心不在焉，人家跟他打招呼，喊他叶会长，他都还忽略了，也可能是因为这个称呼还不成熟，听不惯。 直到走在小路上，有个女人撞到他怀里，害他一脚踩空，踉跄的摔到了地上，他的意识才回笼，才看向整个压向他的女人。 “哎呦，阿东你走路想什么呢？摔死我了…哎呦……疼死人了……” 叶耀东打了一个冷颤，他硬邦邦的胸膛前还压着两坨蹭来蹭去软包子，哎呀妈呀，哪来的骚货投怀送抱？ 他低头一看，一脸嫌弃，“大婶，你能不能先起来，你压扁我了！” “你喊谁大婶，我才20多岁……” “哦，看你比我老多了，之前还一直想赖上给阿生哥，我以为你比他还老。” 王丽珍原本还脸红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得了有人说她老。 可以说她大，但是怎么可以说她老？ 她狠狠的瞪着他，“我哪里老？” 叶耀东将她从身上推开，自己双手撑在后面草地上，屁股又往后挪了两步，才避开身上压着的人，站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湿漉漉的下半身，讲话也不客气。 “看着哪里都挺老的，瞧瞧你那穿的花衬衫，大红大绿的，我家里的老人家最喜欢穿了，还有你脚下的那透明水晶鞋，也是我娘那样的才喜欢。” “这是塑料……” “哦，对，是塑料鞋，不是水晶鞋，水晶鞋是灰姑娘穿的，你都大婶了，确实该穿塑料的，符合你的年龄。” 左一句老，又一句像老人家，再又他娘才穿，又说像她这样的年纪，句句都往人心窝子里头扎，王丽珍给他损的五官都要扭曲。 “我看你是眼瞎……” “是挺瞎的，好好的走在路上竟然还能撞到大婶，真对不住了，等我回去就洗洗眼睛。” “我才27岁……” 叶耀东瞪大眼睛，“我还以为你37，都说30如狼，40如虎，27岁你急什么？” 句句扎心，王丽珍给他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你……你胡说八道……” 叶耀东看她都已经气得快要昏过去了，连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来，也懒得在这里跟她浪费时间，转头就走。 刚下过两天的雨，才停歇，地上到处都是水坑泥泞，连草地都是湿漉漉的，草根下也都是湿泥土。 他刚刚被这女人直接撞了满怀，摔到地上了，整一个屁股后面到腿部全部都是泥土泥浆，又带着大片湿漉漉的痕迹。 反观王丽珍跌进他怀里顶多只有裤脚蹭到了，还有双手蹭到地上脏了一些。 玛德，虽然是小路，但是让两三个人并排过压根就没问题，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这是赤裸裸的勾引。 他有这么饥不择食吗？ 哪来的勇气也不知道。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脏了的一身，只能在心里暗道一句晦气。 “等等…你别走……” “干嘛？你要赔我钱吗？不用赔我人的钱，赔我衣服钱吧。” “阿东这样说就见外了……” 叶耀东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这都还能笑得出来？ “非礼啊~” 王丽珍见鬼一样的看着他，“你…你喊什么……” “你再不走我喊非礼了。” “你…你…我才是妇女…” “谁规定妇女才能喊？看我这一身，再看看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你要非礼我，我奋力反抗才弄得一身脏。看看我的脸，再看看你的脸，谁都知道你图我男色，总不能是我图你…黄黑皮颜色？” “你……踏马乱说……” 叶耀东看她嘴巴都气歪，都是自找的，他都要走了，还要把他叫住。 “你再不走，我要叫非礼了。我可是有妇之夫，你要再敢过来，我要叫非礼了，让乡亲们好好看看村子里的女流氓。” 王丽珍气愤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跺了一下脚，扭头就走。 他瘪了瘪嘴，也学着她的样子跺了一下脚，然后被自己恶心的浑身一个激灵。 “晦气。” 吐了一句词出来他也转身往家里走。 知道他有钱，现在又传出了叶会长的名声，以为他当官了，就想着勾引他了？ 没门。 太困了，明天晚上12点前再补一章 (本章完) 第1163章 跟去 果然财富权势稍微沾上一点，女人自然就跟着贴上来了。 这话是一点都没错。 不劳而获，想占便宜的人多了去了，女同志对这个天生就有优势。 男人都有劣根性，有了钱、权后，也会想要女人。 女人当然也一样，人都是这样，是人都有欲望。 不过起码现在他没想这些七七八八的，他觉得他自己当前这样的家庭状况也挺好的，万一破坏了，也是自己的损失。 这年头的女人基本都短发麻花辫，蓝灰衣服解放鞋，素面朝天，别说化妆品了，连面霜都不咋擦的，确实也难吸引人。 往回走时，他都还在心里想着，没想到竟然有人还会想着要勾引他，他居然这么有魅力，真的太出息了。 从前他思想一直都挺朴实的，都没想过会有人对他投怀送抱，而且还是王丽珍，这就有点倒胃口了。 他甩了甩脑袋，将这个插曲抛诸脑后。 林秀清刚把作坊里的鱼干翻出来晾晒好，就看他浑身又湿又脏的回来，关心的问道：“你摔了？不是去打电话吗？怎么浑身搞成这样？” 他想了想，感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又不心虚，就把王丽珍故意撞他，对他投怀送抱的事儿讲了一下。 重点强调自己觉得她非常恶心，第一时间赶紧退后，避免跟她肢体接触。 又将自己是怎么损人的讲了一遍，用来表示一下自己是真的无辜，对这老女人没有想法，只觉得晦气。 林秀清也没那么不讲理，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有冲他无理取闹，“她这也太不要脸了，太缺男人了，竟然还盯上你。” “谁让你老公现在要钱有钱，要颜有颜，最近又出了一把风头，把这寡妇的心都被勾活了。” “伱还得意上了？” “虽然心里不耻，但是有人竟然想着要勾引我，那也说明我的魅力，这不也是值得骄傲的吗？可能还不止这一个，还有其他大姑娘小寡妇悄摸摸的幻想我也说不……嘶……” 林秀清瞪着他，狠狠的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别人勾引他，那也不是他的错，她也不会冲他无缘无故发脾气，但是不冲他发火是一回事，他沾沾自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着刺眼！ 竟然还得意上了？ 叶耀东捂着被拧成90度的腰间软肉，疼的呲牙咧嘴，他才刚把衣服裤子脱了，光溜溜的，正好拧。 “停了停了，别拧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得意了，我也就嘴巴说说，我哪敢有什么坏心思。” “那可难说要是换一个俏寡妇大姑娘的，指不定你就不嫌弃了。” “胡说八道，那些个寡妇一个个哪里比得上你，命就不好了，大姑娘也没有你知情知趣又贤惠，老婆当然还是自家的好。邓丽君都说了，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林秀清被他突然间唱了一句，给逗乐了。 “你就一张嘴能说会道，又会损人，又会哄人。” “我说的都是实话，就是有些人不敢面对事实，也有的人心里乐开了花，却还嘴上故意假正经。” “下次看到这女人躲远一点，不要让她逮着机会往你怀里扑，万一给乡亲们看到了，到时候得说闲话。” 他坐在桌边，抖着腿，“估计没有下次了，我那左一句老，右一句大婶，差点把她鼻子给气歪了。在我这里讨不着好，大概也不会自讨没趣。 “再说了，真要不死心的再往我怀里扑，我就直接大喊非礼，看谁丢人，反正我是男的，我又不吃亏。” “引来了人，丢脸的也只会是她，乡亲们肯定信我，不相信那个骚娘们，指不定还能哈哈大笑几声。” “去给我拿件衣服裤子换一下，有点冷，下了一下雨，感觉又凉了。前几天白天都还不会冷呢，现在都感觉凉飕飕的。” “大爷一样，都回来了，自己也不知道进屋去拿衣服换一下，还坐在这里指使我。”林秀清骂了他一句，但是还是照样乖乖的进屋去给他翻衣服。 叶耀东理直气壮的道：“我不知道你衣服放哪，你给我拿就好了。” “你连双袜子都得我给你找。” 他等林秀清拿着衣服裤子出来后，才笑着哄道：“这说明我离不开你了。” “穿你的吧。” 虽然被他日常情话已经有些免疫了，但是听到这话，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嘴角ak都压不住。 叶耀东看她心花怒放的神情，觉得不能错过，站起来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凳子上。 “我有个事跟你说。” 林秀清不明所以，有些好奇，“什么事啊？还有谁对你投怀送抱了吗？” “那没有，我讲的正经事，你别打岔。” 叶耀东把刚刚去村委会给他老丈人打电话，然后又给方经福打电话的事讲了一下。 “咱们带2000个回来就能赚1万多，等我这两天再过去要个5000个回来，差不多就能赚3万多块钱，正好拿赚的钱投进作坊里面去，空手套白狼啊，老婆。” “试试呗，即使真的被坑了，咱们也不亏，也是拿挣的钱去投，羊毛出在羊身上，风险降低了。” “而且真把钱投到打火机作坊里面，咱们自己拿自家的货卖也不叫投机倒把，不然给有心人一举报，还真的容易被当成投机倒把。毕竟咱们一直以来店铺都是卖海产品，突然间搞一个打火机出来也打眼。” “3万块，说多对咱们来说也不多，现在也只是垫付一下，回本也就几天的事，而且方经福这人要是靠得住，咱们就赚翻了，后续还能有分红。” “稳赚不赔的买卖，咱们试一下？” 林秀清有些心动，但是还是谨慎的问：“这么简单吗？他干嘛不找亲戚朋友？” “你是手头的钱多了，所以觉得3万块不算什么了？3万块对一般的家庭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啊，也不是人人都是万元户的，现在一般人家庭资产能有个几千块就不错了，这还是咱们沿海地区率先富起来的。” “大多数人都还苦哈哈的，挣的钱只够生活，而且一般人都是瞻前顾后的，即使觉得看到这个东西确实能挣钱，但是谁敢全部身家投进去，拿去赌，3万块真不是小钱。” “去年前年咱们手头都还有好几万的，买个船你都舍不得。” “而且，你想想，谁家投了几万块钱进去，人不过来管理不过来插手事情？肯定得当大事，安插一堆的人过来。方经福大概也不喜欢弄一堆的股东进来指手画脚，我这种不管事的大概对他来说最好。” 林秀清对他的话听了半懂半不懂，不明白什么叫他们沿海地区率先富起来的，但是后半段听了也感觉很有道理。 主要还是被他那一句无本买卖打动了，确实已经卖出去一波，挣1万多到手了，再拿一批货出掉，那挣到的钱再去投入，相当于自个也没有真正花多少钱，只是垫付了而已，很快就能赚回来。 “好，那你等晚饭的时候爹来了跟他说一声，明天你们一块儿去吧？我给你拿钱带去。你一定得注意安全，也得觉得他人靠谱，不然万一人家谋财害命怎么办？” “我知道，你这两天给我准备一批特产，等我靠岸了，我先去找曾为民，最好能扯一杆大旗，顺便也能给打火机作坊保驾护航一下。” “那你自己看，我明天给你准备一下。” 这么轻易就说服了，叶耀东心里也有些美滋滋。 他想了想又道：“你给我拿5万吧，投入的钱是投入，拿货的归拿货。” 林秀清点点头，没意见。 “等我把合同股份的事商议完了，立马就带着货回来，到时候干脆直接送到市里去跟爹交接一下，顺便把他今天刚买的1万多块钱的打火机货款带回来。” “好。” “正好趁祭祖前把这些事给敲定了。” “那你不跟丰收号出海，也得给他们打个招呼，不然他们万一想提前出去，还得等你。” “知道，等会儿吃完饭跟爹说一声，定下来出发的日子就去阿光那说一声。” 叶耀东又在心里过了一道，既然要合伙，那肯定得带两人过去，把人留在那边帮工，顺便监管。 他等会就去作坊问一下那几个小子谁愿意去，都不愿意的话，他就村里面招两个人去。 这年头挣钱不容易，有稳稳的工资赚，跑外地又算得了什么？叫两个人跟去留在当地干活还是比较简单的。 “你这一次去很快就回来吧？” “嗯，顶多在那边逗留个两三天，把事情敲定下来就回来了，加上往返，应该也就五六天。” “哦。” 叶耀东灵机一动，“你要不要去？” 林秀清惊讶了，嘴巴都张了。 “我？我去？我去干嘛？” “去看看啊，毕竟是我们的家，自家的房子哪能不认识？这一趟是去了就回来，不会耽搁太长时间，也安全，正好带你去瞧一瞧。也让你知道一下，我没有在外面养小情人，确实是租给人家搞打火机作坊了，我身心都是清白的。” “顺便也把你介绍给其他人认识，下次我去的话，人家都知道我是有老婆的，我老婆是你。宣誓主权！” 林秀清笑着道：“我又没有不相信你，哪里还要特意去看一下，搞得我好像都不放心一样，还特意跟去。” “去吧，就当去看一看，长长见识，你还没有在海上飘过。嗯…到时候我开船的时候，你就在驾驶舱陪我说话，我带你看海上风景，等我去床上睡觉，咱俩再一个床铺，也不用跟其他人接触，避免尴尬。” 叶耀东也不乐意自己老婆去船舱里面单独睡觉，跟其他船工待在一个空间，没有他在肯定不行。 “那你女儿咋办？” “把我女儿丢给惠美，我都养了她女儿大半年了，让她给我养几天女儿正好，小九也喜欢跟小玉在一块玩，正好有个伴。两个儿子更不用管了，给他们做好饭，有一口吃的就行。” “那还有家里的事情……” “作坊的事，有我娘看着，还有那群小弟，反正咱们也就去个几天就回来了，没有你也可以的。” 林秀清还是有些犹豫，她放不下孩子，也放不下家里的事，总感觉这样抛下一切，拍拍屁股就跑出去，特别有罪恶感，她习惯了守护家里的一切。 “去吧，这次不去的话，下次没机会了，指不定近几年都没法带你去了，咱家的事只会越来越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我想想先。” “有什么好想的，反正也没多少事情，丰收号明天才出海，等你回来了，估计货才拉回来，作坊肯定没事情。现在晾晒着的那些货，让我娘看着，干了就让她收起来，能有什么事一定要你？” 叶耀东再接再厉又劝说：“5万块钱在我手里你放心？” 说完他自己也绷不住笑了。 林秀清也笑了，拍打了他一下，“你故意的是不是？” “真的啊，跟我去的话，钱就你自己收着！不用给我了！需要你的时候你再掏钱出来！全程掌握在你手里，我不经手。” 她止不住笑，“好好好，去去去，就当作去给你管钱。” “嗯，那等会儿晚饭的时候，顺便也跟爹娘提一下，提前把事安排妥当了，你晚上也把行李收拾了，没有意外，明天夜里就出发，这样还能赶在天黑前到。” “好，那我得赶紧准备起来。” 这么一想，她又着急了，感觉很多事情要做一样。 女儿又要托付出去，作坊又要交代给婆婆，还得准备特产，又要收拾行李。 说干就干，她转头立即先忙活起来。 叶耀东翘着脚，手指头敲着桌子，心想着她还没有出过远门，还是跨省的，到时候好好带她去市区逛一下。 “哦，对了，咱们出门前还得交代我娘，留意一下村委会到时候有没有我的信件。那个请帖说是也就这一个礼拜能收到。” “那等会吃饭的时候一块交代。” 第1164章 晚饭时，叶父知道他前几天带回来的那一批打火机都卖完了，又惊又喜，连忙问他挣了多少钱。 叶耀东没有说具体的，只说全部都批发出去才卖的快，打算明天夜里再去浙省弄几千个回来，所以明天夜里就不跟丰收号出海了，打算再跑一趟，这次多弄一点。 叶父想想之前订货时说的价格，随便算了一下也知道他这一趟应该也挣了万把块，那确实比他捕鱼来的挣钱快，确实得再跑一趟，多弄一点回来，这样可以放着慢慢卖。 “行，那就再跑一趟，多弄一点回来，这样可以不用频繁的再跑去。” “等回来后，再出一趟海，估计咱们就得去祭祖了。” “嗯，娘最近一段时间也帮忙留意一下，村委会有没有我的信件。” “知道了。”叶母不懂他们的事，刚刚也就插嘴问了两句有关打火机的，并不发表意见。 而叶耀东前些天从市里带回来的那几十个打火机放家里，也已经被叶母时不时的卖几个，早就卖光了。 他是真觉得他娘不去干销售可惜了。 “还有阿清也跟我去，娘你明天就搬过来住在这边帮我看家吧，老太太一个人看家我不放心，而且她自己一把年纪了，也要人照顾……” 老太太连忙摇头，“我不用人照顾，我利索的很，我干啥都行，还能煮饭给你们吃，哪里要人照顾？” “还是得让人照看，又不是光照顾你，家里也得看好，全部家当都在家里，伱一个老的谁顾忌你？” 老太太也福至心灵了，“对对对，那还是得住过来看着。” “等等等等……你去进货，阿清跟你去干嘛？她一个女人上到船上算怎么回事？”叶父连忙出声反对。 叶母也道：“就是啊，阿清就好好在家里看家就好了，你带去干嘛？又没有去几天，谁家男人出去做事还把老婆带在身边的？” “就是因为只去几天，所以才把她带上见见世面，不然自家房子买在哪里她都不知道。带她去看看，也就几天就回来了，要是长时间的话，哪里敢把她带在船上。你们就别管了，我们两夫妻商量好了，你只要帮我看个家，收个鱼干就行。” 叶母皱着眉头，“活要我干，话还不要我说，哪门子的道理。阿清跟你去了，那家里的孩子呢？” 叶成湖小小声的道：“我也想去。” “去你的头，好好上你的学，你们在家都老实点，该干嘛干嘛，小九我明天晚上给送到惠美那里，给她养几天。” “她自己都还有三个小……” “又不影响，她反正能自己吃饭，自己玩，又不需要操什么心，只要跟小玉做个伴就行了，再加上阿光家现在大人也挺多的，都是女的，看个孩子还怕看不好？而且也不用怎么看，跟小玉一起玩就行了。” 老太太也帮着说：“去吧，阿清也去呗，也就几天就回来了，阿东生意越做越大，也越来越本事，阿清偶尔跟着去看看也没什么。怎么也是买了房子，也得知道一下房子买在哪里，看一下也没什么，去了没几天也就回来了，去吧去吧！” 林秀清没有说话，听着他们各方角逐，最后叶耀东跟老太太合力压下了叶父叶母的意见，高高兴兴的整理家里，该锁的锁起来，该交代的交代了。 叶惠美那边也一点意见都没有，乐呵呵的就应下了，这年头孩子哪里还需要看的，而且都三岁了，能跑会跳自己玩就行了，一日三顿给口吃的就行了。 叶小溪也高兴的很，知道要送她去跟裴玉作伴，在裴玉家玩两天，都兴奋的很，自家呆腻了正好去霍霍别人家。 把她送到裴玉家的时候，两姐妹都兴奋极了，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爹娘。 只有他们交代她乖乖的，说过两天来接她的时候，她才有个反应。 “那娘，你过两天再接我，不要那么早接我。” “知道了，还挺没良心，还以为会哭一阵，竟然这么高兴。” “高兴还不好？这才能让你走的毫无负担，她要是哭哭啼啼抱着你各种赖，你倒不好脱身了。”叶耀东倒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好。 叶小溪嘿嘿笑的跑过去抱住她的腿，“我乖乖，要给我买礼物。” 林秀清摸摸她的脑袋，“知道了，去玩吧。” 她拉着裴玉的手，一蹦一跳的往边上跑了，林秀清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原来离不了孩子的是她，不是孩子离不了她。 “三嫂真爽，三哥居然要带着你去温市玩，你去了，等回来也给我好好说说那边什么样，是不是有好多的高楼大厦。” 叶惠美跟阿光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她是打心眼里羡慕林秀清，觉得她命好，嫁给她三哥，现在后半辈子算是可以享福了，她三哥连出远门都还要带着三嫂。 阿光也笑着道：“三嫂跟去瞧一眼也能放心，村里面都是瞎传的，东子咋可能背着你在外头养小老婆。” “哪里是因为这个才去，是他非拉着我去，我都不想去，说让我认认那边的家门朝哪开。外头人瞎传是他们的事，我怎么会往心里去。” 叶耀东也忍不住吐槽，“村里人真的是闲的慌，没影的事给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搞得好像我真的在外面养个小老婆了。” 这两天也不知道咋的，村里人都说他在温市买了一套房子，就是为了专门安置小老婆的，明明他让家里的小弟禁止瞎说，这两天村子里却还真的流传了起来。 连王丽珍对他投怀送抱，他想可能也都是因为流言，可能是想着他都在外面养一个小老婆了，也不差在村子里再搞姘头，指不定还能从他手里头扣点钱出来，反正她寡妇一个，扒拉不上也没损失。 “村子里那些妇女就是这样，没有的事儿，她们自己猜想着就给传开了，搞得像是亲眼所见，是真的一样。” 叶惠美说完，看到怀里的孩子哭闹起来，就又立即先抱回去换尿布。 双胞胎仿佛有心灵感应，一个哭，另外一个也接着哭，阿光也只能跟着一块儿先抱进去。 夫妻俩也没啥事就先回去了，免得待久了孩子没舍不得，他们自己先舍不得了。 家里的东西零碎全部都被林秀清收拾妥当了，钱也全部都放密码箱里码的整整齐齐，连他们两口子的衣服也都放在里面。 5万块钱不是小数目，拿别的东西也不好装，装起来都是好大一袋，干脆就直接放到密码箱里头，反正密码箱里面也有密码，两夫妻上船后就随身携带拎到驾驶舱里头，别人也触碰不到。 一般人也不会上到舵楼上，只有叶父跟他轮换着开船会上去，自己亲爹还是放心的。 临睡前林秀清都还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就要跟叶耀东跑一趟浙省，跑那么远。 前半辈子20多年，她都还没有去过县城，这两年她连市里都去了好几次，现在又要跨省出去了，这辈子她都没想到自己能走这么远。 躺床上后，她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本想着伸手摸摸里头角落的孩子又睡到哪去了，摸了一个空，坐起来才反应过来，叶小溪今晚上没跟他们睡一块。 叶耀东看她突然坐起来，还以为做梦了。 “怎么了？” “糊涂了，忘记你女儿晚上没跟我们一起睡，我还伸手去摸她。” “这不挺好睡的吗？平常跟我们一块睡的时候都到处滚，不是躺你腿上，就是压你肚子上，怎么都能睡，晚上轻松了。” “就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不习惯，还以为她还躺边上。” 叶耀东搂着她又重新躺了回去，“你要睡不着，我们做个运动再睡，保证你躺下立马就睡着了。” 林秀清拍打了他一下，“别闹，赶紧睡，夜里还要爬起来出发的。” “那更应该运动一下睡觉的，省得你还惦记着孩子睡不着，而且出门在外也不好这样那样的，那边作坊日夜24小时都有人，也没那么方便，出发前在家里打一火包解决。” “你怎么整天惦记着这个事……” “我不惦记，那我不成太监了？乖乖配合一点，在家的最后一火包，难得孩子又不在，天赐良机啊，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都几点了，现在还来……” “原来你是在怪我没有早点来，明明是你上床晚了，我早早就躺床上都睡了一觉了，你还不放心的这里摸那里看。” “我不是得确保都安排好，没有东西落下，或者遗忘的……嗯……” “就去个几天，搞得好像不回来了一样，都交代完了就不用操心了。” “你就出张嘴，什么都不管……嗯啊……” …… 两人稀稀疏疏的一阵忙活，然后才筋疲力尽，舒服的睡了。 夜里到点他们都不用人叫，一个起来，另外一个听到动静也立即爬起来。 老太太早就先一步起来了，给他们都煮好饭了，怕他们来不及，顺便还拿了一个干净的脸盆给他们装稀饭，让他们带到船上吃。 “要坐一天的船，阿清在船上也别乱跑，在海上危险的很，四面都是海，害怕的话就跟阿东在一块儿，不要老走到甲板上看海。” “早去早回，没什么事，也不要在外地一直逗留，钱是挣不完的，千万不要跟本地人起冲突，能让一步就让一步，少赚点钱没关系。” “这一趟特产带的多，该送左右邻居就送一些给邻居们，远亲不如近邻。虽然没住在那边，但是房子买在那边了，有去的话，都得走出来在邻居面前露露脸，也让人家知道一下，省得人家都不知道这房子还是不是你的。” 叶耀东连连点头，这句话说的太对了。 “你不用操心，我都懂，回去睡你的吧，这几天我们不在家，你就给成湖跟洋洋煮饭就好，不听话的话就告诉我娘，让她去打骂，你追不上他们。” “知道，你娘以前都能追半个村子，把你们抓回来打。”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老太太是真老了，时不时总忆往昔。 林秀清已经拿好东西了，催促道：“走吧，用板车推到码头吧，白天的时候，让大哥二哥顺便推回来。” “嗯，我爹他们应该去码头了，走吧。” 老太太站在门边，看着夫妻俩推着板车往外走，一堆的狗子跑在他们俩周围，上蹿下跳的，叶耀东还时不时踢两脚，呵骂两声，让它们跑前面去。 直到手电筒的光亮一直摇晃着看不到了，她才叹了口气，关灯往屋里去。 东西早在傍晚的时候就陆续搬上渔船了，夜里出发的时候就也不用怎么搬运。 林秀清上了船后就按照叶耀东说的，直接爬到舵楼上面，去驾驶舱里面等他，连稀饭都是叶耀东端上去给她。 “我自己下去吃就好了，干嘛还特意端上来。” “不用，我给你拿上来就好了，你不用在下面，省得等会儿还得你收拾。” 其实是他不想让她与其他那些船工们接触，毕竟现在整条船都是男人，只有她一个女的，而且还是年轻面容秀丽的女人，还是少露面的好，就老实的待在驾驶舱。 “收拾一下也没什么……” “我养他们干嘛的？哪里还要你干活？你吃完等会我把碗筷拿下去，你就趴着睡你的，我开船。” 他已经想好了，现在大半夜的，他开船，阿清趴在那里睡，睡到天亮，到时候他去睡觉，他爹过来接替他。 阿清大概也睡够了，也不用跟着他去挤到船舱里睡，可以就站在舵楼上面看风景。 他夜里睡了几小时，等天亮后，顶多再去眯一下就起来了，船尾机器声音那么响，本来也根本没法睡，除非累到极致。 林秀清笑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等吃完后，把碗筷给他就乖乖坐着等他上来，而她的脚边则放着密码箱。 她时不时还去摸屁股下面的坐垫箱，又伸着脖子看跟前的仪表盘，又看看海事电台，对什么都格外的好奇。 叶耀东一上来就看她在掀坐垫，“干嘛呢？” “好奇啊，你不是把枪放到屁股下面这个箱子里吗？我有点好奇。”说着她还敲了两下屁股下面的铁箱子。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你不是也见过那枪长什么样？” “那还是好奇，跟前的这些仪表盘仪器啥的我不敢乱动，只能敲敲这里了，竟然藏在屁股下面。” “枪放在船舱也不放心放在自己手里才放心，如果有意外，我直接打开铁箱子拿出来，丢下去给其他人也一样。” 林秀清又指着跟前操作台上的仪器问他，这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 叶耀东给她一一介绍完后，也来了兴致“要不我教你开船吧？” “啊！那怎么行？我怎么可能会？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我现在看前后左右感觉都一样，不行不行。” 他呵呵直笑，“我在呢，怕什么！教你怎么用，怎么开船，怎么辨别方向。” “真可以啊？” “干嘛不可以？上来，坐我怀里，我教你。” “干嘛要坐怀里？这里空间这么挤。” “不坐我怀里学不会的……” 林秀清转头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又想使坏了？” “我是那种人吗？现在在开船。” “算了……” “坐过来，教你呢。” “不要，学过来又没用，我又不可能跟着你们出海，学这个干嘛，哪有女人出海的。” “谁说没用，情趣懂不懂？不能出海，但是可以消磨漫漫长夜，坐过来……”叶耀东说完就去抱她。 林秀清半推半就的配合着坐到他腿上，然后听他在她耳边说话，教她要怎么做。 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因为他的气息老是喷到她耳边，酥酥痒痒的，她光偏过头躲避，呵呵笑个不停了，哪里还知道他在讲什么。 “不要在我耳边说话，你够了，就是故意的，哪里是想教我开船。” 叶耀东也是呵呵直笑，故意去咬她耳朵。 “别闹，你注意力集中一点，不要跑偏航线了，等会儿偏移了迷失在海上怎么办？” “怎么可能？小看我呢？闭着眼睛我都能开。” “你就吹牛吧，专注一点。” “我很专注啊，不影响，我可以一心二用，更何况我有两只手，一点都不妨碍。” 就比如现在。 他左手已经伸进衣服里了，右手还握着方向盘，一手软的一手硬的，一手温的一手冷的，丝毫没有影响。 林秀清已经被他逗得面红耳赤了，在驾驶舱都能调情，她是真的万万没想到他能荒唐成这样。 “别这样，在开船呢，等会要是有人上来……” “除了爹，不会有人上来的。” “那爹……” “他不会上来的，他已经吃完饭去船舱睡觉了，其他人也全部都睡觉了，就我们两个。” “还有那么绝对的……” “他吃饱了撑的跑上来干嘛？明知道咱俩在这上面，没什么要紧事肯定避嫌啊，我这船掌控的好好的，他能有什么要紧事？” 叶耀东看着前方眼光四路耳听八方，又一心二用，忙活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时不时一只手，时不时两只手。 “我终于知道电视剧里头为什么有那么多昏君了。” “为什么？美色误国？” “屁，纯粹就是好色。” “哈哈，男人本色！” “色字头上一把刀正开着船，你就敢这样那样的，更何况人家是皇帝。” “漫漫长夜一直盯着海多无聊，难得这一趟有你在，也没有外人，老夫老妻了，有什么不能尝试的，咱们干什么都合法，只要没被外人看到就好了。” 林秀清挣扎的他越来越过分的手，“你可别胡闹了，这还开着船啊，不要那么瑟了。” 叶耀东稍微克制了一下，主要是平常开船真的太无聊了，难得今天身旁还多了个老婆，自家老婆还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嘛，有什么好顾忌的，只要没被人瞧见，都是情趣。 不过吧，还得哄哄先。 “行吧，不胡闹了，我就这样，你别动来动去的，把我蹭的石更邦邦没关系，万一碰到哪一个按钮，等会不受控制就完蛋了。” 林秀清立即老实了，也不敢乱动。 “让我坐到边上去吧？我这样子你也没办法专心开船。” “开什么船啊，我想开车。” “自行车在下面，你好好开船，到了就能骑自行车上车风光了……” “自行车有什么好风光的？真的把摩托车带过去才叫风光。” 他们这一趟还把家里的自行车也一起搬到了船上，叶耀东实在是走怕了。 在市里头靠两条腿，他随随便便走走，来回都是三四个小时以上，之前腿差点没废掉，这回长记性了，而且到时候肯定得带阿清逛街，那当然得要自行车了。 林秀清被他动手动脚的也难受，也气脑他不顾场合地点的乱来，干脆直接趴在桌上，不管他了，反正再过分也不至于真正在这里干吗。 不过她低估了jc上脑的男人。 而且，这个地方对他来说简直太有新鲜感了，从没想过的情景y。 都坐到他腿上，也已经搓揉捏扁了，这里空间又狭小的连两人转身都成问题，哪里还能让她逃掉。 叶耀东不断的得寸进尺着，嘴里还不断的哄着她会很快的。 “你不是出发前才刚弄过，在这里……，” “那出发前是出发前，现在是出发了，再来一次吉利一点。” “神经病，能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没关系……” “我要睡觉，前面还叫我趴着睡觉，被你骗了，还要教我开船，开你个头。” “对对对，开我的头，你转过来抱着我的头就能开着我的头了。” “不要。” “好好好，你想这样，那就这样……” “我不想！” “对对对，我想，是我想，你不想……” 林秀清警惕害怕的不停的看着外头，生怕有人上来，又一直盯着前面的玻璃，看向漆黑一片的海面。 只是前方的玻璃，因为仪表盘的光亮稍微有点反光，她只看到自己狼狈的面容，脸色瞬间爆红，干脆闭上眼睛。 叶耀东只觉得太刺激了！ 从来都没有想过还能有这种y。 今天大开眼界，自己给自己长见识了。 他兴奋极了，你觉得自己真的太聪明了，还真的把老婆带出来。 环境的刺激，心里头又极为兴奋，她又不停的催促，他很快就投降了。 然后头往后靠着喘气。 “老婆，我爱你！” “屁，你就一张嘴光会说好听的，越想干嘛，越会骗人。” “这不叫骗，这叫哄。” “那就是哄骗。” 叶耀东不否认，抱着她亲了一下侧脸，“嘿嘿，刺不刺激，爽不爽？” 这年头的裤子太好t了，全部都是松紧带，要是牛仔裤的话，那要抓瞎。 “闭嘴。” 林秀清张开五指覆盖在他脸上，将他厚厚的牛皮脸挪开。 “爽过了就翻脸不认人啊，用过了就丢。” “才没有，你都要吓死我了，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生怕有人上来。” “都跟你说了，不会，没有我的允许，那些船工们都不会上来舵楼的。我爹又不是傻子，还跑上来当电灯泡。” “讲的什么东西？什么电灯泡？” “那电灯泡那么亮，是不是也挺影响办事的？” 林秀清立即秒懂，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后，赶紧站起来，坐到边上去，再也不听他骗了，教她开个屁的船。 叶耀东已经心满意足了，随便她坐哪去都行。 “你赶紧检查一下有没有开错地方了，真的是j虫上脑。” “我开船你放心，咋可能开错，闭上眼睛我都能给你开到目的地，更何况只是打一火包。”他拿着手帕擦拭了一下，然后随手将手帕丢在操作台上。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眼睛直视前方，却看着那手帕有些碍眼。 “你不能收起来放口袋吗？” “放口袋干嘛？” 她闭嘴不说话，直接趴下去，这会儿才3点多，眯一会儿，估计等醒了后天也亮了。 只不过，不远处的手帕总有一股若有四无的味道往她鼻尖蹿，她气恼地只得又坐起来，将手帕往他怀里丢。 叶耀东看着怀里的手帕，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啊。” “放口袋。” “行行行，你说放口袋那就放口袋。” 林秀清这才满意了。 叶耀东揉揉她的脑袋，温和的道：“趴着睡一会儿吧，虽然不好睡，但是也能闭目养神一下，一会天就亮了，天亮了带你看海上日出，你还没看到过海上日出吧，很美的。” “很好看吗？” “嗯，漆黑的四周，天刚蒙蒙亮，海面上就跳出了一个火红的咸蛋黄，火辣辣的太阳红与海面的漆黑，再与天空的鱼肚白，还有山林间的绿色，很美的。” 林秀清听他描述的心里也有些期待了。 “那我眯一会儿，等会儿天要是亮了，你喊我一下。” “好。” 叶耀东看她趴下去了，又摸了两下她的后脑勺。 简介：人到中年孑然一身的周峰，带着属性面板回到了2005年的那个夏天！ 这辈子要怎么过？ 周峰的梦想很简单，好好锻炼身体，多赚点钱。 （都市唯我独法+赚钱+多女主！） 第1165章 谈拢了 头一次夜晚开船不觉得无聊。 叶耀东看看前方，时不时转头看一下身旁趴着睡的女人，还伸手去摸两下她的头发，听着均匀的呼吸声，感觉心里很平和。 现在天气转凉，都10月底了，天亮的也没有夏天早，凌晨5点出头的时候，天边才渐渐有了点白光，驱散了黑夜。 出发前早早的就睡过一觉，等天蒙蒙亮的时候，他都还精神抖擞的。 他伸手拍了拍身旁的林秀清，“别睡了，起来看日出了。” 林秀清立即睁开清明的眼睛，“我没睡，就闭着眼睛趴着闭目养神，这里空间太小了又闷，趴着也不好睡。” “还以为你睡着了。” “上半夜睡了一觉，其实也不困，只是没事干，外头又一片漆黑，干脆就趴着。” 她双手撑着下巴，眺望远处，当黎明的第一缕光线穿透天际，整个海面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波光粼粼。 刚刚睁眼的时候，天才有一点亮光，此时黑夜已经完全消散。 “要出太阳了。” “出来看吧，站在舵楼上面看得更清楚，还有密码箱里面的照相机你也拿出来，顺便拍两张海上日出。” 叶耀东边说边站了起来，打开驾驶舱门走出去，给她腾位置，好方便她出来。 林秀清一听叫她拍海上日出，也兴致勃勃起来，将密码箱放到坐垫上面打开，把照相机拿出来走出去。 这是他特意带上的，就想着给她拍照，这年头任何一项事物都是值得珍藏的记忆。 “你是什么照片都想拍都存。” “那我也挑剔的，也得是好看的，或者是有意义的才会拍，不然胶卷多贵啊，有钱不能这么浪费，我拍的都是觉得有意义的，觉得值得的，这些可都是回忆。事情记不住，但是看到照片就能想起当时的情景，多好。” 她笑了笑，“也就是现在手头有点钱，不然伱还能存照片？还能随身携带相机？” “别说了，赶紧先调试一下，天边很红了，太阳马上就要跳出来了。” 林秀清立即拿起相机举起来拍了两张，调试了一下。 起初，太阳如同羞涩的少女，悄悄地探出头来，只露出一小部分橙红色的边缘，将天际染成温柔的粉紫。 她惊喜的连忙举起相机，咔嚓了几声，然后又拿了下来，相机要拍，她也要看。 渐渐地，太阳跃出海平面，光芒四射，金色的光辉洒满海面，与蔚蓝的海水交织成画。 她一面欣赏着，一面拍照。 此时，海鸥在晨光中翱翔，它们的鸣叫声与海浪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交相辉映。 叶耀东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看着远处的地平线，脖子上还挂着相机，若不是垂挂在胸前的那一根麻花辫，还有上半身的白衬衫，下半身蓝色的裤子显露出的年代感，他都还以为已经跨世纪了。 林秀清这两年有钱了，接触的新鲜事物多了，整个人看着自信满满，不看穿着都感觉透着一股洋气。 此时，还面朝着太阳，阳光洒在她脸上，脸上细软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显得她整个人熠熠生辉。 叶耀东走到她身后，双手撑在她两边的栏杆上，将她纳入怀抱之中，笑着说：“漂亮吧？” “嗯，真的跟你说的一样，跟咸蛋黄似的，刚跳出来都感觉红的隐隐有些发黑，真好看，看一眼感觉心里都畅快了。” 说完她还深呼吸了一下。 “有没有吸到灵气！” “什么啊？” “哈哈。” “快去掌控渔船吧，不要光顾着看。” “没事，你要不要再去趴一会儿？我爹他们估计都还没醒，等换班了我再回船舱里头眯一会儿，你在这边再继续看风景？” 太阳跳出海平面，也就那么一瞬间就升起来了，短暂的很，不过两人都还盯着看。 “嗯，我还没看够，我先在这里站一会，你去开你的船吧。” “好吧，那你自便。” 叶耀东刚走进驾驶舱，想看一下仪器调控就感觉好像有人盯着他。 他歪过头去，看一下视线来源，就见林秀清手拿的相机，笑着对着他，他也很配合的咧着嘴笑，比了一个耶。 “呵呵，严肃一点，我给你拍一张好看的开船照片，给你留作纪念。” “好啊。” 叶耀东整整衣服又摸摸自己的发型，然后才坐直了身体，听着咔嚓一声，他才又笑着转过头，“好了吧？” “好了。” “等会我爹过来，让他给咱俩也一块站在舵楼上面拍一张。” “爹估计不会用，等会浪费胶卷，算了吧。” “好吧。” 天边的太阳越升越高，温度也开始往上爬，早起凉飕飕的感觉渐渐散去，只剩下秋日的凉爽。 等叶父起来替他，他才回到驾驶舱去躺着闭目养神。 其他船工们也全部都躺在各自的床铺上，这一行不是去捕鱼，但是人员也得带齐了。 在海上难保不会发生意外，人多一点总是有个保障，更何况还是去外省，来回搬货也需要人手。 本来这些人也都是他花工资请的，没有干活也是月月发工资，凭什么他来回跑船，船工们在家里歇着？肯定都得带上。 并且他这一趟还多带了两个，现在有的床铺还挤着两个人。 他这一趟还问过了几个小弟，双胞胎俩思忖了一下，回去又跟自个家里人商量了，报告要跟过来，毕竟去那边干活能挣双份工资。 叶耀东这边给他们发一份，那边工厂干活肯定也得给工资。 相当于两个人去浙省干活，可以挣一个人的4份工资，怎么算都值了。 不过要是没有双份工资，大概谁都不乐意去，毕竟在家里可比在外地舒服多了，而且又安全。 谁知道在外地能遇上什么事，说好听一点是帮老板去干活，说难听点也是属于发配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遇上什么事都很有可能。 像上一回，他们就因为作坊不符合规范，全部被抓了进去，这牢狱之灾的风险也很大。 没有加码，身边的人肯定不会去。 其实招外人也行，大家都穷的很，能月月给工钱，即使跑外省也多的是人愿意去，但是临时招的人哪有什么忠诚度，所以他也宁愿多花点钱，反正多养两个人对他来说也不是问题。 至于双胞胎兄弟俩，也是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多，他们跑远一点，父母也没有那么心疼，还很赞同能挣那么多钱。 孩子多了，爱也被分薄了。 再加上叶耀东给的太多了，他们也很心动，很难能拒绝。 其他人其实也很心动的，只是被他俩抢先了，有的也没他俩胆大，还在犹豫。 他半睡半醒的一直眯着，直到听到外头有人大喊着吃饭了，其他床铺的人都动了起来，他也坐了起来。 才8:30，也就眯了两个来小时也差不多了。 他给自己跟阿清各装了一碗，上面布满了榨菜咸菜酱黄瓜，口袋里他还放了一个咸鸭蛋。 还顺便喊他爹下去吃，顺便把位置腾出来给他跟阿清坐驾驶舱里头吃。 “一天天的，还得给你腾位置……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你给我端的饭。” 林秀清不停的发笑。 “能，怎么不能？晚上就给你端，我还能给你喂到嘴里，你要不要？” “等我病了躺床上起不来，你要是能给我喂饭，我死了都能笑醒。” “那挺好的，还能活过来。” 叶父瞪着他，骂两句听不清楚的话才下去。 林秀清边吃边道：“你干嘛不让我自己下去吃啊？” “全是一群糙汉子，你要下去吃饭一个个不都盯着你看？那我不舒服的，在家里归在家里，在船上不一样。” “哪不一样啊？” “你不懂，吃你的粥吧，顺风顺水的话，下午四五点钟就能到，要是风向不对的话，那天黑前也能到。” “好吧。” “等到了你再好好歇着，睡一觉，第二天我再带你逛一逛。” “好。” 林秀清心里甜蜜蜜的，连吃着白粥都感觉甜丝丝的，并不觉得累，而且也没有真正熬夜。 叶耀东吃完饭也没让他爹接手，打算自个开，不过他爹不放心，后半段路也跑过来跟在边上看着。 那他干脆丢给他爹自个儿跟阿清站在甲板上看风景。 等到太阳完全下山时，他们才在温市里头之前找的那个码头靠岸了。 林秀清也是惊喜又好奇的看着岸上，“还好我不晕船，竟然要开这么久，难怪你们都是要夜里出发，赶在天黑前到。” “知道我的不容易了吧？去把你的密码箱提一下，准备下船了。” 底下的船工们在渔船往前靠岸的时候，也全部都忙碌了起来。 叶耀东下了甲板后就去推他的自行车，并且交代他爹，“等一下你们在后面慢慢走，我骑自行车带着阿清先过去。” “好，。” 他的行李跟阿清的行李都在密码箱里面跟钱锁在一块，所以也不需要带其他东西，抬着自行车下去放到码头上后，他就爬了上去，让阿清坐好了就立即往自己家走。 并且边走边跟阿清介绍沿途的街道，他在这里待了两个来月，对这条路已经很熟悉了。 林秀清看着沿途的街道，感觉跟他们市里头看到的没啥区别，也都一片矮房子，顶多有几间房子，看着新一点应该是新盖的。 两人蹬着自行车刚走到半路，却意外碰到也往同一个方向骑着自行车的方经福。 叶耀东都还没发现，方经福就已经在后头死命的蹬，大喊他了。 “叶耀东……” “叶耀东……” “叶会长……” 林秀清看向身后站起来蹬自行车的人，拉了拉叶耀东的衣摆，“后面好像有人在叫你。” 叶耀东停了下来转头看去，惊讶了一下。 他停了下来后，方经福也追了上来。 “我靠，还得喊叶会长才会停下来啊？叶耀东这名字不管用了啊？” “哪里，我没听到。” “泡妞啊，那确实没空跟我说话，你可真行，什么时候认识的？刚到吧？刚到人家就来接你了？你可真有一手。”方经福看看他，又看看林秀清，笑着说。 “别胡说，这是我老婆。” “啊，老婆？真的？” “废话，老婆就一个，难道还有假？” “嫂子好，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太惊讶了，突然间有个女人坐在他自行车后面，正想教育他，他是有老婆的人……没想到嫂子长得真好看，跟叶耀东同志这么般配啊，叶耀东同志就已经长得挺好的，我还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能当他老婆，他老夸你……” 方经福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串，林秀清终于知道叶耀东之前为啥跟他提起这个人话唠，是真的话唠。 她笑着说了句没关系，又谦虚的说了一句。 “你们这是刚到一会儿吗？我刚吃完饭就骑车过来，就想着你应该能在天黑前到，想着去作坊等你的。” “我们现在才到，其他人在后面走着，我们骑自行车先过去，然后就遇上你了。这半路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先骑车过去吧，到了作坊再聊。” “行。” 两辆自行车并排骑到一块，说是到地方了再说，但是他们也照样边走边聊。 天快黑了，在外头行走的人不多，两人并排的骑在一块倒是也没有碍着过路的人。 等到了作坊门口后叶耀东掏出钥匙开了一下门，里头都坐满了人，大家都在不停的忙活，听到开门声也只有个别的人抬头往门口看了一下，又继续低下头做工。 “这么多人啊？”林秀清好奇的跟在身后进去。 “你累的话，我先带你去房间睡一下，睡醒了你要是闲的话，也可以加入挣工钱。” “哈哈，说的好像特意带我来挣工钱。” “我看着你眼睛放光的看着这些人做工，以为你想干。” 方经福推着自行车进来，关上院门，笑着说：“你这就不地道了，带嫂子出门还要叫她干活，赚这三瓜两枣的。” 叶耀东笑笑转移话题问道：“这看起来都有50号人啊，连堂屋里头都坐满了人。” “是啊，你们这一次待个几天得去后门吃饭了，堂屋也被占了。” “这个没关系，我过来领一下货，咱们再谈一下合伙的事，谈妥当了我就走了。” “好好好，就喜欢你这样的甩手掌柜。” “虽然我当甩手掌柜，但是我也得往这里头塞两个人看着的，不然我啥都不知道，睁眼摸瞎的那可不行，也得有自己人跟我汇报一下。” “这个简单，多两个工人干活罢了。” 总比一些亲戚朋友合伙好，到时候七大姑八大姨所有人都送过来干活，然后发展成他们自己家族企业。 骂又骂不得，赶又赶不得，货又随便拿，真做的过分辞掉，还得到处宣扬骂你不讲亲戚情分，不讲朋友道义。 叶耀东点点头，对他好说话的态度很满意。 “我们坐了一天的船了，我先带我老婆去房间，让她先歇一会儿。” “好的不着急。” 也就几天没住人，房间看起来也没有特别脏，反正现在的房子卫生条件都是那样。 林秀清也不挑，放下行李后就打了盆水，将床铺席子桌面擦一下，洒了一点水到地面上，然后扫一下，大概的整一整就能住人了。 她想到晚饭还没吃，就出去又问了一下叶耀东，他正在跟方经福说话。 “家里面有没有米面粮油？我们晚饭还没吃。” “没有，走的时候我全部都搬走了，等我爹他们来了之后，让几个船工做饭就好了，你躺着歇会。” “好吧，那我去看看他们干活？” “可以。” 叶耀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方经福先看一下账本，边看边聊。 叶父一行人是在他们安顿下来后的一个小时才到，天都已经黑透透了，他们有的抗着货，有的挑着米面粮油，都走得满头大汗。 在他们到的时候，他都已经跟方经福商议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细节了。 连双胞胎都给他安排好了，他们都识字，一个就在外面来回送货，一个就在作坊里头帮忙计件，本来随着工人增加后，计件上的人也缺。 叶耀东也给他提了建议，让他要么注册公司，要么挂靠集体，不过他都说现在问题解决了，挂靠集体可以不用，注册公司他可以看情况。 而他的投资，也从3万变成了5万，至于他要的那5000个货，说好了等下一次他拿货的时候一起结算。 而这个股份，他俩也你来我往的讨论了一下，方经福只愿意给20%，这个还是因为他从3万追加到了5万，不然他只愿意给10%，而他又要15%，然后又不停的讨论，让步。 叶耀东想了想也答应下来了，能有这么多也不错了，这个算是稳赚不赔的。 后期就不好说了后期打火机厂就萧条了，大部分都关门大吉了，只剩下一些龙头。 不过，他只要能赚个前期也不错了，反正他家里那二十几万的钱真的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搏一搏，广泛撒网，亏了损失也不大，赚了那就是真的赚翻了。 他们两人坐在那里商谈起来的速度也很快，本来双方都有意向，在电话里头就聊过，又都是干脆的人，现在当面聊的话，也只是再确定一下，谈一下细节跟股份。 叶耀东本来要求也不高，只要份额不是占的太少就可以，现在能给20%在他预期内，那就ok了。 至于以后要是再有注资，稀释掉的话，那也很可观，或者以后他要有钱，这里又做大做强的话，他自己再注资也没有问题。 “没问题的话，我明天叫人拟一份合同，咱们正式签一下该有的章程咱们还是得有，不能口头说说。” “这是肯定的。” “好的，没问题，咱们就明天再签合同，然后你再给钱，定下来了就全部我来主理啊，你不插手的。” “肯定的，我想插手也没办法插手啊，我人在千里之外，你不就是看中我这一点吗？” “嘿嘿，不只看到你这一点还看中你有钱，不然真没地方借这么大一笔。” “是不是得请我吃饭！” “没问题，明天签完合同我把我哥叫上，你把你老婆带上，我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今天本来还以为你能早点到的，已经在国营饭店订了一桌了，谁知道等半天你都没来，我就回家吃饭了。” “这个没事，你本来就大忙人，但是明天的饭还是得吃的。” 方经福拍着胸口保证，“这个必须的。” 林秀清一直好奇的看着他们做工，压根就不知道叶耀东已经把原本定了3万变成了5万。 不过，知道了她也不能说什么。 在外面肯定得给他面子，得他说了算。 叶父也压根不知道他还在走路的功夫，儿子就已经花出去5万块钱了。 到的时候，他都还在那里说，刚刚应该请个拖拉机才对。 “你干嘛不请个拖拉机，我又没叫你替我省钱。” “这不是想着反正大家挑着担，走一走，也就个把小时就到了，也不是没走过，谁也没你那么金贵。” “你是穷惯了。” 山猪吃不了细糠，还在那里抠抠搜搜的。 “算了，你们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让阿清去做饭，你们歇一歇，或者先去洗澡。” “行。”林秀清一口应下。 她早就想着去做饭了，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叶耀东等到吃完饭后，拉她回房，才跟她说已经跟方经福商量好了。 “啊？这就商量好了？什么时候商量的？” “就你做饭前，我答应直接给他投5万块，这一批5000个的货等我们下次再过来再给钱。” “不是说3万吗？你怎么又变5万？” “因为聊到份额的分配，大家各退了一步，商量过后定下来的，就这样吧，反正也没差多少。” “你真的是……是不是早就想到了？所以我说带3万，你跟我说要带5万？” “哪里哦，真早就想到的话，我就叫你带6万了。” 林秀清想想也不说啥了，反正5万块带出来本来也带不回去，他要怎么花就怎么花吧。 “算了，你自己定下就好，不要被人坑了。” “嗯，明天签合同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吃完饭我再带你逛一逛。” “好。” 抽奖结果 我试过了，油蟠桃非常好吃。 七月份蟠桃抽奖活动的中奖编号来了，大家可以在投月票的界面右上角，进入月票纪念册，查看七月的月票编号。 中奖七月月票编号： 37、149、175、180、257、265、266、331、374、384、401、437、504、543、 551、584、602、621、662、712、745、828、832、871、886、1023、1084、 1097、1162、1187、1226、1267、1286、1409、1426、1440、1454、1496、 1630、1661、1733、1829、1833、1836、1839、1883、1887、1894、1909、 1951、2031、2056、2072、2106、2133、2253、2259、2277、2324、2484、 2496、2515、2606、2675、2697、2709、2730、2802、2813、2815、2827、 2947、2971、3035、3059、3087、3102、3123、3156、3157、3210、3358、 3393、3518、3525、3728、3771、3842、3923、3926、4012、4067、4113、 4184、4192、4248、4333、4362、4451、4489、4570、4627、4708、4713、 4719、4743、4757、4760、4837、4839、4883、4890、4898、5038、5075、 5088、5134、5138、5207、5221、5259、5357、5359、5448、5461、5492、 5576、5656、5720、5739、5780、5836、5861、5877、5911、5965、6029、 6063、6074、6151、6152、6158、6159、6212、6344、6377、6426、6479、 6575、6578、6605、6625、6630、6634、6635、6673、6738、6739、6761、 6778、6785、6823、6829、6834、6855、6856、6858、6881、6935、7019、 7030、7043、7123、7188、7193、7200、7220、7291、7299、7312、7337、 7372、7448、7507、7535、7550、7575、7737、7839、7844、7855、7877、 7949、7956、7984、7996、8003、8014、8040、8056、 请大家核对一下自己的月票编号，中奖的请加活动群647467857，找管理私聊验证填地址。 如果一直没有通过入群申请，可能是被屏蔽了，那就请联系管理qq3756934341(玉石)验证。 7/13日下午8:00前未曾联系，我们视同放弃资格。 ※此为主站起点的抽奖活动，其他渠道并无参与。 若是收到蟠桃有损坏的话，加这个qq号3622130051，让她给你们理赔售后。 第1166章 回家 方经福也没逗留多久，等他们开始吃饭后，他就先回去了，打算明天再过来，此时天也都黑透透的了。 船工们在吃完饭后，也都兴致勃勃的加入那边的工人大军，也跟着一起干活，打算打双份工。 叶耀东跟林秀清说完话后就出来交代双胞胎两兄弟，已经给他们把活派好了，介绍了一下他们的工作，然后明天就可以开始正式上工。 吃饭吃自己的，住的话就住在这个房子，他这一趟带过来的米面粮油，到时候就留这里给他们，不过因为也就待个几天，他带出来的口粮不多。 只是因为人多了，消耗的大，所以才显得东西多，进门的时候挑了好几担。他们消耗剩余的应该也能够让两兄弟撑个几天，让他们在摸清周围环境前，有一个缓冲。 双胞胎两兄弟都很高兴，出来的第二天立马就能开始挣双份工了。 “我给你们开双份工资养着你们不是为了做善事的，你们好好干的同时也得给我看着点，作坊有什么大动作，有什么异常或有什么事情得打电话通知我，尤其是帮忙计件算工钱的阿小。” “这个作坊我花了大价钱注资占股份的，人没在这里就需要伱们替我看着点，知道不？该干的活也得干，做事得积极一点，不能光拿工资不干活，到时候人家有意见，我也只得让你们滚回来。” “明白东哥，我们一定好好替你做事。” “记住啊，拿两份工资那就干两份工作。” “一定一定。” 叶耀东敲打完两兄弟就让他们自便，然后去找林秀清。 她已经又开始干手工活了。 “快10点了，该睡觉了，你还干，坐了一天的船你不累啊？” “大家不都在干嘛？” “他们要挣钱，你需要挣钱吗？” “这里有活干能挣钱，不干也可惜啊，多少挣一点也能买油盐酱醋。” 叶耀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手头都还有20万，还想着挣油盐酱醋钱。 “你别因为手头有钱了，就看不上这点小钱，我看他们干一天也能挣不少，我问了，有的从早干到晚，偶尔加一下班说一天能挣三四块呢，这可比大多数大厂里面的工人赚的多多了。” “他们是生活所迫，必须日熬夜熬的去干，你干嘛那么拼啊？都大晚上的，还舍不得睡，还在这里干，走了去睡觉了。” “哎呀，我干的正起劲，你去睡你的，我困了我自然就去睡了。” 看她干劲十足的样子，叶耀东也拗不过她，只好随便她了，他自己先进屋睡觉了。 昨夜只睡了几个小时就没有再睡了，去到船舱里面也只眯了一下，他已经困得很了。 后面连林秀清几点躺边上睡觉他都不知道，只知道等他一早醒过来，身边又空了，出去一看，她又在那里干。 叶耀东无语了，他不是叫她来干活赚工钱的啊…… 等他走过去仔细一看，他爹也在那里拼命干…… 再四周转了一下，他家的船工全部都在那里打双份工。 “早饭做了没有啊？这么拼命，我是带你们来打工的吗？” 大家陆续回复，“呵呵，稀饭在锅里呢，我们大家都吃过了。” “这不是吃过饭，闲着无聊吗，那干坐着也是坐着，还不如帮忙干一点。” “是啊，总比我们聚在一起赌钱的好，这有活干不是更好吗？” 林秀清也道：“这一趟过来不就是为了运你的货吗？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大家帮忙做一点也是一点，也能增加点额外收入，比他们坐一旁打牌来的好。你去吃你的饭吧，别管我们。” 叶父也跟着附和，“对，别管我们。” 叶耀东无奈的摇摇头，确实也没什么事，只得随他们去了，他等吃完早饭后还有事。 特意带过来的特产，在吃完早饭后也要给曾为民送去。 不过，曾为民就只有夫妻俩在这里，子女都不在身边，他送了一麻袋鱼干跟一篮子乌贼，一篮子虾仁，在征得他的同意后，曾为民拿了大半出来分给局子里的其他人。 大家都很高兴，感觉跟过年领福利一样。 叶耀东也无所谓，怎么也知道都是他送的东西，人人有份更好，好歹也记住他了。 他只待了一会儿，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免得打扰人家办公。 有自行车就是方便，来回蹬着腿脚也没那么受罪。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方经福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合同跟印泥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签字盖手印。 连方经福的哥嫂也在，他哥也得签字按手印，之前只有他们两兄弟，他们可以平均分，口头说好就行。 现在多了他这一个注资的外人，当然也得把实际合同分配都落实了。 合同上面也写的清清楚楚，他是以5万资金入股的，只占20%，方经福是掌权人，主要销售管理跟资金同时入股，占45%，而他哥则是技术入股，占35%。 然后方经福跟他哥同时因为有做事，每个月还享有一定的工资，他不参与任何管理，也不干任何活，所以没有工资。 方经福在签合同的时候，特意给他说了一下。 叶耀东点点头没有意见，这个他懂，有干活当然得有工资，即使是股东，干活当然也得有工资。 他塞进来的双胞胎两兄弟其实也是代替他干活，那两兄弟领的那一份工资其实就是他的。 叶耀东从头看到尾，听着方经福给他一条一条解释的清清楚楚后，没有任何问题就立即签字按手印，其他两人也跟着签字按手印。 合同是一式三份，三人都各留一份。 统统都签完后，这份合同也相当于有了法律效应，三人都很高兴，这个算是初具雏形，规范了。 林秀清在一旁全程看下来，并没有吭声，只微笑着竖起耳朵听着，等合同交到她手上后，才仔细看了一下。 大家签完合同后也轻松了一下，商量着现在就去国营饭店吃饭。 “这可是咱们的合伙饭，我已经一大早就去定了一桌了，还提前付了钱让他们买菜，不然他们每天的菜单都有限，只有那么几样。别的地方的小菜馆也有，但是还是国营饭店上档次一点。” “去啊，正好中午了，大家一块吃个饭，庆祝合作愉快。” 林秀清笑着说：“我先把合同收起来，顺便带个篮子，等会顺便出去逛逛，反正都出去了。” “那我们就等等，你快去放好了，这东西重要的很。” “好。” 叶耀东转头又跟他爹说，喊他爹一块去。 叶父却摆手，“我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自己去吃饭，我在家里吃就行，这一来一去的得耽搁好几个小时，我都能在这里干不少活了。” “你还真当自己是来做工挣钱的？少赚那几毛钱也没关系的，自行车也坐得下，方会长自行车后面空着，你可以坐他自行车。” “不去，不去，你们去就行，我老头子就不参与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叶耀东又劝了两句，他爹都摇头了，那就算了，让他在家里随便跟着船工们一块吃吧。 等去了国营饭店后，边吃他边询问他那5000个打火机，明天能不能给到他，明天如果能给到他的话，他就等明天夜里直接出发回去了。 算上昨天、今天、明天、后天到达，正好4天到达市里，送到老丈人手上，也算是没有对消费者食言了。 而且等会儿吃完午饭后，他还可以骑着自行车带他老婆逛一下市里，明天还能再逛个一天，也差不多够了，待太多天也没必要。 他带来的一堆人，连他爹他老婆都已经迷上了做工，到时候可别都舍不得回去，今早所有人都已经干了大半天了，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关系又拉近了一些，林秀清都跟方经福他哥的老婆程慧佳紧挨着坐一块，也聊的很开心。 连饭后他们要去逛街，程慧佳都拉着两兄弟跟着一块去。 本来应该两人行的，饭后又变成了5人行。 林秀清逛了一下午，随身带着的篮筐都装的满满当当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叶耀东回去的路上都还笑话她，昨晚连夜干的活，再加上今天早上挣的，都还不够买篮子里的几样。 “那哪能一样，我干活赚的是我的，这买的特产东西那哪能拿我工钱去算。” “哦，你赚的是你的，我赚的是拿来花的。” “不对吗？”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养家糊口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我赚的够多，自然也不需要让你也承担。” 她笑笑，“那还是得两夫妻一起干的，只不过我这两天挣的太少了，还是回去买油盐酱醋吧，起码看得见。” “我挣的也有你的一半，不都你在给我看好后方吗？”叶耀东笑嘻嘻的说。 “你知道就好。” “明天再出来买一些当地的特色糕点，夜里带回去放着第二天还不会坏，即使大热天糕点也能放个两三天，现在天气凉了，应该能多放几天。” “好，其他东西不要买了，就买一些糕点回去送人就好了。” 大老远的跑出来浙省，回去的话，左邻右舍和亲戚们该围着她羡慕恭维了，带一些糕点回去让大家尝尝，也是应该的，也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等回家吃完饭后，林秀清又继续干她的打火机，直到深夜，兴头十足。 原本回屋后，她还想跟叶耀东说两句的，谁知道他已经打呼噜了，她只得留到第二天再跟他讲。 叶耀东第二天吃完早饭就被她拉进屋说话，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谁知道她也动了心思。 “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能让人家定做配件，自己组装打火机啊？这样你就不用大老远的跑过来进货了。” “我听其他工人说，市里的现在也多了好几家打火机的小作坊，虽然比不得这里，但是也有在那里干。” “看着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啊，咱们跟风做应该没什么吧？” “你懂这个行业吗？有这个精力吗？自信能做好吗？有那个背景吗？能找到合适值得信赖的人的人去管吗？” 叶耀东这几个问题把她难住了。 “我们回去真的单独搞的话，那也算是背刺人家了，刚签了合同，转过头来就搞自己的小心思，这钱就算白投了。” “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我们投点钱，自然有人给我们操心，给我们打理好一切，我们就等着分钱就好了，自己搞的话还得头疼。” “现在全权交给方经福，他们兄弟俩占着大头，肯定是想着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在短期内甩开其他作坊几条街，不然他们干嘛急着融资？” “有他们替我们操心，我们当甩手掌柜不也挺好的吗？干嘛要自己搞？我手头的船跟店铺，还有两个作坊都够我操心的了，钱是挣不完的。” “咱俩也没谁懂这个，还不如交给他们去干，这总比自己另外找人干好吧？反正我们都是不懂这个的，现在有现成的人帮我们干。” “我们现在是即拿股份，又能拿货卖钱，挺好的，已经赚不少了，也不能太过贪心，不能看到什么都想要。” 林秀清连连点头，“也是，是我想岔了，确实不能什么都搂在自己怀里。投点钱，让别人去做，自己也能省得操心，顶多来回一趟麻烦一点。” “我已经跟他定了，一个月后给我1万个，到时候一个月来回一趟就好了。” “1万个……” “并不算多可以放着慢慢卖，毕竟前头那2000个只是试一下水，后面立即就有人过来批走了，那以后名声打出去，过来批货的人当然会更多，流通起来估计都不够卖。” “好吧，你看着办吧。” “这两年，大家的生活水平逐步提高，需求自然会变大。” “不懂你说的，反正你自己定，我要去做工赚钱了。” “尼玛…你真是的，走火入魔了？带你过来玩，你反而在这里赚钱，趁着早上太阳不大，现在就出去买糕点吧，正好早上应该有糕点出炉，买点新鲜的，还能顺便吃两口，肯定更好吃。” “那也行，下午就不用出去了，可以一直在这里干活。” 叶耀东摇摇头，无奈的很，“然后到时候回去邻居们问你，温市有什么好玩的？你说做打火机好玩。” “是挺好玩的，组装也蛮有意思的。但是该逛的，我不也有出去逛吗？这里的市区跟我们那里的市区也差不了多少，高楼就那么几栋，能买东西的也就那一两条街，其他大多都是居民楼，要么矮平房，没什么区别。” “路上大家穿的衣服也都一个样，也没有什么外国人看到，走出去看着没有什么新鲜感啊，除了一些特色的一些吃食小推车感觉有点不一样。” 说的确实蛮有道理的。 这年头确实也不适合旅游，出远门的不是做工就是做生意，不然哪有人到处跑。 “这个地方也蛮大的，只不过咱们只去繁华的地段，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好去的。等会出去给你去几个标志性的建筑拍个照，比如温市政府大楼，师范学校，不然大家都以为你过来真是做工赚钱的。” 林秀清笑着拍打了他一下，“行吧。” 叶耀东也想带着他爹出去走走看看的，不过叶父拒绝了。 “你们两口子到处走走逛逛，我一个老头子跟去干嘛？又不是没来过，有什么好逛的？前几回都买东西了，这一回不买了，也就才出来两三天，再买东西回去，你娘以为我哪里的来的钱那么多。” 会露馅的。 “那随便你，你就在这挣私房钱。” “挺好的，我就在这里赚我的养老钱，从早干到半夜，一天能挣好几块，可以让我买不少烟丝了。” 说的多可怜一样搞得他好像没钱给他花一样。 “呵呵，叶会长啊，你也得给你爹点钱花啊，看他那么拼命的干。” “是啊，都享福的年纪了，我们想要享福都还不行，为了儿子孙子还得拼命干，他都是叶会长的爹了，还在那里干。” “你爹太勤快，该享福不知道享，要是我有这么出息的儿子，得让他养着我才行。” “多给你爹点钱花花，就是钱太少了才会想着拼命干……” 叶耀东：名声都得给他爹败坏了。 叶父看叶耀东不善的看着他神情，担心下一句就不让他干了，不等他开口。连忙用蹩脚的普通话跟其他人解释。 “没，没有，他有给我钱的，时不时给我一笔私房钱，还月月给我算工资。只不过工资都被他娘收去了，没落到我手里，但是我手里还有他偷偷给我的私房钱，我就是闲不住。” “所有人都在那里干活挣钱，总不能就我一个人坐在那里看，本来也不是多累的活，能干一点是一点，赚多赚少倒是没那么重要，就是得有点事情做。” “咱们一辈子都在那里干活，现在又不是不能动了，哪里坐得住，动一动指不定还能活得久一点，一动不动那不是跟等死差不多吗？” “而且谁还嫌钱多啊，闲在那里能挣一点是一点，本来挣钱就不容易，哪里还能全靠儿子，还能动弹就，多做一做也没什么。” “我的三个儿子个顶个的孝顺，个顶个的出息，我以后老了是不愁了，现在也就随便干干，明天就走了。” 周围的人感叹了一下，“你命好啊……” “所以说养孩子很重要，多生几个，万一有一个出息了，这辈子就享福了。” “谁说不是，还是得多生几个，只要有一个能出头，一家子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该死的，现在都不让多生了，一个孩子顶什么用？两个孩子，以后养老的话，还有两个人帮忙分担。” 大家聊着聊着就歪楼了都在不停的吐槽。 当地也是重男轻女很严重，都是想生儿子的，养儿防老的思想在老一辈人的思想里根深蒂固。 一堆人聚在一起走，免不了闲聊，各种话题层出不穷，叶父他们几个虽然听不懂当地方言，但是也能偶尔听两个词，都是骂人的！ 所以待了两天，林秀清也会两句当地骂人的话。 就比如，他们最常挂在嘴边的老娘客，这个是指整天没事坐在那里说闲话的妇女。 哈次:骗人。吧吃:白痴。猛过:乱讲。吃饭：词挖。贼头：猪头。你拿个杯:你玛个b。 她还特别的兴致勃勃，逮着机会就要用温市本地话骂他两句。 就比如晚上要睡觉了，还要骂他一句。 “贼头，还不睡觉，夜里要上船回家了。” “你还说上瘾了？” “哈哈哈，我觉得他们当地话讲的特别有意思。” “那要不把你留下来赚工钱还能学本地话？” “然后你好回去再娶一个小老婆？” “这都让你知道了？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怎么也得娶10个8个小老婆，一个陪我吃饭，一个陪我睡觉，一个陪我出海，一个给我看店铺，一个给我看作坊，一个给我看孩子，一个……” “10个8个哪里够？吃饭不得一左一右两个陪？两只手总不能闲着？睡觉也得两个吧，不然怎么同时给你捶背捏肩捶腿？” “有道理啊！” “我看两个睡觉也不够，应该来7个，礼拜一到礼拜七都得排一排，夜夜当新郎。” “还是我老婆想的周到。” 林秀清狠狠的揪着他的耳朵，“你也不怕j尽人亡。” “嘶~轻点，这不是还有你吗？你给我补补就好了。” “想得美。” 叶耀东见她不撒手，只好抱着她将她扑倒，“行了，睡觉了，耳朵都给你揪红了，开玩笑的。我就随便说说，谁让你接话的。” “我也是随便说说的，谁让你左一个有道理，右一个老婆想的周到？我看你心里就是这么想。” 说这话的同时，林秀清还伸着食指，狠狠的戳他的心窝，他连忙抓住。 “别戳了，再戳得戳一个洞了，赶紧睡觉了，不然夜里又得爬起来，一整天都飘海上没得睡可不好受。” “哼，躺一边去，别压着我。” 叶耀东乖乖照办。 现在这个时间确实晚了点，吃完晚饭他们清点货物都费了不少时间，然后各自又收拾东西，一直忙活到刚刚。 等夜里的时候，他们还得借作坊里的板车推送那些货，那些打火机重的很，靠人力搬的话等好几趟来回太费时间了。 刚有了一笔资金注入，方经福有钱了，这两天已经去订拖拉机了。 叶耀东打算等过段时间再提醒他一下，可以去哪里买一块地皮，自己盖一个作坊跟仓库，等过几年政策放宽松了再去申请公司。 反正他后头有人，多花点钱找个关系，批一块地下来，也不是难事，现在的地皮想要搞到手可是很简单的，只要有地，以后即使生意不好，也亏不到哪里去。 而且有了专门的作坊才能有场地做大做强，才没多久，现在这个作坊都感觉有点不够看了，还是因为有早晚轮班，才能容纳得了那么多人。 你的场子够大，别人对你的信任度才会比其他小作坊高，门面也很重要。 现在他没有立即提也是想着八大王的事件没多久，要是搞一块地皮弄作坊，搞得声势浩大，到时候也容易被当做典型。 即使他背后有人，但是肯定也会有敌人，不一定能保住。 就比如说，八大王那么有钱，事业搞得那么大，肯定跟当地官方关系搞得不错，但是为何被当做典型？还不是钱太多了。 政策是一直在变的，还是得缓缓的来，步子不能迈太大。 即使现在跟方经福说了他也只会先苟着，不敢有太大动作。 起码现在这个作坊是已经过了明路的，他在这里头怎么折腾都没事，要是再在外头搞七搞八的，谁都知道他挣了大钱，那就有风险了。 返程也很顺利。 来时如何，回去的时候就也如何。 叶耀东一心只想着赶路，只不过回程的风向没有那么顺。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开船去市里的，但是到他们城镇附近的时候天都黑了，他算了一下，开到市里头，大概都半夜了。 老丈人丈母娘他们肯定都睡下了，而且他们凌晨又得起来开门做生意，没必要半夜折腾人，还不如直接先回家，同时也能好好睡一觉。 等第二天早上，他再开拖拉机送货过去也没啥区别，也就差了半天而已。 这里头也有林秀清劝说的功劳。 她是想先回村子的，出去了那么多天，都经过家门口了，肯定是先回家，她时刻惦记着家里的孩子跟事情。 并且在船上她上厕所不方便，她都尽量减少喝水，减少吃东西，能憋就憋。 不能憋的话，就趁着大家都在船舱睡觉，让叶耀东在舵楼上面望风，自己偷偷的去船尾解决，然后拿水冲到海里。 也幸好不需要大家干活，大家除了吃饭，基本都躺船舱里。 能回家，她当然选择第一时间回家。 第1167章 花钱找不痛快 算起来前后也就离家4天，两天在海上奔波，但是林秀清却感觉离家很久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海边，她站在舵楼上面高兴的一直问他，还要多久？ 叶耀东都要给她问不耐烦起来。 “要不你来开吧，一直问。” “我哪里会，天都黑了，这一趟怎么这么久？” “去的时候风向跟回来的时候风向能一样吗？费时一点也正常。” 而且从市里头回来也比以前在镇上回来更远一点，花费的时间当然也更长一点。 “那还要多久？” “啰嗦，顶多二十几分钟。望山跑断腿知不知道？看着近，开的起来也要时间，再啰嗦我直接往市里头开了。” 林秀清闭嘴了。 只是当渔船快靠近码头了，她又高兴的叫喊，“到了到了……” 天都已经黑的透透的了，码头都没有人影，只有当他们停靠在海中央的时候，作坊那边才有手电筒的光亮打出来，然后手电筒的光亮一直往码头那边打去。 “是不是作坊值班的阿亮他们知道我们回来了，从码头出来接人了？” “这不是废话吗？船上都还亮着灯，这么大一条船进来，他们但凡往海边看一眼就知道我们回来了，不知道过来接我们，回头扣他们工资。” “停好了吗？停好了，我们下去了？” “走吧。” 叶耀东从驾驶舱出来拎好他的密码箱，夫妻俩一块儿下去，船工们在停船的时候就将锚下到海里，此时都各自拿着行李在甲板上等着渔船来接了。 “打火机要不要搬下去啊？” “不用，就放到船舱里头锁着，我明天一早还要送到市里头，不用搬来搬去。” “那好，那也省得轻松，不用搬。” 这一趟压根就不用干活，他们只要跟着船来回跑一趟就行了，而且在那边做了两天打火机，一个个也挣了好几块钱。 现在回来又能休息了，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尤其是刚换的两个人，活没干多少，工资算起来都领双份了。 等着对岸的渔船开过来接他们上岸后，叶耀东才交代他们，“回去歇两天，没有意外的话，后天夜里出海。” “好的，好的。” 说完他就骑上了自行车，让阿清坐了上来，让他爹自个走回去。 林秀清两只手挎着两个篮子，里头都是她买的东西，装的满满当当。 刚走到家门口，孩子们都兴奋的大喊了起来。 “爹回来了？” “娘呢？爹，我娘呢？” “娘在后面……” 叶耀东的自行车只能被迫在门口停下来，林秀清也顺势从自行车后面下来。 “娘，你怎么坐自行车回来？” “是啊，你跟爹骑自行车去的吗？” “娘，伱篮子里都是什么东西啊？” 两兄弟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都围着林秀清说个不停，叶耀东从自行车下来后就只能站在一旁，都没人问他一句，仿佛他不是刚回来的一样。 也就刚刚迎面一个照面他们才喊了一声爹，而且喊他爹也是为了问他们娘呢，后面他压根就没听到有人喊他，连几个侄子也全部都跟着两兄弟围着林秀清。 太没良心！ 真的太让人寒心了！ 她都来不及回答，但也没人凑到他这边来问他。 不对，还是有人凑到他边上嘘寒问暖的，只是腿脚慢了点，比不过那些臭孩子。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这一趟倒是回来的挺快的，不用让人担心，自己就先回来了，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老太太乐呵呵的说道。 “随便，先进去吧。” 他都把行李跟自行车一块推进去，门口的人都还没进来，林秀清还被缠着。 “这些臭孩子，我不也回来了吗？就没有人凑到我跟前来，平常叫的多亲热，今天跟瞎了一样。” “呵呵，他们一天问8遍，你们怎么还没回来。” “是问他们的娘吧？我不在家时，可没有见他们这么问。” “你三天两头都不在家，他们也习惯了。” “我就知道没问我。” “呵呵，先去洗澡？洗完出来大概就能吃了。” 叶耀东想了想，感觉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失败，他还有他女儿呢，他女儿在的话肯定会抱着他的大腿。 “小九呢？这几天都没回来吗？” “没有，都在惠美那，昨天倒是有过来一起玩，今晚上没过来。等会儿吃完饭再去带她吧。”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正好等会把东西整理一下，随便挑几样给他们家送去，顺便把孩子接回来。 一直到锅里的水都冒泡了，林秀清才在孩子们的簇拥下进门。 “好了，你们都去玩吧，东西都分你们吃了，不用再跟着我了。” 叶成洋手里拿着糕点，眼巴巴的问：“娘，你不会再出门了吧？” 叶成湖也不放心的守着她，“娘，下次让我爹出门就好，你别出远门。” 叶耀东忍无可忍，“臭小子，娘是亲娘，爹都不是亲爹了，是不是？” “嘿嘿，爹你天天往外跑不都习惯了吗？你下次不要把我娘带去。”叶成湖理直气壮的道。 叶耀东抬起手，假装想要揍他，却给他机灵的从林秀清左边躲到右边，又伸了个脑袋过来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才往外跑。 叶成洋看他跑了，立马也跟在后面，并且还边跑边喊：“等等我，哥哥，我们就在门口守着，不要再让娘跑了。” “好啊……” “这两个都多大了，还黏着你，还不准你出门了？” 林秀清笑眯眯的，“从来都没有离开他们，离开几天，他们就舍不得了。” “你把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整一整，等会儿收拾一份出来，我带去惠美家，顺便把小的接回来。” “好。” 为了从小的那里找点为父的自信，叶耀东大口的几口就解决了一大碗的面，然后拿着东西去接叶小溪去了。 谁知叶小溪原本还玩的正高兴，哈哈大笑的，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立即变脸了，哇哇大哭起来。 “呜呜呜……他们都说我没人要了，你们都不要我了……” “坏爹，才来接我……我要娘……我要娘……” 叶耀东给她哭的立即手足无措起来，赶紧将她抱起来给她擦眼泪，哄着。 “这不是回来了吗？也没几天啊，平常走的比这时间还长都有。” “要娘，我要娘……” 屋里的大人听到外头的哭声也连忙跑出来，结果一看才知道叶耀东回来了。 阿光笑着问道：“刚回来？” “对，刚到家就过来接孩子了。” “在这里住了几天，附近邻居逗她玩呢，说她没人要了，所以才丢在这。她当真了，昨天就哭了好一会儿，要找三嫂，我们昨天还带过去玩，睡觉了才又抱过来。” 叶耀东哄着说：“大家跟你开玩笑的，这有什么好哭的。” “得得都没有丢掉，把我丢掉！” “得得本来就是捡来，我们没有把你丢掉，只是你不是喜欢跟小玉玩吗？所以就让你跟小玉住一起啊，这不是立马就来接你吗？” 叶小溪泪眼朦胧的停止了哭，“得得捡来的？” “嗯，哥哥捡来的，别哭了，你娘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我们回家吃好吃的。” 她点头，用手背把眼泪抹去，搂着他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也不跟裴玉打招呼了，连忙催促他回家。 叶耀东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又指了一下凳子上刚刚放下的东西，就先一步回去了。 一路回去都还不停的哄着孩子，还问孩子有没有想他。 叶小溪却直说：“想要娘！” “不想要爹？” 她犹豫了一下，“想要爹，但是想要娘天天陪我。” 叶耀东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不找虐了。 一个个的都恋母。 等刚踏进家门，她就扑着要往地上去，他只好将她放下来。 只是她没有第一时间往林秀清冲去，而是仰头嚎啕大哭起来，并且还偷偷的拿眼睛偷看正坐在桌边，跟两个嫂子说话的林秀清。 他无语的摇摇头，这是故意哭给阿清听的，想让她心疼的主动跑过来抱抱。 小孩子的心眼也不少。 叶耀东没管她，拿着脸盆去打水洗澡，反正阿清也正心疼的边问边过来哄着。 “阿东现在生意都做大了，三天两头的都跨省去了，我们现在也都难见一面了……” “呵呵，这一趟又挣了不少钱吧？要我说，你也不用出海拖网了，多辛苦的活啊。” “嫂子的意思是让我在家里收钱，让我爹去给我挣钱啊？” “呵呵……哪里的话……” 叶耀东也不跟她们多说，问了两句他两个哥哥最近出海的收获后，就端着水去洗澡了。 洗完澡，他才坐门口去跟他两个哥哥们还有邻居们闲聊。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他又觉得开船没有开拖拉机方便。 等船停靠到码头，又得叫人搬货，又得请拖拉机送到地方，那还不如他开自家的拖拉机往市里跑，直接就送到目的地。 也省得揣着一包的钱，还要坐别人的车到码头，开自家的车更方便。 林父正好等他的货，他刚到的时候，店铺里正好有人问起。 叶耀东留了一个心眼，只说这一批刚到的货，因为原材料上涨，所以批发价也要涨，批20个也要10块钱一个，零卖他要卖13块了。 他还张嘴就哄着，说转手15块随随便卖都很好卖。 小贩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也没办法，只好也10块钱一个批走了20个。 “我这两天也是这么对人家说的，说这货太畅销了，不好订，材料又涨了，说是三四天左右能有，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订到货，要能订到货肯定也不便宜。” “这两天到时间了，陆续都有小贩过来问，有的还一天跑过来问两趟。” “他们之前随手买走的一个肯定已经卖掉了，肯定转手赚了好几块，所以才天天跑过来问。” 叶耀东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爹是做生意的料啊。” “呵呵，只是在这里呆久了，卖东西卖出来的一点经验而已。正好趁现在空，我们算一下账，上一回卖的货，钱我正好给你，顺便把店铺的账算一下，你给一起带回去。” “好。” 上一回那1900多个，卖了2万块不到一点，不过加上店铺这一个多礼拜的营业额，算起来也有2万2多了。 他的布包塞得满满当当，也不适合到处跑。 他就只去工地那边看了一下进度，跟大舅子打了个招呼，立马又开着拖拉机，跟着几辆货车后面往回赶。 这个投资的本钱算是赚回来了15000了，这5000个货要是全部都卖完了，他的本钱自然就回来了。 等以后再开船过去批一堆回来卖，那都是净赚的。 算算这钱也很好赚，难怪以后的大佬都是在这年头就开始发家致富，奠定基础。 快钱赚的有快钱的好处，不过还是得踏踏实实挣的才最心安，不用提心吊胆。 等他开着拖拉机回到家，又是傍晚了。 又是一天过去。 叶耀东刚一回到家，把钱袋子丢给林秀清，就直接瘫坐在躺椅上。 “赚钱难啊，日子苦啊，压根就没有停下来过。” 隔壁的叶耀华正在门口，听到了笑呵呵的说：“你挣钱还难啊？日子还苦啊？现在村子里谁不羡慕你挣钱快，日子好过，十里八乡头一份，都还有人跑咱们村打听你这边活要不要招人。” “累啊，这一天天的都在奔波，不是在赚钱的路上，就是去赚钱的路上。” “别人想要挣钱都还没有门路，都还干不来，大家都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叶耀东叹了口气，坐起来，“晚饭都还没吃呢，我先去吃晚饭了。” 林秀清在他进屋后也哄着他，“明天就能休息了，不用到处跑了。” “那明天夜里不也得出海啊？照样就休一天，又得马不停蹄的干活。” “那没办法船在那里，也不能不开出去挣钱，多少人想要挣这个钱都没办法。” “唉，终于知道为什么大老板还得每天上班。” 林秀清将煮好的面条放到他跟前，又站在他身后给他捏捏肩膀。 “你要想着，明天夜里出海个几天，回来立马就能休息了，而且还是去省城祭祖，去个几天相当于休个几天。” “那能叫休息啊，那还是在奔波的路上更累。哦对了，今天一天也没在家，昨天回来也没看到我娘，你有没有问她收到请帖了吗？” “没有，今天又是周六，大概得等后天礼拜一看看有没有？” “邮递的速度真慢。” “省城寄过来的哪有那么快，大概也就这两天了。” 叶耀东也就不说啥了，低头先吃面。 林秀清特意给他煎了两个荷包蛋，还撕了一些巴浪鱼干的肉进去，看的他胃口大开。 这几天在温市也没有吃什么海鲜，吃的都是自家带去的干货，除了买肉，大家都没有去外头买海鲜的习惯。 毕竟自己就有船，虽然自己的船没有开出去打鱼，但是总觉得去外头买海鲜太浪费钱了，对他们来说海鲜太容易得了，哪里还要花钱去买，等回家了自然就有源源不断的海鲜吃。 叶耀东不止想到了请帖，他还想到了他的灌装机，还有鱼露袋，不过这个也急不来啊，反正等过些天有去省城的话，到时候当面问叶耀海就好了。 现在打电话也没必要，问了也是白问，货肯定没有那么快到，当面问更好一些，下一趟去省城，除了祭祖，顺便还能把包装袋的问题给解决了，省城肯定有生产这类包装袋。 “别光捏肩膀，后背给我捶一捶，腰上也揉一揉，坐了一天的拖拉机，腰背都要散架了，屁股都疼了。” 也不知道得要多少年才能修路。 “用点力气……” “我手都捏酸了，你还不如等会洗个澡，躺床上去，让你女儿给你踩一踩。” “也行，顺便把两个小子给我叫回来，给我捏捏肩捶捶腿。” “你等会看看你能不能叫得动。” “臭小子越大越难叫了。” 林秀清笑笑，看他快吃完了，也拿起桌上的钱袋子先回屋清点了。 叶耀东吃完赶紧去洗澡，洗完澡又去外头把三个疯跑的孩子都叫回来。 不过确实难叫，叶小溪还好叫一点，叫一声立马就跑到跟前抱住他的腿，而那两个根本就不长耳朵。 他在那里叫名字，两个嘴巴应着，头都没有转过头来看一眼。 “一毛钱给你们赚，你们要不要赚？” 一提到钱，两个耳朵比什么都灵，立即就从人群里跑出来。 “爹，什么一毛钱啊，要叫我们干什么，你说！” “一毛钱写10页大字你写不写？” “不写！”叶成湖果断的扭头就跑。 “给我回来！” 叶成湖被喊了一句，站在了院门口，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压根就不想进去赚那一毛钱十页大字。 还不如杀了他，每天写一页就已经够痛苦的了。 现在还要叫他写10页，给一块钱他再考虑考虑。 叶成洋谄媚的道：“爹，给我写行不行？” 叶耀东弹了一下他额头，“不用急，明年有的是让你写的机会。现在进屋去给我捶背，给你一毛钱赚，你哥不赚就算了。” “赚，赚。” 叶成湖眼睛都亮了，按摩就能挣一毛钱，这可比写字轻松多了，哪有不应的道理。 这钱要是不赚，他得捶胸顿足，晚上都睡不好觉，明天饭都吃不进去了。 他赶紧又跑了回去，“爹，我也给你按摩，我比较大，力气也大，肯定比洋洋按的舒服。” 边说他还不由分说的拉着叶耀东的手，要拽着往屋里去。 “爹，我一定给你按的舒舒服服的，保证按了一次，你还会想要让我按下一次。” 叶耀东笑骂了一句脏话，“那么喜欢靠体力挣钱，没治了，这辈子都没指望，花钱让你做作业你都不做。” “每天都在做作业了，还要另外再写一页的大字，已经够够的了，我不想写，我给你按摩，给你洗脚。” “看你那点出息……” 叶成湖谄媚的将他送到床边，又蹲下去给他脱鞋，还将他的双脚抱起来放到床上。 “爹，你快躺下。” 林秀清惊讶的看着这小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积极？平常扫把倒了，叫你扶一下都不动，还转头就跑。” 叶耀东笑着道：“没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 “迟早给你惯坏了，这么小还得花钱请他们干，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娘，人家都说了，别人家的孩子不能乱打。” 林秀清懵了一下。 “我跟洋洋都是捡来的，是别人家的孩子，你不能乱打。” 林秀清一脸的一言难尽，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转过头去，继续数她的钱，也不见为净。 “这么傻，确实不可能是我生的。” 叶耀东一脸嫌弃的看着叶成湖，“这么傻也不可能是我生的，确实是捡来的。” 叶成洋自顾自的去撩他的衣服了，“爹，我帮你脱衣服。” “爹，我帮你脱裤子。”叶成湖也赶忙去扯他的裤子，争取好好表现。 叶耀东衣服被叶成洋拉起过脑袋，手也被拉扯的举了起来。 他顾得了上头，顾不了下头，只能嘴里喊着，“我自己来，不用你们。” “爹，你肚子上有头发……”叶小溪趴在他肚子上，奶声奶气地道。 他的肚子被袭击了一下，他整个人立即躬成一只大虾，“你干嘛！” 也还好有她突然间趴他肚子上，叶成湖瞬间不能脱他裤子，不然他的底裤都得被不孝子扒下来。 林秀清转头看着父子三个，也忍不住大笑。 叶小溪手里拽着一根毛给叶耀东看，“有头发，爹肚子上有好多头发。” 叶耀东看着她手里的卷毛，一脸的窘迫，赫然，“丢掉。” “爹，你肚子上为什么有头发？” “我脚上也有。” 他连忙转移话题，小孩子的问题太多了，问的又太让人尴尬了。 他长出一口气，老脸保住了。 林秀清坐在桌边笑的花枝乱颤。 偏偏三个孩子都不知道她为啥要笑。 而叶成湖跟叶成洋也将自己的衣服裤子撩起来，两人相互看了一下，疑惑的道：“为什么我们没有长头发？” 叶耀东突然间有些后悔喊他们过来给他按摩了。 “等你们长大就有了。赶紧过来给我按摩叶小九给我踩一踩背，你们俩一个给我敲背，一个给我敲腿。” 说完他也将裤子脱掉，只穿短裤，光着膀子趴在那里。 还是趴着有安全感。 “好啊。” “爹，这样舒服吗？” “爹，是不是这样？” “爹，我可不可以给你踩背……” 三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轮番讲个不停，屋里倒是难得的温馨热闹。 叶耀东舒坦的趴在那里，随三个孩子在他身上又踩又敲，一脸的舒心惬意。 “这就是生孩子的意义！” 林秀清打破他的得意，“花钱的。” “别说出来吗？这也是他们的一片孝心。” “不给他们钱，你看他们还能给你服务的这么周到？” “哎呀，花点小钱能让儿孙孝顺那也值得。” 叶耀东对这个倒是看得很开，上辈子见过太多。 多的是人嫌弃老人没用，几个儿子踢来踢去就不想养老，这儿子也是养的太失败了。 反正他也不指望儿子养老，自己多赚点钱靠自己，有条件帮帮他们，没条件的话，他们自己想办法。 就像他爹娘一样，现在手里攒了不少的钱，反正他们三兄弟要是有需要，他爹娘肯定会拿点钱出来帮忙，但是大部分他们肯定也得先留着养老。 等以后，他再怎样也不至于过得穷困潦倒的得指望儿子救济。 上辈子到后面他都还自己去打工挣钱，不指望儿子。 当时死了，指不定还给他们留了一笔财产。 林秀清笑着道：“那你得多赚点钱，手里有大把的钱就不怕他们不孝顺了。” “有道理，还是得拼命干，不能考验人心。” “爹，等你老了，你帮我按摩，我也给你钱！” 叶耀东不可思议的转头瞪向叶成湖。 “你再给我说一遍，看老子不打死你！” 叶成湖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他现在给他爹按摩挣一毛钱，等老了，他爹给他按摩，他也给他爹钱，有什么不对吗？ 林秀清笑死了，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我说错了吗？” 他这是花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我怎么生了个蠢儿子！” “你是男的，生不了，我是娘生的……不对，我是捡来的啊。” “气都要给你气死，我还是先打死你吧。” 叶成湖连忙后退，赶紧溜下床，“不要，我不要给你按摩了。” 说完他转头就跑出去了。 叶耀东瞪着他的背影，又看向笑的不行的林秀清。 “看你生的好儿子，这蠢样也不知道像谁。” 林秀清眼睛都笑弯了，“你说像谁，跟隔壁的成河一样。” “像我爹！” 林秀清笑得更大声了。 “你也是你爹的好儿子。” (本章完) 第1168章 海上大雨 前面那句“像我爹”是叶耀东说的。 他就觉得他爹有时候也是个憨憨，也就年纪大了，看起来老练一点，不像两个小的那么蠢。 叶成洋小心翼翼的问：“爹，那我像谁？” “你比较聪明，像我。” 叶成洋笑了，心满意足，原来他不傻，哥哥比较傻。 他点点头，“哥哥就是比较笨，都按了好一会了还跑掉，白干了。” “对，不要学他那个蠢样。” “爹，那我还要按多久？” “按到我睡觉。” “那你什么时候睡觉？” “我困了就睡了。” 叶成洋有点纠结，那他爹什么时候困啊？他现在手都已经酸了，想了想，他又换成了脚。 但是没一会儿，他又感觉脚酸了，整个脸皱成了一个包子。 叶小溪也就玩了一会儿，现在已经整个人跨坐在他背上驾驾了。 他也坚持不住，也跟着跨坐上去，坐在腿上架，差点没把叶耀东的腿坐废了。 叶耀东啊啊痛叫着，赶紧把两个赶下去，“行了行了，都去玩了。” “那我的一毛钱……” “问你娘要。” 林秀清正在边上数钱，也好说话，直接从桌上拿一毛钱给叶成洋。 他兴奋的一蹦三尺高，“哇，我又赚到钱了，我去告诉哥哥，他刚走就能领钱了。” 叶小溪也站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拉着林秀清衣摆，林秀清刚才也拿了一个两分钱的硬币给她。 “放口袋不要没掉了。” 她高兴的咧着嘴笑，也赶紧往外跑，边跑边喊：“我也要去告诉得得。” “那成湖要气死了。” 叶耀东爬在那里闭目养神，“伱好了就过来给我捏捏。” “我不是刚花钱请了三个帮你捏了？” “那是你请的吗？” “不是从我这里拿的钱？” “靠！银行不请你去算账，可惜了，通通都是你的。” 林秀清数着大把的钞票，充耳不闻。 刚刚被他们吵闹的都耽搁了数钱。 叶耀东看她不说话，也不出声打扰她了，免得害她数忘记了又要挨骂。 他躺着闭目养神，耳边也只听得到数钞票的声音，感觉还蛮动听的，躺着躺着也睡着了。 次日没啥事，他睡到自然醒后，难得的待在家里看电视，哪也不去。 林秀清早在昨晚上就将带回来的东西当做伴手礼，给左邻右舍分了，还有亲戚朋友也都给送了，也相当于没有白去一趟。 今天是1号，也是周日，几个孩子都没有上学，都在外面疯跑，只有饭点才舍得回来，叶耀东在午饭后也拘着他们，不让他们往外跑。 “在家休息一下，不要吃完饭就往外跑，刚吃完饭跑跑跳跳容易胃疼。我也难得在家，竟然都看不到你们的魂影，比我还忙。” “我们要去打球……” 林秀清知道怎么拿捏他们，“下午有孙悟空！” 这话一说，他们也不说要往外跑了。 “真的？”两个眼睛都贼亮。 “昨天晚上就有孙悟空，你们都在外面玩没有看到，下午重播。” “那我们看完再出去。” 说完两个就去开电视机，然后等在电视机前。 家里有了电视机后，看久了就没有那么稀罕了，还是外面的世界更吸引人。 而没有电视机的人家，却是更渴望电视机，尤其是小孩。 两兄弟不打算出去玩，但是却有人不停的上门来喊他们。 听说他们要留在家里看孙悟空后，个个都羡慕极了，两兄弟征得叶耀东跟林秀清的同意后，就把小伙伴们通通都带进家里。 顿时他们家跟幼儿园似的，把附近的小孩都集中在一起了，那热闹的差点把屋顶都掀翻了。 隔壁的几个虽然家里也有电视机，但是哪里热闹也往哪里凑，知道他们这里人多，也都凑到这边来一起看电视。 叶耀东闲着没事也跟他们站一块看猴子，“以前怎么没发现西游记里面美女这么多。” “这都是妖精……” “唐僧太糊涂了……那都是妖精啊……” “活该被抓！” “妖精不是吃人的吗？为什么还要去煮了吃？直接一口吞了不就好了？” 林秀清也觉得很对，“都还要留过夜，抓到直接吃了，那他们师兄弟三个都能散伙，各回各家。” 叶成湖激动的喊：“猪八戒要回高老庄！” “唐僧真的气死人了，赶紧把他吃掉！” 一群孩子一个个气奋极了，恨不得冲进去把唐僧打一顿，都是骂声。 叶耀东摇摇头，回屋躺着睡午觉去了，夜里还得出海。 外出的吵闹声一直都没有停，直到一集放完了后，他们才骂骂咧咧的又往外跑，他也才能安静的睡个觉。 等傍晚的时候，他又给家里的几条租出去的船算了一下账，昨天急着去市里，回来也晚了，也就没有算账，拖到今天才喊人过来算账。 而丰收号刚好也在今天回来，他算完家里渔船的账，又去算了一下丰收号的账。 光算账也废去了不少时间，不过一个月也就算这么一天，这也是所有人最重要的日子。 他算完账又照旧让阿清盘点了一下手头的钱。 原本有25万多的，入股打火机花了5万块，但是市里店铺也带回了2万块出头，家里这里又分了几千块。 船工们的工资在前几天已经领了一笔了，而市里头的林父林母也在算账的时候已经给他们，作坊几个工人还有叶母的工资，林秀清也在月底给过了。 他们这个作坊也没有多正规，工资有时候早几天发放，有时候晚了一天也正常。 这要是放到21世纪，不要说拖一天，拖两个小时没到账都能把公司往死里骂，大家的容忍度都很有限，全部都靠着工资过活，只允许提前不允许拖后。 现在他们手头钱大概又回到了23万左右。 叶耀东心想着，等手头那一批打火机卖完之后，还有等下个月店铺的营业额一收，估计都能达到30万。 不过，现在已经11月初了，等下个月都12月了，大概灌装机的钱也要付，塑料袋的钱也要付，还有市里面那片地砌墙的材料钱也要一笔，船厂估计又有船能交货。 他现在还有三条小拖网船还没交，其实已经过了原定的交期了，不过他也不急，所以倒也没有刻意去催。 不过听说他大哥倒是时常让叶成海盯着他们那条船，一直催着厂里。 他心里头在默默的计算着手头的钱，算了下个月可能会有的支出，想估摸着下个月进账应该也没那么多，估计又得回到25万左右，到不了30万。 越会赚钱的人越会花钱，真的很有道理。 夜里，他到点就直接爬起来。 今天夜里没有丰收号跟着一起去，丰收号傍晚的时候才回来，这一趟去了五六天，刚回来得歇一歇，跟他凑不到一起，他就打算自个儿去。 等休息个两天，到时候丰收号出来再去寻他们就行。 船工们也全部都按时到码头等着。 “东子…啊，不对，得叫叶会长，好久没看到你了，怎么还得出海？不都当官了？我还以为你吃香的喝辣的去了，所以才这么久没看到。”阿正调侃道。 小小也打趣，“哈哈，叶会长得请多请点人干活了，哪里还能自己出海打鱼。” 叶耀东手里正好拿着扁担，给他们一人打了一下，“我不出海你们养我啊？家里那么多张嘴，作坊里也那么多张嘴，我不干活全家喝西北风了。” “请人干啊。” “那不是搞资本主义？我可是老实的渔民，天天都风里来雨里去的，哪能在家里等着工人给我干活。” “那倒是。” “走了。” 他带着一帮人哗啦啦的先上了自家最近一条要出海的船，让人先将他们送到海上的东升号上。 虽然出租了，但是顺便的事，也没有谁会拒绝，这也省了他们坐其他小船划到海中央。 夜里的海风吹着更凉了，这个月下了好几场的雨，现在进入了11月后，温度降得更低了，海上有海风吹着，气温比陆地更低。 叶耀东夜里还特意穿上了毛衣，又穿了件外套挡风，才觉得没那么冷。 他想着下次出海，大概就得戴上毛线帽跟手套了。 “爹，下半夜你来开吧，天亮了我再来接替你。” 叶父看了一下时间，从家里出来到码头，又上船又将渔船开出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然也快3点了。 “行，那你回船舱里吧。” 离天亮没多长时间，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去船舱里其实也没办法睡，还不如开船。 毕竟刚从被窝里出来睡过一觉了，精神都还好，坚持熬到天亮再去睡，比眯两个小时出来接手开大半天更好一些。 叶耀东跟船工们都待在船舱里闭目养神，直到天亮才起来去接班。 此时还没有航行到他们以往拖网的海域，海底下的深度估摸着还不够，他接手后还继续快速的全力往东海开。 直到6点多了，他才让人准备下网，自己在舵楼上面看着。 海风呼啸呼啸的将他的头发吹得根根竖起，露出他的大脑门，他在心里算了算，从7月份开始就没有拖网过了，到现在头尾也差不多都4个月了，也确实蛮久的，老本行差点都给丢了。 看着船工人正在下网，他又去驾驶舱里头把望远镜拿出来戴着，眺望远处。 海面波澜起伏，渔船也跟着摇摆轻晃，远处的海鸟零零散散的蜻蜓点水或者是高飞在空中，并没有很集中，看样子周围的海面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渔船缓慢的前行着，保持着每小时3~5海里的匀速作业。 一整天下来，收获都平平无奇，说不上很好但是也不差。 杂货都占了一大半，其中有一半都是梭子蟹，他挑了一些个头大又肥的留下吃，其他都抛向海面。 11月螃蟹又多又肥美，可惜了，他们船上没有会做蟹膏酱的，不然趁着空闲，还能挖不少的蟹膏，带不回去活螃蟹，起码还有蟹膏，现在只能通通浪费。 不过，现在趁着刚打捞上来，螃蟹的活性都还好，丢回海里还能给它们长长排卵。 他跟他爹一直轮班，保证各自的休息时间。 头四天都还顺顺利利的，不过等第5天他们却感觉天阴了下来，浪也变大了一点，等晚上的时候海事电台上的广播也在那里循环播放着，说是又有台风形成了。 他们有些时候在海上无聊，也会听听广播，每天晚上必听天气预报。 此时叶耀东听到又有台风形成了，眉头都皱起来了，难怪感觉下午的时候天空有些阴沉，明明上午的时候都还艳阳高照。 11月是还有台风的但发生的频率相对较低，今天还是11月初。 台风的发源地靠近赤道，这个时候赤道还是很热的。 即使在12月，也能为台风生成提供条件，西北太平洋和南海全年都可能有台风。 在中国，台风登陆的时间范围也很广，除1-3月无台风登陆外，其他月份均可能有台风登陆。 只不过频繁发生的月份在七八九十，因为这几个月人民群众是能特别明显的感觉到台风过境的威力，而其他时候可能都毫无感觉，台风就过去了。 大台风也往往发生在这几个月份。 只是他们现在在外海，即使是小台风，他们在海面上的感受也非常的清晰，此时陆地上面可能还艳阳高照，毫无感觉，但是他们在海上却很有可能承受台风的风暴。 叶耀东听到广播又有台风形成，连忙走出驾驶舱朝底下正坐着闲聊的船工们喊话，“去把船舱里的船工们叫起来，别睡了，有台风形成，我们要赶紧回去。” 大家立即慌了，连忙跑进船舱里叫人。 快来台风了，当然还是得保持清醒的好，不能躲在船舱里睡觉。 好在他广播听到的及时，现在趁着台风还没来，现在海面上只是浪大了一点，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早点回去问题也不大。 等船舱里的人都衣衫不整的跑出来，他才又喊了一声，让他们准备起网。 这一趟出来也有4天了，算起来现在回去也不亏。 叶父衣服都还没穿好，就已经爬上了舵楼，手都还往毛衣的袖口里套。 “怎么还来台风了？这天气都这么冷了。” “咱们这里开始冷了，南边那边估计都还没降温，有台风也正常，现在才11月6号，我现在马上开船回去。这该死的天气预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检测到的，晚上才播放。” “我就说下午的时候，天今天怎么突然间阴了下来，还以为是有雨，要是小雨中雨咱们也不怕，视情况返回就好了，没想到是台风，这个就厉害了。” “嗯，先把渔网收下来，才能开船回去。” 叶父不放心，一直都没回到船舱，就跟叶耀东两个人待在驾驶舱，一起看着。 底下的船工们当然也没那么心大的再回去睡觉了，当然得时刻关注着海面，这可攸关他们的性命。 大概也是快来台风，量比较大，这一网的收获巨大，竟然一网上来将近1万斤，以往一包货放下来2000斤左右，今天放了5包货，叶父估摸着差不多能有个9000~1万左右。 一大网的货收上来在渔网里面，他们不可能多少的货都能吊上来，弄到甲板上，渔网最底部是有一个集鱼袋。 收上来的时候，渔网的货都会往底下沉去，而船工们就是要把集鱼袋的口子收紧，然后再把集鱼袋吊上来，网口解开，让鱼货散落在甲板上。 紧接着再把集鱼袋又放回海里，让渔网里的货再落到底下的集鱼袋里面，这样吊一袋上来就叫一包。 叶父在渔网收上来的时候就走到甲板上去看，一直默数着，直到渔网里的货都收了上来后，他才兴高采烈的跑去驾驶舱跟叶耀东说。 “傍晚那一网货收了7000多斤，我还以为已经够多的了，没想到这一网数量更多，算起来应该有个将近5吨了。” “大概一半都是杂货吧，比不得之前一网11万斤的梅童鱼，那个可是实打实的没有多少杂货。” “那倒也是，这么说来也没什么好高兴的，毕竟遇上台风了。” 叶耀东没有说话，一直盯着底下，等他们将空的渔网也都收上来后，他才开始加速。 正当他加速的时候，天空突然间噼里啪啦落下来豆大的雨点，落在了他跟前的玻璃上，还没几秒就模糊了视线。 叶父也被噼里啪啦落下来的雨滴砸懵了。 “下大雨了！” 叶耀东紧抿着嘴唇，还好他们行船也不看海面，看的是罗盘指南针，还有屏幕显示器，要是看海面的话，谁知道东南西北，尤其是黑夜里。 驾驶舱在高处，在舵楼上面也主要是为了更好的观察渔船四周的海面跟船体。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后，底下的船工们也有些慌乱，叶父又道：“这一网货有点多，还好大家都醒着没有睡，我下去穿一下雨衣，跟他们一块在底下挑拣一下货物，顺便安抚一下。” “好。” 雨衣是前几天在温市，他跟林秀清看到了，买了两件，带到海上来好方便他跟他爹穿着作业，这个有点贵，他也就没有多买。 主要是觉得不值这个价钱，经历过便宜的时代，再看现在的价格，当然是有些买不下手。 没想到刚买过来立马就派上用场了。 叶父本来还想吐槽两句，说他买的不吉利，但是也觉得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就又咽了回去，赶紧下去。 叶耀东全神贯注着往回开，今晚上的天格外的黑，以往有月亮有星星，显得四周海面还挺亮堂的，现在入目所及一片漆黑。 他开了一个小时，连一条渔船都没有碰到过，海面上黑压压的只剩他们一条船在那里快速行驶，海也只有他们一盏灯在快速移动。 还好有雨滴落下的声音，不然黑夜里一片寂静，除了船上的灯，周围看不到一点光亮，估计个个会更慌乱。 只是雨势好像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一开始还只是豆大的一点，在他行驶中越来越大，现在已经变成倾盆大雨。 突然间，船头涌起的浪花席卷着渔船船头都翘起了45度，一些残留的浪花都还翻腾进了甲板，砸了下去，船工们都被渔船的倾斜摔得东倒西歪，又被海水一冲刷，一个个都被冲懵了，连站立都成问题。 而且还不等大家缓过来站起来又一个浪花迎头直盖下来，大家再一次背摔的到处撞击，还好都本能的张开手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才不至于被甩落船尾。 不过叶耀东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夜晚的海浪会比白日更加汹涌，更加可怕，而且黑夜里，大家对未知的恐惧也会无限放大。 他想着看看能不能有一处海岛可以暂时先停靠一晚上，起码先把人员转移到海岛上面，不至于全部都在海上随浪翻腾摔打，提心吊胆。 他暂时先从驾驶舱出去，冲底下人大喊了一声，让他们打着手电筒看看周围有没有海岛看到。 遭遇了两个迎头大浪，此时谁也都没有心情再去捡甲板上面到处散落着的鱼获，大家此时都关心自己的性命有没有可能回去。 听到叶耀东等吩咐后，一个个连忙打上手电筒，照相四周海面，并且都抓住能抓住固定身形的东西，免得再被摔得七零八落。 雨势一直不减，连带着的浪也不停的击打渔船，大家此时心头都一片阴霾，无比的期望周围能有海岛出现。 这一处海域他们来回几十趟了，叶耀东是记得的路上有几个小岛的，就是不知道此时离小岛的位置能有多远。 要不是突然间下了大雨，连带着海浪激增翻腾的厉害，也不至于台风刚形成就这么大风浪。 只能说一句天气变化无常，无法掌控，要是能掌控的话，海洋失事的渔船就不会那么多了。 他紧抿着嘴唇，回到驾驶舱坐着，精神紧绷着，也顾上浑身被大雨浇得湿透透的，一直留意着方位，免得偏离了到时候更不好掌握，只要方向没有偏移，找到海岛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一船的人都打着手电筒，分站在船舷的两边照亮四周。 终于一道惊呼声穿过雨势，传到了大家耳朵里。 “那边那边…那边有山看到……” “快看那边……” 天阴沉沉，黑压压的，感觉要塌下来压下海面一样。 几道手电筒的光亮通通往一个方向照去，大家眼里都蹦出希望的光，都踉踉跄跄的往另外一边船舷靠去。 叶耀东在底下人惊呼前就已经提前看到了，手电筒照到的地方有一块突起，说明那里是一处海岛，他提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开着船往手电筒照到的方向开去。 渔船调转方向后，大家也都知道正在往海岛方向走，不管如何先找个海岛停靠，起码人身安全暂时没问题。 滂沱的大雨倾盆而下，渔船在海面上乘风破浪前行。 也就行驶了十几分钟，叶耀东看着跟前的海岛一点点放大，也慢慢的放缓了速度。 为了找一个好的停靠点，方便他们上岸的，他还沿着海岛转了一圈。 没想到还真的给他找到了，这个海岛的西南方向位置有一处像山坳一样的，正好背着风，可以挡住席卷而来的海风。 他将渔船往这个山坳里头缓缓的开进去停靠，瞬间耳边呼呼的风声都小了，连翻腾的海浪也影响不了渔船了，整一条船立即就平稳了下来。 除了依旧大的雨点，其他对他们丝毫没有影响了。 他彻底松了口气，也从驾驶舱走了出去，底下的大伙都在那里笑着议论，他也爬了下去。 “还好找到了一个海岛停靠，这里还是一处山坳，天然的避风港。” “是啊，前面我就想着，咱们以往出来的时候，也遇到过海岛，实在不行就先停靠在海岛缓一缓，还好找到了。” “吓死我了，第1趟跟着渔船出来就遇到这事，我还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我的妈呀，前面都吓尿了。” “哈哈，一点风浪而已，你们这些年轻人还得再锻炼锻炼。” 大家放轻松下来，也都有心情说笑了。 叶耀东顶着大雨喊道：“这里不受风浪影响晚上大家就去船舱里睡一觉，也先不要下船了，天黑看不清路，礁石上面也滑，免得掉下去，被浪卷到海里。” “好的。” “现在先把甲板上的货处理了，再去船舱里休息吧。” “好的。” 他们一个个本身就穿着蓑衣，虽然大雨也淋湿了，但是也没必要换衣服，等干完活再回到船舱里换也来得及。 叶耀东整个人站在雨里已经从头湿到尾了，他得先去船舱里换衣服才能再出来帮忙。 今天也算是有惊无险了，先停高在海岛等天亮之后看看风浪跟大雨的情况再说。 实在不行就在船上待几天，等风浪过去，反正船上有吃的也有准备充足的淡水。 不过以防万一，他换完衣服后还是把船上也腾出来的容器都出来接雨水。 (本章完) 第1169章 深海巨鳗 所有人都好一通忙活，把甲板上散落的七零八落的那些鱼货全部都分拣完，抬到船舱里。 还好，前一天他们就已经将前几天累计的鱼货都卖了，还补了不少的冰跟油，现在船舱里也只有昨夜跟今天一整个白天的收获，还能放得住。 大家都忙完后，才轮流去船舱里面擦拭换衣服，毕竟里头的空间有限，最大限度只能容纳一个人来回走动，也有的人去杂物间。 “晚上看样子能睡个好觉了。” “心真大，外面风浪雨势那么大，船都只能随便找一个海岛停靠，你还能睡个好觉？” “我不睡觉也阻挡不了风浪，更何况这里看着挺安全的，背风，渔船没有在外面晃动的幅度那么大，看着就很安全。” “晚上真的太刺激了，那雨说下就下，下雨前都还没有这么大的风浪。” “海上的天气说不准的，有时候就很倒霉的就能遇上。” “早点睡吧，外面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又风雨交加，也就船舱里能遮风挡雨了，等天亮后看情况再说。反正晚上好歹也有个避难所，还能睡一觉已经算是不错了。” “阿东说的是，这种恶劣的天气还是在海上，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起码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睡不着也得睡，总不能坐着到天亮。” “还好我们船上也不怕没东西吃，外头下着雨也不怕没水，在这里漂个几天也不怕，可以等台风过去。” 这句话大家都很赞同，最怕的是没吃没喝。 “我出去尿个尿。” “我也去，前面紧张的一直憋着，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尿没拉。” “哈哈哈，那谁不是都吓尿了吗，你怎么还有尿？” “那个软蛋，没鸟的……” “靠……我不是说着玩吗？” “我也去……” 叶耀东没管身后的斗嘴，套上雨衣就出去了，他就在船舱门口站立直接尿，反正雨水打一下，都会直接冲到海里，尿完还能立马回去。 后头的海浪击打着，渔船摇摇晃晃，他为了省力，还将背靠在身后的船舱。 后面的人也学着他，就站他边上尿。 正当他尿完，收起来的时候，一条超大的黑影却从船尾被浪击打的冲上了甲板，无人防备下，那尖利的牙齿直接咬到旁边的船工腿上，一声惨叫声震破天际。 还在尿的另一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叶耀东本来要转身进去的，听到惨叫声差点没站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周围一片漆黑，因为他们就打算出来尿个尿，就站在船舱门口边上，尿完转过身就进去了，所以谁都没特意打手电筒，也就没有看到被海浪击打着冲上来的黑影。 “怎么了？” 另一个人也慌的不行，赶紧稳住身体往船舱门口挤了两步。 叶耀东原本就站在船舱门口，那舱门也只够容纳一个人进出的，他被挤一下，后退了两步。 “不要慌，先拿手电筒。” “啊！有东西咬我！好疼，腿要断了……” 船舱里头的人也听到了外头的惨叫声，也都连忙从床铺下来，手电筒的光亮也都照亮了小小的船舱，并且透光而出。 大家都挤在狭小的船舱道上，有人堵在门口也出不去，里头的人也不知道情况，只有叶耀东跟另外一个船工站在门口，看到了阿强脚上那一口獠牙，跟尖尖的鱼头。 “是鳗鱼？” “海狼还是鳗鱼？” “是深海巨鳗，不是海狼”，叶耀东肯定的道，“手电筒给我一下。” “伱俩也别堵在门口，让我们出去一下。” 叶耀东拿过里头递出来的一把手电筒就赶紧冒雨往船头的方向走，去找棍子。 后头的人也全部都跑出来，也看到了阿强血淋淋的腿。 “我操，这么大的鳗鱼！” “扶着，扶着，他都站不稳了。” “先拿棍子来把这条鱼打死，这好大。” “都小心一点，不要靠太近了，这鱼太大了，牙齿太厉害了。” 一堆的手电筒都打在那条深海巨鳗上，只见这条鳗鱼嘴上的獠牙紧紧的咬住人的腿，身后的鱼尾还在不停的扭动，仿佛在使劲一样。 那不断渗出的血迹又被雨水冲刷掉，还有不停的惨叫声，看的人心里胆寒，忍不住后退。 “哪来的这么大条鳗鱼？” “这身体也太粗了，都比我大腿粗，尾巴也太长了吧？” “棍子呢？东子不是去找棍子了？” 叶父边问边拿手电筒往船头方向照去，只见叶耀东好似在躲闪着，手里拿着棍子在舞动。 “东子？你们快去两个看一下。” 叶耀东顾不得说话，耳边风大雨大，浪也大，视线都影响了，他都没去想这些深海巨鳗怎么上的船，只能先躲避着甲板上的其他深海巨鳗。 因为只是临时出来尿个尿，所以他们就只穿着拖鞋，压根就没有穿雨鞋。 实在是个个的鞋都很臭，他们一个个都擦完澡就没打算再套进去，穿拖鞋湿的话也只要随便擦一下脚就行。 而且他的雨衣是塑料的，为了尿尿方便，扣子都没扣几颗，只要被这些巨鳗缠上，他的腿也得被咬出一个大窟窿。 刚刚那个阿强也是穿着拖鞋就出来了，而且他的蓑衣也只是披在身上，才那么容易的就被鳗鱼咬住了腿。 他正躲避的，却看到边上多了几道手电筒的光亮，连忙冲过来的人喊道：“都别过来，这里有好几条巨鳗，你们都先去穿个雨鞋。” 起码橡胶的雨鞋可以穿到小腿那里，好歹也能挡住一小部分腿，不那么容易被巨鳗咬到。 说完他也朝他们的方向躲避着过去，这些鳗鱼待会解决，救人的事刻不容缓，得先把咬人的那一条先解决了。 渔船被浪冲刷着摇摇晃晃，也影响人行走。 这处海岛山坳虽然算是天然的避风港，虽然风吹不着，但是暴雨跟海浪照样影响着，让渔船摇摆不停，使人行走不便。 他摇摇晃晃的又退到了船舱前的过道，将手中拿着的两根棍子分了一根出去。 “你们往边上退一退，让一下，不要离这条鱼太近了，没穿雨鞋的先回船舱穿个雨鞋，蓑衣穿好一点，甲板上面还有七八条，刚刚走出去差点就被咬了。” 他怕他使劲击打的话，会把这条鱼整发狂，松口之后会奋起咬其他人，提前把装备穿好，才能跟这些鱼战斗。 这几条鱼凶猛归凶猛，但是躲闪及时一点，用棍子也能打死。 等大家都往边上避让，或者进船舱穿雨鞋，他才拿棍子死命的击打那条鳗鱼。 “忍忍，马上就松口了……” 他才用力的击打了一下，那条巨鳗就发狂，身体扭得更为厉害，嘴上的牙齿也松动了，他再接再厉，才几下，巨鳗就松口转头想要攻击他。 鳗鱼的生命力是格外地顽强，更何况这一条是深海巨鳗，没那么容易死的。 小小的过道上，巨鳗不停的乱窜着攻击，两个棍子也在狭小的过道上面配合着，终于趁机将它抵在船舱上，两根棍子夹着它的脑袋。 即使这样，它都还扭动挣扎着想要逃开，张开的大嘴满是獠牙，完全都能吞下成年人的头了。 叶耀东跟陈石两人使劲的压着棍子，才能防止它逃离。 “拿个东西来砸它脑袋，将它砸晕！” 所有人都挤在船舱门口到处找坚硬的东西，还是叶父拿了一把菜刀，用刀背狠狠的拍巨鳗的头。 拍了几十下，才看它身体软了下来，不再动弹。 以防万一，他们都没有松手，叶父也不停的拍着，多拍几下保险一点，鳗鱼的生命力太顽强了。 “爹，给它开膛破肚，先把鱼胶取出来，免得等会儿还能醒过来，还能动。我跟他们去前面甲板上解决其他的巨鳗，那里还有好几条，你顺便再进去看一下阿强的腿。”叶耀东顶着倾盆大雨的喊道。 “好，这里我来处理，你们去解决其他巨鳗，小心一点，不要被咬了。” “我先去换个雨鞋，你们先去处理，甲板上刚刚我看了大概有七八条。” 阿强在刚刚巨鳗松口的时候，就已经被扶进了船舱。 他进去换雨鞋的时候，还顺便看了一下他受伤的腿，手电筒照了一下，竟然深的都见骨头了，这会儿没有雨水冲刷，血迹已经沾满了半条腿，得先止血。 也还好，咬住的是腿，这要是咬住吉儿，早就两截了。 想到这，他感觉胯下一凉。 还好他尿的时候，这条巨鳗没有跑过来奋起袭击。 他打了一个寒颤，看着阿强安慰道：“你先忍忍，他们去解决其他的巨鳗了，我去先烧个热水，等会用热水先擦一下伤口，船上还有止血的草药。” “现在外头风大雨大浪大的，渔船也回不去，得等明天，能走的了的话，我们立即返程。你的医药费我一定负责，养伤期间工资也照发，你现在先忍忍。” 阿强一脸痛苦，嘴里不断的哀嚎着，痛的只能点点头，根本就说不出话。 渔船上没什么药，只有他们农村人惯用的止血草药跟绷带，现在在海上叶耀东也没辙，也只能叫他先忍着。 出去后，他先去到隔间烧水，将之前放到船上以备不时之需的草药翻出来。 在海上什么事都很有可能发生，反正他的渔船够大，吃食都会准备个几天的量，简单的止血草药当然也有。 做完这些，水一时半会也开不了，他就交代正在取鱼胶的叶父。 “爹，我锅里烧了水，草药也放在边上了。等会儿你取完鱼胶，水要是开了，就给阿强腿上的伤口擦一下，草药也烫一下，剁碎了给他敷上止血先。我看他腿上的血窟窿很大，那肉都快被咬掉下来，一大块要掉不掉的很吓人，白色的骨头都能看到，血淋淋。” “那么严重？好好，我这里赶紧处理了等我这里处理完，水应该也开了，你去前头帮忙先。” “好。” 叶耀东提着棍子走到甲板上，手电筒到处晃着，大家都在跟地上的那些巨鳗搏斗。 那些跟鳗鱼光目测都有两米长，身体都赶得上成年人的大腿了，张开的大嘴真的能直接将人头吞进去。 4个人在甲板上想要弄死七八条鳗鱼也没那么快，也没那么简单，现在大雨还滂沱的一直下，也影响着大家的视线跟行动。 他瞅着情况加入战斗。 让他们没想到的事，才刚拍晕了两条，海浪翻腾间，竟然又有几条巨鳗被海水从船尾冲刷了上来。 原本大家正在跟甲板上残留的几条巨鳗搏斗的，被船只摇晃的差点站不稳，身体只来得及就近抓着东西稳住。 一片白花花的浪冲击的比人还高，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只见白色的浪花中夹杂的好几条黑色的长条身影，就在大家的惊讶中，那几条黑色身影又跟着一大片的浪花送到了后甲板，因为因为船的晃动，有一部分滑到了中间的甲板。 更多的一些随着浪花的退去，一起滑到了后甲板，又掉落在海里，只残留一堆的白色泡沫。 大家瞬间一阵咒骂。 叶父站在过道处也惊呼着连忙躲避。 “靠，船上的都还没解决又来好几条。” “卧槽，这么大的巨鳗可不好死，这溜的又快，又能动。” “哪来的这么多大鳗鱼……” 抱怨归抱怨，但是该解决还是得解决。 叶耀东也在心里骂了一句，虽然这巨鳗值钱，但是也得拖网弄上来才比较省事，这全部在他夹板上乱窜，这叫怎么个事？ 拖网弄上来的话，因为以往里头货物的承重几千斤，即使它的生命力再顽强，压都能压个半死。 现在一条一条的怎么打的死，总共现在就5个人，甲板上却都是活动着的巨鳗，给它咬一口都不得了。 他有心想去驾驶舱拿枪，但是，这鱼太灵活滑溜了，甲板上没有水也能快速移动，现在又是大雨又是大浪的，人都不好站稳，怕是也不好瞄准，不好打死。 想了想他又作罢，只能冲大家喊：“大家合作着一条一条解决吧。两个一组，你们拿棍子看好一条鱼的鱼头，用棍子压住，另外一人帮忙警惕的看着周围，不要在压制住一条鱼的时候，被另外的鳗鱼袭击了。我去拿枪，你们只要能将鱼制住，我就一枪崩了它。” “好的，好的。” 现在甲板上的鳗鱼太多了，十几条两米长的，看着密密麻麻，一不小心就很容易会被咬，要是没有人帮忙，一个人哪应付得了周围。 刚制住一条，就得被其他鳗鱼袭击咬上了。 叶耀东说完就披荆斩棘的拿着手中的棍子，将挡道袭击的那些巨鳗一条一条的挑开，甩到边上去。 他怕顾得了前面，就顾不了后面，就沿着船舷边上挪动着走，又贴着船舱再走到边侧的楼梯口，这才顺利的上到舵楼进到驾驶舱去拿枪。 有了枪后，大家都有了底气，而且合作起来也有了章法。 现在并不要把巨鳗打死，只要能用棍子将鱼头制住，哪怕只有几秒，只要把叶耀东喊来一枪崩一下，没一会儿就断气了。 大家两两合作，双人合力制服一条鱼头后，就一个人松开，警觉的看向周围，帮忙挑走攻击而来的鳗鱼，同时也喊叶耀东开枪。 而在大家顺利的一条一条将巨鳗弄死后，海浪照旧不停的将鲜活的巨鳗又送了上来，无休无止。 往往他们这边才刚弄死了两三条，后头的一波海浪又送上来几条，虽然有的借助渔船的摇晃，也滑落了，但是甲板上的数量压根就没见减少。 从过道上滑到了中间的甲板很容易，但是再想从甲板滑到船尾，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因为船尾还有一个船舱可以遮挡，让那些巨鳗没那么容易滑到船尾，掉到海里。 大家因为疲惫，也忍不住开口抱怨。 “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多，打不完了……” “省点力气……” “快扛不住了，手都酸了，根本就打不完……” “越来越多，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都不知道哪些是活的，哪些是死的。” 叶父突然在角落出声道：“我正在弄，死了的我正在一条一条的拖到货仓里先。” “还是有那么多……这鱼怎么今天这么多，之前那几天都没有看到，拖网也没有拖到过。” 叶耀东倒是知道一点，只是他没空说话，他正眯着眼睛透过雨帘，躲避着地面上的那些巨鳗的袭击，去到大家身旁，开枪打死被制住的鱼。 风雨交加的夜晚，正是深海巨鳗觅食的时候，它们最喜在这种夜晚出没觅食。 并不是无缘无故出现。 等他到处窜着，看到他爹正好在他身旁拖动鳗鱼，他忍不住道：“你小心一点爹，有的都还活着，不要随便拖动。” “我有小心，我手里拿着手抄网的，用这个撩过来，能撩到我脚边的，我才去拖到货仓里。” “那你小心一点，这些都是从后头的浪打上来，然后又滑到前面。” “都要没力气了……” “我也是，过了有两三个小时了吧？” “要不要去到船舱里歇会？” 叶耀东也觉得，这样连续不断的在雨中高强度制服这些鳗鱼也挺耗体力的，听着大家都有些筋疲力尽，也顺势说道：“大家累了，要么就先回船舱里休息一下，这些鱼看着杀不完。” “我们先回船舱休息一下，休息够了再出来继续弄死这些鱼。” “也行，刚刚少说也战斗了两小时，应该也弄死不少了。” “那就回到船舱里休息一下再出来，小心一点，不要被攻击了，边走边倒退。” 他又大喊着提醒道：“后头的过道上也得看一下，都是从后甲板被浪打上来的。” “后甲板不像船头高高翘起，浪随便打一下，都能冲上来一堆的海水跟鱼。” 大家边走边退，直到全部都挤进了船舱，小小的空间一下子满满当当，转都转不开身。 本来空间就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侧身而过，以往大家一回到船舱，都是回到自己的床铺，这样才能把过道的空间腾出来。 现在一个个身上都湿漉漉的，穿雨衣的穿雨衣，穿蓑衣的穿蓑衣，都不可能爬到床铺上去，只能挤在这里。 叶耀东看着太过拥挤了，他本来个头就高，以往都得缩着脑袋进来，现在大家浑身又湿又挤在一块，更难受，他只好出去。 “太挤了，我去隔间。你们可以趁着现在浪没打上，先出来两个，让里头的人先把衣服裤子脱了，随便擦两下爬上船先。” “这样也行。” 他出来就避到边上煮饭的隔间，只是也进不去。 隔间的空间也贼小，堆满了杂物，脚下现在都是巨鳗，叶父正蹲在地上给一条超大的巨鳗取鱼胶。 他只能站到门口，尽量不踩着鱼，只有脑袋伸进来不淋着雨，肩膀跟身体在外头照样淋雨，手都还得扣在门缝上，免得被浪摔的站不稳。 又担心甲板上的那些鳗鱼还会滑动到过道上，他手电筒还往前照着，准备随时躲避。 “杀了几条了？” “没杀，我就先取个鱼鳔，这鱼还要拿去卖的，杀什么？” “我就是这个意思，取了几条鱼鳔？” “七八条吧？”叶父转头看了边上装着清水的脸盆，“就取个鱼鳔，比杀一条鱼省事很多，这鱼太大了，鱼鳔取出来都快有大半条手臂长了。” “别弄破了。” “我知道，取出来都鼓鼓的。” 这鳗鱼胶虽然比不得十大鱼胶，但是这是深海巨鳗，不是普通的鳗鱼，光看这个头，取出来的鱼胶就不小。 名气不行，个头来凑。 个头大，品相好的鱼胶也是很值钱的。 这一整条鱼浑身上下都还没有一条鱼胶值钱。 其实这些深海巨鳗不杀，任它们在甲板上逗留也没关系，只要不游到船舱里攻击他们就没事。 随着渔船的晃动，还有海浪不断的冲刷，指不定缓缓的还会将这些鱼又带回海里。 只是一开始它攻击到人了，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它们解决了，而且也能多一笔收入。 最重要的也是能多一笔收入。 白送上门的值钱大鱼谁不要？ 现在眼看的都杀不完了，只能先暂时放弃，也不能不顾船工们的死活。 他想了想，又抬手看了一下手表，11点多了，还真的战斗了两小时，离天亮还有5个多小时。 就那么不管甲板上的那些鱼，让大家睡到天亮也不可能。 本来在海上做事都得有日夜捕捞，不能按时休息的准备。 “我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先睡两小时，等会再起来看一下，要是还有……” 突然间一个巨浪翻腾，叶耀东转头看了一眼，连忙整个人都往里头挤。 海浪又有一大波的冲刷到了后甲板上，渔船都狠狠的晃动了一下，并且随着渔船的摇晃，海水带动着巨鳗又冲上来好多条，并且冲到了前头。 但是摇晃了一下，又带起一波残留潮水往后甲板退了下去，顺带也带了好几条的巨鳗又回到了海里。 就是不知道被带回海里的巨鳗是死了还是活着，要是死的话那就太可惜了，前面好不容易弄死的。 叶父也看了一眼外头，“晚上这风雨看来是不会停了。” “都是这样，台风天，夜间的风雨往往比白天更大。” 说完，趁着这一波浪刚过去，他回到船舱跟其他人说了一下，让他们抓紧时间先休息，两个小时后他再来喊他们起来。 顺便他也进去关心了一下受伤的阿强，他还躺在船舱不停的哀嚎。 裤子已经脱掉了腿上包着纱布，纱布都还渗出好多的血，中间位置跟墨绿色的草药混合着血，看着格外的惨。 他也只能尽量安抚保证，其他的也帮不上忙，也不能止痛。 一切只能等到天亮后再说。 他又出去跟他爹道：“你进去休息吧，就这几条我来处理。” “不用，我来就好。” “你年纪大了去睡吧，我熬一晚上也没关系，睡两个小时还不如不要睡，怎么也得留一个人清醒的看着，免得夜里出什么变故。” 叶父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也不能一船的人都跑去睡觉了，这种天气还是得清醒一点，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大鱼闯上来。 “那行吧。” 叶耀东避让开门口的位置，先让他爹出来，然后才进去。 边上的脸盆已经有了不少浸泡的鱼鳔。 鱼鳔取出来后一定要立即浸泡在水里，这样后期才能将鱼鳔上面的血迹清洗干净，鱼胶身上还有一层膜跟鱼油，也要清洗干净，否则鱼胶的腥味很重，也不耐放。 他拿上剪刀接替他爹继续取鱼鳔，朝鳗鱼头往下20公分下手。 鱼鳔在鱼体内与骨相连，里面充有气体，若想做成筒状的鱼鳔就得保证取到不泄气的鱼鳔。 剪破鱼肚后，用手指反扣就很容易把鱼鳔的一头扣出来。 他格外的小心，上一回取毛鱼胶的时候就很完美，晾晒出来的毛鱼胶也是极品。 第1170章 想当渔翁 外头风雨交加，海浪时不时涌上来一波，又带走一波残留，来去都夹杂着巨鳗，他也没走出去瞧，也不知道甲板上面现在还有没有剩余，或者残留了多少数量。 那么大个头，就他一个人可对付不了，一开始就只有七八只，他去拿棍子的时候就已经差点脱不开身。 刚刚回船舱休息的时候地面上活动的更多，也有一部分打死拖不走的，现在也不好说。 反正他现在只能待在狭小的厨房空间里先看着，手里就剩最后一条巨鳗还没处理了。 他爹也蛮厉害的，趁着他们刚刚打斗的时候，还能见缝插针的偷偷的把死了的或者晕了的先拖进来，补一刀丢在那里，然后才慢慢处理。 连续处理了三条，他已经很熟练了，肚子划破一下，找到鱼鳔，用手指反扣就很容易把鱼鳔的一头扣出来。 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只能抠出一小部分，找到鱼鳔与鱼体相衔接的那一条脐带，扯断脐带连接鱼体的那头，按紧。 不然鱼鳔会漏气，影响美观，也不利于储存。 鱼鳔取出来后，再在鱼鳔上脐带的位置绑一个结就可以了。 取完最后一条鱼鳔后，他照样丢到脸盆里，脸盆里已经沾了一些血水了。 他先将一条一条的鱼鳔清洗完，然后拿绳子吊起来挂在头顶上先，这种天气肯定风不干，但是也没办法，取出来当然也得挂起来晾，免得臭掉。 越大的鱼，鱼鳔越大，垂直挂下来，他都得蹲下去才能出去。 本来小小的空间里，他站起来都得缩着肩膀低着头。 不过他刚好也需要把地面上的那些鱼再拖到鱼仓里保鲜起来，等风浪过后再靠岸卖。 叶耀东进进出出的拖动着，这些巨鳗一条都三四十斤，又特别的长，有两米，比他人都还长，他一次只能抱起一条丢进鱼仓。 也不是他不想抱两条，而是这鱼太滑溜了，再加上下着暴雨，渔船摇晃特别影响站立，只能一条一条来，免得掉甲板上，摇摆滑动一下就到海里了。 而且也不好拖动，怕蹭破皮卖相不好看，价格要打折。 他还没挪动几条就看到又一个大浪卷上来，船摇晃的更厉害了，手上抱着的一条摇摇欲坠，差点连人跟鱼一起摔到过道，还好他抠住了鱼鳃，另一只手也扣住了门板。 才刚稳住身体，他连忙将手上的鱼往里头又丢了回去，不搞了。 这么大的雨麻烦死了，整来整去的，等他爹睡醒了，让他爹弄。 刚刚就是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这里已经没地方下脚了，早点把这些鱼弄到鱼仓里，好歹能把空间腾出来，等一两个小时后，他们继续跟这些鱼搏斗的时候，他爹还能有个空间，把鱼拖到这里头继续取鱼胶。 现在看来风雨交加，渔船又摇晃个不停，不适合做这些，不过他身上已经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了，从头湿到脚了。 叶耀东唉声叹气的看着跟前的过道上，又有两条巨鳗随着海水的滑动，渔船的倾向，滑落海里。 有心想拦截却知道自己搞不定，只能看着，反正它不要攻击到他，滑到海里就滑海里了。 闲着无聊他又不想睡，打着手电筒到处照来照去，后面感觉自己也有点饿了，忙活了这么久，干脆煮个面吃，顺便把饭煮起来。 等大家睡醒的时候，还可以吃口热乎的填饱肚子，这样才更有力气打死那些巨鳗，也能更持久一点。 全部都忙活完，他又觉得身上湿漉漉的不舒服，现在入秋了，海上的夜晚特别凉，他又去到船舱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站在门口拿手电筒照着前面的海面。 有心想上去舵楼，却又上不去，得绕到另外一边，他怕被巨鳗攻击，只能就这样倚在门边，听着里头的呼噜声，夹杂着外面的暴雨声。 顺便时不时看一下兜里的手表，好在离说好的两小时也就差10分钟了，东摸摸西摸摸一下时间也过得快，也没那么难等。 到点后，他又去看了一下锅里煮的稀饭，刚熟还烫的很，他干脆把锅盖掀开，凉个10分钟才去把他们叫起来吃，正好入口。 他自都不由的给自己点了个赞，太贴心了，这么好的老板哪里找，还特意给他们煮饭吃。 大家也都各自捧着碗，找能避雨的地方蹲着吃，顺便也夸夸叶耀东。 “我们睡前打死了几条啊？应该也不少吧？” “没有拖进来处理，不知道甲板上面还有多少活的，可别又回到了海里，让我们干白工。” “阿东在那里值夜，问他就知道了。” 叶耀东在另一处蹲着，听着他们的大喊声，说道：“就拖进来十一二条，甲板上应该还有几条，活着就不知道了，反正刚刚在门口就看着浪送上来又回到海里，也不知道留了几条在甲板上。” “这要是都能弄回去就又能赚一笔，这一条都赶上我大腿粗了。” “赚的也不知道够不够我赔的，还得给阿强治腿，他这在船上受伤，我还得给他负责，起码养伤期间工资怎么也得照发，不然他一家子要是就指望他的话，那得喝西北风。” 大家惊讶了一下，竟然还照发工资，都有些惊喜了，那以后他们自然也不怕受伤，没办法干活赚钱养家了。 这可是一种保障。 “阿东可真仁义啊，养伤期间竟然还照发工资。” “是啊，是啊，放别的老板谁管你啊，顶多给你出个医药费，要么干脆随便给点钱当做赔偿打发了。” “对，去年出海死了一个，也就赔了几百块，有受伤的，也就赔个几十块就不管了。” 叶耀东说道：“应该的，在海上受伤，我当然得负责了。你们快点吃，吃完了赶紧干活，前面甲板上也不知道还有几条数量还等着解决。” “唉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一席话起作用了，还是大家休息了一下，又填饱了一下肚子，又有力气。 大家跟打了鸡血一样，看到前面甲板竟然都快没地方放脚了，那些巨鳗都在不停的扭动，竟也不惊慌恐惧，也不像之前那样萎萎缩缩的一直躲避为上，现在都主动出击。 他们照之前的方式两两配合，一个一个慢慢解决，叶父在那里猥琐发育，他就在角落先戳一下，确定死的，才拖到船舱的隔间里处理。 所有人都在忙活着，好在雨鞋跟蓑衣算是蛮厚的，虽然行动不便，但是也没有谁被这些巨鳗攻击受伤。 时间长了后，大家的喘气声也越来越大，行动也迟缓，没有一开始那么利索了，不过都还在坚持的，因为大雨已经减小了，而天边有一丝光亮。 “马上天亮了，大家坚持一下，等天亮就休息了。” 大家看了一眼天边，有了盼头，感觉又有了点力气，现在也就三四条还在动，只是甲板上也没地方站脚了，都是大鱼的尸体。 有的交叠在一起，影响他们弄死残留部队，大家处理起来也没那么利索了，半天都搞不定那三四条，但是也让残留部队不能利索的攻击他们。 大家拿着长棍攻击了几下都弄不死那几条，偏偏活动受限，后面还是有一条巨鳗慢慢的挪动到了他们跟前想要攻击，才被大家一起合力吃力的制服了。 叶耀东看出来了，大家都很疲惫了，一直使着力气太久了，剩下的这三四条，他们也纠缠蛮久的了。 “休息吧，天也亮了，雨也小了点，就剩下那两三条先不用管吧，先把就近的几条鱼拖到里头去处理，大家合力帮我爹打掩护，不要让那几条鱼靠近。” “行，大家站在原地，边休息边看着点。” “我手都没力气了，这鱼太大太有劲了，没有枪根本就不好弄死。” “拿刀一刀都砍不死，还能咬人。” “别说一刀砍不死头，把头砍下来，头都能把伱咬出血。” “还好甲板上的也都是鱼，浪把这鱼打上来，又被堵着路，冲不到前面，在过道上又滑回了海里，不然根本打不完。” “对啊，这鱼怎么这么多？” “这个鱼最喜欢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出来觅食，也不知道是什么习惯。” 叶耀东说了一句后又补充了一下，“等会儿歇够了，就帮忙把处理好，取过鱼胶的鱼再丢回鱼仓，这里只有留两个人守着，不要被剩下那几条活的攻击了就行。” “好。” 叶父连忙道：“那你们等会儿先把隔间的那些鱼弄到鱼仓去，我拖个半死，手上都快没劲了，那里早就没地方站了，我现在都拖到甲板的角落，原地取了，然后拖到鱼仓。” “知道了。” 大家休息了一下，又齐心协力合作着把已经死掉的鱼分开来，然后又趁机将剩下的那两三条还活着的也解决了，这下子船上的大家才能真正的喘口气，不怕威胁了。 心头一松后，大家也都通通都跌坐在了甲板上，不对……屁股底下都是巨鳗，是跌坐在巨鳗上。 “不会再有了吧？” “我看着海里还有的，只是冲到后甲板就又滑了下去。” 天还没完全大亮，因为天气不好下着雨，显得雾蒙蒙的又一片阴霾，阴沉的很，能见度也不高，他们的手电筒照就还打在那里。 叶耀东靠着船舷喘气，手头的手电筒也打向海面。 沉沉浮浮，随浪而动的巨鳗好像还有不少，他看到海面上都还冒头，可能是天太阴沉了，所以还没退去。 “哎？那里有鲨鱼！” “哪里？” “有什么好奇怪的，有鲨鱼不也很正常。” “我就说说而已，看到海面上竖起来的鱼鳍了。” “啊，打起来了好像！” 大家手电筒都照了过去，只见有两条巨鳗围绕着鲨鱼，那鲨鱼也在游动的挣扎躲避想要逃离，谁知道没两下，战圈还没偏移，围攻的巨鳗越来越多。 他们看不到具体情况，只看到海面上水花四溅，还有鲨鱼的身形不停的露了出来，也有一些巨鳗在海面上游动摆尾。 “感觉战斗很激烈啊。” “这条鲨鱼躲不过去了。” “这些深海的海鳗厉害的很，那牙齿又尖，个头又大，现在数量又多……” “有血水冒出来了……” 只见就一小会儿的功夫，大家就看见海面上因为战斗不断泛起的白花中有一些血色，不过很快就被海水冲刷看不掉了。 “鲨鱼的。” 实际巨鳗也是鲨鱼的天敌。 即使鲨鱼比巨鳗大几倍，但面对这长条形闪电般的巨鳗，它也无法下口，只得任凭海鳗神速滚动，旋转，而束手无策。 海鳗还可以一口口撕掉鲨鱼柔软的下腹部，直至鲨鱼大出血。 刚刚看到的一片血色，大概就是鲨鱼腹部出血了，估计也快挂了。 大家边休息边看着海面上的鲨鱼巨鳗大战，当做看热闹一样，还能议论两句。 “要被分吃了！” “啊不对不对，是被…被吞了？我看错了吗？” “好像是被吞了？” “我也看到鲨鱼的尾巴一小节那里有鳗鱼张开的大嘴。” “被吞了？”叶耀东眯着眼睛也看到了，“吃独食啊？” 他的望远镜在驾驶舱里头，可惜了，不然拿着望远镜看得更仔细。 “对啊，吃独食了那鲨鱼体型比它们大，竟然这也能吞。” 叶耀东提醒，“看过蛇吞老鼠吞青蛙吗？” “呃，好像也是，这么细长的东西，好像吞东西也很厉害，能吃下鲨鱼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大家原本以看热闹的心态，这下子都被勾起了好奇心，都注视着前方。 渔船摇摇摆摆，浪打上来，大家也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没有危险后又继续看过去，手还紧紧拽着船沿。 “吞了一半了！” “我也看到那肚子鼓起来了，鳗鱼的嘴巴都吞到鲨鱼的后半截了。” “啊，我看到又有一条鳗鱼去吞鲨鱼的头了，这不是找死……” “鲨鱼前面应该已经受伤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鲨鱼。” “看着吧。” 尾巴被吞了一半那条鲨鱼挣扎的更厉害了，一直在海面上翻腾，原本想吞它头部的那条巨鳗，此时还挂在它头上，只是那嘴巴张的比足球还大了。 它们翻腾挣扎间，他好像看到了鲨鱼头部被含住后，也在死命的张嘴，好像想要冲破巨鳗的头，那条巨鳗此时好像也很痛苦。 原本是一群巨鳗围攻的现在变成头尾两条巨鳗含住鲨鱼两端夹击。 叶耀东看的眼睛都发亮了，太有意思了，这些鱼竟然还能打成这样。 三条鱼僵持着，不停的在海上翻滚，随着浪冲刷，它们现在好像都有些身不由己了，被浪冲刷的还往边上的礁石上面撞。 含住鲨鱼尾部的那条巨鳗是可以直接把鲨鱼尾巴吐出来，直接脱身的，但是它可能不想把这条已经受伤，都吃到嘴里的鲨鱼再吐出来，便宜其他族人。 含着鲨鱼头部的巨鳗痛苦的一直极速甩动着尾巴，而含着鲨鱼尾巴的那一条则正在努力尽量的多吞一点。 顺便周围的一些巨鳗还在那里不停的偷袭着，鲨鱼裸露在外的脆弱腹部，血红色的时不时飘起来一小片又消散。 “估摸着这条鲨鱼坚持不了多久了，就看它先死，还是头上那条海鳗先撑死。” “有什么区别？” “鲨鱼先死的话，那两条海鳗大概一条退让，一条吞进去，要是头上那条海鳗先死的话，那头部就这样卡在那里了，后面那条还吞不了。” “是啊。” “第1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中间鲨鱼，头尾都是巨鳗。” 所有人也都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看它们这三条哪一条先死。 叶父这时出声，“别光顾着看啊，这里甲板上看着还有二三十条的鳗鱼还没取鱼鳔，这里取过的，你们就拖到鱼仓去啊，都休息够了还在那里看。” “等会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鱼被打上来。” “对啊，现在怎么都没有鳗鱼被送上来。”叶父一直在收鱼鳔，这会儿才后知后觉。 “因为天亮了，它们大概要都游回深海了。” “搞得跟鬼一样，天亮了就要回去。” “说点吉日的吧爹，船都只能停靠在海岛，遇到这天气了，你还在那里讲鬼。” 叶父赶紧闭嘴。 叶耀东觉得自己前几天说的一点都没错，叶成湖跟叶成河蠢样就是像他爹偶尔的时候，只是吃到现在这个岁数，不明显了，只是偶尔犯病。 “哎？好像死了？” 他精神一振，连忙又看向海面。 “鲨鱼头上那条海鳗不动了，那鲨鱼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 正好一个大浪打上来，那连在一块的三条全部都被砸向了礁石，然后落入了水里。 叶耀东的枪还放在脚边，他心里一动，将枪又提在手上。 大家看了他的举动问道：“你要打那条鳗鱼啊，正好打死了，那三个连在一块，咱们一起捞上来。” “这个好，打一枪得三条大鱼。” 他否认，“不是，我是要打鲨鱼，给鲨鱼身上多开几个血窟窿，多放点血，多吸引一点它的同类。” “为什么？这鲨鱼要是吸引多了的话，可能也会攻击渔船，咱们现在都只能被迫停在海岛了，干嘛还要吸引鲨鱼过来？” “你傻，这些巨鳗还没有完全跑了，把鲨鱼吸引过来，那它们不是狗咬狗吗？再多来一点这种的，鳗鱼吞鲨鱼，然后咱们开几枪一网打尽不更好？” “我靠！老板，你这脑子转的太快了！” “阿东这脑子可真行，这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能吸引得了鲨鱼过来吗？” “现在那一条鳗鱼还在吞，它注定不能全部都吞进去，鲨鱼的肚子又一直在那里流血，多少应该会吸引一些吧。” 刚刚鲨鱼被拍在礁石上的时候，他也看到了，这是青鲨，刚刚那一条还算是小的，近海沿岸最多的就是这种鲨鱼了，有血的话很容易就能吸引过来。 反正也就损失几颗子弹而已，要不是看那些鳗鱼好像跑了一些，怕鲨鱼不流血了，他也不用开枪。 不过这声音有点大的，怕把这些鱼吓跑了，开了一枪后他又收了回去，打算先听天由命看看，刚刚想的也没那么周全，就是灵机一动就开了一枪，没多想。 “阿东能当官是有理由的。” “叶会长就是叶会长。” “别拍马屁了，我怕枪声又会把那些鱼吓跑，没想周全，看着吧。” 说完他又看着那三个连体婴儿，好像被浪冲的有点靠近船边了，他连忙吩咐身旁的人。 “棍子呢，用尖的那一头，你们试着看看能不能够得着插进去，随便插哪一个，能不能把那三条鱼插中” 他不指望能插上来，只要能插中就行，毕竟那随便一条都是三四十斤，鲨鱼的体重更大，哪那么容易挑一下就上来。 “插鲨鱼啊……” “我棍子在，试一试……” 竹竿都是削尖了的，海浪沉沉浮浮的，大家插了几下都没插准。 不过都没有气馁，反正现在刚休息了一会儿，大家又有力气了，随便试一试。 老板怎么说，他们怎么干就对了。 试了几下，还真的给他们插中了一下，他们猜中的是鲨鱼，因为鲨鱼面积大，更好插。 “中了中了！” “啊哈哈，中了！” 大家都有些兴奋。 “那条鲨鱼还没死透。” 他们用力的插进鲨鱼身体，却发现它还没死透，外力的刺激了一下，它好像又发狂了，甩动了两下身体，冒出的血液更多了。 “你们看外面……有鲨鱼！”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还真的把鲨鱼吸引过来了？ “真的可以啊？” “阿东的主意可真行，这都能行？” 叶耀东摸摸下巴，“看着吧，不知道行不行，也不知道那些鳗鱼有没有跑光了？” “没吧，刚刚看着都还有冒头的。” “看着先。” 大家都有些激动，叶耀东随便说的一个主意竟然还能真的吸引到鲨鱼过来了，只要那些鳗鱼还没走光，肯定打起来。 “我们要把船移一下吗？打起来会影响到我们？” “这里是山坳避风港，移到哪里去？出去给台风刮吗？就待在这里，发现那些鲨鱼，海鳗肯定直接就迎上去了，打不到我们这里，在外面就打起来了。” “那就先看着。” 叶耀东想当这个渔翁，不过他自己也没把握，本来也只是灵机一动想的。 他看了一下外面移动进来的鲨鱼，看着数量好像也没有很多的样子。 一会儿看看外面，一会儿又看看跟前。 感觉前面的海面又有些平静了，鲨鱼好像真的死透了一样，刚刚仿佛是回光返照，垂死挣扎了一下，现在一动不动了，随便尾巴上的那条海鳗吞噬。 他想了想又让人去拿手抛网。 “看着它们现在应该腾不出手，做不到鱼死网破，你们撒一网看看，能不能把三个全部都网进去，拉上来。” “我来，我来试试。” 陈老七手里拿着手抛网，还朝手掌心吐了两口唾沫。 大家都很自觉的让一边去好给他把空间腾出来，方便他撒网施展。 “中了！” “网进去了！” 叶耀东也很高兴，“这个叫一箭三雕，一网三个！” “刚刚其实就可以撒网的吗？”第1次上船的小五问道。 “刚刚离的太远了，又太靠近礁石了。撒网的话，网直接挂住岩石，扯一下就破了，还搞个屁。” “哦，原来这样，那快拉上来。” “这三条加在一起都有200斤了……” 大家都伸手帮着一块儿拉，等拉到船边后才把绳子在机器上固定住，直接吊上来。 叶父在那里取鱼鳔都惊讶了，连忙站起来，凑近来看，“真的弄上来了？” “弄上来了，先把这一条活的弄死，其他两条都死了，但是还是给那一条麻鱼也补一道，免得没有死透，以防万一。” “我直接把鱼鳔取出来就行……” 叶父话音刚落下，就看着咬着鲨鱼尾部的那条鳗鱼，突然间把鲨鱼吐了出来，然后满渔船打滚，把大家通通都吓了一跳，所有人都惊慌的后退，有的被渔船摇晃都跌落在地。 叶耀东连忙喊道：“没事，拿棍子制住，打死先。” 大家连忙去找称手的工具。 现在就这么一条活着的鳗鱼，缓反过来立马赶紧拿工具。 都跟这鱼战斗了一晚上，也得出经验了，三两下也将这鱼制服，弄死了。 “吓我一跳，竟然还能把鲨鱼吐出来！” “就是啊，刚刚也把我吓了一跳。” “胆小鬼，什么好害怕的，都杀了一晚上了。” “就是怕那突然间的一下。” 叶耀东给另外一条也补了一下，然后才叫人把鲨鱼跟另一条鳗鱼也分开。 那条鳗鱼因为张大了嘴巴吞着鲨鱼的头，嘴巴张到了极致，被撑死的，分开后也撑在那里，看着也蛮吓人的，感觉随时都能把他们的头吞进去。 大家又敲了几下，都不能让它的嘴巴合上，只是缩小了一下弧度，不过还好也死透了，就随它去。 ps:今天去做了一个体检，又查了一下百度，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过两天出报告单后，再去大医院复查一下。 大家注意健康，真的得该定期检查，不要觉得身体没有不舒服就不体检。 第1171章 换一个鱼 刚解决完头尾牵连的海鳗跟鲨鱼，大家的注意力又被不远处的动静吸引了。 只见离他们渔船几十米的位置不停的有水花四溅，而且有几条鲨鱼好像也在往他们这边移动。 “血腥味那是在这边的……游过来了啊……” “咋办？” “看着就好，刚刚那些鳗鱼群没有完全散去。” 巨鳗也是鲨鱼的天敌来着，本来风雨交加的夜晚也是他们出来觅食的时机，此时天空下着雨，天灰蒙蒙的，能见度也不高。 “那就看着它们打架？” “现在外头风大浪大，又下着雨我们本来也没事做，又不能出去，只能在这里避风，先看着吧。你们先把甲板上已经取过鱼鳔的鱼先搬到鱼仓，一时半会，那边肯定僵持在那。” 叶父也赶紧附和，“对，先把那些取过鱼鳔的鱼弄到鱼仓，把甲板上的这些弄到我跟前，也省得我搬来搬去。” 大家都动了起来，只时不时的转头看向一直水花翻腾的海面。 “这个鳗鱼真的还蛮重的，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海鳗。” “深海大鱼多。” “没几条船能去深海，这些鱼可不是能越长越大吗？都没人能捞走。” “那也是，前几年都只能划着小船在岸边周围随便捕捞。” “我提一下看看，这都比我人长一截！” 有人好奇的扣着鳗鱼的鱼鳃，费劲的将鱼提了起来，又吃力的将鱼举高过头顶，鱼尾巴都还有一截在甲板上。 “哈哈，你都还没有一条鱼高。” “别笑话我，你们来也差不多，叶会长来指不定还能跟鱼一样高。” “哈哈哈！” 叶耀东也乐了，竟然都还没有一条鱼高。 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找到了乐子，都在那里一人拿了一条鱼在那里费劲的举着，他也去试一下。 “我来举举看，看看这些鳗鱼是不是都比我高了。” 他也扣住鱼鳃，缓缓的举起来，“我操，真够沉的，这哪里是海鳗，这都大蟒蛇了，又粗又长。” “阿东腰力蛮好的，没少练啊，哈哈~” “哈哈哈~” 大家都含有深意的在那里爆笑。 叶耀东将鱼举过头顶，也笑着说：“看来我也没有一条鱼高。” “反正都试验出大家腰力都蛮好的，哈哈~” “哈哈~这鱼应该有两米了。” “可惜了，下着雨，不然还能给我们的叶会长拍一张合照。” “可以等天晴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台风得持续几天。” 说起这个大家又没啥笑脸了，还不知道得困在这里几天，还好船上不缺吃喝，不然真的要玩完了。 叶耀东把手里提着的鱼也丢到他爹旁边，让他爹取鱼鳔。 “都11月了，往年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大台风，天都冷了，估计也就影响个两三天就过去了。也是因为我们在海上，要是在陆地上，指不定还没什么影响，可能就刮一点风。” “是啊，应该顶多也就两三天就过去了。” “伱们先检查一下甲板，好像有几个子弹打穿的窟窿。” 前面甲板上面布满了鳗鱼，他们也没办法检查，现在都挪走了，甲板上的孔看着还是挺明显的。 “就甲板表面一层，应该没关系吧？外面不都是铁皮吗？” “先检查一下。” 如果子弹只穿透了甲板的局部区域，并且没有破坏任何关键结构或系统，如船体、引擎、油箱、舵机或水泵，那么问题也不大，仍能继续航行。 甲板上的小孔可以通过临时封堵来防止进水就好了。 大家检查了一下，把所有的小孔都找出来，然后想办法暂时封堵，不让水渗透进去。 这一趟回去到时候还得开去修理一下。 “那边好像没啥动静了？” 大家一经提醒，纷纷都抬起头望向海面。 “打完了？” “这就完事了？” “大概打的差不多，所以就退走了。” “可惜了…要是都被打死浮上来就好了……” 叶耀东也看到海面都没有白色的水花飞溅了，也遗憾了一下，鲨鱼死的话也只会“鲨掉”，这是从“鲸落”的概念延伸过来的。 因为它没有鱼鳔，它的浮力主要靠肝脏中的大量油脂，以及它们不断游动时产生的动态升力，所以鲨鱼没有休息的时候，它即使睡觉了都还在游泳。 它一旦停止游泳，平均密度会高于海水，只会往底下沉，所以它也只有死亡的时候才会停止游泳，然后掉落到海里。 倒是那些鳗鱼死了会浮上来，因为有鱼鳔，能够调节体内的气体量来控制浮力。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附近海面还真的有被浪冲刷进来的鳗鱼，不过不多，只有两条，其他的应该不是被吞了就是跑了。 鲨鱼虽然没有鳗鱼灵活，但是数量多起来的话，鳗鱼也讨不着便宜。 海水沉浮着让这鱼漂到能够得着的位置后，他就让他们拿手抄网捞。 好歹又多了两条。 “你们有没有数，一晚上过去收获了多少条？” “好像有40多条？也没仔细数。” 叶父正在清洗鱼鳔说道：“等我把这些鱼膘清洗干净，吊起来晾，就知道有多少条了。” “哦。那你们先修理甲板吧，这是重中之重，处理完了再去睡觉。现在天才刚亮一会儿，雨也没停下，外头浪也大，我们也走不出去，我熬了一晚上眼睛也没闭上过，扛不住了，先去睡觉，你们忙完了就都回去补个觉。” “好的，你先去睡。” “我们来修补，你先去睡，你熬了一晚上，赶紧去补觉。” 叶耀东看了一下海面，又看了一下跟前的海岛，都没有异样，只是浪大了一点，不停拍打的礁石带起大片的白色水花跟泡沫，他也就往船舱去了。 衣服都湿透了，他也只是脱光了，随便擦一下，换件短裤，又看了一下阿强的腿伤，就睡了。 这一觉格外的好睡，渔船摇摇晃晃的仿佛摇篮一般，海浪声滔滔翻涌，他睡梦中都能听到，渐渐的也习惯了这个节奏，越睡越沉。 等他睡醒的时候，其他床铺上也都是人，大家的鼾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阿强疼痛的呻吟声。 船舱暗黑一片，他等走到外头，才看了下手表，已经下午3点多了，他将近7点才去睡，算起来也睡了8个多小时。 此时虽然已经下午3点多了，但是外头的天空阴沉沉的，还照旧下着小雨，不知道的都以为晚上六七点钟了。 最大的光亮还是海浪击打着礁石，带起了的白花。 看样子一天又快就这么过去了，明天不知道咋样。 他挪到隔间去翻了一下锅盖，发现还有冷掉的剩饭跟海鲜，就烧了一锅水，开了后把剩饭跟海鲜一起丢进去加热泡一下，将就着对付一口。 然后又重新把饭煮起来，也不知道这些人几点睡的，现在无事可做，该吃还是得吃。 吃饱了后他也没事可干，只好又站在门边，看着海面。 突然间他想到，丰收号也不知道有没有在海上？ 他出发的前一天丰收号才刚回来，当时还说晚一两天出海再去联系他，后面也没有联系。 不过台风天，现在在海上肯定联络不上，他刚站直的身体，又泄了一口气，继续倚着门边百无聊赖的边抽烟边看向海面，又留意着边上锅里的饭熟了没有。 “唉~这下子真的被困住了，也不知道得等几天，明天开始吃稀饭得了，省点米。” 他从3点多，站到了5点，天从阴沉沉的模样又变得漆黑。 船舱里也传来了动静，有人起床了，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就让他们自己先去吃饭。 没一会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睡醒了。 大家都在那里讨论着得等几天，风浪才能过去，才能回去。 睡了一整天，晚上也不用睡了，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的聊着天，要不是船舱空间太小，外面又下着雨，估计他们都能组局打牌了。 正当大家闲的无聊时，一阵浪花又卷了上来，惹来大家惊呼一声。 要是真的只有浪花，倒是还不奇怪，他站在门边，时不时就有大浪涌上来，大家睡醒后也一直都有看到，有的人还去甲板上检查了一下。 让大家惊呼的是，刚刚的浪花又卷了深海巨鳗上来！ “啊，又又有……” “又有大鳗鱼……” “又来啊晚上……” “快快快，我就看到一条，赶紧解决了……” 大家刚睡醒，一个个正无聊着又睡不着，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看到又有海鳗冲上来，纷纷积极的赶紧拿上工具。 不过早上看到甲板的子弹孔，叶耀东也不敢再拿枪了，大家只能拿棍子尖利的一头不停的插它的头，或者一起用力的拍死。 还好他们都没睡觉，发现的早，也就只有两条，不像昨天晚上，一下子就来好多条，手忙脚乱，不好搞定。 今天一整个白天大家也都休息够了，晚上也都不用半路休息，只要打死后趁着空闲喘口气，等到下一波海浪送上来就行。 “这来一条打一个，来两条打一双啊。” “昨天要是早点发现也不用那么狼狈了，看看晚上这打的也还蛮轻松的啊？” “谁说不是，偶尔一阵浪送上来就送了一条，顶多三四条。” “哈哈，一下子打上来太多，我还用棍子撩一下，让它跟着海水再回到海里，下次再让它上来。” “对对对，慢慢来，不着急，太多的话应付不过来，到时候万一被咬了就太麻烦了。” “是啊，到天亮还有一晚上时间，可以慢慢打。” “站稳了，又有浪了。” 叶耀东也没想到今天一晚上竟然打得那么轻松？ 大家边打边休息，持续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个个都还精神抖擞着，不像昨天精疲力尽，一副快要倒下去的模样。 “昨天晚上要是像今天这样就好了，现在的天也有点亮了，再坚持一下就可以去吃饭休息了。” “叶会长说了，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吃饭了。” “哈哈哈~” 一晚上杀了那么多，大家都情绪高涨，马上要结束了，都还能调侃几句。 “咱们是昨天白天睡够了，睡醒了又吃饱了，所以夜里这些都是小意思。” “是啊，今天晚上不知道还有没有。” “哈哈，等会吃完饭，大家好好去睡一觉，傍晚再爬起来看一下。” “这个台风也不知道来的是好是坏，虽然被困在这里，但是照样还能捕鱼挣钱。” “我觉得算是好事啊，起码还能好好睡一觉，顶多一开始担惊受怕了一点，等台风过了就好了。” “唉，又下了一晚上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叶耀东想了想道：“等会给阿强换个药再睡，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好歹船上还有止血的草药。” “他最倒霉了。” “不怕，回去就能养伤了，而且躺在床上还有工资拿，想想也蛮爽的。” “那换你被这鱼咬一口要不要？” “那还是算了，还是干活挣钱吧，少受这份罪，睡觉的时候都还听到他在那里叫疼，估计真的没办法睡。” 正常受台风影响前后都得一个礼拜到半个月，具体看台风的路径。 要是只是蹭个边路过，那就快一点，岸上可能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海上基本都得这个时间浪才能平息。 他估摸着这也就是路过的小台风，大概也就这样在这里困个两三天，也不用完全等浪平息，只要没有现在这么大，能走得了就赶紧回去先。 这个位置大概离市里头应该也就三个来小时，本来受影响的时候已经第4天了，已经打算往回开的。 “休息一下吧，现在已经有好几波没有鱼卷上来了，只有海水。” 叶父坐在角落喊道：“先给我拖几条过来我跟前又堆满了，也没位置了，赶紧先弄到鱼仓，不然等会儿浪打上来，别把我这处理过的又弄回海里，夜里都弄没了好几条，还好鱼鳔取了。” “还有力气的就先帮忙处理甲板上的这些鱼，体力消耗过大了就先歇会。” “也没那么累，说一会儿话大家都歇够了，赶紧接着干，干完了吃饭。” “我先去煮饭等会儿忙完了正好开饭。” 现在大家都是吃的鱼仓里面的货，还有风浪当天还有不少的收货，不然的话，可能都还得现捞。 大家都帮着处理挪动甲板上的巨鳗，叶耀东也帮着取鱼鳔。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就全部都处理完了。 他数着鱼鳔也知道，今天晚上又打了52条。 昨天夜里打了46条，合起来总共打了98条，也算的是收获颇丰了。 这些深海巨鳗一条都有三四十斤，算起来都有3000多斤，一斤都能卖五六毛，也能值个两千来块钱。 还有更贵的鱼鳔。 也就两个晚上就能收获这么多，值了。 他心里又有些期待起今天晚上了，希望今天晚上再来些，反正漫漫长夜，大家白天睡够了也无聊，再来一些过来送人头送钱刚好。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吃饱喝足后一个个都去睡觉了，等晚上到点了，都积极的赶紧爬起来。 谁知，等一个个都走到甲板上后都傻眼了。 “马鲛鱼？” “这么多马鲛鱼？” “都是大马鲛啊？” “哎呦，咱们睡觉的时候错过了啊？” “这么多的马鲛鱼被浪卷上来了？” “这什么情况？快快，先把这些收到船舱里，天要黑了，可不要又来一波巨鳗。” 叶耀东此话一说，大家立即赶紧动了起来，生怕等会儿天上又掉巨鳗。 此时大家都已经没地方落脚了，不赶紧处理了等会大概会被浪带一部分回海里，这个都是钱。 “去拿筐来，拿筐来的快，等会抬进去。” “这些马鲛鱼个大啊……” “赶紧的……” 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赶紧先把甲板上这些凭空出现的马鲛鱼挪到船舱里再说。 甲板上的这些马鲛鱼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一条也都有二三十斤的样子，一筐装不了几条，他目测应该也有大几十条。 可惜了，白天在睡觉都没有注意，这也没办法，夜里累了一晚上，白天休息也是难免的。 等将这些马鲛鱼全部都挪到船舱后，大家就赶紧拿上家伙，等在甲板上。 结果左等没有，右等没有，正想着是不是今天晚上没戏了。 “是不是没了？” “几点了阿东？” “连续两个晚上了，估计没了吧？” 他摸到雨衣里面的口袋看了一下，“快8点了，没有就算了……” “再等等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是啊，白天也睡够了，晚一点指不定有呢？白天咱们睡觉的时候都涌上来那么多的马鲛鱼，等会要是没看到，又被浪带到海里就可惜了。” 这时，船尾海浪翻腾，一波浪带起一大堆黑色的鱼夹杂在里头冲了上来。 “来的来了，有鱼……” “看到了……” “是马鲛鱼！” “又是马鲛鱼……” (本章完) 第1172章 回去 几条马鲛鱼砸到了甲板上，只是大家反应不及时，又被海水带回去了一半。 “拦住啊……” “又被海水带回海里了……” “先敲死了，收起来。” 叶父兴奋的一直在那里戳戳手，“马鲛鱼好啊，马鲛鱼也值钱，而且没有鳗鱼那么大，那么危险。” 刚涌上来几条，大家都干脆利索的解决了，就是可惜了，又被带回了一半到海里。 没办法，他们船头对着海岛，船尾对着海，因为船尾扁平好方便下网，浪也很容易涌上来，也连带的这几天鱼也都被打上来，当然同时也容易在被浪带回海里。 叶耀东让大家收拾了那几条大马鲛，就让他们继续在甲板上慢慢等着。 “看样子不像昨天夜里都是鳗鱼了，凌晨大家都累很了，白天都在那里睡觉，没人在那里看着，也不知道白天什么样，晚一点看一下。” “反正大家一个白天也都睡够了，慢慢等着看看，有多少就收多少。” “咱们拿几个手抄网，要是浪涌上来了，拿网拦一拦比较简单一点，棍子不好拦。” “那就两个人拿手抄网站在过道的两边，要小心一点，不要因为渔船摇晃没把鱼带回海里，反而把你们带进去。” “好的。” 大家又有些无聊的在甲板上晃悠，每当有比较大的浪花打上来的时候，大家都期待的望了过去。 不过打上来的鱼有时多有时少，有时候也没有，大家就断断续续的歇着。 一直到天亮倒是也收获了不少，又很轻松，对比前一天晚上更轻松了，不需要那么费劲的弄死。 大家等空闲下来也统计了一下几筐的数量，叶耀东也预估着一晚上过去也弄了两百来条，也能有个五六千斤，大概也能卖个两千来块钱。 又尝到了甜头后，他白天也留了两个人轮班，一个看着上午，一个看着下午。 不过今天白天倒是又没有收获了，算起来这已经是他们靠岸海岛的第3个白天了。 这种完全都是碰运气的，没遇上也没得说。 等到夜里的时候，他们发现浪竟然也没那么大了，原本一个个也都摩拳擦掌的准备今天夜里再收获一波的，结果什么都没等到。 站到船尾去瞧，确实能看到水里有鱼随着浪花沉沉浮浮的，但是大多数都没有被卷上了，偶尔有打到后甲板也是又滑到了海里。 也就他们看到几回，做了准备，眼疾手快才能给他们拦截到几条。 一晚上过去也只有那么二三十条，还好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了胜于无。 “看起来受台风影响减少了，浪那没那么大了。” “明明一晚上都看到海里全是鱼，就是没有被打上来，也够不着。” “算了，也别太贪心了，这几天暂时停靠在海岛还能收获蛮多的，已经不错了。本来也只打算避风的，这些算是意外收获了。” “那现在怎么说，浪好像比前一天都小了，浪花打的也没有人那么高了。” 虽然没有人那么高了，但是也有一米多高，还是挺大的。 叶耀东跟他爹商量了一下。 “大家忙了一晚上，等会儿吃个饭去睡一觉，下午的时候早点醒过来看一下，白天浪要是变得更小的话，咱们就立即开船回去，现在说到底浪还是蛮大的。” “行，那就等睡一觉起来再说，反正再开船回去也就三个来小时，受风浪影响的话，慢一些，顶多再多开一两个小时。” “那就都先去休息。” 确定风浪有变小了，大家都松了口气，也在这边海岛呆了三天三夜了，虽然有活可干，没有在那里干等的，但是大家心里也都归心似箭。 在外头总没有在家里安心。 叶耀东是下午2点睡醒的，感觉浪有稍微小了一些，而且也没什么雨了，天空也比上午亮多了。 他又去叫了他爹商量了一下，都是想着立即回去，再不回去鱼仓里的货也要坏了，下午看着浪稍微小了一点，怎么也过去三天了。 商量妥当后，他就去开船，让他爹跟其他人说一声。 至于这个海岛，他们都没想着上去，毕竟刚下过雨，礁石上都滑的很，这一趟停靠也算是因祸得福，收获蛮多的。 渔船一直停靠在山坳里面，没感觉有多大的风，但是等开出去却感觉风浪不小，行驶中，船头上面的浪花一直翻腾着，时不时涌进甲板里。 原本船头翘起的部分离地面都有两米多，那翻腾起的浪花比船头还高多了。 此时颇有种乘风破浪的感觉。 一路行驶，海浪翻腾的格外厉害，渔船也一直摇摇晃晃，大家都不能在甲板上站立，在船舱里头都还得扒拉着自己的床，不然都能被摔的东倒西歪。 但是大家也只能待在船舱里头，固定自己的身体，不然的话，出去都得被甩到船尾掉进海里。 父子俩也低估了海浪，渔船行驶中带起来的浪花更大。 叶父中途有几次不放心的想出去爬上舵楼，但是都被摇晃的渔船劝退了，只能担心的一直看着外头。 好在惊心动魄的开了四个多小时左右，市里的码头遥遥在望。 叶耀东也松了口气，好歹看到岸边了。 等渔船靠岸后，天也全黑了下来，码头边上全部都是大大小小好几排的渔船，可能外出的船大概都回去了，像他们这样的倒霉蛋也不知道有没有在海上。 岸边此时一片安静，不要说车了，连人都没有，更甚至附近灯光都没几道。 “终于靠岸了，可是咱们的货怎么办？岸上没有车了，这个天气，估计开车的人早早都回家了。” “这岸上看着倒是没什么风，地面好像也不湿啊。” “那也是台风天，没看渔船都回来了吗？估计也是以为没生意都回家了。” 叶耀东说道：“你们先在船上等着，我走路去市场，看看附近有没有能叫到车的。” “叫个人陪你一起去吧，一个人走在路上也不安全。” “好，伱们先在船上煮点东西吃吧，前面一路都是浪，人都站不稳，等会也不知道得耽搁到几点。” 叶父点点头。 叶耀东带着陈石先下了船，一路打着手电筒往市场去。 不只是码头上看着不湿，走在路面上他们都没感觉到湿，乡间的小道上都还没有泥浆，看样子至少这两天是没有下雨的。 果然受影响的也只有海上，岸上影响不大。 走路走起来就比较远了，他们7点多上岸，走到市场都11点了，夜晚市场都开门了，门口有不少的拖拉机，两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市场照常运营，门口有拖拉机就好，刚好叫个拖拉机过去拉货，回来市场卖了正好。 成功解决问题后，都已经凌晨2点多了。 叶耀东留了他爹跟另外一个人在船上看着那些鱼胶跟受伤的阿强，其余三人跟着他一起搬着货去市场里头卖。 直到第二天上午9点，他才从市场里头揣着钱出来找他老丈人。 林父一看到他立即惊呼，“哎哟，你怎么在这？阿清都担心死了，前两天就给我打电话问你有没有到市里，这两天刮台风，听说渔船都回来了，你才回来吗？在海上有没有受影响？” “及时开到海岛上停靠了，影响不大，还意外有了一些收获，没什么事，刚刚在市场里头卖完货，我先给她打电话回去报平安了。” 刚刚卖完货，他想着都八九点了，村委会也有人，就立即打电话回去报一个平安，电话里头的阿清都激动死了。 “没事就好，这几天没有消息，海上又刮台风，虽然岸上没什么影响，但是海上的事谁说的准，你家里都担心死了。” 叶耀东点点头寒暄了几句，林父就把这段时间的营业额交给他。 “船还停在码头吧？浪大不大？要是大的话，在市里多先待一天？明天再回去？或者要么直接让向阳开拖拉机送你回去？” “啊？二舅子开拖拉机？” 林父笑着说：“他前几个月跟人学开拖拉机，又抽空学了要怎么修理，前些天我就让他去买个拖拉机到市里头来开开，拉拉货，毕竟市场门口还挺多拖拉机拉货的，我看着也挺能挣钱的。” “这样啊，那好事啊，到时候店铺里需要送货的直接让他去，肥水不流外人田。” “呵呵，他对市里的路不熟悉，还得多接接货，跑一跑。” “反正跑熟了就好了，这个比在家种地强，对了，那家里的山林跟地？” “很多果子都快成熟了，不需要怎么打理，他媳妇还在家里，等成熟了到时候通知他回去摘就行，还能顺便拉到这里来卖一卖，今年的果子都是我们的，然后来年的话再租给你三叔打理，这样也不用荒废了。” 叶耀东点点头，是租给林父的弟弟。 “蛮好的，到时候稳定下来孩子也弄到市里头读书，教育更好一点。” “对，咱们穷人家就得靠读书出路。” “既然我二舅哥有拖拉机，那就麻烦他送我一趟到码头，自家人送更放心一点，我船上还有一个被鱼咬伤的人，等会还得麻烦他先送到医院去。” 叶耀东刚刚也是临时想了一下，过来的时候乘风破浪也蛮危险的，还是先缓一缓，明天再回去也可以。 今天先把受伤的人送去医院包扎了，然后明天走的时候，再把人一起带回去。 剩余的可以留两三个人，包括他爹就在船上看着，住在船上住一晚。 林父不明，所以问了一下他也给他简单的说了一下。 然后就也没说什么，出去找了一下，把林向阳叫过来送他去码头。 叶耀东觉得还是自家人有拖拉机方便，这样也不怕自己怀揣着大笔的钱，搭别人的车还要提心吊胆。 路上他也跟他的二舅子闲聊了几句，鼓励了一下。 等到回到船上后，他跟他爹说了一下情况，又说了一下二舅子的事，还说了一下打算就把钱先藏好，然后又带着人去医院。 确实也蛮受罪的，都受伤了三天，却因为海上风浪走不了，只能硬撑着，顶多每天换个草药，这当然比不上正规医院治疗，还能止疼。 把人重新妥当的安排救治后，他也跟其他人一块陪同着。 等第二天，看到出太阳了，感觉海上风浪应该又会小一些，才带着人，拿上开的伤药又回到码头。 此时码头照旧还是那么多的船，没有渔船出海，码头上面也冷冷清清。 等他们回到家后都已经是下午了。 林秀清前一天接到电话也都放心了，知道他们在市里头，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是他回到家后，还是被一群人围着嘘寒问暖，连左邻右舍都跑过来关心的问了几句。 “你这运气很好啊，还能找到一个海岛停靠……” 叶父喜气洋洋，“何止是运气好啊，在海岛那三天没少补了甲板上的鱼都是自己蹦上来的，我们连夜间都忙活个不停，那一条条鱼别提多大了……” 叶父一直跟左邻右舍们侃侃而谈，吹着这三天在海岛的情况，比谁都兴奋。 叶耀东就干脆让老爹吹，自己就先回到屋里，把钱交给林秀清，然后也跟她说了一句海上发生的情况。 “我们在家里都担心死了，老太太除了跪菩萨跟前不停的拜拜，就是坐门口看着海边，还好我们在家没感觉，没有大风，就只是感觉浪大了一点，不然指不定都得提前哭了。” “镇上听说也有船没回来，现在你们都回来了，也不知道别人家什么情况。都11月了，竟然还刮台风，这谁能防备得了？” “而且你们这船一出去就是在海上待好几天了，突然间刮台风也都没办法预防，天气预报又那么不准，下次别去那么多天了。” 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等明年收鲜船到手后，这船就交给其他人开，我到时候就开着收鲜船来回就行。” 到时候多带几个人，培养一下，带个一两年，到时候他就直接就在岸上等着，收鲜船也派一个人开，自己也不用涉险了。 林秀清现在手头钱多了，也觉得没必要再拼命干，倒是也很赞同他说的，以后请别人干就好了，多花点钱，少赚一点没关系，人平安就行。 “你先去洗个澡，洗完就能吃饭了。” “家里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受影响？” “有下了一阵小雨，很快就过去了，这两天温度也降了一点。哦，对了，你一直说的那个请帖前两天送过来了。” “送过来了，我看看？” 林秀清翻了下抽屉，递了一张红色的卡片给他，“都是繁体字你看得懂吗？” 叶耀东：…… 小瞧人了，一般不认识的，读半边不就好了？ 半蒙半猜还能不知道写的啥？ “这不是写着1985年11月初三上午辰时？”叶耀东瞥了她一眼，“小瞧人了。” 林秀清呵呵直笑，“还好你回来的及时，正好还能在家休息两天。” “确实回来的挺及时的还能在家休息一下。阿强他的脚被鳗鱼咬了，已经带去医院看好了，他养伤期间工资照发你记得。” “他养一年，我们还给他发一年？” “嗯，应该也要不了那么久，伤筋动骨100天，该发的工资我们给他发一下，医药费也出一下，这样才有人给我们尽心尽力的干活，不然得骂死，都是一个村子的。” “好吧。” “丰收号有回来吗？” “他们当天出去，当天就回来了。” “那倒是亏了，难怪没有联系我们，估计刚跑出去就发现没信号了，就立即回来了。” “是这么说，你先去洗澡，我也得去作坊那边看一下，看看娘安排的人处理那些货了没有，还有你带回来的那些鱼鳔，在海上潮湿的天气，好几天都没晾干，现在大概品质都不好了。” 她暂时先把钱锁好，起身就要往外走。 “那也没办法，再不及时回来，鱼都要臭了。等晾干了看看，品质没那么好的话，那就都留着自己吃，不要卖了，自己补补。” 林秀清往外走的脚步都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他，“那么多啊，晒干了也能有好几十斤呢。” “品质不好的一斤也就能卖几十块，自己存着慢慢吃也没什么，反正这一批货也卖了好几千块钱，该赚到的钱已经赚到了。” 她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宜卖了还不如自己吃。 “那行吧，那就晾干了自家吃。” “嗯，这个鱼胶适合女性滋补，留着给你们吃刚刚好。” 她笑了笑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叶耀东等吃饭的时候也跟他爹说了一下请帖收到了，害他爹都慌了一下，立即站起来翻看日历。 “还好没超过时间，来得及，在海上这几天都惦记着台风，忘记了这档子事。” “嗯，你等会回去跟大伯二伯他们讲一下，提前准备一下，这是下个月初三一早的时辰，肯定得提前一天到省城。” “知道了，还好新衣服新鞋子都准备了，之前你给的皮鞋都还一次都没穿过，正好派上用场。” “去买个皮鞋油，擦亮一点。” 叶父呵呵直笑。 叶耀东刚看了一下日期，也想到好像到了海带下苗的日子，想着这两天正好在家没走，想着明天或许可以跟着小船去养殖基地瞧一下。 吃完饭已经都四五点了，他也就哪里都没去。 不过，他没出去，他那些朋友倒是都上门来了。 “福大命大啊？听说你因祸得福啊，台风天都给你赚了一笔。” “肯定的，我是气运之子。” “拉倒吧。” “这一趟挣多少钱？” “大几千块有的吧。” 不止那三天在海岛上挣的，还有前一天卖给收鲜船的货，算起来也有六七千块，确实算得上收获很大，比正常拖网赚的多多了。 “大几千？”阿正声音都拔高了。 “小声一点”，说完他又高声的道：“确实又要花大几千块钱，哪哪都要花钱，过两天还要去省城认祖归宗，也得花钱。” 阿光连忙问道：“过两天就去啊？去几天？” “不确定啊，听说要摆三天流水席，不知道是不是得待三天以上。” “我去，你祖宗那么有钱？还三天流水席？” “不是我祖宗有钱，是我祖宗的子孙后代有钱。听说老多华侨相互联络的一块回来，然后又是捐钱修宗祠，又修医院，还修学校，听说又修桥铺路盖厂，搞得无限风光，正好让我去长长见识。” 阿正一脸羡慕，“你祖宗还缺子孙后代吗？我可以跟去吃流水席吗？” “你祖宗大概会跳起来先打死你，才能让你转世投胎去当别的祖宗的子孙后代。” “我祖宗怎么就没有这么有钱的子孙后代让我沾一下光。” “搞得我都想偷渡去国外打工了，听人说老挣钱了，出国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南洋遍地是工作可以干，不像我们这里。” “首先，你要先有一笔钱交给蛇头；其次，你要保证你找的蛇头靠谱，不会把你杀了卖qg；再者，你还要能航行几十天，平安的偷渡到那个国家；然后，你还得保证自己不被遣送回来；最后还得有人给你担保给你一份工作，干个几年，才能留在那里。稍微哪个环节出错了，钱没了事小，人没了事大。” 几人都打了一个冷颤，想想这偷渡也不是人干的。 风险那么大。 这年头不是穷疯了无路可走，要么就是太贪婪，听说国外打工很挣钱，才会想着搏一搏出国打工。 “算了，别说笑了，大家日子过得好好的。” 叶耀东点点头，敢于偷渡出国的都是勇士。 “哎？阿光是女婿可以去吗？能不能进宗祠没关系啊，可以去吃流水席。”小小好奇的问。 阿正也满眼放光，“是啊，女婿应该可以去吃流水席吧？流水席的菜肯定很好！” “靠，我没吃过东西啊？”阿光无语的看着两个。 “我们只是帮你问问，免费吃的机会不能错过啊，华侨出手吃的肯定差不了，而且是为了庆祝祖宗宗祠落成。” 叶耀东摸摸下巴，“不知道，去的应该都得是本族人吧，毕竟外人也不可以进宗祠，不过去在门口或者村子里凑个热闹，吃个流水席应该没问题。” “算了吧，我就不跟去了，是你们祖宗宗祠的大事，你们自己都还第一次去。” “可惜了，要是我就厚着脸皮跟去了，好歹也能吃三天的席啊哈哈，感觉好久没吃过席了。” “我也是！” 小小跟阿正两个哈哈笑的一唱一和，听起来格外的欢乐。 “想吃席还不简单？你花点钱去胖子那里请一桌，我们直接去吃。”叶耀东建议道。 阿正看着他无耻的嘴脸，“呸，不要脸，怎么不是你花钱，你都挣了那么多。” “我干嘛要花钱？我马上就能吃三天的流水席了，我又不馋，你馋当然你花钱。” “拉几把倒。” “我去叫阿清弄几个菜，摆在门口了，我们边吃边聊吧，喝点小酒，正好现在风吹的也蛮舒服的。” “行啊。” 林秀清正在作坊里忙活着晚上带回来的鱼，听到叶耀东打发孩子过来跟她说，让她整几个菜，他要跟朋友们喝酒，倒是没说什么，任劳任怨。 正好还有很多货没有处理，她在作坊里挑了一些新鲜的货带回去。 作坊里灯火通明，家里的孩童也都很喜欢跑到那边去吵闹，不过不让进去，只能在门口玩，但是也很知足了。 次日一早，叶耀东还没睡醒就听到耳边的吵闹声。 “彩虹毛衣~我要穿彩虹毛衣~” “不要不要，就要彩虹毛衣~” “要彩虹毛衣~就要就要~” 他刚睁开眼睛，就又感觉到床被跳的老是陷下去。 “干嘛呢，一大早……” “要彩虹毛衣你答应的，你答应的，就要就要……” 叶小溪不停的蹦啊跳的，闹腾的就要彩虹毛衣。 林秀清手里拿了一件大红色的毛衣，正在床边，想要抓她又抓不着，她在床上蹦蹦跳跳的躲来躲去，边跑边叫着彩虹毛衣。 叶耀东说话都还带着起床气，“你还没忘记啊，还记得？” “记得，就要彩虹毛衣，就要就要。” 林秀清都气死了，“这么小就拿你没辙了，长大了还得了？” “你答应的，你答应的！” “给我死过来。” “不要，不要这件，要彩虹毛衣。” 林秀清瞪着叶耀东，将衣服丢给他，“都怪你，好好的答应她这个干嘛？家里有两件毛衣换洗就可以了，你自己解决，一大早的就这样闹，我没空，我要去作坊看一下。” 叶耀东看着丢在胸前的毛衣，还没拎起来，肚子就又承受它不该承受的重量。 “爹~你答应的~你答应的~” “我就要，就要……” “爹~穿上毛衣…你就…回来了~我要，毛衣，彩虹毛衣……” 这奶声奶气的坐在他身上撒娇，又搂着他脖子撒娇，谁扛得住啊。 本来也是他嘴贱顺口答应的，也不能做失信的父母。 他抱住孩子，“好好好，买买买……你记性怎么这么好？” “睡醒了，就想到了。” “正好今天空了，等会就去镇上给你买毛线，让你娘给你织。” “不要，她好坏，好凶，要你，你来……” “我来？我怎么会织？”他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别闹。” “不嘛不嘛，就要你……” “要我，我也不会啊。” “你学~你学~” “乖，把身上这件毛衣穿起来，我等会带你去镇上，你自己挑颜色行不行？” 叶小溪眼睛都放光了，大声的说：“好啊好啊。” 终于把这话题接揭过了。 突然想起12点过后是我的生日，哈哈，差点忘记了。 第1173章 去祭祖 叶耀东终于体会到了养女儿比养儿子麻烦了。 看到啥都想要，骂就哭，打又舍不得，最后只能让她笑嘻嘻的满载而归。 然后，他舍不得拿她如何，等回家了她娘就要拿他是问了。 “你为什么买那么多？你把人家整一个摊位都搬回来了？” 叶耀东也很无辜啊，叶小溪指着这个要，指着那个要，少要一个都不行，反对一下就大声的说“你答应的，伱答应的”，害他都没辙。 这也给他长了个记性，不能随便乱承诺孩子。 真的记得太牢了。 反手自己就把自己坑了。 然后他还小又不懂事挨骂的只能是他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叶耀东伸手指着叶小溪，义愤填膺的道：“你骂她，她要的，不关我的事，都是她要的。” 叶小溪仰着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转头又看她娘狠狠的瞪着她，她连忙躲到老太太那里，委委屈屈的小声的喊“阿太……” “买了就买了……正好也给阿东织件毛衣，天也冷了，在船上干活也得多几件衣服换洗，不然动不动就湿，天冷了会感冒。” 林秀清忍不住扶额，从老到小都没有省心的，都只惦记着自己想惦记的。 “也不看看买了多少，她要你就买，叫你吃屎你吃不吃？” “给你吃，我不吃。” 她气的狠狠的拍打了他两下，这都要贫嘴。 叶耀东耸着肩膀硬扛着，“好了，都买回来，买都买了。” “你织。” “我不会，我会的话要你干嘛？” “那你还买那么多。” “都说了，她要的。” “那也不能买这么多啊，你这都多少斤了？这里好几十捆，五颜六色什么颜色都有，少说也有十几斤，正常成年人织一件衣服两斤都够了，小孩顶多一斤，我才一斤半，你也顶多两斤。” “那就多织几件，呵呵，全家都安排上，冬天天冷，正好全家都安排上……有钱了也不能亏待自己，家里大人一人两件，加孩子那也差不多嘛，哪多了？一点都不多，指不定还不够，我女儿算的刚刚好。”叶耀东讨好的说道。 林秀清气都不打一处来，“还不够？我织的完吗？你还能年年换新毛衣？” “过年也得穿新衣服，家里人多，从现在开始织差不多了，正好过年大家都有新毛衣穿，对吧？没毛病，就这么办，晚一点让老的小的都给你打下手，给你把这些毛线都卷成球，好方便你织。” 叶小溪这时突然喊道：“不要娘，要爹织的毛衣。” 叶耀东难得瞪她，“你闭嘴，再啰嗦揍你。” “气都要被你们气死，买个东西还这么不省心，一天到晚的彩虹毛衣，彩虹毛衣……” 林秀清说完伸手指向叶小溪，“自己过来收拾干活。” 叶小溪磨磨蹭蹭就是不动，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照旧躲在老太太后头。 老太太笑着说：“我来我来，她哪里会，得等她大一点。” 叶耀东赶紧趁机溜出去了。 等他跑到院子，都还听到林秀清在那里唠叨，“一转眼又跑，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就知道先溜，上梁不正下梁歪……两个小的……” 他加快了脚步，后头说什么就听不清了。 心里也松了口气。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好像确实是买太多了，当时是称完装篮子之后，叶小溪又抓了一大堆，然后称完了又有。 不要又不行，因为被她拿来拿去，掉地上有的都变脏了，要么被她小贱手祸害的有些乱了，不整齐，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还好他后面机灵，付钱的时候还把人夹在两条腿之间卡住，不然一个没注意又得被她祸害了。 下次不带出门了。 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才9点多。 早上起得早，去了一趟镇上买毛线，来回蹬自行车也费不了多少功夫，现在空闲下来也正好去村委会瞧一下。 不过，一般人干活都是起早贪黑，这个时间他去时也晚了，人家已经出海干活去了，还没回来，他只好等到中午饭点后才跟去。 也还好，现在入秋了，再加上最近台风天还没过去，虽然没有受什么影响，但是太阳也没那么大，还蛮凉爽的。 他等下午的时候，跟着村委会请来的工人，还有村里两个负责学习养殖海带的，都一起划着小船去海上基地看了。 这几天因为台风天并不敢下苗，只是提前预备着，等这个台风过去了再下苗，也就两三天的时间，海上倒是都准备妥当了。 现在并没有现成的长苗，都得自己先拿苗培育，养到十几公分长度再分出来夹到绳子上。 最好是15公分左右的苗拿来夹，等分苗夹苗之后，到时候只需要管理就行了。 比如苗绳需要浮在海面上，不可以沉海水深处，那样没有阳光会烂根长不大。 其他没有特殊情况，也不需要干其他繁琐的事，最麻烦的就是前期的这一些工作。 然后等来年四五月份就可以陆续收获了，一亩海带大约可以收5000斤左右，好的时候产量也能达到更高。 叶耀东看了一下，今年第一年，试验的也不多，村委会就拿了十亩左右的海上基地先行试验。 少少的先做一点，也能减少一下风险，毕竟一开始也不指望挣钱，只要能成功养出来就行了。 他在海上也帮忙干活，等从海上回来也是两个小时后了，他也没有力气回家，还在村委会跟大家讨论了一下。 去海上瞧了一下，他也做到了心里有数了，马上就能下苗了，等苗养成，再分苗、夹苗也很快。 接下来两天，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看着海面都风平浪静的，也跟着参与去下苗。 连带着他爹都跟着好奇起来，也跟着去瞧。 叶父都感慨，这要是能养殖成功的话，整个村都能多一项进项，也不用全部都出去打零工，或者就靠那一小点地勉强糊口。 大家都能一起参与养殖，也能多一项谋生的手艺，全村都能跟着挣钱。 毕竟现在手头宽松的人家也只是小数，大部分都还日子过得艰难，还只在温饱线上徘徊。 而且现在日子好过的有钱人家，也蛮多受过叶耀东惠及。 这几年他断断续续的都把船租出去十几条，船工也请了不少，比如跑浙省动不动就请几十个人，小船都还转手卖了一波。 作坊里的一些妇女干活也能挣点钱补贴家用。 也刺激了一些村子里的渔民们买船的激情。 现在大多数人宁愿欠钱，也想搞一条船，就指望着能跟叶耀东一样，慢慢的积攒家底，发财致富。 船多了之后，连带着码头阿财他们收货的量也增加了，挣的钱自然就多。 他们村现在的渔船虽然赶不上镇上那么多，但是也不可小瞧，附近几个村子加起来都还没有他们村子的船多。 他站在家门口看码头，都能看到靓丽的风景线，渔船停留在码头上随风荡漾，以前也只是零零散散的几条小船，现在看着壮观多了。 “能不能成功还得看明年，现在说这些话有点早，要是成功，那当然全村受益。” “希望能成，到时候咱们村大规模养殖，全村的村民水平都能提高，成为十里八乡的富裕村，到时候肯定就能被评做典型了，那也光荣了。” “别说这些了，反正跟你没关系，你又不需要弄这些，只要帮我开船就好了，年纪大了不能出海了，还能给我看作坊。” 叶父乐呵呵的点头，“这样好，到时候给你看作坊，坐门口晒晒太阳。” “回去准备一下，也跟大伯二伯说一下，明天早上我们就开船去省城。” “几点？” “4点吧？早一点，早点去早点到。” “也行。” 他是想着早点到，到时候找老海聊一聊机器的事，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提前回去。 很可能他们明天到的时候扑了个空，只能自己一路问路过去。 想到这里，他想着立即去村委会先打个电话，能让人等一等最好。 “先暂定这个时间，我去村委会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最好商量一个时间跟老海一块走，这样还能有人带路，也省得我们到处问，浪费时间。” “那最好了，你赶紧去。” “也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人家可能提早走也说不定。” “先问一下，毕竟是小辈，没啥事，也不用那么早去。” 叶耀东应了一声就又去村委会。 还好他打电话的及时，本来人家也是打算明天中午回家，现在跟他约好，等他们到了再一起走，大概下午2点，也不算太晚。 叶耀海也立即应下来，等他们一下。 他从村委会出来后又跑去老房子跟他爹说了一下，然后才回家准备。 林秀清听他叮嘱，知道要去好几天，就给他把衣服都翻出来，收到行李箱里面。 叶耀东翻看的时候，无比的满意，全部都是新做的，他都不知道她几时做了那么多件。 “真贴心，你几时做了这么多的新衣服？” “你不在家的时候，能知道才怪。” “那我回来了你也没叫我试。” “你都一天到晚不着家，除了吃饭睡觉也看不到人。我也忙得团团转，这些衣服早就做好了，早两三个月前知道你要去祭祖，我就给你买了布料，做了新衣服了。时间久了我也忘记了，反正跟你旧衣服比过了，没区别，也不用叫你试。” “行吧，拿一套出来明天穿，其他都放起来。” “要穿的我已经拿出来放桌子上了。” 他转头一看，才发现桌子上还有叠好整齐的一套。 “你做这么多？” “没有，这一套是你旧的里面看起来比较新的，反正明天也只是去省城，一半的路在海上，另一半的路还得坐车，肯定脏。后天你再穿新衣服就行了。”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给我做那么多新衣服，原来也就两套。”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平常穿的衣服跟干活的哪有什么区别？穿着穿着就穿到海上去了，哪有什么衣服能见人的。” “能给你这两套也不错了，改明儿你还不是穿着穿着就穿到海上去了。” “要不是怕你没有体面的衣服出去见人会丢脸，我才不给你做。” “在家里怎么样都行，走出去当然得体面一点了，更何况是祭祖这样的大事。” 叶耀东看她噼里啪啦一大堆，没管她说什么，反正只管点头就对了。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皮鞋也给你擦好了，给你拿布包起来也放到行李箱，你后天再穿，明天还是穿解放鞋吧，不要穿雨鞋了。” “知道，虽然坐船，但是不捕鱼，不用穿雨鞋，穿雨鞋太臭。” “嗯。” 事情说完了，他就将脑袋凑过去，死皮赖脸的夸，“我老婆真贴心真贤惠。” “去……” 他呵呵直笑。 第二天凌晨，他去码头的时候，他爹已经在了，不过有一半人还没来，他们就稍微等了一下。 此时该出海的渔船已经出去了，也就他们几个还在那里等着。 正当他等的不耐烦，想直接走人的时候，远处才有人手电筒的光亮一晃一晃的过来。 叶父连忙大声喊着：“不走快点，我们直接走人了，慢吞吞的。” “我们先上船。”叶耀东率先往岸边的小船走去。 “快点……” 好不容易后头的人小跑过来，刚上船还没站稳船就动了。 “哎哟哟，你们慢一点，我这新衣服要被蹭脏了。” 叶耀东手电筒往他二伯身上一照，又往他几个堂兄弟身上照了一下，原来好几个都已经先把新衣服套上了。 叶父看到了也道：“大半夜的穿什么新衣服，给谁看啊？” “这不是家里也没有什么体面的衣服吗？刚入秋，除了新做的一套，家里都是往年缝缝补补的。这祭祖要是过年的话，那还有去年过年的棉袄能拿得出手，能拿来先穿一穿。” “是啊，家里的旧衣服就只有干活穿的，都打着补丁的，就这样穿去省城也不太好，干脆就拿新衣服先穿上，毕竟到地方了也要见人。” “是啊，家里除了干活的破衣服也没有别的了，只有前段时间新做了一套，就为了去省城的时候穿，所以晚上就穿上了。” 这么一说，叶耀东也无话可说。 也确实是事实。 都是干活的人，哪有什么好衣服，日常干活衣服也容易坏他也一样。 除了衣服没补丁，其余的在村子里穿跟海上穿的没啥区别，谁都笑话不了谁，大家都一样，他身上这个没缝缝补补过的已经算是好的了。 大家就着衣服的事又议论了一番，直到小船又划到了东升号边上，大家都换到东升号上后才停止了话题。 新的话题又围绕着东升号了，还有围绕着叶耀东。 让叶耀东不要忘本不要忘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都是一家人，要相互帮扶…… 叶耀东被他们围在当中，叶父怕耽搁时间就跑去开船了。 他随便应付了几句后，就转头爬上舵楼，要跟他爹调换一下，让他爹应付他们。 除了头两年他大伯母爱上门让他们多多拉拔一下，后面见他油盐不进，而且每一次过来都没讨着好，不是被他娘怼回去，就是被他两个嫂子追着要债，面子里子都没了，所以也不爱过来了。 倒是相安无事了蛮长一段时间。 而他的那叶耀凡二堂哥也老老实实的，一家子倒是消停了很多。 村里人也就在他刚放出来那一年频繁上门要债，后面要不到也没辙，看人家勤勤恳恳的干活，也只能隔三差五的上门提醒一下，倒也没有闹得特别难看。 而他二伯那一家，二伯母专门祸害叶耀生了，就盯着他没老婆的事一直折腾。 后来有老婆了，又因为没儿子，一直折腾。 唱了好几出大戏。 他二伯倒是活泛，看到他发家后，也偶尔上门几趟，想要修复关系，讨好一下。 不过，知道他这边不好说话，一般都是找他爹闲聊，联络兄弟感情。 跟他大伯母差不了多少，只是他大伯母让人比较反感。 总的来说，后面也没多少龃龉，虽然眼红想要分一杯羹，但是也不至于自家人害自家人。 知道讨不着便宜，而且发家的还是他，不是他爹，顶多上门聊聊天，多多修复关系，露露脸。 他对他们也不太感冒，是人都有小心思，谁不想跟有钱人做朋友，更何况还是自家人，反正都是亲戚，正常往来就行。 而且他也不常在家，有什么事都有林秀清应付。 远的香，近的臭，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现在倒是也蛮和谐的。 而他大哥二哥跟二伯家的几个堂兄弟，经过之前海蜇的事，当初商量妥当后，说开了，也没有什么矛盾。 现在见面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打招呼，也能聊几句，龌龊的也是几个堂哥跟别人分配不均。 亲戚朋友之间其实最好还是少一些利益纠葛，不然再好的关系都很容易反目。 不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中国人最讲究人情味了。 叶耀东开着船留意着时间，又将马力开到最大，被他们拖拉一下，他也担心到时候让人家久等。 从天黑到天亮，再到日头高起，他又换成他爹开，自己去船舱里补觉。 其他人坐了一整晚的船，早就精神疲惫，也没有什么话能拿出来讲了，都沉默的很，也正好能让他眯一下睡一觉。 到的时候，正好正午刚过，没有超出预计时间，他也被叫了起来。 “到了？” “到了，赶紧拿上行李，准备一下下船了。” 叶耀东拎着密码箱走到甲板上，所有人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布包，都投去羡慕的目光。 “东子这个行李箱真好看啊，好有派头，看起来就是一副大老板的模样啊。” “东子本来就是大老板啊，有船有铺又有车，现在都被人称为叶会长了。” “是啊，这密码箱多少钱啊？咱们那都没看到有人拎过……” 叶耀东只想说，他没把蛤蟆镜戴上呢，皮鞋也没穿上。 装逼都还只装一半。 “没多少钱，只有几十块，都买得起的。” “那哪里舍得，买得起归买得起，大几十块买这东西那不跟挖了我的心肝肉一样。” “呵呵，东子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出门是得拿密码箱。” 呵呵…… 叶耀东随手将密码箱放到凳子上，然后准备渔船停靠的事。 只是渔船一摇晃，密码箱就掉到甲板上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去管，因为手头得忙活。 其他人都心疼坏了，明明不是他们的，偏偏比他还心疼。 连忙就跑过去将他行李箱拿起来，还吹了吹灰，又拿布给他擦得干干净净。 “我帮你拿吧，放着也不稳。” 他点点头。 帮忙拿的是叶二伯，他拿在手上后，人都非常自觉的昂首挺胸，感觉人都自信了。 等叶耀东挺靠好船，想要接过后，叶二伯还将手收了回去，赔笑道：“我帮你拿吧，你这随时都有事，随地放就不好了。怎么也是贵重东西，被海水腐蚀了多可惜？” 叶耀东有些啼笑皆非。 他二伯也是个人才，竟然还蛮能屈能伸的，能给侄子提包。 “这不太合适吧，你是我二伯，帮我拿行李箱这是怎么……” “没关系，有什么啊？都是一家人帮忙拿一下有什么？” 叶父也呵呵笑，“我来吧，你拿叫怎么一回事。” “好吧。” 叶耀东跟着大家后头上岸。 这里头除了他跟他爹，其他人都没来过省城，一个个脖子都伸的老长了，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格外的新奇，眼睛四处张望，仿佛不够看似的，嘴里都还兴奋的讲个不停。 他没有管这些人，只让他们在码头等在原地，不要乱跑，他先去找老海。 叶耀海也信守承诺，在码头上等着，看到他上岸后也朝他走过去，两人相遇后都笑着打了个招呼。 “开了一路的船还好吧？等会还要坐车，受得了吗？” “小意思，三天两头都是这样折腾，海上儿女哪有什么受不受得了的，都是家常便饭。” “行，那你那边的叔伯兄弟都到了吧？都有一起来了吧？” “有，都来了都等在那边了。” “那好，那就早点去吧，到了还能赶得上晚饭，车子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坐拖拉机。” 叶耀东带着他朝自家那一群人走去，“好，太赶了，早知道就早一天过来，还能跟你聊一下机器跟塑料袋的事。” “路上聊也一样，或者到村子里了再抽空聊，反正可以多待几天的，流水席都摆三天，不吃够了回去，那不是白跑一趟吗，哈哈。” “哈哈哈，吃饭是次要的，得好好拜拜祖宗才是，多少年没拜祖宗了，得一次拜个够，这样以后祖宗才能保佑我，不然我们这一支早就被忘记了。” “行，那你们到时候把吃的时间都拿来多拜一拜。” 两人边说边走到大家跟前，叶父笑着说：“什么拜一拜拜祖宗吗？” “阿东说，他要多拜拜祖宗，求祖宗保佑说流水席他就不吃了，到时候要长跪不起。” 叶耀东乐了。 “胡说，这是他说的，祖宗要多拜一拜，饭当然也是要吃，多吃一点，祖宗就多保佑一点，这可是难得的好日子。”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来不及了，边走边说，边走边介绍吧。” “那也行，那边走边说。” 拖拉机就停在边上，除了前头坐了一个开车的，也没有别人了。 叶耀海也跟着他们一起坐到车斗里，大家都很自然的拿包袱放到地面，屁股在垫上去坐着。 这就苦了叶耀东了，只能蹲着。 不过叶耀海把自己的行李压了压，分了一半给他坐，正好两人说悄悄话。 叶耀东先给他介绍了一下车上每一个人，然后才问他机器的事。 “都安排好了，就等着运过来了，后面我去给你打听了一下包装袋，才知道原来省城也有卖那个器材，不过就只有一家，而且还比较贵，听说要万把块。” “不过要是心里头有计划，知道要拿来做什么的话，那也赚的，像那些冰袋，你都不知道一天得卖出几万包，到处城镇都跑来批发。” “我也是打听过才知道，那冰袋也就两个月，到处都有，不会硬邦邦的，稍微带点冰凉感都有人买，没人嫌弃。” “你别看东西便宜，但是都不用两个月就能回本。” 他点点头，“我不搞这个，反正能便宜一点，慢慢等也没关系，我也没那么着急。就是等祭祖的事结束后回到城里，等麻烦你带我去那个塑封袋的厂瞧瞧，袋子我也得订。” “没问题，反正省城我也熟。” “坐拖拉机去村子里得多长时间？” “看情况，三个小时吧，差不多能赶上晚饭。” “祠堂里面管晚饭的吗？” “管的，正好今天开始管晚饭，因为明天要做事，今天要准备工作，所以今天就开始管饭，明天开始流水席。” “好的。” 《重回海岛悠然人生》一本描写海岛少年少女们日常生活的悠闲！剧情轻松惬意，文笔在线，没有装逼打脸、没有勾心斗角。轻年代、赶海、日常、乡村、读书 第1174章 获得资源 拖拉机开了一路，他们也聊了一路。 其他人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东看西瞧。 看着周围的环境，从繁华的街道慢慢的变成乡间小道，又变成小城镇，又经过一片稻田。 他们也从满脸新奇的，慢慢的又精神萎靡，蹲坐在那里。 叶耀东无意间转头瞥一眼，就感觉他们这一车仿佛难民。 从三更半夜又快到了第二天天黑，一路颠簸，大家都有些顶不住了，也都有些将信将疑，只是到了这份上了，也只能坚信叶耀东没有骗人。 当初也是说这话的是叶耀东，他可是他们家族现在最有钱的人，都觉得没必要骗他们，才都很相信。 而且一个老太太配合着，他们也知道一点老爷子以前的事。 只不过舟车劳顿，真的让人会怀疑人生。 原本相信的，都变得有些忐忑，怀疑会不会被带去什么不好的地方。 等天边都是晚霞的时候，他们才进入一片村子，没一会儿，立马就听到了热闹的说话声。 大家瞬间精神了。 全部都跟着站起来，看向外头，一脸的惊喜。 “到了？” “应该是到了吧？都快天黑了，坐了这么久的车。” “啊，我看到流水席了……” “都在吃饭呢，还真的有流水席，晚上就吃上了，还蛮多人的。” “正好赶上了哈哈……” 叶耀东有些尴尬，还好叶耀海听不懂大家的本地话。 “前面那边是祠堂吧？” 叶耀海也站起来，肯定的道：“对，是祠堂门口，门头大红花都绑上了。坐了这么久的车也累了吧，等会下车好好休息一下。” “牌匾上那个繁体字的''叶''我认识，应该就是这里，错不了。” “真是气派啊，那么高的墙，还刷的红色的漆，那门比两个人都高了……” 叶耀海笑道：“华侨出钱，大家都往好了建，毕竟是祖宗宗祠，不管人在何方，祖宗都是在这里，这里也是所有人的根，当然得盖好。祖宗好，大家也好。” 叶父他们连忙跟着复合，“对祖宗好，大家都好。我们出来前也都准备了个红包，也出分力，就是不知道交给谁好，等一下你帮我们交一下。” 他笑笑，“叔，你们真客气，还包红包啊。” “要的要的，这个祠堂落成，虽然说有华侨出钱，但是这给包公家的红包当然还是得给的，这是喜事。” “你们可真是讲究人。” 说话的时候，大家也纷纷都掏出自己行李袋里的红包，都是拿红纸包起来的，上面都写着各自的姓名。 既然是包给祠堂公家的，叶耀海肯定不能推。 不过他也没收。 “大家不要着急，先下车，等会我领伱们到族老那边，你们交给族老就好了。” “那也行。” 大家等拖拉机在门口停下来后，都跟着往下跳。 周围正在吃饭的人，男男女女全部都好奇的看着他们这一群人。 而他们这一群人也都好奇的看着吃饭的村民，又看向后面气派的祠堂，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感觉都有了点自豪感，原来他们的根是在这里。 落叶归根是每个人心里都会有的想法，不过他们在白沙村扎根了一辈子，对这里倒没有什么归属感。 但是怎么也是祖宗祠堂，也是老爷子的根。 叶耀海边走边朝周围的人打招呼，周围的人也都乐呵呵的看着他们，好奇的窃窃私语。 他们老实的跟在叶耀海身后，看着他问人，然后又领着他们往祠堂里面走。 然后领着他们到里面的一张方桌前，方桌边上还有几个老头子在那里说话，桌面上还有一堆的红纸，还有笔墨。 叶耀海跟那几个老头打了一下招呼，又给他们用普通话相互介绍了一下。 那个几个族老还用本地话给他们说了一堆他们听不懂的，还是叶耀海给翻译了一下。 叶父跟叶大伯他们几个也用蹩脚的普通话跟那些人打招呼，说一下他爷爷叫什么。 叶耀东只乐呵呵的笑着听着，一堆长辈在，还轮不到他们这些小辈说话。 平常没关系，但是他们这些都是宗族老人家，大多数都古板的很。 然后没一会儿，他爹他们几个通通都开始掏红包，他们几个小辈也都跟着掏红包，毕竟一个个都结婚了，成家后人情往来都得给红包。 一个老头子拿着毛笔在红色的单子上面，给他们每个人记了一笔，都写上了名字。 简单的寒暄过后，叶耀海给他们翻译了一下，说是明天仪式过后，就给他们把名字都记到族谱上，他们爷爷的那一行下面。 然后就领着他们到外面吃饭。 “这里都是一些过来帮忙的人，所以有管饭，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当然也能坐下一起吃。我先陪你们在这吃，等会儿我问一下族老们，看看谁家有空房子给你们安顿一下，可能得挤一挤。” 叶耀东连忙道：“没关系，出门在外没有那么讲究，有个地方躺着能睡觉就行。” “好的，那先吃饭吧。” 所有人都饿得狠了，不过出门在外不能搞得太丢人，太难看了，大家都很克制。 毕竟村子里的人都看在眼里，人家好多可能都还是有钱的华侨的家人或者亲戚，当然得留一个好印象。 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也有一些好奇的大妈大婶热情的找他们攀谈，大家比划着鸡同鸭讲倒是也能沟通。 等吃完饭后，天都黑了，叶耀海也给他们安排了三个房间，分开的三户人家先将就着挤一挤。 正好他们各自父子挤一间，也方便说话。 分配好住宿后，他们就被带去看大戏。 听说请了一个礼拜的戏班子唱大戏，已经唱了4天了，还有三天，正好唱到流水席结束。 村子里这段时间是最热闹的时候，下午一场戏，晚上一场戏，附近所有的村子一吃完晚饭，所有人就自带板凳，早早的跑过来占位子。 他们到的时候只能站在最外围看个人影，周围的嘈杂声阵阵，他们声音都听不太清，只好听着边上的人闲聊。 大家也都是捧个人场，听不到的就各自聊自己喜欢的话题。 他们也跟着大家伙儿聊天打听，周围的人都是聊那些华侨。 很多老一辈的都说以前日子苦，没办法，所以才偷渡去国外，要是有办法，谁想着背井离乡…… 没想到老多出去的老乡都混出头了，然后在现在新一系列的政策下，好多华侨都回来回报家乡了，连带着本村的村民们都跟着沾光了。 叶耀东也跟着递话头打听那些华侨，不过有没有听到新鲜的，大家最感兴趣的就是办厂的话题，村民们到时候都能有活干。 还有很多村里人看着华侨回来那么风光，这段时间也有许多人陆陆续续的也出国打工去了，掀起了一股出国狂潮。 所以他们在村子里看到的年轻人倒是少了一些。 叶耀海也跟他们站一块聊天，也问他有没有家人要出国打工的，他可以安排。 叶耀东连忙摇头，“我家没有，我大伯二伯不知道，明天问问他们？我家孩子都小，最大的也才15岁。” “15岁也行啊。” “那不行！”叶父立即反对，“阿海可是长孙，哪能送出国去，也才15岁，我们已经给安排到造船厂了，不用他出国打工，在造船厂也是铁饭碗。” “阿海？” 叶耀海懵了一下，阿海不是叫他吗？ “是我大侄子，他叫叶成海，也不知道上一辈还有你叫这名字的，我们地处海边，村子里老多叫什么什么海的。” 叶耀鹏跟叶耀华直只点头，他们不太会说话，更不会说普通话，所以就听着，顺便看大戏。 这太难得了，以前几年都难看到一次。 “哦，这样啊，我只是一时听到这名字有点懵，我们村子里也有几个叫阿海的，叫阿东阿南的也有，哈哈。” 叶耀东也跟着呵呵笑。 现在人取名都随意的很，带着姓氏跟辈分，最后一个词随便叫啥的都有。 也有的只有第1个孩子带辈分，后头的孩子不带辈分，跟着潮流走，建国、建军、建强、建设……一大把。 “能进造船厂也不错，才15岁，很厉害了，以后也是铁饭碗。” 叶父高兴的点头，“没错，这可都是东子的功劳。” “阿东这么厉害？” “他现在都是叶会长了……” 难得给叶父逮着机会，他可着劲的开始吹牛了。 怎么也得让人知道他儿子的厉害，尤其是在老家人面前，不然人家还以为他们是来打秋风的亲戚。 一直聊到戏曲结束落幕，前面的人才都站起来，他们后面的人也都陆续离开。 叶耀海也送他们回去，让他们先好好休息。 他们跟主人家打了个招呼也回到房间。 叶耀鹏回来就可惜的说：“去的太晚了，站在太后面了都听不到几句，周围也吵。” “明天早点去听戏，来都来了，等他们热闹结束后咱们再回去。” “哎，刚刚听他们在那里说出国的事，可惜我们家里的孩子太小了，不然还真可以送出国。现在出国多香啊，人家都说国外工作可好找了，工资又高，出去就能发财。” “是啊，家里孩子太小了，等过几年看看。” 叶父人老了就讲究儿孙满堂，对孩子出国不太感冒，而且可能也有一些封建老思想。 “谁知道好不好，看着别人是好，但是孩子送走了就看不着了，国外多远啊。” 叶耀东倒是中肯的说：“也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就像爹说的看不到人，而且谁知道出去能不能赚到大钱，放大了还是出去也是给人家刷盘子，家里又不是缺那一口吃的。不一定出国了就能赚大钱，家里现在条件也不差啊。” “有点好处，要是能有华侨的身份回来读书倒是也蛮好的，有重点关照。” 叶耀鹏点点头，“再说吧，家里孩子都小，这个老海这肯定也是想挣钱。” “这肯定的，送出国得好大一笔钱。” “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得起来祭祖。” 处在陌生的地方，大家都有些兴奋，而且大家惦记着明天一早祭祖的事，夜里都翻来覆去的，后半夜才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大清早一听到外头的动静，他们就立即爬起来了，其实也才凌晨天刚亮，不过今天是大日子，村子里姓叶的都是一大早起来。 叶耀东父子兄弟几个起来后，也翻出各自的新衣服新皮鞋穿起来，人靠衣装马靠鞍，大家看着倒是光鲜亮丽了许多。 等他们走去祠堂，门口早就热火朝天了，一大堆人都在那里忙了煮饭的煮饭，摘菜的摘菜，一些老头子进进出出的，青中年很多也都在边上看着。 他们刚一走到就有人招呼他们，让他们先吃早饭。 边上的一些桌子早就坐满了过来吃早饭的人。 看着跟他们天后宫的诞辰时，摆酒席那会儿也差不了多少，都一个样，看着倍感亲切。 他们来了后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连带着一些村里人也都过来了。 吃完饭所有人都没离开，也都在空地上等着，或者有什么事就帮把手。 等时间快临近了，村子里突然开进来了一辆小轿车，老远就听到引擎的声音，而且还有村民们的惊呼声。 叶耀东他们几人原本也无所事事的坐在角落，跟本地村子里的人聊聊天。 而他爹大伯二伯们则是跟叶耀海他爹他们聊天，捋一捋老一辈的关系联络一下从未见过的堂兄弟感情。 看到有小轿车从远处往祠堂这边看，大家都站了起来，所有人都在那里议论说是有华侨过来了。 “真风光啊……”叶父有点羡慕的说，“这么多人看着围着，这辈子都值了。” 叶耀东搭着他爹的肩膀，笑着说：“改明儿你儿子也买一辆小轿车也让你风光一下。” “真的假的？” “你别骂我，别打断我狗腿就行。” “呵呵，你要真有本事买，我干嘛骂你？” “话说的好听，你们前科太多了，不管我买什么都反对的很。” “那是以前那不是看你太不靠谱了吗？而且手头也没什么钱就买这个买那个，等你真能买得起小汽车，我干嘛还说你？” “切，你说的，到时候娘他们说我，你拦着点。” “等你有这本事再说。” 小意思，买辆小汽车几万块够了，真想买的话，他也完全买得起，也能想办法搞得来。 只是现在手头的钱买小汽车太浪费了，性价比不高，路那么差。再加上现在装逼冲大款没啥好处。 他在村子里能装的逼已经够多了，也不需要小汽车来衬托。 小轿车刚一停下来，就下来好几个西装革履，有两个年轻的还头顶抹了摩丝，真的确实人模狗样，跟周围一堆穿着灰朴朴的中山装的人完全两样。 不过人家个个脸上带着笑，没啥倨傲的表情，倒是不会让人不舒服，而且他们一下车就跟族老们握手，然后还跟叶耀海打招呼，一块往祠堂里走。 他正好跟叶耀海站一块，刚刚一直闲聊，也被拉着一起进去。 他小声的问叶耀海，“就这几个华侨吗？” “不是，还有，还没来，等会应该也会有好几个车，现在还没到时间。” “这么风光啊。” “衣锦还乡嘛，也是人生一大喜事。你也不差，都叶会长了，也很能拿得出手啊。” “哪里，都是虚名，别当真，哈哈，怪尴尬的。” 他确实怪尴尬。 还没等他缓过来，转头叶耀海还就真的跟那几个华侨介绍起他来了，还重点介绍了叶会长三个字的名头。 草！被他爹吹过头了。 一个接一个的吹，更离谱了。 叶耀东脸瞬间就红了，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他知道自己那个叶会长的水分。 在自己乡下被吹吹就算了，还特意被拎出来在见过世面的人跟前吹，他尴尬的都快忘记了怎么说话了。 “呵呵，别听老海瞎说，就随便换了个名头，还不够看的。” 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头笑着说：“后生可畏啊，已经很厉害了，这年纪比我们当初都厉害多了。没想到四叔那一支后人还回来了。” “也是巧合，还好我们的名字都是论宗排辈的，一听都知道拐着弯能有点关系。” “温市那边的皮革在意大利老有名了，我也认识那边的几个老板，好像有的也准备回去投资办厂。” “巧了，我前些天刚从温市回来，正跟朋友投资搞打火机。” “哦？打火机国内也有吧？” “国内的一些商店卖的也很贵，我朋友自己研发，自己小作坊做出来的便宜多了，正好刚合伙了一个。”叶耀东笑着跟他们侃侃而谈。 “厉害啊，到时候让当地政府帮忙扶持一下，做大一些，以后不得了啊。” “呵呵，小打小闹的，比不过叔这样的大佬。” “什么大佬不大佬的，叫我忠叔就好了，咱们姓叶的还真的人才辈出，走哪都能有出息啊，哈哈！” “还好回来看了一下，没想到也遇到挺多同村的华侨，也是全靠阿海帮忙联络，大家才能都一起出钱出力建设家乡。” 叶耀海这时才笑着说：“我也就是举手之劳，能帮助我们家乡越来越好，还是靠着叔你们的帮助。” “到时候市里的酒店，罐头厂子你也得多帮我们看看，过段时间可能还会再批一块地，到时候再整一个鱼罐头的厂子，你找人帮我们看着点。” “没问题。” 叶耀东眼睛都亮了，“鱼罐头厂啊？” “你也感兴趣啊？” “呵呵，罐头都是高级货啊，我是捕鱼的，有好几条船，听到鱼罐头当然亲切了。不过这东西需要机器我整不了，我家里都是搞了一个鱼露作坊。” “哦？鱼露好啊，正宗的鱼露国外可买不到，想这一口，我们这些老乡都想了好多年。” 叶耀东欣喜，“那忠叔觉得国外鱼露也有市场？” “只能说一般，外国人接受不了这味道，但是我们这些东南沿海一带的华侨蛮想念的，要是搞一些卖卖也可以，做大做强那倒是难。你这能运输？都得拿大坛子装吧，国内现在没有玻璃瓶装吧？” “等老海帮我把机器搞过来，我就可以袋装生产，损耗更低，叔国外的生意有涉及到这个吗？” “七七八八的一些产品有是有的，我们也是有搞批发的”，他想了想道，“你要是有方便运输的包装，到时候倒是可以运一批试试。” “好好好，谢谢叔了，没想到还能从叔这里开拓海外市场，哈哈哈。” “呵呵，都是老乡，互帮互助应该的，只要有的挣钱，有啥不能干的。” “好勒，那就指望叔以后帮忙多关照一下。” 叶耀海笑着拍着他肩膀，“好小子，跟你聊几句就给你搭上线，打开海外市场了？” “哪里哪里，这不是还没影吗，呵呵，刚给说上。” 忠叔笑着说：“我可没开玩笑，等你东西置办齐全了，有货了，到时候去市里头联系我这个儿子，他叫叶耀辉，让他给你留个座机号。” 叶耀东看着一直在祠堂里参观，走来走去的年轻人。 叶耀辉也被叫了回来，然后笑呵呵的给叶耀东留了地址跟号码。 他小心的将纸条收起来，这可都是钱啊，海外这条线要是开通了，以后也有好处，也是稳定进钱。 等回去后，立马加大力度收杂货。 发酵也得老长一个周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叔是在意大利吗？” “是啊，我在意大利，我弟弟在英国，我妹跟两个侄女在加拿大，两个侄子在德国，这个儿子在澳大利亚被我硬叫回来了，女儿在法国念书，还有两个儿子小女儿倒是跟着我。” 叶耀东傻眼了。 一个家还能四分五裂成这样子？ 这要是家庭聚餐，还得全世界去召唤？ 叶父等人也都惊呆了，一个家还能全世界分布？ 叶耀东砸吧了一下嘴，“你这个家族还真强大，全世界都有自己家的人。” 叶耀辉笑着说：“咱们华人随便在世界留一点人种都能攻占地球了，全世界跑算什么，哈哈哈。” “你们这是真的厉害，我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就是省城了，哈哈。” “正常，村里人有的去过最远的就是附近的镇上了，咱们这毕竟交通还不方便，以后就方便了。”叶耀海也跟着搭话。 正当他们说着热闹的时候，外面又有汽车的喇叭声响起，大家也知道又有华侨过来了。 族老们立即出去迎接。 不一会儿，又来了四五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然后没多久，又陆续又有车子过来，祠堂里面也站满了衣着光鲜的一大堆人。 大家都满脸笑容，客客气气的打着招呼，聊着天。 也有许多叶家人混杂其中，跟那些华侨们聊天套近乎，许多也都是各自的亲戚。 叶耀东照旧跟着忠叔旁边，毕竟这可是第一个承诺帮他把鱼露卖到海外的。 他听着大家在那里炫耀，也知道这些都是好多个国家的华侨，少说也有七八个国家。 啧啧啧，老一辈真的偷渡成风，只要妈祖同意了，全世界都能去。 不过他聊着聊着，也顺便问忠叔对打火机有没有感兴趣，还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给他瞧，并且说明了成本只要几块钱，一直蛊惑着人家说很有市场。 “哈哈，你是个懂做生意的，这个打火机我就先收下了，晚一点回过头来咱们再聊这个，这东西不错。” “好好好，祭祖要紧，应该快到时间了，晚一点再跟叔好好联络，请叔喝茶。” 不过，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有其他人看着忠叔手上的打火机，听说成本只要几块钱，还是国内生产的，大家都很感兴趣，纷让叶耀东把联系方式给一个他们。 叶耀东脸都笑僵了，随便一推都有意外惊喜，他连忙借了纸笔，把白沙村村委会的电话给他们。 并且说了一下现在私人不好牵电话，审批不容易过，所以只能让他们先打村委会电话，到时候转接给他，或者让他们给他留电话。 就这样，趁着还没祭祖的空档，他兜里揣了一大堆的纸条，全是大佬的联系方式。 这些可都是资源啊。 当地最注重宗族了，有这一层关系，一般有啥事能帮一把都会帮一把，而且他们华人走到哪里都喜欢抱团。 这么多联系方式，这一趟真的给他赚到了。 在当前国内缺物资，不缺劳动力的情况下，能出口的东西可是极少，许多物资都是从国外各种方式走私进来的。 但是偏偏国内不缺劳动，这就导致了人工的廉价，国外的资本就喜欢国内廉价的人工。 这才有了不久之后的外贸大兴，90年代都是外国人排着队，捧着钱找中国的厂子加工。 “快到时辰了要准备祭祖仪式了。” 有人喊了一嗓子，大家就稍微安静了一些。 志怪书简介: 松风吹断茶烟，白云堆里，神仙安眠。 不觉梦起当年，村口树下，老人讲古，那些惊呆幼童的神仙鬼话、狐精山怪，不真也不幻，诡谲也浪漫，仍是觉得妙不可言。 第1175章 回家 “请大家移步门口！” 叶耀东他们听不懂，又看着人流往外走，就也跟着一起出去。 等他们走到门口外面，门口红毯上面竟然已经有舞狮队在，还有边上坐着的唢呐队，看着更喜庆了。 整个空气中也弥漫着虔诚与欢庆的气息。 门口站了大片的村民，有的都是别村跑过来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最外头的人都还不停的跳起来看。 也就一会儿没出来，大家都没想到外头这么多人，不过想想也正常，现在能有几个村子祭祖祭的这么隆重，而且唱大戏都还唱7天，过年都没有这么热闹。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隆重的祭祖仪式。 这时，有人站在祠堂的最中间高声道：“时辰已到，现在举行祭祖大典。” 话音刚落，一阵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一对鲜艳颜色的舞狮队也站到祠堂前，他们手中的狮子头色彩斑斓，栩栩如生，在一众穿着灰扑扑衣服的人群当中格外的鲜艳。 同时唢呐声跟锣鼓声也跟着响了起来，如同雷霆万钧，调动着乡亲们的情绪。 舞狮队时而跳跃，时而翻腾，动作矫健有力。 孩子们围在最前面都在那里欢腾鼓舞的拍手叫好，大人们也格外的兴奋，脸上表情激动，也都跟着拍手叫好。 大家感觉过年都没有这么热闹，这几天把一辈子的热闹都看了。 舞狮舞动了小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 鞭炮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请各位叶氏族人进祠堂！” 说话的应该是请过来的先生，都是用的本地话在那里说。 叶耀东他们听不太懂，但是也竖起耳朵，老老实实的看着，别人怎么做，他们也跟着照办，也跟着大家一起鱼贯而入。 刚走进祠堂，就有人引领着他们按辈分排排站立。 这时，叶耀东也看到了他们家族的庞大，满满当当站了都有好几百号人，祠堂的角角落落都占满了。 连几岁的男丁都被带来，按辈分站在最后排，都站到门口去了，有专门的司仪看着。 不过，也有的小孩别看小，但是辈分大，他身旁跟前面都有个七八岁的小孩。 “各位来宾，各位宗亲，祭祖是一项庄严、肃穆的活动，请大家务必原地肃立，保持安静，不要随意走动。” “请佩戴好红花……” 然后有人端着红色的托盘给他们所有人发放红花，让他们用别针别在胸前。 “祭祖大典正式开始，请主祭人叶氏xx，陪祭人xx宗亲，请主祭、陪祭净手……” “请主祭敬香……” 专人将檀香三支点燃递交到一个族老的手中。 族老拿着大香，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作一辑后面对大家声音洪亮的说：今逢黄道吉日，我叶氏xxxxx先祖之子孙，举行祭祖仪式，恭迎列祖列宗前来入座，享用子孙香烛祀物。 然后转身将香插入供案香炉内…… 仪式缓缓的进行着，庄重而又肃穆，所有人都笔直的站立着目不斜视，直视前方，竖起耳朵听着。 叶耀东一群人集中的站在一处，他们就看着其他人的动作，仿佛提线木偶一般，给他们香就拿着，让他们拜就拜，让起就起，鞠躬就鞠躬。 一上午，所有人都在不停的上香跪拜，叩首当中度过。 没有人胡乱挪动，也没有人进出动弹，除了做事的专人来回给大家拿香。 期间还有宣读祭文，宗亲代表讲话，仪式格外的繁琐又隆重。 一直到中午，才将所有的仪式走完，外头的鞭炮声才又重新响了起来。 然后锣鼓声也阵阵，一派欢欣鼓舞的热闹。 祭祖大典一结束后，大家都笑呵呵的交头接耳的闲聊起来，刚刚一片庄重肃穆，一点声音响都没有，现在一下子热闹声都快想揭破屋顶了。 大家陆陆续续的排着队往外走。 而叶耀东他们一大帮人全部都站到边上去，让其他人先过，他们还要走到族老跟前。 昨天来的时候已经说了，今天祭祖结束后，让他们先不要出去，先等在边上，族谱上面还要给他爷爷这一支记上一笔，把他们全部都写在他爷爷的名字下面。 上族谱的时候，他都还伸着头看了一眼，他爷爷的名字旁边跟下面都空荡荡的，族老先把他阿嫲得名字给记上，然后才轮到他。 昨天递完红包，他们就已经先将各自家里成员的名字写在红纸上，不会写的让人代劳了。 此时也只要拿红纸确认一下，各自是谁，然后再把红纸上面的名字抄上族谱。 等全部上完族谱后，他们集体又跪下来拜了拜，才算正式认祖归宗了。 此时祠堂里面的人也少了，来去的都是在摆桌椅，上酒菜的。 “可以了，你们全部都认祖归宗后，晚一点祖宗祠堂上也会摆上你们爷爷的牌位，以后你们要是百年之后牌位也能入驻祠堂，享子孙后代的香火了。” 叶父他们三兄弟听到排位还能进祠堂，连他们以后都能进，还能享子孙后代的香火，都激动的很。 叶大伯也笑着连连感谢，“多谢，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没想到五六十年了，还能认祖归宗。” “是啊，爹可以含笑九泉了。” 族老也笑着说：“确实能含笑九泉了，应该也没遗憾了，听说他的孙子当中有的都还很出息，当官的当官的，挣大钱的挣大钱。” “咱们的根在这里，伱们虽然出去了也得多回来看看，人家华侨都漂洋过海的回来，你们要是出息了以后也得给咱们的家族出份力。” 叶父连忙点头，认领了当官的，挣大钱的。 “一定，祖宗宗祠在这里，以后有什么事通知一下我们怎么都得过来，能出钱出钱能出力出力。” 族老点点头，“那就好，你们先去门口看一下热闹，外头现在开始舞龙了，等舞龙结束后中午正式开席。” “从今天开始连续吃三天流水席，每天早中晚都可以过来吃，这都是咱们的族人出息了，没有忘本，赚了大钱特意回来回报家乡。” 大家都跟着点头附和。 “先去吧，难得这么热闹，等会儿吃完饭可以去戏台那边占个位，得提前两小时去，不然晚了凑不到前面的位置。” “好的，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祠堂中间的空地已经搭了十张的桌子，很多菜都上桌了。 他们没好意思在这里多逗留，毕竟还没有人入座，打算先去门口看看热闹先，毕竟舞龙也少见。 这是真的下了血本，也是真的有钱，那些华侨肯定赞助的很多，舞狮又舞龙，还三天流水席，7天戏班子……太大手笔了。 等走出去后，外面的喧闹声震天，各种的锣鼓声，欢呼声，到处一片欢声笑语。 而沿着祠堂的那一条路上，已经从门口摆了几十米出去，全部都是桌子。 按刚刚祭祖的人数看，光男丁少说都有两三百号人，这些男丁的各自家里人少说关联四五个，老一辈的生的多，连出嫁女都带着一家子回来吃流水席也很正常。 还有本村的村民，虽然不姓叶，但是也是本村人。 他目测外面这看着都有100多桌，来回几十个妇女在那里忙碌上菜，很多人都已经提前在桌子前占好位置了，边看热闹边吃上了。 随着舞龙从门口渐渐的往村子里移动，门口看热闹的族老就招呼着大家往祠堂里走，去祠堂里坐着吃。 这种吃席当然也讲究位置了，祠堂里头本身也只能姓叶的本家人才能进来。 所以，现在这里头坐着的也是早上祭祖的那一帮人。 他们一帮人跟谁都不太熟，昨天过来，虽然跟一些族老，还有他爷爷那一辈的亲戚认识了一下。 今天早上他又厚着脸皮跟其他华侨搭话聊了一下，但是他也还没那么没脸没皮的凑过去跟人家挤一桌。 所以中午吃饭，还是他们自家兄弟们坐一块，一桌坐不下就分坐两桌。 最大的就是祭祖这个事，办了后他们一帮人也没啥事可干了。 但是也没好意思立即走人，更何况最近几天村子里还热闹的很。 他们也就留下来，像他爹大伯二伯他们三个除了看热闹，就是找村子里的族佬们聊天，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也不妨碍沟通。 而他则一直找老海聊天说话，毕竟整个村子他就跟老海最熟，而老海又时不时跟那些华侨们在一块，连带着他也一直跟华侨们混到一块。 一整天下来倒是熟络了一些，连他的鱼露跟打火机距离出口，八字都有了一撇了，接下来就看他争不争气。 混熟了后，他也有些归心似箭，恨不得赶紧回去大干一场，但是这个事一时半会还急不来。 他耐着性子跟着他们听听戏，泡泡茶，聊聊天，一下子天就黑了。 而那些华侨们也只待到天黑，就又坐上了小汽车，一块儿出村子了。 叶耀东他们倒是从头到尾满满当当的待了三天，连吃了三天的席，看了三天的戏，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坐着村里头给安排的拖拉机出村子。 老海来时的那一辆拖拉机，现在走时是拉着他自己一车的兄弟，有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离开时就不止他们一家子的人，还包括村子里一些也是临时被召唤回来祭祖的青壮年，所以村子里有安排车子送出来。 第三天走的时候，拖拉机都拉了满满当当三大车的人一块出村子，等走在路上，又看到附近的村子也拉了两大车。 周围的村落都相互通婚，亲戚一片连着一片，附近也有被召唤回来的也很正常。 还好现在天气冷，大家挤一块倒是也不会难受。 叶父坐在他边上小声的说：“没想到这么多人都在外面打拼啊，这三天流水席一结束，这么多人都跟着一块离开。” “正常，你没看走的都是年轻人？趁着年轻拼一拼，闯一闯，还能多挣点钱，而且看咱们这个大家族好像都还很团结，这些人好多好像都是在一块做事的。” “对对对，他们一些好像都是在一块儿做事，好像好多都跟老海一伙儿的。” “嗯，不用管，反正都是亲戚。” 他们不会说当地话，当然是又隔了一层，但是论资排辈怎么也是亲戚，攀起关系来自然比外人好一些。 现在都敢拼敢闯，以后肯定都差不了。 叶耀东跟他爹随便聊了几句后就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身旁的他大伯二伯也跟这自个儿子在那里闲聊着说话，其他人也都在聊天，气氛倒是热热闹闹的。 他们这回是天刚亮就出发，等到达省城的时候，也不过才早上8点，正是街道上最热闹的时候。 拖拉机没有给他们送到码头，而是先送到市里头最热闹的百货大楼门口，毕竟车上不止他们，还有其他许多人。 不可能每一个人都送到目的地，只能送到最中心的地方，让其他人自己再要去哪里去哪里。 不过他们人多，如果他们有要求要送到码头的话，也会送，只是他们还是跟着大家都在市中心下车。 这也是大家商量过后要求的，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来省城。 来都来了，没道理不到省城街道上逛一逛，走走看看，反正现在也才大早上，对他们来说不急。 不走走看看逛逛，回去都没得吹牛逼，都没得素材，怎么跟人家说他们来过省城？ 省城长什么样，都描绘不出来，那不少了装逼的机会？ 而且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带一点土特产，或者是省城的一些物件回去炫耀，才算没有白来。 叶父懂其他人的这种感觉，一商量就一口应下了，然后都一块跟着下车。 叶耀东是无所谓省城他来了挺多遍了，不过多逛逛也没什么。 更何况，他跟那些华侨那一天也没有白混，手头也多了好些外汇券。 正好他们闲着没事打牌又赌钱，他无聊时也参与了，手里头的外汇券可都是他赢来的，有一两百块钱。 谁都知道的，他手头的钱留不住，一有点钱就想到处看看，家里没有的都想买。 所以他也跟着一头扎进了百货商店，然后又去友谊商店，跟着大家逛了一早上，然后个个才心满意足的从店里出来。 “东子，你可真有钱，你这些都得好多钱，一两百块吧？还有外汇券，怎么说花就花了。” “钱赚了不就是拿来花的吗？难得来一趟省城，家里人都得多少带点礼物呗，你们这一趟不也很舍得？也买了好花几十块吧？大伯最近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啊？看来棺材本也攒了不少啊？” “哪哪有……这都是别人托我买的，没有几样是我们自己的。” 信他个鬼。 就是大堂哥欠了村里人太多钱，他不敢让人知道他们买了这许多东西，想着遮遮掩掩。 叶耀东扭过头去，没有说话。 叶父却指着他手上提着的绳子，“你这什么书啊，买这么多？家里孩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天天叫他写字，还买这么多，得哭了。” 他一脸的一言难尽里头有一半是他买的字帖，打算自己空闲时也练练字来着，免得狗爬字拿不出手。 “有两本是买的毛衣花样，给阿清打毛衣，钩棉鞋帽子的。另外的是练习本，还有课外读物，买书总比买玩具好。阿清娘家的一个侄女蛮会读书的，到时候送她几本。” “那会读书好，那你就给会读书的，家里一个个都不会读书的，你给他们，一个个都哭死。” “走走走，一个个那么不争气，说着就来气，去路边等公交车，有公交车去码头那个方向的，到时候下车走一段。” 大家都没有意见，谁都没有坐过公交车，这么高级的车子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在他们那能坐拖拉机就不错。 这也是一种体验，也是能拿回去吹牛逼的。 叶耀东还想着找老海打听塑料袋厂的，所以他也没有急着回去，到码头后就让他们自己上船，说了一下他还有事，要出去一下，让他们不要乱跑，然后就又去找老海了。 不是他不想让那些人自己出去逛，逛完了再回来码头。 而是他担心这些人出去了就走不回来了，一个个语言不通，不会讲普通话，又不认识路，到时候走丢了，连带着他也变得麻烦。 还不如等他们买完东西，全部把他们带到船上去等着，等他办完事了再回来开船一起回去。 这是他的船，即使他们一个个都恨不得在天黑前回家，进到村子里再好好的风光一把，那也得等他办完事才行。 不爽也得憋着，老实的等着。 叶耀东早就跟老海说好了，所以他到码头的时候，老海已经在了，他码头那个店铺倒是还关着门。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他们就又坐上了拖拉机，叶耀海又带着他来到了自己知道的，生产冰袋外面那一层塑料袋的厂。 他在路上就先给介绍了一番。 “这个塑料袋的厂听说也是华侨投资的，但是我不认识，不知道是哪里的华侨，你得自个儿去问问。” “好的，那些华侨可真有钱啊。” “可不是吗，现在又有一些开放政策对这些华侨有利的，所以这几年一个个都闻风回国投资了。那些人在国外见识了太多的好东西，知道咱们国家缺这缺那，很多在国外很普通的东西，咱们这都很贵，所以这几年感觉城里发展的特别快，日新月异。” 叶耀东在心里琢磨着，那些塑料袋子应该很便宜，毕竟国外技术成熟。 而且夏天都能拿来装冰水了，一袋才一毛钱，那里头的水都还得添加香精，塑料袋的成本肯定低，不然冰水都搞不了。 不过他过去也只是先认认门，知道一下路，顺便找负责人详细了解一下，想看看他要求的能不能做，再咨询一下价格，然后就回去了，并没有急着下单。 毕竟他现在机器还没有着落，还得等过段时间才能运回来，到时候指不定成本更低廉了也说不准，等有需要了再过来谈价格下单也不迟。 此时码头一堆的人都在等着他，都怨声载道。 叶耀东跟着老海回到码头后，就拿了两包友谊商店买的进口香烟递给他，好好感谢了一下他帮忙引路。 等上船后，其他人都在忍不住抱怨。 “你怎么去那么久？” “要是有事情的话，你早上就应该先去办了啊，结果等大家都上船了，你又临时去办事情，这么一大帮人都等你。” “就是啊，这么多人全部都等在这里，有什么事你下次再来办不也一样吗？反正你爹不都说你也是经常来省城。” “都等了这么久，现在太阳都下山了，等到家天都黑透了。” “有什么事情你应该早点去办的，那么久，还以为你就去一下就回来……”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你们要是急的话，自己去坐车回去啊，我又没叫你们等我？” “这是我的船，我想几时回去就几时回去，我事情没办完，你们想蹭我的船回去，那当然得听我的，按照我的时间来。” “我时间也很宝贵，谁有空一天到晚闲着来回省城，不要油钱吗？我这船跑一趟省城，来回少说百来块钱，你们帮忙出一点吗？” 大家顿时都有些没话说…… 本来也只是等太久了，看到人后随意的抱怨几句，被怼了回来后，也觉得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叶父也看着大家道：“东子事情没办完，当然得等他事情办完了才能走，来一趟省城不容易，等一下又没什么。来回都没让你们出钱了，就不要说七说八了。” 叶二伯立即变脸，尬笑着说：“大家就是等太久了，所以问两句。那来了就好了，咱们赶紧走吧，这个时间也太晚了。” “太晚了，要不你去城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这样回去了又能吹牛逼了，好歹是在省城过了夜，住过省城招待所的。” 叶二伯这下子尬笑也笑不出来了，脸皮子不停的抖着。 叶父怕他再说出不好听的话，推了他两下，“走吧走吧，去开船回去了，你去开吧。” 叶耀东顺势也跟着往前走，不跟他们计较，不然气死自己。 好歹前几天在族人面前还挺能装模作样的，没有在别人面前犯蠢，在他面前犯蠢就犯蠢吧。 丢了也没有丢到外头去就行。 他上了舵楼后，叶父笑着说了两句，打了一下圆场，让大家帮忙一下解绳子，收锚。 大家也都很有默契的笑笑，岔开话题，揭过去。 他们也都知道，是他们一时没有看清现实，被等待太久，以至于不耐烦的情绪牵动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叶耀东开着船缓缓的离岸，没一会儿船上也亮起了灯光，夜幕逐渐降临。 叶父过了好一会儿才端了饭上来给他吃。 “你先吃饭，换我先？” “谁煮的啊？” “我煮的啊。” “靠，惯着他们，管吃管喝，还得你煮饭伺候他们？” “没有没有，阿生跟阿凡也都帮忙了。” “就逮着老实人欺负了，真是的。” “也没什么顺手的事情，帮忙做了就行，反正今天也不累，多做一点，少做一点也没什么，别伤了和气。你看人家那边宗族那么团结，咱们也不能闹得太难看。” 叶耀东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人家团结那是因为有来有往，客客气气的又还有人情味，互帮互助能得到人真心的感激。你光想着占便宜，不想着付出，能团结吗？” 叶父沉默了一下。 “怎么也是一家人，算了，都是小事，不用太计较了。” 叶耀东也不说话了，他爹有时候就有点老好人，不爱计较。 说起来也是好品质，算了。 他简单的吃好就让他爹带下去了，夜晚照旧交给他开。 走的时候，太阳都下山了，等他们到家时，都已经大半夜一两点。 正好赶上其他渔船出海，码头上面都是晃悠手电筒，他们刚一进村里的码头，就被乡亲们发现了。 等靠岸后，就被乡亲们围拢着说话，不过大家都急着出海，他们也急着回家。 叶耀东顶多笑着打个招呼，脚步都没有停，直接回家了。 家里漆黑一片，他特意绕到后门窗户边上去敲自己的房间窗户。 林秀清夜里吓了一跳，不过感觉这种敲门声也有点熟悉。 她披起外衣，小声的凑到窗户边，“回来了？我去开门。” “这你都知道是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谁大半夜的不睡觉了去敲人家老婆的窗户？” “嘿嘿，这不说明你也习惯了？” “我习惯你的头，讲这种话，刚回来就找骂，走前面去”。林秀清骂了他一句，就轻手轻脚的跑前门去给他开门。 刚一把他放进来，她就打了他一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偷人偷习惯了。” 叶耀东嘿嘿直笑，“媳妇别怕，我是你奸夫。” 林秀清差点没绷住，“你是奸夫，那我是什么？” 他自打了一下嘴巴，“说错了，媳妇别怕，我就是你那个姘头。”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半夜才到家？” “有事耽搁了。” 第1176章 衣锦还乡 叶耀东一到家，把东西放桌子上就跟大爷一样的瘫坐着，林秀清看了只好先给他打水，让他洗漱，然后才去生火，打算给他煮点夜宵。 “什么事耽搁了？不是说流水席吃三天吗？那应该也是今天一早开船回来吧，怎么也不至于三更半夜到吧？” “早上就出来回到了省城了，只是大家都没来过省城，所以就留在省城逛了一上午买买东西。下午我又有事，让人带我去塑料厂逛了一下。” “塑料厂？” “就是做冰袋的袋子厂，那袋子是塑料材质的，让老海带我去厂里逛了一下，认认门，等机器到了后到时候再去谈谈。” “那看的怎么样？” “了解了大概，反正过一两个月去搬机器的时候，到时候再去聊聊，整几个样品回来。” “哦。” 叶耀东想起来又道：“我行李箱里头还有纸张，你记得帮我收起来，放到抽屉，这个很重要，不要弄没了。” “写的什么？”林秀清手头切着菜还转头问他。 “电话号码，很重要的电话号码。” 他给她说了一下这些电话号码都是哪些人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然后又嘱咐林秀清，过几天多订一些大水缸跟超大木桶，明年他们肯定要开始加大生产发酵，得提前做好准备。 船的话，反正陆陆续续都在交货当中，这些东西订做的话也需要时间。 什么都得有个时间周期，得等一等，他倒是也不急在一时，也得自己原材料数量上来再说。 这些号码可以先留起来，若真的派不上用场也没有损失。 老太太听到屋外头的动静也知道是他回来了，披上外衣出来瞧了一下，关心的说了两句，看两口子在那里说话，她也就先回屋。 叶耀东等吃完夜宵也回屋去，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林秀清已经收拾好了。 次日一早，他才从昨天买回来的那些书籍里，把字帖挑出来。 叶成湖正在吃早饭，看着熟悉的字帖，眼睛都瞪大了，立即跳起来。 “我不要！”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谁要给你？一点用都没有，让你多写几个字跟要了伱老命一样，之前给你的字帖，每天都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完成。” 叶成湖长舒了一口气，不是给他的就好。 他什么都想要，就是不想要字帖。 “爹，你怎么越买越多啊？这个不是给我的，那是要给谁的？” “你很想要？” 他立即将头摇成波浪鼓，“不要。” “那你问个屁。” “好奇么，是不是给其他的哥哥姐姐，多给他们一点。” 叶耀东拿起自己挑出来的字帖，卷起来，敲了他脑袋一下，“没出息，这是你爹留给自己写的。” 叶成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大人还要写字。” “当然了，你爹现在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以不会写字？刚好咱俩一个水平，到时候比比看，你要是比我差，你就死定了。” 叶成湖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赶紧低头吃自己的饭。 林秀清也有些惊讶，“你这些是要留给自己的？我以为你是都要给我大侄女。” “一半给她，一半给我，反正家里头也没有能读书的，给他们都还浪费东西。” “你练这个干嘛？” “不是说了吗？老子现在好歹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说出去不会写字，那不是给人家笑话吗？我先练一练这个，写顺手一点，以后就再好好练自己的签名。” 林秀清无语了，竟然想的这么远。 “不是可以刻私章，练什么签名？” “那不一样，你不懂。” 说她不懂就不懂，反正她也没想懂。 “爹这两天有没有打电话过来说打火机卖的怎么样？” “没有呢，你等会去给他打个电话呗。” “好。” 顺便他也得给方经福打个电话让他不要老是生产单一品种的，最好搞一些花样出来，除了颜色、花纹形状也可以多试一试，尽量做的精美一点，这样品种还能多样一点。 不过小作坊才刚起步，可以请人画花样研究，但是还是得先以量取胜。 一口不能吃成一个胖子，但是可以先提出来，有这个方向可以发展。 叶耀东吃完早饭后马不停蹄的又去打电话，也跟他老丈人了解了一下打火机的情况，销售情况良好，有小贩批发几个，也有之前来过的那人又批了2000个，一下子又销了一个。 林父还想着等下次周老板要鱼干货的时候，再推销一下，估计要不了一个月就能卖了。 他让叶耀东再去订一批货，最好下个月初就能补充过来，这样也能衔接上，不至于断货。 叶耀东算了一下，今天农历初七，公历18号，离下月初还有12天，他先试着联系一下方经福。 不过方经福一口就拒绝了，说做不出来，只因为他要1万个。 所以后面谈着，等下个月5号才能再勉强给5000个，他也只得答应。 打完电话出来，他还跟村委会的老头子们坐着聊了一会儿天。 才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天，趁着台风过去，已经下好苗了，就等长一点再分苗夹苗了。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当他回家的时候，却意外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陈威跟耗子两人一人拎了一个密码箱，一个穿西装打领带，一个穿着背带裤带着蛤蟆镜，脚下都是擦的蹭亮的皮鞋，走起路来昂首挺胸。 看到村民们都还主动笑着打招呼。 “林七叔扛着锄头哪来啊……呵呵……刚回来……” “春花婶削土豆啊，要做午饭了？” “阿明怎么没出海干活啊……” …… “哎哟，看你们这一身的行头，发大财了？” “你们出去赚大钱回来了啊？赚了多少钱啊？” “哎哟，你这身上这西装不便宜吧，看着真精神啊，赚了多少钱？” …… 叶耀东从小路里走出来，正好看到距离他七八米处的两人，正站立着跟周围人说话。 他好奇的听了两句，看着不远处的村中心小卖部，就往那边走。 这可是村子里的情报中心，往这一站，村子里什么小道消息都能知道。 他边走边时不时的回过头瞧一眼，竖起耳朵听，然后刚走到小卖部门口，就看着其他人也指着前方人模狗样的两个人窃窃私语。 他好奇的问了一下，“他俩啥时候回来的？” 边上一个阿婶正嗑着瓜子答道：“不知道啊，刚回来吧？这不是刚进村？” 周围好事的人可不少，一般人闲着没事也都喜欢坐店铺门口闲聊几句，有的老头还会打二两酒，做店铺里配着花生米跟人闲聊。 或者在店铺门口组个局打打牌，正好最近天气转凉，却没有很冷，也不会很热，坐门口打牌舒服的很。 大家也都很好奇的看着前方。 这个店铺可是开在村中心，也是进村的必经之路。 “发大财了？穿着人模狗样的，你看那头发梳的大背头，看着真精神啊，一看就是当老板了。” “他们这是衣锦还乡了，看着这模样，手上还提着密码箱，派头十足啊。” “啧啧啧……也不知道挣了多少钱，这幅打扮。” 嗑瓜子的阿婶道：“你看看人家穿的，阿东啊，你怎么不穿成那样？你好歹也是咱们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人物，你看看你穿的，你再看看人家穿的，你说你这衣服怎么配得上你。” “人家才出去多久，就穿了这么一身回来，你也得穿好一点，你看这都被比下去了。” 叶耀东懵了，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装备。 是干活穿的，灰扑扑的，因为经常在海上干活，衣服上的柴油黑黑的都还有洗不干净，这一片那一片，胳膊肘处因为裂开了还缝了几针，脚上还穿了个解放鞋。 “钱挣了也得花啊，赶紧让你老婆给你倒腾倒腾，你看看人家那模样，你本来就长得比他们俊多了，你要穿成那样……哎哟，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得给你迷倒了……”大婶说到激动的地方还拍了一下手。 “不是，春华婶，人家穿人家的，我穿我的，我不跟大家差不多吗？干嘛要穿成那样。” “那能一样吗？你可是咱们村的活招牌。看他们才出去多久，就一副人模人样的回来，生怕人不知道他们赚了大钱。你再看看你，赚那么多钱还穿的跟我们一样。” 春华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仿佛自家儿子被别人家儿子比下去了。 “呵呵，阿东这是低调，没有忘本，跟大家伙一样呢。” “是啊，谁比谁高贵了？大家不都一样，穿啥有什么区别。”他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这一身，感觉自己穿的没毛病啊。 在家里也没啥事，他穿那么好的衣服干嘛？ 更何况，昨天刚回来，好的衣服已经被阿清拿去洗了，家里所有的衣服哪一件都沾着柴油。 对他来说穿什么都一样，反正就在村子里，谁也不知道谁了？大家有的都还打着补丁，有的身上脏脏的，一天来回下地，没必要来回换衣服，很正常。 在小卖铺里的人，有的裤脚都还带着泥巴的，在村子里哪有那么讲究。 其他人也附和着。 “是啊，在村子里穿那么好干嘛。” “阿东啥时候回来的？听说你们去省城祭祖了，还认祖归宗了。” “对对对，我今早听说了，听说你家祖宗显灵了，子孙后代可出息了，一堆有钱的亲戚，全都是华侨。” “听说你们宗祠盖的跟咱们天后宫一样大，气派的很，还三天流水席，都吃什么啊？是不是都是大鱼大肉啊？” “我也听说了，都还舞龙舞狮，唱大戏都还唱7天，还有流水席，听说都是鸡鸭鱼肉，你二伯他们都吃胖了一圈，你家的亲戚也太有钱了吧？” 人模狗样的两个人一小段路硬是走了十几分钟，他也好奇的站着没动，跟乡亲们闲聊着。 “有钱的是那些回来的华侨，都是他们赞助的，我们就是去沾了个光，吃了三天的饭，确实蛮爽的，哈哈……” “有钱真好，咱们村子怎么没有出几个华侨，摆流水席啊。” “别想了，咱们村什么姓的都有，人家那是宗族集中地，都不知道连续多少年，那些华侨回国投资也需要宗族的帮助，不然肯定得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你还不如指望有钱人信妈祖，出钱摆流水席。” “那倒是听说有湾湾佬来我们这，都被吃穷的走人……” “那我们得指望你变得更有钱了，好让乡亲们吃上流水席，哈哈……” 叶耀东笑着道：“呵呵，指望我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你们还不如指望那边两个老板，看看他们穿的，再看看我穿的，一看就知道我穷。” “哈哈，你穷谁信？” 正当他们说的热闹，笑声阵阵的时候，前面人模狗样的两人也走了过来，笑看着他们。 “啊，东子在这里啊？今天没出海？” 陈威笑着将墨镜放到口袋，又掏出一盒乘风，给叶耀东派了根烟，又给其他男的都派了。 叶耀东当然接过了，不过他没抽，只是拿在手上。 “没出海呢，休息两天再去。” “阿威跟阿浩真挣了大钱了？啧啧啧，都抽乘风了？还给大家分。” “这不是明摆着吗？看他们穿这样，就知道是挣大钱了。” “你们挣了多少钱啊，该不会密码箱里面都是钱吧？” 大家都眼冒金光的看着两人手上提着密码箱。 “哪呢，也没有挣很多随便挣了点。” “啧啧啧，肯定挣了大钱了，当上大老板，以后可别忘了乡亲们啊，到时候乡亲们去投靠你们，你们可得帮忙啊。” 春华婶满脸笑容的说道，并且还伸手去摸摸他们身上的西装。 “你们这衣服不便宜吧？这衣服多少钱一件啊？我就没见过有人穿这么好过，下乡的领导都没有你们穿的好。” “是啊，你们都把耗子带出去发财了，到时候乡亲们去投奔你们，可得帮一把。” 两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耗子沉下脸，“东子也没少挣啊，怎么也没见他带着乡亲们发财。” 叶耀东原本微笑着的脸也收起来了，本来看着陈威客气的态度，不打算说啥的，都是一起玩到大的，也相识了几十年，就打算以前的事都揭过，各走各的路就好。 反正他们现在也都不在村子里，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不过，没等他说话，边上的春华婶子就说道：“怎么没有？他那作坊可都经常请我们干活。” “拉倒吧，他店铺给他看门的那几个小弟可都是别的村的，怎么没有见他请咱们村的？胳膊肘都往外拐，好处都给外人了，帮我们村什么了？” 这是想着当时已经暴露了，现在那也没必要虚与委蛇了？ 叶耀东嗤笑，“确实，我一个小虾米，哪帮得了全村的人，也就一个普通的渔民，能请几个人帮忙杀鱼干活就不错了。” “那几个都是帮过我的小子，我才给他们一份工，做人不能忘本啊，也不能忘恩负义。” 他一脸深意的眼神瞧着他，瞬间耗子脸都黑了。 其他村民们也帮着说话。 “就那几个小子是附近村子的，他的船可都是请的咱们村子里的人做工，可没有便宜外人。” “是啊，他船也都是租的本村人，咱们村因为给他做工，好多人生活水平都高起来了，顿顿有肉。” “阿东良心的很工资都开得很高，只要给他干活就没有不挣钱。” “他还带着村里的渔船去外省发了大财，这都是他的功劳。” “就是啊他不要的那些小木船也都便宜卖给大家了，瞧咱们村的码头，除了小了一点，船可不少，附近哪个村子的码头能比得上我们这里？” “乡亲们也没少沾他的光。”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都不需要他开口说话，就直接将耗子的话怼了回来。 叶耀东心里也老欣慰了。 一个村子不可能只有心术不正的坏人，大多数还是朴实心正的好人多。 陈威看着大家都很维护叶耀东，也拉扯了一下又要说话的耗子，笑着说。 “耗子只是比较关心咱们村，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钱先给乡亲们赚。” 叶耀东笑着说：“别说我了，看你们这样子肯定当大老板了，看我穿的这么土，你们都穿西装穿皮鞋，跟大老板一样，肯定挣的比我多多了。” “对啊，外头的大老板都是你们这么打扮的，看你们这样子，肯定比阿东赚的多多了。” “阿东已经带着乡亲们挣了好多钱了，你们看着比他还有钱，是不是也得出出力啊？” “听说外头的老板挣钱了，都要回乡办厂造福乡里，你们是不是回来办厂的？” “你们办什么厂啊，打算招多少人啊？可不能便宜外乡人啊……” “对对对，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你们招工可得优先咱们乡亲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他就说了一句话，乡亲们就非常懂事的接过去了，两人给乡亲们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他们能说他们不是过来办厂吗？只是穿的好一点回村风光装逼？ 这不是自打脸吗？ 乡亲们已经问到他们要什么时候办厂，打算现在就陪他们去村委会了。 陈威有些顶不住，大家簇拥着他们要往村委会走了，他赶紧解释。 “没有，没有，大家误会，我们就只挣了点小钱，挺久没回来，所以回来看看老婆孩子。” “真的假的，我看你们都当老板了？” “没有没有……” “耗子刚刚不还拿阿东比吗？还以为你们也是赚了大钱回来，要帮助乡亲们脱贫……” “没，他就是说笑的。” 春华婶小声的说了一句，“听说他之前还举报过阿东……” 虽然说的小声，但是周围都是乡亲，大家耳朵都灵的很，也都想起来了，看耗子的眼神瞬间都不对了。 叶耀东都想给她点个赞，真会助攻。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会让人把该忘记的都忘记。 本来都过去好几个月，大家被各种八卦冲刷，早就抛诸脑后了，这下子又想起来了。 “亏的之前还是朋友呢……” “是啊，你们两个之前还都是阿东的朋友啊？” “有点小气了，赚了钱这么风光的回来，还藏着掖着，还说只是赚了小钱。” 陈威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转头狠狠的瞪着耗子。 耗子也很郁闷，他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怎么乡亲们这么维护叶耀东。 其实是村子里不停的有着叶耀东的传说，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有新的传说，不停的刷新着大家的上限。 而且很多人也都实打实的得过他的好处，他又一直在村子里发展，没有出去，大家都看在眼里，对比亲疏远近，肯定是纳入自己人范围。 再加上叶耀东现在穿的，对比他们穿的，心里头当然更觉得叶耀东穿的更让人顺眼，更让他们有共鸣，更觉得他才是跟大家一伙的。 而刚回来那两人本来就是从外面回来，还穿的让人眼红。 本来大家也只是羡慕的，但是刚刚他们又一直否认自己赚了大钱，不愿意回馈乡里，还拿叶耀东说事，大家都有些不爽了。 这一副大老板的派头，说他们没挣到钱谁信啊？ 就是不乐意帮扶乡里。 上头都说了，先富带动后富，个人富裕带动集体富裕。 他们就是忘本了！ “算了吧，人家风风光光的回来，大家说点好听的。要不要办厂造福乡里，那也是咱们村干部该操心。” “那也是，你们在外头是干什么？外头的钱是不是很好赚？” “呵呵，一般吧……” “什么叫一般啊？问你们在外头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我先回去了。” 两人都有些灰溜溜的，已经招架不住乡亲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都没刚刚进村时那气派的模样。 春华婶嫌弃的说：“怎么这就走了？这在外头干什么都不说，真是的，还怕大家抢他们的活啊？” “是啊，赚的什么钱都不敢说。” “我觉得他们密码箱里面装的肯定都是钱，听说有钱人的钱都是装在里面的。” “真的假的？” “问阿东啊，阿东好像也有一个这样的密码箱。” 大家都转头看向叶耀东。 叶耀东笑呵呵的说：“不知道人家装的是什么，我反正装的是衣服，我不都是叶会长吗？出去开会总不能扛着个包袱？” 嘴巴长在他身上，话当然都是他来说。 “对对对，你可是当官的，怎么能扛着个包裹出门见人，肯定得拿密码箱装衣服。” “哎，还是阿东朴素，你看看他都当官了，都还穿的跟咱们一样。” “人五人六的，一叫他们掏钱干嘛，就跟要了命一样，脸色都变了。” “那个耗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不是还举报过阿东，咱们村可从来没有这样的风气，都是他们家出的。” “哎？他不是跟他老婆离婚了吗？他老婆现在不是都还住在他家……” …… 叶耀东站在原地，听着这些闲着没事的老头老太大妈大婶说七说八了好一会儿，才往家里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今天也没其他事情，他就多听了一会儿。 他其实也有些好奇，耗子现在挣了钱回来，他前妻肯定后悔跟他离婚。 之前又老早就搬回去，打着照顾孩子的名义，又赖上他家，已经住了好几个月。 现在正主回来了，还不知道得闹出什么事来。 他在心里暗戳戳的想，也不知道他在外头有没有姘头，要是找了姘头，那更有戏看了。 刚刚在店铺他走的时候，都有好事的妇女往耗子家去了，想看看他回来发现前妻在家里，会不会闹出啥事。 他想，估计等不了多久，顶多吃个午饭，村子里都能传开来。 他也蛮想知道，会有什么结果，毕竟之前两家也算撕破脸了，耗子都被打在床上，一整个月都没有下床过。 林秀清坐在门口摘菜，看着他慢悠悠的回来，脸上都还带着笑，还以为发生啥好事。 “捡到钱了，这么开心？还是打火机都卖完了？” 他摸了摸脸，“很明显吗？” “你平常走路都板着个脸。” “看到有人衣锦还乡，想要照顾乡里，所以替乡亲们高兴。” 隔壁的叶大嫂听了问道：“谁衣锦还乡了，赚大钱了？” “陈威跟耗子，两人穿西装穿皮鞋又梳着大背头，还拎着密码箱进村，风光的很，乡亲们都猜他们赚了大钱，当了大老板回来了。” “真的啊？哎呀，这出去一趟回来都成大老板了？还穿的那么好？” 叶二嫂不屑的道：“谁知道是不是跟阿宏一样，搞歪门邪道，特意高调的回来，然后骗钱。” 叶大嫂给噎了一下，喏喏的说：“也是，钱哪那么好赚，又不是华侨。” 林秀清却想到这两人跟他好像已经背道而驰，他有什么好高兴的？ 第1177章 谈生意 “人家衣锦还乡，关你什么事，又不会请你喝酒，你笑什么啊？” 叶耀东笑着说道：“不会请我喝酒没关系，请我看热闹就行。” “什么热闹，他们还准备请戏班子唱大戏？那么有钱？” “大概是自己唱大戏。” 林秀清越来越听不懂他说的话了。 叶耀东看她满脸不解，正想给他解释一下，没想到隔着一堵墙的两个嫂子就一人一句的八卦起来。 “是他们家唱大戏吧？我早就想看了，就等着那耗子回来看到他老婆还在家里，会是什么个反应？” “对对对，肯定又有的闹。” …… 林秀清听着两个嫂子的话也明白过来了。 “这个意思？” “嗯，饭煮好了没有？” “还没，伱给我把菜摘一下，我先去把肉红烧了。” 叶耀东接过她手中的活。 隔壁的两个嫂子还向他打听，刚刚回来时看到什么了，大家都说什么了？俩人是赚了什么钱？赚了多少钱？ 他就把自己看到的，跟刚刚乡亲们讨论的说了一遍，引得两人都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也没等饭后，开饭的时候，他娘过来了，立即就带来了第一手的最新消息。 “这进门，行李都还没放下脸就变了，立即把他老婆从屋里拽出来，丢到门口去，不让人再进去家门了。” “然后他老婆就坐在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我去的时候都晚了，还是听他们周围的邻居说起。” “里三层外三层站了一堆的人，除了看热闹的，也有帮忙说合的。” “两口子都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了，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夫妻当然还是原配的好了。” “他老婆家里虽然后来想给她重新找，后来不也没找成，又回到家里照顾孩子。” 林秀清也点点头附和，“是啊，这么久了，有什么事也差不多可以过去了，看这两个孩子的份上，有什么不能凑合着过的。” “现在哪有什么人离婚的，将就着过就是了，现在有钱了，日子也能好过。” 叶母附和，“对，要我说，就是出去一趟，心都野了，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就嫌弃上自己家了，再加上挣了钱，花花肠子都冒出来了。” 林秀清看了叶耀东一眼。 “看我干嘛！” “没，我只是想到你前面回来说的，他们都赚了大钱，也不知道中了多少钱？在外面？有没有重新又找了。” 以为她在内涵他，林秀清赶紧解释了一下。 叶父搭话，“重新找也正常，当时两家闹成那样，后面他伤刚一好就立即离婚，出去挣钱了，重新在外面找一个也正常。” “找找找，外面的有什么好的，不知根知底，人家跟你也是因为有钱，没钱看谁要跟你，哪里像家里的老婆，没钱也是守着……” “对，没错，我娘说的对，怎么可以找外面的，离了婚也不能找外面，外面的女人就只看钱。”叶耀东赶紧表忠心。 叶父赶紧闭嘴，要是再说什么，等会就成众矢之的了，这事他有经验。 老太太好奇的问：“然后呢？你都回来了，应该有结果吧？” “大家帮忙说和，王家的也在那里保证以后会好好过日子，不闹腾，家里的孩子也都跟他们母亲站在一块，就要自己的娘。” “后面大家边说边推着，把两口子都推进屋了。他老婆也麻利的赶紧去做饭，这事大概应该暂时就先这么揭过吧？” 林秀清道：“估摸着还会再闹，不是都挣了大钱回来吗？王家那一群哪能放过摇钱树，现在好声好气的先给两口子哄好了，还得折腾出点什么。” 叶耀东给他媳妇点了个赞，挺明白的。 “管人家，反正不关我们的事。大家都在那里说他们赚了大钱了，都成老板了，还小气巴拉的，乡亲们说去投靠他们，给他们干活，都不敢吭声。八成是假的，又是回来骗人的。”叶母有些不屑。 这事叶母倒是没猜对，人家单纯的只是想着衣锦还乡罢了。 走的时候都有些灰溜溜的，在村子里日子过得不如意，现在在外头挣了钱了，当然想着风风光光的回来，给自己长点脸，找回面子。 林秀清倒是猜对了。 两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第二天倒是没有再听说有闹腾的事。 一问村里人，大家都说两夫妻还有两个孩子，哪有过不去的坎，大家帮着说和说和，日子自然就过下去了。 不过也就过了两天的安生日子，听说王家人就舔着脸上门说让耗子投资，在村子里弄个小厂，他们给他帮忙看着，让他尽管出去闯。 后来没说拢，王家人又说，让他们跟着他出去挣钱，给他当帮手，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旗号，有钱自家人先赚。 不过，这一回耗子自家的兄弟先坐不住了，立马将人赶了出去，还说要把他老婆一起赶回娘家。 自家的兄弟都还没沾到光，哪能让外人先沾光？ 本来因为耗子家这狗屁倒灶的事不少，大家早就疲于应付了，现在涉及到自身利益，当然又拧成了一条线一致对外了。 叶耀东在家歇了两天正打算夜里出海的，又听到了他们家新闻也只是付诸一笑。 不过等他跟他爹出海了几天再回来，村子里的说法又变了。 原来是耗子家的兄弟找耗子要求拉拔一下，想要跟着他出去挣钱，耗子全推到陈威身上了，只说自己做不了主，也是跟着别人挣钱。 陈威也被自家兄弟缠着，想要让他带出去挣钱，最近一直闹着说他胳膊肘往外拐，有钱挣便宜外人，不便宜自家兄弟。 而村干部却也上门找过他们，想要让他们帮扶村子，村子里也给他们便宜的批一点地，弄一点福利政策，给他们一些庇佑，让他们也带动村子里的发展，让乡亲们生活好过一些。 叶耀东回来一听林秀清说起就哈哈大笑，乐得不行，衣服都来不及脱。 “他们这个算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哈哈，估计明天该跑路了，再不走，村干部们该天天上门找他们了。” “谁让他们进村的时候那么高调，穿的那么好，再加上前段时间你们从省城回来，都在传有钱的华侨赚了钱都要回乡回馈乡里。” “所有人眼睛都盯着，都抱着希望，希望咱们村也能出现一些产业，让大家都能跟着做工挣钱。” 他脸上笑容更深，“让他们进村的时候装逼，挣点小钱就那么高调。” 林秀清也笑着说：“现在每天都有人上门找他们，不是借钱就是让他们投资，听说也风光的很。” “笑死，确实很风光。” 别看一堆人轮流上门，给人看来很风光，估计他们现在是哑巴吞黄连，有苦说不出。 又不是真成大老板了，能随便掏点钱让大家沾光也无所谓。 也不是他小瞧人，去年都还看到人在省城卖假鱼，又听说拉黄包车擦皮鞋的，今年就能当上大老板了？ 卖血都没这么好赚。 他手头都二三十万了，别说叫他回馈乡里，办个自己不知道的厂，单纯的请乡亲们吃一天流水席，他都能肉疼。 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他可是累计了好久，今年才滚雪球一样多赚了点，前两年可没有今年这么好赚，那可都是血汗钱。 也就今年才挣了一点快钱而已。 他不由庆幸，还好他的两个作坊都置办在村子里，而且也经常请村里人做工，船工也都是村子里的。 船淘汰了也优先给村子里，虽然都是优先自个亲戚，但是那也是村里人，大家七弯八拐的都是亲戚。 现在他又牵头让村委会搞海带养殖，之前又赞助了两条船，村委会哪里有不满意的，得把他将宝一样对待。 最主要的是他人都长时间生活在村子里，没有呆在外头，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人。 跑出去的，那当然隔了一层，而且风光回来后还很不自觉。 他现在做这些也算是回馈乡里了，不过最主要的也得明年海带能丰收，这才能慢慢的带动集体富裕。 “这么多天，竟然还能留在村子里没有跑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享受这个风光。” 这倒是让他很好奇，照理心虚应该早就跑路的。 “没有呢，听说走不掉还是咋的？昨天陈威家还打了一架，他老婆在门口嚷嚷着他别想出去找姘头。” “咦？他老婆知道他有姘头？” “可能是，大家都在那里猜，他在外头养了小的。他老婆在家里给他照看家里养孩子，结果他在外头找姘头，逍遥快活，钱还给姘头花，所以他老婆现在不让他出去了。” “难怪，我说呢，回来风光一把看着情形不对，应该早就该跑路了。” 林秀清笑呵呵的说：“最近这几天村子里别提多热闹了，都是在说他们的事。” “估计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有钱，只是装模作样。” “对，这两天村委会也都没上门，估计也是琢磨过味了。” “谁也不是傻子。” “别说了，赶紧去洗澡，想要听什么等会讲给你听。” “还能有什么事？” “听说昨天晚上有人看到王楚云跟陈威悄悄的私会，今天王楚云都被他老公打的鼻青脸肿。” 叶耀东摇摇头，他知道当时陈威是拿着王楚云给的钱出去的。 关系真乱。 林秀清又道：“很早之前就听说他们有一腿，不过人家老公不在家，大家说说，一段时间就过去了，现在人家老公在家，又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下子惨了。” “听听就好了别人家的事。” 她点点头，“你这一趟回来休息两天也差不多快到月底了，提前两天算账吧？不然，等你过两天出海再回来都月初好几号了。” 叶耀东抬头看了一下日历，今天都27号了，等他休息两天出海又是29号了，是差不多得提前算账。 “好，你看着办吧，自己把账单对了先，到时候把人叫过来。” “嗯，爹打电话过来问你，下一批的打火机什么时候去拿？” “等我过两天出海一趟回来再去，定好了下个月5号左右。” “那我晚一点跟他说一下。” “你看着办。对了，我们三兄弟合伙的那条船，他们有说大概什么时候能交货吗？阿海周末都在那边上班，应该都知道进度吧？” “这我倒是没问，等会你洗个澡过去问一下他们看看，他们肯定比我们知道的清楚，你也没空管那么多，他们肯定天天盯着那条船。” 叶耀东拧着毛巾点点头，这都马上12月了，之前定的是年底，应该也快了。 “我也是刚回来的时候，看到码头上又有两条新船，有些好奇才想到我们三兄弟的船。” “那两条新船是阿光家的，前些天开回来……” “我知道，回来在码头的时候就听说了。” “咱们村船越来越多了，他们的船也租出去了。” “好事啊，到时候船越来越多，码头肯定得修建一下，不然都不好停靠。” 他想的是会不会提前填海，把海岸线推移出去，这样涨潮退潮水位也高一点，渔船也能更好的停靠，不容易搁浅，海面也能更宽，码头也能停更多的船。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在休息过后，要不了多久又吃晚饭了，吃晚饭的时候，他老娘又说起八卦了。 原来村干部们去了一趟陈威家，想让他跟耗子出钱帮扶乡里，结果铩羽而归，回头琢磨了一下，也大概清楚人家只是表面风光，其实没啥钱，虚的很。 然后就转过头来夸他了。 叶母满脸笑容，喜气洋洋的说：“大家都说了，还是你实在，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实实在在的帮助村子才是好的。” “人什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名声也是大家慢慢的传出去的，哪有人自己给自己往上贴金的。都说还是你这样好，低调，自己不用干嘛，大家都看在眼里。” “一个个没挣到什么钱就搞得一副老板样，害他们都以为挣上大钱了，白跑一趟。” “你们不要出去说，不然都知道是我说的，咱们听听就好了，不然出去给人家听到了，以为我们故意踩人家。” 叶父道：“看你那得意样，也不知道跟几个人说过这话。” “哪有跟几个人说过，就我们村委会的一些人自个天天聊聊，哪有出去说。” “切，你们这些三姑六婆都知道，那还不是全村都知道？” “我怎么三姑六婆了，我哪里三姑六婆了，大家都在那里说，我也就回来说说，话也不让人说了？” “没没没，你说你说……”叶父看她声音都拔高了，赶紧投降。 …… 叶耀东听了两人又照常拌嘴，也没管他们，大家又照常的吃饭。 会比较也是正常的，谁让他现在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人。 突然冒出两个一副老板派头的，人家当然会把他拿出来比较，反正又不是他故意拉踩，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他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也把这个月的账算了，打算夜里出海的。 没想到，屋里的账才刚算完，门口就有不速之客上门来了。 来人还特意在门口嚷嚷着，想找他谈生意。 叶耀东疑惑的看下门口的陈威，他还能跟他谈生意？ “阿威还真是大老板了？都能过来跟你谈生意了？” 谁知道，他都还一脸懵逼，跟他谈生意，谈什么生意？批发他家的鱼干吗？ 他满脑子雾水，走出去门口，“谈什么生意？” “我回村子才知道，原来省城的那些打火机都是你这边批发的。” “省城的吗？不知道。” 有没有人在他这里批发打火机卖到省城，他怎么会知道？他又没有一直在省城逗留。 “我知道，长得一模一样，我看过村子里其他人手上的打火机，跟省城卖的一模一样，是你这边出的吧？” “一模一样的话，那应该是吧？” “外头的打火机挺好卖的，你有没有想过在村子里盖一个打火机作坊，村干部们说了，只要能造福乡里，他们也能给予一些帮扶。” 叶耀东有点迷糊，那这跟与他做生意有什么关系？ “我给你投资点钱，咱们合伙在村子里盖一个打火机作坊，也能帮乡亲们提供就业岗位。” “啊？” “你知道的，我才刚回来几天，一直在外头，想帮扶乡里也不知道要怎么帮扶。琢磨了几天想到外头你这打火机还挺畅销的，就想跟你合作一下，大家一起出钱出力。” 叶耀东无语了。 想的还挺美的？ 挽回名声还能趁机赚一笔？ 他缺钱吗？需要人投资？ 真要盖的话他不会自己盖一个吗？还需要他来投资？ “你准备出多少钱？” 陈威伸了五根手指头。 叶耀东道：“5万块？” 他顿时脸色不太好看，仿佛便秘了。 “5000块，批一块地，千把块就够了，再砌个墙，盖个屋顶，弄一个仓库三四千块钱够了，你再出一半买材料差不多了吧？” 想得美！ “技术呢？你会是吗？” “我不会，你不是会吗？” “我会的话，我还要跟你合作吗？” “不是听说你入股别人了吗？还把小弟派了两个过去监工干活……” 叶耀东脸上嘲讽一笑，“我是入股别人啊，但是技术在别人手上啊。” “你让送去两个人偷学一下，到时候回来自己干，不是能赚的更多吗？” “真这样的话，我干嘛还要你投资？我差你那5000块吗？我不会自己干吗？” 陈威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我可以给你卖到省城，销路广一些，能多赚点钱。” “现在不用你，我不也能卖到省城了吗？” “你现在数量卖的少，而且是帮别人卖，我到时候是帮你卖。” 叶耀东忍不住笑了，这脑袋瓜子不知道怎么长的。 “我跟别人合伙就是帮别人卖，跟你合伙就变成你帮我卖？不是我帮你卖了？” 陈威一时语塞。 “回去吧，我跟别人合作的挺好的，现在卖的也挺好的，没有另起炉灶的打算。” “你现在卖的数量很少，自己另起炉灶的话还可以多生产一点，东西掌握在自己手，还能造福乡里，不用把钱给别人挣，咱们自己人挣。” 谁跟你自己人啊。 “不需要，你的5000块太少了，搞不了，等你能拿出五万十万再说。”叶耀东挥苍蝇似的摆摆手，随便应付说了一句，却没想到捅到人家自尊心了。 “谁说我拿不出五万了，我只是觉得一个小小的作坊，要不了那么多，而且你不也得出钱？” “你这么有钱啊？5万都很简单啊，那随便办个什么厂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叶耀东说着就满脸笑容的搭着他的肩膀往外走。 “走走走，我陪你去，你竟然想不出要在村子里办什么厂，找上我来聊打火机，那我必须帮你一把。我这就陪你一起去村委会，跟大家说说。” “你既然能拿出5万块，那办什么厂不都一句话的事吗？有钱还怕办不了事？我们让村干部们商量一下办什么厂好……” “我……” “原来你实力这么雄厚啊，我就说嘛，村里最近应该都是瞎传的，回来两天都听到大家在那里说你是纸老虎，做个表面样子，其实没有钱。” “看来大家都误会了，五万十万对你来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只是想不出来办什么厂，所以才没决定。” “这个简单的，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人那肯定手到擒来。” 叶耀东噼里啪啦一阵说，把他的话都堵了回去，并且还搭着他肩膀，半推着就要往村委会去。 陈威一下子都慌了，立马甩开他的手。 “谈不拢就算了，我先想想别的……” “谈得拢，怎么谈不拢，你都说5万不是问题了，你真硬要弄打火机厂，我也能再想想办法，都能出5万块了，什么办法想不出来？” “不是，我还要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有钱哪有办不成的事？” 第1178章 签字画押 陈威立马就想走人。 叶耀东原本也没想阻拦的，反正门口谈话附近妇女都听到了，明天都该传开来了。 还真的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从他这里想找回面子，能成最好，不能成的话，也可以说是他拒绝了，不配合合作，所以才导致村子里办不了厂，不能让乡亲们沾光，把锅推到他身上。 现在好了，都知道他能出五万块了。 呵呵…… 不过刚刚在叶耀东家里算完账的人也跟出来，大家都听到他们的谈话了，也都高兴的围了上来。 “是啊，有钱哪有办不成的事，难得陈威有这份心，5万块办什么厂都行了。” “咱们小村子地没有那么多，办个小一点的，慢慢来也行？” “原来是没想好办什么厂，大家真的是瞎传，那些三姑六婆的一天到晚就乱说……” 陈威这下子感觉有嘴都说不清了。 “今天太晚了，天都黑了，明天再说，我跟东子也还没商量好。” 叶耀东笑着说：“那确实，现在天黑了，等明天大家一起去村委会聊一聊，看看你那5万块投资做什么好。” 他胡乱的点了一下头，赶紧走了。 叶二嫂惊讶的也凑过来问道：“他还真能拿5万块出来在村子里办厂啊？最近都是瞎传的了？” 林秀清怀疑道：“真的假的？我咋这么不相信呢？” 叶耀东满脸笑容，“明早就知道了。” “也是，明天一早要是能去村委会见到人，那还真说明人家能掏出这个钱来。” “啧啧啧……有钱了，难怪能在外面养小，村子里还能再找姘头……” 周围的人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后，顿时都起劲了。 叶耀东把其他人都送走后，也回去屋里了。 林秀清刚刚屋里的账单都没来得及收起来就出来瞧了，还好有计算器压在上面，没被飞的到处都是。 他顺手帮忙整理了一下。 林秀清跟着他后头进来问道：“这人也太不要脸了，还想让你去偷师回来，然后跟他合伙，光出张嘴了，谁稀罕他那5000块？咱们随便投别人那里都投了5万块。” “这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投别人5万块，然后就为了偷师跟他那5000块合伙？脸怎么那么大呢？” 叶耀东也嗤笑一声，“不用管他，当谁是傻子？还想借鸡生蛋，刚挖了个坑给他，估计晚上就该跑路了。” “你觉得他没五万块？” “不知道，我看他刚刚那不太好看的脸色，应该没有吧。即使有的话，哪还能把全部身家都拿出来办厂，造福乡里？又不是稳赚不赔？咱们拿5万块都肉痛死了。” “那确实，钱哪那么好赚啊，咱们一开始赚了多久才能赚5万块，他才一年就能挣5万块？反正我不信他能拿得出来。” 他也是这么想的。 “伱夜里照常出海的吧？” “嗯，又没有什么大事值得我改期，当然还是照常去的。” “那等你过些天回来我再给你说说，估计不用一晚上，他能拿出5万块村子里就该传遍了，村委会明天一早又该上门去了。” 叶耀东笑了，“你还蛮八卦的？” 难怪还问他是不是照常出海。 “这主意都打上我们家了，我不是得多留意一下？” “行了，你多听听，等我回来了再跟我说。” “好。” 叶耀东原本就打算休息两天就紧接着出海，不过夜里刚跟他爹开一个小时船出去，就感觉起大风了，外海的风浪有点大。 冬日里本来寒风就大，在陆地上可能只感觉冷一些，风吹的还能接受，也就把树枝刮的摇晃不定，四五级左右。 但是海上的感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俗话说的好无风三尺浪。 海面上无遮无挡，这个等级的风，已经足以造成海面上波涛汹涌了，而渔船也会在波浪之中摇摆不定。 现在规章制度不完整，你想要大风大雨的天气出海也没人管束，只要你不怕死。 不过他们当然是怕死的了，刚开出海的时候，风浪还能接受，等开远一些就感觉风浪过大了。 商量过后，想着安全第一，直接就跟丰收号一起打道回府了。 以后规章制度完善了，海事部门对于刮风天，出海的渔船也是有着明确的规定。 风力等级一旦超过五级，一些小的机动渔船和木帆渔船已经是被禁止出海的了。 遇到六级以上的大风，六十马力以下的渔船被严禁出海。 风力等级超过七级的时候，四百马力以下的渔船一律不允许出海。 当风力超过八级以后，所有渔船都被禁止出海捕鱼作业！ 虽然当前的风浪他们还能扛得住，但是谁知道外海外面风浪会不会更大。 等他们一来一回，又回到码头的时候，天都大亮了。 大家又重新上岸后，叶耀东看到他们家在天后宫边上种的樱桃树被风吹的都快倒了。 种了两年了，树干粗壮了不少，不过还是被大风吹的都快90度倾斜，20多颗全部都是朝一个方向歪。 一开始支撑的三脚架早就没了，他都没管，也不知道是被谁拆走。 看着周围船工都在，现成的劳力也不好浪费，他连忙喊他们帮忙找一些棍子来再固定一下，可别真的被风刮倒了。 他估摸着明年应该就能吃上自家孩子种的樱桃了。 叶父其实也很稀奇，没想到家里孩子们玩闹似的种种，竟然还真的能种成，还长成了一片。 “等明年应该能结果，到时候提前拿破渔网在这里围一圈，省得被人偷摘。” “嗯，我去，树干上都还有名字？” 叶耀东拿棍子给树固定的时候，正好看到树干上竟然还有笔划出来的痕迹。 “叶成海之树？哈哈，几个混小子还把自己的树刻上名字了？” 叶父也低头寻找了一下，也笑了。 “也可以，提前做记号，到时候谁种的谁过来摘。” “我去，这一个还刻了个早，叶成湖的，读书不咋滴，这七七八八学的倒是快，别人在课桌上刻，他在树干上刻。” 叶耀东仿佛找到了乐子，每一棵树都摸索过去，想看看这些狗崽子们都偷偷的在树干上刻什么了，等回去后好好笑话他们。 “哈哈，为中华崛起而读书！踏马的，笑死我了……” “有志气啊，这谁刻的，肯定是读书的料。”有船工笑着拍马屁。 “叶成河，哈哈……” 叶耀东乐的不行，要是其他人刻的他都不会笑的那么夸张，没想到是叶成河这个傻小子。 叶父也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赶紧干完回去补个觉啊，今天白跑一趟，看看明天风会不会小一点。” “我再去找找看，看看还有没有大聪明……” “这是什么？我看看……又是叶成河的树……” “陈秀妮……哈哈……还画了一个爱心……哈哈……” “哎呀妈呀，太好笑了……” 叶父好奇的问：“这谁啊？” “叶成河的小女朋友吧……”叶耀东已经笑得不行。 “你们弄，我回去嘲笑一下他……” 他边笑着边先往家里走，反正那么多人，就那几棵树，随便绑绑一下也很快的。 叶父眉头都皱起来了，“什么小女朋友，他才多大……” 叶耀东往家里走，脸上都还带着笑，乐的不行，都还没缓过来，刚走到家门口就喊了。 “叶成河……叶成河……” “他还没起床吧，才6点多，你怎么回来了？”林秀清正在院子拔萝卜，连忙出来。 “风太大了，所以就回来了，那我等他起床。” 他满脸笑容，还好回来的早，不然去上学就没得嘲笑了。 “干嘛一回来就喊他？” “你都不知道，他在树干上刻了什么，哈哈……” 想想就好笑，他给林秀清复述了一下刚刚的发现。 林秀清也笑了，“他才多大啊，这么早熟。” “12岁了吧？也快了。” “既然风大，半路回来了，那就吃个饭回去补个觉吧，夜里也太早起了。” “不困，我还精神的很，先去吃饭。” 叶耀东路过老太太身旁的时候，还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觉五世同堂快了。” 老太太笑的牙床都露出来了，拿着拐杖敲了一下他的脚，“别胡说，成河这孩子还小呢。” “看着应该比阿海出息，知道提前给自己先找好媳妇。” 上辈子也是这个老婆，没啥不好的，就是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也是这么早熟。 这辈子倒是给他遇到了好多乐子。 “那傻孩子也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他。” 叶耀东呵呵笑着，没有回答，先去吃饭，家里小的也还没起床。 正当他刚坐下，拔筷子的时候，叶成河在隔壁边喊边跑，“三叔，我起来，你叫我什么事？我来了……” 叶大嫂的声音都还若似无的传过来，“平常叫你……你三叔……跑得比兔子还快……” 叶成河眼睛上都还挂着眼屎，棉袄都还在手上没穿起来，就已经跑到他跟前了。 “三叔，你一大早喊我什么事？我还做着梦就听到你好像在喊我，我起来一问我娘，立马就跑过来了。” “把你的眼屎先抠一抠。” 叶成河听话的照办，两边的眼屎都抠了一下，又揉揉眼睛，抠干净了才道：“三叔，你找我干嘛？” 怎么样怎么看怎么蠢，怎么就找好老婆了？ “嘲笑你。” “啊？” “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叶成河懵了一下。 “叶成河爱心陈秀妮……” 叶成河脸又刷一下爆红，然后做贼心虚似的害怕的左看右看，赶紧上前捂住叶耀东的嘴。 “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我哥？” 叶耀东拍掉他的手，“杀人灭口啊？” “三叔你不可以说出去！” 嘲笑他刻“为中华崛起而读书”没关系，说出来顶多羞耻一点，但是后面那个就尴尬了。 “嘴长在我身上，叶成河爱心陈秀妮……” “停停停……”叶成河双手合十拜了几下，一脸恳求，“别说出去啊，三叔，求你了……” “你都能干了，还不让人说。” “谁知道你还看到了，你怎么会知道？” “这都是缘分呐，叶成河爱心陈秀妮……” 叶成河赶忙上前，又再次捂着住他的嘴，“三叔……” “放手，等会就去村委会拿个喇叭喊。” 叶成河哀嚎一声，“不要啊，那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呵呵，只准你偷偷的刻，还不能让人说了？” “你也说了偷偷的啊，你不要说出去，求求你了，拜托了，三叔，你不说出去，咱们还是好朋友。” “谁跟你好朋友，我是你三叔，是你长辈。” “你不要说出去，你不说出去，你还是我三叔。” “干嘛！我说出去你就要大义灭亲，不认我了是吧？威胁我！我说出去，我也是你三叔，你结婚你还得跪我。” “那我现在就跪你行不行？” 叶耀东笑的不行。 “大不了我结婚，我不要你红包！” “卧槽，哈哈哈哈哈……你踏马的要笑死我？不行了，我得跟你娘说一下，你结婚不收我红包。” “别别别，我们偷偷商量就好。” 叶耀东肚子都要笑疼了，“滚滚滚，不要影响我吃饭，我要被你笑死了。”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老太太好奇的进来问道。 “他说结婚不要我……晤……” 叶成河眼疾手快的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然后向老太太赔笑，“没什么，三叔跟我开玩笑。” 老太太向前拿拐杖敲了一下他的腿，“没大没小的，赶紧放开你三叔，不要影响他吃饭，他夜里出去都还没睡。” “好好，我滚了，三叔我滚了，你记得啊。” 叶成河最后又叮嘱了一下，然后赶紧撒腿就跑。 叶耀东笑的不行。 老太太又好奇的再次追问，林秀清也拿着萝卜进来，同样也问了一下。 他才不给叶成河保密。 “这个傻子跟我说，让我不要把他跟陈秀妮刻字的事说出去，说以后等他结婚了，我可以不用包红包，哈哈哈，笑死了。” “真是个傻的。”老太太也摇头笑骂。 林秀清也笑着说：“这说出去要给人笑死了，真傻。” “一大早的就给我找乐子，呵呵……” “刚刚还跑的那么积极，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过来，估计以为你叫他有什么好事。大嫂都在门口说平常叫他都不一定吭声，你一叫跑得比兔子还快。” “现在估计后悔惨了，哈哈，等会儿该去毁尸灭迹了。” “你赶紧吃你的，有什么好逗他的。”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 林秀清笑着摇摇头，没有说啥了。 自家两个孩子在他吃饭的时候也下来了，也揉着眼睛问他刚刚怎么那么吵。 叶耀东没说什么，只让他们赶紧吃饭，吃完了去上学去放羊。 不过等他吃完饭站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叶成河从远处跑回来了，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大概真的去毁尸灭迹了。 而叶大嫂在门口逮着他骂，“死哪去了？一大早就跑不见人影，人家都去上学了，你还没吃饭。” “三叔叫我给他跑腿了。” 叶耀东：“……” 叶大嫂这才没说什么，只催促他赶紧去吃饭上学。 林秀清看他还站在门口没有进屋去补觉，好奇的问：“你赶紧去睡觉，站门口看着什么？” 叶耀东摸摸下巴，“我在想，要不要把叶成河不用我给他包结婚红包的字据列一个，让他签字画押。” 她笑着拍打了他一下，“还跟孩子计较这个，等他结婚了，你还能省得了这红包？” “红包省不了没关系，但是可以把这个字据给他一起包到红包里面。” 说完他觉得这主意好，立马回屋去拿纸笔，正好也能练字。 林秀清看着他有模有样的拿着本子拿着笔在那里写，也有些无语。 “你还当真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中午回来就叫他签字画押，刚刚让他溜了，失策。” “我看你比他还更像孩子。” “你别管，等他结婚了，我一定要把这个放到红包里面包给他。” 她低头看了下他写的。 “我向三叔保证，只要三叔不把我在树上刻叶成河爱心陈秀妮的事说出去，等我跟陈秀妮结婚了，三叔不用给我包红包。” 叶耀东写完也放下笔吹了吹字迹，他还特意画了个爱心，把树干上的原封不动抄下来。 “怎么样？我写的字有进步吧？每一个字都认识，都没有缺胳膊断腿了。等中午他回来了，让他写个署名，把日期写上！” “你可真闲，还跟个孩子计较……” “孩子怎么了？孩子也得说话算话，这可是我的亲笔手书，指不定以后值钱了呢？”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当自己书法大家了。” “那很难说，等我练一练字，以后出名了指不定字就值钱了。” “赶紧去睡吧。” 梦里什么都有。 叶耀东笑着看着自己写的单子，觉得这主意很好。 红包肯定是省不了的，但是这单子也是一个纪念。 正好让他老婆留着嘲笑他一辈子。 他笑着将单子从本子上撕下来，拿进屋放抽屉里单独放着，然后才躺床上抱着孩子打算眯一会儿。 不过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今早的乐子让他有点好笑，现在整个人都精神的很。 无聊的他只好捏捏孩子的脸，摸摸她的手，又闻闻她的脚。 叶小溪只觉得脚痒，用力的踹了一下，叶耀东半边脸就往边上歪。 “爹？” “臭丫头，醒了？” 叶小溪坐了起来了揉揉眼睛，“爹，毛衣织好了吗？” “怎么又是毛衣？” “你说的过两天，已经好多天了。” “我不会。” “你学。” “我学…你妈？” “嗯嗯，对啊。” 叶耀东一脸的一言难尽，仰着脖子冲门口喊：“林秀清，林秀清……” “干嘛？一大早的，你就一直叫个不停，孩子都被你吵醒了。” “把你女儿抱走。”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还是进去拿衣服给叶小溪穿好。 叶小溪笑呵呵的冲着林秀清喊：“妈！妈妈！” 林秀清给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喊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笑意，“怎么突然间喊妈妈了？” “爹说学你妈！” 她脸上的笑容凝滞了，转头瞪向叶耀东。 叶耀东已经又乐了。 “我没这么说，不关我的事。” “你没这么说，她能这么学？整天教孩子不七不八的东西。”林秀清拿着叶小溪的衣服，狠狠的打了他的腿两下。 叶耀东连忙缩起来，把被子给自己包裹的紧紧的，边缘还拿腿压了一下，然后赔笑着讨好的说：“叫妈妈挺好的，不用跟所有人一样都叫娘，咱们可以就叫妈妈。” 叶小溪笑嘻嘻的也扑倒林秀清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又亲又喊：“妈妈，妈妈……” 林秀清心都被她喊化了，还能说什么。 “正经一点站好，赶紧把衣服穿上，你爹都嫌弃你了，要把你赶出去了。” “不要。” 叶耀东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笑看着母女俩互动。 “你赶紧给她把彩虹毛衣织好，不然天天问我要，我怎么可能会织？还非要叫我跟你学，我一个大男人学什么织毛衣？” 林秀清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知道了，净给我没事找事，也得我忙得过来，一整天手上也没闲着，一有空闲不就在那里织了吗？快了。” “叫我娘帮你织，反正她闲的很，跟别人说话聊天的时候，也能织一织。” “嗯，已经让她把线拿回去团好了。” 林秀清给孩子把衣服裤子鞋子穿好就抱出去了，叶耀东还在后头喊：“等会看一下陈威有没有去村委会。” “知道了。” 他抱着被子滚了两圈，然后才舒坦的闭上眼睛，“闻着还有奶香味……” 这一觉他痛快的睡到了大中午孩子放学了才醒过来，同样也是被孩子的吵闹声吵醒的。 他一出去就看到一个个在门口撒欢的跑。 “叶成河，过来过来。” 叶成河这回学聪明了，没有干脆利索的第一时间跑过来，反而站在原地，不敢过来，小声的说：“干嘛三叔。” “过来，听到没有？” 这回叶成河瞧明白了他威胁的眼神，磨磨蹭蹭的挪到他跟前。 “三叔……” “说话算话，早上你说的，我答应了，进去给我签字画押一下。” 叶成河不敢置信，竟然还要签字画押？ “你还是我三叔吗？至于吗？” “少说废话。” 叶耀东推着他往屋里走，然后把单子拿出来让他签上大名，在签上日期，1985年11月29日。 “白纸黑字，可以了，出去吧。” “哼，再也不跟你玩了。” 叶耀东重重的弹了他脑袋一下，“滚。” 叶成河签完字，仿佛也有了底气了，羞耻的事解决了，他再也无所畏惧，昂首挺胸的往外走。 叶耀东也随手将单子放到抽屉里锁起来。 林秀清也是无语的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出来，也是知道叶耀东把叶成河喊过来干嘛。 “这么较真……” “就是。” 叶成河临出门前还不忘了附和一下，结果转头一看叶耀东瞪过来的目光，立即撒腿就跑。 叶耀东坐在自己的主位上，“吃饭了，人呢？” “让他们去老家叫爹娘过来吃饭，两个都跑去了。” “嗯。” “听说陈威天刚亮就走了，连耗子也不在，两人一块走了。” 他一脸了然，毫无意外。 “我就知道。” “早上村干部们上他家才知道他一早就走了，连他老婆都不知道他几点走的，睡醒了才知道，说他天没亮的时候起来了一趟，说尿尿，谁知道就走了。还是一大早挑粪的人看到了，说4点多看到两个人往村口走。” “不赶紧跑快一点，马上村里就给他安排好盖什么厂，让他掏钱了。” “就知道没什么钱，打肿脸充胖子。” “本来不想管他们，他们想要风风光光的回村，那就风光好了，没想到还要把主意打到我这边，向我借鸡生蛋，那就给他架起来，看他咋办。” 林秀清给他将饭都装好了，端到他跟前，笑着说：“早上村里人也在那里骂，说他装模作样，没钱早说吗，搞得很有钱一样，谁知道原来内里是空的。” “听说他老婆后面反应过来了，还在维护他，骂大家瞎传，说他就是临时有事，急着出去挣大钱，哪有空一直待在村子里搞什么厂。” “大家哪里管她说的，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跟知道的，不心虚干嘛天没亮就跑了？” 叶耀东评判了一下，“闹了个笑话，估计后悔回来了。” “这下子没挣到大钱，大概也不好意思回来。也不知道在外头挣的什么钱，随便能拿出5000块也不少了。” “外头的机会多，也好挣，他都出去两年多了，能挣到钱也很正常。” 这年头能出去闯闯，想尽办法搞钱的，哪有挣不到钱的。 很多都是小钱挣着挣着，就慢慢累积成挣大钱了。 也不能小看人。 等叶父叶母过来吃饭后，饭桌上说起这个事。 他们家的传统美德就是饭桌上总得说点什么下饭，不然就吃不香了。 看到后台评论，想问问:辉叔是什么梗啊……（一脸懵逼） 第1179章 船又快到手了 在家里呆了两天，也阴冷的刮了两天的大风，第三天一早，叶耀东一起来就被太阳暖到了。 冬天的太阳格外的舒服，父子俩见没有什么风了，立马就拍板出海去，反正物资都是现成的，把人叫上，临时去加油加冰也没问题。 匆匆忙忙的，东升号跟丰收号的人刚吃完早饭就又一块出海打鱼去了。 这一趟出海都2号了，叶耀东原本跟方经福约定的5号交货，不过他想着也不差一两天，这几天海上收获也蛮好的，而且也难得一直出太阳，风浪也小。 大冬天的阴冷天气寒，经常刮冷风，也影响着海上的风浪，以至于冬天能出海的日子也少，现在难得天气好，他也想着多捕捞几天。 等6号的时候，他才跟裴父说了一下，自己要先返程拉货。 他手头的钱只有最近几天卖货的2000来块钱，不过不怕。 不说店里正常卖货一个月少说也能有个六七千的营业额，光说前一批给的5000个打火机也能卖上5万块。 虽然上个月他有经过市里就断断续续的把账算了，拿回家，但是按他老丈人之前打电话说的，这一个多礼拜来，慢慢把货清了，加营业额应该也能有个两万块，差不多够他付尾款了。 上一回就拖欠了7500的钱没付，这一回又有15000的货款，算起来他都得付22500块。 他可是一点定金都没有付的，就只有一个电话。 也是方经福仗义，没有说什么。 出海的时候，他就已经算好了，到时候经过市里，把店铺的钱收一下，然后直接去浙省。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因为工地材料费的结算，店铺的钱不够，他回程的时候又跟裴父把他船上的现金借了，说好了回去再还。 裴父也乐的手头没有现金，不用担心手头钱太多，也能趁着天气好，还能再多捕捞几天，痛快的都借了。 还把船上的货都搬到东升号上，交待给他去市里的时候顺便卖了，也省得丰收号跑一趟，省点油钱。 叶耀东把货卖了，拿上店铺的钱算了一下，手头的钱都还多了，能有个两万五出头。 因为离商量好的日期晚了一天，他在市里的时候还特意给方经福打了个电话，说好了7号晚上前到。 然后才又匆匆的开着船从市里直奔浙省，这一趟开的时间就长了。 也好在最近几天天气好，一帆风顺，他6号下午出发，7号下午就到了。 他也没有久留，把拖欠的货款跟这一批的货款一起结了，剩的钱也全部都交给方经福，订下一批1万个的货。 这一回他长记性了，要提前订货，不然的话到时候都不好匀。 而休息的一晚上，他也跟方经福聊了许多。 方金福说，要趁现在市场空虚，很多人都还在那里刚起步搞小作坊，只是小小的跟风，趁着人家还没有做大前，他们要先率先扩大发展。 提前要比所有人都做的更大，抢先占领市场，只要他们规模够大，看起来够正规，自然找上门来的人肯定也更多。 大厂跟小作坊，当然是大厂更有信服力。 他这会儿要是不来，方经福要不了几天也要给他打电话商量，问问他的意见。 他当然没意见了，他对市场扩张什么的啥都不懂，当然是交给懂的人做了，他只要给钱就行了，这些琐事他就不插手。 其他的，他就只需要看着该给意见给意见，该支持就支持，更何况方经福这想法也冒出来的很及时，都不用人提，他当然无比的赞同。 其实也是最主要的，订单量越来越多了。很多人都看到东西可以挣钱，就一窝蜂的涌上来，现在也导致了他的那个房子又不够用了，又得多招点人手。 与其不停的找房子，搞得自己焦头烂额又占时间，还不如直接找政府批一块地，自己盖一个大的。 这段时间虽然说资金回笼了一点，但是他手里还是没钱，外头订的原材料跟不上订单，他干脆自己去找关系买机器生产原材料了。 叶耀东家里头的房间都给他腾出来了两间，24小时不断的生产配件。 他也是有想法的，外头的配件赶不上他生产，他就自个弄。 所以才越干越没钱。 现在又想着批地，正好叶耀东这笔资金回来，可以又能拿一部分先去批地，多的还能继续买机器生产配件。 也就是算着他这一笔即将到手的钱，所以方经福才能又有想法了。 其他的，叶耀东也啥都不懂，就听着方经福在那里侃侃而谈，畅聊着自己的想法。 不过，他也给了一些建议，让方经福除了针对产量外，也可以请人设计一下外观做的精美一点。 “我也想啊，但是现在资金紧张，现在要花钱去买地盖厂子，刚陆续回笼的几万块，现在又得折腾别的，而且现在也没场地。” “必须得等新厂盖起来，到时候搬到新厂去，然后才能去想别的花样，才能去设计。现在的话，只能先暂时整整这些简单的，多挣点钱，把钱挣到手先。” “现在场地还没解决，产量都上不来，整那么多花样搞不起来啊。” 叶耀东觉得他说的也对。 场地是个问题，没有场地，产量就受到限制，现在不是品种的问题，而是生产的赶不上卖的速度。 订单虽然接到手软，配件也可以多找几个小作坊，或者自己干脆买机器，自己生产配件，但是关键是得需要足够大的场地支撑。 “你说的对，还是得去找政府批一块大地盖大厂，现在么，只能把你自己家里再利用上了。” “或者先临时找一块空地，随便用雨棚搭一下。” 方经福叹了口气，“我家早就利用上了，所以晚上跟你商量过，没意见明天就去找政府批地，先拿一块空地临时搭建一个雨棚，能遮风挡雨就行，然后再拿一块盖厂，怎么也得把产量搞上去再说。” “我前段时间回乡祭祖，挺多亲戚是华侨，来自七八个国家，他们回来修建宗祠，又捐钱修路，盖学校盖医院，我趁机推销了一下咱们的打火机，要了一堆的联系方式……” 方经福眼睛都亮了。 “真的！我果然没看错伱，你还真的实力雄厚啊，还一堆的华侨亲戚？人家有一两个华侨亲戚就已经不错了，能整到外汇券都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了，你还能给人家推打火机？” “所以才想着让你请人多设计一点花纹跟颜色，弄得精美一点，咱们好搞出口啊。他们听说咱们这个成本低廉，只要几块钱，都很感兴趣。” “搞搞搞，马上搞，明天把场地解决了就请人设计。”方经福顿时信心大增。 叶耀东笑了就喜欢这样的行动派。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从中赚一笔，然后再转手卖华侨，只是他真的不懂产品的这些，如果长期出口，他肯定也不能卖太贵，主要也不懂出口，他的老本行是渔船鱼获。 跟方经福合伙当然也得有诚意一点，自己也是占着股份的，亲戚介绍过来，其他交给方经福，自己也算销售，到时候再跟方经福谈谈，他介绍的客人销售总有额外提成的。 不过，这当然也是后面的事了。 这一波华侨亲戚也算是给他自己加码，即使以后公司做大做强了，方经福也不能随意的踹开他。 叶耀东想到这里也是格外的满意自己的聪明才智。 人只有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后，才能让别人更看重。 “到时候等我设计出新产品来，我就给你打电话，给你包裹寄一些样品。” “好。” 才不过短短一个月来，他就觉得他们这个草台班子搞得好像又有些像模像样了点。 方经福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就大干一场。 在谈话结束后第二天，他一早就去找政府申请批地了。 不过，等地批下来也得走章程，而且还得整治土地，还得盖，这些都需要时间，不是一蹴而就。 所以至少还有几个月，他们还是得同时挤在叶耀东的这处房子里面，或者临时搭建的棚里，先慢慢的发展累计，但是设计倒是可以同时先进行。 叶耀东心想着等过几个月差不多就1986年了，指不定政策再宽松了，还能再申请公司。 他因为也急着把货送到市里去，所以也没有在温市逗留，清点完货物后，在家里住了一晚上又畅聊了一晚上，休息好，第二天一早直接又开船走了。 再逗留下去，反正也没有其他的事需要他。 一直在海上好多天，也就在温市上岸的这一晚好好休息了一下，也算是缓解了一下疲劳。 所以等第二天晚上到达市里的时候，他把新的一批打火机又交给老丈人后，又开船出海了，打算继续捕捞。 反正也休息过了，最近天气也好，再捕个几天回去。 而他们把船往东海方向开时，联系了一下丰收号，裴父倒是也还在那里，并没有急着回去。 大家都是一个合格的社畜。 他们两条船还商量着再捕捞个三四天，然后一块回去也有个伴。 叶耀东也跟大家说了一下，说完后，还突然间冒出了一句。 “海上挣钱海上花，一分都别想带回家。” “什么？” “正好再拖几天网，还裴叔的钱。手头的钱不都拿去换成货了吗？现在口袋空空，再拖几天网，顶多也勉强凑够还他的钱，回家照旧没有钱。” 有人没反应过来。 “那不是白干了？” “都换成货了，等货卖出去才能变成钱。” “那还不如把钱放在手里，不用这样变来变去……” 叶耀东语塞，一脸心塞的看着小五，这个小五也就比陈石大两岁，也还没结婚。 “活该你是打工的命，还是好好给我干活吧。” 小五摸摸脑袋，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准备起网了，再坚持个三四天就回去。” “好。” 两条船又在海上待了三四天才靠岸卖货，卖了货后也勉强才能还裴父的借款，只不过不够钱加油回去了，又只能去店铺再拿一些。 生活如此艰难，全靠产业够多。 林秀清不知道他这一趟能去这么久，还没出海前有听他提了两句，还以为他5号去浙省拉完货到市里就直接回来了，没想到到12号才看到人。 “除了上一回遇到台风，第一次看你出海那么长时间。” “嗯，计划赶不上变化，看着天气好，所以就干脆多呆几天，反正也有上岸休息过，就是没钱带回来。” “连市里那边结算的全部都拿去付货款了吗？” “对，还不够，差了一点，还跟裴叔借了一些，正好拿去付下一批货的定金，所以等将货又拉到市里后，看着天气好就又出海捕捞了，刚好赚了还钱。” “那也还好，没有从家里掏钱，店铺赚的钱，正好拿去付货款了。” “钱拿去买货，货又变成钱，然后钱又变成货，好像也没在手里过，就经一遍手，你有看到钱变多了吗？”叶耀东调侃的说到。 明明知道钱变成更多的货，货出手后会变成更多的钱，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两句。 林秀清笑着说：“你是在考验我有没有被绕晕了，这批货卖出去不是变成更多的钱了吗？一开始哪有拿那么多钱出去。” 他把船上小五的话复述了一遍。 “还是你聪明。” “说明他脑筋直，只有一根筋，不会绕弯。” 林秀清说完又赶忙道：“哦，对了，你们三兄弟合伙的那条船，阿海前两天说再有十天半个月应该就可以交货了，让你们提前看个日子，免得临时没有好日子，又得往后拖。” 叶耀东惊喜了一下，“那还蛮快的，前段时间刚到叨念过，现在要不了多久就能交。” “是啊，提前跟你们说一下到时候你们把时间空出来。” “好，娘看好日子了吗？” “看了，她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本专门看时辰的书，说是十七是个好日子，正好还有半个月，也不会那么赶。” “她认识字？” “那你别小看娘了，她也没闲着，跟着妇联的其他妇女们也认了挺多个字，说是不认识字，会被人笑话，好歹也是吃公家饭的怎么能不认识字。” 他有些不相信，“那种时辰不都是繁体字？连简体字都不认识，她还能认识繁体字？” 林秀清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向门口，“娘来了，你问她。” 叶母正好满脸笑容的进来。 “听说你都能摆摊算命了，给人看生辰八字了？” “什么东西？”叶母有点不明所以。 “听说你买了一本书，研究每日12个时辰凶吉。” “这不是想着咱家的船越来越多，每买一条船都得看个日子把船开回来，那还不如买本书，也省得老是跑人家先生家问。” “你还真看得懂啊？还有这天赋？” “我叫村委会他们帮我看，这种不是盖房子，只是简单的把船开回来，只要日子好就行，不需要全家的生辰八字去计算，所以也不用找先生，浪费钱，自己能看个每日凶吉，找一个潮汐就好了。” 说完又道：“我现在也在学，让他们教我看，你别小看我，我现在也认得很多字，虽然说不会写，但是我认识。” 叶母说着还一副自豪的模样，“多认一些繁体字，到时候我们就自己看，不用整天麻烦别人了。” 叶耀东朝他娘竖起大拇指，长进了，不跟三姑六婆混在一起聊八卦看人的了，还能学习看时辰了。 “那你能努力，家里以后要看日子的时候多了去了。” 叶母满脸笑容，“可不是吗，前两天跟大家说咱家又要开一条大船回来了，一个个都羡慕死了，说我们家祖坟冒青烟了，船一条接一条。” “我让他们帮我看个日子，他们都说让我干脆自己买一本自己看，更方便，说我们天天都要看日子，隔三差五的就家有好事。” “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你后头还有好几条船，我得把这个学起来，以后我们自己看日子。” “他们个个都羡慕死了，说你们三兄弟船越买越大，再没有比你们更出息的了……” 叶母越说越得意，活到这个岁数，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就是这几年了。 “……一个都夸我会生，生得一个比一个厉害，都说早知道年轻的时候我得多生几个，现在指不定能更有福气……” 他娘这是八卦跟学习两不耽误了。 给人看来都上档次了。 字都认识了，都能看繁体字。 整个人都升华了。 叶母眉飞色舞的讲个不停，叶耀东也没打扰，难得这么高兴，他没必要扫兴。 儿女争气，这是身为父母最大的得意了。 他娘也确实长进了，竟然还能努力再去认字，学习看日子。 他填饱肚子后又去休息了一下，然后才去找他大哥二哥聊了一下渔船的事，还让叶成海讲了一下渔船的情况。 叶成海经过大半年的历练，也成熟了不少，少了一点幼稚，多了一点少年锐气。 叶耀东听他现在讲起来头头是道，似模似样，还拍着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半年的班没白上啊，还懂了不少。” “嘿嘿，我又不是去磨洋工偷懒的，我是学本事的。” “在家里懒得要命，扫把倒了都不扶，在外头可不能这样。” “哪有，大师傅都说我勤快的很。” “明年再上半年就初中毕业了，下半年上高中……” 叶成海惊讶的转过头，“我不是上到初中就可以了吗？之前都说了，初中毕业就直接上班挣钱。” “瞧你那出息！”叶耀鹏也瞪着他。 叶耀东搭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年纪还小，现在去上班也挣不了多少钱，而且即使到明年毕业了，你也才当了一年学徒，能给你开多少工资？” “等你有文凭了，工资肯定比你没文凭高，到时候考不上中专，考不上大学，再直接进厂也来得及。” 叶成海整张脸都拉了下来，“不是说好了吗？初中毕业就正式上班，不用再读书了，怎么又叫我读高中。” “你傻？高中毕业跟初中毕业能一样吗？说出去你高中毕业，人家厂里都能高看你一眼，对比起其他的学徒工，你可是有学历的，以后升技术工不也更容易一点？机会也比别人大一点，对不对？” “你又要糊弄我！阿远读初中毕业都说要去当兵，我初中毕业我就不能进厂了？” “他明年初中毕业都18了，你初中毕业才16。听话，再去混个高中文凭，比你直接进厂强。” 叶耀华也插嘴，“对啊，听你三叔的你三叔有本事有见识，他说的错不了。” “可是我考不上啊。” 叶耀东被噎了一下，瞬间想起来了，现在高中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的。 “你考不上？很难吗？” “废话，我们老师说了，4个半班上能有二三十个上高中就不错了。” “你现在语文数学考多少分？” “六十几七十几。” “那算了，那你明年直接提桶进厂吧。开头就坏了，难怪后面一连串的都不行。” 叶成海高兴了，才不管他嫌弃，“我早说了，我不是读书的料，直接去上班，早点挣钱多好，读书还浪费时间。” 叶耀东觉得自己白费唇舌了，不乐意跟他说话了，直接站起来。 “你连成河都不如。” “屁，我比他聪明多了。” “你聪明个鬼。” 叶成河高兴极了，“三叔终于发现了。” “算了，当我没说。” 叶成湖突然间凑过来，“爹，我肯定比他们都聪明。” 叶耀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难说。” “你别不相信。” “我就不相信，龙生龙，凤生凤，我是龙，你娘是凤，但是龙凤成翔啊。”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直接回家去了，光宗耀祖都指望不上他们了，还是得靠他自己。 叶成湖摸摸脑袋不太懂，龙凤呈祥怎么了？龙凤呈祥不挺好的吗？ 都龙凤呈祥了啊？ 林秀清隔着一堵墙，也听他们说的热闹，在他回来时，也笑着问他。 “龙凤呈祥不挺好的？” “你不懂。” “神经病，整天说别人不懂。” 叶耀东直接回屋躺了太冷了，风吹的脑门疼，除了一个个身上跟暖炉似的孩子，大冷天的也没人待在外头，早点包到被窝里更暖和。 他们三兄弟的船马上就有着落了，就是不知道他的机器什么时候有着落。 他现在一点都不急着要船厂里还剩的那三条没交货的船，就期待他的灌装机。 所以等第二天一早，他又忍不住打电话给叶耀海询问，他的机器什么时候能到，也有一个多月了，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还想着东西到了再打电话跟你说，既然你着急，那我就提前跟你说，按照我预计的时间，顶多再有一个礼拜应该就能到了，不过也不好说，到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真的？” “真的，到时候准备好钱过来提货。” 叶耀东这下子高兴了，双喜临门，没想到机器比船更早到手。 “明白，钱随时都有，只要你机器到了，我立马开船过去。” 到时候顺带多带点钱去塑料厂谈一谈，拿一点样品，再订一批包装袋。 回到家后，他立即跟林秀清分享，顺便让他把鱼露作坊里面的小屋子整一整，也不知道那个半自动的灌装机能有多大。 林秀清知道他心心念念这玩意儿很久了，很配合的点头，手上的毛线也来回穿插着。 “等会儿去交代几个小子，让他们收拾一下。” 叶小溪趴在她的膝盖上晒太阳，静静的听他们大人说话。 等他们说完了，她才对林秀清道：“娘，可以给狗狗织毛衣吗？狗狗也冷。” “那把你的彩虹毛衣给它们。” “不行！得得的给它们。” “再大一点你就能给人揍了。” “哼。” 叶小溪撅着嘴也不趴她膝盖上了，直接把她脚并拢，自己又一屁股坐在她的脚背上。 “也不知道哪来的习惯，天天喜欢坐人家脚背上，走开了，脚都给你坐疼了。” 林秀清织完一排的毛衣，拿着织毛衣的铁簪子挠了挠头，两只手对换了一下，又继续开始。 “不要，就要坐这里晒太阳。” “那来你爹这，你爹我钢筋铁骨的，随便你坐。” 林秀清也去踢她屁股，她咯咯笑的扭了几下屁股，又抱着更紧了。 叶耀东翘着二郎腿甩了几下，“要不要坐我这里？我这里可以甩一甩，很好玩的。” 叶小溪看着他一直甩动的腿，欣喜的立即又爬了过去，“要，要甩一甩。” “噢，好重，你要减肥了。” “是衣服重！不是我！” “好好好，是衣服重，不是你又胖了。” 叶耀东拉着她的手，甩动着二郎腿陪她玩，听她笑的咯咯响。 “甩不动了。” 林秀清在边上嘲笑，“好意思说钢筋铁骨，就那两下。” “你试试！我看你脚都抬不起来。” 第1180章 半自动灌装机 叶耀东也就陪着叶小溪玩了一会儿，看着林秀清坐在那里晒着太阳织毛衣，屁股都没抬一下，交代她作坊清理的事都没动弹，他只好自己站起来去看一下。 实在是心急。 当时鱼露作坊那边盖了一排的屋子，打算做仓库，顺便存放木桶发酵，最后他去查了一下，空间有是有，就是他感觉大概不够用了。 因为前段时间让阿清多订一些容器，大概也快陆陆续续送过来了，这些也得有地方存放才行。 他站在门口想了想，打算再盖一排，就沿着墙角盖，虽然空地上面现在都是大水缸，但是也是有规律的，都是围着墙角一排一排放整齐的，所以另外一边墙角都还空。 不过他这个场地现在也确实不够用了。 他琢磨着等市里头那边空地的墙都砌好了，到时候或许直接把晾晒的活挪到市里去，反正干货也是要放到市场卖。 而他们的渔船回来前，肯定得先把货卖掉，都得在市里上岸一趟，到时候也可以把杂货也一起在市里弄，在市里宰杀晾晒。 然后把家里的小弟调两三个过去那边守作坊。 那边地都买下来了，墙也围起来，那么大一片空地不利用起来也浪费，家里这边地确实太少了。 算一算应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那边砌墙应该也能砌好，现在都已经12月多了。 上一次回来前，他都还看了墙都砌的差不多了，就差地面用黄泥拌着沙子，稍微倒平整一点，免得隔三差五野草丛生。 等他琢磨完回去，就跟林秀清说起。 “这么着急，我还以为你干嘛去。” “不是看你半天都没动弹一下吗？那我就自己去。” “我不是想着你那什么机器又不是现在马上就回来？想着等我手头最后剩的这一点点的线织完，就去给伱看，也没多少了，顶多再织两排，你要继续砌墙那就弄吧。” “嗯，那等中午吃午饭的时候，让爹去叫工人，机器到时候回来的话，就先安在其他屋。” 她点点头，没有意见，再盖几间屋也费不了多少钱。 现在都几万几万的拿出去合伙进货买机器什么的，几千她已经不心疼了，他要折腾就折腾。 叶耀东在家歇了两三天，看着作坊又重新在那里动工，也帮忙干了两天活。 结果阿海又跟他说，厂里他的船也快好了，等他们三兄弟合伙的那条船能交的话，他们的小船也能同时再交两条。 一大两小三条船，到时候可以一起开回来。 这也算是好事了，原本预定的7条船，已经陆陆续续交了4条，再交两条的话就只剩最后一条，大概年底也能搞定。 他这些拖网的小船要是全部到手的话，算起来总共有17条。 最早的时候买了一条二手船，后面从鹿州岛海盗强了一条，陈局帮他便宜要了一条。 在后面因为卖11万斤梅童鱼，惹来了市里的海盗，打海盗跟丰收号又一人瓜分了一条，然后船厂又订了7条，浙省那边买了6条，总共17条。 现在他们三兄弟合伙的这条船立马又能到手了，到时候他们捕捞的杂货又能多不少。 隔壁周大他们合伙的大船大概也就跟他们前后脚，到时候也可以把他们拉进圈，收他们的杂货。 叶耀东设想的很好，产量上不去是发酵时间长的原因，也是杂货太少的原因，货多的话，一次性发酵的量大一点，到时候产出也能大一点。 或者到时候也可以直接安排人在市里码头收杂货，反正倒到海里也是倒的，还不如给他，多少也能换点钱。 他机器马上就能到手了，到时候肯定能批量生产袋装，全天24小时不间断，按他现在发酵出来的量，干不了多久肯定就得歇工了。 现在加大产量也是他的第一要务了。 说干就干，想到这一层，他第二天跟林秀清打了个招呼，干脆直接骑上摩托车去市里码头蹲守。 这两天天气也一直阴沉着刮冷风，正好让他在家歇着琢磨这些七七八八的。 一整天他什么也没干，就坐在摩托车上面，看着码头上面渔船来来往往，拖拉机来来往往的拉货。 顺便在他二舅子空闲，拖拉机停在码头等拉货的时候，聊一聊，看看当天靠岸的船只多不多，一天拉货能挣多少钱。 他这是为了考察市场。 毕竟他们现在市里都有一个水产批发市场，大多数周边的渔船都喜欢停靠市里，直接在批发市场交易还能比在别的地方交易更容易，有些小码头货多的话还吃不下。 最主要批发市场价格透明，更公道。 呆了一整天看着码头也热闹了一整天，哪个时间段都有渔船靠岸，最多的还是夜晚跟凌晨，因为是早市开门的时间。 白天也有靠岸的渔船，这些都是当天往返的小船，那些货直接就能卖给码头，不需要拉到市场。 量太少了，还得给市场抽成，还不如稍微低一点点卖给码头更省事，不然货不多的情况下，还要拉货去市场更费事。 叶耀东看了一整天，又在市里住了一晚上，看了一下工地的进度后，第二天直接回去了。 然后又去跟林秀清商量。 “我打算把王光亮派去市里的码头收没人要的杂鱼，不管大小统一价几厘，到时候收回来家里发酵。” “家里的船都还没到手，产量怕跟不上，多收一点，发酵也要时间，我估摸着以后也得长期收获，长期发酵，才能跟得上产量。” 林秀清这两天有跟他聊过，知道他这个想法，但是没想到他还是行动派的，这么快就要提上日程。 “要这么着急吗？我怕容器不够。” “不是早几个月就让人定做了吗，快送过来了吧？然后之前陆续发酵好腾空的容器应该还有吧，先用着吧。” “那也行吧，你说怎么搞就怎么搞吧。” 反正不愁卖，他现在又信誓旦旦的一直认为等机器到了之后，自家的货完全不够生产，那提前加大力度发酵也可以。 他们现在发酵的木桶都在不断的升级，不断的加大，连带着木工给他们逼的技术也高超了。 现在一个木桶都能装十吨，货倒进去发酵都还得搭个楼梯才能爬到木桶上面，人还要再爬进去铺盐巴。 其实最简单最省钱的方法就是，直接地上挖几个坑，用水泥把四面跟底部抹平，也能直接发酵。 只是这个方法太不卫生了，看起来太脏了，叶耀东这重来过一遍的人还有点穷讲究。 没钱的时候都还用木桶用大缸了，现在手头有点钱，他也舍得下本钱，弄得干净卫生一点。 好歹村里人看在眼里也能积累名声，不然以后出名了，翻出来也都是黑料。 “不过，这个一时半会倒也没那么着急。” “又不急了？刚刚还看你急哄哄的，还以为你明天就要把人派去。” “那倒不至于那么急，也得有船运输那些杂货啊，等造船厂那两条新的船交货后，到时候就留一条放在手上，让人来回运杂货。正好一个人在码头收货，一个人开船回来，人手不够的话，村里再招几个人去搬货，这样又能提高村里的就业率了。” “好吧，你开始安排吧。” 叶耀东沉思的想了一下，感觉不会有问题就暂时先这么定下，然后趁着空闲又去找王光亮说了一下。 王光亮现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哪有说不的，叫干嘛就干嘛，拍着胸脯保证啥时候上任都行。 原本他还想着机器就这一个礼拜左右能到，就趁着天气不好在家等几天，谁知三天了也没消息。 正好又遇到了好天气，正当裴父过来喊他们夜里出海的时候，他想着要不要干脆夜里出海算了，村委会看门的老头跑出来跟他说，有他的电话。 他立马惊喜了，兴匆匆的跑去。 果然不负他的期望，是叶耀海打来的，说他要的货到的，让他这两天抽空过去搬。 他立马一口就应下了，回家就让林秀清清点钱，让她准备1万块，除了付机器的钱，他还得去预定包装袋。 第二天就带着一船的船工开着东升号往省城跑。 半自动的灌装机就放在叶耀海的码头那小店铺里面，他一上岸进到店铺就看到了。 那机器也没有很大，就四五个方左右，但是对比以后那种简易的半人高的话，那就算是蛮大个了。 他要的虽然是灌装机，其实还带了一个封口机，能自动封口。 不过现在技术不过关，他反正也只要一个能用的就行，凡事都得慢慢来，科技也是需要慢慢进步的。 “老哥，还是你厉害，这就给我搞来了，辛苦辛苦了。” “这算的了什么，你要费劲的去省城多打听几天也能问到，就是会贵一点。” “贵一点就很要命了，你知道我穷的，我宁愿多花点时间等一等，反正我也不着急。” “呵呵，你叶会长了你穷个屁。” “这叶会长也不能当饭吃啊。” “那可难说。来吧，先过来验一下货。” “这种崭新的噌亮的很，一看就靠谱，不过你得教我怎么使用，咱们还是先去厂里拿点塑料袋的样品过来，这样才好试验。” “也对，那就先去那个包装袋的厂，拿两个袋子过来先试验一下，至于怎么使用，我也不知道，只有一本说明书，你自己研究一下。” 叶耀海说完也递了一本薄薄的说明书给他。 叶耀东接过说明书，转了一个方向，然后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叶耀海也有些尴尬，“咳咳，你研究研究，我看不懂。” “你是认为我看得懂？我要看得懂，我还能在这里打鱼？我都直接上清华北大了。我才扫盲班毕业啊，大哥。” “小声一点，扫盲班毕业也不是多光荣的事，你还喊这么大声。” “那怎么也比文盲强了，也是底气。” 叶耀东随便翻动了几下，全部都是蝌蚪，头都大了，中华文字他都还没完全学会，他还能去认识这个？ “你帮我研究研究？” “咳，我小学也没毕业，你再看看，上面不也有图吗？”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不靠谱。” “咱们先去拿包装袋，拿过来才能研究怎么装，大家一起研究，实在不行去机器厂问个师傅，花点钱请人过来帮我看一下” “行吧。” 两人又坐着拖拉机直奔机器厂，打了个招呼，随便拿了几个没有标识的包装袋当做样品，又马不停蹄的回到码头。 有了包装袋后就可以拿来试验，液体可以直接用水先代替。 电源他小店里面倒是都是现成的，而且这个也不算多大的功率，电源插上去按钮就亮了。 “这里有个手把，应该就是拿来操控开始跟停止的……这个就是半自动的……” “这个像漏斗一样的口子出口在这应该就是把容器放在这里……” 叶耀东看着机器上面一堆的英文，又参照说明书上面一堆的英文，图是看会了，但是英文看不会。 “这个好像需要调整设置，调节参数，灌装量跟灌装速度……” 几个脑袋一直交头接耳，一本说明书传了十几个人，也没凑出一个认识的英文单词。 “我就只认识上面的123……” “谁不是啊？” “我还认识上面的阿波茨的……” “那叫abcd……” “还是你有文化……” “家里怎么也是还有点洋墨水的……” 叶耀海一个个脑袋拍过去，“别贫了，算了还是请个师傅过来看吧。” 叶耀东直勾勾的看着他。 “行吧，我去，谁让我给你整来了这个玩意儿，怎么也得给你弄明白了。” 他立马轻松的笑了，“多谢。” “在这等着吧，这个时间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下班，我去打听一下，到时候等一等，下班了就把人带过来。” “好的。” 他倒是也不着急回去，怎么也得弄明白了，把东西设置好，参数调节好，到时候搬回去直接就能用，不然他还得搬来搬去。 叶父感慨的道：“这洋人的东西就是这么复杂，这么麻烦。” “可是便宜啊，能省一点一点。” 毕竟正规渠道要交税，不正规渠道就可以省掉一部分这个钱。 他们一堆人就坐在店铺里等着，一直等到天黑，好在叶耀海这个小店铺也没啥生意。 经常出海的渔民都知道他家，都避着他们，偶尔碰到外地的船，他们才能收到货。 不过外地的渔船一靠岸都是大货，收一波也够本，反正也不靠这个吃饭。 叶耀东闲着无聊也跟叶耀海的其他小弟聊了起来。 “之前村子里的那些华侨说是也有在省城办厂，开办了吗？” “有的，早几个月就办了，我们有兄弟亲戚在那边干活。” “他们也不止办厂，还要开酒店，在动工了。” “真有钱啊。” “可不是吗，不过还好，大家都跟着沾光了，咱们大半个村子的年轻人都给他们干活去了。” “还是有宗族的好啊。” “那肯定的啊，本家人多出息几个，运气好同宗同族的也能有点受益，起码还能跟着挣工钱。” …… 大家一起闲聊的倒是也不无聊，叶耀东的船工们听着他们聊起他们本家华侨的各种实际跟福利，都羡慕的很。 等回去以后又好一顿宣传，这可是他们亲耳所听到的。 叶耀海一直到天黑了，才带了一个老师傅过来给他们调试。 有懂行的人过来给他们调试，那就顺利多了，也不需要说明书了，直接手把手教他们使用。 也不用费多少功夫，半个小时就全部搞定了，而且机器也能运转。 只要把空的容器放置在罐装头下方的固定位置，按下按钮就可以开始灌装过程。 此时的灌装头也会下降到容器口附近，开始灌装液体。 当液体达到预设的灌装量时，机器就会停止灌装，然后自动封口。 这也是一开始他们需要设置的参数，也是他们叫过来的师傅给他们设置好的。 然后这个机器是需要手动移除已装满的包装袋，需要有人在那里接着。 而移除的包装在位置得再换上新一个去衔接，这个并不会自动衔接。 叶耀东从头看到尾，也听明白解说，也知道了怎么弄后，连连感谢了一番。 当然了，他也很懂事的，直接把师傅上门的费用给出了，还问了一下人家家庭住址，记了下来。 万一以后这个机器要是出故障了，他还能自己直接上门请人，也不用再麻烦叶耀海。 “可终于搞定了，来回奔波了一天，明天可得请我吃饭。” “简单，明天请大家所有人吃饭，呵呵。” “上道，没有让我白跑一天。” 叶耀东又给他把机器的钱给结了，然后暂时将这东西存放在他店铺，明天走的时候再搬上船，不然他船上也没地方放这么高高大大的东西。 直接丢在甲板上，他也担心被偷，虽然一船的人都睡在船上，那也没那么放心。 第二天他还要去包装袋厂订包装袋，请一堆人吃完午饭后他就自己去了这一趟，他就不麻烦叶耀海了，反正他去了两三趟，也熟门熟路了。 一开始也不熟悉，他就保守的先暂时定了1万个包装袋，也才几十块钱，并且他还把商品名字定下来。 就叫作东升鱼露，简单省事，还不费脑子。 他的东升号，东升批发铺，现在又多了一个东升鱼露。 外包装上面他也同时留了地址，跟电话，还有联系人。 他想他大概就差一个商标了，不过没关系，不着急。 把事情都办完了，重新再回到码头都已经快傍晚了，叶父已经提前让人把灌装机都搬上了船。 他到的时候就直接上船，检验一下东西没有破损没有哪里有问题后，就直接开船回去了。 第1181章 招人 叶耀东心情其实有些兴奋的。 他这个终于从一个小作坊，开始走向机械化了，说明这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剩下的一半，等过一个礼拜左右过来拿包装袋，让机器开始运转，灌装鱼露，开始生产出袋装的鱼露。 只要能成功推向市场，那就稳了。 他美滋滋的，返程回去的时候，都时不时将眼神投放给甲板上的那台机器，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赶紧把包装袋拿了。 叶父也是全程看着那个机器灌装的过程，看到一个袋子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密封了，水在里面都不会流出来，也觉得以后鱼露要是用袋装也很方便。 等渔船停靠的时候，叶父比他还上心。 搬运的时候时不时叫人小心一点，比对自家孩子还上心，孙子摔流血了一点都不会心疼，这个铁疙瘩稍微磕一点，他都心疼坏了。 “不要磕坏了……稳一点……不要撞到……” “哎呦，都跟你说了稳一点的……这刚搬回来就磕磕碰碰……” “小心一点，慢一点，慢一点，这个一个快万把块……” 叶耀东拉过他爹，省得把工人吓坏了，等会手抖一下，直接摔到海里，那他爹心估计都得碎了。 “你给他们搬吧，这铁疙瘩的磕一下又没什么。” 叶父嘟囔了一下，“将近1万块呢，老贵的东西当然得小心一点了，到时候请人修估计很麻烦。” 王光亮好奇极了，“哇塞，东哥你这什么东西？这么大个铁疙瘩要1万块？” “机器，明天伱就知道了，搬到作坊里面，你们给我看好了。” “一定！” 王光亮带着他表弟好奇的看着这个铁疙瘩，手都忍不住摸来摸去。 都不知道这玩意儿为什么要1万块，但是贵肯定也贵的道理，多摸几下也赚了。 “赶紧去开船，摸什么。” “1万块的东西，给我多摸几下，估计也能值个几块，也没白摸……” “那也给我们摸摸，我们刚刚摸了那么多下，是不是也赚了几块？” “傻不傻……” 叶耀东看着个个年轻的都好奇的摸来摸去，一开始放到甲板上运回来的时候，个个都很小心，摸都不敢多摸，生怕哪里碰坏了赔不起。 这会儿听王光亮瞎扯，倒是觉得摸几下也能赚到。 毕竟谁能摸到1万块钱的铁疙瘩？ 等两台机器都抬到作坊里面锁起来，他才让大家各自回家休息。也三更半夜了。 他熟门熟路的又去敲窗户。 林秀清披着外套来到窗边小声的说：“你就不能带把钥匙吗？” “赶紧开门，冻死老子了。” “前几天还是姘头，现在就是我老子了。”她小声的骂了一句，才去开门。 “下次出门把钥匙带上。” “我怕掉海里，反正家里不是一天到晚都有人吗？” “机器搬回来了？怎么要两天？” “因为要找人调试，耽搁了一下，顺便也请老海他们吃饭，也麻烦人家给我到处跑的整机器，顺便我还去订了1万个包装袋。” “花了多少钱？” “加上吃饭，这一趟差不多花了8000块，还剩两千。” “试过了吗？确定能用吗？” “肯定的啊，这么大笔钱，肯定得机器能用，才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还带了几个包装袋回来，明天示范给你看，保准你信心大增。”叶耀东说的都咧着嘴笑了。 “还信心大增……” “肯定的，这玩意儿弄出来以后运输就方便了。我跟你讲，等明年能量产后，我到时候指不定还能通过华侨把这东西卖到国外去，国外的价格更高。” 林秀清惊讶，“外国人还能吃这个？” “谁说国外只有外国人？那肯定是咱们东南沿海一带的人才吃这个啊，那些远离家乡的人就好家乡这一口。” 她将信将疑，“算了吧，你能卖遍本省就该偷笑了。” “这个简单，有了这种一斤装的袋装包装，我都能卖到全国。” “吹牛，赶紧洗洗睡吧。” “帮我打盆洗脚水，好累，来回跑了两天懒得动。” “你不说你是钢筋铁骨吗？” “去去去，等会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钢筋铁骨。”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转头去给他打洗脚水去。 第二天一早，叶耀东一起床，饭还没吃就跑去作坊看他的机器，摸了两把才心满意足的回去吃早饭。 “东西又不会没了，不先吃饭还要先跑出去看。” “先去看一眼放心一点，你看过了没有？等我吃完饭我给你示范一下。” “早上起来去看了一眼，就那冷冰冰的铁，竟然能值8000块，你也是真舍得。” “机器的东西本来就不便宜，更何况还是国外产的，不是国产的。” “洋人的东西就是贵，同样的手表收音机，咱们国产的就是便宜。” “质量不一样，咱们这技术水平还没达到呢。” “我看是都差不多。” 叶成湖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听到8000块，嘴巴张的都合不拢了。 “爹，难怪他们都说你有钱，你原来这么有钱啊，8000块？” 叶成洋有些迷茫，“8000块是多少钱啊？” “就是比1万块差一点点，所以，咱们家应该就比万元户差一点点。” 叶成湖解释了一下，又转头看向叶耀东，“爹，难怪他们都说你好有钱啊，我说你口袋没钱，他们都不信。” 叶耀东瞪了他一眼，“吃你的饭，小孩子话那么多，你管我有没有钱？没饿着你就行了。” “爹，你口袋有多少钱？” “干嘛？现在就惦记上了？” 叶成湖放下筷子跑到他边上，然后拍拍他两边的裤子口袋，又拍他棉袄外套的口袋。 “你干嘛？” “嘿嘿，没声音，我就知道你没钱。” 叶耀东板着个脸，“我看你皮痒了。” 他昨天才把剩下的钱一股脑的掏出来给阿清了，想着明天又没出海，就没留点钱加油加冰，现在口袋可不是没钱吗？ 林秀清笑着帮他解释，“什么叫穷的叮当响知道吗？就是有声响才说明穷，因为口袋都是硬币了。硬币的面额才多大？一张纸币面额都能有10块，纸币放口袋是发不出声音的。” 怎么也得替一家之主在孩子面前挽回点面子。 老太太笑着说：“赶紧吃饭去上学，不然等会儿要罚你写字了。” 叶耀东立即接话，“今天写三页大字，晚上给我检查。” “啊……”叶成湖哀嚎一声，感觉有些生无可恋，“你干嘛要提醒我爹。” “再啰嗦就叫你写5页。” 叶成湖立即闭嘴。 叶耀东等吃完饭就又立即去到作坊，一家子其他人也都好奇的跟着去瞧了，连几个孩子都跟去凑热闹。 叶母好奇的看着屋里的那个铁疙瘩，来回转了一圈，摸了好几下，“就这东西要将近1万块啊？” “没有那么多，就7000多8000不到。” “那不是也快1万块了？你爹一大早出门口可是都跟人家显摆说1万块。”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1万块就1万块吧，想多说点就多说点。 “这个能赚钱吗？” “我给你示范一下。这上头得擦干净一点，等会儿舀个几斤倒到上面去，然后会直接顺着管道来到这边口，把那个塑料袋在口子这里套好，按一下启动。这些参数都设置好了，不要去动它，灌满一斤就会自动停止。” 他边说边拿了一个塑料袋，跟他爹配合着给他们示范了一下。 也就几秒钟，一个长方体形状的薄膜袋就鼓起来了，里面还有黑褐色的液体流动。 叶耀东灌装了第一袋鱼露，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成了。 他拿在手上不停的摇晃着，都没有液体露出来。 “看看，不会漏，拿回家要用的话，只要拿个剪刀口子剪一下，就可以倒到玻璃瓶里面了。” 叶母惊讶了，“真的不会漏，这么简单，这一下子就封好一袋？” “嗯，只要一个人就行，按一下启动键，然后给底下的灌装口子那里加袋子，就能自动装好了。顶多上面的鱼露用完了，添加一下。” “难怪卖这么贵，这倒是方便了，以后出门不用拿瓶子，也不怕小孩子走在路上摔了，白买了。” 他两个嫂子也跟过来瞧热闹，也新奇的议论了两句。 “这个倒是新鲜。” “一大早就听人传说你昨天买了1万块的机器，大家都好奇什么东西能值1万块，这下子开了眼了。” 叶父有些得意，“这也就东子能折腾得出来。” “也就他舍得，不然谁舍得花1万块钱买这么个东西，留着养老都够吃一辈子了。” 叶母嘴上说着嫌弃，但是也是满脸笑容，“再多装几袋，等会儿出去了，我拿给大家看看，也让他们新鲜一下。” 叶父抢着干，“我来装。” 叶耀东总共就带回来20个样品袋，他爹跟他俩轮流试着装了几袋，都对这些袋装的鱼露爱不释手。 叶母又道：“你得多弄几个这样的袋子回来，不然不够装。” “嗯，明天出海去，过几天到时候在省城靠岸，把订的那1万个带回来，顺便再多订几万个，灌装了之后送到市里，还有县城跟镇上的一些店铺去。” 叶父点点头，“是得多弄一点，这个一袋一袋的比大缸运来运去方便多了。” “一开始我就说了吧，这个袋装的要是弄出来好处多着呢，流通的也快。” 叶父:“好了，散了散了吧，不要都围在这里了，看过了装过了就好了。” 叶母:“把门锁起来，千万不要潮掉了，也不要给人家随便摸坏了，等袋子多拿一些回来，到时候多生产一点。” 林秀清也驱赶着那几个孩子，“还不去上学，还在这里看？” 一个个背着书包纷纷作鸟兽散。 大家陆续的出去后，顺便把刚刚灌装的那20袋鱼露都分别拿在手上。 叶耀东留了10个在自己家，其他的让他们分了，随便他们要拿去炫耀，还是拿去送人。 “你留这么多个干嘛？是要给你朋友吗？” “给他们干嘛？浪费，随时拿瓶子过来打就行了，干嘛还拿这个？给他们也是拿回去直接拿剪刀剪了倒瓶子里。” “我以为你是要给他们留的。” “留着，打算出海的时候带着，然后在省城靠岸的时候给叶耀海。” “当样品？” “当个新鲜吧，毕竟人家也帮忙了挺多的，给他后就随便他怎么处理。现在产量还跟不上家里出厂的也只够店铺卖的，等过几个月发酵出的数量多了，到时候再弄一点样品给那些华侨。” 到时候打火机厂大概也扩大规模，花样应该也有了，也一块送过去的样品。 “那市里的领导呢？你平常家里有点好东西都想着送过去，这个呢？” “那倒是不着急，下一次袋子拿回来，大批量罐装了送到市里的时候，再拿一些过去就好。” 到那时候，两条新船也差不多到手了，还能顺便把王光亮丢到市里的码头收杂货。 一天下来，大概能拉个两趟，弄几十吨回来发酵。 想想心里头也有些火热。 “要不要直接放到市里那边的场地发酵，也省得来回开船……” “以后要挪过去的，现在先放村子里吧，等村子里的作坊没空地放发酵的容器，到时候再定容器再放到市里发酵。” 他也有一些考量，现在才刚开始做，自己肯定的多看着点，放到村子里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方便一点。 放在市里，他来回就没那么勤了，肯定不会那么关注了。 而且发酵需要的人手不少，村子里的妇女像他娘那一辈的很多都会干。 数量增长了，而且还每天收货，从早到晚需要帮忙发酵的妇女，跟帮帮抬抬的人手不少。 要是放到城里的话，还得把这些妇女请过去，那还得盖宿舍楼，怎么也得赚大钱了才好再继续折腾。 现在还是先放在村子里好点，还能让村民挣点，赚点名声。 最主要的放在村子里还能接受庇佑！ 他要是产量上来了，需要的人手不少，要是在市里整这些规模太大，方经福作坊上一回人手超标也是一个警示。 虽然可以叫陈局长帮忙，但是人家也是刚调过去的，真帮忙也得出不少血，他不要，其他人也会吃卡拿要，这就比较复杂了，他又不像方经福背景厚。 这些有的讲起来也比较复杂，他也不详细跟她说了。 “那你看着办吧。” “嗯。” 两人坐门口晒太阳闲聊村子里倒是都传遍了。 都说叶耀东买了一个1万块的机器生产鱼露，实力雄厚，越来越有钱了，大家一辈子都没有赚到很多钱，他却一下子就花出去了。 也有好事的跑到他这边来，想看一看机器长什么样，也有的跑过来问他需不需要人手干活。 这个倒是给问对了。 叶耀东确实需要人手，等造船厂那边的船交货后，他就要安排王光亮带人去市里收货，这个还得固定，只要有天气就收。 收货的话，得有人帮忙搬搬抬抬，也得有人陪同，不然的话也容易在码头上面被欺负。 他也很干脆的跟来问活干的人说暂时需要10个青壮年。 王光亮被调走了，双胞胎又被调走了，现在作坊确实也需要人手。 原本人家也只是上门随便问问的，没想到真的还给问到了，立马惊喜了。 “真的？” 上门来问活干的是30多岁的男人，也是村子里的勤快人，跟他原本的受伤的船工阿强是亲兄弟。 原本他受伤了，船上缺一个人，他已经让阿强大哥补上，这个是他家的二哥。 大概想着他们家已经两兄弟给他干活了，就大着胆子过来问问，碰碰运气。 受伤躺在家里养伤都还能有工资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待遇了。 给他干活的人都没有不夸他的。 “真的，不过得10天后才能干活，倒是可以提前招工。” “好好好，你看我行吗？” “行啊，你都那么勤快了，还上门来问活，肯定行啊，哈哈，一个月给你们开35块工资，毕竟刚过来干活会少一点，作坊其他老人是40块的。” 想了想他又道：“要是跟出海运送货物，一天再补贴一块钱。” 毕竟在船上运送货物也是出海了，对比在岸上的舒适，当然得加钱。 而那原本几个守在作坊的小子也没话讲，毕竟基础工资他们也比刚招来的人高，人家跟出海的话，有风险，另外有个补贴也正常。 也算是多劳多得。 “按月算？” “对，按月算。” 汉子满脸兴奋，“好的，太好了，多谢，那我就回去等通知？” “可以，等需要干活了，提前去喊你。” “哎好，还需要人吗？我给你再叫叫？” “可以，也帮我宣传一下，我选几个靠谱一点的。” “好的。” 这人走了后，不出一会儿，他家门口就陆陆续续来了一堆，叶耀东也早有准备，直接就搬个凳子坐门口没有走。 来的人，他一个个面试。 好歹也在村子里住了大半辈子，谁靠不靠谱，他也都清楚。 上门来问活干的，他靠谱的都留下了，能积极上门问活干的也少有不靠谱的，现在人都勤劳的很。 不过半个小时，10个人他就能全部都招满了。 后面来晚的都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叶耀东也没有把话说死，都笑着安抚，说下次有活再跟大家说，反正肯定是自己村里的人优先。 来晚的也怪不了别人也只能指望下一次了，都陪笑着，讨好的说了两句才离去。 而村里也就一顿午饭的功夫，又传起了新的话头。 都说还是叶耀东靠谱，陈威跟耗子靠不住。 人模狗样，衣服穿的那么好看进村，还来找叶耀东合伙一起投资，还就说给5000块。 结果没几天，叶耀东就随随便便买了1万块的机器回来了，还直接招了10个人帮忙干活。 而他们俩第二天天没亮还跑路了。 就叶耀东这实力还需要找人合伙吗？ 5000块？他随随便便买个机器回来都1万块，哪里还需要跟别人合伙。 指望只会吹牛逼的人，还不如指望叶耀东来的靠谱。 没钱还敢吹牛逼，能拿5万块投资村里办厂，肯定拿不出来，不然能直接跑路？就是没钱心虚，纯吹牛。 叶耀东吃饭的时候，就听他娘说的眉飞色舞。 “又给你长脸了吧？” “呵呵，大家都夸你是个能干实事的人，不像别人只会嘴上吹牛，都说他们在外面肯定也没干啥好事。” “别管人家。” 叶父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出海？” “今天夜里吧，丰收号都比我们早两三天去了，我们一起去，到时候回来的时候先去省城拿我订的包装袋。” “好，等会吃完饭就去叫人。” 他也算好了，等他下一趟回来，正好歇两天也能去造船厂开船。 等吃完午饭，他接着坐门口晒太阳陪孩子玩，没成想阿财上门来了，远远的看着，他就知道肯定是朝他家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也是来给我干活的吗？” “也没说错。” “嗯？别开玩笑了，啥事？”叶耀东往边上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的长凳，示意他坐下来说。 “去年不是有段时间一直帮你收便宜的那些鱼货吗？后来你有了两条大船捕捞就没要了，今年要不要？” “哦，原来是过来开展业务了。” “呵呵，这不是看你的船三天两头的没出海吗？又看你时不时跑浙省，我就琢磨琢磨过来问一下，看看你需不需要。” “活该你挣钱。” 都知道他可能捕捞量赶不上，现在大冬天的又非常适合晒鱼干。 阿财脸上笑容加深，这话应该是有谱了。 “那就是要了？” “要，你帮我收吧你知道我都要什么鱼干，反正便宜的，适合晒成鱼干储存的。” “没问题，早知道我就早点过来问了。” “也是我疏忽。最近七七八八的事情多，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惦记着那个事，把这个忽略了。” 这几个月一直来回的往浙省跑，又是打火机，又是祭祖，又惦记着机器，确实有些忙不过来，疏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找人去镇上码头蹲着。” 叶耀东看他风风火火站起来就要走，赶紧拉住他。 “急什么，赶着投胎啊，等一下，还有一笔稳定的大生意给你。” 阿财眉毛一挑，满脸笑容的连忙又坐下，“什么大生意？” “除了适合晒鱼干的，你也顺便帮我收一些杂鱼吧，发酵鱼露的那些不要钱的杂鱼，有多少要多少，但是前提是得便宜的要命的，贵的我不要。” “这个没问题，顺便就收了，你准备多少钱收？” “那要看你多少钱卖我了，最好不要钱。” “你脸大啊。” “我长得帅。” “我呸，我看一下，那种小杂鱼没人要的都倒回海里，估计有人要，多少钱都会卖，我先去收收看，看能收多少数量，只要能顺带赚个辛苦钱就可以。” “好的，记得量大优惠，我可是长期稳定要。” “知道知道，你现在可是大老板，全村的希望。” “这个倒是没说错。” “还有没有其他的大生意？”阿财没舍得走。 “没有了。” “你再想想？” 叶耀东提高了一下音量，“没有了！快去。” “行，有啥好事记得想着我，你发财也让我喝口汤。” “肯定的，去吧。” 阿财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林秀清等人走了才问他，“自己家收杂鱼，又让阿财收，会不会太多了？” “不会，这发酵速度多慢，有多少要多少，明年才能加大量产，更何况他这距离离得近，直接给我送上门了，也省得我自己拉货回来。” 而且现在有了灌装机，家里头这些发酵好的鱼露立马就能袋装了，发酵容器大多都能腾出来了。 “他估计傍晚就有货送过来了，你等会儿叫几个老阿姨晚上杀鱼，最近几个月自家的船确实出海少了一些。” 东升号没有跟着丰收号一块去，丰收号的货基本都卖到市里了，以往有他在，便宜的货还能让裴父直接按成本价留回来。 这几个月是实打实的少了很多，现在确实得趁着天冷加大力度多晒一点，明年的生意绝对会比今年更好。 毕竟市场也在发展。 有阿财这里在帮忙收货倒是也不用一直指望着两条大船运货回来，每天作坊都能在那里杀鱼了，这倒是让村子里的妇女们高兴了许多，又能每天有活干了，连带着他们周围也热闹了许多。 第1182章 顺丰号 没过几天，叶耀东就找机会在省城靠岸了一趟，把船上的货清掉，顺便把他订的包装袋拿了，又再次订了5万个。 等包装袋拿回家后，灌装机很快就开始正式的运作，这个倒是没有特意请人，本来作坊不管有没有开工，都有留两个人看着。 双胞胎走了后，又在村里特意找了两个小子替补，所以作坊每天也没有缺过人。 现在就直接安排看守的两人干活就行，轮班到谁就是谁干，不然天天坐着晒太阳比他还舒服，那怎么行？ 而这几天作坊里头也热火朝天的，杀鱼的活就没有断过。 以往指望两条大船靠岸杀一波，现在都不需要了，有阿财每天傍晚送一批过来，作坊每天都得请妇女杀鱼。 而他们两条船靠岸的时候，那带来的货更是不得了，能连续好几天都杀不完。 前段时间是他太忙了，顾不上，不然早该安排，还好阿财自己找上门来。 大概也是被他1万块买了一台机器的大手笔震惊到了，琢磨着想从他这里挣点钱。 去年靠两条船捕捞存了一批货撑到了现在，今年确实得再多备一点，接下来几个月，天天都得这么搞了，也算是双赢了。 然后他们作坊在这几天又成了全村的八卦中心。 “早该这些了，之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是天天都有鱼杀就好了。” “就说还是阿东靠谱，别人就出一张嘴，他是实打实的请大家干活。” “那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在外头养小老婆，在家里还偷人家老婆，还有一个人家把他当朋友，他还眼红别人，真给他们挣到钱回来办厂，我也不要给他们干活，宁愿在这里干。” “老天不开眼，钱给他们赚……” “听说王楚云最近几天没少给她老公打，要不是重新再娶个老婆得花不少钱，估计都得赶走。” “现在也是天天往死里打，造孽……” 叶耀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热火朝天的各种说话声，也是高兴的很，有人气才能兴旺。 林秀清这两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阿财那边送货过来，她要过秤记账，每天数量都不少。 她还得记录每天过来干活的人，最近货多，都得两班倒，不止记录杀鱼的人，还得记录帮忙发酵鱼露的。 还有自家租出去的渔船，虽然不用她每天去码头收货，但是她货单也要收缴，而且还得看，检查有没有遗漏，毕竟十几条船在那里。 然后又得时不时去作坊里面巡查一下，鱼干的晾晒情况。 最忙的还是傍晚到天黑的这一段时间，白天倒是还好。 所以，叶耀东回来她也没空围着他张罗，连人影都没看到。 只有老太太围着他打转。 “阿清这几天忙得很，晚饭都没空吃，等她忙完估计得八九点了，给她留的晚饭你先吃了吧，晚一点再给她煮面吃。” “嗯，几个孩子呢？” “都在里头帮忙干活。” “你先回去，我作坊里面逛一圈先。” 林秀清此时正拿着账本记录裴父带回来的货，正在过秤称斤量，叶耀东走过来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跟他说让他先回去吃饭。 “要不要给你请个人记账？” “不用，请什么人？别人哪有我清楚自家的账。” “看伱晚上都还没吃饭。” “没事，我不饿，你快回去吃饭吧，把你女儿也带回去，省得在这里添乱。” 叶耀东转头到处寻找叶小溪，胖丫头也不知道哪里去，没看到过人。 等他找到隔壁鱼露作坊的时候，就看她站在屋里的角落，别人在进出进出的搬鱼货。 她也不知道在那里干嘛。 等他走近了，才看到她正在朝边上吐口水，而两只手都是盐巴。 “我靠，你在干嘛？偷吃盐巴？” 她皱巴着一张脸，“不好吃！” 叶耀东无语了，拍了拍她的脑袋，“回家了。” “不要。” “还想吃？” “给你吃。” “我才没你那么贪吃，盐巴也要吃，你就是嘴巴太淡了。” “我以为是糖糖。” 叶耀东又拍了一下这蠢丫头的脑袋，“回家洗手了，说出去笑死人了，一个人偷偷的跑这里吃盐巴。” “抱抱，要抱抱。” 叶小溪抱住他的大腿，两只手也往他腿上来回的蹭，手上的盐巴都蹭干净了，还好身上衣服脏，随便她擦。 叶耀东把孩子抱起来往家里走，她专注着去抠指头逢里的盐巴，看起来倒是老实了。 不过，他放心的太早了，抠出来的盐巴居然还要塞她老子嘴巴，孝敬他。 他都躲闪了，都还要去掰他的脸，掰他的嘴，硬塞。 叶耀东只能咬紧牙关，这时候就体现他嘴硬了。 好不容易撑到家，他就赶紧把这蠢丫头放下来，交给老太太看着。 而叶耀鹏跟叶耀华知道他回来后，也都连忙过来。 后天就是叶母看好的日子，他们渔船的名字都还没定下来。 原本早几天就该取的，但是叶耀东没在家，另外两个感觉自己肚子里没墨水，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要叫什么，所以就打算等他回来。 还好他也没有回来的太晚，晚上把名字定下来，明天通知船厂喷漆上去就行。 他们一过去就开门见山的问：“咱们的船叫什么名字好？得赶紧定下来。” “你取的这个丰收号东升号都蛮好的，我们瞎琢磨了几天，也不知道叫什么好。” “寓意好的随便叫一个呗，好叫的就行”，叶耀东无所谓，“你们定呗。” “我们就是不知道要叫什么好，你看看叫什么好？” “我肚子里也没几两墨水啊。” 两兄弟沉默的相互看了一下，叶耀鹏才开口道：“不然叫顺丰号？” 叶耀东一口汤直接喷出来。 “咳咳咳……你说叫什么？” “顺丰啊。” 他忍不住发笑，“为啥叫这个？” 叶耀华一点雾水看着他一言难尽的表情，“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叶耀鹏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我们是想着顺利又丰收，那就叫顺丰。” “也行吧，我没记意见，你俩喜欢这名字，那就叫这个。” “不用，你看看，要是不合适的话我们再换，看你刚刚的表情，好像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只是有点意外，这名字也可以蛮好的，就叫这个呗。” “那就叫这个了？” 叶耀东点点头，整张脸都还透着笑意。 叶耀鹏笑着说：“那就这么定下来了，然后后天到时候就叫爹帮我们开船了。” “应该的，爹帮了我两三年，你们有需要也得去帮一下你们，我自己船就先自己开，反正到时候我们肯定同进同出的有个伴，安全也能有个保障。” 叶耀华也道：“对，到时候咱们船肯定一块进一块出，就相邻的一起捕捞，也能有个照应。” 叶耀鹏又道：“先让爹帮我们一段时间，等我们熟悉了，到时候再让爹回来帮你，你毕竟一个人，我跟阿华两个还可以轮着来，你到时候却得叫外人。” “没事，反正让爹先去帮你们先，等你们不需要了，到时候再让爹回来我这里就好。” 他也正好培养两个可以开船的，明年他还有收鲜船到手，等有了收鲜船，他就去开收鲜船了，把东升号交给新培养的人。 反正也不需要人家去卖货，只要会操控捕捞就行，到时候他每天来回着去把几条船的货收一遍。 计划的刚刚好。 三兄弟有商有量的就把事情给定了。 叶父从头到尾没参与，不过他肯定也没意见，帮哪个儿子都是帮，没有区别，哪个儿子需要他，他就去哪个儿子那。 叶耀东又跟他们聊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去洗澡，哄孩子睡觉。 林秀清一直忙到他都要崩溃了，都还没看到人。 直到他好不容易哄着叶小溪消停下来，马上就要睡了，家里又传来了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前功尽弃。 已经闭上了的眼睛又睁的跟铜铃一样大，并且还坐了起来，利索的爬下床，跑出去。 叶耀东生无可恋的躺着一动不动，没去管跑出去的孩子，也没吭声。 屋外头还传来了林秀清的声音。 “你怎么还没睡？还跑出来，衣服都没穿，你爹呢？” “爹说我再不闭眼，他要死了。” 林秀清无语了，只好把孩子抱进来打开灯，继续把她放到床上包起来。 “我马上就要成功了，你这个时候回来！”叶耀东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说道。 “那你睡你的，不要管她，给她自己躺着玩。” “我怎么睡啊？她一会儿捏我鼻子，一会儿抠我眼睛，要么就坐我肚子上，再要么就要掀我裤子，拔我腿毛。” 林秀清只好又瞪向叶小溪，叶小溪嘿嘿一笑，将脑袋往被子里缩。 “我先去弄点东西吃，等会再进来哄她睡觉，你睡你的吧。” 叶耀东一直等到她进来了，把孩子往角落隔离，他才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又去到作坊里，交代值班干活的两个小子，教他们怎么灌装鱼露，说了一下注意事项。 然后一早上他也没离开，他们刚开始干，他也不放心，就搬了个凳子坐在门边，边晒太阳边看着俩人干活。 隔壁屋子里跟门口也都是人，在来来往往的搬搬抬抬，发酵鱼露，时不时跟他打两句招呼。 这个发酵的活比较粗糙，带回来的那些货也就干了半上午，就全部倒进去发酵了。 而隔壁杀鱼的活相对来说比较精细，1万多斤的货可没那么快杀好，也就现在天气冷，能多放两天，闹哄哄的，听着一片热火朝天的模样。 他晒了一上午的太阳，那个袋装的鱼露也装了四五百个，都放到篮筐里，里头垫着稻草，堆放在角落。 这玩意儿说简单也简单的很，会了之后，没啥难度，也不会出错。 一整天他都在作坊里转悠，两边看，顺便听听八卦。 等到第二天清晨，他们三兄弟才跟着他爹，还有阿光骑车往造船厂去。 他的两条动力船也跟着顺丰号一起交货，也得一起开回来，不过他也没那么着急，就先跟着顺丰号去试水。 等试完水回来才一起把货款交了，然后一大两小的两条船才一起往回走。 试水顺利的很，也捕了一网2000多斤的货，给叶耀东看来收获也就一般，不过他两个哥哥却高兴的很。 第一次看到一网能捕上来那么多的，还是自己的船，他们都兴奋极了，感觉发财就在眼前，一路上回去嘴巴都笑得合不拢。 回去时是叶父开的船，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也待在驾驶舱，听着他爹给他们讲要怎么开。 而叶耀东跟阿光则一人开一条小的机动船。 三条船的船头都绑着大红花，格外的喜庆，离着码头远远的，许多人就已经看到了，都是他们自家人，还有下午回来的鱼船。 三条船刚一靠岸，鞭炮声跟烟花就不停的响起，他们自家人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岸上的人早就传疯了，羡慕死了。 他们一群人刚一上岸，就一堆的人围过来恭喜。 “你们家是还有多少条船啊？看看！看看！这码头全部都是你们家的……” 叶父嘴巴笑的都合不拢，“哈哈，没有没有，这不好多村里的吗？” “阿东是有多少条船啊，刚回来了两条小的又是你的吧？” “你傻，看上面的数字就知道了只要带着数字的就是阿东的，那数字不都排到了17吗？” “哎呀，我的妈呀，这都17条了？这也太夸张了，一个人顶好几个村子了。” “叶老三，你家老大老二也出息啊，哎呀都买得起这么大的船了，这三兄弟不得了……” “他们也就是跟着折腾折腾，还得我给他们看着，不然哪能行，我还得再看个几年，他们才能行。” 叶耀东听着都笑着摇头，他爹都沉醉了。 阿光搭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其他人都还在被包围着说话。 “听说你搞了一个1万块的机器回来，带我去瞧一瞧看看？” “没有那么贵，外面都是瞎传的。” “没有1万，那至少也有七八千吧，也差不离，你可真下得了手。”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叶耀东边说边带着阿光去参观了。 两人边走边聊，也说起了裴映秋的婚事，就在元旦，没几天了，说是直接在驻地结婚。 原本就有宿舍楼，只是驻地人多，好多人一间，陈队长要结婚，那些当兵的就单独给他腾出来一间。 等结完婚，就再带去省城老家。 外面的灯塔没那么快建完，大概还得一年如果修建完了到时候看上头的意思，是原地驻扎还是调回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他们家也无所谓，调回也是在市里，对他们来说并不远。 叶耀东也稍微提了一下林光远。 “这孩子一直想着去当兵，陈队长送的海魂衫当宝贝一样，等明年去验兵看一下。” “当海军好，比陆军好。” “好不好也得当出头才行。” “那得自己努力了。你这个包装好啊，不会漏又方便，不需要一勺一勺的舀，一包就是一斤。” 他们刚一进屋，阿光就看到了墙角堆放的一筐筐的袋装鱼露，好奇的拿在手上掂量。 “嗯，就是图方便，你等会带一包回去呗。” “行。你这一天能做多少包？” “昨天上午9点到下午5点，包括中间的休息时间，1000多包吧。” “那速度还蛮快的啊，难怪你这边都在那里加大收货。阿财都在给你到处收货” “是啊，现在就是发酵的速度慢，产量跟不上，所以得提前多发酵，明年才有产量。” “嗯，又得看你发财了。” 叶耀东笑笑，“我还羡慕你在家里吃吃喝喝，啥都不用干，爽死了。” “屁啊，家里也一堆的活，我爹说等过完年就把船交给我了，到时候他就在家里养老了，顺便种种地。” 他惊讶了一下，“你爹这么快就要退休了？” “呵呵，我跟他说的，总不能老的拼命干年轻的一直在玩，反正我也有俩儿子了，他现在应该也能放得下心来。” 叶耀东突然想到他后妈肚子也有几个月，冬天虽然还能藏得住，不过他爹肯定想在家里看着点。 那倒是确实得换一换。 “那刚好，我家的船也要我自己开了，我爹去帮我大哥二哥，到时候你也开你的船，我们三条船同进同出有个照应，反正海域那么宽广，互不干扰就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明年底，跟小小阿正他们合伙的船也交到手上了，到时候咱们就一人开一条船，大海任我们航行！” 阿光说的意气风发，叶耀东也是有些心潮澎湃。 谁能想到才短短几年，他们就能做到一人一条大船同时航行，领先全村人。 “东哥，你是有多少条船啊？今天不是刚开了三条船回来，明年还有啊？”边上正在灌装的小弟听着他们的说话，好奇的问道。 叶耀东笑着点头，“对，明年还有。” 阿光也道：“你们东哥可不得了，真正的船王东，手里头大大小小的船算起来都能有20多条，市里还有一堆的产业，你们好好干，跟着他以后绝对差不了，吃香的喝辣的。” “瞎吹牛逼，以后没有吃香的喝辣的找他，让他给你们负责。” “这机器1万块随随便便就买了，东哥的实力谁都知道，可不是别人嘴上吹吹牛逼就能比的。” “阿东这是低调，都没有自己给自己吹，别人没挣多少钱就抖上了天，穿着人模人样的，干的都不是人事……” 叶耀东摇摇头，都知道说谁。 看来他不在家的时候，村子里没少传，没少对比。 一个拿出5000就想找他合伙，然后没几天，他就直接买了个1万块的机器，打脸打的啪啪响。 也就人已经先一步溜走了，不然，大概都没脸走出来。 不过即使人不在，也不能阻止乡亲们继续比较，继续说。 “走吧，看过了就回家吃饭吧。” “嗯，明天出海吗？” “看看风大不大，不大的话要去的，我大哥二哥那个顺丰号刚到手上，估计都恨不得晚上就去。” 两人走出作坊后就分道扬镳。 叶耀鹏跟叶耀华此时都端着饭碗坐在门口跟附近的邻居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两人从回来后嘴角就没有挂下来过，连饭都要到门口吃，顺便跟大伙说话，聊的都是他们今天开回来船。 他们也顺便聊着周大他们的船什么时候交。 叶耀东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先回家吃饭。 林秀清照常等到要睡觉了才回家里，两夫妻也才说的上话。 “刚开回来的两条船都打算好了吗？” “就按前几天说的办，一条留在手上，一条照常租出去就好了。” “那你明天就安排王光亮他们去市里的收货？” “对，正好明天没有出海，我明天开船带着他们去市里，先收一天货看看。等我出海的话，到时候就让他们自己收，每天收一船回来差不多了，刚开始本地人没反应及时，肯定没货，第二天应该就多了。” “那得把称抬上船。” “嗯，到时候再买一个，专门放到船上。我要是出海去了，交给他们收货的话，到时候货收回来，你也得重新再过个称，核对一下。” “这个我知道。就是感觉好忙啊，一下子好像突然间就忙起来了，前段时间都还不忙的。” 叶耀东把人揽在怀里，“正常，前段时间机器没到手就没有整这些，现在不是抓紧时间干吗？等干熟了，把事情交到别人手上，我们就没有那么忙了。” “希望吧，这几天从眼睛睁开就忙到眼睛闭上。” “我就说再请一个人帮你记账，你还不肯。” “自己家的帐哪里好叫别人记？多少钱都给别人知道了。” “你傻不傻？你只要叫一个人给你每天记账，记阿财那边送过来的货，记每天出勤的人，然后顺便再帮忙作坊干活，有人帮你记账，这不是省很多事吗？又没有说把家里的钱给别人记。” “我想想。” “把自己手头的活能交一部分的就交一部分出去，这样也省得饭都没空吃。” “那叫谁呀？咦，叫阿光的妹妹好了？小的那个叫冬青吧？” “也可以，反正就简单记一下数据，省事的很，没有记账的时候，就让她在作坊里干活。” “那也行，那我明天去跟她说一下。惠美现在两个小的都离不开她，不然叫惠美回来帮我记账更好。” “反正有人记账就好了，你也省得什么都自己干。你看，下巴都尖了，肚子上的肉给我摸摸看，都要没了……” 林秀清笑着拍打了一下他作怪的手。 “肚子上的肉没了还不好？” “有肉好一点，抱起来舒服，没肉都是骨头会硌人。” “你在说你自己。” 叶耀东拍拍她的后背，“早点睡吧，最近都累坏了。” 原以为他要干点什么的，没想到啥都没干，她笑的将脑袋往他怀里蹭一蹭，也环抱住他，闭上眼睛。 “你也睡吧，明天是不是还要去市里，回来顺便把账收回来。” “嗯。” 夫妻俩正要睡觉结果身旁的小家伙突然间坐起来。 两人吓了一跳，看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都坐起来了。 “你女儿怎么……” 正想去抱孩子，继续哄睡，结果她往前爬了两步，然后又趴着，撅着屁股继续睡。 “吓我一跳，还以为她坐起来干嘛。” “睡吧。” 次日一早，叶耀东原本招的10个人都过来上班了，都已经去作坊搬搬抬抬了。 他点了5个有出海经验的，又点上王光亮，带着他们开着昨天开回来的新船，往市里头去。 另外一条新船租给谁就交给他爹处理。 路上他就给几个人说了一下今天要干嘛，也说了一下，以后他要没在的话，收货的事就交给王光亮负责。 王光亮听到点他的名字立马站直了，背脊挺的直直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不嬉皮笑脸了。 等叶耀东都说完后，才凑到他身旁去，小声的说：“东哥，我不会开船，在海上分不清东南西北，有关系吗……” “怕什么？其他人会开就好了，你只要负责收货，又没叫你开船，那么多会开船的人。” “好嘞，晚点我再跟其他大哥们学一下，要怎么开船，辨别方向。” “嗯，你好好干，认真负责一点，这个月已经月底了，下个月给你加工资，正好元旦了，也八六年了。” “一定一定，那我现在就干脆叫他们教我开好了。” “去吧。” 叶耀东收紧衣服的领子，敞篷的太冷了，还是东升号好，坐到驾驶舱里头并不冷。 前方三条同色系的大船停靠在一起，也算是村子里独有的风景线了。 看到上面醒目的顺丰号擦肩而过，他就忍不住想笑他哥也蛮会取名字的。 第1183章 捕鱼只是副业 市里的码头他都靠岸了无数次，熟的很，也有个别的人也会对他熟悉，比如开拖拉机拉货的，经常靠岸市里的一般都会认识。 他一上岸就找了个空位置，让人把秤抬上来，然后就叫带来的几个人开始吆喝。 “收没人要的杂鱼了～” “5厘收没人要的杂鱼了，不管多大多小都要了……” 他们到码头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虽然是中午，没那么热闹，但是这是市里的码头，有个批发市场在，一天到晚都会有船靠岸，还是会有人来来往往的。 他们这一吆喝立马就吸引了一大片人过来问话，有的可能是好奇的，有的就是船老大。 叶耀东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跟大家解释了一下。 “大家捕上来的那些小杂鱼不要的也不要倒在海里，全部带回来给我们，我们从今天开始，长期在码头收。” “多个几块钱收入也好啊，大船随便拖一网就是几千斤，结果还要倒一半回海，弄回来也能换点钱。” “多少钱收啊？” “5厘。” 丰收号留回来的杂鱼，现在也是这个价格收的。 “5厘……100斤才5毛钱，一吨才十块钱，1万斤也才50块，卖个屁。” 叶耀东笑呵呵的解释，“那也能补贴一点油钱，回来顺便就带回来了，有的小船近的，都压根不用油，多个几毛一块的也好啊，还能给家里人买个半斤一斤肉。” “动力船反正回来都是要耗油的，哪里差那几百斤的货，又不是少那几百斤的货就不耗油了，对那船来说，多个几百斤少个几百斤差不了多少。” “批发市场两分钱的便宜货也不少，这杂货能卖个5厘也不错了啊，多少也能卖点钱，比倒回海里好啊。” “那些大船随便一天不要倒货回海里，杂鱼就能有这么多了，留个1万斤的杂货回来刚好还能补贴油钱，这不挺好的？” “那大船靠岸回来一趟也差不多这些油钱，小一点的船也没那么耗油，也能赚一点，小木船更不用说了，稳赚不赔啊。” 大家交头接耳的听了一下也觉得也有点道理。虽然不觉得能赚多少钱，但是好歹也能补贴油钱，也不亏本。 大船一趟回来就是那么耗油，多个1万斤的货也多不了多少油钱，还能补贴一趟回来的油钱，算起来是赚了个油钱。 “你这都算好好的啊……” “确实，刚好给人家赚个油钱……” “是都算好好的，只能补贴个油钱，想要多挣钱也没可能……” “虽然这样，但是能补贴个油钱也不错，船动一动都得要那么多钱，多点货拉回来，也多耗不了多少。” 叶耀东又对大家道：“我们今天临时过来，很多船都出海了，船老大都没得到消息，得麻烦大家帮忙传播传播，多卖几块钱对渔民们也友好，呵呵。” “你们明天还来吗？” “来，接下去我们天天都要，天天都会在码头收货。” “那晚点再给其他人说说……让他们自己算一下划不划算……” 码头上来往的人多，消息是最容易传播的，没出5分钟，周遭一带的所有人都知道码头上来了一拨人，专门收没人要的小杂鱼，围过来的人也更多了。 叶耀东让其他小弟们都先应付这些人，他去附近找一下吃的，已经中午了，一个个都才刚到，还饿着肚子。 等填饱肚子后，他看着现在还大中午的，没有什么渔船靠岸，渔船回来也得等傍晚了。 想想闲着也是闲着，就留那些小弟在码头上面应付过来问的人。 顺便也留了10块钱，万一有渔船回来卖货的呢？ 然后自己拍拍屁股就走，拦了一辆黄包车，又拿上今早特意带的一篮子的鱼露，准备去找陈局长献殷勤。 陈局长看着袋装的鱼露倒是好奇的很，询问了一番，只夸他脑子好使，别人都还在拿着瓶子出门打，他却搞得这么方便了。 叶耀东让他吃不完随便送人，不要心疼，他家里多的是。 “对了，你上个月提醒我的温市那边搞渔业协会，我这边海洋局上个月市里开会的时候，也提出来了，咱们也不能比别人落后。”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咱们这也要整一个渔业协会？” “对，伱上次跟我说的，我觉得也蛮好的，正好我也打算找你问问看，人家那渔业协会搞成什么样了？都有哪些章程，职责分布什么的，你也给我说说。” “啊……我人不在那边，就挂个名，啥都没管，不然我就把我知道的说一说，然后等我回家了打电话问一下？到时候再给您打电话说？” “也行，你就把你知道的说一说。” 叶耀东点点头，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一下，顺便也说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陈局长也跟他详细深入的了解了一下，两人愉快的商谈了半下午，叶耀东也喝了半壶茶水，然后才离开。 从海洋局里出来后，他又第一时间直奔市场，找老丈人算营业额，问一下打火机的销量，然后才又坐二舅子的顺风车回到码头。 他身上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还好是大冬天，衣服穿的多也厚，他把钱全部都贴身藏在最里头，又坐的二舅子的车，倒也不怕出意外。 此时码头上已经有不少的渔船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有人一上来就听说码头上有人收没人要的小杂鱼，多小都可以，指头大的都要，好多人都拍大腿后悔，没有把杂鱼带回来。 而有的顺手把杂鱼带回来，想要喂猪喂鸡鸭的，听说后立即赶紧把货卖给他们。 这样的人也不少，现在家家户户都多少有养一点家禽，出海的人总会觉得把货倒掉浪费，多少都会提两桶货带回来喂鸡鸭猪。 现在居然能换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多卖个两分钱还能给孩子买糖吃。 叶耀东到码头的时候，王光亮本人脚边已经有不少的筐都装满货了，周围还围着一堆围观的人看着。 他们来者不拒，只要是鱼就行。 他推开人群才挤了进去。 “开张了？” “开张了，在码头闲逛了一天了，也就傍晚这会儿渔船陆续靠岸回来才开张了。”王光亮喜气洋洋的说完，又把剩余的钱还给他。 “也不错，起码今天没有空手。” “就是鱼好小啊……” “不要紧，反正拿回去发酵的，大的他们肯定也不舍得拿去喂鸡鸭，怎么也能拿去晒了吃，或者送人吃。” 他点点头，继续忙。 由于批发市场是晚上开门，所以他们也干脆一直等到晚上。 夜晚靠岸的渔船是最多的，并且都是大船。 不过他们也没有待到很晚，7点钟右就打道回府，现在天太冷了，尤其是夜晚，并且码头的风比其他地方大多了。 反正在码头上面待了一天了，基本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收以往没人要的小杂鱼，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 虽然说才第一天，渔民们没有准备，但是他们也收了一千来斤的货，也算是没有空手而归。 “今天也就来宣传一下，能有这些也不错了，明天货肯定会更多，多带一点麻袋或者筐过来。” “好的东哥。” “我夜里没意外应该要出海去，明天这里就交给你看着，反正不讲价，有多少要多少。” “明天你们也不用太早过来，中午早点吃完饭，11点出发过来这边，正好赶上傍晚渔船回来，也不用干等，立马就能有货收。” “回来的时间你们把控，要是觉得后头没什么船回来，或者货够多，堆的放不下了，提前回来也没问题，自己看着办。” “好的。” 今天轻轻松松的直接就打道回府了，大家都没使上什么力气，虽然到家晚了一点，但是一个个也都挺高兴的，没谁不喜欢赚钱轻松的活。 夜晚寒风直吹，到家的时候都11点多了，作坊里的灯也熄了。 前两天他们带回来两三万斤的杂鱼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再熬夜杀了。 至于阿财每天傍晚送过来的货，也只要晚上干几个小时，白天干一天就可以，并不需要连夜杀。 今天晚上带回来的货，他就让他们先搬到鱼露作坊的空地上，让值班的小子看着，就打发他们先回家休息。 林秀清一直都没睡觉，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只是压根没想到他这么晚才回来。 给他开门的时候，都忍不住碎碎念。 “夜里都还要出海的，你现在才回来，等会睡下去都12点了，夜里还起得来？” “那我就干脆不睡了呗？熬到2点，等会再起来去船上睡。” “不睡觉干嘛？” “做运动啊，你不是说了怕我起不来吗？那我就干脆不睡了，运动一下更精神。” “呸……” 叶耀东没管她嫌弃，转移话题说正事，“你明天早上起来，零钱给阿亮数100块钱交给他去收货。” “一分两分的？” “都可以，一毛两毛的也掺杂一下，不然不好数。”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是抓了一大把的一分钱，他们家别的钱不多，这几分钱的硬币好几桶。 正好也能趁着机会花一点出去，省得占地方。 “你今天临时去能收到货吗？一般人都倒海里了吧？” “收到1000多斤，大多数都是当天来回的小木船或者拖网渔船贡献的，他们大概都是打算提回家喂鸡鸭猪，听到我们在那里收这些杂货就提过来卖了。” “那倒是不错，临时去的第1天还能有个1000来斤。” “嗯，随便一条船提两桶就有大几十斤了，1000多斤也不多，明天会更多。” 他已经算好了，100块钱都花出去的话，差不多能收个2万斤左右，真的是很低的成本了。 今天看着那些渔民们有的带回来的都卖给他了，想也是大家要求都不高，能卖钱就行。 100斤多卖个两毛也马马虎虎，一个月下来还能额外多个五六块。 最一级的鱼露，是一百斤的鱼分解融化出四十斤的鱼露。 第一道过滤出来的鱼露，里面含有的鱼脂香味最为浓厚，炒菜的时候滴几滴，或者拿来蘸鱼肉，都会让人感觉鲜香四溢。 一般市场上售卖的大多数为第二道的鱼露，即把第一道过滤后的鱼渣再次利用，往缸里再注入一定量的盐水，重新腌制。 而这样，同样一百斤的鱼就能产出两百斤的鱼露，这时到香味就比第一道淡了许多。 叶耀东刚开始干，还是比较良心的，只做第一道，并没有偷工减料。 这年头的东西也大多都是实打实的真材实料，要不怎么一个洗衣机能用20年。 他算了算，2万斤的鱼，能出产8000-1万斤鱼露。 实际鱼的成本是100，每天渔船往返加人工材料成本算起来按100块，却能卖出800块以上。 虽然现在买了机器，机器贵，但是分摊到每一个包装上，成本其实很低，虽然还没挣到手，但是他算过了，至少挣一半至六七成是不成问题的。 机器运行的越久成本越低，这种低价的产品本来就是薄利多销，以量取胜。 等以后发展稳定了，还是很有搞头的，不能因为东西便宜就看不起。 大钱要赚，小钱也要赚。 林秀清在心里算了一下100块能收多少数量，想明白后也觉得差不多这个数也够了。 每天稳稳的这个数量发酵，到时候产出也差不多每天控制在这个数量。 不然一次性收的量太多了，也担心没地方发酵，定做的木桶跟大缸赶不上装这些。 “那就拿100块交给他们去收，每天就限制收这么多就好？” “嗯，我今天也是这么跟阿亮说的。” “你夜里就要出海了，明天交给他们去收会放心？才刚开始干……” 叶耀东轻笑一声，打断她的话，“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也就100块钱的货，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怕有人惦记上？还是怕人卷钱跑了？就100块钱，哪有人那么傻？” “他们那一群也好几个人，也不用担心在外头出事，本来也是没人要的东西，碍不着谁，咱们也就花100块成本，不用怕什么。” 林秀清想想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知道了，明天拿100块给他们试试，看看能收多少回来。饿不饿？要不要给你煮点点心。” “煮点吧肚子饿了。” “那你坐着歇会儿，冷锅冷灶的没那么快。” “好。” 叶耀东先去洗了个脸又泡了个脚，闲来无事，看着桌上她卷了一半的毛线，也拿过来把松弛的那一边套在膝盖上，帮忙卷了起来。 最近她忙的脚不沾地，没想到还能卷毛线织毛衣。 “今天叫冬青过来干活了吗？” “有，今早上去把人叫过来帮忙了，那丫头欢天喜地的很。今天有她帮忙我也轻松多了，不用拿着本子记人数，记货，通通都交给她干了，我也才能有空回来煮饭。” “你不止有空煮饭，你还能继续织毛衣。” 林秀清笑了笑，灶膛里的火光映衬着她的脸庞，显得格外的温柔。 “这不是做饭吗，趁着烧火的空档，就想着织一点，不然你们过年的新衣服要织不完了，现在马上元旦了，很快就要过年了。” “不是让人交给我娘了吗？” “娘也忙得很，我也得帮忙干，织一件衣服也费时间的很。” “织不完就放着吧，我无所谓，几个小的有新衣服穿就行。” “那怎么行？大过年了还是得穿新衣服的，几个小的还没关系，你可是要出去见人的，得穿到体面一点，不能穿旧衣服。” “穿在里面也看不见，去年做的棉袄也没穿几次，也都好好的，基本都是穿干活的衣服。” “那还是得做的，我们不用做新衣服，你得做。” “好吧。” 两口子闲话家常了几句。 面煮好了，林秀清也坐在桌边撑着下巴，笑看着他吃，陪着他小声的说话。 等吃好夜宵，叶耀东也坐在桌边等她洗完碗，然后才去关灯，两口子搂着往屋里去。 大晚上的也不方便数钱，声响太大了，叶耀东把钱交给她就让她明天再数，俩人一起又爬到被窝里小声的聊天。 “大哥二哥今天别提多开心了，一直坐门口聊他们的顺丰号。” “那正好，也不用别人插嘴，他们两个就能聊得很开心。” “呵呵，对，大嫂二嫂这两天出门走路都带风，在作坊里跟大伙说话都大声了，腰板就直了。” “正常，多有面子啊，一艘顺丰号可不少钱，神气一点应该的。” “嗯，赶紧睡吧，夜里还要出海。” “都说了不睡了，都12点多了还睡什么，等会去船上睡。” 林秀清推搡着他，“那你还不如不要回来，直接去船上躺着更好。” “那不行，非正常的夜不归宿你还不得怀疑我干嘛去？” “怀疑你干嘛去？怀疑你被勾引去姘头家睡了？” “姘头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要脸勾引我的女人少不了，全村都知道你老公又帅又有钱，身板又好又有力量……” “你可闭嘴吧。” “你咋就不信……” 叶耀东还真就没有睡，筋疲力尽了也没睡，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听着耳边匀称的呼吸声。 等到点了就又立即爬起来，轻手轻脚的出去。 这一回出海他爹就没给他开船了，跑去开顺丰号了。 他困的也没有自己开而是交给了陈老七，现在船上唯一一个年纪跟他爹差不多的，之前也是让他帮忙开过船。 也跟着一起搭档的一段时间，还比较了解的。 其他的现在都是年轻一辈的，都是20岁到30多岁的。 所以等上船后他就直接交给陈老七开了，让陈老七直接跟着顺丰号跟丰收号后头就行，刚出发还没到目的地，也不需要做什么。 等到目的地天也亮了，他也睡够能起来了。 虽然休息不好，但是怎么也是休息过了。 叶耀东出去甲板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戴上墨镜，整理了一下头上的毛线帽。 渔船身旁已经没了丰收号跟顺丰号的影子了。 但是仔细看一下远处，还是能看到东西两个方向各有一个渔船形状的黑点。 以往跟丰收号同时捕捞也是这样的，大家离着远远的，互不影响，只要能看得到就行。 身处海中央，大海无边无际，幅员辽阔，海岸线一眼看不着头，再多几条船都不碍事，更何况现在海洋物产也丰富。 叶耀东跟甲板上的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吃了个早饭后也上到了舵楼。 他起来的晚，渔网已经放到海底作业了。 “辛苦了叔，换我来了，你先去休息吧。” “行，那就交给你了，这渔网放下去作业也两小时了，你等会儿看情况收上来。” “好，夜里没遇上啥事吧？” “没有，没什么事，我们一直就跟着两条船后面开，什么事也没有。” “那就好。对了，叔，接下去得有一段时间要麻烦你跟我一起轮换着开船，我爹先去帮我大哥二哥开一段时间，你这里的话从元旦开始工资我给你涨一涨哈。” 陈老七眉开眼笑，客气的说：“哎呀，说这个干嘛，应该的，本来给你干活已经开高工资了，你叫我们干啥我们就得干啥。” “应该的，技术工本来就该涨点工资，你先去休息吧。” “好好好……” 等人走后，叶耀东闲来无事，想了想，给顺丰号那边连了一下线，看看他大哥二哥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 毫无疑问，率先发出声音的是他爹。 “还好吗爹？” “还好，我在这看着呢，这会儿你二哥在开船，你大哥去睡觉了。” “你也得去睡觉吧，反正几条船都在一块儿，现在只是在作业，二哥肯定没问题。” 叶耀华也出声道：“对，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爹非要说看一会儿，等这一网起来了再去睡。” “你们放下去多久了？” “两小时了吧，再等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再起网。” “行吧。” “哎哎哎……爹，你看前方好多海鸟……”突然叶耀华的声音拔高了点。 叶父的声音也从里头传来，“确实，你开船往那边靠近看看？可能有鱼群？” 叶耀东听着他们的说话声，也伸长了脖子望向海面，“我怎么没看到？” 叶父道：“可能你离的距离远没看到吧，我们先开过去瞧一下看看。” 叶耀东推开舱门，走出去舵楼，拿起望远镜望向远处的渔船，视野拉近后，还确实是有海鸟在不远处的渔船附近聚集。 顺丰号此时正在往海鸟那个方向缓缓开去，估计是边作业边往那边靠近看一下先。 犹豫了一下，他暂时先放弃，打算等晚一点再连线问一下。 现在靠近的话，两条船的渔网容易打架，到时候就麻烦了。 不过，他也拿着望远镜时刻关注着。 等顺丰号靠近海鸟群的时候，刚才又连线问了一下。 “你们的船靠近了吗？有鱼群吗？” “有有有”，叶父激动的道，“是马鲛鱼群，还有海豚跟鲨鱼，就是没露出海面，只看到水花了，还有偶尔有海豚跟鲨鱼露出海面，也不知道在底下多深的位置，能不能撒网撒到。” “我们先开过去，看看能不能拖到一点……正好还没起网。” “那就试试……” 叶耀东问道：“那我要过去吗？” 叶父道：“不确定能不能捞得到，咱们是在底下拖网的，上层够不着，得看看它们能不能浮到表面，这样还能用手抛网撒几网。” “那我就等等，先慢慢起网。” 也两个多小时了，现在起网，等一下要是能撒网的话，还可以加速前进开过去。 叶耀东挂上后就出去吆喝一下，让他们准备起网，自己站在舵楼上面，拿着望远镜时刻关注着。 只是过了好一会，在渔网浮上海面的时候，底下的人惊呼了一声。 “这是什么？” “哎？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大个？” “圆圆的长长的……” “怎么有点像之前我们捞过的小型鱼雷？阿东……阿东……” 叶耀东听到底下的动静，低下头瞧了一下，手里还拿着望远镜，一下子就看到海面上被拖上来，露出的黄色大大的铁疙瘩。 “卧槽！踏马的！” 他惊呼出声，骂了一句国粹。 怕自己瞎了眼看错了，还连忙拿下望远镜，用自己5.3的视力再盯着瞧了一眼。 然后又骂了一句，卧槽，赶紧往下爬。 “阿东，那是什么东西这么大个？刚刚那么沉，我还以为咱们爆网了。” 叶耀东整个人都趴在船沿上，半个身子探出去瞧，眼睛瞪得快跟鸽子蛋一样了。 “赶紧的，赶紧弄上来，就露出黄色的一部分，也看不清楚，鱼网里的都是鱼，捞上来看一下。” “我看像是鱼雷，咱们上次不是也捞上来过一次。” “这个有点大，看了有好几米，不是上次那个能比的。” “那这是什么东西？咱们怎么老是捞到这种奇奇怪怪的。”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你知道什么？咱们捕鱼只是副业，这个“大鱼”才是重头戏。” 第1184章 光荣的渔民 一大张的渔网漂浮在海面上，数不清的大鱼小鱼漂浮在海面上，遮挡着里头的大家伙，隐隐绰绰的让大家看不清，只有一点黄色的身影露出来。 大家听着叶耀东的催促，也赶紧手忙脚乱的吊渔网。 不过这个大疙瘩太长了，集鱼袋的空间有限，大家想要把集鱼袋收紧吊上来，却有一截收不进去。 “我操螺旋桨……”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黄色的大疙瘩尾部居然还带着螺旋桨。 “这是什么…” 叶耀东看到就喊他们，“就这样直接吊，露在外头就露在外头，反正也是在渔网里面。” “好。” 一大包的货被吊了起来，海水哗啦的往下流，集鱼袋里头的鱼密密麻麻地包裹着那个大家伙，只有尾部的螺旋桨包裹在渔网里头，没有被收到集鱼袋里。 等渔网钓上来后，大家连忙去解集鱼袋口子的绳子，一大堆的鱼哗啦啦的流到在了甲板上。 而那个黄色的铁疙瘩也露了大半个到甲板上，叶耀东上前去拨开上面覆盖着的鱼，并且跟着大家一起将尾部的螺旋桨也放出来。 “tmd怎么这么重……” “让一边去，等会儿从鱼网里面解出来，砸到你脚，你脚得断。” 大家连忙后退了一下，等这个大家伙从渔网里面彻底放出来后，咚的一声砸到了甲板上。 大家连忙上去将上头的鱼给扫到一边。 “好家伙，这个好几米长，好大个……” “比之前的鱼雷大多了，大了两三倍啊。” “这是什么东西？从来没见过，阿东……” 叶耀东见大家都看着他，说道：“这个应该是无人潜航器，我也没见过，但是大概是这个东西。” 这个潜航器长大概有三四米，成圆柱形，尾部还有一个螺旋桨，上面刷的漆是黄色的，还带有英文字母，一看就不是国产的，是境外间谍投放的。 刚刚他们解渔网的时候，只是稍微扶了一下都扶不动，砸到甲板上的时候还重重的响了一声，估计压在底下的鱼都给砸烂了。 “无人潜航器？？” “这是什么…” “傻，这是国外投放的，这都不知道” “对，这是间谍投放在我们海域的，肯定是为了探测我们海上活动，收集情报。”叶耀东肯定的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跟当初鱼雷一样上交啊？” 叶耀东看了下不远处一直停留在那里的顺丰号，一直都没有动弹，大概率可能就是在捞鱼群了。 “你们先将甲板上的货分拣一下，这个探测器就先放在那里，我先跟其他船商量一下先。” 就这么丢在甲板上也不可能，肯定得早点送回去，这么大个家伙能捞上来也是重大军事发现，必须得送回去上交。 但是，他得先跟其他两条船打个招呼才能返回。 无人潜航器实际就是在操作员无需进入潜航器内部的情况下，可以对目标海域进行勘测的一种水下设备。 潜航器的活动轨迹主要有两种状态，一种是遥控式，主要用于目的性较强的勘测活动。 比如说科研人员想去看一看某片水域下的沉船遗址，或者是想对某些种群群落进行跟踪。 另一种就是自主式，它不需要操作员远程操控，可以根据程序设定按照固定的航线在水面下逡巡。 他不是很懂军事的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现在是“活的”还是“死的”。 但是他知道这东西的厉害，这玩意就是典型的“水下幽灵”。 原本只是想边收网边往丰收号那靠近了瞧一下，看看那边是不是真的真的遇到鱼群，可以打捞了，正好上去可以分一杯羹，反正那么多的鱼群，一条船肯定捕不完的。 没想到收网收上来这么一个厉害的东西。 他也是服了自己，什么东西都能捞的到。 等上了舵楼后，他立即联系顺丰号，只不过半天都没有连接成功，他估摸着一个个都到甲板上收鱼群了，驾驶舱没人。 他只好又联系丰收号，裴父倒是很快就接起了。 “裴叔，我打捞上来一个无人潜航器，我得立即返回了。” “什么，什么东西？” “无人潜航器。” 裴父倒吸了一口冷气，傻眼了。 叶耀东见另外一头没声音传过来，又立即说：“我现在立即返回了，等会儿伱跟我爹那边说明一下，我跟他那边连不上。” “怎么会连不上？” “应该是没人在驾驶舱吧，刚刚好像是有碰到鱼群，你问问看，先挂了，我得先立即让底下人准备一下。” “好好好，捞了无人潜航器这是大事，必须得赶紧回去，你这也是大功一件。” 叶耀东听出了他羡慕的语气，也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挂上了。 出去甲板上，他立即朝底下的人喊道：“收锚了，立即返回。” “好嘞。” 他们出来的时候是直奔东海的方向，夜里出来到现在才撒了第一网，也就下网的时候，才放慢的航行的速度。 但是也是一直朝着东海的方向走，只有在最后两天的时候，他们才会边往回走边拖网，等最后一天了才会立即返程卖货回家。 此时打道回府，航行的路程也不近，他琢磨了一下，还是往市里去比较好。 他跟陈局长比较熟，这个大功还是送给陈局长比较好！ 陈局长也待他亲厚。 前些天不是才说了吗？市里也要整一个渔业协会不能比别的地方落后，陈局长正好是海洋局的，当然能说得上话了。 他都能在温市混上渔业协会副会长，没道理在自家本地混不上，都还背后有人的呢。 正好现在把这个无人潜航器上交，立个大功劳。 虽然他扫盲班毕业，但是他也是立过好几次功劳的。 朝中有人好办事。 即使不是真的当官的，没有编制，只要身上多加几道头衔，一般人都得高看几眼，不是当官的也胜似当官的，在小地方也很好用。 叶耀东边开船边在心里琢磨，又时不时站起来看一下底下人在那里忙活。 行驶了好一点，半路上才收到他爹那边发过来的连线信号，他顺手接起。 “东子，我听亲家说你捞上来了一个无人潜航器？”叶父中气十足的声音中透着激动兴奋。 “对，前面跟你连线完，我打算把渔网收上来，去你说的鱼群那个方向开去看看，谁知道这一网收上来里头有一个无人潜航器，还挺大一个。” “你认识那个东西吗？怎么就肯定了？” “当然认识了，报纸上见过，4米大的东西，还是椭圆形的，尾巴上面还带着螺旋桨，不是无人潜航器能是什么？” “那应该是了，那得赶紧送回去，交到海洋局或者交到海警局去。” “我知道，已经再往回开了，你鱼群捞好了？” “不好弄，费了老半天的劲，也就收了几百斤。没有在表层，撒网一次也就弄到几条，在上层水域，具体有多少数量看也看不到，可惜了，要是你哥他们也有你那个潜水的装备，还可以下水瞧一瞧具体位置分布。” “那还不如直接拖网。” “是啊，试着收了几网，就打算直接拖网，就在捕捞点周围，多少也能拖一点货。” “你赶紧去睡吧，也一整晚没睡，熬到天亮了，年纪大了受不住。” “本来就打算去睡觉的，听到亲家说的，就想先跟你这边问一下。” “嗯。” “还是你这边运气好，什么奇怪的东西都能捞上来。这一次竟然还能捞到无人潜航器，这可是厉害的东西，肯定又有奖励了。” 叶父有些遗憾，竟然在他不在的时候，捞了这么个不得了的东西上来。 错过了！ “奖不奖励的，等回去了交上去再说。” “对对对，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这一回就你那条船往返，早知道你应该开过来喊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 唉，拍大腿后悔没赶上。 一直都只听说这东西，都没有见过，这一回竟然摆在眼前，机会给了，自己却没有瞧见。 “哎，你拍照了没有？你记得拍个照，回去了洗出来也给我瞧一下。” 叶耀东呵呵笑，“知道了。” 他还没拍，刚刚甲板上一堆的鱼货太杂乱了，等会儿，等他们底下的货整理完，再拍也来得及。 叶父遗憾极了，没有亲眼瞧见，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挂掉去睡觉。 心里琢磨着还是跟着叶耀东比较能长见识。 叶耀东加速行驶，一连开了6个小时，才在市里头靠岸，正好也才下午2点多。 刚一停靠，他就先把自己的照相机拿出来，冲着地面上的无人潜航器咔咔拍了两张。 并且把相机交到陈石手上，他自己则直接在潜航器旁边躺下来，陈石帮他拍过几次照，已经能上手了。 “哈哈，还能这样的？” 叶耀东笑着躺那里，“我不出镜，别人怎么知道是我捕的？这可都是证据，别以为这年代，我就不能保留证据了？” “确实，打捞到这么不得了的东西，当然得拍个照，留作纪念。” “别人家的相机都是拿来拍人的，阿东的相机是拿来拍鱼，拍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东西买过来就是得利用起来，不管是拍人还是拍鱼，还是拍这些东西，只要是有意义的，就值得拍下来留作纪念。” “对，东哥说的有道理。” 叶耀东拍的时候还比了一个耶，等拍完了才心满意足的爬起来，收起照相机。 他们靠岸的这个时间点还算早的，岸边还没什么渔船，倒是没有惹来其他渔船围观。 他让其他人都在船上等着，自己先下去找相关部门上报先。 王光亮他们几个这个时间还没有到码头上，大概还在路上，他上岸的时候顺便瞧了一下周围，就心里有数了。 而他二舅子也不在，大概也是在拉货的途中。 等他跑去海洋局汇报完，又带着一堆人过来时，倒是才瞧见了王光亮等人在码头上面吆喝。 “东哥！” “看，阿东在那边他把人带过来了……” 大家见了人后，连忙围上去。 “东哥，我们一来就听说你捞到一个无人潜航器，太牛了，太威风。” “太厉害了，竟然还能捞到无人潜航器，这个太光荣了……” “老子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无人潜航器长什么样，那些间谍太嚣张了。” “就是，境外的东西竟然还跑到我们海域，还好捞起来了，东哥，你是英雄！” “对，你是我们渔民的英雄，太厉害了。” “去去去，你们一边去不要在这里妨碍公务，该干嘛干嘛去。” 叶耀东赶紧挥手让他们走一边去，几个人围着他们说话，挡着其他人办公了。 陈局长好奇的看着这些人，“这都是你朋友？” “家里作坊的几个帮工，让他们来码头上面收一些不要钱的杂鱼，尽在这碍事了，一点眼色都没有呵呵，那个无人潜航器就在船上。” “嗯，先去船上看一下。” “那个体积很大，我估摸着有1000多斤，十几个人都不一定能抬得动……” “没事，我们先看一下确定一下。” “嗯，正好我船上的一些船工们都能帮忙，大家一起帮忙抬抬，应该也能弄上岸，到时候找个卡车运回局里。” 他们到码头上的这时候已经4点多了，码头上的人不少，周围人头攒动，都是在议论着无人潜航器。 那么显眼的东西就在甲板上，靠岸的渔船即使没看到，等上岸后，从岸上往下看也能看到。 就他不在的这两个多小时里，周围早就传遍了，以至于今天这个时间点码头上的人格外的多。 此时全部都站在岸边，对着东升号上的无人潜航器指指点点，都在那里骂间谍。 王光亮等人很狗腿的走在前面开路。 “都让让，海洋局局长来了，当官的来了……” “大家都让一下，我们老板来了，当官的来了……” 他们挤开人群站在最前面，看到了东升号甲板上的无人潜航器，连忙又往下走，嘴里都叨念着：是无人潜航器。 等离得近了，更是确定了。 大家都陆续上到了船上。 “没错了，这是无人潜航器，是jd装备，上面的英文字母说明是境外投放的，不是本土的。” 大家面色都格外的严肃.。 这个jd装备主要是依靠电能推动螺旋桨，从而让无人潜航装置前进。 并且无人潜航器可以在公海投放，凭借着自身的动力装置悄悄潜入我国领海。 无人潜航器内部装有摄像机和电台等设备，可以将收集到的消息地时间内发回他们总数据库。 陈局长说完又道：“这些无人潜航器在海底当中是移动的，境外投放在我国海域周边，这将会对我国安全造成重大威胁。” “还好竟然阴差阳错被阿东捞起来了，你这是立大功了，这东西厉害的很。” “之前你还捞起来过一颗鱼雷，那鱼雷现在还在研究所研究，给研究人员提供了不少研究思路。” “现在又捞起来一个无人潜航器，你确实是英雄啊，哈哈。” 叶耀东看他一点严肃的表情也不敢笑，这会儿笑起来了，他才敢笑。 “哪里，我只是运气好，正好在那一片拖网，大概那个无人潜航器就这么钻进我的渔网里了，也是他们该死，直接就撞到我们手里。” “正好拿回去研究，指不定还能研究出一些成果，帮助我们实现技术突破，以后还能用敌人的技术打败敌人。” 陈局长很高兴，面露赞赏，是个会说话的。 “哈哈哈，你说的对，用他们的技术打败他们。你这运气不得了，又捞鱼雷又捞间谍装备，以后指不定还能捞别的。” “真有这个运气的话那也不错，多捞一点气死他们，让他们的盘算落空。” “不错，这东西等抬回去我帮你上交，一定会给你把功劳落实，针对这些境外投放的东西，现在有设立了一些奖项跟奖励，一定不会让你白干。” “没有奖励也无所谓，这也是我该干的，虽然是渔民，但是保卫国土不被侵犯是我们每个人民的职责。” 陈局长更欣赏他了。 周围跟出来的海洋局的领导跟干事也都面露赞赏。 “叶耀东同志觉悟真高，你是渔民的典范，必须得上报好好奖励。” “对，有功就该赏。这样也能让其他渔民看到，增加渔民们的积极性。” “最好上个报纸，咱们得好好宣传一下，叶耀东同志能打捞到，指不定其他渔民也有可能打捞到，只是不认识咱们得宣传一下，调动渔民们的积极性。” “对，这种投放到海洋里的东西，还真只有渔民是最有可能捕捞到的。” 这些海洋局的干事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说道。 陈局长也点点头，今天正的没来，就让他一个副的先过来瞧一瞧，也是因为他跟叶耀东相熟。 回去确实得好好上报说一下。 “这东西重量不轻，还得麻烦阿东你叫几个人帮忙抬上岸。” “没问题，我们船工干惯了海上的活，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先看看船上的这些人抬够不够，抬不动的话，我再去岸上请几个人帮忙。” “好的，我们大家也可以帮忙一起抬，先抬到岸上，先给围观的群众们也瞧一瞧，给大家科普一下，长长见识以后。万一有其他渔民捞到的，渔民不认识，群众百姓也能认识。” “好的。” 叶耀东招呼大家先拿绳索，这个长有4米，得拿绳索多弄几节捆绑，拿棍子大家一起抬才行。 大家费劲的才将无人潜航器滚到粗壮的麻绳上面，只是人手有些不够。 船上加他原本6个，外加王光亮他们5个，总共11个，两个人一根棍子抬，10个人都抬不动。 后面5个海洋局的人也一起帮忙才抬起来了。 只是下船的时候又有些费劲，陈局长吆喝着岸上的人民群众也下来一起帮忙，大家齐心协力才将这1000多斤的无人潜航器给抬上了岸。 叶耀东摸了摸被勒红的肩膀，笑着说：“这么重，这东西还真不得了。” “这东西当破烂卖应该也很值钱，哈哈……” 叶耀东一巴掌呼过去，拍到王光亮的后脑。 “胡说八道什么？还卖破烂，我看你像是破烂。” “这东西能拿破烂来衡量？这里头包含的可是技术，要是给科学研究院研究了，保不齐咱们国家的技术能更上一层楼。” 王光亮摸摸后脑勺笑着赶紧赔罪，“说错了，捡破烂捡习惯了，看到啥都感觉能当破烂卖。” 大家没在意他说，实际压根就没听到，因为周围的百姓全部都围上来，闹哄哄的看着地面上的无人潜航器，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 这会儿看到都还不认识，都不知道什么玩意，都在那里交头接耳的询问。 叶耀东的船工们连忙挺直了腰板，一点自豪的给大家科普。 虽然他们也是前几分钟才知道这东西，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骄傲。 老百姓们知道后也都纷纷在那里唾骂境外国家不是个东西。 “行了，都5点了，一会天该黑了，我得早点拉回去，得找一辆大卡车，拖拉机放不下……” “卡车有有……” “这里有卡车，正等着拉货呢，赶紧，必须先拉这东西……” “我都还没瞧见长什么样，你们让让，给我看一眼……” 热心肠的老百姓们直接就帮他们找了一辆卡车过来，他们帮忙抬上车的时候，也都跟着一起搭把手。 陈局长笑着对叶耀东说道：“我先带回去，还得上报走流程没那么快，等奖励下来了，我打你们村委会电话通知你，你不在的话就通知你老婆？” 叶耀东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麻烦您了。” “这怎么叫麻烦，这是应该的，你可是渔民英雄，捕捞的这么重大的东西，上都还不知道得怎么奖励，肯定得好好表彰一下。” “嘿嘿，好的，那就麻烦您争取一下，多给我要一点奖励，哈哈，这可是国家给的荣耀，多少我都不嫌多。” “呵呵，应该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的。” 直到卡车走了之后，周围的老百姓们都还在那里议论，太新鲜了。 这个是境外投放的无人潜航器，竟然在他们周边海域打捞上来了，这可真是给他们所有人都长了见识了。 大家议论不休，连带着他们的收货点也出名了。 来晚的人没看到，都扼腕不已，群众们就给他们指了那个收货点，说是就那个人，就那个收货的船老大捞上来的。 叶耀东在车子走了后也没急着离开，也到饭点了，他先去周围随便什么小吃糕点买一大堆回来，先让大家填饱肚子，顺便也给王光亮他们也买一份。 刚刚因为抬无人潜航器，影响了收获，这会儿一堆人都在那里排队着卖杂鱼给他们，看这数量还真不少。 昨天没有白宣传，今天一个个都早有准备，很多渔船都把能留的货都留回来了。 基本还是小船的货居多，大船的少一些，不过也有一部分，大概也是觉得运太多怕耗油，不划算，所以只是留一部分回来。 不过这也够了，岸上靠岸的渔船多，一条船贡献个一两百斤到几百斤，船一多，数量当然也上去了。 叶耀东买了糕点回来就让他们轮流填饱肚子。 “我们带了饭了，东哥，中午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从家里带了饭。” “那也没事，多买了，一起分了吧，舍不得吃就带回去给家里的小孩吃。” “好嘞。东哥，等晚上回去，我们明天给你宣传宣传，保证传遍几个村，那谁都知道你的英明神武，竟然还能捕捞上来境外间谍装备。” 叶耀东乐了“这捕捞上来境外间谍装备不是运气好吗？关英明神武什么事？你比我还没文化。” 他闲着没事也不着急上船，也想看看今天收货能收多少，就多逗留一下顺便也搭把手，帮忙一起收货。 这些渔民其实也聪明的很，拿过来卖的都是很小的小杂鱼，稍微大一点的他们也能拿回去晒鱼干，储存了慢慢吃，或者送人，哪至于随便拿来贱卖。 不过他都是拿来发酵的，无所谓大鱼小鱼，是鱼就行，掺杂了一点小虾也无所谓，一样能一起发酵。 “话不是那么说，运气好也确实，但是你刚刚说的话觉悟可高了，显得你格外的英明神武，格外的高大。” “保卫国土不被入侵是我们每个人民的职责！说的多好啊，振聋发聩，回家后必须得好好宣传。” “是啊是啊，还有国家的表彰，都得让大家伙儿知道，这可是光荣的事。” 叶耀东笑笑，“那我可谢谢你们了。” “应该的，你可是我们老板，你好，我们大家才能好。” “赶紧干活，少贫嘴，多做事，少说话。” “手上做事，不耽误嘴上说话。” 第1185章 人人有份 叶耀东一直在码头上面呆到天黑透，看着王光亮把100块花光了还不够，他还补了2毛钱，才把最后一个卖货的人打发走。 “今天收获不错，昨天临时收不了多少，今天一个个渔民都学聪明了，都把货留回来了。” “东哥，我觉得过两天可能都不止这个数，刚刚有几条大船才回来，才听说了，没准备，过几天可能多少也会留一点回来。” 叶耀东觉得也是，数量太多怕耗油，但是一船几十上百吨的货，多个两三吨三五吨就不算什么了，这些可是能补贴回来一半多，甚至全部的油钱。 “那就等过几天再说，今天的货收到现在也差不多了，明天应该也跟今天一样，你们先回去，我们也要出海了。” “好的，那你小心一点。” 叶耀东点点头，让身边的船工也帮他们将码头上的货一块搬上船。 货物太多，他们刚刚收的时候，就已经边收边搬了一部分到船上，这会儿搬个两趟就差不多了。 两条船一同离去，却是往两个方向。 现在已经入夜了，叶耀东不放心把船交给别人开，这会儿可没有丰收号跟顺丰号在前面领路，得自己遵循坐标找去，他就打算自个儿来。 等开出去两个来小时后，他才收到顺丰号发来连线。 叶父迫不及待的声音就在另外一头响了起来 “东子，你捞到的那东西解决了吗？前面联系伱好几次都没联系上，就想着应该距离太远了，你怎么这么久，天都黑透了。” “前面把东西上交后，看到码头上阿亮他们在那里收货，我就留下来帮忙了一会儿。” “这帮什么？都叫他们收货了，你还留在那里耽误时间。” “没费多长时间，也就多待半个多小时，也就昨天才带他们来码头一趟，昨天因为第1天，渔民们都没有准备，今天收的货就多了，留在这里瞧一下好歹自己心里也能有个数，不然等会我回去都好多天后了。” “那你东西上交上去了咋说？” “还能怎么说？狠狠的表扬了我一下，说肯定会有表彰，到时候有结果了就打村委会的电话联系我。” “那你拍照了吗？” “拍了，拍了……”叶耀东有些无语，他爹现在怎么比他还上头？还惦记着要他拍照。 “好好，那等我们回去了，应该也能有结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是那50块……” “不可能，这次这个jd装备不一样，而且听说针对这个有专门设立奖励。” “那就好，不然来回油费都不够，还得费时间，一天就都耗进去了，这可少赚了多少。” “我不差这点钱，既然捞到了无人潜航器，自己也认出来是什么东西，那肯定得赶紧送回去，这也表明了我们爱国的态度。” 在海洋局的时候，知道他捞到了第一时间就送回来了，并没有在海上多逗留，等货拉的够够的才回来，局里的领导都格外的满意，一直夸他。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现在船开出来多久了？” “快三个小时了吧，现在距离应该近了，所以我们才能联系得上，等快到了再跟你说。” “行吧，那你小心一点，有什么事记得连线。” “嗯。” 跟顺丰号这边断开又过了没多久，丰收号那边也联系他询问了一下情况。 他也讲了一下，裴父好一顿羡慕。 后面一路上他们三条船也都有间或的保持联络。 一整天没有再一次捕捞，两条船又开远了不少。 说到底昨天也才刚出，他们渔船刚出来都是往东海方向边捕捞边前进。 等一直开到了凌晨，他才找寻到远处的两道亮光。 发现后，他也立即连线顺丰号，后又连线丰收号说自己到了，海面上多的一道光亮是他的船。 等开始要下网捕捞，他才把船舱里休息的人叫起来，顺便把作业的活也交给陈老七，自己躺下去睡觉。 奔波劳累了一天，他早就困了，正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干活，此时在同一片海面上还有其他渔船在，有个照应，他也能睡的安心一点。 此后几天在海面上倒是再没有发现其他意外的事，一直顺顺利利的正常捕捞。 期间在海上卖了两次货，收鲜船倒是高兴的很，他们三条船离的不远，跑一趟过来倒是把他们三条船的货都收走，省了不少事。 叶耀东直在心里嘀咕着：便宜他们了。 等明年，就能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卖货的时候三条船没有挨一块，只有返程的时候，才会汇聚到一起，一块启程回去。 当然，回去的时候，他们也是率先去市里的码头，先把带回来的一船货卖了才能开船回去。 返程的时候，他们也是掐着时间的，到的时候都晚上七八点了，正好赶得上晚市。 不过，今天倒是没有看到王光亮他们，叶耀东在心里估计着，他们应该是早早收完货就开船回去了。 “原本还想看一下你安排的人一天是不是真能收那么多货，没想到靠岸的时候会扑了个空。”叶父遗憾的道。 “也不看现在都几点了，估计早就要收好回去了，到家都得半夜。” “也是。” 叶耀鹏插嘴道：“哎，都到市里了，东子明天是不是可以把他前几天的奖励一起领了带回去？” 叶父眼睛一亮，“对啊，这也一个礼拜过去了，应该有消息吧？” “不知道，等卖完船上的货，明早上我去打电话问一下看看？” “那你明天就打电话问一下，能顺便带回去就更好了，也光荣，省得下一趟过来又得晚几天” “不知道能奖励多少钱。” 叶父拍了一下说这话的船工，“什么钱钱钱的，这是荣耀，给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荣耀。” 大家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荣耀重要，钱也重要，肯定都有。” 大家笑闹完了后，各自去找了一辆大车装货。 等把这一趟的货拉到市场去全部卖完出来，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他们靠岸的早，卖的也快。 完事了就也一起去林向辉店里吃早饭，肥水不流外人田。 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早餐店生意最好的时候，他们去时，排队都排了好长时间才买到早饭。 两口子恨不得变出6只手来，也没空招呼他们，只问候了两句，叶耀东他们买到了早饭就随便找个空地蹲着吃。 然后等林父林母去到店铺开门了，他才带人过去自家店铺帮忙。 不过店铺太小了，他们人太多了，叶耀东又把船工们赶去外头，让他们先随便找个地方呆着。 只是，谁想到一个个都傻乎乎的全部都坐门口，要么就是靠着墙站着，一大堆人跟门神一样的站门口。 明明人家要进来买东西的，看着他们一群汉子全部站门口，还以为这家店铺出了什么事，吓都吓死了。 叶耀东看到了，连忙又出来驱赶他们，“你们傻啊，站在这里当门神吓唬谁？去去去，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呆着去，不要全部都站在门口，还以为有人砸场子。” 裴父这时也跟着出来，笑着道：“你们要是没那么快的话，我要么先带人回去了。” “也行，我得等上班时间到了，给海洋局打个电话确定一下奖励的事才好走。” 他还得看一下自己那边空地的情况，还得跟老丈人聊一聊。 “好，那阿鹏跟阿华要不要先一块回去？” 两人想了想，还是说等等。 毕竟叶父还想看一看有什么奖励，反正他们也不差这点时间，都是自家人，到时候一起回去就好了。 裴父也就一个人先带着自己的船工先走。 等天都亮了，叶耀东才又跟林父去巡视自己买下的那片空地，听林父给他讲进度跟最近的开销。 前方的空地经过三个多月的整理跟砌墙，外墙是都已经起好了，连靠墙的那一排都起了一大片的仓库，地面也都找平了。 只是还没有干透，现在还不能踩进去，大门也锁在那里，防止有人或者家禽进去踩的满地都是脚。 “咱们工钱跟材料钱给的到位，工人也叫的够数，现在天气冷，雨水少，每天都能干活，速度倒是快的很。” “确实，秋冬天起房子比春夏的时候起房子快多了。” “你今天要是没过来，等地面干了之后，我也是要打电话回去通知你们过来验收的。” “那就等过两天再过来看一下。” “这片地修整的工钱跟材料钱我另外拿本子记账了，晚一点你回去的时候也一起带回去。还有王建新那个后生仔这两天也想找你，不过知道你在海上，就托我，要是见到你，就跟你说一声。” “明天吧，他今天要是有过来的话，你让他明天下午过来店铺。这地面现在没干也走不进去，我等明天再过来进去瞧一下。” “行。” 叶耀东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看着宽阔的场地，跟平整的地面，也满意的很，总算是把这块地整出来了。 他又看了一下边上林向辉的房子，“大哥准备什么时候搬家？有看了日子了吗？” 林父笑呵呵的说：“他说不着急，反正房租没到期，等孩子们放寒假了再搬家，再好好的把家里人都请过来热闹一下。” “那也不错，正好一个个放寒假了，到时候过来住在新家也不会挤的慌。” “现在起了两层楼的楼房，房间也够，到时候一个个都能有自己的房间了。等过两年，阿远娶媳妇儿，再在边上再盖一间屋子。” “等搬家了到时候提前通知我，我算好时间不出海，到时候把阿清跟孩子们全部都带过来。” “好好好。” 两人站在门口说了一会儿话后，才又继续往店铺去。 叶耀东没看到自己家的船工，还去周围找了一下，才循着呼噜声，在附近没开门的店铺门口，看到一个个歪七扭八的靠着睡了一排。 确实累坏了，一个个在船上根本没办法睡好。 他拍了拍陈石的肩膀。 “醒醒，我去叫个拖拉机把你们送去码头，你们去船上睡还能睡得好一点。” “东东哥……我我们去了，你呢？” “我等事情办了再过去，你们先去船上，反正你们在这里没什么事。” “好好。” 叶耀东又去店铺里跟正在帮忙的他爹说，让他大哥二哥还有顺丰号上面的船工也一块去船上先休息，等他一起回，也没必要在店铺门口等着。 他们也都没意见。 其实是缺乏意见。 叶耀东说什么当然就是什么了，他没说什么，他们也默认什么了。 等8点半了，他才算好时间去打电话。 “陈局长，呵呵，我是叶耀东……” “阿东啊，你可终于给我回电话了，我昨天给你打电话回去了，但是是你老婆接的她说你应该快回来了，等回来跟你说，你是刚到家是吧？” “没呢，我现在还在市里，刚靠岸把货卖了就迫不及待给您打电话了。这几天心里一直惦记着奖励呢，哈哈，钱不钱的没关系，就指望着能光荣的回去。” 陈局长也笑了，“这回一定让你光荣的回去。” “真的啊？” “真的，你要是在市里的话正好，现在就过来一趟，把你的船工们也都带上，他们也有奖励。” “真的？” 这一回他倒是真的诧异了，连船上的船工们也都有份？ “对，参与的都有奖励。你们可是立了大功，为我国的国防安全作出了贡献，真正做到了“有情况汇报给上级”的觉悟，所以人人有奖。” 叶耀东欣喜若狂，人人有奖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船是他的，但是其他人都同时出了一份力。 本来他还想着等他得了表彰奖励后，也给每个参与的人发个红包奖励他们，感谢大家配合。 陈局长又笑着说：“你们渔民都是英雄啊。” “谢谢，谢谢您了肯定是你打报告的时候，给我们所有人都请功了。” “这个是必须的，有功就得赏，更何况能捞上来这无人潜航器也不是一个人能搞定的，大家都出力了。” 叶耀东明白主要是这个玩意儿够给力，级别够高，够重量级，所以才能人人有奖。 他又再三感谢了一下。 “我也替船工们感谢您，有您这样的领导是所有老百姓的福气。” “呵呵，别拍马屁了，现在过来吧，收拾整齐一点，还会给你们拍照的。” “真的，那我得赶紧叫他们洗个澡，刮个胡子，衣服穿干净一点过去。” “行，要是准备不充分的话，就明天再过来也可以。” “那再好不过了，让他们回家好好收拾一下，也休整一下，在船上几天都没休息好，一个个都邋里邋遢的，眼袋肿的跟鱼眼睛一样，毕竟要拍照，这么光荣的时刻，可得留下好的形象。” “好，那我就安排在明天。” 叶耀东试探的说：“明天上午还是下午？” “下午吧，你们那里过来一趟也得好几个小时。” “多谢领导体恤。” “渔民不容易，时间上本来也没有什么要求。” “好的，那我们就明天下午上班时间到海洋局。” “嗯。” 叶耀东挂上电话后，手握成拳，兴奋的耶了一下。 真没想到这次这么大方，居然人人有份而不是单独只给他一个人奖励。 这下子大家该高兴坏了，当渔民还能有这么光荣的时刻。 他出去跟林父辞别，带上算好账的钱就立即赶往码头。 原本熬了一晚上没睡，其实还蛮疲惫的，原本在船上就没有休息好过，接了这通电话后，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在路上的时候，叶耀东也跟他爹说了一下奖励的情况。 叶父原本高兴的脸庞笑容都凝滞了。 “船上人人都有奖励？” 所以就除了他了？ “对啊，人人有份，没想到这一次给的这么大发，竟然人人都有奖，明天还要拍照……” “还要拍照！”叶父声音都拔高了。 叶耀东也反应过来了，这一回好像没他爹的份？ 难怪早上还笑得那么开心，现在脸上都没笑脸了。 他也不知道说啥好了，他爹的运气好像有点不太好。 这一次难得雨露均沾的机会竟然没沾到，他也只得笑笑，不能再说了，免得戳他肺管子。 “呵呵……” 他不说话叶父更没话说。 一路上板着个脸，一个人生闷气。 到了码头后，下了车就唉声叹气，然后就自己上到了顺丰号上。 叶耀东也没管他，谁让他这一趟恰好就没在船上，生闷气就生闷气吧，反正也是只能生自己的闷气，怪不了旁人。 他回到船上，就听到船舱里的呼噜声震天响。 原本想立即叫醒这些人，跟他们分享一下喜讯，不过看他们都睡得那么熟，想想等回家了再说也来得及。 现在说了，他们肯定都兴奋的睡不着觉了。 所以他也只叫醒了一个陈老七，叫他去开船回家。 陈老七也眯了几个小时比他强多了，他都还没合过眼。 把人叫醒后，他率先给他说了一下奖励的事，陈老七原本还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什么？” “人人有份，人人有奖，懂了没？今天回去你们一个个好好收拾一下，明天精神一点，跟我去海洋局领奖去，到时候给你们一人胸前绑一朵大红花拍照，这辈子高光的时刻要来了。” 陈老七脸上瞬间迸出喜色，“真的吗？还绑大红花拍照！” “不知道绑不绑大红花，反正肯定拍照，所以才叫你们收拾整齐。” 他激动的在甲板上来回的走着转圈圈，双手不停的搓着，“我们竟然也有奖励？太好了吧？这个领导也太好了吧？竟然还给我们请功啊？回去得求妈祖保佑保佑领导。” “领导又不出海，求妈祖保佑什么？” “那就求菩萨保佑，求文曲星，求财神爷保佑他，好官啊，没想到我们都有份，那东西这么厉害的？还能让每个人都领奖。” “嗯，那东西是重量级的，先去开船吧，别光顾着高兴了，我去休息一下，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马上都要倒地了。” “好好好，你先去休息，我来开船。这可太好了……”陈老七高兴的碎碎念着往楼梯方向走。 一船的人都睡得格外的熟。 本来在船上就很辛苦，大家逮着空档，能休息的都赶紧补觉，哪里管耳边的机器吵不吵，累到极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叶耀东也一样，原本躺下去的时候还清醒的很，随着时间的流逝，渔船摇摇晃晃的，他也渐渐打起了呼噜。 直到到村子里了，船停了下来，所有人才被叫起来。 陈老七依旧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其他人见了都有些奇怪。 “你傻乐呵什么？不就回家吗？有这么高兴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捡到钱了。” “这可比捡到钱高兴多了，捡钱哪有那么光荣。” “什么事啊？你开船还能开出好事来？” “你什么事那么光荣啊？” 大家更好奇了。 陈老七兴奋的给大家说了一下叶耀东跟他说过的事。 “嘿嘿，这回大家一起光荣。” 大家听完也都兴奋起来。 “真的啊？我们大家都有啊？” “没骗人吧？” “骗你们干嘛，阿东说的，错不了。” 大家都一起看向叶耀东，目光希冀。 叶耀东也是笑着点点头，“领导亲口说的，你们回去了就好好睡一觉，睡醒了理个头发，刮个胡子，明天衣服穿好一点。” 这一个个现在看的跟难民一样，鸡窝头、络腮胡，黄板牙，在船上啥形象都没管。 还好没有立即要求他们去拍照，不然的话该丢脸了。 大概前几天领导去码头，也看到了其他渔民们的形象，所以也很好说话的先让他们回家拾掇拾掇再来。 一个个听到他肯定的答案后，都欢天喜地。 太出乎他们意外了，没想到连他们都有份。 “拍照是不是要上报纸啊？” “真的假的？还给我们上报纸？” “阿东，我们真的要上报纸吗？” 叶耀东双手一摊，“不知道，只说拍照，反正别想那么多了，给我们拍照就不错了，反正人人有奖，大家都有份。” “对，大家都有奖励就已经不错，做人不能太贪心。” “嘿嘿，那大家都有奖励的话，那肯定有奖章，等拿回家我要供起来。” “走吧，过来接的船来了，先回岸上再说。” 叶耀东先拿着自己的行李跟钱袋子爬上船先。 开船过来接他们的是新招的员工，也是村子里的老渔民了，叫张保军。 刚一照面他就笑着说：“村子里前几天都传遍了，说你们捞到一个国外的jd机器上交国家，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不等叶耀东说话，其他人都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刚得知上交的境外jd机器人人都有奖励，他们恨不得现在与所有人分享，昭告天下，这话问到他们心坎里了。 他们一个个爬上船后就七嘴八舌的分享，一个个眉飞色舞，别提多兴奋。 张保军原来也只是随便问问的，没想到还真的问对了，不由露出羡慕的神色。 “真的？你们运气可真好。” “可不是嘛，我们也觉得运气真好，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 “村里一直传阿东海运好，这是真的好啊，啥好事都落在他头上了，连带着咱们都跟着沾光啊。” 张保军开着这条船，接完东升号上的人后，又去顺便接顺丰号上的，毕竟两条船一块回来。 叶父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论，板着个脸，没有说话。 而顺丰号上的其他人有些不明所以，叶父当然没有主动跟大家说了，在市里的码头上了船后他也去睡觉。 顺丰号的人好奇的也七嘴八舌的问他们刚刚讲的是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事？ 东升号的人当然不吝啬再说一遍了，他们恨不得多说几遍。 一条船十几个人都热闹闹的说话，有的兴奋，有的羡慕。 大概就叶父的心情比较复杂。 叶耀华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脸遗憾的凑到叶父身旁说：“爹，你要是还在东子的船上，那你明天也能去拍照领奖了。” 叶父狠狠的瞪他，“不会说话你就不要说话，我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吗？” “领奖不领奖的有什么关系，那肯定是带你们比较重要，一个个的脑子都是轴的，也不知道像谁。” 叶耀华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他爹后面一句说的啥意思，他怎么脑子轴了？ “三个里头看着也就东子聪明一点，多学一学，你们要是有他一半聪明，我也不用那么操心了。” “三十几岁的人好好反省一下……” 叶耀华更懵了。 叶耀东听了忍俊不禁，他二哥这是撞在枪口上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活该。 叶耀鹏连忙去把叶耀华拉开，免得继续挨骂。 叶耀华被拉到角落后也立即回过味来了，自打了一下嘴巴。 确实，原本该有他爹的份，还不是上到了他们的船结果错过了。 第1186章 憋屈 他们回来的不算晚，午饭的饭点刚过没多久，码头上是没什么人，不过作坊门口到处都是坐着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 没办法，现在作坊每天都很热闹，乱哄哄的，村里人都爱往他们作坊走。 以至于里头一堆妇女边杀鱼边聊天，外头一堆老妇女也在那里晒着太阳聊天，附近还有一堆跑跳的孩童，都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的。 他们的船刚一回来，远远的就被人看到了，吆喝了，好多人跑出来瞧了一眼后，才又回去继续杀鱼。 等拖拉机开进作坊，他们一大帮人也小跑到门口，立即就有一堆人围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说话。 而那些船工们正处于极度分享欲的状态，也都满脸笑容的跟大家说了起来。 所有人都惊讶了。 “还人人有奖，这捕鱼还捕出息了？” “谁说不是，不然怎么说阿东海运强，有妈祖保佑，想不发财都难啊，这运气可真太好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捞的到。” “前几天村子里就在传了，说阿东打捞不得了的东西上交给国家了，你们现在是都跟着沾光了啊。” “这下子还真的出息了。” “捕鱼还能捕出奖来了……” 门口一堆人围拢着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着，都吸引了里头的人出来，更多的人围着他们说话了。 “就没见过捕鱼还捕得这么出息的，还能发这么大的财，这么光荣的，叶老三这儿子生的好啊。” “哎？人呢？” “刚刚还在这的？” “进去里头了吧？” 叶耀东看了一下也没发现他爹，想着应该也是进去里头了。 这时，叶父的声音也正好响起，他在里头喊，“还在门口说什么，什么话说不完？赶紧过来搬货，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哦来了……” 叶耀东应和了后，也吆喝了一下，“别光顾着说话了，赶紧进去搬货过秤，码头上还有一批等着拉，把这一车货卸了去码头再搬。等把货都卸掉、称完，大家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哦好，别顾着说了……” “赶紧的，麻利一点……” 大家立马从得意忘形中回过神来，连忙进去帮忙。 里头搬货的人其实够了，不止叶父，本身作坊里头也有搬搬抬抬的人。 刚刚就东升号的人，还有叶父叶耀鹏跟着第一车货先运回来，顺丰号的工人跟叶耀华现在还在码头等着。 码头上还有很多货，得多拉几趟才能搬得完，要留人在那里看着搬货。 两条船的小杂鱼委实不少，里头还有将近2万斤便宜的鱼，有顺丰号的也有东升号的。 顺丰号的是叶耀东特意让他们留回来的，按市场价算价格。 卖货前，他就先到他们船上，先挑选了一批自己要留回来的货。 私底下收，按市场价算价格，对谁都好，毕竟如果放到市场价里面卖的话，还要双方都给市场抽成交价的三个点佣金，运到市场都还要一笔路费。 让他们把他要的货留回来，他们也能省点佣金。 他们转移阵地都去搬货过秤，门口的那些人倒是进不来了，不过边上杀鱼的妇女们也都好奇的冲他们喊话，问东问西。 王光亮那小子在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先大肆宣扬了一番，今天大家又带回人人都能领奖的消息，更是把村民的情绪又调动了起来。 大家议论的热火朝天，搬货过秤的活也干的热情高涨。 林秀清把记录的活交给裴冬青，凑到叶耀东身旁嘘寒问暖。 “累了吧，看你眼底都是青的，先回去吃点东西。” “嗯，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就回来的时候在船上眯了一小会儿。丰收号什么时候回来的？那条船的货算好了？” “刚算完账没一会儿你们就又回来了”，林秀清朝里头的角落努努嘴，“看那边，都是丰收号的货，堆了跟个小山似的，都是，她们已经先在那里挑拣了。” 带回来的小杂鱼有大有小，大的还是可以挑出来晒的，小的再拿去发酵。 作坊里当前的人手是真的多，到处都是来往的人，不是在挑鱼，就是在搬货，要么就是杀鱼的，好几十号人。 叶耀东看了一下，心想着就这规模，要是挪到市里头，那还不完蛋？ 还是得先在村子里苟着，市里的那块地围起来暂时就先放着，顶多提前把东西布置好，或者可以拿来提前发酵鱼露先。 发酵鱼露要不了多少人手，而且发酵的时间也长，可以当做提前备货，物资储备，村子里这两块场地也确实有限的很。 现在只能等政策松一点，到时候再把这边慢慢挪过去。 就现在这大几十号人的规模，还是得在村子里上，让村委会庇佑才行。 “算完再晚一点把钱给他们送去，还有大哥二哥的，他们的货还在码头，一两车根本拉不完。” “我知道，已经交给冬青记账了，不过这个时间点我也空闲，就跟着她一块儿记，我过秤报给她记录，等没空再都交给她做。” 两人站在一旁说话，看着拖拉机上头的货都搬完了，又要开出去码头接货，连忙让到一边。 “伱先回去吃饭吧，前面丰收号先一步回来，我就想着你指不定还能赶得上中午回来吃午饭，就提前留了饭。” “嗯，我先看一下先。” “真的每个人都能有奖励呀？” “对，特意在那里多等了一会儿，没有跟丰收号一起回来就是为了打电话问一下，原本还想有什么奖励一起去拿了，顺便直接带回来。既然说要拍照，那就肯定得先回家倒腾倒腾一下。” 林秀清看着他胡子拉扎的脸，笑着伸手去扎了一下。 “这么光荣的时候确实得收拾的好看一点，衣服穿好一点。” “嗯。” “让让……让让……” 老太太在后头手里端着两个碗，叫嚷着让前面的人让一让。 边上挡路的人让到一边，两夫妻也都同时看了过去，然后一人伸一只手，连忙伸手接过老太太手中的饭菜。 “看你们都被人围着，说的那么高兴，半天也没回家去吃饭，我就给你把饭菜热了端出来。” “知道你们一个个都爱听好话，舍不得进去，但也不能饿着肚子，正好坐在这里吃，能晒太阳还能听大家夸你，呵呵。” “赶紧趁热吃，现在天冷，饭菜端出来一下子就得凉了。” 叶耀东朝老太太竖了一个大拇指，“高啊，都不用我主动去屋里端饭吃，你就给我端出来了，显得我被动，不得不听大家夸奖。” “呵呵，哪那么多弯弯道道，赶紧吃你的，我去给你搬两张凳子。” 林秀清连忙阻止老太太，把手里的盘子递给叶耀东，“我去搬，这里地面都是水，你不要乱走动，你那脚下的棉鞋容易滑。” “好好好，那我在这里看着”，说着又去接过耀东手中的盘子，“我给你拿着菜，你先吃饭。” “行吧。” 都端到跟前了，就差喂到嘴里了，他也就先吃口热乎的。 边上的人来来去去的不停的搬货，过完秤就抬到里边去，放到之前丰收号带回来的货旁边。 没一会儿，拖拉机又拉了一车的货进来，又有人过来卸货。 叶父正撸起袖子帮忙，就看着老太太给叶耀东捧着盘子，站在边上看着他吃饭，也好方便他夹菜，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在干嘛？所有人都还在忙活，你就已经吃上了？还得在旁边伺候着你吃？” 老太太立即呛声，“你吃炸药了？饭还不让人吃？是我端过来给他吃，这么多人，你骂他干嘛？他是老板，那里还要他自己干活。” 叶父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脏话，“都是被你惯坏的，一把年纪了四六不分，还站旁边给他端菜，像话吗？” “我就顺便拿一下，不然叫他怎么吃？” “回家吃不行？” “他哪里放心了？这一车一车的货还没卸，他不得看着这里，那等卸完还要几点？就吃一口热乎的，你那么多意见。” 叶父差点气炸了，还好林秀清搬了两张凳子跑过来。 他只能嫌弃的又骂了几句，委屈往肚子里咽。 叶耀东默默的不吱声。 他要吱声的话，他爹得要气死了。 本来船上人人有奖，人人都能有高光的时候，偏除了他，这已经够郁闷。 等干一下活，听着周围人各种羡慕嫉妒的议论，大概更窝火了…… 看到他吃饭，老太太还在边上伺候着，瞬间点燃了炮仗，更生气了…… 明明前面在船上骂他二哥的时候，还夸他来着。 老太太把菜放在凳子上，又把另外一张凳子放倒了，好方便他坐着吃。 “别管你爹，你吃你的，他就是心里不平衡，等会让他自己回家吃去，又没人叫他干，这么多人还怕干不过来？他不会先回去吃饭吗？也给他留了饭啊，真是的。” “难道还要我一把年纪端到他跟前伺候他？他都多大岁数了还跟你比，要不要脸，老脸也挂的住？” 林秀清摇摇头，没吭声，走到一边去帮忙了。 老太太看他吃的香就高兴，“多吃点，把菜都吃完。” 叶耀东点点头。 老太太站在他旁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关心的话，他点头又偶尔附和了两句。 叶父越搬心里越不痛快，干脆不搬了，就站在边上看着，有人过来搭话，他也勉强的笑着说了两句。 等最后一车货开进来，叶耀鹏跟叶耀华也过来后，事情也不多了，他也就往外走。 往外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收到他的眼神，还用拐杖戳了两下地板，“什么眼神，还这样瞪我，我碍着他什么事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叶耀东继续默默的不吭声。 他爹心里不痛快，忍着点。 林秀清问叶耀华，“后面没了吧？” “没了，都在这儿了。” “那就等这些全部的称完，我们算一下这一次带回来的货的总账，算完就结给你们。” 叶耀华笑着道：“没那么急，慢慢来，先放着也没事。” “一笔一笔结清，到时候清楚一点，不然的话，累积起来的太多了，也太麻烦。” 她手头宽松的很，也不是没钱，不需要拖着，账目一笔笔结清楚，等月底结算的话才能一目了然。 “那行，你看着办就好。” 林秀清等所有货都过完秤才接过账本，跟着叶耀东先回去。 剩下的活都是大家这些天干惯了的，也不用她交代什么，货堆在那里，大家自然会把货拿去分类，该杀的杀，该挑的挑，挑完剩下的也会自动抬去发酵。 一开始还要人指挥干这干那，干熟了后，大家要干什么心里都有数，都很自觉。 叶耀东回家的时候，他爹已经不在了，只有桌上的碗筷证明他吃完饭先走了。 “我怎么觉得爹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以往回来虽然辛苦归辛苦，但也没有扳着个脸。”林秀清坐下后，好奇的问。 叶耀东也很是无奈，“我问你，爹这一趟出海是上谁的船？” “不是说了？先帮大哥二哥开一段时间，带会他们先？” “是啊，所以呢？你说他为啥不高兴？” 林秀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那奖励人人有份，那就没他的份？” 叶耀东点点头，“就是这样，二哥前面还傻乎乎的凑到他边上哪壶不开提哪壶，被他给屌了一下。” “那好像也确实挺倒霉的……以往一直跟着你，就这一趟开始没跟着你……” 蹲大牢有份，光荣时刻没份，确实蛮那个啥的…… “我就说他刚刚怎么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原来心里不痛快，迁怒了，真是的。”老太太又开始了絮絮叨叨。 “晚上别在他跟前说了，不过等晚上应该也缓过来了，今天也只是太临时了，他也是才刚知道没多久，还没缓过劲来，心里头憋闷。” 林秀清点点头，“我知道，知道爹为啥不痛快就好了。” 说完她又立即反应过来，“哎？要么把爹也一起带去领奖？应该也没啥吧？你有跟领导说船上多少人吗？” “没有，不过当时他没在场啊，那带去怎么行？那不是虚假领奖吗？” “多他一个没关系吧，反正他以往都在船上的，也就这一趟没在船上，领导应该也知道爹一直都跟着你啊。” 叶耀东摇摇头，“那不好，咱们得实事求是，哪能玩虚假领奖。跟去了也心虚，名不副实，而且那么多船工，谁不知道？” “爹要是也跟去领奖，到时候大家虽然当面不会说，还会帮忙遮掩，但是私底下肯定会议论的。那么多张嘴，到时候在村里头传开，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没有跟上船的，还要特意去占这份功劳，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林秀清觉得他说的也对，真要跟去沾光，那村子里肯定会议论，面子里子都没了。 “是我想错了那确实不应该。” 越老越好面子，再加上这两年三兄弟一直让他面上有光，出门腰板都直了，哪丢得起那个人。 这次的奖励虽然没有他的份，但是他也是叶耀东的爹，本身也是自带荣光了，没必要。 “嗯。” 不过，林秀清没有再提了，但是晚饭的时候，叶母却又提起，也是动了歪脑筋，让他跟去另一份奖励，反正领导又不会知道他没跟去。 这回倒是没等叶耀东说话，叶父就先骂回去了。 “出的什么馊主意，你那猪脑子里头装的都是什么？我稀罕啊？没有的事非要去占功劳给人笑死。” “怎么就给人笑死了？能有几个人知道？本来外头的话传来传去都是有真有假，怕什么？” “你不要脸，我要脸。” “你才不要脸，一张脸老树皮一样，还脸脸脸的，人家都有份。” “人家跟着东子，我又没有跟着东子，冒领什么？别瞎出馊主意，我安安份份的谁不夸我两句？走出去，现在谁也都得高看我一眼，我还需要去占那50块的功劳？” 叶母低声两句，“那倒也是，也不差这点。” 叶父又瞪了她一眼，才没说话。 叶母又看向叶耀东，“这一回又是奖励50块啊？这么少？不都说那东西是国外的什么jd装备吗？听着那么高级就50块？” 叶耀东耸耸肩，“不知道啊，没说，不知道奖励多少钱还是奖励什么东西，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船是你的，你应该比其他人多吧？” “都说了，我不知道，就让我们收拾整齐一点，明天过去。” “那行吧，等会把你那鸡窝头理一理。” 叶耀东抓了两下头发，发量确实多，茂密的一大把，根根又很硬。 林秀清也看向他的头发，“现在理了，等年前正好可以再理一遍。” “这一回奖励倒是发的干脆啊？像前两年捞到大鼎的时候，那个三催四催的，拖一个月都还舍不得给，后面给个50块，笑死人了。”叶母嫌弃的瘪瘪嘴。 “所属不同的部门吧，那个是博物馆，这一回是海洋局，而且还是市里直接批的，直达的会快一点。” “希望不是50块。” 叶耀东认真的道：“娘，你不能只看钱，我还能差这点奖励的钱？咱们要看荣耀，你看我墙上挂着的锦旗，我抽屉里还有两张表彰信，这以后指不定能拿来传家的。” “传家？是不是族谱还要给你单开一页？” “真要这样，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呸，给你梯子你就爬上来了，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嘿嘿，咱们有荣誉感，捞到咱们自己国家的东西跟打捞到境外jd投放的，那意义能一样吗？整一个升华了，知道不？国外那东西可是在偷窥我们国家，是我们的敌人。”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你说什么是什么，反正你不差钱。就是便宜的其他的船工了，没想到还能给他们占了这个光。” “那也不能这么说，也是大家一起合力才能打捞上来的，按劳分配也是应该的。” “说到底还是市里头的领导大方一点，还能人人有份。” “这个确实。” 他也没想到，人人有份。 等吃完饭，他就骑上摩托车去到东山村找剃头匠理头发。 他们村子是没有理发匠的，以往都是理发匠隔三差五的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走过去吆喝理头发。 碰上了就理一理，没碰上的话，就自己随便拿剪刀剪一剪，下一回再碰上了再理发。 明天要去市里头拍照领奖，他当然得整得帅帅的。 可惜理发匠没有摩丝，不然他多少得臭美一下。 他去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简单的理了个寸头就又赶紧回来。 “头发短了后也不扛冻了，头皮吹的都冷了。” “也不知道戴个帽子。” “都是小碎发，戴什么帽子，有没有热水，我洗个头。” “已经提前烧好了。” 叶耀东看着那边排排坐的三个崽，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他走过去，蹲在他们跟前，挡住电视。 “看我的新发型，你们老爹帅不帅？” “老！” “帅！” “谁说我老！？” 叶成湖嘿嘿直笑，“你说的，老爹！” 叶耀东走过去揪着他的后颈，看他缩的跟鹌鹑一样，“再说一遍，我帅不帅！” “老！” “你个小兔崽子，白疼你了。” 林秀清看他在跟孩子们玩，就给他将水都打好，然后才催促他。 “别弄他们了，赶紧去洗，水给你掺好了。” “没良心，你给我记着，下个月要过年了，压岁钱减半。” “爹你好帅……你是最帅的爹……” “晚了。” 叶耀东敲了一下他脑袋才去端水洗头。 叶成洋幸灾乐祸，“压岁钱我1块，你5毛。” “你放屁……” 叶小溪嘿嘿笑的站起来走到叶成湖身后，屁股对着他的后背，放了一个响屁。 “噗……” “啊！！！叶小溪！” 叶小溪撒腿就跑向叶耀东，“救命啊，救命啊……” “你放屁！” “你叫我放的！” “我打死你！” “你叫我放的！” 叶耀东手里还端着一盆水，俩孩子就围着他转圈圈，水都洒他身上了。 “滚开，不然两个一起打。” “打不到我，打不到我……” 叶成湖气疯了，冲过去揪住叶小溪就要打她。 她被拽住衣服后，却还抱住叶耀东的大腿，要往他胯下钻。 叶耀东被迫只能将腿张开，他想去护住命根子，但是手上端着一脸盆水，怕被两个孩子伤到命根子，他都只能再踮起脚尖。 已经有些稳不住了，两孩子拉拉扯扯的，他脸盆的水都撒出来了。 他脸都黑的跟锅底一样，大吼：“叶小溪！你给我出来！” “林秀清，你看你女儿，看你儿子！” 林秀清忍着笑，赶紧过去拉扯孩子，“你们两个让一边去。” “不要，哥哥要打我。” “你再不给我让一边去，等我腾出手来，我给你屁股打肿起来。”叶耀东生气的道。 “你疼我啊，不能打我。” “我疼你，我疼的心肝都肿起来了，赶紧给我一边去。” 叶成湖早在叶耀东吼人的时候，已经松开她的衣服，老实的站到一边去了。 只有叶小溪还抱着他的腿，钻在他胯下，让他不能走。 林秀清揪着她的衣服，赶紧从他胯下里拉出来，拿着鞭子狠狠的打了两下她的腿。 “谁让你对着哥哥放屁的？” “爹也这样对着我放屁！” 她一点都不疼，冬天棉袄穿的厚，又穿了好几件衣服，打在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能犟嘴。 林秀清被堵的语塞，瞪了一眼转头看过来叶耀东，又打了她两下。 “上梁不正下梁歪。” 叶成湖在一旁的怂恿，“娘，这样打不疼，你把她裤子脱了打。” “我先打你。” 说完，林秀清就松开揪着叶小溪的衣服，转头去抓叶成湖。 “凭什么，我又没干嘛？是她先朝我放屁的。” “你当哥哥的，干嘛跟她那么计较。” “你当娘的，干嘛跟我这么计较？” “说一句你应一句！” “就应，就应。” 林秀清原本没想动真格的，给他顶两句嘴也生气了，揪住他的衣服，又脱掉他裤子打了两下。 叶成湖皮也厚，哇哇叫了两声就赶紧将裤子提起来，麻溜的跑了。 “不公平，你打她都没脱裤子，打我脱裤子。” 叶小溪兴奋的在那里做鬼脸，不过她也乐极生悲了，转头又被揪住衣服，这下子也被脱掉裤子打。 想要提裤子，结果弯下了腰，撅着屁股更好打了，红红的几条印子直接印在了白嫩的屁股上。 她嗷嗷叫了一声，炮弹一样的冲了出去。 叶耀东在门口洗头还不忘留意着屋里的动静，“活该，两个都该打。” 叶小溪跑出来听到了，拍了他两下屁股。 “打你。” “你皮真厚。” “你才厚。” “被打了竟然都不哭。” “哼，晚上不要跟她睡觉了，也不要跟你睡了。” “太好了，你去睡狗窝。” 第1187章 领奖 叶小溪气鼓鼓着一张脸就这么仰着脑袋瞪着他。 叶耀东弯腰低头，手搓着头发上的泡泡也瞪着她，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也觉得蛮有趣的。 “你眼睛好大哦，好好看哦。” 叶小溪瞬间满意了，哼的一声，傲娇的扭过脑袋，摇头晃脑的往外走。 “天黑了，你去哪里？” “我要去找妹妹，不跟你们睡了，我要去跟妹妹睡。” “阿清，阿清，你女儿要离家出走了。” 林秀清的声音立即从里头传来，“这一天天的尽作妖，就没有一刻让我闲着。” 叶小溪撒腿就往外跑，但是哪里能跑得过大人，立即就被抓回来了，而且还被倒着拖。 “天都黑透了，你还想跑去妹妹家，等会被人贩子抓着剁手剁脚，挖眼睛，割舌头，怕不怕？” 她连忙手忙脚乱的将手往身后藏，却一个踉跄把自己摔到地上了，抓了一把鸡屎。 林秀清也松开了她了，随手拿起墙角堆着的柴去打叶耀东。 “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就你事多，本来好好的，三个都坐在那里老实的看电视，你看看你，都是你惹出来的。” 叶耀东国骂了一句，“关我屁事？” “就是你的屁惹出来的事。” “整天好的不教，教坏的，都给他们学去。” “我就问他们我帅不帅，我还干嘛了。” 林秀清趁他腾不出手了，故意又打了他两下，“你别去惹他们，能这么鸡飞狗跳吗？” “你还来，打上瘾了是吧？看老子等会腾出手来收拾你。” 林秀清白给他一眼，赶紧去抓又要趁机逃跑的叶小溪。 “你是越来越调皮，越来越不安分了，大晚上的竟然还敢出去找妹妹，要狠狠的打一顿，这么不老实。” 叶小溪也知道偷跑不成要示弱，她把两个手掌心摊开向上，递给林秀清看。 “要洗手……有鸡屎……” “给你吃！” “给哥哥吃。” “好的都没想到他们，不好的你都光想到他们。” “给大哥吃就好了。” 林秀清气笑了，伸手狠狠戳了一下她额头，“你倒是恩怨分明。” 叶小溪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叶耀东也乐的很。 洗完头，他们又坐在电视机前老实的看电视了，只除了叶成湖，他一个人坐在楼梯上看，也看得津津有味。 叶耀东也站在一旁陪他们看电视。 不过，他也只看了一会儿就回屋睡觉了。 下午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就醒来吃晚饭了，睡眠还不够，这会儿已经又犯困了。 明天虽然说下午领奖，但是开船没那么快到，他们照常也要早上一早出发，宁愿早到也不要晚到。 早点睡，第二天也能神清气爽。 经过一整天的发酵，全村乃至于附近的村子都知道他们捕捞上来不得了的东西，整船人都要被奖励。 一早，他领着已经集合的船工往码头走的时候，经过作坊，大家都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阿东，要去市里头领奖励了啊？” “回来给大家说说看看是奖励了什么东西，到时候别忘了放鞭炮。” “你们一个个今天打扮的可真精神，去领奖果然不一样。” “我把过年的新衣服都穿上了，当然精神了，哈哈……” 大家哈哈笑的打过招呼后，就又往码头走，叶耀东还顺便带上王光亮几个，他们也要去收货的，早点去也没什么，把他们带上，省条船的油钱。 在王光亮建议一下，他开着东升号去。 原话是：东哥你都是去市里光荣的领奖了，总不能开着破船吧，肯定要开着大船威风一点，让人不可小瞧。 当时也是东升号打捞上来的东西，这一趟当然也得开着东升号去领奖了，而且开着大船去，指不定今天还能多收一点货。 最近这段时间，陆陆续续都有大船听说他们在岸边收货，有的带了杂货的都还特意早一点点回来，还能赶得上他们收货。 昨天，王光亮他们都还得自己凑钱，贴个二三十块钱进去，不然人家大船赶上了，货都留回来了，你没收也不太行。 所以只能一人凑一点钱，先把人家的货收了，然后赶紧把货搬上船走人，不然待的再晚一点，夜里可是大船靠岸的高峰。 当然了，他们贴的钱，今天一早把收的货重量核实了，林秀清就给他们都报销了。 叶耀东也觉得开着东升号去比较好，坐在驾驶舱里面不冷。 开着小船去的话，一个个得被冷风吹的眼睛鼻子嘴巴都红彤彤的。 今天他看他们一个个都抹上蛤蜊油了，凑近了都还能闻到香香的，太难得了。 以往可是只有汗臭味，鱼腥味。 不过现在有船舱给他们呆，他们也舍不得呆在里头。 因为里头的空间太狭小了，容不下那么多人，除非个个躺自己床铺上。 实在话，他们的床铺跟狗窝没啥两样，一股馊味，还带着鱼腥味，没得把身上的新衣服给熏臭了。 再加上那么多人，还是大家一起在甲板上说话比较热闹。 叶耀东原本也想着这一趟回来把床铺被子都搬下船，该洗的洗，该晒的晒，大冬天的，想要一个有太阳的日子也难得。 昨天一个个都太高兴了，虽然今天会更高兴，但是今天可以叫那些个收货的工人们搬。 甲板上一堆人都在那里兴奋的讨论着，也在那里期待着，叶耀东倒是淡定很多。 没办法，领过太多次奖了，没有多少激动的心情，高兴倒是有。 他们出发的算是早的，到市里头也早，12点左右就到码头了。 今天也是个高兴的好日子，而且现在时间也到中午饭点了，叶耀东大手一挥，请所有人吃午饭。 吃完午饭，叶耀东让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要是时间还早的话，也不反对他们去市里头逛逛。 毕竟每次来都是为了干活，也是难得今天提早到，还有时间可以到处逛逛。 这个时间点他也知道码头没货，干站着也是站着，也很体恤员工。 知道他们昨天一个个都垫了不少的钱，也能猜到他们身上带着钱也是想着找机会能在市里头逛逛，买点东西回去。 刚好早上阿清给他们报销了，他们现在手头也有点钱，他就让他们光明正大的去逛一下。 不过，放他们走的时候，叶耀东也交代了，不能耽误收货，不然的话扣工资。 大家都高兴的很，没有一个不应着好。 跟着他往海洋局走的人也都高兴的很，也都想着领完奖看看还有没有时间，也想着去逛一逛。 一个个身上也都带着钱，都想着难得今天跟来市里不用干活，领完奖也是大喜事，也都想着买点东西回家，全家高兴一下。 一路上往海洋局去的时候，大家都说的格外的热闹，满怀期待。 “哎哟，忘记叫阿东带照相机了，也不知道领奖的时候给我们拍照，给不给我们照片？” “是啊，这么光荣怎么也得拍个照自己留着纪念，不知道他们给不给我们照片？” “现在去船上拿还来得及吗？” 叶耀东笑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几人，“放心吧，既然给我们拍照了，那肯定会给我们照片，没道理不给一张留作纪念，到时候我也提一提。” “那就好。” “那我就放心了，有照片为证，呵呵，到时候拿出来给其他人羡慕羡慕。” “哈哈，都到门口了，赶紧进去。” 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表，也知道已经到上班的时间了。 他们一群人跟门卫报出来意后，门卫就笑着将他们请进去了。 陈局长笑着跟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又把正的李局长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所有人都一一握手，然后才请去会议室，寒暄了几句。 “现在时间还早，人都还没到，大家都先等一会儿。今天一个个都很精神，跟前些天见到的很不一样，精神面貌很好啊，呵呵。” “不过等会拍完照，领完表彰奖励，还不能走，到时候记者得给你们做个访谈，你们把打捞的过程讲一讲，到时候得上报纸，内容也得打上去。” 大家惊讶了一下又狂喜，七嘴八舌的问。 “还上报纸！！！” “上报纸？真的吗？” 李局长笑着说：“是真的，你们上交的东西不得了，上头格外的重视。也希望会有其他的渔民要是发现的话，也能像你们这样，做到了有情况汇报给上级的觉悟。” “你们是渔民的榜样，必须得好好表扬，我们等会儿给你们开表彰大会，你们先稍安勿躁，喝点茶水，会议等会2:30开始，下辖的各个部门参会的人员还没完全到齐。” 大家都惊呆了，还以为只是过来拍个照片，领个奖就立马走人了，没想到还要开表彰大会。 本来还要拍照就已经出乎他们意料，让他们高兴死了，现在竟然还有表彰大会，还有记者采访，真真是脸上有光了。 陈局长看着一个个都欢喜的不知道说啥好，有的都语无伦次了。 他笑着拍拍一脸惊讶的叶耀东肩膀，“你们这一回确实是立大功了，无人潜航器对上头来说很重要，大家都格外的重视，你们是为我国的国防安全作出了贡献的，开表彰大会也是应该的。” “到时候登报之后，会有更多的人看到，也能带动渔民们的积极性，万一捕捞到什么不认识奇奇怪怪的东西也能及时上报。” 李局长也道：“对的，虽然我们也有海洋巡防队，但是只是巡视海域的安全，这些东西还是得靠你们渔民才能捕捞得到。” “那东西对我国海军来说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武器设备，虽然该款武器设备不能直接对我国海军造成伤害，不过该款武器却能将我国海军的具体情况传递给“敌国”，这比直接伤害更加可怕。” 大家见他说的严肃，也收起脸上兴奋的表情，似懂非懂的点头。 叶耀东也附和道：“保家卫国，人人有责。能为我们国家做贡献，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渔民别的做不了什么，也就只能把打捞上来奇奇怪怪的东西上报情况。” “呵呵，陈副局长一直在我面前说你爱党敬业，觉悟格外的高，是渔民的榜样，还真没说错，是个好后生仔，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船老大了。” “是我爹教的好，没有他在旁边帮衬着，我知道什么，呵呵。” “咦？难怪前面看着有哪里不对，怎么没见着你爹，你爹不是一直都跟着你吗？”陈局长扫视了他们这些人一眼说道。 “我大哥二哥他们也合伙买了一条我那样的大船，我爹这一趟恰巧去他们船上，给他们帮忙开船了。我们三兄弟哪里有需要，他就去哪里帮忙。” “你们三兄弟出息啊，你爹也是有本事能教出三个这么厉害的儿子，以后可以享福了。” 叶耀东笑着说：“呵呵，我爹也是这么说的。村里人昨天还怂恿我爹也过来一起领奖，我爹说做人要实事求是，不能弄虚作假。” “虽然他也羡慕我们，也郁闷自己这一趟没在船上，错过了。但是他说了，我的荣耀也是他的荣耀，我领奖他脸上也有光，没必要干这种欺骗人的事。” “真干了他腰板也直不起来，以后说话都大声不了，做人不能没脸没皮。” 当然要多给他爹脸上多贴点金了，这也是拐着弯的夸他自己，他爹都这么正派，教出来的儿子哪能差了？ 多刷刷好感，对他爹跟他都有益。 果然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无不赞赏。 连带着船工们也都敬佩叶父了，也都跟着夸奖了几句。 “你爹是个好父亲啊，品德优秀，难怪能教出好儿子啊。” 叶耀东尬笑了一下。 大家坐在会议室里又好一通闲聊，气氛融洽，等人陆陆续续的到来后，时间也到了，才开始表彰大会。 不过，虽然是表彰大会，但是也不需要他们上去说话，他们只要坐在那里，听领导给他们介绍，又说了一下他们的事迹，又讲到国家如何如何重视，也让地方的部门要高度重视…… 洋洋洒洒讲了一个小时，然后才喊他们上去接受大家都鼓掌。 陈局长还亲自给他们系上大红花，每个人都有。 李局长也给他们每个人颁发了一本盖了印章的奖状，还有额外的红包奖励。 大家嘴巴都笑得合不拢，捏紧了手上厚厚的红包，心里激动极了，摸着就感觉厚重，可见里头的钱不少。 不过此时可没人交头接耳，看了底下那么多的当官的，有的紧张的手都抖了。 等颁发完这些后，李局长又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大家一起鼓掌后，仪式才正式结束。 不过其他人都站起来，他们几个还站在原地没有走，因为还有记者采访。 叶耀东笑着说：“从来没有这么高光的时刻，照片能不能多洗几张寄给我们，也让我们留个纪念，光荣一下，还能给家里人瞧一瞧。” 李局长好说话的道：“这个肯定有的，会给你们寄的，你们也可以再拍一个单人照，晚一点一起寄，你记得留下地址。” “太好了，领导们想的太周到了，谢谢。” “必须的，你们也是立了功的英雄，拍几张照也是应该的。” 大家都高兴极了，一个个拿着奖状摊开来，一只手又拿着红包，笑容灿烂的轮流接受拍照。 拍完照也难得非常有礼貌的鞠躬道谢。 等所有人都拍完照后，他们才坐下来接受记者的采访访谈。 当然了，这是叶耀东一个人的个人秀，因为他是船老大，当然基本都是由他来说话，而且其他人也不怎么讲的来普通话。 叶耀东笑着给他们将捕捞的过程讲了一遍，期间大家也跟着插嘴讲了几句，当然也是夸张的吹了一点小牛逼，添油加醋描绘了一把。 比如说，收上来拉绳子感觉多沉沉，还以为是收到一堆大货…… 叶耀东也给记者翻译了一下大家讲的土话。 等全部访谈结束，从海洋局出来都已经4:30了。 大家转头看了一眼海洋局的大门后，就赶紧快走几步到角落处，他们早就等不及翻看手里的红包了。 在里头有人看着没好意思拆红包，只是在记者采访的时候，坐在角落隐晦的低头打开红包壳，往里头看了几眼。 但是就那几眼，他们就已经激动坏了，竟然全部都是大团结！还是厚厚的一包。 喜悦的心情早就将他们淹没了，不过大家只能先按耐下来，先用眼神交流。 这会一出门早就等不及了，不是他们想逃离海洋局，而是他们急切的心情，已经迫不及待的拆红包了。 “都是大团结……” “摸着厚厚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表扬信塞在里头，没想到都是钱。” “我刚刚在里头偷看的时候也傻眼了！” “哎呦，太大方了，快数数是多少钱？大家都一样吗？” 大家都高兴坏了，一个个躲到巷子里就围拢在一起，把各自的红包拆出来，话没说两句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沾着唾沫数钱了。 叶耀东也一样，不过他看着自己手上钞票的厚度跟其他人比起来好像会多一点。 大家都数完了，他都还没数完。 “500！” “我也是500！” “这么多……” “太大方了，这一回怎么这么大方？我昨天还以为就50块，还想着有奖状已经不错了。” 所有人都惊喜极了，七嘴八舌的表示惊叹。 “阿东多少？阿东肯定比我们多，他是船老大！” “对对对，他的钱看着就比我们厚。” “多少？” 大家都看着叶耀东。 叶耀东数完了钱，也高兴的扬了扬，然后才放到手心，“我1000。” “这么多，哈哈，你是船老大。” “是的，你是船老大，肯定得比我们多。” “按照我国的按劳分配，阿东是我们老板，比我们多也正常。” “太大方了吧？我怎么跟做梦一样，竟然每个人都奖励了500？” “我也感觉跟做梦一样，这也太多了吧？” 叶耀东满脸笑容，“他们不是一直说吗？咱们是立了大功，捞到自家的东西跟捞到敌人的东西，奖励能一样吗？” “而且这东西还是重量级的，可不是没用的，还特意给我们开了表彰大会，这么光荣了，奖励也得配得上才行。” “再说了，都还给我们登上报纸，树立典型了，肯定得重重有赏，让其他渔民们也觉得与有荣焉。” 大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你说的都对……” “好了，赶紧把钱藏一藏，你们不是还要去买东西吗？趁着现在百货大楼还没有下班，赶紧去码头上请个拖拉机送你们过去，指不定还能逛上半小时。” “对对对，难得来一趟……” 大家赶紧手忙脚乱的把钱往身上藏，一部分藏鞋子里，一部分藏裤裆里，一部分又藏到衣服的最里头。 能想得到藏东西的地方，所有人都藏了一个遍，而且还是把手头的钱分开藏，狡兔三窟。 口袋里只留了两三张大团结，够他们买东西就行。 叶耀东没有跟他们去买东西，市里他来的次数太多了，没什么想要带回去的，他还有其他的事。 分开的时候，只交代他们买完东西去码头上集合，而他则往批发市场去。 昨天他交代林父了，王建新今天早上过来的话，让他今天下午去店铺等他，估计这个时间点早就等急了。 他也不知道今天会耽搁这么长时间，也不好让人家空等，得赶紧先过去。 他倒是不担心今天王建新没有去店铺，毕竟那边地面刚倒平，他还是得看着。 叶耀东匆匆的赶到店铺时都已经5点多了，批发市场周围一片冷清，店铺都没几家开门。 毕竟这个时间点还没到批发市场开门的时候，而且冬日里天黑的早，天气又冷，一般都是早早的关门了。 就只有他家店铺的灯还亮在那里，还有人影看到。 他走过去的时候，台阶上坐着的人也站了起来。 “老板，你可终于来了，天都要黑了。” “不好意思，今天下午去海洋局了，时间耽搁的太久了，刚一出来就赶紧过来。” “你去海洋局干嘛？” 叶耀东笑着挥了挥手上的奖状本，“立大功，领奖去了。” 王建新惊讶了，“立什么大功啊？” “呵呵，你急着见我是有什么事，是不是工地完工了，担心自己没活干？” 王建新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的，你当时说好好干，到时候完工后就留我下来干活的，现在那边工地都完工了，你是准备要做什么生意吗？我就想问问，自己接下去干些什么？” 他有些担心自己失业了，毕竟这几个月活轻松，钱又拿得准时，有些舍不得丢掉这工作，这年头想找活干不容易，尤其是轻松稳定的工作。 “接下去你帮我去订一些大木桶，要很大的木桶，容量能有个10吨的，还要订一些大水缸，尺寸能多大就多大。” “木桶到时候订过来就搬到盖好的那一排库房里面，而那些大缸就摆在露天的空地上，堆整齐一点，也得留条道给人来回走。” 王建新摸摸脑袋，“能有那么大的木桶吗？那估计得比人还高。” “对，就是比人还高，我家里的作坊都是订的这么大的木桶，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要去哪里订，不知道的话自己就打听一下。” “这个事情交给你去办，越快越好，钱的话你就去找我老丈人支，他会记账报给我。” “记得不要给我耍小聪明，吃回扣，木桶跟大水缸多少钱我都心里有数的，我家里多的是，家里也都是搞这作坊的，现在只是把这边的场地也利用起来。” “要是给我知道你耍小聪明，你也不用干了。我那边空地整的那么大，以后的规模小不了，你可不要因小失大。” 王建新立马正色道：“老板放心，我一定给你把事情办好，绝不会动歪脑筋。” “找好厂子下单后，也要把回单拿给我老丈人，这都是要记账的，也得凭回单拿定金，拿尾款。一次性倒是不用订那么多，毕竟这么大的桶做起来也费时间，十个十个订吧，交一批订一批。” “好的，明白，到时候我找好地方也把林老爷子带去瞧一下。” “嗯。” “那这个定下后，还有呢……还有什么活……” 他有些忐忑的问，毕竟这些奔走的话要不了几天，那其他时间，叫他干嘛？ “还有就是你来店铺这里上班，帮忙卖货。” 王建新眼睛一亮，“这里吗？就在店铺这里卖货？” “对，我可不养闲人，正好我老丈人跟丈母娘也忙，你给我把这个订货的事办妥了后，其他时间就给我来这里干活，帮忙卖货，工资照旧。” “这个行，这个没问题。” 林父也道：“我原本也想说可以把他留在店铺里帮忙，毕竟有些时候忙起来，两个人也有些忙不过来，多一个人帮忙刚好。” “等你要的东西交货搬进去后，他还能在这里边帮忙边看着那边，也省得遭贼。” 叶耀东点点头，这也是他考量过的，肯定不能让人就干坐在门口晒太阳看门，现在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里头。 直接把人丢掉，不要了，那也不行，本来也是应的好好的，正好把他留在店铺里帮林父干活。 这个王建新是本地人，会讲市里头的话，让他在店里当销售员也不错，还能跟本地人讲两句。 “那就这么说定了，给你把活派好了，你就好好干，以后那边工厂开工了，你可是元老。” “没问题，我一定好好干。” 第1188章 打架 叶耀东画了个大饼吊着王建新，又好好鼓励了一下，才让他先回去，明天再过来店铺上班。 不管是不是要为了他交代的东西奔走，店铺肯定是得先过来打卡，然后才能去找地方订货。 现在这个店铺就是他上班的地方。 叶耀东等人走了，又跟林父聊了好一会儿。 林父从他进门时说的话，就一直好奇都奖励了什么。 叶耀东捞了一个无人潜航器，他是早就知道了，昨天他们都还在聊起。 翁婿两个一直聊到了天黑透透的，林父才满脸笑容的把他送走。 码头上冷风萧萧，但是还是有不少的人来来去去。 叶耀东到码头的时候，还看到一帮人正在那里秤货，搬搬抬抬。 “还没收完货？都几点了？” “东哥，我们可没偷懒，货其实都收够了，钱也花完了，只是大家看你还没来，就想着继续收，顺便等你，多收一点货嫂子也说不打紧的。” “哦，贴了多少钱？” “等会儿啊，这里还没称完，我得算一下，还好前面回来的人口袋都有钱，还能垫一下。” “把货都搬上船吧，这一波称完就直接回去了。” 这时，卖货的船老大道：“老板，你们能不能在码头上面设立一个固定的收货点啊，你这天黑了就收工，我们大多都是天黑了才靠岸，带回来的货有时候赶不上啊。” 叶耀东想了想道：“才刚开始收货，固定的收货点得晚一点再说，等过完年后再说吧。” “得过完年啊……那也行。” “你们特意带这么多小杂鱼回来会划算吗？” “还行吧，多少补贴一点，一船几十吨的货，也不差多那几吨，倒海里也浪费。” “我想也是，我自己有船，也是能算的。” “你这些小杂鱼出去是准备干嘛？” “有用。” 多了他也不说，转头冲自己人道：“我先去船上，你们等会儿收完就上来。” “好的。” 身上也没很多钱，叶耀东也就不拿去锁到自己的床板下面了，就藏到身上。 等他们将货跟东西都搬上了船，他清点了一下人数，一个都没差，才下令开船回去。 这会儿确实已经很晚了，比以往迟了很多，都8点了，大家都有些归心似箭。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们兴奋的在甲板上相互交流，当然都是议论着他们表彰大会的事，奖励了多少钱等等。 之前在码头收货的时候，大家只来得及讨论几句，瞄一眼证书，没有空细说。 现在早就迫不及待了，船工们也早就等不及炫耀了。 底下一派热闹的景象，而驾驶舱里的叶耀东也在心里也琢磨着刚刚那个船老大说的话。 想要更多的量还是得设一个点，24小时都得让人在这边收货。 毕竟批发市场都是在夜间交易，大一些的渔船也都会选择在夜间靠岸，想要更多的量就得在夜间收。 他们白天现在在岸边收的，也都是零散的一些当天往返的渔船的散货。 不过现在倒是不急，才刚开始收几天，家里增加的容器也有限，得等王建新多订一些容器放到市里头的厂房先。 等真的在码头设立一个固定收货的网点，那真的能做到不断量产了。 叶耀东一路琢磨着自己的商业大国，直到到家后才把心神分出来，先卸货。 “把船舱里的那些床铺跟棉被也一起搬下来，拆了洗吧，臭死了。” “好的。” “谁睡的谁带回家洗，别指望我老婆给你们洗。” “好的。” “个人内务也不知道整理的干净一点，整天还要等别人说。” “你的好像也没多香啊？” “我要不说，你们到过年都不一定洗。” “呵呵，大家都一样。” “刚好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不然留着过年再洗吧，现在洗了过年还得洗？” “多洗一次可惜了？”叶耀东没好气的道，“反正又不要你们洗，拿回家老婆会洗。” “那拿来拿去也麻烦。” “随便你们，反正谁睡的被子谁拿回家洗。” 都是懒汉，能将就就绝不多动。 已经三更半夜了，还真的除了叶耀东，没人拿被子下来，他也不管他们，反正将货都搬到接货的船上就行。 作坊里此时除了值班的人，也没有其他人，都下班了。 大家将货都送到作坊，堆放在角落，留着明天再处理就各自回家了。 叶耀东的被子自然有人帮他扛到家门口，他熟练的跑去敲窗户，这一回林秀清都不需要开窗户，直接就让他去前门。 刚一踏进门他就念叨，“你怎么不打开窗看一下是谁再开门？或者问一句啊，问都没问就说去前门，万一哪里来个野男人，那不是就危险了？” “哪个野男人敢跑咱们这里敲窗户？” “那可难说。” “院子里都是狗，闻到生人的味道早就叫了。” “那要是作案的是熟人，那些蠢狗……” “夜晚稍微有点动静照样会叫，除非靠近了，闻出来气息才不会叫。你前面过来的时候家里的狗不也叫了两声才停。” “那又不是冲我叫的，冲拿被子的人叫的。” “别啰嗦了，赶紧进去吧，天天都三更半夜，叫你带钥匙又不带，好意思在这里啰里啰嗦。” “那你听到敲窗户的声响，下次还是得问一句。” “问了你就又是我姘头，又是我奸夫，还是我老子。” 叶耀东小声的说：“那我下次唤你嫂子？” 林秀清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狠狠的剐了他一眼，“一天天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他老实的说：“黄色废料。” 林秀清恼怒，“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开玩笑的啦。” 无奈，她将抱着的被子先丢在洗衣机上面，给他生火煮个夜宵先。 老太太听到动静照常出来嘘寒问暖，不过一个照面又被他赶了回去。 三更半夜的，一有什么动静就要起来看，真是的。 林秀清边烧火边问道：“今天去领奖，奖励了什么东西？没有什么搪瓷缸、脸盆，热水瓶什么的带回来吗？以往奖励都会有啊，钢笔呢？” 刚进门没有去想，现在看他坐下来了，桌子上却空荡荡的没有东西，有些疑惑，怎么没有东西带回来？ “谁跟你说奖励这些的？” “不是，那以往有奖励的话，不都基本是这些吗？” 叶耀东笑嘻嘻的从自己的大口袋里掏出表彰本，“这一次不奖励那些了，家里够多了，热水瓶都有三四个了，脸盆都能一人一个了，要那么多干嘛？” 林秀清起身走过来，瞧了一下他掏出来的本子，“这是你的表彰证书？就这一个？” 他继续掏口袋，掏出几张大团结放桌子上。 “50块？” “还没掏完呢。” 他边说边脱衣服，从棉衣的夹层里面掏了个红包出来。 “还有这个，这个可比你那些脸盆水瓶值钱多了。” 林秀清瞬间惊喜了，捏了一下红包，“这个才是吗？这么厚？这里不止5张吧？这么多……” “何止啊，这里头是1000块。” “1000块！！！” 她已经从口子里看到了厚厚的一包，但是听到1000块的时候还是诧异了。 “对，数量船工每人500，我1000。” “船工们还有每人500？给这么多？这一回这么大方？你们总共6个人啊，那不得要3500块？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叶耀东给她解释了一下那个无人潜航器的特殊，奖励这些钱并不算多，算是比较正常的。 国家对这些东西应该有一个奖励规范的标准。 而且他现在可是要上报纸的，给他树立敬业爱国爱党的渔民典型，好发动渔民们的积极性。 渔民是属于底层的劳动人民，也是要吃饭的，没有多一点的奖励的话，怎么敢追着境外的船后面捕捞，爱国归爱国，但是也要吃饭。 国家也要对他们的行为予以肯定跟鼓励，不能让人干白工，他这个纯粹算是意外捞上来。 揉碎了喂到嘴里，林秀清才高兴的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对咱们来说，给1000块奖励也没有多多少，毕竟耽误了一天时间捕捞，往返也得油钱，可都是我们自己承担，船工们倒是赚大了。” “是啊，给他们赚到了，一人500块，这都半年工资了，让他们赚大了。可惜了我爹当时没跟上船，不然的话，还能多个500块钱养老。” “确实可惜，要是明天给他听到了，估计又得生闷气了。” 林秀清先放下手中的钱，先去给他煮面，可以边干边说。 “那你领了奖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叶耀东又给他说了一下自己对王建新的安排，还有自己开船时想的一些规划。 “家里的地肯定是不够大的，我们肯定是要慢慢的做大，卖遍整个沿海市场，再卖到海外去。” “市里的那片地必须利用起来，还好也盖完了，不过这个鱼露就是这点不好，发酵的时间太长，必须提前准备规划才能量产……” 叶耀东侃侃而谈，讲了一大堆，林秀清边听边点头附和，觉得他说的也都很有道理。 “那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呗，按你自己想的来，那地都买下来了，又盖好了也不能就那样放在那里浪费。” “难得啊，终于有你不反对的时候了。” “我反对什么了？” “你前两年可是我干什么都反对，不止你，全家都反对！” “那还不是你以前不靠谱吗？天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我不反对的话，还能把家给你随便霍霍？谁知道你那勤快是不是三分钟热度？可不是就我觉得你不靠谱，全家都觉得你不靠谱。” 叶耀东无话可说。 “那我买电视机，你要反对，买洗衣机你也要反对，这明明是买过来全家受益的。” “那当时觉得没必要啊，钱也没有很多，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肯定手头的钱存多多的才好啊。” “什么变故？” “那可难说，天灾人祸的多的是，当然得先多多的存钱，手里有钱，心里不慌。而且现在赌狗那么多，谁知道你会不会染上坏习惯，本来你也没什么好习惯。” “尼玛的，这样子说我，我废物归废物，我也没沾什么坏习惯。” “以前不沾也不代表以后不沾，男人有钱就变坏。” “钱不都给你了。” 林秀清拿着锅铲，搅拌着锅里的汤面，转头看着他呵呵直笑，“所以啊，我现在不挺支持你的吗？” “那是因为我说的有道理，计划的好好的，不是随便张嘴叭叭。” “嗯，对对对，你现在成熟了，稳重了，知道好好思考人生了，也懂得规划了，不会让人觉得不靠谱了。” 叶耀东满意了。 “这还差不多。” “赶紧吃吧，吃了去睡，很晚了。” “嗯。” 林秀清将面给他端到跟前，又抽了筷子递到他手里，才拿起桌上的红包去数。 “桌上这几张10块钱也都是？” “桌上的不是，这是今天出门的时候带的，中午吃饭没花多少。倒是他们今天收货的时候，特意等我，所以收的晚了一些，好像垫了不少，你明天早上把昨天拉回来的那些货称了给他们报销吧。本来我要给他们报的，他们没忙活完，我就先上船了。顺便从明天开始多给一点吧，省得老是让人家垫。” “知道了。” “我的表彰证书你给我收好一点。” “知道了，会给你收好的，顺便把这个钱也给你一起收好了，不动，行不？” “嗯，不错，当人老婆就得这样。” 林秀清笑着拿证书拍打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后才先拿进屋收起来。 等出来她也没闲着，又去拆被子，“还有其他的被子呢？在作坊？” “在船上，懒死他们算了……” 叶耀东边骂边说一个个懒鬼，怎么脏怎么来。 “反正家里有洗衣机，都带回来给我洗也没什么，那也是咱们家自己的被子……” 两口子絮絮叨叨的说话，一个吃面，一个干活，等叶耀东吃完，她也放下手头的活，跟着一块回屋睡觉。 次日一早，他还没起来，村子里到处都已经传遍了昨天他们的领奖情况。 因为昨天回来都夜里了，没得炫耀，差点没把人憋坏了。 所以很多人一大早就起来放鞭炮了，吸引了一大波人后，又赶紧给左邻右舍说起自己的光荣事迹。 钱不钱的，虽然大家也羡慕，但是哪里比得上上报纸出名，听到他们晚一点会上报纸都激动了。 这可不亚于后世上电视，这可是能让全国人民都看到的。 叶耀东也是被自家门口的鞭炮声吵醒的。 他都还莫名其妙的爬起来，结果门口一堆人围着他老爹老娘说话，地面上还都有红色的鞭炮纸，小孩子一堆都在满地板蹲着找没有放完的小鞭炮。 “干嘛这么热闹？” “娘说得放个鞭炮，你都参加了表彰大会，拿到了表彰证书，而且还要上报纸，她说这值得放鞭炮庆祝，其他人今天一早也放鞭炮了，咱们肯定更得放。” “好吧。” 他看向他爹满脸笑容得跟邻居们说，大概也知道被恭维的心里头挺痛快的，没有因为500块钱郁闷。 叶耀鹏一看到他就迫不及待的问：“东子起来了？咱们晚上出海吗？” “前天夜里跟昨天夜里都起风了，我昨天夜里回来的时候，近海浪都蛮大的，等傍晚的时候瞧一下看看？” “也好。” “叶三叔这也太可惜了吧？其他人都有表彰证书，还能上报纸，一辈子大概就这一次啊，这么难得的机会你损失500块就算了，还损失了上报纸的机会啊。” 原本跟叶母说话的老妇女转头冲着叶父说道，她说这话也没有恶意，只是笑着打趣叶父。 叶父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谁知道会遇上好事坏事，我要能掐会算就好了。” 他心里琢磨着，还是得跟着东子才能多点见识，能遇上好事。 不过，这机会以后大概都不会有了，叶父心里也遗憾了。 要是他能上报纸的话，这辈子都值了，可惜了，现在只能看着其他船工满村子的得瑟。 想想500块，再加上能登上报纸，都错过了，他心就在滴血。 叶耀东没继续听他们说话，先回屋去吃饭。 等吃完，门口的人也散掉了，很多都集中到作坊门口去了，他也去到作坊里巡视帮忙。 他这里的两个作坊现在每天都有30来号人干活，搬搬抬抬分拣都是需要人，杀鱼清洗晾晒更是需要。 除了他固定请的十五六个工人，剩下的20来个妇女都是临时帮工，不过现在天天都干，赚的倒不比其他人少。 此时里头全部都在议论他们被表彰的事，大概村子里得议论好多天，毕竟涉及的人多，各自家里人都觉得无上光荣，肯定得多拿出来讲讲。 叶耀东走到鱼干晾晒处，翻看着鱼干，有的鱼从腹部横切过去晒也就两三天就干透了，比如蛤蟆鱼龙头鱼；有的鱼是得煮熟了晒，比如巴浪鱼，这个需要晒得久一点才好保存；还有的需要切片晒，比如青鱼。 这时，叶父走过来感叹道：“这一回真是可惜了，等把你大哥二哥带熟练了，我就还跟着你，给你干活。” 他呵呵直笑，“我以为你想说等把大哥二哥带熟了，你就不干了，就待在家里晒太阳，退休。” “那哪能啊，我才53，哪里能什么都不干。” “嗯，随你。” “其实你大哥二哥也不用怎么带，反正会开就行了，几条船都待在一块儿，也不至于走丢了……” 叶父确实心疼坏了，明明是到手的钱跟荣耀，直接就没了。 “那还是得带一带的，不然他们觉得你偏心不公平，只帮我不帮他们，毕竟他们也新手，掌这么大的船心里头也会慌。” “还是跟着你有前途啊，又能有见识，总是遇上好事……” 叶耀东听到这话，心里头就闪过了蹲大牢时，他爹那沮丧的表情，还有刚放出来那股激动劲。 “咳咳……你要么年前带他们一两个月，年后可以继续回到我的船上？” “这个可以，也就一个月就过年了。” 有了盼头，叶父倒也没惦记着了，反正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也没必要纠结，再怎么也是他儿子的功劳，他脸上也有光。 下午林父突然来电话了，说是已经看好日子了，林向辉的房子，打算腊月初七搬，正好家里的孩子都放寒假了，全部都带过去热闹一下。 叶耀东翻看了一下日历，在心里头计划了一下，算了还有一个礼拜，才对林秀清说没问题。 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是要出海的，看着没多大的风浪。 大家在傍晚的时候也商量了一下，然后就通知船工们夜里准备出海。 这一趟因为他有计划，所以等到初五晚上他就提前靠岸卖货，第二天初六回来。 家里的孩子早就知道初七他们大舅搬家，他们全家都要去市里头吃喜酒，早就高兴疯了，早几天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他刚一到家，三个就全部都围着他说话，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出海回来这么受三个欢迎。 以往可是得出远门，带了礼物回来，他们才能这么高兴的围着他。 “爹你终于回来了，我都等了你好几天。” “我也是，娘说必须得等你回来了，我们才能一块去市里。” “去市里了，爹回来去市里了~” 叶耀东低头看着脚边围着他转圈圈，或者抱着他的大腿的三个，“我说你们今天怎么对我这么热情。” “爹，你快点去洗澡，洗完澡我们马上就去。” “急什么？一边去。” 叶成洋上蹿下跳的就跟在他身后，走哪跟哪，嘴里还不停的催着，搞的叶耀东头都大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啰嗦？” “你快点，我都没去过市里。” “你哥哥之前去市里都还要考100分，你都不用考就能去了，再催就不带……” “啊，对啊！凭什么！” 叶成湖从知道要去市里后都光顾着高兴，没有去多想，心里只记得要去市里头吃喜酒。 听到这话才想起来，自己去年都还要考个100分才能去！ 凭什么！ 他生气的瞪着叶成洋，“我都还要考100分才能去，凭什么你们不用考100分就能去？不行！你们不能去！” 叶成洋也抬着下巴跟他喊：“娘说全家都去，全家包括我。” “你是捡来的。” “你也是捡来的。” “可是我考了100分，你没有。” “那你昨天拿回来试卷就只有80分……” 他们跟斗鸡眼似的相互瞪着对方，都把眼睛睁大大的，仿佛这样能占优势。 不过，骂着骂着就伸手推着对方，也不知道谁先推的，然后就扭打在了一起。 叶耀东不管他们，正累得很，先去洗澡，随便他们往死里打。 叶小溪好奇的蹲在边上，看着他们打，还拍手喊加油。 “哥哥加油……” “大哥加油……” “二哥加油……” 叶成湖气死了，冲她喊，“你哪一边的？” 叶成洋都被压到底下了，还不忘了回嘴，“喊二哥加油，大哥不让你去！” “二哥加油……” “气死我了，你们都不能去……” 林秀清原本进屋去把钱收好，给叶耀东拿衣服换洗，听着外头的吵吵闹闹，还以为只是拌嘴。 没想到出来就看到两个已经滚作了一团，在地上扭打，气不打一处来，拿着鞭子就朝两个下手。 不过打了两下觉得不顺手，鞭子只适合没穿裤子的时候打，她又立即换成扫把棍，顺便把门关上。 叶成湖看到都拿上扫把了也不怕，都还站在那里犟嘴，“凭什么打我？我说的又没错……” 叶成洋已经先一步爬上楼梯，赶紧跑回房间锁门了。 叶成湖听到楼上地板的跑跳声，才反应过来叶成洋已经先一步跑了。 “叶成洋，你别跑，气死我了。” 他连忙扭头要上楼，但是已经晚了，林秀清都揪住他后颈上的衣服，朝他屁股狠狠的打下去。 “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打你？凭你跑得慢啊。” 叶耀东站在门口，光着上身，手里还拿着毛巾搓着胸口，淡淡的说了一句。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手上不留情的继续打儿子，骂道：“好好的又闹起来，不平衡什么？你都比他们提前一年去了，还不高兴什么？还敢打架，在那里叫嚣。” “一天天的觉得我太闲了是不是？才刚放假就要给人打，越大越不乖了，难怪看隔壁你两个阿母天天鸡飞狗跳的打孩子，真的不打不行，人嫌狗厌。” 叶成湖被揪住了，逃脱不了，只能朝林秀清身后去躲，母子两个瞬间就变成了在原地转圈圈一样的追着打。 “为什么就打我。” “因为是你起的头，就你最不乖。” “洋洋先推我的，然后我才推他，是他先打我的。” “大哥坏！”叶小溪站在一旁脆生生的道。 “我还没找你算账，等会我揍死你。” “你还想揍谁？我先揍死你。” 第1189章 大舅子乔迁 林秀清拎着叶成湖，还得跟着他转圈圈，打的气喘吁吁，一时不查，直接就被他给跑掉。 “跟放风筝似的。” 她瞬间气笑，“你还说风凉话。” “没呀，说的是实话啊。” “赶紧洗你的澡了，还在那里看。” “怎么每家都有一个？” “什么？” “傻子！” 他大哥家的是叶成河，二哥家的是二哥本尊，他家的是叶成湖这个傻子。 别人看到亲娘拿棍子早就知道要跑了，他竟然还在那里站着，梗着脖子犟嘴。 打死也只能说阿弥陀佛。 “神经，讲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去给你煮东西吃。” 叶耀东应了一声后，继续回房间洗澡。 叶小溪看看亲爹又看看亲娘，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在亲娘后头，因为她娘要煮东西吃了。 老大挨了一下打后，剩下的两个接下去大半天也格外的乖巧老实，就是兄弟两个照旧不对付。 叶成湖依旧耿耿于怀自己拼了命的考100分才能去市里，他们两个却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能跟去。 所以一整个下午他都一个人生闷气，叶成洋才不管他，高高兴兴的放羊去了。 等到晚间，两兄弟要睡觉了才又吵起来。 两个本来是一块睡觉的，但是叶成湖记着叶成洋中午跑了，留他挨打，所以就把门锁了，不让叶成洋进来睡觉。 两兄弟隔着门板在那里对骂，要不是相互看不到对方，估计又要扭打起来，但叶成洋照旧把门踢的砰砰响。 林秀清听着头疼，又骂骂咧咧的拿上棍子上楼，还是老太太跟在后头也上了楼，拦着她打人，护着叶成洋在身后。 “去我屋里，晚上去我屋里睡，你娘就打不到你了。” 叶成洋听话的赶紧跑下楼，溜去老太太房间。 “气都要给这两个气死了……你一把年纪了也不消停，跟上来干嘛？” 老太太呵呵笑着，“上来看一看，都要睡觉了，不要吓着孩子，晚上会做噩梦的。” “那么能犟，会做噩梦才怪。”林秀清扶着她慢慢的下去。 叶成洋早就钻到老太太的被窝里躲起来了。 老太太也在门口，双手摊开拦着，不让林秀清进去，“你快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的，洋洋跟我睡就好了。” “都是你惯着。” “你快去睡……”说着还推了她两下，把她推出去后就赶紧把门给关上。 叶成洋也从被窝里将脑袋伸出来，哄着老太太，“阿太，我以后天天跟你睡。” “好。”老太太笑呵呵的关门关灯。 房间里的叶耀东正跟叶小溪玩的开心，见她进屋锁门才问道：“打完了？” “老的护着怎么打？” “红包准备了？” “准备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先去我娘家接我二嫂一家，还有我两个姐姐两家子，还有我大嫂的娘家人，好大一帮。” “嗯，已经交代作坊里开拖拉机的小子了，让他们明天一早去接。” 他们下午的时候商量过了，先把阿清跟她嫂子的娘家人接过来，到时候坐船去，省得坐一路的车，灰头土脸的去吃喜酒不好看。 而且先领到村子里也能给阿清长长脸，她老公这么本事，一堆的船还有热火朝天的作坊，也能让她娘家人瞧一瞧，亲眼看看她现在的好日子。 反正林向阳现在在市里头开拖拉机，到时候提前到码头接他们也很方便。 明天还能把王光亮他们几个带上，全部一船拉过去，让他们在码头上收货，一趟油钱能拉这么多人，办这么多事也值了。 “那早点睡，早睡早起，你的皮鞋我已经给你都擦好了。” “我也要穿皮鞋。”叶小溪坐在他身上玩的笑呵呵。 林秀清笑着说：“没有你这么小穿的皮鞋，等你大一点再穿，给你买了新的棉鞋，明天穿新衣服新鞋子。” 叶耀东笑着将她放倒在床上，“赶紧睡，明天带你坐你爹的大船。” “好啊好啊。” 叶小溪高兴极了，非常配合的躺到角落去，然后扯过被子，给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还不忘了给身旁的娃娃也包得严严实实，再闭上了眼睛。 林秀清也顺势关灯上床。 第二天一早，全家都穿上新衣服新鞋子。 孩子们早就忍不住炫耀了，穿着新衣服新鞋子出去疯跑，跟他们的小伙伴们炫耀他们要去市里头做客吃喜酒了。 毫无疑问，收获了一大堆羡慕的眼神，跟一群跟班。 开始放寒假了，村子里到处都是跑跳的孩童，尤其是作坊周围，本来孩子们就喜欢跑到海边来，最近作坊又这么热闹。 他们叶家的一群孩子这两年出尽了风头，什么东西都是头一份，不是省城买回来的，就是市里买回来的，各种新奇的玩具文具，让村子里的孩子们狠狠的长了一波见识。 以至于全村的孩子都喜欢跑到他们家门口，跟他们家孩子玩，他们家的这些孩子们也成了他们各自年龄段朋友圈的孩子王。 叶耀东跟林秀清坐在作坊门口晒太阳，跟村民们聊天，顺便等拖拉机接人回来。 他也顺便交代叶父叶母看好家跟作坊，他们晚上就会回来，不会在外头过夜。 “爹，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娘，怎么还不走啊？” “表哥表姐们什么时候来啊？” “怎么还不来……” 他们跟其他小孩玩耍之余，还不忘了跑过来催促，实在是等不及了。 等盼着的拖拉机回来了，拉了一车的人，所有人都兴奋的嗷嗷叫，跟着拖拉机后面跑。 “来了来了……” “我们要去市里吃喜酒了。” “我们要坐船去市里咯~” 所有的孩童全部都羡慕的围着他们，看着拖拉机上面的人一个一个的往下跳。 叶耀东跟林秀清也走向拖拉机，跟下车的人寒暄。 林秀清的二嫂看着眼前的作坊，都踮起脚尖张望，惊讶的说。 “哎呦，阿东都这么出息了？看看这作坊这么大个，还分两边，工人都请了这么多啊，好几十号人，这一天得多少开销？” 林秀清三姐林秀梅也好奇的说：“听说还有十几二十条船，整个镇都出名的。” 林二嫂：“何止啊，外省都出名了，光宗耀祖了……” 林秀清四姐林秀芳道：“还是阿清会找，远是远了点，但是老公出息啊。” 林秀梅：“这苦日子算是熬过来了，以后享福了，这么多人都给你们干活了，肯定没少赚钱。” 林秀清笑容满面，“也没有，开销也大，这些地啊船啊什么都是得要花大钱买的，钱可没有少花。” 林秀芳：“那肯定也没少赚，没钱怎么买得起这些东西，光这些都值不少钱了，你这算是苦尽甘来了……” 他们男人一个圈子寒暄，女人一个圈子说话，小孩一个圈子叽叽喳喳，都兴奋极了，所有人都盼了好多天。 能出远门，去那么远，还是去市里，太值得他们骄傲了。 叶耀东等跟他们寒暄完就道：“走吧，就等你们，去船上再慢慢说。” “走咯，冲啊，去市里了~” 孩子们怪叫一声，全部都一窝蜂的往码头跑，争先恐后，恨不得第1个到达。 一堆的狗子们也跑在他们身旁冲刺。 他们在前面跑，大人在后面嘱咐。 “慢一点，不要摔了，身上刚穿的新衣服要是摔坏了，脏了，等会要给我揍……” 一大帮人热热闹闹的全部都往码头走，边走边说话，后头也不少人羡慕的看着他们离开。 叶耀东先上了自己手头的那条006号船，这条新船现在是完全留在他们手中当做接驳船。 “先上这条小船，用小船把大家送到海中央那边的那条东升号上，等会我们开大船去市里，现在先将就一下。” “这怎么叫将就？我看这船就蛮好的。” “对啊，这船看着好新，也不小了。” “不是说你有十几条船吗？其他船怎么没瞧见？” 林秀清笑着说：“其他船都租出去了，总不能买回来看？最近倒是难得一直好天气，船都出海去了，这一条船是留在家里接货的。” “第二次来你这，才发现你这几年变化这么大，现在过的简直是富太太的日子，天天收租就好了哈。” “海中央那条船看着可真大啊，那一条得好几万吧？你们家现在可真不得了啊？” 林秀清的姐妹嫂子全部都围着她说话，羡慕的不行。 以往因为距离远，而且都是各自有家庭，来往的也少一些，顶多就是过年过节回娘家偶尔能碰上，说两句话，串门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也是她们在林秀清结婚后第二次来，第一次还是她生孩子，满月的时候。 这年代穷啊，生孩子的话，顶多第一个的时候还会热闹一下，后面再生都只是简单略过，所以那么多年了，她的姐妹也才第二次来。 两个大舅子跟老丈人倒是三天两头送东西的时候，会轮流过来，叶耀东也只对她家的男人熟悉。 女人们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冷风呼啸的吹，她们都还能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叶耀东跟几个连襟更不熟，也没什么话说，只是随便闲聊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就只会不停的拔烟。 眼睛倒是一直在几个孩子身上，怕他们太兴奋了，太靠近船沿，担心太调皮出意外。 “你们几个小心一点。” “爹，这船摇摇晃晃的好好玩……” “我们在海中央了……” 叶耀东交代周围站着的船工，“你们也都帮忙看着点他们几个小的，这么多孩子，别让他们靠近船舷。” “都看着呢。” “阿东现在算是大老板了，手里头这么多干活的人……” “呵呵，还行吧，混口饭吃。” “谦虚了……” 等小船换到大船上时，所有人更兴奋了，都觉得稀罕极了，一上船就兴奋的到处转着参观。 好在大人们也多，都看着那些孩子。 他上了大船后就立即爬上了舵楼，胆大包天的几个孩子也想跟着爬上去看，但都被大人拉住，不准他们爬上爬下，只让他们老实的待在甲板上，或者去船舱里头呆着。 今天的体验太让他们兴奋了，又是去市里又是坐船，一下子给了他们太多期待与新奇。 不过这也只是短暂的，等开船半小时后，大家的兴奋劲也过得差不多了，倒是平静了一些，能老实的在甲板上呆着了。 等开了一个小时后，大多数都焉了吧唧了，有的还对茫茫的大海生出了恐惧。 短时间的话会兴奋，长时间的面对无边无际的大海，看不着岸，渔船如一叶扁舟处在海中央飘荡，看着海浪翻腾的击打着船头，这开始让他们觉得心里慌慌了，也不由得对大海生出了一种恐惧感。 叶耀东在开船，并不知道底下人已经开始害怕，并且不停的询问还得多久到。 他是想到了等兴奋劲过后，他们会开始害怕，不过底下有那么多人在，足以安抚，不用他操心。 他专心致志的开船，甲板上的人也逐渐减少，都躲到船舱里去了，没有直接看着大海，也能减少一些害怕的情绪。 一路上倒是没有晕船的，昨天商量好怎么走后，他有打电话通知他们准备晕船贴或晕船药，都早有准备。 等靠岸市里后，渔船停了下来后，大家才有些恍惚。 “到了？” “终于到了……” 叶耀东从舵楼下来，才看到一个个焉了吧唧的从船舱里出来，脸色苍白，哪有一开始上船时的那个精神头。 “还好吧你们？” 叶成湖有气无力，“一点都不好，爹，我们下次坐车吧。” 林向阳从岸边跑了下来，冲他们挥着手喊道：“下来了。” “下去吧，等上了岸后，你们就又生龙活虎，又是一条龙了。” 大家陆续的排队下船。 刚下船的时候，有的人重心不稳，摇晃了一下，还好有人扶着。 等一步步走上岸后，站在码头上，感受着脚踏实地的感觉，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场景，大家脸上又重新堆起笑容，又精神了。 “哇，好热闹……” “好多人啊，好多大房子啊？” “这地也跟我们乡下不一样……” 林向阳领着他们朝拖拉机走，“上车了，已经很晚了，酒席已经摆好了。” 大家陆续的又爬上拖拉机，叶耀东拿了5块钱给王光亮他们几人，让他们随便找个地先吃饭，下午的收货时间让他们自己安排。 他吃完午饭结束，肯定也得待到傍晚，吃了晚饭才能离开，正好到时候又能一起回去。 拖拉机一路往批发市场开，除了叶耀东，所有人都站在那里好奇的到处张望。 一路看过去，他们从嘴巴张的都能塞下鸡蛋，变成嘴里都是各种惊叹跟兴奋的说话声，尤其是孩子的声音最大。 今天的所见所闻，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体验。 第一次看到比赶集还多的人，第一次看到比村子还大无数倍的地方，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车子。 一路坐船产生的焉焉的情绪已经没了，重新又被兴奋取代。 等拖拉机开到批发市场，叶成湖的声音最大，“就是这里，我来过，就是在这里。” “大伯搬到市里了，都成城里人了，咱家什么时候也能搬到市里啊？”林向阳的小儿子眼睛都不够看了，嘴里喃喃着问着他娘。 林二嫂笑着说：“那得等你爹也挣了大钱。” “保佑爹天天挣大钱。” 拖拉机在一处新房子门口停了下来，大家也知道到地方了。 林父跟林向辉早就等在门口了，这会儿笑容满面的直接迎了上来。 “饿坏了吧，正好开饭。” “就这里的吗？那离市场好近啊，就在对面。” “新盖的楼房好漂亮，还带了一个院子。” “楼房真好看，比咱们那小屋子漂亮。” “进去吧，院子里摆了几桌，也没别人，就咱们自家人跟这个村子里的干部还有邻居，随便坐就行。” 大家热热闹闹的边说边往里走。 林父走到叶耀东身旁说道：“这一趟麻烦你了，一下子带这么多人过来，一大早又要接人，又要开船送过来……” “爹，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跟大哥都帮了我多少事情，我只是接一下咱家的亲戚而已，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呵呵，路上没有闹出什么事了？这么多人，孩子又多。” “没什么事，大人也多，都能看得住。” “那就好，赶紧先坐下吃饭。” 院子里的气氛浓烈，已经坐满了两桌，林父不止请了自家亲戚，还请了村里的村干部，跟之前租房子的房东跟左右邻居。 叶耀东基本都认得，也笑着跟大家打招呼，然后才入座，孩子们早就满屋子乱窜了。 林秀清几个女人趁着参观屋子的空档，把红包都拿给了林大嫂，然后才把孩子抓出来落座。 他们耽搁的时间有点长，到的时候已经12点了，入座后就立即放鞭炮开席。 “向辉也出息了，没想到来市里打拼了一年，就造起了这么大的房子。” “可不是吗？现在又带着向阳来市里，他们一个带一个的，一个家就起来了。” “还得是女婿好啊，说是女婿开始带起来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不停的恭维着林向辉跟叶耀东，气氛格外的浓烈。 所有人都很高兴，有的人这辈子都没有走出去多远，顶多到自己那边的镇上一带，现在能免费来到市里吃酒席，兴头都足的很，好话不停的丢出来。 席间孩童跑跳也烘托了不少气氛，看着一片喜气洋洋。 一顿席吃的宾主尽欢。 等吃过酒席后，大人小孩都有些按耐不住，难得来市里肯定得到处看看参观。 林向辉也有安排，他带着大家参观了一下市场，又让林向阳开拖拉机拉着所有人去市里头最热闹的街道。 叶耀东对市里格外的熟悉，没什么兴趣，不过他家的三个孩子肯定得去市里头逛逛，林秀清一个人可看不住三个，他只能陪同着一起。 一整个下午，他们一大帮人都在市区到处逛，大人也都难得大方的买买买，孩子们也都没有空手。 还有20来天过年，市里头现在也比以往热闹，货物的品种也格外的多，看的所有人眼花缭乱。 林秀清跟叶耀东商量了一下，就干脆多买一些东西，能提前备下的年货，干脆直接在这里提前买了带回去。 只是他们逛着逛着，叶耀东却突然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惊讶的上前拍了一下林集上的肩膀，“你怎么在这？” 林集上也惊讶的看着他，“巧了！好几个月没回家，准备买点东西带回家。” “我还以为你进去，几个月都没看到人。” “差点。” “啊？” 林集上没有多说什么，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 叶耀指了指边上到处看的老婆孩子，“大舅子搬家，全家过来吃喜酒，就顺便带出来逛逛，给他们买点东西带回去。” “什么时候回去？” “吃完晚饭开车回去，你呢？” “明天回去。” 这时，边上走过来一个女人，站在林集上身旁好奇的看着他。 “阿上，这是谁呀？” 叶耀东面色古怪的看了过去。 林集上有些不自在，从口袋里摸出点钱递给那女人，让她自己先去买点东西，不要打扰他们说话。 女人笑着很自觉的去边上逛了起来。 “好家伙，难怪几个月看不着人，原来在外面过逍遥快活的日子，你可以啊。” “没，只是这几个月比较忙，所以才没回去，咳，你不要说出去。” “我懂，等会我交代一下我老婆孩子，不过你还是悠着点。” “嗯，我先把人带走。” 叶耀东点点头，也朝时不时望向他们的林秀清走去。 林秀清还在那里好奇的看着，“边上那个女人是谁啊？” “别多话，回去谁也不要讲。”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一有钱就变坏，这都能几个月不回家，在外面养女人，都不是好东西，老婆在家里带孩子，给他操持家务，他在外面逍遥快活……” “嘘，孩子们在呢，别说乱七八糟的。” 林秀清狠狠的瞪他，“你有没有？” “神经病，我出去都是带着我爹的，我还能乱来？” “那意思是不带着爹，你就能乱来了？”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他乱来归他，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认为我也会，我可是老实人。” “你几时老实过，吊儿郎当的，我看你比他还不老实。” “天大的冤枉，我比窦娥还冤，我可是正经人，出去都是为了挣钱，几时逍遥快活过，天天都是过着苦日子。” “哼。”林秀清转过头去看着孩子，不跟他说话。 叶耀东也觉得在外头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别人也听不懂他们讲什么。 其实他也挺能理解林集上的，男人么，血气方刚的年纪，手头又有钱，老婆又不在身边，干的还是危险的事情。 身上扛着压力，总得想办法疏解的。 而且有时候往往自己不主动，也会有女人倒贴上来，大多数都会秉持着，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那些大妈大婶们也没说错，都叫我把你看紧一点。” 叶耀东讨饶，“对对对，你看紧一点，回去再说。” “他就这样一直在外头？不回去了？” “没有，他说明天回去。” “以后不要跟他来往。” “肯定的，我也怕他把我带坏了。”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三个孩子被跟前的一堆小玩意儿吸引的，哪里管他们大人说话，看这个喜欢，看那个喜欢，恋恋不舍的都舍不得走。 叶耀东大方的把他们想要的都买下来，然后才把他们带出去。 他们集合的地方就在下车的地方，先到了就先等在那里，等人齐了再一起坐车回去。 晚上摆的桌子就少了，没有再请村干部跟邻居了，只有他们这一船过来的亲戚。 等吃完饭，天快黑之前，大家才心满意足的又坐上拖拉机的走了。 到了码头后，叶耀东让还收货的几人收工，先带着一帮人上船等着。 大家都叽叽喳喳的，都有些舍不得就这么回去，只是现在天都黑透了。 不过，这一趟对所有人来说都来得特别值，没有花多少钱就见识了市里的热闹繁华，又吃上了酒席，还买了不少东西，回去都能风风光光的讲上几天了。 他们都心里憧憬着下次再来。 叶耀东却在心里琢磨着回去阿清又该缠着他啰嗦了。 好死不死的怎么让她看到林集上带女人。 殃及池鱼了，明明他老实的很，啥歪心思都没有。 从来都没想过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但是奈何他长得太帅了，林集上那屌毛都带女人，他腰包也不比他瘪啊。 该死的，这么爽，难怪这几个月想找人都找不着。 等人都上船后，他清点了一遍，又让他们各自数了一下自己的家人，没有缺，才有开船回家。 第1190章 上报纸了 一船的鱼，虽然都抬到鱼仓里了，但是所有人也都看到了，都知道他收了这么多的杂鱼，都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议论。 不过，叶耀东在驾驶舱里听不到。 林秀清倒是被一群人围着说话，笑容灿烂的很。 马上就要回去了，孩子们还沉浸在市里的繁华当中，拿着手上的玩具把玩，憧憬着下次再来。 不过，兴奋的情绪等渔船一直长时间飘荡在海中央时，大家逐渐的也降下来说话的欲望，被海风吹的瑟瑟发抖，精神头也变得不好了。 随着夜晚的时间拉长，孩童们也都昏昏欲睡，他们船舱里的床铺有限，大多都还是集中在甲板上，由大人抱着坐在地上睡。 冬天海风更为冷冽，夜晚温度更低，不止孩童，大人也变得又冷又困，大多都开始了吸鼻涕。 林秀清担心三个孩子感冒就将他们送到了驾驶舱。 “外头太冷了，人也多，船舱躺不下，怕他们被吹感冒，将就着在你这里挤一挤，起码这里头风吹不着。” “你没送上来，我也想下去喊你们。” 好几十号人都在船上，想也知道，船舱哪里能容得下，即使全部都坐床铺上。 白天有太阳，倒是还好些，夜晚又冷又困，机器的声响又大，大多数人扛不住的。 三个孩子被送进驾驶舱后，也舒坦了，吸了几下鼻子，自己找好位置坐。 驾驶舱其实也小的很，三个孩子一挤进来，就连转身都困难。 个头小的叶小溪干脆直接蹲在地上，另外两个一边一个围着叶耀东。 “爹，你这里没有风，也不要跟那么多人挤船舱，真舒服。” 叶耀东摸了摸叶成湖脑袋，“靠着我眯一会儿吧。” “爹，下次咱们坐车不要坐船了。” “主要是人太多了，人少的话船舱还可以呆一呆，不用一直吹冷风就不会那么难受。” “那下次不要带他们了，除了表哥表姐表弟表妹，其他我都不认识。” “嗯。” 叶耀东看了一下还在外头缩着脖子吹冷风的林秀清，拍了拍叶成洋。 “你也蹲下去，让你娘也挤进来。” 说完他就去敲窗户开门，“进来，外头太冷了，挤一挤，两个小的给他们蹲在地上就好。” 林秀清也没矫情，也挤了进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个孩子都歪着脑袋靠着他们睡着了。 “到家估计得十一点了，船上的人怎么办？” “让人开拖拉机送回去，那么多人，咱们家哪里睡得下，反正送到家也不过12点，麻烦也麻烦不到哪里去，让其他人干就行。你姐妹两家人倒是可以留下来过夜。” 林二嫂跟林家的几个孩子都留在市里头了，难得去一趟，也放寒假了，他们打算多住两天。 叶耀东跟剩下的这些人都不熟，当然不会想着让他们留下来，直接送走，省的第二天还得招呼人，还得管饭。 自家作坊都忙得热火朝天，分身乏术了。 “那也行，等回村子了，我问一下他们是晚上直接回去，还是留下来先呆一晚上。” 夫妻两个挨在一块说说话聊聊天，一路上倒是也不难熬。 等到了村子后，他们才将三个孩子叫醒。 那个两个都大了，船摇摇晃晃的不好抱，林秀清牵着他们一个个下楼梯，叶耀东抱着睡眼惺惺的叶小溪。 所有人也都站到了甲板上，等着渔船来接他们上岸。 夜晚回来确实难熬，去的时候精神抖擞，回来的时候跟打了败仗一样，个个都缩成一团挂着鼻涕。 “这坐一趟船就感觉挺不容易的，要是在海上打鱼那不更苦，海上太冷了，那机器上一直吵，睡也没办法睡……” “是这样说，还好到了……” “累死人了，出远门太不容易了。” 叶耀东抱着孩子说道：“先上岸吧，上了后我让人开拖拉机送你们回去。” 林秀清拉着他两个姐妹说话，问他们要不要呆一晚上，她们都摇摇头，只说快过年了，家里还有一堆的事，她也就作罢。 作坊里此时也不复白日的热闹喧嚣，这会儿冷冷清清没有人，只有值班的两个，他们还要看着作坊，走不了，而且也不是人人都会开拖拉机。 叶耀东让王光亮带一个人，两人开着拖拉机送他们回去。 他心想着，得让他们趁着空闲的时间，多教几个开拖拉机，不然关键的时候都没有能用的人。 等把一整车的人都送走后，两口子也筋疲力尽。 叶小溪趴在叶耀东肩膀上睡的香甜，另外两个眼皮子打架，都闭着眼睛走路了。 把孩子都安顿好，夫妻躺床上都要12点了，也终于能松口气了。 林秀清躺下后长舒了一口气，“真累，之前去市里都没感觉这么累，还是家里舒服。” “主要是人多，搞得自己很麻烦，身体累，加上心也累。” “亲戚来往免不了的，还好也就这一回，不常有这事。” “早点睡吧，明天睡到自然醒再起来。”叶耀东安抚的拍拍她，又给孩子的被子盖好。 他也觉得累，明明也没干什么事，却感觉比出海拖网也不差什么。 在家里舒坦的刚歇了两天，他正巧坐作坊门口晒太阳就碰上一早送报纸的邮递员。 看着邮递员骑着自行车要往他家门口骑去，他连忙喊住人。 “邮递员同志，有我的信吗？” “有，你在这啊，有你的信，还有这个礼拜的报纸。” 一早起来看日历，他就想着今天礼拜一应该有报纸送来，也在心里琢磨着照片会不会也能一起寄到，没想到还真的有。 “谢谢啊，请你吃瓜子。” 叶耀东笑呵呵的抓了一把瓜子放到他绿军装的口袋里。 “呵呵，谢谢，走了。” 他捏捏手中厚厚的的信封，硬邦邦的，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立即就先拆开来。 还真的是领奖的照片，表彰大会上的照片也有。 大家一个个胸口都绑着大红花，一只手拿着表彰证书，另外一只手拿着红包，一脸笑容灿烂，就是可惜了是黑白的。 “东哥，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前些天领奖的照片？” “对头，帅吧？” “帅，太光荣了，早知道我就跟陈石一样，跟你一起出海了，这个太厉害了，光宗耀祖了。” 王光亮跟他表弟一人一边的伸着脑袋，看着他手中的照片，羡慕不已的看着里头的陈石。 叶耀东翻看着一张张照片，每一张照片下面都还有一个日期，才过去11天，没想到效率还蛮高的，这么快就收到了，还以为得等年前。 “给我们看看？” 叶耀东转手把照片拿给他们看，自己拿起报纸翻看。 刚一打开，他就被上头最大的版面吸引了，惊喜了一下。 “卧槽，这是头条啊。” 版面放着他们的集体照，就是刚刚手头那张，站成一排，胸口系着大红花，手拿红包跟证书的照片。 还有一张是无人潜航器的照片，照片的周围密密麻麻一大段的文字。 边上两个小弟也都被吸引了，转过头来。 “哇塞，东哥你上报纸了！” “你们都上报纸了。” “大家快来，阿东上报纸了。” 有人吆喝了一声，作坊里的人都放下手头的活，好奇的跑过来看。 没一会儿，叶耀东周围就围了一大堆的人，通通都伸着脑袋看着他手中的报纸，他都还没看两行字，就差点被淹没了。 “哎呀，干什么，干活去，等我看完再给你们看。” “太厉害了，一船人都上报纸了？捞到的东西这么厉害的？” “这照片大家还看得懂，但是上面写的什么密密麻麻的？字那么小……” “阿东不是识字吗？你给大家念念，让大家伙儿听听看？” “对，念一念……” “行，那我就给你们念一念。” 叶耀东笑容满面的清了清嗓子，“12月30日上午，本地渔民叶耀东在东南沿海一带……” “不对，应该写叶会长才对，哈哈……” “别打岔！” 叶耀东就给他们念了一段，又念到了给他的个人简介就停了，一个个本来也只是起哄，听一段就行了。 “太厉害了，没想到打个鱼还能上报纸，之前还都得万元户才能上报纸。” “你这不得把报纸剪下来当传家宝啊？” 叶耀东点点头，“是得剪下来，好好保存起来。” “哈哈，你船上还缺人吗？想跟你上船，万一还有机会呢？” “呵呵，想得美，以为上报纸那么容易的？” 他笑呵呵的说：“船上的人够了，暂时不需要，等明年其他的船到手了再招人，你们好好干，到时候优先让你们上船。” “你明年还有什么船，你到底有多少条船啊？” “那三条大船都有你的股份，你竟然还有船？” “天呢，造船厂的船都被你包了吧？” 周围的人都惊讶了，不知道原来他还有船没到手。 叶耀东谦虚的道：“哪能啊？造船厂又不是我开的，也就还有一条船没造好，赶紧去干活，别耽误事。” “太厉害了，你给咱们村子争光了。” “咱们白沙村现在全市出名了。” “本来咱们村子里也全市出名，现在只是更出名了。” 大家议论着又往作坊里头走，各就各位继续干活，身边也就只剩下他自家人了。 叶父好奇的拿过照片看了起来，满脸的艳羡，“可惜了。” 林秀清拿过叶耀东手中的报纸，一脸的笑容，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就只有你一个人有单独的介绍，其他人就只有名字。” “对，毕竟是我的船，其他人也只是船工。” “咦，这里一段还提到了爹……” 叶父瞬间精神了，连忙转头看去，“哪呢？在哪儿，怎么有我的名？” “叶耀东受其父叶建章教导，爱党敬业，品德优秀……” 叶父欣喜了，他也就只认得自己的名字，“还真的有我！” 叶耀东笑着说：“表彰大会结束，记者有采访，我就给你提了两句，没想到还要写上去。” “呵呵，也好也好。” 叶父这下圆满了，不郁闷了，眼睛直直的盯着报纸，再去寻找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他的名字出现。 林秀清笑着说：“虽然没有照片，但是爹也算是上了报纸了。” 父子俩都点点头。 叶父手里还拿着照片，没有再看到自己名字后，就也放弃寻找了。 “还好昨天回来了，还能第一时间看到送过来的报纸跟照片。” 东升号那天提前回来了，另外两条船倒是多捕了三天，昨天下午才回来的，倒是还真让他爹赶了个凑巧。 “这照片我帮你给其他人送去，也提醒他们看一下今天的报纸。” 叶父喜气洋洋的立马就想给其他人报喜，进村子里说一说，溜达一下。 村子里的报纸今天统一送，大概有订报纸的人也都看到了头条，是得去村子里走走。 叶耀东拿过他手上的照片挑拣了一下，“这里合照洗了好几张，刚好可以一人一张，还有每个人单独的照片，你给他们送回去，剩下的自己留着。” “好。” 林秀清搬着凳子挨着他，坐两个人脑袋并排着一起看报纸，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 那一份头条看了又看，其他的版面都吸引不了夫妻俩了。 “还蛮好的，奖励了1000块，还特意有表彰大会，还有表彰证书，现在又上报纸，真大方啊。” “嗯，等会儿回家拿剪刀剪下来，然后放到证书里面夹着，这样不会丢，正好放在一起。” “好。” 两口子高兴的说着热闹，村委会那边比他们早一步收到报纸，在他们起哄看报纸的时候，村委会里头也传阅了一遍。 村干部门商量了一下，觉得叶耀东出名对村子也有好处，而且上面也打上了白沙村。 他们也觉得光荣与有荣焉，就干脆将报纸贴到了宣传栏，让听说的村民们也能瞧一瞧。 没一会儿，在家没出海的亲友也都闻声跑过来找他们说话，作坊门口坐着晒太阳的人也越来越多。 大家都围绕着叶耀东说话聊天。 他现在不止成全村的名人了，还成了全村的光荣代表了。 一整个上午，他身边的人就没有断过。 在哪不是晒太阳？现在他们家这里作坊也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今天又上了报纸，谁都爱往他跟前凑一凑。 不只是人，连狗都围着他打转。 还不只是他家的狗，别人家的狗跟野狗都围着周围。 叶耀东看着自己跟前不远处有两只大狼狗，还意外了一下。 那浑身的毛发，威武雄壮的模样，还真不是土狗能比的，也就半年没咋看到，竟然长得格外的高大，看着他有些眼馋。 他在周围寻找着，还真的看到了慢悠悠走过来的林集上。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也没起身过去。 有人也朝着林集上打招呼，问他是不是特意回来过年的。 俩人也没交流，虽然都坐在周围。 好一会儿，叶耀东倒是先忍不住了，“你这两只狼狗等下崽后分我一只？” 林集上点头，“行啊，只要你不嫌多。”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阿东现在外号可多了，还有一个狗王的外号。” 叶耀东扭头看过去，他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一个狗王的外号？ 不过就是家里狗多了一点，怎么就成狗王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号，都是吃饱了撑的。” 叶耀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一早上都坐在那里晒太阳说话，他有些渴了，打算起身回家喝口茶，顺便把照片跟报纸放起来。 林集上也跟在他身后。 等离了作坊门口的人群，才说道：“你那打火机是你生产的吗？” 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你感兴趣？” “嗯，想要看一下。” “我跟一个朋友合伙的，不过产地在温市，刚好这两天可能要过去一趟拉货，你如果有想法的话可以一起去。” “行，走的时候通知我一下，我这几天都会在家里。” “特意回来过年了？” “年前还会比较忙，也就回来待几天就走，到时候得等年关那几天才会回家。”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路边的野花一朵又一朵，还是外头比较有吸引力。” 林集上嗤笑一声，“我不信你没有。” “切，老子洁身自好。” “不信。” “管你信不信，我还能给你对天发誓？” “我怕你天打雷劈。” “瞎几巴说，你都没天打雷劈，凭什么我这么老实的人要被天打雷劈？” “走了。” 这人来的快，走的也快，转一圈说两句，等叶耀东走到家门口了，就走了。 叶耀东也无所谓，点头之交，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 林秀清回家煮饭时，倒是巴巴的问：“他来找你说啥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特意来找我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难道还是跑过来恭喜你，羡慕你的？” “说不定啊，瞧热闹是人的天性，哪里热闹往哪里钻也很正常。” 说完他也不贫嘴，也老实的说了一下林集上的来意。 “也不知道赚的都是什么钱。” “管人家干嘛。” “本来就不是正经营生，还敢带女人，也不怕被外头的女人坏事。” “不用操心别人。” “你还真带他去啊？” “当然啊，大客户呢，有钱不赚白不赚”，他摸摸下巴，“得跟方经福讲一讲提成的事。” “什么时候去？” “夜里？择日不如撞日，也歇了几天了，早去早回。年前生意好，回来到时候，也可以拉一船的鱼干送到市里去，然后再去拖网。” 林秀清没有再说什么，他有计划就行。 叶耀东手里还拿着带回来的报纸跟照片，给所有人翻来翻去摸了一遍，他感觉照片都有一股鱼腥味，有些后悔被他们传来传去的看。 他小心翼翼的拿手绢擦拭了一下放到边上，然后才又把报纸放平，报纸也皱巴了，而且还带着水渍。 “等会去阿光那里拿一份，这都脏了，一个个太没有眼力劲了。” “大家只是有些稀罕。” “你先把照片收起来，我去找阿光拿今天的报纸。” 叶小溪连忙抱着他的腿，“我也要找妹妹。” “行吧，一起。” 叶小溪高兴的又蹦又跳，拽着他的手就出门了。 叶耀东拿到报纸，顺便也跟裴父说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安排，让他跟他顺丰号那条船先去捕捞，他后续再跟上。 也去村委会给方经福打了个电话，通知他，自己要去搬货了，还通知他爹跟其他船工夜里去温市，也顺便告知林集上准备一下夜里出发。 林集上都被他说一出是一出给整懵了，前面聊的时候也没有说马上就走，还说这两天。 “那你去不去？不去的话等年后。” “去吧。” 林集上的老婆倒是有些不高兴，“大半年没回家，才回来两天又走？” “去一两天就回来。” 林集上老婆这下没有再说话了。 叶耀东觉得他老婆也挺不容易的，还是这年头的老婆好。 上一个月去温市的时候，叶耀东跟方经福有深入的聊过发展计划，土地问题，方经福第一时间就去申请了。 他也有关系，花了些钱很快就已经批下来了，而且他也雷厉风行的立马找人开始动工。 打算尽快把场地弄好，这样才能扩大生产，不然的话，发展都受限制。 叶耀东到了后先去参观了一下新的工地，那面积大的跟他的工地有的一拼，不过可没他那么容易，就花个1万块买下来。 跟政府打交道，可没有农村干部打交道容易，土地的钱倒是没有多花，也就花了1万多，但是做关系倒是花了不少。 这个工厂改完后肯定得立即利用起来，不像他那个放在那里，关系是必须要做到位的。 林集上也跟着他们到处看，他找机会先跟方经福聊一下近期的经营情况，然后才把林集上交给方经福，让他俩自己商谈，自己去找双胞胎聊天了。 也不过逗留了一晚上，照常第二天离开。 他俩的商谈结果，他当然也知道。 他有些好奇，林集上现在除了走私到底还在干什么。 等上船后，他还是忍住没问了，知道了对他又没好处，干什么的跟他又没关系。 他先开船回去，在家待了一晚上后，又将家里这段时间晒的鱼干一船拉走。 最近每天大批量的晾晒，库存喜人，家里正好也快堆放不下去了，正好腾空。 担心浪打上来会把鱼干弄湿，他还特意拿尼龙袋在底下垫了一层，等鱼干堆放好后，又用尼龙袋再包裹起来，防水。 林集上这个不要脸的，第二天还又特意蹭他的船去市里。 叶耀东将一船的货分了好几个车才拉到市里头，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群林家的孩子们。 看到他后，一个个全部都冲出来，围着他叫喊，还撸起袖子帮忙卸货，岁数小的三四个人抬一包。 林大嫂都还在一旁郁闷的说：“平常叫他们干点活，嘴巴都翘到天上去，你一来倒好，都不用叫，自己就凑上去干活了。” “远的香，近的臭。” “小姑丈，你啥时候再过来，我们过几天跟你回家玩可不可以？” “看，都是有目的的，呵呵，过个5678天我会再过来，只要你们爹娘同意，跟我回去玩几天也可以。” “好啊~” 林光远倒是问道：“小姑丈我能跟你出海几天吗？” 叶耀东有些意外，“你想去？” “你不都说了吗？只要几天就回来了。” 林大嫂有些担心危险，“你不要添乱，你小姑丈是去捕鱼赚钱，可不是去玩的。” “我明年要当海军的，那我肯定得熟悉在海上航行，所以得跟着小姑丈出海熟悉一下。” 很有道理。 叶耀东点头，“可以，只要你爹妈没问题，那我肯定也没问题，村子里十五六岁的少年跟出海的也有，你翻过年都18了，跟出海干活也没什么。” 林大嫂犹犹豫豫的，倒是林向辉一口答应了。 其他孩子都羡慕的看着林光远。 等所有的货卸完后，叶耀东就带着兴奋的林光远跟其他人往码头走。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海上风浪无情。” “不后悔。” “行。” 反正船上有6个床铺，一个人开船，会有一个床铺空在那里，多一个人也不成问题。 他从市里开船出海时，丰收号跟顺丰号的前一天已经出海了。 等能联络的上后，问来坐标，他就直奔目的地。 林光远刚开始还不会晕的，等开远了后才有晕船反应，不过也不会很严重，晕着晕着就习惯了。 这一趟多了一个林光远，叶耀东小心了一些，没有在到达深水区就下网，而是等到找到两条船才安心的通知放网。 再怎么样，把人带出来也得尽量负责任一点，如果只是他们一船的人，他早就提前放网，边捕捞边往目的地靠。 所有人都知道林光远是他侄子，上了船后都很照顾他，只让他看着，或者干一下挑拣鱼货的活，没让他靠近机器。 叶耀东也只当作顺手把他出来历练而已。 8月了 7月除了月初去了水上乐园玩，就再也没到处乱跑，但是这个月却是我最忙的一个月，更新马马虎虎，但也有21万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1982小渔村》8月票抽奖活动开始。 上个月抽的蟠桃收到好多读者的反馈，都说很好吃，個头又大又甜。 本来这个月还想在同一个人手里购买，抽个黄桃，不过读者好像对鱼干更感兴趣，都说要抽鱼干。 6月份抽的鳗鱼干也获得了很多的好评，也有人一直在问，还想要抽这个，所以8月继续再抽鳗鱼干呗。 难得看着大家对这个鳗鱼干热情还挺高的。 还有，很多人都说月初没有月票，让我放宽一下日期，也让多一点的人参与。 所以这个月就16号晚上8点抽奖吧？15号平台会有赠送的月票，放宽一下日期，让多点的人有参与的机会。 只要在8月1日到8月16日晚上8点前这段期间，有投月票的都有机会得奖。 抽200斤鳗鱼干。 【参加资格】 8月1日到8月16日晚上8点，有投月票的都有机会获得。 【抽奖方式】 8月16日晚上8点，书友群直播抽得奖的8月票编号。 【兑奖方式】 作者开单章公布编号，根据月票票根编号，加群验证，联系管理填资料领奖。 【兑奖时间】 8月16日晚上8点抽出月票编号后，请在8月23日晚上八点前加群验证领取，逾时视同放弃。 ※月票编号查询方式：投月票的介面，右上角「月票纪念册」。 《重回1982小渔村》8月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91章 惊险 船上的人都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都是干惯了的。 林光远除了刚出海时的不习惯，到后面缓过劲来后，就很有眼色的捡自己能干的活去干。 等在海上待个几天后，他也变成熟练工了。 人么，也入乡随俗，跟大家一样都成难民了，下巴胡子拉扎的冒出来，哪里还有青涩的十几岁少年模样。 叶耀东刚把一批货卖给收鲜船后就笑着打趣林光远。 “果然体力活锻炼人，出来几天感觉都成熟了。” 林光远呵呵直笑，“现在才知道小姑丈你那么辛苦，难怪前几年非要叫我去扛沙包，体验一下挣钱的不容易，读书还真的太幸福了。” “现在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吧？” 他点点头，小小少年跟出海一趟，面容虽然疲惫，但是也有了一些坚毅的神色。 看着成长了不少。 “抗沙包都比出海强啊，唉，难怪船工的工资那么高，这是又危险又辛苦。” “你这是拐着弯的说我没给你开工资。” “哪儿啊，是我非要跟来的。” “等回去给你买个手表要不要？” “要！”林光远眼睛一亮，大声的道。 “不是你非要过来的？还好意思要我给你买手表。” “你非要送，我当然要了。” 叶耀东笑着勾住他的肩膀，“走吧，去驾驶舱，教你开船。” “好啊，咱们还要在海上逗留几天？” “现在要往回边拖网边走了，再逗留个三天左右就靠岸回去了。” 林光远伸出手指头，边走边数，“我们出来5天了？今天农历十八？” “嗯，农历二十一把你送回去，快过年了，你们也得早点回老家，你爹现在忙着赚钱没空，你那么大了，家里的活都得你来干。早点回去，这一趟出来这么多天也差不多了，也得歇一歇。” “好。” 叶耀东进到驾驶舱后就手把手的教他开船，并且闲聊起来。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随着这两天温度的降低，寒风也一直吹，当天夜里浪格外的大，渔船摇晃的非常厉害，影响着前行，他们也只得临时决定，提前打道回府。 林光远有些慌乱，被浪打得东倒西歪，要不是驾驶舱空间狭小，他早就倒地不起了。 叶耀东大风大浪见多了，淡定沉稳的安抚了一下，他倒是也跟着镇定下来。 虽然现在入夜了，但是浪大，叶耀东也不敢让他此时爬下去甲板，就干脆让他陪着一起通宵。 等凌晨天亮后，再让他回到船舱就好。 三条船商量好立即返程后，就早早的把渔网收上来，然后一晚上都在赶路。 由于前几天他们一直往东海方向开，距离远了一些，再加上浪也大，影响着行船的速度，都还没有作业时的速度快，一直到天蒙蒙亮他们都还靠不了岸。 不过，临近天亮，浪倒是小了一些，叶耀东也趁机让林光远此时下去，回船舱还能睡一下。 顺便让他叫陈老七过来替班，他也得换班休息了。 这会风浪没那么大，大概也靠近近海的范围了，让陈老七跟着另外两条船前行，倒是问题不大，他也能放心。 叶耀东看着他下去甲板，就把目光又眺望远方，然后又收回来看着渔船周围。 只是，让他震惊的是，他刚把目光投向渔船周围，就看到有个人影掉到了海里。 他都没看清是谁，大家都穿着黑不溜秋，而且天才刚蒙蒙亮，光线不好。 惊吓让他直接站了起来，并且停船，停止前行。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慌乱的站起来，赶紧推开驾驶舱的舱门望向海面，却什么也没看到。 叶耀东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就那一闪而过的一道身影，半点都没有激起水花。 他又拿着胸前挂着的望远镜到处瞧，由近到远，到处寻找了一下，果真发现远处真的有个沉沉浮浮的人头，时隐时现。 真的要靠肉眼去望向海面的话，还真的没办法瞧见，天灰蒙蒙的，浪花又一阵接一阵。 惊慌让他赶紧爬下去甲板。 渔船被浪击打着摇晃，他都来不及将锚放下去，只能让渔船被海浪击打的到处漂流，自己摇摇晃晃的跑到船舱去喊人。 “赶快起来，有人掉海里，全部起来！”叶耀东大吼。 舱门是开在那里的，刚刚也是在舱门的位置滑下去的。 原本正睡着的人立即一个激灵，全部都爬起来，本来也没睡的多熟。 “怎么了？什么事？” “什么掉海里？” 叶耀东没停的又吼了一声，“有人掉海里了，赶紧出来看看是谁，我去开船，先靠过去。” 他也顾不得其他人的反应，心里急切的又赶紧爬上舵楼，现在还能看到人头沉浮，得赶紧开船过去。 这个时候掉到海里，时间太巧了。 联想到刚爬下舵楼的林光远，他心里无限的担心，即使没清点人数，他都能肯定应该是林光远。 任何一个船员的损失都是不得了的，更何况还是林光远。 危险真的来临的太快，防不胜防。 要不是他开船的时候，还会留意渔船周围，刚好那会儿恰巧看了一眼，不然根本就不会发现船上少了个人。 等到时候发现的话，大概只能等所有人都起床，天亮透了，或者靠岸了，才能可能发现少了人。 等那时候早就晚了，掉海里哪里都不会知道。 叶耀东心里一阵胆寒，手脚冰冷，整个人都有些无措，眼睛死死的盯着海面，调转船头，赶紧寻了过去。 他的心神全部在海面上，根本就顾不得跟其他两条船连线，通知他们。 因为浪大的原因，他们返程的时候也离着距离，一开始两条船根本就没发现他掉头了，等行驶出去一段后，才发现东升号没跟上，才连线他。 知道有人掉海里后，两条船也慌了，立马赶紧调头找过来。 叶耀东瞠目欲裂，死死的盯着海面，拿个望远镜到处寻找着。 他心里慌的不行，心一直扑通扑通乱跳，无风三尺浪，更何况现在风大浪大，虽然比不上夜里，渔船能扛得住，但是人可扛不住。 会游泳也不顶用，一个浪打上来直接被淹没了，会水可以让你等浪过了缓过来，摆动着游几下。 但是窒息感还是在的，人的体力有限，能扛得住几道浪？ 其他人也早就慌了，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到甲板上，边穿衣服边瞪大了眼睛，都望向海面焦急的帮忙寻找。 叶耀东将船开到刚刚看到人头的大概位置，但是却什么都没看到，他眼睛都急的充血了，也只能在周围转悠的不停的寻找。 跟叶父那边的连线也没有断过，叶父那边虽然着急担心，但是还没开过来，只能先安慰着。 “再找找，再找找，刚落到海里，应该就在附近哪里？” “刚刚用望远镜还有看到，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们马上到了，到时候扩大范围多找找，可能是被浪又打去哪里了……” “福大命大，妈祖保佑，妈祖保佑……”叶父翻来覆去的只能讲这几句。 叶耀东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欲望，他只能开着船不停的在海面上转悠着寻找。 远处的两条船也逐渐靠了过来，然后又分散在周围同时寻找了起来。 叶耀东又急又担心，重重的握着拳头砸了一下操作台。 “东子，东子，我看到前面好像有人头……” “哪里，我马上开过去。” 叶耀东朝着顺丰号的方向开过去，就在他左前方。 顺丰号也往发现的人影开过去。 只是等他们开过去后，又没有人头看到了。 “那里怎么有一条大鱼……人头，人头……在那……”叶耀东拿着望远镜，打了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哪里？” “后面右后方百米左右的位置。” 他边说边开着船掉了个头过去。 等掉了个头后，他也看清了前方海面上的人影成趴着的状态，他心漏跳了一拍。 都说溺水死亡的人，男的面部朝下，女的面部朝上。 此时，人就是成趴着的状态。 他心扑通扑通乱跳的加快速度开了过去，只是趴在海面上的人也处于移动的状态，而且速度还不算慢，还是顺流而行的。 三条船全部往一个方向追逐。 “怎么漂的那么快……”叶父担心的道，“都浮上来，飘在那里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叶耀东紧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要拿起望远镜瞧了一下。 这一眼又让他意外了，“好像不是趴在海面上，水面下面有一条大鱼，趴在鱼身上好像。” 叶父惊讶，“趴在鱼身上？难怪游那么快。” 渔船缓缓地拉近着距离，这下子他们都清楚的看到了，确实是趴在鱼身上。 叶耀东也看到了那人的脸，是林光远，他心急的又出去喊了一下陈老七，让他上来。 把掌舵的事先交给陈老七，自己先下去甲板，也跟他爹说了一声。 既然已经找到了人，那就只能先跟着那条鱼去看看，也不知道人是不是清醒的。 怕就怕那条鱼一会儿直接沉到水里去，而人处于昏迷的状态，那就完蛋了，找都没办法找。 他一下到甲板，其他人就赶紧围过来跟他说是林光远。 “我看到了，等一下，挨近一点，看一下是什么鱼。” 叶耀东的望远镜一直挂在脖子上，这会儿仔细看了一下，皱紧了眉头，有些不确定是什么鱼。 海上的鱼有的相似度极高，但是能确定应该是鲨鱼鲸鱼的一种，个头非常的大，一半身子隐在海里，头部的那一半勉强能在水面下看到。 “躺在鱼身上，这要怎么办……” “他这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清醒的话，咱们还可以把绳子丢过去，然后把人拉上。” “喊一喊，大家大声的喊一喊，看看人有没有反应。” “那就喊一喊，林光远……” 所有人都大声的喊叫着，其他两条船挨近后也跟着一块喊。 这时，那边的人也高举了一只手臂，瞬间又赶紧放了下来。 叶耀东大喜过望，“清醒了就好，没死呢，好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所有人也都松了口气，还活着呢。 “拿绳子…快快……” “绳子来了来了……” “拉近一点距离先，扔准一点……” 渔船追逐的那条大鱼离得越来越近，绳索也被扔了出去，只是风大，准头是好的，但是扔歪了。 “风太大了怎么办，竹竿又不够长。” “那就多丢几次，距离越来越短了。” “就怕浪打过来，直接把阿远打到海里，看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估计也没多少力气。” “可能是死死的抱住那条鱼，所以才不敢动。” “那条是什么鱼啊？不然我们派一个人绑着绳子，游过去？” “人游的快？还是船开的快？只能先跟着，拉尽距离，让他抓住绳子。” 大家七嘴八舌的出主意，但是却没有一个好的主意，毕竟林光远趴在大鱼身上，而大鱼一直不停的在游动，浪还不停的翻腾。 要是没有浪的话，那还好说，此时浪花时不时的迎头打下来，林光远根本就不敢松手。 刚刚能快速的举起一只手，给他们一个反应，就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了。 他现在要是松手跳到海里的话，不等抓到绳子，直接就能被浪给重新淹了，打到哪里都不知道。 只能等抓到绳子和竹竿时，有一个能支撑的东西，他才能放手。 所有人都心里急切，但是只能边跟着边不停的丢绳子，或者举着棍子。 好在前方不停的游动的那条大鱼只会时不时的下到水里，并没有沉下去就不上来，林光远顶多受罪一点，屏住呼吸淹个几次。 “这条鱼游的很慢，坚持坚持，一会儿就能靠近了。” 叶耀东说完就把脖子上的望远镜拿下来，脱掉身上的棉袄跟棉裤。 冬天的这些棉服太能吸水了，林光远这么快体力不支也跟衣服穿太多，太重的原因。 他利索的把衣服都脱了，只穿秋衣秋裤，边等待边做一下活身运动。 “你这是干嘛？” “等着下水帮忙救人，绳子给我一条。” 他将绳索绑到身上，看着距离越来越短了。 “再给他丢一下绳子，喊一喊，林光远，看一下海面，给你丢绳子。” 其他人也赶紧大声喊了起来，绳索也不停的丢出去。 五六个人同时丢五六条绳子，只要能有一条飘到他边上，能够得着就行。 “林光远，抓住……” 奈何风大，丢了几次都被风吹远了。 “拿竹竿，绳子绑在竹竿上，扔过去……” “好……” 大家又手忙脚乱的一通忙活。 试了几次，林光远终于抓到了一条扔到鱼头上的绳子。 “他抓住了。” 所有人都大喜过望。 “赶紧拉一下……” 林光远抓住绳子后，在手腕上卷了两圈就赶紧歪倒身体，从大鱼身上下来。 大家将竹竿拉扯进来后就去拉绳子，林光远整个人都沉到水里，海浪着把他打得沉沉浮浮。 迎头的浪打下来，他压根就游不了，而且他身上重的很，只能扑腾，靠着大家将他拉扯靠近渔船。 叶耀东看好距离后就跳下去，朝他游去，抱住人。 两条绳索都在用力的拉拽，叶耀东先把林光远送了上去，自己才也跟着爬上去。 林光远仰躺在甲板上，睁着眼睛大喘气。 他身上的棉袄棉裤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刮的，全部都是破洞，棉花都跑出来了，衣衫褴褛。 叶耀东也双手撑在膝盖上面看着他，“呼……没事了……” “吓死人了……” “我的心一直砰砰砰跳，这下子可以安心了。” “还好没事。” “福大命大，妈祖保佑，没事就好……” “你感觉怎么样？” 人就上来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都缓和了下来，围着他七嘴八舌的问。 林光远躺着缓了一下才带着哭腔道：“还好会游泳啊，小时候没白挨打。” “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能说这话，说明问题不大了。 叶耀东放轻松后，也道：“小时候挨过的打，在长大后体现出来好处了。” “可不是吗？小时候天天偷偷跑到河里游泳，没少挨打，还好打死也要去游泳。”林光远大喘着粗气道。 “吓死我了，还好及时看了一眼，不然你真的要去见妈祖了。” “我真以为自己要完蛋了，那浪一个一个打下来，我都游不动，被打到海里。还好在水底下的时候看到一条大鱼，我都慌死了，赶紧趁没有浪的时候游过去。” “没事就好，能起来吗？” “让我躺一下，死里逃生不想动。” “怕不怕？” “怕死了，我都吓尿了。” “那还要不要当海军了。” “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海今天都没收我，以后肯定也不会收我。” “我以后也不敢收你了，赶紧给你送回去，魂都给你吓没了，怎么会掉到海里？” 林光远双手撑在甲板上准备坐起来，大家连忙去扶他。 “熬了一晚上没睡觉，眼皮子一直打架，精神恍惚着就想着尿个尿再进去睡，谁知道船被浪打的摇摇晃晃，我一个没抓稳就掉到海里了。” “我都吓死了，心里就想着这下子完蛋了，要交代在这里了。” “小时候没淹死在河里，现在可能要淹死在海里，还好没事。” “没事就好。”叶耀东这句话说了好几遍，但是心里也最庆幸着没事。 其他人也围着他七嘴八舌的安慰了一通。 “你的手掌怎么了？” 大家扶着他才看到他手掌破了好几个口子，发白皱巴，却还渗着血。 “是藤壶，那个鱼身上都是藤壶，衣服也被那藤壶刮坏了，我只能用手指死死的抠着，不然早就被浪打下来。” “还好皮外伤，人没事就好，也是幸运，还能碰到那条大鱼。” 林光远点点头，“对啊，还好碰到那条大鱼，趴在他身上，不然早就被浪打的沉到水里了，来不及被你们发现，人就没了。” “先扶他回船舱衣服换一下，再热水烧一点给他先擦一下再躺下。” “好的。” 叶耀东也浑身湿哒哒的，他也得去擦一下，换上衣服。 不过他得上舵楼先交代一下，也得跟他爹跟裴父说几句。 只是他看向其他船，却发现那条鱼还在他们两条船的中间。 体型格外的巨大，也就比他们东升号小了一点，却不比他家里那拖网渔船小。 他走到船舷边上，仔细瞧了瞧，现在就在旁边，他倒是清楚的看到，这是一条鲸鱼。 是灰鲸。 难怪游的那么慢，还能被他们赶上。 鲸鱼里头游的最慢的是灰鲸，所以最惨的鲸鱼也是灰鲸。 因为它的游速最慢，最快只有8海里每小时，所以灰鲸身上常常会附着这大量的藤壶。 一旦海上建筑和海洋生物被藤壶寄生，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海上建筑比如渔船、灯塔，还有工作人员定期清理，海洋生物一旦被附着上藤壶，究其一生都无法摆脱折磨。 所以藤壶妥妥的就是海洋之中的霸主。而藤壶这种生物几乎没有天敌，唯有海星可以吃掉藤壶。 海星可以通过自己锋利的牙齿，直接破坏掉藤壶的外壳，再将自己的胃直接包裹住肉体。消化完后，原地就只留下了一个空壳。 难怪林光远身上的棉袄都破了无数个洞，都是被灰鲸身上的藤壶给刮的。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灰鲸身上是没有背鳍的，所以还能给他趴一趴，还能保住一条命被找回来。 这条灰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藤壶，连头上、鱼鳍上面通通都是，也难怪它速度慢。 它体形呈纺锤状，躯干粗胖，在鳍肢附近最粗，向尾部逐渐变细，整体呈灰色调，带着白色的斑点，看着就跟一块大石头似的。 船工们分派好任务后，也看到了海面上的大鱼，都惊呼不已。 刚刚全部都只顾着救林光远，没有心思去看那条大鱼，只知道鱼很大，但是多大也没看个仔细。 这会儿转头望向海面都诧异极了，眼睛都睁大了。 “这么大的鱼？是鲸鱼吗？” “这鱼好大……也就跟着大船出海才能看到这么大的鱼，怎么办？” “怎么办？这能不能抓？” “这怎么抓得了，这么大……而且它会不会被攻击渔船，咱们要不要赶紧走？” “它身上的藤壶好多，密密麻麻都是。” 叶耀东摇摇头，“抓不了，这一条几十吨。” 说完他先爬上了舵楼，陈老七早就站到舵楼上面往下看了，他激动极了。 “这是什么鱼啊？怎么办？你爹刚刚也问我们怎么办？” “直接回去，还能怎么办？你还想去抓这鱼啊？这里应该是近海，渔船还能承受得了风浪，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浪再大起来，赶紧回去吧，大家也惊吓过度了。” “那我来开？” “嗯，我跟我爹交代一下先。” 叶父他们是亲眼看着林光远被救起来的，在人被救起来时，他们也都松了口气。 只要没生命危险，那就是不算大事。 叶耀东跟他爹说了一下林光远的状态，也跟他说了一下那条灰鲸，交代了一下，立马回去。 叶父也心有余悸，也想着赶紧回去把人还了。 “下次可别随便带人上船，这个太吓人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一点经验都没有，很容易出事的。” “知道了，谁知道眼看着回去了，都还出事，我也想着他马上就18岁了，也不是孩子了，想要跟上船就让他跟一下。” “赶紧靠岸把人送回去，还好没什么事，要是有事的话你怎么赔？两家得结仇。” “嗯。” 他也是想着谁都是从没经验到有经验，林光远也不是孩子了，意外谁能想得到？ 海上风险大，天灾人祸谁说的准，老船工也容易出意外。 “怎么回事？这条鲸鱼一直在撞我们的船？” 叶父有些慌乱，想加速逃走，却发现那条灰鲸不依不饶，一直跟着不停的碰撞渔船。 至于不是攻击，说碰撞，就是因为它力度算起来也没那么大。 叶父这几年看的多了，也知道这么大鱼一般不会随便攻击人跟船，除了闻到血腥的鲨鱼，虽然有些慌，但是还是蛮镇定的。 “碰撞？”叶耀东推开舱门出去瞧了一眼。 灰鲸确实在前行的过程中，时不时拿身体撞击渔船，但是看着却没有发狂的凶狠模样，不过顺风号上的船工们吓得脸色都白了，离船舷边远远的。 他连忙又回到驾驶舱说道：“可能是身上藤壶太多了难受，所以就撞着渔船止痒。” “那怎么办？” “咱们只管往前开，它速度慢，身上有那么多藤壶，不一定能跟上。” “好。” 叶耀东跟他爹说好后，就把船交给陈老七开，自己下去甲板，打算擦个澡先，把衣服换了。 他身上还湿漉漉的，海风一吹冻得他牙齿都打哆嗦了，从头到脚感觉都要冻到五脏六腑，天灵盖都要被吹没了。 思考剧情，所以更新晚了一点，明天尽量准时 第1192章 鲸落 叶耀东瑟瑟发抖的进到船舱里，将自己的衣服放到床铺上，看着林光远已经穿上衣服包到被窝了。 其他床铺都没人，大家都站甲板上没有进来，他们也都睡够了，都好奇的看着海面上的那条鱼。 个头那么大的也罕见的很。 “还好吗，喝点热水。” “还好，擦了个澡，舒服了。”他吸着鼻涕说道，“你也赶紧擦个澡换衣服，别感冒了。” “嗯。” 叶耀东先去给自己打热水，换身衣服，喝了一口热茶，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刚刚冻的牙齿都打颤了，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那条是什么鱼啊小姑丈？那么大只，身上的藤壶也太多了吧？” “鲸鱼里头的一种灰鲸，我这条船还抓不了这么大的灰鲸。” “哦，好神奇，我竟然被一条鱼给救了，这条鱼怎么一直在海面上停留。” “你问问我问谁？赶紧睡吧，靠岸了喊你。” 大概率是因为一身的藤壶。 “好，你也睡吧？” “嗯。” 他熬了一晚上确实也累，刚刚又惊吓了一下，这会也只想着好好休息。 不过大家都在外头看的那条鱼，他也新奇，也有些舍不得睡。 把水倒出去后，也走到甲板上。 几个船工照旧对着海面指指点点，并且挨得船舷更近了，前头还担心这鱼发狂离得远远的，现在都不怕了。 他也凑了过去瞧，顺便听几句，问了一下。 “这鱼一直跟着？” “对啊，就跟着我们三条船，明明可以加快速度甩掉的，前面都加快速度了，后面又慢了下来，故意给它跟。” “故意给它跟？” 叶耀东感受了一下渔船的行驶速度，好像确实没有开的很快。 “不知道是不是要抓啊，就一直给它跟着……” “看着不会攻击我们，都跟了好久了，好像只会偶尔碰一下船。” “你们见过大鱼攻击渔船吗？” “当然见过……不过没这么大，这鱼也不知道还要继续跟多久……”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话，叶耀东也有些疑惑，想了想，又爬到了舵楼上面问了一下。 原来是裴父的主意，说反正现在浪没有那么大，也在近海了，这鱼看样子就一直跟着他们，就这么自己管自己走了也可惜。 所以他们这会是打算放慢速度，让那条鱼跟上，然后在附近找一座海岛，先暂时看看，看看这鱼会不会被搁浅了。 叶耀东也想着它那满身的藤壶，搁浅了还能给它清理清理。 陈老七当然没资格发表意见，他就听叶父跟裴父的。 叶父对上裴父，自然也都听裴父的，而且他也很好奇，这么大的鱼要是靠近海岛，会不会就像裴父说的那样，直接被搁浅了。 万一要是搁浅了，他们还可以两条船合力一块拖动这条大鱼靠岸。 一条船搞不定这鱼，两条船或者三条船一块出马，怎么都有办法。 叶耀东被裴父的大胆惊讶到了，没想到两人的想法出入这么大。 想想，还是等搁浅了再说吧，这条灰鲸身上的藤壶也密集的太过可怕，边前进边在附近找个海岛，也不费多长时间。 不过，他现在也太累了，熬夜又加上担惊受怕一场，又下到水里泡了一下，没精力一直等在那里。 所以他只交代了一下陈老七，先试一下，如果鱼真的搁浅了，就让人去叫醒他。 他又回到船舱，打上眯一下先。 林光远已经睡熟了。 没一会儿，他的意识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再次醒来是被摇醒的。 “东……东哥……快点…掉水里了…”陈石激动的边摇他边喊道。 叶耀东迷迷糊糊被吵醒，头疼欲裂，“什么东西？” “鲸鱼……掉……海里了。” “怎么是你进来说话？”他揉一揉太阳穴，传话也不知道派一个说话利索的，听也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鱼……掉海里了……” “那条灰鲸掉海里？我去看一下。” 他也没明白陈石说的是什么个意思。 叶耀东快速的套起衣服跟出去，渔船此时正位于海中央，但是前方不远处有一座海岛。 此时三条船并排的停靠在一起，大家都在那里唾沫横飞的议论。 “我看到是直接落下去的……” “这里的水也没有很深，可以下去瞧一瞧……” 叶耀东听着大家的议论，倒是听明白了点，是刚刚一直跟着他们的那条鲸鱼落到水底下了，所以才停船把他叫醒。 他看向也站在甲板上陈老七，“怎么说？什么个情况讲一下？” “我在驾驶舱看着不太清楚，就是刚刚这条鲸鱼一直跟在渔船边上，我们三条船都引着它往海岛靠近，只是它越游越慢了，后面我们都放慢速度。” “但是刚刚突然没影了，我们就停船下来看，边上一直盯着的船工说那一鱼掉下去了，不是游，动都没动，是直接掉下去的。”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直接掉下去？鲸落？” “什么鲸落？” “确定是直直的掉下去的？” “对啊对啊，这海水很清，我清楚的看到，刚刚这鱼一直游在渔船边上，就是速度越来越慢，后面干脆不动了，直接往水底下落了，我还看到它的肚皮朝上。”小五比划着激动的说。 “我们也看到了，刚刚就一直盯着这条鱼看，本来还是一直游的，有看到它动的，后面干脆不动了，就掉下去。” 叶耀东心都跳得快了一拍，鲸落！ 从来都只听说，没有见过，该不会真的是鲸落吧？ “我爬过去问一下他们看看。” 他看了一下边上船的距离，拿钩子勾了一下丰收号，让两条船贴近一点，好方便他爬过去。 裴父也正在跟叶父喊话，转头看到他来了后就跟他说了。 “你来的正好，大家都说这鱼掉下去了，大概是死了，落到海里了。原本还想着把它引到海岛上搁浅，没想到还没到海岛，它就死了。” 叶父也道：“亲家说你船上有两个那个潜水装备，这底下应该不会很深，边上就有一个海岛在那里，所以想把你叫醒，叫两个人下去，看一下那条鲸鱼是不是真的死了掉海里了。” “你们船上的人也看到了那鱼是直直的落下去？” “对，他们一直好奇这条鱼跟着我们，又时不时撞一下，后面我也感觉到了它撞的力度越来越小，连游的速度后面都跟龟爬一样。” 裴父也跟着补充，“我船上的工人也一直盯着，我这船落在你们后面，后面这条鱼往下掉，你们船还在往前开，我工人看到这鱼侧翻着掉下去的，他们肯定的说是死了。” 这会儿大太阳，能见度倒是不错，现在海洋也没经过污染，海水看着格外的清澈，看到鱼侧翻着往下掉，还是有可信度的。 “那就下去看看。” 叶耀东看了一下远处的海岛，又看了一下水面，“哪个位置落下的？” “就这边。” “这里……” 两个老的同时指向身后的一处水面。 “那我叫上一个，跟我一起下去瞧瞧吧。” “等一等吧？现在有浪，不安全。”叶父有些担心。 林光远今早上才刚出事，虽然近海浪没有凌晨那么大，但是还是有浪的。 叶父心有余悸，不敢冒险。 “我们现在离市里头还有多远？” “大概再开一个小时就到了。” 叶耀东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上午十点，也就是说，他眯了将近四个小时。 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有一个小时才能靠岸，说明刚刚渔船确实开的很慢，几乎是龟速了，比他们作业的时候都还慢。 “那就等一等，反正市场也得晚上才开，这时候靠岸意义也不大。” 裴父点头，“那就等等，你要么去吃点东西，再去睡一会儿，下午的时候看看浪有没有小一点，再叫你。” “行。” 如果是鲸落的话，掉下去那也不会移动，不用担心跑了，怎么也得等海浪平静一点才能下去。 “那我们也先去吃饭，吃完了再聊。” “好。” 说定了之后，叶耀东又了解了一下自己睡觉时，那条鱼前行的情况，然后才又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阿东，怎么说？那么大条鱼直接掉海里太浪费了。” “是啊，我们是不是下水里瞧一瞧是不是死了？” “要是直接死在海里，咱们还能拖起来吗？” 大家都围着他噼里啪啦的问。 实在是太让他们激动了，那么大一条鱼就在眼皮子底下死了，掉入海里。 “没亲眼看到也不好说，得下到水里看一下，也不知道底下有多深，能不能探到底？现在浪有点大，等晚一些浪小了，你们再来一个人跟我下去看看，确定了之后才能说其他的。” “没问题，我们年轻的都能下去。” 叶耀东笑笑，“去煮饭，等浪小了再说。” 大家都应的好好的。 他也回到船舱继续躺着，煮个饭没那么快，至少一个小时，他先闭目养神，趁着现在停船，没有声响，还能再眯一会儿。 不过眼睛刚闭上，他满脑子想的就是鲸落这个事。 真要发现这条鲸鱼死了，那还是得想办法能拖回去就拖回去，死都死了，拖回去也能研究做贡献，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死了。 该不会是身上藤壶太多，负重前行不了吧？ 三条渔船在这里，几十吨拖回去问题也不是很大，就是底下也不知道有多深，太深的话，也是够不着，只能放弃。 还是等下到水里看一下情况再说。 叶耀东越想脑子越清醒，越是睡不着，等到他们喊吃饭，他才又起来。 吃完又看了一下海面，照旧有浪，他就又回到船舱，这一回倒是好睡了。 再次被叫醒已经下午3点了。 “阿东，下午浪小了，他们在喊你。” 叶耀东立即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外头有太阳吗？” “有，太阳还没下山，也没躲进云层。” “好。” 叶父跟裴父，还有他两个哥哥都爬过来，在他船上等着了。 “清醒了吗？” “清醒了。” 他眺望海面，又看了一下已经西斜的太阳，“你们谁跟我下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我……” “行，那就陈石跟我下去看看。” 陈石点点头，开始脱衣服。 叶耀东刚睡醒，感觉冷的很，就没有立即脱衣服，而是先热身一下。 等适应了寒风，身体也热乎灵活了，才脱衣服穿戴装备。 叶父皱着眉头，谆谆嘱咐，“你小心一点，要是感觉有海浪，就上来，过两天再来也行。” 他点点头，这个分寸他还是有的，都下过无数次的水了。 不过，大冬天的还是有些不抗冻，凌晨跳下水救林光远全凭一股孤勇跟狗胆，完全就没有多大感觉，这会有些不一样。 刚下到水里，他就感觉冰冷刺骨，感觉都冻到骨头缝了。 在水面哆嗦的游了一会儿，靠自身的免疫力，才感觉身体渐渐热乎起来，没那么僵硬了。 他朝同样在水面上不停扑腾的陈石比了个ok的手势，陈石也回了他一个ok，两人才一起缓缓的往水底下潜。 他们在一块儿打捞过无数次的海胆，全船的人都明白这个手势的意思。 叶耀东跟着陈石缓缓的往水底下潜，离上一次潜水也没隔几个月，两人肢体都协调的很，灰蒙蒙的海底也让他们感觉熟悉。 他们下来的位置就是白天他们指的，不过也没那么准确。 这处海底没有那么深，叶耀东估摸着也就10几米左右，脚都探到底了，光线都还良好。 只不过海底到处都是各种暗礁，海草又密集，他们下到底也没看到周围有灰鲸的影子。 叶耀东朝陈石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跟着一块走，不要分散。 两人一块围着周围的暗礁转了一圈，才看到边上一处位置周围游动着大大小小的鱼虾，它们全部往一处海草丛中游去。 他一马当先的也摆动着脚蹼往前游去，从上而下，还没靠近，他就看到了被一片海草挡住的灰鲸尸体，顿时眼睛一亮。 找到了！ 真的是鲸落！ 一鲸落万物生！ 两人有些激动，但还是缓缓的往前降落，惊起了一小群的鱼虾。 叶耀东上辈子是个文盲，还是一个很普通的渔民，他只听说过鲸落，还是第一次见到。 此时这条灰鲸鱼的尸身被其他海洋动物，各种的鱼类、乌贼围绕在周围，海底下还有海洋蠕虫此时正在缓缓的靠近。 距离鲸落还没有多长时间，围绕着的海洋生物并不是很多，也没有大鱼，都是周遭的一些小鱼虾。 两人围着灰鲸周围转悠了一圈，然后才通过眼神跟手势，一起默契的又往上游。 既然找到地方，确认了，那就可以先上去了。 哗啦两声，两人陆续露出水面，三条船的人全部都靠在船沿上，都望着他们。 “上来了！” 两人缓缓的往自家渔船靠近，船上的人搭把手，将他们拉了上来。 “有没有找到？” “找到了！” 所有人都面露喜色。 “我就说这么快上来，应该是找到了，没找到的话，可能还在底下找。” 裴父高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把这条鲸鱼拖回去？” 叶耀东喘了一下气，问道：“你准备怎么拖？” “带几条绳子下去，你们将它的头、尾巴还有鱼鳍全部都系起来，然后我们同时用起网机收绳子，也不需要一定要把它吊起来，只要能让它在海里拖动就行。” “这样能行吗？要是碰到暗礁呢？估计我们把尾巴吊起来，它头都还在海底。” “收高一点是不是可以？把鱼尾拉出水面，估计头也不用着地。” “底下有礁石，先试试吧。” 叶耀东皱着眉头思考着，感觉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要是碰到大的礁石卡在那里，那他也只能再下到水里瞧一瞧，调转方向试试。 “那就试一下看看，反正绳索我们船上都是现成的，底下也没有多深，就10几米，不行再说。” “那就试试。” “得轮流下去，那条灰鲸体型大，捆绑绳索没那么好弄，两个两个轮流下去捆绑。” 叶耀东说完又给他们介绍了一下他们看到的海底景象，灰鲸所处的水草丛中的位置，说清楚一点，他们下去也能好找些，省点时间，多做点事情。 等说完，让他们了解清楚后，就又换了船上两个船工背着一捆绳子下去。 叶耀东跟陈石先裹上自己的大棉袄休息一下。 其他船上的人看着他们带着奇奇怪怪的东西下到水里，都在那里交头接耳的问来问去。 也不是所有人都见识过叶耀东的潜水装备，顺丰号上的人就是第1次见。 他们都在不停的夸叶耀东什么东西都能搞得到，奇奇怪怪的，叶耀东倒是没听到。 他正跟老爹兄弟还有裴父的聊天。 “东子，咱们这么大个鲸鱼，要是拖回去交给海洋局领导，这回会不会又给奖励？”叶父一脸希冀的问道。 其他人顿时也满怀期待的看向他。 这是被他前两天上报纸，然后又是现金奖励又是表彰证书给刺激到了？ “有可能吗？” “鲸鱼好像也蛮常见的？” “可是也没听说有人捕到啊？” “那什么，这种大鱼不是可以研究吗？上交应该也会有奖励吧？” “难说啊”，叶耀东打破他们的希望，“之前村子里不是也打捞一条海怪，捐上去好像也就50块钱奖励，后面什么结果也没有讲。” “那算了。” “不过奖励不敢保证有多少，但是拖回去肯定可以上报纸，这么大个鲸鱼，多稀罕啊，50年后你们说不定还能看到自己的新闻。” 大家失望的表情立即又高兴了。 “那我们就拖回去卖钱，反正捞到这么大的鲸鱼，应该会有记者采访。”裴父高兴极了。 叶耀鹏也是满脸欢喜，“前阵子捞到那个境外的东西，都上报纸了，都在鼓励渔民打捞，现在捞上来这么大鲸鱼是不是也算赶上了东风。” 叶耀东点点头，有道理。 “先看一下他们下到水里的情况，等等看，那么大条鱼没那么好搞的。” 现在一个个都设想的很美，就怕等会儿一场空。 叶父笑着说：“这里离靠岸也就一个小时，只要能将绳索固定住，三条船一块收线，应该没什么问题。” “希望吧。” 裴父道：“已经3点多了，动作还是得快一点，赶在太阳下山前搞定最好，这样靠岸还能是白天。” “不能直接在码头靠岸，得找海滩，让这条鲸鱼搁浅，露出身体，码头的水深比较深。” “东子说的对。”叶耀华也附和着。 他们聊着捆绑成功之后的计划，眼睛也都一直望着海面。 叶耀东手里还拿着手表看时间计时。 那两个下去的船工待了十几分钟后就上来了，手里还拿着绳子的另外一端，摘掉面罩后，面带笑容。 “绑好了，我们绑了两根在两边鱼鳍上。” 水深没有很深，下去的话，一下子就能到底，他们待那么长时间在底下，是捆绑费时间。 “也行，简单的先来，等会下去先绑鱼尾，鱼头在海底不好捆绑，等会就不用绑，我们直接拉两边鱼鳍跟鱼尾就好，也是一样的。” “好。” “绑牢固一点，换两个人下去的时候也检查一下鱼鳍的绳子。” “好。” 又轮换了两个人下去，这一趟是陈石跟着小五下去。 他船上现在除了陈老七跟他爹一个年纪，其他都是年轻点在30多岁左右，陈石跟小五是年纪最小的，一个19，一个20。 两人下去也是待了十几分钟才上来。 “搞定了。” “好，辛苦了，还蛮顺利的。” 裴父跟叶父两个都摩拳擦掌了。 “你们赶紧先上来休息一下，我们也回到自己船上，大家绳子一人拿一条。” “好。” 叶耀东跟两个老的一人分配了一条绳子后，就看着他们各自爬回自己的船，他也将绳子交给陈老七。 “先准备一下不着急，等他们先换身衣服先。” 陈老七点点头。 叶耀东身上还湿哒哒的，也没有去换，因为他想着等会儿渔船拖动灰鲸的时候，他要下到水里瞧一瞧情况。 等了一会儿，其他人都各就各位了，顺丰号跟丰收号的船也都启动，他船上的人员也都换好衣服了。 他们才各自扬一下旗子，示意都准备好了。 三条船同时动了起来。 海面一阵平静，除了海浪啥也看不到，不过他们还是能听得到起网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说明是有在动的。 叶耀东站在甲板上，看着三条船缓缓的前行着，夕阳西下的落日余晖洒在海面上。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了水面下一节清晰的鲸鱼尾巴。 其他人也惊呼出声。 “尾巴吊起来了！” “收上来了，尾巴收上来了。” “起来了，第1次抓到这么大的鱼，太厉害……” “谁说第1次抓到这么大的，阿东之前打到过嘴巴跟锯子一样的那个，叫锯鳐鱼，不过不是在这边，在温市。” “前两年不也捕到过超大的带鱼？看起来跟这个差不多……” 大家兴奋极了，看着那一大块露出海面的尾巴，满满都是藤壶，还好他们今天看了一整天，也没啥密集恐惧症。 三条船继续往前拖动，返回去市里的航程，他们都熟悉的很，唯一不熟悉的只是海底的情况，只能碰运气了。 渔船缓缓的前行着，行驶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以往返程的速度，好在一时也没有卡顿。 所有人都站在甲板上关注着。 等开出十几分钟后，倒是有些前行不动了，开船的陈老七跑出来喊了他一下，叶耀东就早有准备的跳到水里瞧。 那条灰鲸尾巴朝上，头朝下的被吊在了海里，他下去就只要沿着灰鲸的身体周围，慢慢的潜下去就行。 灰鲸的身体周围照旧围绕着一些鱼虾，他下到底部的时候还真看到了礁石，灰鲸的头被礁石挡住了，前行不了。 知道底下的情况后，他就上到水里跟陈老七讲了一下，让他跟另外两条船讲一下调转方向。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前行。 一路上，他下到水里三趟，指引了三次方向，才保证了渔船能缓缓前进。 “快到了……” “马上靠岸了……” 原本预计一个小时船程的，却因为这条灰鲸开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天黑了才到达码头附近的一处海滩。 还好后面一个小时顺利的很，不需要下水，不然的话，他也瞧不见了。 叶耀东看了一下时间都6:30了，也长舒了一口气，手上裹着大棉袄瑟瑟发抖。 “冻死老子了，终于到了，哈七……” 这一路上全靠着不停的灌热水撑着，还有刚出水身体自带热量给他撑到现在。 “可惜了，天都黑了……” “能到就好，这有什么好可惜的？” “天黑了没人看到啊，没得震撼所有人，咱们好不容易才把这条鱼拖回来，可是天都黑了。” 叶耀东又打了一个喷嚏，“能拖回来就不错了，马上就停船了，我去换衣服。” 还好昨天他们船上的货全部都卖给收鲜船了，现在船上所剩的货并不多。 等会儿可以全部都搬到一条船上，派一条船靠岸码头，拉到市场去卖就行，其他两条船可以在这里看着这条大鱼。 第1193章 初衷是好的 叶耀东换完衣服出来，所有人都站到了甲板上聊天说话，手电筒的光亮都对着后头的海面。 现在虽然是涨潮，但是渔船太大了，不能再靠前往海滩，再往岸边开的话水位太浅了，也前进不了，这里不是深水港，只能停在海中央。 后头的灰鲸连个影子都没露出来，不过大家都知道在后面的水底下，等退潮了，自然就露出来了。 等退潮了，他们的渔船也会搁浅，下一个涨潮才会满上来，渔船才能动的了。 他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他爹他们都还在那里商量，船上都还有货，还得拿去卖。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也得送去卖了。 “爹，我们派一条船去码头那边靠岸吧，先把货卖了再回来，反正天都黑了。” “我们也是这么商量的，怎么也得先把货卖了，现在也没退潮，鱼也搁浅不了，大晚上的，宝贝给瞎子看。” “那谁的船回去？” “刚刚说我这条船回去，亲家跟你一起上顺丰号这条船，反正昨天卖过货，货也不多，进去不用两小时就能卖完出来，回来还能好好睡一觉等天亮。” 叶耀东没意见，“既然商量好了，那就这么办吧。” “我留在你船上看着，你大哥二哥跟你去卖货。” “行。” “你下了几趟水还好吧？感冒了吗？” “有点鼻塞流鼻涕，反正明天就回家了，回去了随便拿点药吃。我去把阿远叫起来，也把他带上，正好给他送回去。” “去吧，下次别带了，别人家的孩子，也不是特意请过来干活的，带到海上去太危险了。” “知道了，长记性了。” 叶耀东吩咐船工们去把鱼仓的货都搬出来，自己也进去船舱喊林光远。 只是叫了两声都没反应，他才感觉到不对，手摸着他额头，发现烫的很。 “发烧了？难怪一整天都没什么反应。” 中午叫起来吃了就躺下去，还以为他没睡够，下午一直忙活着那条灰鲸，也没空进来看一下他。 大概是生死关头受到惊吓，大冷天的又好多水，上来后就发烧了，又不敢说。 说到底，还是没有经过什么事的少年。 叶耀东摇了摇他，边摇边喊，才把人喊醒。 “小姑丈……” “你发烧了，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不要再躺下去了，喝口热水，衣服穿起来，我们靠岸了先送你回去。” “好。” 看他半天使不上来劲，叶耀东又顺便帮林光远把衣服穿好，才扶他出去，让船工们先搀扶一下。 他还要去到其他船上，看一下他们抬出来的货，把自己要的留起来，不要的再搬去卖了。 忙碌了一通，货全部都搬到顺丰号上面，各自的货各自堆放好，然后趁着涨潮，赶紧将船退出去，往码头方向开去。 “小姑丈，等我回去吃了药，还能再跟你过来吗？” “你找死呢？” 林光远咧着嘴笑，“不是……” “不是什么，差点死过一回，还想着跟我过来？” “我想看一下那条大鲸鱼，没想到那鱼直接就死了，也不知道长什么样，有多大，刚刚什么也没看到。” “哦，只要不跟我出海，看一下鱼那倒是可以。” “那我先跟你回去，你去市场卖货，卖完了喊我。” “行吧，只要你起得来。” “我身强体壮。” “切，弱鸡一个，我也在水里泡了很久，我都没有感冒，哈七……” “哈哈哈……”林光远笑岔了气。 叶耀东揉揉鼻子，觉得打脸打的太快了。 “有什么好笑的。” 丢下这句话，他就将手负在身后，看向前方的码头港口。 天黑了，渔船反而更多了，远处星星点点的光亮都在逐渐放大。 码头上原本只有小型机动船跟帆船的，在他们渔船靠岸搬货时，也有不少的渔船缓缓的靠岸。 叶耀东还意外看到了一条收鲜船，一整个甲板满满当当都是货，堆的老高了，还在码头上面请了几个人帮忙卸货。 他留意的多看了几眼。 裴父笑着道：“你不是也订了一条收鲜船，什么时候能开回来？” “呵呵，还得等半年呢，这几个月一直忙着也没有空去船厂瞧一下，等过几天歇过年了，到时候去船厂看一看进度。” “厉害啊，阿光比不得你啊，然后我这条船也要交到阿光手上，到时候还得让你跟你爹多帮忙看着点。” “哪里的话，我只是一直跟着出海干的多了，阿光干的少了罢了，他才是少爷的命，我是劳碌命。” “瞎说，他没你厉害，所以只能我帮忙多干一点。他要是有你能干，有你厉害，脑子有你活的话，我早就把船交给他了，而不用等到现在，快30岁了，还要人帮忙。” 叶耀东笑笑没有说啥。 这也是一种幸福啊！有老爹护在身后。 虽然亲爹功利了一点，但是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家庭打算，爱子之心不比谁少。 “赶紧搬货吧，早点卖了回来还能睡一觉。” “今天货少，很快就能卖完。” 叶耀东上岸后还四处寻找了一下，没看到王光亮的身影，大概已经收完货回去了。 下午耽搁时间太久了，要是早点回来还能赶在天亮前靠岸，还能让他回去提前通知一下家里。 他们的货物不多，很大一部分还被叶耀东要了，三人的货一个拖拉机叠高高就拉走了。 装货的筐都写着各自的记号，倒是也不怕弄混。 到了市场后，叶耀东让林光远自个先回去睡觉。 “等天亮了，你坐你二叔的拖拉机去码头就行了，我就不特意喊你了，你要是起不来就不要来了。” “要！我都还没见过那么大的鲸鱼，肯定要去看。” “等你能起来再说，还发烧着。去吧，去吧，赶紧回家，就在马路那边，我就不送你了。” “好，我自己能走回去就那一小段路。” “嗯。” 就在市场对面，也没必要送，现在市场灯火通明的连带着路上都挺亮的，不至于跌到沟里去。 把林光远打发走，叶耀鹏跟叶耀华也拉了两个地排车过来。 他们将货一筐筐的放到地排车上面拉进市场，来回运了几趟才搞定。 就几千斤的货，卖的也很快，还没10点，他们就卖完货出来了。 出来后，他们直奔市场边上新开的一家饭店，先填饱肚子。 只要有人，就有人气，现在的市场周围啥店铺都有，尤其是吃食小饭店跟海鲜有关的。 市场开的是夜市跟早市，有钱赚，哪个时间点都有拼命干的人。 而且一些刚卖完货的船老大手头有钱，也都舍得带着底下的人吃顿好的。 周围的饭店这一年来倒是开了一家又一家，夜晚三更半夜生意都火到爆。 叶耀东都琢磨着啥时候叫胖子过来开一家分店。 就是这几个月他太忙了，在家里逗留的时间不长，而且胖子又大多数都在镇上，两人能碰面的机会少的很。 他虽然是厨子，但是也不一定要当厨子，也可以当老板啊，不用亲力亲为，请个厨师给他饭店干活就行。 不过马上过年了，应该能逮着人，得去怂恿一下。 这建议胖子应该能高兴，不至于再追着他打了……吧？ 兄弟们发财，他也高兴，毕竟他也发财。 他们痛快的饱腹了一顿后，叶耀东又打包了几个简单的饱腹好装的菜带回去。 这年头还没有什么打包盒，只有铝饭盒，他们咋可能走哪里都带着铝饭盒，这东西不便宜，又不是人手一个。 他只能看着什么菜简单，能用报纸包裹着干的东西，方便携带的打包几个。 重新又坐上车去码头时，裴父忍不住问道：“等明天一早，是不是再打个电话联系领导？” “是啊，大晚上去哪里找人？不要那么急，等到了上班时间才能去联系。” “哦，希望没有白弄回来。” “回去先好好睡一觉吧。” 今天睡了大半天，他还是觉得有些头昏脑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感冒了，回去只能多喝直男开水了。 码头上面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各种手电筒的灯光，阵阵的嘈杂声，拖拉机卡车来来去去，看着一片热闹喧嚣，比白天热闹多了，人挤人，货挨着货。 临近过年，感觉人更多了。实际上码头也是越来越热闹了，靠岸市里的渔船越来越多了。 叶耀东他们回到船上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睡了，他只好把打包回来的饭菜放到锅里，反正天冷也不会坏，明天热一下还能配早饭。 渔船随着海浪的冲刷摇摇晃晃，也让人更容易进入梦乡，大家都习惯了听着海浪声，更好入眠。 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次日天刚朦朦亮，船工们就精神抖擞的爬起来了。 一个个心里都惦记着那条大灰鲸，生怕有人趁他们睡觉了，把那条鱼给占了，所以都起了一个大清早。 叶耀东也被他们起床的动静吵醒，也只能无奈的起来。 “你们一个个急什么，才5点，今天农历二十二，现在都在涨潮，你们能看到个屁。” “呵呵，睡够了就起来了，得看着点。” “今天早上要6点才退潮，你们爱看就看着。” 嘴上这么说的，其实他也睡够了，大家都起来了，再叫他去躺，他也躺不住，也干脆跟着起来吧。 “好像真的一点都没露出来，得等退潮了。” “锅里怎么有炸的排骨，还有白切鸡啊？” 叶耀东走出去道：“昨天卖完货还挺早的，才9点多，难得那么早，就去吃饭了，平常都得到第二天早上。想着给你们打包回来，谁知道你们都睡了，正好早上加餐。” “啊！亏大发了！吃的这么好！” “下次货少的话，我也要跟去。” “这不是也能吃上？” 叶耀东看向身后的海面，“这现在又是满潮，也不知道得退多久才能把鱼露出来。” “等开始退就快了，八九点应该就可以露出来吧？” “等着吧，赶紧煮饭，我已经等不及吃鸡了。” 他们这条船的人起来后没多久，边上两条船也陆陆续续有人起来，连带着岸边一些村民也都有了走动的痕迹。 等天再亮一些，仿佛整一个村庄都苏醒了，海滩边也多了不少来来去去倒垃圾的村民，跟玩闹的孩童。 大家吃完饭无聊，天色又早，就又开始组局在船上打牌等待退潮，顺便晒晒早起的太阳。 直到鱼船不摇晃，大家才丢掉手中的牌，站起来望向海面。 “开始退潮了，我们的船已经搁浅了。” “再等一下，还在退呢，大鲸鱼很快就露出来了。” 叶父摩拳擦掌的有些兴奋，“还不知道那条鱼有多大，没看到过全貌。” “马上就能看到了。” “小姑丈……小姑丈……” 叶耀东扭头看去，林光远跟林向阳正站在岸边。 叶父皱起眉头，“怎么又来了？” “说想看看大鲸鱼，我说只要他起得来，随便他，反正他二叔开着拖拉机往返码头跟市场，也方便，要看就给他看一下。” “以前也没见你对人那么有耐心。” “那对孩子还是得有耐心一点。” 林光远卷起裤脚就已经淌着水过来了。 “我还以为你起不来了，来的刚刚好，正在退潮，马上鱼就露出来了。” “我早就起来了，吃了药又等了老半天二叔，然后才过来，我还以为来不及了。” “等着吧。” 潮水往前冲刷一下，就会往后退一大段，只留下一片白色的泡沫跟细软的沙子。 就这样，潮水一点一点的往下退，灰鲸灰黑色的背部也缓缓的在水面下露了出来。 大家脸上都露出期待的神色。 “能看到了，还得再等等。” “还要多久？” “大概一个小时吧，就能露出全貌了。” “这么慢……” 大家虽然抱怨潮水退的慢，但是也没办法，只能等着。 随着潮水的逐渐退去，灰鲸也一点一点的露出样貌，连带着岸边也有人发现了这一异常。 周围的人口口相传，潮水都还没退到底，岸边就已经围了一大片的人群了，大家都很好奇的看着水中的大灰鲸，窃窃私语。 有的也在议论着他们这三条船突然停在这里，是不是跟那条灰鲸有关。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有大船停在海滩这里搁浅，都还没过年，歇过年也不至于这么早，要也是停在码头那边。 一早就有人好奇的多看了几眼，但是见他们三条渔船没有离开，还在甲板上晒太阳也只是好奇。 这下子随着潮水退去，渔船彻底搁浅，也有人走到渔船身旁询问他们了。 “你们是哪人啊，那条大鱼是你们拖上来的吗？” “那是什么鱼啊？” “你们是一起的吗？一大早就看你们停在这里……” “是我们拖上来的鱼。” 他们三条船的人也全部都从船上下来，站在了海滩上，等着潮水再退下去。 此时潮水还在他们小腿处，穿着雨鞋还湿不到鞋子里。 那条灰鲸身体已经露了一半出来，他们要是继续往前的话也行，就是得淌水到大腿了，大冷天的还是得再等等。 “再等几分钟，很快就全露出来了。” “阿东，你是不是得提前去打电话？也8点多了。”裴父等了这么久，有些心急。 叶耀东摸着兜里的手表看了一下，又放了回去，“等会儿吧，反正还是早上，没那么着急，先上前等潮水都退下去，瞧一下先。” 他已经算过了，今天应该是五六点满潮后开始退潮，12点左右能退到底，傍晚7点左右才会涨满。 每个地方海域都会有一点点差异，但是大体的潮汐是不会变的。 今天相当于一整个白天都是退潮的状态，没必要那么着急，先看过情况再说。 他也得摸清楚情况才能知道等会去打电话要怎么说，也想看一下，验证一下自己之前的猜测先。 周围的本地村民还在那里议论，拉着其他人问东问西，都是打听这条鱼是怎么拉上来的，是什么鱼，什么时候拉上来的。 大家边跟周围的渔民说话边跟着潮水往前，一点一点的靠近搁浅的灰鲸。 潮水还没彻底从灰鲸身上退下去，他们就心急的直接淌着水向前。 也就本地的村民还留在沙滩上看着，等水位再低一点。 “哇哈，这条鱼也太大了吧？” “怎么身上都是藤壶……” “这尾巴都好大！” 大家刚走到鱼旁边就兴奋的弯腰去摸它的尾巴，还试着抬一下。 “嘶，尾巴上也都是藤壶，还好我手粗，这要是来一个女的一摸一个口子。” “拉倒吧，我家里那婆娘手也没比我嫩到哪里去。” “笑死人了，人家说的是外面的姑娘，谁拿家里的老婆比。” “这你就不厚道了，家里的婆娘也是从小姑娘过来的。” 叶耀东没管他们调笑，近看这灰鲸满身密密麻麻的藤壶，没有一块好肉，他震撼的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怪林光远就趴在上面没多久，身上的棉袄就刮的都是口子，手上也全都是伤口。 “这也太吓人了，这么多藤壶，这是布满了整个身体。” 之前在海上看着它身上灰色的，又带着斑点，还以为就是原本身上的肤色，掺杂了一点藤壶而已。 毕竟灰鲸本来也是像岩石一样的灰色，身上又带着白色的斑点。 哪想到这何止是一点藤壶，这简直是长满了整个身体，密密麻麻的，他都没有看到几块裸露的好皮肤，只能零星的看到一小片。 听说灰鲸游的速度很慢，容易被藤壶附身，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鲸鱼，这也太可怕了。 林光远也激动死了，“我就说当时趴在这鱼身上硌人，怎么长得这么吓人，这些带壳的能刮掉吗？” “可以刮掉，但是需要人类帮它刮，不然的话只能任它生长，这些藤壶稚贝繁殖能力强，很容易遍布全身。” 鲸鱼的皮肤粗糙，且游泳速度也很慢，不容易依靠水流将其冲刷下去，适合藤壶生存，鲸鱼鱼鳍较短，不能很好清理。 有一部分鲸鱼是死于藤壶附着的。 现在这样近距离看，没意外的话，这条鲸鱼还真的是死于藤壶附着。 之前在海上看到的时候，这条灰鲸还去撞击渔船，大概是被折磨的，想着靠撞击去摆脱藤壶。 当时听到裴父想要引诱这条鲸鱼搁浅，他震惊了一下，也想着那就先顺着他的意思引诱搁浅，自己再给这条鲸鱼清理一下藤壶。 然后等搁浅了，再跟他们商量打算，他自觉自己说话还是很有份量的，虽然是晚辈，但是三条船都有他的份。 另外一条船还是他自家兄弟三个人的，说是完全由他主导的也不为过。 只是，没想到这条鲸鱼根本就撑不到搁浅就半路鲸落了。 可惜了。 不过他想到当时下到海底，这条鲸鱼侧倒在那里的时候，他留意到了它的腹部，才决定将它拖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但是好歹先拖回来瞧一下，反正就是费劲了一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其他人也在那里叽里呱啦的都是在那里说这鱼身上藤壶太多了。 “就没见过哪条鱼身上全是藤壶，之前遇到的海龟身上也都是藤壶，但是没有这么吓人，这鱼这么大，还全身都是。” “是啊，就没有一块好皮。” “该不会就是因为长满了藤壶才死的吧？” “很有可能，毕竟也没看跟其他鱼打架，身上也看不到伤口，都是这些藤壶。” 叶耀东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没管水被浪冲刷一下，满到了雨鞋里，继续抬腿向前，反正下半身都湿了。 等他沿着鲸鱼的身体从尾巴走到腹部，他才停了下来弯腰仔细瞧它的肚子，确实格外的大。 只是连它的腹部上面都布满了藤壶，他想摸一下都无从下手。 “这也太吓人了，跟个刺猬一样……全身都是，长满了，这得多痛苦。” “你怎么知道他痛苦？”叶父跟在他身后，走到他边上。 “你身上要是长了一片的蛇鳞，并且那个蛇鳞还不断的生长，覆盖到你皮肤，越来越广，绷在那里，你难不难受？痛不痛苦？” “胡说八道什么！恶不恶心？” “看吧，任何一个不属于自身的东西附着在身体上都会觉得难受，更不要说它这全身密布都是。再打个比方，就跟蚊子叮了全身一样，还永久消不下去。” 叶父打了一个冷颤，也觉得有些吓人。 边上跟着的裴父原本不觉得这些藤壶有什么，都是海边常见的，但是叶耀东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很可怕。 “那这条鲸鱼就是被藤壶弄死的？” “大概率是的，去看看它的头部。” 腹部现在没辙，只能先去看看头部。 之前在水底下看着它的头部也都是藤壶，但是现在退潮了，走近了看能更清楚。 因为一路是在海里拖过来的，灰鲸是头向下，被沿途的一些礁石磕碰磨损，身上的藤壶也都有些碎裂，头部一大片部位有很明显的刮蹭痕迹。 叶父看了忍不住道：“看，还真的都是藤壶，它眼睛鼻孔周围都是，这时间一长还怎么活？” 裴父也低头仔细的看，“看来还真的是这些藤壶长得太多了，所以它才痛苦死了。” 叶耀东想了想，“也有可能是体重太大了，自己承受不了身体的重量，又吃不进去东西。” 鲸鱼体重太重，在水里时靠水的浮力支撑，现在全身长满了藤壶，又难受痛苦又重，眼口鼻都是藤壶也影响觅食，等身体承受不了自己的体重了，扛不住了就容易直接鲸落，把自己压死的，骨头折断，内脏破裂。 叶耀东又再次联想到它之前时不时的撞击渔船，可能不只是想摆脱身上的藤壶，大概也同时是在求救。 但是可能太痛苦，也是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力量薄弱，所以才动作越来越微弱，游的也越来越慢，直到撑不住，直接落到海底。 即使落到海底，他看了也是背部侧着着地，不知道跟他猜想的有没有关系。 跟过来的林光远问道：“我们人要是站在海里会不会被藤壶缠上啊？” “你说呢？” “会吧？” “肯定的啊，这么大个鲸鱼都被藤壶藏满了，你觉得你的身体能逃得过吗？你游的都还没它快。” 林光远打了个冷颤，不敢想象自己满身，连带着眼睛鼻孔都被藤壶遮住大半会如何。 “这么个死法也太惨了吧，好歹这么大的体型。” 他摇了摇头，“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海洋霸主也是该死的时候还是得死。不过，当时要是早点遇到我们，早点搁浅，指不定咱们还能救它一救。” “那我也不能早点掉海里啊？” 叶耀东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他跟傻子没有共同语言。 叶父疑惑的道：“当时不是想着引着它搁浅，好看看能不能抓吗？” “你跟裴叔是这么想的，我可没这么想，只是想着先依你们，先引着搁浅，看看能不能给它做个保养，去去藤壶，然后再多活个几年。” 向天再借500年是不可能的，再借5年应该是可以的。 “算了，反正死都死了。现在都看完了，潮水也退了，是不是直接上岸打电话？”裴父忍不住又问。 “好，我再看一下它的肚子。” “刚刚不是看过了吗？肚子上都是藤壶啊。” “我知道，再去仔细瞧一下。” 他刚刚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腹部上的藤壶大多都完好的，刮蹭的不明显，但是都还泡在水里，现在潮水又往下退了，再去瞧一瞧。 第1194章 万物皆有灵 “这还看什么？全是藤壶啊？”叶父不明所以，跟着他后头，也往腹部走。 “你再去仔细看看。” 旁边人都不知道他说的啥意思，只能再跟着他走去瞧一下。 此时随着潮水褪去，周围已经围了越来越多的人了，大家都惊奇极了。 一辈子都难得能看到这么大的鲸鱼，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这等对于周围的村民们来说也是稀罕的新闻了。 生活在海边的即使不是渔民，但是也是海边的村民，对海也是格外的熟悉与热情。 一大半的人围着灰鲸指指点点，议论不停，惊叹连连。 “这鱼比车子还大，这得卖多少钱啊？” “你得看有没有人要，这么大个，称都不好称……”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鱼，这身上的藤壶稚贝也太多了吧？” 他们又重新挤到灰鲸腹部周围，挤开围拢的人群。 “让一下，让一下，这鱼是我们捕的。” “让一下，让我们船老大进来……” 叶父费劲的挤进去，抱怨道，“怎么一下子这么多人了。” 有船工问道：“阿东打了电话了吗，公安局还是海洋局啊？人啥时候过来？” “还没有，先确认个事，把你手上的手套给我一下。” 船工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将手上的手套脱下来给他。 叶耀东边套手套边问身旁的两个老家伙，“发现了什么没有？” “什么？”叶父一头雾水。 裴父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皱着眉头，犹犹豫豫的说：“它的肚子……” “肚子怎么了？”叶父还是不明白。 叶耀东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爹对上裴父还真不够看的。 “不觉得它的肚子有点大吗？” “还真的是……只看着上面的藤壶，我还以为这么大的鱼肚子很正常，难道不正常吗？。” 裴父皱眉，“你是觉得它肚子里有崽？” “嗯，鲸鱼是哺乳动物，它这个肚子有点大，有些不合常理，不过也不确定，刚刚手上没手套，它肚子上都是藤壶，也不能摸，我摸一下看看。” 腹部确实会柔软一点，但是他摸了老半天，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样？摸到崽了？” “唉，能力有限，没生过孩子，能力差了一点，你们试试，我上岸去打电话，这里你们看着点，可不要被人给抢了。” 叶耀东边说边又脱掉手套，丢给他爹。 叶父接过手套，“我也没生过孩子啊？怎么可能被人抢，咱们这么多人。” “嗯。” “摸摸看，看肚子里是不是有崽？”裴父催叶父，“这大半天过去了，有崽也难活了吧？” “这能摸得出什么来？谁知道鲸鱼怀崽是什么样的？这能摸出来，我不就能接生了？” 叶父碎碎念的伸着手在灰鲸的腹部摸来摸去。 “啥也没摸到啊，就这些藤壶，能摸出来什么……” 裴父看他磨磨蹭蹭的，心里着急，看着边上的船工也学着叶父，伸着手在那里探来探去的就拉过。 “手套给我，我试一下，摸摸看……” 随着潮水越退越低，围绕的人也越来越多，有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这边人多，也凑过来看。 越是热闹的地方人越多。 叶耀东也就去打个电话的功夫，来回也就一个小时，就已经挤不进去了。 里三层外三层，满满当当，有的人还从家里自带长凳过来，站上去瞧，给他差点看傻眼了，看大戏他能理解，看热闹还能自带凳子。 还是长凳，一条站一排，让人想挤都挤不进去。 他只能见缝插针的边喊边挤，却只挨了一通骂，还挤不进去。 “我勒个去的，明明是我千辛万苦搞回来的，我都还进不去……” 他抖了抖身上的棉袄，来回跑都出了一身汗，又挤不进去，只好站在外面先等等看了。 周围的议论声不断，看不见的人都竖起耳朵听看到的人眉飞色舞的讲。 他也跟着在一旁听着，顺便等人过来。 明明他只给海洋局的陈局长打电话的，但是海警局却先一步到了，也不知道是海警局离得近，群众们讨论声传到那边去了。 等了两个小时，就看到一帮穿制服的人从岸上跑下来了。 他们靠近后就吆喝着让群众们往后退。 叶耀东也赶紧站了起来，别管来的是谁，反正人群都得给他们自动让开一条道，他也能挤进去了。 没一会儿，周围警戒线就拉起来了，他也顺着这些穿制服的挤到前排去了。 “这是谁先发现的……” “我们……” “是我们从海里拖回来的……” 他们一众人赶紧举手应和。 海警局的人看着举手的一众渔民，问了一下谁是船老大，派个人回话，大家就都指向后头叶耀东。 那些人也都转过头来询问叶耀东。 叶耀东这才能勉强站到最前方去。 他将如何发现这条鲸鱼的起因、经过、结果通通都说了一遍。 “同志，以我的经验来看，我觉得这条灰鲸肚子里头有崽，而且这条灰鲸刚死也就十几个小时，现在叫个医生过来给它解剖一下，指不定里面的崽还能活。” “有崽？”问话的人诧异了一下。 “对，它这肚子鼓鼓的，我觉得应该有崽，现在得赶紧给它取出来，不然时间久了活不了。” “你们都一路拖回来了，即使有崽还能活？” “那可说不准，这个鲸鱼体型那么大，下的崽肯定也有几米，能不能活，得剖开肚子才能知道。” “也就一条鱼……等会儿……” 问话的人先去跟周围穿制服的沟通去了。 叶耀东也走向自己这边的人，吐槽道：“这么多人，我挤都挤不进来，坐海滩上等了好久。” 叶父好奇的问：“怎么没有看到那个领导？” 小五问道：“穿的衣服也不一样啊，之前去领奖看到海洋局不是穿这衣服的，这些人哪来的？” “不知道哪来的，这些人说是海警局的，反正人家穿着制服，问我们什么说什么就行，其他的等等看吧，我打电话是通知海洋局的，海洋局应该也快到了。” 裴父问道：“医生是给人看病的，剖开这个鱼可以吗？” “可以吧？反正就只要剖开肚子，这鱼都死了，又不是人，应该没啥压力。” 他觉得，给他一把刀，他也可以。 “你有交代了吗？” “有，等着吧。” 那些穿制服的窃窃私语，也没说怎么办，问也没有问的答案，他们也就只能干等着。 直到快临近中午，又一队人跑过来，然后吆喝着人群让到一边去，叶耀东他们才看到熟悉的身影。 “陈局长来了。” 陈局长刚挤进来就先跟其他海警局的人握手打招呼，然后问了一下当前的情况，才看向叶耀东等人。 “最好是肚子里有崽，我这老脸可豁出去了，打包票才带了个军医过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叶耀东满脸笑容的挤到他身旁，“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有，就是不知道现在剖出来还活不活得了。” “那赶紧的，让军医先看下，我们边看边了解情况。” 海警局的同志笑着说：“原来你有备而来，还带了军医。” “叶耀东同志给我打电话通知了，所以就带了军医，叶耀东同志你知道吗？前几天刚上新闻报纸，捞了一个境外间谍装备的那个，他们一船的人还受到市里的表彰，今天又不得了，竟然还拖回来一条鲸鱼。” 周围穿制服的人都诧异的看着他。 “是他啊……” 叶耀东只在一旁呵呵直笑。 其他人腰板都挺直了，感觉自己也与有荣焉。 陈局长闲着没事，看着军医摆弄着那条鱼，也笑着对其他人吹嘘叶耀东。 “别看这个后生仔年轻，能力强的很，年纪轻轻的就是好几条船的船老大，特别厉害，之前还捞到一枚抗战时期的鱼雷……” “这么厉害啊？” “看到没有，跟前的这三条大船他都有份，你见谁家后生仔30岁不到这么多船？” “那确实……” 陈局长跟人家说的热闹，也聚精会神的看着军医拿刀解剖鲸鱼。 “这给人看病的，现在面对的是鱼，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一条鱼还有请军医，我刚刚还去打电话，想着直接安排车子拉回去再问领导怎么办。” “这么大的鲸鱼能弄上岸也是不容易，研究院就需要这类又出名又大的海洋生物……” “这条鲸鱼身上的藤壶也太多了……” “叶耀东同志说大概就是因为这些藤壶才死的。” 叶耀东点头接话，“对，鲸鱼游泳慢，而这条灰鲸是鲸鱼当中出了名的慢，特容易被藤壶寄生……” 他指的这条灰鲸侃侃而谈…… 所有人都竖耳朵听他讲，眼睛盯着军医那边。 “确实有崽……好像还活着……”中年军医突然出声，大家都惊讶的赶紧又凑近了看。 “真的，看到尾巴了……好像还动了一下……” “我也看到了……” “真的有崽！我怎么没看到动了？” “哎呦，还活着……” 一堆人啧啧称奇，叶耀东也有些小激动，还真的被他判断对了。 军医顺着已经剖出了一个口子的肚子，又继续拿刀往上划，里头的小鲸鱼宝宝也逐渐露出了身形。 叶耀东也趁机拿起脖子上面挂着的相机拍了两张。 这种场景，一辈子估计也就只能看到一回。 军医喊道：“你们得去接海水，不然一下子就死，不过这个好像也快死了。” “这怎么接海水，送到海里面还差不多。” 潮水已经退到底了，只是今天不是大潮，水位没有很低，他们现在脚下也都还有一些积水，但是想要满过小鲸鱼，还是得往前走几米。 “等剖出来，我们抬到下面海水里吧？” “那就抬下去，马上就出来了，现在还能动，等会儿就不知道了，母体死太久了。” 陈局长皱着眉头，“那就是还好拖回来了，不然的话在海里就一块死了？” 军医边剖边道：“差不多，再耽搁一会儿也差不多要死，现在剖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死就死了吧？一条鱼也没什么？”有围观的人道。 “也不能这么说吧，感觉有点可惜，挺大一只的，直接就死了。” “好了，出来了，你们赶紧过来帮忙抬。虽然是小鲸鱼，但是也有两米长，百来斤，小心一点，这快死了，也就只能动弹几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军医说完，叶耀东赶紧招呼几个人上去帮忙抬。 刚剖出来的小鲸鱼还闭着眼睛，尾巴还能动几下，身上还带着血，看着血淋淋的，有点悲惨。 “小心一点，动作快一点，赶紧的，抬到前面水里。” “好……” “往前一点点，只要身上多沾水就行吧？” “早点放到水里……” 大家等走到水满到膝盖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将小鲸鱼放到水里。 “就这样吧，搁浅了好歹身上也有水。” 他怕再耽搁一会儿就死翘翘了。 刚放到水里，这个小鲸鱼宝宝没一会儿眼睛就睁开了。 叶耀东欣喜，“这是有救了？” “应该是活了吧？” “等等看吧，才刚沾水。” 周围人全部都跟着他们移动了过来，看到一个小生命突然间活了，虽然是一条鱼，但是这也不是一般的鱼，大家都有些高兴，不由自主的脸上都带出了笑容。 “这小鲸鱼刚生出来就有两米左右，个头可真不小。” “谁说不是？有的鱼长一辈子都长不了两米，这鱼一生下来就有这么大。” “那现在怎么办？它就动了几下，在这里还搁浅着，确定是活了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不确定，又都看向军医，但是军医也不知道。 叶耀东又看向陈局长，说道：“这小鲸鱼刚生下来好像还要吃奶的。” “还要吃奶！！！” 大家都诧异了。 “鱼还要吃奶？” “哪来的奶？那条鲸鱼都死了。” “鲸鱼竟然还要吃奶？” 叶耀东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讲鲸鱼是哺乳动物。 这年头海洋信息真的太匮乏了，大家对海洋生物了解特别有限，顶多熟悉一些常见的，然后口口相传。 也就老渔民知道的会相对多一些，但是也有限，这种大型海洋生物也不是经常能看到，毕竟能去深海的渔船也少。 陈局长也是一点懵逼，“那怎么办？” 鲸鱼宝宝在出生后非常脆弱，不像其他动物婴儿那样能够移动和寻找食物。 这意味着鲸鱼妈妈必须提供足够的营养来满足新生儿的需求。 鲸鱼新生儿的主要饮食来源就是鲸鱼妈妈的奶。 叶耀东按照自己上辈子小视频看过来的，给陈局长科普了一下。 “这小鲸鱼刚生下来没有捕食跟移动的能力，现在泡在水里也只能给它活一下，但是它得喝它妈的奶才能长大。” “呃，还得母鲸鱼拖着它才能游泳，不然就这么直接放生到海里也活不了。” “那怎么办？” 叶耀东双手一摊，他也不知道啊，他只是觉得这条鲸鱼里面应该有小宝宝，选择拖回来确定一下，要是有的话还能救一下。 没有的话也不会有大损失，反正这条大鲸鱼能拖回来就亏不了。 但是现在救是救了，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养才能活…… 母体已经死了，这条小鲸鱼勉强能活得已经不容易了，也没办法去抓一条母鲸过来喂养。 “这好不容易剖出来还活着，也是难得的奇迹，就这样给它死吗？”军医有些不忍心，毕竟算是他接生的。 一般鱼都是直接鱼卵排出，这种胎生的，还是生出来这么大的小鲸鱼，大家都是第一回见。 叶耀东也皱着眉头，好不容易才活了。 “现在在水里泡着只能保证它勉强不死，但是一直搁浅着没东西吃就不好说的，毕竟这么大体型，每天摄入量也是惊人。” “只能母乳？” “你们可以把它想象成人类刚生下来的小宝宝，生活不能自理。” 大家一个个面面相觑。 亲眼看着这条小鲸鱼剖腹产出来，总感觉意义不一样，也有些舍不得它死。 “陈局长要么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科学喂养？” 陈局长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什么叫科学喂养？” “你打电话问一下专门研究海洋生物的专家，看看有没有办法靠科技手段养活这只小鲸鱼？” “这两只一大一小的鲸鱼，一死一活的，怎么也能给中国的海洋科学研究提供贡献，活得比死的更有价值，靠科技手段应该可以尽量保证鲸鱼宝宝活的吧？” “我国有那么多的科学家，海洋学家，还有那么多的研究院，总能想办法的吧？” “海洋生物不是挺值得研究的吗？活得更有意义啊，你联系一下各路人马看看？” “这好不容易救下来的，放生你们应该也舍不得吧？这一生下来就这么大只，更何况母鲸鱼已经死了，这小鲸鱼放生也活不了。” 陈局长一脸纠结，“那我去问问上级看看，前面电话里听你说的，就想着过来瞧一下，然后联系重卡过来拖。” “以为真要有小鲸鱼，要是活的话，直接拿个桶装了一起运走就行了，没想到还得喂奶。” “这也不能真的给它放在这里死，活着比死的更有意义，我先去打个电话看一下吧。” 叶耀东点点头，“尽快吧，一顿不吃饿得慌，刚生下来的鲸鱼宝宝跟人类宝宝一样脆弱，也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 “知道了，现在就去找个地方打电话。” 陈局长说完就只点名带走了一个人先走了，他是骑摩托车过来的，出去打个电话也很快，也不需要叶耀东特意跟去。 叶耀东眼看着中午都过了，大家还饿着肚子，就找到一旁的林光远，拿了50块钱给他，让他坐他二叔的拖拉机去多打包几个肉菜。 而他也吩咐两个船工们去船上先煮几锅饭，煮两盆鱼汤。 这里好几十号人都等在这里，也不能光饿着肚子在等，饭还是要吃的，谁知道得等多久。 估计陈局长上报上级，层层联系，等上级派下指令都还有的等的。 周围的警戒线拉得更长了，把小鲸鱼也包裹在里头。 小灰鲸还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就盯着前方的母鲸，身体贴着海滩，也就只有尾巴会摆动几下。 大家全部都围在这条小灰鲸周围，指指点点的说话。 叶耀东把活都派好后，也趁机拿起脖子上的相机拍了一张，也顺便叫人给他拍了个合照。 突然小灰鲸发出的奇怪的叫声，吓了大家一跳。 “它还会叫！” “正常啊，海豚不也会叫？” “也是，生出来这么大块头会叫也正常。” 在他们等待的过程，小灰鲸发出了两次叫声。 大家都有些不明白，只当它是随便叫叫，继续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这一大一小，一死一活的两条灰鲸。 等了好一会儿，陈局长才姗姗来迟。 “指令没那么快下达，得先等着，就都先在这里守着吧，我留了一个人在电话前等着，有指令派遣的话，等会会过来通知。” “那大家就只能先等着了。” 叶耀东也对自己人道：“那就都先等着吧，这事没处理完，我想你们也不会回去。” “那肯定得等着看一下后面怎么弄，太神奇了，没想到这条鲸鱼死了，肚子里还有一条小鲸鱼还能活。” “发现的太及时了，要是没看到，一大一小就直接沉到海里一起死了。” “我们这算是贡献了一大小两只鲸鱼吧？还有一条是活的小鲸鱼，是不是能有奖励？” “应该能有吧？” 一个个都很有心眼，直接当着领导的面讨论。 别人听不懂，但是陈局长是他们那边的本地人，当然听得懂他们讲的本地话。 不过他没有做回应，奖不奖励的不是他说了算。 叶耀东干咳了两声，“听领导的安排就好。” 陈局长也附和，“看着吧，我说了也不算。” 大家立即知趣的转移话题，聊其他的。 他们这一等，果然不出叶耀东所料，直接就等了一整个下午，还好不管是穿制服的还是他们，也都没饿着肚子，还有口饭吃。 连领导都夸他懂事会安排，想的周到。 半下午的时候，他们也等来了消息，说是会派重卡过来拉这两条鲸鱼，研究人员一时来不了，但是会先弄一个容器安置小鲸鱼。 只是安排派遣也没那么快，还是得等。 随着时间的流逝，潮水也慢慢的上涨，大家最先的感觉就是潮水从腿部一点一点长上来，也渐渐满过了小灰鲸。 只是潮水将它淹没了，它都挪动不了，还在原地。 “帮忙给它往前挪一挪，也得给它呼吸一下水上的空气，不能一直泡在水。” “怎么还没有来？太阳都要下山了。” “耽搁了一整天，就干在这里等着，什么事也没干。” “那也没办法，等着吧，应该快了吧？” 外头看热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同样的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倒是也没见减少多少。 大家估计就当着边看热闹边晒太阳了。 也就他们这些人还是原班人马的站在这里等，不过穿制服的人也增加了。 叶耀东看着潮水一点点上涨，也让大家一点一点的把这条小灰鲸往上挪。 这里头的人也就他对这个灰鲸熟悉一点，所以也没人阻拦他的动作，也全部都听他的。 当他将小灰鲸鱼一点一点的挪到母鲸周围时，这条小灰鲸动了。 它嘴里不断的发出叫声，并且头部一直往前顶，去碰撞母鲸。 叶耀东沉默了…… 之前一直趴在水里是，这条小灰鲸都毫无反应的。 万物皆有灵性。 他又让人把这条小灰鲸再往前挪一下，将灰鲸放到母鲸的胸前，避开刀伤，让它们身体贴合。 小灰鲸头部一直往母鲸胸前拱，这回连鱼鳍都动了，将鱼鳍也放到母鲸的身上，看着就像是在拥抱它母亲。 目睹这一壮观景象，这下子连大家都沉默了，感到十分的敬畏，这是对生命的敬畏。 “万物皆有灵性。” 虽然小灰鲸才刚出生，但是它却知道它的母亲。 陈局长也感叹了一下，“动物也有爱。” “是啊，没想到这条鲸鱼还会恋母，鱼也有亲情。” “东子说的好，万物皆有灵性，哎。” 大家看着那条小灰鲸，都有些感慨。 那条小灰鲸叫了一下停顿了，隔一会又叫，但是鱼鳍放到母鲸身上却没有挪动过。 还好潮水涨上来了，还能给它挪动到它母亲身边，刚刚远远的泡在水里，大概也是冲着母鲸叫喊的吧。 现在潮水一点点涨上来，小灰鲸整一个泡在水里，尾巴摇的更厉害了。 “怎么办，潮水再涨下去，过两个小时就满潮了，天都要黑了。”叶父看向陈局长问道。 陈局长也不知道咋办好，说是安排了，但是也不知道车什么时候来。 他也不想这条小鲸鱼死。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人群惊呼一声。 “有大卡车……” “大卡车来了……” “肯定是来拉这两条鲸鱼的。” 所有人神色一松，来了就好。 第1195章 歇过年 开在前面的是重卡，紧跟在后面的还有一辆工程车。 人群阵阵惊呼，沙滩上的小孩子高兴的疯了，一直又蹦又跳又叫，还好有一群穿制服的海警局跟海洋局，他们帮忙隔开人群。 叶耀东他们十几号二十号人也跟着帮忙，避免人群往前凑，尤其是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好让两个车能够开到近前。 等车子开到近前，几个穿绿军装的小伙子也从车上下来跟陈局长他们握手交流。 没一会儿他们就发布指令，开始吊那只灰鲸。 壮观的景象，让沙滩上围聚的人更多了。 都是附近的村民，看到重卡跟工程车，知道有情况，纷纷跟着跑出来，有的都还端着饭碗。 场面一度热闹沸腾，还有记者在周围拍照，叶耀东也顺手拍了两张，还好天还没有黑。 那些人一阵忙碌后，没一会儿母鲸的尾巴就被缓缓吊了起来，小灰鲸也同时发出了激烈的叫声，听得都让人觉得是在悲泣。 叶父叹息的摇摇头，“哎，这大的死了，小的拖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听天由命呗，一条鱼而已。”裴父道。 “还好来得及时，不然等会儿潮水满上来，涨满了就别想吊了，又得等明天早上退潮才能可以。” 叶耀鹏踮起脚尖，伸着脖子看着大鲸鱼缓缓的被吊上了重卡，“这条小鲸鱼是不是放到那边车上那个大桶里？好像里头有什么仪器？” 叶耀东应道：“不知道，看不见，现在也不能靠近了，反正肯定会想法子尽量保住这小鲸鱼。” 海滩上密密麻麻一大帮人全部都瞩目着看着被吊起来的大灰鲸，大家都惊叹不已。 吊起来的大灰鲸目测都有好几层楼高，边上有孩子仰着脖子看，直接把自己仰倒地摔了。 “真大啊……” “知道这鱼很大，但是吊起来看着更壮观了，这鱼看着几十吨有了。” “二三十吨肯定是有的，但是我们也没办法过称……” 大灰鲸在万众瞩目下被缓缓的吊到了重卡上面，紧接着就轮到小灰鲸了。 叶耀东带着人主动上前帮忙，陈局长也跟人打招呼，由着他帮忙抬。 等抬到重卡上面，他也看到了装灰鲸的长方形容器，还打了氧气，看样子应该能撑几个小时，所以后面能不能活就看技术跟运气了。 陈局长笑着跟绿军装的几人说话，等他们从车上下来后，就客气几句，敬了个礼，目送两个车子缓缓的走了。 人群也意犹未尽的边走边讨论的散掉，各回各家，只剩下他们三条船的人还有陈局他们还站在原地。 陈局长也转头对他们道：“天都快黑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阿东的。” 叶耀东连忙点头，“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下班回去，今天因为这两条鱼也耽搁了一整天。” “也不能说耽搁，今天没白来，还好没有随便派人过来，自己特意跟过来瞧了。那就先这样，各自回家吧，正好潮水涨上来了，你们渔船也能出得去。” “好的。” 告别了陈局长他们，这下子海滩上就只有他们三条船的人，随着潮水上涨，他们也只能先往上走。 “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回家？”叶父看着叶耀东问道。 林向阳在一旁说道：“天都黑了，要不要再多停留一晚上？先去家里吃个饭？” 叶耀东直接拒绝了，“不了，已经耽搁了一天，我们直接在船上煮点东西吃，等潮水涨满就能开出去了。再多逗留一晚上，明天白天又走不了。” 叶父也道：“临近年关了，你们都忙，我们就不过去了，等会直接回家，大家也都急着回去。” “那好，那就不留你们，你们早点回去，我也带着阿远早点回去，天都黑了。” “嗯。” 把两人送走后，他们也各自回到各自的船上开火准备晚饭，顺便等潮水上涨。 现在潮水还没涨到最高位，还在缓缓的上涨，虽然水位上来了，但是渔船还是处于搁浅的状态，必须得满潮才能出去。 大家也趁着空档先煮饭，解决吃饭问题，当然了，闲话也没少说。 说的最多的当然还是奖励，不止船工们期盼，叶父也期盼着。 前几天上报纸跟表彰证书都没有他的份，让他狠狠的遗憾，这一回他无比的期待，趁着空档都要爬过来问叶耀东。 叶耀东被他爹搞得烦不胜烦，重复的问题讲了又讲，他爹还在那里啰嗦。 “等着吧，该你的跑不掉，轮不到你的，追着问也没用啊，而且你还追着我问，问我有什么用？总不能上头没给你发奖励，我提笔给你写张，给你发？” 他也是被他爹啰嗦的受不了讲话，态度也不太好了。 叶父给他怼了一下，气呼呼的扭头就走了。 叶耀东顿时清静了，懒得管他爹气不气。 其他人也听到叶父被怼了，也不敢再问。 大家简单的吃了个晚饭，等潮水涨满后，渔船能动了就赶紧开出去，回家。 现在回去差不多半夜到家。 他们渔船刚进村子海域的时候，就正好碰上王光亮收货的那条船，他们直接靠了过去，然后在海中央停船。 “东哥，回来了，巧了。” “看样子你们先一步开船回来了，我们落在后头，现在才遇上。” “应该是了。” “直接开回去吧，你那船上都满了，堆不下我们的货。” “好。” “东哥，你们靠岸市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大鲸鱼啊？听说有人拖回来一大一小两只鲸鱼，有几十吨，比楼还高，还出动了部队里的重卡跟工程车运载，太牛逼了。” 船工们满脸笑容的道：“这不就是我们吗？” “我们拖回来的！” “你们没去看吗？也对，要是看到了，肯定知道是我们三条船拖回来的。” 王光亮他们一群人都瞪大了眼睛。 “卧槽！” “你们拖回来的？不是吧？我靠，当时就看着重卡从我们旁边开过去，我们想去瞧热闹的，但是一堆的货要称。” “太可惜了，当时就想跟去瞧一瞧，早知道是东哥你们的船，我们就留一个人看着，其他人先去瞧热闹了。” 叶耀东听了很满意，还蛮敬业的，没有瞧见热闹就跑。 “我拍了照片了，到时候洗出来给你们瞧一下就行了。” “那还是可惜没有现场看到。” “赶紧靠岸去吧，一堆的货等会儿还得卸半天。” 他们每条船也留了几千斤的货回来，等会卸完货还得过秤。 平常都是白天靠岸的，今天意外，回来都半夜了，等会儿还是得把阿清叫来称货。 好在他们三条船上人手都足够，搬运卸货也不愁没人。 林秀清睡得正香，又听到熟悉的敲窗户的声响，只得起来开门。 “今天怎么这个时间回来？白天市场不是关门吗？” 叶耀东只说出了点意外就让她拿上记账本，先去作坊过秤，他在门口等她，再边走边跟她细说。 100多筐货搬搬抬抬，三更半夜大冷天的大家都热出了一身汗。 等搞定了几条船的货后，林秀清也从他们的聊天当中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 回去的路上也是连连感慨。 “没想到还是遗腹子……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总会想办法的，依靠科技的手段应该有办法，反正总比放生回海里好，放生回海里不用两天就死翘翘了。” “那今天是不是也没有去市场里把营业额带回来？” “没空呢，明天休息了再去。”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都农历二十三了，明天小年祭灶，这几天到处都是集市，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关门休息啊？” “今年三十是除夕，不然就再干一天就休息吧，一年到头该赚的钱也赚了，一般人该备年货也提前都备了，早点关门，让你爹娘回老家休息，明天正好回去过小年。” 林秀清满脸笑容，“我也是这个意思，一年到头也没回几次老家，他们估计也很想回去。” “行，那接下去我也不用出海了，提前歇过年吧，明天就把船工们的工资算一下，也让大家伙提前松快一下，这个月天气好，大家也都在高强度的出海劳作，也没有真正的歇几天。其他租出去的渔船，他们要继续出海，那我们也无所谓，反正等着收租就好。” “嗯。” “阿财那边有收货的，就继续让他继续再收个几天，反正也是请人干。” “好。” “那我明天去市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顺便去买点年货给你爹娘带回去。” “也可以。” “不对，是今天。” 林秀清笑笑，“我知道。” 叶耀东走进家门后伸了一下懒腰，“干了一整年，终于休息了。” “我给你打个热水，你擦一擦，我再给你煮碗姜茶，看你说话都鼻塞又打喷嚏的，可不要大过年的病倒了。要不要再给你煮点夜宵？” “煮点吧，大冷天的下水确实太遭罪了。” “这一趟有没有奖励啊？” “不知道，大体应该是有的，但是肯定比不过上一次捞到境外间谍装备。” “嗯，这一回三条船一起拖回来，十几个人，肯定不会给太多奖励，估计有的话也是给船老大。” “那就不知道了。” 两人进门后，说话间老太太又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看着叶耀东无奈死了。 都不知道讲了多少回了，半夜反正听到动静肯定是他回来了，让她不用爬起来看，就没有听一句的。 照旧我行我素，听到动静就要爬起来瞧一瞧，是不是他回来了。 叶耀东只能耐心的任她东问西问一大通，但是她问完了也不回屋，还要坐在那里看着他。 等他进屋睡觉，她也才回屋。 叶耀东躺下去，脑子里还想着老太太苍老的面容。 虽然有些时候也挺烦老人家啰里啰嗦，不断的围着他打转，讲一些有的没的一大堆，但是那也是因为爱他。 “明天去市里头顺便买点补药回来炖补，给家里大人都补一补，一年到头也没吃点好的，趁着过年休息，大家都养养身体，钱要赚，身体也要保重。” “嗯，行。” 可惜现在没啥体检，谁家好人没事上医院？ 老太太腿脚不方便，身体也经不住折腾到处跑，没病也得折腾出病来，不然可以到医院去体检一下。 阿清也得去体检，上辈子的癌症一直悬浮在他脑子里。 不过这两年日子好过，她现在又年轻的很，才20多岁，应该还不会有什么，等过几年经济发达一点，到时候该检查的都得早点检查。 “前两年买的安宫牛黄丸还保存好的吧？” “有，收到抽屉里保存好好的，平常也不会去打开，封存在那里应该会好一些。你干嘛突然间问到这个药？” “没有，只是突然间想到老太太好像又老了，生老病死虽然是人之常情，但是能活久一点，还是活久一点好，起码该享的福也得让老人家享完。” “你不是说这个药很管用，有奇效？那有什么事也能救急，也能让遗憾少一点。” “嗯，睡觉吧，我也就是随口说说。” 大概是受到林光远差点掉到海里的刺激，又亲眼看着鲸落，小鲸鱼的降生，感觉生命有些时候就是如此的脆弱与神奇。 晚上老太太又围着他十年如一日的嘘寒问暖，他才多了一点感慨。 上天还是很眷顾他的，该有的都给他的，上辈子其实也有，只是他不懂得珍惜，这辈子该好好珍惜。 他侧过身抱住叶小溪，但是又反应过来，自己不断的打喷嚏，已经有点感冒了，不应该靠太近，免得传染给孩子。 “你躺中间，我躺外面。” “干嘛？你平常回来不是就喜欢躺中间，抱抱你女儿。” “有点感冒了，怕传染给她，你躺中间吧。” “好吧，果然是亲生的。” “废话，长得跟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然亲生的。” “说到亲生的这里，村子里这几天也发生了一件大事。王楚云跟她儿子一起被扫地出门了，她的儿子因为不像她老公，被怀疑不是亲生的，现在闹开了。” “哦？” 这事他知道，上辈子就知道她的儿子不是她老公李大伟的，不过也是等九几年的时候才爆出来，然后被打一顿赶出去。 那会儿儿子都十八岁了，母子一起离开，倒是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也没听到奸夫是谁。 本身她也是二婚。 这辈子居然还有跟阿威搞到一起，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提前暴露了？ 他瞬间来劲了，黄色的瓜本来就比较吸引人，更何况与上辈子又不一样了。 他有些好奇她儿子到底是谁家的种？上辈子都不知道，这辈子不知道会不会爆出来。 林秀清也来劲了，别人家的八卦，尤其是这种劲爆的，谁都会立即精神起来。 “然后大家都在猜她儿子是谁的种，都在那里暗戳戳的对比像谁。” “像谁？” “你肯定想不到，一开始大家也都没觉得，后面大家越想越觉得他那儿子像陈书记家的大儿子陈家乐，跟他那孙子阿斌长得也像，而且两个岁数也只差了两岁……” 叶耀东微微惊讶了一下，又了然了。 果然事情不是空穴来风。 上辈子也有风声说王楚云跟陈家乐有一腿，不过那会儿是说两人谈对象，陈家瞧不上王家，不同意，后面就各自婚嫁了。 想到王楚云的儿子比陈家那个小孙子小两岁。 估摸着是守寡之后，又跟陈家乐旧情复燃了，本来俏寡妇就比较难耐得寂寞。 林秀清又继续说道：“这两天在作坊里面，那些妇女们都在那里说，前些年王楚云跟陈家乐有谈过对象，只是因为王家名声不好，陈书记不同意。” “现在大家都说不是结婚前有过一腿，就是守寡后有一腿，都在骂她狐狸精。” “不过都是一个村的，也没人去举报她搞破鞋，这段时间她给她老公打的也很惨，听说天天想逃，逃不了。” “现在她巴不得带着儿子走人。” “就是陈书记家最近闹的有些难看，李大伟一直上门闹，不过陈家乐也没承认就是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从昨天开始就又消停了，又听说王楚云离婚了，带着儿子回娘家。” 叶耀东听的都觉得这一场大戏很精彩，不由得佩服这女人，一人之力，搅和着几个家不得安宁。 现在又和阿威有一腿，确实不安分，这种女人真不能沾。 “不过现在又听说李大伟的爹也不是个东西，儿子不在家，还想动王楚云，现在父子也反目，他爹也被他打了。” “这段时间关于他们家的事，别提多热闹了，一出又一出。” 叶耀东摸摸下巴，“阿威没回来吗？” 林秀清立即也连想到，前段时间王楚云跟阿威也传过不清不楚。 “没有，估计不敢回来过年了，哪有脸，上次因为那5000块变5万块，拿不出来，都灰溜溜的连夜跑路了。” “可惜了，回来更有好戏看。” “总没有那么容易消停的，老情人跟新情人，还有前夫，天哪，想想就觉得好乱，怎么有这种女人。” 叶耀东给她拉上被子，拍了拍，“别管人家，破鞋一个，谁沾谁倒霉，早点睡吧，很晚了。” 林秀清扭过头来看向他，“她有没有勾搭过你？” “没有，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那王丽珍都还能逮着机会勾引你。” 叶耀东无语极了。 “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身上划拉，恶不恶心？有一个王丽珍就够恶心人了，再来一个王楚云，还让不让人活啊？” 林秀清立即被他给逗笑了。 “谁让你现在这么出名又有钱，面皮子长得又好，肯定好多人想要对你投怀送抱，也就你经常出门不在村子里……” 叶耀东听着这话心里美滋滋，“你识货就好，对我好一点，千依百顺，多疼疼你老公，我现在可是香饽饽，大过年的肯定在家休息……” 林秀清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在家休息又怎么了？在家休息是不是想要给别的女人机会？” “嘶……怎么可能，我就说说，想让你有点危机感而已，对我更好一点，我可是忠贞不二，野花哪有家花好。” “哼，睡觉。” 叶耀东看着她背过身去，小声的嘀咕，“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果然没说错，心眼真的比针尖还小。” “说什么呢？” “啊，没什么！” 他赶紧闭上眼睛，也假装睡觉。 次日一早，他睡到自然醒，村子里已经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对他歌功颂德。 夸他眼力好，拖了一条大鲸鱼回来，结果肚子里竟然还有一只小鲸鱼，他们救下一只小鲸鱼，然后还惊动了官方，又出动了重卡跟工程车。 要不了多久，肯定又得受到表扬奖励。 只要跟着他干，就不愁不能挣钱，不愁不能出名。 这也导致了他一走出去，就有一堆的人问他还有没有新船，需不需要船工。 还有一些别的村里人也跑到他家的作坊来问活干。 他一律笑着拒绝，只说有需要的话会优先本村村民，这又狠狠的吸了一波口碑，本村的村民们更是不遗余力的力捧他。 叶耀东去到作坊率先巡视了一下昨天拉回来的那些货，已经都在处理了。 他又去到鱼露那边看一下发酵的量，顺便看一下袋装的鱼露生产多少数量。 他打算年前现在加紧生产，等年后再全部投入到市场当中。 毕竟他是搞批发的，没有大量的话，一下子就断货了，肯定得先有一个时间缓冲，准备一大批库存货，才能投放市场。 原本放机器的那个屋，现在墙角已经堆满了一筐一筐的鱼露，数量少说也有一两万个。 “现在每天能出多少个？” “晚上没干活休息，就白天干的话，一天两三千个，现在干熟练的会多一些。” “那也不错。” 一天一吨，10天就10吨，一个月就30吨。 现在每天收货10吨左右，到时候一天产出4吨，产的都还不够干的。 不过现在出的都是实打实的精品的，以后还可以重复二次发酵，整点便宜的，那10吨发酵出4吨货后，还能继续再重复利用出20吨，那真的就暴利了。 一分钱一分货，让市场选择，也不能怪他黑心，赚钱就是这样子，前期少赚一点，口碑搞起来，后期才能大赚钱。 “东哥，你船上还要人吗？”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够了，不需要。” “那有需要，可不可以优先我们？” “这么轻松的活不想干了？还想跟出海。” “主要是跟你出海太刺激了，总能遇上各种好事，而且也没少赚，大家都羡慕。” “别羡慕了，高工资伴随着高风险，现在的活多轻松，风吹日晒不到，老实点吧，多少人想干你们现在的活都没办法。” “那也是，真要把手头的活给别人干，我也舍不得。” 叶耀东笑笑，没再去管干活的两人，而是继续出去巡视鱼露。 一整天，他倒是难得悠闲的到处逛。 没想到，等他刚从村委会聊完天出来，就碰上哼着歌走在他前头的胖子。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看着有老人坐门口晒太阳，顺便搓麻绳，他乐呵呵的跟人家借了一条，然后上前去拿麻绳往胖子身前一捆…… “谁？tmd谁？” 胖子挣扎的要往后瞧，叶耀东收紧绳子，一直躲在他背后。 “吃了熊心豹子胆，大白天的，敢动你胖老板……” “tmd，给我出来……哪个王八羔子，躲躲躲躲你几把，草泥老母……” 叶耀东反骂回去，“草泥老母！你踏马的，胖老板了不起啊，抖起来了，哥们都骂。” “铃木鸡掰，你要死啊，无缘无故的捆我吓我一大跳，还以为有人要绑架我，你个缺德鬼。” “是根葱了啊？还怕人绑架。” “讲的什么屁话，你突然拿绳子捆我了，我不是吓一跳，吃错药了，尼玛的。” “还不是看你又胖了吗？给你紧一紧皮子。” 胖子气得夺过他手上的麻绳去抽他。 叶耀东一时不察，还真给他抽了个正着。 “卧槽，你来真的……” “你都动真格了，我当然也动真格，让你缺德，吓我一大跳。” “停停停……” 叶耀东上蹿下跳的到处躲着，也气急败坏的边骂。 “别跑……” “哎哎哎……我的麻绳……得还给我啊……” 两人追赶的闹了一通，才消停下来，把麻绳还给路边的大爷。 “呵呵呵，后生仔就是有活力。” 叶耀东勾搭着胖子的肩膀喘气，“我确信你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胖子胳膊肘直接顶着他胸膛一下，“什么时候回来的？歇过年了？” “差不多，你也歇过年了吗？” “怎么可能，过年生意正好，我老婆都还说要干到年二十九。” “你老婆真勤快。” “唉……” “有一个赚钱的生意点子，你干不干？” “滚，不干，被你坑惨了，现在连年都不能好好过。” 今天吃了一天的月票榜瓜，哈哈哈，晚上十点看到新的月票榜，兴奋之下，影响码字，更新晚了，见谅。 榜单上刷的票都没了，月票榜重新更新了。 第1196章 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 “哪里就坑惨了，不赚得盆满钵满？没有我的建议，你现在能走路都哼着歌，摇摇摆摆的，我看你得意的都快上天了，饭店都开起来了。” 叶耀东又拍了一下他肚子，“都胖回来了，最近日子也很好过么，哪里就那么惨。” “你懂什么，有钱了哪里还要什么事都自己干？我请了两个认识的厨子，这样就不用自己干的累死累活了。” “聪明啊，有老板的样了。” “那是。”胖子一脸得意。 “那赚钱的活还干不干？” 胖子纠结了，想赚钱又不想太累，实在是开个早餐店，让他给累怕了。 “什么赚钱的活？累不累？” “不累，掏钱就行。” “什么？”胖子诧异的看着他，“你该不会学人家来骗我钱的？不干，不合伙不投资，我也不要吃利息。” “神经病，我还差你那三瓜两枣？我明天要去市里，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那批发市场，别提多热闹了，附近的饭店开了有两三家了，生意火爆的不得了，一到市场开门时间都爆满。” 胖子想了想，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是想要叫我去那边开店，可是不行啊，我镇上的地刚买了，房子刚起了，店铺也才刚营业没几天，怎么可能丢下去市里头。” “你傻，刚刚还那么聪明的知道请人，现在脑子又转不过来弯了。” “光请人自己没看着也不放心啊，万一自己掏钱，结果赚的钱都落入别人口袋呢？” “请自己人记账啊，或者合伙，你家不是几个兄弟全部都是厨师，请自家兄弟给你干活，你给他们算工资，或者干脆直接合伙，自己到时候分钱就可以，偶尔巡查一下。” 胖子犹豫着不知道说啥好，知道东子是为他好，为他考虑，当初也是东子怂恿他去开店的，现在镇上的那个饭店有模有样，每天都有大笔的钱进账，虽然辛苦是辛苦一点，但是有钱挣啊。 穷怕了，有钱赚哪里还怕辛苦，更何况开饭店有请了人，可比之前干早餐轻松多了。 叶耀东又道：“我也是昨天去吃饭，感觉市场那饭店的生意火爆的很，才想起你的，你自己看着办。” 胖子又想了想，“我明天跟你去瞧一下，你明天去市场吧？” “嗯。” “那行，明天叫我爹去店里给我帮忙一下，我跟你去市场瞧一下。” “这就对了嘛，总得眼见为实，别人说再多都没有自己亲眼看的真，看完了再自己决定。狗不吃屎……不对，牛不喝水，我总不能按着牛喝水。” 胖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狗改不了吃屎。” “呵呵……没错，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所以我才换成牛了。你这会怎么在村子里，回来干嘛？” “回家哪有那么多理由，趁着不是饭点，跟我老婆回来一趟，临近过年了，家里也要打扫，只能趁着一点空闲时间回来干。刚刚是去给我老丈人送东西去了。” “行吧，那你忙吧，明天上午去我家找我。” “嗯。” 叶耀东跟胖子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胖子现在是老板，比他还忙。 起码他出海回来还可以歇一下，或者趁天气不好的时候也能休息，而他现在开饭店算是全年无休了，只能趁着不是饭点的时候休息，比他可忙多了。 不过吧，大好的赚钱机会摆在眼前，肯定得拼命干了。 他都开上宾利了，没道理朋友还在那里开奇瑞，能提醒就提醒几句，其他就靠他自己了，要是不能狠心下决定那就算了。 叶耀东哼着歌也高高兴兴回家去。 结果刚一回家就听他爹说，他大哥二哥决定夜里又要出海去了。 难得一直有好天气，现在才农历二十三，今年三十才大年夜，还有一个礼拜时间，现在年关了，海鲜也会贵一些，他们舍不得就在家里歇着。 觉得歇一天也够了，出去一趟，到时候提前一天回来过年，还能再多赚一笔钱。 叶父说的时候手里捧着水烟壶不停的抽着，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来高兴，相反还能看出来郁闷的神情。 “阿清说你打算提前歇过年了？” “是啊，一年干到头，感觉今年特别忙，就打算提前歇，反正也不差这几天，正好在家里松快松快。” 叶父没说话，只是把水烟壶里燃尽的烟丝敲掉，重新又捏了一小撮放进去，继续抽着水烟壶。 叶耀东平白的从他爹的表情里看出了烦躁抵触的情绪。 “爹你是不是不想去，也想提前歇过年？” 叶父斜睨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捣鼓他的水烟壶。 叶耀东也觉得他问的都是废话，谁不想提前休息，在家里打打牌，吹吹牛，赶赶集，感受着年关的氛围，等着热热闹闹的过年。 “丰收号去吗？” “他们让我去问一下，我说不急，等你回来。” “哦，那你去问一下裴叔呗，他要是不打算去，那你就叫大哥二哥也不要去，哪里差这几天时间。他们是新船到手，还有一股热乎劲，就想着多出去几趟，不差这几天时间，过完年以后，多的是时间让他们干的。” “嗯。” 叶耀东贼兮兮地弯腰凑近他爹道：“爹，你是想留在家里打牌吧？我刚回来，路边都摆着小桌子，一个个都在组局了，还是跟着我爽吧？” 叶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爽什么？你以为跟着你有多大的好处？你没少让人操心的，我现在跟着你都提心吊胆的。” “干嘛？害怕再被抓？” 叶父瞪圆了眼睛，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手里拿着水烟壶就想朝他脸上砸过去，还好他及时后退，赶紧溜了。 “你给我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他傻啊？ 叶耀东逃掉后就又溜达去作坊里找阿清，然后也跟着帮忙干活，收鱼干，顺便跟她聊几句。 等饭点了，叶父才高兴的说，裴父听说他提前歇过年了，也就跟着顺势歇着，不出海了。 连带着他大哥二哥也只能放弃，跟着提前歇过年。 叶父也松了口气，临近过年了，谁不想多歇几天轻松一下。 也就过年期间娱乐活动最多，天天都只要玩就行了，整个村子到处弥漫着一股年味，谁还有心思往海上跑。 等第二日，他才开上拖拉机，带着林秀清和胖子，顺便拉一车鱼干过去市里存放。 至于为何开拖拉机不开摩托车，是因为到时回来的时候，得顺便把老丈人丈母娘带上，估计他们也有不少的行李，用拖拉机拉方便一点。 虽然二舅子也有拖拉机，但是他想，过年人流量多，二舅子肯定舍不得放弃挣钱的机会。 毕竟刚买了一台拖拉机，花了大钱，肯定会想着尽可能的多赚点钱回来，不至于这么早就跟着林父林母直接回家休过年。 林秀清也提前一天通知过林父林母了，两个老的都高兴的很，一年到头都待在市里，就盼着过年回去。 他们开着拖拉机到的时候，林母正趁着中午休息的空档，清洗大门了，擦拭招牌了。 叶耀东先放任胖子在周边到处逛一下，自己先去跟林父算账。 今天干完就休息了，他们今天中午过来，当然就中午直接关门了，二老也早就提前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 等算完账，叶耀东先将店铺里所剩的营业额全部都收起来，然后才领着他们去边上的饭店吃饭，顺便把大舅子一家跟二舅子一家也全部请上。 加上两家的孩子，满满当当也坐了一大桌。 “阿远还好吗？感冒发烧好点了没？”林秀清看着林光远不停的吸鼻涕，关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感冒了，过两天就好了。” “没吓着吧？” “没有，这两天吃好睡好，就是天气太冷了，感冒没好利索。” 叶耀东道：“等会我们要去市里逛一逛，你要不要一起去，给你买点礼物压压惊。” 说到底也是跟着他才出事的。 “好啊，小姑丈这么大方，我求之不得。” 其他孩子都羡慕的看着，但是并不敢吭声要求，谁都知道林光远这一回是受到了大惊吓，差点就没命了。 叶耀东也没邀请其他孩子，大过年的，到处人来人往的，人贩子也多，万一再出啥状况，也是给自己平添麻烦。 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午饭，叶耀东在饭桌上也再三感谢林父林母还有两个大舅子。 这两年来，市场这边都是全赖他们照应，二舅子虽然在家里，但是也时不时的会给他们送一些瓜果蔬菜粮食。 说到底，他的岳家对他一直都没话说，上辈子只是他没善待林秀清，害她早逝，让老丈人丈母娘白发人送黑发人，才不跟他往来。 而且也觉得他是扶不起的阿斗，恨铁不成钢，才瞧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中午这顿饭也算是提前请的分岁酒了，所有人都敞开来吃，高高兴兴的。 林父酒喝多了，也红光满面的不停在讲这两年是个好年，走出来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并且在饭桌上还不停的夸叶耀东厉害，出息，这个女婿没有白找，连带着他们一家子都跟着沾光，举家搬到市里来。 “等我明天回去，村里人该羡慕死我了，以往断断续续的回去，都在不停的说我命好，找了个好女婿……” “现在老大一家搬到市里了，还盖起了楼房，等过年风光回村真羡慕死人……” “老二现在也买了拖拉机，在市里头拉货，每天生意都不错，现在临近年关了，一天都能挣好几十，真的比在家种地强多了……” “攒一攒，明年也能在市里头盖个房子，搬到市里来，以后也是城里人了……嗝……这都得感谢阿东啊，没有他领着我过来，怎么可能有你们现在大把赚钱的日子……” “嗝……找了一个好女婿，阿清你可得好好过日子，得知足。阿东在外面挣钱不容易，你在家里可别给他整什么烦心事，凡事多体谅体谅他……” 林秀清都被他爹说的哭笑不得。 叶耀东倒是笑容满面，高兴的很，还不断的给老丈人倒酒，林母连忙阻止。 “别倒了，别给他喝了，酒一喝进去话就那么多，翻过来翻过去的讲，少喝一点……” “今天高兴就让爹多喝一点，喝醉了等会直接回去睡觉，等他啥时候睡醒了，我再开车送你们回家。” 叶耀东不停的给老丈人倒酒，自己倒是没有喝几口。 现在虽然不抓酒驾，但是临近过年，街上人肯定比以往多出几倍，他等会儿要开车去市里，还是得保持清醒。 所以只能胖子陪着他老丈人大舅子们多喝几杯了。 原本胖子还想着跟他去市里到处逛一下，也买点什么新奇的东西回去，结果却跟着林父一起醉倒了，踉跄的被扶回去。 直到睡醒了，发现叶耀东他们已经去逛完回来，才懊恼着喝酒误事。 难得来一趟市里，他老婆临走前还交代了他一堆必买的东西，他却啥也没买，回去得给他老婆骂死。 胖子想想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他老婆可不像别人家的老婆那么好说话，气起来可是能拿刀的。 “唉……你什么时候再来市里？” “怎么？看上了这边的店铺，有想要再开一家了吗？” “不是，就是喝酒误事，我老婆交代的东西没买，你明天要是过来的话，我就再跟过来，得把她要的东西买回来。” 叶耀东才刚替他高兴，脑子里转过弯来，知道这里能挣钱，结果却听到这话，瞬间都有些无语。 “瞧你那出息，没买就没买呗，你是过来买东西的吗？明明是叫你过来感受市场的热闹，感受商机。” “我知道，但是我老婆交代的东西也得买啊。” “胖娘们倒是厉害，把你调教的百依百顺。” “你tmd找揍，我这是疼老婆。” “行行行，你老婆命好，找到你这样的男人。明后天看吧，可能会要求送货，有过来就喊你。” “嗯，市场这个事，我今天也看了，也觉得挺不错的，中午饭点的时候人不少。” “中午算什么，你都没瞧见晚上，晚上市场开门的时候，那潮水一般进进出出的人才是真的多。” “哦，那现在不是要回去吗，也等不到晚上，我也看不到。” “下次再带你来看晚上的市场，人流量是白天的十倍。” “嗯。” 他们的行李都已经搬上拖拉机了，等把两个喝醉的人叫醒就可以直接出发回去了，趁着现在太阳还没有下山，还可以跟着路上的大车一起走。 叶耀东现在对来回市场这条路别提多熟悉了，哪一段路需要注意清楚的很，更何况车上现在这么多人，武器他也有，也不怕半路被打劫。 他就连夜开车送林父林母回去，然后才开车回到自己家。 林秀清出门前把作坊里的事情交给裴冬青，到家的时候倒是没乱套 倒是家里头乱套了，乱七八糟的。 家里三个孩子因为他们不在家，别提多高兴了，呼朋唤友的，喊了一堆的小朋友来家里玩。 他们两口子都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家里闹翻天的声音，楼上都是砰砰砰的各种跑来跑去的声响。 夫妻俩在门口就对视了一眼，同时道。 “闹翻天了……” “造反了？” 两人大步的赶紧往屋里走，老太太正站在楼梯边喊话：“慢一点，别摔着了，下来玩啊……” “哎呦，跑跑跳跳多危险……注意安全啊……” 叶耀东皱着个眉头喊道：“皮痒了啊？这是叫了多少个孩子来家里玩？” 林秀清也顺手抽出扫把上面的棍子，“真的是闹翻天了，竟然趁我不在家，这样子闹，马上过年了，正好给他们皮子紧一紧。” 她骂完又走到楼梯口，大声的朝楼上喊道：“都给我下来！” 楼上瞬间安静了一下，然后立马又响起了砰砰砰的脚步声，一堆的孩子从楼上下来。 林秀清看着一串又一串一串又一串的孩子，额头青筋直跳，这光数都有十几个，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五六岁，男男女女都有。 这些孩子也知道大人回来了，没有一个敢吭声的，下了楼后就赶紧穿鞋子往外跑回家。 叶成湖跟叶成洋两个坐在楼梯上缩着脖子，谁也不敢下去。 叶小溪站在他俩的后头高兴的喊：“娘，你回来了～” “都给我下来！” “我来啦～”叶小溪奶声奶气高兴的应着，然后去扒拉叶成湖跟叶成洋。 俩人这下子都很有默契的赶紧让开道，让她先下去。 谁知道等待她的就是一棍子。 她惊恐的瞪大了眼，连忙手脚并用的又要往上爬，但是已经被抓住了。 “不要不要，救命啊～爹救命啊～我没有啊，我乖啊～爹～” 叶耀东双手一摊，“谁让你刚刚不喊我的，回来就是听到你喊娘，没喊爹，现在才知道喊我，晚了。” “呜呜呜……爹，我最爱你了，爹，我最爱你了，我晚上要跟你睡，救救我，救救我……” “这么大了，翻过年都4岁了，也能打了。” “不要，不要，我还小，我是小宝贝……” 林秀清担心拿棍子把她打坏了，还换了一个藤条，把她裤子扒了，拎在手上打。 藤条打的又痛，又不会打坏骨头，能让孩子记得更牢一点。 叶小溪疼得惨叫起来，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嘴里一直叫着不要不要…… 叶成湖叶成洋两个看着叶小溪跟小鸡似的被人拎在手上脱了裤子打，那白嫩的屁股都留下红色的一条条印子，他们都害怕的赶紧起来，躲到房间里去。 “还好我们没下去……” “只要我们不开门，娘就打不到……” “明天怎么办……” “不出去了。” “尿尿呢？” “尿窗户外面。” 叶成洋觉得有点不妥，但是也不能尿地板上，到时候可能打得更狠，只能点点头。 林秀清打完小的，就把小的拎给叶耀东，自己气势汹汹的爬上楼敲门。 偏偏现在这老式的房门，只要里头反锁了，用钥匙也是开不掉的，她气的在门口骂了一顿。 “你们明天不要给我出来，给我逮着，屁股都给你们打肿起来，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 叶成湖感觉他娘奈何不了他们了，只能骂两句，有些洋洋得意的喊道：“就不出去！” “你给我犟，明天就有你好看。” “我就不出去。” “过年了，你们也别给我出来，抓到了，皮都给你扒了。” “就不出去，就不出去。” 林秀清差点给他们气炸掉。 “真是生下来讨债的。” 叶耀东听着楼上僵持在那里，早就先一步拎着叶小溪回房间拷问了。 “怎么那么多小孩在楼上？” 叶小溪还张着嘴嚎哭，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叶耀东只得给她抹眼泪哄着，“下次学聪明一点，没看两个哥哥都不动吗？你看看你，跑下来就打你了。” 叶小溪哭得更伤心了，感觉错付了。 爹娘回来她那么高兴，立马就想奔向他们，结果奔向他们后，却挨了一顿打，两个哥哥却没事。 “行了，你已经打过了，没事了，哥哥们还没挨过打，明天要打双倍。过两天压岁钱也没收，不给他们好不好？把他们两个的那一份压岁钱都给你，行不行？” 叶小溪还不明白压岁钱是什么，嘴巴依旧扁着，委屈的不行。 叶耀东想起今天在市里头买的小东西，连忙又全部拿上床，倒床上给她玩。 瞬间她就被五颜六色的脸谱，跟一堆头花发夹，小玩具给吸引了，眼泪一秒就收，直勾勾的盯着新玩具。 睫毛上都还挂着眼泪，她就已经笑了。 “好漂亮，好多新玩具……” “这些都给你，不要给哥哥，行不？” 叶小溪高兴的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不给哥哥，给妹妹，明天送给妹妹。” “行。” 叶耀东看他消停了，就让她一个人坐床上玩，他出去瞧了一下。 老太太坐在灶膛前已经在生火了，准备给他们煮东西吃，看着他出来，又站起来朝他走去。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一整天吵翻天了。谁说都不管用，跟皮猴子一样，带了一堆的小孩回来吵闹。” “我爹娘呢？叫他们帮忙看看家的，几个孩子也看不住。” “你娘要上班，也就饭点的时候在，你爹打牌都来不及，哪有空跑过来管这些孩子。” 叶耀东骂了一句，“没一个靠谱的。明天把他们抓出来脱了裤子打，快过年了，一个皮都痒的很，提前打过年。” “呵呵，亲家都送回家了吧？” “嗯。” “辛苦了一整年，是得让人家早点回家过年。今年的年礼也得备的厚一点，明天就是小年了，不适合上门，得后天去，这么好的女婿，得在他们乡亲们面前多露露脸……” 老太太笑容满面的絮絮叨叨说话。 叶耀东也跟着她坐到灶膛旁边，听着她说话。 林秀清拿两个小子没辙，只好郁闷的先下楼。 一整天不在家，家里都闹翻了，她也有些不放心作坊那边，跟叶耀东说了一下，叶耀东也跟着她出去。 两口子巡视了一圈后，才放心的回来。 林秀清说道：“我想着明天再收一天货，后天就不要收货了，马上过年了，没得大过年的，还在那里干活。” “嗯，明天也别收了，明天交待阿财，就到今天为止，正好年前都能把晾晒的货都收起来，省得大过年的还在那里干活，整一身的咸鱼味。” “也行，就是没有提前说，担心阿财通知不到位。” “明天早上过去说一下看看。” “好。” 两人吃完老太太煮的面后，就把院门跟家门都关上，回房间数钱去。 这一回带回来的钱有点多，在市里头跟林父算过账了。 这一笔足足有32000多块钱，这里头是包含着打火机卖出去的钱。 市里头买的那13亩地建设的开销也是从店铺里陆陆续续拿的，林父每一笔账都有记，账本他也核对过，也带回来了。 不过，前段时间店铺里结算的账却并没有因为这项支出而减少，就是因为有一个打火机的销量在那里支撑着。 现在市里的那个工地完工了，年前这一笔账也结算的格外的多。 这还是因为他上一批拉回来1万个的货没有全部卖完，只卖了一小部分，不然结算的钱只会更多。 两口子看着满床的钱，嘴巴都笑歪了。 “这也太多了吧，以往每一笔结算也就只有几千块，这回好多。” 叶耀东洋洋得意，“全拜我有先见之明。” “确实。” “明天小年不出门，后天去你家送年，大后天我得去一趟温市，得过去结一下这两三个月的账，年底汇总。也不知道挣了多少钱，那个方经福也蛮能折腾的，手头有点钱就想自己生产。” “你还得把双胞胎带回来，马上过年了，不能把人家丢在那里。” “那这肯定的啊。” 第1197章 损失惨重 两口子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数钱了。 钱多了后，也没办法总是全搬出来数，全靠每一笔入账支出的金额记账，然后再汇总。 但是这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 今天带回来的钱，他们清点了一遍后，就在家里的小账本上记上一笔，再加上阿清以往账本上记着的账，他现在手头竟然又快有30万了。 明明前两月算的时候，还是25万多，他又拿了5万去方经福那里入伙，家里账面上就剩20万出头，这才3个来月，竟然又累计了这么多。 叶耀东等林秀清报完个数后，呆愣了一下，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都是我勤劳致富啊……” 林秀清笑着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对对对，都是你勤劳致富” 叶耀东也高兴的笑了，“也亏得你在家里付出，不然的话，咱们哪里能累积下这么大的家底，碰上别的败家娘们，那真的是赚的都不够还债。” “你知道就好，继续保持，咱们养老有望了。 “还真给我实现了30岁养老。” 想想他就觉得心里美滋滋。 “现在摊子铺的这么大，你想不干都不行，身后那么多人还等着靠我们吃饭。” “就是这么说说，真的养老的话，那不是闲的发慌？往后还有五六十年的，到时候钱也不够花了。” “你总是这样说，老是说钱贬值贬值，我也没看有哪里贬值。” “哪那么快，现在要是贬值不值钱了，我国的经济直接就崩溃了。” 林秀清摇摇头，“不懂你说的，我先把钱收起来，等你过几天从温氏回来后，咱们再把家里的一些零钱拿去银行换吧，太多零钱了，都要没地方放了。” “嗯，等我过两天从温市回来了再说。” 两口子数完了钱，被熊孩子搞得郁闷的心情也好了。 叶小溪看着自己的爹娘脸上有笑容后，胆子也大了，也敢凑过来搂搂抱抱贴贴了。 她笑嘻嘻的扑到林秀清背上，拿着小发夹夹到她头上。 林秀清也笑着身后往后搂着她，“刚刚被我打忘记了，还敢凑过来？” 叶小溪闻言又想起了自己刚刚被打的好惨，到现在屁股还一抽一抽的疼，立即又哼唧唧的从她背上下来，跑到叶耀东怀里坐着。 然后把手上其他的夹子一个个夹到叶耀东头上。 她乐呵呵的边夹边笑，眼睛都笑成弯弯的。 “好看，好看～” “我是男的，你这样给我夹发夹像什么？” 说完他就要伸手去摘下来，偏偏叶小溪拍打着他的手。 “不要拿掉，就这样很好看。” 叶耀东笑呵呵的搂着她，随她折腾。 林秀清也笑看着父女两个，“给你泡麦乳精，喝了睡觉了。” “不嘛不嘛，还要玩。” “还想吃鞭子吗？” “哼，坏蛋。” 她转过头，耸着鼻子瞪了林秀清一眼，然后拉开叶耀东的毛衣，脑袋往他怀里钻。 “你这是干嘛，衣服给你扯坏了……” 叶耀东阻止不了，就看着自己的毛衣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包裹量。 “哈哈……我们穿一件衣服……” 林秀清笑看着他们父女俩，骂了一句衣服不要扯坏了，就转头出去给她泡麦乳精。 等她再进来，父女俩还在那里玩闹，叶耀东满头都是五颜六色的发夹，连小蜻蜓都绑了好几个，怎么看怎么滑稽，叶小溪的笑声也没断过。 她笑着说：“你这头发长得真快，过两天也得剃一个过年。” 叶耀东也摸着自己头上的几个小啾啾，“其实也不怎么长，不用剃吧，天冷了，留点头发暖和点。” 等过年了，他还能再打点摩丝，洋气一下，省得天天灰头土脸的。 “随你，只要不正月剃头发就行。” 说完她又看向叶小溪，“过来赶紧给我喝了睡觉，喝完去尿一个，晚上再尿床的话，我往死里打。” 叶小溪爬过去拿小眼神偷瞄她，有些心虚，然后端着一饮而尽，还伸着小舌头舔了一下上嘴唇。 “她尿床了？” “前天跟大前天都尿了，被我打了一顿，昨天就好了。” “所以还是欠收拾。” “哼哼……” “赶紧自己去尿，尿了上床，我要关灯了。” “知道了……” 叶耀东伸手要去摘自己头上的发夹，解皮筋，却被叶小溪阻止，他也只得顶着满头的皮筋跟发夹躺下睡觉。 琢磨着等她睡着了，自己再解掉，不过叶小溪时不时伸手摸了一下他脑袋，就防止他偷偷的解掉，他也只得先就这么睡。 漆黑的夜里，父女俩还在那里动来动去的闹腾，林秀清只能笑着催促他们老实一点。 看着两人的互动她觉得很有爱，难得他对孩子这么有耐心，随便她放肆。 次日一早，叶耀东被自己的头发给郁闷到了。 刚起床他还没反应过，直接就蹲在家门口刷牙，结果叶成海从他家门口经过瞧了一眼，瞪大了眼睛哈哈大笑。 “三叔，你好搞笑啊……你们快来啊，三叔好搞笑……” 叶耀东正刷着牙，一嘴的泡泡，说不出话，只能纳闷的瞧着他捧腹大笑，又呼朋唤友的把其他人叫过来门口瞧他的热闹。 “哈哈……三叔……” 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又跑进来蹲在他跟前围了一排，凑近了笑。 叶耀东看着他们一个个眼神都看着他头顶，也连忙反应过来，他将水杯放下，摸了摸自己脑袋。 “卧槽……” 满口泡泡都喷出来，他顾不得漱口，挥着手，含糊的冲他们喊，“滚滚滚……胆子那么大，还敢瞧我笑话，过几天压岁钱还想不想要了？” “哈哈哈……三叔你这样子太好玩了，我帮你拍一张好不好？” 叶耀东恼羞成怒，伸着脚去踢他们，一个个却满院子跑着哈哈大笑。 “来呀来呀～” “三叔你有本事出来……哈哈……” “你们给我等着！” 林秀清刚从作坊那边巡视回来，就听到叶耀东跟一群孩子一般见识，闹腾到一起。 等她走到院门口，她也才知道，为何这些孩子们都在她院子里乱跑，嘲笑他。 叶耀东此时一头七彩的发夹，加一搓搓的彩色皮筋，还有个别松散的头发翘起，外加满嘴牙膏泡泡，确实怎么看怎么滑稽。 “呵呵，你怎么还顶着这满头的发夹皮筋没摘下来？” “我哪知道啊，睡醒了还没照镜子，快把他们都赶出去关上门，我的一世英明都被毁了。” 林秀清笑的不行，但是也照做，把院子里还嬉笑的孩子都给赶出来。 抬头间，她又看到了楼上窗户上伸出来的两个脑袋。 瞬间脸上的笑意一收，怒目而视，狠狠的瞪着楼上。 “你俩睡醒了不准备下来是吧？别给我逮着，等会打的你们下不了床。” 窗户瞬间啪的一声关了起来。 叶成湖跟叶成洋是被楼下的笑闹声吵醒的，所以才伸出脑袋去瞧热闹。 此时，看着他们娘狠狠的眼神也知道这事还没掀过去，都有些害怕。 叶成洋担心死了，“怎么办……娘还记着……” 叶成湖满不在乎的重新又躺回床上，“反正我就不出去。” “可是我想尿尿……” 叶成湖闻言又立即坐了起来，“我也想尿尿……” “我要憋不住了……” “不要吵，你不说我都不想尿尿！都怪你。” “怎么办……” 叶耀东看着林秀清仰着脑袋瞪向楼上，也知道两个小兔崽子在偷看，他赶紧将嘴巴漱干净，进屋去照镜子。 “哎呀，失策，昨晚要解下来，结果睡过去了，这个臭丫头，把我头发搞成这样，这叫我怎么出去见人？” “剃掉就好了。” 叶耀东将头上的发夹一个个解下来又去解皮筋，等全部都解完后，头发一根根也都有了自己的思想，任意竖立。 他拿梳子梳了几遍，压了又压，都还根根竖起，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这尼玛的这头发，叫我还怎么跟着你去送年？这不得丢脸死了，你脸上也没光啊。” “所以才叫你剃掉。” 他有些舍不得，“算了，洗个头吧，刚洗才两天又要洗，最讨厌洗头了，又冷。”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那你攒一个礼拜再洗，我东西都已经收拾好，准备好了，就等你起来出发了。” “把孩子带去吗？” “小的带着，两个大的等回来我再收拾他们。” 果然女人心眼小，一晚上过去了都还没忘记这一茬，秋后算账在行的很。 “行，那我就再攒攒，等除夕再洗，正好洗了过年。我先去吃个饭，吃完饭就去，戴个帽子挡一挡头发帘几天，反正路上骑车也是戴着帽子。”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懒死你算了，我去叫孩子起来。” “大冷天的，谁两三天就洗头，多麻烦……”叶耀东还在狡辩着。 “管你……” 就在这时，屋外头想起叶父气急败坏的声音！ “谁？谁在倒水？谁这么缺德？大早上的从楼上泼……” 叶母被突发状况惊讶的连忙退到一边，抬头往上看。 却只看到两条水柱还在往下留，源头却是两个小丁丁。 “啊，是尿啊，两个棺材子……” 叶父又惊又怒，避到一边，也仰头看去，两条水柱照旧哗啦啦的留下来。 从他淋到尿，到叶母反应过来，再到他自己反应过来，前后也不足三秒。 楼上的两个小子也被楼下的监护上吓了一跳，水珠立马就断了，但是他们控制不住回流，断了一下，又继续尿，面上却慌的不行。 “怎么办……尿到人了……好像是阿爷阿嫲……” “都怪你，你不是说没人？” “我尿之前看了，楼下没人啊。” “怎么办？昨天晚上娘已经很生气了，等会儿该不会都要打我们？” “怎么办……” 两个小子都怕死了，等尿完赶紧收起来，将窗户关上，再从桌子上跳下去。 他们心慌的要命，在房间里转圈圈，担心被打死。 不一会儿，叶成洋听着楼下的动静，也赶紧趴下，耳朵贴着地板，打算听听楼下的动静。 叶父都气死了，整个人跟头牛一样火冒三丈。 “这两个棺材子竟然从窗户上尿下来，要打死了……” “啊，什么德性，这么调皮，这么小就这样长大了还得了？得狠狠的打一顿……” 叶耀东跟林秀清两个听到外头的动静也出来瞧，就见叶父叶母都仰着脑袋，瞪着楼上的窗户，想要将窗户瞪出一个窟窿。 “怎么了？” 隔壁的两个哥嫂也在问怎么了，边问边朝他们院门口绕进来。 叶父的头上湿淋淋的，头发丝都还往下滴水。 “你生的好儿子，站在窗户上尿尿，尿了我一头一脸！” 叶父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只能冲自己生的儿子撒气，顺便又抹了一把的脸，然后嫌弃的甩了甩手。 “臭死了，一股臭尿味。” 叶耀东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不是吧？还好我及时刷完牙进来了。” 门口的两兄弟两嫂子也有些忍俊不禁，也明白出什么事了。 “你还笑，还不把那两个兔崽子给我揪出来打一顿，那么调皮，谁家孩子站在窗户上尿尿？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进不去啊，两个小时昨晚上被人打，结果躲房间去把房门锁了，今天不敢下来，所以尿尿都只能站在窗户上尿。” “皮痒了，你们昨天不在家，一个个都不知道疯成什么样。”叶母也骂道。 叶父更生气了，原来是隔夜的童子尿，难怪尿骚味这么重。 林秀清也皱着眉头骂道：“两个真的是皮痒了，不打不行，竟然还敢爬到桌子上，尿到窗户外。” “得狠狠的打一顿，都多大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不知道，还好是童子尿，要是别的呢……” 林秀清连忙安抚叶父，“爹，你先进来洗把脸先。” 叶父气愤的先进屋，进到屋里又继续骂，“把两个小兔崽子揪出来，闯祸了还敢躲。” 叶耀东也觉得两个小子不打不行了，尿到人算了，还是站在窗户上尿，万一一个没站稳，摔下来怎么办？ “爹，你先洗个头洗个脸，我去撬锁。” “嗯。” 叶父臭着一张脸等着叶母给他打水。 “饭没吃着，尿先吃上了，你也是倒霉，一大早的还被淋了尿，还好是童子尿。” “会不会说话。” “不都说童子尿能治内伤吗，还好吧。” “既然那么好，你来淋一下试试？刚刚干嘛躲？”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赶紧去洗一个先。” 叶父骂骂咧咧的端过水，先洗了一遍脸再去洗头。 叶耀东已经拿上工具上楼撬锁了。 两个小子趴在地板上听着楼下的声音吓死掉了，慌的不行。 “怎么办？爹来撬锁了……” “完蛋了，完蛋了……” “咱们把门打开，直接冲出去？不然等爹撬完锁，肯定打得更惨，锁都坏了。” “那还不如直接开门认错。” “然后再趁机跑了？” “唉……” “来了来了，爹在外面撬锁了……” 两人立即又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叶成洋跺了一下脚，纠结着又贴到门上，“爹，我现在打开门，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我？” “你说呢？” “那可不可以打得少一点？” “你说呢？” “那……那可不可以打的轻一点？” “哼，现在知道怕了，赶紧给我把门打开，要是等我撬开锁，腿都给你们打断了，敢浪费一把锁，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们，等一下来一个混合三打。” “都怪哥哥，他一直说楼下没人的。” 叶成湖生气了，“是你催我爬上去尿的！” “你也尿急啊……” “你不提醒，我就不急了……” 两兄弟说着说着又争吵起来。 叶耀东敲了敲门，“我数到三声，你们要是没开门的话，等我撬开锁，你们就死定了。昨晚上刚回来，没那么多精力管你们，今天我可是有大把的时间，非得把你们弄出来。” 两兄弟害怕了，一声都不敢吭。 林秀清的声音也从门后传了过来，“1……2……” 两人觉得这两秒的时间格外的难过，格外的煎熬，他娘都在外头等着了，这顿打非挨不可了。 “3……” 叶成洋带着哭腔，眼泪都掉下来了，“我…我这就打开门……” 叶成湖害怕的不敢阻止，连忙往床上跑，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叶成洋顺势躲在门后，一动都不敢动，一声都不敢吭。 夫妻俩一人手上拿着藤条，一人手上拿着鞭子，都看到了床上鼓鼓的鼓包，都朝床上走去，扯动被子。 “给我出来，昨天晚上就想狠狠的打一顿了，今天早上还敢站在窗户上尿尿，还尿到你们爷爷了，是不是得往死里打才行，小丁丁别要了。” 林秀清边说边掀开被子，就看到叶成湖弓着身体，弯在那里捂着裤裆，带着哭腔的喊。 “不行，我要留着尿尿……” 叶耀东鞭子先落在他屁股上了，刚起床，也还没穿衣服，只穿着秋衣秋裤，正好挨打。 “啊！”他直起身体又往前爬了两步.. 夫妻混合双打纷纷落下。 “不要，好疼，为什么都打我，洋洋啊，还有洋洋……” “对，怎么少了一个？” 叶耀东扭头到处寻找，就没有看到叶成洋，但是却听到了下楼梯的声音。 “这个都是狡猾的，刚刚躲哪里了，给他跑了……” 叶成湖边哭边躲着挨打，在床上蹦来蹦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为什么又是打我。” “先收拾你，等会再收拾他。” “可恶的洋洋，又被他跑了，啊，疼疼……” 夫妻俩这回毫不留手，不狠狠的打一顿，孩子是不会长记性的。 叶耀东觉得他在床上蹦来蹦去碍事，伸手揪住他，然后往床板上按着，还顺便脱掉裤子，方便林秀清抽。 叶成湖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大，哭的眼泪鼻涕哗哗的流，床单都哭湿一片。 林秀清打的气喘吁吁，看着他屁股都是一条一条的红痕才罢手。 “给我老实一点，下次再不乖，揍死你，马上过年了，别逼我大过年的还打人。” 叶成湖呜呜呜的直哭。 叶耀东又补了一记暴击，“今年所有的压岁钱都没了。” 他哭得更伤心，更大声了，“不要……” “谁让你昨晚上不开门的？不然昨晚上打一顿，今天啥事都没有。” “啊～” “饿死了，一大早起来饭都没吃，还要干体力活，今天别给我踏出这个门，给我老实的在家里呆着。” 叶成湖呜呜的哭着。 夫妻俩打完一个准备去找第2个，下完楼问正在洗碗的叶母。 “洋洋呢？” “躲在老太太的屋里，刚刚还去门口喊人，去把老太太找回来，这个倒是聪明的。” “今天找谁都没用，就他狡猾，心眼子多。” 老太太拄着拐杖从门口慢悠悠的进来，笑着说：“干嘛一大早的就打孩子，你们不是急着去送年吗？” “你都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好事！”叶父余怒未消，说话还带冲，给老太太解释一下他今早的遭遇。 “这两个不打不行，不打都能上天了。” 老太太听了也觉得确实该打。 “确实得打，竟然还敢趴桌子上从窗户外头尿，万一掉下去呢？竟然干这么危险的事情，是得打一顿。” 这回她也不护着了，这要是护着就是害了他们。 不一会儿，老太太屋里也传出了叶成洋的哭喊声。 叶成湖趴在楼上，听着心里舒坦了。 叶小溪听着动静也睡眼朦胧的起来，站在门口，“怎么了，哥哥哭了？” 老太太朝她走去，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哥哥不乖给人打，你昨天打过了，今天就不用被打了。走，给你穿上衣服，等会漂漂亮亮的去外婆家。” 叶小溪原本听说挨打，瑟缩了一下，害怕，但是听到要去外婆家顿时又高兴了。 “好啊好啊，要去外婆家了，要坐坐车去外婆家咯……” “我要小发夹，昨天爹买的……好好看……” “阿太，你帮我绑漂亮的，我分你两个……” 叶小溪兴奋的拉着老太太的手就往屋里拽，“咦……我的发夹呢？哪里去了？” 她满床翻找却没翻到，被老太太强按着穿好衣服后，就立即又从床上爬下去，屁颠的去找林秀清问。 “昨天晚上不都给你扣到你爹的脑袋上？” 叶小溪扭头看着叶耀东的爆炸头，也想起来了，“爹，我的发夹呢？” “桌子上。” 老太太已经拿到了发夹，手里还拿着梳子，冲她招招手，“快来，给你绑漂漂亮亮的。” 叶小溪一蹭一跳的立即跑过去，高兴极了。 等老太太将她头发梳好后，她还臭美的拿着镜子照了又照。 然后还叫老太太弯下腰，低下头，她拿了两个红色的发夹，给老太太头上胡乱扣上。 “好看！” 老太太也乐呵呵的，没有拿下来。 “真乖，还知道孝顺我。” “嗯嗯，我最乖了，我要给姐姐们看我的新发夹。” 说完她就撒丫子往外跑，急着炫耀去了，连老太太身后喊着让她先吃饭都没有回头。 还是两夫妻打完小儿子，出去把人带回来，才安分的坐在椅子上，乖乖的吃饭。 昨天刚挨过一顿打，还记着又亲眼看到了哥哥挨打，这顿饭她吃的无比的老实。 叶耀东有意说给两个儿子听，大声的道：“吃完了？吃完了，我们就骑摩托车去外婆家送年了，顺便领压岁钱！” 叶小溪配合着高兴的欢呼。 “不带你两个哥哥，当作隔夜惩罚，等会你有红包，两个哥哥没有红包。” 楼上楼下的俩人哭得更伤心了，原本有机会去外婆家好好玩一天，还能领红包的。 叶父也道：“今年我们也不用给了，正好省了两个红包，还能抽两个月的烟。” 叶母笑道：“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 “骑摩托车快的。” “走哇，走哇，不要带哥哥……”叶小溪已经迫不及待的跑出去掀开摩托车上面遮盖的尼龙袋，然后跟一群狗挤到车斗里了。 林秀清从屋里追出来，给她将帽子跟围巾，手套戴好。 此时，楼上窗户上趴着一个眼巴巴看着的人。 叶小溪看到了，还伸着自己戴着红色手套的手，冲窗户上挥了挥。 林秀清瞧着她的动静，也转头看了一下，“活该！” 叶耀东也转头看了一下，然后就低头看向车斗里的一堆狗子，想将一只一只捞出来，但是捞完一只，一只又往里头跳，根本拿它们没办法。 “这怎么办？” “它们也是知道哪里暖和，这尼龙袋包裹着吹不着风，可不是比狗窝舒服？” “弄不下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只只的都喜欢呆这里，遗传的？” “那就带着？回来再带回来？正好跟你女儿挤一挤，暖和一点。” “行吧，那就带着吧，回不来就丢在那边当野狗算了。” “汪汪汪……” 第1198章 糊弄 楼上窗户上伸出了一个脑袋，楼下老太太房间里的窗户上也伸了一个脑袋出来。 两双羡慕的眼睛，下弯的嘴角，都诉说了他们此时的心情。 叶耀东楼上瞥一眼，楼下瞥一眼，然后骑上摩托车缓缓的往外走，根本就不搭理那两个小子。 直到摩托车的影子看不到了，两个脑袋还是保持在那里，等到摩托车声音彻底没了之后，两个小脑袋才耷拉着往回缩。 真的不让他们跟了。 给狗跟都不给他们跟。 一路穿过村子，又出了村子，周围看到的小朋友都无比的羡慕，全村都知道叶成湖跟叶成洋的爹有摩托车，贼拉风。 确实太帅了，还戴着墨镜。 这怎么就不是他们的爹！ 一众孩子们都有点恨铁不成钢，也有不懂事的转头回家就问他爹，为啥不买摩托车，喜迎两巴掌。 叶耀东穿着大棉袄，脑袋跟脖子也裹得严严实实，手上也戴着手套，脸上都还戴着墨镜，是真的一点风都没有吹到。 叶小溪兴奋的叫了好一会儿后，迎面的风吹着她眼睛疼，围巾只能包裹住她半边的小脸，她就干脆闭上眼睛，弯腰低头，抓住一条狗，将脑袋往狗狗身上埋。 被她抓住的那条狗都快被她搂得窒息了，叫了两声，却被她拍了两下脑袋，只能老实先给抱着。 也不是所有的狗都带上，车斗里挤了三只，车子刚开出院子的时候，后面还追着一堆的狗狂奔。 这些都是打输了挤不上去的，所以搭不了车，只能靠四条腿奔跑。 等到出了村子，这些狗都还围着摩托车奔跑，跟护驾似的。 叶耀东突然在路边停了下来。 跑在摩托车边上的狗子们猝不及防，直接冲了出去后，又紧急刹车，扭过头冲他喊。 “汪汪汪汪汪……” 林秀清也纳闷，“干嘛？” “一堆的狗都跟跟前跟后的跑，你没看到啊？车斗上赶不下来就算了，这周围还跟着一堆的狗，这叫什么事？” “确实有点太多了，前面出来的时候，都还有听小孩子兴奋的喊你狗王……” 叶耀东面色一僵，“踏马的……” 他臭着一张脸，冲那些狗叫喊，“都给我回去，不回去，等会儿都不知道谁落下了，没跟上等会在路上被人抓了炖了吃狗肉。” 那群狗子们全部都集中跑过来，围着摩托车不停的狂吠。 叶耀东随便一脚，朝离得近的狗踢了一下，“都回去，干嘛都要跟。” “汪呜……” 斑点狗歪了一下脑袋，然后低鸣一声，又凑上前去咬他的裤脚。 “去去去……” 原本被叶小溪紧紧搂在怀里的狗也趁机挣脱她，然后往下跳，宁愿走路也不要坐车了，差点命都没了。 斑点狗正咬着叶耀东的裤脚，趁机又往车兜里跳，其他狗见状也往前冲，瞬间一群狗又打起来。 “啊啊啊……坏狗，臭狗，走开……” 叶小溪人都要被狗给淹了，还有狗都跳到她身上，扒拉着她，她生气的两只手挥着将狗甩出去。 “爹，快走啊，走啊走啊……” 叶耀东看着躁动的一群狗也头疼的抚着额头，“早知道不养这么多狗了。” “你的早知道太晚了，这还是因为你女儿送了六七只给小玉，不然家里更多。” “这也太能生了，一生就是一窝。” “爹，走啊走啊……” 叶小溪扯这只狗来不及，踢那只狗来不及，都忙死了，只能不停的催促叶耀东赶紧走。 叶耀东只得重新再启动车，伴随着马达声，摩托车嗯～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只是这速度算不上多快，都是土路，全部都是石子。 后头的狗子们反应过来后，也撒丫子继续往前狂奔。 这一路上叶耀东也没有再停下来，只是也没开的多快，一群狗子们奔跑着都能跟上。 沿途的人们也难得看到了奇葩的风景线，一群狗围着摩托车狂奔，车斗里都还呆着三只，脸上的表情还没羡慕完，就已经又挂上了惊讶。 叶耀东没管路人怎么看，一路直奔安河乡。 刚进村子就被孩子发现，一个个孩子跟打了鸡血似，嗷叫着跟那些狗一起狂奔在摩托车后头。 狗子们边跑边叫着汪汪汪，他们嗷嗷嗷的喊摩托车。 直到摩托车停在林父家门口，身后的孩子们也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小姑丈，你怎么骑那么快？我在后面喊你，你都没反应。” “都跟你们说了，那是我小姑跟姑丈，你们还不信……现在看到了吧？” “早就跟你们说了，我小姑家有摩托车，我还坐过……” “看到没有，我姑丈可帅了，太拉风，太威武了……” “两个表弟呢？” “小姑，成湖跟洋洋怎么没有来？” 一家三口都还没从摩托车下来就被兴奋的孩子们围住了，七嘴八舌的问。 林秀清笑着先从车上下来，然后才将叶小溪抱起来，叶小溪怀里的狗已经快翻白眼了，还好松开的及时。 她刚从车斗里下来，就有替补的狗子又往里头跳。 “那两个昨天跟今天太不乖了，被人打了下不来床，就不带他们了。” “啊，那也太惨了，还以为可以跟他们一起玩，我今天早上又抓了一只王八……”跟叶成河年纪差不多的林光文说道。 叶耀东也笑着从摩托车上下来，“那正好，杀只鸡一起炖了。” “不行！不能吃，成湖那一只都养了好久，天天跟我炫耀，我也要养。” 林父看着他们被一群人围着，还有一些邻居全部都围上来羡慕的看着摩托车，羡慕的话讲了一箩筐，都还上手摸，他都有点插不上嘴。 林光文他们几个小的，看着这些邻居一点都不见外的伸手摸，一个个都有些不高兴了，连忙手拉手围成一圈，把摩托车隔开来，嘴里还叫着不要摸，会摸坏了。 林父这才插上嘴，笑着骂：“没礼貌了，怎么可以这样？” “会摸坏的，不能乱摸！” 大人也只是意思的说一句，也没有管他们的行为。 叶耀东跟林秀清把固定在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就对林父说道：“今天小年，本来打算明天再过来的，但是我怕接下去没时间，还要去外地，就今天过来了。” “没空就算了，哪里那么讲究，等正月的时候再过来都行的，省得你一趟一趟的跑。” “那应该的，送年哪里省得了。” 林父林母满脸乐呵呵，太给他们长脸了。 周围的邻居们都羡慕死了。 “你这女婿也太好了……” “你这女婿带着你们全家去市里挣钱，年节还不落下。” “阿清太会找了，你们那边还有没有好的后生仔可以介绍的啊……” 叶小溪人矮腿短，差点被热情的邻居们淹没，“哎呀，挤死我了……” 林母连忙将她抱起来，“走走，咱们进屋去说。” 叶耀东笑着对那一群还手拉手围着摩托车的孩子道：“看好我的摩托车啊，等会有红包。” 他们立即精神了，大声的喊：“姑丈，你放心，我们一定看好了。” “对，谁都不能碰。” 屋里一片其乐融融，外头也围了不少瞧热闹的人。 林父一家子现在也是全村出了名的，谁都知道他们一家子都被女婿带去市里头挣钱了。 连带着林家的这一大串孩子们也在孩子里头格外有面子，全村的孩子都羡慕他们。 别管他们是不是进城打工的，还是干嘛的，反正他们去了大家都没去过的地方。 叶耀东跟林秀清夫妻俩来了之后就被好好的招待了一番，林家的所有亲戚，只要沾边的全部都闻风而来。 以至于屋里头都坐不下，还站了一大帮人，全部都面带笑脸，各种恭维叶耀东。 并且夸林秀清命好，嫁了一个好老公。 叶耀东差点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笑得脸都僵了。 有心想出去晒太阳，逃离大家的包围都走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听着大家各种夸。 这辈子都没有像这一趟这么光明正大的听到这么多夸奖的话，一大帮人都轮着说，以往听到的也只是路过听两句。 不过大家在夸他的时候也没忘了推销自己，或者自家孩子，让他有活也帮忙拉扯一把，都想把自家的孩子交代给他，让他带出去赚钱。 叶耀东在林家待了大半天，就被一堆人围了大半天，只能靠上厕所逃离个几分钟。 连他家的狗都收到了林家跟邻居的热情招待，午餐都吃得更好了。 等走的时候，叶耀东恨不得逃离，而狗子们却还逗留着徘徊，围着人转了几圈，才狂奔追上去。 叶耀东故意放慢的速度，让那些狗跟上，不然就那蠢样，肯定得给人下锅。 “累死老子了，感觉比出海一天还累，脸都笑僵了。” 林秀清也是这么觉得，“是啊，感觉比在家里干一天活还累，人家那么热情，我们也得带着笑脸，都是亲戚。” “还好是今天来，还可以找借口说要回家祭灶，不然等明天都没有理由早走。” 林秀清深以为然。 “你数一下那几只狗有没有少了？可不要真的给人下锅了。” “没有少，刚刚数过了，家里的那些孩子也全部都围着那几只狗玩，都看着呢，没有给人套走。” “那就行，就怕一点吃的就把它们给骗走了。” 夫妻俩放慢速度说了几句，等狗都跟了上来后，也上了大路，就加快速度。 小年祭灶不需要那么早，吃晚饭的时候安排祭灶上香就可以，等吃完晚饭再烧天金元宝。 他们到家的时候正正好，老太太已经将饭菜都煮好了，还把林秀清早上买的祭灶的供品都清洗干净，摆上了，就等他们回来了。 他们回来也不需要做什么，直接上香放鞭炮就可以。 叶成湖跟叶成洋依旧趴在床上，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没有露面。 叶小溪一进门就先兴奋的找哥哥了。 “哥哥，我有红包，有好多红包……” “哥哥，人呢？” “哥哥呢？” 老太太笑着指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跟楼上，她立即往房间跑。 “哥哥，你看我的红包，口袋满了……” “这里还有好多糖糖，还有花生豆豆……”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哥哥你看啊！你快看啊！” “哥哥，你为什么生气……” “哥哥，你今天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 “哥哥，你看嘛，看嘛，红色的红包，好多钱钱……” 叶成洋好郁闷，不想理，她都要拿到他跟前给他看。 “你好烦，你快去楼上找你大哥！” “好吧，不喜欢你了，也不要分你吃，我去找大哥，给大哥吃。” 叶小溪感觉洋洋好无趣，她都主动分享了，都不搭理她。 撅着嘴巴，她哼唧唧的又将红包一一放回口袋，将糖跟花生豆豆也全部都抓回口袋，一颗都不给他留。 然后屁颠屁颠的又爬楼上去，继续跟叶成湖分享自己的喜悦与开心，没想到她大哥更过分，直接冲她吼。 “你烦不烦，我又没有。” “那你把你的给我，我就高兴了……” “滚滚滚……” 叶小溪气的砰砰砰的又跑下楼，然后告状了。 “爹，大哥骂我！他叫我滚，还想要我的红包。” “那晚上不给他饭吃了，桌上的那些水果糖果贡品等会儿撤下来都给你。” 叶小溪重重的点头，满意了。 “去洗手，吃饭吧。” 全家都坐下来吃饭，独独少了叶成湖跟叶成洋。 老太太都还专门拿个碗碟装菜，打算端去给两兄弟吃，被叶耀东抢过来了。 “惯的他们，爱吃不吃，要吃自己爬出来，不吃拉倒，还得送到床前了？又不是缺胳膊断腿，哪里那么娇气了？” “说动一下就疼，你们也不能打的那么厉害……” “没吊起来打就算好的了，吃你的饭，别管他们。” 老太太站了一会儿，就这么坐下去吃饭又不放心，只好又回到自己房间，把叶成洋带出来吃饭。 叶成洋一脸的委屈，屁股疼了又不敢坐，只能站在那里吃，眼泪啪嗒啪嗒的往碗里掉。 “哥哥，你为什么要哭啊？你是不是不想吃饭？” 叶成洋转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亲爹亲妈不善的目光，赶紧将眼泪憋回去，他还要吃饭的。 刚刚叶小溪告状，害的叶成湖没饭吃，他听到了，他可不想也没饭吃。 叶耀东拍了拍叶小溪的脑袋，“吃你的饭。” “我知道了，哥哥喜欢眼泪配饭。” “就你会说。” 叶小溪摇头晃脑的，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林秀清却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将她口袋里的红包全部都拿走了。 之前在林家的时候，她就想收起来，可是这小丫头长大了一岁后就没那么好骗了。 紧紧捏着红包就是不给在，外头她又不能因为要拿孩子红包，给孩子弄哭，只能让她先收着，然后盯紧了。 这会儿正好趁着吃饭偷偷给她拿过来收起来。 她可是知道今年因为她爹娘，还有大哥二哥都去市里头挣钱了，个个红包都给的很大。 谁小孩子手里拿那么多红包？ 叶小溪也没想到，只是吃了顿饭，她的红包就不翼而飞了。 她吃完饭就屁颠屁颠的往外跑，想要跑到隔壁去炫耀她的红包，家里炫耀完了，外面还没炫耀。 可是摸摸口袋，什么都没有。 “我的红包呢？” “我的红包哪里去了？好多个红包……” 她红扑扑的脸蛋瞬间变得惨白，立马大哭起来，眼泪哗啦啦就掉下来。 “我的红包没了……哇呜呜……我的红包没了，娘要打死我了……” 一大堆的兄弟姐妹们都围着她，安慰她，说帮她找，她才止住了眼泪。 可是门口就那么点大，她又不敢给林秀清知道，到处找了一通都没找到，慌的不行，又伤心又难过，又害怕的哭着跑回家了。 “娘，红包没了，红包掉了……” “娘，你别打我……我下次都给你……” “不要打死我……不要打死我……” 叶小溪眼泪鼻涕哗哗的掉，哭的好不伤心，抱着林秀清的腿都发抖，生怕要被打死。 叶耀东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他在门口烧天金元宝的时候就听到她大哭起来，就知道她发现红包掉了，他一声不吭，好整以暇的看着一群人在找红包。 欣赏着她又惊又怕的表情。 这会儿没办法了，找不到了，哭着跑回来，真的太好笑了。 林秀清正洗着碗的，也连忙擦了擦手，憋着笑，摸摸她脑袋，安慰她。 “行了，别哭了，掉了就掉了吧，下次记得红包要拿给我，不能自己拿，知道吗？你看你，自己拿就掉了，好多钱。” “今天就先不打你了，先攒着，接下去你要是不乖的话，我就打死你，跟哥哥一样下不来床。” 叶小溪伤心极了，委委屈屈的点头，眼泪照就往下掉。 “嗯，怎么会没掉？刚刚还在的……呜呜……” 叶耀东笑着进来，摸摸口袋，拿了个两分钱的硬币给她，“行了，不要哭了，红包掉了就掉了，我这里给你，反正今天那么多吃的，你也不用去买东西。” 她立马接过，然后抹干净眼泪，乖乖的递给林秀清，“娘，存在你那里。” 林秀清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行，存在我这里。” 叶耀东笑死了。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然后抓了一把糖又放到她原本放红包的空口袋，“行了，又满了，出去玩吧。” 叶小溪看着满满当当的两个口袋，顿时又心满意足了，高高兴兴的往外跑了。 “你这样骗孩子好吗？我女儿多单纯，给你给骗的一愣一愣的，明明很聪明的，一下子就变傻了。” 林秀清这下子倒是乐的不行，“也就这么小还能骗一骗，你看那两个大的还能不能骗得到？” “今年压岁钱省一笔！” “三笔。” “不对，我女儿到时候收到的还得进你口袋。” 林秀清脸上的笑容都收不起来。 两夫妻笑话完叶小溪后才说正事。 “你工资都发完了吗？” “前天你回来的时候刚好是31号，我给他们将工资都结了，不过昨天作坊还干了一天，今天没有在干了，我明天再把一天的工资结一下。” “还有几个固定请的王光亮他们几个工钱，等除夕的话，再发个红包，船工也一样。” “我知道。等过两天渔船都不出海了，到时候也要总的结算一下。你浙省那边要去几天？” “来回路上也要两天，再待一天，三天吧，明天一早去，农历二十七晚上到家，顺便也带点当地的年货回来送人。” 林秀清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二十七傍晚到家，刚好二十八开始休息，还能休个两天就除夕了。 “那也刚刚好差不多，二十八我们去银行兑换一下钱，估计得花上一天时间。” “确实，到时候换点新钞票回来给大家发红包。” “对，新钞票，谁都喜欢新钞票。” “我出去放个鞭炮就去通知一下船工们，明天一早四点出发。” “好。” 叶耀东边溜达边往村子里走，此时天也有些暗了下来，家家户户都祭完灶了，陆陆续续都有鞭炮声传来，有的远有的近。 祭完灶，烧好天金元宝是要放一串鞭炮的。 他路过村子里一户户人家，个个家门口都放了一个破铁锅，或者是破脸盆。 有的里面还冒着火光，有的已经烧成灰烬了，有的人家还在那里烧，有的还在门口对着插着的香拜拜。 路上到处都是鞭炮残留的红纸，还有小孩子们捡鞭炮的欢乐身影，整个村子都洋溢着过年的欢乐气氛。 叶耀东一家一户通知过去，结果自己口袋也收获了一大堆的糖果跟炒货。 一个个都格外热情的招呼他，往他口袋里塞糖果炒货，让他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们吃，推都推不掉。 他只好装的满满当当，边走自己边吃上了。 “东子，东子……” “呦呵，死胖子。” “你啥时候再去市里啊？” “平常都看不到你人，现在有事了，哪里都能见到你。” “这不是小年夜，回来祭灶吗，刚放完鞭炮就想去找你了，正好碰上了，你哪里来。” “明天要去温市，就去通知船工了。” 胖子眼睛一亮，“带上我，带上我，我跟你去。” “不行，这一趟太远了，不带。” “带上我啊，我昨天给我老婆骂死了，说我光会吃吃喝喝，交代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办。正好我也没出过省，给我跟一下。” “不行，等过几天有去市里再喊你。” 被林光远搞怕了，他不敢随便带没经验的人上船观光了。 “我租你店铺，行不行。” “行啊，可以啊，终于开窍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几点出发？” “什么东西？”叶耀东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租你店铺，你带我去啊，我问你行不行，你刚说行啊。” “卧槽，套路我呢？” “少说废话，你答应我了，明天几点啊？” “滚滚滚……” 胖子死皮赖脸的贴上来，一直跟着他回家，还赖着不走，叶耀东没辙，只好给他跟。 结果他那个大嘴巴，出去逛了一圈，第二天凌晨海滩边又多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 叶耀东瞪着胖子、小小、阿正、阿光，“你们怎么都在？” “胖子把我们都叫上了，我们想着马上过年了，怎么也得买点东西送人。”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胖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笑眯眯的，“哪不要脸了，这不是人多热闹吗？再说了，他们也不是没去过。” 其他人一人一边的架着叶耀东的胳膊，拖着他往船上。 “走了，废话那么多，就捎带一下我们有什么难的。” “就是！” “等等，等等，我得给你们签一个生死协议……” “什么几把生死协议？” 大家不由分说的将他架上了船，叶耀东只能瞪瞪这个，瞪瞪那个，拿他们没辙。 但是等上了大船后，他就叫其他人开船，自己拿出纸笔在那捣鼓着，刷刷刷写。 “你在写什么懒觉（几把）？” 叶耀东头也没抬，“等会都给我按个手印。” “本人自愿跟着叶耀东出海去温市……本人承诺，因路上造成本人及他人的一切后果……什么啊……” “你写的什么？” 大家都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纸上的狗爬子。 “字好丑啊。” “你不是说练字吗？” “你管我字丑不丑，起码我写得出，你写得出来吗？”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考大学。” “给你八百年你都写不出一手好字。” “你在搞什么？” 叶耀东将最后几笔写完，就拿纸张吹了吹，抖了抖。 “我念给你们听哈，本人自愿跟着叶耀东出海去温市……全部后果由我自己承担，本人及家属不得追究活动组织者和参与者的任何责任……” “什么几把……” 叶耀东也是当玩笑一样的写了逗他们玩。 他将林光远掉海里的事说了一下。 “几把，这一张纸管个屁用……” “签不签？不行我转头给你们送回去。” “签签签！就你事多。” “你随便赔个万儿八千块的不是很简单？” “该赔还得赔！到时候让我全家都上你家吃饭。” “我能不能现在就往海里跳？” 开了一上午的车，下午睡过头了，好歹赶在7点前发出来了，我再去写一张，争取12点后再更一张 第1198章 糊弄 楼上窗户上伸出了一个脑袋，楼下老太太房间里的窗户上也伸了一个脑袋出来。 两双羡慕的眼睛，下弯的嘴角，都诉说了他们此时的心情。 叶耀东楼上瞥一眼，楼下瞥一眼，然后骑上摩托车缓缓的往外走，根本就不搭理那两个小子。 直到摩托车的影子看不到了，两个脑袋还是保持在那里，等到摩托车声音彻底没了之后，两个小脑袋才耷拉着往回缩。 真的不让他们跟了。 给狗跟都不给他们跟。 一路穿过村子，又出了村子，周围看到的小朋友都无比的羡慕，全村都知道叶成湖跟叶成洋的爹有摩托车，贼拉风。 确实太帅了，还戴着墨镜。 这怎么就不是他们的爹！ 一众孩子们都有点恨铁不成钢，也有不懂事的转头回家就问他爹，为啥不买摩托车，喜迎两巴掌。 叶耀东穿着大棉袄，脑袋跟脖子也裹得严严实实，手上也戴着手套，脸上都还戴着墨镜，是真的一点风都没有吹到。 叶小溪兴奋的叫了好一会儿后，迎面的风吹着她眼睛疼，围巾只能包裹住她半边的小脸，她就干脆闭上眼睛，弯腰低头，抓住一条狗，将脑袋往狗狗身上埋。 被她抓住的那条狗都快被她搂得窒息了，叫了两声，却被她拍了两下脑袋，只能老实先给抱着。 也不是所有的狗都带上，车斗里挤了三只，车子刚开出院子的时候，后面还追着一堆的狗狂奔。 这些都是打输了挤不上去的，所以搭不了车，只能靠四条腿奔跑。 等到出了村子，这些狗都还围着摩托车奔跑，跟护驾似的。 叶耀东突然在路边停了下来。 跑在摩托车边上的狗子们猝不及防，直接冲了出去后，又紧急刹车，扭过头冲他喊。 “汪汪汪汪汪……” 林秀清也纳闷，“干嘛？” “一堆的狗都跟跟前跟后的跑，你没看到啊？车斗上赶不下来就算了，这周围还跟着一堆的狗，这叫什么事？” “确实有点太多了，前面出来的时候，都还有听小孩子兴奋的喊你狗王……” 叶耀东面色一僵，“踏马的……” 他臭着一张脸，冲那些狗叫喊，“都给我回去，不回去，等会儿都不知道谁落下了，没跟上等会在路上被人抓了炖了吃狗肉。” 那群狗子们全部都集中跑过来，围着摩托车不停的狂吠。 叶耀东随便一脚，朝离得近的狗踢了一下，“都回去，干嘛都要跟。” “汪呜……” 斑点狗歪了一下脑袋，然后低鸣一声，又凑上前去咬他的裤脚。 “去去去……” 原本被叶小溪紧紧搂在怀里的狗也趁机挣脱她，然后往下跳，宁愿走路也不要坐车了，差点命都没了。 斑点狗正咬着叶耀东的裤脚，趁机又往车兜里跳，其他狗见状也往前冲，瞬间一群狗又打起来。 “啊啊啊……坏狗，臭狗，走开……” 叶小溪人都要被狗给淹了，还有狗都跳到她身上，扒拉着她，她生气的两只手挥着将狗甩出去。 “爹，快走啊，走啊走啊……” 叶耀东看着躁动的一群狗也头疼的抚着额头，“早知道不养这么多狗了。” “你的早知道太晚了，这还是因为你女儿送了六七只给小玉，不然家里更多。” “这也太能生了，一生就是一窝。” “爹，走啊走啊……” 叶小溪扯这只狗来不及，踢那只狗来不及，都忙死了，只能不停的催促叶耀东赶紧走。 叶耀东只得重新再启动车，伴随着马达声，摩托车嗯～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只是这速度算不上多快，都是土路，全部都是石子。 后头的狗子们反应过来后，也撒丫子继续往前狂奔。 这一路上叶耀东也没有再停下来，只是也没开的多快，一群狗子们奔跑着都能跟上。 沿途的人们也难得看到了奇葩的风景线，一群狗围着摩托车狂奔，车斗里都还呆着三只，脸上的表情还没羡慕完，就已经又挂上了惊讶。 叶耀东没管路人怎么看，一路直奔安河乡。 刚进村子就被孩子发现，一个个孩子跟打了鸡血似，嗷叫着跟那些狗一起狂奔在摩托车后头。 狗子们边跑边叫着汪汪汪，他们嗷嗷嗷的喊摩托车。 直到摩托车停在林父家门口，身后的孩子们也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小姑丈，你怎么骑那么快？我在后面喊你，你都没反应。” “都跟你们说了，那是我小姑跟姑丈，你们还不信……现在看到了吧？” “早就跟你们说了，我小姑家有摩托车，我还坐过……” “看到没有，我姑丈可帅了，太拉风，太威武了……” “两个表弟呢？” “小姑，成湖跟洋洋怎么没有来？” 一家三口都还没从摩托车下来就被兴奋的孩子们围住了，七嘴八舌的问。 林秀清笑着先从车上下来，然后才将叶小溪抱起来，叶小溪怀里的狗已经快翻白眼了，还好松开的及时。 她刚从车斗里下来，就有替补的狗子又往里头跳。 “那两个昨天跟今天太不乖了，被人打了下不来床，就不带他们了。” “啊，那也太惨了，还以为可以跟他们一起玩，我今天早上又抓了一只王八……”跟叶成河年纪差不多的林光文说道。 叶耀东也笑着从摩托车上下来，“那正好，杀只鸡一起炖了。” “不行！不能吃，成湖那一只都养了好久，天天跟我炫耀，我也要养。” 林父看着他们被一群人围着，还有一些邻居全部都围上来羡慕的看着摩托车，羡慕的话讲了一箩筐，都还上手摸，他都有点插不上嘴。 林光文他们几个小的，看着这些邻居一点都不见外的伸手摸，一个个都有些不高兴了，连忙手拉手围成一圈，把摩托车隔开来，嘴里还叫着不要摸，会摸坏了。 林父这才插上嘴，笑着骂：“没礼貌了，怎么可以这样？” “会摸坏的，不能乱摸！” 大人也只是意思的说一句，也没有管他们的行为。 叶耀东跟林秀清把固定在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就对林父说道：“今天小年，本来打算明天再过来的，但是我怕接下去没时间，还要去外地，就今天过来了。” “没空就算了，哪里那么讲究，等正月的时候再过来都行的，省得你一趟一趟的跑。” “那应该的，送年哪里省得了。” 林父林母满脸乐呵呵，太给他们长脸了。 周围的邻居们都羡慕死了。 “你这女婿也太好了……” “你这女婿带着你们全家去市里挣钱，年节还不落下。” “阿清太会找了，你们那边还有没有好的后生仔可以介绍的啊……” 叶小溪人矮腿短，差点被热情的邻居们淹没，“哎呀，挤死我了……” 林母连忙将她抱起来，“走走，咱们进屋去说。” 叶耀东笑着对那一群还手拉手围着摩托车的孩子道：“看好我的摩托车啊，等会有红包。” 他们立即精神了，大声的喊：“姑丈，你放心，我们一定看好了。” “对，谁都不能碰。” 屋里一片其乐融融，外头也围了不少瞧热闹的人。 林父一家子现在也是全村出了名的，谁都知道他们一家子都被女婿带去市里头挣钱了。 连带着林家的这一大串孩子们也在孩子里头格外有面子，全村的孩子都羡慕他们。 别管他们是不是进城打工的，还是干嘛的，反正他们去了大家都没去过的地方。 叶耀东跟林秀清夫妻俩来了之后就被好好的招待了一番，林家的所有亲戚，只要沾边的全部都闻风而来。 以至于屋里头都坐不下，还站了一大帮人，全部都面带笑脸，各种恭维叶耀东。 并且夸林秀清命好，嫁了一个好老公。 叶耀东差点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笑得脸都僵了。 有心想出去晒太阳，逃离大家的包围都走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听着大家各种夸。 这辈子都没有像这一趟这么光明正大的听到这么多夸奖的话，一大帮人都轮着说，以往听到的也只是路过听两句。 不过大家在夸他的时候也没忘了推销自己，或者自家孩子，让他有活也帮忙拉扯一把，都想把自家的孩子交代给他，让他带出去赚钱。 叶耀东在林家待了大半天，就被一堆人围了大半天，只能靠上厕所逃离个几分钟。 连他家的狗都收到了林家跟邻居的热情招待，午餐都吃得更好了。 等走的时候，叶耀东恨不得逃离，而狗子们却还逗留着徘徊，围着人转了几圈，才狂奔追上去。 叶耀东故意放慢的速度，让那些狗跟上，不然就那蠢样，肯定得给人下锅。 “累死老子了，感觉比出海一天还累，脸都笑僵了。” 林秀清也是这么觉得，“是啊，感觉比在家里干一天活还累，人家那么热情，我们也得带着笑脸，都是亲戚。” “还好是今天来，还可以找借口说要回家祭灶，不然等明天都没有理由早走。” 林秀清深以为然。 “你数一下那几只狗有没有少了？可不要真的给人下锅了。” “没有少，刚刚数过了，家里的那些孩子也全部都围着那几只狗玩，都看着呢，没有给人套走。” “那就行，就怕一点吃的就把它们给骗走了。” 夫妻俩放慢速度说了几句，等狗都跟了上来后，也上了大路，就加快速度。 小年祭灶不需要那么早，吃晚饭的时候安排祭灶上香就可以，等吃完晚饭再烧天金元宝。 他们到家的时候正正好，老太太已经将饭菜都煮好了，还把林秀清早上买的祭灶的供品都清洗干净，摆上了，就等他们回来了。 他们回来也不需要做什么，直接上香放鞭炮就可以。 叶成湖跟叶成洋依旧趴在床上，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没有露面。 叶小溪一进门就先兴奋的找哥哥了。 “哥哥，我有红包，有好多红包……” “哥哥，人呢？” “哥哥呢？” 老太太笑着指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跟楼上，她立即往房间跑。 “哥哥，你看我的红包，口袋满了……” “这里还有好多糖糖，还有花生豆豆……”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哥哥你看啊！你快看啊！” “哥哥，你为什么生气……” “哥哥，你今天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 “哥哥，你看嘛，看嘛，红色的红包，好多钱钱……” 叶成洋好郁闷，不想理，她都要拿到他跟前给他看。 “你好烦，你快去楼上找你大哥！” “好吧，不喜欢你了，也不要分你吃，我去找大哥，给大哥吃。” 叶小溪感觉洋洋好无趣，她都主动分享了，都不搭理她。 撅着嘴巴，她哼唧唧的又将红包一一放回口袋，将糖跟花生豆豆也全部都抓回口袋，一颗都不给他留。 然后屁颠屁颠的又爬楼上去，继续跟叶成湖分享自己的喜悦与开心，没想到她大哥更过分，直接冲她吼。 “你烦不烦，我又没有。” “那你把你的给我，我就高兴了……” “滚滚滚……” 叶小溪气的砰砰砰的又跑下楼，然后告状了。 “爹，大哥骂我！他叫我滚，还想要我的红包。” “那晚上不给他饭吃了，桌上的那些水果糖果贡品等会儿撤下来都给你。” 叶小溪重重的点头，满意了。 “去洗手，吃饭吧。” 全家都坐下来吃饭，独独少了叶成湖跟叶成洋。 老太太都还专门拿个碗碟装菜，打算端去给两兄弟吃，被叶耀东抢过来了。 “惯的他们，爱吃不吃，要吃自己爬出来，不吃拉倒，还得送到床前了？又不是缺胳膊断腿，哪里那么娇气了？” “说动一下就疼，你们也不能打的那么厉害……” “没吊起来打就算好的了，吃你的饭，别管他们。” 老太太站了一会儿，就这么坐下去吃饭又不放心，只好又回到自己房间，把叶成洋带出来吃饭。 叶成洋一脸的委屈，屁股疼了又不敢坐，只能站在那里吃，眼泪啪嗒啪嗒的往碗里掉。 “哥哥，你为什么要哭啊？你是不是不想吃饭？” 叶成洋转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亲爹亲妈不善的目光，赶紧将眼泪憋回去，他还要吃饭的。 刚刚叶小溪告状，害的叶成湖没饭吃，他听到了，他可不想也没饭吃。 叶耀东拍了拍叶小溪的脑袋，“吃你的饭。” “我知道了，哥哥喜欢眼泪配饭。” “就你会说。” 叶小溪摇头晃脑的，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林秀清却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将她口袋里的红包全部都拿走了。 之前在林家的时候，她就想收起来，可是这小丫头长大了一岁后就没那么好骗了。 紧紧捏着红包就是不给在，外头她又不能因为要拿孩子红包，给孩子弄哭，只能让她先收着，然后盯紧了。 这会儿正好趁着吃饭偷偷给她拿过来收起来。 她可是知道今年因为她爹娘，还有大哥二哥都去市里头挣钱了，个个红包都给的很大。 谁小孩子手里拿那么多红包？ 叶小溪也没想到，只是吃了顿饭，她的红包就不翼而飞了。 她吃完饭就屁颠屁颠的往外跑，想要跑到隔壁去炫耀她的红包，家里炫耀完了，外面还没炫耀。 可是摸摸口袋，什么都没有。 “我的红包呢？” “我的红包哪里去了？好多个红包……” 她红扑扑的脸蛋瞬间变得惨白，立马大哭起来，眼泪哗啦啦就掉下来。 “我的红包没了……哇呜呜……我的红包没了，娘要打死我了……” 一大堆的兄弟姐妹们都围着她，安慰她，说帮她找，她才止住了眼泪。 可是门口就那么点大，她又不敢给林秀清知道，到处找了一通都没找到，慌的不行，又伤心又难过，又害怕的哭着跑回家了。 “娘，红包没了，红包掉了……” “娘，你别打我……我下次都给你……” “不要打死我……不要打死我……” 叶小溪眼泪鼻涕哗哗的掉，哭的好不伤心，抱着林秀清的腿都发抖，生怕要被打死。 叶耀东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他在门口烧天金元宝的时候就听到她大哭起来，就知道她发现红包掉了，他一声不吭，好整以暇的看着一群人在找红包。 欣赏着她又惊又怕的表情。 这会儿没办法了，找不到了，哭着跑回来，真的太好笑了。 林秀清正洗着碗的，也连忙擦了擦手，憋着笑，摸摸她脑袋，安慰她。 “行了，别哭了，掉了就掉了吧，下次记得红包要拿给我，不能自己拿，知道吗？你看你，自己拿就掉了，好多钱。” “今天就先不打你了，先攒着，接下去你要是不乖的话，我就打死你，跟哥哥一样下不来床。” 叶小溪伤心极了，委委屈屈的点头，眼泪照就往下掉。 “嗯，怎么会没掉？刚刚还在的……呜呜……” 叶耀东笑着进来，摸摸口袋，拿了个两分钱的硬币给她，“行了，不要哭了，红包掉了就掉了，我这里给你，反正今天那么多吃的，你也不用去买东西。” 她立马接过，然后抹干净眼泪，乖乖的递给林秀清，“娘，存在你那里。” 林秀清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行，存在我这里。” 叶耀东笑死了。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然后抓了一把糖又放到她原本放红包的空口袋，“行了，又满了，出去玩吧。” 叶小溪看着满满当当的两个口袋，顿时又心满意足了，高高兴兴的往外跑了。 “你这样骗孩子好吗？我女儿多单纯，给你给骗的一愣一愣的，明明很聪明的，一下子就变傻了。” 林秀清这下子倒是乐的不行，“也就这么小还能骗一骗，你看那两个大的还能不能骗得到？” “今年压岁钱省一笔！” “三笔。” “不对，我女儿到时候收到的还得进你口袋。” 林秀清脸上的笑容都收不起来。 两夫妻笑话完叶小溪后才说正事。 “你工资都发完了吗？” “前天你回来的时候刚好是31号，我给他们将工资都结了，不过昨天作坊还干了一天，今天没有在干了，我明天再把一天的工资结一下。” “还有几个固定请的王光亮他们几个工钱，等除夕的话，再发个红包，船工也一样。” “我知道。等过两天渔船都不出海了，到时候也要总的结算一下。你浙省那边要去几天？” “来回路上也要两天，再待一天，三天吧，明天一早去，农历二十七晚上到家，顺便也带点当地的年货回来送人。” 林秀清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二十七傍晚到家，刚好二十八开始休息，还能休个两天就除夕了。 “那也刚刚好差不多，二十八我们去银行兑换一下钱，估计得花上一天时间。” “确实，到时候换点新钞票回来给大家发红包。” “对，新钞票，谁都喜欢新钞票。” “我出去放个鞭炮就去通知一下船工们，明天一早四点出发。” “好。” 叶耀东边溜达边往村子里走，此时天也有些暗了下来，家家户户都祭完灶了，陆陆续续都有鞭炮声传来，有的远有的近。 祭完灶，烧好天金元宝是要放一串鞭炮的。 他路过村子里一户户人家，个个家门口都放了一个破铁锅，或者是破脸盆。 有的里面还冒着火光，有的已经烧成灰烬了，有的人家还在那里烧，有的还在门口对着插着的香拜拜。 路上到处都是鞭炮残留的红纸，还有小孩子们捡鞭炮的欢乐身影，整个村子都洋溢着过年的欢乐气氛。 叶耀东一家一户通知过去，结果自己口袋也收获了一大堆的糖果跟炒货。 一个个都格外热情的招呼他，往他口袋里塞糖果炒货，让他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们吃，推都推不掉。 他只好装的满满当当，边走自己边吃上了。 “东子，东子……” “呦呵，死胖子。” “你啥时候再去市里啊？” “平常都看不到你人，现在有事了，哪里都能见到你。” “这不是小年夜，回来祭灶吗，刚放完鞭炮就想去找你了，正好碰上了，你哪里来。” “明天要去温市，就去通知船工了。” 胖子眼睛一亮，“带上我，带上我，我跟你去。” “不行，这一趟太远了，不带。” “带上我啊，我昨天给我老婆骂死了，说我光会吃吃喝喝，交代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办。正好我也没出过省，给我跟一下。” “不行，等过几天有去市里再喊你。” 被林光远搞怕了，他不敢随便带没经验的人上船观光了。 “我租你店铺，行不行。” “行啊，可以啊，终于开窍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几点出发？” “什么东西？”叶耀东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租你店铺，你带我去啊，我问你行不行，你刚说行啊。” “卧槽，套路我呢？” “少说废话，你答应我了，明天几点啊？” “滚滚滚……” 胖子死皮赖脸的贴上来，一直跟着他回家，还赖着不走，叶耀东没辙，只好给他跟。 结果他那个大嘴巴，出去逛了一圈，第二天凌晨海滩边又多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 叶耀东瞪着胖子、小小、阿正、阿光，“你们怎么都在？” “胖子把我们都叫上了，我们想着马上过年了，怎么也得买点东西送人。”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胖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笑眯眯的，“哪不要脸了，这不是人多热闹吗？再说了，他们也不是没去过。” 其他人一人一边的架着叶耀东的胳膊，拖着他往船上。 “走了，废话那么多，就捎带一下我们有什么难的。” “就是！” “等等，等等，我得给你们签一个生死协议……” “什么几把生死协议？” 大家不由分说的将他架上了船，叶耀东只能瞪瞪这个，瞪瞪那个，拿他们没辙。 但是等上了大船后，他就叫其他人开船，自己拿出纸笔在那捣鼓着，刷刷刷写。 “你在写什么懒觉（几把）？” 叶耀东头也没抬，“等会都给我按个手印。” “本人自愿跟着叶耀东出海去温市……本人承诺，因路上造成本人及他人的一切后果……什么啊……” “你写的什么？” 大家都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纸上的狗爬子。 “字好丑啊。” “你不是说练字吗？” “你管我字丑不丑，起码我写得出，你写得出来吗？”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考大学。” “给你八百年你都写不出一手好字。” “你在搞什么？” 叶耀东将最后几笔写完，就拿纸张吹了吹，抖了抖。 “我念给你们听哈，本人自愿跟着叶耀东出海去温市……全部后果由我自己承担，本人及家属不得追究活动组织者和参与者的任何责任……” “什么几把……” 叶耀东也是当玩笑一样的写了逗他们玩。 他将林光远掉海里的事说了一下。 “几把，这一张纸管个屁用……” “签不签？不行我转头给你们送回去。” “签签签！就你事多。” “你随便赔个万儿八千块的不是很简单？” “该赔还得赔！到时候让我全家都上你家吃饭。” “我能不能现在就往海里跳？” 开了一上午的车，下午睡过头了，好歹赶在7点前发出来了，我再去写一张，争取12点后再更一张 第1199章 换钱 他们一听眼睛都亮了。 “那我也跳。” 万儿八千的，这可太值钱了。 叶耀东没好气的冲阿正道：“你的命平白的就比别人值钱？1万块都能买你们所有人的命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万儿八千对其他人来说倾家荡产都掏不出来，对你来说洒洒水的啦。” “滚。” “等我跳了，到时候游上岸，出去玩个十天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到时候再回来。钱有了，命还在，家里人还能把我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 “想的倒是挺美的，去，你现在就给我下去，你要不跳，我给你丢下去。” 阿正连忙往后躲，“开玩笑的嘛，这大冷天的跳下去不死也要脱成皮。” “赶紧把你们的大名都签上，这样你们掉海里了，我也不怕。” 阿光郁闷的道：“晦气，大过年的，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还没过年没关系，凡是往最坏了打算。” “还好我把你们都带过来了？东子，你还得感谢我。” “啥意思？” “到时候能多几个人一起救我啊，还能让你少赔点钱。要不你现在就先赔一点？到时候给你打个折？” “死一边去，这也能超前消费，你怎么不去死啊。” “给了钱我再去死。” 叶耀东懒得理他们，“老实一点，不要跑来跑去，尿尿就直接在甲板上尿，不要去到边边。床铺的位置也不够，你们挤一挤。” 将他们都赶去船舱，他才往驾驶舱去。 他没有提前给方经福打电话，到的时候扑了个空，好在作坊还在，人都还在他家里干活。 他让其他人自便，自行安排住的地方，自己出去临时找地方打电话。 好在到的时候还没天黑，还能找得到地方打电话。 然后又找双胞胎聊天，聊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作坊的动静。 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听，但是都听个半懂，后面也懒得听了。 方经福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又赶了过来，他们还正在吃晚饭。 吃完晚饭，他们才开始谈话，也因为没有提前通知，账有没有带过来，得明天才能一起对账。 叶耀东也无所谓，本来也是明天打算再逗留一天，对个账的话，也只要半天就行了。 当天晚上他们聊天只聊起新的工地，还有完工后到时候的安排。 方经福还说了自己又拿最近赚的钱订了几台生产零配件的机器。 还取了打火机的名字，找人做了图纸商标，到时候都一条生产线自个印上去，显得更正规一点。 这样盗版就更比不上他们家的，还能有品牌效果，这也是叶耀东上一回来的时候建议的。 “打火机叫什么名字？工厂叫什么？” “tmd，说起这个就来气，给你占了大便宜了。” 叶耀东有些纳闷，“我占你什么便宜了，我啥都没管，连未来的打火机厂叫名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 “就是这样才来气，全托你有一个好名字，竟然叫叶耀东，你都不知道你这个“东”字有多好。” “有多好？我是知道自己名字好的，当时生下来的时候，日出东方！” “我就想着把我们三个合伙人的名字组合成品牌名，但是我哥那名字不行，方经平，那个“平”不好用。你那个“东”字就很好用了，还适合放在前面，给你占了大便宜了，找算命的先生算一次都说用“东”字比较好……” 叶耀东认真的听着他啰嗦了一大通，才大概明白了。 “所以是叫东福？” “对，叫东福打火机，你说是不是让你占了大便宜？让先生帮忙看了，福东没有东福好听，我都亏大了……” 叶耀东咧着嘴笑，“谢谢你啊，兄弟，叫啥名字不重要，愿咱们友谊长久，合作愉快。” “谁说名字不重要的，名字当然重要，关乎我们的运势，好名字才能挣大钱。” “对对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跟你讲，我家的鱼露就像东升鱼露，我的店铺也叫东升记，我的船叫东升号，带“东”字的就没有不顺利的。”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带“福”的也好，福气满满，才能运气旺。” “是，让我们双剑合璧……” “给你瞧一下我让人设计的商标……” 当天聊到半夜后，第二天他们又去工地瞧了一下进度，不出意外，再有两个月就能搬进去了。 叶耀东看着宽敞的空地，只觉得自己前途无量。 等回到家后，他们就又继续开始对账。 而他带来的其他人，他让阿光带他们出去逛逛。 这一趟船工们也不舍得待在屋里做手工赚工钱了，难得来一趟，他们也想趁着顺便，带点特产东西回去过年。 家里就只留他跟方经福对账。 账面做的很清晰，每一个订单都有记录，也有日期，订单金额，成交日子也都有。 然后货下到别的作坊里的货单也有，各个零配件多少个，订单量多少，交货日子都有，还有接收的人签字。 有进有出，上面最大的几笔金额其实就是方经福订机器的钱，还有买地跟送礼的。 订机器也有订单，定金跟尾款写的清清楚楚，没有订单的是之前买地的跟送礼的。 这个没办法深究，而且上一趟来的时候方经福提过了。 “所以这段时间赚的就拿去定机器了？” “还有剩一些，机器订的也够了，工地那边的工资跟材料钱也全结了。这段时间缓冲一下，再积累一下，付完机器的尾款，我们就有钱分了。” “真的假的？我看你比我还能折腾，好歹也三个月了，赚的是真的没剩，都给你拿去投入了。” 他呵呵笑，“还是有剩一点的，现在花进去，以后就不用大笔花销了，接下去坐等收钱。账面上还有六七千，你要分的话，也可以分。” “算了吧，我也没穷到这份上，这点钱分什么？你还得留着付工钱，好几十号人现在都还在那里干活，年后又得开工，也得留活动资金。” “嗯，年后再涨涨价，马上就能有钱了。” “行吧，账对完了就好，不管有没有钱分，账得对清楚了，来年才好做。” “你什么时候回去？买点特产给你带回去？” “这个可以，还有重新再帮我下单，下个1万个，年前没涨价吧？” “你真会钻空子。” “呵呵……” 叶耀东跟方经福都谈完了才往外走，两人顺便吃个午饭才一起出去逛街。 他来的时候，也从家里带了点当地的特产过来给方经福。 现在方经福懂事的也打算给他买点特产当回礼，有来有往，叶耀东也不推辞。 下午的时候，他也抽空去拜访了一下曾为民，也把准备的年礼送上。 方经福全程跟着他，也知道他太会办事，太能顺杆子往上爬，嘴皮子也溜的很，出来后一直夸他厉害。 叶耀东笑笑，没有说什么。 反正懂的都懂。 等晚上的时候，他们就将买的东西都收拾好，然后方经福也很给面子的请叶耀东带来的所有人吃晚饭。 次日凌晨，他们就带着各自买来的东西上船返程。 个个有备而来，都没有少买。 今年一个个都挣了不少的钱，花起来也不心疼。 连船工们也很舍得，难得过一次年，以往这个舍不得，那个舍不得，一到过年了，就什么都舍得，从年头攒到年尾，一次性报复性消费。 而且说出去，从外省带回来的更有面子。 不管东西好坏，越远的地方带回去，越不容易，大家拿到手也更值得吹牛逼。 兜兜转转逛了一大圈，等到家都二十七下午了，大家难得从外省回来，个个都高调的很，码头上就已经先炫耀了一番。 等回村子里也逢人就说，自己这两天去哪哪哪了，又买了啥啥啥，好不得意。 叶耀东回到家也看到了又生龙活虎的两个儿子，不过，刚被打过后两个就显得格外的老实。 看着他带回来的东西，想要又不敢拿，小眼睛一直偷瞄他，然后才在他们大人说完话的空档问。 “爹，这个是给我们的吗？” “爹，这回我们有份吗？” 叶耀东挥挥手，“自己拿去分，不能欺负妹妹。” 叶成洋小声的嘟囔，“她比谁都多……” “谁不知道粉色红色的都是她的，没有女生的都是她的。” “就是，其他的我们还得跟她一起分……” 叶耀东斜睨了两个一眼，两个立马收住声音。 “妹妹这个给你……” “妹妹这个也是你的……” “出息……”叶耀东小声的说了一句后又跟林秀清继续聊那边工厂的事。 林秀清笑着说：“应该直接让他叫东升打火机厂。” “想得美，我的名字在前就已经够让人郁闷的，好在他格局也大，没计较，算命的说哪个好就哪个。” “没想到那边也挺相信算命，也还会请先生算。” “都一个样，信则有，不信则无，都是为了图一个吉利。” “不知道你几点回来，也没有留你的饭，想要吃什么？” “我带了当地的特产，方经福给我买了一堆，说那个面条叫肉面，肉做的，你给我煮个肉面？” 林秀清也翻看他带回来的东西，看到了棕色的一条一条，手抓了一把，也有些好奇。 “肉还能做面？这要怎么做？” “一样的煮法，放点海鲜，放点菜，再煎个荷包蛋，他说最重要的是放一把香菜，更好吃。” “这样啊，咱们这煮面都是放芹菜的，那我试试给你放香菜煮。” “嗯。” 叶耀东觉得这个肉面味道有点特殊，不像面条，吃起来还真的有点像肉，有时候还能咬到筋，感觉更有嚼劲。 他还喂了林秀清吃了一口，“好吃吗？再来一口，张嘴……汤也来一点……” “啧啧啧……” 叶成湖刚啧了几声，就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叶成洋，示意他也看过去。 叶成洋转头看到他爹娘不善的目光，连忙用手挡住眼睛，将头撇到一边去，怀里抱着玩具自个先跑了。 叶成湖看着他的动作，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显眼，也连忙抱着自己的那一份跑了。 叶小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他们一个个跑了，又抬头看了一下自己爹娘，一头雾水，就又低头捣鼓自己的玩具。 “没大没小的，刚一照面看着老实了，原来都是假的。” “这两天皮都绷得很紧，晚上瞧着竟然有他们那一份，有些得意忘形了。下次别买了，他们的玩具很多了，多少孩子连个像样的铅笔都没有，他们都还能有玩具。” “你说的对，过段时间我买一批铅笔跟橡皮擦，到时候送到学校去，到时候开学让学校的老师发给那些孩子，就当做善事了。” “也行，读书好的有奖励，读书一般的也得鼓励。” “嗯。” 叶耀东也不秀恩爱了，难得温馨的气氛，跟老婆你侬我侬的，却被煞风景的破坏了。 家里的孩子还是打的太少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将剩下的面条跟汤全部都吃掉才道：“回屋吧，把家里的硬币整一下，明天去银行兑换。” “你先去，我把碗洗了先。” “那顺便给我打个洗脚水。” “知道了。” 叶耀东任叶小溪蹲在地上玩，自己先回屋了。 太累了，开船也费精力的很，高强度的来回，他就想立马躺到床上。 刚一脱完外套跟裤子，人就横躺到床上，脚没洗，倒是没抬上床。 没一会儿，他就被柔软的床舒服的睡着了。 林秀清刚给他端热水进屋就看到他已经睡着了，穿着袜子的臭脚丫还踩在地上，屋子里臭气熏天。 她皱着眉头，无奈的摇摇头，上前去给他将袜子脱了，撸起秋裤的裤脚，让他的脚泡到温水里，将他的袜子拿到门口外面，然后才又进来给他洗脚。 “这么累的吗？那早知道在家歇两天再去了，一回来就睡……” “刚刚还想给你炖参，让你睡前吃，那天买的补品你都还没吃上……” 她小声的念叨着，边给他搓脚，擦干净了才帮他抬到床上去，把裤脚放下来，给他将棉被盖好。 “头发都脏死了，枕头都给你睡黄了……没洗头就上床睡觉……” 叶耀东半睡半醒，听着她的念叨，直接将被子拉过头顶，翻身朝里头。 林秀清担心硬币拿来拿去声响太大，看他睡着了也就没有去拿了，打算等明天早上再拿出来整理一下，先让他睡个好觉。 叶耀东确实感觉有些累，一直奔波不一定是身体上的累，心理上更累，再也没有比家更好的港湾，更适合休息的。 夜晚早早的睡，第二天清晨他就神清气爽的醒过来了。 看着身旁一大一小的两张睡颜，他用他那张没刷牙的嘴亲亲这个，亲亲那个。 饱暖思y欲，睡够了，精神头上来了，照样也会。 林秀清也被他动手动脚的动静吵醒了。 “这么早醒了？” “嗯。” “银行几点上班？” “8:30吧？现在才6:30，早的很。” “那醒了就起来吧……” “难得休息，多躺躺吧，被窝多暖和，大清早的太冷了，还没出太阳。” 林秀清拍掉他的手，“我还能不知道你想干吗？” 两人磨蹭到7点半，叶小溪突然醒了坐起来才装作若无其事分开来。 叶耀东先在被窝里套好裤子才起来穿衣服出去。 两口子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又开启了新一天的早上。 等吃完早饭，他们才进屋把家里存的几大罐硬币都搬出来，满满当当摆满了一张桌子都还放不下。 林秀清还捧了一罐在怀里，“要不要留一点？” “不用留，不是还有用皮筋捆起来的纸币？通通都拿去换，可以再换一点新的零钱。” 她眼睛一亮，“对呀，咱们可以把旧的拿去换成新的，那我把纸币都掏出来。” “就几分的跟毛票子拿去换就行，数完了数量，到时候都换成大团结，留个一两百块换成新的纸币。” “行，那你出去拿个麻袋进来，不然不好装，这一罐罐的得拿麻袋装才不显眼。” “好。” 他们装硬币的都是用的麦乳精喝剩的罐子装，每个月家里三个小的都得喝掉两三罐，一罐800克，挺大的一个罐子。 此时桌子上摆了10个，不够放的都还叠起来，装的都是一分两分五分，1毛2毛5毛，都是这两年林父那边对完账拿回来的。 以少积多，一点一点累积成好几罐。 他们从去年就开始说要拿去银行换，一直都说到今年，这会儿快过年了才打算付诸行动。 毛票子也不少，林秀清也拿了4个罐子出来，里头是一捆一捆的票子，也是数额不等的，但是都是分类好的。 这个分量倒是不重，轻飘飘的一罐。 叶耀东进来瞧了一下，感觉一个蛇皮袋有点不够装，又出去拿了一个。 “怎么这么多，都是零钱。” “你不说都累积了几年？装好了扛出去吧，一袋给我抗。” “等着我来吧。” 林秀清已经扛在背上了，“哪那么金贵？这一点重量算什么，以前我也是经常扛谷子，挑担的。” 叶耀东立即闭嘴。 他再出声，估计得提起他以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了。 “咱们要怎么去？” “骑摩托车，这样银行的人就不会狗眼看人低了。” “哦，还这样的。” “不然你以为这么两麻袋叫人家干，人家能乐意啊？直接一句没空就把你打发回去，你还没辙。” “这倒是，这些估计得数上大半天。” “嗯，人都是势利的，先敬罗衫后敬人。” “那就放到车斗里。” 车斗里照就缩着几只狗，叶耀东把肩膀上的麻袋拿下来，一个一个抡过去，才把它们赶下来。 “还好跑得快，不然压死你们，过年就有狗肉吃了。” 林秀清笑笑，也将自己的放上去，担心不稳，还拿绳子固定捆绑了一下。 家里的三小只昨天拿了新玩具后，今天早就忍不住到处分享了，所以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要骑摩托车出去。 只是摩托车经过村子里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然后大叫着在后头追，只是没追上，气的直跺脚。 叶耀东跟林秀清是踩着银行开门的点去的。 这年头邮电局也是清闲衙门，没什么存款、贷款业务，电力业务倒是挺忙。 所以两人将摩托车停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里头工作人员注意，他们诧异的都跑出来瞧了。 镇上虽然也有一两辆，但是少见啊，而且这还是边三轮的。 “同志，你们俩是来邮电局办事的吗？” 两人看着叶耀东穿着人模人样，一点都不像乡下人，还是骑摩托车的，态度格外的好。 叶耀东笑眯眯的扶着林秀清下来，“是啊，我们是过来换钱的，不知道你们忙不忙？现在是上班时间吧？” 两人都笑呵呵的点头，“不忙，本来也是为人民服务。” “那行，那进去说。” 叶耀东交代跟出来的狗子们看好摩托车，就扛着两麻袋的罐子进去，没一会儿，两个银行工作人员脸都绿了。 “这……这些都要换？” “对啊，麻烦两位同志了，还好你们不忙，要是忙的话我也没好意思换这么多。”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恨不得自打一下嘴巴。 “同志，你这也太多了……” “是有点多，挣的都是辛苦钱，几分几毛的，所以才积累了这么多，想着直接换大额的，这样也省得占空间。” 叶耀东笑眯眯的又道：“麻烦两位同志了，不知道我们帮忙清点可不可以，还是得你们亲自点，要是只能你们亲自点的话，那就……辛苦你们了……” 他还坏坏的吊了一下，让人期待他说算了，他却说辛苦你们了。 “这个得我们亲自点才行。” “不然先兑换一半，你这零钱太多了。” “也可以，今天下班前能点多少就点多少，辛苦你们为人民服务了。” 他又看了一下他们胸前的工作牌名字，伸手瞧了一下，“许同志，金同志，你们工作勤恳应该也会评先进吧？我一定给你们大大好评。” 两人一脸难色，只能硬着头皮蹲下来清点了。 林秀清笑看着他使坏。 叶耀东拉过她去边上的椅子坐着，看着两个工作人员蹲在地上唉声叹气的把所有的罐子都打开，然后挑选纸币先数。 并且还听他们小声的说，先数纸币，把容器腾出来，才能装剩下的硬币，一人一桶…… 林秀清怕影响他们数钱小声道：“他们这得数到什么时候？” “要是不数错重来的话，中午下班前应该能数完……” 其中有个男的姓金的工作人员手卡顿了一下，脸色瞬间难看了。 叶耀东就看着他将手中的钞票一翻转，又从头一张一张开始数。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在嘴巴上比了一个手势，“嘘……” 俩人悠哉悠哉的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看着地上蹲着的两人不停的数。 数完纸币，他们就拿张纸条写上数字，然后夹杂在皮筋里，放到一旁又继续数硬币。 硬币的声响就大了，他们更得专心的数，避免数错了重来。 林秀清看地上两个人埋头的数，已经从原本蹲着的姿势，改成坐着了，然后又从盘腿坐，变成两条腿叉开的坐，丝毫形象也没有。 叶耀东的坐姿也从原本的端端正正变成下滑，两条腿也叉开了，屁股都快到凳子下面，也不过才半小时。 “要是能有个沙发就好了。” 姓金的工作人员又卡顿了，然后满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又低头把刚数做堆的硬币又划拉到一起。 还好他们不是从头数到尾，数满50个就先凑作堆，然后再划两堆凑100，省得数错了得从头再来。 林秀清看着那人的举动，忍着笑，拍打了他一下，伸着食指在嘴上比了一个嘘。 叶耀东也笑了一下，不敢再出声说话了。 但是时间久了，他又有些憋不住，再加上外头的狗叫声时不时传来，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事，但是他也想着出去瞧一下。 “不然我出去看看，腿都坐麻了，狗还时不时的叫，你在这里看着？” 林秀清挥挥手，示意他随便。 叶耀东坐久了，腿都麻了，揉了几下，才起身往外走。 站到门口，他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只是懒腰才伸一半，他就看到一堆人围着他的摩托车。 跟着他出来的几只狗正被包围起来，冲着周围的人呲牙咧嘴。 他还以为是路人靠近了，所以刚刚狗才叫，此时哪里是靠近，一些惹人厌的孩子都还拿着棍子打狗。 “干嘛干嘛，哪里来的小孩，打狗还看主人。” 狗子们听到他的声音，立即从人群挤出来，然后汪汪呜呜的一直叫。 叶耀东安抚的拍拍它们的狗头，“晚上回去给你们加餐，买几个猪肺给你们吃。” “你这狗怎么卖啊？养这么多是来卖的吧，正好过年了……” 这群狗叫的更大声了。 “不卖，我养的是看门的。大家散了吧，要不然摩托车有哪里坏了，我得赖上你们，这一个好几万的。” 大家吓得立即后退几步，生怕被碰瓷。 “我们就摸两下怎么会坏。” 叶耀东没什么好生气的，谁都喜欢看热闹，看稀罕的东西。 他也没解释，直接骑上摩托车守在这里，一堆的狗也围着他，或站或蹲。 周围的人这下子也不敢再摸，只敢远远的围观。 叶耀东觉得自己这下子好像成了猴子，路过的人都得瞧一下。 有的人都不知道这里有啥，只是看有人围着，也要过来凑热闹。 说凌晨会有一章，就是会有。 偷懒了一下，结果真的得双倍偿还，今天直接就写了14，000，把缺的更新补上了，太累了，脑子要废了。 第1200章 打听 本来路就小了，看的人又多，边上那条路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其实也就是一个摩托车一个人一群狗，但是人就是好奇。 他在邮电局门口待了还没一会儿，倒是意外的碰上经过的洪文乐。 同样也是瞧着这里围着的人多，以为是在卖什么东西，或者是瞧着什么稀罕的，所以也挤进来看。 “啊？叶……耀东同志？” 叶耀东也惊讶的转头看向他，“洪大少？” “巧啊，没想到在这遇上你了，还没恭喜你呢，前段时间还领奖了，成了渔民的典范。” 他从车上下来，站直了身体，笑着道：“这你都知道？” “都上报纸了，谁还不知道？你可是全国都出名了，给咱们镇也争光了，现在可是名人。” “呵呵，其实都是运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再见你都不是以前那个小渔民了。” “哪里哪里，还是渔民的。不管我干什么，本质上还是渔民。” “听说市里现在在搞渔业协会，你听说了没有？你前段时间刚去市里刚领完奖，有没有听说？” 叶耀东惊讶了，他都不知道市里确定要搞，他怎么知道？ “你咋知道？” “所以你知道？” “知道，我提出的啊，然后陈局长觉得可行。有两个月了，我时不时还能提供几句发展思路，他们逐步开会讨论，现在应该也快有定论了吧？” 他觉得应该是快了，都说了两个月了，效率已经够低的了，可能因为陈局长初来乍到的原因，说话分量还没那么重，所以磨磨唧唧拖拖拉拉。 这下子轮到洪文乐诧异了，“你提出的？这个渔业协会是你提出的？” “是啊，因为我前几个月去浙省了，在温市那边出任了渔业协会副会长，所以对这个协会还有一点了解的，感觉有利于海边渔船的管理与发展。” “副会长！你是温市那边的副会长？”他声音都拔高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叶耀东看着他的神情，心里暗爽的不行，但是面上却装作很淡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一波确实给他装到了，好爽啊。 还能在洪大少跟前装个逼，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是啊，有几个月了，只是我来来去去的也忙，没咋管那边的事，都交给其他人了，我也就偶尔去的时候打个卡，露一下脸。” 他又装了一把，爽。 这个比在村里人面前装逼爽多了。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在不同人面前装逼带来的爽点更是不一样。 今天这一趟没白来，爽点拉满。 “你现在经常两地来去？” “是啊，越来越忙了，只能两地跑。不能光挂个头衔，不去报道，也是当地领导看中我，我也得感恩上进一点，不能让领导失望，也得常去露露脸。”叶耀东微笑道。 他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又重新审视了一下叶耀东，然后才道。 “你可真行，到哪都能认识领导啊？市里这个渔业协会竟然还是你提出的？” “运气而已，你咋知道市里要搞渔业协会，这个现在应该还没确定下来吧？” 洪文乐笑着说：“你别忘了，咱们镇上这个港口从一开始就属于五大渔港，咱们整一个市里面，原本就我们镇上这里的港口是最大的。” “要不是这两年市里多了一个批发市场，停靠卖货的渔船多了起来，哪里比得上我们这里出名。” “但是我们这里是为数不多深水港，停靠的一些中转休息补给渔船照样不少。组建渔业协会这个不是小事情，也关乎我们当地的渔业发展，当然也会知道一些消息。” 叶耀东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好歹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他们这里虽然是一个小镇，但是因为有渔港，比县城都出名。 来往停靠的渔船多了，多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也正常。 “原来这样，我就说没公布，你怎么已经知道了。” 洪文乐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原本也只是想着你前几天去市里领过奖，应该能知道一些消息，既然碰上了就想着正好问一问，没想到竟然还是你提出来的！你真的让我吃惊了。” “哪里，也是想着不能让家乡落后于其他省市，借鉴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取长补短，才能快速发展。” “说的对啊，我想也是，年后应该有消息。这个既然是你提出的，会不会有你的一席地？” 叶耀东脸上笑容加深，“我哪里敢想这么多，这些全凭领导指派安排，我懂的又不多。” 洪文乐拍拍他的肩膀，“厉害了，又是叶会长了，这才多久没见，你太让我意外了，又是上报纸又是表彰，捕鱼还捕出息了，还当上了外地渔业协会的会长。” “这都是运气。”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出海的人本来也都是靠的运气。” 他又看了看叶耀东身后的摩托车，摸了摸手把。 “领导之前都能给你安排个摩托车，看来也是很重视你，这个渔业协会都是你提出来的，肯定也会有你的位置，以后指不定还得多靠叶会长提携啊。” “别别别，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可不敢跟你瞎吹牛逼。” “呵呵，领导那么看重，肯定也是板上钉钉的，马上就有影了。你在这里干嘛？上我那喝茶去？” “来邮电局换钱，一年到头都在那里忙，也就今天才有空，家里几大罐的零钱拿过来换一下。” “听说银行最近有新钞票可以兑换，不知道邮电局有没有，你等会问一问。” “本来也是为了拿来换新钞的。” “那上我那喝茶去，聊一聊？” 叶耀东有些犹豫。 “你是带着谁过来一起换钱？” “我老婆在里面。” “那就让你老婆在里面看着就好了，交代她等清点完直接换成新的钞票就好了，用不着两个人守着，你现在不是在这外头看着车吗？” “也行，我进去跟她讲一下。” 叶耀东进去跟林秀清说了，等她换完钱先在这里等他，他去跟洪文乐喝个茶，两小时后再过来接她。 林秀清算一算，两个小时应该也数不完，点点头，让他自便，有她在这边看着就行。 怎么也是国家的邮电局，不至于因为她是个女人就把钱昧下来。 叶耀东骑上摩托车，吆喝了几声，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他带着一车斗的狗子，跟着洪文乐的自行车旁边缓缓的开。 两个车一前一后，摩托车的速度太快了，时不时就冲出去一大截，叶耀东那该死的虚荣心又爆棚了。 想想从前的洪大少现在骑着自行车跟在他身后，而他从前靠两条腿走的，现在骑着摩托车。 叶耀东心里乐开了花。 甭管跟他回家喝茶聊什么，反正这一路上两相对比就够他开心的。 他就是一个小人物，开心快乐也很简单。 他时不时停顿一下，等一等，见临近宏升酒店，就先一步骑到门口停了下来。 “这位老板好啊……” 叶耀东似笑非笑的看着推门出来招呼他的王茂全。 王茂全点头哈腰面带微笑，一时竟然也没认出他来，直到他笑看着他没吭声，王茂全才觉得他有些眼熟。 “你……你是……” “王经理贵人多忘事啊，一两年没见，看着更有富态了，可见洪大少没亏待人。” 王茂全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觉得自己好像认出来了，但是又好像没认出来，又看了看他旁边停着的摩托车。 “你是之前那个卖鱼的？” “是滴。” “你发财了？！” “发财倒不至于，糊口呗，人都是向前看齐的，怎么也比以前强一点点。” 洪文乐骑着自行车正好停到他们旁边，听到这话，笑着说：“何止是比以前强一点点，我都得喊他一声叶会长了。” “你以后机灵一点，看到叶耀东同志得喊叶会长，他可是我兄弟，眼睛擦亮一点，有来都得好好招呼。” 王茂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叶耀东开合了几下，却没发出声音。 太出乎他意料了，怎么好像也就两年没见，就成叶会长了？ 叶会长是什么会的？ 不过少东家说是叶会长，那肯定错不了！ 好小子，几年不见竟然翻身了？都成大老板了，还是什么叶会长，都跟他们少东家成兄弟了？ 叶耀东有些尴尬，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偶尔装个逼还行，但是真被人左一句叶会长，又一句叶会长，还是有些心虚的。 名不符实呢。 这个叶会长还真的蛮能唬人…… “洪大少太客气，喊的人怪尴尬的。”叶耀东呵呵笑，摸了摸鼻子，实事求是的说。 “尴尬什么？这不是事实吗？等你听习惯了就好了。” 也对，可能是他还没听习惯。 “那我回去得叫人多喊喊，给我喊习惯一点。” “哈哈哈……” 洪文乐笑着勾着他的肩膀往里走，“走吧，去里头喝茶，大早上的也不好喝酒……” “喝喝茶聊聊天就好，谁好人大早上的喝酒。” “对，我们是好人，不能不三不四的大早上就喝酒。” 叶耀东跟着他进到二楼的客厅，这可是他第一次上二楼，老洋气了，没想到角落还摆了一副红木的家具，还有一套茶桌，背景墙还挂了一幅老大的山水画。 他们当地人爱喝茶也是老传统了。 背景墙挂山水画也是惯例了。 叶耀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坐下来跟他喝喝茶，聊聊天，吹吹牛逼，打发一下时间。 渔业协会可以凝聚行业力量，助渔业高质量发展，洪文乐会关注这个也很正常，毕竟也是靠港口发家，也有海外华侨背景。 喝茶的期间，他们也一直聊着这方面的事情。 叶耀东也知无不言，言无尽的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给他简单的说了一遍，也算是隐形的又装了个b。 等吃好喝好，快临近中午11点了，他才站起来告辞。 “啥时候在当上会长了给我吱个声，我给你办几桌庆祝一下。” “啊，不用不用，那个值当什么？虚名而已。” “有的人想要个虚名都要不上，你现在已经是咱们这里出了名的名人，周围一带，只要是船老大，就没有不知道你叶耀东这个名字的。你大概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出名。” 叶耀东愣了愣，他确实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出名。 他对自己的概念还停留在有几条船的船老大，攒了点小钱的小老板。 这已经是他想象不到的成功了，他也没有去多想周围人的恭维，只笑着当玩笑话听。 毕竟大多数他身边凑的都是熟人，大家对他的态度，顶多因为他有钱，对他多了几分恭维，基本还是调侃居多，日常该咋样还是咋样。 “我很出名吗？还传到镇上？我还以为就在我们村子附近，十里八乡的出名了一些。” “何止啊，最近一段时间谁都知道你叶耀东，到处都在讨论你叶耀东捞了一个无人潜航器，被市里狠狠的奖励，给我们镇上所有渔民都争光了。大家都想以你为榜样，也捞一个境外间谍装备，好风光一把。” “这样的……” 他说怎么洪文乐看到他这么热情，还要拉着他过来喝茶，原来不只是因为会长的名头，还因为他最近上报纸出名了。 “有人都听到了风声，说要成立渔业协会，都想着能不能投票，能投票的话都想着投你，你可是我们镇，我们全县渔民的榜样。” “哦～懂了，原来我还挺得民心的？” “哈哈，没错。” 叶耀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他对自己的地位又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了。 “多谢了，可惜我脸皮太薄了，不然，我得让我老婆绣一个叶耀东的名牌贴在胸前上街，非得让所有人认识一下我不可。” “哈哈哈……” “多谢招待了，我得去接我老婆了，她那边估计也快好了。” “行，你有事先忙，有空再过来喝茶。” “好嘞。” “茶叶给你带两包回去……” “不用不用，给我浪费了，我就喝粗茶解渴，哪有什么茶桌可以泡茶，留在你这，下次再来喝。” “行。” 叶耀东跟洪文乐相谈盛欢，边走边笑着下楼。 王茂全看他们下来后也立即凑上前来，“叶会长要走了？” “还有事，得先走了，王经理喊什么叶会长，叫我阿东就行了，那么喊多见外啊。” “哎呀，叶会长就是叶会长，叫阿东怎么行。” “你当上经理都是有理由的，先走了。” 叶耀东刚一走出门，蹲在门口的几只狗立马站起身，围着他摇尾巴。 “刚刚就想问了，这些狗都是你养的吗？怎么这么多？” “一生生一窝显得就多了，不让它们跟，非要跟，我就怕它们出门被人套了吃狗肉，过年加餐。” “呵呵……” “再见了。” 叶耀东骑上摩托车，挥了挥手，最后打了一下招呼就先走了。 林秀清在邮电局坐的腿都麻了，那两个工作人都还没数完。 她听到了门口的摩托车声响也知道叶耀东回来了，连忙站到门口去。 “回来的还挺准时的。” “数好了吗？” “还没，快了，应该再有十几二十分钟。” “那就能刚好让他们踩点下班。” 林秀清笑笑，示意他小声一点。 这么多硬币，清点起来也是一个大工程。 叶耀东进去后又坐了好一会儿，两个工作人员才长舒了一口气，直了直腰背，最后记了一下数字才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数完了？辛苦，辛苦了。” “数完了，最后算一下总数就行。” 两人最后算了一下总数，“这一分钱一桶的，一桶有1667个，1683个，两分钱的1556个，1605个，5分钱的1702个，……还有好几沓的毛票子，你这边总数量是2645块3毛3分钱。” “好的，那辛苦同志帮我换成新钞票了，我要260张大团结，其他零钱45块，你给我换成各个新的钞票吧？有新的钞票吧？我听说其他银行都有。” 俩人都点点头，都数到这份上了，赶紧按要求兑换了，把这个祖宗送走。 希望再也不要有下次了，再也不见。 叶耀东换了一打的全部都是新的钞票后，又摸摸身上口袋的零钱，也全部都掏出来，让他们换成新的毛票子。 林秀清也赶紧摸摸身上的口袋，能换赶紧换。 家里旧钞票多的是，他们就稀罕新的。 等过几天给小孩子发压岁钱发给他们新的，估计能开心上好几天，炫耀一整圈。 叶耀东将换过来的新钞票继续放到麦乳精的罐子里，罐子又重新收到麻袋里。 这个得带回家重复再利用，不能浪费，以后零钱还多的是。 林秀清手里拿着一堆新的毛票子都开心死了。 “都是连号的，阿东，你看，这上面的数字都是连的……” “刚从银行出炉的肯定都是连号。” “这新钱咱们不能用，存起来。” “可以啊，你等回家的时候再拿出来检查一下，没有连号的抽出来，连号的存起来。”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开心极了。 “我们明天再来吧？家里也有好多一块两块的，咱们拿过来也都换成新钞票吧？” “换成新钞票以后都不用花了是吧？” “换成新钞票以后就都能存下来，舍不得花了。” “换给两个儿子还差不多，让他们把自己的私房钱掏出来跟你换新钞票，这样就不怕他们乱花钱了。” “回去就给他们换了。那我们明天还来吗？” “这里已经换了2000多块钱了，明天再换个几千块，那就太多了，少量的换一点存起来当做纪念可以，不然看刚刚那两个工作人员脸都绿了。” 也没必要全部都是新钞放在家里，以后总得发出去或者总得存到银行的，适当的换一点留着就好了，最好是每年换一点。 这样他就有每一年发行的新钞了。 没必要逮着一年死命的兑换。 “也行，我明天各个面额再拿100块出来兑换，就当留作纪念了。” “嗯，每年都来换不同面额的，收集每一年的货币。” “这个好。” “上车回家了。” “回家再数钱。” 林秀清手里拿着麻袋，笑得见牙不见眼。 临近过年，镇上格外的有过年气氛，街道上面都开始搭梯子张灯结彩，年味十足。 小贩也多了许多，临近中午，人流量压根就没有减少。 一个个摊位，一个个走街串巷挑着担的都能见到各种红色，对联、窗花、袜子、鞋垫、毛巾，大大小小，各种各样都是中国红。 再也没有比过年能见到更多的红色，满大街都是，看着一派喜气洋洋，越临近日期，年味越是浓郁。 叶耀东回去不像来时赶时间，抄着小路，他缓慢着骑着，看着往来人们喜气洋洋置办年货，感受着浓郁的年味。 这是以后再多钱都换不来的过年气息。 虽然街道照旧张灯结彩，但是年味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淡。 “太热闹了，要不要我去买个电影票，明天带你们过来看电影？” “算了吧，哪里还能买得到明天的，你现在买，起码得十天后。” “也对，那就先把钱带回家吧，现在街上的人有点多。” “走小路吧，不要上街了，半天都挪不动几下，我都担心怀里抱着的麻袋。” “好。” 叶耀东突破人群往巷子里走，虽然路窄不太好开，但是起码挪动的比街道上快。 等出了主街道，上了大路后，人就少了一些。 不过，道路两旁基本也都是挑着担的，有的是空荡荡的卖完货回家了，有的是置办了一堆的年货，喜气洋洋的赶回去吃饭。 也有一些是跟着来赶集的孩子们，蹦蹦跳跳，无比的欢乐。 叶耀东骑着摩托车快速而过时，都能听到孩子们兴奋的拍着手掌喊。 等回到村子里，自家的孩子就围上来了，以为他是去置办什么年货，买了东西回来。 林秀清随便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自己临时兑换的新钞票，都不用她说，一堆人眼睛放出狼光，喊着要换新钞。 她把麻袋交给叶耀东处理，坐门口先给孩子们把钞票换了。 一个个连忙回家掏自己的私房钱，连附近邻居的小孩都跑过来问她能不能换。 她一律笑着点头。 两个妯娌看到了也很心动，林秀清就跟她们说可以直接去银行换，他们今天就是去把家里的几分几毛的零钱拿去换。 “那我们下午也去，正好再买点过年的东西，今年过个丰收年。” “是啊，今年是个好年，可以多置办一点年货。” 她去银行换新钞票的这个事儿，没一会儿也传遍了大半个村子，好多人都心动，等到下午的时候，一个个呼朋唤友，组团都往银行跑。 林秀清瞬间有些后悔自己嘴快了。 进屋时，对叶耀东说话都懊悔，“早知道不说了，万一给他们换光了，咱们就没有新的钱换了。” “怕什么，你要想换的话，我骑摩托车带你去县城换也一样。” “那也太远了，有点麻烦。” “谁让你嘴快。” “想着不是什么要紧事，钱的整好了？” “大多都是连号的，就只有几张不是连号的，挑出来了。过两天你看着办，拿着新钞票给船工们，还有作坊的员工们发个过年红包吧，也沾沾新年的喜气。” “好。” 林秀清看着床上一叠一叠放好的新钞票，觉得不能就这样塞到衣柜里。 看到桌上有一沓的旧报纸，她就拿了一大张出来，比划了一下，然后折叠，裁成小块。 用裁好的旧报纸将新的钱一捆一捆的折叠包好，然后再用笔，在上面写好数字，做好记号是多少钱。 叶耀东笑着看着她的举动，“至于吗？还用报纸包起来。” “至于，这样子就不会因为拿来拿去就翘边了。” “那你干脆写上年份得了，明年换到新的再写上明年的日期，一份一份叠好。” “有道理。” 她又拿起记了一下。 “你帮我裁一下报纸。” “好。” 叶耀东感觉这也是属于有点意义的事，也帮着一起做。 然后又道：“我想着明天再去一趟市里。” “干嘛又去？你这几天一直跑来跑去的，难得今天休息，明天干嘛还跑到市里去？担心仓库没人看？我大哥二哥都在那边，还没回来呢，会帮我们看着的，你要么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 “不是，有你大哥二哥在，倒是没那么担心，我是想给陈局长送个年。” 他把刚刚跟着洪文乐去他家喝茶的事说了一下，也说了渔业协会的事，也想打听一下看看。 毕竟在外省混个叶会长的名头，当然没有本地的好，确实听着让人尴尬，当玩笑听听还行。 再加上，前些天灰鲸被带走后，也没有联系问一下，也想着顺便问一下看看有没有活。 他爹都还盼着这一回有没有什么奖励，船工们也是。 不过，得过一次大奖，没有像他爹那么在意。 他对他爹也是无奈的很。 ps:长时间熬夜不太好，需要缓一缓，偶尔休息一下，然后再继续熬。 大家晚安！七夕快乐！ 就是我一点都不快乐，门都没迈出去过，苦逼的码字工！只能点份烧烤安慰自己！ 书名《武圣！》 笔名：田隶 简介： 这个世界，神秘和超凡从未远去。 以千锤百炼的躯体和永不磨灭的意志打破生命桎梏，于现代都市中追求人类极限者，被称为：武道家！ 第1200章 打听 本来路就小了，看的人又多，边上那条路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其实也就是一个摩托车一个人一群狗，但是人就是好奇。 他在邮电局门口待了还没一会儿，倒是意外的碰上经过的洪文乐。 同样也是瞧着这里围着的人多，以为是在卖什么东西，或者是瞧着什么稀罕的，所以也挤进来看。 “啊？叶……耀东同志？” 叶耀东也惊讶的转头看向他，“洪大少？” “巧啊，没想到在这遇上你了，还没恭喜你呢，前段时间还领奖了，成了渔民的典范。” 他从车上下来，站直了身体，笑着道：“这你都知道？” “都上报纸了，谁还不知道？你可是全国都出名了，给咱们镇也争光了，现在可是名人。” “呵呵，其实都是运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再见你都不是以前那个小渔民了。” “哪里哪里，还是渔民的。不管我干什么，本质上还是渔民。” “听说市里现在在搞渔业协会，你听说了没有？你前段时间刚去市里刚领完奖，有没有听说？” 叶耀东惊讶了，他都不知道市里确定要搞，他怎么知道？ “你咋知道？” “所以你知道？” “知道，我提出的啊，然后陈局长觉得可行。有两个月了，我时不时还能提供几句发展思路，他们逐步开会讨论，现在应该也快有定论了吧？” 他觉得应该是快了，都说了两个月了，效率已经够低的了，可能因为陈局长初来乍到的原因，说话分量还没那么重，所以磨磨唧唧拖拖拉拉。 这下子轮到洪文乐诧异了，“你提出的？这个渔业协会是你提出的？” “是啊，因为我前几个月去浙省了，在温市那边出任了渔业协会副会长，所以对这个协会还有一点了解的，感觉有利于海边渔船的管理与发展。” “副会长！你是温市那边的副会长？”他声音都拔高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叶耀东看着他的神情，心里暗爽的不行，但是面上却装作很淡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一波确实给他装到了，好爽啊。 还能在洪大少跟前装个逼，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是啊，有几个月了，只是我来来去去的也忙，没咋管那边的事，都交给其他人了，我也就偶尔去的时候打个卡，露一下脸。” 他又装了一把，爽。 这个比在村里人面前装逼爽多了。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在不同人面前装逼带来的爽点更是不一样。 今天这一趟没白来，爽点拉满。 “你现在经常两地来去？” “是啊，越来越忙了，只能两地跑。不能光挂个头衔，不去报道，也是当地领导看中我，我也得感恩上进一点，不能让领导失望，也得常去露露脸。”叶耀东微笑道。 他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又重新审视了一下叶耀东，然后才道。 “你可真行，到哪都能认识领导啊？市里这个渔业协会竟然还是你提出的？” “运气而已，你咋知道市里要搞渔业协会，这个现在应该还没确定下来吧？” 洪文乐笑着说：“你别忘了，咱们镇上这个港口从一开始就属于五大渔港，咱们整一个市里面，原本就我们镇上这里的港口是最大的。” “要不是这两年市里多了一个批发市场，停靠卖货的渔船多了起来，哪里比得上我们这里出名。” “但是我们这里是为数不多深水港，停靠的一些中转休息补给渔船照样不少。组建渔业协会这个不是小事情，也关乎我们当地的渔业发展，当然也会知道一些消息。” 叶耀东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好歹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他们这里虽然是一个小镇，但是因为有渔港，比县城都出名。 来往停靠的渔船多了，多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也正常。 “原来这样，我就说没公布，你怎么已经知道了。” 洪文乐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原本也只是想着你前几天去市里领过奖，应该能知道一些消息，既然碰上了就想着正好问一问，没想到竟然还是你提出来的！你真的让我吃惊了。” “哪里，也是想着不能让家乡落后于其他省市，借鉴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取长补短，才能快速发展。” “说的对啊，我想也是，年后应该有消息。这个既然是你提出的，会不会有你的一席地？” 叶耀东脸上笑容加深，“我哪里敢想这么多，这些全凭领导指派安排，我懂的又不多。” 洪文乐拍拍他的肩膀，“厉害了，又是叶会长了，这才多久没见，你太让我意外了，又是上报纸又是表彰，捕鱼还捕出息了，还当上了外地渔业协会的会长。” “这都是运气。”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出海的人本来也都是靠的运气。” 他又看了看叶耀东身后的摩托车，摸了摸手把。 “领导之前都能给你安排个摩托车，看来也是很重视你，这个渔业协会都是你提出来的，肯定也会有你的位置，以后指不定还得多靠叶会长提携啊。” “别别别，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可不敢跟你瞎吹牛逼。” “呵呵，领导那么看重，肯定也是板上钉钉的，马上就有影了。你在这里干嘛？上我那喝茶去？” “来邮电局换钱，一年到头都在那里忙，也就今天才有空，家里几大罐的零钱拿过来换一下。” “听说银行最近有新钞票可以兑换，不知道邮电局有没有，你等会问一问。” “本来也是为了拿来换新钞的。” “那上我那喝茶去，聊一聊？” 叶耀东有些犹豫。 “你是带着谁过来一起换钱？” “我老婆在里面。” “那就让你老婆在里面看着就好了，交代她等清点完直接换成新的钞票就好了，用不着两个人守着，你现在不是在这外头看着车吗？” “也行，我进去跟她讲一下。” 叶耀东进去跟林秀清说了，等她换完钱先在这里等他，他去跟洪文乐喝个茶，两小时后再过来接她。 林秀清算一算，两个小时应该也数不完，点点头，让他自便，有她在这边看着就行。 怎么也是国家的邮电局，不至于因为她是个女人就把钱昧下来。 叶耀东骑上摩托车，吆喝了几声，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他带着一车斗的狗子，跟着洪文乐的自行车旁边缓缓的开。 两个车一前一后，摩托车的速度太快了，时不时就冲出去一大截，叶耀东那该死的虚荣心又爆棚了。 想想从前的洪大少现在骑着自行车跟在他身后，而他从前靠两条腿走的，现在骑着摩托车。 叶耀东心里乐开了花。 甭管跟他回家喝茶聊什么，反正这一路上两相对比就够他开心的。 他就是一个小人物，开心快乐也很简单。 他时不时停顿一下，等一等，见临近宏升酒店，就先一步骑到门口停了下来。 “这位老板好啊……” 叶耀东似笑非笑的看着推门出来招呼他的王茂全。 王茂全点头哈腰面带微笑，一时竟然也没认出他来，直到他笑看着他没吭声，王茂全才觉得他有些眼熟。 “你……你是……” “王经理贵人多忘事啊，一两年没见，看着更有富态了，可见洪大少没亏待人。” 王茂全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觉得自己好像认出来了，但是又好像没认出来，又看了看他旁边停着的摩托车。 “你是之前那个卖鱼的？” “是滴。” “你发财了？！” “发财倒不至于，糊口呗，人都是向前看齐的，怎么也比以前强一点点。” 洪文乐骑着自行车正好停到他们旁边，听到这话，笑着说：“何止是比以前强一点点，我都得喊他一声叶会长了。” “你以后机灵一点，看到叶耀东同志得喊叶会长，他可是我兄弟，眼睛擦亮一点，有来都得好好招呼。” 王茂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叶耀东开合了几下，却没发出声音。 太出乎他意料了，怎么好像也就两年没见，就成叶会长了？ 叶会长是什么会的？ 不过少东家说是叶会长，那肯定错不了！ 好小子，几年不见竟然翻身了？都成大老板了，还是什么叶会长，都跟他们少东家成兄弟了？ 叶耀东有些尴尬，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偶尔装个逼还行，但是真被人左一句叶会长，又一句叶会长，还是有些心虚的。 名不符实呢。 这个叶会长还真的蛮能唬人…… “洪大少太客气，喊的人怪尴尬的。”叶耀东呵呵笑，摸了摸鼻子，实事求是的说。 “尴尬什么？这不是事实吗？等你听习惯了就好了。” 也对，可能是他还没听习惯。 “那我回去得叫人多喊喊，给我喊习惯一点。” “哈哈哈……” 洪文乐笑着勾着他的肩膀往里走，“走吧，去里头喝茶，大早上的也不好喝酒……” “喝喝茶聊聊天就好，谁好人大早上的喝酒。” “对，我们是好人，不能不三不四的大早上就喝酒。” 叶耀东跟着他进到二楼的客厅，这可是他第一次上二楼，老洋气了，没想到角落还摆了一副红木的家具，还有一套茶桌，背景墙还挂了一幅老大的山水画。 他们当地人爱喝茶也是老传统了。 背景墙挂山水画也是惯例了。 叶耀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坐下来跟他喝喝茶，聊聊天，吹吹牛逼，打发一下时间。 渔业协会可以凝聚行业力量，助渔业高质量发展，洪文乐会关注这个也很正常，毕竟也是靠港口发家，也有海外华侨背景。 喝茶的期间，他们也一直聊着这方面的事情。 叶耀东也知无不言，言无尽的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给他简单的说了一遍，也算是隐形的又装了个b。 等吃好喝好，快临近中午11点了，他才站起来告辞。 “啥时候在当上会长了给我吱个声，我给你办几桌庆祝一下。” “啊，不用不用，那个值当什么？虚名而已。” “有的人想要个虚名都要不上，你现在已经是咱们这里出了名的名人，周围一带，只要是船老大，就没有不知道你叶耀东这个名字的。你大概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出名。” 叶耀东愣了愣，他确实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出名。 他对自己的概念还停留在有几条船的船老大，攒了点小钱的小老板。 这已经是他想象不到的成功了，他也没有去多想周围人的恭维，只笑着当玩笑话听。 毕竟大多数他身边凑的都是熟人，大家对他的态度，顶多因为他有钱，对他多了几分恭维，基本还是调侃居多，日常该咋样还是咋样。 “我很出名吗？还传到镇上？我还以为就在我们村子附近，十里八乡的出名了一些。” “何止啊，最近一段时间谁都知道你叶耀东，到处都在讨论你叶耀东捞了一个无人潜航器，被市里狠狠的奖励，给我们镇上所有渔民都争光了。大家都想以你为榜样，也捞一个境外间谍装备，好风光一把。” “这样的……” 他说怎么洪文乐看到他这么热情，还要拉着他过来喝茶，原来不只是因为会长的名头，还因为他最近上报纸出名了。 “有人都听到了风声，说要成立渔业协会，都想着能不能投票，能投票的话都想着投你，你可是我们镇，我们全县渔民的榜样。” “哦～懂了，原来我还挺得民心的？” “哈哈，没错。” 叶耀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他对自己的地位又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了。 “多谢了，可惜我脸皮太薄了，不然，我得让我老婆绣一个叶耀东的名牌贴在胸前上街，非得让所有人认识一下我不可。” “哈哈哈……” “多谢招待了，我得去接我老婆了，她那边估计也快好了。” “行，你有事先忙，有空再过来喝茶。” “好嘞。” “茶叶给你带两包回去……” “不用不用，给我浪费了，我就喝粗茶解渴，哪有什么茶桌可以泡茶，留在你这，下次再来喝。” “行。” 叶耀东跟洪文乐相谈盛欢，边走边笑着下楼。 王茂全看他们下来后也立即凑上前来，“叶会长要走了？” “还有事，得先走了，王经理喊什么叶会长，叫我阿东就行了，那么喊多见外啊。” “哎呀，叶会长就是叶会长，叫阿东怎么行。” “你当上经理都是有理由的，先走了。” 叶耀东刚一走出门，蹲在门口的几只狗立马站起身，围着他摇尾巴。 “刚刚就想问了，这些狗都是你养的吗？怎么这么多？” “一生生一窝显得就多了，不让它们跟，非要跟，我就怕它们出门被人套了吃狗肉，过年加餐。” “呵呵……” “再见了。” 叶耀东骑上摩托车，挥了挥手，最后打了一下招呼就先走了。 林秀清在邮电局坐的腿都麻了，那两个工作人都还没数完。 她听到了门口的摩托车声响也知道叶耀东回来了，连忙站到门口去。 “回来的还挺准时的。” “数好了吗？” “还没，快了，应该再有十几二十分钟。” “那就能刚好让他们踩点下班。” 林秀清笑笑，示意他小声一点。 这么多硬币，清点起来也是一个大工程。 叶耀东进去后又坐了好一会儿，两个工作人员才长舒了一口气，直了直腰背，最后记了一下数字才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数完了？辛苦，辛苦了。” “数完了，最后算一下总数就行。” 两人最后算了一下总数，“这一分钱一桶的，一桶有1667个，1683个，两分钱的1556个，1605个，5分钱的1702个，……还有好几沓的毛票子，你这边总数量是2645块3毛3分钱。” “好的，那辛苦同志帮我换成新钞票了，我要260张大团结，其他零钱45块，你给我换成各个新的钞票吧？有新的钞票吧？我听说其他银行都有。” 俩人都点点头，都数到这份上了，赶紧按要求兑换了，把这个祖宗送走。 希望再也不要有下次了，再也不见。 叶耀东换了一打的全部都是新的钞票后，又摸摸身上口袋的零钱，也全部都掏出来，让他们换成新的毛票子。 林秀清也赶紧摸摸身上的口袋，能换赶紧换。 家里旧钞票多的是，他们就稀罕新的。 等过几天给小孩子发压岁钱发给他们新的，估计能开心上好几天，炫耀一整圈。 叶耀东将换过来的新钞票继续放到麦乳精的罐子里，罐子又重新收到麻袋里。 这个得带回家重复再利用，不能浪费，以后零钱还多的是。 林秀清手里拿着一堆新的毛票子都开心死了。 “都是连号的，阿东，你看，这上面的数字都是连的……” “刚从银行出炉的肯定都是连号。” “这新钱咱们不能用，存起来。” “可以啊，你等回家的时候再拿出来检查一下，没有连号的抽出来，连号的存起来。”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开心极了。 “我们明天再来吧？家里也有好多一块两块的，咱们拿过来也都换成新钞票吧？” “换成新钞票以后都不用花了是吧？” “换成新钞票以后就都能存下来，舍不得花了。” “换给两个儿子还差不多，让他们把自己的私房钱掏出来跟你换新钞票，这样就不怕他们乱花钱了。” “回去就给他们换了。那我们明天还来吗？” “这里已经换了2000多块钱了，明天再换个几千块，那就太多了，少量的换一点存起来当做纪念可以，不然看刚刚那两个工作人员脸都绿了。” 也没必要全部都是新钞放在家里，以后总得发出去或者总得存到银行的，适当的换一点留着就好了，最好是每年换一点。 这样他就有每一年发行的新钞了。 没必要逮着一年死命的兑换。 “也行，我明天各个面额再拿100块出来兑换，就当留作纪念了。” “嗯，每年都来换不同面额的，收集每一年的货币。” “这个好。” “上车回家了。” “回家再数钱。” 林秀清手里拿着麻袋，笑得见牙不见眼。 临近过年，镇上格外的有过年气氛，街道上面都开始搭梯子张灯结彩，年味十足。 小贩也多了许多，临近中午，人流量压根就没有减少。 一个个摊位，一个个走街串巷挑着担的都能见到各种红色，对联、窗花、袜子、鞋垫、毛巾，大大小小，各种各样都是中国红。 再也没有比过年能见到更多的红色，满大街都是，看着一派喜气洋洋，越临近日期，年味越是浓郁。 叶耀东回去不像来时赶时间，抄着小路，他缓慢着骑着，看着往来人们喜气洋洋置办年货，感受着浓郁的年味。 这是以后再多钱都换不来的过年气息。 虽然街道照旧张灯结彩，但是年味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淡。 “太热闹了，要不要我去买个电影票，明天带你们过来看电影？” “算了吧，哪里还能买得到明天的，你现在买，起码得十天后。” “也对，那就先把钱带回家吧，现在街上的人有点多。” “走小路吧，不要上街了，半天都挪不动几下，我都担心怀里抱着的麻袋。” “好。” 叶耀东突破人群往巷子里走，虽然路窄不太好开，但是起码挪动的比街道上快。 等出了主街道，上了大路后，人就少了一些。 不过，道路两旁基本也都是挑着担的，有的是空荡荡的卖完货回家了，有的是置办了一堆的年货，喜气洋洋的赶回去吃饭。 也有一些是跟着来赶集的孩子们，蹦蹦跳跳，无比的欢乐。 叶耀东骑着摩托车快速而过时，都能听到孩子们兴奋的拍着手掌喊。 等回到村子里，自家的孩子就围上来了，以为他是去置办什么年货，买了东西回来。 林秀清随便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自己临时兑换的新钞票，都不用她说，一堆人眼睛放出狼光，喊着要换新钞。 她把麻袋交给叶耀东处理，坐门口先给孩子们把钞票换了。 一个个连忙回家掏自己的私房钱，连附近邻居的小孩都跑过来问她能不能换。 她一律笑着点头。 两个妯娌看到了也很心动，林秀清就跟她们说可以直接去银行换，他们今天就是去把家里的几分几毛的零钱拿去换。 “那我们下午也去，正好再买点过年的东西，今年过个丰收年。” “是啊，今年是个好年，可以多置办一点年货。” 她去银行换新钞票的这个事儿，没一会儿也传遍了大半个村子，好多人都心动，等到下午的时候，一个个呼朋唤友，组团都往银行跑。 林秀清瞬间有些后悔自己嘴快了。 进屋时，对叶耀东说话都懊悔，“早知道不说了，万一给他们换光了，咱们就没有新的钱换了。” “怕什么，你要想换的话，我骑摩托车带你去县城换也一样。” “那也太远了，有点麻烦。” “谁让你嘴快。” “想着不是什么要紧事，钱的整好了？” “大多都是连号的，就只有几张不是连号的，挑出来了。过两天你看着办，拿着新钞票给船工们，还有作坊的员工们发个过年红包吧，也沾沾新年的喜气。” “好。” 林秀清看着床上一叠一叠放好的新钞票，觉得不能就这样塞到衣柜里。 看到桌上有一沓的旧报纸，她就拿了一大张出来，比划了一下，然后折叠，裁成小块。 用裁好的旧报纸将新的钱一捆一捆的折叠包好，然后再用笔，在上面写好数字，做好记号是多少钱。 叶耀东笑着看着她的举动，“至于吗？还用报纸包起来。” “至于，这样子就不会因为拿来拿去就翘边了。” “那你干脆写上年份得了，明年换到新的再写上明年的日期，一份一份叠好。” “有道理。” 她又拿起记了一下。 “你帮我裁一下报纸。” “好。” 叶耀东感觉这也是属于有点意义的事，也帮着一起做。 然后又道：“我想着明天再去一趟市里。” “干嘛又去？你这几天一直跑来跑去的，难得今天休息，明天干嘛还跑到市里去？担心仓库没人看？我大哥二哥都在那边，还没回来呢，会帮我们看着的，你要么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 “不是，有你大哥二哥在，倒是没那么担心，我是想给陈局长送个年。” 他把刚刚跟着洪文乐去他家喝茶的事说了一下，也说了渔业协会的事，也想打听一下看看。 毕竟在外省混个叶会长的名头，当然没有本地的好，确实听着让人尴尬，当玩笑听听还行。 再加上，前些天灰鲸被带走后，也没有联系问一下，也想着顺便问一下看看有没有活。 他爹都还盼着这一回有没有什么奖励，船工们也是。 不过，得过一次大奖，没有像他爹那么在意。 他对他爹也是无奈的很。 ps:长时间熬夜不太好，需要缓一缓，偶尔休息一下，然后再继续熬。 大家晚安！七夕快乐！ 就是我一点都不快乐，门都没迈出去过，苦逼的码字工！只能点份烧烤安慰自己！ 书名《武圣！》 笔名：田隶 简介： 这个世界，神秘和超凡从未远去。 以千锤百炼的躯体和永不磨灭的意志打破生命桎梏，于现代都市中追求人类极限者，被称为：武道家！ 第1201章 干亲 “那确实得给领导送年……他都帮了我们那么多的忙，一直都在提携你。只是，后天就过年了，现在才送年有些晚了，你明天记得解释解释，自己也是这两天才休息。” “嗯，我等会先去打个电话，不知道他放假了没有，明天都二十九了，后天就过年了，可能他已经放假回来在县城过年也说不定。” 林秀清想想也对，“那倒是，后天就过年了，可能没有在市里头，毕竟家还在县城，可能就回县城过年。” “你收拾一下这些东西，我先去打电话。” 叶耀东说干就干，把手头的报纸放下，又往外走。 “爹，你去哪里？带带我……带带我……” 叶小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看到他骑上自行车，立马双手摊开，拦在他的车前。 叶耀东吓了一大跳，还好刚从家里骑出来，都是土路，骑不快，紧急刹车了。 “干什么，让一边去，自己去跟哥哥姐姐玩。” “不要，他们都有新钞票，我没有。” 叶耀东摸摸口袋，掏出几张新的纸币，抽了两张一分钱给她。 “现在有了，去吧。” 叶小溪喜滋滋的赶紧小跑上前接过，“我也有了，我去找哥哥……” 有了新钱后，她看也不看叶耀东，立即又跑了。 叶耀东这才又重新骑上自行车，往村委会走。 后天就过年了，村子里这几天也格外的有年味，孩童们的鞭炮声时不时响起。 村子里的路边都摆着大大小小的桌子，不是摇骰子，就是打牌，要么赌钱，女人们也都在收拾各种吃食，准备过年的时候吃。 该清洗晾晒的网具，这两天基本也都清洗完了，都晾在各自的家门口。 一路走来不是闻到网具的腥臭味，就是鞭炮的硝石味。 小贩的吆喝声也一波接一波，不停的有人挑着担过来卖东西，比以往任何时候来的都要多。 叶耀东路过看到剃头匠在路边给人剃头发，也喊了一声，让他下午记得去他们海滩边，家里的孩子也得理个头发过年。 剃头匠当然认识他了，前几个月给他理了几十个光头，大主顾了。 等他到村委会的时候，他娘正喜气洋洋的提着两大条肥肉，一篮子的黄豆，他爹抱着一袋面粉跟一袋大米出来。 “公家发福利了？” “对，今天休息了，让我们过来领福利回家过年，等会儿都拿你那去，你嫂子们有坐门口吗？” “在门口晒渔网。” “那我等晚点再拿过去。” “怕什么啊？拿点东西跟做贼一样。” “怕她们嘴碎，说我偏心，本来就是吃你的喝你的，拿你那里也是应该的，但是当面看到就不一样了，我等晚一点再拿。” “管你。” 叶耀东懒得管他娘那点计较，将自行车停在门口，直接迈过他们，进去打电话。 正好也有电话响起来是找他的，他就先接上自己的电话，然后才给陈局打电话。 电话是部队打过来的，赶在年前再要一批货，而陈局长明天还未放假，除夕才开始放。 电话来的恰好，他可以去部队送一趟货，再给陈局送个年礼，回来还能把陈局顺便一起带回县城过年。 电话里头，他说的时候，陈局长只说明天到时候再看，怕天黑行夜路不安全，原本想的是除夕当天早上回到县城老家过年的。 所以也只能明天过去了再说。 打完电话后，回家他就开始清点货物，让守作坊的两个小子先装车，盖上防水雨布。 下午他又带着阿清往镇上跑，除了想再换一点新钞票，还想买点年礼，明天一道带过去，省得在市里头他还要绞尽脑汁的想要买什么。 只不过下午邮政局排了老长的队，目测都是他们村的，都还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还好柜台的人一直低头忙活，没瞧见他们。 不然还怪尴尬的…… 两人在门口瞧了一眼，跟熟人打了一声招呼，直接就放弃了。 “都怪我，说了一嘴，下午就这么多人，早上都还冷冷清清，一早上也没见几个人过来，有也是来打电话的。” “无所谓，早上也换过一点了，明天带你去市里的银行换？” “那不太好，带着那么多钱跑到市里去，市里肯定人多。” “你傻啊，明天又送一车货到部队，结过来的货款直接拿去换钱不就好了？” “那你去换吧，我就不过去了。后天过年了，明天我也有好多事要做，丸子要炸，荤油也要炸，也要开始打鱼丸，卤猪脚，醉虾醉蟹也要提前做，忙的很。” “等会儿回去就开始打鱼丸吧，先打个10斤出来，我明天一起送去给陈局长。” 阿清说到打鱼丸也提醒了他。 “那我还叫阿财晚上给我留马鲛鱼，想着不急着那么快做，不然得放好多天，新鲜的做出来更好吃……” “不要紧，镇上有码头，等会去码头转一圈，不怕没有，多买几条回去。” “行。” 两夫妻一直在镇上来回跑着买东西，都是给陈局长准备的。 烟酒罐头饼干都是必须的，牌面上的东西要有，自家做的东西也要有。 林秀清原本打算等明天一大早再开始忙活，现在下午就得赶紧回去开始干。 叶耀东回家后也立马把他爹娘叫过来给她打下手。 把他爹娘叫过来干活，当然也就没有他干活的份了。 叶母正好趁着两个儿媳妇在镇上换钞票的空档，把早上发的年利给提过，顺便直接上锅熬上了。 家里的孩子最高兴了，他们满村子跑，早就闻到好多家人熬猪油的香味，一直在盼着家里也赶紧熬猪油。 现在他们也终于能吃上香喷喷的猪油渣了，一个个好不欢乐。 除了三个孩子一人端着一小碗，叶耀东也分了一碗。 正好阿光趁双胞胎睡午觉，带着裴玉过来玩，他们就顺便组局，把叶耀鹏跟叶耀华叫上，4个人开始坐门口打牌。 边打牌还能边嗑瓜子，吃吃猪油渣，个个满嘴流油。 叶父剁个鱼泥都还将脖子伸得老长，看着他们出牌，嘴里还喊着，“不对不对，应该出顺子的，你怎么打对子……” “哎哟，你要是打对子你就赢了……会不会打啊……” “爹，你不要喊我就赢了！你不喊，东子怎么知道我手头有顺子？”叶耀鹏转头瞪着他老爹，气死了。 叶耀东哈哈的笑，“爹就是我的间谍，给钱……” “你个老东西，叫你剁鱼泥，你干活干哪里去了，还在这里看打牌？” “我不是正在做吗？我就说两句。” “我看你是自己想做下去打。” “你知道就好。” 叶父立即将菜刀往叶母手里头塞，“你反正熬完猪油了，闲的很，你来。” 叶母高举菜刀，差点没把叶父吓死，连忙后退两步，“你干嘛？” “剁了你，眼里一点活都没有，把你叫过来是干活的，难道是让你打牌的吗？” 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手头的菜刀举高高，狠话说完后又提着刀去剁鱼泥了。 叶父的心也落了回去，这样子可以站到边上去看他们打牌了。 然后没一会儿，他就把叶耀华拉起来，自己做下去了。 叶耀华有些不服气，“爹，你有私房钱输吗？” “说什么晦气话，我是坐下来赢钱的。” “那你输了得站起来。” “你别张口闭口就是输，明明我运气好好的会赢钱也给你说衰了，闭嘴。” 叶耀东哈哈笑，“爹，你输了算我的。” “你说的？不对，我是来赢钱的，你也少说晦气话。” 叶父原本还有些高兴的，有人买单，但是想想不对，这又是一个说丧气话的。 “那输了要不要算我的？可不能给娘知道你藏私房钱。” “我几时藏私房钱了，你们一个个闭嘴，看我怎么赢你们。” “好的，那就不用我买单了，我洗牌了。” 叶母边剁着鱼泥，也竖起耳朵听着他们说话，见他们说着热闹，她也面带笑容。 老东西藏不藏私房钱，她还能不知道吗？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叶父开头打了几个回合都赢钱了，喜得他眉开眼笑，看见小孙子们围过来，都还大方的一人给他们5分钱。 不一会儿，其他孙子们知道了也赶紧都跑过来讨钱，叶父每个人都分过去。 不过，才分完钱，下一回合他就开始输了。 桌上赢的钱全部都输出去后，还将口袋里的几块钱掏出来，也输光了。 “怎么开头赢，后面一直输……”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拍了一下大腿，“哎呀，给那几个孩子拿钱拿衰了，就不该给他们钱……” “爹，你没钱就起来，到我了。” 叶父看了一下叶母，又看了一下叶耀东，没好意思说，只能恋恋不舍的站起来。 心里却想着，平常看东子还挺机灵的，这会儿也不知道接话，刚刚还说的那么好听，输了算他的…… “都是你，还没开始打就说我输，还真的给你说衰了。” 大家都哈哈笑。 “爹，明明是你给钱给输了，这还能怪我。” 叶母喊住还心有怨念，想要说话的叶父。 “输光了就别在那里瞎凑热闹，赶紧把猪脚拿去刮一下毛，刮不掉的就点个蜡烛烧干净一点。” “哦，好吧。” 口袋空空的，他也不能有其他想法了。 失策，下次一定不能中途开香槟，还没高兴多久，全都输出去了。 猪毛硬的很，家里的刀不够锋利，他就点蜡烛烧，然后再刮，等刮干净了，他又去借砍刀，砍成一块一块。 叶母见他闲下来，又想指使去干别的，但是叶父溜得快，还没等她开口就已经先快速出门了。 只要不在眼皮子底下，他就是自由的。 门口这里不能打，别的地方多的是人组局，过年了，谁家男人待在家里的？ 林秀清跟叶母忙活了一下午，才把明天叶耀东要送人的东西都弄出来。 而叶耀东他们也打了一下午的牌，黄昏时分才解散。 林秀清也没让他们空手回家，都给他们一人装了一海碗的鱼丸。 叶耀东看着篮子里满满当当的鱼丸，摸着都还热乎的，顺手往嘴里塞了一个。 “好吃！” “当然好吃了，刚出锅的。” “明天咱们自己家多打一点过年那几天吃，天冷了，放着也不会坏。” “嗯。” 林秀清看着门口跑进来的叶小溪，也拿筷子给她插了两个，让她拿手上吃。 她却上手就要去把鱼丸拔出来，捏在手上，林秀清连忙拍了她手背。 “你看看你的手脏不脏？” “脏。” “那你是要这样拿着吃还是去洗手？” 叶小溪歪了一下脑袋，想了想，拿过筷子，“这样吃！” “懒死你，吃完筷子拿回来，不准丢外面，不准拿着筷子跑。” 她点点头，边吃边高兴的出去了。 “这一下午的尽往我身边凑，老的给她这个吃吃，那个吃吃，看她那圆滚滚的，晚饭也不用吃了。” “等吃完饭，别人吃不进去，她照样能吃进去。” 林秀清失笑的摇摇头。 “哎？剃头匠来了”，叶耀东听着外头的声音，伸的脖子瞧了一下，“我出去把两个小子叫回来理个头发，趁着天还没黑，让他们洗个头再吃饭。” 剃头匠已经来到他家门口了。 他背着装满理发工具的布搭子和一个小凳子，手持一个约一市尺（33.3厘米）长的金属夹子。 用一个金属棒在夹子中滑动，发出一种特殊的声响，此声响告诉他有理发匠来了。 叶耀东早上交代了，没想到他到下午才过来，可见村子里是有多少人趁着年前理头发。 他这边把孩子揪回来理头发，其他周围的大人们也将自家孩子都带过来，让他们排队一起理。 快过年了，不管什么行当，生意都好。 叶耀东揪了揪叶小溪头顶上面绑着的两个小揪揪，笑着逗她，“要不要给你刮个光头？” “不要，不要！”她连忙护住自己的脑袋。 “现在又不要了？之前死活都要剃。” “不要剃了，再也不要剃了。” 林秀清笑着说：“前几个月刚剃完还很开心的，等第二天就哭着跑回来了，就大家都笑她。” 叶耀东也乐了，“你怎么没早说？” “你当时一去就是一两个月的，怎么跟你早说？等你回来早就忘记了，她头发都长出来了。” 老太太也笑着说：“当时可是狠狠的哭了好几天，好几天都不敢出门，怕被人笑，然后我给她编了一个小草帽，她才又高高兴兴的出去玩了。” 叶耀东蹲下去对她谆谆诱哄，“再剃一个呗？反正你有帽子？” “不要不要……”她将头摇成拨浪鼓，边喊边往屋里跑，躲起来。 吃饭了也不出来，被硬拽出来，还警惕的看着门口剃头匠走了没有。 一整晚也没敢出门，生怕外头还有剃头匠。 叶耀东第二天清晨天刚亮就开着拖拉机去送货。 等送完货后，又赶在海洋局下班前，去门口蹲守陈局长。 毕竟是送年礼，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拿去办公室。 陈局长出来被他拦下后，才笑着道：“等了你一早上，原来你在这里等着。” “想着直接送到办公室不太好，我就在门口等你下班，我帮你把自行车放到拖拉机上面？坐拖拉机回去？” “行。” 叶耀东开着车也给他解释了一下到今天才来的原因，说自己苦逼的很，赚钱了都还得干到快过年才有空停下来，一天到晚跟陀螺一样到处转。 两人路上边走边聊，来往了三年，都对彼此很熟悉了，叶耀东讲话也很家常，他抱怨的话也说的好直接。 陈局长笑笑的听着，顺便夸了几句。 叶耀东送给他的年礼，他也没拒绝，毕竟也很亲近，想着给他送点礼也是叶耀东的一份心意。 反正以往也没少收特产，叶耀东也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好运气，他也是当自家后辈看待。 本身也打算以后多看顾一点。 叶耀东知道他等今天上完班就要回到县城老家去过年，自告奋勇的说要等他下班再一起回去。 对他来说，早回去晚回去也是一个样，家里现在彻底休息了，活也不需要他干。 等陈局长下午去上班了，他就待在他家里，帮陈局长老婆金玉芝干活，搭把手，搬搬抬抬装行李，跟要带回老家的节礼。 金玉芝对他也很熟悉，毕竟没少来往，也没少留饭，对他印象上佳，也把他当成自家后辈使唤。 叶耀东等帮她家里的活都干完，还顺便去了市场周围转了一圈，瞧了一下仓库的货。 他的两个舅哥还没歇过年，都打算干到明天过，明天上午再卖个半天，中午再回家。 然后还说等初三就继续过来开门做生意，为了挣钱也是拼的很。 叶耀东跟他们聊了一会儿，拜托他们在市里的期间，也帮他看顾一下仓库，就又回到陈局长家了。 因为明天就放假，下午陈局长也是提前下班的，回来他们立马就能走。 在聊天当中，他也知道陈局长的子女们都在各个单位，也都是要今天下了班才能够回家，有的离远的话，可能都得到除夕才能回家，甚至回不来。 金玉芝都还感慨的说，“有时候宁愿自己的孩子没出息，还能陪在身边，还能看的到人。出息了，反而瞧不见人。” 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10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叶耀东却道，“要是真的没出息，可能还会恨铁不成钢，不待见。” 他上辈子也没啥出息，但是都在他爹娘的眼皮子底下，就挺不待见的。 “是啊，每个父母都是望子成龙的，但是真的出息了，又会觉得孩子没在身边，孤单寂寞。” “让他们把孙子送回来给你们养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孤单寂寞了。” “呵呵呵，你这说到我心坎里了，我回回打电话也都是这么跟他们讲的，但是他们当母亲的也舍不得把孩子送回来，唉。” “不然，我给你们当半个儿子好了，也不用你们养，还能名正言顺的孝顺你们。” 陈局长笑着说：“你爹娘能同意把儿子分别人一半啊？” “这个有啥不同意的？相反，我爹估计能高兴傻了。又不是不认他们了，不还是他们生的吗？照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叶耀东也不是随口一说，他早就起过这个念头了。 只是没好意思说，气氛也没达到。 平常要是这么讲的话太突兀了，显得目的性太强了。 现在这会儿是他们主动聊起来的，他随口提出来就显得很随意。 本来他也没想着非得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他现在还真不差钱。 只是觉得跟陈局长来往的多了，对他也好，自己也无以为报，认个干亲来往更名正言顺，也更亲近一些。 当然了，关系也更牢靠一点。 现在的干亲可是实打实的，不像以后讲起来那么随意，可以瞎认一通干爹干妈干哥哥干妹妹的。 陈局长跟金玉芝对视了一眼，其实也有些心动。 这两年他们确实没少来往，得到的好处也是相互的，叶耀东的人品也是看在眼里。 虽然没啥文化，但是为人踏实肯干，虽然显得活泛了一些，但也是属于机灵，没走歪路。 他家里人他们也有接触过，亲爹是个老实的，亲娘是个热情的，家里的兄弟也很憨厚，不是个会惹麻烦的极品家庭。 “等这两天家里孩子回来了，我跟他们商量一下，认个干亲倒是蛮好的，你这后生仔我可看好的很，对你爹也孝顺。” “这两年也没少来看望我们两个老的，倒是给我们的生活添了一点热闹，偶尔还真盼着你多上门来坐坐。” 叶耀东脸上的笑容都深了。 “哎呀，你不嫌我烦就行，你要不嫌我烦，我隔三差五只要有空就上门坐坐。婶子做的饭菜也好吃，偶尔还能换换口味，家里老婆做的虽然好吃，但是天天吃也腻啊，哈哈。” 金玉芝笑着说：“你可真会说话，老婆不在，也不忘了夸她一下，谁都夸到了。” “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可不讲虚的假话。” 金玉芝对陈局长道：“等明天家里的孩子回来了，给他们提一提。要是没意见，正好趁着过年这几天休息，咱们上阿东家一趟，都是一个县城的，来去也不费时间。” “行，正好趁着过年热闹，喜上加喜。” 叶耀东心里乐坏了，还好他机灵，特意等人下班，一路给他们送回去。 这两天过年，气氛又到位，他们俩心里也孤独，正好话赶话了，可给他逮着机会提出来了。 他们两个老的同意，这事差不多就成了一大半。 等回家了，他得给全家提个醒。 叶耀东心里美滋滋的听着他们说话。 “那敢情好，我这两天赶紧去买点好茶，等着过两天给你们磕头敬茶领红包。” 陈局长打趣道：“呵呵呵，要是家里孩子不同意，你这头可是磕不成的。” “那也没关系，照样可以磕头拜年的嘛，等初二陪媳妇回完娘家，初三我就上您家磕头拜年去，照样把收集来的茶叶给您送过去。” “好好，还是你会说话，我家里的几个孩子就没有比你还会说话的。” “天生的，从小哄家里的老太太哄惯了，练出来的嘴皮子，不然家里的老太太怎么就能最疼我了？” 金玉芝也道：“是很会讨人喜欢。” …… 叶耀东开的拖拉机，陈局长跟金玉芝一左一右坐在他两边，一路上大家都说的热闹。 他也将他们哄的开心，一直都是笑呵呵的。 顺便他问了一下小鲸鱼活了没有？ 陈局只说不太清楚，因为送到省里的研究院后，又送到经济特区的研究院了。 转了一道手后，他就没那么清楚了，只知道送走的时候还活着。 叶耀东只能遗憾的作罢。 “我昨天去镇上的时候，还听人说，市里的渔业协会好像要定下来的？” “对，年前所有方案都谈好通过了，人员也都定下来了，就等年后发布。” “哦……那职位也都是参考我说的吗？都是市里的吗？” 陈局长笑看着他，“等年后你就知道了，会有好消息的。” “好消息？” “嗯，你们有事情汇报上级做得很好，两只鲸鱼很有研究价值，我们国家现在对什么都稀缺，只要有价值的东西都会给予群众一点奖励。” “哦，是这个啊，上一回的表彰奖励已经让大家很知足了，所有人都高兴的很，这一回没有奖励也没关系。” “按章程办事，该怎样，咱们还是得怎样的，这也是给大家的鼓励。” “我先替大家谢谢您了。” “不用客气，这也是你们应得的。” 叶耀东笑笑，心里还是琢磨着那个好消息，他不是傻子。 陈局长又问了他一些渔船的事儿，本身就知道他手头有很多的船，但是也没有细细的打听过。 现在有心要认干儿子，还是得再往深入的了解打听一下。 第1202章 又一年 叶耀东只给陈局长简单的说了一下他现有的几条船，然后家里有鱼露作坊跟鱼干作坊，还有批发市场的一个店铺，跟刚买下的一片空地。 其他的事，他就没有去多说，现有的这一些也是陈局长大多知道的，只是没有去多想。 去到他家里就能看到他的鱼露作坊跟鱼干作坊，还有码头外面停着的一大排的渔船。 过年了，渔船都回港码头，码头外面密密麻麻一大排都是同一色系，大部分都是相同样式的渔船，现在那里可是他们村最靓丽的风景线。 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大半都是他的，这个真不能隐瞒，而且靠海吃海，多订几条船，那也是他的本事，完全也是靠劳力吃饭。 陈局长知道他船多，但是真的听到他说有十几条拖网渔船时也都惊呆了。 还以为能有个几条收租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都有十几条了…… 这才几年啊，这还是渔民吗？ 哪个普通渔民能有这么多的船？ 不止他诧异，金玉芝也震惊，哪有渔民有这么丰厚的身家？ 这认干亲到底谁占谁便宜啊？ 叶耀东知道他们会惊讶，惊讶就对了。 惊讶过后就知道，他不是为了图他们的钱，所以才非得扒拉着他们，但是啥都不图也不可能，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纯粹。 但是他有这份身家都还愿意认他们做干亲，多少也能带有几分真心实意，毕竟也来往了三年了。 叶耀东的身家也是他的筹码。 这不只是说给他们听，也是为了让他们回家说服儿女的时候，当做筹码，至少也表明他不是破落户攀高枝，费尽心思的花上几年时间忽悠老人。 随便说了几句，他又转移话题，说到自己的家里人口组成，还有人物性格，当然都是挑好一方面说。 陈局长也礼尚往来，讲了一下自己的家庭人口组成。 一路上他们相谈甚欢。 临近过年了，别看天黑，路上遇到大车也格外的频繁，许多都是来往的货车赶回家过年，要么赶着年前送货。 他们到县城的时候都已经晚上7点多了，叶耀东给他们卸完货，就直接告辞打道回府。 陈局长想留他下来过夜，至少也得吃个点心再走，叶耀东都拒绝了。 人家也是刚到家，一屋子的事情，东西都没收拾都没整理，屋子都没打扫，他要留下来的话，只会平添麻烦，还不如早点回去，他们两口子也可以等到明天再收拾打扫。 叶耀东放慢速度，缓缓的开着往村里走，不过却在半道上看到前方有几个可疑的人影，心里一紧，联想到年关将近，鼠辈狗盗的也猖狂。 他盯紧前方，紧急刹车，赶紧站起来，从屁股下的坐垫铁箱子里把枪拿出来。 看着前方有几个人也拿着棍子正贱笑着缓缓靠近，他也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枪支弹药。 妥当后，看着人快到近前了，他把枪伸出去，砰～ 开了一枪后，他又重新加速开拖拉机，从前方僵硬着不敢动的几人中间，直行而过，把他们吓得只能退到两边。 小瘪三，这种事年年都少不了。 不要说夜黑风高，大白天的都能有明目张胆的。 今天也算他倒霉，遇上了，不过还好手里有枪支，威慑一下，还能开着拖拉机大摇大摆的走掉。 但是有这一插曲，接下去的路上他更谨慎了，枪一直卡着放在膝盖上。 还好，后半段就没遇上什么事了，安全到家。 林秀清听他讲着路上发生的事，都吓一跳。 “这也太吓人了吧，还好你车上带着枪，这些人真的太猖狂，抓都抓不完。” “快过年了，他们也要多干几票才能过个好年，吃香的喝辣的，反正没事就好，会遇上也正常。” “还好接下去也不出门了，我去卧两个荷包蛋给你压压惊。” “嗯。” 叶耀东又跟她讲了一下可能要跟陈局长认干亲的事，不过八字才刚有一撇，有没有捺还不好说，也得等过几天。 “干嘛要认干亲啊？之前那样不也挺好的吗？平白又多一家亲戚也挺麻烦的。” “麻烦什么？也是照常跟以往一样往来，顶多更亲密一点，但是讲出去也是光明正大，是干亲。以后办什么事都合情合理，来往举止亲密也正常。” “你自己看吧，反正我觉得咱们小老百姓，没必要跟人家当官的扯上关系，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这你就天真了吧？你跟人家说，咱们只是普通渔民，现在谁信啊？” 林秀清被堵了一下，也哑口无言，确实他们家现在不是普通渔民。 “不用多想，咱们也老实本分，不做出格的事。只是以后要是市里头工厂开工的话，有点背景也能更稳妥一点，不然的话，咱们小老百姓到时候被折腾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也说不准。” 这还是他从方经福那边吸取的经验。 不管任何时候，都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更何况当官的，真的有千百种折腾人的方法。 林秀清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她一直就只想着小富即安就好，想不到那么远，现在只能什么都听他的。 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叶耀东吃完东西，又去洗了个澡才上床，原本还想攒到除夕再洗的，但是来回奔波，又搬搬抬抬，身上实在太脏。 林秀清也在说他早一天洗也好，等明天她事情也能少一点，明天除夕她还有的忙的。 家里的孩子在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睡了。 实际上，这个点除了他们家，村子里也没有几盏灯还亮在那里。 叶耀东躺进温暖又柔软的被窝后，才舒服整个人放松下来。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他现在才算是彻底歇歇过年了，前些天说是歇过年，其实也只是没出海而已，还有不少的杂事，他还得到处乱跑。 一天到晚的事情也没少干，除夕才算是真正的休息。 他当然也是理所当然的啥也不干，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外头的香味香醒的。 一起床就有丰盛的早饭吃，还能加餐热锅里刚炸出来的菜丸子。 别人已经忙了一通，他只要捡现成的吃就可以，没有人像以往那样嫌他，大家现在都默认他睡到自然醒是应该的。 鸡鸭他爹都已经杀好退完毛了，赤条条的摆在桌子上，等着中午再下锅炖。 “我们干活都已经干了半上午了，你才起来，赶紧的，就等你贴对联了。” 林秀清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才去把对联拿出来放桌子上给他。 “你直接贴就好了，干嘛等我？” “你不是一家之主吗？我们家的对联，当然是你贴了。” “哦。” “米浆在外头窗户上自己拿去抹，灯笼也记得挂上去，我昨天拿下来擦干净了。” “知道了。” 叶耀东吃完饭拿着对联出去的时候，叶成洋还谄媚的给他搬凳子。 “干嘛？” “爹，给你垫脚。” “你觉得你爹我需要吗？” 叶耀东拿着窗户上的米浆碗，用刷子粘了一下，在对联顶部背面抹了一下，就踮起脚尖贴到墙上。 叶成洋这才放下凳子，挠挠脑袋，“哦，爹你比大伯二伯高，不需要。” 叶耀东没管他，他却捧着米浆的碗候在边上，贴好一边后，他又积极的递过来另一张对联，然后又递横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低头斜睨了这小子一眼，啥也没说，啥也没问。 把对联贴好，又把福字倒着贴在门上，这才满意的收工出去逛逛晒太阳，顺便看边上邻居们打牌、赌钱。 叶成洋鞍前马后的跟在他边上，只是时不时的会跟边上的孩子玩闹，他要是抬脚走，这小子也立即跟上。 他坐下来打牌，他也跟保镖一样的立在他身后。 “你干嘛？” 叶成洋弱弱的道：“爹…你可不可以给我钱买鞭炮……” “问你娘要。” 他闭上嘴巴站在边上一动不动，叶耀东打了两局，看着他杵着跟个木桩子似的，烦的赶紧拿5分钱打发走。 叶成洋兴奋的拿着钱跑了。 就知道，一大早围着他打转准有目的。 除夕这一天，最轻松的就属孩子们了，万事不操心，只要玩。 最开心的也是他们，一天嘴巴都没停下来，闻着家里的香味儿，时不时就跑回家偷吃两口再出来玩，兜里的零食也没缺过，还能有钱去买鞭炮玩。 这孩子准是一早上从林秀清那里没讨着好，所以看他起来了，就围着他打转。 只是也太能薅羊毛了，没一会儿又跑过来说买糖人。 隔了一会又要买糖葫芦。 紧接着也把叶成湖跟叶小溪吸引过来。 三兄妹轮番来，他气的都要拿鞭子。 见他发火了，三人才一哄而散。 等吃午饭了他才知道，林秀清一早拒绝他们要钱，还明说今年没有他们的压岁钱，反问他们前几天的那一顿打还怕不怕。 所以叶成洋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趁机能多要点钱就要点钱。 “心眼子还不少？” 叶成洋将头低得更低了，就吃着碗里的，当做没听到。 “洋洋说的，没有压岁钱，我们可以有零钱，反正每年压岁钱，娘都收走了，只留个两毛钱。”叶成湖出卖兄弟毫无负担。 “哥哥说他有好多私房钱，无所谓，他不想要。” “你胡说！你才有好多私房钱，我看到了。” “明天就初一了，你们是想今天晚上挨打，还是初一挨打？” 两兄弟立即闭上了嘴巴。 虽然林秀清早上那样子说，但是等吃完年夜饭，她还是照旧给三个孩子的新衣服口袋里一人放了一个红包。 等他们吃完年夜饭去洗澡，换上新衣服，摸到口袋里的红包后才惊喜了。 “娘，你不是说今年没有吗？” “不想要是不是？那还给我。” “要，要。”叶成湖喊得格外的大声，捏紧红包，高兴的就跑出去了。 “给我回来。” “怎么了。” 他还警惕的站在门口，不进来，生怕他娘反悔。 “不准弄丢，给我放到储蓄罐。” “嘿嘿，不会丢的。” 他撒腿立即就跑。 叶成洋也赶紧跟在后头。 叶小溪有些舍不得，但是想到自己前几天刚掉了红包，就用小碎步挪着到林秀清身旁，把红包递给她。 “娘你帮我收着，我会弄掉的。” “嗯，还是你乖。” 林秀清笑眯眯的把红包又放回口袋，然后摸出两分钱的硬币递给她。 “红包我给你收着，这个给你买东西吃。” “好啊好啊。” 她高兴的也会往外跑。 “慢一点，新衣服要是给我弄脏弄坏了，大过年的要给我打。” 她边跑边大声喊着，“知道了。” 叶耀东笑着说：“就会骗小孩。” “你摸摸你的新衣服口袋，内侧的口袋。”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伸手到衣服里面口袋里，也掏出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我也有？” 她笑着点头，“你钱不都给我了吗？大过年的，你没钱打牌怎么办？今年你也辛苦了，当然也得给你包一个压岁钱。” 他拿着手上的红包亲了一口，“好老婆。” “阿嫲也摸摸口袋。” 老太太也愣了，“啊？我也有？” 林秀清笑着点头。 “我摸过口袋了啊？给我干嘛？”她外套口袋两边摸了一下，没有，又学叶耀东掀开衣服，伸到内侧去摸，还真的摸到了一个。 不会很鼓，难怪她刚刚换上新衣服的时候，没有留意到。 林秀清也解释，“习惯了给阿东做衣服，内侧做一个大大的深一点的口袋。” “给我做新衣服就可以了，给我红包做什么？我又没地方花钱，吃喝都在家里，给我钱干什么？” “新衣服新裤子本来就叫你不要做的，你非要做，红包我就不要了，给你给你……” “本来也该我给你们压岁钱的，怎么就要你给我了？” 老太太看都没看红包就要塞给林秀清。 “给你买糖吃，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也喜欢吃糖。” 林秀清是留意到了，祭完灶的时候，老太太也吃了好几颗糖。 放以前是绝对舍不得吃的，也只会留给孩子，大概也是这两年生活越来越好过，才舍得吃两颗。 叶耀东也道：“拿着吧，苦了半辈子，年轻的时候吃苦，老了当然得吃甜的了。” 老太太老脸笑开了花，泪光闪烁在眼眶里，悄悄的擦掉，高兴的应下。 “哎，是得吃点甜的，这说明苦日子过完了。” 林秀清又对叶父叶母道：“昨天提前给过爹娘红包了。” 叶母笑着说：“我晓得。” 叶父只转头对叶耀东道：“夜里记得去天后宫上香，不要睡死了。” “怎么可能？谁除夕夜睡觉的？” “嗯。” 父子俩一前一后的出去，春晚对他们没有吸引力，不如打牌。 叶父是日常管的紧，打牌都没啥机会，难得过年可以痛快的打，还没人管。 叶耀东纯粹是看多了春晚，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只有复古感。 收拾的活当然落在了叶母跟林秀清身上。 她俩也是唯一还没有穿上新衣服的，毕竟年夜饭后，还有善后的活要干，穿上新衣服只会弄脏了。 哪像他们大老爷们，吃完饭拍拍屁股就去赌钱了，赌到三更半夜上完香才会回家。 叶耀东吃完年夜饭出门后，再回来已经是凌晨0点后了，林秀清特意起来又给他煮了一碗饺子。 结果他吃完又跑隔壁去跟他大哥二哥还有叶成海打牌了。 没错，就是叶成海，翻过年16岁了，也算是大人了，上桌跟他们打牌也正常。 这么大个人了，手里也确实捏了点私房钱。 林秀清看到他吃了个饺子就出去，也是郁闷，以往顶多打到12点上完香就回来了。 今年膨胀了，兜里有钱了，这个点还要出去打牌。 等到凌晨3点，他才打着哈欠回来躺下。 林秀清也被他躺下来的动静吵醒，往里头挪了挪，给他腾位置，顺便念叨了几句。 叶耀东熬到这个点也很困，闭着眼睛直接就睡了，都忘记发挥他的老规矩了。 第二天起床才想起来昨晚该办的事没办，不过身边已经人去楼空了，连叶小溪的人影也没瞧见。 他抱着被子翻滚了一下，又把衣服塞到被窝里暖一暖才穿上。 出去堂屋，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昨天晚上的剩菜，跟还温着的稀饭，还有外头各种说话声跟鞭炮声。 他端着牙杯牙刷出去门口洗漱，就看着家里的狗子们，个个脑袋上都别着五颜六色的发夹。 有的两只耳朵上面还套了两个红色的皮筋…… “这是谁干的……” 没人应他，大家在外头，或者在隔壁门口聚在一起说话聊天。 几只狗看到他后，都委屈的跑过来围着他，然后拿脑袋不停的在他身上蹭了蹭，这几只耳朵上面都有皮筋。 “是不是耳朵上的皮筋不舒服？” “呜呜……”狗子们呜咽了几声。 “可是还怪好看，怪喜庆的，要么你们忍着点，明天再拿掉？” “汪汪……” “谁干的？还挺聪明的，也知道给你们也打扮一下，喜庆一下过年。” “汪汪……” 狗子们又叫了几声，围着他脚边打转了一圈，直接又趴下去，生无可恋的贴着地面。 叶耀东笑呵呵的摸了它们的脑袋跟耳朵，刷个牙就进屋先吃饭。 等吃完饭出去逮着叶小溪就问她，是不是她干的。 她还摇头晃脑的得意非常，“我早上都抓了它们好久，还好妹妹来了。” “我要去妹妹家了，妹妹家还有狗狗……” “自己家的狗祸害了，还不忘了祸害别人家的狗，小心发夹给别的小朋友偷去了。” “不费，我让狗狗咬小朋友。” “你娘呢？” “她在那边打牌！” “嗯？打牌？！她也会打牌？谁教坏的？”叶耀东连忙往隔壁周大他们家去。 还真看到林秀清坐在门口晒着太阳，跟一群妇女们打牌，不过她们玩的是憋7，靠运气不靠技术。 “靠，你也会打牌？” 林秀清笑呵呵地转头看他，“学啊，这个很简单，你能打牌，我当然也能打牌了。” 靠，这是心有怨气？ 怪他昨天晚上没打跨年火包？ “那你在这打牌，我回家看家？” “嗯，去吧。” 叶耀东看她赶苍蝇似的挥手，有点小郁闷，老婆有点学坏了，竟然被别人带着打牌了。 本来她还不会打牌。 现在都能打牌了，以后都能打麻将了。 得跟她说道说道，过年玩玩可以，不能沉迷。 大过年的，村子里是真的到处都是赌桌，牌桌，麻将桌，骰子桌，只要没下雨，就都是摆在路上，再冷都有人赌钱。 叶耀东看她们玩的也很小，扣一分就是一分钱，就也随她去，自己回家也叫上几个人坐在家门口打牌，顺便看家。 过年的这几天就是玩，家里啥事都可以不用干，出门走亲戚的走亲戚，打牌的打牌。 他家是没啥亲戚好走的，所有亲近一点的亲戚都在这个村，大姑嫁到镇上，基本也是她回来走亲戚。 至于省城那边的本家人也不亲，没必要大老远跑一趟。 而阿清那边的话，就等初二回娘家，这也是惯例。 回阿清娘家也是啥事不用干，打着牌，翘着腿等吃。 叶耀东倒是一直惦记着初三陈局长会不会过来？ 二十九晚上的时候，他就说了，认不成干亲，初三他也上陈局长家里拜个年。 现在到底去不去？ 他会不会过来？ 他要是有过来，他又去县城，那不是错开了？ 叶耀东夜里睡觉都还纠结着要不要去，翻来覆去。 “你干嘛？想什么呢，还不睡？” “我在想，请问明天一早要不要去县城？还是等后天？” “你就在烦恼这个？” “是啊，毕竟认干亲也是大事，这也不知道结果，想着明天他会不会过来？万一错开来，那不是扑了个空？” “那你就等下午再去，你只说初三去拜年，又没说早上还是下午，早上就等等看，看人家有没有来，没有来的话，那你就下午去。理由也很好找啊，就说不知道上午的时候会不会有人上门拜年，怕给人家添麻烦，所以下午才去。” “也对，那就提前把东西准备好，明天下午再去。” “早点睡吧，不认干亲对我们也没损失，锦上添花而已。” “嗯，还是你想得开。” “本来就是啊，我们现在赚的钱已经一辈子都花不完。” 叶耀东呵呵直笑，“那你得悠着点，不能沾黄赌毒，不然多少家底都不够败。” “滚蛋，我怎么可能，你才要悠着点，不能沾黄赌毒，随便沾上一点家都得散。” “呃……黄……应该还好？” 林秀清掐了一下他腰上的软肉，“你说什么？” “大过年的，你干嘛，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总是喜欢掐我的腰上的肉。” “让你胡说八道，我又不会抽烟喝酒赌博，好意思说我。” “你今天打牌也是属于赌博。” “那哪能算啊，就是娱乐的玩一小会儿，大过年的，人家3缺1，就教我凑个脚，大家高兴一下。” “那就好，睡吧。” “哼，只准你自己打牌，我玩一下就不行了？” “没，玩一下可以，因为我也是玩一下，小赌怡情，娱乐就好。村子里有的妇女也跟男人一样，凑赌桌上，太难看了。” 不只是赌博，连打麻将成瘾都很要命。 他见多了上辈子多少女人打麻将成瘾，都能打通宵，孩子家庭都不顾。 也多的是女人跟男人一样赌博成瘾。 男人女人都一样，赌狗都该死。 “我也看到了，确实难看，有的还搬凳子站上去看，还压钱。有的还不是咱们村的，还特意跑到咱们村来赌钱。” “嗯，睡觉吧。” 知道就好。 他老婆那些都不会就很好，不能怪他大男子主义，不好的就是不要学。 女人也得有女人的样子，男女平等，但也不能男人干嘛，女人都要效仿。 叶耀东安心的抱着林秀清，让她在怀里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两人才闭上眼睛睡了。 初三一早，林秀清还在门口清扫院子，就看到好几辆自行车都骑到她院门口。 原本她还没留意到，是家里的那几只狗狂吠，她才看过去。 “陈局长？啊……新年好啊，快进来坐……” 林秀清连忙将扫把丢到一边，赶紧去门口把人请进来。 “你家的狗也这么喜庆啊？哈哈哈，还绑着红头绳，别着发夹，看着还挺好看的，狗子也欢欢喜喜过大年。” 金玉芝也笑道：“还真别说，确实连狗都带着过年的气氛，那红红绿绿的，看着就喜庆。” “家里的小丫头调皮，平常就爱欺负那几只狗，前天上午就逮着那几只狗霍霍。我们也瞧着喜庆，就没阻止了。” “那你家丫头肯定很可爱。” “哪里，调皮的很……” 陈局长笑着夸道：“他家那小丫头，我前两年看过，那手臂跟藕节一样的，脸蛋的肉都垂下来，长的别提有多好，比家里的孙女长的都好，看着就是福气满满的。” 你们能不能不要半夜等我更新啊，能不能等到早上再看啊，你们等在那里我又有压力，有时候是真的写不出来。 卡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憋不出来啊，现在在写后期了，我得好好琢磨着过度剧情，避免烂尾，真的不要每天半夜等我更新，早上再看嘛。 拉个屎都不安心，都还得拿个手机琢磨剧情，安抚读者。 第1203章 定下来 “是个胖丫头，又懒又馋，这会儿还没起床呢。”林秀清笑着说道。 并将他们一行人都领进屋里，让老太太赶紧去叫叶耀东起床。 她又给他们倒上热茶，好好张罗，陪他们说话。 “人来就行了，怎么还带东西呢，这么客气……” “大过年的，应该的，谁大过年上人家家里拜年空手的？也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些日常能买得到的，给孩子们甜甜嘴。” “太客气了，你们吃过早饭了没有，要不要吃点？就是农家小菜没有什么稀罕的……” “不用不用，我们吃过了，是特意来办正经事的，阿东还没起来吧？我们确实来的早了一点，才七点出头……” “是他偷懒了，昨晚打牌打的很晚才回来，你们先坐着喝口茶，休息一下，他也该起来了。” 叶耀东睡梦中被老太太摇醒，原本还迷糊的，一听到领导来了，立马清醒，赶紧坐起来拿衣服套上。 这时候也不觉得冷了，也不磨蹭了，也不用靠毅力起床了，格外的麻溜。 他抓了抓年二十九洗的头发，心里懊悔，早知道就理短一点了，省得一觉醒来，头发到处翘起来，陈局来的这么早，他都没空打理自己。 还好，他整个人的外形条件本来就最拿得出手，看起来也不至于太糟糕。 对比起村里人，他自认为现在也算是虫中龙凤！ 刚一开门出去，就看着周边坐了一堆男男女女七八个人，除了陈局长两口子，其他都很年轻，大概是他的子女或者儿媳妇。 他就立即笑着打招呼，“早啊，不好意思起晚了……” “是我们来早了，想着下午还要去走亲戚，就早点过来。” 叶耀东生怕刚起床没刷牙，口气会熏到人，就也没好意思靠近。 “你们先坐着歇会儿，我先洗漱一下，不好意思。” “你先收拾自己，不着急，我们骑了一路的车正好歇一歇，喝口水。” “好。” 他麻溜的赶紧去洗漱，顺便使唤突然跑回家看热闹的两个儿子，小声的说：“快去叫你们阿爷阿嫲过来，就说领导来家里了。” 洋洋岁数最小的，理所当然的就是被使唤的那一个，他也没推辞，一口应下，立即就往外跑。 几个侄子侄女都好奇的过来，站在院子里张望。 叶成海好奇的问：“三叔，里头的领导大过年的来干嘛？好久都没看到了。” “晚一点就知道了，先出去，没事别过来碍事。” 叶耀东摸摸口袋，一人给他们掏了5分钱，打发他们去玩。 “叶成湖留下，哪都不能去，跟我一起进去见领导，洋洋也一样，回来了跟他说一下。” “哦。” “知道了，三叔。” 领了钱他们都高兴的先退出去，但是也很好奇有什么事，所以也没舍得跑出去玩，他们都竖起耳朵站在墙角根那里等着听动静。 叶成湖原本听着自己要留下来，其他人都能出去玩，有些不高兴，但是听到他们在墙角的说话声，又有些得意，自己可以直接听，更好。 简单的刷完牙洗个脸，随手沾了一点水，抹上头发才撸整齐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陈局长带来了好多的新面孔同志，呵呵，个个都看着好精神好靓丽啊，不愧是城里人。” “这都是我的儿子女儿还有儿媳妇。”陈局长一一把人员给他介绍了一下，并且把职位也说了。 叶耀东低头看了一下叶成湖，感觉太拿不出手了！ 看看人家的儿女，再看看他的…… 还不如领着叶小溪。 再不济叶成洋也可以，起码看着机灵一点，不像他，看着傻愣愣的，连人都不会叫。 不过没办法，谁让这是他的傻儿子。 他只得呵呵笑着，搭着叶成湖的肩膀，介绍一下自己的犟种好大儿，又说了一下小儿子跑去叫他爹娘过来。 而他的小女儿还在呼呼大睡，还没起来。 “孩子没起来就给他睡，不用去叫，小孩子正是长身体，就得多睡睡。” “前两天我跟他们提了要认个干儿子，给他们介绍了一下你。” “他们都说只要我合眼缘，会投缘，思想品德没问题就行，但是怎么也先过来看看，瞧一瞧。要是没啥问题，咱们就一块吃个午饭，就将这个事定下来。” 叶耀东笑得一脸灿烂，“大家放心，我忠于人民忠于党，不敢说自己品格高尚，但是孝顺父母，敬爱老人，遵纪守法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都笑着点头，客气了几句。 “你们大概也是第一次来我们村子吧，要么我带你们在村子里逛逛走走，了解了解一下我们村子。顺便咱们也边走边聊，多多了解一下，毕竟坐在这里什么也看不到。出去了还能晒晒太阳，散散步，了解一下村子里的风土人。” 陈局长赞赏的点头，“这个好，出去走走，感受一下你们村子里的过年气氛。” 叶耀东突然又有些不想带他们出去走走了…… 村子里到处都是赌桌啊…… 全村一到过年期间，全部化身为赌狗，平常的勤奋踏实，艰苦奋斗，早就没影了。 林秀清也跟着站起来，笑着说：“你带领导同志们先出去走走逛逛，我先给大家煮点点心，等会记得回来吃。” 不管任何时候，家里来客人了，都得给客人准备点心，表示欢迎，更何况过年期间更应该得准备。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刚吃过早饭……” “不麻烦，应该的，谁家来客人不给煮几碗点心，交给我老婆忙活就好，我领你们出去逛逛，等会走累了，正好回来休息一下，吃个点心垫垫肚子。” 叶耀东说着就领着他们往外走，先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自家的房子是三兄弟一起盖的，一人一间。 然后先给他们介绍起自己这两个兄弟。 叶耀鹏跟叶耀华原本正在吃早饭的，也连忙出来，跟着一起作陪。 有贵客上门，家里的兄弟大多都得帮着一起招呼，显得主人家热情一些。 叶父跟叶母在他们走出家门的时候，也正好小跑着过来，打招呼。 周围邻居看他们这么一大帮人聚在门口，都好奇的很，纷纷朝坠在后头的叶家孩子们打听。 叶成江几个连忙七嘴八舌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知道的也有限，并不清楚这一帮人是过来干嘛的，刚刚在屋里叶耀东他们也没有说的清楚明白。 叶耀东边走边又给他们介绍一下自己的父母，说了一下叶母在村委会上班，是妇联的干事。 叶母笑呵呵的，腰杆都挺得老直了，这可是她的骄傲。 别看他们村子并不是特别大，但是也有好几百户人家，在附近也是属于大村了，周围有好几个自然村都是归他们村管的。 又说了叶父现在正帮他们三兄弟轮流开船，生产队没解散的时候，也是生产队里的老舵手。 说到这个，他还顺手指了一下海滩边那边一大片的渔船。 “海中央最大的那三条船，中间那一条是我的，左边那一条是我跟我妹夫家合伙的，而右边那一条是我们三兄弟一起合伙。” “为了给我爹娘有个养老保障，我们三兄弟只各占三成股，特意分了一成干股给我爹娘养老。当然了，开船的工资也是另外给的。” 他们听了都赞赏的点头，竖起大拇指，都夸他们三兄弟孝顺，赚钱了也不忘了分老人一份。 倒是对三条船他都有份，没有那么惊讶，大概陈局长在家也讲过他的当前成就。 叶父也是红光满面，知道领导过来是为了什么。 三个儿子都给他长脸了，他们的孝顺让他底气更足，面对领导也可以骄傲地挺直腰板。 既然已经指了渔船给他们瞧，他当然就先带他们往码头走了。 等逛完码头外，在往村子里走不迟。 而他们的身后跟了一群孩子，还有零散的几个好奇的大人，都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聊什么。 叶耀东领着一帮人先经过两个作坊，他就顺便先带着大家进去逛一逛，看一看，也介绍了一下是干嘛的，给他们调一下自己的库存。 重点也说了一下，那些货都是靠他自己那三条船的捕捞量，还有零散的收一些货，才累积下来的。 逛完作坊，他又领着人走到码头外面，此时岸边停靠的渔船一排一排整齐排列。 今天才初三，还没有渔船出海，辛苦了一整年，大家都打算好好过个好年。 只要没出正月十五，对他们来说，都不算过完年，也有勤劳的一些人家，初七过后就出海的也有。 大家看着海面上井然有序的并排着大大小小的成片渔船，也都意识到叶耀东真的不可小觑。 叶父也尽可能的给叶耀东说好话。 “这里大片的渔船，不管大小，原本有一半多都是东子的，只是东子觉得小船用不上，买回来只派了一次用场，就半价回馈给村民了。” “他还特意捐了两条小木船给村委会搞海带养殖，现在村里面的海带已经长出来了，大家都盼着明年丰收能给全村带来希望。” “东子老说要根据党的方针走，个人富裕带动集体富裕，他觉得海带晒干了好保存又好运输，我们村要是能养殖成功的话，那就能有一个养殖产业，村子离富起来就不远了。” 陈局长惊讶的看着叶耀东，“你怎么没说你还支持村子里搞海带养殖？是个聪明的，脑袋灵活的，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高觉悟的话，集体经济上涨还能远吗？” “呵呵，其实我就动动嘴皮，海带能养殖起来也是大家的功劳，也离不开村委会的支持，村干部们有眼光，相信我，才能他们去干。现在也只是前期，具体咋样还得等明年收成了再说，现在说这些也有些早……” 叶耀东态度谦虚，但也没忘了吹捧一下村干部。 陈局长的子女们对叶耀东也都有些刮目相看，难得他自己挣钱了，还能想到集体。 真的是又孝顺，又有集体荣誉感，为人还谦虚。 叶母也又跟着炫耀，“你们瞧那些大一点的渔船，蓝白色的，船身上还有编号的，那些都是东子的船。这里足足有16条，还有一条说年前交，但也没交，大概也就过两天就能开回来了。” “17条？” “啧啧啧……这也太多船，第1次听说有人有这么多船，以前的渔业队都没有这么多，都是小船居多。”陈局长的大儿子陈国平说道，他是电力局的。 叶耀东笑着说：“当时也没多想，就想着手头有钱，那就买船吧。我们海边人靠海吃海，船就是我们的命根子，有船也不怕饿死。我媳妇儿对我买别的东西不放心，但是买船的话，她放心的很。” 叶父又道：“东子的这些船租出去，也改善了不少村里人的生活，自家的亲戚靠租他的这些船，也增加了不少的收入。家里的亲戚还有村子里的村民，就没有不夸他的。” “前段时间他不是捞到一个国外jd装备？船上的所有人都沾光了，全村人无不羡慕的，那几天天天都有人上门来问，想给他干活，呵呵呵……” 叶父越说越高兴，“他还有其他的船，厂里都还没交货呢，等明年的话，他还能有更大的收鲜船，给他说的那叫什么一条龙。” “还有船啊？” 叶耀东笑着点头，“船能创造收益，也需要招工，也能给村民们多几个活干。” 陈局长惊叹的道：“那这样看来，这村里人一大半都得靠你养活了。” “那不至于，大家都是靠自己努力养活自己。” 大家听了格外的满意。 叶耀东领着他们在码头外面逛了一下，让他们实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破落户后，就又带着他们往回走。 边走也边跟大家介绍了一下码头边上的天后宫。 这个天后宫，陈局长也很有发言权，他也使劲了，当时天后宫落成的时候也来吃酒。 他主动给自己儿女介绍，还说自己明年也要过来吃平安席。 等大家又重新走到家门口附近的路口时，叶耀东赶忙邀请他们回家先吃点心，吃完点心再去村子里走走。 人多走的慢，再加上他们也是边走边聊，又在码头外面停留了好一会儿，此时林秀清点心都已经准备好了，担心汤凉掉，还特意拿脸盆盖起来。 大过年的，她给大家准备的是长寿面煮酒，配料汤里面加了许多的虾干、香菇、肉、猪肝、米酒，还煎了十几个荷包蛋，放在一边备用。 她怕提前煮好，面端出来，人没那么快回来，会糊掉。 所以把配料跟面分开煮，先把配料汤煮出来放到大脸盆里面。 而她也一直在门口张望，看着人往家门口的方向走后，就立马下锅烫面。 只要将长寿面放开水里烫一下就可以夹出来，放各个碗里装好，浇上配料汤跟配料，刚刚好人一进屋，立马就能吃了，还不会烫嘴。 叶耀东一早起来饭没吃就陪他们先出去逛了一圈，也饿坏了，正好可以先填一下肚子，再带他们出去村子里。 正当他们吃点心的时候，村长他们几个干部也得到了消息，也连忙一个喊一个，一起来到他家。 林秀清赶紧又准备生火继续忙活，给村干部们也煮点心。 “不用忙活我们的，我们都刚吃过早饭，又不是客人，我们是听说领导过来，特意上门来陪领导的。” “对，不用管我们，照顾好领导就行。” 陈局长笑着跟他们一一握手，也介绍了自己带来的子女，然后边吃边聊。 等他们吃完点心往村子里走，队伍显得更加庞大了。 叶耀东跟叶父叶母他们也减少了说话的机会，让村干部们给他们介绍本村的风土人情，跟渔村面貌，顺便也拐着弯的各种夸赞叶耀东。 一个个谁还不是人精了。 知道领导带着一大家子过来叶耀东家里，就知道他们关系非浅，该拍马屁，该夸都得使劲夸。 叶耀东也乐得轻松。 从第三方嘴里听到的，比他嘴里听到的更加可信。 这些老油条们也更会说话。 叶耀东进到村子里后，看着村子里地上到处都是鞭炮的红纸，并没有什么桌子看到也放心了一下。 也对，谁大早上眼睛一睁开就去赌钱的？ 要也得等八九点了，太阳升的老高了，才会有几张打牌的桌子，赌钱的大赌桌基本都得等午饭后才会摆出来。 虽然现在的娱乐活动少，过年哪里都是在打牌赌钱，但是村子里到处开赌桌，太明目张胆给领导看到了也不太好。 他边走边琢磨着，有村干部们陪同一起逛遍整个村子，大家也知道有不一般的人物来。 今天大概赌狗们会有眼色一点，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应该也会遮掩一下，挪到家里去玩。 叶耀东轻松的勾搭着叶成湖的肩膀，跟在身旁听着，偶尔凑趣的插两句嘴。 “爹，我跟在这里干嘛？我可以走了吗？” “走什么？别人想跟都没机会跟，只能远远的落在后面，好好珍惜，你可是我的好大儿，看老子怎么从小培养你。” 多跟在有身份的人旁边多瞧瞧，多看看，这也是一种历练，以后多少也能长进一点。 叶成湖不想跟着走，整个村子哪里是他没有跑遍的吗？这样慢吞吞的跟着走，也太无聊了，还不如跟小伙伴们追打着玩。 不过，等叶耀东指给他看周围围观他们一帮人的村民们，他顿时眉头也舒展了，背也挺直了，感觉自己也倍有面子。 村干部们领着他们一帮人，从头到尾把整个村子逛下来后，又领着大家去到村委会坐着说话，休息一下。 陈局长笑着道：“今天过来其实是想认个干亲，跟阿东认识了好几年，也一直投缘的很，也经常有往来。找先生看了，也说他八字会旺我，所以才带着家里的孩子们走一趟，也让他们认识认识。” “正好你们大家也都在，可以一起做个见证，呵呵……” 一路逛下来，他知道子女们肯定也没意见了，所以也就开门见山的当着大家的面说一下。 “认干亲？领导是要收阿东当义子啊？” “好家伙，被领导看上？” 所有人都惊讶到了。 本来听到领导带着好多人去叶耀东家里，他们就诧异的很，大过年的，要也是叶耀东上门去拜访，哪有领导纡尊降贵的过来瞧他。 上门兴师问罪就更不可能了，谁大过年的去别人家出霉头。 “大过年的”，这4个字可不是说说的。 这可是有名的四字箴言，说是中国人的免死金牌也不违过。 陈局长道：“呵呵，这叫什么看上不看上的？就是我俩投缘，家里的孩子们也一年到头见不着几次面，阿东倒是上心的很，经常会去看我们。人品嘛，我也信得过，也来往了三年了。” 陈书记附和夸道：“对，阿东的人品没得说，对朋友仗义，对员工大方，把集体放在心上，也尊重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个好后生。” 村长也笑着说：“是啊，村民们这几年跟着他干可没少赚钱，也没少得好处啊。” “所以等会儿大家也当个见证，哦对，老大哥跟老大嫂没意见吧？” 叶父跟叶母哪会有意见啊？ 还被领导称呼一声老大哥老大嫂，他们嘴巴都要笑得合不拢了。 叶耀东要是被领导收为干儿子，他们面上都有光。 他们闽省的神仙多，都流行拜各路神仙精怪当义子。 别人家的孩子拜神佛当义子就算了，有的都拜大树当义子，甚至拜石头当义子的都有，拜条河的也有。 东子现在可是给领导当义子，说出去多风光，以后也是实打实背后有人罩着，干什么都能更顺利一点。 本来村子里谁见了他都得给他几分面子，都会热情的打招呼，但是走出去也算不了什么，认了干亲后，那真的就是名副其实的有人撑腰了。 市里的店铺跟完工的那片工地，尤其是工地，也能开始利用起来，不然的话，就他啥的背景都没有的小卡拉米，啥都不能干。 只要干了，那就等着吃拿卡要吧，随便一个芝麻绿豆官都能折腾死他。 现在不一样了，有人想搞他也得卖陈局长几分薄面。 “我们没意见，年前东子就跟我们提了一下，我跟他娘都觉得挺好的。东子以往也全靠领导的帮助跟提拔才能这么顺风顺水……” “那没有，他完全是靠他自己，我啥忙也没帮上，只是实事求是的把他的功劳上报而已，相反他倒是帮了我不少，你儿子出息着呢。” 陈书记笑道：“现在也分了你一半了。” 叶耀东也喜滋滋道：“从老丈人家拿的好茶终于派上用场了，等会回家里就给您敬茶。” “好好，那就走吧，去你家吧，先把茶喝了。” “好嘞。” 一群人屁股刚坐热，聊了一会儿就又站起来往叶耀东家里去。 叶成湖小声的问：“爹，你成人家干儿子？我是不是成人家干孙子了？” “照理是这么说的，但是你要是太没出息，太没用的话，那就啥也不是。” “哦，这个没关系，我就是想问，等会有红包吗？我是不是得说不要？让你们大人推来推去一下？” 叶耀东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叫什么话？ 他手掌向上，五指弯曲的敲了一下他脑袋。 “你个傻子，有红包也不能要，得懂事一点，得客气一下，等大人说可以收，你才能收。” “我知道啊，你们以往都是这样的，都要推过来，推过去，拉拉扯扯好半天了，才能收。我就是想知道有没有红包。” “平常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闭上你的嘴，再给我提红包，大过年的照样打，顺便把你的储蓄罐没收。” “不行。” “闭嘴。” 叶耀东瞪着傻儿子，转头又换上笑脸。 一大群人说说笑笑又回到了叶耀东家里。 林秀清已经开始张罗午饭了，十几个人，加上自家的跟村干部们，都有二三十号人，算起来都得摆上三桌。 锅不够，她还去隔壁借了一口大锅，架在院子里煮。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都过来帮她一起张罗。 叶耀东刚一进院子就喊林秀清，“阿清，你先别忙活，跟我进屋先。” “啊，怎么了？我得张罗中午的午饭，那么多人。” “不差这一会儿，先把围裙拿掉。” “哦。” 林秀清不明，所以的先解掉围裙，放到凳子上，然后跟他进屋。 叶耀东走在边上小声的说：“定下来了，我们沏茶一起给干爹干娘敬个茶。” “哦，好的。” 她没多大意外，也没多高兴，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只要面带微笑就行。 叶母率先去给泡茶了。 一屋子的人，全部都站着看热闹，小小的空间都站满了人，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只有陈局长跟金玉芝坐着。 叶耀东跟林秀清一人接过一碗茶后就跪了下来。 “干爹干娘，请喝茶！” “好，这是给你们准备的红包，呵呵……” 第1204章 春节 叶耀东跟林秀清还没接过红包，就看到叶小溪也在旁边跪了下来。 大家都有些傻眼。 叶耀东两口子也愣了愣。 叶小溪歪着脑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明白大家为什么看她。 爹娘跪了还有红包，她就想，她也跪一下。 想了想他们刚刚说的话，她也道：“干爹，干娘……呃……” 看了一下自己手上没碗，她又机灵道：“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大家瞬间哄堂大笑。 原本叶母反应过来，想要拉她起来的，听到这话也笑的前俯后仰。 “哈哈……这个丫头这是看跪一下就有红包，也跟着跪了。” “机灵啊……哈哈哈哈……” “太聪明了……” 童言无忌，更何况还是她这么小的小童，天真无邪，啥都不懂，所有的行为都透着一股憨厚可爱。 这要是换一个孩子，换成叶成湖的话，该尴尬了，大家都会觉得孩子没教养，不懂礼貌，大人没教好了。 错有错招，叶小溪的行为直接让原本的气氛更为轻松跟热烈了，在场的大人无不笑开了花。 偏偏她一脸懵逼，不知道大家都在笑什么。 但是大家既然是笑着的，没有生气，就说明她也没做错事，她就也跟着乐呵呵的笑起来。 陈局长两口子笑得格外的开怀，“小丫头你叫错了，应该叫干爷爷，其他倒是没说错，来，也不能让你白跪，也有你的红包。” 他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好几个红包，相对来说小一些，递了一个给她。 金玉芝也摸出口袋里好几个红包，笑着拿了一个在她跟前吊着，“叫干奶奶。” 她眼睛一亮，大声的喊，“干奶奶。” “乖，果然跟你们说的一样，看着就是有福气的，又机灵又可爱。” 叶小溪喜滋滋的接过红包，想了想又冲陈局长大声的补了一声，“干爷爷。” “乖，这丫头机灵啊，哈哈，快都起来吧。” 叶小溪拿着红包笑的见牙不见眼，但是转头又立即将红包双手奉上，“娘，给你，我会掉的，你帮我收起来。” 陈局长笑着道：“这丫头可真懂事啊，还知道把红包拿给自己娘收起来。像我家的小孙女，前两天连哄带骗的都还攥得紧紧的，就是不给，睡觉才能偷摸的给她收起来。” “是啊，这孩子太乖了。” 林秀清也是满脸笑容，“这是前几天掉过一回红包，怕了，所以现在才这么懂事。” 叶耀东在一旁听着无奈的摇摇头，红包怎么回事，他还能不知道吗？也就欺负孩子小，还能骗一骗。 陈局长笑着又在周围人群中寻找，“你们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来来，人人有份，大过年的都给他们包个红包，讨个吉利。” 叶成湖兴奋的立即扑通跪下，大声的喊：“干爷爷干奶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叶成洋也跟着跪下喊。 他们看到叶小溪跪下领了两个红包，早就蠢蠢欲动了，要不是拍挨打，早就也跟着跪了。 还好有他们的份！ 两人各领了两个红包后，兴奋极了。 叶母笑着说客气话，“领导太客气了，哪里要给这么多红包，这几个小的看到红包眼睛都醉了……” “肯定要的，大过年的，不管干亲这事儿能不能成，上门来，小的红包肯定不能落下。” 叶父也道：“太客气了，照理应该是我们上门的……” “没那么讲究，也是家里的孩子想先过来瞧一瞧阿东家，也想先了解一下，其他时间又都不在家，只能趁这个时候了。大过年的，家家也都要走亲戚，也忙，正好趁今天一块把事情办了。” “哎好好，饭菜已经在准备了，你们先休息一下，让东子还有村长他们陪你们再到处看一下。” “行，去天后宫吧，刚刚也没进去，大家都一起去上炷香，来都来了，沿海一带，现在就你们村子的天后宫建的规模是最大的。” “是啊，全托领导的福，最近每天早晚香火都鼎盛的很，附近到处有人过来上香，你们也可以去上个香，拜一拜。” “嗯，就是这么想的。” 屋里呼啦啦的一大帮人又热热闹闹往外走。 叶母这一回也留下来，跟着一块儿准备午饭。 林秀清逮着正要跟着跑的两个儿子，一只手一个，揪住他们的衣服。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把红包给我看一下。” 两人同时都将红包拿到背后藏起来，警惕的看着她，“不要，这是给我们的。” “给我看一下是多少钱，以后好回礼，谁要你们的？” “真的？你不没收？” 林秀清没说话，上前夺过他们两人手上的红包，打开拿出来瞧了一眼。 一人都是两块钱。 叶大嫂惊讶，“哎呦，这么多，这么大方啊？每个孩子每个红包给两块钱？三个孩子那就是十二块了？这可不少啊？” 叶二嫂羡慕了，“这领导可真大方啊，两口子还一人给一个，你跟阿东的是多少啊？” “最少应该也有10块吧？”叶母也好奇的问。 “咱们这红白喜事，人情往来看亲近程度也都要五块十块的，领导出手，肯定不能低于10块吧？” 林秀清看着前头的人已经出了院子了，也打开红包瞧了一下，是五张新的大团结。 “五十块？” “啧啧啧，真大方啊，随便认个干亲就给100多块钱出去，这要是多认几个还得了，直接发财了。”叶二嫂酸的不行。 “还一人一个，阿清一个，东子也有一个，两口子加起来100块。” 叶母道：“抵得上我三个月工资了，果然是领导，出手真大方。这再添一点，都能娶个老婆回来了。” 叶成湖小心翼翼的道：“娘，你都有那么多了，是不是可以把红包还给我了？” 林秀清望向期期艾艾看着她的两个孩子，说话算话的把红包还给他们俩。 “不准拿出去，给我拿回房间，放回你们的储蓄罐，掉了的话，大过年的也要给我打。” 两人高兴的异口同声的应下，“知道了，娘。” 她又看向一脸羡慕的仰着脑袋的叶小溪，摸摸口袋，又掏了5分钱出来安抚她。 “两个哥哥都没有这个钱，娘偷偷给你，只有你有，收好了，不能掉了。” 叶小溪高兴极了，觉得自己被偏爱到了，“嗯嗯，我不告诉他们。” 皆大欢喜，大人孩子通通都满意了。 把孩子打发出去玩后，他们大人围在一起做饭也七嘴八舌的讨论干亲的事。 大家无不羡慕叶耀东多了个靠山，多了个亲戚，这在众人的见证下，可是实打实的。 “东子看样子以后要飞黄腾达了，连村长他们都得出来陪着领导，领导肯定很厉害。” “阿清啊，你们家是越来越红火了啊，领导都主动上门来，这以后在外头不得横着走了？” 林秀清笑着对两个嫂子道：“哪能啊，领导也只是觉得阿东投缘，这好几年来，也能看出阿东的好。” “再说了，不是找人算过八字了吗？觉得阿东八字旺他，说明都是相互有益的，不然好好的，这么大个人了，还认什么干亲？” “我们家现在这么多船了，也不缺这点红包，以后都还得经常买礼物上门探望。” “那倒是，这干亲也是实打实的，以后也得孝顺，好好来往。”叶大嫂点点头，也不说他们占便宜了。 还好他们家本身年前准备的吃食也多，天气冷，最近都是零度左右，食物也都能放的住。 家里的鸡鸭鹅通通都不缺，还有一些海鲜干货，比如虾姑干，蛏干，虾仁等等。 还有年前叶母去海滩边挖得一水桶的蛤蜊，还养着没吃完，随便再弄几个蔬菜，也能整治一大桌。 他们家里的女人就4个，再加老太太算半个，还有家里的一些大孩子也能搭把手，叶惠美也得了信，跑回来帮忙，几个女人杀鸡杀鸭杀鹅，整治三桌还是很麻溜的。 中午的一顿饭也足足摆了三桌，都摆在了院子里，热闹的气氛，连周围的邻居们都时不时在院门口驻足，伸着脑袋瞧上几眼。 一顿饭从11点半一直吃到了一点半，也吃得宾主尽欢，连狗子们都很满意，今天的骨头品种也多了。 要不是陈局长他们下午还要骑车回去，不能多喝酒，大概都没那么早散。 不过，把人送走后，叶父跟叶耀东他们又热情的拉着村干部们坐下来继续喝，反正他们家就在村子里。 大过年了，多喝点酒，开心一下。 村干部们本身对叶耀东这个人就很满意，现在更是得维护好关系，该给的面子更加得给了。 菜热了又热，一群人从下午又吃到了太阳下山，天气冷了，不适合坐在外面了，桌面上的菜也都横扫而空，才脚步虚浮的被送回家。 叶父跟叶耀东三兄弟们全部喝大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各回各家后也都闷头就睡。 村子里一整天也都传遍了，叶耀东攀上了市里的领导，领导大过年的都还亲自上门拜访，要收他当义子。 羡慕死一堆人了，个个都说他要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不用当渔民了。 也有人反驳说他本身就不是一般的渔民，早就是老板了，就凭码头外面一系列同色系的船，谁还当他是渔民啊？ 话题的圈中人叶耀东正呼呼大睡，一觉睡到了大半夜才起来喝了口水，然后又迷糊的继续睡，直到第2天清晨，他才清醒过来。 “醒了？” “嗯，有点口渴。” “喝太多了，从中午喝到晚上，我去给你倒个温水。” 林秀清掀开被子，先披上外套给他去倒开水。 叶耀东也跟着穿上衣服裤子起来，摸摸外套的衣服，里面还有昨天收的红包。 昨天他压根就没空看里面有多少钱，此时打开看到里面有50块，惊讶过后也觉得正常。 太少了也给不出去，毕竟那么也是领导。 看着林秀清端着冒着热气的碗进来，他又问：“几个孩子的红包是多少？” “一个红包两块钱，他们一人拿两个红包。还有昨天领导上门的时候，拎着那些东西也值不少钱。我想着，大过年的，咱们也得上门拜访一下，不能光让人家上门来，现在也是正经的亲戚。” “嗯，是的，今天就算了，昨天他们才刚过来，我们明天去吧，顺便把他们送回市里，陈局长之前有说过他初五晚上要值班。” “那也行，今天准备一下，把东西买上，明天送过去拜个年，大概还得留下吃个午饭，然后顺便把人送回市里。” “嗯。” 两口子商量好后就都穿上衣服。 叶耀东也想着这么多天了，也得去市里瞧一瞧，正好把领导送回去，自己也能去看一下店铺跟仓库，还有还没安排的工厂。 过年的这几天，他感觉也没有哪一天轻松过，还是在拼命的赶。 初二陪阿清回娘家了，初三领导过来用陪就陪了一整天，初四又去镇上采买东西了，初五又去领导家拜年，然后又送人去市里。 到地方太阳都下山了，他们只能又住上一晚上。 初六查看了一下货物跟店铺，还有空荡荡的工厂，想着来都来了，又带着阿清去市里逛了一圈，才又开拖拉机回家。 到家又是晚上了。 等到初七，造船厂又通知他预定的七条船里头，最后一条拖网船也造好了，也能马上开回去了。 他让他娘看了一下日子，他娘这小半年来研究黄历也有些心得，说当天就是好日子，他又连忙去县城交尾款，把船开回来放鞭炮。 一个年过得跟陀螺一样，除了大年初一可以痛快的打牌，其他时间，他感觉自己脚不沾地，过的比出海还累。 等初八他就有些不想动了，早早的睡醒都还窝在被窝里，躺着不起来。 林秀清穿好衣服坐在桌边梳着头，给自己抹香香，他都用胳膊肘撑着脑袋瞧着。 “今天总没有其它事了吧？不用再出门了吧？一个年过得好累啊，还不如不要过年。” “又没人叫你出门。” “可是总有让我不得不出门的事情。” “今天应该没啥事了吧，躺着吧，你再睡一会儿。” “太冷了，我也不想起来，前两天还有太阳，今天感觉都要下雨了。” “没有吧，只是阴沉沉的，冬天嘛，天气不都这样吗？难得晴了那么多天，大家都过了一个好年。” 叶耀东看她抹好脸出去，自己就又躺了回去。 难得今天可以赖床多躺一会儿，外头天感觉阴沉沉的，也不必起床了，他搂上叶小溪继续闭眼。 直到小家伙也睡醒了，吵着要起床出去玩，他才给她穿好衣服，自己也跟着起来。 小孩子也不怕冷，一睡醒就掀开被子，大人起床都还要磨蹭一下，没有突发状况都还得靠毅力才能起来。 他们不，但凡听到一点声音，翻个跟斗立即就能爬起来冲出去玩。 外面的世界太吸引人了。 叶耀东刚起床就看到他爹坐在他门口。 “许多人昨天就开始出海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工啊？咱们也不能真的等到十五吧？歇那么多天，还给人家发工资，多亏啊？” “还好吧？其他船都租出去了，他们急着开工，我不也有收入吗？就只要养着东升号上面的几个人……” “你大哥二哥他们急着出海，不想在家里浪费时间一直玩，还要给人家付工钱。” “哦，你去问问裴叔？他们打算几时出海？” 他今天才刚能歇一天…… 唉……天生劳碌命。 上辈子少干的，这辈子都得加倍干回来，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 “问过了，阿光说他在家里也玩了这么久，要去的话，晚上一起出发。” 叶耀东在心里又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明天吧，给我多歇一天，你们是清闲了，天天打牌，悠哉悠哉的爽了，我是到处奔波，累得要命，今天才刚歇上一天。” 叶母插嘴，“我看过了，错过了昨天，接下去得十一才有日子再出海，昨天所以很多人都出海去了，你们接下去等十一再出海。年后第一次出海，不能马虎了，关系你们一整年的海运。” “你行不行啊？不要不会装会，问问别人看看？也有的船还没动呢。” “什么我行不行？我怎么可能不行，我都研究了大半年，也请教了别人大半年，那些繁体字都认得不少，不要小看人，也有很多人问我帮忙看一下日子。” 叶父没有再说话，大过年的不适合吵架。 人家叫她看日子，也只是正常的问一下，哪一天是个好日子，能出门走亲戚，哪一天日子比较坏，不适合出门。 大日子大事情谁会找她糊弄。 反正还有其他船没出海，等会他再去问问其他人，夜里合不合适出海。 裴父年后开始就不打算出海了，把船都交给阿光了，自己在家里养老，算起来就他一个长辈，三条船他都得看着点。 三个儿子一个女婿，压力都给到他了，他当然得多上心一点。 叶耀东一听十一才有日子也满意了，“那就等十一再出海，新年第一天出海，怎么也得挑个吉利一点的日子。” “嗯。” 他悠哉悠哉的在家里好好的歇了一天。 今天一整天没太阳，感觉比前几天都冷多了，一出门风，风吹的帽子都戴不住。 家里的孩子出去玩了大半天，回来都是鼻涕横流，脸蛋通红干裂。 晚间又起大风了，正好今天村里人也都说正月十一有个好日子，他们就顺势延迟到正月十一再出海。 夜里冷风呼啸的吹着，室内一片温暖，橘黄色的灯光映衬一家子认真看电视的模样，显得屋内一片温馨。 太冷了，天黑后，他们就拘着孩子，不让他们出门，只让他们在家里看电视。 老太太边看着电视，边剥花生瓜子。 林秀清手上在织着毛衣，眼睛盯着电视看，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手速。 叶小溪整个人蹲在叶耀东身前，两只手摊开搭在他两边的腿上，双脚不停的动弹，时不时蜷缩的将自己吊起来，身子也一晃一晃的，蹲着都不消停。 偏偏老太太还惯着，剥了花生就往她嘴里送。 叶耀东手里也剥着瓜子，也往她嘴里送，她只要张张嘴接住就行。 另外两个小子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过他们的心神都放在电视机上，倒是也没有愤愤不平。 叶耀东来回奔波忙碌了好几天，也就今天才能悠闲的一家子坐在一块看电视，消磨时间。 身前的孩子一直往他怀里赖，他嘴里叫她消停一点，安静一点，不要动来动去，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直宠溺着。 叶小溪也扭来扭去，撒娇着叫着，“不嘛，不嘛，就动，就动。” “不要吵！”叶成湖生气的喊。 他家的两个小子看猴子都看得走火入魔了，只要有孙悟空，眼睛都能粘在电视机上。 春晚不看，但是猴子必看。 今年大年初一，西游记正式在央视播出，已经连续播了好几天，最近几个晚上，他们每天都守在电视机前。 《西游记》是于1982年7月3日开机，同年10月1日播出试播集《除妖乌鸡国》。 1986年春节期间，央视连续播出前11集。 大家熟知的经典86版西游记，其实确切来说是82年版本。 当时82年到86年，据说是试播期间，所以这两年家里的孩子们也是断断续续的重复看几集。 初步成为一个故事系列的时候，是在86年成功剪辑整理成11集电视剧，并且在86年大年初一在央视播出。 然后才继续又拍剩下的12~25集。 所以86年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西游记》版本，而且这也是为何没有82版西游记的主要原因。 其实82年的西游记当时播完并没有封，只是进行了整改和片长的调整，之后又重新整合在一起成为了86版的《西游记》。 西游记总共25集，最后5集还是在88年的时候才全部拍完。 叶耀东以前一直认为西游记应该有七八十集的，毕竟每一集的电视都格外的精彩，内容又丰富，剧情紧凑。 但是等以后，他才知道西游记总共也才只有25集。 内容是真的不掺丝毫水分，更没有多少广告…… “大声什么，天天就猴子猴子的，我看你就像个猴子。” “她太吵了，好讨厌。” “她说的话多，还是你说的话多，现在不都是你在说话？” 叶成湖气鼓鼓的不说话了，他都好久没看到猴子了，这几天天天连续播，终于能看个爽。 “眼瞎了一样，天天就只知道看猴子，都不知道看妖精。” “妖精要打死！” “你们不觉得里头的妖精都很漂亮啊？” “啊，妖精坏死了，孙悟空多厉害，他的金箍棒都可以变大变小，他还能72变，太厉害了。” 叶成湖激动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还抽出了扫把棍子，学孙悟空甩来甩去。 叶成洋也补充，“还有筋斗云，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太牛了，可以打倒一片天兵天将。” 林秀清笑着拿手上织毛衣的铁簪子打了他一下，“大家都看猴子，就你看妖精，这猴子多厉害啊。” “等你们长大了，到时候就知道要看妖精了。” “呸！”林秀清瞪了他一眼，“别教坏孩子，看你的电视。” “叶成湖你也给我坐下来，别拿着棍子甩来甩去，等会甩到人的话，你皮都要被给我揭了。” 叶成湖乖乖坐下，手里还拿着扫把棍子抱在怀里，继续聚精会神的看电视。 直到一集播完，林秀清才关掉电视，喊他们回屋睡觉，三个孩子这才意犹未尽的上楼的上楼，回房的回房。 叶小溪脱掉衣服都还在床上翻跟头，嘴里还念着十万八千里。 “我也会……我也会……” 叶耀东看她撅着屁股没翻过去，就手动助力一把，“你跟头都翻不过去，还十万八千里，睡觉了。” “还要neinei……” “都4岁了，你还要neinei。” “豆豆5岁了，玩一会儿都还要回家喝neinei，我都没有喝娘的neinei。” 林秀清撩起衣服，笑着凑过去逗她，“给你喝娘的neinei，要不要？” 叶小溪到处躲闪着，使劲的摇头，“不要，不要，要碗里的neinei。” 她已经戒掉母乳半年了，再凑过去给她喝，她已经不想喝了。 叶耀东深深地看了林秀清胸前一眼，积极的起身给叶小溪泡麦乳精去。 林秀清都还诧异的看着他，“今天这么积极，平常喊你去你都不动一下。” “要不了几天就出海了，当然得积极一点。” 叶耀东笑着说着满含深意的话，等她一喝完就立即关灯，催促林秀清赶紧把孩子哄睡。 林秀清这也才明白过来他打的主意。 她就说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平常都叫不动，躺着跟死尸一样装睡。 等叶小溪睡着了，他还凑过去说骚话，“她要碗里的内内，我要玩你的neinei。” 抽奖公布 八月月票抽奖的得奖名单来了！考虑到鳗鱼干是冷冻的，需要烹煮才能食用，有些不方便开火的书友，如果抽到了比较麻烦，所以也加入黄桃这个选择。中奖的人可以鳗鱼干、黄桃二选一唷！ 144、307、325、371、378、459、464、543、576、597、621、705、721、793、 946、951、958、1047、1113、1168、1258、1304、1309、1329、1343、1444、 1543、1773、1880、1892、1999、2016、2269、2379、2458、2508、2516、 2546、2566、2599、2715、2823、2829、2870、2888、2903、2930、3053、 3270、3399、3412、3455、3550、3606、3768、3798、3802、3806、3843、 3965、3984、4009、4028、4329、4380、4389、4534、4789、4827、4875、 4914、5009、5144、5151、5176、5234、5277、5294、5318、5492、5545、 5574、5649、5662、5683、5684、5725、5826、5881、5889、5912、5922、 5928、5933、5950、6050、6072、6187、6284、6297、6310、6396、6422、 6501、6627、6645、6730、6752、7097、7188、7280、7321、7370、7470、 7566、7682、7709、7729、7750、7890、8043、8094、8215、8246、8316、 8498、8708、8710、8839、8863、8892、8894、8904、8932、8971、9024、 9091、9123、9153、9159、9200、9270、9311、9467、9537、9584、9642、 9708、9742、9764、9769、9805、9936、9955、9990、10036、10077、10193、 10249、10365、10430、10451、10840、10849、10867、10888、10970、10973、 11119、11260、11363、11410、11439、11465、11491、11551、11595、11603、 11656、11732、11754、11788、11789、11835、11867、11910、11926、11970、 12234、12265、12296、12328、12357、12376、12378、12392、12427、12570、 12574、12617 请大家核对一下自己的月票编号，中奖的请加活动群1004794452，找管理私聊验证填地址。 如果一直没有通过入群申请，可能是被屏蔽了，那就请联系管理qq3756934341(玉石)验证。 8/23日下午8:00前未曾联系，我们视同放弃资格。 ※此为主站起点的抽奖活动，其他渠道并无参与。 还有一章，大概1点左右。 第1205章 叶会长 “老不正经的，你做就做，干嘛还要说。”林秀清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听着有些难为情。 “不觉得说出来更刺激？” “哪刺激了？你有病啊……” “不解风情！” 林秀清恼怒，“爱来不来。” “来，我的如意金箍棒都抽出来了，晚上必须打死妖精，看你往哪里跑。” “你这人……没有一点正经的……什么话都能说……” “没错啊，猴子有如意金箍棒，我也有如意金箍棒，都是可大可小的存在，也都能打妖精。妖精看到我的如意金箍棒也得吓懵了。” 林秀清是彻底无语了，就没有他讲不出的骚话。 好在也不会出去跟别人讲，只会在夜间战斗的时候说。 就在这时，叶小溪迷迷糊糊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金箍棒……在哪呢？” 叶耀东吓了一大跳，立即趴了下去。 林秀清也吓了一跳，紧张了一下，连忙侧过上半身过去拍拍安抚她，“没有，电视看多了，说梦话了，睡吧。” “我梦到金箍棒了……” “没有金箍棒，睡吧。” 林秀清揽过叶小溪，拍拍安抚了好一会儿，她才又睡去了。 叶耀东这下终于知道为什么反派死于话多，确实说太多话容易误事。 打妖精就不能废话，容易夜长梦多，一不留神就会让妖精跑了。 而且边上都还有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能被引爆的那种。 接下来三天，叶耀东倒是在家里好好休息了，就在家躺着，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也过了几天轻松自在的日子，哪也没去。 期间看看电视，找人打打牌，再在村子里看人家赌钱，日子过得倒是惬意的很，也有了一点过年该有的样子了。 等农历十一，村子里也渐渐恢复了平静，没有前段时间那么热闹了，大家都慢慢的恢复了干活，没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可以打牌赌钱了。 整一个村子，除了闲汉，男人女人也恢复了忙碌，孩子也一样，该赶工的，也都开始赶烂尾楼工程了。 毕竟正月十五一过，十六就开学了，没几天了。 而他们的作坊在渔船陆续出海后，这几天看着鱼货多了起来，也开工了，又开始了杀鱼大业，村子里的鱼腥味也更浓了。 叶耀东正看着林秀清给他收拾夜里要带上船的衣物。 “前几天去市里的时候，买了几百根带动画人物的铅笔跟橡皮擦，等十四十五孩子报名的时候，你就都一起带过去，交给班主任，让他开学后分给每一个学生。” “我知道，都收着好好的，家里的孩子让他们先挑，剩下的带到学校去。”林秀清手上叠着衣服，忙碌着。 “一个班五六十个人，一个年级也就三个班，小学应该够分的。” “差不多吧。大多数孩子家境都不好，铅笔用到比虎口短还在写，正好趁着开学，改善一下。” “嗯。” “估计等过几天娘他们又有的忙了，又得下乡劝各个困难家庭送孩子去上学。” “我娘她们会核实的，是不是真的困难，骗不了人的。你管好作坊就好了，这个交给我娘操心。” “你夜里出海，十五应该回不来，有点可惜了，今年镇上说是有办元宵节花灯巡游，还有舞龙，听说会很热闹。” “无所谓，你把孩子看好，不要让他们偷跑去，到时候街上肯定人挤人，容易弄丢，就把他们关在家里。” “好。” 林秀清收拾完他的衣服后，又去院子里看一下准备带上船的物资，没问题后才让他叫人过来提前搬运到船上。 年前什么东西都收回来了，渔网、篮筐、工具，各种网具厨具全部都拿回来清洗晾晒，现在都得一一又重新再搬上船。 还有接下去几天在海上生活的米面粮油棉被等物资，院子里堆的满满当当，一些杂物大多都堆在作坊了。 叶耀东跟在她后头，也瞧了一遍她给提前准备好的物资，然后就开始忙碌叫人搬运，自己监督。 隔壁的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也喜气洋洋的跟他一样，整理搬运物资。 新船到手，他们总共也没出去几趟，早就心急如焚了。 要不是他们老爹也有些要干不干的，想多歇几天，他们早就自己一条船先开出去，大干一场了。 正当他们三兄弟都在忙碌着搬物资的时候，隔壁的周家兄弟也找上了叶耀东。 “阿东啊，你们三兄弟也夜里出海，对不对？” “是啊。” 这几兄弟前几天就已经问过一遍了，现在又来问，他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们是想跟着他去。 连阿清前两天都跟他提过，周大嫂跟她说笑的提两句，说家里的船最好也跟着他们几兄弟的一起去，有个照应。 毕竟海上风险大，去的又远，一条船容易孤立无援，现在能跑他们这么远的船也少。 每年周边海滩都有尸体被冲刷上来，出海的渔船也很容易遇到尸体，遇难的太多太多了。 “你们三条船出去安全都有保障了。” “对啊。” “这出去远海捕捞不比近海，能碰上的渔船都少，你们几条船一起去，看着都安全不少。” “是啊，海上风险太大了，现在航海技术也没有多牛。” “我们也打算夜里出去，能跟着你们一块走吗？我们离得远远，不影响捕捞，行不？大家一起也有个照应，起码遇到事情，也能有信号听得到。你也知道的，我们船跟你们三兄弟的那条顺丰号也是前后脚到手，经验没你们足……” “行啊，给你跟没问题，大家各自捕捞，互不干涉。就是过几个月，我有一条收鲜船到手，到时候我们这几条船的货肯定是给我的收鲜船收走……” “收鲜船！你竟然还买上了收鲜船！”周大诧异了。 周二也有些不敢想象，他到底有多少条船。 “你到底还有几条船没交货啊？前几天不刚看你又开了一条小一点的渔船回来？那造船厂都快成你家的了。原来大家都说的是真的，你还有好多船没回来。” 叶耀东呵呵笑，“也没有，近海的那些船现在是全部都交到手了，就差大船了，没那么快。下一条应该是收鲜船先到手了。” “你可真是……太厉害了，真的是我们全村的榜样。” “船王东是真的一点都没叫错。” 叶耀东又道：“大家渔船相隔不远的话，收鲜船收货也方便一点。海域那么宽广，几条船算什么。” “好，卖给谁不是卖，一样的价，肯定是优先给咱们自己人了。” “行，到时候肯定是按市场价格来，别人怎么收，我们当然也怎么样，杂货也可以直接卖给我，补贴一下油钱。” “没问题，到时候，你叫我们留，我们就提前留起来给你。” “好。” 村子里总共就这几条大船，货都被他提前预订了，到时候也不怕对接的渔船少，做亏本了。 两兄弟说完也去忙活整理上船的物资。 他们几条船在整理完东西后，顺便也提前将船开出去加油加冰，免得三更半夜加不了。 这一趟，裴父没有再去了，去的是阿光，不过他船上的都是裴父以前的一些朋友，跟村子里的老渔民，唯一一个小的是继弟。 再加上跟他们兄弟的船都是一道的，几条船同进同出，还有叶父在别的船上看着，所以裴父相对来说也放心。 等到夜里的时候，一溜烟的汉子就陆陆续续的上了船。 东升号、顺丰号、丰收号三条船承载了父子女婿，但是周大他们四兄弟那条满仓号可是承载了整一船的亲族。 全都是他们周家的男人，上阵父子兵，打鱼亲兄弟，出海整一船都是亲人，祖孙三代，最小的也有16岁，也跟出去。 其他人看着没多大感觉，毕竟出海就是这样，一船都是自己的亲人很正常。 但是叶耀东看着他们一船的人，却有些心酸，这要是出事的话，整一个家族真的是天崩地裂。 可是没办法，出海讨生活，也是能挣工钱，本来一条船也是集全亲友的能力去合伙买下来的，能叫自己人干，肯定不能喊外人。 叶耀东他是自家的船太多了，大多都租给亲戚了，亲友们只要不是人品太差，名声不好的，都沾着光，所以船上亲戚会少一点。 “看什么呢东子，赶紧去船舱里给妈祖上三柱香。” “哦好，就是觉得周大他们也挺会取名字的，渔船叫满仓号。” 叶父也笑呵呵的望了过去，“是挺好的，大家取名字都是图一个吉利的。” “听说他们几家可是掏空家底才把船开回来。” “迟早也能赚回来的。” “嗯。” 叶耀东随便应了一下，先去给妈祖上香，然后才回到驾驶舱开船。 冷风咧咧，驾驶舱里面也冷飕飕，不过还好吹不到风，没一会儿也渐渐温暖了起来。 四条大船一起航行了三四个小时，路过的渔船纷纷侧目，少有这么多大船一起往一个方向走。 直到凌晨天蒙蒙亮，他们才分开，各自下网，边作业边继续往东海的方向前行。 阿光难得自己独立掌船，一下子兴奋的很，一直找叶耀东连线聊天，等到开始干活了，他们才各自先去休息补觉，这才消停。 大家都习惯了海上枯燥的捕鱼工作，大冷天的在海上工作也格外的受罪，寒风刺骨，海水冰凉。 拿高工资都是有原因的。 风大浪大的捕捞了三天，叶耀东就提议靠岸卖货。 寒冬冷风萧萧，海浪也滔滔翻腾，靠岸卖一波货，也能避免一直逗留在海上承受大风大浪，他眼瞅着风浪也不小。 顺便也正月十五了，上岸卖个货，大家还能顺便过个节再出海。 周大他们觉得靠岸卖货，时间都耽误在路上跟卖货上，来回油钱也不少，不划算，但是叶耀东都那么说了，他们也勉强同意。 不过等他们靠岸后，发现下起了大雨，顿时也觉得幸好靠岸了，明明昨天瞧天气预报，本市今天是阴天的。 心里同时也不由得对他多了一份信服，还是他的判断力比较准确。 “这好好的竟然说下雨就下雨。” “更冷了，都过完年了，过年那几天都还升温，没想到现在又降温了。” “冻死在春天里，你们有没有听过？等开春了还会冷”，叶耀东笑着道，“趁着这会儿岸上人不多，把杂货先搬上去称给阿亮他们带回去。其他货我也挑一下，称了之后，开单给你们，等回家去我家拿钱。” “行。” 叶耀东招呼其他船先把货抬出来给他挑，他要的货就抬上岸给王光亮。 王光亮他们也在那里议论，说出来的时候家里还阴天呢，没想到刚到市里就下大雨了，要是家里早一步下，他们就不用出来收货了。 倒是也歪打正着，还能帮叶耀东把货带回去。 “东哥早上家里有你的一封信收到。” “什么信啊？” “不知道啊，我中午才去上班，然后就开船出来了，听人说的。” “行，我等会去市场卖货的时候，顺便打个电话回家问问。” 叶父在一旁激动的问：“东子，是不是你年前那会儿上交了两条一大一小的鲸鱼，市里给奖励了？” “有可能？” “那……那等会儿赶紧打电话回家问问看？” “好。” 林秀清也没有想到他才出海三天，就打电话回来，还以为是谁的电话。 叶父也将脑袋贴着电话，想听听讲的是什么。 叶耀东瞥了他一眼，把电话换一边接，气得叶父吹胡子瞪眼。 等他挂上电话后，忍不住问：“讲的什么啊？听都不让人听？” “我们两口子说话你还这样子听，像话吗？” 叶父被怼了一下，也感觉好像是不太合适。 “咳，这不是讲正事吗？” 叶耀东白了他爹一眼，“没你什么事，是收到任聘书，聘请我当本市的渔业协会副会长。” “啊，又是副会长？” “咋的，你还瞧不上？” “不是，这次怎么又请你当副会长了？你干啥了？你啥也没干啊？” “瞧你这话说的，我啥都没干，我就不能当了？好歹我也是当代渔民的代表，也为海洋研究事业做过不少贡献，立过汗马功劳的。” “啊？渔民代表？” “难道不是？这两年我陆陆续续贡献了多少奇怪的海洋生物，也上交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不是渔民代表，谁是渔民代表？” 最早的时候捞过青铜鼎，这可是重量级的，都惊动博物馆了。 后面一次海怪，虽然不是他捞的，但是也是他们村的么。 还有搁浅的姥鲨，也是他联系的渔业局过来吊走。 再有鱼雷，无人潜航器，还有最近的两条一大一小的灰鲸。 前段时间还刚收过市里的表彰，几次上过报纸，渔业协会还是他提出的，还是顺便给了一些建议，区区一个渔业协会副会长，怎么当不了了？ 他都觉得自己能入党了！ 简直是光荣的渔民代表！该给他评个先进才对。 叶父听了也觉得有道理，想想也高兴起来了。 虽然他想要的奖励落空了，但是儿子又争光了，说出去他面上也有光。 本市的会长跟外地的会长，当然本市的会长更好了。 “说的对，怎么也该有你一份，等咱们村的海带收货了，来年大批量种植，到时候也得树立典型……” “这个早的呢，先不用扯那么远。” “那你赶紧给你干爹打个电话，感谢一下他，这大概年前就寄出了，不然这会儿可能收不到。” “对，肯定是年前就寄出的，不然年后寄出来没这么快。” 叶耀东也连忙拨出熟悉的号码，好好的给陈局长感谢了一番。 他就说年前送陈局长去县城过年，讲的话就有深意，大概那会儿就已经寄出了任聘书，只是给他惊喜，所以才没提。 叶父搓着双手，一脸猥琐的乐呵呵的模样，这会儿也不偷听了。 “一下子这个会长，那个会长，听着还蛮威风的……” 他生怕别人不知道，还特意讲的大声了一些，但是奈何周围的人听不懂他讲的方言。 媚眼抛给瞎子看。 他左右看了一下一下，发现周围没人羡慕他，喜悦减半。 又没好意思讲普通话再来一遍，只好先憋着。 等叶耀东挂上电话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出去找能听得懂他话都人说了。 “等一下啊爹，我干爹说那个两条鲸鱼也有奖励，正好这两天年后上班也刚批下来。不过是一条船奖励了50块，虽然没有荣誉证书，但是那么大只的鲸鱼，怎么会上本地的报纸报道一下。” “50块啊……”叶父有些失望，“那还是境外jd装备比较值钱。” “那肯定的，一个海洋生物，一个是境外会威胁到我们的敌对国家。孰轻孰重，当然不一样了。” “行吧，那你们现在去领奖？” “可以现在去领奖，裴叔不在，让阿光去刚好，问一下他们，要不要现在去。” “那肯定是现在去啊，反正都到市里了，下着大雨也不好出去，领完奖励再走也一样。” 叶耀东出去市场外面找其他人，他们有的已经卖完货了，先去吃饭了。 有的还在里面卖货，还没出来。 船工们刚刚卖完货，叶耀东就先让他们把自家的筐整理了，在门口等他。 此时他也把这个消息讲了一下，大家虽然有些失望就奖励渔船50块，但是之前已经风光过一回了，也很知足了。 同时也替叶耀东高兴，自家老板成了本市渔业协会副会长，他们脸上也有光，还是一个村的呢。 “那我们要跟着一起去领奖吗？” “不用，等会我先带大家去吃饭，吃完饭你们就先把这些东西带到船上去，顺便也休息一下，也熬了一晚上，我们领完奖励就上船。” 大家都点点头，没有异议。 叶父此时也找到了兴奋的宣泄口，乐呵呵的跟其他人聊起了叶耀东又成了副会长。 “要是正的就好了……要我说凭东子的能力跟做的贡献，当正的也绰绰有余。” “是啊，是啊……阿东现在这么厉害，还上了好几次报纸，怎么没有给他提拔为正会长。” “可不可以去提一提啊？” 叶耀东笑着对他们道：“想太多了，正的会长哪能随便谁都行？对于本市人来说，我还是外地的，能当上副会长，不是理事就已经天上掉馅饼了，该知足。” “什么叫理事啊？” “可以理解为干活的人？有事情也能参与投票表决。” “那就是副会长比较大！” “对。” “走走走，那该好好庆贺一下才行。” 叶耀东等其他人都卖完货出来，大家集中在小饭店门口，又跟其他人讲了一遍。 大家的表情大同小异，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觉得能理解。 当然也更为羡慕东升号的那些船员了，走了狗屎运。 那可是500块，外加表彰证书，还能上报纸，是真的光宗耀祖，以后都能拿出来吹几十年的牛了。 阿光摸着下巴说道：“就50块钱也不能代表什么，到时候可不可以叫你干爹在上面给我签个字啊？” “要不要再给你画个押？你以为是欠条呢？”叶耀东没好气的道。 “这个好！那到时候就再给我画个押，按个手印，我才好把那50块钱存起来。” 叶耀东被噎了一下，“自己说去。” “那不是你干爹吗？” “我干爹，我都没好意思叫他给我签字画押。” “那你去提啊，你提了我们再顺便叫他也一起多签几个字，按几个手印。”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笑着只点头，“是啊，咱们领了50块回去，到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花掉了，或者跟其他钱混到一起了，要是能有领导的签字跟画押，以后就能保存起来了。” 叶父也道：“是这也是一份荣耀证明，你到时候提提看。” 周大有些懊悔的道：“还能这样？前年我上交海怪，奖励的50块，怎么没想到让领导也给我签个字？那50块钱都跟其他钱混在一起，估计早花掉了。” 周二也说：“是啊，我们还瓜分掉，都花了。” 周三：“这下子拍大腿后悔，原来还可以这样的，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捞到稀罕的东西……” 叶耀东说道：“现在说这话早了，谁知道领导会不会签字。” 阿光勾搭着叶耀东的肩膀，“走走走早去早回，就这么说定了，等会让你干爹给你签个字，画个押，我们也顺便提一下。” 叶耀东被他推的往前走，只能转头交代他爹，先带其他人上船休息。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连忙跟上他们的脚步。 叶耀东刚刚打电话就说了自己一会儿过去，会赶在中午下班前到。 这会儿虽然困得要命，被拖拉机颠簸的昏昏欲睡，但是也打起精神来。 其他人也一样，因为赶在夜里卖货，都熬了一晚上。 这一趟出去了三天，鱼仓都满了，大家也同时都卖了一个好价钱。 现在又能去领奖励，虽然才50块，但是意义不一样，大家心情都很好。 “不知道报纸什么时候能登上？”阿光问道。 “又没你的份。” “你这话说的，没有我的份，但是好歹应该也能提一句丰收号吧？” “那倒是，人名太多了，记者当时又没有询问，只记了船的名字。不过，等上报之后，你应该可以看到一句''叶耀东等人''，哈哈哈。” 阿光心塞了，还真的有可能看到“叶耀东等人”。 “啥好事都落你头上了，我怎么没有一个好干爹。” “这都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你麻痹，不跟你说话了。” “我妈就是你妈，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然给你一拳。”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瞪向阿光。 阿光立即投降，“我错了，脏话说的太顺口了。” “暂且饶你一命，到了，带你们好好去拜访我干爹。” 大家抬头一看，还真的到了。 “感谢干爹救我一命。” “要点脸行吗？把你的不要脸收一收，去给钱。” 叶耀东说完率先跳下去，往里走。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连忙下去，小跑的跟上，只把裴光丢下付车钱。 他们来的早，还没到下班时间，跟门卫大爷自报了一下家门，就被放进去了，只把裴光卡在后面，被拦下了。 “东子……东子……还有我啊，还有我啊……” “大叔大爷，我们一起的……” “东子……三哥……大哥二哥……” 呼叫了好几声，叶耀东才勉为其难，大发慈悲的说了一下，他才被放进来。 “你真记仇，我就骂了一句脏话。” “你可以再骂一句试试？” “不要了，赶紧进去办正事要紧。” “哼。” 叶耀东熟门熟路的往办公室走，笑着跟迎面的干事打招呼。 阿光东张西望小声的说：“你这搞得很熟啊？跟自己家一样……” “好好巴结我，以后指不定有你的好处。” “好的，叶会长。” 没有偷章节，这一章是补凌晨的，我晚上夜里再更一张。现在先洗个澡，贴个面膜，休息一下，再继续写 抽奖公布 八月月票抽奖的得奖名单来了！考虑到鳗鱼干是冷冻的，需要烹煮才能食用，有些不方便开火的书友，如果抽到了比较麻烦，所以也加入黄桃这个选择。中奖的人可以鳗鱼干、黄桃二选一唷！ 144、307、325、371、378、459、464、543、576、597、621、705、721、793、 946、951、958、1047、1113、1168、1258、1304、1309、1329、1343、1444、 1543、1773、1880、1892、1999、2016、2269、2379、2458、2508、2516、 2546、2566、2599、2715、2823、2829、2870、2888、2903、2930、3053、 3270、3399、3412、3455、3550、3606、3768、3798、3802、3806、3843、 3965、3984、4009、4028、4329、4380、4389、4534、4789、4827、4875、 4914、5009、5144、5151、5176、5234、5277、5294、5318、5492、5545、 5574、5649、5662、5683、5684、5725、5826、5881、5889、5912、5922、 5928、5933、5950、6050、6072、6187、6284、6297、6310、6396、6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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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耀东转头立即换上笑脸，呵呵笑着的说：“是这样的，我妹夫说能有奖励，也值得他吹半辈子牛了，他担心把这奖励的钱用了，所以想请您在这个钱上面签个字，盖个手印，他好留作纪念，也好识别。” “有您的签名，这钱身价也翻倍，等老了之后拿出来，跟子孙后代吹牛也是证据。”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个钱意义也特殊，也想有您的签名，更能锦上添花。” 阿光连忙附和，“对的，东子说出了我的心声，这可是我们光荣的象征。当渔民还能当的得到国家的承认，拿到国家的奖励，这是荣耀啊，谁有这运气。要是有领导的签名，那就更好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嘴笨，也不敢说，只陪笑着，不停的点头附和:对对对…… 陈局长笑看着他们摇摇头，“那可不行，你们大致是不知道，不能在人民币上乱涂乱画，这是违法行为。日常做个小记号没问题，但是留下名字或者盖上自己的私章那就乱套了。” “万一带着你名字的纸币流通出去，出现在一些违法犯罪场合被缴获了呢？” “人民币只能在发行跟作废时才允许盖章，但也只能盖官方的印章，明白了吗？” 大家都有些失望。 阿光又问了一下，“我们就留作纪念，绝对不流通，也不行吗？” “不行的，普通人都不行，更何况我是干部，更不行。” 这种事，情节不严重，性质不恶劣，社会反响不大，不够追究刑事责任的，普通人即使发现了，也不会在意纸币上多了个名字，但是他们当官的得注意。 叶耀东立即道：“那就算了，我们不能干这种违反规定的行为，本来也只是想留作纪念好识别一下，不行也没事，不能您为难。” “不能在纸币上写，不过在信封上写倒是没事。” 峰回路转，大家脸上立即又露出喜悦的表情。 “好啊好啊，写在信封上也一样。” “信封也可以的！” “这样意义也一样，反正奖励也是放在信封里，多谢领导了。” “多谢领导，麻烦您了。” 大家高兴的纷纷又将信封都递给陈局长。 陈局长也拿起钢笔写下了几个大字，“此为东升号捕获鲸鱼上交海洋局给予的鼓励与奖励……” 信封的最后面还写上名字跟日期。 他还掏出自己的个人私章在上面印了一下。 虽然有了签名后并不需要个人私章，不过意义总是不一样的，反正也是举手之劳，也不是印在空白的地方，不怕被用作他图。 “领导，我的叫丰收号……” “我的叫顺丰号……” “行，起的都是好名字啊，难怪你们一个个运气都好，妈祖保佑你们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挣大钱。” 陈局长说完后，一个个给他们在信封上面都写上这一句话，也写上落款签名日期，盖上私章。 大家都各自收回自己的信封，都心满意足了。 “没问题了吧？” 叶耀东高兴的摇头，“没有没有，您写的字真好，这钢笔字一撇一捺的特工整。” “有事没事你们也得多练练字，都说字如其人。” “一定，我家里一堆的字帖，即使我练不好，也一定会逼我儿子练。” “哈哈哈。” “那我就先不打扰您办公了？等没出海了，我再上家里说话。” “去吧，你们也都熬了一晚上，都先回去休息吧。原本是打算直接寄过去，但是想想50块钱也不少，直接邮寄也不安全，想着等你收到年前寄出的任聘书，应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也会打电话过来。” “哎好，那渔业协会的地址是在哪里？我要什么时候去报到填资料落实？” “地址跟联系方式任聘书上面都有写，你到时候直接带着任聘书过去登记就行。” “哦，那只能等我过几天回家了，到时候再过来。” “你都卖完货了，不回家吗？” “没，刚出海三天，只是想着海上风浪也比较大，今天又是元宵节，靠岸休息一天过个节也好。上岸卖货也能卖贵一点。虽然说耽误一整天的捕捞时间，但是偶尔一两次也没什么，该过的节，能过就过，除非没办法。” “那是的，正好碰上节日回来卖个货，吃顿好的，过个节也正常。那既然没回家过节，晚上就上我家去过节？” 叶耀东有些犹豫，照理来说，认完干亲第一个节日，都邀请他一起过节了，他该欣喜的应下的。 “我也想，但是好几船的人……” “这有什么？好几船的人，不也有其他合伙人，你兄弟妹夫不都在吗？几十号人，他们可以自己招呼。” “那也行，让我爹也看着点。”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下了班回去，我交代你干娘去多买几个菜，晚上煮丰盛一点。” “也不用怎么准备，家常小菜就行，就三个人，不用那么麻烦，我晚上也早点过去，带几碗海鲜，不用买什么。” “嗯，再说。” “那我们先走了。” “好。” 叶耀东想着先回船上去睡一觉，睡够了起来，再去买点烟酒礼品，怎么也是上门过节。 现在这个点，真的得先去睡一觉。 “东子，你这干爹认的可以啊？还邀请你上门过节，实打实的亲戚啊。” “你这不废话吗？”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后可不要忘了我们。” “鸡犬不行，牛马可以。” 阿光茫然了一下，不明白什么意思，消化了一下，他才琢磨过来牛马的意思。 “好啊，原来你是要叫我先当牛做马。” “看来你也不傻。” “哎，你给我说说你咋抱上大腿的，当时是怎么认识陈局长的啊？” “好多年了……干嘛告诉你？快去找车子，我快站着睡着了。” “我不也没睡吗？哪有你那么夸张。” 叶耀东踢了他一脚，“这里4个人，你说该谁去找车子？” 阿光看了一下大舅哥，二舅哥，还有三舅哥…… “好像该我去。” “知道就好！” 他认命的先跑去路边，一路小跑的寻找，结果老半天也没看到。 不止是拖拉机，连个黄包车也没看到，4人只能一前三后，边走边看，结果一路走到了距离码头1公里左右，才看到来往的车子多了起来。 叶耀东赶紧拦住一辆黄包车，“我觉得我就跟前头吊着萝卜的驴一样，竟然还能走到这。” “东子，这马上就到码头了，还要坐车吗……” 叶耀鹏看着远处热闹的码头，有些犹豫，感觉浪费钱了。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反正有人付钱，我干嘛不坐，200米我也要坐车。” 阿光已经爬了上去了，犹豫着是不是下来，叶耀东拽了他一下，他只能坐下。 “你们也叫一辆，反正阿光付钱。” 阿光无语的撇了他一眼，扭过头不跟他说话。 其实他也走累了，200米他也不想走了，更何况还有1公里。 黄包车动了起来。 后头的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抬起脚慢慢走了。 人都跟着叶耀东走了，他们哪好意思叫个车，还特意等他付钱，要是能一起蹭，那不用说的。 叶耀东等黄包车一停下来，跟阿光打了个招呼，就先上船。 他先将怀里藏着好好的钱跟信封一起锁到床板下面的铁箱子里，然后才脱掉外套，安心的上床睡觉。 船舱里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回来的动静，谁都没听到，个个都睡得香。 没一会儿，他也很快的跟着睡着了，连码头外面的嘈杂声都影响不了他。 直到睡到下午3点他才又醒了过来，看了一下时间觉得还早，他又继续补觉，半睡半醒的到4点才起来。 另外一条船上的他爹跟有的人已经醒了，在甲板上捣鼓着整理东西。 他跟他爹打了个招呼，说晚上要去陈局长家吃饭，自己船上的船工请他爹带去一起吃饭，钱也给他爹留了20块，说好顶多7点左右就回来。 等上岸后，难得遇上他二舅哥，他怕到时候回来没车子，又要靠两条腿，就交代他二舅哥8点至8点半左右去陈局长家接他。 他估摸着一顿饭喝点小酒，吃两个来小时也差不多，毕竟人家第二天也要上班。 此时去百货商店，他就没有特意叫他二舅哥送了，招手叫黄包车就行。 毕竟叫的话，舅哥肯定不会收钱，害得人家白白来回跑，在这里呆着，起码还能碰运气接个单。 他提着东西上门的时候，差不多正好是下班高峰期，站在陈局长家门口，还遇到了几个附近的干部，有的还主动跟他打招呼。 “你是不是老陈刚认的义子啊？听说也是挺俊的一个后生仔。” “呵呵，是我，领导节日快乐！” “你也节日快乐！元宵节上门来看望啊？” “是啊，正好今天在市里，就过来陪二老过个节，吃个饭。” “蛮有心的。” “呵呵……” “先走了，他们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 “好的，多谢。” 叶耀东面带微笑，多的也不敢多说，毕竟谁也不认识，多说多错。 只是等了几分钟，就遇上好几波好奇的看着他的人。 看着有个妇女想要从自行车后搬米，他连忙放下手上提着的东西，积极的上去帮忙。 “大姐，我帮你扛，你住几楼啊？” “多谢啊，该叫阿姨才对，我都快五十岁了，怎么叫大姐？” “50啊，不会吧？看着顶多40，我都30了，喊大姐正常啊。” “真会说话，以前怎么没有看到你呀小伙子？” “呵呵，我今天是上门走亲戚的，您没见过也正常。” “哪家的亲戚啊？” 正好此时金玉芝就推着自行车回来了，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还塞了满满当当的菜，车头上还挂着篮子。 “阿东啊？” 叶耀东扭过头来应了一声，“哎，等会儿啊干娘，我先把这袋米给这个大姐送回去。” “啊，你是陈局他们家刚认的义子啊？” “是啊。” “你家这刚认的义子不错啊，很有礼貌很勤快啊，说话也好听。” 金玉芝笑着说：“人品也好，也认识了好几年了，知根知底，又常来看望我们，之前给你送的那些鱼干，鱼露，还有海蜇血之类的，都是他送过来。” “这样啊，那有心了，谢谢啊小伙子。” “客气了……” 金玉芝给她介绍了一下，“她是工商局于主任，丈夫是转业的军人，现在是市公安局局长。” 叶耀东面不改色的又问候了两句，“您好，您好……” 果然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随便上门遇到的都是大佬。 “他一个年轻小伙儿比我们老的有力气，让他给你搬到家里。” “好的，那麻烦你了。”于主任笑着的。 “不麻烦，应该的，顺手的事。”叶耀东难得礼貌的说了两句。 然后赶紧跟在他们后头，将米给人送到家里。 等回到金玉芝家里后，她才道：“你运气不错啊，刚来就碰到于主任了，还随手帮了她一下。” “当时看到她要搬大米，就随手帮忙了，误打误撞。” “我听老陈说你买了一大片的空地，还整理出来，砌墙围起来了。” “是的。” “现在鼓励城镇待业青年从事工商个体经营活动，但是规模太大的话，还是不被允许，你这个需要注意。” “我明白，我就场地大，人工还没有安排，心里也只是做了个规划，设备还不齐全，到时候真的要利用起来的话，可能也需要打点一下。” 他早就想好了，他还有店铺，晚点招几个人挂在店铺下，七上八下，两边的人都不超过7个就好，这样算起来也有10来个人可用，一开始还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个。 当然也需要打点，不然那么一大片空地都围建起来，想想就是一个明晃晃的把柄。 现在只是盖起来的时间还短，一个月都还没到，而且也没有人跟物品进出，才没有人在意的去举报。 金玉芝点点头，“打点是肯定的，正好你今天也顺手帮了人家一把，虽然无足轻重，但是也能留个好印象。以往你送的东西多，我也经常分给左邻右舍，多少大家也能承一份情。” “多谢干娘提点。” 叶耀东这会是真的真心实意的感谢，都这么明晃晃的提醒他了。 “也是看你今天正好碰上了，所以说两句，不然以后有用的上，也是得求人办事的。临时磨枪，哪有早早就攀上交情来的稳固。” “嗯嗯，我知道我懂。” 这些夫人的社交也老重要了。 叶耀东想了想又顺便说了一下，刚刚在门口跟他打招呼的老头，特征也很好辨认，地中海秃顶老头，看着六七十岁的样子，笑起来竟然还有一个酒窝，挺慈祥的。 “那个是市解放医院的孙副院长，本来不住这的，但是因为这里离医院近。有个儿子住房分配到了这里，他图方便，去年也搬了过来，人老了，有儿子儿媳在身边，也方便照看。” “哦，看着挺慈祥和蔼的。” “是的，挺好的一老人，看到谁都笑眯眯的。我先去做饭，你坐着歇会儿。” “我一起帮忙……” “不用，老陈应该也马上就回来了，你坐着陪他说会话。” 说曹操，曹操到。 金玉芝话才刚说完，他们就听到大门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说吧，这人就是经不住念叨，刚一说，人就回来了。” “说我什么呢？阿东来了啊？坐坐坐，我今天新得了一盒茶叶，咱们泡一壶尝一尝……” 陈局长关上门，手里还拿着一小罐的茶叶，笑着招呼他坐下，然后就开始摆弄他茶几上面的茶壶茶杯。 里头的茶壶看着黑漆漆的都是茶渍，都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我跟你说，这茶壶可不能洗，这上头的都是好东西，可不是脏，我这茶壶可是老货……” 陈局长絮絮叨叨的给他介绍他的茶壶，还有新到手的新茶。 他老早就知道陈局长喜欢喝茶，从第一次在阿清娘家遇上就知道了，当时走的时候，还给他送了一包自家炒的白茶。 所以回回来，除了鱼干，他茶叶也没落下，今天也带了一盒大红袍茶叶。 陈局长家里，还真只有他们老两口，子女早就带着孩子各自回到单位上班，没在一个地方，元宵节也不是什么大节日，没有假期。 从进门到吃完饭走人，就只有他们三个，从茶叶聊到了在门口遇上的人，再到他们给予的提点，叶耀东是真觉得受益良多。 人脉真的是个好东西，你可以用不上，但是你不能没有。 要不是跟二舅子约好了8点到8点半左右来接，他都想直接在这过夜得了。 不过一顿饭也吃的热热闹闹，看起来两个老的也挺高兴的，酒也没少喝。 听到楼下拖拉机的声音，他们走出去走廊，看到了确实是停在楼下的才放人，并且让他过些天要是有来市里再过来吃饭。 叶耀东点头应下了。 不过两人还陪着他一块下楼，送到了楼下。 拉拉扯扯说了好一会儿话，叶耀东才上车，两人也才一块上楼。 “你这两个干亲也蛮好蛮热情的啊？” “谁说不是，上一回来好歹有阿清还有三个孩子在，这回就我一个，差点没招架住，嗝。”叶耀东打了一个酒嗝。 “辛苦二哥了，这么晚还得让你过来接我一趟。” “辛苦什么？只是多跑一趟而已，一整天不都在那里开拖拉机吗？也不用靠两条腿，比种地轻松多了。” “那现在大冷天的，晚上温度更低，你这拖拉机也没有挡风玻璃，直接吹的还是很冷。” “这有什么，我们山里面下雪都还得出去干活的。” 叶耀东呵呵笑着，转移话题询问了两句今天生意咋样？最近年后的生意的情况。 大舅子被捆绑在早饭店，最近这段时间他倒是跟二舅哥聊的还多一些。 二舅哥还是有一股拼劲的，人没有大舅子灵活，但是干的时候就会拼命干。 等将他送到码头后，他摸着口袋想给个车费的，却被骂了一顿，说他见外，然后赶着他上船。 “你爹他们在我出发去接你的时候，也刚回到船上。” “好的，那谢谢啊，麻烦你跑了一趟。” “麻烦什么，又讲这种话，我接活去。” “好。” 叶耀东看着他开将拖拉机停好，然后挤到码头上去询问跟刚靠岸的渔船需不需要拉货，就也先上船。 船上的人员都已经回来了，就等他了。 “等了你老半天了，终于回来了。”叶父隔着一条船冲他喊道。 “嗯，出发吧，我喝多了，等会把船给七叔开，让他跟在你后面，我先去睡一会儿，中午也没睡够，这会儿晕乎乎的。” “明知道夜里还要出海的，怎么还喝那么多？”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走吧，人到齐了就走吧。” “好。” 叶耀东交代了一下陈老七，也让其他人按老规矩值班，自己就先回船舱里继续补觉了。 下午就睡了三四个小时，晚上又喝多了，躺下去他直到第二天早上8点才清醒。 此时已经在海中央了，并且都拖了好几网了。 他简单的吃了个稀饭才觉得肠胃舒服了，去船舱看了一下夜里的收获，只是马马虎虎还行，就去驾驶舱替换了陈老七。 茫茫大海无边无际，4条渔船都只能相互看到对方芝麻大的影子。 外面呼啸呼啸的咧咧风声听的只叫他打哈欠。 昨天算是靠岸歇了一整天，好吃好喝好睡，接下去只要不是风浪太大扛不住，他们都得在海上多待几天，把昨天一天耽搁的赚回来。 作业期间也不需要怎么动脑子，只要注意其他渔船的影子，不要开的太远出去，看不到其他几条渔船，问题都不大，偶尔看不到也没事。 叶耀东作业的时候，也在那里思考着那13亩地的工厂要怎么利用。 年前已经让王建新去订一批大木桶跟大水缸，初六过来的时候，也询问过进度。 由于定的数量比较多，再加上过年工厂休息，现在也还没到送货的时间，所以昨天他也没有进去查看，只是询问了两句，远远的看了一眼，本身里面也是空荡荡的。 大概还得再过大半个月，才会有一批容器数量先交货送进去。 等到时候有容器送进去的话，他倒是可以请一个阿姨过来坐镇帮忙发酵。 而王光亮他们在码头上收的货，也得先送到工厂这里，先把这边的容器先慢慢填满，发酵起来，本身这个发酵的时间也需要很长。 家里那边也快饱和了，必须把这边利用起来，不然到时候没方法量产。 这边空地大，以后的重心肯定得先往这边挪。 再加上鱼露发酵的时间长，本身容器也很占地方，还是长期的，这里的大面积正适合拿来发酵鱼露。 到时候真开始搞这里的话，王光亮他们都得留在市里，除了收货还得看着作坊。 反正这边工厂也有屋子住，随便铺一个破棉被垫一下，再有一床被子就能睡的。 自己家那边调过来的人用的也放心。 当然了，外头采购容器的活还是得交王建新，毕竟他是本地人，熟一些，让他办事会比他们外地的简单一点。 也不需要他一直去外面，还是得让他在店铺里帮林父的忙。 到时候工厂里一堆都是他们村里人，也能帮忙看着点，牵制王建新。 叶耀东想了一会儿就感觉有点头大，挣钱真伤脑筋。 还不如干体力活，不需要动脑子。 一开始还想着这边空地大晒鱼干方便，现在看来，更适合发酵鱼露当仓库存储。 家里这一个月来用那个鱼露灌装机，已经积累了一大批的袋装鱼露，他还未完全投入市场。 毕竟那数量说多也多，说少嘛，大概也不够人家批发一车走的。 他打算等过几天回去，清点一下数，再试着投放。 按照前两三个月加大发酵的数量，至少也得3个月后他才能做到大批量的量产，到时候才能做到每天至少出产4吨。 现在投放市场，一两个月后有反响，应该也差不多。 当前的库存小批量的出货，应该也能马马虎虎。 累死了，今天又写了1万4，真要命。 第1207章 入党 叶耀东思考了一阵子，感觉差不多也把思路理清楚了。 现在就等着第1批容器运送过来，就可以安排王光亮他们把货直接收去市里的工厂。 这一趟回去得让他娘问一下，自家哪个阿姨愿意去市里头干活，工资可以给多加一点，没有收货的话，也可以回来休息。 反正家里的拖拉机也得来回市里送鱼干，回来方便的很。 村子里现在渐渐走出去的人多了一点，大家对外面的世界倒是也没有那么陌生，觉得出远门也没有那么难了。 反而只要家里人有出一趟远门，回来都能带各种新奇的东西。 原本预计在海上再逗留一个礼拜的，奈何才待了五六天，就感觉风浪太大，他们几条船商议过后就打算打道回府。 这一趟出来也有10天左右，虽然中途靠岸市里休息了一天，但是也比以往任何时候出来的时间长，收获也颇丰，个个都很满意。 不过在回家之前，他们当然再一次靠岸市里卖货，然后等第二天卖完了才回去。 林秀清之前接到过叶耀东的电话，对他们这一趟去这么长时间，倒是没有多担心。 其他人的家里人当然有她传达信息，大家都安心的很，出门在外有电话打回来那就问题不大。 等他们4条船靠岸回来，村子里自然而然的又变得更热闹了起来。 现在他们家的作坊关系着村子里的经济，只要有渔船靠岸回来，作坊立马就变得热火朝天，个个妇女们有活干，也有更好的地方让她们汇聚在一起讲八卦。 不寂寞又有钱挣，再也没有杀鱼的活更让她们高兴的了。 叶耀东站在拖拉机上面，就看着作坊门口一堆的妇女，都自带菜刀跟菜板已经作坊等着了。 个个都磨刀霍霍，恨不得立即开干，比他还高兴，仿佛是他们自己家大丰收了。 “你们这一趟大丰收啊，又带了这么多货回来……” “哎呀，现在你们都发展成四条船了？这可太好了，大家又有活干了。” “保佑阿东你们船越来越多，货也越来越多，大家也能多一点活干，多挣点工钱。” “哈哈，我可听说了，阿东都被咱们本市聘请为会长了。” “对啊，这出去了一个会长，在家这边又是一个会长，太厉害了。” “要我说还是阿东的干爹有本事，听说在市里面当大领导，随随便便提两句，就能提拔他了。” “对啊，正月的时候，领导一家都特意过来，哪有收义子是自个上门巴巴的跑来的，谁不是带着孩子上门的。” “就是啊，前脚刚拜了一个好干爹，后脚就立马被提拔成会长的，这以后还得了，马上就能入党了。” “入党对现在的叶会长来说不是简简单单的吗？” 林秀清看着拖拉机开到跟前了，赶紧笑着让大家让一边去，好让拖拉机直接开到作坊里头卸货。 大家比她还高兴，一看到他们从车上跳下来就七嘴八舌的讲了一大堆。 他现在可是跟村里人的利益息息相关，一大半的人可都指望着跟着他吃饭。 能从他手上得点活干，挣点工钱，改善家里条件。 林秀清也笑着迎了上去，“你回来的刚好，这两天风大，近海渔船好多天没有出去了，还好阿财去镇上的码头还能收一些货，不过也不够这些妇女们杀的。” “每天晚上拉一车回来，也只够她们当天晚上杀的，最近白天都空闲在那里。” 叶耀东点点头，“难怪我们的渔船刚一靠岸，一个个已经拿着菜刀跟菜板站在路边等着了。” “这一趟带了多少吨货回来？” “称了才知道，肯定比年前多的，毕竟怎么也多了一条船。” “那应该够她们杀个几天的，还好天气冷，最近又没太阳，放三四天都还行。” 两人站在路边，边说话边看着一筐一筐的鱼货抬下拖拉机，又抬上称。 刚称完叠在一起的两筐，汉子们报完数，才抬下秤，就有妇女动了起来，两人抬一筐走了，先去干活了。 她们这个活是计时的，几时来几时走，现在都有裴冬青记着。 过秤计数现在也是裴冬青在那里记录，记完再统计总数，林秀清只要在她记完的时候看一下总数，核对了算账就行。 也算是省了不少事情，不用一整天都粘在作坊里，抽不出身。 现在也才能有空的站在叶耀东身旁说话，而不是像以往一样，只要渔船靠了，她就忙得脚不沾地，连话都说不上一句，得忙到天黑。 年后这几天，林秀清也给大家把工钱涨到了两毛钱一小时，只要干满10个小时，一天就能有两块钱，拼命一点的，干十几个小时当然挣得更多。 不过这几天也没那么多货可以干，但是今天不一样了，今天的鱼是任她们杀上一天一夜都杀不完。 今年他们也打算多整一些库存，随着他们市里开的店铺的时间越来越长，销量也变得越发稳定，也在逐年增加。 同样的，请过来干活的妇女更多了。 林秀清跟叶母请人的时候都是丑话说在前头，偷懒的会被直接辞退，所以也不怕她们磨洋工。 大家相互监督，都在一块干活，干的怎么样基本有目共睹，没有谁会浪费这个挣钱的机会，谁家日子好过会跑出来吹冷风挣这个辛苦钱？ 看着一车又一车从码头运进来的数量，林秀清也有些坐不住了，这么多数量，人手大概又不够了。 当前作坊里的人是年前一直帮忙干活的那些人，本来年前就已经多请了几个妇女，现在多了周大他们几兄弟的那条船跟着同进同出，带回来的货物数量也更多了。 “后面还有多少数量，我看人手又有些不够了，又要分拣，又要……” “不用分拣，通通拿去发酵吧，多请几个人分拣花费的工资，我都能买多少杂鱼了？” “哦，那也是。那我也得再去叫几个妇女过来帮忙杀，不然的话，得杀到臭了。” “去吧。”叶耀东摆了一下手，示意她去吧。 现在货刚回来，一筐一筐的才刚从码头拉了几车回来，外头还有至少两条船的货还没拉进来，他也得在这里看着。 等看到他娘过来的时候，他才跟他娘说，让他娘帮忙询问一下，自家哪个阿姨愿意去市里发酵鱼露，按照固定工人算工资，不管干没干活，月月发。 而不用像现在这样，有干才有钱，没干就没钱。 他也顺便跟他娘解释一下，这里快饱和了，快没地方发酵了，正好市里他买了13亩地，已经都完工整出来了，过几天容器就能到货，就能开始干了。 叶母对家里鱼露的产出情况也是心里有数，也知道每天过滤腾出来的容器快赶不上大批量的收货了，很快收过来的货都要没东西装了。 容器他们可以预定，这个问题不大，主要村子里没有哪里还有大片地方可以再给他们买下来堆放，市里那块地既然买下来了，势必得利用起来。 “知道了，我等会问一下，看看谁愿意去，你准备开多少工资？” “我想，要不请两个吧，一人一个月算40块，两个人也有个伴，而且到时候收货的那几个人也得留在市里，得管饭，就让阿姨们也顺便做饭，反正活也不是从早干到晚的。” “行，那请你阿姨的话，姨丈也得请了，免得都是男的，虽然说有点年纪了，但是也容易传闲话。” 叶耀东想了想，觉得多两个人关系不大，顶多把收货的人调两个回来，就留在作坊里帮忙。 “那也行，那就请他们看工厂，真的开始发酵了后，每天都得有人在那里守着，轮班。” “那我等会就问，夫妻档一起去还好说一点。” “好。” 等林秀清又叫了几个妇女带着刀跟菜板过来干活后，叶耀东也给她提了两句。 “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吃饭吧，这里应该快拉完货了吧？我看他们都从码头进来了。” “我已经吃过了。”叶耀东指了指边上凳子上放着的汤碗，里头已经连汤都不剩下了，吃的一干二净。 而不远处的叶父也端着一碗面，走来走去的嗦着，眼睛到处看。 “哦，已经吃上了。” “刚刚老太太煮好就端出来。” 林秀清想也知道，他先吃上了，老太太才又回去再给叶父端了一碗，所以叶父还在那里嗦粉。 叶耀东摸摸口袋将信封掏出来递给她，“这个你先拿着，拿回家收起来，还有其他钱，我贴身藏着，得回家脱了衣服才能拿。” 林秀清认得上面的字，惊喜了一下，“奖励了多少？怎么还有干爹的签名还有私章啊？” “50块，就两条鲸鱼，想要大奖励也没可能，三条船每一条都能有50块就不错了。” “这个干爹的签名跟私章是大家要求的，我给顺便帮忙提了一下，他们都想着能有一个证明的信息，以后也好留作纪念，不然就这50块，三两下就花掉。” “哦，这倒是不错，以后拿出来也是一份纪念。” “他们本来还想着让干爹在纸币上签名，干爹说不行，是违法行为，人民群众不懂瞎写，倒是不会被追究，他本身就是干部，不能干这种事。” 林秀清也不咋懂法，“这个倒是第一次听说，我还看挺多人在纸币上涂涂画画的，我这两年经手的纸币也看到过许多都有图案跟名字。” “嗯，人家干部么，肯定得以身作则，你先收着，我身上又湿又臭，不要把信封弄脏了。” “家里的那个任聘书，你打算什么时候拿去市里报到啊？” “这两天吧，明天休息一下，后天去吧，落实了我也抽空顺便去刻个私章。” “你也要刻私章？” 叶耀东理直气壮，“好歹也是叶会长，刻个私章怎么了，以后指不定签文件的地方还多着呢，有个私章直接印多好？” 其实是前些天看到陈局长拿出来的私章，也心血来潮，想要刻一个。 他觉得他现在刻个私章应该也合情合理。 “行，我的叶会长说什么是什么，想刻，过两天去市里的时候顺便刻一个。” “嗯，这两天的报纸，有没有我的影子？” “哦，对，间隔太多天，一直忙着，差点忘了。跟信封一起到的，当时一起是送过来，只是我一直在作坊里忙，只看了一下信，光顾着高兴了，报纸没去看。晚上闲下来的时候，翻了一下当天的报纸，才发现你又上报纸了。” “我就说吧，都是年前的事，即使过年期间放假，但是年后应该也会着手安排，现在都农历二十二了，怎么可能还没发表出来。” “是你这一趟去了太多天了，所以没看到，我都给你收起来了，回家了你就能看到。” “嗯，等这里的货卸卸完，所有人都还在这里等着，我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反正两三筐叠起来称也快的。” 林秀清也走到裴冬青边上，看一下她记录的过称数据。 好几张货单，分别对应了那几条船。 每一车的货都有他们各自的人跟着，一条船的货秤完了，才会再继续下一条，他们自己人也围了一个站在裴冬青边上，看着记录数据，也不会出错。 要是有错的话，他们自己人就先指出了。 所以林秀清等全部过完秤，结果核算出来后，也只是简单的看一下，就将底单撕了一张给他们，自己拿着原单，先跟着叶耀东回家。 “终于称完了，走吧，赶紧回家去，这一趟货太多了，称货也要称老半天，看你都流鼻涕了，可别感冒了。” 叶母在一旁补充，“老太太刚刚好像回家煮姜茶了，你跟你爹回去赶紧先喝一碗去去寒气，这里我看着，大家反正都干熟了，该干什么不用人说。阿清也先回去。” “嗯。” 叶耀东笑着跟其他人打招呼，让他们也都回去休息，晚一点会把钱给他们送过去，这话是重点对周大他们几兄弟说的。 毕竟是第1回跟着，也是第1次留货回来给他。 他也交代船工们先回去休息，下一趟出海会提前通知他们。 “累不累，这一趟出去时间有点长，正好这几天风浪大，在家好好歇几天。”林秀清关心的说。 “家里的那些船几天没出海了？” “六七天了，天天都刮冷风，再加上前几天正好十五大潮，浪也大。” “哦，那看样子，村里的渔船也没出海几天。” “是啊，风浪大，也就你们渔船大，才能承受得了。正好那天十五元宵节，村里人老多会去镇上看热闹了，有舞龙舞狮，还有一堆的小朋友提着花灯游街。听人说，有的地方都开始游神了。” 叶耀东点点头，他们周围风俗挺老的，要不是那些年啥都不敢干，也不至于还要重新捡起来。 “今年要是开始游神了，明年肯定也有，到时候明年正月十五我带你们去瞧。” “好啊，家里的孩子前几天都在那里面念，说别人都有去看游神，为什么他们不能去。念了好多天，给他们烦的不行。” “嗯，回去跟他们说明年会比今年更热，让他们等明年，明年一定带他们去瞧热闹。” 叶耀东喜欢听她围着他，絮絮叨叨的讲家里的事，讲几个孩子发生的趣事。 这让他即使不在家，也能间接的参与到孩子的成长。 “大的那个开学了？” “开学了，今年倒是难得的，没有临时抱佛脚，天天逼着他写字帖，也顺势每天完成一点作业。”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叶耀东还抬头看了看，确实有些西斜的太阳。 他们到家都已经一点多了，又搬来搬去，称了一下货，这会儿都3点多了。 “呵呵，说明逼着还是有点用，报名那几天不知道有多得瑟，天天去隔壁晃荡，讨人嫌，还跟成河打了一架。” “活该。” 林秀清笑得一脸灿烂。 “洋洋跟小九呢？” “洋洋刚回来，跑去玩了，小九在惠美那玩，阿光都回来了，等会儿她大概也会屁颠屁颠的跑回来。” 叶耀东进屋后喝了一碗姜茶，又吹不着风，感觉身上也暖了一点。 等洗完热水澡，躺到被窝里，感觉整个人都舒坦极了。 冬日里，再也没有比被窝更舒服的地方了。 带回来的钱他全部都交给林秀清清点了，只说了一下店铺盈利的钱，这半个月来，拿了一部分去交大缸跟木桶的定金。 今天他也特意没有把店铺的钱都带回来，因为过几天得去交尾款，所以今天带回来的钱，只有他这10天在海上挣的。 他舒舒服服的躺着，只动动嘴皮，啥也不想干，并且说完后他就昏昏欲，耳畔听着她零零碎碎的说话声，直接闭上眼睛睡觉，晚饭也没起来。 都不知道林秀清数钱数到什么时候，知道半夜三更被饿醒了，他才坐起身。 林秀清也被他的动静吵醒，只能坐起来，给他去煮夜宵。 “白天也没空跟你说，胖子前两天过来找你，我说你出海还没回来。他就跟我说，想租咱们市里的店铺，我们那几个店铺都是分散的，这里一间那里一间。他就说让你回来跟他说一声，他跟你去一趟市里。” “怎么没早说？” “你一回来就忙着，只问了几个孩子，等回到家，你洗个澡直接躺下就睡了，连饭都没有起来吃，我也只能先把家里的事交代了。” “今天大概率不出门了，等天亮后我去他家留个话，后天去市里头顺便把他带上。领他去看一下店铺，让他任选一个，顺便他应该也想着把边上的也盘下来打通。” “不知道，他没跟我多说，只说想要租咱们的店铺，等你回来一起去市里再瞧一瞧。” “嗯。” “他能忙得过来吗？镇上的那家店听说生意很好啊。” “请人就好了，他家不是好几个兄弟？也不用什么事都自己干，把自家兄弟拉着入伙，一起干也可以。” “看样子这两年他也没少挣钱。话说，你朋友一个个的，这两年好像都像样了不少。” “那确实，我带头作用起的好，一个拉扯一个，就将他们都带动起来。看看，我这也是属于个人富裕带动集体富裕。不行，等会儿天亮了，我得去村委会说说，让他们给我申请入党，得给我批个名额。” 叶耀东坐在桌边等饭吃，指头在桌上敲击着。 他都已经是名人了，上了好几次报纸，村里面竟然没特意给他留个入党的名额，太过分了。 “明天我就去要！真过分，居然没有主动给，还得我去要。” 林秀清好奇的问：“入党有什么用啊？” “光荣啊。” “还有呢？” “工作能评先进？能优先提干？升职加薪？” “你还能提干？你也不需要评先进啊，也不用升职加薪。” “那我不管，等我明天去要个名额，到时候问问看，有什么好处，反正一直听着党员党员的，老光荣了。连违法犯罪，通告的时候都还要重点说一句开除党籍。” 叶耀东对这些政治的东西，还真懂得不多。 老文盲了。 “瞎折腾，怎么什么都要。都没问清楚有什么用的，人家刻私章你也要刻，入党你也要入。” “唉，元宵节那天去干爹那边吃了个饭，遇到了他家的几个邻居，才明白过来什么叫阶级跨越。有些人真的是你一辈子都够不着的，有时候，普通人努力一辈子都走不到人家跟前去。” “什么人啊？” 叶耀东提了两句，又感慨了一下。 林秀清不明白他在感慨什么，“那也跟咱们关系不大吧？我们也不用上赶着巴结人家，我们又没有有求于人。” “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满，现在不代表以后，就像干娘说的，有些关系不是临时抱佛脚就有用的。而且，生老病死，能认识个医生也是好的。” “哦。” “这认个干亲，咱们是真的占大便宜了，等后天去市里，我也得过去家里坐一下。” “那要的，去都去了，也得去家里坐一下。毕竟你一出海就是好几天，回家休息几天也都有其他的事，不一定三天两头的跑市里。” 反正他知道怎么做最好就行了。 叶耀东前几天一听金玉芝说，带着个酒窝的秃顶和蔼老头子，是解放医院副院长，就已经联想到林秀清上辈子怎么死的。 再怎么滴，也得把这个副院长哄好一点，有病治病，没病也能有个门路。 老太太也80多岁了。 那老头看着一点和蔼可亲的模样，认识认识也不亏。 “明天准备一点土特产跟买两罐茶叶给我后天一早带去，不用买什么贵重的，也不是什么节日，随意一点就可以。” “好。” 叶耀东等面煮好后，快速的吃完，两人又躺回被窝继续说话。 第二天一早，叶耀东一起来就直奔村委会。 正好村委会的几个老头都坐门口晒太阳嗑瓜子，看着那么惬意，让人妒忌。 “哎哟，什么风把我们叶会长吹来了？” “坐坐坐，晒晒太阳，好几天都没出太阳了，人都要发霉了。” “昨天刚出海回来吧？听说大半个村子的妇女都跑过去给你干活了。” 叶耀东坐下来，随口反问，“啊，是吗？没那么夸张吧？” “过来问海带的进展的？” “这只是一部分，我想问问你们，我够不够格入党啊？” 村长惊讶的问：“啊？你要入党吗？” “入党有什么好处？” “好处是有好处，有些提干啊之类的肯定党员优先，但是对你来说……也可以，也有用处……” 陈书记补充道：“能提高政治地位，接触到更多的政策信息跟发展方向。然后党员在晋升调动方面有优势，特别是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国营企业。可能一些组织单位的，还能参与一些会议当中，大概就是这些，有些不太好说。” “你怎么好端端的想着入党了？” 叶耀东实话实说，“我觉得入党光荣，而且现在也被特聘为渔业协会副会长，之前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最近有了，我觉得需要有个党员的身份，会好一些？” 村长道：“嗯，对，怎么也是得官方承认的协会，还被特聘为渔业协会副会长，确实你有一个党员身份好一些，免得别人还真当你是一般的渔民，被人狗眼看人低。” “去年你们怎么没有提一提叫我入党啊？” “那我不是想着你没空吗？而且你也没提啊？党员是需要参与一系列的学习活动的，不是说打个申请表你就是了，得先成为预备党员，期满后才能转为正式党员。” 叶耀东拧了下眉头，“这么复杂？” “你以为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党的吗？得不断的参与理论学习，政策学习等等，然后成为入党积极分子，还得接受组织考察的，然后才能成为预备党员。” 他听着眉头更深了。 好难啊，感觉自己有些不配了。 我发现，我不管是写1万4，还是写7000字，都得拖拖拉拉到凌晨1点才写完。 第1208章 心机真重 村长看着他为难的模样，笑着道：“这本来就没那么简单，不然怎么说入党光荣？得必须对社会，对当地有一定的贡献，思想觉悟要很高的人，才能申请入党。” “怎么样？有空参与政治学习，思想汇报吗？你要觉得能行，我们就给你拿个申请表填一下，后续会通知你参与各种学习当中。” 陈书记说完又中肯的道：“我觉得你还是申请一下吧，入党还是比较好，像你说的光荣，还有全村都知道你又被聘请为副会长了，有一个党员身份对你也有利。” 叶耀东觉得他们说的还是很清楚，很有道理的。 不说其他人，光电视上播放的犯罪通告，都还得开除党籍，他就感觉党员的逼格蛮高的。 判刑都还得特意先开除党籍，多了一层步骤。 当然了，他肯定不是冲着有机会开除党籍去的。 有个党员的身份，叶会长的腰板大概也能直一点。 虽然不配，但是叶耀东还是勉勉强强的应下。 “行，那听你们的，给我拿个申请表填一下，组织通知政治学习你们提前告诉我一下，我抽出时间来，反正有我爹在，到时候让他去开船。” 他太想进步了，只能牺牲他爹了。 趁着他爹还年轻，就让他多干点好了。 反正老了，有的是时间休息。 “好。” 叶耀东跟着他们进屋，在他们指导下填了老半天的申请表，然后又被他们科普了一下入党的流程。 从头听到尾，他算是听明白了，想成为党员没怎么容易，光从预备党员转正为正式党员至少也得1年，表现不好的，还得被延长期限。 他们村都没多少个。 填完了申请表，他又在村子里逗留了一会儿，跟几个大老头子坐着聊聊天，晒晒太阳，了解了一下海带情况后，然后才赶着饭点回家去吃饭。 林秀清听他吹着口哨回来，心情很好的样子，问道：“入党了？” “你以为那么容易呢？” “不给你进啊？” “开什么玩笑，我也是做了贡献的，对村里，对市里，对组织，对社会，多多少少都有点贡献的人。多大功劳虽然没有，但是我也是受过表彰，上过几次报纸的，填个申请表还是妥妥的。” “那不就进了吗？” “就说你什么都不懂的吧……” 叶耀东把听来的又给她卖弄了一下。 林秀清听得一脸认真，“那好像确实不容易啊？这要是进去了，那不得好处多多？” “应该吧？管他呢，反正进了再说，多少也能匹配叶会长的身份。” “瞧把你给得意的，跟叶成湖似的。” “呵呵呵……等会给我拿钱，我饭后去镇上看看有什么好茶叶买一点。” “好。” 叶耀东回来也没有一刻停歇，忙的团团转，到处跑。 下午去买茶叶的时候，顺便经过胖子店门口，就进去通知了一下他，明天一起去市里。 然后第二天去到市后，他就把胖子丢到市场，让他自己先转几圈，他先拿着聘任书去到上面的地址签到，留下个人联系方式，交会费，交一寸照片……流程他都熟了。 把本市渔业协会的副会长头衔落实了后，他才又去街头找人刻私章。 不止刻自己的，也给林秀清刻了一个，顺便再给他老爹老娘也各刻了一个，反正都要刻的，那就多刻几个，家里人手一个。 不说别的，给他爹跟娘一人送一个私章，他们估计会很高兴，逼格也拉满。 以后遇上让他们签字的事，直接掏出私章印一下就行。 不过他刻这么多个，也不能立马就拿，给了一部分钱，约好了第二天来拿，他就又先回到市场。 胖子已经将他想要的位置定下来了，但是他还想要看一下夜晚其他店铺的生意情况，就打算晚上留下来过夜。 当然了，他也打电话顺便通知叶耀东隔壁两家店铺，说要租，让人第二天过来谈价格。 所以当天也没必要回去了。 叶耀东第二天也要拿私章，还得去陈局长家里坐坐，就也跟着去大舅子家里睡了一晚。 等第二天一早，胖子就利索的把租店铺的事定了下来。 另外两个店铺的房东听到有人要租，一早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了，放在手上两年了，终于能租出去了，谁不高兴。 他二哥家的店铺都还没租出去呢。 都是按的周围其他店铺的租金算。 叶耀东没跟他谈租金，确定要就给他租。 胖子当然也一视同仁了，给别人家多少租金，给他也同样的。 不过来时他没带多少钱，租金全是叶耀东去林父那里拿过来帮他给垫付的。 搞定了胖子的事后，他就让王建新过来负责胖子的其他琐事，比如请人打通店铺，比如要去哪里置办东西，直接让王建新骑着自行车带他去市里到处转。 这时就体现出了有一个本地佬的好处了，自己不用到处问人。 胖子也给他打包票自行车绝不会坐坏了，要是坐坏了算他的，王建新这才愿意骑车带他。 这年头能吃成一个胖子，确实太不容易了，想要找出胖子大概都得从厨子里找，心疼自行车也正常。 把人安排妥当，都已经快中午了，叶耀东才又去办自己的事。 等半下午的时候，他把事情都忙完了回来，胖子都还没回来，转悠到了天黑才看到人。 他也只能再打电话回去，告知家里人，因为死胖子，他得再多住一晚。 夜晚，两个人睡觉都还得继续捆绑在一起。 叶耀东看着身旁的大肉墩就郁闷，好好的老婆不睡，跟个油腻的胖子睡一块，想想就来气。 “你躺过去点，别挨着我，两个大男人挨这么近，笑话吗？” “又不是没睡过，两个人凑一块还暖和点，你躺过来一点，中间这么大个洞，都漏风了。” “死变态。” 总共两层楼，因为占地面积大了一点，楼上做了3个房间，楼下除了大厅跟厨房，还做了2个房间。 林父林母跟林向阳睡一楼两个房间，楼上林光远三兄妹原本占两个房间，林向辉夫妻俩一个。 因为他们俩，三兄妹腾了一个房间出来，被子倒是没有多余的了。 叶耀东昨天跟他睡了一晚上已经很难受了，没想到晚上还得再睡一晚上。 “我变态什么了我，你想哪里去了？你才是个死变态，去去去，离我远一点，躺进去一点。” “玛德，一张床你都占了大半了，要点脸吧，还要叫我躺进去，你给我躺出去。那么大块头，半个轮胎露在外面也不会掉下去，怕什么。” 胖子扯紧了被子，不说话，只不停的拿屁股顶他，直将他逼到里头的最角落。 叶耀东差点气吐血，拿脚踹也踹不动那一大坨屁股肉。 “卧槽，我都要给你挤内伤了，这是谁家知道吗？等会给你丢出去。” “行啊，只要你能抬得动。” “玛德，你看你又胖成什么样，之前才瘦了又反弹回去。” 胖子狠狠的又拿屁股一顶，还拿屁股去磨他，将他挤的只能贴着背后的架子床挡板。 “别给我提之前瘦了的事，老子才刚过几天好日子，胖了也是应该。” 叶耀东被他挤得龇牙咧嘴，五官扭曲，刚骂了两句脏话，还没怎么的，胖子就立即弹跳似的挪到床板的最边缘，揪紧了被子，破口大骂。 “你他麻痹的，这都能硬，死变态。” “你麻痹，是谁变态的一直拿屁股顶我，恶心巴拉的，滚。”叶耀东说着还打了冷颤。 想到刚刚这死胖子还一直拿大屁股顶他，将他挤到角落，他就想吐。 “你才恶心，对一个大男人都能y。” 叶耀东掏了掏裤裆里的暗格，“你麻痹，你看一下我裤裆里是什么？这一大把钞票塞在里面，我可不是邦邦y？玛德，你真龌蹉，脑子里装的都是黄色大便。” 胖子看清了他手上掏出来的一把钞票才松了口气。 “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变态，对着我都能y，害我吓得赶紧躲一边，还担心晚上遭殃。” “滚，老子上母猪都不能上你！” “我就说怎么看你鼓鼓囊囊的，原来都是假的，心机真重!” “你踏马才假的，老子掏出来肯定比你大。你个死变态，竟然还关注我大不大，去去去，你给我换一头睡。” 胖子还真有些担心他太变态，威胁到自己，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y了不敢说啊，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立马挪了个边，顿时也有了点安全感。 两人都相互提防着对方是不是真的变态，分两头躺后，还一起背过去，屁股对屁股睡。 只是消停不了一会儿，又继续碰撞起来，谁也不让谁。 最后只得瘦弱的叶耀东投降，割地赔款，往里头挪了一点，才能消停的睡觉。 毕竟那么大块头，还常年颠勺，又帮老丈人按猪，手上有的是力气，他真的抵挡不住啊。 不过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死也不要跟男人躺一块，真恶心！！ 居然还盯着他裤裆看！变态！ 叶耀东忘了是他把钱塞到裤裆里藏起来，才引发了人家诧异的目光。 第二天一早醒来，两人倒是忘了昨天晚上的摩擦，都很有默契的赖床，直到太阳爬的老高了，被窝里的衣服也暖好了，才磨磨唧唧的起来。 叶耀东刚一起床，就感觉胖子的视线有些不对。 他捂了一下裤裆。 胖子却不屑的道：“心机真重！” 叶耀东立即都黑了。 “等会你走路回去。” “那回家告诉我老婆。” 叶耀东骂两句脏话，赶紧穿上衣服裤子。 胖子看到他大有抛下他的姿态，赶紧也将衣服裤子穿起来，跟在后头出去。 “哎，别啊，我就开两句玩笑，你可不能真把我丢在这里……” 胖子死皮赖脸的又跟上，在他拿摇把启动拖拉机的时候，赶紧先爬上去占位，免得一会儿真的要走路回去。 叶耀东全程没有好脸，一回到村子里就赶紧将他踹了下去。 “你没人性啊，叶会长，谋杀啊……” “我知道了，你是怕我知道你的秘密……所以才想杀人灭口……” 路边的村民好奇的问：“怎么了，你们不是朋友吗？” “哎，都怪我知道的太多……” “知道了什么？阿东怎么了？” “哎，不能说，谁叫他是我兄弟呢。” 叶耀东没听到后头他说的话，拖拉机的声响太大了，不然多少也得停下来拿刀砍死他。 林秀清看他拖拉机开回来了，连忙笑着迎上去，“回来了？怎么板着个脸？干嘛了？” “没什么。” 他看了一下作坊里忙碌的一群人，到处都井井有条，各司其职，双手插在衣服兜里逛了一圈，就也往家里去。 林秀清看他又没什么事的样子，就也跟着他后头。 “前两天带回来的货，大概还得再杀两天，这两天我都让阿财先暂停收货，先把家里这批货处理了。” “嗯。” “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好。” 叶小溪原本坐在院子里玩手里的大公鸡，看到叶耀东回来了，立马站起来朝他扑去，抱住他的大腿。 “爹～你又回来了～” 叶耀东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是看着小丫头抱着他的大腿，脑袋直接从他胯下钻了过去，顿时哭笑不得。 “你爹的腿太长了，还是你老长不高？都4岁了，还没我腿长。” 叶小溪把脑袋钻出来，伸手按在自己脑袋上比了一下，想看看自己的高度，正好比到他裤裆，她伸手捏了捏。 “这是什么？” 叶耀东刚刚被她钻的两只脚摊开，瞬间把她扯到一旁，老脸有些挂不住。 “这里是钱，爹装着钱呢。” 林秀清看着忍俊不禁，也连忙牵住叶小溪，免得她什么都好奇。 叶耀东为表清白，怕孩子误会，伸手进去随手掏了一张钞票出来给她看。 叶小溪却一把揪住钱，高兴的说：“给我的吗？” “行，那就给你吧。” 一块钱而已。 他刚这么想，就看她转头立即将钱交给了林秀清。 “娘，给你！” “这丫头……劫富济贫也劫错了吧？明明我才是需要救济的。” 林秀清接过钞票笑得见牙不见眼，摸摸她脑袋，又给她掏了一分钱。 “乖，买糖吃去。” “太好了，娘最好了……买糖吃喽，买麦芽糖吃咯……” 她高兴的捏紧了硬币，蹦蹦跳跳的往外跑。 “拿一块钱换了一分钱，还那么高兴，这个蠢孩子。”叶耀东无奈的看着她兴奋的跑了。 “她不知道一块钱的钞票是多少，但是她知道一分钱的硬币可以买一块麦芽糖，哈哈。”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等看到院子角落的大公鸡，他笑得更欢了。 “这是什么……” 林秀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角落的大公鸡满身的小揪揪，鸡毛都被一个个的皮筋绑起来了，也无语了。 “真是闲的慌……祸害完狗，又来祸害鸡。” “谁把大公鸡绑了？” “老太太说等你回来，杀只公鸡给你补补，反正下个月大概又得开始孵小鸡。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早上放出笼之前，就先提前抓了一只绑起来。早回来就早点杀，晚回来就晚点杀。” “给她跑掉了，不然还能给她拍个照，长大后给她瞧一瞧，自己小时候是有多人嫌狗厌，连鸡都要欺负。” “你什么都拍。” 老太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原本是看着叶小溪的，现在也不管她了，笑着道：“那就晚一点再杀，让你先拍个照片。” “嗯。” 叶耀东回到屋里就先脱衣服脱裤子，把身上的钱取出来。 只是要掏裤裆夹层的时候，看到林秀清也在看他裤裆，他也低头瞧了一下。 现在身上还穿着一条秋裤，却也明显看着鼓鼓囊囊，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这么盯着看，给你掏吧。” “啊？”林秀清愣了一愣，“你自己拿出来不就好了？” “玛德，早上被胖子笑话了一回，还有昨天晚上。” “笑话你什么？” 叶耀东不回答，把裤裆里藏的钱先掏出来。 狡兔还有三窟呢，当然是身上到处藏了。 “原本以为店铺最近的营业额要拿来付那些容器的尾款，这些天不会有钱拿回来，没想到昨天又卖了一批打火机，又入账了不少，今天老丈人就叫我带回来。” 林秀清点点头，但是她还是比较好奇，胖子笑话他什么？ “你刚刚说胖子笑你什么？” “没什么，店铺的事他也定了下来，也租下了另外两个店铺，还安排了人打通，晚一点就等他把租金跟借的钱送过来。” “哦，所以他笑话你什么？” 叶耀东气恼，早知道半句都不能提。 林秀清看着他的样子更好奇了。 “他笑你什么了？” “都说了没什么了，赶紧数你的钱。” “好吧。” 不说，那她就不问了呗，等胖子过来了再问也一样。 胖子也不是会拖拉的，回到家后，就立即去镇上老婆面前报道，然后傍晚就把借的钱拿进来，送到家里给他。 叶耀东把钞票直接拿给林秀清清点。 “吃过饭了没有？让我老婆给你煮点东西吃？” “不用，3点多的时候吃过了，你知道的，我们厨子吃饭的时间跟正常人不一样，得避开饭点高峰期，等会回去吃个夜宵就好了。” “我就说你这半年日子过得倒是舒坦了，瘦了20斤，却胖40斤回来。” “哪有那么夸张，顶多胖30斤。” “注意点，太胖了也不是好事，能瘦还是瘦一点。” 胖子翻了个白眼，“看你今天杀人灭口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绝交了，害我屁颠屁颠的赶紧进来还钱。” “干嘛要绝交啊？怎么还杀人灭口啊？”林秀清钱数到一半停下来，好奇的问。 叶耀东立即道：“没什么。” 这关系到他男人的自尊。 胖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叶耀东警告的瞥了他一眼，他立即收住。 “好了，钱送过来了，你可以滚了。” “行，我马上走，你老婆还没数完，等会缺了我可不管。” “赶紧滚。” 胖子乐呵呵的出去，正好还得早点回去帮忙。 林秀清怀疑的眼神盯着他，“你们干嘛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这两天在市里都干嘛了？” “神经，我们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问你话你干嘛不说？下午自己说被胖子笑话了一通，这会儿胖子又说你要绝交，杀人灭口。” “听他胡扯瞎掰，我这些个狐朋狗友什么德性你不知道吗？没有的事，非得给他扯出影子来，就是故意损人玩。” “所以他损你什么了。” “哼，我去作坊转一圈，巡视一下。” 说完立即走人。 林秀清捏着手里的钱，怀疑的看着他的背影，越不说，她就越想知道。 早早说了，或者随便哄骗两句，她可能都没有这么大的好奇心。 现在真的非知道不可了。 啥事至于这样几次三番的岔开话题？ 她先将手上的钞票数完，清楚后先收起来，等晚上睡觉了再慢慢审他，不怕他不招。 叶耀东也知道越是藏着掖着，越是瞒不住，但是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这个关系到他男人的自尊。 他可不承认！ 不过等夜晚某个女人趴在他身上使坏的时候，他就有些不得不投降了。 “说不说？” “说不说？” “还嘴硬还扛着？” “我看你是嘴更硬，还是这里更y。” 叶耀东大冷天的都出汗了，忍不住投降。 “我说就是了，我不是拿了一部分钱藏在裤裆吗？然后显得特别鼓，他惊为天人……” “哈哈哈……”林秀清没忍住，趴在他身上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收都收不到。 “惊为天人，哈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 叶耀东无奈的抱住她，“然后等老子把里头的钱抽一张出来给他瞧的时候，他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她想象到那个画面，笑得更欢了，压低了声音，生怕吵到孩子，咯咯笑，浑身乱颤。 “然后他就骂我，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心机太重！” “哈哈啊哈……哎呀，不行了，笑死我了……” “这有啥好笑的，我哪里心机重了？哪里就阴险狡诈了？老子就大，只是塞了点钱，显得更鼓了点而已。” 林秀清已经笑得说不出话了，对他的厚脸皮早就知之甚深。 叶耀东磨磨蹭蹭…… “这狗东西非得说我心机重，太能装，气死我了，要不是他上车快，我肯定让他走回来。” “然后进村子的时候，我就停了下来，把他踹下去，他就说我谋杀，要杀人灭口，说他知道的太多了……” “气死我了，这狗东西，绝交，下次不要放他进来。” 他都能想象到，胖子要是遇上其他几个损友该怎么编排他了。 他的一世英名都要毁了。 得被他们挂在嘴边说一辈子了。 想到那个画面，他就眼睛一黑，感觉这辈子都洗不清心机重的嫌疑了，二弟也焉了吧唧了。 玛德…… 林秀清已经笑得脸颊都疼了，偏偏还得克制住，不能笑的太大声。 等她的好不容易收住，想要伸手验证一下，却摸到垂头丧气的一坨，她笑得更欢了。 叶耀东气极了，狠狠的拍了一下她屁股。 “连你也要笑话我！明明你都知道事实是什么样！我这是被气的！” “哈哈哈，我知道……哈哈……气的，我知道……嗯，没有心机重……本来就不是第1次塞……” “草！” 林秀清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实在笑得没力气，却还能安慰的亲了亲他。 “本来就是，你本来一直都是这么干的，又不是故意塞给他瞧，故意在他面前装，有必要装给他一个大男人瞧吗？这哪里叫心机重。” 叶耀东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又感觉有些越描越黑。 “你还是别说话了。” 她好不容易收住笑，又有些绷不住了。 叶耀东郁闷的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 必须得好好惩罚一下，不然这女人能上天。 竟然还敢笑话他，明明是她给他缝的口袋。 “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内裤缝个口袋了。” “哈哈哈……” 叶耀东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了，好好惩罚她。 林秀清直到完事都还觉得很好笑。 难怪看他中午回来表情都不对，而且死活都不说，非得用非正常手段逼问才说。 叶耀东恼怒，扯过被子，背对着她直接睡觉，眼不见为净。 林秀清只好讨好的贴上去，从后头搂着他。 他装作无动于衷，闭上眼睛直接睡觉。 第二天也没给她好脸，不是斜睨着看她，就是拿眼睛瞥她，要么就鼻孔出气，没一个好眼神。 林秀清也耐心的一直都笑呵呵的往他身边凑，给他嘘寒问暖，吃饭夹菜，喝茶端水。 又给他织了一天的围脖，晚间哄着他戴上了，他才勉强给了一个好脸。 “好了吧，不生气了吧？” “勉为其难原谅你。” “心机真重，还要这样哄你……” 叶耀东脸一黑，“这几个词过不去了是吧？” “哈哈哈，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第1209章 洗洗还能要 叶耀东一连在家歇了三天了，都没办法出海，过完年感觉更冷了，风更大了，二月春风似剪刀，他都感觉还在寒冬，哪有什么春风。 前几天出海的时候还有太阳，明显感觉到温度拔升，这两天天气预报都在播报说霜降了，温度都降到零度了，风力也有4级。 早起的时候，都能看到菜地里布满了厚厚的一层霜，窗户上都布满了白雾。 稍微一开窗，冷风就能灌进来吹的人打一个激灵。 叶小溪早早就醒了，夫妻俩都觉得冷，还躺被窝舍不得起来，她却非得吵着要起来出去玩。 连衣服都自己穿，却偏偏毛衣的领口太小了，她的脑袋太大了，自己套上去，结果把自己给蒙住了，呼吸不过来。 她吓得哇哇大叫，双手乱挥，“救命啊，卡住了，卡住了。” 林秀清连忙坐起来，给她将毛衣往下扯。 “你看你，过一个年，脸上的肉又要垂下来，头都大了。” “头都大还能这么用？”叶耀东嘀咕了一声。 叶小溪自己随便抹了一下脸上的乱发，才又露出笑脸，自己穿衣服穿裤子。 但是还需要林秀清给她把缩上去的秋衣秋裤拉扯下来。 搞定后，她才爬下床，踩上了桌边的凳子，去玩窗户上的雾气。 她伸着食指在窗户上面画了一个笑脸，又画了一个哭脸，还随手画了一个太阳，又画了一堆小猫小狗…… 画好了还又伸手把这些抹掉，将脑袋凑上去，嘴里哈气，让窗户重新再凝聚白雾，自娱自乐，一个人玩的也很开心。 叶耀东将被子拉高到脖子上，被角都掖得紧紧的，“应该让她跟老太太睡去，冷得要命，还起这么早。” 说完他也询问了一下。 要是愿意的话更好，省得整天夜里他都不敢弄出动静。 “不要，你去跟阿太睡，我要跟娘睡。” “我小时候就是跟你阿太睡的，你也去呗，你二哥都还经常跑去跟阿太睡，你要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林秀清道：“不要就算了，挨打的时候倒是知道往你阿太身后躲。等你再大一点的话，自己一个人去楼上睡。” “好啊。” “该起来了，7点多了。” “还早着呢，天都灰蒙蒙的。” “这两天都是这种天气，我得起来看一下作坊那边，还好有冬青帮忙，我现在也不用那么早起来去记人了。” “那既然已经请了人干了，自己就少干一点，这种天气，能在家里就待在家里了。” 天灰蒙蒙的，又刮冷风，连他爹娘都犯懒了，他们已经有两三天没有过来吃饭了，只说在家里开小灶，随便弄点什么吃就行，反正就两个人。 大冷天的，为了吃顿饭还特意跑过来，吹一路的冷风也不值得，两人没什么事连门都不想踏出来。 除了为了生计而不得不出来干活的人，这种天气一般都呆在家里，坐在灶膛前烤火取暖。 冷风刺骨，现在冬天冷得很，四季也会分明，不像以后温室效益，冬天都不怎么像冬天。 他带回来的私章都还没有去拿给他爹娘，还在抽屉里扔着。 反正也不着急，这种天气，拿了他们也没地方显摆。 林秀清倒是对刻着她名字的私章有些爱不释手，自己都还特意印着玩了好久才舍得收起来，但是拉开抽屉看到了，也还会拿出来瞧一瞧。 “你也别赖了，起来吃个早饭，吃完了再继续睡。” “嗯。”叶耀东嘴里应着，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一动不动。 林秀清也没管他，穿好衣服自己就先带孩子出去洗漱了，她还得去作坊那边瞧一下，没得像他那么舒坦的可以一直躺。 家里还有个上学的，天天都起不来，天天都不想去，但是一到周末，不管刮风下雨下冰雹都能起得比鸡早。 这个也得去瞧一下，拖都得把人拖起来，赶出去上学。 她在房间里已经听到了隔壁传来的骂声，还有楼梯上上下下的声响，没有一个不挨骂的。 叶耀东原本还想着再等两天，再去市里看一下木桶跟大缸的交货情况，也差不多到交期了，他也一直记着。 要是容器都送到厂里了，他就正好安排人把货弄到那边去发酵，正好他老娘也帮他把人都请好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阴沉了几天，突然间下起了小雨，这下子连门都出不去，而且也搞得他们都人仰马翻。 还好，这一回天气预报倒是准了，他们提前一天接收到，就连夜把尼龙布都盖上。 作坊不够晒，晒到附近空地的也都收回来，就在作坊里随便挂着，只要能挡雨就行。 而他们也提前一晚上让妇女们把货都处理了。 也就是他们现在人手多，张张嘴就有一堆人帮忙，才显得没那么慌乱。 这雨下了两天温度刚升一点，才刚放晴两天，他们还没放心下来，就又是一道惊雷，还好他们没有松懈，尼龙布还挂在作坊上面。 叶耀东心里头觉得天天这样靠纯天然晾晒也不是个事儿，但是现在没办法，即使能搞来电器，电压也不行，现在怎么也只能先将就着。 搞一个简易烘干房对他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他鱼干的量太大了，还是得将就着晾晒，等过两年再说，反正现在一样能挣钱。 大不了跟老天爷抢饭吃。 直到雨停了，全家人都松了口气，当然了，也免不了有一些没有晒干鱼干，因为潮湿发臭了。 雨停后才是他们真正开始忙的时候，林秀清让作坊里固定请的那10来个工人们都帮忙，把已经发臭的鱼干都挑出来。 还好他们家现在家大业大，也承受得了这样的损失。 挑出来的鱼干也没有直接丢掉，还能跟猪草混在一块给两个嫂子喂猪，或者剁碎了喂家里的鹅跟狗。 也由于他们作坊天天不停的晒鱼干，他们作坊周围也吸引了十里八村的流浪猫，全部都围在在他们作坊周围，天天猫叫。 初步估计也有十几只，平常一天到晚都有人守着看着，倒是也没有让流浪猫祸害了那些货。 林秀清也会经常丢一些不新鲜的鱼货喂养，倒是看着有点像家猫靠拢的痕迹。 这下子多了一批发臭的鱼干，这些猫近期的口粮也有着落了。 叶小溪向来是林秀清的跟屁虫，更何况在家里关了几天，没出门，雨停放晴后，哪里还能呆得住。 看着一堆跟落汤鸡似的流浪猫，她问了一下林秀清，得到许可后，就抱了一大把丢到筐里发臭的鱼干，蹲在角落去喂养。 只不过一瞬间，她就被十几只花色各异的流浪猫给围在一起了，喂都来不及。 一只一只都急切的发出细软的猫叫声声，她这只摸摸，那只摸摸的安抚。 叶耀东也打算趁着雨停去一趟市里，正巧被胖子堵在家里，只得又把他也带上。 刚一进作坊，想要开拖拉机，就看到他女儿兜里装满了鱼干，怀里还抱着一大堆，身上周围围满了流浪猫。 “你这是干嘛？” “爹，我们可以把猫猫带回家养吗？” “你当家里是动物园吗？也不看看家里已经有多少只狗了，还要养猫，那还得了？鱼干都要给它们霍霍了。” “可是娘说可以喂。” “坏掉了可以随便喂喂，离这些猫远一点，不卫生，太脏了。” 叶小溪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一脚泥巴的雨鞋，还有膝盖上面的泥水，衣服袖子上面的泥巴，屁股下面都还有泥泞。 身上的棉袄也已经被周围的猫猫蹭的东一块西一块的，看着也没比这些猫干净。 “我也脏脏，我跟猫猫一样，所以我们可以抱抱，一起脏脏。” 说着就抱住了，一直往她怀里拱着吃鱼干的脏兮兮的猫。 这一抱，身上的衣服更是惨不忍睹，连脸上都蹭到了。 叶耀东顿时也没眼看了，“阿清……阿清……你看你女儿……” 胖子乐呵呵的看着，“你女儿看着跟这些猫也没区别啊，也是一只小花猫，把你女儿以后给我当儿媳妇呗？我都没有女儿。” “哪凉快哪呆着去，就你家那两个小胖子想的美。” “你家这不也是个小胖子？我儿子不会嫌弃的。” “我一锤子干死你，你一家子都是死胖子。” 林秀清看到她一会儿没看见，叶小溪喂个猫都能喂出一身来，也是气的无名火直蹿。 “叶小九！” 大人越忙，她越是能搞出事来。 叶小溪看着她沉着脸，抱起一只小猫就害怕的赶紧躲在胖子身后。 她觉得这时候，亲爹应该也救不了她，毕竟亲娘也是亲爹呼唤过来要打她的。 “阿爸，救命，娘说可以喂的的……” 叶小溪看着她小跑过来，都快哭了，“你说可以喂的……你说的，你说的……” 胖子连忙护着，笑着说：“哎呀，有什么大不了，脏了就脏了嘛，谁家小孩子不脏的。既然跟她说可以喂流浪猫，那就给她玩嘛，反正都已经脏了，等你忙完了再拎回去洗洗，又是一个干净的胖娃娃。” 叶小溪连忙把已经快流下来的眼泪收回去，直点头。 她因为调皮，过完年也没少挨打，以至于打的太频繁了，现在也知道什么叫怕。 叶耀东看她那可怜样，也后悔告状了。 “那要不就还是给她玩？反正都脏了，看着也没比那些猫干净，等你忙完了，带回去洗洗还能要。” 叶小溪点头如捣蒜，“对，还能要的，猫猫也洗洗。” “没打你就很好了，不准再抱，等我腾出手来再收拾你。” “我跟胖子去一下市里，把王光亮也带上，今天不确定回不回来。” “知道了。” 今天感觉好累，没睡够，昏昏沉沉，昨晚上大学同学来了，带他们逛逛吃饭，回来码字到2点多睡，但是7点多就醒过来了，9点多又带人出去。 昨天又来大姨妈，今天一整天腰酸背痛，下午把人送走才眯了一下。晚上又睡了一会儿，这会儿感觉写来不及了。 明天再补吧，白天补一章，夜里再更个7000。 最近有些奇妙，老是写一天管两天，唉…… 第1210章 安排整活 叶耀东一到市里就跟胖子各忙各的去。 前几天容器就已经提前送到厂房里了，他刚一到就先去巡查，确认数量。 王建新也跟在他身后汇报着订货情况，还有后面的交期，并且也问了这个工厂什么时候能开工？ 王光亮也虎视眈眈的跟在叶耀东身旁，一直打量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虽然一个姓，但是500年前肯定不是一家，做人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他肯定不能被这个本地人比下去了。 “东哥，是不是接下去要把货收过来，放到这里来发酵？我看家里的确实也快没东西装了，这些大桶大缸来的倒是挺及时的。” “要是确定都拉过来的话，我就直接带人在这边住下了。兄弟几个肯定没意见，在哪里干活，反正都是给你干的。” 有危机感才能有进步，叶耀东很满意他主动提出来。 “要的，这些都是年前预定的，然后现在送了一批过来，肯定马上要利用起来开工的。” “这样，你回去跟其他人说一声，愿意跟你一起留在市里头收货的，明天就留下来，不愿意的，也可以留在家里干活。” “反正不强制嘛，我另外也招了两个阿姨，两个姨丈，这两天就让他们搬过来，他们就负责看场子跟发酵的活。” “工资的话，年后刚涨了5块钱，现在留在市里的，就也不另外给涨工资了，反正你们在外头收货的工资就比其他人在家里头高一些。” “但是休息时间可以给多加2天，方便你们回家看看，看你们一个个都到娶老婆的年纪了。本来给你们一个月休4天的，现在给你们一个月轮休6天，时间你看着办排，你们自己调整。” “哦对，顺便管饭，留在市里干活的管饭，这也算是格外优待了。” 而且这些人放市里头收货的话，不用往返家里，到时候夜里能收的货更多了，市里的深水港基本都是夜里最热闹，靠岸的渔船最多。 到时候每天的收获量加大，半年后产出的量就很惊人。 反正这边有13亩地，完全不怕没地方存放。 王光亮眼睛一亮，管饭可是能省不少钱，他们现在每天收货都是出门前提前把晚饭带上，基本回到家都夜里了。 多两天休息无所谓，但是管饭这个比给他们加几块工资好多了，来市里上班还能给家里省口粮。 而且休息的时候，还可以出去逛一逛，带点市里的东西回去给家里人，更风光了。 他拍着胸脯高兴的说：“好的，我回去就跟他们说，他们一定很愿意留在市里头干活。” “嗯，等会我再去机械厂转一转，看看有没有现成带车斗的拖拉机买一辆，12马力的就行，好方便你们来回从码头拉货。” 家里人那辆拖拉机还是得放在家里使用，隔个几日都得从码头拉货到作坊，还有鱼干来回运输也很有必要。 反正现在付出的成本都是以前的利润，以后也照样能挣回来。 他现在的家底都是这样瞎折腾，折腾出来的。 叶耀东三言两语就定下了开工的事，工人也都安排好好的。 王建新倒是急了，他们活都给派了，工厂都要开工了，那他呢？ “东哥，那我呢？厂子里……” “你有其他的活，你对市里头熟，等会儿你去打听一下哪里有海盐厂，鱼露发酵需要大批的盐，打听好了回来跟我说一下，我去瞧瞧。我明天都在市里。” 有活分派就好，王建新拍着胸脯保证。 “这个包在我身上，本来我就是卖冰棍的，走街串巷，市里哪里都熟，我现在就去打听。” “顺便打听一下铁床有没有，宿舍楼也得弄一些床回来，也不能天天打地铺。” “好的。” 叶耀东又想了一些其他零碎的活计让他去跑，自己就去找林父。 他们到时候收杂货的开支到时候肯定要从店铺这里支出的，得交代林父分开记账。 他琢磨着，等过一段时间码头那些渔船对他们家收货的人都混熟了，到时候就专门请一个人记账。 码头上收获的只负责开单跟送货，开完单让那些鱼老板拉货来市场卖的话，顺便拿单子来店铺结账，这样就不用让王光亮他们提前预支钱。 而且市里店铺专门有一个记账统计的，也不需要什么都指望林父去记，这样太为难老人家了。 果然创业艰难，什么条条框框都得从头开始。 叶耀东等从厂房里出来，基本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出来后，他就马不停蹄的去机械厂订个拖拉机，现在买卖拖拉机的政策已经很宽松了。 他交了个定金，说好了要配置多大的车斗，过两天来开，轻易的就搞定了。 回来后又跟着王建新奔波。 胖子也在到处跑，好在前段时间王建新带他跑过一遍了，现在他只要自己去。 两人从早忙到晚，第二天又忙了一天，才又把大概的事告一段落，先回去。 等过了三天，叶耀东再来市里开拖拉机时，就顺便又去拜访了一下陈局长，也让干娘金玉芝把他带回来的一些土特产，分给周围的干部。 反正都是自己家产出的，不是什么贵重的，只是展现一份心意而已。 到时候等工厂开工的话，要是可以的话，他还得想办法办一张生产许可证。 然后等过个小半年需要过滤的话，肯定又得需要人手，到时候直接就在边上的村子里招一些妇女干活了现在人手还需要的不多。 但是怎么也得先去这边村委会提前打个招呼，免得本村人看了这么大的厂，人员进进出出眼红。 叶耀东一直不停的来回跑，安排市里那个厂房的事，连出海的活，暂时也交给船上其他人先负责。 自然，卖货的钱肯定是交给他爹先收着，回来再拿给他。 也还好，还有他爹在，其他船上也还有他兄弟，船上的船工们也都跟着他干了一年多，都熟的很。 四条渔船都同进同出，有商有量，也不会有问题。 等他忙完手头的事，渔船也平安的靠岸回来，正好他人在市里面，直接接手了卖货的货，让其他人都先去休息。 这一趟没有他，渔船照样跟着运行，以后没有他同样也不会有问题。 他也不可能一直跟着渔船出海打一辈子的鱼，有些该交出去的活，肯定得交出去，自己没必要再辛苦的冒着风险去干。 其他地方，可能更需要他，就比如这一回安排市里厂房这个生产的事。 这十来天，人员已经全部都安排妥当，该采购的东西都采购完了，已经可以正常收货发酵运转了。 叶耀东忙完了市里的活，又马不停蹄的开船去温市进货。 温市的打火机厂也大变样了，场地在年后就已经都修建完毕，并且在大门口都还明目张胆的挂上了东福打火机厂的大大招牌。 他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一辆卡车拉着配件进去。 里头厂房的空间格外的大，连人员都已经扩张到了200多号人。 听方经福说这小半年来的盈利全部都投了进去，连用电都已经全面升级了，发电机都备了好多台，电话线也都单独牵了一条，厂里配备了好几个电话。 还有了个设计部，搞得规模有模有样，他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而他的家也都腾出来了，又恢复了原样，现在只住了双胞胎，让他们看家。 据方经福所说，截止到今年底，他们市里头打火机作坊就已经发展到了50多家了，格外的迅速，毕竟不需要多大的技术含量。 所以他们必须扩张，而且还必须有多多的新花样，才能占领更多的市场，他也舍得花钱，反正都是挣来的。 叶耀东觉得很有道理，本来他也什么都没管。 知道当前他们家的生产占据大半的市场，那就很满足了，本来方经福也是最早干的。 然后据方经福所说，去年就有他本家的华侨联系他，要一批打火机试验，年后又多了两三家，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稳定输出的痕迹了。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大大开始盈利了。 叶耀东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小半年来工厂的变化也是有目共睹的，一看就是没少花钱，赚的钱都投进去，他也是相信的。 而且现在规模弄起来了，肯定也缺少不了打点，必须也有专门的财务管理做账。 他对当前的样子也格外的满意，要是他自己搞，绝对没有方经福能行。 来都来了，叶耀东也特意上门去拜访了一下曾为民，刷一刷存在感，也顺便说了一下自己当前的境况。 不求能像陈局长一样，混成那么熟，但是好歹别忘记他了，不清楚地方任职几年，但是人在的话，他来了肯定都要去拜访的。 叶耀东从温市回到家后，又把一船的货拉到市里，并且同时又让林父将他这两三个月积攒的袋装鱼露开始投放市场。 这一批量也存了有上百吨了，把家里当前能过滤出来的都分装了，现在依旧在不停的干，只是每天出产有限，还要等三个月才能再大量的产出。 他这一阵子忙碌，就忙了20多天都没有停歇，已经都快农历2月中旬，公历3月底了，是真的忙的脚不沾地。 这期间，他也吩咐人，将库存的袋装鱼露，一车一车的每天送到市里厂房仓库。 市里交通比他们这边好太多了，虽然路不好，但是四通八达，出货也方便，而且地方也够大。 最近这几个月慢慢的累积，都已经没地方存放，有一部分只能堆在作坊的空地上，然后拿稻草遮盖，又拿尼龙布再盖一层。 等他忙完的时候，这些货也全部都已经拉到市里存放了。 他送打火机到市里的时候，还顺便瞧了一下，整整堆满了一整个大仓库。 而这段时间，鱼露的发酵量也格外的喜人，每天拖拉机都要拉好几车，吸引了一大堆附近的本村人。 只是人家一看都是一些没用的小鱼，大多都摇摇头，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送他们，他们都不想要。 一个个也众说纷纭，都说浪费钱，买了这么大一块地，结果就堆放这些没用的小杂鱼，暴殄天物。 叶耀东听了只是一笑置之。 有时候越不起眼的东西，获得的收益越是让人想象不到，虽然这些东西周期长一点，但是也算是稳定输出。 这种东西，时间越长越吃香。 比打火机好多了，只能挣一个快钱，打火机干不了几年，大多厂都得倒闭。 在他忙活的这段时间里，胖子的饭馆也开了起来，请的是他的兄弟干活，并且也分了一定的利润出去。 他忙活完厂房里的事后，还特意去光顾了一下，吃了一个热情的霸王餐，才被他们送出去。 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边走边拿着牙签剔牙，对身旁的船工道：“免费的就是香，下次我们再来。” “哈哈哈，那还得你这张脸才行，我们来吃霸王餐的话，该被打出去了。” 叶耀东摸摸自己的脸，也觉得有道理。 “凭我这张脸，现在去吃早饭也不用钱，吃午饭吃晚饭也不用钱，坐车还不要钱……想想，好像也老爽了……” “哈哈，对呀，对呀，你大舅哥开早餐店，发小开饭店，二舅哥开拖拉机，确实都不要钱了。” “下次得怂恿其他人再干点什么，这样我这辈子就有指望了，回家回家，累死了。” ps：这一张是过渡，把该交代的一些交代了，填充一下，省得一直说我水多，而且一些商业的细节大概交代一下就好了。 夜里再更一更！ 你们去玩3a大作《黑神话:悟空》吧，我现在玩的是仅次于3a的2b游戏《黑网文:码字》，我也不输给你们 第1211章 两个外甥 大家都哈哈笑。 “你这么大的老板，哪里还要吃霸王餐，他们大概都欢迎你还来不及。” “是啊，东哥现在这么厉害，谁都要给点面子……” 叶耀东笑着摇摇头，“别吹了，我也是说笑，也就一两次，次数多了那还得了？我要一个人倒还好，人多的话，哪好意思天天吃免费的？” “不过，凭我这张脸，到是可以记账签单，吃完饭签个名就行。” “我刚刚也跟他们说了，下次卖完货，你们就来这里吃饭点餐，账记我名上，到时候我统一结账。我有时候忙起来不一定跟你们出海，就像前些天一样。” 他也不怕他们打着他的旗号胡吃海喝，毕竟，除了跟着他出海回来市里，其他时候他们也没什么机会来，即使来了，也不可能是同样的一整帮人，而且也是要签字的。 再者说，出海回来点餐吃饭，他爹肯定也在的，等回去后他也交代一下他爹。 要是带他船上的工人来这里吃饭，可以直接报他的名字签单。 “好啊，那就方便多了，你现在的生意越做越大，越赚越多，以后也不用天天出海了，请人干就行了。” “阿东是眼见着一点一点的就发财了，太厉害了……” “已经是出了名的大老板了，周边到处一带，就没有不知道阿东的，听说连镇上的好多船老大跟老板都知道。” “跟着…东东哥两年，好多媒媒人，上门要……给给我说媳妇……”陈石的结巴已经好多了，话也多了。 “哈哈，确实你也20了，该娶媳妇了。” “东东哥……让……嫂子说说？” “看上谁了？我们村的？还要阿清去帮你说？” “我……我偷偷…告诉你。” 叶耀东笑呵呵的应下，也没有当回事。 他们坐着自家厂房的拖拉机去到码头，再开船回去。 这一趟他是专门开着东升号去温市拉运货了，没跟其他三条船一道，那三条船此时大概都还在海上。 跑一趟浙省没有比出海轻松到哪里去，到家后他也累瘫了。 连轴转了这么多天，身体没觉得多累，心里却觉得累坏了，毕竟还安排了许多事情。 不过，等其他人走后，陈石却一路跟在他后头，跟回了家，到家门口，狗子叫了后，他才发现身后还多了个人。 “你怎么没回去？” “找……找嫂子…说媒……” “你说的是真的啊？” 他还以为是玩笑话。 陈石憨笑着点点，“真的。” “谁啊？你想让你嫂子给你说哪个姑娘啊？进来说吧。” 虽然他很累，但是既然关系到人家的终身大事，他也好奇陈石看上谁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村的？ 屋里只有老太太再给他张罗吃的，陈石看了一下也放心的道：“我……我想要…冬青……” 叶耀东正在倒茶水，闻言直接就倒到了手上，一点诧异的看着他。 “啊？你想要冬青？” 他憨笑的点头，黝黑的脸上也升起了红晕，都还红到了耳根子。 叶耀东感觉有些难办，有些为难。 冬青是阿光的小妹，照阿光的尿性，肯定不会同意，毕竟陈石有明显的生理缺陷，说话大舌头就够让人嘲笑的了。 即使是他，都不会将小妹嫁给这样的人，即使人再好，再勤劳能干，憨厚老实，但是有缺陷怎么都避免不了。 裴冬青本身又不愁嫁。 家里现在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富裕人家，好几条船呢。 裴映秋元旦的时候，还嫁给了当兵的，陪嫁都有三转一响，丰厚的很。 她家跟他还是亲家。 不是他吹，他现在真的挺出名的。 娘家又有钱，亲戚也有钱，兄弟姐妹又不差，陪嫁又丰厚，人也长得不丑，看着还蛮清秀的，这样的姑娘哪里还愁嫁，简直是香馍馍。 听说裴映秋嫁了后，这几个月媒婆简直踏破了阿光家的门槛，附近每个村子都有好几个妇女上门来想要说亲。 只不过因为他的继母怀孕，他们家现在啥动作都不敢有，也不敢让人上门了，一有媒人出现在门口就将人请出去，生怕被人瞧出名堂。 裴父年后决定不再出海，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马婶已经不适合暴露在人前，只能关在家里，他身为大家长，得留在家里看着。 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裴父跟阿光早就让人到处打听了。 毕竟裴冬青也22了。 要不是前头的阿光结婚晚，再加上裴映秋的婚事一波三折，她也不至于拖到这个年纪。 现在人说亲也是会照着顺序从大到小的，再加上两姐妹也就差个两岁，肯定得先解决大的，再来搞定小的。 现在他们家的意思，他也有点知道，肯定是得等马婶把孩子生了再说，也没几个月了。 叶耀东有些不知道咋说，劝他知难而退，又感觉不合适，这不是瞧不起人吗？ 但是，他也真敢想啊…… 勇气可嘉！ 裴冬青现在还在作坊给他干活，每个月还挣工资，不说娘家，就说这个，就不知道比村里其他姑娘强多少倍。 毫无疑问，这姑娘是耀眼的。 在作坊里干活的一些汉子，即使结了婚的，看到她也自然的说话都小声了，有求必应，叫干嘛就干嘛，无比的乖觉听话。 对着林秀清老板娘不敢打趣造次，但是对着裴冬青却也会调笑两句。 有裴冬青在，再加上作坊里也大多都是妇女居多，林秀清管理这些人也省事了不少。 没结婚的更不要说了，有事没事就要往她跟前打转，各种讨好，找点存在感。 大把的男人都想凑上去，别的不敢说，这些人起码都是没有缺陷的。 陈石又没有比谁强多少？ 比他勤劳肯干的人也有，憨厚的也有。 太多的选择了，人家凭啥看上他啊…… 叶耀东估计，他要跑去跟阿光说，想把陈石介绍给他当妹夫，他估计都要被暴打一顿…… “呵呵……你开玩笑的吧。” “没，是真的！” 现在倒是不结巴了。 “你这有点难办啊？全村的单身汉都瞧上她了，也不止，附近村子的单身汉都瞧上她了。也不对，想娶她的人都能从她家门槛排到市里，我说这话的意思你懂了吧？” 他还是在那笑，只是有些勉强。 “我…我知道，就就想试试看。” “我去问也是一样的结果。” 他有些落寞，脸上也没了笑脸，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那……那我先…走了。” 叶耀东看着他那失神的模样，也有些不忍，“算了，我明天上她家问问她爹看看？” 正好趁阿光不在家，裴父总不能打他吧？ “哎，好……谢谢谢谢谢谢东哥。” “行了，回去休息吧，要是人家不同意，你也别气馁。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毕竟上她家说亲的人没有大几十个，也有几十个，也没见谁成功过。也有的是人想要跟你说亲，你也可以在上门的人里挑一挑？” 他笑着点头，“先试试。” “嗯。” 头那么铁，那就试试吧。 拒绝后才能死心。 叶耀东本来回家后心情好好的，瞬间也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哎……这人啊，有时候确实勇气的过分，但也实在是姑娘太耀眼了，飞蛾扑火啊……” 林秀清看到他回来了，就后脚也跟着回来看看，关心两句，结果刚进院子就听着他感慨的话。 “谁姑娘耀眼啊，谁又飞蛾扑火啊？” “感慨一句而已。” “说谁呢？” 林秀清倒是没怀疑他有什么花花肠子，毕竟老太太在屋里呢，他说的话也只会说给老太太听。 要是真聊什么女人，也只会在狐朋狗友面前畅所欲言。 在朋友面前即使说的不是真话，即使是吹牛逼的话，也会是心里真实的想法。 “陈石看上冬青了……” “啊？”林秀清也诧异了，还皱起了眉头，瞬间也有些一言难尽。 “难怪你讲这些话。” “是啊，为难，太为难了。” “他这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 叶耀东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话也不能这么说，莫欺少年穷，人家结巴也好许多了，多说说，指不定过两年就正常了呢。人家也勤劳，老实，这两年在眼皮子底下，人品看着也不差。” “虽然你说的对，但是他还是结巴的，就他这样，也敢肖想冬青啊？那姑娘又勤劳，家里条件又好，虽然一开始害羞腼腆了一点，但是现在也开朗多了。” “害羞腼腆也是优点啊。” “所以啊，冬青哪哪都好，谁不想把她娶回家？连之前跟映秋说过亲的那家人都后悔惨了，后悔当时不应该嫌弃她，还想请人上门验是不是黄花闺女。现在又想上门说冬青，被裴叔拿扁担打出来了，真不要脸。” “试试吧，反正阿光不在家。” “我看你是瞅准阿光不在家，才敢上门去问一嘴，不然的话，他该拿扁担追着你打了。” “身为老板，员工为了终身大事求上门来，我不说出力，起码问一嘴也没什么吧？” “那你去问，明知道啥结果的，还得去遭人嫌。” “万一呢？人家就是赌一个万一……” “哪有那么多的万一？” 林秀清给他端来了一盆温水，“泡泡脚，会舒服一点。回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把雨鞋脱一下。” “嗯，想着吃完再洗个澡。” “那也可以先泡个脚，等会儿重新再洗一遍就没那么臭了，你这脚没洗两遍都上不了床。” “搞的这么嫌弃，还不是照样得跟我一个被窝？” 林秀清不好意思的啐了他一口，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只看她呵呵的看着他俩。 “你们说你们的，我耳朵有点聋了，听不太清。” 林秀清没好意思，转开话题，“最近市里每天都收一大批货发酵，我也没空去看，只能隔两三天就给我爹打个电话问一下，你回来瞧见了吗？收货跟发酵情况怎么样。” “去巡查了一下，每天拉好几车，满了就送回去。他们一个个基本都是夜里干活，白天睡觉，我去的时候一个都还睡着呢，就只有姨丈看大门，两个阿姨在干活。夜里送回来的货，她们一大早起来开始往大桶里倒。” “那应该没出差错就还好。” “嗯，说到底，那些小鱼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周围的村民们也就瞧个新鲜，瞧上几眼也就不感兴趣了。” 她笑了笑，“倒是小瞧了，不知道这玩意能挣老多钱。这样也好，一个个都以为是不值钱的东西，就不太会去关注。” “对。” “这段时间娘让人把发酵过后的鱼渣又收拢，打算进行二次发酵了。说反正现在货也都不收到家里了，放到市里去发酵。最近腾出来的容器就干脆也利用起来，进行做二道露，差是差一点，但是也一样能吃，一样是鱼露。我不懂这个，反正娘说行，就听她安排了。” “也行，别浪费，到时候标一个精品鱼露，一个酿造鱼露。本身一个东西都有贵的跟便宜的，正好拉一点差距，也能多挣点钱，想吃点好的就买好的，条件一般的人家，也没那么讲究。” 他那么多本钱投进去了，也是时候开始大挣钱了。 “我还得再去订一大批包装袋，等二道露做出来后，到时候包装袋也得重新设计不一样的。” “那你看着办吧，这些弯弯道道的我也不懂，只能给你把家里这边的鱼干看好了。” “嗯。” 叶耀东吃完东西后，也泡好脚了，吃了面就去洗澡，然后才躺回被窝休息。 回来时，他已经顺便在作坊那里转了一圈了，也没必要再出去。 虽然都3月底了，气温也回升了，但是还是冷，他进出照旧还是穿着大棉袄，躺回被窝只觉得温暖。 直到睡到了第二天天亮他才起来，想着陈石的为难事，他又躺了回去。 大清早的不适合挨骂，还是再赖一会儿，缓缓。 反正他那么辛苦，也没人会一大早叫他起来，他又继续半梦半醒的睡了一个回笼觉，把这段时间缺失的觉都补了回来，才勉强起来上裴家。 林秀清也觉得他是自找骂，没管他，只让他到时候提两句，不是他的意思，只是被拜托，不好拒绝。 叶耀东点点头，带着顺便给惠美孩子买的玩具，还有硬要跟的叶小溪一起过去。 谁知一走到门口，就看到双胞胎蹲在站笼里玩屎……也不知道是谁拉的。 正当其中一个抓了一把想要往嘴里塞的时候，叶耀东眼睛都惊呆了，身体比脑子反应快，赶紧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 结果这个不知道是裴左还是裴右的，还伸着手，要将屎递给他吃。 “啊，我不吃，我不吃……” “吃……吃……” “我不吃，我不吃……啊卧槽，你也别吃啊……” 叶耀东看到另外一个孩子，也一只手各抓了一把屎，一个要往嘴里塞，一个也要给他吃，他脸色都扭曲了。 只能先拍掉他塞屎的一只手，再去抓住这个小宝贝要喂他吃的另外一只手。 但是奈何另外一个又出篓子，空闲的一只手又抓了一把，要给他。 他都忙死了，两只手要搞定4只手。 叶耀东大喊：“惠美，你个死丫头还不给我出来，你儿子要吃屎了。” “啊什么……” 叶惠美闻言手忙脚乱的从后门跑出来，“怎么了，三哥？” “你看看你两个儿子，他们要吃屎啊！天呐，你赶紧赶紧，给他们收拾一下，差点都要喂到我嘴里了。” 叶惠美看着两个儿子身上臭烘烘的，尿布也掉在了站笼里，又好气又好笑，给叶耀东逗的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孝顺你呢，拉的屎都要请你吃热乎的。” “你这讲的是人话吗，早知道我就让他们自己吃热乎的，呕，太恶心了，赶紧把他们抓去洗洗，也没有个人看着，就给他们两个放在门边，不怕被人抱走。” “我是想着开着门，给他们晒晒太阳，反正也在家里，也让小玉看着他们，我只是去后门菜地里摘一点菜就回来，这个死丫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叶惠美边说边抱了一个，并且还交代他抱另外一个。 “你帮我抱一个吧。” “呕，太恶心了，玩的到处都是屎。” 叶耀东嫌弃死了，不想抱，但是看他又蹲下去抓了一把，只能无奈挑干净的地方，卡着这孩子的腋下将他提起来。 又抖掉他手中的屎，顺便捏着他的手臂，以防他将手伸到嘴里去舔。 “要不是看这是我的大外甥，我都想丢掉，yue~太恶心了……” “妹妹，妹妹，你弟弟吃屎了……妹妹，你弟弟吃屎了……” 叶小溪看着他们进屋，也赶紧迈进去找裴玉。 裴玉也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听到她的呼唤，立即钻出来。 “啊？弟弟吃屎了？” “是啊，是啊，你快看！快看！” 两个小丫头兴奋极了，赶紧去瞧热闹。 叶耀东一只手揪着一个，帮忙看着，叶惠美去打热水了。 “马婶呢，怎么没有看到？怎么也没出来帮忙？” “她现在不方便出来，这几个月不停的有人上门给冬青说媒，怕被人瞧见，所以白天就让她呆在以前的老家了。毕竟谁都知道她现在跟我公公搭伙过日子，呆以前家里还安全一点，谁也不会知道她还待在那个家。” “这倒是。正好也挨着，晚上天黑没人了再过来睡觉。” “是的。” 叶惠美看到裴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气不打一处来，“叫你看着弟弟们，死哪去了？” 裴玉将藏在身后的手伸得出来，顿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挨着近的叶小溪脸都白了，腿都软了，直接坐到了地上，闭上眼睛，哇哇大哭，“啊，爹……老蛇……怕怕，老蛇怕怕……爹……” 叶惠美跟叶耀东也都吓了一大跳，赶紧都后退了一下。 “你……你怎么抓蛇……” 裴玉左看右看，见这条蛇吓到了大家，还伸另外一只手拍了一下它脑袋。 “不乖了。” 叶耀东咽了咽口水，“不是，小玉……你你哪抓的？这…这个都快比你人高了，有两斤了吧？” 裴玉一脸茫然，不明所以，将蛇往他跟前递了递，蛇尾都还垂到地上呢，吓得他赶紧身体往后仰了仰，又连忙退了两步，抵着墙壁。 他此时看裴玉犹如看恶魔，天使无害的单纯面孔，手上却抓着一条伸着蛇信子的老蛇…… “舅舅怎么知道几斤？” “我…猜的！” 他不敢说自己是吃出来的经验，担心她直接把蛇递到他手上，送给他了。 想想这个画面，他又打了个冷颤，他怕蛇啊，只是不耽误他吃而已。 这弟弟们都那么慷慨大方的想要请他吃屎，姐姐想要请他吃蛇应该也很正常，毕竟他养了她大半年。 “小玉，你拿远点，吓着大家了，姐姐都哭了，你看。” 裴玉看着哇哇哭叶小溪，连忙蹲下来安慰她，并将抓蛇的那只手往身后伸的远一些。 只是她往后伸，却伸到了两个弟弟跟前。 那两个小的来回搓着手，刚甩掉的屎又搓了一块出来，并且还抓在手上玩，看着跟前的老蛇却一丁点都不怕，还想将屎塞到老蛇的嘴里。 叶耀东看的眼睛都直了，赶紧将这两个小的往后拖了一下。 他还看着叶惠美，艰难的道：“你家这抓蛇技术祖传的？这两个小的竟然也不怕蛇？” 叶惠美也脸色难看，“我不知道啊。裴玉，赶紧把蛇给我扔了。” “啊？不要我找了好久才抓到。” “丢掉。” “刚刚掉了，找了好久，不行。” “讨打是不是？都跟你说了，不许抓，叫你看着弟弟，你竟然跑去抓蛇了。” “是老蛇跑出来，我才去抓它的，爹爹喜欢吃，我要给爹吃。” “你可真孝顺。” 裴玉以为在夸她，高兴的点头。 叶耀东看着这小丫头一言难尽，明明是小小软软的小可爱，却有这么可怕的爱好，有见过不放过。 “你还是赶紧给这两个小的洗洗吧。” “小玉，你要舍不得丢掉，就拿去给你爷爷，叫他给你杀了，不然大家都害怕。” 裴玉看了看手上的老蛇，哦了一声。 然后走到门槛上，拿了一块比她拳头还大的石头往蛇头上砸，血溅当场。 叶耀东呲着牙，脸上的表情已经呆滞了。 这还是当初连蚯蚓都害怕的小丫头吗？ 阿光真厉害啊…… 这是不是叫血脉激活啊？都能把她激活成这程度…… 太吓人了，还好这小丫头不缺爱啊…… 叶惠美也看着瑟缩了一下，被她彪悍的样子吓了一跳。 “小玉……” 裴玉扭过头来，笑得一脸腼腆，“死了，你们不怕哈。” 两人同时摇摇头，表明不怕了。 叶小溪也停止了哭声，眼泪珠子都还挂在眼睫毛上，她偷偷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老蛇头已经烂了，只是身体还在那里扭。 “姐姐不怕，小玉弄死它，保护你，保护弟弟。” “死啦？” “嗯嗯。” 叶小溪看着老蛇依旧扭动的身体，照旧不敢靠近，只是崇拜的看裴玉。 “妹妹你太厉害了！” 裴玉笑弯了眼，“嗯嗯。” 叶耀东看了叶惠美一眼，“已经死了，那就算了，给这两个洗洗吧，不然等会儿屎没到我嘴里，也没到老蛇的嘴里，得到他们自己嘴里了。” 叶惠美也不知道自己生了个什么怪胎，这两个小的看着也蠢蠢的。 她连忙利索的掺好热水，放到阳光底下，再把两个都剥光了，放到脸盆里。 “还好今天有太阳，又快中午了，温度高，不然你们俩非得感冒，傻不傻，自己拉的屎也能玩，也能往嘴里塞？” 叶惠美絮絮叨叨的念叨着两个傻儿子。 “娘，弟弟吃屎了吗？好吃吗？” 裴玉也蹲到她旁边好奇的看，还知道用话转移她的注意力，顺便偷偷的玩水。 “胡说八道，没吃，及时被你舅舅拦下了。” 她对两个弟弟道：“好吃吗？” “吃……吃……” 这两个还没周岁，才8个来月，不要说走路了，说话也不利索。 叶小溪也蹲在旁边，认真的道：“臭臭的，肯定不好吃。” “可是狗狗在吃……”裴玉指了指围着站笼舔的几只狗。 叶耀东连忙去驱散那几只吃屎的狗，把站笼拿到门口去冲洗。 洗干净了才放门口晒。 “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你就要多两个吃屎的傻儿子，我也要多两个吃屎的傻外甥了。” “别说了，要给人笑死。” “不要紧，我没带相机，没拍下来。” “你是不是还觉得很遗憾啊？” “有点，哈哈哈哈……” 叶惠美对他哥的恶趣味有些无可奈何。 “你天天拍你女儿各种奇葩的照片，还想着要拍我儿子？” “挺好的，可以让他们看到自己小时候是怎么调皮捣蛋跟搞怪的。” 叶惠美摇摇头没多说啥，把两个洗干净的孩子提溜出来，穿上衣服。 叶耀东想了想又道：“对你女儿好一点，多疼她一点，看这丫头小小软软的，又乖巧的模样，但是感觉有一股狠劲。” “嗯。” 今天又写了一万一，都丢出来了 月末黑神话抽奖 黑神话抽奖！ 第一轮: 抽《黑神话：悟空》x10份。 为回馈支持《重回1982小渔村》书友，值此国产3a游戏大作发售之际，举办抽奖活动。 奖品：3a游戏大作《黑神话：悟空》10份，价值268（可折现）。 之前读者反馈月初没有月票，月票都在月底，能不能让其他时间投票的读者也参与当中。 正好赶上黑神话发售了，也让月底才有月票的读者参与一下，回馈一下。 上半个月我们抽了100份的鱼干，那这个《黑神话:悟空》x10份我们就从下半个月的投票当中抽取。 百里上半个月16号截止抽奖号码为no.0012698，一会儿彩蛋章贴出来。 【参加资格】 8月16日晚上20点至月底31号23:59，有投月票的都有机会获得。 【抽奖方式】 9月1日晚上0点，书友群直播抽8月16日晚上8点之后的编号。 【兑奖方式】 作者开单章公布编号，根据月票票根编号，请在9月3日晚上8点前加运营百里q858796045验证领取，逾时视同放弃。 ※月票编号查询方式：投月票的介面，右上角「月票纪念册」。 《重回1982小渔村》月末黑神话抽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12章 结果 叶惠美觉得，这都是阿光教出来的。 亲爹手把手教的，不然这孩子哪能这么勇？ 上梁不正下梁歪，好好的教一个女孩子抓蛇，像什么样子？搞得那么吓人。 等过两天回来得骂一骂。 “你公爹呢？明明一大家子人，怎么看着就只有你一个带三个孩子？” “他下地去了，最近天气转暖，地都得翻一翻，趁着春天最近雨水多，得赶紧播种，他也忙得很，天刚擦亮就去地里忙了，得饭点才能回来。” “哦，那倒是，我家里的地这两天也得赶紧去翻一翻。” “马婶带过来的小儿子小女儿都去上学了，大一点的那个跟着阿光出海，冬青不是现在都在你那上班吗？算一算，个个都有事干，不就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在家煮饭吗？” “哦。” 那就怪不了两个外甥吃屎了。 “你几时回来的？” “昨天，买了一点小玩具，今天就拿过来给三个小的玩了。” “家里的玩具也多的是，下次不要买了，浪费钱，有这个钱买什么东西不好买？这些没用的。” “这个怎么叫没用呢？童年玩具哪里能缺？没有这些玩具，你儿子得天天玩屎尿。” 叶惠美正想反驳，就听他又道：“反正又不花你的钱。” “也对。” “马婶啥时候生啊？” “还得三个月左右吧？农历6月。” “那冬青等她生了再相看人家？” “差不多吧，生了后才好方便让人上门来，也才能腾得出手来张罗，相看个几个月，可以的话，今年年底结婚就也差不多。你问这个干嘛？该不会也是来说媒的吧？” 叶耀东无奈的道：“是啊，有人拜托我过来问两句，我觉得问问也没什么，就来了。” “这几个月上门的人太多了，从过年开始，一大批一大批的人都想上门给冬青说婚事。她现在可是香饽饽，有人介绍镇上制冰厂的正式工人，还有镇上的邮递员，还有屠宰场的工人，差点都挑花了眼。” 叶耀东砸吧了一下嘴，感觉更说不出口了，陈石真的太拿不出手了。 还好裴叔也不在，不然指不定没被阿光打，他也得被裴叔赶出去。 叶惠美见他突然没声音了，问道：“你要给她说谁啊？你朋友好像都结婚了吧？可别乱点鸳鸯谱。” 他讪笑了一下，更不好意思了，可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不过，还好是他自己的亲妹妹，随口问一下也不至于有什么。 反正也不是他的意思，只是帮忙问一嘴。 “是有人托我过来问一嘴，不过不是我的意思啊，不要骂我。” “谁呀？” 他左右看了一下，又朝门外头看了一下，没人才道：“陈石？” “谁？” “咳，我船上有点结巴的那个。” 叶惠美一听都无语了，“你也真敢说，还好是说给我听，不然给我爹跟阿光听到了，以后都不让你上门来了。” “呵呵，结巴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啊，这不说明了冬青万人迷吗？谁都想上赶着娶。” 叶惠美收拾完一个孩子就往他怀里塞，让他帮忙抱着，没好气的道：“谁不知道大部分都是冲着陪嫁，还有我们家家底丰厚来的？同时小妹性子也好，又也能挣钱，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人家，可不是一堆人想娶回去。” “所以啊，谁喜欢上她都很正常。” “那他也是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心里没点数，一般人知道自身这样，哪里敢还拜托你上门来说？” “不然，你偷偷的问一下冬青？可能人家对陈石印象好呢，觉得老实可靠？毕竟作坊里那一堆未婚的，一个个大多都油嘴滑舌，谁小姑娘会喜欢油嘴滑舌？陈石也是有优点的。” “别，他的优点多的是人有。” “那他也长得高高大大的，比里头很多人个头高，人长得也周正。” “那也摆脱不了他是结巴的事实。” “已经好很多了，没有以前结巴了，再练一练，指不定过两年就好了，他现在也不停的说话，在练习了。” “那还是等练习好了再说吧，我可问不出口，那么多条件好的，你非得给人家问结巴的，这存了什么居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嫂子见不得人家好。” 叶耀东也没话讲了，确实不太好说。 或许陈石可能也意识到求亲的人太多了，再不试一试，就再也没机会了。 “那要不然我等裴叔过来了，自己问一问看看，都答应了，没有亲口问一下，也不好交代。顺便也关心的问一下，裴叔想找什么样的女婿。” “随便你，你好意思就行，反正不要叫我问。” “唉，我怎么就一时糊涂答应了呢？还是心太软了，直接让他找别人上门问不就好了？” “那他不是给你干活吗？求上门来让你帮忙，也正常。” “嗯，裴叔在哪里啊？我去地头上找他呗。” “就后山，你自己去吧。” 叶耀东又只得往后山走。 裴父正拿着锄头翻着地，顺便将杂草丢到一旁去堆起来，晒个几天，晚一点烧掉还能增肥。 看着叶耀东过来了，他放下锄头，擦了擦汗，笑问着，“怎么来地里了？我可不敢让你给我干活。” “呵呵，干点活也没什么，只要你有需要，多的是一大帮汉子想要上你家来帮你干活。” “这讲的什么话？” “不是吗？听说映秋嫁了后，这几个月老多人上门说媒，冬青已经是这十里八乡最抢手的姑娘了，可不是一大帮的大小伙都想上你家给你干活吗？只要你发话，都不用半天，这些地都给你干了。” 裴父哈哈大笑，“这倒是，你也是上门给谁说媒来了？” “什么事都逃不过叔的法眼啊，我什么都没说，你就都猜到了，太聪明了，我爹要是有您这么聪明，我们三兄弟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哪里的话，你们三兄弟现在也是村里排得上号的，全村谁不知道你们有多能干，你爹多有福气。” “我也是受人之托，叔要是不满意，就当我没说。” “这段时间上门来说媒的人，说的什么人都有，有稳定工作的工人，也有死了老婆的，也有游手好闲的，反正我见的多了，你说我听听看？合不合适也得听了再说。” “咳，在我船上干活的那个陈石，你觉得咋样？” 裴父瞬间皱起了眉头，“那个结巴？” “呵呵……”叶耀东尬笑了一下点点头。 “人是挺勤劳肯干的，又吃苦耐劳，品行看着也蛮好的，不过家里父母不太待见他，虽然现在能挣钱，好了不少，但是他还是个结巴，这一点就不行了，还不如我船上的陈奇水。” 陈奇水他知道，也是跟陈石王光亮他们一伙的，还是他特意安排到丰收号上面干活的。 这么一想，确实比陈石还合适，毕竟就在裴父眼皮子底下，人怎么样，还更清楚一点。 而且要是成了女婿，那更是一家人了，给他家干活当然更好了，比一半人家嘴上说的一个女婿半个儿子更靠谱了，这个算是实打实的换个儿子。 “那不行就不行吧，我就随口问问，你当我没说。不过，叔你看看陈奇水了？” “哎，有这个想法，毕竟也是在眼皮子底下看了有一两年的，比外人看着靠谱多了，了解的也多一些。” “我听惠美说，上门来说亲的也有镇上的工人，有的工作都体面的很。” 裴父摆摆手，嫌弃的道：“那都不靠谱，就一个工作能见人。我都打听过了，一个工作得养全家十几口人，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我们嫁女儿陪嫁丰厚，还给钱。” “真要那么好的话，至于找我们乡下人吗？都有一个好工作了，再找一个同样有工作的工人，不是更体面吗？即使不找工人，找镇上的姑娘也很容易，哪里要找到乡下来？” “肯定是本身有什么问题，只能往下找。不然一个个有工作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哪里瞧得起乡下人。” 叶耀东觉得裴父说的对极了，凡事不能看表面，这种大多也就只有一个工作能拿得出手。 裴父又继续道：“要么长得歪瓜裂枣，咱也不挑人得长得什么样，想要找个长得跟你一样的也难。但是起码也得周正一点，有的后生仔个头都还没有冬青高。” “还有的，要么家里不靠谱，不省心，要么就是鳏夫，或者离了婚的。” “那个邮递员就是离了婚的，带了个女儿。工作是好，但是我能把女儿嫁给离了婚的吗？至于吗？这十里八乡这么多人口，一个好后生，我还不好找吗？哪里要给人当后妈？” “一个个都是不靠谱的，我都打听过了的，没把自己给气死，什么样的都敢上门来。”裴父尽情的吐槽。 叶耀东摸摸鼻子，感觉这话也有在说他的意思。 这个老狐狸，精的很，会算得很，也会说的很。 “叔说的对，考虑的也对，这嫁女儿选女婿也不是买猪肉，买猪肉也得挑肥减瘦的。” “我之前也是绣花枕头一个，没人瞧得上，就一张脸，谁家嫁女儿不得打听了又打听，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这附近想要打听一个人还不简单吗？那些人纯粹就是为了碰运气。” “勤劳肯干，性格脾气好，才是第一位，但也不能长得太寒碜，毕竟咱小妹也不差。” 裴父非常赞同的点头。 “所以是已经看好了陈奇水了？” 他双手撑在锄头上，也打开了话茬子，跟叶耀东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老实跟你说，还在观望，这孩子看着也没有那么老实，也有点滑头，还得再看看人品。不过也不着急，也得看冬青的意愿。” “我找女婿也不指望人家有多大的本事，家庭条件有多好。只要家里人本份，后生仔勤劳肯干，品行没问题，是个能过好日子的就行。” 叶耀东点点头，“是这样的，咱们只要能过日子，勤劳肯干，家里人又老实本分的就行。说到底，结亲也是两个家庭的事，不是两个人的事，也得看看人家家里人的人品。” “是啊，你爹勤劳又老实，你娘又是村里出了名的利索能干人，家里兄弟妯娌也没有龃龉，又个顶个的能干。” “跟你们家结亲，那真的是打个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给阿光这傻小子捡了大便宜了，放之前我可是想都不敢想。” “家里的3个孩子也苦，从小就没娘，我一个当爹的很多事都不方便，现在日子好过了，就希望他们后半辈子也能过得好。现在就想仔细挑一下，希望能挑个好的。” 叶耀东附和着，听了好一会儿，才结束话题。 “我也真是的，跟你讲那么多，拖着你在这地头上，中午在家里吃饭吗？” “不了，家里肯定煮了饭了，我回去帮惠美看会儿孩子先，刚刚一会儿没看到，两个孩子差点就吃屎了。” 裴父呵呵笑的又问了几句，叶耀东说了才往家里走。 叶惠美看到他在门槛石上面刮脚下的泥，问道：“我爹咋说啊？” “他心里有人选了，正在考察呢，不用我多事。” “谁呀？我怎么不知道？” “你自己去问他，八字没一撇的事，我也不好拿出来说，万一传的沸沸扬扬就不好了。” “哦，我还以为他们没打算，要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叶耀东看向拿着玩具逗站笼里的双胞胎玩的两姐妹，走过去问叶小溪：“要不要回家？” “不要。” “那把妹妹带回家？” “好啊，弟弟也带上。” “弟弟们会吃屎，你要带吗？” 叶小溪纠结了一下，摇摇头，“算了，不要弟弟了。” 叶惠美气恼，“胡说八道，三哥你老教坏孩子，他们俩只是还小，不懂事，但也没有吃。” “那是我及时，不然已经到嘴里了。” 他一手牵一个，准备把两个小姑娘领回去，也给叶惠美减轻一下负担，少看一个。 这两个小的站在站笼里也不会乱跑，裴玉跟叶小溪回去也能有个伴。 “三哥，你顺便把那只蛇带回去，阿光不在家，你拿去吃吧。” “我可不敢收拾，也不会，我只会出一张嘴，你还是留着吧。” “我看你们朋友里头要是没有阿光，你们得散。” “那不能，他没有那么重要，没有胖子才得散。” 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走了。” 叶耀东一手一个，把两个小丫头领回家。 两个小丫头走在路上蹦蹦跳跳的，看到路边的野花也要停下来闻一闻，摘一下，还相互往对方的头上插。 看到蝴蝶，蜻蜓都还要追逐一下。 等走到家里，她们都摘了一大把的花，高兴极了。 叶耀东也是一路都面带着笑容看着她们俩，谁说女儿不好了？这不比臭小子可爱吗？ 两个臭小子凑在一块只会打架，两个小丫头凑在一块就会抓蝴蝶，抓蜻蜓，摘野花，一路上咯咯笑个没停，看着多可爱。 两个还会讨好人，把摘过来的野花都送给林秀清。 林秀清也是满脸笑容，“摘了这么多的野花啊，给你们编个花环好不好？” 两人都兴奋极了，“好啊好啊！” “编花环，带花环。” 林秀清把膝盖上放着的篮子拿给老太太，她本来正在择菜，打算中午炒了吃。 “阿东你去摘几条柳枝回来吧，把花穿插在其中才不容易坏。” “行。” 等两个小丫头都戴上了花环后，她们都乐疯了，跑出去找其他小朋友炫耀了。 林秀清在编花环的时候，也问出了结果。 果然不出所料，没入人家的眼。 不过他们朋友入了裴父的眼，倒是让她没想到。 “其实要是王光亮找你说媒，我还不会诧异，毕竟这小子更活跃，脑子更活泛，之前也看他老是往冬青跟前凑。” “他不行，他太活泛了，而且也有些口花花，不是个老实的。” “你不也是吗？” “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谁都能像我这么忠诚吗？这小子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听说在市里都……看着就不靠谱。” 林秀清疑惑的看他，“在市里都什么？” “没什么，在外头本性暴露的更彻底，一大半汉子，谁还不知道谁？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林秀清知道他没说实话，不过也没有揪着不放。 想也知道，应该是什么不好的缺点，晚一点可以再问。 “冬青对他也是不假辞色，他也是个聪明的，不然应该早就让人上门问了，毕竟冬青这么好的条件，那些人个个跟狼一样的往她跟前凑。” “确实是个聪明。” 屁股沾没沾上屎，知道的都知道。 傍晚，陈石过来问时，叶耀东也跟他实话实说，说裴父心里已经有人选了，让他换一棵大树。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应该也没少人给你介绍，找个差不多本份的姑娘就好了。” 陈石也没有多失望，只是苦笑一声，“我…知道，结果，就…想试试，试…试过就…好了，我先…存钱。” “嗯，好好存钱，才20岁也没必要急着结婚，多攒一点，过两年娶个媳妇，日子也好活。” “好。” “她…是个…好好女孩，幸福…就好。” “嗯。” 陈石出去后，也没有回家去，反而去作坊里继续干活帮忙，是个有眼色的。 叶耀东也跟着去作坊转了一圈，没想到碰到陈书记来找他了。 原来是通知他下周一早上8点去镇上党校参与政治学习活动。 他这段时间忙忘记了，差点忘记了自己前段时间提交的入党申请。 “正好你在家，我还担心你不在家，错过政治学习，这个可不能随便请假。” “哦，这么久没有消息，我都忘记了。” “本身也没那么快，提交申请到接收，再到批准，都得有流程的，哪有那么快的，你这还没一个月就批下来，还通知你学习，这已经算是快的了。” “哦，今天礼拜五，那我记着了，过两天去。” “记着啊，不能胡乱缺课。” “知道了，本来昨天也才回来，这两天在家里也要将地翻一翻，正好没有出海。” “下个礼拜六就要清明了，你们应该也都在家扫墓吧。” “嗯，对了，下个礼拜就清明了，海带应该长势不错吧？这段时间忙的也没有在家，也都没有去问一下，就昨天回来的时候，经过海上基地那边，瞧了一眼，黑溜溜一片。” 说到清明，他就想到海带也差不多到季节了。 昨天回来前，经过海上基地瞧了一眼，本打算今天也抽出时间去村委会询问一下的，却被陈石这事给耽搁。 陈书记上门的也算是时候，他也省得跑一趟。 一说到海带，陈书记就满脸笑容，“是啊，那两个工人说五一前能收，具体看最近的涨势情况，跟天气情况，说咱们海域的水流情况也适合种植。” “明天我闲的很，抽个时间跟出去瞧一下，看看叶片有多长多大了。” “行啊，反正你自己也有船，随时都可以去看，最近不少村民们也天天去看，都期待的很，都想看看那20亩基地能收成多少，卖上多少钱。” “这要是能赚钱，下半年就能发动村民们也跟着干了。去年，我儿子跟着学习的种植，说其实也空闲的很，可以说干半年歇半年，忙的也就是前期的准备工作。等下苗后，只要偶尔出去管理瞧一瞧就行，一点也不费事，成本也不高。” 那是因为没有碰到水域污染，或者大台风跟恶劣天气，不然也没有那么省事。 干任何事都有风险的，尤其是养殖业，钱可没那么好挣。 “能大丰收就最好了，大家都能跟着挣钱，我过几天也打听一下海带的收货价，跟着市场走。” 陈书记笑着点头，“只要是能发展起来，咱们村可算是有个产业了。” 叶耀东想了想又道：“我觉得咱们村委会也可以跟县里申请，去一些养殖研究基地学习看看，申请一些咱们这边有的物种，能种植的看看。” 他沉思了一下，点点头，“我晚一点跟村长琢磨琢磨。” “海带算是已经看到一点成效了。来年可以再多种一点，愿意种的村民们可以跟着种，不愿意的可以继续观望，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来年怎么样，只试了一次，一年丰收不代表第二年。” “对，反正来年村委会肯定得再扩大一点种植面积，到时候也能再多收集一点孢子，以后就自己弄苗，不用再朝外面购买。” 叶耀东点头没有说什么，这个不是他考虑的，反正能种出来，能成功就足以证明他的功劳了。 等夜晚躺床上的时候，他也跟阿清说起来入党学习，还有海带的事。 “能种出来就是好事，不然白干一年的活，村委会该有怨言了，觉得你不懂装懂瞎折腾，也幸好是种出来了。” “我有把握才去说的，不然我吃饱了撑的？存心让人瞎折腾？我都还赞助了两条小船呢。” “嗯，那你这几天就不能出海了，礼拜一还得去县里，没想到这入党学习还得去县里，得学习多久？” “说是有一年的考察期，这期间会多次开展政治学习活动，政策学习，党性教育什么的，听说还得写思想教育汇报，不合格，继续学习合格的话就算是正式入党。” “你还得写思想教育汇报？” “是啊，想想就头疼，到时候得找那几个老家伙帮忙教我怎么写。” “那还真的挺不容易的，那你还得去练练你的狗爬字，省得不能见人。” “对哦，靠，那真得跟叶成湖一样写字贴了。” 叶耀东想想就犯愁，他一直说练字练字，其实也就嘴上说说而已，哪有空天天练字，能写好自己的名字就阿弥陀佛了。 他又不高考，写那么好的字干嘛，苦头留给儿子吃就好了。 林秀清有些幸灾乐祸，“家里现在多的是字帖，明天给你儿子说一说，让他监督你，让你跟他一起写，他估计很乐意。” “哎，睡觉。” “睡什么？我还没问完呢，白天你说王光亮什么不靠谱，在市里干嘛？” “你还记着啊？” 叶耀东还以为已经翻过去了，没想到她能一直记着，还留着晚上说，还挺能憋的。 果然女人都很会秋后算账，当场不发难，事后也会一块算。 “当然记着了，他也是在给我们打工干活的，有什么不好的你得跟我说一下，让我心里有个数，省得出差错。” “没什么，他只是有了男人的通病。” “什么？” “想女人了呗，又憋不住了呗，其他人带一带，就去了几趟呗。” 林秀清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 男人之间，这也能叫秘密？ 一个个凑在一起，荤话没停，挤眉弄眼的，谁不知道？ 再说了，这个岁数的男人，正是最想女人的时候。 第1213章 生气 “你也去了？” 林秀清黑着一张脸，狐疑地看着他。 “神经病！关我什么事，狗都没有我忠诚。” 林秀清：“……” 她顿了顿，没好气的道：“难说，经常出门在外就是好几个月，连林集上都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他就说这事不能拿出来说，一拿出来说准会引火上身。 女人在这种事上就是不讲理的。 本来也是没打算说的，谁知道她还一直惦记着，还能拖到晚上特意问。 叶耀东赶紧哄着，“你在家里给我养老人带孩子，照看作坊，稳住后方，忙里忙外的，我怎么可能那么没有良心，你可不能把我跟林集上相提并论。”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刀口舔血的狠人压力大，谁知道以后什么样，他做出什么事我都不奇怪，。只要他有钱，养十个八个我都觉得正常。” “王光亮也才刚20，血气方刚的年纪，想女人也很正常。谁家20岁的大小伙不冲动？70岁都冲动。” “身旁的汉子带一带，血气上涌，也正常啦，别在意，等娶老婆了就好了。” 林秀清才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所以你娶老婆前也这样？” “怎么可能，那些年这种地方藏的深深…深……” 叶耀东自打了一下嘴巴，就知道晚上不能喝酒。 “地方藏的深你都知道，找过是不是？” “怎么可能，都是听说的。我跟你说，男人间没有什么秘密，尤其是这种花边的，会知道也正常啊。再说了，我不也早早就结婚了，哪还需要去外头找？我以前口袋也没钱啊，穷的叮当响，连吃饭都成问题。” 林秀清狠狠的拍打了他几下。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跟色鬼一样。” “哪有，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那你结婚前，十几二十岁不冲动？” “冲动啊，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发泄不完的精力，天天起来都得偷偷换裤头，不过后来不会了，我有这个。” 叶耀东坏笑的将手掌伸在她前面，朝空气抓了好几下。 林秀清呸了他一口，“不要脸，都是老色批。” “男人本色！” “我看你们男人不挂在墙上都不会老实。” “嘿嘿……” “有钱没钱都不是好货色，只要出门，就容易乱来。才挣了点工资，一出去就去那种地方，以后看谁家姑娘会嫁。” “哎哎哎，这你可不能出去乱说，坏人名声，自己知道就好，要是传的到处都是，那得完蛋。” “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这个不能拿出来说。” “嗯，赶紧睡，人家单身汉，又没老婆，没有对不起别人，又没有违法犯罪。我昨天在市里的时候也敲打过他们了，会收敛的，而且家里也都在说亲，你个女人不用管。” “听着就膈应。” “我也没叫你听啊，我也没想说，是你自己非要问的，知道了又膈应。反正你只要知道，除了你老公，其他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好了。” 色字都上一把刀，但是哪有不好色的男人。 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几把硬的跟铁一样，天天思春，每天脑子里都占据了大量的黄色废料，他哪能不理解。 所以，他也想着这些人能结婚，早点结婚也好，结了婚了就能好好干事情，也有了家庭责任了。 才想着给问一问，好让陈石死心，家里随便介绍一个结婚收心就好了。 “屁。” “是真的，你可以连儿子都不相信，但是你得相信我，老子这辈子真就你一个女人。” “哼。” 叶耀东搂着她好说歹说的才把这事给揭过，明明不关他的事，他啥也没干的，但是一说起这种黄色的，总是能引火上身。 只怪他太优秀了！ 以后嘴巴闭紧一点，啥事都不能说，一点风都不能漏，女人就是小心眼。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二天一早，叶耀东就开着自家留的一条拖网渔船去海带养殖基地瞧一瞧。 还没靠近呢，放眼望去整个海面都漂浮着养海带的浮伐，周围还有几条漂浮的小船。 毕竟现在没有泡沫，生产工具都会稍微落后一些，这是用养殖筏架种植出来的。 海带苗的根被绑在绳子上，它根在上，固定在浮垡的根绳上，头朝下，向海水中生长。 这种倒置便于海带苗的栽培，以及成品海带的收割，也使海带的根和梢都能够充分地利用光合作用，促进海带的生长。 此时水面下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明明应该是深棕色的，但是一眼看过去颜色格外的深。 他刚一靠近，就有船冲他打招呼。 “阿东怎么来了？没出海啊最近？还有空来这里？” 说话的是陈书记的儿子陈国平，也是他被安排来跟请来的工人学习养殖。 “正好休息，过来瞧一瞧进度，听陈书记说这个月应该就能收割了，再晚也不会超过下个月。” “是啊，说是咱们采苗的早，顺利的话，再给它长几天就能收了。” 叶耀东把船停好后，在他们小竹排靠近过来时，就趴爬下来，跳到他们的小竹排上。 深褐色的海带长在绳子上，成片的垂到水里，挤挤挨挨，随海水起伏。 他随便拽了一下绳子，就带起一大片海带出水，那宽度看起来都能给小孩当被子了，比野生的大多了，而且也厚多了。 手掌随便摸一下那海带，都滑溜溜的，它表面有一层滑腻的涎，很是新鲜。 “这个养的，还是跟野生的差好多。” “是啊，野生的比较小片，也薄一些，这个养出来的都有人专门打理，每天过来吊上吊下，即使是同样的孢子养出来，肯定也会长得更好。现在还不是很长，工人说还能再长长。” “等收成了，那也算是大好事了，来年再多种一点。” “大家都等着呢，隔三差五的就有附近的小船过来瞧瞧生长情况，一个个比我们还期待。” 叶耀东聊了几句就滑动着小竹排去边上看一看。 这是他们自己手工做的，特意绑在小船后头，干活的时候绳子解出来，好方便穿越到海带里头去做事。 他划着小竹排，穿插进一大片的海带群里看了一圈。 都是同一时间菜苗夹苗的，生产情况也差不多，到时候肯定是一批全部都一起收上来。 等瞧完后，他也心里有数，又回到自己的船上，打了个招呼，先回去了。 作坊今天看着就有些冷清了，白日里也就零散的几个人因为轮班，在那里走动，翻动晾晒鱼干，还有过滤鱼露，包装鱼露。 得等傍晚阿财送一批货过来的时候，才又会热火朝天的开工忙碌起来，最近渔船没回来，大家都是干的晚上的活。 这对村里的妇女来说也很友好，白天她们可以干其他的事情，比如照看家里，修补渔网，晚饭早早吃了后，再过来杀鱼到夜里。 而作坊里固定请人的几个工人也不会闲着，白天晚上的轮班，大家都有时间休息，白天夜晚搬搬抬抬的也需要不少人手干活。 现在也就只有他们几条船靠岸回来，带来大批的货物，才能一大帮人热火朝天的忙活个三四天。 这两天作坊刚处理完货物，刚忙完，正好算是空档时间。 叶耀东从作坊门口经过，也只是瞄了一眼就先回家吃饭。 下午就去后门把土地翻一翻，该种的种下去，小院里面的那点自留地，老太太早就干完了。 他打算这两天就待在家里，把该翻的地都翻了，该播种的播种，等过两天其他几条船回来了，重新再出海，自己再一起出去。 家里的活也总得干的，趁着白天作坊不忙的时候，还可以再叫两个人过来给他翻地，还能干得快一点。 傍晚，叶成湖回来一丢下书包就要往外跑，却被林秀清给拽住了。 “娘，我吃完饭就写作业，我现在先把我的蛐蛐给他们看……” “先写作业。” “等会，我给其他人看一下就回来写……好不容易才抓了两只……” 林秀清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叶成湖挣扎下，手中竹筒倾倒了，蛐蛐逃掉了一只出来。 “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刚发出一声惨叫，想要往地上扑，叶小溪已经先一步趴到地上，两只小手先盖住那只蛐蛐。 “抓到啦。” “快点给我，装到里面去。” 林秀清直接夺过他手里的竹筒，递给叶小溪，“等会再玩，你监督你爹写字帖。” 叶成湖刚想看抗议，听到这话，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她。 “什么监督我爹写字帖？” “你爹也得跟你一起练字帖，你们一块练，你监督他。” “啥？我爹吃错药了？还是吃太饱了？” 叶耀东站在房门口，敲了敲门，提醒他，“小心祸从口出。” “爹，你干嘛想不开还要写字帖？” “你爹我过两天要上党校了，以后的含金量得噌噌上涨，当然不能连字都写不了几个。” “太好了，有难同当，但是我要先去看我的蛐蛐……” 叶成湖挣扎的整个人往前扑，林秀清依旧揪着他的衣服。 叶小溪把抓来的蛐蛐又放到竹筒里，捧着竹筒好奇的看着他们。 “先监督你爹写完，然后你也得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才能玩，给我老实的坐下。” 林秀清将他按在桌边，又将字帖给他们父子俩拿出来，放到桌上摆好。 然后才敲敲桌子，示意叶耀东过来坐下。 “写吧，没写完，不要说玩了，饭都不能吃。” 叶耀东感觉自己有点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早知道昨天就不说练字了，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写一写就行了。 叶成湖看着自亲爹跟自己一样的待遇，倒是心理平衡了点，好歹也有伴了，不是他一个人坐牢。 “爹，你快点写，别磨磨蹭蹭的。” 叶耀东瞥了一眼胆大包天的儿子，又看了看桌上的铅笔，拿起来在手上转了几圈，叶成湖眼睛都直了，也来兴致了。 “爹，你咋转的，教教我，教教我……” 叶耀东又把铅笔放下，理都不理他，看向林秀清，“给我拿钢笔，老子要练钢笔字。” “那还得吸一下墨水才行。” “你拿出来，我来弄吧。” 林秀清正好进屋去，给他拿钢笔，又给他拿墨水，然后就没管他了，她也要煮饭。 叶成湖兴致勃勃的看他给钢笔里头的软管吸墨水，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但是只要不叫他写字，干啥他都可以。 叶耀东有好几支钢笔，都是这两年村委会或者是县里跟市里给的奖励，只是一直都没用过，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等过两天上党校了，他也得带上，然后学人家，把钢笔别在上衣的口袋上。 说着，他吸完墨水擦干净后，还别口袋上，试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感觉自己也有点知识分子的味道了。 “有没有感觉你爹一下子上升成文化人了？” 叶成湖诚实的摇头，“没有！人家有文化的知识分子都戴眼镜，你没戴眼镜。” “那叫四眼田鸡。” “啊？” 叶耀东食指敲了一下桌面，“写你的。” “那我们老师也是四眼田鸡……” 林秀清训斥道：“不能胡说，你爹整天好的不叫教，教你这些。赶紧写，两个不要拖拖拉拉。叶小九你监督他们俩，谁要是不动笔停下来，就催一下。” “好啊好啊，快写……” 叶耀东低头看了一眼身旁双手叉腰，横眉怒斥的小丫头，笑着道：“爹给你画个手表，要不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好啊好啊……” 林秀清无奈，才刚说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反水了，太好骗了。 她只能拿鞭子敲了两下桌子，示意两个快点写。 本来也只要监督一个的，怎么搞的像是又多生了个儿子？ 看着叶成湖悄咪咪的将装着蛐蛐的竹筒又拿到身旁去，她随手拿走，放到灶台上。 “让你们相互监督的，你看你们俩，晚上都别吃饭了。” “爹，你快点写，别磨蹭，你看你，就几个字半天都没划两下。”叶成湖狐假虎威的喊了一句，看到瞪过来的眼神，连忙拿起笔赶紧写。 叶小溪看到林秀清放在桌上的鞭子，也踮起脚尖拿在手上，然后一直在叶耀东后背拍打，奶声奶气的呵斥，“赶紧写，别偷懒。” “瞧把你能的。” 叶耀东感受着后背挠痒痒似的动作，也拿起钢笔一笔一画的开始写了起来，既然说要练，那还是认真练一下吧，总是有用处的。 叶成湖低头写两个字，就要伸着脖子去看一下他爹那边写的进度，然后赶忙又回过头来写自己的。 一直反复，脖子伸来伸去，忙得不亦乐乎。 叶小溪拿着鞭子狐假虎威，这个后背拍拍，那个后背拍拍，直到两个都写完放下笔。 她才吓得赶紧把鞭子一丢，往外跑，生怕他们两个要报仇。 叶耀东笑看着她撒腿就跑，嘲笑道：“还以为你多有能耐，胆小鬼。” 叶成湖也连忙把笔一丢，“我也写完了，我的蛐蛐……” “你还有老师布置的作业，继续写。” “明天周日不上学，我明天……” “别给我明天，现在就写。” 叶成湖敢怒不敢言，拿小眼神偷瞥着林秀清，手中握着铅笔，一个字一个字的戳着字帖。 叶耀东却坐在他边上，故意转着铅笔，吸引他的注意力。 “娘，我爹一直在边上转笔影响我！” 叶耀东接收到林秀清的眼神，立即站起来，“我去看孩子。” 林秀清觉得自己每天的任务量平白增加了，多养了个快30岁的儿子。 叶耀东在家拉壮丁开垦了两天，才把屋后的土坡全部都翻了一遍，播种下去。 等礼拜一一早，他就打扮的人模狗样，穿上中山装，胸前的口袋故意别了一根钢笔，手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多了一个公文包。 林秀清就看着他一早上在那里捣鼓自己，然后翻出了个扁扁的夹包，还往里头装信纸本，装私章，装笔字本。 “你干嘛啊？” “装备要配套，要齐全。” 他把拉链一拉，公文包往腋下一夹，身板挺直了，抬头挺胸，抬了抬下巴。 “怎么样？” 林秀清噗嗤一声笑了，“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叶干部。” “请叫我叶会长。” “好的，叶干部。” 叶耀东拿着公文包，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等老子下班回来再收拾你。” “记得骑摩托车去啊，不然装的不够到位。” “那不好太高调了，骑自行车就行了。” 叶耀东乐呵呵地打开房门。 老太太在堂屋惊喜的道：“哎呦，东子，你这身打扮跟之前来过的干部一样。” “哈哈。” “比他们好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哈哈，我上班去了。” “人家党校都是上晚上的，你咋上白天的？” “不知道啊，可能今天是叫我去报到吧？” “那你快去快回。” 叶耀东乐呵呵的将公文包放到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然后骑上出门。 本来就梳的大背头，沿途的风吹着他的头发更牢固了。 今天差不多就是通知他去党校报道，再提交一下个人一寸照片，顺便把接下去要上课的课程表发给他，让他接下去按照课程表过来上课。 所以也没费多长时间，他就又回来了，然后等晚上再去统一上课。 他们这边的党校确实是晚上上课，这是为了方便在职党员和干部，一般白天都要上班的。 村民们看着叶耀东今天突然不一样的打扮，早就想问了，偏偏他今早赶时间，都没停下来跟人打招呼。 回来时，不赶时间回家，大家跟他打招呼，他倒是能停下来跟村民们说上几句了。 “入党光荣啊，你这包里面装的是啥？我看好多领导都拿着这样的包。” 叶耀东也不介意，打开给他们瞧了一下。 “啧啧啧，原来干部们的包里装的都是这些东西啊？” “我还以为装的都是钱……” “哈哈，谁拿着一包的钱到处走？” “那难说，大老板的包里面肯定都是钱……” “还有私章啊？我就看到只有领导有这些东西……” “阿东本来就是领导了，有这些很正常啊。” “对哦，天天看他穿的灰扑扑的干活衣服，差点忘了……” “前几天就看你爹兜里揣着个私章，走哪带哪，说是你帮他刻了一个。” “顺便刻的，用不上也能留作纪念。” 叶耀东呵呵笑的重新又将拉链拉起来，将公文包放到自行车的篮筐里。 “先回去了。” 装逼已经装完了，可以退场了。 等他骑着自行车刚到海滩边的时候，就看到远处海面上由远及近的驶来了几条大船，他就又转头往作坊门口去，通知其他人去接货。 然后又回家通知林秀清该干活了。 林秀清也顾不得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赶紧去通知村里的妇女们准备出来接货杀鱼。 三条船陆续进来，并排的停靠漂浮在海中央。 岸边也开始热闹了起来，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妇女们个个都拿着刀跟菜板，要不是脸上都带着笑，大概得以为要去跟别的村子血拼。 叶父刚一回来就看到叶耀东一副干部打扮的模样，惊奇极了。 “你咋把自己装扮成这样？” “今天要去党校学习。” “哦，难怪看你穿着这么像模像样，穿的这么正式，这么穿还怪好看的。” “嗯。” 叶父看着大家都在那里称货，看秤，他拉着叶耀东到角落说道：“下一趟出海，我直接回你船上吧。” “大哥二哥可以出师了？” “也差不多吧，也带了两个来月了，正好今天31号，明天1号了，刚好满一个月，我晚上就跟他们说直接回你船上就好了。” “我没问题啊，你跟他们说好就可以了，到时候把临时跟你互换的船工再调回去，还给他们就好了。” “嗯，反正几条船同进同出的都能看顾，让他们两兄弟轮着开船就好了，其他也没什么。”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好的。” “你在家歇几天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四天了。” 叶父羡慕了，“那等清明过后，你这不得歇个十天了？” “你该不会是觉得跟着我大哥二哥干得太拼了，所以想回到我船上？能多歇一歇？” “说什么呢？我跟着你少干了？跟着你更危险！基本上不都同进同出的？哪有多歇的？一样没少干。” 叶父没好气的又说：“我只是放心不下你时不时跑温市，那么折腾。你哥他们两个都是老实本分规矩的，即使我不在，也有其他船一起照看着。” 他还是觉得他爹担心又错过什么好事！ 毕竟跟着他跑来跑去，也能见多识广，经历丰富一点，吹牛逼的机会更大。 “好，你们已经说好了清明过后再出海的是吧？” “是这么打算的，5号就清明了，我担心最近几天雨水多，就让他们不用给你留货回来，杂货多留一点发酵鱼露就行。” 每天都有鱼露产出，然后过滤出来，偶尔带回来的这些杂货正好勉强够作坊消化了。 市里的收了就放到市里，他们渔船带回来的正好放到作坊补充。 “嗯，确实最近几天不适合晒了。” 林秀清此时也看到今天留回来的都是杂货，需要宰杀的不多，就跟其他妇女们道歉了一下，害她们白跑一趟，让她们先回去吃饭，歇个几天，等清明过后热起来了再干活。 “歇个几天，正好大家伙儿也将家里的地翻一翻，该种的种下去。” “家里的地我翻过了。” “这么勤快？” “作坊里不都是能干活的人？” “那下次施肥……” “你好意思啊？人家是来作坊里上工，又不是给咱们家当奴才，翻个地就算了，你还好意思叫人挑大粪？爹，你真的是越来越懒了，活都不想干了。” 叶父吹胡子瞪眼，“说谁懒？你干过吗？脏活累活不都是我干？” “你娘叫你干的。” 叶父深吸一口气，不然得当着这么多人面打死他。 “我去忙了，你自己跟大哥二哥说啊，不然他们以为我抢人呢。” “拿着你大哥二哥的工资，却还要给你挑大粪。” “那没有的，你给大哥二哥干活发的工资也是走公家的，也算是拿了我一份工资。” 叶父被噎了一下，更生气，“所以得给你们干到死。” 他也是犯贱，跟大儿子二儿子干的好好的，两个都唯他是从，叫干嘛就干嘛，他却爱凑到老三这里找虐。 叶耀东搭着他爹的肩膀嬉皮笑脸，“哎呀，别这么说嘛，你这是孝顺，你看大伯二伯有你孝顺吗？” 叶父拍开他的手，“我帮你挑大粪，是孝顺她还是孝顺你？” 叶耀东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 叶父脸更黑了。 “我挑，我挑，那下次我来挑，老太太喊你挑大粪，你就喊我？” 叶父生气的剐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去搬货了。 就会气人。 林秀清看着叶父刚刚还笑呵呵的脸，转头就变了，而叶耀东则一脸笑容。 “爹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还生气？”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14章 叶二伯打的主意 “好好的生什么闷气，你又气他了？” “没有，我只是讲两句实话，他自己代歪了。没事，给他干活发泄一下就好了。” “你也真是的，不知道说点好的，爹刚出海回来，你就气他。” 叶耀东感觉自己一百个冤枉，他也没说什么？明明是他爹故意曲解。 “那你这个孝顺的儿媳妇赶紧回家给他煮饭吃，让他消消气，这里我看着。” “好吧。” 叶父来回搬运，也听到两口子说的话，脸上的神情也自然了。 等搬完这些货后，气也消了，转过来又跟叶耀东说起了话。 “你晚上要上课的话，这身衣服别弄脏了，等会儿去换掉晚上再穿，不然就别在这里进进出出，等会儿都是鱼腥味，去上课的话给别人闻到不好。” “好，这么多干活的人，你也不用一直在那里搬来搬去。” “我都搬完了，你才讲这话？” 叶耀东立即闭嘴。 阿光笑着道：“东子这不是关心你吗？” “关心我，也没少叫我挑大粪。” 阿光一下子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虽然不知道老丈人为啥突然讲这话，但是这话听着确实很好笑。 叶耀东也哈哈笑了起来，“那我也没少叫你吃饭啊。” “所以就要给你挑大粪了？” 周围的人听着叶父满是怨念的话，也都跟着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叶耀东转移话题，看向边按计算器边写的裴冬青，“算完了没有，算完了就把货单给他们，你也跟你哥回家吃饭去。” “马上了。” “你们这些人赶紧回家吃饭去啊，货都搬完了，还围在那里干嘛，一个个臭烘烘的，别熏着人了。” “哎呀，不着急，再呆会儿……” 阿光走过去将围拢的人都挥退，“去去去，都给我离远一点，越说还凑越近了，别都围着我妹，找打。” “我们保护冬青妹子，不然这些癞蛤蟆都要往跟前凑。” “滚，都给我滚远点。” 叶父也帮着上前赶人，“你们都不累的吗？” 一帮人全部异口同声，“不累。” 叶耀东无奈的摇摇头，狼窝里的小绵羊就是比较吃香。 还好平常作坊干活里的妇女也多，裴冬青在这里干活也不至于太突兀。 裴冬青算完数了，就把单子递给叶耀鹏跟周大，还有阿光，也顺势站到阿光身后去。 “东哥，我先回家吃饭了。” 叶耀东点点头，“去吧，吃完饭再来。” 汉子们看着兄妹俩往外走，这才也吆喝，“走走走，我们也回家吃饭了……” 嘴里叫喊着，但是一大帮人还是一块跟在兄妹俩后头，跟了一路，差点没把阿光气死，赶都赶不走。 叶父感慨一句，“看这些一个个跟狼一样，小姑娘脸皮薄啊，还好你妹妹嫁了，不然该糟心的就是我了。” 叶耀东也深以为然。 他小妹要是留到现在没嫁，他爹大概门都踏不出去，得在家里守着。 “走吧，我们也回家吃饭，正好回来赶上了中午的饭点。” 叶父边走边道：“这么多人，个个也都是干活的料，随便挑一个其实也可以。那丫头岁数也不小了，村子里多的是十八九岁结婚的，也就他们没有母亲，才一个拖一个，一直拖到这岁数。再大一点都不好找了，现在女大三抱金砖还可以这么说说。”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换成你，哪能随随便便就挑一个当女婿？裴叔总共也就三个孩子，又不像别人家七八个，无所谓，差不多就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想到这里头，随便一个能成为他女婿，把叶小溪叼走，他都恨不得全部弄死。 那一个个歪瓜裂枣，杂七杂八的跟杂鱼一样，没有一个像样的，哪里配了？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恶心。 “愁的又不是我，反正我女儿嫁了，不用我操心。现在也有后妈，还有你妹那个当嫂子的可以帮忙看。” 叶父稍感安慰，还好女儿嫁了，裴家看着也蛮靠谱的。 林秀清刚刚提前回来，已经张罗好一桌的饭菜了，他们也没有等叶母过来就先开吃了。 叶成湖爬上桌，看着对面他爹的装扮一愣。 “爹，你又升官了？” “哪里看出来的？” “看着就感觉你升官了，你怎么就只别一根钢笔，你不是有好几个吗？都挂上啊！” “神经病，挂那么多干嘛？” “你不都挂上去，人家怎么知道你有好多的钢笔？到时候人家一问，你就说都是奖励的！大家不是更崇拜你了吗？” 林秀清嘴里含着饭，捂着笑。 叶耀东故作严肃的敲敲桌子，“吃你的饭，小孩子哪那么多话？要你操心？我挂几根笔，关你屁事？你以为我是你啊？那么爱炫耀。” “还不是看你今天穿的不一样，所以我才提个建议。”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本来也感觉有些怪怪的，就是看多了人家这样装扮，自己也想试一下，叶成湖直勾勾好奇的眼神，总让他感觉自己跟他一个德性了。 所以，饭后他就将胸口别着的钢笔拿下来，衣服换下来，公文包也都收起来。 然后才去跟其他人核对一下这个月渔船的账，再让阿清把这个月的工资发下去。 傍晚的时候，他就拿一个笔记本，上面再卡一根钢笔，放到自行车前面的车篮子里就去党校了。 进了党校后，他也感觉自在了不少。 早晨过来拿着公文包进出，自己也感觉有些别扭，怪怪的。 果然，山猪吃不了细糠。 该什么德性还是得什么德性，装模作样不适合他。 叶父在傍晚领了两兄弟给的工资后，也跟他们说了，等清明过后就继续上东子的船。具体的也跟他们解释了一下。 两兄弟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老爹想回去跟着东子，他们也没办法，好在几条船都在一处，倒是能让他们安心一点。 叶大嫂跟叶二嫂就比较直接了，第二天一大早在门口晾衣服就直接讲他爹偏心。 一样是开船，才帮了他们两个月就不帮了，又不是不给他发工资…… 给阿东开了好几年却还不够，急匆匆的又要去帮他干，同样是儿子，差别对待…… 正好叶父吃完早饭被老太太喊着家里马桶快满了，让他爹挑去茅坑倒，又给两妯娌看到了。 其实叶父也听到她们不满的说七说八。 叶大嫂捏着鼻子打招呼，“爹啊，阿东家的马桶还得等你回来倒啊？” 叶二嫂跟着接话，“几年了，也没见你给我们倒一下。” “几年了，也没见你们叫我上门吃过饭啊？” 叶父说完挑着粪就走了。 两妯娌立即没话说。 叶成海拿着书包从屋里出来，也道：“是我也不给你挑粪，我也要给三叔挑粪。” 叶大嫂气得跳脚，他立即就跑了。 其他几个孩子也赶紧跟着跑。 “这养的什么孩子，就会气人。” 叶耀鹏道：“你一大早的叽里咕噜什么？什么意见那么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耀华也不高兴的瞪着叶二嫂，“也没见你给家里挑过粪，你不都等我回来挑，让你挑过了吗？说三道四的。” “我还不是看爹都向着阿东，偏心……” “是啊，都没帮过我们什么……” 叶耀鹏不客气的道：“你要给他养老，他也向着你，也帮你。” “我也想啊，那也得他愿意跟着我们过啊。” “早干嘛去了？现在才说这话。” 叶耀东用手扇了扇鼻尖的臭味，别以为他听不见了，他高声的道：“早两年爹娘没钱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说，现在两个老的兜里有钱了，他爱跟谁养老就跟谁养老，爱给谁干活就给谁干活。” “谁还连干活的自由都没有了？” 林秀清也生气的说：“老家房子那里，以前老太太的小屋都给你们占去养猪了，我讲过什么了？” “之前我们是借用老房子发酵鱼露，但是现在也早就挪出来了，我们可没有再占过便宜。” “连老太太在村口路边开垦了一小片菜地，不都也给你们种了吗？” “还说偏心，好处不都被你们占了吗？偏心我们什么了？向着我们什么了？他们都还我养着，帮我们干点活就偏心我们了？” 老太太也隔着墙在那里唉声叹气，实际是仰着脖子冲墙那边说。 “这亲兄弟打着骨头还连着筋，老婆就不一样了，说七说八的影响兄弟感情……” 叶耀鹏立马就冲叶大嫂骂：“一大早就听你八婆，你有什么不平衡的？给我进去说，丢不丢人……你就会酸，除了酸还会干嘛，你给我进去。” 两夫妻瞬间都对骂了起来。 叶耀华两口子也拉拉扯扯，开始骂架。 最近天气转暖，一大早，周围邻居也都早早起来干活。 本来不知道发生啥事了，但是两家发生争执，声响过大，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都好奇的想要跑过来围观。 他们也觉得丢人，拉拉扯扯的进屋，关上门打骂。 大家有些不知道情况，就好奇的冲林秀清问。 林秀清道：“没什么，谁家两口子没矛盾，一件小事都能打起来，反正都是床头打，床尾和。大哥二哥也不是会乱来，乱打老婆的人，他们两口子吵架，骂两句就过去了。” “那倒是，看他们平常感情也好，不像别人家，三天两头的打架。” “两口子过日子都是得相互体谅，你忍一忍，他多体谅一下，这矛盾也就少了……” 一个个妇女都很有心得体会的发表各自的意见，站在门口聊了起来。 林秀清没跟她们继续聊，看着叶耀东出门，她也跟上，去作坊了。 昨天带回来一大批的杂鱼都还没全部发酵完呢，缺少盐巴。 等今天一早拉一车过来，他们才能继续发酵，所以她也得去看看拉过来了没。 老太太嘀嘀咕咕的对其他人道：“她们这是好日子过久了，心里不舒坦，非得嘀咕两句，惹人嫌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林秀清也边走边对叶耀东道：“也就今天没杀鱼，昨天也把工钱都结了，不然看她们好意思不。” “她们只是觉得爹才帮他们开了两个月的船，就又不帮了，要过来给我开船，心里不舒坦了。不用管，也就吵几句，不自然个几天就过去了，过段时间照样还会巴巴的凑上来给咱们杀鱼赚工钱。” 不患寡而患不均。 两相一对比，大多数人没去多想，只去想一个儿子帮忙开了两三年船，另外两个只帮忙开了两个月就不帮了，心里多少也会不平衡。 不过阿清刚刚把她们占过的便宜点了出来，估计她们理不直，气也不壮了，也不好再扯出来讲了。 日子过久了，总有些人会比较健忘，只记得当前别人占去的便宜，不会记得自己以前占过的。 这样的人太多了。 住在一起总是会有各种摩擦，亲兄弟一样会，不过总比外人强，不会有隔夜仇。 清明时节雨纷纷一点都不假，不过同时气温也一天天越发越高了。 清明的雨是断断续续的，也就小半天就过去了。 清明节扫墓也是惯例，讨墓饼同样也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今年是修墓修完第一年，去年清明节都还没修好。 扫墓的人员还是原班人马，不过叶二伯却惦记着省里头的宗祠，走在路上还询问叶耀东。 “你说清明节要不要去祖宗宗祠上香跪拜啊？省里头有没有人打电话给你啊？” “没有，应该不需要吧。” “那是不是得等宗祠落成纪念日，大家再去跪拜上香啊？” “不知道。” “你就不打电话问问？” “你好像关心祖宗胜过亲爹啊二伯？”叶耀东调侃道。 “那不是也想祖宗多保佑保佑吗？” “我怎么听我爹说，你这两天一直打听偷渡的事啊？” 叶二伯笑笑，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啊呵呵，是想问问的。国外多好啊，听说到处是工作，工资又高，这孩子留在家里不是跟着出海，就是在家里干活，哪有什么出息，家里也没那么多活干，闲在家里也不好。” “出国的人头费都得好大一笔，你准备好了？” “都是本家人，想问问能不能便宜一点，呵呵，也想求让人家多照看一下。阿东空闲了也帮我问问看，都是一家人，那也是你侄子，以后出息了，你也脸上有光。” 叶耀东嘴角抽抽，他二伯还是那么会精打细算，脑子转的比他还快。 去年才去了一下省里的宗祠，才认祖归宗，立马就有想法打上主意了。 “我可没那么大的脸，你第一次去，我也是第一次去，你有啥想法，等下一次去省里了，你自个问，我中间传话也怕传不清。” “你不是跟那个老海熟吗？老海去年都还问你要不要送家里的孩子出国，你去问一问准能行，顺便让他算便宜点。” “我把号码给你，你去问？我不敢打包票，怎么送出国，怎么个情况，我不了解，中间传话也怕传不清，有什么你们自个聊更好，也能知道的更清楚。” “那个老海靠谱的吧？” 叶耀东：我看你更不靠谱。 “你都有想法了，现在才问那个老海靠不靠谱？刚刚想要我帮你问的时候，你都没想靠不靠谱。” “呵呵，那晚点你把号码给我，我给他打电话问问，了解一下先。” “看样子，几个堂哥这两年攒了不少钱啊，都能送孩子出国了。” 二伯家的堂哥叶耀国接话道：“这不是想着机会不能错过吗？家里的孩子也大了，也能打工了，在我们这能有什么活可以干的，一个月顶多挣个三五十块，听说国外一个月随随便便就能挣几千块。” 另一个堂哥也附和，“是啊，听说国外可繁华了，工作随便找都能有几千块，出国打工一年，能抵得上在家里干一辈子。” 叶二伯也道：“先送两个出去，到时候等他们站稳脚跟了，到时候一个带一个，整一个家族不就都带出去了？这不是更好吗？” “之前祭祖的时候，那些华侨不也在那里说以前他们就是这样，偷渡出去后，在外头的同乡都会相互帮忙，抱团，一个带一个，一个帮一个就壮大了。” “要是能平安出国打工，那咱们家以后肯定差不了，砸锅卖铁都得先给他们送一个出去。” 这一家子也真是胆大会想，居然还想着出国发财。 估计都想了好几个月了，现在才终于按耐不住，主动来问他。 “那你们已经想好了，那就自个去问呗，到时候拼个团，让他们给打个折扣。” “什么叫拼团？” “人多一起组团，给打个折，你们也得了解一下风险。别怪我不提醒你们，签证不好办，大致是得走偷渡，偷渡的话你们懂的。” 叶耀国道：“嗯，晚一点你号码给我们，我们先解一下，确定一下是不是给安排工作。或者你什么时候去省城？我们搭你的船去，直接当面问好一点，顺便你也帮忙说说话。” “那你得跟我出海，我出海才可能会靠岸一下省城。跟我出海，我可不算工资的，什么时候靠岸省城也得看情况，不然你们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那…那我们先打电话了解一下先。” “你们自己看着办，等扫完墓回家我就把号码写给你。” 上辈子这些个侄子可都没有出过国的，这辈子真的什么都在变化。 想法是挺好的，也符合潮流。 偷渡出国打工确实蛮多的，到处都有，就是会发生什么情况不可预计，首先他们就得先求妈祖保佑平安到达目的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衷心的祝福！ 万一出国打个工，以后就出息了，那也更好，光宗耀祖。 “好好好……他们要是出息了也忘不了你的帮忙……” “我没帮忙什么，不用记着我，你们自己先好好琢磨，风险肯定有的。” “好的。” 其他人都在那里交头接耳说着出国的好处。 去年去省城祭奠了一下祖宗，看到那些光鲜亮丽的华侨，一个个早就羡慕的不行了。 这会也都在那里畅聊着，只要能出国打工，甭管是怎么出去的，以后回来也照样是华侨，照样风光…… 叶父小声的拉着叶耀东问：“这偷渡被抓会被遣送回来的吧？遣送回来不退钱的吧？那不就浪费钱吗？” “这赌的就是一个前程。” “那还是让他们自个儿聊去，不然叫你帮忙说，万一失败了不得叫你赔钱？” “又不是我儿子出国，我掺和什么？他们一家子自个打算去。” “这赌一把，要是真的出国打上工了，一个月几千块，随便寄一点回来就够全家吃喝了，你二伯这想法也不错，全家都受益了。” 叶耀东呵呵笑了两声，“那等会儿大家拜祖宗拜的时候，诚心一点，多求祖宗保佑。” 叶二伯高兴的说：“当然了，祭品我们都准备了一大堆，今年我爹都有好的住处，也希望他多保佑保佑我。” 他们两大家子说的热闹。 一大群孩子也早就欢快的跑远了。 只有叶大伯带着叶耀凡一直都是沉默的，没有参与他们说话。 也没谁主动跟他们多说什么，大家的话题都在偷渡出国打工这个上头，个个都很期待。 上了山后，有些草都已经长得比人还高，他们拿着镰刀开路，嘴上都没停，一路说到了墓地。 一年也就清明会上一趟墓地，会上来除草，墓地也早就被杂草围满了。 一大群汉子都各自找位置除草干活。 叶耀东也边除草也边碎碎念，“又是一年过清明，今年拜祖山上行，我家祖宗快显灵……” “东子，你在念什么？”叶耀生笑着问他。 “哦，趁着祭拜之前先念叨念叨，让祖宗知道我们来了，赶紧准备出来，等会拜拜的时候，我们才好许愿给他听听。” “你都已经实现了小船换大船，大船换更大的船，换更多的船了。” “谁还嫌钱多啊？” “等会我也得学你念一念，你前年的念叨的还挺管用的。” 叶耀东笑道：“那你也念叨念叨。” 叶耀生小声的道：“我爹跟我哥他们其实想跟你借钱来着，听说偷渡出去得要好大一笔钱，好几千块，他们打算先送两个人，也有个伴，那这就得万把块了。” “嗯，知道了。” 听他们刚刚讲的，他就已经意识到了。 要是能偷渡成功，在国外好好打工赚钱，确实比在家里干活强，他们这现在确实落后了几十年。 他也希望下一代侄子们能发展的更好，不要困在小渔村里，外头的机会当然更多。 不过他们没说，他当然乐的当做不知道。 “你也赞成他们把孩子偷渡出去吗？” “我有什么好赞成不赞成的，自家的孩子，自己决定，风险得自个承担，我赞不赞成有什么重要的？再说了，你大哥二哥家头两个女娃不算的话，那两个侄子也十六七岁了，也不算孩子了，他们要也想闯一闯的话，大人还能不支持？” “是这么说。” “所以你瞎操什么心？你女儿才几个月？等他们出息了，到时候再拉拔你一下。” 叶耀生呵呵的笑了起来，“你说的也是，那就保佑他们成功出国挣大钱，到时候好拉拔大家。”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嗯，到时候我也求他们拉拔一下。” “别开玩笑了，大家都在求你拉拔呢。没看他们现在对你都客客气气的，就怕哪里惹你不高兴，我爹跟我大哥二哥想跟你借钱都不敢说，就怕你生气，什么都没戏。” 叶耀东想想，好像也确实。 前两年都能上他家对他嚷嚷，理直气壮的摆着长辈的谱，让他拉拔他们。 去年去省城坐他船的时候，都还跟他抱怨。 现在都开始赔笑了，不敢招惹他不快了？ 难道这就是当官的好处？ 高度上升到一定阶段，自动就畏惧了？ “你还看的挺明白的吗？” “你嫂子说的。” “哦，我嫂子真聪明，你捡到宝了。” 叶耀生笑得一脸甜蜜幸福，“是啊，运气好。” 叶耀东嫌恶了一下，他就随口说说，至于喂他吃狗粮吗？ “你去那边。” “怎么了？” “没看这里都割完了吗？你准备把方圆十里都割了吗？” “哪那么夸张，这不就多割一两米出去吗？呵呵，那我去边上。” 人多力量大，一群壮劳力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墓地就已经清理出来了，边上两三米范围的杂草都已经除的干干净净。 扫把都已经从坟墓的上方扫到下方，干干净净。 本来也是新修才一年的墓，除了周围的杂草，墓地也不脏，没有被顽强的杂草侵略。 而他们已经把黄纸用石头压满了墓地一圈，紧接着又在外围，刚清理出来的位置又压了一圈。 最后在墓地上方鼓起的部位又拿了一块大石头压了一张黄纸，然后才在底下跪拜。 叶二伯格外的积极，抢过点香的活，给每个人派香。 叶大伯生气，但也没有说话。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15章 争吵 等集体跪拜上完香后，他们才又轮流跪拜说话。 先叮嘱祖宗在底下要吃好喝好，要注意接收他们等会儿烧给他的纸钱，烧下去的电视机，缝纫机，电冰箱。 生的时候没享到福，死了要好好享福…… 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后，他们才又开始许愿。 叶二伯的心思，刚一上山大家就都知道。 他也不负众望，许愿许的也是让叶老太爷保佑他们一家子顺风顺水，子孙出息，平安出国，挣大钱，风风光光回来…… 叶父倒是许的全家平安。 所有人都跟祖宗说了一下话，有的孩子也只跪跪拜拜，没有许愿。 叶父看着叶耀东今天很消停，有些疑惑，之前就数他最会说了，上个坟花样都贼多。 “东子，今天怎么没有听你跟祖宗许愿？” 当祖宗是许愿池的王八吗，哪有那么灵？ 叶耀东在心里腹诽了一下，嘴上倒是说的好听。 “大的愿望前年已经许过了，就不许了，祖宗早就记在心里了，把机会留给你们。” 叶二伯连忙道：“对对，你前年那些愿望太大了，祖宗都保佑你去了，今年没许也好，别把祖宗吓坏了，不上来了，顺便也能让祖宗听听我们的声音。”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没话讲，转头看向前方空地上喧闹的大片孩子。 目测已经壮大到有两三百个，这些都是跟着他们上山来讨墓饼的。 那些孩子交头接耳，沸沸扬扬的吵闹，大的十几岁，小的也就三四岁，在周围空地到处跑跳，他们家的孩子也都跟着一起吵闹。 从他们拿着扫把镰刀走出家门，村子里的孩子就开始跟在身后了，然后队伍不停的壮大。 原本跟在别的扫墓队伍后头的孩子，也全部都吸引跟了过来。 一个村的，谁都认识他，这还真不是吹牛，上到80岁的老头老太，下到三五岁能跑能跳的孩子，都知道他叶耀东有钱。 他家既然去扫墓了，肯定跟着他身后，万一分钱呢？万一多分了呢？ 好多人谁都听说了，他前年分钱了。 这么会儿，就他们除草上香烧纸钱的功夫，山头上的人越发多了，并且远处看着还有大班人马往这里跑。 叶耀鹏有些愁容满面的凑了过来，“这怎么人这么多……准备的光饼不够啊……” 叶耀华也为难了，“就只定了一担，100个，现在这些讨墓饼的，看着都有两三百号人，还有人在往这里跑……” 其他几个堂兄弟看着不断的有人朝他们这边墓地走过来，也都犯愁，也朝他们几兄弟走过来，得商量一下怎么办。 清明扫墓是习俗，讨墓饼也是他们这里的习俗，不能随便把人赶走。 “不然我们提前发吧，发完了直接放鞭炮，到时候再来的人就说没有了。” “那现在也不够分啊？怎么都跑咱们这儿来了？前面看着还没那么多人的，现在是越来越多了。” “那墓饼不够，是不是直接发钱？大家看看身上有多少钱凑一凑？等会儿发完墓饼不够，就一人给他们发5分钱，让他们走人。” “那不够分也只能发钱了。” “那我们就先凑一凑，这一担肯定是不够分的，你们带了多少钱？” “我也没带多少钱，只有一两块，也不干嘛咋滴，就没有多带……” “那一人凑个几块差不多也够了，等回去的话，我们再算账……” 叶耀东看着他们都在掏口袋算钱，商量着凑一凑，先把那一大帮孩子解决了。 他也摸摸外套里外的口袋，掏出一沓又一沓的一毛钱纸币，其他人眼睛都看直了，就看他不停的往外讨。 “东子……” “东子，你带了这么多钱……” “你怎么带这么多？” 叶耀东手掌上叠了5份用橡皮筋捆起来的纸币，说道：“今早上雨停了，又是礼拜天，小孩子都不用上学，我就想着今天讨墓饼的人不会少，出门前就拿了几沓一毛钱的纸币，以防万一。” “看着数量多，但也就50块，把你们的钱都先收一收吧，这5沓1毛钱够分了。” 大家赶紧利索的又将自己的钱拿回去，满脸笑容的你一言我一语。 “还是你想的周到，带的还都是零钱方便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没想到那么多孩子全部都跟着咱们上山，原本跟着别人的，也全部都跑过来。” “肯定都是因为东子，他可是我们附近几个村子的名人，那些孩子听说是咱家扫墓，那不得全部都跟过来？” “是啊，肯定都是冲东子这个有钱人来的。” 叶耀生看着一个都偷着乐的神情，笑着道：“既然东子这里都是一毛钱，那就方便了，咱们就先拿这个发，反正刚刚好50块，发完到时候再按我们几兄弟的人头再分摊。” 叶耀鹏跟叶耀华先后点头，“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其他人相互看了一下，也只能跟着附和说，“那就先分了吧，去跟爹他们说一下，咱们先去分钱，免得等他们烧完纸钱，人得更多了。” “先分墓饼，把这钱收起来，别给那些孩子看到了，不然一个个都精的很，要躲在后面去分钱，不要饼了。” “对，东子把钱先收起来，我们把那两筐饼抬去分了先。” “行。” 叶耀东把钱又放回口袋。 他们几个兄弟堂兄弟们各自把活给分派了，他也不用管，不用说。 叶父三兄弟一直都跪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跟他们爹说话，并且烧纸钱，也没留意山上的人越来越多。 给他们一说，也吓了一跳，立马让他们赶紧先去把墓饼发了。 等发完了就放鞭炮，再来人就不用管了。 叶成海叶成江他们这些自家人也都跟着帮忙站到路口，站到高处，去监督看看有没有人领过了，又跑过来假装没领过，领第二遍。 虽然讨墓饼的人多，但是他们一大家子人也不少，都帮忙分发，并且监督，倒是也井然有序。 只是前面的人都是领的墓饼，后面一担的墓饼发完后，叶耀东掏出了一捆的一毛钱纸币，把孩子的眼睛都看亮了。 “领过了就走啊，二次回头的话，要给人打一顿。” “剩下的是发钱吗？”站在前头的幸运儿激动坏了。 “嗯，剩下的发钱，领了就走，二次回头就全部没收，打一顿。” “别挤，别挤啊，人人有份，前面的也不准回头。” 领过光饼的孩子们还没走呢，就看到后头的发钱，一个个低头看了一下脖子上一大串的光饼，沮丧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们不想要饼可不可以……” “不够发，才临时发钱，别闹了，都下山去。” 一群小孩子情绪激动，看到发钱，谁都不甘心，也不想走，闹哄哄的好一会儿。 但是抵挡不了领钱的那帮大军，只能眼巴巴的在边上看着，然后又不敢浪费时间，只能跟着其他人继续再跑别人家讨墓饼。 不过，个个都在心里暗暗发誓，明年跟他们家来扫墓，一定要留到最后再领，一定不要再因为赶场子，挤到前头了。 错失一毛钱，他们悔的肠子都青了。 那可是一毛钱，他们每天零花钱顶多两分，有的压根父母就不给零花钱。 把所有孩子都打发走后，他们就开始给自家的孩子发。 一个个早就眼冒狼光等在那里了。 “三叔，你太英明了，发钱真好。” “发钱可不是好？想买啥买啥。”叶耀东笑着道。 “那些刚开始领大饼的人都气死了，明年来咱们家讨墓饼，肯定不挤在前面了。” 叶耀东给他们发双倍，一人两毛钱，听着他们兴奋地你一言我一语的对他各种恭维吹捧，好话不断，也跟着乐呵。 其实也没花多少钱，包括自家人，全部算下来也就花出去三十来块钱，却让所有人都兴奋了。 他对其他兄弟道：“明年也不用特意去定做光饼了，直接发钱好了，省事。” “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 “谁让东子有钱……都是冲他来的，好了，赶紧放鞭炮吧，不然等会又来人了，爹他们那边也烧好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等噼里啪啦放完鞭炮后，大家也都各自拿着自家的锄头镰刀扫把，往山下走。 家里的孩子早就在领了钱后，立即往边上有人的墓地冲去了。 自家扫墓已经耽误了他们讨墓饼了，现在完事了，他们也得抓紧脚步去赶场子。 他们往山下走时，也在叫叶耀东算一下刚刚发出去的钱，他们好按兄弟几个的人头分发。 原本叶二伯是想让他们老一辈三兄弟分三份就好了，但是叶大伯不同意。 “我现在就一个儿子，你们一个个都有三五个的，那我不是又吃亏了？反正他们个个都结婚了，也都分家了，合该他们几兄弟一块平摊，我们都半只脚入土的，怎么能按我们三个的人头分摊？” 叶二伯道：“修墓就是我们三家平摊，那上坟开销不也是按咱们三家吗？” “你孙子多，刚刚领的钱也多。分摊的少，到手的多，你当然这样子说。” “本来就是该我们三兄弟平均分，上的可是亲爹的坟。那我儿子生的多，我还吃亏？还得多出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叶父看着他们来回争执也头疼，“也没多少钱，就三十几块，我们也老了，再过几年也走不动，上不了山，以后肯定都得他们几兄弟张罗上坟的。” “9个兄弟分一下，一人也就4块钱，就这么算好了。也就一年来上一次坟，这有什么好争的，谁家困难一点，就让一让。” “以后总得他们兄弟几个去上坟，按他们人头平摊也没毛病，就这样呗。” 叶耀东立即附和他爹的话，他对这个无所谓，小钱而已，他爹怎么说他都支持。 “我没意见。”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连忙附和，“那就听爹的呗，我们都没意见。” 叶大伯已经掏口袋了，把4块钱递给叶耀东，打算坐实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也赶紧道：“东子，等回去了我们再把钱给你，我们身上没有带那么钱。” “给爹吧，我们的祭品都是他准备的，你们算好就把钱给他，他先替我收着。” 叶二伯看着他们两家都没意见，想到还得叶耀东帮忙给号码，就也认了下来。 “那好吧，那你们兄弟几个算吧。” 叶父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东子花钱他收钱。 他笑眯眯的赶紧把装祭品的担子放下，叫叶耀鹏挑，自己等着收钱。 不过，叶二伯家的几个也通通叫着自己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说等回去了再一起拿。 等进村以后，叶二伯他们全部都跟着叶耀东身后走，没有往自己家去，嘴上还说着先拿号码。 叶耀东随他们，把号码给了，随他们折腾。 不过他也提醒了一下。 “今天清明，这两天老海肯定也回老家扫墓了，现在打电话应该是找不到人的。” “啊对，那我们等过两天再打电话。” “嗯。” 叶二伯犹豫了一下，啥也没说，就先拿着号码走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这时也各拿了4块过来，递给叶父。 叶父都已经伸手接过了，却被叶母夺去。 “这什么钱，你们干嘛一人拿4块给你爹？” 两兄弟相视一眼，叶耀鹏犹豫着要不要说东子出钱，他爹收钱。 不知道他爹会不会挨骂。 叶耀华老实道：“这是扫墓分墓饼时，东子垫出去的钱，我们几个兄弟一起分摊，一人4块。” “这么多？那干嘛给你爹。” 叶父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钱，“东子让我替他先收着，晚一点给他把船开去加油加冰，明天晚上要出海。” 叶耀东听了直发笑，他爹这个借口找得高明，难为他临时脑筋能转的这么快。 叶母听着这是有名目的，就没说话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父赶紧将钱塞进口袋，很自然的直接坐下吃饭，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然后对有些懵的老大老二道。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你们准备一下，夜里出海。” “哦，好。” “都回去吃饭，傻愣愣的杵在这里干嘛，晚上把鸡鸭炖了，再给你们装一碗，正好补一下出海。” “哦。” 叶母对叶二伯刚刚过来要老海的号码比较好奇，把叶父收钱的事甩在脑后，转头问叶耀东。 叶耀东给她将事情讲了一下。 叶母猛一拍桌子，“好啊，就说怎么最近一直听说他在问人打听，有没有带人出国打工的。” “野心倒是很大，连这想法也有，就好好的在家不好吗？谁知道成不成，找的人靠不靠谱，万一钱花了打水漂呢？” 叶耀东实事求是的道：“所以他们才把主意打到了老海身上，他们也见过了老家那么多华侨，觉得咱们本家人是有本事的，找本家人帮忙几率大一些。” “一天到晚就知道瞎琢磨，刚攀上的亲戚就想着利用起来。” 他怂了一下肩膀，没说话。 “这个送人出国得要不少钱吧？他们拿得出来？” “谁知道，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对，不关我们的事，你给了号码就随便他们自己联系，找你借钱，你也不要借。” “我夜里就出海了，不在家。” 叶母连忙转头叮嘱阿清，“你不要借啊，他们要是上门来借钱，你就说阿东不在，你做不了主，要么就说又订了船了，手头没钱。” 林秀清笑着说：“干嘛这么怕他们借钱，感觉如临大敌一样。” “你二伯那个人奸的很，俗话说的好，老大坏老二奸，老三傻……” 叶父不乐意听了，“怎么说话的？” 叶母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借了指不定有去无回，到时候借口就说人在外头打工，汇款不方便，拖个几年。” “欠钱的是大爷，凭什么自己辛苦挣的钱给别人花了？自己都还舍不得花，干嘛要借，就留着自己花，谁都不要借。” 叶父道：“那真的求上门来，你也推不过去啊，不说给多了，多少也得出点，谁都知道咱们家有钱，他们也是为了孩子出国……” “出他老母的国，偷渡就偷渡，万一被抓了，遣散回国更不会还钱了。把钱借给外人，我都不想借给他们……” “你这是有偏见。” “我就是对他们有偏见。” “关你什么事，又没跟你借钱……” “那跟我儿子借也不行，都已经被骗了两个儿子了，两千块钱呢，也不知道他们这辈子还不还得上。” 叶父不高兴的甩下筷子，“那他们一家也已经挺惨了，也是我哥，你也不能逼他们去死啊。” “那他们欠钱也是事实。” “你这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怎么也是我亲兄弟，要是你自个兄弟姐妹，看你还会说的这么硬气不？我看你早就掏私房钱借了。” “那我兄弟姐妹也没有这么骗人，算计人的。” “就你兄弟姐妹好，你那心眼跟针尖一样小，什么事都记着。” “我就小心眼，你心眼大，你大方，你借。反正是你兄弟，你要有钱，你自己借，我看你有多少钱能拿去借……” 叶父气得吹胡子瞪眼，“人家都还没开口借钱，你就怕成这样。” “我这不是怕，我这是以防万一，你敢说他们能拿得出偷渡的钱来？听说送一个人出国得好几千块钱。” “那也还没开口借，你还一直在这里讲。” “我这是提前说，省得你们一个个手那么松。你想想，几千块，一般家庭得攒多久，得攒几年？我干嘛要借，我的钱大风刮来的？” “都说了，又没找你借，你这个人很好笑，一直讲个不停。人家什么都没干，你就在这里啰七八嗦讲一堆。” “要不要打赌？他们要是不来借钱，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父没话说，他心里也认为了叶二伯确实有很大概率会过来借钱。 但是他觉得出国打工又不是坏事，不说拿多，作为亲戚的，各家都帮着借一点，这不也是应该的吗？ 至于这么大反应吗？又不是像叶耀宏当初那样，是来骗钱的，他们是送孙子出国打工。 而且，自家也不是穷的叮当响，看在都是一家人的情分上，借一点帮一下也没什么啊。 “没话说了吧？”叶母鄙视的看着他，“你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却还要在那里犟嘴，说你傻，你就是傻。” “你聪明咯，谁让你吃亏，你就把谁当仇人一样。” “哎，那确实！” 叶父生气的瞪了她一眼，把杯里的酒一口闷了，不跟她说话了。 叶母絮絮叨叨的继续在那里啰嗦，叶父通通当做没听见，自己管自己吃饭喝酒。 叶耀东只觉得自己耳朵遭罪。 都还没上他家借钱呢，他都还没怎么的，他娘就已经不高兴的叽里咕噜，先跟他爹因为还没影的事，已经吵上一架了。 老太太也耷拉着个脑袋，啥话也没说，只照顾叶小溪吃饭。 而林秀清听着两个老的吵架也插不进嘴，只好出去找两儿子。 还是叶成湖跟叶成洋泥人似的，拎着两大串光饼兴奋的回来，才结束叶父叶母断断续续的争吵。 两个老的火力转头就全部都集中在两个孩子身上，正好心里头都不爽。 “都几点了还不知道回来吃饭？” “还知道回来，回来洗碗的吧？” “就这德性还能读书？还天天买一堆字帖，买一堆纸笔有什么用。” 叶成湖跟叶成洋看着仿佛吃了炸药的两人，连忙望向叶耀东跟林秀清。 他爹娘都还没说啥呢？ 叶成湖这回也难得有眼色，将用绳子穿起来的光饼放到凳子上，自己赶紧跑去后门洗手，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换掉雨鞋，然后砰砰砰的上楼去。 反正他不饿，早在山上的时候就吃过光饼了，不吃就不吃。 叶成洋也麻溜的跟他一样，把脏衣服换下来就跑楼上去，不过他还带上自己讨来的光饼。 等会儿要是饿了，随时可以吃。 叶耀东看着吃饭都不消停的人，喊了一句，“行了，吵个没完，烦不烦啊？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哪那么多事？” “那你记得不要借，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有多大能力吃多大碗的饭。” 叶父又道：“人家也是想多一份希望。” “希望个鬼，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我才不管他。” “停了停了！还要不要吃饭了？你们两个也是很好笑，又没借到你们头上，那么激动。”叶耀东也是无语的很。 叶父道：“你娘眼睛里是容不得一粒沙子。” “你眼睛里能容得下沙子？” 叶耀东重重的叹息一声，赶紧给自己的碗里多加了几筷子菜，然后端到门口去吃，随便他们吵。 只是，他刚端着饭坐门槛上，就围过来一堆的狗头跟猫叫声，是怎么回事。 “去去去，连你们也这么烦人。” 他伸手一划拉，周围的狗头全部整齐的往一边倒，然后又整齐的重新伸着舌头，围着他的碗，气得他只能站起来吃。 但是那几只狗又喜欢站立抱他的腿，这让他又不能专心吃饭了。 他太难了。 “吃个饭都不安心，走哪都有倒胃口的，还只能站着吃。” “爹！” 叶耀东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楼上的窗户上，两个小崽子伸着脑袋，啃着光饼，看着狗子不停跳着要爬上他的腿。 “爹，你也被赶出来了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我看你们晚饭也不用吃了。”叶耀东随便将饭菜扒拉进去，就把碗筷拿进屋，然后回房间拿钱就往外走。 他直接去码头开船了，还是船上清静。 夜里要出海，这会儿正好去加油加冰，省得在家里听他们念叨。 原本在山上的时候，听阿生哥说他们想问他借钱，他是想着，也得老海应承下来，他们才能着手去准备钱。 既然老海能应承下来，那出国后打工的渠道就有着落，而且又有本家的华侨帮扶，只要能偷渡成功，那应该也差不了。 要是借的不多，那就借一点吧，就当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也当帮扶一下侄子。 省得说他发财了后就不近人情，油盐不进，一点亲戚情分都没有，平常他们堂兄弟也没有哪里对不起他，而且也是为了给下一代找个出路。 主要他现在也不差钱，千儿八百块的还是好说的。 现在听他娘啰哩巴嗦的讲一堆，他觉得他娘虽然眼里容不得沙子，但是有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他二伯那一边兄弟姐妹那么多，凑一凑应该也不差什么，哪里能全部都指望别人，谁家要送孩子出国，自然得自己家掏钱。 他爹说的其实也没错，那毕竟是他自己亲兄弟，打着骨头还连着筋，小钱借一点就能帮忙，那就借一点，自家也不是说很困难。 不过，反正也没有说出来，先静观其变，说不定他们现在没敢跟他借钱呢？ 看他二伯现在这么客客气气，陪笑的样子，生怕得罪他一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16章 太可怜了 没道理他还能怕别人上门借钱。 人家没钱的都不怕，有钱的人天天提着心，怕没钱的上门，这是什么道理？ 他娘也是，反应过激了。 还没有影的事情就已经先掰扯出来一大堆，先吵一架了。 人家还没怎么的，他们自己就已经先内乱了，真是的，多大点的事，午饭都吃不香了。 叶耀东先去镇上码头加油加冰，等回来后，他爹也已经通知了其他人夜里出海，另外三条船也紧跟着忙活了起来。 返回的半路上，他就看着其他船也开出来准备了。 而林秀清在吃完饭后，也在家里给他张罗准备带上船的米面粮油蔬菜。 蔬菜都是现成的从地里现砍，比如花菜包菜白菜，砍个两三筐就够吃了。 他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就已经都堆满了物资，只要把工人喊过来搬到船上就行。 只是，正当大家都推着板车来回在码头上搬运忙活的时候，叶父凑过来，神情有些犹豫。 叶耀东原本不想问的，但是他爹却偏偏一直往他身边凑，要说不说的样子最讨厌了。 “你干嘛？钱拿着烫手难受，那就还给我，也省得你难受。” “啊？不是……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他们不认账了，没把钱给你了？” “也不是，就是你这条船不是一直停靠在码头？之前让阿亮他们来回市里运货，现在他们都把货收到市里了，这船是不是也没必要一直都停在码头浪费？” “谁想租这个船了？所以你就为这个事为难了？这有什么好为难的？这个船我先不租，已经那么多船放出去了，得留一条在手上，万一到时候又有什么安排。而且，三天两头的来回接货，自己也要运货上船，也不好老是开别人的船，自己手里有船当然最方便了。” 租出去的船，也总不好自己再拿来开去接货，偶尔一两次没事，长期也是要油钱的。 再说了，他的收鲜船也快到手，这个船大，30多米呢，吨位也重，吃水深，到时候只能停靠镇上的深水港，进不来他们村子的。 还是得靠自己的那条小船开到镇上去接货，大概也就下个月的事了。 租一个月，一点必要都没有。 叶父立马就放心了，“我也是一口回绝了，说停在码头只是暂时的，你还有用途。” “谁找你说的，让你那么为难？” “唉，是阿凡。要是你大伯自己过来主动提的话，我才懒得搭理他。阿凡下午过来的时候，你正好开船去加油加冰了，他就求我了，说的心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直忏悔。唉，我也只说你另有打算，只是最近暂时停在那而已。” “哦。” “你娘那边一大堆亲戚大半都租了咱家的船，或者给你们三兄弟的渔船打工，看着一片红红火火。我这一边的兄弟跟你堂兄弟们，看着冷冷清清……”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我们这不是优先看人品的？哪里有特意的偏帮？只是优先而已，你也不用纠结了，反正没有多余的了。” “嗯，我只是看他这两年日子不好过，三天两头的都有人上门，大的还在牢里，压力都得他来扛，偏偏他也挣不到钱。虽然也是活该，谁让他动了赚快钱的坏心思，但是都三四十岁的人了，蹲在我面前哭成那样……” 叶耀东忍不住扶额，“那你跟我说这些是要干嘛？” 这有的没的，扯到他跟前讲，是要他同情，还是要他帮忙，还是要他干嘛？ “也没干嘛，就是有点感触，说两句……” “给我娘听到了又要骂死你了。” “你娘那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说给她听，她就会说活该。” “你还是去干你的活吧，别在我跟前晃了，说了还不如不说。” “那我这不是没人讲吗？只能跟你讲啊。” “你也知道你讲这些给其他人听到了会让人讨厌？你要自己觉得人家可怜，那就你自己去可怜就好，不要讲出来让别人烦恼。你是把我当垃圾桶了，都吐槽给我听了。” 虽然没有骗到他，没跟他结仇，但是他又帮不了什么，之前盖作坊还可以给一份工，现在他又不需要人手，也没有多余的船。 给他讲一堆人家有多可怜，又有什么用，只会让他觉得他爹真烦。 “算了，不讲了不讲了，我这不是有点感慨吗？跟你娘讲不行，跟你大哥二哥讲又不合适，所以才跟你讲。” “你也知道啊，那还觉得都是娘那边的亲戚沾光，你这边亲戚没沾光。行了行了，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搬货，我回去了。” “嗯……哎等等……” 叶父又拉住他问道：“你二伯家的那几个只有阿生把钱送过来，其他几个下午都没送钱过来，该不会是要赖掉吧？” 叶耀东没好气地反问，“你觉得呢？” “肯定的，拖着没给，就那几块钱我也不好意思去要，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那不挺好的，4块钱都舍不得还，还想上门来借钱偷渡出国？哪来的脸？” “啊也对，那晚点肯定也得送过来。” 叶耀东拍了一下额头，真拿他爹没办法。 心软，但是小心思又一堆。 “交给你看着了。” 清明扫墓都是放在早上，下午扫墓的比较少，都是赶早不赶晚，所以他家门口此时都是一群跑跳的孩子，个个都在那里算着，今天都讨了多少个墓饼。 “成湖，你家明年还发钱吗？你爹也太有钱了吧？” “都是假的，我爹平常都没钱，跟我一样，都要问我娘要。” “真的啊？我家都是我爹说了算。” “唉，我爹中午都被我爷爷阿嫲赶出来，只能蹲门口吃饭，家里的狗都还要抢他的饭。” 叶耀东：“……” “你爹也太可怜了……” “是啊，我爹超级可怜，他还要跟我一样写作业，写不完也没饭吃。” “啊？大人为什么还要写作业？” “不知道啊，我爹还要去上学。我娘都说了，我要是现在不好好读书，等长大之后，也要跟我爹一样摸黑去上学，等娶老婆了都还要去上学，还要天天写作业。” 其他孩子都打了冷颤。 “真的？这也太可怕了，你爹都那么老了还要上学？” 叶成湖唉声叹气，“对啊，我爹太可怜了，还好他不跟我一个学校，不然太丢脸了。” “你丢脸还是你爹丢脸？” “当然是我丢脸了……啊爹……你回来了？” 叶成湖转头一看，才发现说话的是叶耀东，他赶紧站起来。 叶耀东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皮痒了，跑出来造什么谣？一会儿我就让你比我还可怜，给我进去。” 说着就拎着他的衣服，要把他拖进去。 “不要啊，我又没有说错。” “十页大字，再给我把整本语文书都读一遍。” “是娘说的，多养了个儿子，你就是她的大儿子……” “我能把你打成孙子，你信不信？” 叶成湖立即垮下了肩膀，停止挣扎，不过一会又恢复了。 “你也要写，娘让我监督你，你也一样要写。你夜里要出海，你得把几天的都写了……” “能耐了你！” “娘说的。” “拿着鸡毛当令箭……” “娘说了算！我只要一天写一页，你才要写十页，你不遵守规则，我也不要写了。明明说好的，我监督你，我们一起写，每天一页。” 叶耀东这下子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倒反天罡了。 林秀清在家里也听到了门口父子俩的动静，笑着给他们在饭桌上把纸笔都摆好了。 “你儿子说的也没错，你既然要练字，也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说好了一天一页，那就把没在家的也补上吧。” “你来真的？”叶耀东头大的看着跟前的钢笔。 他真就想随便练练的。 他怀疑林秀清故意在看他笑话，故意想要折腾他。 叶成湖有些得意洋洋了，“我只要写一页，你要写十页，写十页的那个人原来是你。” 林秀清敲敲桌子，“写吧，你可是入党积极分子—叶会长，别忘了你的思想报告。” “踏马的……自己把自己给坑了，我干嘛要想不开入党啊，就我这水平……”叶耀东骂了一句，还是拿起钢笔。 事已至此，还是硬着头皮上吧。 “嘿嘿，快写，十页大字哦！” 叶成湖说着还伸着指头划拉了一下他爹书页，却被狠狠的打了一下。 “闭嘴。” 手背都红了，叶成湖还是很开心，难得写作业都积极了。 平常坐着屁股都要扭来扭去，整个屁股都在凳子外面，人趴着写，这会儿都坐直了。 林秀清觉得这样也好，父子俩有伴，促进叶成湖学习的积极性。 “下半年把洋洋也送去读书，到时候你们三个一起写。” “太好了！”叶成湖更高兴了。 叶父忙完搬运的活后，过来一看父子俩在写字，好奇的问：“你刚刚早早回来就是为了写字啊？小的时候不学，老了拼命学。” “太可怜了，要写十页的。” 卡文！！！啊啊啊，痛苦，先这样 第1217章 执法船出动 叶耀东艰难的写完了十页，等他将钢笔盖子合上时，叶成湖惊得跳了起来。 “你写完了？你怎么就写完了，我都没写完！不信，你给我看看……” “一巴掌呼死你。” 叶耀东将自己的练字本收起来，重重的敲了他脑袋一下，“写你的去。” 叶成湖摸摸自己脑袋，又抓了抓头发，一脸的烦躁，“要看图写话，都已经被我手蹭的黑溜溜一片了，看都看不出来是什么，怎么写啊，烦死了……” 叶耀东伸过脑袋去瞧了一下，确实乌漆抹黑一片。 不过不关他的事，也不是他的作业。 这年头的学习条件是真的艰苦。 这提纲就薄薄的一张透明纸，放在课本上都能印出字来。 上面的墨汁是通过手滚轮沾着墨水印刷拓印下来的，干不了，写的时候手腕就会把上面的字蹭的乌黑一片，有的能认出来，有的根本认不出来。 跟以后那个直接打印出来的根本没办法比。 现在这提纲还都是老师手写，然后拿去墨汁滚动拓印，能不能认出什么字，完全是看老师写的端不端正。 不会读书确实也怪不了他儿子，上山下海太好玩了，读书条件又不好，大人又没空管，能成学霸，那真的是神了。 “现在知道谁可怜了吧？” 叶成湖生无可恋的趴了下去，结果下巴蹭到提纲了，黑溜溜的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叶耀东也没管他，拍了拍他的脑袋，转头去装鸡汤了，他已经闻到香味了。 晚上补一顿，夜里出海消耗正好。 清明了，天气回暖迅速，但是晚间的风吹过来也带着浓浓的凉意。 还没有到真正热起来的时候，只有白天温度稍高一些，海上更冷，叶耀东出海照旧穿上大棉袄。 他站在海面上，看的渔船缓缓驶离岸边，就把棉袄外套扣子扣到顶，帽子口罩都包裹的严严实实，船现在是他爹再开，他可以直接回船舱休息。 只是当他半睡半醒躺到后半夜的时候，却被一道喊声吵醒了。 “快点，快点，起来，有情况……” “别睡了，大家赶紧起来，赶紧保持清醒……” 所有人都一个激灵，赶紧坐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发现海警局的船了，有好几条，他们在追其他的渔船！” “真的假的？”叶耀东惊呆了，火速的套上衣服。 “是真的，怎么可能拿这个事骗人，那船一条比一条大，上面还立着我国的国旗跟海警局的蓝色旗子，眼瞎了都不可能认错。” 大家都套上衣服往外走，边听着船工说话。 “远远看着船不大，等他们追击，从我们的身后海面跑到前头去，我们才发现。” “本来是准备下网的时候，看着几条船从旁边极速的开过去，大家都留意了一下，结果看到他们撞上了，还以为是意外。没想到撞完又跑，然后好几条船在那里追。” “现在都还能看到前方海面上有好几个渔船的光点正在移动……” 他说的有些激动，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大家都听明白了是什么个情况，而且也都瞧见了。 “离的有点远了……” 叶耀东的望远镜在驾驶仓，他眯起眼睛瞧不清前方的状况，只看到快速移动的光点。 他立即爬到舵楼上面，叶父正在跟其他渔船通信，也是在讲前方海警船追逐的事。 “东子……我们是不是当没看见，自己管自己捕捞啊？” “望远镜给我一下，其他人怎么说？人家在办公事，好像不关我们的事吧？” 叶父将望远镜递给他，“这不是担心跟他们一路，可能会遇到事吗？所以我才叫人把你们都叫醒，万一有啥事也能商量一下。” “我们就正常作业，不会牵连到我们，不会有问题。估计是海警局的执法船在缉拿走私渔船什么的，应该一会儿就离开我们这个片区了。” “大家也这样说，就当没看到，我们捕捞我们的，反正我们也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嗯，但是这会儿还是先别下网，先看一下情况，等看不到那些船了，到时候再继续。” “好，我跟其他人也说一下，省得渔船放下去后，会少了一些机动性。” 叶耀东拿着望远镜时刻关注着远处的情况。 那几条渔船虽然在追赶，但是也没有脱离出他的视线范围，他拿着望远镜，还清晰的看到其中有一条竖着旗帜的海警局执法船，正被另外的大船撞击了一下。 就在这时，几条海警的执法船好像也下令攻击，正使用航路管制水炮喷射，试图迫使其停船。 他也瞬间激动了，也不挨着驾驶舱了，快走几步，靠着栏杆上面，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嘴里还卧槽了两声。 “看到什么了东子？给我也看看……” “别吵，你开你的船。我看到他们要打起来了，两船碰撞，海警的执法船在迫使对方停船，太刺激了……” “给我看看……” “别吵，老实点。” 叶父急了，“我就看一眼，你怎么不买两个？” “不要钱的？你以为那么好买？你掏钱吗？” “我就看一眼，这个望远镜也是好东西啊。” 叶耀东没管他爹，继续拿着望远镜观看前方的战况。 海域太宽广了，即使他们全力的在那里追逐，也没有脱离他望远镜能观看到的范围。 而且他还看到渔船被水炮打了中，停止的前行，还原地打个转，其他渔船也同时受到不同程度的被攻击，没有再继续往前了。 反而几条船都受到了惊吓，立即分散了方向，东一条，西一条逃窜。 “那些船分开了……” 叶父惊呼，“东子，后头还有船！应该是执法船。” 叶耀东拿着望远镜往后头瞧，果然又看到后面行驶过来两条竖着旗帜的执法船。 估摸着的是前方的执法船发送请求支援信号，所以才有后面这两条执法船，并且后面这两条执法船看着体型更大。 也不知道前方几条船僵持了多久，竟然一下子出动了这么多的执法船。 前方刚刚看着是三条执法船，都树立着旗子，船身也很好辨认，而被追逐的那些渔船却有五条。 所以难怪那些渔船敢胆大包天的去撞击，企图逃窜，试图搏一搏。 只见后面这两条执法船正朝他们快速驶来，在缩管距离后，就进行喊话示警，并令他们停船接受检查。 毕竟现在海面上的渔船有点多，短距离下出现的这么多渔船，个个都有嫌疑。 叶父立即就停船了。 其他三条船跟他们渔船都离着远远的距离，并没有接到停船通知，但是在叶父停船后，收到消息也立即跟着停了。 “东子，执法船要来查我们了，我先停下来……” “查吧，我们是正常的捕鱼船，不要紧，这会儿也最好不要动，不然以为我们是同伙儿。” 他们船刚停下来没一会儿，执法船就快速靠近了，而且还拿着喇叭冲他们喊话。 “前方的渔船请接受检查，前方的渔船请接受检查，这里是海警执法船，请接受检查……” 看见他们的渔船停在原地没有异样后，执法船才挨了过来。 “谁是船老大。” 所有人在执法船来前都站在甲板上候着了。 叶耀东跟叶父已经提前站到甲板上了。 “是我，海警同志，我们就是普通的捕鱼船，那边那几条一动不动也是跟我们一个村子，我们是一块出海捕捞的。我们配合接受检查，您可以随便检查。” “嗯。” 领头的人打了个手势，那群穿着海魂衫的就在船上搜查了起来。 “把你们看到的情况简单说一下。” 他们的渔网都还在甲板上，并且甲板上也没有不该出现的东西，所以执法队虽然看着这个船老大有些异常的年轻，不符合常理，但是也没有为难他们。 趁着搜查的时候，简单的询问了一下。 毕竟他们刚过来，就东升号离的最近，只听说渔船正在四处逃窜，也不知道哪些是。 叶耀东非常配合把自己看到的情况，知道的信息讲了一下。 执法队队长收到叶耀东口述的信息后，就立马撤离，赶紧去追击此时正在不断快速移动的渔船。 其他三条一动不动的渔船暂时没有去管。 并且他们回到自己的执法船上，大概也接收到了新的信息。 “爹，咱们船不要动，你也去跟其他人讲一下，让他们三条船也都不要动，好让执法船分辨一下敌友。” 此时一动不动的船才是老实的，快速移动的船才是做贼心虚。 “好好，他们应该知道，我再交代一下。” 叶父赶紧又爬上了驾驶舱，把自己刚刚接受检查的事说了一下。 叶耀东也继续带上望远镜。 前方三条执法船正在分别追击三条渔船，他只看到好几道的管制水炮喷射，长长的水柱，离的多远都看得清楚。 而被攻击的渔船正不停的摇晃，并不能全力行使。 两方的距离也正在缩短，那三条渔船被迫停船也是迟早的事，不然只会被直接沉船。 而运气好，另外跑远了的两条，此时已被刚来的两条执法船快速追击，只是还离着有些距离，肉眼范围看不仔细。 “东子，你说他们追的那些船是什么船啊？” “肯定是违法犯罪的，不然跑什么？像咱们这老老实实的，哪里还会为难人？而且刚刚不都还故意撞击吗？” “他们要是早分头跑的话，还能跑得掉。” “一船的货物，肯定关系到所有人的身家命脉，大概以为就三条执法船来，而他们有5条，想暴力抵抗，抱着侥幸的心态，躲过追击，快速逃窜吧。” 他在那些渔船被攻击逃窜的时候，碰巧看到离得最近的一条甲板上面使用着厚厚的雨布遮盖。 高高的耸起，又布满了整一个甲板，想想也知道是走私货。 一整船的货得有多少价值？怎么损失得起？ “那三条船是不是快被追上了？” “还在攻击……” 叶父又下来甲板，说道：“所以说这些违法犯罪的事不能干，还是踏踏实实的好。” “没错，他们要是真的走私犯，这下子是真的要吃枪子吧？” “肯定的。” “东子，还好你没有运打火机。” 叶耀东怔了一下。 太困了，先发一半出来，剩下的一半明天晚上12点前再更 第1218章 该死的熟悉感 他想了想，即使他运打火机应该也没多大关系。 打火机的机身是写的中文，外包装上面也是中文，怎么能算走私？ 顶多算投机倒把，但是投机倒把也要讲一个证据，他也可以证明是自己作坊出产的。 至于人员超标啥的，这就不是他的事了，到时候顶多让方经福那边开点证明过来，然后再让他义父周旋一下，大概也没什么事，顶多损失一点货，这也算不了什么。 他们现在这样被海警追击，又相互攻击，等抓到的话，那麻烦才叫大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运打火机我也没有违法犯罪，你怎么说话的爹？我怎么能跟他们这样的比？我吃枪子的话，你也得进去，三进宫！” 叶耀东瞪着他爹，说话口气有些恶劣。 船工才刚说完这些走私犯被抓了要吃枪子，他就在那里庆幸他没有运打火机，晦不晦气？ 叶父立即跳脚，“胡说八道！我就替你庆幸了一下，你还诅咒我。” 上回就听到了一个新词二进宫，后面明白了啥意思，现在竟然敢说他三进宫，这是想要气死他！ “你才诅咒我！” “什么三进宫啊？你们俩讲的什么？”陈老七好奇的问。 “没什么。”父子俩异口同声。 叶耀东重新又带起望远镜望向远处，观看战况。 他们的渔船漂泊在海中央也不敢乱动乱跑，怕影响执法船执行任务，其他三条船也一样，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虽然肉眼看不到情况，但是也没看到其他几条船的移动。 现在几条船毫无疑问的都是以东升号马首是瞻。 叶父也很想知道情况，所以才没有待在驾驶舱，而是下来甲板，想听一听叶耀东说战况。 几条都联系不到他，自然谁也不会动，战况显示落幕后，叶父肯定会第一时间跟他们说。 三条执法船分别攻击那三条渔船，渔船只能蜿蜒的躲避，但是也摇摇晃晃的，再不束手就擒，被迫停船，大概也坚持不了。 渔船肯定敌不过执法船，连攻击手段都没有，只能不停的承受执法船的水炮喷射。 也就那三条渔船不小，再加上船上货物的吨位跟渔船本身的吨位够重，所以还能坚持到现在。 要是他这条空船东升号，估计都坚持不了几个水炮攻击就得倾斜沉掉了。 而后来支援的这两条执法船，此时也在跟另外两条逃窜的渔船缩短距离了。 叶耀东的视线范围内，这两条船越来越远，执法船在他的视野里也越变越小。 他来回移动的观察几条渔船的情况，身旁的人也不停的问他。 “啊！草！沉了！”他惊呼一声，有些激动。 “什么！什么什么沉了！” “船沉了？” “哪个方向的船沉了？我去，已经倾斜了吗？” “是不是被执法队的船攻击的沉了？” “肯定啊，你这不是废话吗？你还看到啥了阿东，快给大家说说……” 一个个的看着比他还激动，全部都围绕过来，都看着他手中的望远镜，恨不得抢过去看一下情况。 叶耀东也不卖关子，手指着左前方连忙道：“那条被攻击的有点侧面倾斜了，而且现在都没有回正，也没有动弹，初步判断正在进水，已经不能动了。” “边上那条看到了没有？那条是执法船，正在靠近，渔船即将沉了，大概也不能上船了，只能看情况抓人了。” 大家看不到前方的情况，但是他们可以想象。 “啧啧啧，他们胆子真大，这是不要命了，宁愿把船沉了？” “直接把船沉了毁尸灭迹，顶多算是妨碍公务，要是人赃并获，那就厉害了？” “可是他们攻击执法船。” “只有一条船攻击啊，其他没有攻击啊，可以狡辩，那也比走私强一点，不过也得看东西的价值！” “肯定都没有好下场的。” 一个个明明也没有看到，但是却说的头头是道。 “哎呀，可以看到，那船好像真的在沉，都倾斜的好厉害。” “真的，我也看到了，歪了。” “两张船挨得好近……” 叶耀东拿下望远镜，道：“爹，你去开船，靠近一点点看一下。” 叶父惊讶，“现在？你不是说不要动吗？” “不要动是因为怕被他们误会，咱们跟那些船是一伙的。现在他们不是各自追击了吗？” “我们都停了好一会儿，他们大概都辨认出来了，凑近一点瞧一瞧，只要不是离得太近，没有妨碍人家办公也不要紧。” 即使真的靠太近了，会影响办公，执法船也会提前警告，警告了他们再停止前进也来得及么？又不是说动都不能动了。 执法船刚刚也没有说让他们在原地不要动。 “那……那我就往前开一点点，顺便跟其他人说一下情况。” “嗯。” “其他几条船呢？” “那边两条在攻击，这边的在追，太远了，有些看不见了，所以才叫你往前开一段，才能看得见。” 叶父这下有没有犹豫了，赶紧去开船。 反正他们也被检查过了，没有问题，靠近一点看热闹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随着东升号的前进，他们这一边的三条船也紧跟着动了起来，并且正在朝他们这条船汇聚而来，打算抱团先。 也没有执法船警告他们，所以叶父就大胆的一直前进，并且还加快速度。 他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加快速度快速行驶，等警告他，叫他停船的话，大概已经开出去老远了，距离缩短老多，就在跟前。 这样不用望远镜，他不是也能看清楚了吗？ 随着渔船的前进，战局也越发清晰明了，而其他船也都汇聚在他身后。 “啊，都快沉没了！那两条渔船也都停了！” “那边的也快被追上了……” 随着身旁的议论声，叶耀东也看到海里了扑腾的人，正在往执法队游去。 谁让执法队离的最近，之前拼命的逃离，现在却得自投罗网。 不自投罗网的话，也得玩完，自投罗网，好歹还可以苟延残喘。 那么大的渔船往下沉，谁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沉，不要说别人了，他看着都心痛。 更何况那堆满一整船的货，得值多少钱？ 一般沉船想要打捞，那跟做梦一样，除非在近海，海底不深。 就比如之前在他们村子附近的海域，或者那个暗礁，这才有可能。 这周遭海域，他们经常在这一片捕捞，熟的很，有没有暗礁他们也清楚的很，底下水深不知道几百米，凭这年头的技术，想都不要想打捞的事。 叶父没听到有警告的声音，就不停的一直前进，直到就离着百多米才停了下来，到甲板上。 海面上的百多米根本就不算什么，可以说近在咫尺，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人被抓了，好像都戴上手铐了？我有点上了年纪老花，你们快看一下是不是。”叶父问道 “对，海里的刚被拉上来，就被铐住了。” 叶耀东还觉得被铐的人好像有点熟悉，但是有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边上那边船呢，你看一下，是不是在上船抓人了？” “有，他们都掏出枪登船了，那两条船的人都抱头蹲下了。” “我就说怎么那边船上没看到人，只看到执法队登船了。”叶父絮絮叨叨的说。 叶耀东瞄了一眼就又回到了沉船那一边，他还在想那个男人几时见过。 绝对是见过的，不然他不会感觉眼熟。 但是一时又有些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是这辈子见过，还是上辈子见过。 记忆里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船的船夫，这两年能碰到这么大的船也有限，一般人他肯定也没印象。 “你们看得见那边船上的人吗？” “看到人影晃动了。” “看得见脸吗？” “那怎么看得到？又不是像你一样有千里眼。” “我怎么感觉那边船上有个人看着那么熟悉，好像有见过？” 叶父吓了一大跳，“不是吧，你还能对那边的人脸熟？是执法的，还是被扣留的。” “被扣留的，一个中年男人，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给我瞧瞧，你既然都觉得熟悉，指不定我也见过。” 叶耀东觉得他爹说的有道理，他把望远镜递给他爹。 “那你看看吧，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都铐上手铐，让他们抱头蹲下了。” 他自己又皱着眉低头苦思。 记忆总不会偏差的，肯定是见过。 可惜渔船沉了，不然的话，看到渔船的标志，他可能一眼就能认出来，之前距离离的太远了。 照理来说，他也没认识几个走私犯，这几条船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私？ 除了林集上，他就只遇到过一回走私鱼罐头。 那人也不是林集上，但是走私鱼罐头的那一伙人被抓进去，没听说有放出来，这才多久？ 跟走私鱼罐头而起冲突的那一帮人，因为不小心袭警被扣留，那些人听说是出来了，但是人家船也没那么大，而且出来也脱层皮，他对人家也没啥印象。 还有就是卖11万斤梅童鱼露财追击他们的那伙儿海盗，被他们反杀，抓进去的海盗，不可能现在就出来了，回想了一下人脸，也不可能是。 叶耀东绞尽脑汁的去想，但是在自己认知当中却没有一个能对得上号的。 他又忍不住去往林集上那边想。 实在是太熟悉这个走私贩了。 叶父拿着望远镜喃喃自语，“看不到人啊，都蹲在那里，只看得到海军了，没一个认识的。” “你说认识的该不会是咱们村吧，应该也不会。如果是咱们村的，你肯定认识，你还认识哪里的人吗？好好的怎么会熟悉？” “咱们附近村子没听说谁干这么危险的事……” 陈老七说道：“我倒是听说我们村子里的那个阿上，不过这一两年倒是没了，听说人家现在正经做小生意，还干的挺好的，之前也只是大家听说他表舅，才瞎猜瞎说……” 叶耀东猛一拍大腿，“哎哟，我去，我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谁啊？”叶父好奇的问，也拿下了望远镜。 叶耀东正要开口说，但是看着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着他，他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好像也不对，认错了。” 说完他又夺过叶父手里的望远镜，爬上舵楼，准备站在高处，看看能不能再看得清楚一点，确定一下。 叶父疑惑的也紧跟在他身后，爬上去。 “那人谁呀？” “认错了。” “骗谁呢？我是你老子，我还能不知道你，你肯定认出来了，快说说，这会儿没人，说给我听一下那人是谁。” 知子莫若父。 叶耀东刚刚差点脱口而出，只是临时想到，今天这个事，别人不知道啊。 他要是说出去了，等靠岸后，不用半小时，整个村子乃至于十里八乡肯定都传遍了。 书名：《重回1982：从非遗开始发家》 简介：陈明序重回1982年，一个车马缓慢、思想纯真的时代。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却有真实的人情味和简单的快乐。 带着前世掌握的非遗技艺，他不仅要发家致富，更要弥补遗憾。 没有高远理想，只想与心爱之人携手，创造一个温暖幸福的小家庭。 第1219章 一网打尽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按现在的落后程度，被抓了，一两个月村子里都不一定会听说。 要是家里人不出来讲，大半年都没人知道也说不准，顶多有点风言风语。 他要是讲出来那就不一样了，还会立即把林集上也牵扯进来。 现在也只是抓了他表舅，没有抓到他，还能有个反应时间。 村子里之前就一直谣传着他参与走私，这一两年才平息了，他表舅在海上被抓要是传出去，那也得把他给坐实了。 船上那么多的船工，即使交代他们回去不要说，也肯定会跟家里人或者老婆讲。 而且，这也不是他们村里人，特意交代他们回去不要讲，总觉得怪怪的，让人感觉他好像参与其中，有猫腻一样，所以才不想给人知道，本来跟他也是不相干。 还好他临时收住了，没有讲出来，就也不用担心会从他这里传出来。 虽然跟他不相干，但是跟林集上相干，他觉得出于乡里乡亲的，自己也有那个义务先帮忙捂一下，不要大嘴巴到处乱讲。 然后等靠岸后，先知会一下林集上，让他想办法应对。 反正就说认出了里头有一个被抓的中年男人是他表舅，其他的自己也不清楚，让他自己看着办。 即使让人知道是他通风报信，那他也完全可以说是因为认出了有一个是村里人的亲戚，所以告知一下，攀扯不了他。 叶耀东拿着望远镜，继续观看情况，没有管他爹在耳边的催促。 “东子，你说啊，干嘛神神秘秘的不敢给人知道？” “这人到底谁啊？你都知道了干嘛还捂这么紧？” “是不是我们那的？还是周围一代的？确实听说过我们那边周围也有人搞走私……” “算了，你不说，我下去找其他人分析一下。” 叶耀东拉扯住他爹，“你干嘛这么好奇啊？都跟他们说了认错人了，你还得下去找存在感？” “那你说说是谁，我保证不说出去。” “那个中年男人是林集上的表舅，刚刚看到觉得熟悉的，七叔没说，我还没想起来，他刚刚在下面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啊？真的？”叶父惊讶了一下。 “真的，前几年我们三兄弟打算盖房子的时候，他不是让林集上出面，让我们那边老地基让给他吗？然后出于补偿我们，给了一条小木船，忘记了？” “这个我记得，就是你几时见过？当时他人没来，还是林集上过来说的，你应该没见过啊？别说你了，这几年我也没见过。” 叶父没往这方面想，也是想到东子应该没见过周业池。 “之前在村子里大晚上的时候见过一次，当时也只是瞄了一眼，所以这会儿没有认出来，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好像见过，想老半天，听七叔提醒才想起。” “难怪，我说我这几年都没有瞧见过，你怎么会见过。原来，前两年村子人在那里讲码头上夜里经常会有动静，原来也都是真的。” “嗯。” “是不是他们夜里搬货给你知道了？” “你知道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嘛？自己知道就好了，谁都不要讲。” “为什么？又不关我们的事？刚刚还捂得那么严，问你又不说，船工们讲出去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管不住别人的嘴。” 叶耀东看看他爹叹一口气，“他表舅虽然不是跟我们一个村子的，但是回去直接说的话，能影响我们周围一大片村子，跟着他干的肯定也有他们村子或者是附近其他村子的人……” “那更好，回去一传，有的没有被抓的，还能及时躲起来。” “那也得私底下说，回去一传，之前的风言风语不就全部都被证实了吗？咱们先不要到处说，回去告诉一下村里的林集上，也给人家一个反应的时间。” 叶父狐疑的看着他，“你跟他来往了几次，该不会把他当做朋友了吧？” “没有，顶多是稍微有一点点心照不宣的交情而已。” “那你千万离远一点，他表舅都被抓了，他看样子也逃不掉啊，原来真的无风不起浪。” “我知道啊，平常也没有来往。” “没想到被抓了，还是在海上，逮了个正着，这下子惨了，咱们附近几个村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该被牵连。” 叶父看他手里拿着望远镜，又连忙催促他，“你快看一下其他船的情况，既然有一个是周业池，那么这里都指不定有一小部分是附近村子的也说不准，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在看呢，除了本村的，附近村子的，我认识的也不多。” 实际也认识一些，毕竟上辈子在本地生活了大半辈子，几个村子都有往来，还是能认得一点人的。 但是也不会很多，毕竟后面人口流通大，稍微有点钱的早就搬去城里了，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名人。 上辈子，他也没听说林集上被抓了，也没听说附近村子有人走私被爆出来被抓。 现在是完全不一样了，轨迹都不同了。 叶父站在他身旁也跟着看向远处，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 反正意思就是让他不该干的事情千万不要干，一些危险的人千万不要往来，让他一定要本本分分做人。 就说话的这一小会儿空档，他们两边也并排停了三条船，全部都靠过来了。 “什么情况了东子？” “你们刚刚离得近，又是第1个到的，你们给说说现在什么情况啊？” “我们就光看着，只知道一条船好像沉了，现在凑近了才看到另外两条船也被扣下来了。” “爹，什么情况啊？你们刚刚被查了，没事吧，我们现在靠这么近没事吧？” 叶父给他们把情况说一下，只略过了被抓的人里头有他们附近村子的。 “他们在把人赶到执法船上了，估摸着也要跟着去追另外那两条船了。”叶耀东拿着望远镜观看着说道？ 这会儿一个个铐上银手铐，被驱赶到执法船上，他也认出了两人，大多数都低着头，看不清。 正当他们仔细观望的时候，没想到执法船没有立即去追击那两条还在逃窜的渔船，而是朝他们发出警告，然后三条船先围了过来。 大家有些惊讶，“怎么朝我们来了……” “我们是不是靠太近了？” 叶耀东安抚，“没事，我们也只是看热闹，又不是一伙的，没关系，上船搜查咱们也不怕。” “那就等他们过来。” 等快靠近时，叶耀东提前先下到甲板上。 三条执法船警惕的看着他们这并排的四条船，虽然他们看着老实，前面一直没动，现在也只是集中在了一起，没有心虚逃窜，但是也得凑近了先排查一下。 现在只要出现在附近海面的渔船都有嫌疑，更何况他们还挨着这么近，这几条船看的也大，而且看着都长得差不多，这就很难令人不怀疑。 叶耀东现在算是四条船的话语人，所有人明显以他马首是瞻。 当然，等执法队围过来问话时，回话的活自然也就落在他身上了，其他人普通话也讲不利索，说的让人听不懂。 叶耀东把跟之前那条船的说词又讲了一遍，也把前面过来支援的那条渔船已经上他的渔船排查过了，也说了，重点也说了自己如何配合。 “长官，这些人是干嘛的？他们怎么会被抓？” “他们在海面上行船可疑，我们通知他们停船接受检查，他们却拒绝配合，并且还加速想要摆脱，后面竟然还撞击袭警，行为十分恶劣，必须不惜代价扣留。” “你们既然是普通渔民，那就赶紧离开这里，先换一个捕捞点，还有两条渔船还在追捕，你们千万不要靠近，影响公务，速速离开。” 其他人连忙点头应下。 叶耀东也应下，“好的，我们往边上挪挪，只是我们长期在这一片捕捞，就这一块区域会熟悉，再换别的点心里也没底，我们能不能就在附近，一定不妨碍公务，坚决不会靠这么近。” 见他们皱着眉头不同意的样子，他又赶紧说：“万一有啥事，你们找我们配合也方便，那几条船看着那么大，一看就知道不容易逼停。” “刚刚看到沉了一条太可惜了，这得损失多少啊，光船都得值多少钱了？” “后头的那两条船要是来的快一点的话，指不定还不用沉，或者是你们喊我们帮忙的话，我们也能上去帮忙围一下，这样指不定也不会沉了。” 领头的两人交头接耳了一下，也点点头。 “行了，那你们就在附近捕捞吧，如果我们有需要帮忙再告知你们，没事千万不要靠近。” “那两条后来支援的船看着好像更大一些，跟你们这船有点不一样啊？” “那是我们请求支援，省里临时调派过来的，正好也在海面巡逻。” “那你们还是赶紧去追那两条船吧，你们那边刚扣下的那两条船，要不要我们帮你看着？” “不需要，我们会留船看着，你们速速离远点。” “好的。” 也就叶耀东在跟他们废话，其他三条船在海警局喊他们离开时，就已经赶紧配合着去收锚，启动渔船。 叶父也在他说完话后，让人收锚了。 执法船上此时蹲了20多个人，并且还有海军持枪对着他们，以防他们轻举妄动。 跟他们说话中，也有人好奇的轻抬起头，望向他们这几条船，有的大概是认出叶耀东了，看着都有些情绪激动，然后被枪杆子指着，又被逼退老实蹲着。 叶耀东也好奇的看着那些蹲着的人，没有林集上，看来他只负责在岸上接货。 他表舅周业池负责海上的活啊，毕竟也是渔民，对海上熟悉一点。 那些人被迫缩回去，但是有的还是会偷偷的望向他流眼泪，眼底恳求。 他也只能在心里两手一摊。 还是不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剑走偏锋。 不是所有的走私团伙都会有人护着。 就像西游记，有背景的妖怪都被带走了，没背景的妖怪只能被猴子打死。 “走吧，爹，我们就在附近拖网，顺便看看他们能不能把其他的两条船给一起逼停。” “应该是全部都被抓，都抓了这么多人了。” 明天晚上9点前补一张，明天夜里再跟一更，明天就回家了，更新补上 第1220章 不甘心下水 叶耀东也只是想留在附近，能够更清楚的了解事情走向，那两条船还没结果呢。 要是被驱赶离开了，他还怎么知道结果。 他让他爹去开船，就在周围一带拖网，只要不靠近那些执法船就行。 旁边另外三条渔船也已经启动了，只是他的船还没有动，他们也就都等在那里。 叶耀东冲其他几条船喊了一声，“没事了，该干嘛干嘛，正常拖网了。” 说完，他也转头朝自家的船工们道：“我们也还是跟以往一样，开始干活吧。你们该煮饭的煮饭，该整理渔网的整理渔网。” “从夜里开出来到现在，一网都没有下下去，这会儿也大早上了，稀饭煮一点吃，熬了一晚上没睡过的人等吃完早饭就去休息，睡好了再来轮班。” 他等会儿吃完饭也要去接替他爹，让他爹去睡，虽然他夜里也没咋睡，但是他爹是实实在在熬到现在。 大家应了一声后又赶紧各司其职的去忙活。 四条船也慢慢的都分开来，各自远远离的距离，分布在海面上。 叶耀东也上到舵楼，继续拿着望远镜，眼观四路的望向四周海面。 自家渔网放下去的时候，其他船也差不多时间都将网慢慢的放下去。 他们说是分布在海面上，但是实际是围绕中心那被扣留的两条渔船，分散在周围。 其他人大概也都同时留意着海上的动作。 “爹，咱们往他们追击的方向选一个开去呗，太远了，看不到了，我们就稍微靠近一点，不要妨碍就好，看看那两家船能不能跑的掉。” “肯定跑不掉的，现在其他船也腾出手了。”叶父嘴上说的，但是还是把船往执法船追击的方向开去。 等他们遇上渐渐缩短距离后，叶耀东拿着望远镜也看到了请问渔船追逐的距离非常短，都快挨在一起了，大概已经被逼停了？ 叶父问道：“看到什么了没有？我就看到几个小点，好像距离很短，也没动了。” “挨在一起了，应该被迫停船了。你看那一边，那个方向只剩一条船了，另外一条我觉得应该沉掉了，就剩一条执法船了。” “又成沉了一条？” 叶父惊讶的连忙扭头往他指的方向开去，还真的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小点。 “这得损失多少？两张船都沉了，那一整船啊，看着上面用雨布包裹的紧紧的，估计很值钱。” “肯定值钱啊，不值钱的话，他们干嘛走私？一来一去的，东西价格肯定差一倍以上，那一条船上堆的老高的货，指不定一条船值几十万。” “几……几几十万……”叶父眼睛都瞪得老大，嘴巴都张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指不定不止，卖出去值上百万都有可能。” “哎呦，那得心疼死了。” “心疼个啥呀，命都要没了，还心疼货？” “我是说那些执法船。” “那倒是，确实心疼坏了，一整船的货啊，缴获的不都是充公吗？自家的东西当然心疼坏了。” 父子俩静观其变。 等吃完早饭后，他们就看到远处那两条船都在往回开了。 他们也看情况的远离一点，然后绕一圈，也往中间缴获的两条船慢慢开去作业。 叶耀东想着让他爹先去休息，叶父却舍不得这时候去睡觉，还没看到结果呢。 甲板上船工们也都站在甲板上窃窃私语的瞧着，没谁舍得这时候离开。 第一次亲眼看到执法船在海上缴获走私船，这可是天大的事，回去又有的吹牛逼了，哪能这时候去睡觉。 都熬了一晚上了，哪里差这一会儿。 以往只能听说，现在他们可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 不过他们也不敢靠太近，此时也正在作业。 叶父也没胆子，有的话也得是叶耀东给的。 此时他询问叶耀东，叶耀东也只说在周围看着就行，不能靠近。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普通的渔民渔船，人家在办公执法，几次三番的靠近也不太合适，也容易引人怀疑。 正常的人一般遇到当前的情况都会都躲得远远的，没有谁像他这样还一直往前凑，询问的情况。 好奇的凑一回就算了，一而再的凑上去，保不齐让人以为他别有所图。 其他渔船此时也都在高度重视着那几条执法船，叶父跟其他人连着线，嘀嘀咕咕的讲着自己所看到的。 其他渔船都离得远，就他们胆子大，离的稍微近了一点，再加上有望远镜，会清楚一点。 等那几条执法船陆续的汇聚在一起后，只停留了一会儿，就同时都动了起来，连带着缴获的那三条大船，也全部都跟着动了起来。 “东子，东子，他们这是不是要靠岸回去了？” “应该是了，都缴获了三条大船跟人员，肯定立即返回。” “等咱们回去了，你去问一下你干爹，他肯定知道情况，肯定知道那三条船上缴获的都是什么，顺便问问船上的人怎么处理，肯定有我们附近村子的。” “嗯。” 他在想，要不要现在就返回去，不过现在就回去的话，显得有些形迹可疑了，人家前脚返回，他后脚也跟着靠岸。 晚个一两天，应该关系也不大，现在通讯不发达，政策不完善，海警执法能力也没那么强。 “我们等满仓后就返回，明天要是满不了仓，明天也回去一趟，上岸卖一批货。” “都听你的。” “现在没啥事了，人家也开船走了，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等你睡醒了再来换我，这一网还得过大半个小时才能收。” 叶父点头又有些遗憾的说：“可惜了，沉下去的两条船，你要不要等休息够了，下去瞧一瞧？” “爹，你是尝到了甜头了？” “呵呵，这不是想试试看吗？我看你也没少下去，也经常能捞得到箱子，反正你船上也有那些东西可以下水看看。” 叶耀东其实也有些蠢蠢欲动，那可是两大船的货，下去瞧一瞧，啥也没看到也不亏。 “晚一点吧，等我休息够了才能下水，现在这个时间也冷，正午气温上升，暖一点再看一下。” “那我这里给你，我先去休息，睡醒的话……嗯……那大概也来不及了，得等明天了。” “不要抱希望，这里深水区，肯定直接沉到底，哪里能够得着，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不死心下去瞧一瞧罢了，哪里还真能指望能够得着那两船沉到底下的货。 “嗯。” 叶父把驾驶舱让出来给他，自己先去休息。 叶耀东看着那八条船都在往一个方向逐渐离去，也收回了眼神，放下了望远镜，专心拖网捕捞。 等瞧好时间，就让人收网拣货。 大家有条不紊的轮到值班干活，并且一整天都在那里讨论着那些走私船上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一个个也都庆幸自己干的正当职业，虽然挣的没他们走私犯多，但是比很多人强很多了。 违法犯罪要不得，快活一时，可能会悔恨终生，还连累一家老小跟着担心受怕。 叶耀东跟他爹轮流休息，等他歇够醒过来都已经第二天早上了。 叶父去休息时都还嘱咐他，等中午太阳大的时候再下水，正好那时候他也睡醒了，可以帮忙瞧着点。 叶耀东没意见。 这一两天收获也很不错，正值春季回暖，货也多了起来，再拖个几网大概能把鱼仓塞差不多满。 昨天他也提前通知了其他几条船，让他们把船上的杂货都留起来，他打算今天傍晚靠岸回去，顺便给他带回去，避免倒回海里浪费，正好夜里的时候靠岸回去卖货。 想到这里，他脑筋一转，晚一点或许可以顺便将三条渔船上面的货都搜过来，临时把东升号充当一下收鲜船！ 把其他几条船的货全部都一起拖回去卖个好价钱，赚个差价，反正他都打算提前回去一趟。 大家可以把船上的鱼仓腾空，继续装，不用跟他一起提前返回，也不用再找其他收鲜船收货，而他也能趁机赚一笔，提前熟悉收货。 完美！ 他先按耐住想法，到时候搬杂货的时候再说，他船上也没有称重的杆秤跟磅秤，得凭信任度。 阿光跟他两个哥哥那边肯定没问题，到时候看看周大他们肯不肯把满仓号上的货交给他带回去过秤。 不给也无所谓，反正自家人的货也不少。 叶耀东琢磨七琢磨八的边思考边作业，反正作业的过程中也是枯燥的，一成不变的。 等中午，叶父睡醒起来后，他们吃了个饭，正好把下到海里的渔网收上来，叶父就把船开到一处沉船的点。 他问过叶耀东选哪一处，叶耀东只让他随便，反正没抱太大希望，大不了两处都下水瞧一瞧。 “阿东这两个东西没有白买啊，谁都不认得这玩意儿，偏偏他知道，懂得利用起来。” “是啊，以前见都没见过，没想到能靠这个东西下到海里那么久。” “都是跟着东子才能长见识……” 大家又转头调笑叶父，“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从另外两个儿子的船上回来。” “混来混去，还是跟着阿东好吧，哈哈哈……” “可不是吗，大家都跟着光宗耀祖了一次，上报纸呢，这辈子想都不敢想自己也能上报纸……” “跟着阿东才出息了一回啊……跟别人哪有这机会……” 一听大家又说起这个，叶父就郁闷，脸都黑了，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叶耀东乐呵呵的打断大家的调笑，不然他爹又得生闷气了。 “来个人跟我一起下去吧，也有个伴”，叶耀东看着大家道，“你们谁好奇底下的情况，可以一起下去。” 陈石第1个举手，“我……” “行，那就你，这两年没白培养你，好好干。” 要是结巴的问题能解决，到时候把这条船交给陈石管也不错。 陈石憨笑了一下，赶紧脱衣服换装备。 叶父也道：“别说七说八了，这一堆的货还等着你们拣，赶紧干吧。” “哈哈，手里干活不耽误嘴上说话，指不定还有机会的。” “是啊，谁都说阿东海运好，这两年虽然说咱们村子里船越来越多，但是谁有阿东赚钱快。” “说个屁啊，村里的船有2/3都是阿东的。” 大家说的热闹，对叶耀东他们下水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没人围着他们，都各自赶紧干活。 其实也对底下能不能看到沉船也不报希望，也都觉得是白用功的。 叶耀东跟陈石热身一下就往下跳。 别的地方是春天水暖鸭先知，今天他只能跟陈石当一回鸭子了。 两人一下到水里就瑟瑟发抖，适应了之后才往下游。 只是还没有到底下，在三四米的位置，他们就看到一条巨大的鲸鱼。 没来得及诧异，他们就看到鲸鱼张大嘴巴，然后从嘴里喷射出一堆长条形的东西，两人赶紧躲避。 今天下午四五点才到家，写来不及，但是好歹赶出来了，夜里再赶一张7000字出来 第1221章 通知 在水下没办法交流，两人都各自躲闪。 鲸鱼的嘴跟喷射器一样，喷出来的东西像是暴雨梨花针似的，四散到水里。 它嘴里喷出来的不只是长条形的东西，还有小包装的铁盒，铁桶，一些木屑，后面还喷出来数量更多的鱼类跟海水，密密麻麻，跟风暴似的。 那些被喷射出来的鱼类，在周围水里懵逼的晕头转向，相互碰撞就算了，有的竟然还撞到了他们身上，然后吓得快速躲闪。 叶耀东等周围的鱼类四处乱蹿离开后，就好奇的摆动的脚蹼，往就近有一些上浮的长条形东西游去，然后随手抓到一条。 他顾不得诧异手中的东西，又低头往底下瞧去，正心痛有一部分铁盒子装的，铁桶装的在海里沉浮，以为这些要沉到水里去。 没想到在海里被浪冲刷了一下，就慢慢的往上浮，只是上浮的速度慢了一些，比不得长条形的外薄膜包装。 而陈石手里也抓了一条，他也以为那些铁盒子要往水底下沉，正往水底下扑去，他想阻止都说不了。 好在刚往水底下扑，他就看到这些铁盒子被水底下的浪，震荡的缓缓往上浮，就也停止了往下扑的动作。 这孩子太实心眼了吧？ 看到铁盒子往底下掉，都还想着扑下去捡，又落不到他手里，还这么拼。 叶耀东刚游到他身旁，想要给他打手势，让他往上浮的时候，就看到那条大鲸鱼吐完后也摇摆的身体游了一下，然后也往水底下潜，就从他们身旁擦身而过。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鲸鱼，海洋物种太丰富了，同一种鱼类都有不同的细分，反正看着是鲸鱼就对了。 不过，一般的鲸鱼吃东西都是狂吸一口，跟龙卷风似的卷到肚子里，直接吞咽，除了齿鲸虎鲸等，会通过牙齿捕食。 他估摸着这一条鲸鱼应该是从沉船那里吸了几个箱子到肚子里，发现入口的东西不对，咬过后就全部都吐了。 还有这个鲸鱼虽然饥饿，但是也没有把他们当回事，从他们身边窜了一下就下去水底了。 但是陈石就整一个人僵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等鲸鱼游走了之后，他才眼神激动的看向叶耀东，然后比划了一下向上跟向下的手势。 一看就知道是在询问他是直接上去，还是往上。 原本叶耀东手里抓了一条就想着直接上去，跟他爹说一下，让他看到有浮上来的东西，赶紧打捞，但是这会儿他看到鲸鱼往下冲，他也想着要么再下去瞧一瞧。 反正，来都来了。 只要他爹不傻，看到有浮上来的东西肯定会去捞，压根不需要他提醒，更何况是这明显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不捞是傻子。 他现在反正都在水里了，也只是再下降个几米，总比等会上去了还要再下来强。 想明白后，他就朝陈石比了一个向下的手势，然后就率先朝底下游去。 不过，底下深不知几百米，他们最多只能下到十几米的位置。 等下到不能再往下了，他们也什么也没发现，四周只有水，跟游来游去的小鱼虾，就只好往上浮了。 好歹这一趟也不是无功而返。 这海底是真的深不可测。 两人比划了一下手势，就纷纷的往水面上游去。 待他们冲出水面的时候，叶父跟几个船员手里都拿着手抄网，差一点就要打到他们脑袋了。 “吓了我一跳……” “你们也吓了我一跳，突然间就冒出水了……” 叶父喜笑颜开，激动的说：“东子，你们是不是发现底下的沉船了，这些烟是你们弄上来的吗？” “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这船沉到海里都还能被你发现，这海底是不是没多深？” “也不可能啊，这个要是浅的话，咱们渔网早就挂底了……” 叶耀东还泡在水里，他爹就已经噼里啪啦激动的讲了一堆。 他暂时没空回话，伸着手，等他爹将他拉上去，他才丢掉手上一直拿着的烟，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 “我是运气好没错，但是你也太高看我了……” “都是你弄上来的？那这些烟怎么会突然间飘上来啊，就在你们下水没一会儿，还好我看到了，他们一个个都低头在那里扒拉鱼货……” 陈老七边捞边笑着说：“我们以为这海里深的很，阿东下到水里顶多逛一圈上来，还真没想到能有香烟。” “是啊，都以为不会有收获才低头猛干活，……” “刚刚那一船竟然是香烟，这也太大手笔了……” “那一船得多少钱？东子刚刚说值上百万，还真的没说错啊，太可惜了，天哪……” 叶耀东摆摆手，“就飘上来那一些，代表不了整一船。怎么可能一整船都是香烟，前面咱们不是看到了？那些船的墙甲板上面都盖着厚厚的雨布，要是都是香烟的话，那还得了？” 我国的烟草可是支持了90%的解放军军费。 真那么大批量的香烟，枪毙10回都不够。 他认为只占了一小部分罢了，毕竟这年头还是小家电最受欢迎，供不应求。 叶父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这些走私贩一整船拉的货基本应该啥都有，应该没可能这么单一。 “那也是，要是一整船，那可不得了。” “这些香烟也不是我弄上来的，我们刚下去就看到一条超大的鲸鱼，怪不得傻眼，就看到他张嘴喷射出一堆各种形状包装的烟，后面还有一大堆的鱼跟木条。” 陈石也赶紧道：“吓吓死我……就从……边边上游过，比比我人……还大，还还以为……要吃我。” 叶耀东说道：“一般也不会吃人的，要是他在捕食的时候，你在边上，那就很有可能直接被它吞到肚子里。” “它都……吐了，我我就担心，它它又张嘴，吃吃……进去。” 大家听他们说都惊讶了，没想到是鲸鱼吐出来的。 “鲸鱼还能将沉船的东西吞进去？”叶父有些诧异。 “有可能的，渔船沉下去，也有可能因为货物太多，下沉的时候侧翻了，一小部分被海浪冲刷，或者因为渔船倾倒，从雨蓬布底下飘出来，正好被捕食的鲸鱼吞进去也有可能。” 不然怎么解释鲸鱼嘴里喷出一堆的香烟木屑，还有大批的鱼。 肯定就是误食的嘛，然后感觉味道不对就吐出来了。 然后才有他们刚下水时看到的那一幕。 “有道理，我去开船挪一下，有的被飘远了，够不着，别浪费了。你等我回来再说……” “算了……陈老七你去开船……就往那边挪一挪，尽量能捞的捞起来……” “别浪费了，这一条烟可贵了，看到了都得捞起来。” 叶父想想还是想听叶耀东讲故事，就打发陈老七去开船。 然后又问：“那你们后面呢？还有下到水里吗？这些东西飘上来好一会儿你们才上来。” “有，下去看了一下，只是下不了多深，啥也没看到，就只好上来先了。” “我就说底下深的很，能有这些烟被鲸鱼喷出来也是意外，正常应该直接沉到底下了，底下可是有几百米深，哪能够得着。”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知道你还一直怂恿我下去。” 叶父憨笑，“那不是看你下水很熟练吗？这两年没少下水，所以也没那么担心，你不也想着看一下才死心吗？” “东东哥……那条鲸鲸鱼，又下去，会会不会……又喷？” “不至于运气那么好吧？先把海面上的这些捞了再说吧。” 叶父从手上往里又捡起一条铁盒子装的，“这些都是什么烟，你看得懂吗？” “你高看我了爹，你儿子才刚脱离文盲，你就想让我懂洋文了？我把书当饭吃都消化不了那么快。” “看你天天抽烟也没抽出个所以然来，啥也不是。” “你赶紧捞你的吧。” 叶耀东也不计较他爹的嫌弃，看着大家隔一会儿就捞一条上来，或者是捞一罐上来，兴奋的很。 他也只在友谊商店见过这些外国烟，但是一个也不认识，而且见的也只是一小包的。 这些全部都是整条或者是整盒装，更奇怪的竟然还有桶装的。 还好这些外面都有一层塑料薄膜，水进不去，不然泡一下海水都废了。 外面这层塑料薄膜好啊，保障了这些香烟完好无损，不然大概他们也不敢直接堆放在甲板上。 看着大家还在捞海面上四散的香烟，他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然后才又重新站在甲板上，整理大家打捞上来的这些。 他朝陈石招招手，“来，你选一个，反正我也不认识这是啥烟，哪种贵哪种便宜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挑一条，奖励你。” “东东哥……我不抽……” “不抽也可以拿一条回去给家里人抽，或者自己留作纪念，或者你跑友谊商店看一下多少钱，再转卖。反正就当做给你辛苦的奖励，在我这里，当然多劳多得。” “哎，好好……” 陈石高兴极了，在他们的认知当中，洋人的东西就没有便宜的，都是好的，这里头随便一样香烟肯定都比国产的好。 反正都不认识，他就选了一个长条的铁盒子。 他认为，既然用铁盒子装的，肯定比塑料薄膜裹一圈的高档！ 而桶装的太小了，那些桶装就一小桶，也就比铁罐头瓶子大一点。 “这……这个可以吗？” “行啊，我也认为铁盒子的应该会贵一点，会挑啊。等拿回去先收好，找个时间去友谊商店瞧一下，到时候转手卖掉存点老婆本。” 他笑着点点头。 叶耀东看着其他人羡慕的目光，说道：“别怪我偏心啊，你们在船上，他跟我下到水里，承担的风险是不一样的，多劳多得。” 更何况他还那样拼，回回都是他响应的。 别人投给他木瓜，他当然也得回点李子。 顺便也让其他人瞧一瞧，积极干活在他这里可是看得见的回报，他不会亏待人。 “不过等会打捞完，你们也可以任选一包，想要啥样的，就拆开包装，选一种拿一包。这洋人的货，还是进口的，应该没有便宜的。” 人人有份，顺便也能堵他们的嘴。 “哈哈……咱们也没说啥……” “我们只是羡慕，呵呵，能分一包也好啊，这肯定值钱的很，都得要外汇券才能买。” “我们也是运气好，跟着阿东才时不时就能分一点好货，值了，哪敢说你偏心啊，哈哈，别的船可没有这待遇。” “是啊，那几条船上的船工都可羡慕我们能跟着你干活，除了工资，偶尔运气好还能有点惊喜。” 叶父也有些美滋滋，他就说吧，还是得上到东子的船上。 瞧瞧，其他几条船都还在作业，他们已经捞了好几十条香烟上来了。 “这边海面已经没了，你的望远镜快拿来瞧一瞧，看看周围海面还有哪里有，别落下来，这一条可得不少钱。” “在驾驶舱呢，你去吧，看了之后再跟七叔说，让他挪个位置，我整理一下这些货。” 叶父恋恋不舍的看了一下甲板上的这些香烟，“好，我上去瞧一下。” 叶耀东已经将它们换种类归类好了，“你们要哪一种？” “这……这也看不出哪一种贵啊……” “哈哈……不然就跟陈石选一样的，这小子运气好像也不差，拿一条出来拆，大家一人分一包？” “也行，反正我们也不知道哪个贵哪个便宜，大家选一样的更好。” 叶耀东也哈哈笑，“没错，反正选一样的，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不然选的不一样的话，万一你的贵，我的便宜，那不亏大了，心疼死了。” “哈哈哈，对，就是这样，大家一样的就平衡了，到时候是贵是便宜，也不会有落差。” 一个个都高兴的很，白得一包进口烟，个个心里都美得很。 叶耀东将陈实的那个同款铁盒子的香烟拆开，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包，剩下的他打算等会留给他爹。 其余的他就按品种一样一样的放到篮筐里，堆放起来。 他爹让陈老七换了三四回方向后，又打捞上来八九条，他全部都放到一个篮子里，然后将自己湿的衣服拿来盖在上面，反正外面都有薄膜，也不怕湿。 再把篮筐抬到舵楼上面，拿了一包给开船的陈老七，让他下去休息。 又把拆剩下的都给他爹，这才把篮筐拿到驾驶舱里面，好在他打算傍晚就靠岸，到时候直接先锁到市里的仓库先。 叶父美滋滋的摆弄他那新到手的香烟。 “东子，这些香烟你打算怎么办？这个应该不好卖吧？给人瞧见了不太好吧？” “不卖，先留在手里。” 这些烟都是需要外汇才能购买的，也是稀罕物，刚刚打捞上来的他数了一下也有70多条，外加十八罐。 要是拿去卖的话，估计能值几千块钱。 只是他觉得没必要，他手头现钱太多了，没必要把什么东西都换成钱。 这些东西拿去送礼的话，也是顶顶有面子，保质期也不会短。 他打算先放到手里，过年过节，他给曾为民那里，或者是干爹那里都少不了得送礼。 方经福那边偶尔也得表示一下。 以后要是有什么求人办事的时候，或者维护关系的时候，也是都能用得到的。 人嘛，也不可能永远都一帆风顺，总会有遇到难事的时候。 算一算，这些数量也不是很多，可以先放在手里，省得以后还得花钱去买，买的话还费劲呢，还得外汇券。 外汇券也不好弄的。 “这么多都留在手里吗？” “嗯，留着备用，这东西拿来送礼也很不错的。” “那也是，反正你也不差钱，那就先把东西放手上吧，要是拿去卖的话，指不定还有风险。” “你要是欣赏够了，就来开船，再在这附近转一圈看一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有，再碰碰运气看看。” “好”，叶父把香烟盒放到操作台上，“我们要不要也去另外一处沉船瞧一瞧？” “也可以，你看着办。” “那就先在这里转一圈，然后再去另外一个沉船。” “嗯，把你那烟给我一包，拆开了我们尝尝味道？正好我兜里的烟快没了。” 叶父手比脑子快的立马按住了香烟铁盒子，“你有那么多……” “那么多也没拆啊，都是完好的一整条包装，我舍不得。正好你这都拆开了，你就不想试一试，洋人的烟什么味道？” “不想，这一看就很贵。” “守财奴，半辈子一直抽水烟，你的乐趣在哪里？” “你拆一条都舍不得了，我当然也舍不得。” “你拿回去反正也是被我娘没收的。” 叶父犹豫了一下，“这个是烟，应该不会吧？” “可是上面有洋文，我娘肯定识货，能给你？” “行吧，那我给你一包拆开，你回去别告诉她，我偷偷藏起来。” “好的。” 父子俩达成了共识。 只是叶父看他站在舵楼上面吞云吐雾的模样，又有一点心痛，自己都还不知道啥味呢，反正都已经拆开了，而且还给东子了，他不抽白不抽。 叶父冲外头喊了一下，“东子，过来。” 叶耀东挑了一下眉走过去，“干嘛。” “给我一根。” “想通了？” 他把烟从窗口递进去，并将自己手上拿了一半的烟头也伸进去，让他借个火。 叶父闷不吭声，转移话题，“这里半天你没其他反应，我开去另外一处沉船，你要不要再下去？” “嗯，再下去瞧一瞧吧，没有的话，就再下网。” “好。” 叶耀东在他爹行船的时候，也下去甲板上准备。 船工们也都蹲在甲板上继续分拣货物，兴奋的讨论刚刚到手的烟值多少钱，没有一个人舍得拿出来抽的。 等到了另外一处沉船的点后，叶耀东又点名陈石跟他一起下去。 而其他人尝过了甜头后，这一回也都在他们下水后，都关注着海面。 只不过这一回什么都没有。 两人过了好一会儿才上来，当然是无功而返了，在底下啥也没看到，海底太深了。 “下去瞧一下也好，也死心了。” “也不是没有收获，刚刚的收获已经老大了。” “嗯，准备放网吧，继续作业了，等傍晚咱们就靠岸。” “好的。” 叶耀东把剩余的活交给其他人，自己回到船舱换衣服，顺便裹到被窝里面躺一会儿，暖暖身体。 等到傍晚了，已经连续收了两网上来，才有人进来唤他，说他爹找他。 “是不是现在去收其他船上的杂货？刚刚跟他们联系，有的这一网快收了，有的已经收了，正好咱们轮流开过去，把杂货收到船上？” “好的，那你看一下，谁那里已经收完货了，就提前知会一声，我们过去收货。” “好。” 叶父先往顺丰号那边过去收货。 叶耀东半路上也跟他爹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叶父也觉得这主意可以，顺便还能多挣一点，不至于就自己一船的货直接靠岸。 对其他人也不会有损失，他们是亲兄弟，而且还有他在那里看着，哪有什么不放心的。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确实好说话，叶耀东提了一句，叶父帮忙说了一下，他们也直接点头，将货都交给他，让他带回去称。 叶耀东当然也跟他们保证了，肯定实事求是。 只是两兄弟都不想叶父就这么跟着东子回去，叶父可是他们的定海神针。 他走了，海面上的三条船都是小雏鸡，大家谁也不会安心。 所以，商量过后，叶耀华先跟叶父换了一下。 叶父暂时回到顺丰号，继续呆在海上，叶耀华先跟着叶耀东靠岸回去。 叶父心里其实想跟回去看看的，想知道那些走私犯被抓了之后会有什么结果，毕竟也是他们附近村子的人。 他还蛮想知道，里头除了周业池还有谁，有没有他们本村的？但是他得在海上看着他们。 两人对换了之后，他又去到阿光那里。 阿光那边也一样，好说话的很。 “货给你，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你反正到时候上岸秤完之后，开个单子带过来给我就行了，等回家了再去你那算账拿钱就好了。” “好。” 让他没想到的是，周大几兄弟那里也一样好说话。 在搬杂货的时候，还是他们主动问起的，说他甲板上怎么那么多货。 他一说，他们几兄弟商量一下也一口就答应了。 他都还没说说服的话，嘴巴都还张着，就愣了愣，显得很惊讶。 周大笑着说：“呵呵，这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没意见，你还惊讶？” “我还想着得出一箩筐的话，你们才会同意。” “我们相信你，把钱给收鲜船赚，还不如给你赚。大家乡里乡亲的，都是邻居，在海上也互帮互助，没什么不能相信的。” 周二也道：“是啊，更何况你家大业大，哪至于贪我们这点货，而且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周三附和：“你还是我们兄弟的救命恩人，把这些货送给你都行，更何况只是卖给你而已。” 叶耀东听着他们一人一句，脸上笑容也加深。 跟知恩图报的聪明人来往就是轻松。 “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是一点一点的建立起来的，把货卖给我，你们就放心好了。我实事求是，价格当然也按其他收鲜船的价，直接给我带回去过秤，也省得在海上过秤耽误时间。” “是这个道理。”周大大手一挥，让其他人都把鱼仓里的货抬出来，也搬过去。 “我们的篮筐上面都有记号，不会跟别人的货搞混的，就是你明天一定要把篮筐带回来，不然我们没东西装货。” “我知道，大家都有记号，混不了，肯定是一家家称重，明天也一定给你带回去。” “好。” 他们趁着搬货的时候也聊了几句，周家兄弟都很好奇，他怎么突然间要提前靠岸回去？ 正常来说，应该一直在海上停留，等要回家了，才会靠岸。 他们刚刚私底下都猜是不是跟昨天执法船有关，不过，叶耀东只搪塞了几句说自己有事得靠岸一趟，其他啥也没说。 随便他们猜，反正他们都在海上，再怎么猜，暂时也流传不到村子里。 等过几天大家都靠岸回去，回到村子，那就难说了。 毕竟是亲眼看到走私船当场被执法船攻击，然后逼停抓获所有人员，扣留船只，还沉没了两条。 遇上了这么精彩的事，怎么都得吹嘘几句，然后讨论一下，村民们总会联想到他们村或者是附近村子有传过走私贩的人，肯定会拎出来讨论。 到时候肯定会有一些风言风语，必定会把林集上扯出来说话。 他表舅被抓了，他到时候被当地传话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等于渔船靠岸后，他把船上的货分了几趟都拉到作坊去让人称重，自己不顾天都黑透了，第一时间去到市场里面打电话回去。 他是打给自己老婆的。 村委会里头是有看门的老头住在里面，现在还没有很晚，只要还没睡下，打的电话也是会有人接的。 他先打电话回去跟林秀清说，然后让林秀清转告一下林集上老婆。 至于他老婆能不能联系得上他，那就不关他的事了，反正他也把他知道的转告了。 林集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也没办法联系，只能转告他老婆了，碰运气。 就看他的运气好坏了。 运气好的话，早点知道，还能早点躲起来。 运气不好，他也仁至义尽了。 打完电话他也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们背后有没有人，有人的话，提前找关系，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等明天一早他再去海洋局找他干爹问一问，毕竟在海上遇到了，靠岸后，好奇的问一问也很正常。 更了11，000……睡觉了，晚安 第1222章 搞定 叶耀东忙活了一晚上。 好在货物过秤记录什么的，都不需要他亲自去干，自然有王光亮等人给他把货物全部都过秤记录好。 每条船都有哪些货都很清楚明了，因为每一个筐上面都有记号，过秤记的时候看一眼也不会弄错。 他打完电话出来，翘着脚只要等在那里，看小弟们忙活就行。 还好年后把他们都调到市里来收杂鱼了，这会儿干活又能派得上用场。 “你们先把那些好的鱼过秤了，然后拉到市场里给我，杂鱼秤完记一笔，直接拖到里面去给阿姨发酵。” “那些已经称完了的，现在就拉过去市场？” “嗯，已经开门了，赶紧拉过去。” 要不是就打一个电话的功夫，称完的数量还没多少，他也不用翘着脚等在这里。 “好的东哥，前两天姨丈做了几个地排车，我们近距离搬货方便多了。” “嗯，吃完饭的就来两个先帮我搬货，跟我去市场里卖货，船上的几个就先在这里帮忙，等吃完饭就去休息吧，不用跟着我。” “好的。” 叶耀东安排好人员后，就先带一批货去市场里卖，剩下的等他们过完秤自然会送到市场里面给他。 这也省得他一直等在那里。 这一批次货比较多，他卖到了第二天凌晨都没卖完。 怕耽误把筐送到海上去给他们，凌晨天刚亮，他干脆叫人通知他二哥先带着东升号的船工回到海上，临时还抽调了一个人替补他。 他就先在岸上待个几天先，就当休息一下，这两天他基本都没睡。 而且他还得找他义父问一下情况，没那么快能回到海上。 反正他的船有他爹在，不用担心没他不行。 等他卖完货再出来都快中午了，市场也关门了，他累的眼皮子打架，在厂房里面吃了个饭，他就先倒头睡觉。 等睡醒了，天又都黑透了，他才把昨天晚上他们过秤的单据拿来过目了一下，然后把昨天那些货的市场价折一半至六成给填上。 基本上收鲜船的价格就是市场价的一半至六成，主要是看鱼货品种的好坏，值钱的当然就可以算六成，甚至七成。 不值钱的整一大船，占空间又耗油，当然拉回来只能给一半的钱。 把几张货单全部都填好后，他又按了一遍计算机，算了一下总数，才伸了一下懒腰。 他想，等收鲜船到手后，开始收货了，得请一个财务记账了，专门记录管理这些收货的单据，还有这个厂房里的日常开销。 包括米面粮油的固定开销跟收杂鱼的开销，还有盐巴木桶的采买，工资发放等等，还是得有一个固定的人管的。 现在只是一个草台班子，只要有报销的都去找他老丈人，全靠一个店铺的营业额支撑着这些开销，显得有些乱乱的。 他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打算明天去完海洋局，就去造船厂瞧一下他跟朋友合伙的那两条船的进度，尽量的催一催，毕竟收鲜船也快到手了。 明天还得打个电话问一下阿清，想想，还真的得在市里停留两天，还好今天通知他二哥先去海上了。 他将手中算好的单据一并收起来，拿回房间锁起来先。 在厂房里面，他也给自己留了一个专门的房间，这里他肯定是三天两头的就要过来，必须得有自己的屋，反正占地面积也够大，空间也大。 昨天带回来的烟，跟今天卖货的钱，他也都锁在房间里的柜子里。 而此时厂房里也响起了拖拉机的轰鸣声，他走出去瞧了一下，是王光亮他们刚在码头收了一批杂货，派人先运回来了。 等卸完货，拖拉机又马不停蹄的出去。 叶耀东看着一个个都在那里搬货又发酵，看来看去只有他一个人闲在那里，他就干脆先去吃饭。 刚睡醒他就在那里忙活着算账，也还没吃饭。 还真别说，他请了两个阿姨，两个姨丈来这边看着厂房，顺便干活，他们4人也把厂房整理的有声有色。 还把周围的荒地垦了一小片菜园子出来，也不知道去哪里挖来的土，种上了菜，自给自足了，适应的良好。 基本上现在收这些杂货都是在夜晚，因为大多数渔船都是在傍晚才开始陆续的靠岸。 每天的收货量有多也有少，反正到点了就收工，基本也只收到凌晨2点左右。 不过，回来他们都还得再帮忙卸货，帮忙搬搬抬抬，全部干完收工天都蒙蒙亮了。 只有碰到雨天，跟每个人轮班休息的时间，才会休息一下。 所以整晚上，他都看拖拉机进进出出，所有人都在忙活，只有中间的空档才休息一下。 而这几个月来，发酵的数量也格外的可观，除了天气不好，基本上每天都在2万斤以上，每个月光收货的成本支出都在三四千。 这还不算一帮人的吃喝，预定的那些木桶大缸的支出跟工资也是好大一笔。 批发市场这个店铺卖干货赚的，现在差不多也只够供应这里的备货，还好有打火机还可以卖一卖，还能赚不少，有剩余，不至于入不敷出。 再加上家里17条渔船收租，跟东升号那几条船的盈利分红，他现在的钱也是在增长的，没有降，让他安心不少。 而他前段时间投放到市场的袋装鱼露反响格外的好，比用缸装的好太多了。 之前只有杂货铺跟饭店才会进货大缸装的一整缸，现在有了袋装后，连小贩们都开始进货了，销量成倍的增长。 周老板那边自从发现他们有袋装的鱼露后，试着要了一吨，后面过了半个月就一下子又要了五吨。 然后还说以后每个月会固定过来拉五吨，这也保证了他们接下去的基础销量了。 只要等到下个月，年前他们发酵的鱼露就能大批量出厂，每天能在两吨左右，大缸的容量没有大木桶大，虽然发酵迅速，时间短，但是产量比不上木桶。 他们先前储存了两三个月的货，现在也就只够零卖，支撑到月底了。 等下半年，他们大概就能做到每天在5吨左右。 等过完年，二道露也能大批量出厂，每天可能都能发酵出来十几吨，到时候需要过滤的人手就多了。 毕竟二道露发酵出来的数量是原材料的200%，一道露只能是40%，真正大挣钱的还得靠二道露。 叶耀东在他们搬搬抬抬的时候，也在外面空地不停的转悠，看着那些大水缸的发酵情况。 然后又进屋里，看看大木桶的发酵情况，那比人还高的大木桶都还得搭个梯子站上去，才能看到里头。 “东哥，你睡醒了！” “我都忙了好一会儿，看来把你们弄到市里来太对了，这不，都搞得有声有色。” “呵呵，就搬搬抬抬，干点体力活。” “会适应就好，好好干，明年肯定得再扩招人，到时候你们可是元老级别了，再过几年谁都比不得你们老资历。” “过几天我再去找人设计一下咱们鱼露的商标，等政策再宽松一点，去注册一下，再办一下营业执照，注册公司工厂，这么大的场地都是现成的，咱们这里马上就能走上正轨了。” “订单更是不用愁，咱们这包装已经抢占了市场，独一份，谁还有咱们的产量大，到时候效益节节高升，做大做强。” 大家听他画饼画的都激动了。 虽然不明白什么商标，什么营业执照，但是他们听懂公司工厂了。 这些名称一听就很高端大气上档次，比他们嘴里挂着作坊来作坊去的，高级多了。 感觉一下子他们都变得高端起来了。 “真的！” “到时候咱们这是不是就跟国营工厂一样了？” “我看过人家的纺织厂跟酒厂，那些工人走出来都牛逼哄哄的……” “东哥不是说了吗？以后要注册公司注册工厂，那肯定就媲美国营工厂了！” “哎呀，我现在出门都抬头挺胸的，每个月都有工资，谁不羡慕？” “说亲都简单了，一大堆人踏破我家门槛，想要给我介绍对象。” 叶耀东笑着道：“所以好好干，存钱娶个漂亮老婆生孩子，有钱有工作，选择范围不就广了吗？” “东哥，我过两个月结婚，请你喝喜酒，要来啊。” “好好好，到时候给你包个大红包。” “哎哟，说的我都想立马结婚了……” 叶耀东一来，张口随便说了几句，就调动了他们的情绪，干活的气氛都高涨了，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浑身都是干劲。 接下去他不说话，他们一个个也都说的热闹，讨论的兴奋。 等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还在睡觉的时候，叶耀东就带上一罐小桶装的烟，跟买了两份早餐去陈局长的家里。 去的时候都还没到上班的时间，陈局长还在家里吃早饭，正好配着他送的鱼干。 他到的时候，干娘金玉芝还招呼他一起吃。 他拎高手上油纸包的包子，跟铝饭盒装的豆花，给他们瞧，笑着道：“我还想着自己来的够早，就顺便给你们带早饭，没想到已经吃上了，下次得来更早一点。” 两人都高兴的很，没想到还给他们特意带早饭了。 陈局长笑着朝他招手，“来来来，一起坐下再吃点，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没出海？” “前天靠岸了一下，因为有事要办就让其他人出海了，想着今天不忙，就过来瞧瞧。” 叶耀东将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打开，金玉芝也给他装了一碗稀饭。 “有心了，下次过来，啥也别买了。” “这也不是买的，顺路去我大舅子的早餐店买早饭，他钱也不收，我就是个吃霸王餐的，还连带着打包，正好也给你们尝一尝，凑个饱呗。” 叶耀东说完又将另外一罐罐装的香烟递给陈局长。 “这是前段时间，镇上的一个朋友送的，他是海归，这上面都是洋文，我也看不明白，只知道是香烟，我也抽不来这些洋人的东西。这两天出海就带在身上，想着等靠岸市里卖货就正好给您送过来。” “上回去他家喝茶，还说要给我罐茶叶，我临走前忘记拿了，下回一定去他那里拿了过来。” 他半真半假的讲道，推到洪文乐头上也没毛病。 只要认识的，合乎情理的，都能拉过来都能背锅。 陈局长也好奇的拿着他递过来的罐装香烟，转着看。 “国产的双喜也有罐装的，这洋文我也不认识，也是第一次瞧这一款，洋人的烟我就认得万宝路跟555，还有希尔顿。” “那正好，试一试。” “好好好，你有心了。” “干爹你前两天有没有听说，海警执法船在海上扣留了几条船这个事？” 陈局长脸上的笑容还挂在那里，就惊讶了。 “你怎么知道？” 叶耀东呵呵笑着说：“因为我就在现场啊，当时执法船还上我的船查看了一下，我当场看着他们水炮攻击逃跑的那几条船，看着他们把两条船打沉了，才成功扣下来另外三条船。” “你竟然在现场？亲眼瞧见了，难怪会知道。” “是啊，就是亲眼瞧见了，所以才格外的好奇，不然也不会顺口问。那扣留的三条船是什么船啊，我就看着甲板上面有绿色的雨棚遮盖，高高的隆起，占满了整个甲板。” “嗯，我也是事发的第二天才收到消息，那几条是走私船。还是因为你前几个月在海上捞到了境外间谍装备，引起了国家安全部门的重视，所以今年以来，才扩张了海警局的人手，加强了海域巡逻，也给海上的执法队配备了最新的装备，所以才抓获了这一帮人。” 叶耀东听了瞪大了眼睛，这竟然还是他的锅…… 我勒个去的，他这个蝴蝶的翅膀。 他在心里给林集上点了根蜡，道了声对不起，没有他，估计人家过两年就能安安稳稳的过上大富豪的生活了。 还好他想着相交一场，前天回来给他通风报信一下，多少也能弥补一点。 他蝴蝶的翅膀也不是他能控制的，要不是陈局长说起，他压根就不知道还有他的原因在里头。 这下子他是打心底里希望林集上能逃过一劫。 等会儿回去得给阿清打个电话问一下。 “这……这原来还是因为我啊。” “是啊，还是你的功劳。听说那三条船扣留的货物量惊人，已经引起了重视。” “我还看到他们将人员都擒获了，这些参与走私的人员到时候会怎么处理啊？” “这就得看司法部门了，大底是看情节轻重情况，而且还得查有没有同伙，这处理没那么快的，少说得大半年。” “哦，这些人胆子真大。” “这些年多的是，咱们沿海一带多有发生，不过往南一点会更猖狂一点。” “这是因为有利可图，高风险意味着高收益。” “没错，所以像你这样的就比较难能可贵了，踏踏实实的捕鱼，而且竟然靠捕鱼也能发家，短短两三年，发展出来十几二十来条船，这也是了不得。” 叶耀东呵呵直笑，“我这也是运气，我们出海的人还有一种海运的说法，大概我是海运比较旺的那一种。” “确实，不然怎么总是你打捞到那些东西，大鱼就算了，还能捞鱼雷，捞无人潜航器，这可真的是运气好，海运太好。” “不过也不能一辈子打鱼，现在海运好不代表以后海运也好，在海上总是提着脑袋赚钱，风险大的很。” “对，差不多就交给其他人干，你就在陆地上面坐镇就行了，没必要那么辛苦。” “所以我就想着等我作坊步上正轨后，到时候就可以减少出海了，必要的时候跟出去一两趟就好了，岸上的活更需要我。” 陈局长非常赞同，“就得这样。” “等会我就去找人设计一下商标，等政策宽松一点就去注册。” 陈局长看一下金玉芝，“你不是跟咱们这栋家属楼的那个工商局的于主任熟吗？有碰到了，你给问一下看看现在是什么个政策？个体户有没有放宽了？有没有什么要求？” 金玉芝应下来，“好，我看一下今天能不能碰到她，碰不到，我就拿点阿东给的那些鱼露鱼干，去敲她家门问一问。” 叶耀东笑着道：“那就麻烦干娘了。” “麻烦什么，都是自家人，过去问一嘴，不算什么事，都是左邻右舍的。” “好，如果需要出钱出力的什么的，你跟我说一下。” “这个就问几句话的事，不用搞这些。” 陈局长看了一下手表，道：“快到我们上班时间了，我们得先去上班了，你就等过两天有空了再过来，到时候给你说一下。” “行。” 叶耀东快速将碗里剩下的半碗稀饭吃进去，然后就先走了，不打扰他们去上班了。 出来后，他到处寻找着能方便打电话的地方。 然后就给林秀清打了个电话回去询问。 “前天晚上跟我说的事？我挂电话回去后就去到他家里了，知道这个事严重，他家都熄灯了，我还把他老婆叫醒，跟他老婆说了。” “他老婆都吓死了，慌的眼泪直接掉下来，我随便安慰了几句后就回家了，后面什么个情况我就不知道了，也没再上他家去。” 叶耀东皱着眉头，“你等会儿上他家问一下，看看他老婆有没有联系上了。” “你干嘛这么关注？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现在该避嫌才对，要是事情暴露出来，让人知道你通风报信，会不会连累我们？” “不至于，乡里乡亲的，在海上瞧见了认识的人，回去吱一声，告诉他们家里人情况也很正常。本来我们也是本分人，不怕查。” “哦，那好吧，那我等会儿去他家问一下看看。” “现在就去吧，我在电话旁等你，问来了就给我回个电话。” “你也太关心了吧？” “别问那么多，你先去问一下。” “哦。” 叶耀东挂上电话后叹息了一声，还不是他连累的？ 不然他至于这么关心吗？前天晚上已经报过信，接下去也不用管了，让他听天由命就好了。 本来也是在刀口舔生活，早就可能料到会有今日。 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又有了门路，收益又大，谁愿意铤而走险。 叶耀东等在电话旁，烦恼的点了根烟，边等边想着，早知道年底在百货大楼遇到林集上时，就该问一下他在市里的落脚点。 现在也不至于想要通知都不知道要咋联系。 村子里那个小的卸货点被他破坏了，不能搞了后，就没怎么见过他的人，大概移到市里周边哪里了吧。 6号凌晨，走私船被执法队扣留，他们不能正常卸货，或许也能猜到？提前作出反应？ 正当他瞎琢磨的时候，电话响了，他第一时间接起。 “我问了他老婆了，她说我过去说完了第二天，林集上就打电话回来了，她都给林集上说过了。林集上只安抚她说没事，让她管自己过日子就行，有人上门来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样？” “对。” “行，我知道了。” “你今天没出海吗？还在市里。” “前天靠岸卖货，货太多了，卖的时间久了一点，而且我还有其他事，就让人开船先出去，等会我还得去造船厂看一下两条船的进度。等啥时候渔船靠岸了，再一起回去。” “哦，那你多小心一点，反正他那个事跟咱没关系，你可不要掺和。” “我知道。” 叶耀东安抚了两句，让她照顾好家里，照顾好老人跟孩子，就先挂了。 既然林集上已经知道了，那他就放松了，早点知道，那就可以早点应对。 他看的时间也才9点不到，干脆拦了一辆黄包车，去市里造船厂查看一下跟阿正小小合伙的那两条船的进度。 等他从造船厂出来，回到自家的厂房已经是中午了。 刚到家，他二姨就跟他说早上林集上来找过他。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这么巧吗？ “我跟他说你出去了，这两天没有出海，让他下午再过来看看，或者晚上再过来，你肯定在的。” “知道了。” 原本他还想着下午让王建新带他转一下做木桶的厂子跟窑厂，还有盐厂，顺便让他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人懂绘图。 他想趁这几天自己空闲又在市里面，提前定下自己品牌的商标，到时候直接印在鱼露袋子的外包装上，提前打上标签，以后一看就知道是老字号。 现在只能交代王建新先去打听绘图的人，自己在家里等着。 他一点都不意外林集上能找到他，毕竟他在批发市场有店铺的事，全村都知道。 想要找他的话，来批发市场转一圈，就能找到他老丈人。 有事的话，直接就能让他老丈人给他传话。 大概他收到确切的消息后，昨天一天都忙碌着收尾吧，所以今天才有空来找他，碰碰运气，看他在不在市里。 叶耀东一下午就等在自家的厂房里面，哪也没去。 还真给他等到了。 下午2点的时候，他正昏昏欲睡，他二姨就跑过来喊他，说林集上找他，在门口。 他一个激灵，立即清醒了，连忙去门口迎人。 林集上看着好像整晚没睡似的，浓重的黑眼圈，拉扎的胡子，格外的憔悴，没有以往的那精神气了。 “没想到你在市里还买了这么大一片地，今早上来了才知道。” “那是因为你不常在家，你要在家的话，早就听说了。” “还是你混的好，这日子过得舒坦。” “马马虎虎吧，只是慢慢的干，谁知道就干成这样了。” “你这话讲的，要不是还有事问你，我扭头就走……” “呵呵……” 还没进到屋里，两人也没有多说其他的，只边走边闲聊。 等去到他的房间，林集上才说明来意，他是来询问叶耀东是怎么知道他表舅被抓的。 叶耀东把自己大前天在海上所见所闻说了，但是他也没傻到把早上陈局长跟他说的抖出来。 “我想着6号凌晨执法船刚走，我也不好跟在后头回去，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靠岸，同个码头就显得我可疑了。所以就等到第二天才回，靠岸后就立即打电话回去跟我老婆说，让我老婆转告你老婆。” “多谢了，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啊，不用不用也是碰巧遇上的，出于人道主义，怎么也得试着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通知你，还好你老婆还能通知的了你。” 林集上揉揉太阳穴，有些沉重的道：“本来6号凌晨没有接到货，我们就感觉有点不对了，然后7号晚上等到凌晨天亮也没有消息，就知道出事。” “本来也知道现在越来越严格，还想着这一票干个大的，我就搞别的去。本身这几个月我的重心也放在其他事上，没想到就出事了。” “昨天早上就想着给家里打个电话，交代我老婆一番，没想到还能从她嘴里听到你给递的消息，当时也是吓了一跳。” “昨天就赶紧去善后了，今早才有空过来询问一下具体情况。还好官方动作也慢，现在也没有什么情况。” 叶耀东好奇的看着他，“所以还能应对？” “看吧，这一趟货价值格外的大，你当场看到了应该心里也有个数，超乎想象。” 林集上又自嘲了一下，“我就是个底下办事的小喽啰，别把我想的太厉害，卖我十次都不值那一船货的1/10。” “那也很厉害了，能吃这碗饭的就没有菜鸡，我就不行了，只能当个小小的渔民。” “你别整天说自己小小渔民，都要给老子整笑了，没得气死我。你要是小小的渔民，我是什么？小蚂蚁，还是小老鼠？” “嘿嘿……我就是运气好……” “你可别提你那逆天的运气，给别人三年时间，可没有人能攒下你这份身家。看看这片地，十几亩有了吧？能在市里面，虽然说边缘地界，但是能拿下十几亩的地，也不得了了，你现在手头的人都比我多多了。” “都是干活的，比不得你手里的狠人。” “行了，知道情况了，那我先走了，免得待太久对你也不好。”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可是干正当土特产生意的。” “你这十几亩地，不就是个把柄啊，你不怕？” “不是就你有靠山，我也是有滴。” 林集上笑着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以后得求你关照了。” “希望不要。你这善后了，应该没事吧，牵连不到你了吧？” “看吧，再说吧，先走了。” “哦，好吧。” 既然他不多说，那他也不问。 反正这种在刀口舔生活的，应该有应对的法子吧？ 既然都说了这一趟货物价值巨大，那肯定关乎很大，牵扯很深。 他这种办事的小喽啰大概也不够看的。 叶耀东笑着把人送走后，心里头也轻松了。 只要林集上不受他蝴蝶翅膀的连累，其他人他也不认识，也无所谓。 聊过之后，他也轻松了。 等回到房间又安心的睡了个午觉，然后才起来吃晚饭。 其他人中午就睡醒了，也知道林集上来找他，吃饭的时候都好奇的问。 叶耀东随便搪塞了几句。 “东哥现在可是咱们村的第一人，他来到市里，可不是得过来瞧一瞧，拜访一下？” “是啊，都是一个村的，人家来拜访东哥不是很正常吗？” “听说他还是跟着阿东卖货，所以才开始做生意，以前都听说他干走私的，也有听说他擦皮鞋的，都没个准数，但是买阿东的货可是全程都瞧见的。” 叶耀东打断他们掰扯，“别瞎扯了，赶紧吃你们的饭，吃完去码头收货了。” 次日，也10号了，距离他上岸也过去三天了。 昨天交代王建新打听的也有了眉目，一早他又跟着王建新去找人画商标。 一个上午他就盯着那里，直到画出他满意的商标为止。 其实也很简单，蓝蓝的海平面上，一轮新升起的太阳，寓意着旭日东升。 这也符合他一开始取名字的初衷。 作坊里的那些鱼露包装袋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他打算等下一趟渔船出海的时候，靠岸一趟省城，重新预定一批加上新商标的包装袋。 这样以后不够包装袋了，只要打电话通知厂里头订货就行。 趁着下午空闲，傍晚的时候，他又去了一趟陈局长的家里。 金玉芝也没让他失望，跟他说可以去注册商标，也可以注册个体工商营业执照，让他这两天就可以去办，已经跟于主任说好了。 就是公司不行，说制度还正在完善当中，个体现在很多，政策也是在鼓励个体经营，但是私营企业还没有几个，让他避免当出头鸟。 叶耀东高兴的一口应下，反正能提前把商标注册了，营业执照先办下来也可以。 他一直说自己只是普通的渔民，其实也没有说错。 他真就只是渔民，两辈子以来他从未接触过这些，一直以来真的就只是干渔民的活，日常接触的也都是渔民跟农村人，哪里懂这些。 这辈子虽然接触的阶级层次人会多一些，但是他真只是新手，也都是处于摸索阶段。 有金玉芝的话，他第二天一早立即找村长开个村委证明，又带着个人证明等相关资去办理。 于主任对他也有印象，也有好感，很顺利的就给他通过了。 叶耀东也客客气气的再三感谢后才离开，等着过段时间再过来取。 办完这些事情后，他才又跟着王建新跑了几个工厂，查看了一下订容器的事。 身为老板，货可以交给底下人去办，但是他也要了解具体情况，免得啥都不懂就被忽悠了，自己得掌握具体情况。 到处跑着跟进了两天，也在厂里监督了两天，他才在拖拉机送货回来时，知道他爹他们几条船回来了，正靠岸码头。 等拖拉机卸完货，去码头继续拉货的时候，他也跟着过去帮忙，顺便把前几天带回来的那些货物过秤的单子也带过去。 钱的话不着急，可以等他们去市里头卖货的时候，他再结算给他们，省得他们现在带在身上不安全。 叶父一看到他就道：“还以为你第二天就会回到海上，被骗了，就你聪明，惯会偷懒的。” 叶耀东呵呵笑，“哪呢，只是带回来的货太多了，没那么快卖完，我也是着急，怕你们货太多了没东西装，才让二哥先回到海上。这两天我也没闲着，一直到处跑着办事情。” “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我还把商标注册了，营业执照也去办了，就差到时候注册个公司给你当法人了。” 叶父瞪大了眼睛，“啊？什么？法人？什么是法人？” “法人就是公司的代表人，我对你好吧？私章也不是白刻的，以后肯定得让你能派上用场。” 叶父瞬间兴奋了，但是想想又摇摇头。 “算了，你自己的事业，写我的名干嘛，有这个心就好了，知道你一直都很孝顺。” 叶耀东哈哈大笑。 写了9000字，说补我一定补的，说到做到，明天继续多写一点，晚安 抽奖公布 8月下旬抽的10套黑神话来了，刚刚百里群里面直播抽奖号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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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父刚听完大家的奉承，谦虚了几句，看他笑的前俯后仰，有些纳闷。 “你笑什么啊东子？干嘛笑成这样？” “没什么，只是觉得应该过不了几年政策就松了。” “政策松了好啊，松了大家才有好日子过。” 叶耀东看着他爹眉飞色舞的模样，又忍不住想笑，赶紧转移话题，“这几天收获还行吧？” “还可以，在海上卖了一趟货给收鲜船，货单跟钱在我这。” 叶父掏了掏口袋，左右看了一下，避着人，拉开衣服外套遮挡了一下，才递给他。 “你收好了，这两天你也歇够了，等会去到市场，我就不跟你卖货了，我直接去厂房里面休息了。” “嗯，你们直接去休息就行，我让其他人来两个帮我搬搬抬抬，反正多的是人，他们少来两个收货也没什么，反正在码头上应该也都混熟了。” “好……我都这把年纪了，现在也够风光了，村子里谁不羡慕我养了几个好儿女。知道你孝顺，反正你们顺丰号那条船也分了一股给我，够养老了。你要干事业就写自己的名就好，不用想着我，不然的话，到时候有什么事，产业就说不清，你们兄弟还好，但是你嫂子她们会啰嗦的。” 叶耀东原本听他爹又说起，还以为他在憧憬，展望自己的未来得有多少人羡慕，没想到转过头来说这个。 他原本嬉笑的神情也收起来了，也不调笑他爹了。 “知道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不过，能让他爹这么高兴也好，只要他不知道法人是干嘛的就行，就能一直这么高兴。 叶父说完后也无比的欣慰，然后又继续卖力的帮忙搬货。 阿光凑了过来，“你可真行，随便说两句就把咱爹哄的这么高兴。” 他原本不知道东子讲什么的，但是听着工人们的聊天也知道了。 “不然我把法人给你当？” 阿光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那我不客气了？” “别客气。” “算了，我哪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咱俩谁跟谁啊。” 阿光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就知道这辈子认识你不亏。” “那当然。” “送了我一个妹妹，又要送我一个公司。” 叶耀东笑脸直接收了起来，“等我过两年要是注册公司了，到时候法人一定写你。” “你有这个心就行了，抓紧时间搬货，天都黑透了。” 阿光说完也高兴的去搬货，留下牙痒痒的叶耀东瞪着他的后背，在心里无声的骂。 有的货是要留回去晒鱼干的，不适合搬下船，继续放回鱼仓，明天拉回去，也省了他们一个车费，不需要拉到市里面，也不需要给市场抽成。 而叶耀东也在搬完货后，将前几天他们货物的货单都给他们，让他们核对一下。 反正等会儿去市场里面他们也要卖货，也能知道市场价，都能心里有数，他给的价格是否合理。 “要是没问题的话，等卖完货后，我直接把账也给你们结了。你们要是着急，现在结也可以，就是怕你们进出市场，人太多，放身上不安全……” “不着急，回家再结都来得及。” “是啊，都不是外人还能信不过吗？不用这么着急。” “船上都还有一批货留回去给你，到时候一起结算就好了，现在在外头不用算了，省得麻烦。” 叶耀东见他们都没意见，也点点头，“那行，那就先把货卖了回家再结算。” 市里的事情，他也忙的告一段落，等卖完货后就直接开着船回村，顺便把作坊里轮到休息的人也一起带回去。 同时，他也把这一趟弄到的香烟带回去，放到哪里都没有放到自己家里放心。 只是没想到，回到家里，家里也多了一堆的烟酒出来。 林秀清把作坊的活交给裴冬青看着，自己去跟着叶耀东的张罗，她还有好多事情想问，已经憋了好几天了。 “你不是说林集上的表舅在海上被抓了吗？怎么这两天没有人下来查封他们家？我还特意留意他们那个西山村这两天的动静，啥闲话都没有。” 叶耀东一只手跟她一起抬着装香烟的篮筐，一只手伸着食指在嘴上比了一个嘘。 “回家再说，省得被人听到，这事现在只有我们知道，不能拿出来。” “我没说出去。” “嗯。” “他老婆前两天还拿了好几条烟跟好几瓶酒过来，都是洋文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烟酒。不想收的，但是她非塞过来，我怕给隔壁听到了，没敢推来推去，先收下藏起来了。” 叶耀东脚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偷偷送过来的？” “对，天黑的时候拿过来的，篮子里还特意盖着布遮了一下。” “哦，那就没事，那就收下吧，小小心意感谢我们提前通知了一下。” “上面都是洋文，会不会不好？” “不会，别忘了，我们本家亲戚多的是华侨，家里多一些洋烟洋酒很正常。” “哦，那我就放心，还以为这些东西不能给人瞧见。” “拿过来不能给人瞧见，但是在我们家里了就没关系。” “他们是不是也得被抓啊？” “不知道，不用瞎操心，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出于同村，所以在看到后才知会了一下林集上，毕竟他们是亲戚，其他我们啥都不知道，就这样。” 这话他在电话里说一遍，现在也郑重的再说一遍。 “那我就当啥都不知道呗。” “嗯。” 两人走到屋里，将手上抬着的篮筐放到地上，林秀清就等不及去掀开上面盖着的衣服。 刚刚从车上搬下来的时候，她就想掀开衣服看看是啥，却被叶耀东阻止，说只能回家才能掀开。 她就一直忍到现在，先问了其他事情。 叶耀东在她掀开衣服的时候，也去把门关上。 “那你这一篮筐……”林秀清眼睛都瞪圆了，长大了嘴巴。 “该不会都是林集上送你的吧？这么多？这些会不会都是脏物。” “换个词，这叫无主之物，不是他送的。两条船不是沉到海底了？应该大概有几箱货正巧被鲸鱼吞进去又吐了出来，所以飘上来了。当时我们就在那一片，就捞上来了。” “你……怎么偏财这么多……” 叶耀东双手一摊，“我也很想知道啊，唉，总是能遇到七七八八的事情，大概这些偏财就是对我的补偿。” “这个先收起来吧，数量太多了。”她随手拨弄了一下，全部都是洋文，没有一个认识的。 “下一趟要是有去温市，带几条去给方经福送礼，这也是稀罕物，外汇券可不好搞。” “应该给干爹送两条的。” “前两天一直在市里逗留，又去送了一罐，没敢多送，等下一趟去省城回来经过市里再给他送两条。” 林秀清惊讶的看着他，“去省城干吗？” 叶耀东又把这几天在市里逗留，自己办了的几件事情说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挂完电话后就出海了，这么多天竟然也没回来，一直在市里。” “嗯，正好一直都没怎么管过市里的事，安排那人手就丢给他们折腾，这几天在那里逗留，正好管理一下。不能什么都交给别人，自己不清楚，这几天我也办了挺多事的。” “我先把这些烟收起来，你这衣服都湿漉漉的盖在上面，也不怕把烟弄潮掉……” “有塑料膜。” “那也会潮啊，还好就盖一下，得好好放起来，这一条烟得多少钱啊？” “一包大概得好几块，或者十几块，一条可能得百来块。” 林秀清怀里抱着的香烟一紧，低头瞧了一下，“这么贵！咱们这里烟正常的也就一两毛钱一包，便宜的几分钱，贵的顶多一块钱，这一包就得好几块？” “这洋人的东西就是贵，偏偏还有人买，真的是有钱没地方花，那些友谊商店消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人跟人的差距也太大了吧，多少人都还吃不饱饭，一天挣不了一两块，而有的人却还能去友谊商店消费，上次看到你女儿玩的娃娃，既然都还要100多块钱……”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有钱的那么有钱，穷的都还吃不起饭……” 林秀清边整理边絮絮叨叨的念，虽然她手里有钱，但是这些烟的价值也给她带来了一波冲击。 “你这一条烟要是百来块的话，这里好几十条，不得大几千块上万？那一船的货得有多少，轰天……” 她嘀咕着，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也忍不住震惊到了。 叶耀东正给自己打水洗澡，轻描淡写的道：“不一定一船都是香烟啊，一整船都是香烟的话那就过分了，走私汽车都没这厉害了。” 她松了口气。 “那倒是，吓我一跳？汽车还有走私的吗？” “多的是。” “这些人可真是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干。” …… 两口子关在屋里絮絮叨叨的说话，整理叶耀东带回来的香烟，家门紧闭着，老太太也没敢进来。 叶小溪在外面玩了一会，跑跑跳跳的想要回家，都被她继续带出去玩。 直到家门重新打开，一老一少才又回到家里。 “好香呀，肚肚饿了……” 叶耀东也正在吃汤面，桌上还摆着一碗热气腾腾。 “你是闻着味回来的吧？” 老太太笑着说：“她一整天都在那里蹦蹦跳跳的到处跑，也耗体力。” 林秀清边解腰上的围裙边说道：“那一碗是爹的，别给她吃，她哪里会饿，只是贪吃，闻着味道嘴馋而已。我去作坊瞧一下他们称货的情况，顺便把爹叫回来吃。” 叶耀东把叶小溪抱到腿上喂了她几口，老太太却又担心东子吃少了，哄着叶小溪下来，带她去买糖吃。 叶小溪哪有不肯的，一听买糖吃，就立即爬下来，牵着老太太的手要去店铺了。 他快速的吃着碗里的面，吃完正好他爹也过来，他就交代他爹先看一下家，他也去作坊瞧一下。 谁成想，他刚到作坊，林秀清就问他法人是什么？ “迷魂汤还没灌完？我就说，看我爹刚刚走路都快飘起来了。” “个个都夸你孝顺，说你越变越好了，有钱了，爹在心里也是第一。所以法人是什么，他们说什么的都有。” 叶耀东刚咳了一下，然后小声的对她道：“我昨天在码头上随便调侃爹，说了一句，没想到传的还挺广的，回来又讲。” “所以法人是啥啊？” “就是万一公司出事了，法人是背黑锅的，咳咳，他们说是公司的代表人也没错，反正万一有事追责的就是法人……” 林秀清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想说他两句，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呃……别给爹知道了，不然要气死。” “我就随便说说的。” “爹被抓进去两次已经耿耿于怀了，你还拿这开玩笑？” 叶耀东摸摸鼻子，“只要我奉公守法，我爹就还能是风风光光的法人。”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拍了他一下，“不正经。” “等这边货称完了，你一起把账给他们结了。” “我知道，这不是就等着这边过完秤，拿了单子我才能算账，一起给钱。” 作坊里一大堆的男人都在那里来回的搬运。 村子里的妇女听闻渔船回来了，也都自发的带着菜刀菜板过来了，都不需要林秀清上门叫人，一个个早就干熟了。 而随之而来的竟然还有叶二伯，这倒是让叶耀东惊讶了一下。 因为货刚回来，进出的人杂乱，大家都忙得很，所以也没有人守在门口拦着。 叶二伯直接走到了叶耀东跟前打招呼，他才发现。 “呵呵，回来了？大丰收啊，这么多货留回家，你这只要出海一趟就没少挣钱啊？” “一般吧，开支也大，人工油钱都不是小数目，这些货也都是我从他们船上买回来的，都是花钱的。” “清明分摊的钱还没给你呢，当时拿到耀海同志的号码后，我们就聚在一块商量，一直把这事给忘了，第二天想起来，却听到你们出海了。我让几个儿子先把钱放在我这里，等你回来了就给你送过来。” 叶耀东看着他一张一张数着钱，然后递过来，他也不客气的接过。 “这么多天，难为你还记得，我不在家，阿清不是在家吗？你直接给她也一样。” “你不是说给你爹吗？你爹也跟着出海了，我就想着等你们回来了再给也一样。” 叶耀东敷衍的应了一下，看他爹过来了，就朝他爹招招手，然后把他二伯给他的钱直接拿给他爹。 叶父笑得见牙不见眼，感觉自己最近财运有点旺。 果然还是得跟着东子的。 前两个月跟着老大老二，除了工资没少，其他也没多。 “我还以为你给忘记了。” “这是祭奠祖宗的钱，怎么会忘。” 叶父也没有去清点钱，只是划了一下边缘，就折起来放到口袋。 “这几天没在家，也不知道你们事情进展的怎么样？联系得上老海吗？” 叶二伯就等他问这话，“头两天没联系上，可把我给急坏了，还以为找不到人，等过了两三天才联系上了。” “清明嘛，人家回家祭祖，在家里多待两天也正常。” “是啊，就是这么说的。等联系上后，我给说了一下想送家里的两个孙子出国，说一下孩子的年龄，他就说先安排一下，让我先筹钱，可以了跟我说。” “哦，那就等通知呗。” “唉，这要好大一笔，你知道，几个儿子去年虽然跟着东子去了一趟温市，但是也没挣多少钱……” 叶耀东道：“这个简单，几个堂兄弟们帮忙一人出一点，嫂子们的娘家也回去说一说，当舅家的哪能不出钱，二伯棺材本再掏一掏，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自家孩子出国，当叔叔伯伯姑姑舅舅阿姨的，哪能不帮着凑一点？送一个人出去应该也就几千块吧？这么多家，一家凑个500，自己家再掏一掏，也没差啊？” 叶二伯被噎了一下，只好朝叶父道：“也不是所有人的日子都那么好过的，500块说掏就掏，也得考虑一下人家家里的难处。” 叶父好奇的问：“送一个人出去要多少钱啊？” “耀海同志说送一个人出去要6000块，还不包成功，如果成功的话，那就皆大欢喜，还会给安排工作，我们也是赌一赌。” “啊，6000啊，那两个孩子就是12000，这可不少啊。一家6000块，家里都掏空了，还得去借不少。” “谁说不是……唉，沾亲带故的人家里日子好过的，也愿意帮一点，要是日子不好过的也没办法。” “那倒是……” 林秀清拉着叶耀东往前走，“快称完货了，我们瞧一下单子。” “嗯。” 叶耀东也没管他爹，反正是他爹的兄弟，让他爹自己陪着自己兄弟说话吧，他还有的忙的。 叶二伯看着他们刚回来也确实忙，就拉着叶父不停的说话诉苦。 叶父抹不开面子，只得听他一直讲，然后跟着附和。 林秀清等离了身后的人后，才对叶耀东道：“二伯刚刚讲那话，不就是说条件好的人应该出点钱帮吗？真是的，没看我们现在忙的很吗？才刚回来，就急匆匆的跑过来，生怕你又接着出海，堵不到人。” “这两天有上门过？” “有，二伯母上门了两趟，一趟来我们家，一趟上大嫂二嫂那说。我直接说你不在家，得等你回来，跟你商量。大嫂二嫂直接说没钱，说他们家船年前刚到手，花了好多钱，还欠着债，船也还没开始挣钱，帮不了。” “哦。” 叶耀东觉得晚点回家商量了再说也可以。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也不是钱的问题，一家给500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又不是给5000，让自己承担大头。 跟其他人一样，给一点意思一下，就当拉扯侄子也说的过去。 二伯不要脸归二伯，堂兄弟不靠谱归堂兄弟，不能影响到下一代了。 总归这钱拿去也是花在侄子们身上。 花在孩子们身上，虽然是偷渡送他们出国，那他也还是愿意的。 亲戚朋友都帮忙了，没道理他这么有钱不给点支持一下，他们两家又没有天大的矛盾，也没有不相往来。 农村人，还都住在一个村子里，自家人有点摩擦矛盾也没有人情淡漠到那种程度。 就是他钱要借出去了，他娘得啰七八嗦很久，那会儿才刚有苗头，他爹娘就已经吵过一架了。 这会儿他也忙得很，没空跟他二伯讲这个事，还是先交给他爹应付吧，晚一点问一下他爹看看。 “娘一直跟我说不要借，我也只能先拖着等你回来。我是想着要是其他亲戚也都跟着拿钱，那咱们多少也该出点，毕竟谁都知道我们有钱。二伯家也不是大伯家，把人都得罪狠了。” “等会忙完了再说吧，看一下冬青这边算好了没有。” “嗯。” 叶母此时应该在上班，没有过来，不然叶二伯也不能拉着叶父讲了老久。 叶耀东两口子回家算账的时候，他爹都还被叶二伯绊着。 谁让这是他兄弟，该他受着。 两口子直接就先回家忙活，没管他爹。 他们算完账后，又给每家把钱送过去。 除了周大兄弟的，其他几条船都有他的股份，不过他们统一都是月底算账的，现在每次卖多少钱，这得结多少钱，月底再一起算分红。 叶耀东这一趟虽然都在市里没有出海，但是夜里卖货他也实实在在的熬了一个通宵。 等忙活完后，他也直接去睡觉了，扫尾的活有船工，监督的活有阿清。 他睡到半夜才醒过来，外面一片漆黑，醒来没一会儿，他又继续接着闭眼到第二天天亮。 只是第二天一早，他还没来得及询问他爹，他二伯昨天都说啥了，陈书记就匆匆的跑过来找他，说海带可能快收了，让他去瞧一瞧看看。 叶耀东一听也是满脸喜色的赶紧跟着陈书记往外跑，边跑边询问情况。 陈书记也是一脸的喜气洋洋。 “两个工人说这两天差不多可以收了，叶片已经很大了，正好趁现在天气暖起来，收了晒个几天还能出白色的礵。” “昨天听说你回来了，看你刚回来应该也很忙，所以等今天一早才过来跟你说。” “你这两天要是没回来的话，我们大概就决定直接收了先晒了，回来了刚好可以让你去看一下。” “两个工人也说我们这里水流还挺适合的，今年产量挺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这大半年没有白干。” 叶耀东也笑着说：“我跟着出海瞧一下，瞧完了我就打个电话问一下价格，忙活了大半年，就等这一刻了。” “是啊，就指望着收获的这一刻，乡亲们路上碰到我都得问两句，啥时候收海带，大家也都盼着收获。” “这是我们全村富裕的第一步，等收货了，下半年可以集体一块种。先学习一下怎么种植，要参与的可以一家出一个人，正好也能一起平摊一下风险。来年大家懂得种植后，就可以各自以家庭为单位种植。” “是这么说，你先出海瞧一瞧，虽然两个工人说可以收了，但是还是想听一下你的意见，现在整个村再也没有比你更有见识的。” “哪里啊，要说有经验，还得是请来的那两个工人。” “那也是你提出养殖的，而且你也指导的说过几次，先去瞧一瞧。” 叶耀东跟着陈书记边说边走到码头，开着自己留的7号船出海，往养殖基地去，也就在沿岸，没多远。 不过等看完后，他还是建议再多留个三五天。 看叶片的大小，虽然比不过上辈子优化过后的，但是已经比野生的生长在礁石上面的强多了。 他让两个工人调整固定器的位置和高度，防止海带过于密集，影响光照和养料的供给。 又让他们除去固定器上的浮泥和杂藻，防止海带被污染或窒息。 管理一下，还能再长一长。 现在快到了收货的时候，每天的生长都在变化，多留一天也能再多长一点。 没有病变就不怕多留一天会烂掉，这个季节也不会有台风。 叶耀东这么一建议，另外两个请来的工人也采纳了，也觉得调整一下，再留个三五天也行。 等重新返回的时候，陈书记就道：“那你等会直接跟我去村委会，打电话问一下价格？” “急啥，过个三五天再收货，晒都还得晒个好几天的。这种收货的价格，也是一天天变化，刚出的时候价格高一点，后面数量多了，肯定也会掉价。提前问了，到时候不准确，心里不是会有落差？” 以为他故意压价呢，说的时候一个价，等收了又是另外一个价。 “那也是，那就等等，等收入的时候再问。” “嗯。” 他想着晚一点自己先打电话问一遍，等收的时候再问一遍，看看价格变化大不大。 自己也得算一下，收货价开多少。 去年一斤是6分钱收的，而他能卖周老板1毛5。 这年头货少，价格浮动应该也不会大。 就是不知道亩产能达到多少斤？ 每亩海带养殖区挂有400条绳索，每根夹有120余根海带，刚刚他拎起绳子估算了一下，预计每根重量可达100多斤，嗯……这个是带水的。 具体还是得等收上来再说，但是他看着长势都很好，再长个几天，每亩收八九吨至十吨应该是有的。 上辈子品质优良的海带，一亩都能收二十几吨，至三十吨。 现在比不了技术，但是可以比得了水质跟天气。 现在的海域起码没有污染。 叶耀东等上岸后就跟陈书记分道扬镳，边走边琢磨着这一批次的海带能收获多少。 因为只是试验田，所以养殖的并不多，只养殖了30亩。 按一般家庭的劳动力来说，一户家庭养殖十几亩是很正常的事，实验养个三十亩真不算多。 等整个村子都养殖起来，几万亩也不在话下。 等全村人掌握了这门养殖技术，养活一个村子，带动一个村子的发展不成问题。 “爹……” 叶耀东正低头思考，听着孩童的呼唤声，抬头一看，自家一群孩子全部都在天后宫附近的樱桃林里。 没错，已经成了有点规模的樱桃林了。 三年前，他家一群孩子种下的樱桃，已经长成了小树了，而且现在还结出了零散的一点果子。 这些孩子这几年没少跑出来转悠照顾他们的小树苗。 只是现在都还青涩的很，他们就眼巴巴的跑出来了。 “你们都待在这里干嘛？吃饭了没有？这个还绿的，还没熟，不能吃。” 叶成海说道：“我们刚吃完饭，还没到点上学，就出来看看，我们发现有人偷摘。” “那些不要脸的，没吃过东西的狗生仔才不管是不是还没熟，肯定会来偷摘，我们得看着！”叶成河骂骂咧咧。 叶成江也道：“我们昨天看到有人偷摘我们的樱桃了，刚把他们打了一顿。” 小孩馋是真的馋，才不管果子熟没熟，叶耀东也是知道的。 “正好你们爷爷昨天回来了，你们去叫他拿几张网，再插点篱笆给围一圈，保证谁也偷摘不了。” “好，那我马上就去喊他过来。” “顺便再叫他扎两个稻草人，这样连鸟都不会偷吃。” 他们几个都激动了，“太好了。” 种了三年了，马上就能尝到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一直在查询着海带的资料，计算数据，又翻看之前海带的价格，搞得头大，太耽误我码字的速度，只写了8200，明天再努力 第1224章 私房钱没了（日万） 叶父人在家中坐，活从天上来。 刚吃完饭回到自己家里，坐到家门口把玩自己的私章，顺便跟邻居们吹牛逼以后能派上大用，就被匆匆跑过来的一堆孙子孙女拉着走。 “什么？你们三叔喊你们来的？他可真能给我派活……喘口气都不行……” “我自己走自己走，别拉了，别催了，我去瞧了，回来就给你们围起来……” “还要稻草人，你们咋这么费劲，一天天的净会给我找事做……” 他边走边絮絮叨叨，“还好没有种芭蕉树，不然还得叫我去爬树砍香蕉？我一把老骨头能给你们折腾到几时？” “要是种芭蕉树才不用你了……” “也是，你们一个都属猴的。” …… 叶耀东从码头进来后，经过作坊就先拐到自己作坊里面，瞧大家热火朝天的杀鱼说话。 他们在海上遇到执法船缉拿走私渔船的事，经过一晚上，早就传到沸沸扬扬了。 也就今早他直接去海上了，没有听到，这会儿才听到。 不过没有人想到会是他们村子周围的人被缉拿，只是一个个都幸灾乐祸，说的热闹，不然该唏嘘了。 而他们从水面上捞了一些洋烟上来也被传出来了。 就说没有不漏风的墙。 不过他也无所谓，不在意，那里能传的那么，传到市里相关部门去。 海里捞的总不至于大张旗鼓的派人来叫他吐出来，又不是文物，律法又不完善。 而且他捞的那几条烟哪里比得上被扣留的三条大船货。 大家也顶多在周边传一下，这年头信息闭塞，消息不流通，传不到市里。 现在说的热闹，几天后又换其他新闻了。 “所以说，还是得给阿东干活，捞到啥都能沾点光，我这辈子都还没抽过洋烟……” “我看你这辈子都没见过。” “确实……谁舍得拿出来抽。” “我看他们今天都拿到镇上去换钱了。” “这肯定能换不少钱，阿东看样子又发了大财了，听说阿国他们要送孩子出国打工，他们姓叶的都要出息了……” “这两天听说在筹钱了，一个得好几千，这不得倾家荡产啊？昨天遇到了，说是要送两个出国打工。” “听说问阿东借钱了，应该借了吧？有阿东这条大腿帮忙，还愁什么啊？” “听说国外工作好找的很，挣钱比喝水还简单，只要出了国，吃喝都不愁。” “他们还有亲戚是华侨呢……” 人多的地方，话就多，他随便溜达一圈就听了一大堆。 也不知道他爹昨天跟他二伯说的咋样？ 他抬脚又往家里走。 全家都已经吃过饭了，知道他跟着陈书记出海瞧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就没有特意等他吃饭，只给他留了饭菜，温在锅里。 林秀清看到他回来了，就给他张罗饭菜。 “海带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可以收了？” “差不多，打理一下，多留个三五天，还能再多长一点斤两，过几天收吧。” “那你还打算6分钱收吗？” “等我吃完饭去打个电话问一下价格，没多大变动就还是这个价格。” “那海上试验田那里能收多少数量啊？” “一亩收个八九吨至10吨左右吧，产量还算不低，全部都收回来，应该也能有个300吨，大概够他们忙活大半个月了。” “10斤晒一斤的话，能晒个30吨出来？1斤6分钱，那也能挣个三四千？” 叶耀东听她算的那么快，愣了愣，脑子空白了一下。 不过也就一瞬间，他又抛在脑后了，反正他媳妇说能卖多少那就是多少，也差不多卖这么多钱。 到时候一个家庭要是干个十几亩的话，一年也能挣个一两千，也不少了。 工人一个月四五十块钱，干一年到头也才挣个五六百块钱。 养殖海带，还能挣个一两千，虽然说全家齐上阵，但人口多的话也可以多养殖一点，比干其他的强了。 而且这也不是一年到头都在那里干的，相当于干半年歇半年，其他时间还可以干点别的。 要是传播开来，全村都开展养殖，成为全县有名的富裕村指日可待。 “今年还只是第一年，来年有经验打理的好一点，可能多收一点。” 林秀清闻言满脸喜色，“那很好啊，一年能收入一两千块钱，比干什么都强了，而且还不用背井离乡。” “咱们村子里也不是人人都有船，地又少，人比活多，很多人都还只能靠杂粮饭糊口，多数都是一大家子十几口人，都是嘴，想攒个钱都难。” “陈书记这几天已经跑了咱家好几趟了，都在看你啥时候回来。出去买个肉都能听到乡亲们讨论海带什么时候收，都盼着呢。” 叶耀东也笑着说：“这一批海带要是收了卖了好价钱，也是村干部的政绩，他们去县里开会汇报都脸上有光。” “那你这几天要在家看着吗？” “不用啊，跟他们说三五天再收，他们自己自然会忙活，收晒也是大工程，到5月份能忙完就不错了。我哪有空在家等着，等他们都收晒了，我有在家就收了，没在家你就给他收了。” “好。” “我一早就出去了，二伯没再过来？爹有说什么吗？” “没，中午娘在呢，爹能说什么？哪敢说什么？” “也是，那就不管他了。” 叶耀东吃完午饭就去作坊里转了一圈，还想着午睡一下的，谁知道陈书记又上门来了。 他还以为又是来说海带的事，或者是催他去问一下价格，没想到竟然是来找他谈话的。 “你现在马上就要入党了，预备党员也是要通过审查的，偷渡是违法的，你可不能做知法犯法的事，直接给他承担了偷渡的费用。” “入党积极分子要做好表率，你二伯那边就让他们几家人蹦哒就好了。” “哦……” 叶耀东随口应了一句，先给他把茶倒上，他对入党的热情一般般，已经开始嫌麻烦了，还得去党校。 “你可别不重视，入党可是大好事。村子里这两天传的沸沸扬扬的，今早上本来想跟你说的，给忘记了，所以下午就特意再跑一趟。” “他那边我昨天也去说过了，批评了他一下，不能这样大张旗鼓，闹得沸沸扬扬。” 这样啊，那昨天还上门来，可见也是不痛不痒，知道村委会也不能管的太宽。 “知道了，我也不傻啊，直接给他承担全部偷渡的费用，他又不是我爹，是我爹也不行，祖宗都不行。” “知道就好，谁都知道你现在有钱。” “多少钱才叫有钱？1万多的偷渡费，够我生一船的孩子了，吃大户呢？” 陈书记嘴角抽了抽，“你还生啊？” “不生了，三个就够头疼的了。” “嗯，知道就好。” 叶耀东也就想着别人拿多少，他也拿多少，给个五百一千的就不错了，他还能那么傻的，1万多块都出了？ 他爹都不敢张这个嘴，他二伯要是敢张这个嘴，直接轰出去都没人说话。 也就他现在有钱了，又有名气了，还当上会长了，又准备入党，必须得爱惜点名声。 那些亲戚朋友怎么做的，他们也不落人口舌，也跟着怎么做就可以了，多的肯定没有。 出事了，也怨不了他，出息了，也是全部亲朋好友共同支持的，这就可以了。 陈书记说完就走了。 叶耀东也没放在心上，反正等什么时候再上门找他，他到时候再说就好了，没有上赶着送钱的。 只是一连两天，他都没瞧见他二伯再上门，这让他有些疑惑。 他爹这两天忙着扎稻草人，上山砍竹子，给孩子们围樱桃林，也只在饭点的时候过来。 当着他娘的面，他又不好问，就干脆不管了。 还是他爹削好了竹子，喊他们兄弟帮忙，顺便拿几张破网去围那一小片樱桃林，他才有空跟他爹说话。 “二伯偷渡的钱搞定了？” “不清楚，应该差不多了吧？听说你两个堂嫂这两天正在到处找人加会。” “难得啊，我还以为他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要叫我给他出个八千一万的。” “啥？”叶耀华惊呼出声，“他做梦呢？还八千一万，把你当财神爷啊？天上掉钱也没有捡的这么容易的。” 叶耀鹏惊讶了一下，又笑着说：“没要借这么多吧？东子开玩笑的吧？” “开玩笑的啊，真敢张嘴，我给他打出去。” 叶耀华缓和了一下，“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他脸那么大，脸皮那么厚。” 叶父说道：“哪敢借那么多啊，他又不傻，真敢张嘴那么多，一分都别想了。” “你说他一把年纪的折腾什么？阿国他们兄弟不知道折腾？要他这么跑前跑后的？”叶耀东吐槽道。 “他大概是学聪明了，找我说，没找你说了。老大媳妇跟老二媳妇前两天就一口拒绝了，你这里前两天又爱搭不理，又在那里忙事情，他就一直跟我说了。” “他说什么了？” 其他两兄弟也跟着问同样的话。 “说你们俩刚买了船，还没开始挣钱，不借他也能理解。东子那边看着不太好说话，让我帮忙说说，他说你孝顺，我讲的你肯定会听。” “还说都不是外人，大家原本也都是一家人，打着骨头连着筋，也不能什么都不帮。” “说我跟他兄弟一场，我这一家子眼看着几个儿子都发达了，他也指望着将来能靠儿子孙子享福，让我多少帮一下。” “其他亲戚朋友多少也都帮了一下，咱们这边可是最有出息的，也不能不帮，这话是我说的。” 叶耀东点点头，“行吧，我也没说不出点。” “那不是你没搭理吗？自己管自己忙事情。” “那这两天也没找上门来，没跟我说吗？我难道还上赶着，上门去问？” “不早说，我已经凑了500块拿给他了。” “啊？”三兄弟都诧异的看过去。 “你借了？” “我娘知道？她拿的钱？” “娘不是一直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借吗？” “屁啊，她能拿得出钱来？”叶父没好气的说，“这都是我偷偷攒的私房钱，前天还把东子给我的洋烟拿去镇上给换了，才凑够了500。” 叶耀东笑了，“我说这两天怎么没有找上门来？原来爹你已经给了？你还蛮有钱的嘛？” “别给你娘知道，不然得吵翻天了，我都得被赶出家门。” 叶耀鹏也道：“爹，你私房钱攒的也太多了吧？” “你以为我私房钱都哪里来，还不都是东子零零散散给的吗？我都给偷偷存起来了，去年放枕头底下还被你娘收刮了一次，不然还能多一点。” 两兄弟顿时都有些讪讪，不敢多说话，他们可没啥钱能拿给他爹的，自己都没藏多少私房钱。 “别人家有的借一百，两百，50的也有，他们两家人也有另外各自凑各自的，外家大概也都借了个遍。你二伯借的就归他借的，虽然也是给那两家，到时候我也是问你二伯要钱。” “别想了，除非两个孙子都在国外挣了大钱，风光的回来，他才可能还钱。” 这钱借出去了就别想着要回来，说好听点是借，其实就是帮。 “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是总得想的好一点。” “等会我回去跟阿清说一下，那500块我补给你，当作我掏的。” 叶父一只手拿着竹子，摆摆手，“补什么，本来就都是你给我，我一点点攒下的，这我借出去了，还再拿一笔，算什么？不用给我了，以后他们条件好过了，我总得叫你二伯还我。” “我原本还想着他上门来肯定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500块就能打发了。” 大大的出乎他意料，有些不符合他二伯的性子了，以前都恨不得能扒他身上吸血的。 “500块也不少，也就只有你觉得少，大家拿出去的，也都没指望他还，又没有算利息的，怎么可能给多？” “我还特意打听了，问过基本都是一两百的，给200的都不多，谁家能拿那么多钱送人啊？” “再加上之前阿宏那事，好多人都不太相信，谁知道出国这事是真是假，就光他们嘴皮子在那里说。” “也就听他们说的像那么回事，而且联系人还是你这边给的，再加上去年确实咱家去省城祭祖，都知道有一堆华侨的亲戚，才将信将疑的多少给一点。” “不然连一两百都不好掏，上过一回当了，大家也都怕了，真的出国的话都愿意帮一点，就怕是骗人的。” “所以他哪敢在我们这狮子大开口，当我们是傻子啊？真狮子大开口了，一分都落不到手里，我能给500已经很多了。” 叶耀东想想也觉得他爹说的有道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亲戚朋友谁也不是傻子，该帮的会帮，就怕被骗，有的都被骗过一次了，谁还舍得拿那么多？ 若不是知道号码是从他这里给出去的，华侨亲戚又是真的，估计都不相信了。 毕竟他们村也没谁出国打工，也没有出过打工潮，只有听说过而已。 他爹直接给500，也差不多相当于把他们三兄弟的份额都出了，把他们护在了后头，他二伯也不能再上门来轮流朝他们三兄弟再借一遍。 更是避免了他娘啰七八嗦的不满，他偷偷的出了，皆大欢喜。 一人吃亏，全家安宁。 所以难怪这两天这么消停，没人再上门来。 叶耀华道：“他们自己找亲戚朋友借一点，老婆再回娘家说说，多少借一点也是有的。” 叶耀鹏也道：“去年跟着去浙省打捞海蜇，虽然说进去了，罚了点钱，但是后面不是跟其他人合伙，多逗留了半个月，肯定也有挣一点的。大家帮着凑一凑，他们一家凑6000块肯定没问题。” 叶父道：“肯定没问题，你二伯那个人贼精的，这些年肯定手头也攒了点钱。自家孩子出国哪能不掏钱的？自己得掏大钱才对，剩下的大家再给他凑。” “完了，说来说去，到头来把你棺材本都掏空了。不过也算是好事，不用听娘唠叨了，也不用怕私房钱被她发现，再臭骂一顿。”叶耀东调笑道。 “是清静了，回来这两天，你娘就一直在我耳朵边念，说他们就差把全村都借一遍，搞的全村都知道他们孩子要出国了，明明是借钱的，搞得风光的要命。” “出国嘛，确实是挺风光的。” “这么折腾，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国打工。” 叶耀东好奇的有问：“你钱给了后，有问他什么时候给老海交钱，什么时候把孩子送去吗？” “我给的时候，应该还没凑够，所以现在还又在那里做会。他说等钱凑够了再联系老海，然后他再安排一下时间，他们才能把孩子送去，然后再当面交钱。” “哦。” “也不知道值不值得，两个家庭掏空了家底，借遍了亲戚，才送俩孩子出国打工。” “看吧，要是能成功出国的话，有国外的本家华侨照应，应该也差不了，就看能不能成。” “希望能成，而不然就白折腾了。” 周围就他们父子4人，他们边说边忙活着插竹子，挂渔网。 话说到这里，暂时告一段落，只是叶耀鹏犹豫的又说了。 “你说二伯这边要是能出国成功在外头打工的话，咱们是不是也能送孩子出国打工啊？” 叶耀东诧异的看着他大哥，“人家是想着搏一搏，你博什么？你家日子不是挺好过的，有一条大船，至于冒那风险吗？” “呵呵，我就说说，人家不也都是一个带一个的，小半个村子都带出国了？” “阿海只要毕业了就有稳稳的工作，成河等大一点了就可以跟着你一块出海干活了，接你的班，女儿大一点也能帮忙料理家务。这不都是满满的福气吗？把孩子送走了，谁知道几年见一次？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得指望孩子在国外打工挣钱养活家里。” 叶耀东对他大哥的脑回路有些不太理解。 “你说的对，这段时间听乡亲们议论，个个觉得出国好，只要出了国就有大出息。我还想着，二伯那边要是孩子在国外能好好的打工，我们也可以把孩子送出去。” “你这就是崇洋媚外了，虽然当华侨挺好的，有各种宽松的政策，但是自家日子挺好过的，安逸的过小日子没什么不好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还是个孩子，哪有家人在身边来的好。” “嗯，东子说的是啊，一个人在外头肯定得吃苦头，还不好打电话，不方便联系，想想还是个孩子呢，咱家没必要。” “好的爹，是家里媳妇有些羡慕，动了心思，我也给受影响了。” “别听媳妇的，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人家到处借钱都还觉得风光，都还觉得好。随便说几句，1000块钱就给出去的，被人骗了还给人家数钱，还说人家好。” 叶耀鹏立即闭嘴。 叶耀华也没敢说话。 不然到时候指不定得给他爹骂，亲戚出国没钱帮，骗子三言两语的说几句，1000块钱就能给出去。 没话说后，他们干活的效率也直线上升。 叶耀东瞧着当初随便种种的樱桃，没想到还能长成一小片的林子，还能结出果子，也有些成就感。 都是小打小闹的，他也没怎么管，就孩子一直保持热情，现在竟然还能吃上了。 “这些树干上都刻着他们一个个的名字，到时候也好辨认。” “直接让他们自己来摘就好了。” “我小时候在山上种了一棵芭蕉树，结果被野猪给踩烂了，他们几个倒是种的有模有样……” 大家转移话题，说起小时候的事后，也都轻松笑笑，回忆满满。 父子4个干了半下午就把土坡围了一圈，这下也不怕村里孩子随便跑进去偷摘了。 虽然说想摘照样有法子，但是多了一道围栏后，也能让80%的人打退堂鼓。 春天来了，漫山遍野也到处都是果树，不一定非得在这边，在海滩边有啥大的动静都能被人瞧见。 叶耀东回家后也跟林秀清说起了叶父偷偷掏了500块的事。 林秀清正在做晚饭，也惊讶了一下，“爹这么有钱了？本事了，还能在娘的眼皮子底下攒这么多钱？” “确实长本事了，我们三兄弟偶尔露一点给他，他就偷偷的攒着。这一回打捞海里的香烟，我拆了一条给船工们一人分了一包，剩下的给爹了，他拿去镇上换钱，才凑够了。” 他可没敢说他爹的私房钱都是他指头缝里露出去的。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女人小心眼又会比较，不得不防，能从他这里攒下500块是真不少。 三兄弟一起漏，那就没得说了。 “那也好，爹这边给出去，不要让娘知道，她就不会有意见。” “我们下午也是这么说的，我还说这钱我出，拿500块给爹算了，爹又说不用，反正也是从我们手里攒下的，他到时候也会叫二伯还。” “爹反正也没地方花钱，吃喝都是我们这，顶多抽个水烟或者给孩子拿点零花钱。拿500给他，给娘发现了还得闹腾的，不用给了吧？” “嗯，他说不用就不用吧。” “这天看着阴沉沉的，还刮风，感觉等会要下雨，你去作坊那边瞧一瞧，该收的鱼干赶紧收起来，以防万一。顺便检查一下顶上的尼龙布，这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变大，要是再大一点，得把尼龙布收起来，免得被吹没了。” “好。” 叶耀东提起茶壶，对着壶嘴灌了一大口茶才又往作坊去。 天下大雨一般都有征兆。 不过好在是雷雨，下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放晴了。 只是有不少的樱桃夜里被大雨打落在地上，把一个个孩子们都心疼坏了，还特意捡回来，然后才慢吞吞的去上学。 叶小溪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特意把樱桃洗干净了，要喂鸡喂鸭喂狗。 只是一个个都青涩的很，哪有家禽要吃？酸不溜丢，除了嘴馋的人类的幼崽。 鸭子一大早，早就摆着脚蹼往海里冲了，怎么可能会搭理她。 她只能在院子里抓鸡追狗，搞得鸡飞狗跳，鸡毛到处掉，狗狂吠不止。 本来下过雨，院子里就到处一片狼藉，这下更是乱糟糟。 偏偏叶耀东跟林秀清两口子一大早就跑去作坊那边查看昨天下雨的情况，有没有鱼干受影响，没谁管得了她。 老太太只能在一旁祖宗祖宗的叫，然后赶紧去将院门打开，让鸡跟狗赶紧跑出去。 “里面母鸡还在孵小鸡，你不要在这里闹，不然母鸡会吓到，孵不出小鸡。” “啊？那我来孵小鸡……” “别调皮，自己出去玩。” 叶小溪哭丧着一张脸，“早上摔倒了，掉到水坑了，娘不让我出去。” “那你也不能折腾鸡跟狗啊？”老太太愁死了，赶紧抓住她，把她手里的破碗拿走。 “给它们吃啊，家里剩的菜菜跟骨头它吃啊。” “唉，走走走，我带你去买东西吃。” “那我给豆豆吃。” 说着她还踮起脚尖，抓着老太太手里的碗，伸手抓了一把放到兜里去。 老太太阻止不及时，眼睁睁的看着。 “一会儿喂鸡喂狗，一会又给隔壁的孩子吃。” “不能浪费！” “你自己怎么不吃？” “不要不要，好酸”，她将头摇成拨浪鼓，又拉起老太太的手，“走吧，买糖糖咯~” 老太太无奈，只能等会儿趁她不注意，把她兜里的樱桃丢掉。 这孩子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之前还特意去后门捡羊屎，装了满满的两兜给附近一个叫豆豆的小男孩。 后面被人家老娘找上门来问，她还说豆豆知道，但是爱吃，差点没把人家亲娘气死。 也因此被林秀清打了一顿，教育了，然后还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是在分享，照顾小伙伴。 老太太边走边教育她，“不能把自己不要的东西给别人知道吗？” “为什么？” “送给别人肯定是要拿好的东西，你自己都不要的，你给别人，别人拿到也不会开心。” “豆豆开心呀，我不想吃的饼饼分他，他好开心。” 老太太一下子也没话说，谁家孩子有他们家孩子幸福，零食糖果几乎天天都能有。 别人家的孩子有口饭吃都不错了，叶小溪都还能在别的孩子看她吃东西，流口水的时候，把东西分人家吃一口，也不能去说她错了。 想想，她也不说了。 好歹这一回是没有熟的樱桃，不是羊屎。 没熟的青色果子酸溜溜的，但是嘴馋的孩子也是要吃的。 只是等两口子忙完后，她难免得告一状。 不过没等她来得及告状，中午快饭点的时候，林秀清看着母鸡从孵蛋的鸡窝里出来，就先喂鸡。 等她喂完鸡要进屋煮饭，结果眼角余光就看到叶小溪进了一楼的杂物间，并且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孵蛋的鸡窝。 “你干嘛？”说话的时候，她已经进去把她衣服揪住了。 “帮忙孵小鸡呀？” “哎哟，我的祖宗，你能孵什么小鸡，赶紧出去，叶耀东，叶耀东……” “干嘛？干嘛？怎么还连名带姓的叫人？” 叶耀东一上午都在作坊里忙活，刚回家，就想进屋躺一会儿，就听见叫叶耀东的。 吓了他一大跳，还以为他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竟然还要连名带姓的叫，慌的他立即跑出来。 “你看你女儿，我的天，她要去帮母鸡孵小鸡，你管管她，我现在一看到她，一听到她干嘛了，我就头疼。” 叶耀东低头瞧她，她也仰着头，黑葡萄般的眼睛无辜的望着他，父女俩大眼瞪小眼。 这叫他怎么教？ 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望着他，批评又下不去嘴，他只能琢磨着要怎么给她解释这个常识。 “走，我们找你老太去……” “我叫你教她，管管她。” “知道了。” 老太太坐在门口摘菜的，听到动静立即就站起来。 “哎呦，我去外头瞧一下，几个孩子跑去看樱桃树，怎么还没回来，这老半天的……菜在篮子里，你摘一下……” “啊……这里还有一个……” “唉，这一年一年的，年纪大了，耳朵就有点不好使了，唉，老了老了……” 叶耀东又低头看了一下叶小溪，“你没人要了。” 叶小溪连忙紧紧的抱住他的大腿，“爹……不要离开我……” “不要调皮，知道吗？” “知道。” “过几个月，给你去山上放羊，要不要？” “好啊好啊。” 叶耀东松了口气，打发去山上放羊也可以了。 看洋洋，去山上放了两年羊，现在多懂事？ 正好下半年，他也7岁了，得送去上一年级了，家里的几只羊正好给她接班。 要是有幼儿园就好，叶小溪也能有地方放，都三周岁了。 有时候可爱的紧，有时候又人嫌狗厌的很，小孩子又不可能静静的坐在那里，又不是傻子，都是调皮捣蛋的，偏偏他们大人又忙，经常看不住她。 叶耀东坐在老太太刚刚坐的位置上，招呼着叶小溪一块帮忙摘菜，顺便教她，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再给她讲一讲鸡鸭的常识，又给她讲一下放羊的注意事项。 想想，干脆明天让洋洋带她上山放羊得了，提前熟悉，也省得在家里人嫌狗厌。 午饭时，叶父过来吃饭，说了一下夜里出海的事，顺便还说了叶二伯想问他们这两天有没有靠岸省城，想搭一下顺风船。 “美的他，不要出海打鱼，还特意送他们一趟？” 叶父瞪了叶母一眼，“人家就是问问，我也说了得满仓后才会靠岸，他们要是能等得了，就上船等两天，等不了就没办法。” 叶母嫌弃的瘪瘪嘴，但也不说话。 叶耀东问道：“他们筹够钱了？” “筹够了，所以问我们有没有顺便的车或船搭一下，说是已经跟老海约定在了三天后，得提前去省城，想着我们这两天要出海，就跑过来问一下。” “家里的拖拉机拉货的时候，可以给他们搭个便车，送他们到市里，让他们自己坐车去省城。坐船的话，咱们也得满仓才能靠岸，夜里出海捕捞，不知道到时候收获咋样，还有风浪情况，没那么凑巧的。” 叶耀东也是实事求是的道。 他确实近期也要去一趟省城，把新的商标拿去塑料袋厂，重新订一批带有商标的鱼露包装袋。 但是他肯定是以自己的需求为先，鱼货装满仓了，再去省城卖一趟货，顺便把事情办了。 “好，万一到时候因为风浪什么的，耽误了人家，到时候还得怪我们，让他们自己坐车去。” “嗯。” “早上他们已经杀鸡杀鸭，买猪头猪尾巴去拜妈祖了。” “只要妈祖同意，父母同意，跟签证中心没关系。” “什么？” “拜妈祖，一路顺风。” 这话叶父听懂了。 “嗯，说是拜完妈祖，还要再去拜土地公土地婆，晚上还要拜灶公灶婆，明天说是再去拜观音。” 老太太连忙道：“要的，各路神仙都拜一拜，多保佑保佑，倾家荡产送两个孩子出去，把满天神佛都求一遍也是应该的。等会儿我也给他们多念念经，保平安。” 叶母插嘴道：“也是稀奇，这一回竟然没有死皮赖脸的上门来让你们帮忙，搁以前，早就把祖宗都搬出来说了。” 叶耀东跟叶父对视了一眼。 叶父没好气的道：“就你那怕死的样，人家没上门，你就已经担心要借钱，现在好了吧，打脸了吧。” “切，我高兴都来不及，就是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太难得了。以前可是逮着机会就得上门来让我们拉拔他们一下，这次要送孩子出国，绝好的机会啊，竟然全村都借了个遍，也没有找上门来，太稀奇了。” “这还不好，之前担心人家上门，现在又觉得人家不上门，让你失望了？” 叶耀东嬉皮笑脸的道：“娘是想着自己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竟然没有用武之地，太可惜了。” 叶母被他逗笑了，“胡说，不来也好，省事。免得被人家说咱们越有钱越小气，亲戚朋友都多少凑了一点，意思一下，咱们一分都不出……” “你也知道啊！” 叶母瞪了他一眼，“现在人家不是没上门来吗？更好，这可怪不得我们没掏钱。我还想着，他们要是上门说的客气一点，咱说不过去，多少也跟其他人一样出一点……” 叶父：“……” 他的500块！ 500块！ 心瞬间在滴血。 嘴里的肉顿时不香了…… 叶耀东跟林秀清也忍不住看向叶父。 只见叶父心痛极了，却还要故作没事人一样，心疼了一下下。 他爹有点可怜了…… 攒了老久的私房钱啊。 本来还可以在手里头捏着的…… 都填进去了，而且现在还不能说，只能眼泪往肚子里流了…… 叶父心拔凉拔凉的，又只能收着点，他生气的说：“你什么都知道，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咱们不出钱不好，却还做出这个样子。” “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怎么都得给钱？只是提前发泄不满，跟这个唠叨，跟那个唠叨……” 叶母一点都不在意他生气，说道：“我不高兴，还不准我发点脾气啊？我在自己家发点脾气也不行了？人家跟我借钱，我难道还要高高兴兴的借啊？” “肯定得是抹不开面子后，然后等别人都借了后，我们再参照其他人借一点。” “我本来想着我们两个老的出点钱借给他们，他们就不好意思再找他们三兄弟借了，不然的话，那两家把三兄弟都借一遍，算起来，咱们总共不得借6次？” 叶母一拍桌子，“想得美！” “叫东子的话来说，吃大户呢！我们参照其他人，随便给一点，就当帮一把，就不用给那么多了。” 叶父：他的500块！ 心更痛了。 明明都想到一块儿去了，怎么就要他自己掏私房钱了？ 原本还不心痛的，听到这些话，他好难受。 1万字！答应的日万，更新了，求月票！ 第1225章 奔波 两口子都同情的看了一眼叶父，没想到他娘真的是刀子嘴豆腐心，说归说，等事到临头了，该掏钱都还是会掏。 叶耀东怕他心疼死，露馅了还得再挨一顿骂，连忙道：“没上门更好，反正他们凑够数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憋着坏，人家一个个都多少意思的给了点，我看我明天还是要去镇上买两斤鸡蛋糕，给他们两家送去得了，就当给两个孩子路上吃。” 叶耀东：糟糕，要露馅了？ 老太太格外的欣慰，笑着说：“应该的，既然没上门来借钱，那也没必要赶着送钱的。买点吃的给俩孩子带着路上吃，意思一下，这也挑不出错来。” 叶父张着嘴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要怎么讲。 拦着也不合适…… 他没有拦的理由。 这下惨了，为了家和万事兴，他给钱还得挨骂。 憋屈。 他低头闷扒拉饭，不说了，心塞。 林秀清觉得叶父该难受死了，她想了想说道：“我去买吧娘，你还上班。我跟两个嫂子说一下，我们一块去买了，然后送过去，我们跟他们堂兄弟，该我们意思一下表个态。” “你们现在也上年纪了，以后的人情往来主要也三兄弟跟，你们也不需要做人情，该我们表示才对。” 叶父连忙附和，“对，给他们三兄弟做人情才是，我们一把年纪不用掺合。” 叶母想想也有道理，不管人家怎么样，他们身为堂兄弟的也得有所表示。 “行吧，那你们自己看吧，不要买太多了，随便花个几块钱买点糕饼点心给他们带在路上吃就行了，也尽到心意了，其他也不用，反正人家都凑够钱了。” “好的。” 叶父松了口气，起码不要露馅挨骂了。 “来来吃吃，饭菜都凉了……” 叶父转移话题说起正事，让叶耀东准备一下夜里出海，这也算是把这个事给揭过去。 叶耀东这两天空闲在家里给周老板打过两个电话，只是当时没人接，找不着人，他等吃完饭后又继续跑去打电话。 打算把价格问清楚，提前落实了，等到夜里出海，他也能提前交代阿清，也能安抚村干部们。 他们一个个比他着急多了，恨不得立马知道能卖多少钱，每一次碰到的都要问一下。 他都得说让他们看好长势收上来先，收货加晾晒都得好几天。 要是联系不上人，他还可以出海靠岸市里的时候，直接杀上门去问价，让他们不要急。 不过不急是不可能的，他自己也急。 好在他下午又去打了一下电话，这回找着人了。 说好了半个月后给他先出一批海带，先要个五吨看看品质跟情况，后续要的话再联系。 而今年收获早，叶耀东也打包票今年的品质会比去年更好，所以价格还能高个两分钱。 不像去年，等野生的海带被台风打到海里，大家才到处捡一些，品质参差不齐，大小不一，而且也都七月了，现在可是5月不到就有新鲜的海带，价格高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而周老板那边给他算1毛7，他自然给村里这边收的价格也提一提，算上了7分钱。 村干部听到还能比去年多一分钱收都高兴极了。 不过叶耀东也说了，得看品质跟收货的时间，后续要是收获时间太长了，品质不好，可能价格会低一点也说不定。 提前打个预防针，免得一个个只接受提价，不接受降价。 叶耀东回家后也跟林秀清说了一下，要是他不在家的话，村子里有海带晒一批出来，让她先收了，然后拉到市里去，。 能晒出30吨左右的话，即使周老板那边消化没那么快，他批发市场也不愁卖，市场也多的是来往进货的小贩，这两年来店铺里也有发展出了固定的一批进货的老板。 而且他还能拉一些到部队去，部队体量又大，这种价格便宜又能放得住的干货，还能预防大脖子病，部队也没有道理不要。 把海带的这个事定下来后，他也才能安心的出海去。 叶父看着他连出海都还特意带着洋烟，明明都已经拿回家了，竟然还又特意带了几条上船，忍不住拉着他开口问道。 “你干嘛带这个洋烟啊？该不会是要留着自己在海上抽吧？知道你现在手头松，手里有点钱，但是也不至于抽这么贵的吧？你这抽一口，可以给人家吃几天的饭了……” 叶耀东手里拿着五六条烟，打算上去驾驶室的，底下的东西交给船工整理，结果就被他爹拉住了。 “我拿来办事，哪里舍得抽啊？这不还有一条乘风吗？” 他把手里的香烟翻转了一下，露出底下的一条乘风。 叶父看到这才放心了。 “那就好，吓我一跳。” “怎么？我就不配抽好的了，还得把好的给别人抽？” “自己随便怎么样都可以，那么好那么贵的东西进了自己的嘴里不是可惜吗？” “送给别人，你就不可惜了？吃到嘴里的好歹还是自己的。” “你要送给谁啊？”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你不是要订包装袋？该不会要送到省里去给老海？至于这么多吗？” “给他1包就可以了，我想着这一趟去省城顺便找本家的华侨，去年不是得到了一堆的联络方式？家里年前大批量收的鱼露，娘说下个月应该就可以陆续的过滤出来了，接下去每天产出会逐渐加大，我得去提前找好销路。” 这下子叶父没话说了。 他算了算，现在也4月中旬了，等出一趟海回来都下旬了。 “哦，那你有计划就行。” “当然有计划了，什么事都得提前安排，你去上香拜妈祖吧，我先把烟放到上面去。” “好好……” 叶耀东把东西放好后，才又来到甲板上，把出海的流程走一遍，然后没问题了才启航。 漆黑的夜晚，灯泡的光亮只能照亮甲板，照亮一点周围水面，一些趋光性的小鱼在渔船行驶中，不停的在水面蹦哒。 周围是其他几条船的光亮，相互能看到对方，这在海面上安全感满满。 叶耀东在海上停留了一天一夜，清晨就把鱼仓装的七八分满，他联系了其他几条船，打算依样画葫芦，跟上一回一样，直接把他们船上的货收了，一起带回去卖钱。 其他船的收获基本跟他也大差不差，这一趟没有提前通知他们留杂鱼，数量少一些，甲板上完全够放。 上一趟因为杂货过多，放不下，他又不能把他们帮忙留起来的货倒掉，得给他们算钱的，只能把自己留的杂鱼倒掉。 真的要收货的话还得是靠收鲜船，空间够大，承重也够重。 他在家那两天问阿海了解了一下进度，也就再有一个来月，5月底6月初的样子就能交货了。 等渔船往省城方向开，靠岸后已经又是下午了。 大半年没来省城，省城看起来更热闹了，才下午三四点，深水港这边的码头上面就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人头耸动，跟各种嘈杂声。 前面经过一个货运码头，看到了老多的大货船，一大批光着膀子的汉子都在往返岸边跟船上搬货，货车拖拉机各种轰鸣声，隔着老远的海上距离他都能听到。 老海看到他时也惊讶了一下，等看到他整一船都是满满当当的货物时，更是震惊了。 “你是改行干收鲜船了吗？” “没有啊，只是村子里多了两条大船，大家一起出海捕捞，我有事要靠岸，就顺便帮他们把这些货带回来，你吃得下吗？” “可以”，老海高兴的说，“现在就需要你这些货。你知道的，去年挺多本家华侨回来投资办厂，今年省城周边陆陆续续也多了一些回来投资的华侨，多了好几个鱼罐头厂，还有酒楼等相关产业。”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吃不下这么多货。” “吃不下也没关系，可以叫其他鱼贩子一起收。还好你靠岸的早，今天收你这些货就行了，不用要其他人的货了。” 叶耀东好奇的问：“你这小半年来打开局面了？” “也不算是，这不是认识的生鲜加工厂多了吗？然后我就问边上的几个摊位收货了，反正我收不到多少，问他们收也一样，他们也乐得轻松，直接转手给我。” “所以你现在身兼数职？” “这不是也要糊口，养底下人吗？再加上手头人脉广，本家人当然是找本家人方便了，还好手头能干活的兄弟们多，我又陆续带了一帮人出来，现在多的是干活的人。” “厉害了。”叶耀东佩服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也是大家相信我，跟着我有饭吃。” “都是这样的。那赶紧的吧，先帮忙卸货吧，那么多货，忙活起来也得好几个小时，得天黑了，有什么话等称完货再聊。” “行。” 老海招呼一大帮人去船上搬货，顺便也客气的跟叶父打了一下招呼。 一整船货搬运称重也费人力，还好他们都不差人，十几二十号人搬运一下也快。 他还特意让他们按筐上的记号分开堆放，过秤也方便一些，一批一批来。 本来在船上也是分开堆放的，也有规律，自己也另外让老海拿一本货单给他记录重量。 他当然不会自己在那里记半天，直接丢给陈石了，让他站到磅秤那边听着记录，他爹也跟着在边上看着重量。 等过了半小时，就有人开了一辆卡车过来等着了。 前脚刚过完秤，后脚货倒到了他们筐里后就被抬上了车，装满一车就立即拉走。 而他则跟老海站到角落抽烟说话，给了他两包万宝路，顺便打听那些华侨都开了啥厂子，他电话本上面的那些人都有谁在市里。 好在鱼露这种小东西他们也瞧不上，又费时间又费事，价格又低，转化慢，鱼罐头这种东西流通转化成金钱就快了，再加上国内外也都有需求。 所以他跟老海说明了一下来意，老海就说让他自己先打电话联系，等说好后，他再抽空陪他去有在省城的华侨那看看。 一个人去也不是不行，但是总会有些唐突，毕竟他也不跟人家长在一个村，叶耀海这个老熟人陪同着就不一样了。 “多谢老哥了，每一回来省里都得麻烦你。” “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我们宗族就是这么团结，相互帮一把，你来我往，不就能都红红火火吗？你这些货我也能挣钱，罐头厂不要的也能拉去酒楼，还能卖给其他鱼贩子，相互帮忙么。” “所以我说咱们宗族怎么这么多华侨，一个个都看着很厉害的样子。” “这可都是传统，开头开好了之后，后面的风气就好了。大家在外头，你帮我一把，我帮你一把，回来再拉扯一下集体，建设家乡，这不就起来了。” 叶耀东不由感叹，难怪上辈子总会听说一些地方的宗族格外的团结，还有出了名的福清帮，长乐帮等等。 “我二伯之前有联系过你吧？他想送两个孩子出国，来到市里了吗？我出海前还看他们拜妈祖了。” “已经来了，也是下午到的，就比你早了半小时，我让他们先找招待所去，后天晚上再来码头集合。” “他们是去哪个国家？” “小日子那。” “啊？” “别看那些狗东西跟咱们有仇，但是也是发达国家，我们挺多人在那，所以就建议你堂哥们把孩子送那边去。反正一样是打工的，那边工业发达的很，那岛国人口也少，去那打工也算是个好去处。” 叶耀东张张嘴，试探的问了一下，“福清帮？” “什么？福清人确实多，你咋知道的？这地方人也都是一个带一个，一大帮的，近几年也多，省会周围一带都有。” “呵呵……听说的……” 福清帮看来还早…… “嗯，国内日子不好过，工作不好找，所以有亲戚朋友在外头的，怎样能挣到钱，都会想着去投奔。这办不了签证就只能拜妈祖了。” “哈哈哈……” 叶耀东没想到他也能说出这话。 叶耀海自己也跟着乐，把手里叶耀东送的烟直接拆了一包，递了一根给他，顺便点了个火给他接。 “你可真舍得，直接拆了就抽，我都肉痛的一口都舍不得，还得沾你的光。” “有什么舍不得的，不就万宝路吗？” “原来叫万宝路。” “你拿来送我，你还不知道叫啥？确实蛮贵的，算了，抽一根就好了，收起来，省着点。” “运气好，海里捞的，我又没外汇券，哪里买得了”，叶耀东又摸了一盒乘风给他，“抽这个好了，不心疼。” 叶耀海也没跟他客气，“也是，那你运气不错。” “什么垃圾好的坏的都能捞。” “是这样的，昨天听说还有人在沿岸连续捞了两只绣花鞋，还凑成一双，吓得魂都没了，直接就回家拜菩萨，请人做法事了。” 叶耀东听着都打了个冷颤，“真吓人，这运气也是没谁了，有点惨啊，大半年都不敢出海了。” “听说卖船了，不过没人要，回家当晚就发烧说胡话了。” “碰到这种诡异的事，谁还敢要这船，捞一只还好，正常，捞一双就邪门了。” “是啊，所以本来打算明天夜里送人走的，想想就往后推一天，我们也得多拜拜妈祖。” “那就麻烦你让人多照顾一下那俩孩子了。” “会的，都不是外人，出去了大家也都会抱团的。” “那就好。” “对了，年前看到报纸，看到你们村子看到你跟你爹的大名了，是你们吗？我去找找，报纸我还特意留起来……” 老海起身就去翻抽屉找报纸，叶耀东也跟在他后头。 “是我，当时捞到境外无人潜航器直接就上交了，然后受到上头的高度重视，还开了表彰大会表扬了。” “我就说肯定是你们，村子跟人名都对上了，哪有第二个叶耀东跟叶建章，长脸了啊。” 边上的船工说道：“何止啊，我们老板现在可是市里的叶会长，渔业协会副会长，当官了，厉害的很。” 叶耀东有些尴尬…… 叶耀海惊讶的看着他，“厉害啊！行啊你，从一个小渔村走到市里，还当上叶会长？” “运气好……” 叶耀东有些尴尬地连忙转移话题，把前几天执法船缉拿了走私船的事讲给他听。 “听说是因为因为境外间谍装备，这半年来国防部门加强了海上巡逻，更加重视海上安全了，你们小心啊。” “难怪了，我就说这半年来，风声怎么这么紧，原来还真因为这个事儿，一般事可上不了人民日报，这个还放在了头条，我们也都在那里猜。” “所以，小心一点吧。” “嗯，我把报纸卷好明天带着，给华侨们瞧一瞧咱们本家的能人。” 叶耀东张张嘴又闭上了。 好吧，别人帮他炫耀总比他自己炫耀的好。 等一船的货都称完了，货银两讫之后，天也黑透了。 好在附近也有一些个体小饭馆，他提前去订饭菜，倒也没关门，活一干完，大手一挥，他直接请了两桌。 高兴的酒足饭饱后，大家在饭馆老板的催促下，就也散了，回家的回家，上船的上船。 叶耀东第二天还要轮番打电话给那些华侨约时间，然后还要老海陪他一起去，怕耽误了海上捕捞。 凌晨在他爹醒来的时候，就让他爹开船先回到海上，他准备在省城先逗留几天。 等到时候要返程回去，让他再靠岸过来一趟。 船上缺一个人手也只能让他们紧凑的先轮流一下。 叶父知道他是要干正事，就只叮嘱他小心一点，其他也没多说啥。 叶耀东接下去几天也忙得脚不沾地，从早到晚跟陀螺一样到处跑。 明明还算白皙的皮肤，在海上没有晒黑了，结果在市里来回跑了几天，又在省城来回跑了几天，一下子黑了好几个色，都快接近小麦色了。 但是成果也是喜人的，重新定下新的包装袋就不说了，几个华侨那边也多了几个订单，试一段时间，稳定的话，后续的出货就也不用愁了。 其实本身也不用愁，只是他想做一点海外市场，赚一点外汇。 市里一个批发市场，别看店不大，但是这年头货物紧缺，袋装的鱼露携带运输都方便，销量只会越来越广，越来越大。 他老丈人都跟他说，这两三个月的销量，每月都比上一个月翻两三倍倍，连带的其他干货都卖的更好。 他都想着等海带收货了，店里囤一批慢慢卖，还能多挣一点，也多一点品种。 把事情都办完后，趁着还有多余的时间，他也到处逛了逛。 发现这小半年来没来省城，省城越发繁荣了，高楼都多了不少，个体商铺跟雨后春笋一样的冒了出来。 而且他还在一些的杂货铺看到他家的袋装鱼露，也不知道是哪里贩卖到市里的，看样子销售渠道也打开了。 就说这年头物资匮乏，只要有东西都不愁销路，不愁卖不出去。 只有东西不够，就没有消化不了的。 叶耀海那边他也只让他陪同跑了两趟，后面就没好意思让人陪着了，人家也忙得很，能抽大半天时间跟他去两趟就不错了。 一开始他也是生疏，没干过这种事，跑了两趟了，熟悉了后，就也游刃有余了，也不需要人陪同。 在他爹开船靠岸后，将货清完，他又感谢的请叶耀海他们吃了顿饭，才返回。 再次靠岸省城照旧只有他们这一条船，其他三条船是直接靠岸市里了，没有来省城。 他们在靠岸的头两天，就慢慢的往省城方向边拖网边回程，毕竟按路途来说，靠岸省城会远一点，市里会近一点，他们又没必要一定要靠岸省城。 所以等他到家的时候，其他三条船已经回到村子里了，而作坊里面已经热火朝天的在干了。 老太太看他整个人都黑了一圈，不知情理，只以为他又吃苦了，心疼的晚上又要杀鸡了。 叶父没好气的说：“一个大男人要那么白干嘛？看着就不踏实，现在这样多好？在海上不人不鬼的样子就算了，哪里走在街上还能不人不鬼？” 林秀清听明白了是怎么晒得这么黑了。 “你是去省城晒的吗？怎么这一趟晒得这么黑？” “这几天一直在省城跑来跑去，所以就黑了，没关系，一段时间就又白了，还是那个小白脸。这边你看着，我去瞧一下这些天鱼露的存货，过段时间能大批过滤了，就得日夜不停的轮班灌装了。” “谈好订单了？” “对，不然我怎么晒得这么黑的，就是来回跑。” 老太太说道：“我就说肯定辛苦了，不然不会晒得这么黑。” 叶父道：“我更黑，那我不是更辛苦？” “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唉……” 叶父无言以对，只得搬货去。 老太太拄着拐杖往家里走，“正好太阳下山了，把鸡喂一下，赶回笼子正好抓，就两只公鸡了，吃完吃鸭子……还好下个月又能孵一群……” 称货的活有冬青看着，林秀清跟着叶耀东身后，询问了一下他这几天在省城的事。 “那俩孩子阿行跟阿松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十二谷雨那一天送出去的，在省城呆了几天，没听说有啥意外，等着吧，坐船没那么快，平安抵达的话，应该会有消息传回来。” “嗯，这几天他们两家格外的高调，都在讲把孩子送出国了，村里人格外的羡慕，有的好像也动了心思。” “要是成功的话，那大概可能有的人砸锅卖铁的，还真会也把家里孩子送出去。” 这年头，大家都觉得国外哪哪都好，出国等于出息。 动了念头也很正常。 叶耀东随口道：“管他们呢，愿打愿挨也不关我们的事，我自己孩子可舍不得放他们出国吃苦，咱们国家也会越来越厉害的。” 林秀清笑着说：“那肯定的，家里日子好过，干嘛要冒险送出去，路上要是出意外了怎么办。” “嗯，真要出国，也得长大了，正经去办签证，那也得回来的。” “早着呢，以后再说了，我就是跟你说了一下，村里人对偷渡出国都有些蠢蠢欲动。” “村子里的海带收了吧？前面回来的时候，往海上试验田基地那边转了一圈，看见已经没了一半了。” “收了，这三四天一直在收，村民们都高兴死了，都说大丰收，一个个都打定主意下半年也要跟着干。” “晾在哪里了？” “村子里以前的旧小学那里，不过已经晾不下了，所以下午就没收了，下午在整治我们屋附近那里一片的荒地，打算整理一下，明天收上来晒在那边。明天可能也能晒一批出来，大概直接会拉过来。” “那就收了，真金白银给出去，落在手里，大家才能更高兴，更确定养殖海带能挣钱。” 林秀清笑着点头，“嗯。” 第1226章 热火朝天晾晒海带 叶耀东查看了下最近每天鱼露的灌装量，产量每天都还挺固定的。 不是工人不勤快，而是过滤出来的有限，以至于袋装产出的量也上不去，跟之前没区别，大家差不多干半天歇半天。 也就机器刚到手的时候，那头几天没间断的干过，等干熟后，量又跟不上了，也得留一些用大缸装的，毕竟有一些杂货铺也有需要缸装。 看完后他又敲打了一下工人，画了一下饼，才又往隔壁去看称货，顺便也跟林秀清又聊了一下订单的事。 刚刚从车上拿下来的行李箱已经让大儿子先拿回家，他让阿清晚一点看一下订单，提前备货，到时间提前提醒他。 他到时候按订单上的时间安排船送货，自己也顺便跟去交货拿钱。 现在家里这两个作坊人员安排都妥妥的，只要有船回来，都不需要林秀清怎么安排，大家就知道要过来做什么，她只要监督一下就行。 叶耀东在逛完作坊后，就跟阿清往家里走，但也没有直接进家门，而是去周围的荒地土坡上看一下他们干活，比如除草插竹子拉绳子。 家里有老太太提前回去，自然会给他张罗吃的，林秀清也不着急回去，跟在他身旁给他解说。 这周围的地以前是没人要的，太靠近海边了，大家担心浪会涌上来，而且太靠近海滩，荒地经常会被海浪冲刷浸泡，也种不了什么。 他们家还是造房子的时候，去山上挖了许多的黄泥下来，也有现成的工人整理土地，还有院子围起来，才能种点菜。 晒海带那就无所谓了，地势高低起伏也没事。 “村委会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才安排在这里，让人来整理土地，也把土坡上该砍的树都砍了，垃圾也清理了。” “本来村里的旧小学是被王老五他们一家借去晒鱼干，现在村委会要晒海带，他们只能挪走，听说现在搬到大儿媳妇的娘家村子晾晒了。” 叶耀东随口应了一下，看到陈书记也在，就走了过去。 陈书记一看到他就跟看到财神爷一样，脸上堆起了笑，格外的热情。 “回来了，哎呀，黑了不少，辛苦啊哈哈，回来了也正好，这两天天气好，海带大概明后天能收一点。” “得晒全干，一点点湿都不行，我反正回来了，会在家里歇两天，你也不用着急，跑不掉的。” “一定全干的，放心好了，大家伙儿现在就指着这些海带，肯定得把东西做得好好的。” 叶耀东也笑着说：“好。” “村子里这两天因为阿国他们两家孩子送出国的事，议论的沸沸扬扬，都盖过海带收获了。” “你等会跟你爹说一下，让他也上门说说，这毕竟是违法的事，又没有那么光彩，哪能这样拎出来讲的沸沸扬扬。” “前些天他们到处借钱的时候，我就上门提醒过了，谁想到还这么高调，恨不得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 叶耀东刚刚在作坊里听大家议论也觉得不妥，这么高调，万一有人查，把老海他们暴露就麻烦了，而他们也容易引祸上身，蛇头也是狠角色。 “我等会跟我爹说一下，让他去提醒。” “嗯，一个个脑子都不太清楚的样子。” “这两天把海带收一收，只要他们不议论，大概就过去了，大家目光都会放在海带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都是一个村子的，也不能光看着他们引祸上身。” “好，我先回去了，刚回来，一身都是脏的。” “你先回去，这里就是整理土地的活，没啥好看的，我也要回去了。” 林秀清边走边道：“陈书记还挺清楚的一个人，啥事情都考虑到了。” “肯定的，不然怎么当村干部？你去帮忙把爹叫过来吃饭吧，我顺便给他提一提。” “好。” 叶父在作坊里忙活了一会儿，对这几天村子里的事也全部都知道，叶耀东一说，他立马应下了，吃完饭就立即匆匆的回去。 他们回来的也晚，只是还没到饭点，现在提前吃过了，晚饭也不用吃了。 叶耀东在饭后又去作坊看了一下，才回家睡觉。 等夜里睡醒了，他睡不着觉，抬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才在心里思索，规划接下去的安排。 现在也4月中下旬了，下个月就乌贼的汛期了，他打算下一趟出海就让他爹开东升号出海去，毕竟他爹还得照看其他几条船。 而他打算开留在手头的那条007号船，自己带个人捕捞乌贼。 也不能因为有钱了就瞧不上汛期了，干个大半个月下来，也能挣不少，而且他还要收晒乌贼。 今年也不知道汛期啥时候到来，交给阿清安排，他怕她一个女人弄不过来，他在家他就能更好的张罗。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吃饭的时候，他也跟他爹提了一下。 叶父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也行，你在家里还能安排一下收乌贼的事，这东西一天天掉价，什么时候收还得你看准了安排。去年卖的快，今年你想要多储存一点货，得看着办让阿财给你留。” “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你也干脆把家里的那延绳钓或者拖网利用起来，这几天也别闲着。” “知道了，以前的渔网跟渔船配套，都一块租出去。那条新船没有拖网的大网，临时织也费劲，就把延绳钓利用起来吧。家里还有之前剩的材料，请人整理一下，再补充一点就好了。” “你自己看着办。” 林秀清跟老太太也高兴他接下去能有一段时间留在家，在眼皮子底下，不出海。 老太太格外的欣慰，“在家好啊，我就说吧，不要那么辛苦，该请别人干的就请别人干，你都有那么多的工人了，自己不用再干那么多的活了，多给别人干就好了。” 叶父没好气的道：“我是别人是吧？那个干活的别人。” “我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多分摊一点也没什么，趁着年轻，多帮一点。” “行，我多帮一点，他多歇一点。” “干嘛老是这样说话？我对不起你了，还是谁对不起你了？欠你的？” “真的是老糊涂，没病也得给你气出病来。” 叶耀东连忙转移话题，“爹，你昨天跟二伯说了没有？” “说了，他说他回来就交代家里人出去别乱说，免得给自己招惹麻烦，本来也知道偷渡不是什么好事，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但是前段时间因为借钱，亲戚们走漏了风声，到处传起来，也因为做会，知道的人太多了，所以一时也堵不住。他说这两天传的这么凶，也不是他们出去说的，是大家看他回来后，又开始传的。” 叶母不屑的说：“难说，我看你二伯母挺得意的，还跟我们说，出去打工一个月能挣家里10年的钱，不然大家怎么突然间也想着出国？明明之前大家还说他们瞎折腾，觉得6000块钱拿来干什么不好，就为了出国。” 叶父皱紧眉头，“就是说，6000块钱拿来干什么不好？船都能买两条，结果就为了送一个孩子出国，瞎胡来。两个孩子就是1万多，一个万元户都没了，怎么那么死心眼。” 叶母看向叶耀东，“在国外真的一个月能挣家里10年的钱吗？那一个月得赚多少钱啊？真的假的？那不跟捡钱一样？咱们这儿一个月四五十块钱就不错了，也就出海风险大，工资高，还能有个七八十。” 林秀清也好奇的问：“在国外一个月要能挣我们这里10年钱，那大家不跟疯了一样往国外走？6000块的偷渡费算什么？一个月就回本了？” 叶耀东在省城也是有问过叶耀海的，小日子近几年的工资情况。 现在确实是小日子高速发展的繁荣时期，经济泡沫还没破碎。 一个月挣十年的钱，虽然听着很夸张，但是正式一点的工作还真的不夸张。 国内一个月三五十块的遍地都是，一年也就五六百，十年也才五六千。 怎么比啊…… 也就是从事体力劳动跟快餐店的工作，劳动力会廉价一点，这也是小日子喜欢用这些外来人口的原因。 “其实也不夸张，在我们这6000块很多很多了，十年都不一定存下来这么多钱。你们也会觉得6000块偷渡费跟天价一样，拿来干什么不行？但是在国外，这6000块可能还真的就是上班族一个月的工资。” 一家子嘴巴都张大，一直都以为是叶二伯家在那里吹牛逼，谁也没当回事。 难道还是真的？ “不过，他们偷渡过去的，不可能有这么高工资的，但是去店里刷盘子，一个月有一两千应该是没问题。” “一两千！！一个月！”叶母震惊了。 林秀清也诧异了，“洗个碗一个月就有一两千？” 叶父已经不会说话了。 老太太喃喃的道：“洗碗，我也能干啊……” “哈哈哈哈哈……” 叶耀东哈哈大笑，“你不行，不要钱都没人敢要你。” “爹，我会我会，我去刷碗，赚了分你一半，我去啊！那么多钱，我还读什么书啊。”叶成湖眼睛放出狼光，激动坏了。 叶母也激动，“那他们一家子还送对了？把孩子送出国，打个几个月的工不就立马回本了，还有多余的钱寄回来？一年不得一两万？发财了。” “虽然一个月能挣一两千，但是同样的开销也很大的，别小看了，吃喝住用都得要钱。” 林秀清道：“那也比在家里强啊，一两千块钱随便剩一点，剩一两百都强多了。” 叶父希冀的看着叶耀东，“那咱们家是不是也可以送两个出去？” “送我送我……” 叶耀东瞪了瞎起哄的叶成湖一眼，“有你啥事，你老子现在拼死拼活的，不就是为了你们的以后吗？至于让你才八九岁就去刷盘子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闭嘴，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再啰嗦自己去站墙角。” 叶成湖立马闭嘴，低头吃饭。 叶父解释说：“我是说可以送你大哥二哥家孩子出去，你反正现在家大业大，不需要把孩子送出去挣钱。” “哪有那么简单的，国外也混乱，谁知道挣那么多钱的背后得吃多少苦？不一样的人种，还是异地他乡的，哪那么容易？我听说他们这些偷渡过去的都是打黑工，都得挨本地人欺负，而且还得到处躲藏，免得被查到，直接遣送回国。” “那……那确实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叶父一下子就打消了念头，他心没那么狠。 “那真能挣这么多，他们尾巴不得翘起来了？”叶母瘪了一下嘴。 “前几天才刚送走，什么样还不知道呢，现在说什么？” 老太太连忙道：“那得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到地方，然后挣大钱寄回来，皆大欢喜。” 叶父也赞同的点点头，“是啊，这么好挣的话，过不了几个月，他们就能把借的钱都还了。” 他的500块。 “那你们就多吃斋念佛，阿弥陀佛多念几句。” 林秀清感慨的道：“没想到国外的工资这么高，难怪他们敢张嘴要6000的偷渡费，一个月都能挣一两千了，要1万都不过分啊。” “听说要七千的，想着是本家人，二伯他们又一直说好话，就打了个折扣。” “那他们要是真到了国外，寄钱回来，村里人都该疯了一样的也要跟着往外跑了，一个月一两千多少人得跟着疯狂。” “不要想的太简单了，跨国寄钱哪那么简单？等他们在国外先干个三年先，拿到黑卡吧。” “哦，我还想着一个个得都想着出国打工挣钱，没人养海带了。” “不会的，海带的效益摆在眼前，出国打工这都是虚的，听来的，全村那么多人，多的是人抢着要养殖。” 叶耀东对这个倒是不担心，脚踏实地的人更多一点，而且，那两个送出国的孩子哪那么容易看见成果。 “果然脑子活，爱折腾动歪脑筋的就是容易挣钱。”叶父嘀咕了一句。 叶母可不相信那么好挣的，“等着瞧吧，钱没挣到手，说什么都是虚的，现在说的那么高兴，到时候什么还不知道呢。” “说什么呢？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叶父不高兴了。 “实话也不让人说了？就是看不过眼他们那么高调，明明是违法的事，搞的那么风光，仿佛已经大把的钱挣到兜里了，看谁都觉得自己已经高人一等了，我都没她那么威风。” 叶耀东低头吃饭，才不管他娘的小心思。 不过是觉得当了几十年的妯娌了，相互比较了几十年，明明自己工作体面，儿子又出息，现在却感觉要被人压了一头，心里不舒坦，总得说两句，心里才能痛快。 他还不知道他娘？ 叶父也跟着数落叶母，两口子一顿饭就一直在那里拌嘴当中，谁也不让谁占便宜。 全家都习惯了，不为争对错，只为争个高低。 等吃完饭，收拾了碗筷，下了桌后，他们自然就消停了，然后面带笑容的出去，遇人就打招呼。 叶耀东饭后也往旁边的空地走。 今早起来站在门口，他就已经看到好几个板车来来回回的拉着海带过来晒。 那浓郁的海味，吃饭的时候就一直扑鼻而来，也就是他们家说偷渡的事情说的热闹，才没有人端着饭碗走出去站在一旁围观。 此时他走出去，就看到附近一堆的邻居都拿着饭碗，边吃饭边看着人家干活，顺便聊天。 不远处的空地，土坡上面，都是一排排整齐的竹竿，这都是昨天收拾空地的时候插下去的。 有的竹竿上架起大绳，上面挂着一片片一米多长的褐色海带，有的叶片小了一点，浓郁的海带味扑鼻而来，是他所熟悉的气味。 村民们有的合力将挂满海带的大绳子提起来，撑在竹竿上，有的将黏在一起的海带一片片分开，让它们能晒得更均匀，也有的合力抬着海带去挂。 这些海带都是在海底直接割断绳子后，再将海带从海里拖到船上，然后再一整条绳子的海带合力的拖上岸放到板车上。 一条绳子带着水都有一两百斤重，妥妥的体力活。 据阿清说，这里头干活的人大多都是主动帮忙的，没有要工钱的。 因为大家都想着看一下产量，下半年也跟着村委会一起干。 反正大家的劳动力都很廉价，帮忙干一点也都很无所谓，都觉得是搭把手的事情。 提前帮忙干还能熟悉一点，到时候参与其中也更能有话语权。 叶耀东看着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笑着朝一辆板车走去，上面堆得比人还高的海带，他随手一摸都是滑溜溜的，叶片肥厚，但质地有点硬，有一种塑料的感觉。 “这海带长得不错，跟个小被子似的。” 村长乐呵呵的道：“还是你指导的好，也全赖两个工人照顾的好，多养了几天，他们说是长得更大了一点。” “那好啊。不过，得提醒你们一下，收上来的鲜海带如果没有及时晾晒，很容易坏掉。还有进入5月份的话，温度高起来，海带在海里也容易烂掉，这两天得辛苦大家赶紧收货。” 村长跟陈书记一下子都急了。 “啊，那得赶紧收，到月底了，这两天不管多晚都得收上来了，海里还有挺多数量的，就是两条船来回划着速度太慢了，还得赶着涨潮的时候出去，退潮前回来。” 叶耀东想了想说道：“我那一条拖网渔船正好这两天没有用，借你们一下，你们开我那条船去拉海带，一趟能拉的多一点，而且来回也快一些，能早点收上来晾晒。” 只有在涨潮的时候，渔船才能出海。 同时，他们又得赶在退潮前回来，否则船就没办法靠岸，所以他们也要与潮水争时间。 一般情况下，他们渔船出海都会提前算好潮起潮落的时间，免得潮水没到，渔船进不来，也出不去，浪费时间。 “好好好，关键时候还是都得靠你。” “一切都是为了集体嘛，两条船都捐了，再借一下也没什么。不过过两天我要开那条船出海，等我有需要的话就不能借了，所以你们这两天抓紧，也要趁着这两天天气好，赶紧晒出来。” 陈书记附和，“行，今天就让他们加班加点，不管熬到多晚，都得多收一点。” 村长也道：“还好昨天及时把这一片地给收拾出来了，该砍的树都砍掉了，现在也能有地方晒。” “要是明年养殖的更多，这晾晒的地方也愁啊……”陈书记又道。 “愁什么？这里海滩边这么大一片空地，有什么好愁的？” 叶耀东指着跟前一大片的海滩，这不都是空地吗？ 也就他昨天回来的晚了，他们已经在收拾这边的土地，所以才没有多说。 “晒在海滩上？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了？你反正海带也是挂在竹竿上晒的，挂高一点不就好了？反正一天两个涨潮，两个退潮，涨潮的时候碰不到海带不就好了？” 两人想想，又看了一下跟前挂在竹竿上晾晒着的海带，觉得好像也可行？ “那就明年再说，晚一点旧小学那边应该就能收了，位置也能腾出来继续晒。” “等会我去瞧一瞧看看。” “现在这里忙得很，我们也没空陪你去，你要么自己过去，要么就等快饭点了再一起去。”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就转一下。” 两个老的跟他说完后，也撸起袖子帮忙，一点也没有村干部的架子，都很卖力的参与。 这些海带是村委会养殖的，到时候收益除了支付支出，剩下的也是归到公家。 一个村子要是富裕之后，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叶耀东站在一旁瞧着，顺便听着附近的村民闲聊，期间也有人过来瞧着瞧着就加入帮忙。 而一板车的海带晾晒完之后，空的板车就又会推到码头外面等着。 他说了把船借给村委会收海带，刚刚他们叫立马安排人去开船了。 叶耀东看他们现在颇有种秋收抢收的那种架势，恨不得赶紧把海里的都收上来。 所以说收海带的时候也要看好天气，算好时间，不能自己想要让它长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阿东啊，你说这么多海带能卖多少钱啊？” “能卖多少钱也得称了才知道，反正今年比去年贵，1斤7分钱，你们自己算算。” “他们昨天还说一条绳子带水收上来都有100多斤，一亩地有400条绳，那这是多重？20吨？” “你傻，刚还说带水100多斤，这会儿拖到这边晾晒，水都滴完了，哪还有100多斤？大家都说挂起来只剩七八十斤了，好多都掉海里了。” 村民们都想知道一亩地能有多少斤产出，也好计算收益，看看跟着养殖划不划算。 有拉着绳子晾晒的村民笑着道：“这有的七八十斤，有的就六七十斤，说不准，这绳子上的海带有个别的有些小，好多还都掉到海里了。” “最近这段时间海滩上都能捡不少，一些小孩老人都在海滩边捡。” “我们捡回去晒了，阿东还收不收啊？可别瞧不上我们这些零散的了啊？” 叶耀东笑着说：“收啊，你们尽管捡，只要晒出来品质可以，我都要。” “好好好，我家最近也捡了好几十斤，都晾在家门口……” “我也是……” 叶耀东算了算了，这些海带晒好之后还要将尾部发黄的扯掉，修理一下，据刚刚村民们的估算，亩产可能还真的有10吨了，超出了他的预期了。 真的算得上丰收了，可能是去年冬天雨水少，阳光又充足。 比不上以后的产量，但是这个产量真的不低了，大大的丰收，去年以前，他以为有个5～8吨就不错了。 “你们现在没办法算的，得等这一批海带晒干了，把尾部发黄的有洞眼的剪掉，过秤完才能知道总重量。我收的也是干货，晒干了给我秤走才有的参考。” “呵呵，大家都期待着呢。” “今年大丰收，来年大家跟着干，要是运气跟今年一样好，明年家家户户都能买上电视机洗衣机了。” “哈哈哈……大家都盼着这一天，。” 叶耀东的话说到他们心坎里，光想一想，他们都觉得美滋滋，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收获，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他看着场地一派热火朝天，所有人都热切的议论，他爹跟他娘先一步出来，身旁早就围满了人。 看了一会儿，他就也走了，往旧小学去。 一路上走在村子里，他鼻尖充斥的不再是咸鱼的味道跟海腥味了，而是浓郁的海带味。 看来大家断断续续都捡了不少的海带，晾在家门口了。 可见技术还不过关，这么多海带还掉到海里去。 等他去到旧小学一看，里头密密麻麻挂满了海带，味道更浓了，而且有的上面也晒出了一点白霜，看样子确实也快能收了。 第1227章 过秤 门口周围的空地上也晾晒了不少，都是里头晾不下，晒在外头了。 怕有人偷海带，旧小学门口还有村干部们家的老人搬着凳子守在那里。 这是把能利用上的人都利用起来了。 叶耀东在外头看到后就笑着跟老人打了一下招呼，派了一下烟就进去了。 他是谁啊，全村闻名的叶耀东。 谁都知道是他提起养殖海带，而且海带也都是要卖给他，老人们当然不会拦着他了。 他也没多待。 进去转了一圈就又走了，然后往自家作坊转悠。 等快饭点了，他才往外走，一个满身脏污的泥人却冲他跑过来，紧紧抱着他的大腿。 “爹，救命，救命。” “干嘛了？” 叶耀东低头看着脚边的小不点，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这么脏，干嘛了？” 一身的泥巴又浑身湿透了，他想把自己的脚抽出来，却被抱得紧紧的。 “我……”叶小溪警惕的看着周围忙碌的大人，然后抱着他的腿躲闪着。 “我抓泥鳅了，爹…我不要回家…你给我洗澡澡，不要告诉娘，不要回家……” 叶耀东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伸手揪住她头上湿漉漉的两个小啾啾。 “你跟谁去抓泥鳅，不怕把你给淹死？” “跟豆豆阿宝阿雪阿越青青小红……” 她噼里啪啦吐出了一大串叶耀东熟悉又陌生的人名，都是还没到上学年纪，或者是已经到上学年纪，却还没送去上学的小孩。 “爹，不要告诉娘，要被打打死……救救我……” “你也知道搞成这样会被打死？” “可是我抓了好多泥鳅，你看，你看，在外面……” 叶耀东被她拉着裤脚拖着往外走，心里已经愁死了，这活泼的天性怎么办哦。 叶小溪刚刚还害怕的情绪，此时又有些兴冲冲，急着献宝，兴奋的小跑在前面。 只是刚跑到外面，就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抓的泥鳅蹦跶的满地都是。 还有几只流浪猫正在偷吃，她发出一声激烈的惨叫，激动的赶紧跑去。 “啊！我的泥鳅……臭猫……臭猫……” 她挥舞着小拳头，把流浪猫都赶走，自己也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边流着眼泪，边抓满地的泥鳅，看着好不凄惨的样子。 叶耀东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好像更脏了，更狼狈了。 他香香软软的乖巧女儿哪去了？ 他只是在家时间没那么多而已，怎么跟想象中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爹，快来抓……都跑啦，你快来……” “唉……” 他叹了口气，走进蹲下，也帮着一块抓，好歹这么多泥鳅也够吃两三天了，也算是加餐了。 “你怎么抓了那么多？” 叶小溪用脏脏的小手抹了一把眼泪，脸上又多了几道灰色的痕迹，更脏了。 她指着一个湿的书包说道：“这里是我抓的，被猫猫弄出来了。” 此时里头都已经空了，全部蹦达出来了，她手里还拿着一条稻草，大概是之前拿来绑书包口子的。 “这个是用糖糖换的。” 地上还有一个背篓，也已经打翻了，不过里头还是有不少的泥鳅还在蹦跶。 “这不是洋洋的新书包？” “啊！我借一下就还给哥哥。” “你真的要被打死了。” 叶小溪眼眶里的眼泪又要下来了，“我……我会，洗干净，还给哥哥的。” “你洗干净都不能要了，还书包洗干净。” 林秀清在开春的时候，给叶成湖缝了一个新的挎包当书包，顺便也给叶成洋缝了一个，给他下半年用的，没想到给她拿来装泥鳅了。 “你不要告诉娘，偷偷的给我洗澡吧？好不好？好吧…好吧…爹……好吧好吧？”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她边抓泥鳅边抹眼泪，声音哽咽，“大家都一样脏，又不是就我……” “其他人回家肯定也挨打，所以你也别想躲过去了。” “我怕怕，我们偷偷洗澡，不告诉娘好不好。” “别想了，饭点了，她已经在家煮饭了。” “呜呜呜……太好玩了，下次不敢了。” “没关系，太好玩了，打一顿也值得。” 叶小溪抬起头，泪眼汪汪，睫毛都还湿润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一脸懵，一下子也不哭了。 “我胡扯的，赶紧回家挨打。” 叶耀东抓了一会儿泥鳅，把自己手抓的都是泥巴，有的滑溜溜的都还不好抓。 他干脆站起来去作坊拿扫把，直接扫进畚斗，再倒到背篓里。 反正已经在地上滚了一圈，都是泥巴，脏的很，赶紧拿回家洗洗，用清水养起来，不然等会都死了。 他拿着扫把顺便扫了叶小溪两下，“走开，别碍事。” “哦。” 她赶紧站起来后退几步，但是也不哭了。 等叶耀东把泥鳅扫完，扫把放回原位，才拉着她，背着背篓往家里走。 “看开了，不哭了？” 她点点头，“大家都挨打了。” 不过，她还是害怕，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磨磨蹭蹭的又不敢进去了，等到听到附近有熟悉的小伙伴传来哭喊声，她又有些退缩。 叶耀东揪住她的衣服，朝屋里喊：“林秀清，林秀清，快出来看看你女儿！” 林秀清正在屋里炒菜，听到他喊叫，还连名带姓，有些慌，但是一听到“你女儿”三个字，又没有那么慌了。 肯定死丫头又干什么了，所以才又“你女儿”。 “干嘛？” 她走到院门口，手都还在围裙上面擦着，定睛一看，院子里跟个落汤鸡似的，浑身脏兮兮的孩子，竟然还真是她女儿。 “叶小溪，你又干嘛了，给我滚进来。” 叶小溪脖子收缩了一下，然后立即赶紧往叶耀东身后躲。 叶耀东也怕她跑了，提着她往屋里去。 “她跟其他小孩去河里抓泥鳅了，得好好打一顿，谁知道那河水深不深，万一溺水了怎么办？一群不及龄的孩子，竟然还敢跑河边玩，得打死了。” 他也是考虑这一点，得给她一个教训，不能老往河边去，所以才没有包庇她。 小孩子都得打到疼才会记得住。 叶小溪抬起头瞪着他，“爹，你不是要救我的吗？” “救你就是害你。” “讨厌你！” 林秀清拎着她往屋里拖，“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天天追鸡撵狗的就算了，还跟往河边去，不要命了吗？你才几岁，才这么点大，人都还没有桌子高，胆子比天还大……” 叶小溪闭着嘴巴站在那里不吭声，眼睛习惯性的到处寻找，只是这一回老太太也不帮她了。 去河边玩就得打。 不然万一什么时候没个大人看着，这么小的孩子，说淹了就淹了。 叶耀东拿着被背篓去清洗泥鳅，心里也在想着什么时候得教一下她学游泳。 趁现在小，他还能教，不然等大一点，他也不好意思教。 虽然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但是起码多一项技能，有时候也能保命的，两个儿子前几年扑腾扑腾的也学会了。 老太太也帮着他打水，当做没听到林秀清的打骂声，嘴里絮絮念。 “这东西直接喂鸭子喂狗就好了，才这么点大……” “不要，不要，我不要喂狗，喂鸭子……” 叶小溪听到这么点大，以为老太太在说她，瞬间破防了。 本来挨打挨骂的时候还没哭，还想着他爹说的，反正玩开心了，挨打也值得。 她吓得赶紧抱着林秀清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要把我喂狗，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去河边了……呜呜……” 林秀清想把她扯开都扯不开，抱的紧紧的，指甲关节都泛白了。 “你也会怕？我还以为你不怕。” “爹说的，玩高兴了，打一顿也值得。” “你不要嫁祸我。” 他就是脱口而出，随便说说！ “就是你说的！就是你说的！” 林秀清狠狠的瞪着叶耀东，“你就是搅屎棍，乱教孩子。” 老太太立即道：“会知道怕就好，要听话，不能调皮，更不能去河边或者海边玩水。” “知道了……” 林秀清重新又将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知道了也晚了，你看看你这一身，像什么？谁有你这么脏……” “豆阿宝阿雪阿越青青小红……” “还敢回嘴。” 手里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她害怕的睫毛不停的眨动，然后闭上眼睛哭。 没人救她。 林秀清等打完了，骂够了，才把她带去洗澡，然后又让她罚站。 叶耀东跟老太太清洗完泥鳅就拿个大水桶养了起来。 “等会儿拿一点炖酒，也挺久没吃了，还怪想的，什么时候去抓点黄鳝，挺久没炖了。” 小的挨打，亲爹受益。 老太太笑着说：“就你喜欢吃这土腥味的东西，等会儿多倒点米酒。” “你可别说了，等会给其他孩子听到，又要去抓黄鳝，平白的给我找事做，还得拿鞭子追在后面打。” 叶小溪贴着墙角站，脸上都还带着泪痕，不断的抽噎着，肩膀一怂一怂。 等叶成湖回来看到她这个样子，还被罚站，高兴坏了。 “哈哈，你也有今天……爹，妹妹干嘛了？怎么也罚站了？” 她生气极了，又闭着眼睛哭了。 叶成湖看她哭，更高兴了。 叶耀东一巴掌拍过去，他才没有再幸灾乐祸，也赶紧躲开。 不过，还是贱贱的跑去叶小溪跟前扭来扭去的挑衅。 “让你笑，让你笑，你也罚站了，你也挨打了……” “走开，讨厌你。” 叶成湖背过身去，朝她扭了两下屁股，看着老爹老娘不善的目光，赶紧又跑出去。 叶小溪气急败坏的在后面不停的踢腿，“讨厌你！” 林秀清无奈的道：“一个个都是来讨债的，没有一个省心的，都像你。” “不要不好的都赖我。” “不好的不赖你，赖谁？” 老太太看了两人都瞪眼，赶紧推着叶耀东往外走，“外面都在上晒海带，热火朝天的都是人，你去看看，等吃饭了叫你。” 叶耀东被动的往外走，转头看了一眼一大一小都瞪着他，还是走吧。 大的小的，现在都讨厌他了。 昨天说要留在家里捕乌贼，个个都高兴的很，晚上睡觉都还亲他，往他怀里钻，亲亲热热的一个喊爹，一个喊老公。 今天就都不高兴了，真是的！ 男人真难，当人爸爸，当人老公更难。 叶耀东走到边上空地，几个汉子都还在那里忙碌着晾晒海带，饭点了也没回去。 他找到陈书记问了一下，只是说得抓紧时间干，等会儿轮流回家吃饭就行了。 一个个都这么卖力，而且还都满怀期望，一脸笑容，谁也没觉得勉强，想着自己现在也没事，他就也挽起袖子一块儿帮忙。 “阿东也来帮忙了？你自己作坊都一堆的活，还跑这来帮忙？” “阿东都大老板了，还帮忙晒啊？” 叶耀东笑着说：“什么大老板，我要是大老板，我也不用出海了，在家躺着数钱就好了，正好还没吃饭，过来看了一下，正好搭把手。” “呵呵，你现在可是家大业大，不是老板是什么？” “是叶会长啊，哈哈。”陈书记调侃的说了一下。 “别打趣我了，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去打报告申请，去参观研究单位，申请适合我们这边养殖的物种。” “呵呵，上个月申请了，还没批呢，现在等忙过这一阵子再去打个报告，申请一下看看。” 话题立即转移了，村民们也都感兴趣的询问村干部，问问什么养植物种。 叶耀东也就干了一会儿，听到喊他吃饭，他就回家了。 叶小溪照旧在那里罚站，只是有些无聊的一直低头看自己的脚，两只脚在那里内翻着玩。 翻完了又玩手指头，又玩衣摆，一堆的小动作。 叶成湖跟叶成洋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挨过骂挨过打，明明之前叶成湖还很跳脱的，现在两人都格外的老实，乖乖坐着吃饭，没有幸灾乐祸的去招惹她。 叶耀东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跟叶父说正事，聊他们夜里出海的事，也顺便叮嘱他爹注意安全。 他还打算把东升号上面的潜水装备给暂时挪到小船上。 接下去至少大半个月在近海，想着有两年没去过皇带鱼岛附近的暗礁那边了，他还惦记着底下的鲍鱼跟小青龙，还有附近的江珧（带子），是不是也又都生长出来了。 正好接下去也都在那里附近，挪到小船上好方便下水收割一波，毕竟整天就再热一点，他大概又要往浙省跑了。 船上的人员也需要换一下工作，叶父全听他的安排。 两父子都在说正事，这顿饭倒是吃的正常了一点，他们家有事情基本都在饭桌上讲，也习惯了吃饭的时候开家庭大会。 等吃完饭后，两人也没有闲，多去安排手头的事物。 叶耀东一整个下午都忙得脚不沾地，来回转。 接近黄昏的时候，村干部们就用板车拉了三大车的干海带过来，一堆的村民们全部都围在周围观看。 他看到了后，连忙叫人拿了一捆尼龙袋出来，铺到隔壁仓库门口的空地上。 这两天林秀清每天都让人拉鱼干去市里，提前把仓库腾空了，此时正好在仓库门口过秤。 这样等满一大包后，就可以用尼龙袋包起来，拿稻草绳捆了，抬到仓库里去叠放，明天一早送到市里的厂房堆放。 这么多数量拿麻袋都不好装，也就拿这些尼龙袋比较好包装，好捆绑。 还好市里头的那片地已经利用起来了，那里的空间更大，更有利于仓储。 不然这几十吨的海带，也很占地方。 等地面用尼龙袋垫好之后，也有工人将磅秤推了过来。 叶耀东也让林秀清再去拿两杆大木秤，数量不少，多几杆大秤称的更快，更何况这些干货用绳索捆绑一下，木秤勾一下称也快。 等三板车的货都倒到地上后，又继续推回去拉货，而他们也开始了热火朝天的过秤。 平常作坊是不让没干活的村民们进出，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这会儿大家都好奇，他也就把人放进来，只是叫几个工人看好了，不要让人浑水摸鱼破坏他家的鱼露。 村长笑着对他道：“接下去几天你都在家的吧？都能拉过来过秤的吧？” 陈书记也道：“这晒出来的数量太多了，我们也没地方堆放，旧小学到处破破烂烂，要是下一场雨就都毁了。” “没事，你们可以接下去每天都这个点送过来称，我第二天就安排拉走，放到市里去存储，这么大批量需要的仓储空间也大。” 大家也都放心。 “那就好，这几天陆陆续续都在那里晒，晒出来也是陆陆续续的，只能每天都把干的收下来送过来。” 叶耀东点点头，拿起一些干海带检查了一下品质。 这些海带大家收下来后就随意的堆放，并没有将它们卷成卷，倒在地上后，看起来就跟晒干的咸菜似的，一大把散落在地上。 不过，上面基本每一片都覆盖着白霜，尾部发黄的薄的部分也都被剪掉了，收的时候确实是整理过的。 第1年搞，大家都认真的处理过，他随便翻看了一下，就直接让人开始过秤。 现在也不能奢求精品啥的，能晒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等以后稳定下来后，他倒是还可以搞一个海带厂，弄精品的海带卷，海带丝、海带结、海带头。 这会儿就不讲究了，太费劲了，也没有烘干的条件，烘干机就不说了，电力都不稳定。 要真有条件的话，他肯定先给鱼干烘干机安排上，毕竟老本行了。 周围的村民们都在看热闹，议论纷纷。 也有人对叶耀东喊道：“阿东啊，我们零散晒干的是不是等会也能拿过来？” “等明天白天吧，今天这些货过完秤没那么快，晚一点阿财还会有鱼干送过来，也得过秤，忙不开。你们明天2点后拿过来，也跟其他人说一下。” 正好明天提前收散货，再收村委会的大量货，这会儿村委会的货也不知道有多少，估计得忙到天黑。 “好的，那我们明天再拿过来，免得你们忙不开。” “今年试着养殖的海带产量也太惊人了吧？收了好多天都还没收完，听说等会儿潮水涨上来，还要连夜收。” “没办法，得趁着晴天的时候赶紧收了晒。” “还好不是天天这样，不然人也受不了。” “大家算过了，这个养殖海带也只要干半年还能歇半年，也就收获的时候最忙，比起干其他的，轻松多了。” “确实啊，干什么能干半年歇半年，而且还能赚不少钱……” “等会儿看看，已经在称重了，看看今天有多少重量，能卖多少钱。” “那么多海带，都是钱啊……村干部也就派几个人干，就能收获这么多了……” 大家指指点点的说的热闹，也说的兴奋，并且还不断的有人加入围观。 这个时间点，有挺多刚从海上陆陆续续回来的，闻风立即就过来了，都来不及回家。 叶耀东看着不断的有人进来，心想的直接去门口过秤更好一些，顶多费点劲抬进来。 他这里周围空地全部都是大缸，让人站立围观的空间不够，也怕大家挤来挤去，把水缸给砸了。 “等这些过完秤就挪到门口去过秤吧，人太多了，装不下，车子不好进。” 村长也道：“我刚刚也想这么说，三个板车这会儿进不来了，都是人，现在先停放在门口。” 叶耀东又立即让人拿一卷尼龙袋到门口去铺好。 他作坊里除了鱼干鱼露，尼龙袋最占空间了，因为担心下雨，他这两三年断断续续准备了很多的尼龙袋。 三辆板车拉了好几趟，才把晒干的海带都拉了过来。 他们也从天亮秤到了天黑，关心这个事的村民们没谁离开，都饿着肚子看着，总共称了五吨又620斤出来。 叶耀东立即当场就结算，这也算是给村委们传递一个好的信号。 10620斤算出来卖了743.4块钱，他当场就让阿清拿钱给村长。 村民们眼睛都亮了，也都激动。 这才一部分，海里都还有没收下来的，第1天就能卖这么多，接下去还有呢。 大家等在这里看了老半天连饭都没回家吃，就等收钱的这一刻。 人群都沸腾了，也七嘴八舌了。 “这不得卖个几千块？” “30亩就能卖几千块了？也就几个人干啊？” “那我们一家子要是有四五个劳力的话，完全干得过来啊？干不过来，顶多请几天人也废不了多少钱啊……” “这也太多了吧？” “卖这么多钱～” “早上阿东就说了，要是明年也丰收，大家都能买得起电视洗衣机了……” “干！干！下半年咱就跟着村委会干养殖海带……” “对对对，我也要跟着学种海带……” 村干部们看着村长手里的钱也都有些激动，真金白银拿在手里才能有真实感。 这是成功的最好证明。 村长一脸喜悦，笑的都要合不拢嘴了，但是听着乡亲们的激动议论，也担心到时候超不出他们预期，会失望。 那还不如现在降低预期。 “别高兴的太早，今天卖的比较多，明天可能就没有这么多了。有的今早就干了，只是累积着晚上一块卖，明天数量就少了。” 村支书也安抚，“对，怎么都得把所有的都晒干了，我们大家算一下总数，才能算得了总的产出，到时候我们肯定会在公告栏贴出来，公布给大家看。” “那也不会少，海里都还有，工地上都还晒了那么大一片，两三千肯定有的。” “不要说两三千了，一家子要是能挣个千把块都能拼了老命的干了。” “是啊，今天这些就能卖700多，已经很多了，比我们干一年都强了。” 叶耀东也担心他们期望过大，认真又诚实的说：“大家也不要想的太好了，干什么事都有风险，毕竟是靠天吃饭，粮食种在地里都有欠收的时候，更何况养在海里的。” “来年咋样谁都不敢保证，只能说今年确实大丰收，给大家开了一个好头，增加了咱们全村人的信心。” “而养殖海带也适合长久的干，一年欠收不代表年年都欠收，这也算是咱们村的一条出路，也算是一份希望。” “乡亲们不用靠着地里刨食，码头零散的干苦力勉强糊口，养殖海带总比干其他的好些。” 陈书记也赞同的点点头，“阿东说的对，一年大丰收，不代表年年都能有这样的收成，咱们村也是第1次弄，大家要是都看好的话，下半年可以一家出一个劳力，再集体种一年。” “可以按以前的工分制，先一起干，也顺便学习养殖技术，到时候按劳分配成果，这样也能降低大家承担的风险。” 有人附议，欢呼了一下，“这样好！” “这样好，可以学习，也能大家一起平摊风险。” 村长抬起手压下大家的意见。 “我们也提前商量过了，今年挣的钱扣掉支出的，就拿来当下半年的成本。” “当然了，要是不够的话，大家一家一户凑一点，到时候都按支出的份额分配收获，不过具体的等到时候再说，还得细聊。” 第1228章 怂恿阿财 村民们高兴极了。 从前两个月海带长势喜人的时候，村子里的汉子们就已经一直关注着了，这可关系到全村人能否奔小康的大事。 有船的，每天都出海的，都会习惯性去养殖基地转一圈，偶尔还会搭把手，帮忙干点活。 这些虽然不是大家养出来的，但是也是大家看着长大的。 晚上这一波卖了的钱，到不了大家的兜里，但是也给大家都带来了无限喜悦，这是希望。 又确切的听到了村干部们说的平摊风险，村委会还会用今年挣的钱垫资，大家只要按照工分制出份劳力就行，哪有人不愿意的。 一个个都激动的赶快响应，恨不得现在就跟着干。 村长又继续笑着说：“这个养殖海带是阿东提出来的，大家都得感谢他，销路也都是他提供的，咱们只要能种出来，其他都不用愁，全靠着他。” “不然亩产都能好几吨，光这30亩地就能产几百吨，即使晒干了，也有几十吨，这数量放谁身上，谁能有那个本事卖出去？都得烂在海里，要么喂猪，现在大家都得靠他，得给他记个头功。” “谁都知道他现在富裕了，但是他个人富裕后也没有忘了集体。现在他在村子里发展的，在干的，都是为了集体。” “不然他在外地都发展的好好的，又有领导撑腰，他为啥不把村子里的一切都挪到外面去？城里不比咱们小渔村好啊？” “村里面有的人也见不得别人好，爱在背后说酸话，嫉妒别人的也一大堆，但是咱们做人不能忘本，该团结就得团结起来。” “团结就是力量，个人主义要不得，团结才能前进，一切都是为了集体。我们全村人都要团结起来，守护集体的利益，维护集体的团结。我相信，接下去咱们实现集体富裕不远了。” 村长即兴发挥，讲的慷慨激昂，乡亲们都安静了下来，认真的听着，等说完后又激烈的鼓掌，非常捧场的叫好。 “好，村长说的对，咱们村子就得团结起来。” “我们也要感谢阿东，他带着大家去浙省发财，又给了许多人活干，现在又开始带动集体……” 叶耀东心里忍不住赞叹，要不怎么能当村长呢？就是得会说话，有这种煽动群众的能力，听的人都激动了，好像伸手就能把钱抓在手里了。 他听了也格外的舒坦，谁都喜欢人夸，都喜欢人家给带高帽子。 “谢谢啊，我长在这个村，许多叔伯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虽然有时候也不着调了一点，但是我也是集体的一份子，肯定是想着咱们村子越来越好的。” “呵呵，今天忙完到现在也有点晚了，大家都赶紧回家吃饭吧，明天还想过来看过秤的话，明天再来啊。” “明天大家也可以把自家晒的海带拿过来，但是一定得漂亮一点的，叶片大一点的。毕竟我也得拿去卖给别人，哪里能把差的东西给别人，败坏我们村的名声，对咱们也没好处，还会影响销量。” 大家立即附和。 “一定一定……” “肯定品相不好的留着自己吃，哪里好意思拿出去卖给别人。” “就是，我们一定检查了再拿过来……” 一个个都激动的拍着胸脯保证，生怕出差错，把发财的机会给漏了。 村长也道：“好好，都散了吧，人家这里还有活，这收尾的事还有不少，大家就别堵在门口了。” “好好，回家吃饭……” 等人都走了后，叶耀东也安排人收拾善后这些海带。 叶父刚刚已经先去吃了两口，这会在这边看着，轮到他回去吃，忙到这个点，他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也就他跟阿清还没吃了。 林秀清也格外的高兴，“村长可真会说话，真会做人，以后谁再敢说我们的酸话，别人都能主动帮我们拿回去，也没人敢举报我们什么。” “也是人精啊，也把我们架起来了，来年不管有多少收获，我们都得吃进去。还好我们店铺也开了两三年，已经有一批熟客户，不只有周老板，也有几个小老板跟一大帮的小贩，部队里消耗的量也大。” “那你是不是还得再发展，不然今年就有几十吨，明年不得上千吨？这数量很吓人啊……” 想到这，她又有些忧心忡忡了，这个可不是小数量，今年几十吨就已经够多了，他们只能先头出一批，后面再卖。 明年即使再试着养一年，但是这么多劳力，扩大种植怎么也会翻个二三十倍吧。 这个数，想想就太厉害了。 “不用急，周老板是大客户，我们都是做熟了，去年都说有多少要多少，今年现在只是刚上，先要一批，后面肯定还会要。而且，只要海带有市场，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内陆地区稀缺着呢，咱们国家人口那么多。” “那也得有人买去流通起来……” “不用愁太早了，现在有很多货车司机都会进一车的货，然后拉到其他城镇一路卖，咱们店铺在那里，不用担心。” 他早就有想法了，看着她忧心忡忡，不放心的模样，直接又道。 “明天一早，我就把这一车货拉到市里，沿着闹市跟主街道转一圈，然后再拉去市场门口摆个半天，最后再让想要购买的人后天再来，这一车先送去周老板那。” “有些人就喜欢往货多人多的地方扎堆，这不是妥妥的宣传了一波吗？批发市场本来人流量就大，自然会有人找上门。” 林秀清闻言眉头也舒展了，“这倒是可行。” “肯定可行啊，即使没有往周老板那送，市里到处转一圈，乡下转一圈，估计都得卖出去大半，还能多赚点钱，只是费劲了一点。” “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我们的两个拖拉机拉去周边卖货。你想想看，以往只要有货车拉一车的货过来，只够要便宜，村民们都是挤上前抢购。” “这海带够便宜吧？再说了，这还是干货，一时卖不了也可以储存。” 还有一点，他知道南边的一些地方，已经开始试着养殖鲍鱼海参等高货了，这东西是以海带为饲料的。 所以愁什么？压根都不用愁。 他才一直怂恿村干部打申请报告去研究院，看看能不能申请一些适合养殖的物种来发展村子，他们海带的养殖成功也是案例。 这段时间，他直接在家里，再去海底捞一波，也让大家看看，他们这一片海域也是能生长海参鲍鱼的。 到时候建立海上渔排不也是顺理成章的吗？ 不过，他看村办干部们好像也不是很积极，一个海带，他们大概就满意了，而且也够吃了，大概也不想再冒风险去折腾别的。 大批量的养殖的话，海域也没有多的位置可以弄海上鱼排，还是得放别的片区。 他想着，或许可以去怂恿他干爹去打报告，或者他自己直接以渔业协会副会长的名义，通过渔业协会去申请，有海洋局帮忙，再下来投放到市里周边的海域希望还能更大。 想到这里，他就打算明天送货去市里的时候，直接把这事给办了，宜早不宜迟，反正多做几手准备。 到时候真在市里周边一带的村子建立养殖海参鲍鱼的海上渔排，再多的海带都吃得消，而且也不用村子内部消化了，他直接中介拉过去，又能大挣钱。 上辈子他们市里面也是有许多养殖，这妥妥的全部都是退路。 村子里一下子也不可能大规模养殖，肯定是一点一点的循序渐进。 不过，这个还没影的，他就先不提了。 林秀清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也知道他心里有成算，早就打算好了，不是脑子一热就搞这些，不用到时候几百吨的货砸手里，也放心了。 “那我就放心了，今年只是几千块的货，咱们还承担得起垫资，到时候要是几万块，几十万那就要命了。” “那到时候肯定也不是立马就能拿钱啊，肯定得等咱们货卖出去，过个半个月一个月的再陆续给钱。今天只是第一回，给大家尝个甜头，而且数量也不多，直接就给了，让所有人都高兴。” “嗯，回家吃饭了，天都黑了，都要饿坏了。” “今天延绳钓送过来了没有？” “饭点的时候送过来了，我给堆在院子里了，怕作坊那边人来人往的得踢翻了。” 叶耀东也抬脚踏进院门了，也看到了墙角堆放着的已经整理好的十筐延绳钓。 他让阿清先进去装饭，自己在院子里检查一下，等林秀清喊他吃饭他才进去。 “那你明天要去送海带，还出海放延绳钓吗？” “夜里涨潮，明天一大早还没退潮，我明天清晨先出海去把延绳钓放到海里再回来，也就两三个小时的事，到时候让人先把海带装一车，等我回来。” “好。” 明天的活也挺重要的，他得亲自跑一趟，不然他就直接交给其他人干了。 想赚钱果然没那么容易。 叶耀东吃完饭又立即去作坊检查海带的整理情况，大家都还在那里忙活拿尼龙袋包起来。 他拿了一个麻袋，让人把一麻袋装满，放整齐一点。 反正刚刚称出来有5吨又600多斤，他让人装满一袋，明天好单独留出来送去给干爹。 这么多数量，肯定会分给左邻右舍，虽然不咋值钱，但是好歹也是白得的东西，都是心意。 不是贵重的东西拿着又没有负担，没有人会拒绝，正好给他在家属楼混个名。 屋里一包一包的四四方方尼龙袋已经堆了满满当当了，要不是提早腾出来，哪有地方放。 等忙完海带的活后，其他人又去隔壁帮忙搬运阿财送来的货，叶耀东也把仓储的屋子锁起来。 他也紧接着去到隔壁杀鱼的作坊，里头热火朝天的，两块地只隔了一道墙，却是两个极端。 还好分开了，也勉强算是干湿分离。 那些老阿姨们边杀鱼边议论刚刚海带的过秤情况，她们拿到的永远都是第一手资料，议论的永远都是最新的头条。 他转了一圈，就拉着听热闹的阿财站到一边去闲聊。 阿财也才刚称完货，对好单子，跟他爹在闲扯。 “财哥，最近又赚的盆满钵满啊？” “哈哈，这不是全赖老弟？你从指头缝里面漏一点就够我活了，现在可是全仰仗你赚钱了。” “哪的话，我也需要你帮忙啊，不然自己派人到处收货得多费劲？不如把活包给你，让你安排。” 他拆了一包烟，递了两根给阿财，还给他点上了烟，高兴的阿财乐开了花。 “现在还能让你给我点烟，我这脸上有光了。” “都是朋友，点个烟怎么了？看你这又大了的肚子，秃了的脑袋，就是一副老板样，我这才是小弟模样。” “别笑话我，这活谁都能干，码头上阿贵他们也都能给你收货，或者你派几个工人去镇上码头蹲点收货都可以。你特意把货交给我去收，让我挣这个钱，我心里清楚的很。” “还有更挣钱的活，你要不要干？” “什么活？你这些货不是够多了？我除了收货卖货，别的也干不了。” 叶耀东搭着他的肩膀往门口走，省得里头太吵了。 “你有没有兴趣去市场卖货啊？” “啊？就咱们码头那点货，都用不着拉倒市里去，周围的小贩就消化了，顶多送到县城，除非是汛期或者某种鱼货大丰收。你是让我卖乌贼，还是啥？” “不是，我的收鲜船快到手了，自家的几条船就够对接了，但是上岸处理这些货比较费时间，我也不可能一直蹲在市场里面卖货，所以就想到你了。” 码头上也是有人收的，收鲜船什么货都有，专门收鱼的人也都会挑自己需要的，也不可能全部吃下，那也是价值几千上万的货，人家也要收其他船的货，只会收自己需要的，而且也得碰得上。 小收购点吃不下太多货，同样的，又不是就他一条船，毕竟都是得现金交易。 剩下的得自己找买家，或者送批发市场等买家，以往他们都是直接拉去批发市场，少一道程序，虽然要支付运费，但是货多的话也能多卖点钱。 现在他一条船的货卖的都费劲了，更不要说收鲜船一整条船的货，直接安排小弟蹲守卖货，他还担心人家把他钱卷了跑了，毕竟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自己又不可能一天到晚待在市场里蹲着，卖不完还得整冰库堆放，第二天继续，所以势必得把货转给其他人，自己也能更省事一些。 只需要跟阿财合作，他负责开收鲜船去海上收一圈货回来，靠岸后就过秤给阿财，按照码头当天的收购价开单拿钱。 剩下的他就可以当甩手掌柜，啥都不用管，让阿财自己去卖货，从中赚个差价。 凭借那么多的货，也是能挣不少的，就是费时间，也需要垫资成本。 但是能多挣钱，费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阿财现在帮他收货的行为也是为了多挣钱，批发市场会越来越繁荣的。 他也是瞄准了阿财也挺有实力的，手头肯定没少钱，再不济，他也可以找亲戚朋友合伙么。 其实他也可以找老海，把货卖给他，看他就是贼有人脉的样子，手头资金又雄厚，现在在码头上面也吃得开。 只是老海在省城，他觉得费劲，绕到省城又要回来市里，倒不如怂恿阿财去市里发展，给他挣。 “你想啊，你在村子里又能收多少货？我让你帮忙收的也只是便宜的鱼，赚的也有限，去市里发展就不一样了。” “一条收鲜船大几十吨货，全部都给你了，虽然垫资成本高，但是回报率也大啊。而且你市里那个店铺不是没租出去吗？也能利用起来，多堆一些冰块，改成冰库，到时候也能拿来存放没卖完的货，这也是现成的。” 阿财给他投放的信息惊到了，皱紧的眉头，思考不过来了。 “你还有收鲜船……你这是从头到尾都打算直接自己吃进去啊，一点汤都不露啊……” “对的，要不是我手头没有放心得了的人，送到省城也麻烦，也不用拉你，把货转给你，让你挣差价。” 他要是自己还能有什么鱼货加工厂，那直接一条龙了。 现在只能半条龙，便宜的拿来晒，不值钱的拿来发酵，其他的都卖给阿财。 “让我想想，突然间丢下这么大个事，我得琢磨琢磨。几十吨啊，除了乌贼的汛期，跟冬天你们疯狂的捕捞蛤蟆鱼，少有一天能有这么多货，顶多偶尔遇上什么巴浪鱼群，龙头鱼群，鲳鱼群等等，货会多一些。” “其实性质是一样的，你在村子里也是收散户，现在是直接收我这个大户了，这不是更有发展空间了吗？在市里还能有无限希望。” “我得回家琢磨琢磨。” “那你就回去琢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这可是固定货源，或者你担心垫资的话，就多找两个人合伙，本来这个一个人也干不过来，也得请人。” “我回去想想，你收鲜船什么时候开始收货？我咋没听说你还有一条收鲜船，也没见有渔船开进来。” “下个月底，或者六月初，看情况。时间还长着，你可以好好考虑，要是觉得自己吃不消，就想苟在村子里，那也行，我就找别人。” “那还有一个月出头，那也还好，也不着急，我琢磨一下。” “嗯，市里的情况你也大致知道，批发市场你也是有店铺的，也知道市场越来越繁荣，周围得有多少人流量跟车流量，每天得多少海鲜运出去，听说今年海鲜加工厂又多了不少。” 阿财点点头，难得的一脸严肃认真，“我知道，会好好考虑的。” “嗯，大的地方，机会更多，出去混一混，指不定你就能成为全市都闻名的渔老板，以后还能开拓其他产业。” 他笑了，“你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哈哈，那也没有，只是给你分析利弊，双赢的局面嘛，当然希望你也一起去市里头干了。” “那我要是去市里头，你这作坊的货得断了，要找别人……” “说笑吧你？等我收鲜船到手的话，我这里的活，你也要失业。一整船的货，值钱的卖给你，不值钱的我照样可以送回来晒鱼干，还不用经你的手，给你中间商赚一手。” 阿财沉默了一下，“那我还真的要被打回原形了，不能从你这里挣钱喝汤了。” “就是说，我自己有货，当然不用去外面收了。你考虑考虑，咱俩合作也算是双赢了。” “好，等我近期去市场瞧一瞧，考察考察看看。” “行的，谨慎一点应该的。” “你真的越来越厉害了，哎……才多久啊，看样子，全村人都能跟在你后头喝汤了。” “谁知道啊，干着干着就干成现在这样了，我也没想着摊子铺这么大，就是想着全家温饱不愁，再有点小资产就行了。” 阿财面无表情的耸了一下肩，抖落了他搭在肩膀上的手，自顾自的走了。 “唉？你干嘛？你走哪里去，话还没说完啊……” “跟你没话讲。” “不是，刚刚不是聊的也挺好的吗？你都还抽了我两根烟，还是我点的……” 阿财理都不理他，继续往村子里走。 叶耀东跟在他后头继续念，“我原本也没多想，只是想着不能把钱放在手里，得拿去生产赚钱，所以就不停买船，买大船，折腾这个折腾那个……” 阿财脚步放慢了一些，这些还能听听的，比刚刚的话顺耳了一些。 “……谁知道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多，考虑的也越来越多，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跟最早的想法差太多了，产业越来越多，也累死人了……” 阿财觉得他不应该放慢脚步，他加快脚步，大阔步的往村子里走，甩开身后的人。 “哎……你听我把话说完啊……走那么快干嘛？我又不吃人，就跟你聊聊天……” 这人就不能当个好的倾听观众吗？ 听他凡尔赛一下又怎么了？ 他都没讲完就走，难得他晚上畅聊的欲望比较重。 叶耀东笑了一下，也往回走了，讲了半天，费了老多的口水，他也口渴了。 作坊现在正有条不紊的，也不需要他待在里头，他正好回家早点睡，忙活了这么久也累了。 明天还得早起出海放延绳钓，然后还得去市里。 叶父跟叶母一直在作坊里帮忙，也待到了现在。 此时也打算回家休息，叶父夜里还要出海。 老俩口也难得带着笑的走在一块儿，边走边聊，看着格外的和谐，叶耀东感觉月亮要打东边出来。 不过，每次两个从作坊里出来，他们好像心情都很好，大概在里头听到的都是恭维、羡慕、吹捧，心情不好进去转一圈，出来就好了。 叶父此时手上还拿着私章把玩，老脸笑的都是沟壑。 “一天到晚带着你那玩意，也不怕没了。” “不会，我拿在手上不会没了，晚上回家就放起来了。一天到晚出海，我也不能带啊，回来也才歇一天就又要出海，今天也一直在那里忙，也就只能现在趁空玩一下。” “得了吧，现在也没人，别人看不到，还是收起来吧。” 叶父嘿嘿直笑，“你不也放到枕头底下，时不时拿出来看。” “神经病，也就头几天新鲜看一下，谁像你一样，我早就锁到抽屉里。” “那是你天天在家，看腻了。” “懒得说你……” 叶耀东笑着摇摇头，他站在角落，周围一片漆黑，他爹娘倒是也没有留意到他。 心想着，啥时候给他爹买两个核桃放在手上把玩好了…… 他直接往家里走，顺便将还在门口玩耍的三个孩子赶回去睡觉。 “早上你大哥嘲笑你罚站，忘记了？现在还跟着他屁股后面跑？” 叶小溪歪着脑袋，“哥哥说明天再带我去抓……” 叶成湖想要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叶成湖你皮痒了？” “爹，她胡说，我要上学的。” “哥哥说哥哥姐姐都去，不要带别的小朋友！让我把糖给他吃，不要给其他人。” 叶成湖恼羞成怒，“闭嘴，不带你了。” “你可真是出息了。” 叶成湖赶紧立即跑回家，跑楼上去。 叶耀东也将叶小溪抱起来，“别听他骗，他就是要骗你的糖吃，今天挨过的打忘记了？等明天他干干净净的回来，你脏脏的，到时候还是你被打。” “哥哥说带我找姑姑洗澡，娘就不知道了。” “靠，叶成湖别的时候跟猪一样，这倒是机灵，明天先抓过来打一顿。” “二哥说的！” 叶耀东又看向叶成洋，叶成洋也赶紧跑上楼。 “我就说叶成湖没这么聪明。” “嘿嘿嘿嘿……” 叶成洋听到他爹夸他了，爬楼梯还停了一下，脑袋伸出来笑，然后又快速的上楼去。 第1229章 提议 次日一早，天才刚朦朦亮，叶耀东就起来了。 他站在家门口看着海面上的潮水涨退，也看到了边上空地的海带都已经晒到了海滩上了。 昨天早上讲的话，村干部们听进去了，不够位置晒的就慢慢的往海滩挪下去，晒在了海滩上。 大清早的就有人在那里晾晒，不知道是干了一个通宵，还是起早忙活。 “这些人是睡了还是没睡？” 老太太也走出来瞧了一下，“我起来的时候就有人在那里干了，不知道。” “真拼。” 这时，陈石啃着番薯已经到了他院门口了。 他昨天喊了陈石留下，今早跟他去放延绳钓，作坊里调了一个人跟着他爹出海。 “这么早，没吃饭啊？怎么吃番薯？进来吃碗稀饭凑个饱吧。” “来来不及…凉，就就……吃番薯。” “该不会是煮了给猪吃，你顺手拿了？” “不是…昨晚…上的，热热了一下，烫。” 叶耀东看他那一脸憨厚劲，摇了摇头，把他放进去吃碗稀饭，然后才带他出海。 已经4月底快5月份了，温度上升了，但是出海他还是得套一件薄棉袄。 等他们推着板车走到码头外面听人说才知道，那些晒海带的人是轮流干了一晚上。 昨天傍晚至晚上是退潮的，他们也正好收海带卖给他，顺便休息了一下。 夜里涨潮，他们就都起来连夜收菜晾晒，收上来的鲜海带如果没有及时晾晒，很容易坏掉，所以即使忙到天亮都还在干。 而且，他们也得赶在晴天的时候争分夺秒的干活，阳光对大家来说都很宝贵，这个时节时不时就会下雨。 再加上今天早上他有用船需求，肯定得把船给他腾出来。 他到码头的时候，船已经停泊在岸边，也不知道养殖基地那里是都已经收割完了还是没有。 补充了一下油后，他就直接开船出去，好奇的先开去养殖基地。 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那一片海域已经光秃秃了，大家忙活了几天，已经连夜将海带全部都收割完了。 “速度也蛮快的。” “呵呵，能能挣钱……” “是啊，大家都太需要有一个能稳定挣钱的东西了。” 陈石点点头。 海上风大，叶耀东说了两句就不说了，得背着风向说话，不然一张嘴就灌满了风。 开了将近一小时，他才抵达熟悉的海域，还在接近目的地的时候，看到了两条渔船，凑近瞧了一下，原来是小小阿正的。 没想到，他们现在就在周边一带拖网了。 渔船都在作业，他也没打扰，只是往他们周围开过去时，扬了一下旗子，就当打过招呼了。 在周围靠近暗礁的范围找了一处好地点后，他就跟陈石两个把延绳钓一筐一筐的放下去。 然后又将家里残留的几个地笼跟虾笼也去暗礁周围丢下去。 此时是涨潮的，暗礁没有露出海面，但是他对这一处地点熟悉，是不可能触礁的。 等把最后的浮标也丢下去后，他才拍了拍手，“收工，回去。” “什么…时时候，来…收啊？” “明天早上吧，今天是没空了，等会还要拉海带去市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去市里办。” “好好。” 叶耀东回去前还去附近海岛周围逛了一下，看着那些礁石上面密密麻麻的藤壶跟稚贝，他觉得过两天得带两个人来挖了。 不挖了可惜，反正还会再长出来的，这是可再生资源。 看完了后，他才又立即返回。 出了一趟海又放了一下延绳钓跟地笼，回去也还9点不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先去到作坊，喊人把昨天收的那些海带搬到拖拉机上，自己先回家换一下身上干活的衣服。 如果只是正常的送货到市场，穿身上干活的衣服倒也无所谓，只是他还要去海洋局，又要去渔业协会办事处打申请报告，怎么也得穿的体面一点。 一大捆尼龙包起来的海带少说200斤，得好几个人一起抬出来，抬上拖拉机。 拖拉机承重也在五六吨差不多，叠高高的拿绳子固定，把昨天收的那些货正好一车拉走，不成问题。 只是在最后一袋要搬上去的时候，叶耀东让人把袋子拆开，把秤推过来。 “昨天称重多了620斤，称520斤出来，不放在一起打包。” 周老板正好先要个5吨，一百斤他给干爹送去，还有520斤他可以先拿出来挂在车上打广告，然后在市场散卖出去。 等称出来520斤后，最后一袋也抬上了车。 他让人把零散的这520斤海带用绳子绑好，均匀的分布在顶部，覆盖在尼龙袋上面。 然后才让人用绳子把堆的老高的货捆绑固定，免得沿途颠簸掉落了。 “东哥，干嘛还要这么费劲的把海带铺在上面啊，放在袋子里一起拉走不是更方便吗？也省得卸货的时候，还要把零散的拿下来。”裴冬青疑惑得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不把海带拿出来铺在最上头，挂满一个车，别人知道我袋子里装的黑乎乎的是海带吗？” “哦，要特意给人看到啊？” “当然了，我还得去主街道转几圈，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一车都是海带，然后再拉到市场门口，把这几百斤的一块零散的卖了，这不是妥妥的宣传吗？” 等明天再拉一车放在店铺门口，能吸引更多的人。 裴冬青眼冒星星，佩服的看着他，“你可真聪明，那我们接下去海带都不愁卖了，零散的几斤卖都会卖的很快，还能吸引批发的人过来。” “对的，聪明。” “而且已经拆开的这个更好称重，剩下的5吨整数你拿去送货，过秤还能更快一点。” “嗯，好好干活，走了。” 叶耀东拿着摇把启动拖拉机，然后把摇把往座椅下一丢，坐上去利索的开着调头走人。 他都已经计划好好的，去到市里也是这么干的。 拖拉机行驶在闹市的街头，速度开不快，只能缓慢的移动，而群众们看着他一整车的海带，都还特意凑到车头来，小跑着问他，这一车的海带卖不卖。 不是一个两个，一路行驶而来，只要拖拉机速度放慢，大批的人凑上来问。 叶耀东一律说，这一车货已经订出去了，明天还有，明天中午会再拉一车去水产批发市场，让他们到时候过来。 还说了1斤2毛5，一斤可以泡五六斤左右。 他心想着，明天再来的话，可以拿一个喇叭，带个除陈石以外的人，边行驶边喊话吸引人，效果更好。 一路行驶，缓慢地堵出了城区才空旷起来，拖拉机也才能加快了一点速度，不过也快不到哪里去，那么多的货。 等一车的海带停在了批发市场的店铺门口，周围的货郎客商们都被一整车的货吸引了，通通围了过来问他是不是拉过来卖的。 在这里，一整车的货不是拉过来卖，就是从这里进货，明显市场没有其他摊位有大批量的卖海带看到。 “卖，就只有几百斤，其他都被预定了，一斤2毛5，20斤以上2毛2，不讲价。” “一斤泡五六斤，实际一斤只要三四分，便宜的。” “只有500斤，只有500斤，卖完没有了。” 叶耀东边吆喝着，边让人爬上车去解绳子。 而林父也看到门口的动静，也赶紧出来了，然后又赶紧进去拿秤。 “给我20斤！” “我也要20斤……” “有没有凑一起买20斤的？” “我我我……我拼5斤行不行？” “我也拼5斤……” 叶耀东看着他们自己在人群中吆喝着找人拼单，心想着，他这里可没有砍一刀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这里围聚的人多，国人最喜欢哪里热闹往哪里凑，人越多越挤，就越吸引人。 不过一个小时不到，520斤货就全部售光了，要不是称货收钱耽误时间，早就没了。 还有一部分人没有买到，还在问，都是拼单的，叶耀东让他们明天也这个时间过来。 “同志，你这一车有几吨啊？” 叶耀东看着有些年轻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捆称好的20斤海带，随口道：“一车5吨，已经被预定了。” 说完他又朝还没有散去的人群说道：“没买到的不要急啊，这些货已经被人定了，不能拆包，明天同个时间再来啊，明天还会拉一车过来。” 年轻人没有离开，继续问：“你这一车是同一个人预定的吗？这么大的量是不是能更便宜一点。” 叶耀东这时才正色的打量这个年轻人，刚刚看他年纪小，可能都还没他大，所以他才没有认真对待，只敷衍了一句。 听这话看样子是在询价，果然人不可貌相，不能因为人家年轻就小瞧了。 他笑着说：“当然了，每次买个几吨大批量的肯定更优惠，老板是要大量吗？要多少数量，价格好谈的。” “你可以叫我俗人”，他拎起手上的海带示意了一下，“我拿回去看一下品质，明天再来谈。” 叶耀东笑容更深了，“行啊，好啊，明天我再拉个几吨过来，量大价优，价格好谈的。” “本来明天的货也被预定了，不过对方不着急。谈拢的话，可以先给你，谈不拢，我就送去给下家。” “你也可以进去我那边店铺看一下鱼干跟鱼露，都是新鲜海鱼，自家渔船捕捞的，更新鲜。” 管他叫俗人，僧人还是熟人，能买他货的都是好人。 这名字一看就是在外行走随便取的。 看来还真是潜在的老板。 “好，那就先看一下品质里面再说，原来那家店是你的。” “你放心，这都是这两天刚晒出来玩，上面白色的霜可是甘露醇，不是脏东西，外行的人都会以为是脏东西。这个可以降血压，利尿消肿，多吃海带可以预防缺碘性大脖子病，这可是好东西。” 这年头没几个人知道海带上面的霜是甘露醇，都会以为是脏东西，海边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还没有全面科普，即使有资料科普了，大部分的人也不会知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不知道上面白色的霜是好东西，还真以为是脏东西，但也是觉得应该天然就是这样，洗干净就好。” “洗肯定是要洗的，但是有这一层霜也说明了海带的品质，拿回去吃过就知道了，又厚又鲜又有嚼劲。” 俗人笑了笑，“谢谢啊，你这一解释，都让海带成好东西了。” “本来就是好东西，能预防疾病的都是好东西，而且价格又便宜，泡发开了一斤才几分钱呢。万一得病了，吃药治病都得倾家荡产。” “有道理，那我先走了。” “好，慢走不送啊，明天再来聊。” 俗人点点头，拎着用绳子绑着的一捆海带往人群里走了。 叶耀东也收回了视线，看着周围还没离去的群众，挥着手打了一下招呼。 “大家明天这个时间再来啊，明天再拉一车。” 林父抹了一把汗，笑着问：“还挺好卖的，20斤起卖，没多久就卖光了。” 叶耀东让陈石上去把绳子重新再捆上，固定好上面的一车货，顺口答。 “一斤一斤的话，得卖到几时？二十斤一起打包多省事，能早点卖完，宁愿卖的便宜点，同时大家也会觉得赚到了。” “确实是这样的。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们村是种了多少海带啊？这一车得有好几吨吧？明天还有？” “有，会连续收个几天，接下去大半个月我都会在家里捕乌贼，东升号交给我爹开出去了，我正好在家把最近收的这批海带处理了，应该有个30来吨。” “30来吨！”林父震惊到了。 他只知道去年叶耀东建议村委会养殖海带，今年大丰收，皆大欢喜了，但是不知道只是试着养殖，在头一年就能收获这么大。 听说也就几个人干，圈起来的试用养殖基地也没那么大，毕竟也是试着干一干。 “就是这么多，所以这两天村子里上上下下都高兴的很。” “啧啧啧，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全村都跟着一起养殖，那不是都跟着一起挣钱吗？这比干啥都强了，可不是上上下下都高兴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嗯，我先把这一批货送去先，晚一点再回来。” “好。” 车上的货都已经又捆绑固定好，叶耀东继续开着拖拉机给周老板送货，这也是事先约定好的，今天送过去。 5吨都是尼龙袋包装好的，他已经提前称过了，重新再过秤给对方入库数量也只多不少，因为加上的尼龙袋的重量已经超出了本身的净重。 跟周老板这边做生意向来都是现结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不讲定金尾款这套。 入库完，拿了钱后，他看着时间还只有2点，才刚到上班时间，他就先去了渔业协会报道。 市里头离得近，他还是有经常过来报道转一圈的，顺便了解一下当前渔业协会都在干些什么。 刚成立，大多都在那里规划的规章制度什么的，其实也没有干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他提出本市扩展养殖海参鲍鱼，大概会是第一个重磅。 还是得先跟领导商量过后，得到支持才能去跟渔业协会商量，开几趟会才能得以实现，才能打报告申请。 叶耀东去协会里坐了一下，其实也就是一个小门面，然后又紧接着去到附近的海洋局。 公事当然得在单位里说。 陈局长看他来了也不意外，反正现在隔三差五的，叶耀东就会上门。 “来了？坐，今天穿的这么干净，不像是刚出海回来的啊。” “呵呵，也不能给你丢人啊，来单位肯定得穿的干净整齐一点。” “来单位应该有什么事吧？” “凡事瞒不过您的法眼。” “别戴高帽了，说吧。要是私事，你肯定直接在家里等我了。” “是这样的，我想咱们这里是沿海城市，靠海吃海，但是又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出海捕鱼。想着温市那边已经研究海蜇养殖了，免得坐吃山空，我想我们这边也应该开展养殖，提高全民经济……” 他嘴巴巴拉巴拉的讲着，又讲到自己村子去年养殖海带的成功，产量如何惊人，自己今日拉着货来市里被疯抢。 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串自己想的理念，大多都是结合自己上辈子知道的。 “所以你是想全市推广养殖海带？” “不不不，我是想着打申请报告，派人去参观研究院，然后申请养殖适合我们周边海域的物种，不一定要是海带。海带对海域潮水有要求的，不是哪都能种，咱们得选合适的。研究院肯定研究不少的物种，咱们可以申请参观，再让研究院派人过来查看试验。” 陈局长沉默的思考着。 叶耀东再接再厉，“试一试没什么，再不济，去参观一下，也能拓展见闻。要是能发展起来，那不是也是一项大业绩？能提高全民劳动生产能力，增加海洋资源，满足劳动人民的生产跟日常所需，这还是长期的。” “这个成了倒还好，失败了……” “所以把研究员请过来啊，专业的事当然得专业的人干，咱们只是提出方案，专业的人再针对方案去解决，去生产试验。失败了也没什么，再继续试验罢了，研究的人不就研究这些物种吗？我们这种实地试验也是支持研究，要是能够生产的话，这也是对他们研究成果的肯定。” 陈局长沉思的想了想，“这个不是小事，你这个想法是好的，海洋研究是一直都有存在，推广一些能够养殖的也是迟早的。” “我琢磨琢磨，你先打个申请报告，晚一点内部再开个讨论会，看一下其他人的想法，一致通过的话，再提交申请试试，上头也不一定会通过。” 叶耀东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说服了，高兴的道：“好嘞，只要试着申请，讲的有理有据，上头肯定也希望养殖这一块能有突破。” “对了，我还带了一大袋，大概有百斤的干海带，您看着办给亲朋好友送一点，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也尝个鲜。” “还有，我们周边一带海域也是有生长海参鲍鱼的，还有许多种鱼类。我是想着，要是开展养殖的话，可以试一下海参鲍鱼这种高端的食材，它们以海带为食，养殖的话倒是不用去琢磨投喂的东西，呵呵。” 陈局长呵呵的笑：“你这也是想解决海带销路问题？” “也不能这么说，海带绝对不愁卖，它优点一大堆，又容易保存运输。不过决定推广养殖什么，还是得研究员考察后决定咱们这儿适合养什么，不能盲目的瞎决定，我只是提个建议。” “嗯，行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全面开展养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提议。” “好的，我回去就写个报告，到时候给您瞧一下，我不懂咋写，反正就把想法写一下，到时候您给指导一下。” “这个会的，你简单的先写一份，等开会通过后，到时候再整理写一遍提交。” “好。” 养殖的想法，他提出来了，接下去的讨论就不是他考量的了，得看领导们的想法了。 毕竟渔业协会刚成立，还没有什么权利，怎么都得听领导的，等成熟以后才能有独立的体系跟单独决策。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把事情说好后，他就把带过来的一麻袋海带放到门卫，跟陈局长说了一下，让他自己安排处理，自己就先走了。 他赶时间的很，交通道路真的太差了，他的时间都浪费在来回的路上。 也不知道高速公路啥时候才能通，想要富先修路。 他还得去市场拿钱，拿这段时间店铺的销售营业额，然后再赶回家。 这个时间赶回家天也得黑了，肯定赶不及收海带了。 不过还好，昨天过秤了一下，阿清会知道安排。 他来去匆匆，连厂房里也只是匆匆的逛了一下，看了一眼，问了一下一切正常就立即返回了。 等到家，天都黑的透透的，连海带都已经称好收起来了。 他从拖拉机上下来，就直奔仓库，并且询问林秀清。 “今天速度这么快？收了多少吨？” “收了三吨多，下午村民们早早就把自家晒的货拿过来了，吃完午饭就陆陆续续的送来了，连带的村委会那边也赶紧把晒干的收下来。所以早早的就开始忙活了，太阳刚下山就已经收好了。” “三吨多也不多，跟昨天差了一小半。” “那没办法，昨天是把能收的都收下来了，第1批次也有早就干了的，所以数量多一点。” “也行，反正应付明天也够了。” “今天的全部卖光了？” 叶耀东拍了拍衣服里面挂着的包，硬币铿锵的响。 “全卖了都还不够，到的时候都挺晚的，市场都要关门了，没想到卖的还很快，主要也是便宜，也有人流量在。明天这些数量正好拉过去。” “好卖就行，就怕不好卖，要囤着占地方。” “不会的，明天估计人会更多。去的时候，我在闹市转了一圈，车开的慢，一路都有群众跑来问我卖不卖，都恨不得扒拉上我的车。” “这种散卖估计卖一天都卖不完。” “我今天20斤起卖，卖的还很快，还没在闹市停留，还遇到了一个问价的，指不定明天也能全部都出了。” “这样啊，那我们还真不愁卖。”林秀清高兴了，她就担心数量太多砸手里。 “就说你是瞎担心，吃的东西还怕没人要？” 叶耀东走到门口，等着林秀清把仓库门锁打开，灯都还没开，就闻到了浓郁的海带味。 明明袋子都扎紧了，却依然气息浓郁。 “闻着还怪香的，这就是海的味道。” “海的味道是腥的，海带这个味道还是挺鲜的，又带着阳光晒出来的气息。咱们是闻惯了海味，所以闻着这味道觉得香，别人指不定得捏着鼻子。” “检查过质量吗？我说的是大家零散拿过来的。” “肯定的，过秤的时候，一把一把抓了捆绑堆放，经过手也知道，那么多人看着，大家也不敢以次充好。都是好的，拿过来给我们，差的自己留着吃了。” “好。” 叶耀东随便拆开一袋看了后，就又捆绑了起来。 “你奔波了一天，赶紧去吃饭吧。” “嗯。” 林秀清有些心疼他来回奔波，明明手里头有很多工人，但是很多事都还得他先亲力亲为，然后才能安排人去干，毕竟今年海带第一回产出这么多。 “明天要是也这么晚的话，干脆在市里过一夜好了，反正家里的货我能处理好。第2天直接让他们开船送到市里码头去，你在市里头就行了，也省得来回的跑。” 叶耀东想了一下，也觉得可行。 反正尼龙袋防水，捆绑好用渔船运输送过来也没问题。 “等会我想一下，计划一下。明天先出海收一下延绳钓，收完了才能拉货去市里，明天直接住一晚上，后天一早去码头接你安排的货也行，也能直接衔接上，早上市场人也比中午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29章 提议 次日一早，天才刚朦朦亮，叶耀东就起来了。 他站在家门口看着海面上的潮水涨退，也看到了边上空地的海带都已经晒到了海滩上了。 昨天早上讲的话，村干部们听进去了，不够位置晒的就慢慢的往海滩挪下去，晒在了海滩上。 大清早的就有人在那里晾晒，不知道是干了一个通宵，还是起早忙活。 “这些人是睡了还是没睡？” 老太太也走出来瞧了一下，“我起来的时候就有人在那里干了，不知道。” “真拼。” 这时，陈石啃着番薯已经到了他院门口了。 他昨天喊了陈石留下，今早跟他去放延绳钓，作坊里调了一个人跟着他爹出海。 “这么早，没吃饭啊？怎么吃番薯？进来吃碗稀饭凑个饱吧。” “来来不及…凉，就就……吃番薯。” “该不会是煮了给猪吃，你顺手拿了？” “不是…昨晚…上的，热热了一下，烫。” 叶耀东看他那一脸憨厚劲，摇了摇头，把他放进去吃碗稀饭，然后才带他出海。 已经4月底快5月份了，温度上升了，但是出海他还是得套一件薄棉袄。 等他们推着板车走到码头外面听人说才知道，那些晒海带的人是轮流干了一晚上。 昨天傍晚至晚上是退潮的，他们也正好收海带卖给他，顺便休息了一下。 夜里涨潮，他们就都起来连夜收菜晾晒，收上来的鲜海带如果没有及时晾晒，很容易坏掉，所以即使忙到天亮都还在干。 而且，他们也得赶在晴天的时候争分夺秒的干活，阳光对大家来说都很宝贵，这个时节时不时就会下雨。 再加上今天早上他有用船需求，肯定得把船给他腾出来。 他到码头的时候，船已经停泊在岸边，也不知道养殖基地那里是都已经收割完了还是没有。 补充了一下油后，他就直接开船出去，好奇的先开去养殖基地。 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那一片海域已经光秃秃了，大家忙活了几天，已经连夜将海带全部都收割完了。 “速度也蛮快的。” “呵呵，能能挣钱……” “是啊，大家都太需要有一个能稳定挣钱的东西了。” 陈石点点头。 海上风大，叶耀东说了两句就不说了，得背着风向说话，不然一张嘴就灌满了风。 开了将近一小时，他才抵达熟悉的海域，还在接近目的地的时候，看到了两条渔船，凑近瞧了一下，原来是小小阿正的。 没想到，他们现在就在周边一带拖网了。 渔船都在作业，他也没打扰，只是往他们周围开过去时，扬了一下旗子，就当打过招呼了。 在周围靠近暗礁的范围找了一处好地点后，他就跟陈石两个把延绳钓一筐一筐的放下去。 然后又将家里残留的几个地笼跟虾笼也去暗礁周围丢下去。 此时是涨潮的，暗礁没有露出海面，但是他对这一处地点熟悉，是不可能触礁的。 等把最后的浮标也丢下去后，他才拍了拍手，“收工，回去。” “什么…时时候，来…收啊？” “明天早上吧，今天是没空了，等会还要拉海带去市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去市里办。” “好好。” 叶耀东回去前还去附近海岛周围逛了一下，看着那些礁石上面密密麻麻的藤壶跟稚贝，他觉得过两天得带两个人来挖了。 不挖了可惜，反正还会再长出来的，这是可再生资源。 看完了后，他才又立即返回。 出了一趟海又放了一下延绳钓跟地笼，回去也还9点不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先去到作坊，喊人把昨天收的那些海带搬到拖拉机上，自己先回家换一下身上干活的衣服。 如果只是正常的送货到市场，穿身上干活的衣服倒也无所谓，只是他还要去海洋局，又要去渔业协会办事处打申请报告，怎么也得穿的体面一点。 一大捆尼龙包起来的海带少说200斤，得好几个人一起抬出来，抬上拖拉机。 拖拉机承重也在五六吨差不多，叠高高的拿绳子固定，把昨天收的那些货正好一车拉走，不成问题。 只是在最后一袋要搬上去的时候，叶耀东让人把袋子拆开，把秤推过来。 “昨天称重多了620斤，称520斤出来，不放在一起打包。” 周老板正好先要个5吨，一百斤他给干爹送去，还有520斤他可以先拿出来挂在车上打广告，然后在市场散卖出去。 等称出来520斤后，最后一袋也抬上了车。 他让人把零散的这520斤海带用绳子绑好，均匀的分布在顶部，覆盖在尼龙袋上面。 然后才让人用绳子把堆的老高的货捆绑固定，免得沿途颠簸掉落了。 “东哥，干嘛还要这么费劲的把海带铺在上面啊，放在袋子里一起拉走不是更方便吗？也省得卸货的时候，还要把零散的拿下来。”裴冬青疑惑得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不把海带拿出来铺在最上头，挂满一个车，别人知道我袋子里装的黑乎乎的是海带吗？” “哦，要特意给人看到啊？” “当然了，我还得去主街道转几圈，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一车都是海带，然后再拉到市场门口，把这几百斤的一块零散的卖了，这不是妥妥的宣传吗？” 等明天再拉一车放在店铺门口，能吸引更多的人。 裴冬青眼冒星星，佩服的看着他，“你可真聪明，那我们接下去海带都不愁卖了，零散的几斤卖都会卖的很快，还能吸引批发的人过来。” “对的，聪明。” “而且已经拆开的这个更好称重，剩下的5吨整数你拿去送货，过秤还能更快一点。” “嗯，好好干活，走了。” 叶耀东拿着摇把启动拖拉机，然后把摇把往座椅下一丢，坐上去利索的开着调头走人。 他都已经计划好好的，去到市里也是这么干的。 拖拉机行驶在闹市的街头，速度开不快，只能缓慢的移动，而群众们看着他一整车的海带，都还特意凑到车头来，小跑着问他，这一车的海带卖不卖。 不是一个两个，一路行驶而来，只要拖拉机速度放慢，大批的人凑上来问。 叶耀东一律说，这一车货已经订出去了，明天还有，明天中午会再拉一车去水产批发市场，让他们到时候过来。 还说了1斤2毛5，一斤可以泡五六斤左右。 他心想着，明天再来的话，可以拿一个喇叭，带个除陈石以外的人，边行驶边喊话吸引人，效果更好。 一路行驶，缓慢地堵出了城区才空旷起来，拖拉机也才能加快了一点速度，不过也快不到哪里去，那么多的货。 等一车的海带停在了批发市场的店铺门口，周围的货郎客商们都被一整车的货吸引了，通通围了过来问他是不是拉过来卖的。 在这里，一整车的货不是拉过来卖，就是从这里进货，明显市场没有其他摊位有大批量的卖海带看到。 “卖，就只有几百斤，其他都被预定了，一斤2毛5，20斤以上2毛2，不讲价。” “一斤泡五六斤，实际一斤只要三四分，便宜的。” “只有500斤，只有500斤，卖完没有了。” 叶耀东边吆喝着，边让人爬上车去解绳子。 而林父也看到门口的动静，也赶紧出来了，然后又赶紧进去拿秤。 “给我20斤！” “我也要20斤……” “有没有凑一起买20斤的？” “我我我……我拼5斤行不行？” “我也拼5斤……” 叶耀东看着他们自己在人群中吆喝着找人拼单，心想着，他这里可没有砍一刀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这里围聚的人多，国人最喜欢哪里热闹往哪里凑，人越多越挤，就越吸引人。 不过一个小时不到，520斤货就全部售光了，要不是称货收钱耽误时间，早就没了。 还有一部分人没有买到，还在问，都是拼单的，叶耀东让他们明天也这个时间过来。 “同志，你这一车有几吨啊？” 叶耀东看着有些年轻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捆称好的20斤海带，随口道：“一车5吨，已经被预定了。” 说完他又朝还没有散去的人群说道：“没买到的不要急啊，这些货已经被人定了，不能拆包，明天同个时间再来啊，明天还会拉一车过来。” 年轻人没有离开，继续问：“你这一车是同一个人预定的吗？这么大的量是不是能更便宜一点。” 叶耀东这时才正色的打量这个年轻人，刚刚看他年纪小，可能都还没他大，所以他才没有认真对待，只敷衍了一句。 听这话看样子是在询价，果然人不可貌相，不能因为人家年轻就小瞧了。 他笑着说：“当然了，每次买个几吨大批量的肯定更优惠，老板是要大量吗？要多少数量，价格好谈的。” “你可以叫我俗人”，他拎起手上的海带示意了一下，“我拿回去看一下品质，明天再来谈。” 叶耀东笑容更深了，“行啊，好啊，明天我再拉个几吨过来，量大价优，价格好谈的。” “本来明天的货也被预定了，不过对方不着急。谈拢的话，可以先给你，谈不拢，我就送去给下家。” “你也可以进去我那边店铺看一下鱼干跟鱼露，都是新鲜海鱼，自家渔船捕捞的，更新鲜。” 管他叫俗人，僧人还是熟人，能买他货的都是好人。 这名字一看就是在外行走随便取的。 看来还真是潜在的老板。 “好，那就先看一下品质里面再说，原来那家店是你的。” “你放心，这都是这两天刚晒出来玩，上面白色的霜可是甘露醇，不是脏东西，外行的人都会以为是脏东西。这个可以降血压，利尿消肿，多吃海带可以预防缺碘性大脖子病，这可是好东西。” 这年头没几个人知道海带上面的霜是甘露醇，都会以为是脏东西，海边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还没有全面科普，即使有资料科普了，大部分的人也不会知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不知道上面白色的霜是好东西，还真以为是脏东西，但也是觉得应该天然就是这样，洗干净就好。” “洗肯定是要洗的，但是有这一层霜也说明了海带的品质，拿回去吃过就知道了，又厚又鲜又有嚼劲。” 俗人笑了笑，“谢谢啊，你这一解释，都让海带成好东西了。” “本来就是好东西，能预防疾病的都是好东西，而且价格又便宜，泡发开了一斤才几分钱呢。万一得病了，吃药治病都得倾家荡产。” “有道理，那我先走了。” “好，慢走不送啊，明天再来聊。” 俗人点点头，拎着用绳子绑着的一捆海带往人群里走了。 叶耀东也收回了视线，看着周围还没离去的群众，挥着手打了一下招呼。 “大家明天这个时间再来啊，明天再拉一车。” 林父抹了一把汗，笑着问：“还挺好卖的，20斤起卖，没多久就卖光了。” 叶耀东让陈石上去把绳子重新再捆上，固定好上面的一车货，顺口答。 “一斤一斤的话，得卖到几时？二十斤一起打包多省事，能早点卖完，宁愿卖的便宜点，同时大家也会觉得赚到了。” “确实是这样的。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们村是种了多少海带啊？这一车得有好几吨吧？明天还有？” “有，会连续收个几天，接下去大半个月我都会在家里捕乌贼，东升号交给我爹开出去了，我正好在家把最近收的这批海带处理了，应该有个30来吨。” “30来吨！”林父震惊到了。 他只知道去年叶耀东建议村委会养殖海带，今年大丰收，皆大欢喜了，但是不知道只是试着养殖，在头一年就能收获这么大。 听说也就几个人干，圈起来的试用养殖基地也没那么大，毕竟也是试着干一干。 “就是这么多，所以这两天村子里上上下下都高兴的很。” “啧啧啧，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全村都跟着一起养殖，那不是都跟着一起挣钱吗？这比干啥都强了，可不是上上下下都高兴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嗯，我先把这一批货送去先，晚一点再回来。” “好。” 车上的货都已经又捆绑固定好，叶耀东继续开着拖拉机给周老板送货，这也是事先约定好的，今天送过去。 5吨都是尼龙袋包装好的，他已经提前称过了，重新再过秤给对方入库数量也只多不少，因为加上的尼龙袋的重量已经超出了本身的净重。 跟周老板这边做生意向来都是现结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不讲定金尾款这套。 入库完，拿了钱后，他看着时间还只有2点，才刚到上班时间，他就先去了渔业协会报道。 市里头离得近，他还是有经常过来报道转一圈的，顺便了解一下当前渔业协会都在干些什么。 刚成立，大多都在那里规划的规章制度什么的，其实也没有干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他提出本市扩展养殖海参鲍鱼，大概会是第一个重磅。 还是得先跟领导商量过后，得到支持才能去跟渔业协会商量，开几趟会才能得以实现，才能打报告申请。 叶耀东去协会里坐了一下，其实也就是一个小门面，然后又紧接着去到附近的海洋局。 公事当然得在单位里说。 陈局长看他来了也不意外，反正现在隔三差五的，叶耀东就会上门。 “来了？坐，今天穿的这么干净，不像是刚出海回来的啊。” “呵呵，也不能给你丢人啊，来单位肯定得穿的干净整齐一点。” “来单位应该有什么事吧？” “凡事瞒不过您的法眼。” “别戴高帽了，说吧。要是私事，你肯定直接在家里等我了。” “是这样的，我想咱们这里是沿海城市，靠海吃海，但是又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出海捕鱼。想着温市那边已经研究海蜇养殖了，免得坐吃山空，我想我们这边也应该开展养殖，提高全民经济……” 他嘴巴巴拉巴拉的讲着，又讲到自己村子去年养殖海带的成功，产量如何惊人，自己今日拉着货来市里被疯抢。 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串自己想的理念，大多都是结合自己上辈子知道的。 “所以你是想全市推广养殖海带？” “不不不，我是想着打申请报告，派人去参观研究院，然后申请养殖适合我们周边海域的物种，不一定要是海带。海带对海域潮水有要求的，不是哪都能种，咱们得选合适的。研究院肯定研究不少的物种，咱们可以申请参观，再让研究院派人过来查看试验。” 陈局长沉默的思考着。 叶耀东再接再厉，“试一试没什么，再不济，去参观一下，也能拓展见闻。要是能发展起来，那不是也是一项大业绩？能提高全民劳动生产能力，增加海洋资源，满足劳动人民的生产跟日常所需，这还是长期的。” “这个成了倒还好，失败了……” “所以把研究员请过来啊，专业的事当然得专业的人干，咱们只是提出方案，专业的人再针对方案去解决，去生产试验。失败了也没什么，再继续试验罢了，研究的人不就研究这些物种吗？我们这种实地试验也是支持研究，要是能够生产的话，这也是对他们研究成果的肯定。” 陈局长沉思的想了想，“这个不是小事，你这个想法是好的，海洋研究是一直都有存在，推广一些能够养殖的也是迟早的。” “我琢磨琢磨，你先打个申请报告，晚一点内部再开个讨论会，看一下其他人的想法，一致通过的话，再提交申请试试，上头也不一定会通过。” 叶耀东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说服了，高兴的道：“好嘞，只要试着申请，讲的有理有据，上头肯定也希望养殖这一块能有突破。” “对了，我还带了一大袋，大概有百斤的干海带，您看着办给亲朋好友送一点，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也尝个鲜。” “还有，我们周边一带海域也是有生长海参鲍鱼的，还有许多种鱼类。我是想着，要是开展养殖的话，可以试一下海参鲍鱼这种高端的食材，它们以海带为食，养殖的话倒是不用去琢磨投喂的东西，呵呵。” 陈局长呵呵的笑：“你这也是想解决海带销路问题？” “也不能这么说，海带绝对不愁卖，它优点一大堆，又容易保存运输。不过决定推广养殖什么，还是得研究员考察后决定咱们这儿适合养什么，不能盲目的瞎决定，我只是提个建议。” “嗯，行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全面开展养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提议。” “好的，我回去就写个报告，到时候给您瞧一下，我不懂咋写，反正就把想法写一下，到时候您给指导一下。” “这个会的，你简单的先写一份，等开会通过后，到时候再整理写一遍提交。” “好。” 养殖的想法，他提出来了，接下去的讨论就不是他考量的了，得看领导们的想法了。 毕竟渔业协会刚成立，还没有什么权利，怎么都得听领导的，等成熟以后才能有独立的体系跟单独决策。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把事情说好后，他就把带过来的一麻袋海带放到门卫，跟陈局长说了一下，让他自己安排处理，自己就先走了。 他赶时间的很，交通道路真的太差了，他的时间都浪费在来回的路上。 也不知道高速公路啥时候才能通，想要富先修路。 他还得去市场拿钱，拿这段时间店铺的销售营业额，然后再赶回家。 这个时间赶回家天也得黑了，肯定赶不及收海带了。 不过还好，昨天过秤了一下，阿清会知道安排。 他来去匆匆，连厂房里也只是匆匆的逛了一下，看了一眼，问了一下一切正常就立即返回了。 等到家，天都黑的透透的，连海带都已经称好收起来了。 他从拖拉机上下来，就直奔仓库，并且询问林秀清。 “今天速度这么快？收了多少吨？” “收了三吨多，下午村民们早早就把自家晒的货拿过来了，吃完午饭就陆陆续续的送来了，连带的村委会那边也赶紧把晒干的收下来。所以早早的就开始忙活了，太阳刚下山就已经收好了。” “三吨多也不多，跟昨天差了一小半。” “那没办法，昨天是把能收的都收下来了，第1批次也有早就干了的，所以数量多一点。” “也行，反正应付明天也够了。” “今天的全部卖光了？” 叶耀东拍了拍衣服里面挂着的包，硬币铿锵的响。 “全卖了都还不够，到的时候都挺晚的，市场都要关门了，没想到卖的还很快，主要也是便宜，也有人流量在。明天这些数量正好拉过去。” “好卖就行，就怕不好卖，要囤着占地方。” “不会的，明天估计人会更多。去的时候，我在闹市转了一圈，车开的慢，一路都有群众跑来问我卖不卖，都恨不得扒拉上我的车。” “这种散卖估计卖一天都卖不完。” “我今天20斤起卖，卖的还很快，还没在闹市停留，还遇到了一个问价的，指不定明天也能全部都出了。” “这样啊，那我们还真不愁卖。”林秀清高兴了，她就担心数量太多砸手里。 “就说你是瞎担心，吃的东西还怕没人要？” 叶耀东走到门口，等着林秀清把仓库门锁打开，灯都还没开，就闻到了浓郁的海带味。 明明袋子都扎紧了，却依然气息浓郁。 “闻着还怪香的，这就是海的味道。” “海的味道是腥的，海带这个味道还是挺鲜的，又带着阳光晒出来的气息。咱们是闻惯了海味，所以闻着这味道觉得香，别人指不定得捏着鼻子。” “检查过质量吗？我说的是大家零散拿过来的。” “肯定的，过秤的时候，一把一把抓了捆绑堆放，经过手也知道，那么多人看着，大家也不敢以次充好。都是好的，拿过来给我们，差的自己留着吃了。” “好。” 叶耀东随便拆开一袋看了后，就又捆绑了起来。 “你奔波了一天，赶紧去吃饭吧。” “嗯。” 林秀清有些心疼他来回奔波，明明手里头有很多工人，但是很多事都还得他先亲力亲为，然后才能安排人去干，毕竟今年海带第一回产出这么多。 “明天要是也这么晚的话，干脆在市里过一夜好了，反正家里的货我能处理好。第2天直接让他们开船送到市里码头去，你在市里头就行了，也省得来回的跑。” 叶耀东想了一下，也觉得可行。 反正尼龙袋防水，捆绑好用渔船运输送过来也没问题。 “等会我想一下，计划一下。明天先出海收一下延绳钓，收完了才能拉货去市里，明天直接住一晚上，后天一早去码头接你安排的货也行，也能直接衔接上，早上市场人也比中午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30章 惊讶到他了 林秀清边走又边问他，去市里头说要写申请报告，申请参观考察研究院，顺便申请适合当地养殖的物种这个事怎么样了。 叶耀东正犯愁申请报告要怎么写，她这话直接解决他的烦恼了。 他立马把事情给她道来，然后高兴的拉着她的手，“老婆，这事就交给你了，你晚上给写出来，我明天去市里上交刚刚好。” “啊？什么？” “嗯，就这么定了，事情就交给你了。” 林秀清惊讶的想挣脱开自己的手，却被抓紧了，还被他放到嘴边亲了一下，又吓了一跳。 “你干嘛？我怎么写的来？” “怎么写不来了？不挺简单的吗？我不是一直都有跟你讲，你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把事情表达的好一点，逻辑清楚，书面化一点就好了。” “你这么清楚，这么会，你咋不自己写？” “我不会，我只会说不会做，你可以组织组织一下语句，试着写一下。” “那要怎么写？” “就我这两天常挂在嘴边的，你不都知道吗？哎呀，累死了，赶紧回去吃饭，你琢磨一下。” 林秀清看着被甩开空落落的手，瞪着前方的背影，有些气恼，她就听了几耳朵，其他啥都不知道，让她怎么写？ 她小跑着追上去，“你自己写不行吗？” “我的字不好看，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写，你给写一下吧，反正也不算很正式的，先交到干爹那里。提交的话，肯定还得再润色写清楚一点。” “要么你说我写？” “也行，那你组织一下语言，我说你写。” “好吧。你赶紧把你的字练一练，也不能以后什么都叫我代笔吧？党校都还要隔三差五的去上，把字练好了，肯定要经常写政治报告。” “知道了，等会陪你一起写吧，我练字你写申请报告，顺便给你讲一讲报告内容要写上。” “这还差不多。” 两口子都对申请报告有些如临大敌，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写，开头都不知道怎么写。 在叶耀东吃饭的时候，林秀清就已经将纸笔都摆好了，然后傻愣愣的看着空白的本子。 “开头要写什么，领导你好？” 叶耀东有些犹豫，“要么尊敬的领导，您好？” “行吧，然后呢。” “我吃饭了，你先写你的，写完之后我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咱们再修改呗。” 林秀清头疼的看着白纸，只能自己临场发挥了，还好她上过几天学，也写过小作文。 “真麻烦啊，直接让领导他们写不就好了，你反正都去说了。” “你傻啊，我提出来的，然后也是我提交的申请报告，万一上头批准去参观研究，然后申请投放养殖过了，最后还大丰收，跟着海带一样，给所有的养殖户带来收益，促进全市经济发展，这不就是大功一件吗？那我这个渔业协会叶会长不就名副其实了吗？” 林秀清听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也觉得有道理，瞬间也不啰嗦了，立即变的认真起来。 这可关乎她老公的名声跟功劳。 叶耀东饭后也拿了纸笔开始练字，夫妻俩坐在堂屋挑灯写字，惊呆了跑回屋喝水的三兄妹。 三人一前一后，一个接一个的跑进屋，然后先后停住脚步，站了一排。 “干嘛啊？大哥？” “哥哥？” 叶成湖好奇的走过去，“爹娘你们在写什么？” “一边去，别吵。” “别烦，滚一边去……” 叶成湖扁了一下嘴，“这么凶！” 林秀清正烦恼怎么写呢？边上三小只还站成一排，从大到小，伸着脑袋盯着瞧，赶都赶不走。 她抓住叶成湖，“你不想走，那你就留下给我再写一页大字。” “什么！”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成湖惊吓到了，连忙扭头就要跑，但是衣服被抓了。 “晚了，你敢跑试试？” 他只能苦着一张脸站在原地，等着林秀清给他拿练字本跟笔。 叶成洋转头就跑了。 叶小溪踮起脚尖，两只手够着桌边，看着已经跑了的叶成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跑，歪着脑袋看着叶成湖皱巴的一张脸。 “哥哥，你要哭了吗？” “关你屁事。” “哥哥你不要哭。” “我没哭。” “可是你快要哭了。” “我没哭。”他喊得更大声。 叶小溪害怕的缩了一下脖子，又小声的说：“那你不哭，是爱写作业吗？” “你烦死了。” “你才烦死了。” 林秀清把纸笔放到桌子上催促，“工工整整的给我写一页才能走，不然你去墙角给我站到睡觉了再上楼。” 叶成湖拿着笔纠结了一会儿，权衡利弊了一下，觉得还是赶紧写完还能跑出去再玩一会儿，不然真的要站到睡觉，那可太惨了。 一家三口分坐圆桌的3边，还有一个叶小溪，全程好奇的看着他们在那里写，看一会儿就挪一个位置，并且还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哥哥你写的好慢……” “娘你写的什么，好多字……” “爹，大人为什么还要写字？” “爹，你也要上学吗？” “哥哥，你要橡皮擦吗？” “娘，你好厉害……好多字……字越多越厉害。” 三人被她挨个轮着烦，都想把她脑袋拍桌子上，赶都赶不走。 叶耀东头疼的看着身旁的小脑袋，下巴都还搁桌子，嘴巴一开一盒的，他都担心她下巴给磨没了。 到后面，还是给她拿了5分钱，让她出去找叶成洋，让叶成洋带她去买东西吃，这才高高兴兴的跑出去了，屋里头也才清静下来。 叶成湖听着他们都去买东西吃，快速敷衍的写了一张后，直接把笔一丢，马上就往外跑。 两夫妻此时也懒得管他。 林秀清边写边琢磨，还涂涂改改，反而是最后一个完成的，然后就给叶耀东瞧。 叶耀东看着单子上好像都写上了，建议写的有鼻子有眼，还把村子里的海带丰收写上去了，条理清楚，主打一个有理有据。 他高兴的道：“可以呀，写得很好，就这样，重新再抄一份就好了，不要有涂改的。” “那你抄吧，反正都写好给你了。” “你写吧。” “你的活还是我的活啊？都给你写好了，你抄就行了。” “那好吧。” 叶耀东叹了口气，苦大仇深的拿过单子，继续埋头苦干。 干活就算了，没想到文字的东西也要他来。 不过还好，这段时间他写的字有进步了一点，起码也能见人了。 把单子腾抄好后，他也累的直接进屋睡觉了。 本身还有数钱的活，他都交给林秀清了，这也是一个大工程，他现在都数腻了，完全不想数，只要阿清数完，给他报个数就行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二天清晨，叶耀东又带着陈石出海收延绳钓。 放了一整天了，收获却很一般，只有四成的中鱼率，一小部分咬钩后跑了，有的怎么都拉不上来，有的钩子都没了，他心想跑了大概都是大的，鱼钩挂不住。 但是，这收货也太差劲了，比不得去年。 等全部延绳钓收上来，他估摸着也就只有六七百斤左右，货物有大有小，各种鱼类都有，还有一条好一些的青石斑，两斤重的大鱿鱼钓了30来条，但是总的来说收获不是很好。 收完延绳钓，他又继续收去年残存的6排地笼跟4个虾笼。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运气背，放下去那么多，竟然只收上来了三个虾笼。 地笼一排完整的都收不上来，只能收两三个网口就卡住了，要知道一排地笼有10个网，这相当于地笼全军覆没了。 以前在这里放，都没有这样的，顶多挂底两三个，出师未捷。 叶耀东一开始还以为正常，直到把所有的浮标都试了一下，发现顶多只能收两三个就卡了，他骂骂咧咧了一通。 “踏马的，什么个情况？以前从来不会。” “东东哥，怎么…都挂……”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以前都没有挂底这么多的，还以为会跟以前一样，没想到都全军覆没了。” 收上来的三个虾笼只抓了一只小青龙，海参一只都没有，连鱼虾都没有多少，六排的地笼全军覆没。 看着惨淡的收获，他都有些不敢置信。 明明这里去年小青龙跟海参都还挺多的，他下到海底都还能看到躲在礁石缝里面到处跑小青龙，抓是不好抓，但是也是能抓到几只。 海参也一样，放6排地笼放下去，至少也能抓个十几只。 现在却都快全军覆没了。 什么个情况？ 也就一年多没有在这里放网，怎么变化这么大？又不是时过境迁，地形变化了。 “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准备一下，轮流下水看看，要是能把挂底的解出来最好，解不出来也瞧一下是什么情况，了解了，才能决定明天还来不来这里放地笼。” “了…解了…也没地…地笼，来放……”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叶耀东有些恼羞成怒，说的什么大实话。 不过确实已经挂底了，不给他解出来，他明天也没地笼放，就三个虾笼，管什么用？ 得老老实实的放延绳钓了。 至于小青龙跟海参，可能得自个儿下去抓了。 倒霉透了！ 他心里贼郁闷的，从来没想过，地笼竟然还能全部挂底。 要是早知道，他也就不放下去了。 他还以为会跟去年一样，运气好，收过几天都不一定会挂底。 可能还能等他把海带的活给忙完了，腾出手了，再下水好好查看鲍鱼，看看经过这两年时间，有没有又繁殖长出来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叶耀东先把衣服脱了，自己先下去，让陈石在上面看着，底下他毕竟会熟一点，而且并没有多深，小心一点，先下个几米，不要下到底，问题不大。 今天阳光充足，光线好，下个几米，也能勉强看到底下的情景。 只是等他缓缓的下到海里，不过是下去了四五米，他就惊呆了。 底下密密麻麻一大片全是地笼，在暗礁上面挂满了，并且随浪飘摇，跟一连串的灯笼似的。 而且一个个地笼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鱼虾蟹，有的还装了不少的小青龙，他更是震惊，眼睛都瞪圆了，连靠近暗礁都不能，全给地笼遮挡了。 好多地笼还交叉重叠缠绕，每一个地笼都是货，除了一些破损的地笼货会少一些，其他真的装满满的。 这些地笼在海底挂底了多久？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看着里头满满当当，挤挤矮矮的货，绝对挂了不少时间。 还有这些交缠着的，肯定不是同一时间放下来，而是陆陆续续放下来，然后缠在一块，所以上不去了。 该死的…… 他顾不得看这些地笼里头的货，想着继续往边上跟底下查看一下。 都下来了，怎么都得了解清楚一点。 他往边上摆动，找了个稍微空旷一点的位置，再往下游动了四五米。 海底的情景更是震惊到他了，一大片地笼，少说几百个布满了海底，压在海草上面，通通往同一个方向随浪摇摆。 上面下面都一个情形，他穿梭在这些地笼中，看着里头有的货活的，有的货都已经死了，密密麻麻都在地笼里。 只除了有几个地笼都还空荡荡，处于上方，只有零散的一些鱼货，他才能辨认出这些应该是他昨天放下来的，也被其他地笼缠绕了。 他看了一下，找了一个海底空的位置站立，随手拎起一个脚边的地笼，就看到里头好几只海参都还活着。 暴敛天物。 这些地笼收不上去，里头的货也只能卡在里头等死。 他在心里骂骂咧咧了一通，又在海底转了一圈，把情况都了解了，才绕过那些随浪摆动的地笼往上走。 难怪前面收延绳钓的时候，有好多个钩子怎么都收不上来。 他跟陈石废人老大的劲，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收不上来，而且还没有挣扎的动静，差点都把手给割了，他只能拿剪刀把支线剪了放弃。 当时也以为是钩子挂底，钩住了什么东西，所以才拉不上来，要是鱼的话肯定会挣扎，会给个反应。 这勾到地笼，能给什么反应？扯都扯不动，现在是真的破案了。 等浮出水面后，发现离渔船有点远，他又朝渔船游去。 “东东哥……怎样？” “他麻痹的，底下都是地笼，密密麻麻都是地笼，少说几百个。” “啊？” “啊个啥？快拉我上去，差点没气死我，肯定是那两个傻逼。” 在水里看到全是地笼，他就已经想到是谁干的了。 “谁…谁啊？” “除了阿正小小，还有哪两个傻逼？” “他他们，怎么…会？” “怎么不会？一开始也是我领着他们过来，让他们去周围帮我收江珧，一块合作瓜分，他们也知道这底下有小青龙跟海参。” “我自从有了东升号后，就没有在近海拖网了，这片地方空出来，他们不是得利用起来？过来转转，碰运气？” “玛德，那两个傻子自己没有潜水的装备，地笼放下挂底了就只能不要，但是又舍不得放弃底下的海参跟小青龙，只能不停的做地笼放下去，只要能捕上两三只，就够本了。” “那两个傻子，我还能不知道他们？所以然后才导致底下密密麻麻都是地笼。” 叶耀东忍不住骂了一句，“傻子，那么傻，还真是给我惊喜了，竟然也没说。” “哦……那…那怎么办？我…我要…下去吗？” “不用了，已经看过了，知道底下怎么个情况就可以了。底下那么多地笼也是浩大的工程，一时半会也捞不完，就凭我们两个也干不过来。” “等我把海带处理了，到时候东升号也回来了，多叫几个人过来下水打捞那些地笼，那两个傻子……” 叶耀东气得骂骂咧咧了一通。 不过骂归骂，等把这些地笼收上来也是有好处的，货当然都归他了。 看着一个个地笼都满满当当，每一个都有小青龙，挂到海底下的都还有海参，虽然有死的，但是也有活的。 等他将底下几百个地笼收上来，看他不狠狠的赚一笔，也算是峰回路转了。 他还以为今天运气太差，延绳钓收货一般，地笼全军覆没，虾笼都没有几个收获，心都拔凉拔凉。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反转，那两个傻子，替他挣了一笔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真的是。 不下去看，不知道，一下去看，吓一跳。 等他把底下的地笼都收上来，回去后好好嘲笑他们替他做嫁衣裳。 “那就…回去？” “回去吧，真的是给我惊喜到了，那两个家伙……” 叶耀东确实是又惊又喜。 他赶紧去换衣服，今天出海，他就想着可能得下水，地笼指不定会挂底，顺便他也要去看看暗礁上面有没有鲍鱼，所以也多准备一套衣服，还能临时更换。 打了两个喷嚏，把衣服换好后才觉得暖和了。 回去的途中，早就看到了远处两条拖网的渔船。 他又骂了两句两个傻子。 等靠岸后，他让陈石都先不要跟人讲底下地笼的事。 他过几天腾出手来，再暗戳戳的多叫几个人把那些地笼收上来，反正都挂在底下，那么久了也跑不掉，慢慢弄。 阿财知道他今早去收延绳钓，收完就立即回来，已经在码头等着他了。 “收获不错啊，多少筐啊？有好几百斤啊。” “一般，马马虎虎吧，赶紧过秤，我还赶时间。” “知道你是大忙人，马上，你回来的早，这个时间没有其他渔船，也不用等，马上就给你把货称了。” “嗯。” 叶耀东又转头吩咐陈石去作坊传话，让他们将海带装车，按照昨天他要求的装，最上面一定要铺满海带，他这边过完秤就出发。 “你可真忙，马不停蹄的要往市里去？” “为了生活，为了挣钱。现在不好好干就得赔钱了，还得撑起整个村子。” “好伟大啊！” “你tmd，阴阳我呢？” “什么东西？” 阿财有些不明白他讲的什么。 “我是真心夸你，全村开展海带养殖后，那么大数量，到时候不都得指望你？不然让村里面卖给谁去，到时候都得烂在海里，我这不是在夸你吗？” “真心话那就好。”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现在村干部都得使劲讨好你，你说什么都得听你的。你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整个村子都得指望你，都得靠你发财。” “那就不敢当了，谁知道来年什么情景。” “那起码现在村委会肯定什么都听你的，你可是他们的财神爷，得把你供起来才行。” “别啰嗦了，赶紧称货。” “都抬进去才能秤……” 叶耀东等拿好货单，就推着板车匆匆的先回去，也来不及问阿财前天跟他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还好他也不急，反正还有一个月时间。 林秀清就在作坊看着他们搬货，叶耀东把货单拿给她，自己也在边上瞧。 “收获还可以啊。” “不好，晚上回来…明天回来再跟你说，湿衣服在筐里，你等会拿回去洗。” 她看着板车上都湿的滴水的衣服，“这么湿，你下水了？” “嗯，地笼全部挂底了。” “我就说怎么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原来是把虾笼都带回来了，没有再丢下去？那6排地笼，60个全部都挂底？” “对，地笼全挂底了，怕虾笼也全军覆没，所以就没有再放下去了，直接收回来先。等会儿你也把那些延绳钓让人整理一下，明天回来我再拿出去放。”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知道了。那你衣服全湿就是下水看一下那些挂底的地笼啊？挂底的也收不上来吗？以前不是能收上？” 叶耀东原本还想着明天再跟她细说，既然话赶话，说到这了，那些海带也还没装完车，他也就说了。 “还不是被阿正跟小小两个傻子整的，他们这一两年在暗礁周围丢了不少地笼下去，想要捕海参跟小青龙……” 他小声的婉婉道来，听得林秀清都惊讶到了。 “那要是把那些地笼全部都收上来，得有多少货？几吨？” “不止，可能十几吨，几百个地笼，一个地笼满的话少说两三百斤货，不过很多都是死的，但是活的也不少，全部弄上来就赚了。” 林秀清笑着说：“那他们还误打误撞，干了好事成全你了？” “成全我，那他们也是傻子。没有装备可以下水，还一直往底下丢地笼，企图赌一把赚回本。结果全部都卡在一起了，连带着把我昨天放下去的地笼也勾住了，害得我全军覆没。” “把底下几百个地笼要是都收上来的话，那也是一个大工程，也费劲的，老子挣的都是辛苦钱。” 林秀清道：“呵呵……那就等过段时间稍微空闲一点再慢慢收吧，几百个，想想都不知道得下水多少趟，你得多叫一些人。” “肯定的，我肯定不会自己弄，过几天爹回来了，就把东升号上面的人调过来下水，那船上都是青壮年，之前筛选过的，都是之前能下水的。” “嗯，慢慢来，反正不会没了。那你有没有看到暗礁上面有没有鲍鱼？” “有，只是大多也被地笼遮挡了，有的地笼挂到了暗礁上，不知道本身就挂到暗礁上面，还是被海浪打的挂在那上面。” “有就行，只要把那些地笼收上来，到时候也能轻松的收一批鲍鱼。” “嗯，看吧，不知道够不够时间。” 想想几百个地笼，虽然里头满满当当的，收上来能赚一笔，但是几百个，不知道干一个月能不能都收上来。 接下去又是乌贼的汛期，又是海蜇的汛期，还得去打捞海胆，他肯定得到处跑。 也不知道林集上那边还能不能再搞两套潜水的装备过来？ 前些天走私被抓，不知道有没有连累的他，估计渠道都断掉了吧？ 也没有见着人，不知道他现在什么个情况，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又不好联系。 “你这两天有听到林集上，或者是他那个表舅周业池的消息吗？有没有什么风声传出？” “没有，啥流言都没听到，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着好多天了，不知道他那边有没有什么结果，问问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毕竟咱们作坊里都是三姑六婆，没什么能瞒得过她们。” 要是一点闲言碎语都没有，那说明还没有爆出来，可能连那些走私贩的家里人都不知道被抓了。 毕竟，这些走私贩一离开家就是几个月没回来也有可能。 “什么都没有听到，要是有听到的话，我肯定会跟你讲。你好端端的突然打听他干嘛，反正又跟咱又没关系，你要打听多了，指不定以为咱们跟他有什么关联。” “好奇的问一下，同村的关心一下也正常。” “才几天，市里应该还查不到咱们村子。你还不如去市里的问干爹，可能还知道的多一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9月抽奖结果 九月抽奖的结果如下，为了让大家在中秋节之前都能拿到，请尽量在9月12日前完成验证。 《黑神话：悟空》九月月票中奖编号： 152、1941、4274、6039、6942 中秋月饼九月月票中奖编号： 24、36、164、199、225、509、569、697、755、810、855、1071、1154、1220、1375、1390、1500、1519、1569、1609、1754、1838、2056、2104、2194、2199、2236、2283、2305、2346、2479、2527、2607、2737、2765、2789、3045、3153、3248、3337、3382、3395、3424、3496、3551、4050、4057、4117、4142、4259、4301、4428、4491、4510、4577、4692、4693、4777、4859、4950、5165、5199、5206、5313、5350、5429、5493、5632、5701、5704、5769、5926、6054、6131、6155、6227、6279、6353、6445、6572、6855、7043、7045、7063、7197、7218、7286、7380、7483、7504、7546、7609、7656、7660、7676、7813、7842、7859、7867、8171 请大家核对一下自己的月票编号，中奖的请加活动群784490837，找管理私聊验证填地址。 如果一直没有通过入群申请，可能是被屏蔽了，那就请联系管理qq3756934341(玉石)验证。 9月12日下午8:00前未曾联系，我们视同放弃资格。 ※此为主站起点的抽奖活动，其他渠道并无参与 夜里有一章更新，不要等。 第1231章 俗人大老板 “东哥，装好了！跟昨天的一样，拆了一包均匀的铺在最上面了。”说话的是一个20左右的小青年，也是本村的，叫陈志华。 叶耀东去年招的10个人有一半都是年轻的，一半也被带去了市里，就留5个人在作坊搬搬抬抬，还有原本当值的人，轮流排班，顺便灌装鱼露。 “捆好了，一根海带都不能掉，掉了我捡起来抽你们。” “哈哈，一根都不会掉，掉了我们裤子脱了给你抽。” “滚，恶不恶心，死变态，一天天的都看些什么。” “东哥，你没看，你咋知道我们看些什么？哈哈哈……” “闭嘴，污了你们嫂子的耳朵抽死你们。” 林秀清有些不明所以。 讲的什么意思？ 每个字她都听明白了，但是又没明白。 她看向叶耀东，“讲的什么？” “没什么，我走了，今天晚上应该不回来了，明天早上你安排把货拉一船到市里码头，9点应该差不多了吧？我9点左右开拖拉机在那等。” “行，我明早让他们天擦亮就出发。” “好。” 叶耀东瞪了那几个糙汉子一眼，都还没5月，还是早上，搬那几袋货，他们一个个就已经把外套脱了，只穿背心在那里干活。 此时还将外套直接往肩膀上一甩，站在一旁，等着他开车出去，他们也好继续干活。 “阿华跟着我去市里，陈石留下替阿华的班吧，带了一个喇叭，等到市里，阿华拿着喇叭，车子边走边吆喝。” “太好了，终于轮到我跟去市里了，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只有镇上啊。” 他高兴的连忙将衣服套起来，其他两人都羡慕的看着他。 “以后一个个嘴上少说点荤话，隔壁都是妇女，你们说得过人家吗？别被人笑死，没娶老婆的更得注意着点，三姑六婆都瞧着呢，不好的一面给人家看到，可没有你们好名声，娶不到老婆。” “知道东哥，我们以后一定不乱开玩笑，不乱说话给人听见。在隔壁老妇女跟前一定好好表现，争取让她们给我们介绍个好老婆。” “对，得在那些老阿姨跟前多表现表现，献殷勤。” 林秀清都听笑了，“不在姑娘面前表现，在老阿姨面前献殷勤。” “那也得有姑娘啊，嫂子，你给介绍介绍。” “那你们还是去老阿姨跟前献殷勤吧，我去哪介绍？她们知道的多。” 叶耀东笑着说：“都别贫了，赶紧该干活的干活，走了。” 等他拿着摇把将拖拉机启动后，就又继续赶往市里。 今天比昨天晚了一点，在市里头因为有陈志华地吆喝，一路上吸引的人更多了，全部都围堵着。 明明喊着去批发市场购买的，偏偏这些人都有些耳背似的，只听自己要听的，其他都略过，现在就围上来要购买。 本来街道上面一大早赶集的人就不少，差点围了个水泄不通。 担心群众们直接爬上拖拉机拉扯海带，陈志华还特意跳下车，走到后面驱赶人群。 只是赶不走，一个个都想买，还说昨天就瞧见了，还不卖。 叶耀东只得停下来先卖一会儿，他拿过座椅上面的喇叭喊话。 “一斤2毛5，20斤以上2毛2，不讲价，不讲价，一斤可以泡五六斤，便宜卖了……” “20斤，那咋买啊？买回家当饭吃啊？” “就是啊，那一斤2毛5也不划算啊，20斤都能2毛2了，你干脆一斤卖吧？” 叶耀东拿着喇叭继续喊，“大婶，一斤卖我不划算啊，我麻烦不？这么便宜，我还一斤一斤卖到猴年马月？” “你们直接拉几个认识的或者旁边的人一起买，拼个单不就好了？” “反正一斤一斤的我不卖，你们去海滩边捡吧，那还都不要钱，省得还来这里还价。” “20斤2毛2，不讲价不讲价，只停留一会儿就走了……” 要不是看这些大妈们围着，他不好走，他也不想停下来废话。 去市场周围基本都是批发各种鱼货干货的小贩，20斤多好卖。 昨天批发过去的，指不定都已经走街串巷的吆喝着卖空了，今天继续过来再多批发一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都已经耽误时间停下来了，这些大妈们还要讲价讲斤两。 他只是喊了两句，立即就有人拿着钞票挤进来要20斤了。 有一就有二，其他人立马都掏出钱往前挤，试图赶紧买了走人，场面差点变成哄抢。 还好叶耀东拿着长长的杆秤，站在拖拉机车斗前，木杆秤一横，就将挤过来的人群，集体往前推了一下。 “不要急，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还好也带了两杆秤，他把秤往前一横，把人群挡住，陈志华也赶紧抓一把用稻草捆了过秤。 只要称好20斤，吆喝一声，就有一大堆人把钱递上来，叶耀东拿过一人的钱，也把货交到对方手里，这才没乱了。 不过一大帮人围在那里，人群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差点没把两人给忙晕了。 后面还是碰到了林集上，他带着两人经过，瞧见了就挤进来帮忙，他们才忙得开，货物也才没有损失，没有被人浑水摸鱼了。 他都不知道忙了多久，肚子都饥肠辘辘，太阳都西斜了，跟前围拢的人才变少了。 而车上的货物也去了一大半，他胸前的布包也塞满了各种毛票子跟硬币。 汗就跟水一样的滴下来，差点没把他们搞虚脱了。 只是周围的人虽然变少，但是也不是没有，还是有人围着等着购买。 往往前一批人还没买了走人，后一批又陆续的来了几个，他们想直接开车走人都走不了，只能继续再跟着忙活。 直到太阳快落山了，闹市的人才变少，而车上的海带拆了一包又一包，大概也只剩下1/3左右。 本来今天一车拉过来也只有三吨多，7000多斤。 现在叶耀东估摸着也就剩个2000多斤。 20斤起卖，群众的购买力也是惊人，也确实是闹市的人流量大，城里人有钱，就怕没有东西。 一般一整车的东西拉过来卖，大家都会认为很便宜，都会想上前，哪里人多更是往哪里钻。 叶耀东累的直接靠在车上，“哎呀妈呀，这些妇女真吓人，买菜就买菜吧，还要夸我两句。” “哈哈哈，还不是看你长得俊，我看有的人不一定要买，但是看你长得俊，凑上来看两眼，顺便也买一点。”陈志华非常捧场的说道。 “有道理。” 林集上也呵呵笑，“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实话还不让人说了？而且也不是我自己夸自己。” 陈志华接话，“对呀，我说的也是实话，东哥本来就是我们那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长得俊，说是城里人，谁都信。” “累死我了，赶紧把袋子收紧了，别给人瞧见了，不然等会又走不了了。” “太阳下山了，个个都回家煮饭了，街上也没什么人了。” 叶耀东又看向林集上，“你怎么还在这？” “过河拆桥？刚帮完你的活，就要赶我走？”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还在市里？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去别的地方挣钱了。” 还有外人在，他也就说的隐晦了一点，反正都会听明白的。 刚刚看到人挤进来的时候，他就想问了，只是腾不出手，拖到现在忙完了才有空说话。 “有这个打算，近期吧，事情还没搞完，再等等看。” 叶耀东没明白，有心想要深问，偏偏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跟我去市场？然后去我厂房那里坐下来聊一聊？” “也行，先请我吃饭？” “肯定的，走吧，都一起上车，去了我那里再聊，这在外头不好说话。” “好。” “都是海带，有些不好下脚，你们反正随便坐在上面就好了，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叶耀东等他们坐好后，才开拖拉机去市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昨天在门口他都跟大家说好同个时间，现在早就过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说好的中午，现在已经快到晚上了，食言了。 所以他到市场的时候，市场门都关起来，路上都空荡荡没什么人了，再想看到人来人往就得等晚上市场夜市开门了。 “东哥，咱们来晚了，都没人了……” “晚什么？卖给谁不是卖？等会儿等市场开门了再拉过来卖也一样，反正明天早上也会再拉一车，经常在市场转悠的也是那些人，没关系。早市晚市，咱们都能赶得上，中午那个时间往往是人最少的。” “那就好。” 昨天想的事，今天基本都达成了，货都卖了一两吨，还超额完成遇到了林集上。 原本也只是心里一个念头闪过去，想着也挺多天了，不知道有什么结果，也想着问问还有没有渠道，能不能再买两台潜水的，没想到今天就能遇上，这是大大的惊喜了。 就是他的申请报告这个时间已经来不及上交了，他也不能把这几人抛下，自己去海洋局，这个时间过去肯定要被留饭的。 只能等明天再去交了。 他没有跟厂里的阿姨打招呼，所以没有多煮他的饭，更何况他们这一行有5个人。 叶耀东只是将拖拉机停到厂房里，让他们不要动上面的货，就先带着他们先去胖子家的摊位吃饭。 坐在饭桌上面，大家都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林集上也是格外羡慕叶耀东，做什么都能干的风生水起。 “你那一车的海带是村子里收货的吗？” “哦对，你是有几个月没回去了，不了解，这也是你的功劳，人可是你介绍的，今年咱们村的海带养殖大丰收，亩产可能就有将近10吨或者更多一点。” 他惊讶了一下，“这么多？那你不得拉好几车慢慢卖？那明年咋办？后年呢？你能吃得下那么多货？” “呵呵，你能分摊吗？” “也不是不行……” “你不是要去外地？” “对”，他有些遗憾，奔波在外，哪有在家里好。 “你下午光卖这些海带都能挣不少吧？” “还好吧，我要垫资的，也要仓储成本，还要人工成本，车子来回拉也要油钱，这些都是成本，不挣钱谁干啊？” “嗯，外地内陆地区这些海带好像能卖上五六毛，六七毛。” “这么多！”叶耀东惊讶了一下又觉得很正常。 长途运输不要钱？不要人力物力？还有损耗呢？ 周老板1毛6收他的，翻个三四倍卖出去也正常。 海里收上来的，跟内陆市场卖的差10倍也很正常。 就跟地里两三毛的白菜，到了市场要卖两三块一斤一样。 （前几天去买市场了根黄瓜竟然要4块，买了一根萝卜竟然要5块，还买了一小把的金针菇跟香菜，居然都18块了！差点没把我给震惊了！） 也就他们这里是沿海，离得近，运输人工成本低，卖的会便宜一些。 林集上平淡的道：“很正常，内陆地区比沿海苦多了，从去年开始，出门不要介绍信后，我断断续续去过好多地方，看的多了。” “哦。” 陈志华好奇的看着林集上，“上哥现在在做什么买卖啊？看你一年到头好像也都没在家。” “到处跑，挣点辛苦钱而已。” “哦，出门在外确实没有在家里好，起码在外奔波，回到家里还能有口热汤有口饭吃，能舒服的放松睡觉。” 林集上深有所感的点头。 “赶紧吃，吃完了去我那坐下来说。” 这个时间点还没什么人，等天黑了，市场开门了，一些大船靠岸后，到时候就有一大堆渔民过来吃饭了。 所以现在上菜也快，就他们说几句话的功夫，几碗菜就都上齐了。 叶耀东在吃完饭后，顺便也问他们账单的事，前一段时间，他在省城忙活的时候，他爹带人出海的，回来肯定有签单吃饭。 正好自己今天也过来吃饭，顺便把帐结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签单不怕，就怕收不回账，很多店铺就是败于这一点，然后关门。这不管是不是自己朋友的店，他都干不来这事。 等回到厂房里，他才招呼林集上去他房间说话，然后开门见山的问。 “你表舅的事会不会连累到你？我还以为你肯定早就跑路了。” “已经控制下来了，不会再深究，此事也到此为止，被抓的人到时候也会判刑，这个事其实算是意外。” “就这样了？我还以为会牵扯广一点。” “不可能的，那几船货又是沉海里又是充公，不会再深究了，拉锯已经结束也达成了共识了。” 叶耀东不敢深问，连忙转移话题。 “那你还跑什么路？我就说今天怎么看你大摇大摆的走在街头，还能过来给我帮忙，原来是已经脱身了。” “原来的活不能干了，粘不了，也担心后面还会清算，所以还是得出去避避风头，正好也找一点生意做。” “想好去哪里了没？” “打算北上，听说北边的轻工业会少一些，到时候南来北往的跑一跑。” “那我屯点海带卖给你！” 林集上忍不住笑了，“想钱想疯了？我不会自己收？” “你让谁收啊？谁给你垫资啊？你家兄弟能拿得出那么多钱吗？你把你的钱交给小弟，你会放心？也就我靠谱跟你讲！我是谁啊，全镇都闻名的，到时候都给你品质把关好，你几时回来都能来我这里拉一车货走。” 林集上想想也对，他又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 村里人现在也就认叶耀东了。 “行，那你可得算我便宜一点。” “肯定的。” 很好，明年的销路又多了一条，这人现在打算南来北往的跑货，也是一个大户了。 “唉，还是你这生意干的风生水起，人前有人罩着，背后又有人撑腰，面子里子都有，走哪里都风光。” “等你改邪归正后，你也一样的，大家只看钱，不看来路，过几年改头换面回来，你就是林大老板了。” “呵呵……” “所以你现在没门路搞货了？” “也得看看搞什么货，你还想要什么？以你的本事，现在什么东西要不来？” “我还想要两套你那会帮我弄来的潜水装备。” “那个搞不来了，你要说小家电什么的那简单。” “小家电我自己就能去买了。” “你不是有什么领导给你撑腰吗？直接去问问，海军部队里面肯定有的，问问有没有淘汰下来的整两套。” 叶耀东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没有就算了。你什么时候离开？” “过两三天吧。” “那你老婆孩子呢？” “放家里啊，还能怎么滴？等我偶尔回去瞧瞧就好了。” “你可真没良心，你老婆给你照顾家里，伺候老人，照顾孩子，稳住后方，结果你倒好，几个月难得回一次，在外面还养女人。” 林集上翘着脚没有接话，“你要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是我话多了。” “那我先走了。” 等把人送走后，叶耀东才叹了口气，他只是调侃的说了两句，不喜欢听拉倒，下次也不说。 回到房间，他又重新躺下，打算休息一会儿，等会还得把一车货再开到市场门口去。 他还以为放了那个叫俗人的鸽子，得明天才能看得到人，没想到晚上市场开门时就又遇上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只是刚到市场，也才拿喇叭吆喝了几声，还没等人上来询价，他就走过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同一个时间？我们理解的存在时差？” 叶耀东见人家有些不高兴，笑着道：“真是对不住，我也是同一个时间就出发。想着中午能赶过来的，谁知道经过闹市的时候，一堆人要买，还把我车子围的水泄不通，只能停下来卖一点。” “谁知道，这一卖就卖到了太阳下山，人群才慢慢的散了。这个时间再赶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我也想着会不会晚上还能遇上，没想到这么巧了。” 俗人摆手，“算了，你说的一车货就这些？” “不是说中午被堵在闹市，只能拆包卖了吗？所以就只剩下这些，就2000多斤了，你要是嫌少的话，明天上午会再拉一车过来。” “你的明天上午？那我不得到明天下午再来？” 叶耀东尬笑了一下，“明天一定准时，你明天中午来吧？或者你要个数量，我提前给你留了。” 俗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这些2000多斤，你准备卖多少钱？” “你就要这些吗？” “再给我5吨，有没有？” 叶耀东眼睛一瞪，张嘴就是5吨？好家伙，昨天他果然眼拙了，还好后面听到名字就感觉是个大老板。 “有，肯定有，但是明天送过来的可能没有5吨，我也不敢保证，不过加后天的话绝对就有了。” “也行，那你这一车货都给我留着，跟明天的货凑到一起，看看能不能凑够5吨，凑不到的话，那能有多少就给我多少。明天中午我让车子过来拉，顺便过秤。” “行没问题！” “多少钱先说。” “您打算多少钱收？我看看价格合不合适。” “准备卖多少？” “我啊，价格早开好了，20斤卖2毛2呢，现在你要这么大的量，你看一下能给多少收购价，合适就行，不合适再谈。” “1毛5。” “不行，太低了，我下午开一车随便去市里面转一圈都卖了快两吨，还是2毛2卖的。虽然你要的数量大，能省我不少事，但是太少了不行，我还不如存着慢慢卖，更赚钱。” “顶多1毛7，再多没得谈，我宁愿多费点劲去乡下收一些品质不一的。” 叶耀东一脸勉强，“1毛8，我后面还有几十吨，你后面如果再来买的话再算1毛7。” “就1毛7。” 叶耀东其实心里已经满意了，但是还是拉锯了一下，然后才勉为其难的同意。 在他们俩说话的期间，陈志华的喇叭也没叫，只是也没人过来。 这个时间点，市场刚开门，鱼贩子都直冲市场里去的，哪有空看外头，只能等里头购买妥当了，才有空在外头转一圈补充一下。 所以俗人这一口吃下也省了他不少事，想要挣钱还是得走量才行，散卖何时才是个头。 两人达成协议后，也定好明天中午11点在这里，就分开了。 叶耀东也把一车货的拖拉机又开回厂。 晚上省事了，不过他也没办法立即睡，他还得去找他老丈人大舅子，问一下近期的情况。 昨天太匆忙了，他只来得及拿钱回去，没空细聊。 叶耀东现在是深觉摊子铺太大了，打算跟老丈人商量再找一个人专门记账，类似出纳。 林父也是格外赞成，现在叶耀东的业务多了，零碎需要支出的也多，回回都要他记账，他有时候都有混乱，只能靠林母在一旁提醒。 跟他们聊过后，他也决定明天让阿清在自己村里面招一个懂得记账的姑娘，也不需要太高的学历，只要老实本分，账能记得清楚，初中毕业，愿意来这里就行。 大概也不会有姑娘不愿意来市里上班，难的是得在村里头找一个初中毕业的。 这倒是有点难，一般人家很少也会让姑娘浪费钱读到初中，一般能读到小学毕业认识几个字就可以了。 只能问问，本村没有再去其他村找，总能找到的。 聊了许久，叶耀东才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睡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2天一早，他去码头前，提早先往海洋局去，趁着上班时间到了，把报告单去提交了，然后才去码头等着接货。 大早上的码头也是人来人往，只不过不是靠岸的人，都是出海的人，还都是夜里上岸卖货的那批鱼老板。 卖了一晚上的货，当时都清完了，就又出海了，跟他以往一样。 还没想到是，他站在码头上，倒是还能有人跟他打招呼，说有段时间上岸没看到他了。 叶耀东也是笑着恭维了一下，说自己最近忙活其他事，出海的活交给老爹，所以碰不上。 来往这个码头的次数多了，他也对许多人大多都有些脸熟了。 站了大半个小时，来来回回，倒是也有三四拨人跟他打招呼。 而他也等来了家里渔船送来的货。 是陈石开船送过来的。 “东东哥……我我没…超时吧？” 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表，“9点半，也不晚，也能赶上约定的时间。送过来的有多少吨？” “嫂子…说，444吨半。” 他嘴角抽了抽，444哪那么多。 “早点改掉你口吃的毛病吧，多去读一读绕口令。4吨都给你说成444吨了，缺的440吨，你给我补啊！去把货搬上车吧，然后去厂里歇一会儿，等吃完午饭我再跟你们……等吃完饭你们再回去，我也开拖拉机回去。” “好的。” “东老板现在是改行不打鱼了？改收货了？” 叶耀东笑看着码头上收货点的人，“没有，还是打鱼的，只是也收货卖货。” 大家只看到一袋袋黑乎乎的，尼龙袋虽然是透明的，但是很厚，只要不打开，也瞧不出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大多数人都急匆匆的立即出海，也只是瞄一眼，倒是没有人多管闲事，本身也是有些脸熟的点头之交，一般打个招呼，看一眼就先走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32章 不够卖 “老板真准时哈！” 俗人抬起手腕瞧了一下表，也满意了，没再被放鸽子。 “还好你准时，不然这批货我也不要了。” 叶耀东尬笑，昨天他真不是有意的，在闹市被围堵了，他有什么办法？ “走吧，这里不好过秤，木杆秤得秤很久，还费力气，去我厂房那里有磅秤，可以过秤，也有人搬搬抬抬。” “哪里？” 他指了一下，隔了一条宽阔的大路对面，那一片用围墙围起来的宽敞厂房。 “就对面，走过去百米，近的很。” “那一片围墙围起来的厂房？你的？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俗人疑惑的声音又惊讶，一脸不可思议。 “对，我的，跟村里面买下来了，走吧，你要感兴趣，可以带你转一圈。先上车，拉你过去，虽然只有百来米，但是也得走过去，少走一点路也好的。” 叶耀东已经上到拖拉机了，朝边上的座位拍了拍。 他顾不得惊讶，摇摇头，“不用，我的车在路边，也让车子开过去。” “那行，那你跟上，我开到门口等你。” 昨天家里的那一车剩2000多斤，今早他是开着厂房里面新买的这个拖拉机去码头拉货，两辆车上都有货。 反正王光亮他们去码头收货也是等到吃完晚饭后才去，拖拉机闲置在那里，他开去接货并不影响。 开到门口后，他就将厂房里面的那一辆也开出来，然后让人把磅秤推出来。 俗人也从一辆卡车上跳下来，好奇的站在门口看向里面。 “村子里的地还能随便买卖的？而且还能买下这么大片？” “那就得看你怎么跟村里面讲了，我到时候肯定得给村里面提供工作岗位的，你给村里面提供劳动岗位，才能受到村里庇护。其实周围荒地不少，把地卖了那也是给村委会创收不是？” 叶耀东说完就让人把车上的货往下搬，然后逐一过秤。 俗人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中年人，是卡车的司机。 他们边过秤边让人记录。 而俗人则不停的跟他打听买地的事。 周围零散的村落不少，荒地也多，但是那些荒地上面都乱七八糟长的一些树木跟杂草，还有碎石堆、垃圾、土坡等等，远一些的还有农田。 叶耀东买的这片地算是离市场最近的，也难怪人家会心动，离市场近，买一片地建一个仓库，以后多方便。 他还顺便带人进去参观了一下，给俗人介绍了一下自己都在生产什么。 “等我这些鱼露过滤产出来，到时候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给你一个好价，袋装的非常好运输的。” “一个小小的鱼露，你竟然买这么大片空地去搞？” “哈哈，不只是鱼露，顺便拿来当仓储，能买点地还是多买一点好，古往今来的土地都是根本。” 俗人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 不管有没有用，多买地肯定错不了。 中国上下五千年，土地都是根本，古往今来，对老百姓来说，土地都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是在周边，有个市场，道路又宽敞，大车来往也方便，周围盖个仓库再合适不过了，总比城区方便，大车又不好进。 叶耀东也不知道自己给了此人灵感，让这人以后走哪地买到哪，还给自己结了个大大的善缘。 5吨的货从头到尾过秤一遍没那么快，好在不需要他们两个老板操心，叶耀东手里的人已经干熟了，再加上有俗人的司机在边上监督。 等全部都过完秤，两个人已经有说有笑，都称兄道弟了。 叶耀东都还在想，自己得去搞一套茶具放在这里，还得再整一个私人会客厅，最好是搞一套沙发！ 不然客人老板来了，也只能跟他到处瞎晃，边走边说话，坐下来喝口茶都只能坐到厨房去，拿碗倒粗茶。 太寒碜了！ “东哥，都称好了，5吨，也都搬上卡车了。” “好了？给我把计算器拿过来。”叶耀东跟俗人边往外走边道。 俗人也问了一下自己的司机，确定货都没问题，也都搬上车后，才看着叶耀东算价格。 “5吨1万斤，1斤1毛7，刚刚好1700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好。” 叶耀东昨晚上算过昨天下午零卖的收益了，卖了两吨不到一点，他自己估计是3800多斤，总共有839块多。 不过零头跟重量对不上，他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他拿掉了，还是给人浑水摸鱼了。 反正也大差不差。 现在5吨1700，而他们昨天零卖两吨左右也有800多，要是卖4吨出头的话，估计差不多都能抵得上批发5吨了。 不过要是想要快速变现，还是直接批发来的速度快，零卖太过麻烦。 而且那些毛票子数的也太过费劲，俗人递过来一打全部都是大团结，太让人欢喜了。 叶耀东高兴的沾点口水把钞票数一遍，然后才甩了甩，“多谢啊，合作愉快，下次有需要再喊我，明天还会再拉一车过来的。” “不过要是时间间隔太久的话，大概也没货了，得等明年了，你知道的，这些海带有季节性的。” 俗人好奇的问：“一般是几月？” “就现在，四五月份，前后收货期大概也就半个月至一个月之间，但是晒干后可以存放很久，如果量大没卖完的话，还是会有的。” “不过，今年我手上也就30吨，已经出一半了，可能要不了一个月就没了。” “如果有野生的话，捡一捡，还能有一点，但是野生比不过养殖的，没有那么厚，叶片也没那么大，有些参差不齐，聊胜于无。” 他点点头，“明白了，没事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再卖海带了。” “已经12点了，留下来吃个饭呗，我已经叫阿姨煮好了，多煮了两人的饭。” “不用了，我们赶时间，现在就得走了。” “这么赶时间？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要么你们拿饭盒装着路上吃呗，开大车的应该都有带饭盒吧？” 叶耀东看两人有些犹豫又热情的说：“不用客气啦，都买走我5吨的海带了，请你们吃个饭也没什么的。” “而且不都说没空吃饭吗？去外面饭店，这会儿可能都煮不出来了，更耽误事。” “来来来，带上饭盒进去装，也尝尝我们当地的特色菜……” 两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只能笑呵呵的拿上饭盒，被他们拉进去。 他的如此热情，也给两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走的时候也笑容满面，一直朝他们挥手，能看得出来心满意足。 叶耀东等把人送走了，才吆喝着大家进去吃饭。 陈志华惊叹道：“东哥，我原本还担心你这海带卖不出去，没想到几吨几吨的，这么快就没了？” “瞎说，乌鸦嘴，谁卖不出去？” “还得是你啊，放其他人身上，即使卖出去也得几个月吧？那么多数量，够费劲，够呛的，哪有这么容易？” 陈石附和着，“对对对对……” 王光亮道：“我也还想着明年要是多个10倍可咋整？现在看来一点都不用愁了，这才两天啊，都卖了十几吨了。” “家里今天收一下，明天收一下应该也差不多了吧？”叶耀东看着陈石问道。 “大大嫂说，差…不多…还得…三天，10…几吨。” “哦，吃饭吧。” 叶耀东琢磨着这剩下的还有1000多斤，2000斤不到，等会饭后拉到市场去应该卖的也快。 饭点卖不完的话，就放到店里去，他早点回家。 明天他再拉一车过来送到部队，剩下的再运过来就可以放到仓库存储，然后交给老丈人卖。 大概也费不了几天也能卖完，不说几个老板，光今天认识的俗人他都觉得还会再来拉一车，可能还不够卖的。 越想他信心越是大增，今年都能卖这么多了，明年客源当然更稳定，还能吸引更多的客人，多个10倍，大概也不在话下了。 叶耀东饭后就匆匆的又带着人去市场卖货，还带上喇叭，让人吆喝。 市场关门了，但是周围一圈店铺都还有人逗留批发，虽然比不得夜里跟早上，但是也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人跟车。 “卖卖卖卖卖……海海海……海带带带……两两两毛2……”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所有人都一脸嫌弃的转头看向陈石。 “得得得得得得了，我……啪！”叶耀东自己打了一下嘴。 “他他他妈的，你闭嘴！换个人，赶紧换个人，我都差点被带偏了。” 大家哄堂大笑。 王光亮笑弯了腰，“东哥别说你了，我们跟他待一块久，谁没有结巴过，最严重的一次，好几个月才好。” 陈石挠挠头，笑的看着大家，“你你…叫我…说话，读…绕…口令……”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我是让你回家自个儿练，没让你这会儿拿着喇叭在那里喊，你是准备让所有人都结巴啊？” 他们的动静吸引了周围的人，大家都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们，有一个挑着担的年轻小贩走过来，好奇的问。 “海海海带…啪！海带怎么卖？” 叶耀东顿时也有些绷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又瞪向陈石。 “看到了没？不结巴的，听你说话，在心里过了几遍，说出口都变成结巴了。” “那那那那……也不是，我我我的错……” 他扶了一下额头，不搭理他，其他人也赶紧将他拉到车上去，让他去车上等会扒拉海带。 “海带一斤2毛5，海带20斤起，2毛2一斤，一斤可以泡发五六斤了……”叶耀东对着来人道，其他人拿着喇叭也吆喝了一下。 瞬间周围人也清楚明了，也有的人前天就买过了，听到还是一样的价格后，立即就一拥而上。 这个时间点的人也比不过闹市周围的人流量，卖了半下午也才卖出去千百斤。 叶耀东赶着回家，卖到2:30看着还有人围过来要买，就让大家去店门口买。 而他让人把拖拉机开到店门口去，把货卸下来放到店铺，准备交给老丈人处理剩下的几百斤。 也不多了，接下去断断续续的卖，估计今天也能卖完。 他就带着其他人开拖拉机先走了，今早送货过来的陈石跟另外两个人，他也开着拖拉机把人送到码头，让他们怎么过来的，就怎么回去。 今天早上他也匆忙，而且也有些不确定几点回家，就也没有提前去市场里买一批货，不然回去的话，还可以把车跟船都装满，顺便捎带回去。 不过也不可惜，这两三天光差价他就赚的盆满钵满了。 算上今天的，卖了将近13吨的货，一斤有的赚9分钱的差价，有的1毛，零卖1毛5，等老丈人把剩下的那几百斤货卖完，他就能挣2500多。 这只是两三天，比出海都还赚钱。 开拖拉机回家的路上，他都想着，难怪这年头开始做生意的人，只要没被抓，都发家了，21世纪后的一些名人都是这个年代起家的。 只要有门路，有渠道，有信息，又大胆肯干，都能挣到大钱。 胆小的，小打小闹也能挣不少。 今天到家的时间早，空车到家也快，天热了日头也长，他回到家的时候，作坊门口都还在称海带，回来的正是时候。 “阿东回来了……” “有两天没看到了，你老婆说你在市里卖海带……” “生意怎么样？外面好卖吗？” 他还没下车，车刚停到门口就有人凑上前来问东问西。 “马马虎虎吧，没卖完，丢到店铺里面给我老丈人卖了。” 村长一听，心都提起来，“没卖完啊？那怎么办，今天这里又有四五吨了，明后天还能再收不少……” “你们收你们的啊，卖不完我可以存起来怕什么？” “呵呵，这不是想着明年到时候养殖更多，要是卖不完……” “不用愁，明年养殖出来照样卖给我就行了。” 陈书记解释，“我们是担心要是一年比一年多，你这边会有压力……” “今年不用担心，明年也不用愁，等全村广泛种植了，到时候应该也能卖得更多吧？要是到时候有其他人也来收海带，那不是也能分摊一下风险吗？反正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今年你们不用担心，明年也不用担心，后年的事就后年再说。” 保不齐哪一年要么天气太冷，要是天气太热，影响海带生长也有可能，天灾人祸的哪里说的准，先一年一年干好再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村长点点头，“也是，反正今年大丰收了。明年阿东说没问题，那咱们就大胆的干，能挣一年是一年。” 陈书记也笑着说，“对，能干就接着干，到时候最好再多几个老板收货，这样就不用全部都给阿东压力……” 叶耀东笑着朝正在监督称货的阿清走进，“今天有多少数量？” “已经称了不少了，我估摸着应该有五六吨，比这几天收的都多，明天应该一个车拉不完。” “拉不完那就放一点后天一块送去市里。” “今天送过去的卖完了吗？” “差不多，这几天到货就只剩几百斤，回来的时候交给咱爹了，明天这一车我给直接送到部队。正好一车海带，一车鱼干。” 他们跟部队在前几个月就已经建立了固定交易，每月初送一车，明天正好1号了。 他前两天就已经计划好了，等1号送鱼干的时候，顺便拉一车海带去，他自己亲自去游说，海带预防大脖子病的宣传还没普及，还得靠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先。 便宜的好货，相信部队后勤部不会拒绝的，而且也稳定供应这么久了，肯定能相信他。 所以他是一点都不愁今年这些海带，还真觉得不够卖，明年可以多拿一点，他也需要囤货，长期供应那些小贩。 别看小贩量少，但是小贩人多，累积起来也不少，已卖给附近的村民散卖强。 “饿不饿？累不累？你要不要先回家歇着？让老太太给你做点吃的？” 林秀清腾不出手来马上给他张罗吃的，这边过完秤后，她还要结账。 “不用，快秤完了，我也顺便看一下有多少数量。” “好。” 叶耀东在边上站着，村干部们全部都围着他，一直笑容满面的跟他寒暄，关心他，看着比亲爹还亲。 他爹都做不到他们这么和蔼可亲，连老太太对比他们都快要差一点了。 等全部都过完秤，算好数量跟价钱后，林秀清就立即回家拿钱。 一个个老头子看着他们夫妻俩就跟看着财神爷一样欢喜。 叶耀东笑着问道：“这几天总共卖了多少钱？算了没有？” “有算，卖的可不少……” “加上今天的已经2600多了，明后天还能有，后天再收一下，应该就差不多。” 一直围观的村民们都哗然了，有的人虽然每天都看着，都知道收了多少钱，但是真的听到村干部们肯定的说出来，还是震惊到了。 “那么多！” “这全部收完得卖个三四千块钱了？这也太多了吧？” “那我们大家伙也都跟着干，是不是也能挣这么多啊？” “这也太能挣钱了吧？就这几分钱的海带……” “我的天，主要是产量高，太赚钱了……” “你们赶紧出个章程来，来年要怎么种……” 个个都沸腾了，一个个脑子里都想着跟着干一年能挣三四千块钱。 村长笑呵呵的说：“你们就光看挣钱，没看到花钱，我们可是请了两个懂得的人帮忙养殖，才能收获这么多。” “这两人的工钱一个月50块，一年下来也得1200，从去年9月到现在，也要付1000块钱工钱，还有买绳子的钱，买苗的钱，村子里也出了两个劳力。” “没挣钱就当义务帮忙了，现在挣了钱，肯定也得一样算工钱，算算，今年扣掉支出，也就纯挣个一两千块钱。” “也可以了，毕竟第1年只是试试水……” “到时候乡亲们自己家种的话，这劳力的钱不是就省下来了吗？自己家种，自己家出力，那里还要什么工钱？” 几个村干部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一下，村民们脑子倒是清楚了一点，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 但是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劳力是最不值钱的。 他们一个个家里多的是劳力，力气都没地方使想挣钱都没地方挣，哪能个个出去都能一年挣个600块？ “说的对，家里人口多，多的是能干活的人，那你还要花钱请别人。” “是啊全家一起养殖，一年能挣个千把块也不错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只要能赚钱，大家也能有个目标，现在想找活干都不好找，力气都没办法使，一家子都挣不到钱。” “对啊，自己一家子干，卖的不都是自己家的吗？哪里还要给什么工钱。” “对对对，到时候三四千块钱都是自己家挣的，不用一年上千块的付给别人。” 叶耀东笑着说：“那也得慢慢来，明年先学技术，先学会怎么养殖，才能以家庭为单位去干。” “肯定的，自己先学会再教家里人。” “咱们村要是都能过上好日子，可都得感谢你。” “是啊，大家要是都能挣钱，可都得感谢阿东。” “别别别，话先别说这么快，等大家先挣到钱了再说，万一没挣到钱，还得骂我呢。” “呵呵呵……” 陈书记连忙帮着说：“天灾人祸的谁也说不准，谁能保证能年年挣钱？又不是财神爷给送钱。” “好歹这也是一门营生，今年成功了，大家都看得到，说明可行，来年就继续赌运气。” 村长也道：“收成好，所有人跟着吃肉，收成不好或者没干成，咱们就来年再继续。” “一次成功，不等于永远成功，一次失败也不等于永远失败。反正大家已经看到了盼头了，对吧？” “对对对，现在是已经看到了盼头，多试试，总能挣钱。” 叶耀东觉得等会得回家拿几包烟给村干部送去。 太懂事了他们，太会考量了，知道提前打预防针。 围在一起的人多了，情绪总会被煽动，提前说好，比事后再来安抚更有效。 他在一旁听着村干部们跟大家伙说话，听着他们再三保证，一定会在这几天商量好，拿个章程出来，也会贴到公告栏上。 大家才心满意足的三三两两往家里走。 “这来年要是挣钱了，所有人都高兴，要是没挣钱，大概施展不开了。” “保佑明年也大挣钱。” 叶耀东说道：“今年成功大家看得到，来年即使失败了，大家也能理解，只是接下去村委会得再多试验几年，大家才能敢于尝试。” “对，反正也是一条出路，保佑明年也顺顺利利。” “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等等，上我家坐会儿，都站了那么久了，去我家喝口茶。”叶耀东一边一个搭着他们肩膀往他家走。 林秀清也赶紧跟在身旁，笑着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饭。 叶母也在一旁，也热情的拉着他们，招呼他们去家里。 把村干部们请回家吃饭，他脸上也有光。 他们也不止拉村长跟村书记，其他的干部干事，妇女主任也都邀请了。 一大帮人推脱不过他们的热情，只能笑着跟着去他们家。 还好他们家这两年没少挣钱，伙食都不差，干货海鲜也多，临时整治也能弄一桌像模像样的出来。 本来也是饭点，全家都还没吃饭，把人请回去后，叶耀东就先拉着大家坐下来，就着晚上准备的饭菜先喝酒。 而林秀清跟叶母也都围上了围裙，院子里也架起了一口大锅，抓紧时间再整几个菜，米饭没煮够也不要紧，多煮点汤面当主食也一样。 满满一大桌人，热闹的说话声都吸引门口的人来观望，这几天村里都是聊的海带。 周围的邻居在看着村干部们跟他们家亲密的样子，都羡慕的很。 有的直接在院子里驻足，跟叶母聊天，顺便搭把手，叶母也是笑得合不拢嘴，红光满面的听着大家边聊天边恭维，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 就是可惜叶父不在，给他知道得遗憾了，多好的机会，能跟村干部们称兄道弟。 一顿饭吃的一个个舌头都大了，脚步都站不稳才散场，叶耀东也都倒了。 叶母跟林秀清也只得去隔壁请邻居们帮忙，把干部们一个个送回家去，然后再来收拾残局。 叶耀东躺在床上衣服裤子都没脱，林秀清也没空管他，只让三个孩子看着他，给他脱衣服裤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成湖看着醉醺醺的老爹，抢先道：“我脱衣服！” 叶成洋也赶紧说：“我脱裤子！” 然后两人都看向叶小溪。 叶小溪也有些茫然，“我呢？” 两兄弟异口同声，“你脱鞋子！” “啊，哦，好啊！” 两兄弟都领教过叶耀东的臭脚，赶紧爬上床，把脚边的位置让给叶小溪。 叶小溪使上了吃奶的劲去掰他脚上的解放鞋…… “嘿呀…啊呀…哥哥……” 叶成湖道：“你使点劲。” 叶成洋犹豫了一下，“我帮你把鞋带解掉，你比较好脱。”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33章 打捞地笼 叶小溪使上了吃奶的劲，刚拽掉一只鞋，就因为惯性而跌坐在地上。 她却顾不得痛，五官皱巴成一团，一只手紧紧捏着鼻子，另外一只手还在鼻尖边上扇风。 “这么臭！比便便臭！” 哥俩都低着头偷笑，然后也都撇过头去，怕闻到脚臭味。 “哥哥……” 叶成湖连忙道：“已经分配好了，不能变，还有一只脚。” 叶小溪的小眉头都皱的能夹死苍蝇，看着叶耀东脚上的袜子，也被她刚刚脱鞋子的举动，拉拽着已经松了挂在脚上摆动。 “手手会烂掉……” 叶成洋没忍住哈哈大笑，然后转过头朝她比了一个拿捏的手势。 “你这样子，把袜子脱下来就好。” “不要！你们欺负我！” 叶小溪气鼓鼓的从地上坐起来，边跑边喊，“娘～哥哥欺“户”我……” 兄弟俩赶紧将衣服裤子给他爹扒了。 叶成洋边拔裤子边碎碎念，“爹好多头发……” “笨蛋，那是毛毛……” 叶成湖费劲的解着叶耀东衬衫的纽扣，解半天都只解开两三个，把他整烦起来，小声的骂了一顿。 他干脆把衣服往上卷，他爹的两只手先掏出来，然后把衬衫往脑袋上一拉，把他爹脑袋卡里面了。 叶耀东只觉得整个人呼吸不顺畅，快闷死了，但是喝醉了却脑子一片浆糊，只是本能的乱踢乱动的挣扎着。 一个被他踢下床了，一个被他用手甩到一边去，他才觉得呼吸顺畅了，翻了个身又打起了呼噜。 两兄弟相互看了一下。 “我快脱好了……” “我也快脱好了……” 两人只得又上前去把脱了一半的裤子，还有脱了一半的衣服继续拉拽。 叶耀东再次感觉到了呼吸不畅，并且头部严重的拉扯感。 他慌乱的大喊大叫：“干嘛…干嘛……” 叶成湖犹豫着的是继续把衣服拉出来，还是先让他爹呼吸一下。 叶成洋已经把叶耀东的裤子脱了，并且连四角裤也一并被带下来了，他正好奇的看着，怎么长得跟他不一样。 林秀清在外头被叶小溪吵的不行，一直说哥哥欺负她，爹脚脚好臭，她不要干。 不停的闹着，要让她去打哥哥，骂哥哥。 她被吵的正烦心，想拿鞭子抽她，老太太就抢过她的鞭子。 “哎呀，打她干嘛？大晚上的不能打孩子，晚上会吓到。” “你进去看一下，这里有我跟你娘收拾，用不上你，你也正好去给东子擦个身体也好睡，在外头估计都没洗澡，孩子才嫌臭……” 叶母也道：“你去吧去吧，我们收拾就好……” 林秀清瞪着脚边的叶小溪一眼。 叶小溪还委屈巴巴的说：“就是哥哥欺\户\我。” “行了行了，用不上你们，我去给他脱。” 她无奈的边走边道。 只是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叶耀东闷哼声。 叶成湖拉扯了两回了，都扯不出来，看他爹都要喘不上气了，赶紧松手，先给他喘口气。 “哥哥，还没好？” “脱不掉啊，扣子太紧了。” “用点力气扯出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那就一起？” 两兄弟都坐在叶耀东脑袋边，拉扯着衬衫，等他喘不上气了，胡乱挣扎时就松手…… 林秀清刚进来就看到这一画面，差点没傻眼了。 “你们干嘛？” 两兄弟异口同声，“脱衣服啊。” 叶耀东正在大喘气，两只手胡乱地拨弄着脸颊上的衬衫，偏偏意识也不清醒，只含糊地骂骂咧咧。 “闷死老子，要淹死我了……” 林秀清脑袋突突的疼，“我要是没早点进来，你爹明天就可以上山了。” 说话的时候，她赶紧扯过被子给他把身上盖起来。 这两个蠢货，怎么脱的裤子？ 叶成洋看向叶成湖，“什么意思？” “可能是抬上山埋了？我听别人骂过。” 叶成湖不确定的说完，又赶紧解释道：“我解不开扣子，我有给他喘气，不会死的。” “你这个死孩子，棺材子，我要没早点进来，你爹都得给你闷死……” 她拿着桌子上的鸡毛掸想要去抽打两个死孩子，两人赶紧反应过来往床下跳，并且嘴上赶紧辩解。 “没有玩死，有喘气的……” “不关我的事，是哥哥干的……” “我有给他喘气……谁让扣子太紧了……都怪你，明明是你叫我给他脱衣服的……” 他们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跳下床后，就边说边急匆匆的往外跑。 即使反应快，但也还是都挨了几下。 叶小溪满意了。 林秀清站在房门口瞪了他两个一下，但也没有追上楼梯去。 “干嘛这么大阵仗，都要睡觉了，还打他们？”叶母擦着桌子问道。 “还好我进去的及时，这两个衬衫扣子也不解的就直接要从头上把衣服拉下来，差点没把他们爹给闷死。裤子也全部都扒了下来，干什么也不知道。” “那要打死了，这么蠢的也有？” “一天天的，气都要给他们气死。” 林秀清丢下鸡毛掸子，先去打热水，顺便应和几句。 叶小溪已经爬上了床了，都这么晚了，她也早就困了。 没有脱衣服裤子，她就自己爬到叶耀东身旁去躺下，盖上被子，也没忘了给他爹也把被子拉高了一下，还顺手拍了两下他的胸口，安抚他睡觉。 林秀清端着热水进来，也看到父女俩抱一起睡着了，叶耀东脖子上卡着的衬衫还挂在那里。 她上前去解衬衫的扣子，嘴里碎碎念道：“要不是你女儿出去说两个哥哥欺负她，非要叫我进来，你睡梦中得一直在死死活活了……” “喝成这样，一个个喝酒都没分寸的，还得把你当祖宗伺候……” “出去了就不用洗澡，连脚都不用洗，真的臭的要命……” 叶耀东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随她摆弄。 林秀清也只是给他全身擦了一遍，泡了个脚，就给他把四角裤穿起来。 “也不害臊，裤子就这样给俩孩子扒了，也不怕他们跑出去到处乱说，明天得交代一下他们……” “真的是头疼，这一个个的……” 等她把叶耀东从头到脚收拾好，忙活完出来，叶母也已经忙完出去了。 她交代老太太看一下家，自己也去作坊那边巡视一下，交代人看好作坊，才回家关上门窗躺下。 （叶成湖比较一根筋，又急着上楼睡觉，扣眼解半天解不开，急躁起来随便脱也是会的） 叶耀东也是第2天才被林秀清告知，自己昨晚上喝醉了，差点被两个儿子给玩死，还裸奔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所以是我女儿救了我一命！” “可以这么说。” 他阴恻恻地瞪着两个儿子，两个都害怕的抖了抖肩膀，碗里的饭吃一半都不敢再吃了，连辩解的话也不敢说，一人抓了一根油条就赶紧跑。 “跑了俩和尚跑不了庙，等我腾出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 “老子还没30岁，你们就想继承我的遗产了？两个兔崽子，腿都给你们打断……” 老太太呵呵笑，“乱说，一大早嘴上没把门，还自己咒自己，两个还小，哪有那个力气，也不懂事。” 林秀清也笑着说：“好歹他们还知道，等你喘不过气的时候，给你缓一缓，让你喘过气再继续脱衣服。” “他们这是嫌我死的太轻松了，得多来几遍。” “谁让你醉的那么死。” “我咋知道一个比一个蠢？本来看着老二还挺聪明的，现在那呆样，肯定都是被大的传染了。” 说完他摸了摸叶小溪的脑袋，“别被你两个哥哥传染了，两个都不聪明。” 叶小溪抓着半截油条，吃的满嘴流油的点点头。 叶耀东又看向林秀清，“昨天忘了问你了，延绳钓整理好送来了没？” “前天晚上就送过来了，在院子里。” “好，等会我把延绳钓放下去就回来再送一车去市里。” 她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赶紧说：“对了，昨天也忘记跟你说了，村里人好多都说乌贼汛期快到了，我昨天也让人山上砍了一些树枝，都已经整理好了。你等会儿去放延绳钓的话，顺便将这些树枝也放回海里。” “好，我也正想问你，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手里头有人就是方便，很多事情现在都不需要他自己去干了，底下的人就已经准备妥妥的。 叶耀东吃完饭也抓了一根油条，然后去作坊转一圈，喊人过来干活，把延绳钓一筐筐抬上板车送到船上，再让他们继续搬运树枝到船上。 他全程就站在那里啃油条。 村子里今年也多了一些小买卖，有炸油条油饼的，还有卖包子馒头的。 早餐面店倒是没有，谁舍得花那个钱？顶多凌晨出海的人，会有少部分人舍得买点包子馒头充饥，也省得还要家里人半夜起来做饭。 村子里有了一些早餐的花样后，他们家的早餐也丰盛了一些，林秀清也舍得买一些馒头包子，豆浆油条给大家换换口味。 叶耀东开船出海直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看到自己两个发小投放好树枝了，还很有良心的把他之前投放的位置给他留出来了。 而他们的船不在周围，大概是拖网去了。 他先讲的要是给他遇上了，他得先骂一顿。 暗礁底下那一大堆几百个的地笼，少说也有大几十排，也不知道他们往底下扔了多少天。 快乌贼汛期了，肯定会有部分乌贼被那些地笼影响的迷失方向，让它们都钻进底下产卵了。 想到这里他又骂了一句。 今天这一趟把海带送去部队，明天他人就不用去了，直接派人送去仓库存储就行。 到时候那几个老板要大量货的话，直接让他老丈人安排就行了。 而他明天应该可以开始下水打捞那些地笼了，正好边收地笼边收乌贼，互不影响。 那些地笼一直存在海底也是属于不可分解的生产垃圾，一直存在这里，可能都会破坏海底环境，影响底下的鲍鱼海参江珧等物的生长。 叶耀东忙活了半上午，才把这些海上的活都干了，紧接着又马不停蹄的拉一车海带去市里。 然后，又让人同时再开一车配好货的鱼干直奔部队。 有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有海带廉价的同时又有超多的优点，部队不出意外的直接收下了。 主要也是有那么多的人，消耗大，几吨都不算什么。 叶耀东还顺便跟后勤的司务长打听了一下，部队征兵是在9月份，但是报名在6~8月，这个时间还会完成验兵。 他详细的打听了一番，也在心里记下来了。 现在都5月了，也就下个月的事，正好林光远下个月就放暑假了，让他一放暑假就去报名刚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现在他也搬到市里来住，蹬个自行车去登记报名也很方便。 等回去后，他也跟刚好放学回来的林光远讲了一下，下个月开始征兵，他立即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书包直接丢了。 “真的吗，小姑丈？” “骗你干嘛？今天刚好送货去部队，顺便打听问了一下。” “太好了，终于熬出头了。” “下个月送货的时候，让他们给你留意一下，看看是几月，到时候你再去登记报名。” “好的好的。” 他握着拳头来回比划着，高兴不已，还翻了两个跟头，看着很中二。 叶耀东翻了一个白眼，“我走了，等放暑假再接你去家里玩两天，然后……” “不用放暑假，明天就礼拜天了，我现在就跟你回家。” “一天时间你也要跟我回家？跟我回家要给我干活的。” 其他两孩子也赶紧道：“小姑丈，我们也想给你干活……” 叶耀东看着从高到低的三个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直接摇头，虽然明天他照样会让人送一车海带过来。 “天天自己家的活都不想干，都想给我干活。你们爹娘还指望着你们帮店里干活呢，别想了，林光远是暑假结束就得当兵去了，我才想着接他去玩几天。” 三人都失望了。 “赶紧做作业吧，我也要赶紧回去了。” “都快4点了，你不吃晚饭再回去吗？”林光远问道。 “不了，再晚就走不了了。” 三个孩子都失望的目送他离开。 此时还没到饭点，林父林母在店铺关门后也没回来，而是在林向辉的早餐店帮忙处理明天要用到的食材跟肉馅。 叶耀东也只是去店铺跟他们打一个招呼，交代了一下老丈人一些事情，还有明天会照常拉一车海带过来，就匆忙走了。 别以为在家就是享福了，会比海上舒服，其实也并没有。 最近几天他一直跟陀螺似的，忙得团团转，不停的来回奔波。第一年海带的事，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亲力亲为的安排的。 不过比海上好的一点是，能吃好睡好。 年轻的身体就是充满精力，白天再辛苦，只要夜里好好休息，睡一晚上，第二天就又能精神百倍，生龙活虎。 叶耀东次日一早就点了两个会开拖拉机的，拉一车昨晚又收的海带去市里，又叫了两个身强体壮的跟他出海。 虽然没下过水，但是年轻的，他觉得可以培养一下，多试试，不合适的回来再换。 而被他点名跟出海的两个都有些激动，他们一直在作坊里干活，还没被带出海过。 他们也只是去年底扩招的，只被教会了开拖拉机，其他都只是在作坊里搬搬抬抬，顺便灌装鱼露。 而能学会开拖拉机对他们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这可是一技之长，也是属于技术工了，放在以前，可不是谁都能在生产队里开拖拉机。 叶耀东今天出海的目的主要是打捞海底的地笼，收延绳钓也只是顺便的，而收乌贼那也该是午后的事了。 虽然才刚5月份，气温回升了一点，但海水还冷的很，但是加工资谁不干？ 跟出海的两人一听下水有工资补贴，早都跃跃欲试了，延绳钓都不想收，恨不得立即跳下去。 等收完延绳钓，叶耀东也跟他们说完了水底的情况，跟下水的注意事项，让他们提前做一下热身运动。 他打算自己带一个，让陈石也带一个，毕竟他俩有经验，一人带一个下去更保险一点，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还能立即把人带上来。 等做好准备后，他又交代了一下自己常用的手势，比如ok是什么个意思，然后才带着人往下跳。 两人齐齐的打了一个哆嗦，同时在海面停留适应了一会儿，叶耀东比划了一下ok，得到回应后两个人才一起往下。 “东哥太厉害了……” 陈石也非常赞同的点头。 “什么东西都能搞过来，什么钱都能挣，太厉害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现在到处都流传着他的各种事，我亲戚那个村子都知道咱村海带大丰收，卖给东哥挣了好多钱，都想着明年要是丰收也跟着干。” “东东哥…本本来就…厉害！” …… 叶耀东怕新人下的太深会感到不适，没敢下太深，只先围绕着暗礁，打算先从暗礁上卡住的地笼开始。 现在开始退潮，水位下降，暗礁有些露出来了，水底下他们只下到四五米的位置，就能看到有一些地笼挂底。 他顾不得身旁人惊呆了的样子，先围绕着跟前一小片的暗礁转了一圈，然后才示意身旁的人跟着一起动手。 一排地笼是有10个左右，挺长的，有时候不是10个全部都挂底钩住了，但是有一个勾住了，其他也收不上来。 他只能从最近的入手。 跟前的地笼装的满满当当的鱼虾蟹，还有好几只小青龙五彩斑斓的壳给他瞧见了。 他估摸着只要能把一排的地笼全部都收上去，收货至少能有个大几百斤。 手上渔网沉甸甸的，想要直接拉扯脱离暗礁是很容易会直接将渔网划破，那样一整笼的鱼货都得爆出来。 他只能小心的游来游去，给勾住的渔网解出来。 旁边的新手陈国栋震惊过后，也回过了神来，也跟着上手帮忙。 两人在海底忙活，身旁不停的有鱼虾从他们旁边经过。 叶耀东看着一些在礁石缝里面缩着的小青龙，有些心痒难耐，但是怎么也得先按住，把这些渔网整上去，他们才有多一点空间去靠近打捞这些货。 费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把一个地笼解救出来，然后顺着绳子拉扯下一个。 不过，他刚解救的这个地笼好像就只有3个连着，不像正常一排能有10个地笼，而且有一个没有挂底，解救了两个出来后，这一串就可以拉上去了。 他朝新手陈国栋比了一个手势，得到回应后，两人同时抓着地笼一端的绳子往上游，虽然很沉，但是有水中的浮力，而且离水面也就四五米。 他们也费了一些劲，才将地笼的绳子拉出水面。 “东哥，上来了，有收获吗？” 两人朝渔船游去，被拉了上来后，叶耀东才道：“把这绳子挂起网机上面收地笼，这一条有三个，应该是挂底了，没办法收上来，他们直接拿剪刀剪了，放弃了海里的。” “太好了，一下子就能收上来。” “你们等会下去，也尽量挑被剪断的地笼拉，不然一排10个，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货，可能拉不上了。” “好。” “先挑暗礁周围，周围大概都是被剪了绳子放弃的，而且离水面就四五米，没多深，安全一点。” “明白。” 叶耀东看一下机器搅动把地笼拉出了水面，然后他们得人力拉上来。 “哇，这么多货？” 第一个下水陈国栋听着耀东吩咐说话，一直都没敢打岔，这会才找到机会说话。 他激动的道：“何止啊，是每一个地笼都有这么多货，满满当当都是，刚下到水里惊呆我了，从来没见过地笼能收这么多的货。” “眼睛都看直了，暗礁周围全是地笼，还有小青龙，里面缝隙藏着好多小青龙……” “还有鲍鱼，礁石上面好多鲍鱼，比我家的米还多，有的个头好大，太惊人，我还以为做梦，都惊到我了，那么多……” “你都没看到，都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太多了，难怪东哥还要特意下水打捞，这一网少说也有一两百斤……” “也不知道东哥怎么发现这么好的地方，这水底下原来这么多货的，大开眼界了，还有好多的鱼虾都在我旁边游来游去……” 他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在水底下的见闻，惊叹极了。 而第一个地笼也被他们拉了上来，掉在了甲板上，除了前面的几格，后面挤挤挨挨，满满当当都是货，只是看着都一动不动。 但是所有人脸上也都喜悦的看着。 “这些地笼是不是卡在底下很久了啊？不然怎么这么能装？” “对对对的。” “底下好多的地笼，也不知道谁那么傻，竟然把地笼放到暗礁这里，这不是明摆着有去无回吗？只要不挂底，妈祖都是他亲妈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耀东拍了他一下，“胡说八道，妈祖能拿来开玩笑吗？” “呵呵，我只是打个比喻。” “赶紧继续收，后面还有两个。” 他自己蹲下去先去解网兜，把鱼货都倒出来先。 这个地笼大概挂在海里好几个月了，渔网上面老多磨损的痕迹，大概是海水涌动，让地笼摇摆不定，摩擦着礁石，导致渔网磨损。 一整网的鱼货倒出来后，非常的可观，他目测应该有百斤出头，有一些还能动弹，但是大部分的货都臭了，虾头都黑了，有几只小青龙都一动不动。 他抓起来瞧了一下，又在鼻尖闻了臭海鲜味，就直接丢了。 “可惜了，挑拣一下，应该也能有点收货。” “来了，收上来了……” 叶耀东让到一边去，让他们把鱼网弄上来。 连续三网的货收上来，堆的甲板跟小山一样，有几只小青龙跟一些螃蟹，在渔网解开的时候，立即就满甲板乱爬。 “东哥，小青龙，好几只小青龙……” “还有青蟹……23456……有六只。” “还以为这些货都臭了，没想到还有挺多活的……” 叶耀东看着满甲板乱跑的那几只也满意了，有这几只，其他的即使都坏了也没白干。 主要是把这些渔网都收上来，有的还能重复利用，而且还不会再影响他收鲍鱼跟抓小青龙海参。 “你俩继续下去，先别下的太深就在暗礁周围，这里我们先挑选一下。” “好的东哥。” 两人噗通一下下水，也学着他们之前那样。 叶耀东看了一会儿，看他们脑袋都往水底下装后，也蹲下去整理这些货。 陈国栋已经拿了筐筐过来装了。 “东哥，我太佩服你了，你可太厉害了，这地方都能找得到，难怪你这么有名，到处都传出了你的名字。” “别尬吹，能捞多少还不知道呢。” “这么多货，一大半死的也值啊，还能让礁石腾空去抓鲍鱼！那可是鲍鱼啊，那么大个！还有小青龙！” “放心，有你干活的时候，光底下那些地笼，都能让你们干一个月的。” “巴不得，太长见识了，没想到水底下是这样的，这些臭了的鱼怎么办？”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34章 地笼丰收 “能不能送给我？拿回家喂鸡鸭猪。” 叶耀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都臭了，鸡鸭嫌弃吧。” “晒干了捣碎了，掺到米糠里面就可以了，看着底下那么多数量，全部都倒回海里也可惜，反正拉回去也不费多少功夫，我可以自己折腾。” “行吧，那你要就自己拿个筐装了。” “多谢了东哥，嘿嘿，拿回去给我老婆老娘慢慢折腾，正好今年多孵了一些小鸡仔，小鸭仔。” 叶耀东呵呵笑，“还挺能过日子的。” “家里人口多了，总得想办法让日子好过一点，咱们最不值钱的就是力气了，多费点劲又算得了什么。” “那也是。” 他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还是踏实肯干的人多一些啊。 两人分工合作，叶耀东划拉着那一堆的货，新鲜的挑出来，不新鲜的都划到一旁去，让陈国栋装到筐里。 一堆货里面大概就只有两成是新鲜的，一成是勉强还行，其他七成都是不新鲜或发臭了的。 叶耀东把还成的全部也都捡起来，这一部分勉勉强强可以腌了做咸鱼吃，还不成问题，新鲜的当然怎么煮都行。 四五百斤的货挑起来也没那么快，还没等他们挑完，水面就哗啦一声响，两个人头陆续的冒出了水面。 他们连忙放下手头挑拣的活，去帮忙把人拉上来，顺便也接过他们手中的线，开始收网。 “有有…4…4个网。” “是有4个网，水底下竟然是这样的，太神奇了，真的好多鲍鱼，缝隙里面躲着好多小青龙啊，太壮观了，太神奇了，好多鱼，有一条傻的还撞到我怀里……” “我就说吧，对不对？看了就知道震撼了，也不知道下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有好多稀罕的东西，太神奇了……” 刚一上来，两个新手就惊叹不已，喋喋不休的相互交流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并且对水底下的情况抱着更大的期待。 叶耀东道：“想要下到底，机会有的是，你们先在上层熟悉一下，把礁石周围的地笼全部都收上来，到时候就给你们下到底，到时候还会有新大陆给你们瞧。” “除了小青龙跟鲍鱼青蟹还能有什么啊，东哥？” “过几天下到底了，你们就知道了。” “东哥，你知道谁把地笼丢下去吗？这地方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知道啊？所以才把地笼丢下去，准备补那些货？” “知道，去年也是我领着他们过来的，那两个傻子。” 叶耀东朝远处海面上芝麻大的渔船努了努嘴，示意他们看过去，“就在那。” “所以海岛周围的树枝也是他们放的？我就说，我们这么迟过来占地盘，人家怎么没有跑过来找麻烦。” “他们敢？揍死他们，本来这风水宝地也是我的，只是分享给他们而已。别废话了，渔网收上来了，赶紧拉。” “好好，干活了，赶紧拉上来。” 收上来的4个网口里面的货也满满当当，因为拉上来的惯性，鱼货都落到底下的集鱼袋都还满上来，上层的网格都还步满各种鱼虾。 他们一个个都露出丰收的喜悦，都觉得没有白忙活，等全部都倒出来，比刚刚的那些鱼货还多，小山似的，堆满了甲板。 “太多了……” “这些货要是都是新鲜的就好了，那就发财了……” “也也挺好……” 叶耀东伸手抓了一只正横向逃跑的大青蟹，笑眯眯的看着它只剩了一只大脚，翻过来看了一下肚子，是公的。 螃蟹最肥的还得是中秋后，这只单只脚的卖不上钱，正好留回去都能给孩子补补。 他把螃蟹单独丢到筐里去，发现脚边还有一只，而且还是两只大脚都齐全的，正在挥着大钳子夹他的雨鞋。 他赶紧抓起来，还好发现的及时，只是对着他的脚下手，没有再往前，再往前爬几步就是他的裤裆了。 那大螃蟹的钳子可厉害的很，手指头都能夹断。 “你们挑拣一下，新鲜的留起来，不新鲜的单独装到另外的筐里，国栋要留回去晒干碾碎了喂鸡鸭。” “好主意啊！倒海里那就浪费了。” “能能能不能，分点……” 陈国栋点头，“行啊，数量那么多，你们也要的话，那就平分。” “好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耀东想了想，提醒他们一下，“这些已经坏了，有的都腐烂了，可能有病菌病毒，拿回去先用大锅煮了再来晒，杀过菌再晒会好一点。” “杀菌？” “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好的，那拿回去煮了再晒。” “你们挑拣，国栋跟我一起下去，趁着还没到午后，多下去几趟，多打捞几个上来。等午后大概就会有零散的一些乌贼了，到时候在水里瞧一瞧，多的话咱们就收一收，少的话就等明天再来。” 三人的眼睛都亮了，他们都还没看过乌贼是怎么在树枝上面附卵的。 “太好了！今天是真的长见识了！” “所以还是得跟着东哥，我想象不到那些人天天跟着东哥出海得有多幸运。” “是啊，去年那些人跟着出海都还混了一个表彰，还能奖励500块，羡慕死我了，啥时候轮到我。” 叶耀东笑着说：“现在不就轮到你们了吗？别光想着荣耀跟增长的见识，海上的风险想象不到的，平平安安在陆地上能挣钱的话，还是不要冒风险。” 趁着刚刚陈石他们下水的功夫，叶耀东边分拣鱼货也休息了一会儿，就是身上湿湿的，冷冰冰的难受，风吹过来更冷了。 他心想的明天得带一个破毛毯过来，空档的时间还能裹一裹。 俩人又热身了一下，逐一戴上潜水装备，然后才往水里跳下去。 别看挂底的地笼多，但是收上来也是一连串的，并不只是一个一个的，效率也会高一些。 叶耀东下去后，跟陈国栋两个又找了离他们最近的一处，然后两人小心的在礁石周围游动，解开被勾住的地笼。 他还看到陈国栋朝礁石上面的大鲍鱼伸手，只是抠了半天都没能抠下来。 然后不死心的，又朝边上个头小一点的鲍鱼伸手，照样无功而返。 这时他也想起自己忘记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先不要心急的去扣鲍鱼。 鲍鱼这么用手指头抠，肯定是抠不下来的，更何况水里又有水压，哪能像岸上那样肆无忌惮的使劲。 鲍鱼的吸力也非常大，一旦警觉，人力就算砸碎壳也取不下来，但是可以乘其不备，用铲子铲下来，速度也要快，不然也绝对不行。 他朝陈国栋游去，用手比划了一下渔网，示意他先干正事。 礁石上面那么多鲍鱼，没有谁不会心动，不会想着第一时间去抠，很正常。 但是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而且他们手头没有工具。 陈国栋看着他的比划，也跟着先去弄地笼，心里遗憾的很，但是也得等上去之后再说。 这一次收这些地笼有些不太顺，他们在礁石上面解了一大串下来，以为已经都脱离暗礁，可以上去了。 谁知上到船上，让机器收网，却在拉一半的时候卡了，然后机器还不停的运转，又动了一下，紧接着又卡了。 叶耀东疑惑了一下，先暂停。 本来还在给他们科普要怎么抠鲍鱼的。 清澈的水面下，还能若隐似无的看到地笼的影子，马上就要出水面了。 “这怎么回事啊东哥？” “唯一的解释可能又哪里勾住了，所以才收不上来，你下去看一下，要是有勾住了，就把两个地笼之间的连接线剪了，把能收的先拉上来。” “好。” 他们在岸上等了一会儿，就看到有松动的痕迹，然后人力试着拉一下，就有地笼冒出了水面。 “啊，上来了。” 所有人都伸手帮忙拉，才费劲的把地笼拉到船沿边上，然后再一起合力的先将第1个收上来，丢在甲板上。 叶耀东先去解集鱼袋，把货倒出来，剩下的两人继续拉绳子收地笼。 而同时，水面下也冒了个人头出来，大家先把他拉上来。 “东哥，那一连串的地笼好多个，跟一条长龙一样，我下去的时候，有地笼还挂在暗礁上，网口都被勾破了，一大堆的鱼虾蟹都从鱼网里面飘出来，然后被一条很大的鱼吞进去，吓了我一大跳，还好没有我人大，不然我都担心把我给吃了。” “什么鱼啊？” “我不认识啊，反正看着也就比我小一点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早早知道，我我我去。” “去你的头，话都说不利索，还你去，你去了上来怎么报告？东东东东东东哥，我我我我……” 陈国栋还没学完他说话，就被叶耀东笑着踢了一脚，陈石的拳头也迎面砸过来，他赶紧躲避，并且笑着求饶。 “哈哈，别别啊，我就就学一学，开个玩笑，没有没有恶意。” “学陈石的现在已经有两个结巴了，你再学就变三个了，你学，你再学。” 陈石也道：“给给你学，你学。” 他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嘴贱，我不能学。” 叶耀东道：“别闹了，赶紧收网。” “好的，马上。” 几人都收起嬉笑的模样，赶紧干活。 这一波收了6个地笼上来，就是可惜了，最后一个地笼被礁石划破，里头空荡荡的，货物都落海里了。 他们4个人分两波，有条不紊的来回轮流下去，感觉累的话就多休息一会儿。 一个上午，也收了29个地笼上来，收获也很可观，这些地笼给他们也带来了一整船的货，目测也有三四千斤。 就是可惜了，新鲜的大概也就两成不到。 每一网里头的鱼货数量不一，好坏比例也不一样，但是即使就两成，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大丰收了。 那一筐筐堆叠起来的目测也有五六百斤了，而且也有不少的好货，也能卖个好价钱。 而弄上来的这些地笼，上面覆盖着许多的海草跟一些泥沙垃圾，但是依稀可见地笼都很新，局部位置有暗礁磨损的痕迹。 拿回去修修补补，清洗一下，也是能重复使用的，这些地笼也是一笔财富，就看阿正跟小小还要不要了。 正当他们都在那里休息，顺便挑拣鱼货的时候，远处的两条渔船正缓缓朝他们这里开过来。 叶耀东也站起来，眯着眼睛看去，望远镜放在东升号上给他爹用了，他只能用自己5.3的眼睛去看。 果不其然，由远而近过来的两条船就是阿正跟小小的。 两人远远的就已经在朝他挥手了。 “他们是过来收乌贼的吧？” “肯定的啊。” “要是看到我们船上的这些货咋办？地笼还是他们丢下去的。” “那谁让他们挂底……” 旁边的人在那里说话，叶耀东没管他们。 心想着，要是他们要那些地笼，他就还给他们，但是货肯定得归他，不能白干一场。 他心想着，阿正的船已经靠近了，还用竹竿将两条船勾在一起并排。 “东子，我就说这边这条船应该是你，前两天就看你在这边了，你树枝都放下去了？我还想着今天你要是没放下去，就回家跟你说一下。” “咦，你船上怎么这么多鱼？卧槽地笼！你是不是下水打到这些地笼了？” “啊～我去，我还以为你把机器放在大船上了，早知道我就早点过来……” 他刚一过来就嘴巴没停，然后又惊讶的看着船上的货，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堆。 “东子，你说话啊……” 叶耀东无奈的道：“你问一大串？叫我回哪一句？我今早出来就是为了打捞这些地笼，顺便把树枝放下去了，这会儿刚吃了点东西，打算休息够了，就下水瞧一瞧，看看有没有乌贼了。” 阿正更激动了，“我能不能跟你一起下去看看？我都没见过乌贼怎么产卵的。” “也行。” 叶耀东见他没有提那些地笼，注意力被乌贼吸引了，就主动问，“刚刚听你的话，这些地笼你知道？是你放下去的。” 知道是一回事，问还是得问了的，不能装聋作哑直接扣下来，要就给他们。 “知道啊，是我放下去的，有一小部分是小小放的。他妈逼b的，除了前面还能断断续续收一点，亏几个地笼也值，后面丢下去的都只能挂底，还好前面赚大了，总的算起来也没亏。”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没亏啊，没亏就好，那你们这些地笼还要不要？要就搬过去。” “这有的是我的，有的是小小的，没有浮标，哪里能分的清哪个是谁的？我也不记得丢下去多少了，后面一排都没有十个，也随便丢下去。算了，我也用不上，都给你了，反正我也赚了，而且也是你下去辛苦捞上来的。” “我无所谓，货给我就行。” “等小小来了，我问一下小小。你那东西能给我戴一下，下水瞧瞧不？” “可以。” 他磨拳擦掌，高兴了。 阿正他爹好奇的看着他们满甲板的货，问道：“这些都是地笼倒出来的？” “对，但是都不新鲜，有的臭了，有不同程度的腐烂，不能要。” 今天带出来的筐太少了，准备的不充分，原本之前还把不新鲜的也捡起来放到筐里，单独放，后面只能把筐腾出来装新鲜的鱼货。 这些不新鲜腐坏的只能先丢在甲板上，等回去靠岸了，再搬一些筐过来装。 阿正他爹满脸可惜，“这么多，看着都能有好几千斤，要是都新鲜的，那样赚大，看着好像还有好条鲷鱼跟小青龙。” “何止啊，还有一条3斤的老虎斑，一条2斤的青石斑，一条小老鼠斑，可惜了，都已经臭了。” 阿正瞪了一下眼睛，“卧槽，那可惜了，你这装备还有没有地方买啊？我要是有一套的话，那这些货也不至于烂海里。” “暂时没地方买了，前几天我还想再搞两套，等过段时间带去浙省，结果搞不了，门路已经断了。” “好吧，这么多货都臭了，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还好他们想着拿回去晒干磨成碎，再喂鸡鸭倒是也不算浪费了。” 叶耀东说着这话，也驱赶着四面八方不停的俯冲而来的海鸟，一上午绕着他这条船的海鸟就没有停过。 “那你什么时候下水啊。” “等另外一条船过来先吧。” 俩人都看向已经快靠过来的船。 小小也拿着竹竿，用上头的钩子勾住他们的渔船，靠了过来。 “明明我先动的，你怎么还比我早一步过来。” “我离得近，东子把我们去年断断续续丢底下的地笼，给打捞了一小部分上来了。他问我还要不要，我说给他算了，反正也磨损了，咱们俩也分不清地笼谁是谁的，也没有记号。” “哦，也行，反正也没亏，都已经坏掉了，给他拿回去缝缝补补吧，反正我现在也用不上，一直都在拖网。本来弄地笼，也是想着从这底下弄点海参跟小青龙，赚点钱，后面不停的挂底，弄个屁，差点就亏钱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也没本事下到底下，丢下去也是挂底，也是浪费。” 叶耀东说道：“那就等捞上来，拿回去再说吧。”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站着？还不去瞧一下乌贼。” “这不是刚过来跟东子说会话，顺便等你也一起过来吗？” 小小又看向叶耀东，“你是不是接下去都待在家里了啊？还特意诱捕乌贼。” “差不多，这一个汛期我大概是留在家里了，我爹开船出海。” “你的海带卖完了吗？我昨天出海回来的时候，看着都没有再称货了，一问说是秤完了。” “应该还没卖完，反正前期出货已经出完了，剩下的先堆在那里慢慢卖，也不需要我人在那边，安排人送货去就行了。” 两人都格外羡慕的看着他。 “你怎么越来越厉害？看着这么风光了。” “是啊，你怎么就背着我们，偷偷的变得这么厉害了？”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神经病！我是正大光明的就变得厉害了，只是你们没有参与，所以不知道。” 阿正：“玛德，还得再有小半年，船才能到手，才能跟着你跑远了去。” 小小：“到时候有船了，也能掺一角，天天就听村里说你又捕了什么鱼，又得了什么奖励，市里又表彰了，又奖励了500块。” “是1000块！”叶耀东纠正了一下。 小小：“羡慕的五官都扭曲了，都没沾到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放心吧，不仅你们没沾到光，连我爹都没沾到。” 阿正：“你爹是真惨啊！” “还好我爹不在船上，不然他听到你这话又得气吐血，半个月都缓不过来。” 阿正对小小道：“东子说要去水里瞧一下有没有乌贼了，我要跟他一起下去，你……” “我也要，我也要去。” “你什么都要去，吃屎你要不要跟？” “要，跟去看你吃。” “铃木鸡掰！” “林北懒觉！” 两人隔着船就瞪眼拌嘴了，两个的亲爹连忙跟着数落了两句。 声音不大，又有海浪跟风声，叶耀东听不太清。 他说道：“吃过饭了没有？刚吃完饭就缓缓，吃过一会儿了，就跟我下去，没吃过的就晚一点。” “吃过了。”两人异口同声。 “那一个跟我下去，一个跟陈石下去，轮着来，顺便帮我把底下的地笼收上来。” “你这是一点都不放过压榨我们的机会啊，跟着下去都还要给你解地笼。” “肯定的，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反正都要下去了，顺便就给我解个地笼呗，也让你们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叶耀东义正言辞的又道：“就是有你们这样的人，随便将地笼丢到底下挂底，又处理不了，所以才有那么多的海洋垃圾。” “你们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买单，让你们下去解地笼是义务，也是你们的职责……党和人民教育我们，每个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两人听他说的一套一套的，都有些傻眼了。 “听说你上党校了？怎么还……真学了不少？” “必须的！你们也让村里委会给你们报一报，也去上个党校吧，有用的很。” “啥用？讲话能一套一套的？” 小小洞察真谛，“是能跟你有个伴吧？” 叶耀东呵呵笑，“你们去找村干部们科普一下，党员有用的很。现在就不多说废话了，爬过来！” “我去！你讲的是人话吗？” “没错啊，让你们爬过来有错吗？” “从你嘴里吐出来，就没感觉是个好词，不会直接说过来吗？” “哦，那爬过来。” 小小气结，为了能跟着下水瞧一瞧，他就不跟这种嘴贱的人一般见识了。 在他啰嗦的时候，阿正不计较爬过去，已经爬过去了。 “东子，我们先下去，不要管他。” “行，还是你听话。” 阿正眼睛瞪得溜圆，伸着拳头在他后脑上比划了一下。 “你嘴巴越来越贱了。” “我没说脏话，不像你们。” “行行行，赶紧的，我没文化，我没素质，我就爱骂脏话。” 人家都笑了起来。 叶耀东乐得不行，还是跟他们一起好玩，随便开玩笑。 两人戴上面罩，脚蹼跟空气管，又检查了一下，做了一下热身，才往水底下跳。 他并没有把船挪去海岛周围自己投放树枝的那片位置，在这里瞧其实也一样的，并没有距离多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若是底下已经有乌贼过来产卵，下到水里就能瞧见，到时候三条船再分开挪到自己各自投放树枝的位置就行。 这会儿，其他两条船挨在边上等着，而叶耀东船上的船工们则继续分拣甲板上的那些货。 小小转了一圈，看了一下他们的收获后，也连连惊叹，然后跟着蹲下去一块儿帮忙。 叶耀东带着阿正下到水里后，阿正看着礁石上挂着的地笼也早就心里有数了，并没有多惊讶。 只是等靠近的时候，看着上面黑黑的鲍鱼壳才睁大了眼睛。 他只知道这底下有海参，小青龙还有江珧，但是他压根就不知道竟然还有鲍鱼，数量还不少。 草！又给东子发财了！ 跟在他后面都能看到才偏偏捡不了，气死人了。 叶耀东看着他直往暗礁那边冲，也游上去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先往周围逛一下，看看有没有乌贼产卵先。 晚一点再来慢慢弄这些地笼不迟。 只是，等他们转身要沿着暗礁转一圈的时候，却看到前方的地笼周围，竟然围绕着许多的透明的乌贼。 并且，还有许多的乌贼正从远处朝他们这边游过来，数量收多也没有很多，但是说少肉眼可见也有一小群。 然后在他们瞪大的眼睛里，直接朝暗礁周围的地笼冲去，然后附在地笼周围就不动了。 叶耀东在心里惊了一下。 这些乌贼是把底下这些地笼当做树枝附卵了？ 照理说也不一定要树枝，人工制作附卵器可以用铁丝、竹丝、树枝、塑料枝等。 附卵器投放给乌贼产卵，是用它的头足把卵子一颗颗附着在硬枝的海藻上。 以免直接落在海底被其他海洋生物吞食，也能立即摄食浮游硅藻，各种藻类，还有夜光虫等一些虫类。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往地笼跟前靠近，就看着这些透明的乌贼用它们的触角缠绕在渔网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35章 温柔 两人瞧了一会儿，又伸手触碰了一下乌贼蛋，眼神交汇后就又在周围转了起来。 现在说不了话，交流不了，只能先干正事。 叶耀东选定一个地笼解救。 他也跟着帮忙。 解了一个后，两人又沿着绳索末端拉扯了一下，试探了同一排的地笼后面没有在挂底后，就拉着绳子往上游。 刚一冒出水面，阿正就摘掉面罩跟空气管，迫不及待的道：“我操，原来乌贼是这样产卵了，长见识了，我去，那透明的一串跟葡萄一样的挂着。” 小小立即接话，“怎么产卵的？你都看到什么了？赶紧上来，上来说。” “看到了一连串透明的乌贼在地笼上面产卵了……” 阿正刚一上来就绘声绘色的讲他在水底下瞧见的情形，听的小小也心痒难耐。 等他身上的装备脱下来，他立即就拿过来穿。 叶耀东把带上来的绳子交给其他人，也把身上的东西都脱掉。 “这底下地笼太多了，可别乌贼全部都跑这边产卵了，不去树枝那了。” 其他人正说着热闹，一听这话都反应过来了。 “不会吧？” 要是这样，那他们收货肯定就少了，。 “那直接来这里瞅准了撒网不就好了？这不跟我们投树枝诱捕乌贼一样吗？”阿正挠着挠脑袋，觉得好像影响也不大，换个点捕捞而已。 “哪里一样了？这里有暗礁，会挂底的兄弟，用你的脑子想想。” 虽然有的地笼只在水下三五米的位置，可是那都是被暗礁挂底的，他们捕捞的时候，渔网放下去也照样会容易挂底，不能去赌。 而且有的地笼都在海底，怎么网得到？ “哦，对哦。” “你们要下去看的就下去看一下，肯定会分散一部分到这里来的，我这两天看一下抓紧收底下这些地笼。” “行。” 他心想着，主要是暗礁周围的那些地笼。 海底下的话，太深了，乌贼只会在水下2~10米的位置产卵，不会在太深的位置。 “赶紧看了，顺便带几个地笼上来就去树枝那边瞧一瞧，看看能不能网一点，网不了多少你们就继续去拖网。” “知道了，知道了，会帮忙收几个地笼上来的。”小小一说完就跟陈石往下跳。 叶耀东是不担心他们了，他们都不是第1次下去了。 他继续拨弄着甲板上那一堆的杂货，新鲜的赶紧挑出来撒上冰块，盖上铺棉，被抬到一边去，省得也变臭，海上的太阳直晒，还是很容易坏的。 两人下去了十几分钟后也上来了，同时也带了地笼上来。 他没管他们叽叽喳喳兴奋的交流，地笼一收上来，就将他们都赶回各自的船上，然后将船驶向自己投放树枝的那一片区域。 大概乌贼也是刚来产卵，可能也被那边的地笼分流了，数量并不多，随便在周围撒了几网也就搞了几斤货，收货并不理想。 他直接放弃了，还不如下水打到地笼，收益还更高一些。 这边等夜里的时候，他再出来去海岛上面捡一捡产过卵死了乌贼，还更利索一点。 做了决定后，他又开船回到了暗礁，继续下水打捞地笼。 他所处的位置看不到其他两条船，他们都在海岛的另外一边，所以也不知道两个发小的收获，也没看到他们的渔船去拖网，就也没管了。 直到他看着太阳快下山了，才又转移阵地去收延绳钓，这时也看到那两条船一前一后的朝他开过来。 “东子，我说你怎么没拖网，原来是放延绳钓。” “没有渔网啊，这条是新船，之前是拿来运送货的，没有配渔网。” “也是，临时织网也麻烦费工夫，延绳钓还省事一点，你反正也是临时在家，那我们先回去了。” “好，我这收一收也快。” 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叶耀东在延绳钓收完后，也赶紧匆忙回去，赶着天黑前回家。 今天村民们都多多少少有些乌贼，而且现在汛期刚至，都能卖个好价，叶耀东也没打算现在收，打算等旺汛的时候再收，现在数量也少，搞不了多少。 不过，他那一整船的鱼货布满了整一个甲板，倒是引来了大家的震惊，纷纷询问他是怎么捕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怎么捕的？就这么捕的，还能怎么捕的？” “我怎么觉得有点臭？” “我也觉得，臭海鲜味好重？” “平常海味腥归腥，但是也没这么臭，今天怎么回事？”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看到自己喊人推板车回去拿筐的过来了，就赶紧让他们上船处理那些坏了的鱼虾。 刚拖上来的时候，只是有点气味，但不至于很臭，他们挑拣新鲜货的时候，还特意将一些腐坏比较严重的扔掉。 只是没东西装，这些不新鲜的就一直堆在甲板上，暴晒了一天，虽然不断的有货拉上来，堆上去，但是这会靠岸后，浓郁的臭味还是迎着海风飘上岸了。 也就一小会儿的功夫，甲板上已经飞来了一堆的大头绿苍蝇，现在天气暖起来了，苍蝇也多了。 叶耀东看了下就撇过眼，谁要留回家的就让谁处理，他让人把自己的货先抬起去过秤。 “阿东，你家船上那些货怎么这么多苍蝇啊？” “那些是不是坏了？那么多苍蝇？” 叶耀东点点头，“嗯，那些都是不新鲜。” “原来都是臭鱼烂虾！” “难怪了，这么臭……” 叶耀东：感觉受到了冒犯，好像在骂人？ “捡了几张地笼，这些就是地笼里面不新鲜的货，他们要拿回去喂鸡鸭。” “我说怎么这么多货？原来都是臭的，这鸡鸭吃了不得得病？” “不至于，有些海滩上搁浅臭了的鱼虾，鸭子不也照样吃？” “好多苍蝇……” 大家对着那些臭鱼烂虾指指点点，议论着。 等叶耀东过完秤，甲板上的货也被处理了，而那些破损的地笼也被他们都搬上板车，推到了作坊。 等他拿了货单，回到作坊的时候，林秀清正在门口秤海带。 照旧一堆人围着看，只是没有前几天那么多人，看多了已经没有新鲜感了。 现在还在那里看的都是比较关心产量的渔民，妇女们倒是没有再凑热闹了，还不如在隔壁杀鱼，跟其他妇女交流来的有意思。 “今天还有这么多数量？我看我们家那边周围没什么海带了？” “还有呢，今天把边上空地的全收下来了，旧小学那里还有一批明天收，收了就大概全好了。” “那还收了蛮多天的。” “本来啊，从海底收上来也收了好多天。” “明天就知道总产量了。” “嗯，我都记着了，明天最后一批收完我再算一下总数。还有，今天下午周老板打电话过来要10吨，我跟他说得后天一早，他说可以。今天收一下数量还差一点，明天收了就够了。” “有多少吨了？” 他就说肯定不够卖，这些老板要货肯定不会只要一批，头一批要了，好卖的话，后面肯定还会继续再要。 10吨也才2万斤，中国人口那么多，这个东西价格又便宜，又能放得住，季节性又强，过了收获期的这时候，后面想要都不可能有了，囤货是必然的。 “昨天收了4吨多，今天数量会多一点，等称完应该能有个5吨出头。明天的话，村长说数量就没那么多了，大概可能就只剩3吨多了。” “那就应该还能剩个两三吨左右，存着自己慢慢卖吧。” “差不多。” “我就说不够卖吧？部队那边只送了一批，后续都还送不了了，还有前段时间刚认识的俗人，都没办法再给第二批了。” 林秀清笑笑，“谁知道这东西这么好卖的，也是第1年，去年根本就不算，去年就那万把斤，断断续续的收了好几天也只够一车，还没有今年的漂亮。” “嗯，明年可以安心的多收一点，市里的仓储空间现在够大，存个几十吨放着都不怕。” “知道了。” 她又好奇的问起，刚刚几个工人来回运了好几板车的臭鱼烂虾回家是什么个情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耀东给她解释了一下。 “那么多地笼啊？都给我们，我们拿了也没用啊？船全都租出去了，就剩一条，洗了也是堆放在那里，都给他们送去呗？” “也行，反正也是他们花钱买了请人做的，收上来的货归我们就好了，今天也卖了不少钱，也省得清洗了。” “是啊，那么多地笼，刚刚运回来，我还惊讶了一下，怎么这么多。上面好多水草跟淤泥，洗都费劲，那么多地笼，都不知道得洗多久，我们反正也用不上。” “好，那就让人给他们送去，他们自己分，我们也省得麻烦。” “嗯，主要也是用不上，今天卖了多少钱？” “136块8毛2，还留了四只单脚的青蟹回来，晚上炖了给大家都补补，还有一只有点瘦的小青龙，明天剁了拿来煮粥吧，撒一把青菜。” “好，那还卖了挺多钱的……” 两口子站在那里说话，叶耀东等陈国栋他们把借去的筐用板车推回来后，就又让他们把墙角堆放的有些臭的地笼，再搬上板车，轮流给阿正跟小小送去。 至于他们要怎么分，就让他们自己安排，不用管。 而他提着水桶里的几只青蟹跟小青龙先回去，过秤的这里让阿清看着，等会儿给他报个重量就行。 叶小溪此时正拿着树枝在海滩边赶鸭子，叶耀东朝她招招手，她就丢掉树枝，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了。 而原本跟在她身旁帮忙赶鸭子的狗子们，也跟着她跑过来了。 老太太只好起身去捡树枝，笑呵呵的接手帮她赶鸭子。 “爹，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叶耀东笑咪咪的，“就会说好听的。” 叶小溪抱着他的腿，脑袋来回蹭着。 一群狗子们也有样学样的抬起前面两只脚，往他腿上扒拉。 他顿时变得寸步难行。 “行了行了，都赶紧让开，我都走不了了，还好身上都脏的。” 他手里提着水桶，甩动驱赶着那些狗，一只手牵着叶小溪的手往屋里去。 “怎么没叫哥哥赶鸭子？” “这是我的活！哥哥不许干！” “好吧。” 这时，叶成洋朝他喊了一声，他正准备踏进院子，转头看去，只见他一瘸一拐的抹着眼泪走过来，手里还捏着一毛钱。 “干嘛了？摔倒了？” 叶成洋扁了一下嘴，要哭不哭的，眼里的泪花在那里打转，委屈的说：“娘叫我买东西，可是我忘记她叫我买什么了？” “买什么了？那至于哭吗？摔了就摔了呗，进屋去吧，反正还没洗澡，不会打你。” 他抹了一把眼泪，一瘸一拐的跟进去。 林秀清跟他们也就前后脚，他们刚进屋，她也回来拿钱了，过完秤算好数量，她得给村干部拿钱结账。 叶成洋刚一看到她，就又泪眼汪汪了，然后把一毛钱递给她，要哭不哭的说：“娘，我忘记买什么了？” “让你记住了，你记哪里去了，让你买生姜大料啊。” 他委委屈屈的说：“我一直念着，可是摔了一跤，到店里忘记了，说飞机大炮，他们都笑我。” “啊？”林秀清皱了一下眉头。 叶耀东忍不住笑了。 她道：“那你再去，现在记着了？” “哦，生姜大料，生姜大料……”他捏着钱，嘴里不停的嘀咕着，然后又往外走了。 林秀清摇摇头，“这一个个的……脑子里记得什么东西？天天就看那些不七不八的小人书。” “虚岁也才7岁，去杂货铺也有两百米，摔一跤光顾着疼，忘了也很正常。你称完货了？” “嗯，总共5吨又1525斤，明天一车拉不完，剩一点放后天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哦。” “饭菜都好了，就差一个红烧肉了，怕凉了都是油，也没有生姜大料，等你回来再煮。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 “嗯。” 叶耀东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打算洗个澡先的，结果却看到叶小溪蹲在水桶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根筷子正戳着螃蟹玩，然后嘴里碎碎念。 他蹲下去看了一下，听了一下。 “生姜大炮……生姜大炮……姜大炮……抓大炮……吃豆泡……” “爹……老鸭吃豆泡……” 叶耀东：“？？” “我要吃豆泡。” “哦，你要吃豆泡。” “是呀。” 叶耀东乐不可支，小孩子有时候讲话含糊不清的样子还真有趣。 叶小溪拿筷子戳着螃蟹玩，结果筷子被青蟹大脚给卡住了，她兴奋的将螃蟹提了起来。 “爹，爹……你看，你看，好腻害，我好腻害，吊起来了……” “玩螃蟹没关系，你不要被咬了。” 叶耀东担心她太调皮会被咬，那螃蟹的大脚都比她拳头还大了，随便夹一下，她手指都得断。 他叮嘱她不要乱伸手，出去院子里拿了几根稻草跟织渔网的粗线，把几只青蟹的大脚都绑上，然后再拿渔网的粗线给它们栓上。 叶小溪眼睛都冒着星星，蹲在那里仰头崇拜的看着他爹，嘴里不停的拍马屁。 “爹好腻害，不怕咬手手～你好棒啊，你最腻害了……爹，哇塞～” 叶耀东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将几条线都提起来，把螃蟹放在地上。 “嗯，拿去吧，溜着玩，不要伸手去抓。” “鸡道……” 叶小溪丢掉筷子，兴奋的把几条线全部都抓在手里，嘴里高兴的嚷嚷，“溜螃蟹……溜螃蟹咯……” 她一蹦一跳的往外走，还没跑出院子就已经喊了一连串的名字了。 “豆豆阿宝阿越阿雪青青小红……” 担心给她玩没了，他连忙叮嘱，“玩好了，记得带回来下锅吃啊。” 她头也没回的大喊：“鸡道！豆豆阿宝阿越阿雪青青小红……” 叶耀东笑眯眯的看着她兴奋的找小伙伴炫耀她的新玩具，这就是生孩子的意义。 看她快乐，他也快乐。 老太太赶着一群鸭子回笼后，笑着对他道：“本来还想着明天杀只鸭，给你做姜母鸭，晚上有青蟹吃，鸭子就放过几天杀。” “留着下蛋吧。” “有下蛋的，咸鸭蛋也还有一坛，够吃了，过几天小鸭子也孵出来了。” 叶耀东点点头，进屋继续打洗澡水，先洗个澡。 一整天都来回的往海里跳，海水干了粘在身上有点难受。 不过，等他在院子里洗澡的时候，他就听到附近周围到处有小孩的哭声，都吵着要螃蟹…… 还好林秀清没一会儿也回来了煮红烧肉了。 浓郁的肉香味飘的不知道多远，把三个孩子通通都吸引回来了，也不在外面野，招惹小孩羡慕了，都耸着鼻子，站在灶台边等开饭。 叶耀东就着红烧肉汁拌饭，也吃了两大碗，心满意足。 “明后天我爹他们应该差不多回来了，你明天砍个猪脚回来炖吧。” “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你顺便帮忙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识字会算账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已婚未婚都可以，只要愿意去市里就行。” 林秀清好奇的问：“要找人记账？” “对，现在各项支出多了，市里头的厂房也养了那么多人，王光亮他们几个每天去收杂鱼都是一笔固定支出，还有订一些大缸木桶的账目也要做。那么多人的工资也是一笔账。” “一开始就店铺的营业额，你爹随便记一记，解说一下，能让我看懂就行。现在账那么多，对你爹来说记账也费劲，应该也很吃力，还是得专门找一个人记账，这样他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最好是把店铺的营业额也一起接过来做账，也省得他去记，他只要收好钱，记一下会计那边每一笔的支取钱就可以，其他都不用记。” 林秀清点点头，“你说的也是，现在摊子铺得越来越大了，各项支出也多，还是得专门找一个人记账，我明天留意一下。” “嗯。” 他又看向他娘，“双胞胎是不是也快周岁了？” “还没呢，要下个月。” “那快了。” 他娘当外婆的，外孙周岁应该也得去打黄金当周岁礼。 等阿清忙完回屋数钱的时候，他就回屋跟阿清提一下，让他娘到时候去打黄金的时候，让她也打几个手镯项链。 “几个手镯项链？那是要打几个？你要干嘛？好好的，打什么黄金手镯项链？” “这不是看着你两只手光溜溜的。脖子上也光溜溜的，想让你穿金戴银！” 林秀清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带那个干嘛？都不方便干活，那大金镯子给人瞧见了，不是存心要招贼吗？” “谁敢上咱们家偷啊？家里那么多狗，还养了那么多工人，村子里现在都指望着来年能卖海带给我，靠我挣钱，让我带着全村致富，谁敢不眨眼的惹众怒啊，万一抓到了，一人一扁担都能直接打死。” “那也不好太招摇了。” “没关系，反正咱家现在钱多，你不带出门，打了放家里也能经常拿出来瞧一瞧，我都看你时不时拿那个金饼看，亮闪闪的，多好看。” 林秀清给他说的也格外的心动，不带出去，她放家里也能看看，也能在家里戴一戴，那金饼，她也不能带脖子上。 “那你要打几个啊？是不是也要给娘打一个？” “一人打一个，老太太也打一个，一条金项链，一个金手镯，一对金耳环，你们一人来一套。” “那么多……黄金一钱都得100多块钱，你打这么多，要是实心的得大好几千啊！” 叶耀东呆愣了一下，“现在黄金这么贵的吗？一克多少钱？” 居然要大好几千，他还以为二三十块左右一克。 “不知道，我只知道一钱得100多，具体多少得去问一下才知道。” “那也没关系，几千块就几千块，花个几千块买了放着又不会贬值，还能戴好几十年，你那么多钱放在家里也是放着。” 他早就想给她们打黄金首饰了，也让她们享享福，不然光辛苦忙活了，什么福都没享到，光看着钱多起来了。 “不是，我是觉得咱家现在黄金也多，没必要花老多钱又买……” “那些是看的，你买过来是戴的，区别大着呢，听我的，我们手头都将近30万块钱了，花个几千块买一点黄金戴怎么了？这个又不是吃了花了，一直在的。” “那就晚点看看，这不年不节的，又没有什么重大的日子，好好的买那么多黄金……” “谁说过年不节，这不马上妈祖诞辰吗？戴上大金镯子，喜庆一下。” “神经，妈祖诞辰又不是我们生日。” “等过几年，看我给妈祖重塑一下金身。”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没将他的话当真。 实际叶耀东讲的也是真心话，重塑金身在妈祖庙盖起的时候，他就一直想了，只是手头没钱。 现在的钱也不足以让他大张旗鼓给妈祖重塑金身，不然他得喝西北风了，还得再多赚几年再说。 “今年妈祖诞辰正好赶上汛期了，大家估计都得忙的很。” “村里面也这么说，就说唱几天大戏，不用搞得那么隆重，到时候不用摆那么多桌吃席，愿意帮忙的报名，不强制每家每户出人，反正也是管吃管喝，旁边周围村子的人愿意过来帮忙也都可以。” “那还行，那你看着办多捐点钱。” “知道，去年捐500块，今年也不能比去年低，还是捐500块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好。” “你先躺会儿，先别睡了，我去把青蟹炖了给你们吃。” “好。” 叶耀东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头顶上的蚊帐。 只是没躺一会儿他就又有些昏昏欲睡，干脆坐起来，打算看一下近期的账本收入瞧一瞧，有段时间没看了。 没想到，等他拉开抽屉，却看到整齐码着的4盒巧克力。 他拿出来瞧了瞧，这不是他前两个月去友谊商店给阿清买的吗？还没吃完？ 不喜欢吃？ 浪费了，下次不买了，他拿在手上往外走，打算给几个小的分了，也免得浪费。 “阿清，你不喜欢吃，我就给几个的分了？” 林秀清正在烧火，转头一看，连忙起身夺过，“干嘛给他们吃，多浪费，他们吃麦芽糖就行了。” “你又不喜欢吃，放着过期了。” “哪那么快过期，我放着慢慢吃，偶尔吃一个。” “干嘛慢慢吃，你不喜欢就算了，别勉强。” “我没不喜欢吃，我挺喜欢吃的。” 叶耀东不解了，喜欢吃干嘛不吃？还慢慢吃。 林秀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你不是说巧克力是有关什么爱情吗？我留着慢慢吃。” 原来如此。 他呵呵的笑，“行吧，那我给你放回去，你慢慢吃，想我了就吃一个。” “肉麻。” 她也笑了，然后又坐回了灶膛前。 火光映衬着她带笑的脸庞更显得温柔亮眼了。 叶耀东看了两眼才又回屋，给她把巧克力又放回了原位。 不过刚放回去，他又拿出来打开瞧了一下，是缺了两个。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36章 犒劳小老头 叶耀东夜里依旧带着白天的三人，原班人马继续出海，不过因为潮水涨退的原因，他们出海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等到达皇带鱼岛时，太阳都黄澄澄的挂在了天边，海滩上金灿灿的一片，又夹杂着一些白色的漂浮物，跟海浪冲刷下泛起的白色泡沫。 小小阿正两家四人已经在那边了，看样子也是刚到不久，不然海滩上跟水里不会还有乌贼在那里漂浮。 叶耀东他们到了后也各拿了水桶或者麻袋，又拿了手抄网，也跟着下到海滩上。 “东子，你们可来晚了，这都快给我们捡完了。” “捡完了，那我们就在礁石上面挖挖稚贝藤壶。” 他昨天看着那礁石上密密麻麻的一片，早就心痒难耐了。 趁着大清早不适合下水，他们人多，多敲几麻袋扛回去。 他娘这两年忙得很，都很少去礁石上面撬这些东西，他吃的新鲜贝类一般都是他家的亲戚，阿姨舅妈啥的挖一点，然后到处分。 数量多的话，才会把肉挖出来晒干了，然后卖给他。 全村人都知道他要这些晒干了的干货，只是周边一些近一点的海岛挖光了，想等再长出来也都需要时间，零碎一点的，哪里好意思卖钱，肯定就留着自家吃了。 现在也就这些远一点的海岛上面生长的密密麻麻，正好他带着人也多，趁机撬一点回去。 作坊现在的人手也多，也不怕没有干活的人干这些费事的东西。 “你昨天怎么还把地笼给我们送过来了？不是都说了，给我们，我们现在也用不上。”阿正也是一只手提着桶，一只手拿着手捞网问道。 “那给我，我也用不上，也就近几天在家里，放放延绳钓就够了，等下个月我的收鲜船到了，我连大船都准备请人了。” 小小也连忙放下手头的活，抬头惊讶的问：“啊我去，你连东升号都不开了，那我们到时候跟谁去啊？” “跟我爹他们去，或者到时候让我爹开收鲜船也行，轮着来，到时候看吧。” “那就好。” “那你收鲜船到手了，今年还要去浙省吗？” “肯定去的。” 他琢磨着到时候搞一个磅秤，直接用收鲜船在海上收他们的海蜇得了，实现双赢。 大家能省事一点，不用来回的往返，处理完把货便宜点卖给他，他们都还能停留在原地捕更多的海蜇，而他开着收鲜船来回卖货，双赢。 不过可能也就短期的几天，等海沟捞完了，大家就只能在海面上零散的打捞，分散各处。 那他开着收鲜船到处跑着收货就很没必要了，这种零散的打捞收不到多少货，都还不够补贴油费的。 到时候肯定也就干个几天，大概几条大船就得出海去拖网了，收鲜船到时候就往返的收大船的货得了。 而他留在手上的那条小船，就这几天开开的7号船，到时候就弄到海沟那里，让船工打捞海胆。 这样也不错了。 所以说赚钱还得动脑子，每年都得整点新花样，玩花活才能挣到钱。 听说今年村子里又多了不少的木船，有人想要复刻他去年渔船拉小船过去，小船打捞渔船卖货…走他的老路…哈哈…… 陈国栋凑过来问道：“东哥，我今年能不能跟着你去？” “你想跟？” “当然了，听说跟去的工资高。” “风险也大，去年镇上全军覆没了多少人你不知道？活着的都多少判了刑，运气好，情节轻的，当地边防所求情，一小部分才用钱赎了出来。” “呃……” “别光想着来钱快，高收益意味着高风险，在家里虽然比不上跟出去的工资高，但是起码稳妥，风险低。你好好想想再说。” “好的。” “干活了，干活了。” 叶耀东吆喝了一声，让他们赶紧开始干活，自己也在心里头琢磨着今年又得提高点工资了。 不然去年出了那么大的事，今年估计该有很多人担心安危，害怕不敢去了，怕是会不好叫人。 大家四散着，能打捞乌贼就先去打捞乌贼，等周围海面的乌贼都被瓜分完后，小小跟阿正他们的船就开出去拖网了，只留他们4人在海岛上。 此时还是涨潮的，约莫得等中午才会退潮，所以水位高涨，渔船开出去也很轻易。 同时沙滩也只勉强露出了一点点，叶耀东想要在海滩上面赶海淘点海货也不行，只能从被海浪击打的滑腻礁石上面撬点贝壳下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不过，他有些不死心的在礁石群上面爬来爬去，想看看这些礁石的缝隙里面能不能找到些好东西。 “哎哎哎，这石头缝里面好大的青蟹，还有剑虾……快，你们快给我拿个水桶。” “运气不错啊，我刚刚也捡了好多的大海螺，都跟那些藤壶一块儿丢麻袋里了。” 叶耀东笑着说：“你们也多仔细瞧一下一些缝隙，很多货都是躲在缝隙里的，今天收货要是多的话，你们一人也带点回去。” “昨天带回去的那些臭鱼烂虾就够家里人收拾的了，她们都忙到了天黑，太多了。” “是啊，太多了，还好一人分了一点，又费工夫又费柴。” “我我娘说…早…知道，多，多养点…鸡鸭。” “反正煮过了再拿去晒干弄成碎也不容易坏，用不完分点兄弟亲戚。” 叶耀东说道，反正他是用不上，他家就在海滩边，每天退潮，多的是搁浅的小鱼小虾，新鲜多了，鸡鸭自己出去找吃的就够了，每天只需要少量的米糠。 “东哥，你不留点？” “你傻啊？东哥还缺这点臭鱼烂虾？新鲜的都几吨几吨的往作坊运，这些都坏了，哪里瞧得上。” “呵呵……” 他们几人在海岛上到处挖着，撬着，从日头刚升起，到高高悬挂在天空，一人都各整了两大麻袋，才感觉到肚子饿。 今天潮水晚，他们出海的也晚，正好村子里的油条摊子也上工，叶耀东买了不少的油条油饼放在船上，此时将几大麻袋的稚贝藤壶都费劲的扛上船后，大家都瘫了。 不过，看到油条油饼就都来劲了。 叶耀东还拿出一个大篮子，底下是白棉布垫着的，上面也盖了一层白棉布，他一掀开，就露出雪白的大馒头，大家都欣喜的赶紧坐起来。 “我还以为得开火煮面呢，东哥想的太周到了。” “太麻烦了，村子里现在有人搞这些小摊子，买点带上船省事一点，也不费多少钱。买的多，你们也别客气，饿了就拿去吃，毕竟下水也是体力活。” “太好了，我们掉进福窝了。” 三人各抓了一个大馒头，还从中掰开了，把油饼塞到馒头里面夹着吃，还又再抓了一根油条配，左边一口，右边一口，吃的满嘴流油，一脸的幸福感。 “东东哥，我…我给给你，干…一辈子。” “哈哈，太幸福了是不是，吃得好又有高工资拿。”陈国栋哈哈笑。 另外一个叫林建平也说：“你别笑他，要是可以我也想给东哥干一辈子，多好的活，别人都羡慕不来的。” “没有笑话，陈石也说出了我的心声啊，哈哈。” 叶耀东只是听着，没有说什么，干多久了谁说了都不算，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干多久呢。 反正只要他们愿意呆着，干活也卖力，他也能支撑得下去，那就继续干，总不能让跟着他的这些人吃不上饭。 “快点吃吧，8点多了，吃完休息一下，9点下水吧，搞了几个小时，能搞这么多袋也不错了，还抓了好几只青蟹花蟹。现在温度也上来了，去水里也合适，不热也不会冷。” “好，咱们争取今天多打捞一点地笼上来。” “到时候把那些地笼搞掉了，礁石露出来，我们就能挖鲍鱼了。” “你可别说，那鲍鱼吸力太强了，扣的费劲。” “扣费劲就算了，还扣不下来，得拿棍子戳了。” 叶耀东吃完，随便洗了个手后就先去开船，等歇够了，才喊他们下水。 照着昨天的模式，下水清理着挂底的那些地笼。 有些地笼一整排都挂在底下，太长了，他们也会适当的剪掉绳子，不然可没办法拉上去。 而他们收这些地笼的时候，同时也会把挂在地笼上面的乌贼蛋也一起收下来。 这都是昨天他们亲眼所见，那些从远处游过来的一群乌贼只要有东西附着，就能挂在上面，产下一连串的蛋。 然后乌贼产完卵后就会立即死亡，漂浮在海面，或被海浪冲击在海岛上。 腌制过的墨鱼蛋也是绝好的下饭菜，可惜了，他不懂工业化的东西，不然的话，多少得整成墨鱼蛋罐头。 这些墨鱼蛋也算是白捡的了，昨天收上来的地笼都还没有。 他们4人从上午忙到中午，期间休息了一个小时，去瞧了一下树枝周围的乌贼，却不是很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们就随便打捞了一个小时，不怎么理想后，觉得抵不过收地笼，就又接着下水，直到太阳下山才收工。 延绳钓昨天收回去得请人整理，修补缺失的钩子跟支线，没那么快干完的。 所以今天就没有放延绳钓，全天的时间都拿来轮流下水收地笼了。 还好他也算好了他爹应该这两天就能回来，不然这么高强度的下水，他们可扛不了，也幸好就水下四五米，压强不大，对耳朵不会有什么损伤。 等东升号上的人回来了，他就叫他们过来轮流下水，另外加点补贴，多一点分摊的人，让大家都减少一下工作量。 那条船上，除了他爹跟陈老七，全部都是年轻力壮的，都是之前下水打捞海胆的好手。 而今天的收获也是昨天的两倍有余，毕竟都放底下一年了，除了充斥着一些海草跟淤泥，每一个地笼里头的货都格外的可观。 海草少的货多一些，海草多的，货少一些，而今天，连海草他们都还有人要。 雁过拔毛。 一个要，另外两个也跟着开口说要，三人又一块瓜分成堆小山似的海草。 叶耀东原本无所谓，不过看着那越来越多的海草，堆的比他人都还高时，才有些无语了。 这些也不只是海草，还有各类的海藻，反正他统一都是叫海草。 “你们是一点都不放过！” “我我娘说，喂喂猪。” “我老婆说带一把煮汤，但是你们既然要喂猪，那我也带分一点回去喂猪。” “我也一样。” “你们自己光瓜分，回去了。” 今天叶耀东再带着满船的臭鱼乱虾回来，大家都不稀奇了，只是觉得臭罢了，连带着一船的海草，大家也不稀奇了。 都还能夸两句，说他节约，一点都不浪费，还能调侃他，连草都要。 他听着是有些尴尬的，搞得自己雁过拔毛，啥都不剩。 “他们几个说要带回去喂猪，才都给他们拖回来，那些臭鱼烂虾也是，要拿回去晒干碾碎了喂鸡鸭，才随他们。” 这必须得解释一下，不然村民们指不定以为他连臭鱼烂虾都要，都还要拿去晒，或者是丢到鱼露里头发酵，那名声得坏了。 “这样，还以为这么多，你得丢到鱼露里头去发酵，反正也没区别。” 他就知道，一些人会多想。 “哪至于，我还能差这点货？这些都进不了我作坊。” “那就好，不然大家吃你家的鱼露都不放心。” “放心吧。” 他解释了两句就排队过秤，船上的那些稚贝、藤壶让他们先用板车拖到作坊，如果要带一点回家的，让他们自己拿。 剩余的臭鱼烂虾跟海草，再让他们自己分配处理。 至于那些地笼，阿正跟小小正好也在码头，他让他们自己搬，自己处理分配。 昨天只是让工人们随机搬运给他们送去，现在还是让他们自己分配的好。 而叶耀东也在带回来的货物过完秤后，匆匆的回到作坊。 “阿清。” “哎，在，货都卖完了？” “嗯，海带都收好？” “收好了，今天数量果然少一些，只有3吨又200斤。” “总数呢？” “29吨又295斤，下午午饭过后，他们就都收下来送过来了。我给算完账后，算了一下总数，村长他们一个个嘴巴都笑歪了。” “蛮多的了，10吨晒一吨的话，这都相当于新鲜的亩产10吨左右了，已经算是高产了。” 林秀清也笑着说：“是啊，高产了，他们也都说下半年要多种一点，下午已经回去写报告了。前面陆陆续续有村民出海回来，跑过来问我，我都直接跟他们说了，然后也让他们去村委会问。”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嗯，丢给村委会去安排就好了，总数卖了多少钱？” “4000块出头一点。” “那收益很不错了。” “是啊，来年认真干的话，有今年的收益就已经赚死了。” “希望吧，现在只是养殖的少，物以稀为贵，所以价格都挺好的。等大批量养殖的话，就不知道会不会价格往下掉了。” 林秀清拧了一下眉头，觉得也对。 “算了，这不是我们操心的，反正今年的成功，大家都看在眼里。明年有没有这个价格，也不是我们说了算。即使广泛种植后，便宜一半，大家也还有赚头，也会高兴的。对大家来说，最不值钱的就是劳动力了。” “嗯，你说的对，明年的事，明年再说，今年已经做得很好了。” 叶耀东在作坊里转了一圈，就听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在那里说，今年海带亩产达到10吨，晒干能有一吨，一亩都能卖上140块。 连刚出海回来的人，路过作坊门口都要停下来，跟里头的妇女们打听一下。 大家的分享欲超高，作坊不让人随便进出，他们隔着围栏也能交流，说的起劲。 而他娘此时也在，看到他后，就拉着他道：“你怎么把那么多的货都给人家带回去喂鸡啊，咱们自家也能留一点啊。还有那么多的海草，说拿回去喂猪，你也可以留一点给你大嫂他们喂猪啊……” “小气巴拉的干嘛啊？我要把那些货留回来，村民们该担心我是不是直接晒干了拿去卖了，或者直接拿到鱼露里头发酵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一个个的想象力贼丰富的，给他们带回去喂鸡也好，家里的鸡鸭就在海滩边，自己不会找东西吃啊？臭鱼烂虾拿哪来干嘛？” “好吧，那还有海草……” “草都要，我是得有多抠啊，我又没养猪，大嫂二嫂也没有跟我说要啊……” “她们是没说，因为她们交代给我了，叫我接下去帮她们喂猪，她们要跟出海捡乌贼。天天起早贪黑的忙活，还得给她们伺候那几头猪。” 叶母絮絮叨叨的嫌弃，“还心那么狠的，养了那么多，抓了8只的小猪崽，也不怕累死，天没亮就在那里吼吼吼嗯嗯嗯嗯的叫。” “几个孩子打的猪草哪里够吃，我都还得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去山上给她们打猪草，腰板都直不起来了，等会还得回去煮猪食。” “你爹这两年都没吃上几顿我煮的饭，现在倒好，都煮给猪吃了……” 叶耀东听着她娘唠唠叨叨的说话，旁边有人经过跟她打招呼，她立马就换了一个笑脸，也跟人家打招呼。 他嘴角抽了抽，“知道了，明天给你把海草留回来喂猪。” “嗯，这就对了，也省得我还要上山打猪草，那些臭鱼烂虾的就算了，海草你得留回来啊，我的腰板……” “她们要是像你一样有那么多人干活就好了，也省得我麻烦。猪圈要我出就算了，猪还要我帮忙养，等出栏了，猪就是她们的了，也不知道我能吃上几斤肉……” “算了算了，不说了，我就跟你念几句，你不要说出去，不然得骂我了，我得回去喂猪了。” 叶母说着自己就走到墙角去挑起两大筐的海草，都满的冒尖了。 叶耀东看着才知道，原来他娘都已经先从人家手上截一半下来了，还都堆好在墙角，准备拿回去了。 林秀清走过来说道：“娘刚刚已经跟我念了一通了，说两个嫂子到现在还没回来，晚上她还得再去喂一顿。前面几个工人推了满满一板车的海草回来，就被她给留了一半下来。” “她们是跟着其他人的船去吗？” “就她们租出去的那两条船，她们要跟去捡乌贼，谁还能不让她们跟？” “好吧，知道了，明天就给她留。” 他老娘要，他有什么办法，明天也得留一半回来给他娘喂猪。 “哦，忘记跟她说了，今天带回来三大桶的乌贼蛋，忘记交代她腌一下了。” “等她喂完猪就过来吃饭了，再跟她说一下。” “嗯。” “你先回去洗洗，饿的话就先吃，饭菜都在锅里热着。 “嗯。” 他爹今日没有回来，但是他预估的也没错，是第二天中午回来的，他是在傍晚回来的时候，看到东升号才知道。 等他靠岸的时候，他爹已经在码头等着帮忙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并且也跟他交代这几天出海的情况，还有卖了的钱已经交给阿清了。 而他也在他爹好奇的目光下，给他解释了一下船上的那些货跟地笼，还有汛期的情况。 也跟他爹说了一下，明天要把工人都带到海上去下水打捞地笼。 不过，每天都会比前一天晚50分钟左右退潮，明天也不用那么早起，大家今天也能得到很好的休息。 “那我等会走一遭，跟他们讲一下。马上就妈祖诞辰了，我看东升号也不用出海了，等诞辰过了先，正好你把他们带出海打捞地笼，早出晚归，晚上回来都还能听个戏。” “也行，那爹，我明天去一趟市里，干脆你带他们出海打捞地笼？陈石他们几个这几天一直跟我去，知道在哪里，该干什么也清楚，你跟着去看着，不用下水。” “你还去市里干嘛？阿清不是说今早已经把所有的海带都拉去市里了吗？” “对，我去看一下剩余的库存，看看这两天我老丈人的售卖情况。我前天还让我娘问了一个初中毕业，会做账的姑娘，我给一起送去市里去。” 说完看他爹没明白的样子，他又给解释了一下，自己当前对做账的人很是需求。 前天他让阿清打听一下，昨天他娘就已经把人问好了，是隔壁西山村的姑娘叫黄梅。 月月开工资，对一个姑娘家来说，这也是莫大的吸引力。 一般姑娘家能找到什么活干？都找不到活，只能帮家里洗洗补补，帮帮煮煮。 能给一个姑娘念到初中毕业，这家人已经算是非常开明疼女儿的了。 正好他爹回来了，他也能抽得出身去干别的事，正好把人安排到位了，然后再交代干的活。 反正钱肯定是不能让人经手的，还得收在他老丈人那里，支钱的话也有凭证。 “行吧，那你去忙你的，我跟出海瞧瞧。” “哦，对了，你记得把海草留回来给我娘喂猪，她怨念很大。” “知道了，一天天的净会唠叨，帮媳妇干点活还叫叫叫，我一天到晚被你们使唤的，我都没叫。” 叶耀东：我给工钱的！ 他其实还想去市里面问问他干爹看看，能不能再弄两套潜水的，海军肯定有，就不知道好不好弄。 就两套，他觉得有些不够用了，效率太慢了，到时候打捞海胆也慢。 所以，他怎么都得在近期跑一趟市里，试一下看看。 “好，那就交代给你了，可能我明天也回不来，你得多干两天。” “我就知道中午的猪脚不会白吃。” 叶耀东笑了一下，“孝顺归孝顺，干活归干活。没有给你猪脚吃，你不也得帮忙吗？” “哎去去去……” “那我走了？” “哎等等等等，你走什么，这货还没秤完，你回来！” 他才刚踮起后脚跟，就被他爹眼疾手快的拽住了。 然后他爹转头就自己走了。 “该我走才对，我也去跟其他人说说，明天还得出海干活。” 明天再交代阿清买个猪脚给小老头吃。 叶耀东等吃晚饭的时候，也跟他娘说了一下，让她饭后去通知做账的姑娘，明天一早跟他一块去市里。 林秀清饭后也给他收拾明天要带去市里的东西。 “今天留回来了不少的乌贼，除了自家晚上煮了几个吃，其他的都用冰块覆盖起来，看着也有满满的一桶。你明天分一半给干爹，分一半给我爹和大哥二哥他们。” “还有娘腌的乌贼蛋也有一大缸，你明天也带着，送去给干爹没那么方便，这一坛就先给他，不用给我爹他们了，反正也不能马上吃。” “今天带回来的腌了，过几天再送一坛给他们就行，给他们送东西倒是方便的很。” 叶耀东点头，“知道了。” “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吗？我提前给你准备。” “不用，就这些就可以了，自家的东西更好，不用再准备其他的。” “行，明天顺便再装一车鱼干去市里存放。”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37章 想想就激动 清晨，叶耀东刚起床就提着水桶去作坊，里头是昨天他带回来的乌贼，上面布满了冰块，他打算先提上拖拉机，顺便交代人把要带去市里的鱼干打包装车。 这样等他吃完早饭马上就能出发了，去市里远，赶早不赶晚。 没想到，等他到作坊的时候，几个已婚未婚的男的，都或蹲着或弯着腰，围着坐门口的小姑娘说话。 “你们干嘛呢？恶霸调戏良家少女？” 几人立马笑呵呵的站起来。 “没有，我们就跟她说话。” “是啊，我们就问她是哪个村的？” “东哥，你要把她招去市里头记账啊？不然放我们这里记账？这两个作坊来来去去老多人了，也得招点人帮三嫂啊。” “是啊，隔壁都是大妈大婶阿姨。” 叶耀东扫了一眼有些害羞，脸红红的小姑娘，瞪着那一群狼一样的男人。 “干嘛？你还嫌弃上了？大妈大婶阿姨马上就要提着菜刀赶过来了。” “哪敢啊，她们嫌弃我们还差不多。” “你们怎么还没出海？” “三叔还没过来，老太太一大早就叫他去挑粪了，他让我们等一下。” 好吧。 他昨天想挑的，结果前一天说了一下他爹快回来了，让阿清买个猪脚，后面老太太就说他爹快回来了，让他留着给他爹倒就好了。 那当然更好了，他也忙着呢。 昨天他爹回来好歹也休息了一下，今早赶去挑粪再出海也没问题。 “那你们谁把拖拉机开过来，正好人都在，给鱼干装一下车。” “好的，来了。” 小伙子们立即都动了起来，有的撸起袖子干活前，都还跟人家姑娘打招呼，让人家先坐一会儿。 叶耀东看着他们一个个跟开屏的孔雀似的，有些看不过眼，踢了两脚赶走。 听说才16岁，都能给他上辈子当孙女了，这些禽兽眼睛都放光了。 他冲小姑娘道：“你不用怕，他们只是看你觉得新鲜，没有恶意。这里也不只是男的，隔壁等会大妈大婶们还真的会提刀过来杀鱼。” 黄梅抱着行李包袱点点头。 “我先回去吃饭，等他们装完车，我们就出发，你就还是在这里等着。” 她继续点头。 叶耀东也没多说啥，直接先回去。 刚回到家，屁股刚一坐下，就看他爹从后门进来了，两只手湿哒哒的，大概刚挑完粪，洗了手。 “吃饭呢？” 他总觉得这话听着有点怪，选择跳过，“你赶紧出海吧，他们都在作坊等着了。” 叶父拿起桌子底下挂着的擦手布，随便擦了两下手，“知道了，就老太婆事多，什么都得等我回来才干，我要没回来，是不是得放着满出来？刚一回来，急哄哄的就叫我去倒。” 叶耀东拨弄稀饭的筷子也不动了。 “我在吃饭，你赶紧去忙你的。” 叶父看了他一眼，也不说了，这会儿潮水到了，他也得赶紧出海。 叶耀东等他爹走了后，也赶紧扒拉着稀饭，随便就着几筷子咸菜跟酱黄瓜倒到肚子里，也往外走。 一车的鱼干已经整装待发，并且拿尼龙袋罩在了上面，拿绳子固定了。 而他一早拎过来的一桶乌贼跟一大坛的乌贼蛋，已经被鱼干压在最底下了，不影响卸货，也不影响沿途颠簸。 他让小姑娘坐他左手边，确认坐稳了后就开拖拉机走了。 刚一开进村子里，就听到好几道的吆喝声，都是赶早挑着担过来卖东西的小贩。 叶耀东原本一直专心的开车，但是看小姑娘时不时的偷看他，他担心她背井离乡的出远门会害怕，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天，询问家里情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只是每到弯道口，他就有些尴尬，因为惯性，这姑娘就会往他身上倒，他手上抓着拖拉机的手柄，倒是还好，不会往人家身上倒。 他感觉怪尴尬的，要不是后面车斗都装满了，该让人家坐后面去，不应该挨着他坐车头。 还好不是叫作坊里的小子送，不然该激动的车都开不好，车头歪来扭去了。 一两次后，每到转弯处，他速度就放的很慢，倒是也减少了一点尴尬。 等一路到达市里后，也能有说有笑，还能听到一句东哥。 叶耀东也给她解说了一下市里头的街道，每经过一条街道，有特别的地方或标志性的建筑都会讲一下，引得她心潮澎湃，格外的激动，什么都看不够。 第一次来市里的农村人大多也都是如此。 更何况这几年都在大力发展支持个体经营，许多之前空旷的街道也都有了店铺，比前几年，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更是热闹了10倍。 到达市里后，再到批发市场就快了。 他车子开到了厂房门口时，都还没到中午饭点，也才10点左右，有的人都还没起床，有的正蹲在了厨房门口刷牙。 看到他开了一辆拖拉机进来，旁边还坐了一个姑娘眼睛都瞪大了，满嘴泡泡就开始吆喝了。 “兄弟们，快出来快出来，阿东带了个妹子来了。” “什么妹子？阿东带女人了？真的假的？” “不会吧？” 起床的没起床的，全部都跑出来了，连他阿姨都拿着锅铲跑出来瞧。 叶耀东拧的眉头，看着一个个衣裳不整的，“胡说什么，这是请过来记账的会计。” “会计？什么是会计？” 王光亮手里拿着衣服，光着膀子拍了身边人一下，“你傻啊，不是说了记账的吗？” “哦，我还以为阿东也学其他老板带女人了。”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其他老板带女人给你看到了？别给我瞎传话，我名声要是毁了的话，看我打不死你。” “嘿嘿，听说的。” 王光亮穿好衣服，凑近了狗腿子的说道：“东哥，这小妹是咱们那的吗？特意请过来的？” “对，人家才16岁，脸皮薄，你们不要吓到人，要是把我的会计给吓跑了，不敢待在这里，你们也给我回家去。” “一定一定，我们一定友好相处，多帮助妹妹。” “昨天夜里干到几点？起来了就过来卸货。” “好的，我们货收到2点就收工回来睡觉了。” 叶耀东把货交给他们卸，领着黄梅去找他阿姨，让他阿姨给安排住的。 顺便也给人说了一下，如果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的话去对面市场，随便找人问一下就知道。 交代完后，他就去逛了一下几个发酵室，经过三四个月的发展，现在不管是屋内屋外，都已经满满当当了，数量格外的可观。 要不是这一片地，他买的够大，也早就该放不下了。 现在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初做的太对，没有这么大片土地的承载，他的鱼露作坊也不能搞得这么大。 家里头年前发酵的一大批，现在都在过滤灌装，华侨要的那一批，他打算过几天自己亲自送一趟，看看能不能结一部分外汇。 等一车的鱼干都卸完后，他也将一桶的乌贼拎了下来，解绳子。 他们装车的时候担心上面的冰块让鱼干受潮，还特意拿了一小片尼龙袋遮盖在上面，又拿绳子紧紧固定了一圈，免得漏出来。 叶耀东抓了几个放着中午吃，剩下的也倒了一半出来，趁着还没到饭点，他先准备给老丈人送去，让老丈人自己分配。 等午饭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带着半桶的乌贼，还有一坛子的乌贼蛋直奔陈局长家里。 刚过饭点，还没到上班时间，两口子都还在家里休息，看到叶耀东又提着东西上门来都眉开眼笑。 金玉芝笑着道：“你怎么又带东西来了？跟你说了，以后过来就不要带东西了，上回那一麻袋的海带，我挨家挨户都分了一点，家里都还剩一堆，得吃很久了，别回回都带东西了，我们两口子根本吃不完。” “吃不完没关系，反正放着不会坏，慢慢吃。”叶耀东拎着东西进去，边走边说。 “今天这乌贼得趁新鲜吃，所以我也没敢多拿，你们有冰箱，也只能放个几天。等过些天乌贼鲞晒出来了哈，到时候再给你们拿干的，这倒是能放久一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陈局长也笑着道：“别拿了，去年拿的我们都吃不完，过年的时候都给几个孩子带走吃。” “那没关系，反正没浪费就行。这一坛是腌的乌贼蛋，前天晚上腌的，还不能吃，得再放一段时间。这个咸咸的蒸一碗下饭的很。” “下次别拿了，每回过来都拿这老多的东西。我认了个干儿子，结果整个家属楼都沾光了。” “那不挺好的，你们现在肯定是这栋家属楼人缘最好的。” 金玉芝道：“哈哈，还真别说，真的是，去年才搬过来，跟邻里关系都不熟的，顶多左邻右舍客气两句。现在谁碰到了，都能热情的跟我们两口子打招呼，天天不是送这个菜，就是送那个菜，我们也都不用买菜了。” “挺好的，局面不是一下子就打开了吗？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 “你这些东西也是要卖钱的……” “不差这点，安心收着吧，都是常见的东西，自家不用花钱买，我还有事想问问干爹的。” 叶耀东放下东西，又问候了几句他们的身体了，等寒暄过后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海军部队里面有没有淘汰下来的潜水装备啊？或潜水服什么的？” 这会已经过了饭点了，离上班没有多长时间了，他有啥事有啥话也得赶紧说。 陈局长惊讶的看向他，“你要这个干嘛？” “这不是前段时间提交了一个建议？参观研究院又申请适合当地养殖的物种申请报告？” “我发现我们那有处暗礁生长了一些鲍鱼，想着打捞的，又没本事下去太深。” “您知道的，普通人下去水底的深度有限，而且也待不了多久，得借助工具，不然鲍鱼也不会那么贵了。” “我是想着打捞一点鲍鱼上来，到时候，你们开会通过后，咱们派人去研究院参观时，顺便带点见面礼送去给研究院，让他们也顺便看看咱们这边适不适合养殖鲍鱼。” “鲍鱼可是高档货，要是能很好的养殖，肯定能给经济创收。” 这也是他提前编好的理由，不然的话，解释不了他要潜水装备干嘛？这个拿来肯定是要下到海底的。 不如实话实说，更有可信度，走后门也得有个正当的理由，能让陈局长减少为难。 “你这理由倒是不错，不过这部队的东西是属于国家的，你想要拿到手没那么容易，对我来说已经跨行当了，而且市里头管制也会比较严格。” 叶耀东想了想，“那说借行不行？借个两套，过几个月还？” 陈局长沉思了一下，“借倒是相对简单一点，没有碰到特殊情况，只要能借的出来，到时候借多久也好说，前提得是能借出来。我先试试，有消息给你村里打电话通知你。” 他大喜过望，肯试试就好，万一借不出来那就算了，对他来说也没损失。 “好啊，能借到最好，借不到也没事，也不能让你为难。” “我尽量问问看。” “好的。” 叶耀东又给他们说了一下妈祖诞辰要到了，村子里这两天就要开始唱大戏了，问他们有没有空，邀请他们去家里住几天。 不过两口子都拒绝了，说他们全家现在都开始忙着汛期，他们俩就不过去添麻烦了，而且每天要上班，没有假期，也碰不到休息的时候。 再加上陈局长也说最近几天得不停的开会，也都是在讨论养殖的事，也走不开。 都说没空，那他也不勉强，反正也尽到心意，热情的邀请过他们了。 等待到快到上班时间，叶耀东才跟着他们一块出门，然后紧接着，他又回到厂房里。 趁着下午人不多，让林父林母把店门关了，他把他们跟王建新，还有黄梅，王光亮等人都叫到一处，给他们讲了一下，以后都让黄梅记账。 让林父把手头记账的活都移交给黄梅，每天也给黄梅报账，然后报销什么也都凭单子，没有单子就手写给黄梅。 而黄梅找林父支钱也得签字才能领钱，领了钱再凭报销单拿给报账的人。 当然如果有什么问题让他们自己调整，调整不了再打电话问他或者问阿清。 现在这市里头也就他老丈人看管的那个店铺在生钱，其他都是花钱的。 “咱们现在厂房那么大，每天的支出也不小，所有的进出都得走账，怎么也得规范一点，虽然手续麻烦了些，但是却能保证以后不出错。”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这个厂子现在是已经建立的有模有样了，营业执照都有了，当然也得有一套运行的制度。” “以后啊，肯定也会越来越好，你们都是第一批员工，肯定亏待不了你们，厂子以后红火了，你们也是老人。” “说实话，你们现在每月的工资可不比国营工厂差，咱们时间又灵活，都是自己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还管吃管住，是不是比一般工人强了？” 他们一个个都连连附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对，以前都羡慕工人，现在让我进厂当工人我都不去……” “嘿嘿，肯定是咱们这里好……” 叶耀东道：“所以你们都好好干，心思多花在干活上，别动歪心思。等过几个月，到时候肯定会招这边村里的人进厂干活，你们也得多帮忙看着点。” 过滤鱼露也是繁杂的力气活，这边这么大的产量，肯定又得请人的。 现在分工已经很明确了，他也不想再招家里头的人过来，到时候一大帮人，吃喝也是个问题。 招附近村子的，就让他们回家吃住，更省事一点，而且之前买下这块地，他也跟村长画过大饼，怎么也得兑现一下。 叶耀东照着老规矩又给他们画了一次饼，鼓励了一下，才让他们各自忙活去，只留下了林父跟黄梅。 他得先跟林父对一下账，把近期的账先结一遍，收起来。 然后再让林父给黄梅讲解一下近期都有哪些账，然后把他做的账给黄梅解说一下，抄一抄。 毕竟林父做的账，他即使看了两三年了，都还得等他解释了，他再备注了，才能看得懂。 这一通忙活，他们又忙到了天黑，期间吃了个晚饭又继续。 等第二日，叶耀东才又开着拖拉机回去，顺便带上排到今天休息的工人，一起给捎回去。 家里头一切都井然有序，他有没有在都没关系。 到家的时候才中午，他爹也还没回来，还在海上。 他就搬了个凳子坐在作坊里面，听着老阿姨们讲八卦，顺便挖着他前天带回来的那一堆稚贝藤壶。 看着就剩一半了，而且都清洗过并且煮熟了。 林秀清没有专门请人干，作坊里的那些老阿姨们杀鱼都还来不及，这些带壳的就她跟冬青慢慢挖着，还有偶尔手头没活的人也会搬个凳子过来一起干。 家里的孩子们放学了，也都会把他们叫过来帮忙。 反正没洗也不会坏，放在阴凉处，放个两天也没关系。 林秀清询问了一下他在市里的情况后，就转移话题问。 “阿东，上个月你从省城带回来的订单也快要交货了，家里的货也备的差不多了。” “那我等会打电话问一下，看看提前交货行不行，定个时间就一趟全部都送去。” “嗯，趁着这段时间你都在家，早点送去。” “好。”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着作坊门口一连串的孩子跑过去。 “哎哎哎……” 他刚站起来喊了一下，人影已经没了。 “跑那么快，干嘛去？” 林秀清眼皮子也没抬就知道他们干嘛去。 “去看那几棵樱桃树了吧？每天放学回来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樱桃熟了没有，一天看八百回。稍微有点红了的都被他们摘了，也不嫌酸，都跟他们说时间没到，还得长两天，一个个都不信。” “我老了他们要是能跑这么勤快的看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想得美，老了还以为是什么香饽饽？没住在一起，一年到头，过年过节能上门看你几眼就不错了，住一个村子的，一年都没有上老子家门的也有。” 这话说的倒没错。 他家大伯二伯就没见上门几趟瞧老太太。 有也是找他或者他爹说正经事，或者就跟之前一样，三天两头的上门来让他不要忘本，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啥啥的，让他照顾一下自己人…… 上辈子听人说，老了要是手头有一笔遗产，孩子孙子巴不得老的早点蹬腿，好继承遗产。 要是月月都有养老金，那能当祖宗一样供着，想要多孝顺就能有多孝顺。 半死不活的躺病床上，都还能无限吊命，只要有一口气，都得花力气吊着。 照老人的话说，养他们比养猪都还挣钱。 “完了，那我活不到老就得天天被咒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啊？” “没什么。” “天天都想的什么东西？讲的乱七八糟的，谁要咒你啊？你没这么招人恨吧？” “那难说，我又不是人民币，还能人见人爱啊？” “那咱们就小心一点，夜里让他们警醒一点，正好最近妈祖诞辰，外村的人也都往咱们村子里跑，人多就会混乱。我得给他们说一下，让他们轮班的事，多排两个人，尤其是夜里。” 林秀清已经联想歪了，也有些坐不住了。 “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今天给排一下班，这几天也不要休息了，等诞辰结束后，到时候再安排休息。” 她风风火火的立即去找那些工人说话。 “急什么？等我一起。”叶耀东也跟着一块儿去。 ……… 妈祖的诞辰，前后热闹了6天才结束。 而在这6天里，他们作坊也暂时停工，让妇女们有空去看大戏。 反正这些人也都是按点工算，并不是按月，对叶耀东没什么损失。 同时作坊里的工人也不需要干其他活，只要负责轮流巡视作坊周围，不要让居心不良或者小偷小摸的靠近。 今年的妈祖诞辰倒是没有特意办得很盛大，但是村民们的热情不减，并且今年还有附近村子的村民们参与，更是热闹。 一年一度才有的盛况，当然也轰动到镇上。 不过，叶耀东却想到，明年好像有一场妈祖飞升千年的盛典。 上辈子好像是镇zf出面举办的，各种华侨台商赞助，举办得格外盛大，连记者都过来采访记录。 并且他也听说，全省各地都在举办飞升的盛典，不只是他们当地，沿海地方包括东南亚跟湾湾都在举办。 因为妈祖是沿海一带广泛流传的民间信仰。 历史记载，妈祖（林默）大约生活在公元960年至987年间，按照这个时间段来计算，妈祖飞升千年确实在1987年。 2009年的时候，其实也举办的盛大，因为被世界联合国列入第1个信俗类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他琢磨着，看看下半年到明年他能不能再大挣钱，正好趁着明年妈祖千年盛典给重塑一下金身。 想想他心里头也有些激动。 现在他也不是无名小卒，有市里的领导当靠山，又有村里面护着，而且一直以来他干的又是对集体有益的事，也出过名，上过报纸，又是入党积极分子。 给妈祖重塑金身，花大价钱，应该也不怕当地政府到时候整给他一些麻烦事。 不过，想法现在是想的挺好的，到时候怎样还得到时候再说。 他也没把这话拿出来说给阿清听，没影的事都是空口白话，怎么也得先把钱赚到手了再说这个。 不过，他觉得下半年收入肯定比上半年高，现在又是乌贼汛期，过段时间又是海蜇汛期，要是能搞来潜水装备，他提前去打了海胆。 还有一条收鲜船也能投入使用，年前跟阿正和小小合伙的两条船又能交到手里。 还有一个打火机厂，方经福那边去年挣的陆陆续续都拿来扩张，在年初的时候新厂成立。 他这两个月去了几趟，规模已经很大了，所有机器到位，现在已经是温市最大的打火机厂，并且都开始销往海外，年底分红绝对很可观。 这么一想，他又有些激动了。 指不定今年过完年，他的资产又能翻一倍。 那给妈祖重塑金身根本就不是问题，到时候还能号召华侨，号召台商一起出资也说不定。 大半夜的，他都想的睡不着，越想心里头越是美滋滋，激动之下直接坐了起来。 林秀清看他大半夜的坐在那里，还以为他做噩梦，也坐起来，顺便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一下。 谁知却发现他在咧着嘴笑，差点没吓一跳。 “你干嘛？大半夜的你在笑什么？” “哦，我在笑吗？”叶耀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像是在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林秀清看他又笑了一下，打了一个冷颤，感觉有些渗得慌，但是还是伸手探一探他的额头。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38章 培养人 林秀清拍打了他一下，“你没事你干嘛不睡觉？大半夜的坐起来在那里笑，吓死人了，看你突然间坐起来，我还以为你做噩梦了。” 叶耀东转身抱着她亲了一口，乐呵呵的说：“是做美梦了。” “梦到什么了？” “我是自己躺在那里算了一笔，想着等年底，咱们家里的钱大概能翻一翻。” “去哪翻一翻？” “几条船的收入算是小头了，等下半年开始，我们的袋装鱼露开始广泛流通，大批量出货，这个也算是一笔，这两个都算是稳定的。” “嗯。” “现在店铺的鱼干基本也都很稳定，都在稳稳的创收。不过我们下半年家里的钱想要翻一翻，不靠这三个。” “靠你的海蜇是吧，还有海胆是吧？领导都还没说能不能借来装备，就只能两个人陆续下水，顶多也是小头。” 林秀清没把他说的话当一回事，去年下半年他们家确实赚得多，但是也就10万块不到，怎么可能翻一翻？ 即使再多一条收鲜船，也就是跟去年那些小船打平吧，全部累积也就赚一半吧，怎么翻一翻？ “你忘了？我还入伙打火机了，这几个月的打火机卖的越来越快，不过现在也有了一些劣质的仿制品了。想要长期靠这个不行，但是短期还是可以再挣一大笔。” “最关键的是，咱们肯定不能靠零卖挣钱，肯定得靠分红啊。去年就收益老高了，才一个开年，直接从小作坊变成大厂了。” “去年挣的基本都投进去了，还顺便拿来开道，今年去了几趟方经福都说顺顺利利，顶多打点一下各方。” “所以累计到年底，肯定会有一笔很可观的分红。” 林秀清听他一分析也觉得有道理，她把打火机厂给遗漏了，主要是想着他们去年投进去的钱少，而且去年也没有钱分。 今年又说搞了个大厂，又是买地，又是招人，又是买机器扩张，又说这种危险品需要打点。 所以她一直也就当挣的钱大部分都投进去了，即使分的话，应该也分不了多少，也没当回事，本来他们也不亏钱。 “都还没影的事，你就已经提前算了一笔又一笔了。” “高兴啊，这算一算不就兴奋了吗？” “还是等年底再说吧，现在算的高兴，谁知道到时候怎么样，整天没挣到手的钱，你就已经先算了。赶紧睡觉吧，都几点了？大半夜的，还想这一出。” “就是大半夜，夜深人静的脑子特别容易有想法。” “行了行了，赶紧睡了，你夜里不是还要出海。” 林秀清不耐烦的拉他一起躺下，给他将被子盖上，然后自己侧过身去睡了。 困的要命，还要听他在这里瞎算还没挣到的钱。 真的画饼画多了，也熟练的给自己画了，怎么不把10年后自己能挣多少钱一起算出来？ 她在心里腹诽了一下，等侧过身又很快睡着了。 叶耀东没管她的想法，双手枕在脑后，看了一会儿蚊帐然后才闭上眼睛。 妈祖诞辰一过，叶父又照旧带着人开着东升号出海，叶耀东在家里赶汛期跟打捞地笼。 乌贼汛期持续了多少天，他们就出海捕了多少天，只除了期间下了几场雨他们才没有去，在家里休息。 今年的收益也很一般，诞辰结束后断断续续下了不少的雨，影响了所有人，以至于在刚结束后，大家就又把心思放在了过两月的海蜇上，还有海带上。 本来去年都被吓到了，但是钱是人的胆，去年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挣了大钱了。 所以汛期刚结束没多久，就有人上门来问他，今年打算再怎么弄？ 怎么弄？还能怎么弄？ 叶耀东让他们按规章办事，去年已经给出了章程了。 他只说自己会提前过去，让他们把去年填过的申请单再填一遍，他走的时候一起带过去帮忙提交申请，等到时候他们过去的话，直接就有捕捞牌照用了。 这么一说，人家也千恩万谢的，有人提前帮忙办理，再好不过了，也省得他们过去还啥都干不了，还得等着走流程。 村子里也都传开了，大家也都讨论着今年去不去。 不过看叶耀东都打算去了，大家心里也都更倾向于去，毕竟他才是主心骨。 也想着既然已经有章程了，又有捕捞牌照了，而且也加强海上巡逻了，小心一点问题应该也不大，主要能挣的比家里多。 乌贼赚的不理想，总得在其他地方找补一下。 而有一些家里没船的，本来是给人做工，现在都在考虑下半年的海带养殖，村干部们也在这段期间贴出了产量公告。 还有下半年的养殖安排计划也公告了，将会以集体为单位，各家各户有意向的可以出一个人学习，沿用工分制，这是大家所熟悉的。 村民们纷纷响应，还没开始，现在有的就已经先帮忙了，撸起袖子收拾今年的善后工作。 像生长海带的绳子都是需要清洗的，然后来年再使用，海底的桩都得重新拿回来，免得一直插在那里被腐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耀东这段时间双管齐下，倒是挣的比所有人都好，他是一边打捞地笼，到点了又去捕乌贼，而且还另外多请了3个人跟他们搭配着下水，自己在岸上呆着。 所以乌贼汛期刚一结束没多久，他就已经将暗礁周围的地笼清的差不多了，而且还清到了海底。 惹的跟着他出海的几人都兴奋连连，原来海底除了海参，还有倒插着的一大片江珧，有一小部分上面也是覆盖着地笼，但是大多都露在海底，一层层矗立在那里，跟小小的石碑一样。 要不是看着那些地笼里的货也多，也有海参，大家早就嗷嗷叫的全部都去拔了。 叶耀东在地笼都已经清到海底，还清了一部分时，心里同时也觉得问部队借装备的想法悬了。 大半个月都过去了，干爹那边都没有回复，说明肯定没那么容易，指不定被打回来了。 现在只能靠他手中的两台下水，慢慢打捞了，还好也不是白干，光地笼的货也是一份大收益。 等海底清的差不多，他再叫人轮流去撬鲍鱼，反正离他去浙省还早着，慢慢干。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早知道当时应该让林集上多搞几套，还不是当时觉得这东西不好弄，怕人家为难。 要是知道人家会这么快就被抓，早就尽可能的薅羊毛了。 想了想，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去确定一下，毕竟多两套，到时候收益可是双倍的。 能借得出来，到时候当然也能给他带去浙省。 等他爹回来时，他就让他爹看着家里的。 他正好让人撬一桶的鲍鱼，还有当天从地笼里收获了三斤完好的海参也给留起来，江珧也给撬了一筐。 趁他爹回来有人看着，他整一点，第二天带去市里问个准话。 本来这些东西他打算等清理完地笼，没有障碍物后，顺便装备再来两套，再慢慢搞。 现在不行了，没那么顺利，他得眼巴巴的去问一下看看。 陈局长看到他又带了这么多的货过来，而且还是之前一直提起的鲍鱼海参这样的高货，也都有些高兴。 “你要借装备的这事就差这临门一脚了，等下午我就给调半天假送去，东西送上门更有说服力，显得我们不是在打秋风。” 叶耀东惊喜了一下，“还有机会？我还以为悬了。” “本来是拒绝的，说压根就没有听过什么渔业协会，不借。我是让人拟了一份报告，以渔业协会的名义草拟的申请表，这个肯定不能以个人名字。” “后面毫无疑问的被打回来了，这申请表提交又退回来，一来一回也费时间的很。但是我们公事肯定得公办，肯定得以文件为主，该有的流程都得有。” “被打回来后，我就直接打电话了，费了口舌去说，也将这段期间我们海洋局要向研究院申请参观，跟申请养殖的事儿都给提了一下，也已经提交了报告，部队那边才动摇了。” “我等会把这些给提过去，证明一下，确实是要拿来下到水里打捞这些供给研究院。” “不过你这送过来也太多了，不能这么多……” 叶耀东笑着道：“你看着办留点自己吃，本来也是想着多拿一点顺便孝敬你。一天一根参，百病不缠身，这海参可是强身健体的好东西。” “唉，生了几个儿子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你呢。”陈局长感慨了一句。 “现在不也是半个儿子吗？没差别。” “呵呵对，我下午提过去，到时候当场就给要个准信。人在那里，跟人没有在那里，靠书信跟电话沟通，区别可大着。想要让人卖个脸面，也得先让人看到脸才行。你今天呢就别急着回去，明天再过来一趟，可以的话，或许明天都能直接带回去。” “那可太好了！” “我这也不敢百分百保证，只能尽力，要是明天不能给你带回去，那就好也没希望了。” “行，借不成就算了，反正尽人事听天命，努力过就行。” “嗯，那你明天早上再过来，我得先去单位请个假。” “好的，那麻烦干爹了，我就不在这里占用你的时间。” 叶耀东说完就回去了。 他直接去市里的厂房，在厂房住了一晚上，顺便也看了一下近期黄梅做的账，比他老丈人做的清晰多了，字迹也漂亮。 而且有这大半个月的来往做账缓冲，跟其他人的磨合，她也干得很熟练了，在厂房里面也适应的良好。 就是那些小子未婚的都喜欢围着她打转，谁让就这一个年轻的姑娘。 叶耀东只提醒他们注意点分寸，其他就没管了，水灵灵的大白菜谁不喜欢？ 第二天清早，他赶在上班时间前去到家属院，陈局长已经在等着他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刚一进门还没坐下，陈局长就道：“已经给你安排妥当了，那两套装备暂时挂到渔业协会里头，算是支持本市的渔业发展建设，至于什么时候归还，那就看他们什么时候要。” 叶耀东大喜过望，本来昨天聊过后，他也觉得应该很有可能弄得到。 现在得到了准话，他心也安了，总算搞来了。 至于什么时候还，那就再说，东西都到手了，多的是借口可以推脱。 “什么时候去拿？现在我们可以去吗？” “可以，就等你过来了，走吧，我带你去，怎么使用还得让士兵给你演练一下，教一下你。” “好，谢谢干爹了，为了这个事，让你来回奔波，忙了这么久。” “自己人，帮一点小忙而已，也不费事，也就跑了一趟就成了，平常得了你那么多孝敬跟关心，这点事算什么。走吧，赶紧去吧，我还得上班的，估计又得请假两小时。” …… 等叶耀东开着拖拉机把陈局长送到单位都已经快10点，剩下的时间大概就够他打个请假单，然后再摸个鱼，就能又下班了。 叶耀东哼着歌，开着拖拉机往家里走，这一趟还真没白来。 就说吧，凡事不能坐以待毙。 自己人都不出面的，怎么让人帮忙办事？ 前面一去部队，里头就有人认出了他了，然后还寒暄了一下，陈局长又给他着重介绍了一下，说他是渔业协会副会长，还是他干儿子，立马一下子身价都高了，不再是那个卖鱼干的咸鱼佬了…… 叶耀东是知道的，有的就是唤他咸鱼佬，村周围的人知道他叫叶耀东，还会叫一声咸鱼东，外头的只会叫他咸鱼佬。 他一开始听了差点没气吐血，喊声老板会要人命吗？ 不过好在也混了个脸熟，然后又有陈局长帮忙，这个事才办了下来，他也在申请单上签了个字，才把装备领走了。 其实领过来的这两套装备简陋的很，非常的老式，比不得他前几年在村子里看他们打捞青铜器时穿戴的。 大概也是淘汰下来不要的，所以也算是比较容易要到。 这年头也不能奢求太多，国家的工业刚起步，也不能指望有多先进的装备，现在很多都还得依靠进口，技术的改革变新也没那么快。 本身促使这类装备的不断技术革新原因之一就是财富，来自海洋的财富。 很多商船、海盗在海上航行，但是由于风暴或者船本身的原因，船上很多宝贝，比如金银珠宝等沉入到海底。 即使是现在，依然有很多沉船等待人们打捞和探索，现在的探索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制造潜水服一方面是为了打捞珠宝，另外一方面是为了救援任务。 虽然是淘汰了，但是能用就行，他也不挑，有胜于无。 等他到家又是傍晚了，叶父看着他新带回来的奇怪东西都纳闷了。 “你这什么东西？不是说让领导给你去申请部队里的装备吗？这破铜烂铁，干嘛的？” “就是这个，只拿来了两套老式的，能用就行，明天出海，我给你们示范一下。” “就这个啊？怎么看着比你那两个还不靠谱？” 叶耀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那我的那两套装备靠不靠谱？” “靠谱是靠谱了，但不是不一样吗？这个看着不太靠谱。” “明天示范给你看就知道，反正底下也没有多深。” “你都说淘汰下来的，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有什么危险……” “不会部队出品，必属精品，淘汰的肯定也是能用的，也跟我再三保证过了。” “好吧。” 其他人也围观了一下，心里也同时觉得不靠谱，太简陋了，不过已经有叶父说出来，其他人也就没有再说了。 真正下水的人早就回去休息了，这会儿在作坊里的都是值班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哪好意思讲。 叶父因为想看他新带回来的那两套装备的效果，所以第二天也没开东升号，而同时跟着他一起出海。 叶耀东肯定得以身作则，示范给大家瞧，大家才敢跟着他一起下去。 新带回来的这两套其实也更简单，就一个铁壳一样的头套套进去，然后有一条连接管会往里头输入空气。 原理都是一样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带着陈石下水示范了一下，还成功带了一网兜的鲍鱼上来，大家才欢呼了，确定没问题。 他也是有点担心下到十几米能不能行，所以才想着这套装备直接就拿来挖鲍鱼好了，不用下到海底收地笼抓海参。 暗礁石上的鲍鱼也就离水面三五米的样子，更适合这套简易的装备工作。 正好也让4个下水的人分工合作，两个下到底层，两个下在海里上层。 今天出来前他也特意多请了10个人，本来已经把人员发展到了6个，可以三波轮流，现在增加了就变成了16个。 不过新请的10个人都是新手，他本身也是有意培养，毕竟到时候带去浙省还得请更多的人，肯定都得能下到水里的。 他让新人全部用简易的，直接在上层。 村子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他有装备能下到水里，本身他的产业现在又很多，又能整来打捞海参鲍鱼的装备，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而且昨天也听说了，也传开了，他都是从部队里弄过来的，背后有关系，那就更生不起嫉妒了。 他现在超越普通人太多了，大家对他时不时整出来的新鲜玩意已经不奇怪了。 新带出海的人反而都有些跃跃欲试。 只要他们能挺住，能下到水里不恐惧，到时候跟去浙省就能挣大钱了，去年随便跟去干一个月，工钱都能挣一百来块。 跟着叶耀东的，待的时间更长，挣得更多。 现在村里人都盼着能给他挑中，给他干活，稳稳的赚工钱。 叶耀东示范过后，倒也没有盲目的让新人全部都往下跳，而是好好解说了一下，然后又让他们老带新，先适应一下。 “你们要是能够在底下坚持住，到时候通通都跟我去浙省打捞，下水的都会额外有补贴，比打捞海蜇工资高。” “好好……” “太好了，一直盼着你什么时候招工……” “而且跟着我干，肯定比跟着其他人干来的安全有保障。” 大家都有一些振奋，这都是明摆着。 叶耀东又叮嘱了他们小心一点，才让他们老带新的下去。 有一波成功后，剩下的人信心就大增了。 不过也有人会心生恐惧，望着海底看不到边，就会想着要往上浮。 这样的人有5个，算起来比例也有一半了，不过他看人家唉声叹气的模样，还给了二次机会，琢磨着多下去几趟试试，万一能适应的话，那更好。 反正已经请出海了，工资都是算一天的。 一整天下来后，新手中也只有两个人克服不了，那就也只能算了。 叶父一整天都坐在小板凳上，手头在分拣着，又看着他们上上下下，回回都没有落空，不是一网兜的鲍鱼就是几网的地笼。 “这破东西还真的可以啊。” “肯定的啊，我可是叶会长。” “那你请过来的这十几个人要是这段时间干熟了，到时候带去打捞海胆效率就高了。” “嗯没错，东升号还有几个能下水的，到时候也够用了。” “那你打算啥时候去？现在已经5月底了。” “我下去瞧过了，这底下再清个十天半个月地笼，差不多就能清光了，再有半个月，应该也差不多也能把礁石上面的鲍鱼挖个七七八八，剩一些在缝隙里不好挖的的，给它们明年再繁衍。” “那就是下个月中旬了？” “差不多吧，半个月时间也够他们熟能生巧了。” “正好也能等收鲜船交货，开回来，但是到时候你又就要走了，这船开回来也是停在那里，浪费了。” “谁说的？” “不停在那里，还能干嘛？都去浙省了，几条船肯定也都去，你去哪里收货？收谁的？” “我有用处，有安排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叶父看了他一眼，“神神秘秘的，一肚子歪主意，村里人这几个月都在那里打木船，都是去年跟你学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切，他们跟风也就只能捡人家剩下的。” “那你不说就算了，打算请多少个人提前跟我说一下，得提前叫好，不然晚一点怕不好叫人。” “我还担心叫不到人呢，怕一个个被去年的事吓破了胆。” “那是别人，跟着你去怕什么？一个个都巴不得跟着你去，那么高的工资，干几个月抵在家干一年。” “等我合计一下，算过了再跟你说。” “那你得尽快。” 旁边原本已经被淘汰不能下水的两个人赶紧趁机说话，叶耀东也直接应承下来了。 到时候收鲜船肯定也要人手的。 想想他又有些头疼，光自己人又得带好几十号了，身后跟着他混饭吃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现在也被推着不得不努力开拓市场，努力开拓挣钱的线路。 “回去后，你也得联系一下造船厂，看看具体哪一天能把收鲜船开回来。” “问阿海就好了，让他传达一下。” “阿海这一年来学的是不错，看着人都长进成熟了，再过半个月也毕业了，正好去正式当学徒，学个几年以后也是技术工，能被人家叫师傅。” “看着吧，能学的怎么样还不好说，要是跟阿远一样也去当兵也挺好的。” “那不行，去当兵得背井离乡，还不知道在哪里当兵，他是长孙，还是得在家里好一点。” 叶耀东悄悄的翻了个白眼，无语，还长孙，你有家业给他传承？ 林光远也是长孙，不也是能去？ “你是不是村委会那里还有一个工作的名额？” “嗯。” “没把你收回去吧？” “咋可能？现在全村都指望着我，我可是全村的希望，他们巴结我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把名额收回去。” “那也是，那你那个名额也别浪费了，阿江跟阿海就差一岁……” “不急，那名额给女孩好一些，男孩子要那么安稳干嘛？二哥家就一个男丁，老多事情都还得指望他帮忙干，哪里能让阿江那么安逸。” 他知道他爹肯定也是想着一碗水端平，但是哪能拿他的名额做人情，当那碗水，劫富济贫也不是这样的。 他大嫂二嫂总说他爹娘偏心，其实他爹娘也会想着要一碗水端平，他们有那个心，只是孩子多了，永远都是端不平的。 村委会的活留给家里的女娃子好一些。 “唉，当时应该让他们多生几个的。” “现在生也来得及，现在不都还没随便乱抓结扎吗？等一竿子全部都打死，那就来不及了。” 现在还没到全面结扎的时候，还只抓怀孕的妇女，他也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就演变成挨家挨户的抓已婚已生的妇女去结扎。 听说曾经有未婚的小姑娘都被带走冲业绩。 唉。 “哪有我这个当公公的催生。”叶父碎碎念着，但是叶耀东听着他爹好像有往心里去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39章 出发 叶耀东正好趁着他爹在家，就让他爹先在家帮他看着。 他前两天联系了几个本家华侨那边，已经确定好能提前交货的日子，他得跑去送一趟货。 他把几家的货都定在同一天了，省得得来回跑好几趟。 也顺便给老海带了些这段时间刚晒出来的乌贼鲞，跟腌制好的乌贼蛋。 老海知道他这一趟过来是送货的，很大方的把自己的拖拉机借给他用。 叶耀东也乐的省事，没有推辞。 送货的过程倒是顺利，只是结算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外汇却给不了。 因为他们不算贸易公司，没有进出口经营权，只能个人这边友情的拿外汇结算一点点。 想要有外汇结算需要满足的条件比较苛刻，他一听需要满足哪些条件头都大了。 第一批订货本来也没有多少钱，他想想就算了，等以后稳定了，长久了再说。 本来想着外汇的，希望暂时破灭了，不过以后稳定下来再加把劲也不是不可能。 等办完这个事后，他又特意跑了一趟造船厂，确定好6月5号收鲜船能完工，他也放心了。 早点到手，到时候他好开着去浙省。 不过，接下去几天天气又不太好，时常白天大晴天，但是一到傍晚就打雷闪电。 他让他娘看了一个日子，结果到那天天气也不怎么好，全天小雨不断，但是日子是好的，他到时间了就去开，不过没有停到村子里。 船比较大，吃水较深，他直接停到镇上的深水港了，反正以后收鲜船来去也只能停在深水港，然后让家里的小船开过来接货。 这件事办妥了后，他心也安了，只不过天气时好时坏，他爹他们也一直在家里逗留，而他白天去暗礁下水撬鲍鱼。 他们人也多，10来个人，又有4套装备，撬那些鲍鱼跟抓小青龙海参嘎嘎的效率，工人们也都贼上头。 都是第1次去水底下弄这些高货，心兴都足的很，还喜欢攀比，谁一趟下去弄的最多。 等底下鲍鱼撬的差不多后，叶耀东想着也中旬了，打算提前去浙省，大家都还有些舍不得。 鲍鱼虽然不好弄了，但是小青龙跟海参还是能下水找找，搞一点的，而且在水下熟悉了后，他们也都有些喜欢，跟自家后花园。 还是叶耀东跟他们说去，跟去浙省后，到时候还能打捞海胆，换个不一样的体验，工资还更高，大家才又兴冲冲的想赶紧去。 这段时间打捞那些高级货跟挂底的地笼，叶耀东让阿清算了一笔账，也赚了3000来块钱，这还是扣掉油钱工钱后纯赚的，不比东升号干一个月差。 他都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还是当资本家比较赚钱，自从多请了人，他就再也没有下过水了，就搬个凳子坐在船上，花点钱，多的是人想给他干活。 叶耀东确定好家里这边要收工后，就让林秀清给工人们把临时工钱都给结了。 然后也跟她说了，自己要去浙省的打算。 林秀清清点工钱的手都顿了顿，“这么快吗？不然等月底？在家先休息几天？” “不了，等月底都要7月份了，太晚了，提前过去还能多打捞一点海胆。反正我也不累，本来这段时间我也顶多是跟出海，在船上坐着，啥也没干，也不需要歇着。” “那你怎么打算？几条船去？爹呢？” “我自己先带着这些下水的工人去，就开着收鲜船跟家里的那条拖网小船去。” 他是想着，反正他人不在家，收鲜船现在放在家里也是放着，不如提前开去，省得到时候还要让他爹把收鲜船拖去。 开一条小船乘风破浪的跨省，路上还是十几个小时，还是比较冒风险的，开着收鲜船就稳妥多了，就当给自己加个保障。 而且还要带着10来号人，开着收鲜船安全系数更高一些。 “爹先留在家里？” “对，他反正提早跟去也没用，就在家里先拖网吧，等到汛期快到的时候，我提前打电话回来通知他，他再过来。” “那也行，东升号就给爹在家里拖网，到时候你通知了，他再带着大哥他们一起出发。” “嗯，就这么定了，明天去农家多买点稻谷脱壳了带去，今年带去的人不比去年少。” “知道了，明天把地里该收的瓜果蔬菜，能存放得住的，都给你收了带去。” “你看着办，明天我也通知其他人准备一下。” 前些天就跟村里人说过了，今年打算要过去挣钱的人，提前把申请报告写了，他提前带过去帮他们申请。 怎么说他也是副会长，当然也得管好这些人，要是临时出什么状况，官方也会找他说。 明天就让他娘去作坊里说两句，不消半天全村应该都能知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而有人在听说后，都开始担心他走了后，大家到时候怎么办？ 怎么去都知道，但是心里缺少了一个主心骨，怎么都会不得劲。 所以次日，他家门口还有他家作坊都有村民们不停的来来回回询问。 叶耀东也再三作保自己只是提前过去安顿，顺便帮大家申请捕捞牌照，地方还是那个地方，码头还是那个码头。 并且他爹会留下来等他通知，到时候再跟大家一块过去，乡亲们躁动的情绪才安抚了下来。 叶耀东也能理解，毕竟去年出过事，大家更依赖他也正常，等他们每年都去熟了后，到时候大概就也无所谓他有没有在了。 他也跟乡亲们说好自己17号出发，让他们在这个时间前，把申请表送过来给他，过时不候。 这个时间也是他算好的，叶父前几天趁着端午当天天气好，夜里带着几条船出海了，还没回来。 他算了，大概也就这两三天应该也差不多会回来，他跟乡亲们说的时间是有所保留的。 他得等他爹回来了，跟他爹说了才能走，正好东西准备也得时间。 这两天，他也一直都在忙活着出发的事，一直都脚不沾地，朋友们也都出海，也就只有傍晚才能说两句。 终于等到18号中午他爹回来了，跟他爹说好了，他才能安心的出发。 6月17号，农历是五月十一，原本是个宜出行的黄道吉日，他都提前看好了，奈何他爹回来晚了一天，他也只能再晚一天出发。 虽然19号不适宜出行的黄道吉日，但是日子也不会很差，不会诸事不宜就行。 20号其实也是同样宜出行的黄道吉日，但是他不想再多等这一天，本来等他爹回来就耽搁了两天了。 为了晚了两天的这个事，叶父被老太太跟叶母好一顿骂，而且还是轮流不停的骂了两天。 他凌晨天没亮走的时候，都还能听到他爹被两个女人左右夹击着埋怨。 “这出门挣大钱就是得看个好日子，都怪你……” 老太太不放心的问叶母，“你看的日子准吧？今天日子还行吧？” “比不得十一那天，但是今天也马马虎虎吧，要是晚一天更好。这都要出远门了，那多等一天，等个好日子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等了好几天。” “不会差就好，都是等他等误了……” 叶父懒得搭理她们，关他啥事？ 他是能掐会算，还是干嘛？ 本来就没提前说，他哪知道要提前回来？ 只知道东子要提前去，哪知道他要提前到哪一天去？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说，越说她俩越起劲，一个是心肝宝贝疙瘩，一个对是自己现在的神棍本事格外自得，天天神神叨叨的，算日子算时辰，被自己算出来的凶吉格外相信。 他都想问问她，能不能算出来他什么时候被气死？ 叶耀东是开着小拖网渔船先去到镇上的深水港，找自己的收鲜船，然后再让目瞪口呆的大家把船上的物资都搬到收鲜船去。 毕竟小拖网渔船就一个空荡荡的甲板，那小小的就两平方空间都还堆不了几袋米跟油。 现在是都堆在了甲板上，连带着许多工具、竹筐、大桶小桶等等一大堆满满的，船上本身也有十几个工人，大家都连站立的空间都很小。 还要沿途要开十几个小时，大家站到边缘，被浪冲刷的浑身湿都没关系，但是会影响物资。 虽然他也有用尼龙布在底下垫了一层，但是用处并不大，带的东西太多了，换到收鲜船的仓储空间会更好一点，避免了风吹日晒雨林浪打。 “卧槽！这也是老大的船？” “老大，你这也瞒得太紧了吧？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船！” “我靠，我就纳闷怎么往镇上靠岸，问了阿东只说到了就知道，原来有这么大的惊喜！” “太牛了，太威风了，这么大的船！” “太厉害了，前两天听说你又有30多米的船，我还以为是瞎传的，不知道的人瞎吹牛逼的，原来是真的有。” “我也听到，但是去年就听人传你有30多米的船，所以也没当回事，影子都没看到，还以为都是瞎说的。” “我还以为真开这小船去，原来还有大船在这等着，哈哈哈……” …… 叶耀东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个都吃惊极了，嘴巴跟机关枪一样讲个不停，连忙阻止。 “别说话了，赶紧把船上的物资转移一下，搬到这里来，得抓紧时间出发，天都要亮了。” “来了来了，马上……” 大家都赶紧爬过去，一半人过去，一半人站在原地，好搬给对面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人多，堆满了整个甲板的货也就十几分钟就都被转移好了，而且收鲜船上也根本看不出来，都装到鱼仓跟货仓里面，甲板干干净净，还是那么的空旷。 大家等搬运完货物后也才反应过来，这船好像跟其他船不一样。 “老大，你这新船好空，是不是缺了什么？” “起网机啊你个傻子，可是怎么没有啊？还有吊机那些呢？” “这一条是收鲜船，我特意定制拿来收货的，所以跟其他渔船不一样。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去补给一下柴油。” 叶耀东说完就丢下炸开了锅的他们，留他们在船上讨论。 等他补给好柴油后，才又从镇上再次出发。 “东哥，你整一条收鲜船，是要以后自己收货吗？” “那你其他船怎么办？” “老大，那你又多了一条船，是不是又得请人了，我我我……” 叶耀东笑着说：“那就看你们接下去这段时间的表现了，要是表现好的话，优先把你们留下来，到时候也能跟东升号上的人一样，月月发工资。” 他抛下这句话后就走去驾驶舱，留下兴奋的大家。 “哈哈，我就说我们肯定能优先。” “太厉害了，这就整上了这么大的收鲜船，以后还得了？” “以后就能整上一个大船队了。” “等过两年肯定又有更大的船了，阿东每年的船都是越来越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40章 戳个印 工人们兴奋的在船上东看西看，每一个仓储空间都翻看了一遍，虽然不是他们的船，但是看着也稀罕，顺便长长见识。 这么大的船，还是收鲜船，以后还不知道得挣多少钱。 他们叽叽喳喳讨论个没停，不过等船开久了后，千篇一律的景色，他们也瞧得疲惫，有的回到船上去休息补觉，不够床位的，就直接在甲板上开局打牌。 有的拿着衣服往脸上一盖，直接躺甲板上睡的也有。 叶耀东一路上专心致志的开船，没有他爹跟着，没人跟他轮班，他只能自己来。 从夜里出发开到了傍晚才到，也是因为在镇上换船，又加油耽搁了功夫，不然按收鲜船的速度，应该太阳下山前就能到的。 船上除了不多的几个去年的老手，还有一半去年跟着其他船来过的，剩下的就五六个没来过。 他这趟总共带了16个人过来，有两个是下不了水，之前答应的会带过来，拿来当收鲜船干活的人手，现在收不了货，但是也得轮流留人在家里煮饭看家。 这么些个人，说多也不算多，现在开始打捞，四波人轮番下水。 到时候打捞海胆的时候，一部份人去小船打捞，一部份人放收鲜船收货，还得留两个人看家做饭，不算多。 等到地方后，他从船上搬下来自己从家里带的自行车，让大家先在船上等着。 他去借个板车或者拖拉机过来，不然船上的那些物资靠他们搬运太费事了，靠两条腿走路又远。 此时天已经黑了，大家也都饿了，叶耀东先去到自己在本市置办的家。 双胞胎俩已经下班了，正在家里吃饭，看到叶耀东拿着钥匙开了院门，进来都惊讶了，然后赶紧放下筷子起身迎了过去。 “东哥，你来了？怎么没有提前打电话，我们好好准备一下……” “是啊，还以为你们怎么也得月底才到。” “嗯，提前了，码头外面还有一堆的人，你们先去做饭，做个17个人饭，我去厂里找个车子看看。” 两人赶紧点头应下。 叶耀东交代完后，又蹬着自行车去到打火机厂。 夜晚的打火机厂里头灯火通明，机器运转，还有一帮工人在流水线上干活，这里24小时生产都没有停歇。 他来过多趟了，厂里的人也都知道还有他这个3号老板，夜晚厂子里的车子也都停在那里，没有开出去，给他借用一下正好。 现在工厂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卡车，一个拖拉机，是专门给周边城镇送货的。 他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拖拉机就可以拉完了，其他人虽然多，但是见缝插针的站一下，挤一挤，或坐在杂物上面也勉强可以。 其实主要是他没开过卡车，也没学过…… 打了个招呼，他就先把拖拉机开走去码头接人。 倒腾了一下，回来又把拖拉机还了，才又开着自行车回到家吃饭。 其他人都已经各自安顿好了，他的专属房间还留在那。 吃完饭，他跟大家讲了几句明天一早出海，让他们晚上好好休息，就回房间随便一歪躺下来。 累死他了，折腾一天终于到地方了，他也懒得动，也没洗澡，躺下就睡了，反正除了他老婆，没谁会嫌弃。 他睡着的时候，外头都还吵吵闹闹的说话，感觉大半夜都没消停，但是清晨他起来的时候，过半的人都已经在那里吃饭了。 “你们这是睡了，还是没睡？” 他有些怀疑这些人压根就没睡，打了一通宵的牌？ “睡了啊，怎么没睡，今天还要干活的。” “大半夜都还听你们在那里叫对3顺子的，悠着点啊，下水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要休息好保持精神头足一点，以后晚上过了10点就不能打牌了。” 杜绝肯定是杜绝不了的，一群大老爷们，个个都是青壮年，聚在一起不打点牌，也会找其他的乐子玩一下，那还不如打点小牌。 “好。” “那晚上早点睡……” 一个个都点头附和。 等大家伙都吃完饭后，叶耀东领着他们往码头去，一些必要的东西，昨天晚上他都放在收鲜船上了，倒也省得今天搬来搬去。 码头多了两条船也招来了当地渔民的议论，小船还好，并不起眼，那么大的收鲜船却让大家惊讶到了。 34米的船现在放在哪个城市码头都是打眼的存在，不说数一数二，但是也不是一大把，多数是过路的一些大船会靠岸不补给，一般很快就走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所以周围岸边的渔民们虽然出来看到了都会讨论两句，但是也赶时间出海，一时倒也没人认出来叶耀东。 叶耀东带着一群人开着小拖网渔船到达海沟的时候，周围也有一些小船在附近逗留晃荡，但是没一会儿就远离了。 这个位置现在已经是公开的，最近差不多汛期将至，许多渔船出海先来这边逗留，瞧一瞧也算正常。 他到了之后，选了一个位置，就让其他人在船上等着，他跟陈石先下水一趟探一探先。 将近一年没过来了，也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是不是照旧跟去年一样，去年的带鱼是否还有。 叶耀东跟陈石两个下到水里后，看着那深深的一条海沟，心里只觉得熟悉，一丝恐惧感也无。 等到了海沟里头后，下面照旧布满成片带刺的黑色圆球，两人利索的开始拿起铁爪，勾着上面的海胆都落到网兜里。 下来时，他们早就准备充分齐全，肯定不会空手就上去。 等两人将网兜装满了再上去，船上的人也都欢呼了。 主要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跟着叶耀东，去年跟着其他的渔船，也只是远远的看着。 叶耀东也就第1次下去了一趟，后面就让其他人下去，4个人一起一趟，自己就在船上坐镇。 都请了那么多人了，他没道理还要自己干，第1次下水探查一下情况，那是难免的，可惜今年没有发现带鱼，心里有些微微遗憾。 不过，今年装备增加了，收益当然也是双倍。 第1天出来，他们干到了日落西山，叶耀东才喊着下班收工，开船返回。 码头收货的老板已经是老熟人了，看到大批的海胆收货就知道是叶耀东又来了。 岸上的很多渔民也知道他，毕竟这两年来大家也都知道，只有他有本事打捞这么多海胆。 叶耀东笑着跟码头上的渔民们热情的打招呼，伸手不打笑脸人，一般人也都跟着笑笑，寒暄了两句。 有的还能开玩笑的说两句，说这些海胆是他养着的吧？一到收获的季节，立马就过来收了。 他也开玩笑的附和，“你们怎么知道，这就是我养在这里的，咱们这边海域适合养殖海胆。” “真的假的？” 许多人将信将疑。 “当然真的，指不定没过两年，到时候咱们这里可能会大片的养殖海胆。” “你要说养海蜇，我倒是信，听人说好像在试验了……” “海蜇都试验了，海胆怎么没可能？” 叶耀东反问了一句，搞得大家都有些迷茫，也以为这些海胆真的是他养的。 他其实也不是说说的，这海胆是真的可以养殖。 不过一般都是北方养殖，南方养殖都得21世纪后了，不过是不同的品种，他打算提醒提醒，指不定能少走几十年弯路。 闽浙一带的东海也是产紫海胆的，而且在21世纪后，某县也取得了养殖的大获成功。 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干的。 等卖完货回去后，他就跟大家伙说，明天中午吃完饭再出海，明天上午他得去把乡亲们的捕捞申请报告拿去海洋局提交。 本来今天就该去的，只是他想着已经来了，也不差这一天，先去查看一下情况再说。 现在正好拿一些海胆的收货，还有从家里带过来的特产去拜访一下曾为民，顺便询问一下他，不过他感觉有点悬。 曾为民可不是陈局长，直接就是海洋局的领导，权力那么大，曾为民是海警局的，跨行了，而且还是外地的。 不过可以提两句，再说呗。 这么想着，等回到家后，他就将钱收起来，然后拿出纸笔，哼吃哼吃的开始写申请报告。 已经写过一回了，在写他也有经验了。 怎么说也是这边渔业协会的副会长，也得上点心，尽点人事。 等写完后，他心里一动，又写了第二份。 等他才写完，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方经福大嗓门的喊声。 “叶耀东，叶耀东，叶会长……”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来了……” “你可真是贵人事忙啊！昨天过来，也不说去厂里坐坐，找我一下，今天直接就跑出海了，亏我早上听说后跑过来，结果扑了个空。” “这不是想着早点知道海上情况吗？反正你肯定知道我来了，白天你肯定也忙，这不，现在这个时间不挺好的？可以边喝酒边聊天，也不耽误事，来来来，坐下说。” 叶耀东拉着方经福往桌边走，又让人把自己带过来的米酒满上。 “没想到你那习俗跟我这一样，也喝米酒。” “大多都差不多，毕竟是相邻的两个省，昨天过来给你带了我们那的特产乌贼鲞，乌贼蛋……” 方经福挑了一下眉，“这也是我们这有的。” “哦，那算了……” “要要要，带就带了，不要白不要。” “我可以给别人，正好多拿点给领导，你拿海胆吧，我留了两筐海胆，你等会带一筐回去。” “也行吧……” 两人边喝酒边聊了起来，多数时候都是方经福这个话唠在那里说话，不过，也必须得让他多说说，叶耀东也才能了解这半年厂子里的情况。 同时，叶耀东也跟他再次定了5万打火机，不过花样得他明天自己去厂里选。 近大半年来，方经福又请了一个美术老师，搞了很多打火机的花样，他每一回来都挑的眼花缭乱。 这一趟过来，他也想着等过两个月回去时，顺便带一批回去。 聊到后面的时候，他也把刚刚写的申请单拿给方经福瞧，也把自己建议养殖的想法说给他听听。 靠海吃海，但是海洋资源也会慢慢的匮乏，养殖是必然的。 甚至要是没有休渔期，给海洋休养生息的时间，海资源早就撑不住人类的大肆捕捞，养殖也能多供给人类的需求。 沿海一带，养殖的条件本身就得天独厚，只要找对适合物种，提早养殖，先人一步，头一个吃螃蟹的人肯定也是先富裕的那一批。 方经福听着他侃侃而谈，又听他说他家那边已经开展各种养殖了，也觉得太有道理了。 一般酒喝上头后，说的都是屎，也会觉得有道理。 方经福拍了一下桌子上的单子，“你说的对，我支持你！” 说着他还掏出口袋的私章，给单子上戳了一个印。 “明天就交！到时候让我爹他们给研究研究！” 叶耀东对他戳私章的行为有些懵，但是觉得这样也行，说明也得到了支持，这个本地佬比他的话管用多了。 “等等，还有一张单子，一模一样的，我去屋里拿一下，你也给戳个章？” “行。” 叶耀东进屋把另外一张单子也拿出来，同时他也把自己的私章拿出来，在上面搓了个印。 “给你一张，你明天直接交给你爹，剩下一张，我明天去协会报道，顺便跟申请单一起交过去。” “没问题，直接帮你上达天听。” “好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41章 计划 两人喝到半夜，都喝高了，叶耀东还有点清醒，担心他回不去，让双胞胎帮忙送一趟，顺便让人把那一筐的海胆也一起送过去。 等第二天，方经福摸摸口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单子，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心里也警惕了一下，以后不能这样随便的盖章。 还好只是这种无伤大雅的申请单，万一是什么重要的合同或者是什么东西，他直接戳个章那不完蛋？ 也就是刚下班直接就过去，所以印章还带在身上，这也给了他一个警醒，下次不能带在身上。 叶耀东次日睡到日上三竿也觉得头疼，灌了两碗开水，又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下才醒神。 其他人趁着早上不用干活，早就跑出去溜达了。 昨天刚来没机会出去，今天当然得出去给家里人打电话，逛一逛周边。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昨天起的太早了，没地方可以打电话，回来又太晚，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回去报平安。 也就是他不是第一次来，今年也跑了几趟了，所以家里人也不会担心他没有立即打电话报平安。 就是老太太接电话的时候一直碎碎念，让他多打电话回来保报平安，不能像昨天那样，到了连个电话都不打。 等报完平安，他才又去到渔业协会报道，把乡亲们的申请单提交，然后又把他跟方经福签了私章的建议也提交了。 反正已经让方经福提交了一份了，这边给不给批，怎么个说法他也无所谓。 弄完这些后，他看着离下班时间也没多久，就又去到海警局门口等着曾为民，跟着他一路寒暄，边走边聊近况，然后把人送到家里，又把带来的特产和昨天打捞的海胆给他放下。 不管有没有事，来了就得拜访一下，关系一定要维护好，不管能不能用的上。 拒绝了他的留饭，叶耀东蹬着自行车又回到家里。 午饭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带人出海，不过刚到码头上，他就听三三两两的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在那里讨论因为他听不懂的话。 他好奇的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也就听明白了窒息跟海胆两个词。 他拔了两根烟，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今早有人跑去潜水想要挖海胆，结果憋气太久了，导致缺氧，失去意识。 还好船上有兄弟在，觉得耽搁的时间太长有些不对，并且捆绑的绳子一直在下沉，就连忙把绳子提起来，才把人救了上来。 说是幸好下水的时候，防了一手，在腰上绑了个绳子，还能将人拉起来，但是因为气压问题还有窒息，也半死不活了，送去医院不知道能不能活。 他听完就回到自己船上。 “老大，那些本地佬在讨论什么？” “感觉在憋着坏一样，一直听着海胆海胆的，是不是惦记上我们的海胆了……” “不是……” 叶耀东给他们说了一下，惹的他们唏嘘不已。 “这就是贪心惹的祸，肯定是看到昨天我们捞了一大堆海胆。” “走了，别管人家了，这个时间出去已经很晚了……” 说完他就去开船了，其他人还在那里议论着，说是吓一吓也好，就没有人敢打海胆的主意了。 今天只干了半天就收工，但是好歹把一天的工钱伙食费都挣出来了。 十几张嘴，每天的工钱吃饭都是好大一笔，没有意外，歇肯定是不能歇的，所以昨天他才马不停蹄的就出海了，今天也只腾出半天时间办事情。 接下去几天倒是风平浪静，虽然码头上有些人眼红他们每天海胆收获一大批，不过他们根本就没有本事下水。 也有人打他们渔船的主意，但是叶耀东都有留人值班睡在船上，装备没有用的时候，都是挪到小船舱里锁着，倒是也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下水，打听都打听不了。 而且近期几天海面上也断断续续有海蜇开始上浮了，本地佬的一些目光也转移了，讨论的话题都挪到海蜇上面。 当然也有挪到了他们这些外地佬的身上，都在想，他们这些外地佬是不是又要一大帮跑过来了。 然后又能扯到去年的混乱。 人民群众的记忆是短暂的，但是只要事关自己，并且还是身边发生的，那就记忆犹新了。 随着海蜇开始一点点上浮，码头也越来越热闹，而每天在海沟逗留的渔船也越来越多。 也越来越多的渔船发现他们就是在这里打捞海胆，也就叶耀东船上带的人多，十多个人站了满船，本地人也担心发生去年的流血事件，又拿他们没辙，也只能看着。 而海洋局近期也开始加强了防范，海上巡逻的执法船也重点关注这一片，叶耀东才能安心的继续打捞。 不过再怎么安心，心神也都提着，防备着周围的本地船，还好他不需要下水，可以一直在船上盯着。 也有一些套近乎的本地船凑过来问东问西，他也都客客气气礼貌的回答几句话。 有人要在周围一带守着打捞断断续续上浮的海蜇，他也随他们，只要井水不犯河水，那些上浮的，他也瞧不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直到到了月初，海蜇数量逐渐增多后，渔船也多了起来，他们也从山体的周围往外逐渐偏移。 连续两三年的打捞，里侧一带的海胆已经被大家清的差不多了，只能顺着那一条沟逐渐往外开采，正好也避免了里头越来越多的渔船汇聚。 不过他听下水的工人讲，越往外偏移，海沟的缝隙越小，里侧的缝隙比较大，所以之前海蜇才会集中在里面，而外面较少，只能靠里面飘出来。 等到他们越往外打捞，到时候海沟缝隙越小的话，就挤不下两个人，只能并排，不能背靠背。 而且看着越来越小的缝隙，大家也有些不太敢再下去，因为空气管的长度有限，他们也不能下的太深，不过当前缝隙还能容纳，等到时候缝隙过小，再担心也不迟。 也主要是今年装备多了，而且他们还提前过来打捞，所以效率贼快，每天的收获都是去年的两三倍，是前年的六七倍，逐渐往外偏移的速度就也快了。 叶耀东在月底的时候，也打电话回去了，不过他爹出海没回来。 他只能跟阿清留言一下，让他爹下一趟就不要出海了，然后又算好了时间，在3号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回去，他爹才接到了。 知道这两天已经在准备过来了，后天就出发，后天傍晚或者天黑就能到，他才放心了。 顺便也让在家里轮休的人出去打听一下，提前帮他们把房子租下来。 等算好时间，后天的时候，叶耀东直接让厂里的卡车开出去接人，因为不止他爹一条船，他的两个哥哥跟阿光还有朋友，他也得顺便接一下。 其他人就真没办法了，他管不了所有人，一个车也拉不了一两百号人。 大多数人去年都来过，后面有的自己也租房子，现在到的话，让他们去找去年租过的房子，找房东谈就行了。 他把渔业协会下发的捕捞牌子给他们分发了后，说了两句注意安全就把自己要接的人带走了。 只是到后面有的人找不到地方安顿，还想着找他，他直接打开院门给大家瞧一下，他家院子里都已经打起了地铺，一个个才无奈的去找其他人寻求合租或者帮助。 叶耀东也知道这些都是难免的，谁让他算是带头大哥。 他本身就带了16个人过来，叶父这一趟也没有多带人，只有东升号连他6个人，算起来他这个小院也容纳了23个人了，外加双胞胎都25个了。 还好大家有个地方躺着就行，啥也不讲究。 叶父刚一到地方，屁股一坐下来就掏出他的水烟壶，边倒腾的塞烟丝边说道。 “一个个嘴上担心着今年有没有风险，但是到时间了，知道我要走了都还屁颠屁颠的赶紧跟上，还把能拉扯的亲戚全部都带了。” “让他们自己安排，我管不了太多，是赚是赔听天由命，我也不是财神爷，给他们包赚的。” “嗯。” “现在海上咋样了？” “不咋样，就那样？” “那是什么样？什么情况？” “本地船都守在海沟那一带了，船比海蜇多，谁都不舍得走，生怕便宜了别人。” 叶父停顿了一下，眉头皱紧了，“那还捞什么？” “还好我这几天效率高，已经转移到了外围，只捞我的海胆，再加上因为渔船汇聚的多了，执法船也都开了过来，在周围监督，看着安全了不少。” “安全归安全，但是那么多船，今年看样子挣不了大钱了。”叶父抽了几口水烟，嘴巴鼻子都在那里喷着气。 叶耀东耸了一下肩膀，没有说话，头一批吃螃蟹的人已经挣到了就好，后面看情况呗。 大家安顿下来后，一个个第二天就立即摩拳擦掌着一大早就出海了。 谁知现实场面给了他们一巴掌。 他们到海沟的时候，真的如叶耀东所说，都是船，密密麻麻都是船，连小木船都被拖过来了，大大小小的一堆，挤都挤不进去，船比海蜇多。 叶耀东也放弃了下水打捞海胆了。 今天他们也只开了一条小船出来，情况不明，没必要把船都开出来。 其他人也都皱起的眉头在各自的船上骂骂咧咧。 “这还干个屁啊……” “看样子只能先去拖网了……” “只能碰运气出去找了。” “那…那我还带了好几条小船出来，怎么办？”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父小声的在叶耀东旁边嘀咕说道：“这样子，哪里还能有海蜇群汇聚起来？” 叶耀东也是这么觉得的。 想要海蜇汇聚成群，也得给它们集中的时间啊，上了一个没一个的，怎么搞。 就像上菜一样，一盘一盘的上，满桌子的人，速度慢一点，一人一筷子就没了，上一盘空一盘，所有人拿着筷子等着下一盘。 可是上菜的速度快，大家抢着吃，拿着盘子抢着划拨到自己碗里，也是照样空盘，哪里还能有菜放在桌上等着慢慢吃。 “咋办啊东子？我们的人这么多，每天光工钱都得100多块钱，还要吃喝……” “不怎么办，看情况吧，现在这样你问我也没辙，我也变不出来法来，也不能把这一群人全杀了，腾出地方来。” “今年跟出来的人该拍大腿后悔了。” “回去了，再呆着也没意义，先回家歇着吧，该报平安的，回去顺便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行吧。” 叶父觉得再待在这里也没意义。 船上的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有些无措，该不会挣不了工钱，直接打道回府吧？ 其他船上的人更是忐忑。 以至于看着叶耀东直接调头走人时，都慌了，他可是主心骨啊，他都走了，大家还怎么待在原地？ 一条条渔船着急忙慌的也赶紧跟着他回去。 他前脚刚靠岸，后脚其他人也全部都跟着回来了，一上岸就围着他七嘴八舌的问他讨主意。 可是，叶耀东能有什么主意？ 只让大家回去再说，此时岸上人来人往的，都看着他们。 一大帮人哗啦啦的全部都跟在他身后，吓得本地人全部都离得远远的，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阿东，现在咋办？那么多船全部都聚集在那里，咱们也没办法打捞了……” “是啊，这怎么办，今年还特意借钱买了条船，还请了人，这下子怎么办……” “怎么这么多船，前几天打电话回来怎么没有说啊……” 叶耀东看向说话的人，“每天的情况能一样吗？汛期快到了，货开始多起来，船当然一天比一天多了。又不是必赚钱的，决定了要跟过来，那就得承担跟过来的风险。” “挣不到钱还好，万一死人了呢？或者进去了呢？去年怎么样，大多数人都看在眼里，本地人跟镇上的人那么惨，你们今年都还敢跟过来了，现在这样还说什么？” 他没有怼回去，只是平淡的说着让人哑口无言的话。 “那……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看情况捕捞，该怎么打捞就怎么打捞，要是觉得僧多粥少，跟这么多人抢不划算，那就开船去拖网，等旺汛了再说。小船在沿岸周围划拉也能捕一些，也不会亏，你们自己看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那个你准备怎么办？” “让大船去拖网，拖个几天回来再打捞。” “哦……” 大家窃窃私语的在他院子里商量着对策。 而丰收号、顺丰号、满仓号几条船的船主们也全跑到他身旁来询问。 叶耀东也是同样的话，让他爹开着东升号，带他们三条船出海拖网，他到时候开着收鲜船，隔天出海收一次货，顺便带消息。 两不耽误，也能在当前的情况下，利益最大化，不亏本还能挣钱，把船都能利用上，不至于闲置。 这也是他回来的途中思考的，不能光就这么看，总得想法子先挣钱。 周大是满仓号的老大，想明白了也附和，“那倒也行，只要不是闲在那里光看着就好，那么多张嘴都要吃饭的。” 叶耀鹏跟裴父也附和着说没意见，总得先挣钱才能说其他的。 本身他们这几个也都是吃到了第一口螃蟹的人，也是也做好心理准备，今年再怎么不好赚，也不会亏到哪里去。 他们这边敲定了后，其他人就也没管了，让大家自己讨论看着办要怎么安排。 毕竟大家渔船的类型不同，选择的肯定也不同。 不过，大多数人都选择夜里去拖网了，大不了等天亮后回来看一下情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而那些被亲戚朋友带出来的小木船，也只能在沿岸周围碰运气的打捞一些了。 他们决定了要怎么安排后，才陆陆续续的摇着头，唉声叹气的从叶耀东家出去。 他家的院子也瞬间腾空了，没有那么嘈杂了，只有几个亲近的亲戚朋友还在。 叶父皱着眉头道：“东子，你说那些人是不是直接回去还能更好一些？省得亏钱。” “来都来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空手回去让人笑话？怎么也得看几天情况再说。” 叶父没有多说了。 叶耀东看向阿光，“昨天刚到，都忙着张罗安顿，没空说话。你爹也来了，你后妈咋办？” “我爹不放心这边的情况，再加上我得收货，我那弟弟也还不大，还是得他跟过来帮忙开丰收号。马婶只能拜托她自己的两个出嫁女儿轮流过来照看。” “哦，快生了吧？” “嗯，快了，就下个月了。” “真好生养。” 阿光没有发表意见。 他们也只待了一小会儿就也走了，也一样得找地方打电话回去报平安先。 夜里，他们这些外地佬的渔船也全部都出海拖网了，只有叶耀东跟他带来的人还留在家里，次日白天再出海去看情况。 只是，等中午他回来的时候，却突然听阿光说，郑叔昨天回去后临时决定跟他朋友开船去舟市了。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舟市？就他们两条船去吗？” “对，他们村的几条小船还想留在这边观望一下，就没有跟去。就他跟他朋友开船去了，说呆在这边感觉意义不大了。” “哦……” 叶父好奇的问：“这时候去那边捕什么？不是说天冷了才有虾皮，老郑之前跟他朋友是在上面捕虾皮吧？” “对，说是上面是全国有名的四大渔场，捕虾皮的是在沈家门，他们打算去舟市渔场。” “经常听他们讲，你爹都差点被怂恿过去。” 阿光点点头，“对，昨天回去后也找我爹说了，不过我爹有些犹豫，想想我得在这边，他就没有跟去了。不然他还挺想跟去瞧瞧的，一直都听他们吹上面有多好，正好现在这里看着又挣不了大钱的样子。” 叶耀东听着也有些意动，舟市渔场他是知道的，我国最大的四大渔场之一。 不过上辈子他当船工的时候是往南海捕捞，没有往上走，毕竟给人打工的，哪有什么话语权，去哪都是干活的，船老大说去哪就去哪。 “从这里开过去得多久啊？” “说是得一天一夜。” 叶父咋舌，“那么久啊？” “嗯。” 叶耀东问道：“那他们临时过去，想打电话问情况也联系不了了？” “有抄了一份邮电局的电话，郑叔跟我爹约定了三天后的下午4点打电话过来，我爹让我到时候提前去邮电局等着。他怕他们两条船出去，万一到时候失联都不知道，约定一个时间打电话，好放心一点。不然到时候出啥状况，他家里人肯定得问我爹。” “那这样倒是还可以，毕竟你们一块出来的，结果他们两条船跑别的地方去了。” “是这样的，顺便打听看看，他们上面挣不挣钱。” “那就等到时候问问看，他们夜里出发，那估计今天夜里就能到，出海两天大概也能知道当地的捕捞情况。” 叶耀东是知道的，上辈子裴父就是被郑叔给怂恿的一块去上面了，后面连带着拖家带口的都走了。 “看吧，你总不能听着上面捕捞情况好，就不要这边的海蜇，也跟着跑了吧？” “也不是不行。” 叶耀东摸摸下巴，就东升号的规模，去舟市还是没问题的，再加上不还有一条收鲜船吗？ 本来出来就是为了挣钱的，这边现在看样子有点不好挣了，那换一个更好挣钱的地方不也合情合理？ 就是远了点，不好把握，需要担的风险更大一点，要是没有足够的利益，是不值得跑一趟的，还不如就待在这。 有收鲜船在，他一样能挣的比所有人都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够他赚的了。 阿光看他一脸思考的表情，有些惊讶，“你认真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没有，我说说的，除非能挣大钱，挣的比这里多，不然我干嘛要舍近求远？” “实话跟你说吧，你不是看到我开了条收鲜船过来？我准备……” “啊？你还开了收鲜船过来？” “你瞎吗？那个大的船停在码头你没看到？” “我知道个屁啊？你过来的时候，我脚都才刚落地，第二天才知道你已经走了。昨天你也没开那条收鲜船，我咋知道那条船是你？” “好吧。” 叶耀东把自己想的，用收鲜船收全村人的海蜇计划给他说了一下。 阿光听了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他的想法果然永远快人一步，一年比一年妙。 今年学他的造小船的人，他已经预见差不多都会吃土了。 叶耀东笑着拍掉他的大拇指，“现在渔船太多了，僧多粥少，只能看情况挣一点是一点。” “你这样也好啊，起码咱们本地船可以一直停留在那边，不停的打捞，而当地的船得视情况往返的回去卖货。毕竟时间久了，海蜇就化成水了，腌制了可以放久一点多，但是在海上多费功夫？还要花钱买盐巴跟明矾倒腾。” “看吧，现在都不好说。” “唉，看来看去，你还是最大的赢家。” “郑叔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你多问问看，多了解一下情况。这边现在这么多的船，肯定持续不了多久就得分散着打捞了，要是上面能挣大钱，我们也跟上去也有个照应，没什么不好的。” “那你后天的时候，跟我一起去接电话，有什么你自己去问清楚一点。” “我后天又要开收鲜船出海接货，可能那个时间点没有空，估计得卖货？” “那行吧，那就等后天再说。” “嗯。” 现在家里就他们这些闲人了，能抓紧挣钱的都出海抓紧挣钱了，阿光一个人闲着无聊，也只有待在这里才能有个伴。 不过，晚上的时候，他还是得回去看家看着行李。 叶耀东这两天也就早上出海瞧一下情况，看着稀稀散散的海蜇，没冒头一会儿就瞬间秒没，海面上都争吵好几回了，要不是执法船就在附近，大家都顾忌，大概又得打起来。 他都看着，呆到中午左右就又回来。 这两天连带着船工们都有些坐立不安了，歇都歇的不安心，还不如有活干来的心里踏实。 等他清点人，要带人开收鲜船出海收货，船工们才觉得安心了，有活干，才觉得这个钱能多赚几天。 要是一直都歇着，指不定就得打道回府，预想中的高工资马上就得缩水。 “还好开着收鲜船出来，大家还能有点活……” “是啊，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担心现在就回去了，还没赚几天工资……” 叶耀东也知道他们这两天都有些忐忑，担心他这边赔钱，工资得缩水，安抚道。 “放心好了，说好的工资不会变的，出来即使没干活也是算工钱的，我不会赖的，安心呆着吧。我这怎么也能比其他人能撑得久一点。” “哈哈，对对对……” “是啊，哈哈，要不大家怎么都想跟着你干，去年跟着别人的，今年都主动上门要跟着你，还不是看着跟着你最安全稳妥。” “谢谢大家的信任了，晚上早点休息吧，凌晨就出海了。” “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41章 计划 两人喝到半夜，都喝高了，叶耀东还有点清醒，担心他回不去，让双胞胎帮忙送一趟，顺便让人把那一筐的海胆也一起送过去。 等第二天，方经福摸摸口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单子，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心里也警惕了一下，以后不能这样随便的盖章。 还好只是这种无伤大雅的申请单，万一是什么重要的合同或者是什么东西，他直接戳个章那不完蛋？ 也就是刚下班直接就过去，所以印章还带在身上，这也给了他一个警醒，下次不能带在身上。 叶耀东次日睡到日上三竿也觉得头疼，灌了两碗开水，又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下才醒神。 其他人趁着早上不用干活，早就跑出去溜达了。 昨天刚来没机会出去，今天当然得出去给家里人打电话，逛一逛周边。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昨天起的太早了，没地方可以打电话，回来又太晚，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回去报平安。 也就是他不是第一次来，今年也跑了几趟了，所以家里人也不会担心他没有立即打电话报平安。 就是老太太接电话的时候一直碎碎念，让他多打电话回来保报平安，不能像昨天那样，到了连个电话都不打。 等报完平安，他才又去到渔业协会报道，把乡亲们的申请单提交，然后又把他跟方经福签了私章的建议也提交了。 反正已经让方经福提交了一份了，这边给不给批，怎么个说法他也无所谓。 弄完这些后，他看着离下班时间也没多久，就又去到海警局门口等着曾为民，跟着他一路寒暄，边走边聊近况，然后把人送到家里，又把带来的特产和昨天打捞的海胆给他放下。 不管有没有事，来了就得拜访一下，关系一定要维护好，不管能不能用的上。 拒绝了他的留饭，叶耀东蹬着自行车又回到家里。 午饭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带人出海，不过刚到码头上，他就听三三两两的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在那里讨论因为他听不懂的话。 他好奇的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也就听明白了窒息跟海胆两个词。 他拔了两根烟，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今早有人跑去潜水想要挖海胆，结果憋气太久了，导致缺氧，失去意识。 还好船上有兄弟在，觉得耽搁的时间太长有些不对，并且捆绑的绳子一直在下沉，就连忙把绳子提起来，才把人救了上来。 说是幸好下水的时候，防了一手，在腰上绑了个绳子，还能将人拉起来，但是因为气压问题还有窒息，也半死不活了，送去医院不知道能不能活。 他听完就回到自己船上。 “老大，那些本地佬在讨论什么？” “感觉在憋着坏一样，一直听着海胆海胆的，是不是惦记上我们的海胆了……” “不是……” 叶耀东给他们说了一下，惹的他们唏嘘不已。 “这就是贪心惹的祸，肯定是看到昨天我们捞了一大堆海胆。” “走了，别管人家了，这个时间出去已经很晚了……” 说完他就去开船了，其他人还在那里议论着，说是吓一吓也好，就没有人敢打海胆的主意了。 今天只干了半天就收工，但是好歹把一天的工钱伙食费都挣出来了。 十几张嘴，每天的工钱吃饭都是好大一笔，没有意外，歇肯定是不能歇的，所以昨天他才马不停蹄的就出海了，今天也只腾出半天时间办事情。 接下去几天倒是风平浪静，虽然码头上有些人眼红他们每天海胆收获一大批，不过他们根本就没有本事下水。 也有人打他们渔船的主意，但是叶耀东都有留人值班睡在船上，装备没有用的时候，都是挪到小船舱里锁着，倒是也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下水，打听都打听不了。 而且近期几天海面上也断断续续有海蜇开始上浮了，本地佬的一些目光也转移了，讨论的话题都挪到海蜇上面。 当然也有挪到了他们这些外地佬的身上，都在想，他们这些外地佬是不是又要一大帮跑过来了。 然后又能扯到去年的混乱。 人民群众的记忆是短暂的，但是只要事关自己，并且还是身边发生的，那就记忆犹新了。 随着海蜇开始一点点上浮，码头也越来越热闹，而每天在海沟逗留的渔船也越来越多。 也越来越多的渔船发现他们就是在这里打捞海胆，也就叶耀东船上带的人多，十多个人站了满船，本地人也担心发生去年的流血事件，又拿他们没辙，也只能看着。 而海洋局近期也开始加强了防范，海上巡逻的执法船也重点关注这一片，叶耀东才能安心的继续打捞。 不过再怎么安心，心神也都提着，防备着周围的本地船，还好他不需要下水，可以一直在船上盯着。 也有一些套近乎的本地船凑过来问东问西，他也都客客气气礼貌的回答几句话。 有人要在周围一带守着打捞断断续续上浮的海蜇，他也随他们，只要井水不犯河水，那些上浮的，他也瞧不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直到到了月初，海蜇数量逐渐增多后，渔船也多了起来，他们也从山体的周围往外逐渐偏移。 连续两三年的打捞，里侧一带的海胆已经被大家清的差不多了，只能顺着那一条沟逐渐往外开采，正好也避免了里头越来越多的渔船汇聚。 不过他听下水的工人讲，越往外偏移，海沟的缝隙越小，里侧的缝隙比较大，所以之前海蜇才会集中在里面，而外面较少，只能靠里面飘出来。 等到他们越往外打捞，到时候海沟缝隙越小的话，就挤不下两个人，只能并排，不能背靠背。 而且看着越来越小的缝隙，大家也有些不太敢再下去，因为空气管的长度有限，他们也不能下的太深，不过当前缝隙还能容纳，等到时候缝隙过小，再担心也不迟。 也主要是今年装备多了，而且他们还提前过来打捞，所以效率贼快，每天的收获都是去年的两三倍，是前年的六七倍，逐渐往外偏移的速度就也快了。 叶耀东在月底的时候，也打电话回去了，不过他爹出海没回来。 他只能跟阿清留言一下，让他爹下一趟就不要出海了，然后又算好了时间，在3号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回去，他爹才接到了。 知道这两天已经在准备过来了，后天就出发，后天傍晚或者天黑就能到，他才放心了。 顺便也让在家里轮休的人出去打听一下，提前帮他们把房子租下来。 等算好时间，后天的时候，叶耀东直接让厂里的卡车开出去接人，因为不止他爹一条船，他的两个哥哥跟阿光还有朋友，他也得顺便接一下。 其他人就真没办法了，他管不了所有人，一个车也拉不了一两百号人。 大多数人去年都来过，后面有的自己也租房子，现在到的话，让他们去找去年租过的房子，找房东谈就行了。 他把渔业协会下发的捕捞牌子给他们分发了后，说了两句注意安全就把自己要接的人带走了。 只是到后面有的人找不到地方安顿，还想着找他，他直接打开院门给大家瞧一下，他家院子里都已经打起了地铺，一个个才无奈的去找其他人寻求合租或者帮助。 叶耀东也知道这些都是难免的，谁让他算是带头大哥。 他本身就带了16个人过来，叶父这一趟也没有多带人，只有东升号连他6个人，算起来他这个小院也容纳了23个人了，外加双胞胎都25个了。 还好大家有个地方躺着就行，啥也不讲究。 叶父刚一到地方，屁股一坐下来就掏出他的水烟壶，边倒腾的塞烟丝边说道。 “一个个嘴上担心着今年有没有风险，但是到时间了，知道我要走了都还屁颠屁颠的赶紧跟上，还把能拉扯的亲戚全部都带了。” “让他们自己安排，我管不了太多，是赚是赔听天由命，我也不是财神爷，给他们包赚的。” “嗯。” “现在海上咋样了？” “不咋样，就那样？” “那是什么样？什么情况？” “本地船都守在海沟那一带了，船比海蜇多，谁都不舍得走，生怕便宜了别人。” 叶父停顿了一下，眉头皱紧了，“那还捞什么？” “还好我这几天效率高，已经转移到了外围，只捞我的海胆，再加上因为渔船汇聚的多了，执法船也都开了过来，在周围监督，看着安全了不少。” “安全归安全，但是那么多船，今年看样子挣不了大钱了。”叶父抽了几口水烟，嘴巴鼻子都在那里喷着气。 叶耀东耸了一下肩膀，没有说话，头一批吃螃蟹的人已经挣到了就好，后面看情况呗。 大家安顿下来后，一个个第二天就立即摩拳擦掌着一大早就出海了。 谁知现实场面给了他们一巴掌。 他们到海沟的时候，真的如叶耀东所说，都是船，密密麻麻都是船，连小木船都被拖过来了，大大小小的一堆，挤都挤不进去，船比海蜇多。 叶耀东也放弃了下水打捞海胆了。 今天他们也只开了一条小船出来，情况不明，没必要把船都开出来。 其他人也都皱起的眉头在各自的船上骂骂咧咧。 “这还干个屁啊……” “看样子只能先去拖网了……” “只能碰运气出去找了。” “那…那我还带了好几条小船出来，怎么办？”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父小声的在叶耀东旁边嘀咕说道：“这样子，哪里还能有海蜇群汇聚起来？” 叶耀东也是这么觉得的。 想要海蜇汇聚成群，也得给它们集中的时间啊，上了一个没一个的，怎么搞。 就像上菜一样，一盘一盘的上，满桌子的人，速度慢一点，一人一筷子就没了，上一盘空一盘，所有人拿着筷子等着下一盘。 可是上菜的速度快，大家抢着吃，拿着盘子抢着划拨到自己碗里，也是照样空盘，哪里还能有菜放在桌上等着慢慢吃。 “咋办啊东子？我们的人这么多，每天光工钱都得100多块钱，还要吃喝……” “不怎么办，看情况吧，现在这样你问我也没辙，我也变不出来法来，也不能把这一群人全杀了，腾出地方来。” “今年跟出来的人该拍大腿后悔了。” “回去了，再呆着也没意义，先回家歇着吧，该报平安的，回去顺便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行吧。” 叶父觉得再待在这里也没意义。 船上的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有些无措，该不会挣不了工钱，直接打道回府吧？ 其他船上的人更是忐忑。 以至于看着叶耀东直接调头走人时，都慌了，他可是主心骨啊，他都走了，大家还怎么待在原地？ 一条条渔船着急忙慌的也赶紧跟着他回去。 他前脚刚靠岸，后脚其他人也全部都跟着回来了，一上岸就围着他七嘴八舌的问他讨主意。 可是，叶耀东能有什么主意？ 只让大家回去再说，此时岸上人来人往的，都看着他们。 一大帮人哗啦啦的全部都跟在他身后，吓得本地人全部都离得远远的，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阿东，现在咋办？那么多船全部都聚集在那里，咱们也没办法打捞了……” “是啊，这怎么办，今年还特意借钱买了条船，还请了人，这下子怎么办……” “怎么这么多船，前几天打电话回来怎么没有说啊……” 叶耀东看向说话的人，“每天的情况能一样吗？汛期快到了，货开始多起来，船当然一天比一天多了。又不是必赚钱的，决定了要跟过来，那就得承担跟过来的风险。” “挣不到钱还好，万一死人了呢？或者进去了呢？去年怎么样，大多数人都看在眼里，本地人跟镇上的人那么惨，你们今年都还敢跟过来了，现在这样还说什么？” 他没有怼回去，只是平淡的说着让人哑口无言的话。 “那……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看情况捕捞，该怎么打捞就怎么打捞，要是觉得僧多粥少，跟这么多人抢不划算，那就开船去拖网，等旺汛了再说。小船在沿岸周围划拉也能捕一些，也不会亏，你们自己看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那个你准备怎么办？” “让大船去拖网，拖个几天回来再打捞。” “哦……” 大家窃窃私语的在他院子里商量着对策。 而丰收号、顺丰号、满仓号几条船的船主们也全跑到他身旁来询问。 叶耀东也是同样的话，让他爹开着东升号，带他们三条船出海拖网，他到时候开着收鲜船，隔天出海收一次货，顺便带消息。 两不耽误，也能在当前的情况下，利益最大化，不亏本还能挣钱，把船都能利用上，不至于闲置。 这也是他回来的途中思考的，不能光就这么看，总得想法子先挣钱。 周大是满仓号的老大，想明白了也附和，“那倒也行，只要不是闲在那里光看着就好，那么多张嘴都要吃饭的。” 叶耀鹏跟裴父也附和着说没意见，总得先挣钱才能说其他的。 本身他们这几个也都是吃到了第一口螃蟹的人，也是也做好心理准备，今年再怎么不好赚，也不会亏到哪里去。 他们这边敲定了后，其他人就也没管了，让大家自己讨论看着办要怎么安排。 毕竟大家渔船的类型不同，选择的肯定也不同。 不过，大多数人都选择夜里去拖网了，大不了等天亮后回来看一下情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而那些被亲戚朋友带出来的小木船，也只能在沿岸周围碰运气的打捞一些了。 他们决定了要怎么安排后，才陆陆续续的摇着头，唉声叹气的从叶耀东家出去。 他家的院子也瞬间腾空了，没有那么嘈杂了，只有几个亲近的亲戚朋友还在。 叶父皱着眉头道：“东子，你说那些人是不是直接回去还能更好一些？省得亏钱。” “来都来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空手回去让人笑话？怎么也得看几天情况再说。” 叶父没有多说了。 叶耀东看向阿光，“昨天刚到，都忙着张罗安顿，没空说话。你爹也来了，你后妈咋办？” “我爹不放心这边的情况，再加上我得收货，我那弟弟也还不大，还是得他跟过来帮忙开丰收号。马婶只能拜托她自己的两个出嫁女儿轮流过来照看。” “哦，快生了吧？” “嗯，快了，就下个月了。” “真好生养。” 阿光没有发表意见。 他们也只待了一小会儿就也走了，也一样得找地方打电话回去报平安先。 夜里，他们这些外地佬的渔船也全部都出海拖网了，只有叶耀东跟他带来的人还留在家里，次日白天再出海去看情况。 只是，等中午他回来的时候，却突然听阿光说，郑叔昨天回去后临时决定跟他朋友开船去舟市了。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舟市？就他们两条船去吗？” “对，他们村的几条小船还想留在这边观望一下，就没有跟去。就他跟他朋友开船去了，说呆在这边感觉意义不大了。” “哦……” 叶父好奇的问：“这时候去那边捕什么？不是说天冷了才有虾皮，老郑之前跟他朋友是在上面捕虾皮吧？” “对，说是上面是全国有名的四大渔场，捕虾皮的是在沈家门，他们打算去舟市渔场。” “经常听他们讲，你爹都差点被怂恿过去。” 阿光点点头，“对，昨天回去后也找我爹说了，不过我爹有些犹豫，想想我得在这边，他就没有跟去了。不然他还挺想跟去瞧瞧的，一直都听他们吹上面有多好，正好现在这里看着又挣不了大钱的样子。” 叶耀东听着也有些意动，舟市渔场他是知道的，我国最大的四大渔场之一。 不过上辈子他当船工的时候是往南海捕捞，没有往上走，毕竟给人打工的，哪有什么话语权，去哪都是干活的，船老大说去哪就去哪。 “从这里开过去得多久啊？” “说是得一天一夜。” 叶父咋舌，“那么久啊？” “嗯。” 叶耀东问道：“那他们临时过去，想打电话问情况也联系不了了？” “有抄了一份邮电局的电话，郑叔跟我爹约定了三天后的下午4点打电话过来，我爹让我到时候提前去邮电局等着。他怕他们两条船出去，万一到时候失联都不知道，约定一个时间打电话，好放心一点。不然到时候出啥状况，他家里人肯定得问我爹。” “那这样倒是还可以，毕竟你们一块出来的，结果他们两条船跑别的地方去了。” “是这样的，顺便打听看看，他们上面挣不挣钱。” “那就等到时候问问看，他们夜里出发，那估计今天夜里就能到，出海两天大概也能知道当地的捕捞情况。” 叶耀东是知道的，上辈子裴父就是被郑叔给怂恿的一块去上面了，后面连带着拖家带口的都走了。 “看吧，你总不能听着上面捕捞情况好，就不要这边的海蜇，也跟着跑了吧？” “也不是不行。” 叶耀东摸摸下巴，就东升号的规模，去舟市还是没问题的，再加上不还有一条收鲜船吗？ 本来出来就是为了挣钱的，这边现在看样子有点不好挣了，那换一个更好挣钱的地方不也合情合理？ 就是远了点，不好把握，需要担的风险更大一点，要是没有足够的利益，是不值得跑一趟的，还不如就待在这。 有收鲜船在，他一样能挣的比所有人都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够他赚的了。 阿光看他一脸思考的表情，有些惊讶，“你认真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没有，我说说的，除非能挣大钱，挣的比这里多，不然我干嘛要舍近求远？” “实话跟你说吧，你不是看到我开了条收鲜船过来？我准备……” “啊？你还开了收鲜船过来？” “你瞎吗？那个大的船停在码头你没看到？” “我知道个屁啊？你过来的时候，我脚都才刚落地，第二天才知道你已经走了。昨天你也没开那条收鲜船，我咋知道那条船是你？” “好吧。” 叶耀东把自己想的，用收鲜船收全村人的海蜇计划给他说了一下。 阿光听了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他的想法果然永远快人一步，一年比一年妙。 今年学他的造小船的人，他已经预见差不多都会吃土了。 叶耀东笑着拍掉他的大拇指，“现在渔船太多了，僧多粥少，只能看情况挣一点是一点。” “你这样也好啊，起码咱们本地船可以一直停留在那边，不停的打捞，而当地的船得视情况往返的回去卖货。毕竟时间久了，海蜇就化成水了，腌制了可以放久一点多，但是在海上多费功夫？还要花钱买盐巴跟明矾倒腾。” “看吧，现在都不好说。” “唉，看来看去，你还是最大的赢家。” “郑叔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你多问问看，多了解一下情况。这边现在这么多的船，肯定持续不了多久就得分散着打捞了，要是上面能挣大钱，我们也跟上去也有个照应，没什么不好的。” “那你后天的时候，跟我一起去接电话，有什么你自己去问清楚一点。” “我后天又要开收鲜船出海接货，可能那个时间点没有空，估计得卖货？” “那行吧，那就等后天再说。” “嗯。” 现在家里就他们这些闲人了，能抓紧挣钱的都出海抓紧挣钱了，阿光一个人闲着无聊，也只有待在这里才能有个伴。 不过，晚上的时候，他还是得回去看家看着行李。 叶耀东这两天也就早上出海瞧一下情况，看着稀稀散散的海蜇，没冒头一会儿就瞬间秒没，海面上都争吵好几回了，要不是执法船就在附近，大家都顾忌，大概又得打起来。 他都看着，呆到中午左右就又回来。 这两天连带着船工们都有些坐立不安了，歇都歇的不安心，还不如有活干来的心里踏实。 等他清点人，要带人开收鲜船出海收货，船工们才觉得安心了，有活干，才觉得这个钱能多赚几天。 要是一直都歇着，指不定就得打道回府，预想中的高工资马上就得缩水。 “还好开着收鲜船出来，大家还能有点活……” “是啊，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担心现在就回去了，还没赚几天工资……” 叶耀东也知道他们这两天都有些忐忑，担心他这边赔钱，工资得缩水，安抚道。 “放心好了，说好的工资不会变的，出来即使没干活也是算工钱的，我不会赖的，安心呆着吧。我这怎么也能比其他人能撑得久一点。” “哈哈，对对对……” “是啊，哈哈，要不大家怎么都想跟着你干，去年跟着别人的，今年都主动上门要跟着你，还不是看着跟着你最安全稳妥。” “谢谢大家的信任了，晚上早点休息吧，凌晨就出海了。” “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42章 资本 凌晨，天还漆黑一片，码头外面就已经灯火通明，还有不少的吆喝声。 叶耀东打发人上船，自己朝那些吆喝声走去，这些都是起早出来卖早点的。 他看着人家一整个自行车后箱七八分满的样子，看着已经卖了一点，就把剩下的全部都包下来。 估摸着的那些馒头包子也有大几十个，喜的老板脸都笑开了花，说家里还有，问他要不要。 他直接摇头，来不及了，他要上船，就这些也够了，到时候还能剩一大半给他爹他们。 今早出来前，他们是在家里都吃过了。 船工们看他买了那么多的馒头肉包子，口水都下来了。 “刚吃过饭了，早上七八点了再吃，省得还要费劲的煮早饭。” “明白。” 叶耀东往海沟的方向开了一段出去后，才能联系得上他爹，然后才往他爹给的坐标航行过去。 因为这边的海域不熟悉，叶父也没开出去多远。 也就是海沟那个方向往外再开一个多小时，两小时不到他就看到了几条船了，而天色也已经大亮了。 他首先先将自家的货收过来，边接边过秤，顺便跟他爹说说这两天的情况。 等接完货，父子俩也说的差不多，叶耀东就去往下一条船，有的货还没过完秤的，就边开边继续过秤，自己这边先记一笔。 不过其他船的话，他肯定得记完，开好单子，才能去往下一条船。 价格是没填的，因为不知道上岸的价格是多少，大家也都比较相信他，等着他卖完货再填空。 反正等上岸了，大家也能知道最近的货价，即使没有上岸，他们也都心里有数，什么东西该卖多少钱。 他们这几条船也听叶耀东说起这两天的情况，也没有那么焦虑，都有些既来之则安之的味道，因为他们还有的托底，比其他船强。 海蜇没有就没有吧，他们现在照样可以出来拖几天网，可能也就比呆在那里捕海蜇差一点。 不过今年的情形，还指不定孰强孰弱，那么多渔船，待在那里还不一定没比他们拖网强。 叶耀东在海上来回的转悠，一条一条的轮流过去收货过秤，也费了不少时间，等四条船都轮遍，全部都收完也已经下午2点了。 这个时间返回去正好太阳落山，也不耽误卖货，现在都得7点才天黑。 就是他这么多货，码头上的收购点一家也吃不下他们这么多，得分别让他们跟鱼贩子挑着要。 等他卖完货回家都不止7点了，他也顺便带了两筐不怎么值钱的货回来，分一些给左右邻居，也分一些给村里人，顺便也倒腾了20斤，让人给方经福送去。 今天收货也蛮可观的，4条船两天累积了6万多斤的货，只要能值点钱的，都给他带回来卖了。 里头有绝大一部分都是几分钱的货，一小半能有几毛的，上一块的值钱货少之又少。 即使东西都很便宜，但是架不住数量大，这些货全部卖完也让他卖了5700多块钱。 算给他们4条船分六成，他都还能赚2000出头，扣掉人工跟油钱，简直稳赚不赔。 他刚回到家算了一下账，把几条渔船的收货单一填，嘴巴都差点笑歪了，这海蜇捞不捞都不要紧了，他有这么一条船在都已经赚大了。 收海蜇跟收鱼货都没区别了。 前面那么多货也不是卖给一家，是给多家收购点挑选瓜分，还有鱼贩子瓜分，谁也不知道他零零散散加起来到底卖了多少钱。 他自己也没空数，也不知道到底卖了多少钱，只知道有个几千块，现在算了一下账，是真的吓一跳。 别的收鲜船还要在海上转悠，等着去找下一条船收获，临时没有船对接都还收不了这么多货，怕耽搁太久不新鲜，算好时间都得返回。 他都不需要，算好时间，一条船出去，直接把四条船全部都薅一遍，就能立马回来，又省油省冰了。 别人家的收鲜船在海上停留的时间久了，油钱的消耗都是一大笔开销。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船他没有跟人合伙，赚多少都是他的。 别的收鲜船少说四五个股东…… 而他们那几条捕捞的渔船都还有他的份…… 想想……他这好像也是妥妥的资本了…… 收鲜船赚一笔，那些人还要再给他一笔分红。 叶耀东想想都兴奋，赶紧把撒了满桌子的钱整理一下。 刚回到屋里坐下，他就把口袋都掏个干净，布包也都一块扔到桌上，先算货单，现在才有空整理这些钱。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对照着自己刚刚的填空金额数钱，把每一条渔船该给的钱都数好，然后把钱跟收货单捆绑在一起。 提前先算好，分好了，等他们回来让他们核对，这样比较省事又清楚明了。 等把所有货单对应的钱都捆绑在一起后，剩下的就是他的利润了。 他算了一下，足足有有2200多，扣掉油钱跟冰块的钱，还有一船工人的每日工钱，他也能挣将近2000块。 加上前面捕捞了10天海胆，出来十几天，他已经挣了1万4000多了，这一趟也算是没有白来了。 他把钱跟货单都码好了，锁到行李箱里面，然后再藏起来，才揉揉脸部的表情，收起笑脸出去吃饭。 工人们已经吃上了，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顿时感觉好像有些不好？ “东哥…不是……挣钱了吗？难道…没有挣钱？” “有赚吧？是不是没赚那么多？” 叶耀东表情更沉重了。 大家都有些担心了，嘴里的饭也嚼不香了。 “老大，货不是挺多的吗？不是卖出去都几百几百的？” “那也要给其他渔船钱，是不是卖的太便宜了？那四条船都得给钱，货是他们的。” “你是不是为了照顾那些船，给了高价？自己亏本了？” “亏本了？？？” “啊？还做亏本了？” 叶耀东微微摇摇头，脸上表情还是严肃。 “挣了点，只是不多，不用担心，前段时间打捞海胆赚了一些，你们的工资有着落的。接下去多收几趟货，这一次出来就也不会亏，不用怕我发不出工资。” “虽然你们一个个的，加上前几天下水的补贴，一个月工资都要100多块，16个人，一个月工资都要将近2000块，还不说东升号上的，一个月都得3000块，还有吃吃喝喝的，加油加冰的……” 他停顿了一下，“没关系，接下去还再收几天货，多少还能再挣一点，养活大家不成问题。” “即使我吃不上饭，也不能让你们吃不上饭，你们跟着我干，有我的一口饭吃，当然也有你们的一口饭。” “大家出来都是为了拼一拼，多挣点钱，该给的，我肯定不会少了。” “吃饭吧，这不用你们操心，该怎么挣钱是我该操心的，你们只要该出力气的时候多出点力气就行。” 一群青少年汉子们听着感动的稀里哗啦，现在海蜇的情况，一看就不好，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大家都觉得他接下去肯定挣不了多少钱了，虽然前段时间海胆挣了一些，但是刚刚听他算了一笔账，也觉得他们的工资太多了。 那么多人，一个月都得3000来块钱支出，比他们各自家里三年赚的都多，心都咯噔了一下。 而且他还一直承诺会给他们发这么多工资，不会食言，一直打包票，听得大家都有些惭愧，有几个人可是留在家里，今天没有出海的。 他总共带了16个人出来，今天也只带了10个人出海收获，剩下的在家里看家煮饭。 “老大……我们明天也去跟人抢一抢，捞点海蜇吧？不然在家里干坐着也是干坐着。” “是啊，打捞几个是几个，累积个几天也能有一笔，反正大家多的是力气，多干点，你也能多挣点。” “对啊，你们今天出海收货了，明天就轮着我们去吧。” 叶耀东淡淡的，“先吃饭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谁知道明天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大家也不敢多说，看他心情没有很好的样子。 这时，阿光推开院门进来了。 “你们才回来啊？我都来了好几趟了，现在才碰上。” “刚回来一会儿，吃过了没有？坐下一块吃。” “还没，我一个人就是为了过来蹭饭的，所以才跑了好几趟，结果光闻到饭香，没见着人回来。” 阿光看着大家都没有很热情的模样，也没啥笑脸，跟以往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差太多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些紧张。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今天去海上收货不顺利吗？是不是海上出啥情况了？” 叶耀东停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没什么，很顺利。” “很顺利吗？看着不像啊，你可别骗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阿光有些不相信，顺利即使不高高兴兴的庆祝，怎么也是会笑着讨论一番。 谁家吃饭气氛这么沉重，这么安静的？还这么多人，十好几个，吃着都没有三四个人热闹。 “跟你说顺利就顺利了，废话那么多，要吃不吃，不吃滚蛋。” “有点对味了，那没有出啥事，那我去装饭了。” “就你事多，就你敏感，没啥事也给你搞得好像有啥事一样。” “这不是一进来就感觉好像气氛不对吗？” “那也是讨论海蜇的情况，我能有你倒霉吗？” “哦，那倒也是”，阿光这才放心了，“我现在也不倒霉。” 有他们这一插科打诨，饭桌上也有些热闹了起来。 “光哥，等会吃完饭别走啊，打牌啊？” “行啊，你们口袋有钱吗？没钱不跟你们玩。” “你有钱就好了。” “切～” “光哥，听说你以前逢赌必输。” “那没有，偶尔还会赢几把。” 叶耀东嘲笑他，“对，赢几把bā！” 阿光瞪了他一眼，“等会儿赢的你们叫起来。” “左赔，右赔，赔光光了，哈哈哈。” “别拿我儿子的名字开玩笑。” “好的，赔左，赔右，赔精光！” 阿光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怎么感觉听着也不对？ “光哥，你的双胞胎叫赔左，赔右啊？跟你名字很称。” “哈哈哈……” “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叶耀东等笑够了后，才转移话题问他，“今天郑叔有打电话回来了吗？电话接到了吗？” “接到了，提前去等在那里，给我等到了。他们正好昨天凌晨到，昨天也只是安顿了一下，今天也没出海，只是去码头外面看了一下，准备了一下捕捞渔网，大概也得三五天才能出海。” “自己船上的渔网不行？” “他们说要准备雷达网什么的，要专门捕捞带鱼，说舟市渔场以大黄鱼、小黄鱼、带鱼、乌贼为主，大黄鱼这几年都没了，他们打算捕带鱼，如果接下去带鱼价格好，而且冬天还有鱼汛。” 叶耀东一听雷达网就知道了。 雷达网带鱼是品级最高的带鱼，这种带鱼的眼睛，比普通带鱼要小，故当地人又叫它小眼带鱼。 比普通的带鱼更加肥美，价格也要翻上两三倍，带鱼的品种也是有好几个。 而雷达网并不是指要用雷达来探测底层带鱼，而是渔民从渔船上将渔网布好之后，渔船就开始像雷达那样作旋转运动，这样才能捕捉到肉质最为肥厚的带鱼。 这种捕捉带鱼的方法，叫做雷达网捕渔法，用这种方法捕捉上来的带鱼，就称为雷达网带鱼。 这也是当地老渔民的多年经验推算出来的，毕竟舟市是全国四大渔场之一，捕捞带鱼经验丰富，周边一带各个市的渔民也都喜欢往那边汇聚。 “那你有跟他们约好下一次打电话的时间吗？” “有，跟他们约好10天后的下午4点再打一次电话，我也很好奇他们说的那个什么雷达网，正好到时候问一下。” “好的，问来后记得也给我说一下。” “你好像很感兴趣，比我都还积极，还要叫他们约下次通话时间。” “当然了，那可是全国四大渔场之一，那码头都不知道有多大。” “那确实。”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43章 台风 “你今天出海收几条船的货，收的咋样了？还行吗？” “还不错，等吃完饭，我把货单跟钱一块给你。” “不着急，等船都回来了再拿也一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该不会真不打算打捞海蜇了？” “该捞还是得捞的，即使海沟那边不好打捞了，就在周围海面上转转也是能打捞不少的，旺汛的时候每天收货也可观的。” 就是怕有些人见识过了去年海沟里密密麻麻的盛况，瞧不上海面上零散的，心里有落差。 虽然说去年也没有捕上多少天，但是那几天就已经抵得上后续那些人捞一个月的量还多了。 不过再怎么样，到旺汛的时候，海面上的数量也会多起来，比上不足比下也有余了，肯定会比拖网强一些，小木船更不用说，更好赚。 亏肯定亏不到哪里去，就是他们请的人多，付的工钱高，利润得去一半，会心疼。 又或者是那些小船跟机动船达成什么合作协议，要是给抽成还是直接给一笔船费，会不会亏，还是大赚小赚，那他就不知道了。 毕竟小船想过来，也得拜托那些机动船拖动，总得付点代价才行。 阿光点点头，“来都来了，怎么都得挣到钱才能走，今年看着又安全了一些。今天我看他们零散的也带了不少的货回来，也还行的，至少每天支出够的。” “嗯，我过两天再出海收一趟货，最近就每天上午出去转一圈看看海面上的情况，要是数量多起来就在收货的时候，看情况喊他们回来。” “我看你那条小船停在码头，明天也让几个工人开出去转转，捕一点是一点。” “要的，我夜里出海的时候没有交代他们，他们也不敢动，今天才停在那，明天要开出去打捞的，多少挣一口吃的，不然每天这么多张嘴，工钱都要了我的老命。” “这就夸张了。” “你别不相信，这一个个的都能吃垮我。” 大家都笑了，也开始插科打诨的说笑。 等饭后，叶耀东就把丰收号今天卖货的货单跟钱一块拿给阿光，阿光只是瞧了一眼货单。 “都算的6成？也不少啊？” “嗯，想着大家都是相熟的，都不是外人，就全都算6成。” 一些便宜的鱼货，一般收鲜船是直接砍半，五成收的，毕竟太便宜的货收太多了会占地方，但是偏偏便宜的货就是占多数，贵一点的货反而会多给。 他全部都给六成，也算是比较良心了，几条船都相距不远，而且也都同一时间捕捞，也省了他的油钱跟时间。 阿光只是看了一眼货单就把单子给他，钱更是没有收。 “留着等我爹回来一块给他吧，多少货他自己心里有数，你给我，我也不知道，你直接给他，跟他说，这样还清楚一点。” “行吧。” 次日，叶耀东照常带人出海，关注着海面，顺便也让他们零散的打捞一点，。 不过，等上午回来卖了一趟，他就没有再去了，只是让船工们自己去，他就在岸上蹲着休息，顺便蹲点看一下最近码头上面鱼货的价格。 连续两日都是如此。 等第3天，他才又开着收鲜船去给他们送冰送油，补给了一下，又收了一波货回来。 有他开着收鲜船，定时定点的补货，顺便带来海上跟家里的消息，其他几条船都安心不少，只要在海上捕捞就行，其他也不用操心。 感觉比在家捕捞还省事一些，远在千里之外都能知道岸上的事，仿佛没跑多远一样。 大家好还说要是没情况，天气也好，他们就在海上多捕捞几天，反正只要隔天过来补给，再帮他们货拉回去，他们什么都不用操心。 叶耀东当然说好了，求之不得。 只要跑出来一趟，都能挣个2000块，谁不干？这个钱比什么都好赚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定时补给收货，准时准点，谁都满意。 反正现在海面上的海蜇数量也不多，让那些小船打打闹闹捕捞就好，他们大船等旺汛的时候再回去。 只是他想的是很好，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才刚月中，他刚从海上收完第3波货回来的第2天，才起床就明显感觉有点凉，而且还有风，是熟悉的台风味道。 “又要刮台风了？” “是啊，东哥，我们早上起来就感觉好像要刮台风了。” 大家对台风天太熟悉了。 闻一下风的味道，都不用张嘴，就知道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更不要说台风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耀东道：“好了，这下好了，啥也干不了了，渔船都只能回来了。” “好事啊，本地人也不能打捞了，看他们大半夜的还怎么躺船上，在海沟等着，太恶心了。” “这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傻不傻？谁都捞不了，只能待在家里，那你们工资谁发？最近这样零散的打捞，好歹也能赚一些。” “呃……”船工挠挠头，不敢说话了。 叶耀东话风一转，“但是确实好恶心，脸都不要了，反正我们也没怎么打捞，正好刮个台风，谁也不要捞了，太不要脸了，还半夜守在那。” “就是说……” 大家全部同仇敌忾者骂着本地人。 起因就是，最近几天他们村民一天比一天早出海，就是为了提前占据好位置，好多捕捞一点。 但是村民们不管再早去，都能发现海沟里已经有不少的渔船，并且一天比一天早去，那里的船还一天比一天多。 不过两三天，他们就发现了，这些人压根就没回去，也可能是晚上吃了饭就出来，然后直接睡在了船上，睡在了这处海上。 踏马的，不讲武德，太猥琐了，太不要脸了。 大家最近天天骂，这下好了，要刮台风了，一个个都拍手叫好 我挣不了大钱，你也休想挣大钱。 等叶耀东吃完饭，带着人跟阿光也一块去到码头外面，明显感觉风更大了，吹得衣服都把人紧紧的裹着，头发天然的吹成了大背头。 海面上也明显能看到浪变大了，能看到波浪起伏，许多渔船今天压根就没出海，岸边一堆的大大小小渔船全部都停靠在那里，以往这个时间早就空荡荡了。 而码头上一堆的渔民都在那里骂骂咧咧的讨论刮台风，说着晦气，还把老天爷挂在嘴边狠狠骂。 他琢磨着他爹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吧？外海风浪能更明显。 “我们的船怎么还没回来？” “快了吧，可能是想着还能承受得了风浪。” “快刮台风了，肯定也受影响……” “不知道台风什么时候来，应该也是刚形成没多久吧，至少48小时，或者72个小时后吧。” 叶耀东找了一处墙角蹲着，边道：“没什么事，等等看，反正刮台风也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他们没出去多远，回来也要不了几个小时，感受到风浪后，应该上午就能回来。” “行吧，那就在这里呆着吧，反正今天也没啥事。” 一大堆人围着一个圈蹲在那里抽烟聊天。 要是叶小溪在的话，大概得拿一个手绢，然后围着他们后面转圈圈，再唱首歌了…… 他们聊着天，打发着时间，果不其然，临近中午的时候，就看到四条大船威风凛凛的往岸边驶来。 “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我就说吧，上午应该会回来。” 大家提前一步，都走到岸边去等着。 周围都已经被各种渔船停满了，几条大船只能往边缘位置停靠，而他们也随着渔船的轨迹往前走。 “甲板上的是啥啊？怎么好像有尼龙袋一样的东西？” “我也这么觉得，看他们脚都陷在里面了。” “什么东西堆在甲板上了，那么多？没有弄到鱼仓……好像是海蜇？” “好像还真是？哪来的？” 大家站在原地好奇的讨论着，只是离着距离看着不太真切，而且也没多意外，可能是拖网拖到了也有可能。 直到停靠好后，他们才发现，甲板上竟然密密麻麻铺满了果冻状的一大堆海蜇，而且堆的都快满过船舷了，还不是一条船，四条船都是，大家眼睛都看直了。 “我操这么多？” “我就说好像是海蜇，怎么这么多？还以为只是甲板上铺了一层，竟然都要满出去？” “靠，原来他们到现在才回来，是偷偷的跑去海沟捞了一波？这个太好了。” 阿光高兴的哈哈大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台风天谁都捕不了，结果被咱们一网打尽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耀东也很意外，他们竟然能顺路去捞一波。 还真是，趁着台风天其他船都回来了，不敢在外面逗留，他们搞一波回来。 大家都高兴的很，全部都积极的爬到船上去，七嘴八舌的问，只是结果有点出乎他们意料。 “什么海沟？这不是海沟捞的！” “这是我们返程的时候捞的，你们都不知道，那铺天盖地的……” “我们夜里感觉到浪有点大，风也大，但是也没当回事啊，顶多也就跟冬天的风浪差不多，知道早上感觉弄更大了，我们才想着返回。” “你猜怎么着？往回走才开了一个来小时，就……” “我来说，我来说，就看到前方海面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海蜇，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头，太多了……” “是啊，整个海面都是，看不到头的海蜇，差点没把我们惊喜坏了。” 叶父也笑着说：“所以我们就也没舍得走，看着海浪还能承受，赶紧冲了上去，赶紧捞，所以才耽搁到现在，不然应该早就在天亮时回来了。” “要不是船装不下了，可能还得多待一会儿……” “不止装不下，咱也没东西杀，怕化成水，也就赶紧，紧赶慢赶的先回来。” “快快快，你们也别光顾着看，看赶紧帮忙杀，这么多，也耽搁了一个小时了，赶紧的，不然化成水了，要杀不过来了。” 叶耀东也连忙吩咐人先跑回去，多拿几把刀跟剪刀。 他带的人多，倒是不怕，能处理的过来，其他三条船却有些担心杀不过来。 他连忙提醒，“你们赶紧上岸去请周围的本地妇女过来杀，快一点。” “对对对，请本地妇女过来杀快一点，阿光也赶紧去安排车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44章 吹的什么？ 大家简单的说了几句后，都赶紧帮忙处理，临时身边没手套的，都让人去买。 叶耀东基本工具都放在小拖网渔船上，最近大家也都开着这条小船去零散的捕捞，他直接让人把船开过来。 这时候也体现出他船多人多的好处了，吩咐一声，大把的人赶紧跑去干。 而且现在这甲板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脚踩进去就被海蜇包裹住，连点空间都没有，还怎么杀？ 戴着手套也护不住手臂，伸进去就得被蜇。 他把船开过来，正好让人把海蜇一个一个丢过去杀，等杀完也有地方存放。 其他船就得他们自己去借条船过来，也幸好他们村民们的船都在边上。 叶耀东他们一个个顾不得其他船，已经率先热火朝天的忙开了。 没一会儿，其他船上也请来了本地人帮忙分割，那些本地人直接带了几把凳子，一块长板，就放到船上，倒是也不需要把海蜇挪来挪去了。 几条船都有各自的招，倒是忙得热火朝天。 而岸上的本地人也早就被吸引过来，站在岸边瞧热闹的指指点点，猜他们都是哪里打捞的。 不过他们听不懂，也没空下去交流。 叶耀东用屁股想也知道，那些人肯定也是猜在海沟打捞的。 请过来杀的人也在隔壁船问，这倒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船工们又开始边干活边眉飞色舞的讲是怎么捞到这些货的。 阿光叫过来的车子在半个多小时后也到了，他们各条船现在人手充足，也分割出来不少，都先搬下去过秤，落袋为安。 等装满一个车拉走后，到时候还会再开过来拉货，估计得再装个两趟车。 叶父他们等甲板上数量变少后，又去鱼仓里面拖动，叶耀东这才知道，连鱼仓都已经装的满满的，他们才舍得回来。 “这么多！得有一万多斤了。” “肯定有的，大家都拼了命的挑大的捞，这一个个基本都有五六十斤以上，大的很，都没有小的。” “要不是装不下了，而且也赶着送回来杀，怎么舍得回来，哎呦，可惜了，那一大片铺在海上，跟小孩子玩气泡一样，可惜了，刮台风又出不去了。” “往好了想，要是没台风，可能也汇聚不了那么一大片。” “那也可惜，等晚一些看看，风平浪静了再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 叶耀东一点都不看好，“难说的，现在汇聚成群，等台风来了，浪打的七零八落了，汇聚不了的，到时候就分散到海面上了。” 当初他不就是因为台风过后，才打捞到海蜇吗。 “那也行，那么多数量，也是飘在海上，也一样能打捞。” “看吧，等台风过后先。” 他们人手最多，除了留在家里没有跟出来的，也有十七八个人，忙活了一个半小时，就将几百个海蜇都处理了。 等第二车过来拉的时候，他们率先第一个就把船都清空了，这一车有一大半都是拉他的货。 而他们忙完后，叶耀东也让大家去其他船上帮忙。 等下一趟车再来的时候，正好全部都分割好，最后一趟拉走。 大家也累的坐在甲板上，都紧赶慢赶的。 “饿死了，终于干完了，好几百个，当时咋这么能捞啊？” “及时干完了就好……” 他们把工钱给本地人结了之后，也全部都坐在甲板上先休息一会儿。 “紧赶慢赶的，我都急出了一身汗。” “谁不是？这么凉的天，都出了一身的汗。” “船上还有货没卖……” “休息一会儿再抬码头去，然后直接回家。” 叶耀东说完又道：“把船上的东西收拾一下，该锁的锁起来，卖完货就直接回去吃饭了，已经过了饭点了。” “好，收拾一下，回去吃饭。” “这码头上真凉快……” 等他们卖完货各自回家后，下午一个个又都集中到他家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现在只要没事，他家都是他们的大本营。 照大家的话来说，过来这里，即使啥也不干，坐在那里心里都安，出门在外，待在哪里都没有这里更有安全感。 叶耀东也没管那些人，都给他们在院子里呆着，只陆续把裴父，还有他哥跟周大他们叫进屋来，把这几天卖货的货单给他们瞧。 顺便把钱也给他们，他是一份货单，对应的金额全部都算好好的，拿绳子捆着，清楚明了。 “你们看一下价格上有没有异议。” “都给了个好价啊？” “大家都不是外人，什么货当前什么价，心里也有数。没有意见的话，我钱也都算好了，都捆一起的，你们算一下。” “好好，这价格可以，我们哪有什么意思，都行，给谁收不是收？更何况，出门在外，这一片我们也没有认识的收鲜船，卖给外人还担心被宰了。” “是啊，你这有一条收鲜船，我们也方便，只要专心在海上打捞，反正差不多到时间，你就会过来收货，顺便补给一下。” 个个都没意见，叶耀东也松了口气。 他第一回干，就怕他们对价格不满意，现在满意就行。 他也很满意的，跑一趟就能稳稳的挣，这可比出海舒坦多了。 “好，那你们先数一下。” 叶父好奇的问道：“老郑怎么就跑舟市去了？胆子那么大，这要是晚几天，碰到台风，在海上那不完蛋？” “他们那个船又不大，肯定是沿着近海一带走的，要是临时感觉风浪大的话，他们也可以提前找地方靠岸，台风也不是立马就刮的，都会提前有预兆。” 除非在深海，来不及反应，外海的风浪本身也会更大。 “那他们这几天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听说正在准备渔网捕捞带鱼，这下子好了，刮台风了，白准备了，只能等着。” 裴父也皱起了眉头，“他这好好的折腾什么，要是也在这边拖网，先不要变，也能先赚点。这下好了，去到上面，结果还没开始干，就刮台风了，白白跑一趟……” “爹，他也不算白跑一趟，提前过去能提前准备，听说是四大渔场，肯定资源很丰富，前几年郑叔不也问过我们好几遍。” “现在这里也不是挣不到钱，也挺好挣钱的，等台风过后，一样可以打捞。” “郑叔说，主要是想留在上面赶下半年的冬汛，他说一个冬汛就够发财了。现在提前过去，资源也丰富，要是等天冷了再过去，他那个老船怕扛不了太大风浪，我们又不跟他一起去，现在提前过去也正好。” 叶耀东也笑着说：“怎么都是四大渔场，名气传的那么大，肯定资源很丰富，郑叔又总惦记着想上去，肯定是能挣大钱的。” “他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有海蜇汛期，虽然今年不怎么理想，但是也不是挣不到钱。” “他这都能放弃，直接冒着风险开那么远上去，肯定是有把握能挣的比这里多，那船上可都是他的儿子侄子兄弟们。” “反正阿光跟他约好了，过些天再打电话，到时候裴叔再了解一下呗。” 裴父听他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没有足够的利益，谁舍得丢掉已经快到手的鸡腿，肯定是觉得上面更好挣钱。 “那就晚一点再问问，不过现在刮台风了，也出不了海，问又问不出什么来。” “不一定要问人家出海的收获什么的，可以问人家往年带鱼的汛期能持续多久，一般渔船都能捕捞多少？现在提前去是不是也能打捞什么的，多打听一下。” “你想去啊？”叶父问道。 其他人也都有些听出来了。 “想知道了解一下，毕竟是四大渔场，肯定有厉害的地方，我去年听隔壁县的人说，他们那边县里的人也有冬天专门跑去沈家门打捞虾皮。” “别折腾，太远了，咱们在这里也一样能挣钱。” “嗯，问问也没什么，多了解一下也能长点见识啊。郑叔还说，这一趟可能要等过完年才会回，这带鱼有冬汛，还有春汛，时间长的很。” 阿光惊讶的看着他，郑叔几时说过？ 他可真能编。 “冬汛还有春汛？这么久？那不得大半年？” “何止啊？上面资源丰富，一年四季都能捕带鱼，还有其他几种的鱼货都说资源很丰富，而且上面还有针对性的渔网专门只捕一种，那就不用像我们杂七杂八的一大堆，卖都费劲。” 要不是带鱼繁衍能力惊人，也不能在21世纪后，其他三种经济鱼货都形不成渔汛的时候，它都还能坚持每年有春汛冬汛。 带鱼，它与大黄鱼、小黄鱼、乌贼（墨鱼）一起，并称为“四大海产”（四大海洋经济鱼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多少年来，渔民一直把这四种鱼类作为主要渔获来捕捞。 也正因为不规律的过度捕捞，21世纪后，除却带鱼以外的其它三大鱼类，捕捞量早已不复往日的荣光。 唯有带鱼捕捞量依旧坚挺，如今更是成为了中国人餐桌上的家常必备鱼类。 一条成年雌性带鱼，在和雄性带鱼交配过后，一次性能产2.5万粒~3.5万粒鱼卵，只要受精成功，这些鱼卵大部分都能存活下来。 然后因为其生长速度快，性功能较快成熟，因而基本上只用1年左右的时间，带鱼就能进入繁殖期。 可以说是“buff”迭满了，集万千优势于一身，这样的带鱼，不说泛滥成灾，至少完全可以满足中国人在餐桌上的消耗。 再加上带鱼大多数都生活在60-100米的深海，因而其捕捞也较为容易，适合大规模捕捞。 不过也全赖于1995年之后，中国颁布了一个休渔的政策，给海洋一个修养生息的时间。 不然，按照中国渔民勤劳的劳作力，跟绝户网的威力，该灭绝不少了。 大家都被叶耀东勾起了一些好奇心，也主动询问了一下，郑叔前两天打电话都说了什么。 叶耀东瞎编了几句，又看向一直瞪眼的阿光。 “阿光跟我说的，你们也可以问问他。” “啊？” 阿光懵逼了，“问我啊？不是……你……你不都说了吗？还问我？” “嗯，下次打电话过来，你再多问问，多了解错不了。” 阿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个个都盯着他看，他愣是只能点点头。 “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45章 风浪过后 一整个下午大家都在他院子里闲聊，到后面竟然赌桌都开了好几桌。 叶耀东都担心他们这么一大帮人进进出出，吆喝声还那么大，他怕附近的人一个举报，全部都进去了。 毕竟他们可都是被左邻右舍称呼为外地佬的。 昨天也是想着都刚从海上回来，有话要聊，才让他们都聚一块说话，后面赌桌也是给他们玩到饭点，才赶回去吃饭。 谁想昨晚上天黑没过来，现在他都还没睡醒，院子里就又传来一大帮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他脑壳都疼了。 开门出去就喊了一声，“抓赌了！” 大家手上都还拿着牌，桌子都抬着要往院子里挪，好让空间大一点，让所有人都能站得下，结果大家都吓了一跳。 “阿东……” “老大……” “你们当我这是赌场还是什么？台风天要是没啥事就出去逛一逛，出来是赌钱的吗？你们有多少钱能拿出来赌？” 叶耀东气不打一处来，把他这搞得跟赌窝了？ 闲着无聊，玩一次就好了，还天天上门来赌？ “呵呵……这不是刮台风，路上也没人吗？” “那就回去躺着，你们要是想被抓就继续，以为左邻右舍能天天这样听你们吵着吆喝着？当这是自己村里了？” “啊，被抓？” 一个个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然呢？聚众赌博，而且还是上百号人聚众赌钱，一举报一个准，我们还是外地的，谁卖你面子？你们要是这么进去的，我可不管你们。” 大家都有些讪讪。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好像人是挺多的。 “呵呵……我们就是无聊玩一下，不玩了，不玩了。” “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出门在外注意着点。吃喝嫖赌，吃喝没关系，只要你们有钱，随便你们吃啥喝啥，但是嫖赌的话，哼哼，你们就看着办了。” “不会，不会，只是台风天干不了活……” 叶耀东摆了摆手，“都各回各家，哪来的回哪去，随便你们是出去逛街，还是去码头瞧瞧，还是干嘛，别在我这赌钱。” “没什么事，也不要一大帮人都跑过来，我这里人就够多的了，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左邻右舍都要吓死了。” 要不是他这段时间三天两头的给附近邻居送点鱼货，把关系维护的不错，大概昨天就该上门来骂他们吵了。 但也不能一再挑战人的底线。 要是他家附近有新搬过来的邻居，整天上百号人进进出出，吵的要命，影响人家生活，还开赌局，谁还管你邻不邻居，关系好也要开骂。 一群人也都有些尴尬，随便说两句就先走了。 院子里一下就变得静悄悄了。 “你们要是闲的话的话，就去扶老奶奶过马路，帮附近老奶奶挑水砍柴！” “啊？” “啊什么？都去挑水砍柴，刮台风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大雨停电，要是十天半个月出不了门，没柴烧，全部都喝西北风去。” “好的，我们这就去多砍点柴，多挑点水回来。” 给他们都派了活，有事情做后，才不会聚在一起闲的发慌。 叶耀东吃了早饭，留了人看家后，自己也出去转一转。 说是台风天，但是看着也风和日丽，只是吹过来的风没有以往燥热，还挺凉爽的，而且风力也足，比昨天也大一些。 等他闲逛到码头，码头上一片热闹。 凑近了才知道，原来是有人看他们昨天出海捕到好几船的海蜇，心动极了。 以为他们是在海沟捕的，想着台风现在还没有到，周围海岸也没怎么受影响。 他们能捕得到，没道理别人捕不到。 正好趁着台风快来了，没有渔船敢出海，那边海沟空荡荡的，不会再有竞争者，绝好的机会，所以昨天才有人捡了个空，捕捞了那么多回来。 所以今天一早就有渔船铤而走险，开了两三条出去，然后刚刚满载而归回来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等卖完货，又有一大波渔民心动，现在多了好几条船也跟着出去了。 还真的是，富贵险中求啊…… 他看了看天，除了呼啸的风，还有时不时打上岸边的浪，确实容易给人这个台风只是路过的错觉。 大概都觉得天气挺好的，影响不大，别人都能挣到，平安的回来，那自己也可以。 他也没在码头待多久，听了一圈消息，看了一下海浪就回去了。 然后等次日他再去看看浪大不大的时候，码头上的渔船都少了一大半了。 昨天去的人都满载而归了，以至于今天更多的人眼红，不理智的也跟着去了…… 毕竟要是以往就零散的分布在海面，知道要刮台风了，肯定不会有人铤而走险的在海上到处寻找，现在是海沟，海蜇的聚集地，难免心动。 主要是有人得利了，又平安了，谁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挣钱。 连带着他们这些外来的都有人也想冒险跟着出海打捞了，都有些蠢蠢欲动聚在一块议论了。 叶父跟俩兄弟也凑过来问他。 “那些本地人今天都开船出去了，咱们是不是也出去看一看？我看这个台风影响不大，都没下雨，只是浪大一点，我们的船大……” “爹，你不要有从众心，人家干嘛，我们也跟着，要是没人出海，你会去吗？” “那我不是看他们一个个都没事吗？还照样每天打捞一大堆，而且数量都很多，不比旺汛的时候少……” “才两天，台风没那么快过去，等等吧。” “这不是想着你有那么多人要养，工资都好大一笔，一个个还闲在家里……” “安全第一，你也知道我带了这么多人出来，我得负责，还是等等吧。” 他前段时间也挣够了，没必要也跟着去。 只是没想到自己一家人这边是稳住了，其他人那边却有人按耐不住了，当天下午就有他们这边渔船跟出海了。 而且偏偏当天下午变天了，风越来越大，还下起了瓢泼大雨。 本来台风天天气就多变，可能前一秒风和日丽，下一秒雨就跟风一样的成片刮过去。 而且海上比陆地上更可怕，狂风暴雨是说来就来。 明明上午都还有太阳，中午就阴了，而且还狂风大作。 叶耀东他们的人都在家里，原本趁着台风天凉快在外面溜达的，看到下雨也都跑回来了，他清点了一下人没少就也没有担心。 叶父也都还庆幸，两个儿子下午差点就跟风了，他也是被两个儿子问的摇摆不定，才去问东子。 然后也才去更亲近的人说，劝他们也不要跟风。 谁知傍晚饭点的时候，他们听到有人来敲门，放人进来才知道，原来下午有人也跟着出海了。 运气好的是，他们去的比较晚，还在半路的时候就感觉风浪太大，心慌的赶紧回来，倒是没有人员伤亡。 但是也吓得够呛，说是上岸后腿都打晃了，直接坐在地上，后怕不已。 上岸的时候，都已经狂风大作了，明明才3点，天都跟黑的一样。 叶耀东他们此时正点着蜡烛听着外头狂风大作，雨水都砸进了堂屋，他们吃饭都得挪到房间去吃。 来报信的人是阿光派来说的，说完后又赶着风雨赶紧回去。 大家听了都有些后怕。 “还好我们没去……” “那些本地人不知道怎么样了，反应及时的估计能来得及回来……” “这台风只是刚开始，现在还没登录，晚上才真正狂风大作，估计这会儿不要说去码头看了，路上都没人。” “那个海沟本来离这边市里头就会稍微远一点，咱们之前开小船过去都开一个来小时，还好他们半路上就折回来……” 叶父也庆幸的说：“还好咱们老实的在家呆着，晚上应该就登陆了，等明天去看一下……” 叶耀东心想着那些本地人也不知道得损失多大，曾为民今年的政绩估计又惨了…… 夜里台风肆虐，呼啸不止，等到天明后，倒是只剩下一片席卷后的狼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而码头上也炸开了锅了，哭声一大片，连公安都出动了，都拉起了警戒线，听说执法船也开出去了。 不过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台风过后，风倒是停了，只不过官方不允许渔船出海了。 其实这也多此一举，这时候也没人敢出海。 等到晚上的时候，他才听方经福说捞了五六具尸体回来，其他还正在打捞，而失踪人口正在统计，方经福都不知道有失踪了多少个人，这个肯定要保密。 而他们听左邻右舍说是捞了十几具了，也不是真假。 这下子当地政府又该焦头烂额了…… 更让人雪上加霜的是，这个台风刚过，第二天都还没放晴，第三天又下大雨了，听说又有台风风眼形成了。 这次官方受到了教训，一收到又有台风形成的消息，立马拿一个喇叭，走街串巷的到处广而告之，让大家闭门不出。 大家吸取教训，也都足不出户。 而他们这一伙儿人只每天跑到叶耀东这边唉声叹气，现在大家更信服叶耀东的话了。 还好大多数都听他的了。 主要台风影响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啊，不然也不会有人想着冒险了。 实在是亏不起。 本来出来这么多天都还没挣到什么钱，大家就够难受了，现在又接连的台风。 或许也因为接连的台风，第二个台风刚形成就有大面积的降雨，并且一连下了四五天，又是风又是雨的，才开始登陆。 登陆过后，降雨才停了，天空也立即放晴了。 只是因为两个接连的台风影响，连执法船都不能打捞，现在又一个礼拜过去，失踪的人口也只能当做失事了。 台风刚一过，他们就听说好多人家已经开始办丧事，有的人一大早就在码头祭奠了。 大家都有些唉声叹气，钱不好挣啊。 而且台风过后，海浪滔滔，政府现在都出面不允许出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放开。 “阿东啊……现在怎么办……” 叶耀东双手一摊，“你们问我，我也没辙啊，政府不让出海，而且外面浪那么大，你敢去？” “这下可惨了，血本无归了。” “也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台风……” “操，你个乌鸦嘴……” “那就只能干在这里看着？” “也只能等着。” “阿东……那个打火机厂你不是有空吗？我们能不能去打火机厂打点零工？” 大家眼睛又火热的都看向他了，起码能挣点钱。 船老大的眼睛更火热了。 “干不了，里头人手已经饱和了，不需要人手了。” 这么多散兵送过去不是添乱吗？ 而且生产线也成熟了，多这么大一帮人进去，到时候万一出什么事，叫他怎么负担？ 把人弄进去的，对他又没有好处，何必？ “唉，那就只能干等着？” “今年真的要赔大了……” “等风浪过后估计都月底了，一个月都耗进去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46章 蠢蠢欲动 叶耀东也没想过自己嘴巴跟开了光一样，只是随口说，可能台风刮个十天半个月呢？ 还真的接连两个台风，刮了十天半个月。 他真的想打自己。 一直到了月底，风平浪静了，海边的警戒线才解开，穿着制服的一帮人才离开了。 只是岸边还残留着各种黄纸蜡烛香案，提醒着人们，前段时间台风的惨况。 若不是大家急功近利，贪心，这种小台风根本不至于死人。 听说也回来了一大半，在孤岛上面找到了一半人，但是也有失踪的十几个，而渔船也损失了好几条。 码头上的人们也都在那唏嘘不已，都说早知道不要那么贪心了。 叶耀东他们去到码头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说要不是他们这几条船当时拉了好几船的海蜇回来，第二天也不会有渔船铤而走险，然后第三天又有更多的船去。 结果导致现在有好多人回不来了。 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们都还能这样被攀扯。 明明是他们贪心，才冒险激进。 贪才是原罪啊。 等他们看完海浪，往自己船走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这几条船竟然被泼粪了…… “我操踏马的……” “我靠，我就是说怎么一路走过来有点臭味，明明风不是迎面吹……” “这踏马的……” 叶父愁容满面，“肯定是那些遇难的人家人干的，这都被迁怒。” “靠，也就因为台风天，岸边又有海警守着，这几天我们才没有留人在船上看着。” “麻麻的p的，这些自己贪心还怪别人？” “昨天晚上海警才撤走，这些人动作倒是快。” “先清理掉吧，今天开始轮流让人在船上值班。” 叶耀东也是郁闷的，这算是飞来横祸了。 其他村民们的船倒是没有被泼粪，就他们这四条大船，一看就知道是为什么被泼，收鲜船停在另外一边都还好好的。 玛德。 船工们都忍着恶心，直接就地取材，打着海水冲洗。 叶耀东看向阿光，“前两天跟郑叔打电话，台风天信号断断续续的也讲不了几句，过几天打电话，你再仔细问一下上面的情况。” 阿光皱紧的眉头，也有些忧心，就怕泼粪这个事还会影响到捕捞。 这四条船太打眼了，已经招人恨了。 “我过几天再问一下，现在台风过后，应该上面也会出海，你要是想上去的话，咱们问清楚一点。” “唉，原本只是想想的，现在看来可能跟着郑叔他们去舟市捕捞更好。上面四大渔场，可能沿海一带各地的渔船都有，包容性更好。要是能挣钱，换个地也好。” 这边看样子海蜇也不好搞了，要么就在海面上随便打捞，那也能挣一点。 可是他都看惯了海沟的数量，哪能甘心一个个找，别的小钱也能挣的开心，但是海蜇都一直是挣大钱的，现在挣的少了，当然没那么容易接受了。 “嗯，我看这边也不太好搞了，小船倒还行。” 两个人交头接耳的小声说话。 今天码头刚解开禁忌，出海的渔船还不多，大家都还心有余悸。 等次日，渔船就基本出海了，毕竟不是自家人出事，大家唏嘘一下后，该怎样都还继续怎样。 而他们这些人的渔船也是要吃饭的，第二天凌晨天没亮也都早早出海去海沟周围。 只是，他们四条大船夜里又被泼粪了，人还没抓到。 叶耀东他们半夜听到消息后都匆匆的跑去码头，气得跳脚。 他也因此直接叫其他人开着小船出海，自己先没去，先问清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们一条船也就留两个人睡在船舱里，等他们听到动静出来时，就只闻着臭味，人已经提桶跑了。 追上去的时候，有的还把马桶丢了，然后往巷子里一钻，他们不熟悉路也跟丢了。 “等清理完，把渔船停到海中央去。” 叶父道：“我们直接开出海拖网吧？其他船都出海捞海蜇了，今年海沟不能捞的话，这么大的船也浪费。” “也行。” “那我跟他们说准备一下，清理干净就出海去。” 其实大家本来是想等天亮后，看一下今天海面上海蜇的情况，是捕海蜇还是直接出海拖网，琢磨看看哪一个收益能高一些。 现在这么看来，还是直接出海，省得遭心。 对叶耀东来说，他有收鲜船，两个都可以，只要出海，不管是捕海蜇还是拖网，他都能大挣钱。 叶父跟其他人商量妥当好，就回家准备东西，等准备好后，渔船也清理干净了，他们也直接出海去了。 叶耀东在心里叹气，出门在外就是这么难，就没有哪个地方能长久一直呆着，现在哪里对外地人都不友好，包容性太差了。 可能大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多了，会好一些。 他越发惦记再换个地方能不能好一些，关键是也要能挣钱。 等四条大船都出海后，他也不能在岸上干等着，之前派了6个人开着小船捕海蜇，这会儿他又点了8个人跟他开收鲜船出海收货去。 台风来之前，他就已经开收鲜船收了两天渔船的海蜇，通通按5折的价，愿意就把货给他，不愿意他们自己跑一趟。 基本都是愿意的，大多都知道收鲜船收货的规矩，基本都是岸上价格的5折到6折之间。 有那个功夫来回跑一趟卖货，稍微耽搁一下，来回都得三四个小时，要是停留在海上，都能多捕不少。 毕竟海蜇最贵的是海蜇血，他们可以把海蜇血特意留下，傍晚带回去煮，其他海蜇头海蜇皮便宜的要死，5折卖给叶耀东，倒是也不会亏。 多的时间他们都多捕多少海蜇了，都能多弄多少海蜇血？赚得更多！ 简直双赢，没有渔船不肯的，而且他不需要赊账，称直接给钱。 连海沟里的那些本地渔船都要抢着卖给他，他们好有更多的时间逗留在这边，捞更多的货。 所以，叶耀东开着收鲜船出去一趟，一趟都能拉个几十吨回来，要不是当时海蜇数量少，大家打捞的有限，更多他都行。 这两天放开警戒后，他每一趟都能拉百吨，都快达到收鲜船的承重量了。 而且那些海蜇也算是被他一下垄断了，上岸价直接卖到厂里，中介费还能再多抽一大笔，赚两遍钱。 不过，也因为渔船太多了，海沟已经是公开的了，温市一带几个城镇在台风过后统统往那边汇聚，还没持续三五天，就空了…… 他大笔的钱又腰斩，渔船要么留守在那里跟人抢，要么只能四散的在海面上寻找。 收鲜船的量又骤减2/3。 大概都持续不了几天，可能收鲜船就派不上用场。 所以，等阿光跟郑叔打完电话，他又动了心思了。 这两个台风对舟市渔场没有过多影响，台风过后，郑叔他们就出海捕捞了。 原本刚联系的时候，也在那里唉声叹气的叹台风，叹时运不济，等通完电话，知道他们这边的情况后，倒是还庆幸起来去的早。 并且郑叔也在电话里头邀请他们过来，一直讲上面如何如何好，比他跟阿光还积极想要保持联系，想怂恿他们上去。 可能也是觉得就两条船没个照应，想要人多好抱团。 又讲他们台风过后出海，收获多大，上面的渔船都有针对性的捕捞，有的渔船专门捕带鱼，有的专门捕小黄鱼，有的专门捕乌贼，有的专门放虾笼，或者是延绳钓鳗鱼，延绳钓金枪鱼等等…… 讲着上面渔船三四十米的比比皆是，还有专门的海洋公司船队…… 听的电话另外一头的两人都有些热血沸腾。 等挂上电话后，连阿光都心动了，原本他还觉得叶耀东瞎折腾，还天天胡乱跟大家说。 “东子，等过几天渔船回来了，我们也上去？” “看一下这两天的情况，海沟没货后，其实海面上面随便打捞对大家来说收货量也还行，乡亲们应该也不会愿意跑那么远，他们的船也小，也会担心。” “问问呗，不愿意跟的话，让他们就在这里打捞，然后咱们跑渔场去，正好也避免麻烦，省得有啥事都找你。” “看一下，先把这边的钱挣了再上去，不是说还没到冬汛。”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没到冬汛资源也丰富啊。” “那你想好了，真要上去的话，就只能等过年才能回家了。” 阿光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我倒是还好，家里不需要我操心什么，你得看一下你行不行。你家里又是作坊，市里又是店铺，又有厂房，你走得开那么久吗？” “所以我要琢磨琢磨。” 家里的鱼干已经形成产业链了，倒是不怎么需要担心，放在店铺里慢慢卖就好了。 倒是市里那么多鱼露，他有些不放心，才刚大批量搞起来。 现在要开始大批量的发酵出来了，他想着得安排人到处跑一下销售，不然大批量的灌装出来了，卖的要是没有发酵的快，得囤太多了。 这个鱼露一斤能吃很久，可不比鱼干，一顿都能吃完，本身消耗的就慢。 本来他看中的就是这个东西的持久性，产业形成后，多久都不会淘汰，鱼干都不一定了，鱼干以后即使不倒闭，也干不了多大规模。 他得先琢磨一下，要是长时间没回去的话，得打电话先跟阿清沟通一下，阿清到时候也不能只待在家里了，也得经常去市里头查账了。 可惜了，家里的儿子还太小，还撑不起来。 阿清一个女人在家里，肩膀上的责任得扛得更重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47章 商量 “那就等过两天那几条船都回来了，到时候再讨论一下？” “可以，正好这两天我琢磨一下，安排一下，我得先拿个章程出来跟阿清商量一下。” 阿光点头，“嗯，台风，过后货多了这两天还能再收点货，再挣一点，不挣白不挣。” 叶耀东跟阿光两人等打完电话后，边聊边一路回到家。 他们也拿定了主意，等下一次打电话的话，也让他爹他们一起过去问他们，有什么疑问还能亲自询问一下。 不然就他们两个在那里说，老一辈的，还有大部分人不同意，他们也不好走，孤掌难鸣。 这种码头越大，虽然说包容性强，但是人多了总是混乱的，肯定得要人多抱团，不然也只有挨欺负的份。 要不怎么郑叔他们一直极力的跟他们保持联系，还一直要叫他们也一块上去挣钱。 往年也心动的很，经常去阿光家喊他们上去，资源好是一回事，人手也要多。 不过，叶耀东那个收鲜船专门跑还沟里收货也打眼，也就保持了四五天，他就只能收自己这边渔船的货了，本地人那边也有本地船这么搞了。 他们都觉得五折就能够现成的把对方费劲捞好的海蜇收过来，即使没有海蜇血，也够赚的了。 毕竟现在海沟里的数量少了，那边上百条船集中汇聚着，跟别人抢海蜇，还不如直接收他们的海蜇来得省事安全。 所以，叶耀东收鲜船才风光的干了几天，就被本地的几条船分薄了，只能在周围转着收一点，没有头几天好赚了，骤降2/3都不止，大概一趟只有1/10了。 果然赚钱的永远都是第1个吃螃蟹的人。 他本来也早就料到了，这个也只能挣个短暂的钱。 虽然他点子多，但是这种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本身也很容易被跟风，只要有条船就行。 他也没那么心疼，反正海蜇的钱也挣到了。 这条收鲜船本身也是专门对接家里那几条大船的，海蜇只是零头罢了。 等叶耀东出来收了三四趟货，几条才船再次靠岸回来，都已经8月出头了。 叶耀东跟阿光也将自己的想法跟其他人讲了一下，他们先拉四条大船的人开会，最主要的也得看他们这几条大船。 算起来除了周大几个兄弟，其他都不是外人。 几人除了叶父，都很震惊。 “什么，你要去舟市？郑叔那里？” “不是，这边好好的……” “我们拖网也行啊……” “上面资源更丰富，有带鱼冬汛，还有春汛，那里号称是全国四大渔场之一……” “我就说你前几天怎么那么积极的一直讲上面的事，还一直跟老郑保持通话联系，一直打听……” 他们在屋里都有些炸开了锅，议论开了。 讨论来讨论去的，一个个都比较偏向于安稳的待在这里不折腾，反正出海拖网一样能挣钱。 “要是在这里也是照样出海拖网的话，那你们干嘛还要在这里啊，直接回家干不就好了？还能经常回去，周边海域也能更熟悉一点。” “大家跟着跑出来不就是为了冒险多挣点钱吗？现在这里的钱不好挣了，换下一个好挣的地点也很正常。”叶耀东连续说道。 “这……这人生地不熟的……” “这边的人也排外的很，前段时间只是泼粪，也是咱们反应及时，直接出海去了。万一激进一点的，夜里直接去泼汽油，一把火把我们的船烧了呢？你们能来得及反应过来吗？” 大家闻言都瞪大了眼睛坐不住了。 “怎么会？” “不会吧？” 叶耀东淡淡的说：“怎么不会？接连两个台风让人好多人尸骨无存，有的可能是一家子的男丁，怀恨在心也有可能。” “即使我们什么也没干，也会有人把屎盆子往上头，就觉得是我们外地人的原因，他们才会冒险。” “不然那天干嘛往我们四条船上泼粪？不就是把矛头对准了吗？把愤怒都往四条船宣泄了，你们接下去还敢一直待在这吗？” 他也不是危言耸听，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万一真有人家全军覆没呢？ 本来出海的都是父子兄弟一起上的，有的要是一家子都完蛋，船也没了，倾家荡产了，会不会激进？ 那会儿刚了完事，台风刚过，可能也是刚办完丧事，手段还没那么激进。 一直停留在这里试试？ 这也是他想离开的一部分原因，他们外地人总是会吃亏一点，还是见好就收为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大家听的心里直打鼓，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要是他们家全军覆没，那肯定也会找一个宣泄口泄愤。 一下子全部都有些坐不住了，都想着赶紧走人了，一刻都不敢多待了。 他们那船可不是小船，好几万的，而且还都是新船，都还没开始大挣钱，本钱都还没回来。 “那怎么办？那我们要么干脆回家得了？反正也一样是拖网的，回家拖……” “不是……现在渔船还停在码头，马上要天黑了，把船开去海中央先吧……” “我们先把船重新停靠，也赶紧让人去船上看着。” 叶耀东又最后说了一下，“那你们就先去吧，顺便路上好好想想，好不容易出来了，总得挣了大钱再回去，我们那几条船跑舟市肯定不成问题。” “上头现在有一个郑叔在，他一直劝我们上去，那让他先提前给我们找好落脚的地方也肯定没问题。” “大家想一下，刚好后天也要跟他通电话，你们后天也可以亲自了解一下。” 大家都皱紧了眉头，都有些难以抉择。 就这么回去其实也是不甘心的，没有挣到大钱就相当于白跑一趟。 “那就等后天再说，先了解一下。” “我们先去把晚上的渔船先安排了，这两天再细细讨论。” “也得跟其他渔船说一下，毕竟都是一个村的或附近村子的，也都是跟着一块出来。” 阿光道：“应该的，肯定也得给大家说一下，看他们自己选择，愿意跟我们上去的，也可以一块上去。不愿意的话，就待在这边，到时候自行回去。” 大家暂时说好考虑一下后，就都匆匆的赶紧去码头安排。 给叶耀东一吓，他们都感觉晚上要睡不着觉了，得亲自守在船上，躺甲板上睡觉了。 叶父跟裴父倒是没有走，只是交代晚上值班的人，现在就去把船开到海中央，然后两个老的就都看着叶耀东跟阿光。 “你们怎么这么大胆子的就决定了？” “没决定啊，这不是跟你们商量吗？”阿光说道。 “是啊，这不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吗？” 叶父瞥了叶耀东一眼，“就你刚刚巴巴的讲了那么多，不就是在让他们跟你们一起去吗？说服了他们后，再跟其他人说，还更简单一点。” “我确实是想去的，现在也是合计，先讨论吧，把所有的事情都列出来，大家琢磨一下再决定。” 裴父叹了口气，“老郑从前几年开始就一直在怂恿我，我只是觉得家里安安稳稳的还行，阿光也不想挪动。” “如果要上去的话，其实也可以，他们了解的会清楚一点，都是几十年的老友了，肯定是能挣钱才会一直叫的，不然他们前几天也不会自己就冒险去了。” “当然了，肯定也是觉得自己人多一点会更安全一些，所以才一直跟你们保持联系，想叫你们一块上去。” 叶耀东应了一下，“嗯，只要我爹赞成，我大哥二哥那边感觉问题也不大，就看周大他们几兄弟要不要跟了，你看考虑一下，后天再说。” 阿光父子俩都点点头，然后也往外走，先回去。 叶耀东跟叶父又嘀嘀咕咕说了很久，直到睡觉了才闭上嘴。 他也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思考着家里的安排。 等第二天他就去给阿清打电话了，报了一下平安，说一下当前的状况，也给她说了一下自己接下去的打算。 林秀清都听沉默了，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人在千里之外，拦肯定是拦不住的。 哪了一回他提的意见是真正问人的？都是心里有决定了，然后才打着商量的旗号，其实是告知她。 她反对，他也有一堆的理由说服。 更何况，现在又不在身边。 “你自己看吧，多跟爹他们商量，要是人少就不要去了，人多一起去还有个照应，还能安全一点，毕竟去外地。” “我知道，正在商量，到时候有决定了再给你打个电话，现在提前跟你说。” “好，那你也不用汇钱回来，身边多留点钱，万一有什么需要方便一点。” “嗯，我不在，你得偶尔去市场巡查查账，到时候多带几个人，妇女带两个，男的也多带两个，路上安全一点。还有那个王建新，我等会儿给你爹打个电话，派他去当销售，到时候给一定的提成，让他出去卖鱼露。”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好的，你有安排就好。” 叶耀东又嘱咐了一通，其他也没什么要安排的，本身一切都井井有条。 只有那些大批量发酵出来鱼露还没有稳定下来，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不过之前的华侨也搭上线了，有需要打电话到家里，阿清也能安排。 想到这里，他又让阿清把电话给陈书记接一下，可以又交代一遍，自己近期不在家，村委会多帮忙看顾一下他家里。 都交代完了，他才放心了些。 而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传的，其他渔船也都知道了他们有意跟着郑叔去舟市，陆续上门来询问打听。 他也只好公开，让他爹跟工人一遍又一遍的跟上门来的人讲，让他们也回去考虑。 其实这些人也是都得看大船的决定，才能肯定下来是跟还是不跟。 今年虽然捕捞量比不过往年，但是大家跟出来前也都考虑过最坏的打算，现在这样已经是挺好的。 去年那些被抓进去的人跟船还要花钱赎，后面再逗留下去也没挣多少，只是没亏本而已，今年现在平平安安的，大部分人已经比去年强了。 所以等所有人都知道后，大家又开始有些游移不定了。 都想挣大钱，但是又担心会有危险，也担心太远，同时还不了解情况，想听听其他人怎么说，才好做选择，但是也都没主意。 这也导致了，等下一趟跟郑叔通电话的时候，呼啦啦几十号人都往邮电局挤，差点没把里头的工作人员吓死了。 张嘴讲的还不是当地话，一看就是外来的，全部都涌进来，还冲到柜台前。 好在阿光跟叶耀东两个来回打了几通电话，也混了个眼熟，安抚过后，工作人员才勉强的让他们打电话，但是也都警惕的看着他们。 直到看到他们打完电话往外走，才长舒了一口气，才敢坐下来背着他们骂骂咧咧。 叶耀东走出去跟着大伙边走边聊，“刚刚声音放出来你们也听到了，你们想问的问题也给你们问好了，回去商量一下。” “你确定去吗？” “你们几条大船都去吗？” “那得问一下我大哥跟周大了，我跟阿光这边没问题，看他们两条船愿不愿意。你们也看一下，要是愿意跟我们一起上去的人多，我们就上去，请看个人愿意。” 阿光说道：“我们回去几条大船商量一下，然后再跟大家说。要是我们都去的话，大家跟着也安全一点，毕竟人多。” “是啊，肯定得看你们几条大船有没有去，你们要都去的话，大家这边不好挣钱，肯定也倾向于跟着你们干，毕竟跟着阿东是真能挣钱。” “对，跟着阿东真能挣钱，去年前年我们都挣到钱了。” “今年感觉渔船都多了好多，本地的也是，这里也确实都不好搞了……” 叶耀东说道：“回去再说，大家也不能盲目的信我啊，万一挣不到钱，那我不是罪人了？” “那不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48章 到港 说归说，打包票的事肯定不能干。 有什么事还得事先说好，万一到时候挣不到钱，他还得落个埋怨。 这出海的事哪有那么准的，都是看运气，有人挣的多，自然也有人挣的少。 每个人得为自己的决定买单。 大家边说边讨论的直接回到叶耀东家里，这一回是真的全部都在认真的讨论。 叶耀东让他们自行决定，愿意跟的跟不愿意的就留在这里，他不打包票，不负责什么。 都是一个村的，要么都是附近的，老乡带老乡，愿意跟着就一起。 小木船这下子是没有资格参与进来了，他们只能等其他人商量好，有人不打算跟上去，要留在这边，到时候汛期结束，顺便一起跟回去。 一整个下午到晚上，他们家院子都坐得满满当当的人，从天亮到睡觉。 其他船犹犹豫豫的，倒是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这回果断了一下，率先决定也跟。 他们那么大的船没啥好怕的，人手又足，东子那里都有二十几号人，上去一趟顶多是没挣到钱，但是他们亏也不会亏到哪里，就当长了见识也也不会亏。 万一没跟去，东子挣了大钱，他们拍大腿都没地方后悔。 而且他一直讲着四大渔场，也将他们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就当上去长个见识也不错。 而他们决定后，周大四兄弟也觉得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说的有道理，亏不到哪里去，跑一趟就当长见识了可以。 不然就这么打道回府，总感觉有些灰溜溜的。 起码跑一趟舟市，要是没挣到钱，那也不算无功而返，吹牛的资本也有了。 他们四条船全部都一致同意去后，大家议论的更大声了。 有的也狠狠心直接说跟去，有的还犹豫不定，想着明天打个电话回家看看。 等到快十点了，有一半多的渔船也确定要跟了，这部分基本都是跟叶耀东沾亲带故的，不是租他的船，就是有一点间接关系。 “确定要跟的，晚上回去准备一下，我们也留意一下天气，这两天就出发。需要跟家人商量的，你们就打电话回去，要跟的也得跟家里人通个气。” “然后，明天大家把账算一下，这边捕海蜇的货单清一下，租我船的，咱们大家也把账算清了先，毕竟有的人可能要留下来。” “现在很晚了，大家都先散了吧，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商量。” “还有你们带来的小木船什么的，也得想办法商量着怎么办，反正到时候肯定也得有船帮忙拖回去。” 听到这个两兄弟又庆幸了，还好今年没沾上这些小木船，不然还难办了，还得解决船回去的问题。 今年一个个拖家带亲戚邻居的，可没少带小木船过来，这个也是一个问题。 所以晚上也有挺多人没有商量好托付的问题，就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他们得解决小船回去的问题才能考虑自己。 把人送走后，也把最近的账都拿出来看了一下。 他们几条大船拖网的账，他是一回来就算清楚的，海蜇也是一样，都是提前垫付的，他要算的其实是跟阿光的账。 还有16条租出去的渔船的分红账。 本来30号月底就得算分红，但是他想着都在这边，船都还在打捞，就打算等海蜇全部结束后，再算一笔总账。 现在情况有变得，把这边的帐结了再出发。 他们前面挂上电话后，只说要问一下其他渔船，看看大家怎么说，这一回是定了两天后再通电话，给个回信。 所以他是在算完账后的第二天，然后才联系的郑叔让他帮忙租房，他们这两天就上去。 再算好账的当天晚上，大家也都确定好了哪些船要跟去，哪些船不跟去。 愿意跟去的基本都是他们村子的，或者是关系熟络的，大多都是去年有跟过来挣到钱的。 今年新加入的渔船基本都放弃了，因为信心不足，听说过来捕海蜇能挣到大钱，但是对他们来说，现实与想象中相反了。 他们跟过来并没有挣到大钱，只能算挣到小钱，有了落差后就不想再跟着跑那么远，就想着能挣钱就好，等汛期过后，返回就行了。 所以其他人也都达成了协议，让这些不打算跟上去的渔船，到时候顺便把小船一起带回去，基本都是沾亲带故的，给一点报酬，说点好话都不成问题。 叶耀东清点了一下跟去的渔船，好家伙，不算他们那几条大船，也有40多条。 主要关键是他的就占了17条，他租了16条，还有一条在手上，他爹一条，他大哥二哥都各有两条，他家就占了一半了。 然后还有村里人的，去年有的人家还是小木船，今年都换成了机动船了，还有附近村子去年也有挣到钱的。 算一算还真是够吓人，船上再加上人工，光跟去的也有200多号人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难怪郑叔一直要喊他们上去，这么一大帮人放在哪里都是不小的势力了。 他先让人回去准备一下，然后等到跟郑叔通电话的时候，让他帮忙多找几个房子，能容纳得200来号人的。 反正都是粗人，只要有个屋子能遮风避雨打地铺就行。 先过去落脚，要是睡不下的话，他们有一部分人还可以睡在船上，然后自己再临时安顿。 郑叔接到他们也要上去都激动了，一口就应下来，还跟他们说了具体城镇位置，靠岸哪个码头。 叶耀东当天晚上夜观星象，繁星布满天，这种天气一般第二天都会是大晴天。 他确定后直接拍板，第二天早上出发，这样到的话就是次日上午了。 不然拖拖拉拉，万一拖到一个雨天或者是风浪大的天气，那还得磨蹭。 既然做了决定那就没必要磨蹭，反正昨天已经有一天时间给大家收拾东西了，现在让他爹去通知一声就好了。 而方经福那边，他也有趁着空闲的时候去工厂转转。 方经福也知道他们近期可能直接转道去舟市了，不待在这里了，但是走之前他也得去告别一下。 怕第二天没空，叶耀东蹬着自己带来的自行车往他家去，跟他告别了一下。 另外也收获了一堆糕点罐头汽水之类的吃食，都是方经福家里人给的，让他带着路上吃。 人就是这样，有来有往，才显得有人情味。 等他回去后，一屋子的人也都还没睡，都还有些忐忑的等着他。 叶耀东刚一进门，这满屋子人全部都齐刷刷地望向他。 “干啥呢？还不睡？明天出发了。” “等你回来啊。” “东哥，明天咱们出发，能找得着地方吗？” “干嘛找不着？大海航行靠舵手，以前没有机动船，全是帆船的时候，你觉得都是怎么航行的？怎么保持不迷路的？问的都是废话，赶紧睡觉了。” “哦……” “休息去吧，明天5点起来，6点出发，我也借好了卡车跟拖拉机，明天会过来帮忙拉行李。” “那太好了，省得搬了。” “去吧。” 叶耀东跟他爹一个屋，他们的行李昨天也都收拾好了，等明天起来，只要把日用品随便拿个竹筐装一下，抬上车就行了。 父子俩随便聊了几句，就各自睡了。 该说的该聊的，这几天他们都开了好几场大会了，私底下也聊过不少，现在临近出发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临近出发，大家也都没怎么睡，天没亮就有人起来煮饭了，然后基本也都早早的起来。 等卡车一来，他们就陆续的先搬东西去船上归置。 这几天他们都将船停在海中央，还留人看着，倒是没有再被泼粪。 卡车来回拉了好几趟，才把他们一大帮人的行李都拉到了码头。 他们也见缝插针的把早饭吃了，去码头上面集合。 叶耀东让他们各自的船各自清点人数，人齐了就上船。 他把房子照样交给双胞胎两个看着，叮嘱两句。 又看向其他过来送行的人，这些都是不准备跟着走的，或者是一些小船的村民，想跟也跟不了的。 他也说了几句吉祥话，祝他们好运，就带着人上船了。 不只是这些人，岸边一些本地的渔民也围了一大堆，看着他们离开，然后议论纷纷，大概都巴不得他们赶紧走。 叶耀东让他爹开东升号，自己开收鲜船，还有一条小船随便派一个人开就行。 他自己这边都检查过，准备好了后就扬了扬旗帜，提醒一下其他船他们要走了。 其余的船准备好后，也摇了一下旗子回应，然后也都跟着缓缓的驶离岸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叶耀东坐在驾驶舱里面，眼观四路，就跟在东升号旁边。 他们5条大船在驶离岸边后，就率先开在了前面，后头四十来条船都紧跟上来。 震撼的船队航行场面，直接震惊到本地人了，他们都不知道，原来这些外地人有这么多船的？？？ 只知道这段时间他们这里涌入了很多的外地人，而且看起来还是同一伙的，但是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 日常出海捕捞的时候，也是各自行动，没有一块同进同出，本地人也没觉得什么，就是觉得码头机动船多了许多。 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而且现在还不是全部走，还有一小部分人逗留，没有走，那这堆人的队伍是得有多庞大？ 这些还是讲同样话的，看起来都相熟认识的。 本地人都好奇了，跟其他留在这里的人打听。 等知道，离开的那一大船基本都是同一个村子的后，更震惊了。 他们原以为是多个村子，多个镇的船跑过来的，没想到竟然只是一个村子的船，这什么村子这么牛逼？ 竟然一个村子就能有这么多的船？他们当地一个渔村能有三五条机动船就不错。 最关键的前头那5条大船，一条都得好几万，这什么富裕村啊？ “这就惊讶了？更惊讶的还在后头！我跟你讲，这里头有一半的船是刚刚那个领头年轻人的！光他就占了一半！” “啊！什么！” “打头的那5条大船，有4条都是他的……” “他可是我们那里的传奇，才30岁不到……” …… 叶耀东都不知道，自己临走了，没想到还在当地留下了传说。 而且还沸沸扬扬，传了很久。 刚开始他们来的时候，到了已经夜晚了，本地人都收工回去，没见到壮观的景象。 而且当时是叶耀东自己带着两条先来一步的，其他人后面来的，同样是夜晚到的。 去年他们都还是分批走，这回还真是本地人第一次看到他们这么多的渔船一起走。 他自己也是第一回看这么多的渔船追随后面，回头看一眼，他都有些心潮澎湃。 “操！这么多船都是追随老子的！” “不行，我得拍张照！” “陈国栋，陈国栋，过来过来，帮我开一会儿船……” 叶耀东使唤了人过来，自己加速冲出去一大截，跑到第1个后，才让他临时接替了一会儿。 只有跑到前面，他才能把后面所有的船都拍下来，不然缺一条船，还是大的，显不出他的英勇。 以后拿出来还能吹牛逼，自己当年是如何如何勇于拼搏，带着一大帮的船队闯荡浙省，从温市闯到舟市，带着一大帮人发财。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里头的渔船有一半是他的！ 他都还没有完整的把自己的所有渔船都拍下来，现在这样正好，还能多掺一点水分。 到时候给人看了，别人吹一吹，这照片里的就变成全都是他的船了。 在80年代，他就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船王东了！ 叶耀东拍完照只觉得心里美滋滋。 “东哥，你爹刚刚连线问你吃错什么药了，怎么窜那么快？我说你要拍照片，他让你靠谱一点。” “别理他，以后他能吹的比我还大声。” “东哥，咱们这身后一大堆的船看起来也太壮观了，难怪你要拍照。” “当然。” “我刚刚看岸上的那些本地人，眼睛都看直了，估计不知道咱们这么多船，肯定送瘟神一样，巴不得咱们走。” “你才瘟神，去去去……” “东哥我真的太佩服你了……” “佩服我的人多着呢，你好好干，也能努力，现在这个时代遍地是机会，敢拼敢闯就能挣大钱。”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好嘞。” 叶耀东看着身后的渔船，自己点了根烟，也有些意气风发。 这才多少条船，再过几年，技术革新，换一批钢制的大船，他的船还能更多。 他一根烟没点完，阿光也找他连线了。 “东子，你看到没有？我们后面的渔船好壮观！你快点拍照拍照……” “早拍了，还要你提醒，总共有45条船，全部都往一个方向，尾随在周围一起航行，可不是壮观吗？” “我操，我跟你讲，来的时候更壮观，当时就想跟你分享的，可是你没在海上。早知道我也买一个照相机，一直觉得挺没用的，顶多每年拍一两次照……” “现在知道有照相机的好处了吧？以后可都是能拿出来装逼。” “洗出来分我一张，这里头也有我的8条船。” 阿光之前在市里造船厂订的船都交了，去年又趁机买了一条，加原本家里的一条，还有丰收号，他家现在是仅次于他船最多的人。 也是村子里有名的大户，要不是他的光芒太盛，阿光家也是该十里八乡都闻名。 所以这一趟，只要那些租船的人愿意，他们肯定得都带出来，毕竟船也是他们自己的。 这么多都带出来了，自然也不差剩余的想跟的人。 “这里头有老子一半的船！” “卧槽！钱都被你挣完了！” “没错！” 两人聊天打屁，一路上倒是也不无聊。 “你说，我们出来是不是得等过年才能回去了？” “差不多吧，开回去可是得开两天多，要是照顾身后的那些小船，中间再休息一下，大概得开三天，你难道还想每个月来回？” “我疯了？就是问问。” “看着吧，要是能挣钱，那就多停留，感觉一般，收货跟家里差不多，见识过后就回去也可以。” “那就再说了，还是第一次跑这么远，有点激动……” 兄弟，这才哪跟哪！ “等兄弟我带你坐飞机。” “等你买飞机？” “那你还不如说等我da飞机还能更快一点。” “什么意思？” “不跟你瞎扯淡。” “可惜了，跟阿正小小一块合伙的两条船要年底，不然现在开上的话，一字排开，咱们更拉风。” “快了。” “东子，你没船了吧？” “干嘛？” “我在想，你是不是又背着我们订了一条更大的船。” “还不是时候。” 现在的技术也就这样，这一趟去舟市顺便也瞧一下那边的造船厂是不是技术更好。 怎么也是四大渔港，这边的捕鱼技术、造船技术肯定怎么也比他们那小地方强。 要是能在这边挣多少钱，造船技术也好，材料也更先进，在这边定一条更大的船也可以。 毕竟往返来回是真的远，船的质量肯定要过关，肯定越大越好，抗风浪能力越强越好。 阿光有些好奇，“那是啥时候，等你多赚点钱，过几年？” “差不多，主要是船舶技术，我现在的船够多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 太阳东升西落，两人东拉西扯的，时间也过得很快，从早上到黄昏，叶耀东也换人接班，自己去睡觉。 海面上那么多渔船，也不用自己辨别方向，只要跟随，交给旁人，他倒是也不用担心。 他们是在近海一路往上航行，沿途碰到许许多多作业的渔船，几乎一整天都没有断过，都能遇上。 沿海村落城镇全部靠海生活，渔船也都散落周围海域。 一些渔船看着他们一大帮的船队经过的，都惊讶又好奇的看着。 叶耀东有时也会拿起望远镜看一下周围，都能看到一些人收网收一半震惊的抬头，看着他们船队经过。 大概不只是他感觉自豪，其他人大概也会觉得与有荣焉，能给别人带来震惊。 前两年他们捕完海蜇返回的时候，也遇到过一帮的船队。 当时目测就十几二十来条，但那也已够他们惊讶了，现在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调转了，他们这一伙儿渔船还更多。 或许当时他们猜那是走私船队也完全不正确，可能也像他们一样呢？ 瞧瞧，现在他们的规模更大，但是他们是正经捕捞渔船。 这一整天里，叶父也几次减缓速度，朝周围渔船询问方向有没有错误，问问自己走的对不对。 他们沿途遇上的渔船是真没断过，除了太阳下山后会少一些，但是等黎明前又会多起来。 因为要迁就后头的渔船，他们的航行速度也控制的稍慢一些，原本预计一天一夜能到的，结果开到了第二天下午。 不过，好在离太阳下山还早。 他们直接去沈家门渔港，这是舟市渔场最大的捕捞港口，也很好寻找，不会像一些渔村小镇的码头难寻。 沈家门渔港是我国最大的天然渔港之一，也是舟市群岛中最重要的渔业基地。 这个港口不仅是渔船停泊、补给和维修的地方，同时也是渔获物的集散中心，对当地乃至整个华东地区的渔业经济都具有重要的作用。 他们只刚到附近周围的群岛范围，就看到一条又一条的大船在海面上作业，甲板上布满了各种鱼货，有的渔船比他们大。 并且还有好几条船合作，放出长长的围网，形成一个巨大圆圈，逐渐缩小范围，直至包围住大量的鱼群。 他都看到了那渔网收上来，满满当当泛白光，又有一些淡黄色的鱼，少说有个上万斤了。 这种情形看到的不止一次。 也有拖网的，桅杆都弯曲了，只是他看不到都有什么货。 有的船上的工人都还穿着防水服，看起来更专业，不过很少。 这些渔船大概也是很有实力的，那种塑料硅胶防水服可不便宜。 “哇哈，这边渔船好多，看到的大船不少啊……” “是啊，一路过来都能看到渔船，应该快到了，现在碰到好多了。” “让你爹再问一下路看看……” 想跟着海面上这些渔船返回港口，那还得等傍晚，现在才中午，时间还早。 叶父又问了几条渔船，才锁定了靠岸的港口。 等临近沿岸范围，渔船更是多不胜数，不过大多是一些小船，但是这些小船有的都装上了柴油机了。 等他们往码头靠岸时，更是被渔港广阔的水域惊讶到了，并且此时还没有到黄昏，岸边都停了大大小小几百艘船，整整齐齐，场面十分壮观。 这个还是白天，渔船都还在外面作业，要是太阳落山，渔船都回港了，那又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不得上千条？而且一般大船可没有天天靠岸。 船上岸边来往的人不断，显得忙忙碌碌。 “卧槽，咱们这是到了吗？” “就是这里？我靠，这也太热闹了？比我们省城还热闹，船还要多啊？” “现在还是白天，咱们省城晚上都没这么多船。” “是啊，是啊，现在还是白天，渔船都在外面，咱们刚刚一路过来都碰到多少渔船了。” “这里的渔船真多啊，那些船上看的都是人，是在干嘛？”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可能是在修理，或者在做出海的准备工作也有可能……” 叶耀东看着快到了，也停船，从驾驶舱里走出来，甲板上的船工们早就兴奋的都议论开来了。 “这么热闹，这么多船！” “老大，是不是到了？这么大的港口，应该到了吧？” “到了，准备等会停靠吧，你们可以把行李收拾一下拿出来。” “东哥，怎么不开进去？怎么都停了？” “这种大港，渔船停靠也有他们的一套规矩，不是随便到了就能停靠进去的，可能还得交钱交管理费，先等着，会有人过来的。” 现在这时候应该没有那么繁杂，但是肯定有的，不然这么多渔船没有一套规矩管理，不得乱套了？ 船只那么多，进出没有规矩限制容易碰撞，也会阻挡其他渔船进出，影响海上交通堵塞。 有的个别时间，会连进出港的时间都有限制，不允许停靠的情况也有，现在应该还不会。 所以，前面就是港口，他们现在也不能靠近，得等，等港口管理人员过来指挥他们靠岸。 “这码头还要交钱的？” “不然人家白给你靠岸，白给你管理码头？”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设置了专门的停泊位，上辈子出海太晚了，对这年代海上的一些港口东西知道的太少了。 所以说，年轻不干，老了拼命干，而且中间都是在走岔路。 这辈子早早当了渔民，早早出海打鱼，少走几十年的弯路了。 “我们那都不用……” “我们那没办法比，都是周围一带的渔船，码头也不大，巴不得多一点渔船停靠，让码头热闹一点。这边是五湖四海的渔船太多了，肯定有一套管理制度，不然容易乱。” “对，不然怎么是四大渔场，看这规模这么大，白天都那么多船没出海，那出海的不是更多吗？” “这边是不是也有很多的码头港口啊？这边只是其中一个？” “肯定的，问的都是废话……” “难怪郑叔一直怂恿我们过来，这里这么大，船这么多，货肯定多，不然怎么叫四大渔场……” 船工们七嘴八舌都有些兴奋，眼前一片都是渔船，他们一辈子都没同时见到过这么多的渔船。 其他渔船上的人也全部都在闲聊，都在等着码头管理人上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49章 闹事（已修改） 管理的渔船过来咨询了一下后，就按他们渔船大小给他们安排不同的区域停靠。 他们只要跟随指引船只去停靠就行，停靠完了后，每一条停靠的渔船还得根据停靠的时间再交一笔管理费。 他们不确定会停留多久，只先交了十天的费用，开了一个收据单，上面标了一个停泊的号码，然后才叶耀东才把单子收好。 其他人早就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好多船啊，好多人啊……” “这个港口确实大啊，老多车了，很热闹，很繁华啊……” “老大，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直接上岸找郑叔吗？” “先集合，把你们贴身行李先拿上，其他东西都先锁船舱。” 他们渔船都按照大小被分开停靠了，得先上岸，然后集合去郑叔留的地址找他。 码头上人来人往，各种的吆喝声，还有敲敲打打的声音，汽车的轰鸣声，他们要么挑着担，要么背着自己的大包小包，穿来穿去。 等在路边集合好，各自数好人头没有落下后，叶耀东也去问了码头上的管理人员，地址上的路要怎么走后，才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去郑叔留的地址找他。 大家好奇心爆棚，东张西望，一大帮人走的也慢，等离开了码头了还有人不停的往身后看，都长见识了。 走上了正常街道后，才没那么拥挤。 不过街道也破破烂烂的，来回运海鲜的车子很多，到处都是海鲜的水，整条街道都是湿的，到处都弥漫着海鲜的味道。 他们那么多人只能分在街道的两边缓慢前行。 又是一辆拖拉机经过，灰黑色烟雾尾气直接往他们脸上喷，所有人都动作统一的侧过脸去。 拖拉机所过之处，车上海鲜的水哗哗的一直流。 “这么多车……海鲜都拉哪里去……” “肯定有交易市场啊，不是说四大港口吗？” “还得多久到？” “不知道，东哥不是在找了吗？” 叶耀东手里拿着本子，只要碰到分岔路口就找路人问路。 叶父推着自行车，后座两边绑着行李筐跟在他身旁，“是不是要到了？” “对，说是就在前面了。” 一大帮人又走了快一个小时，然后才在一个杂货铺门前停了下来。 地址是在这个杂货铺边上的巷子再进去。 等他们走进去，正好也看到坐在空地里乘凉的熟人，是郑叔船上的工人。 “哎呦，终于找到了……走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等了一天了，太阳都要下山了，老郑说你们上午会到，结果到了下午。” “这不是渔船多，开的慢一些吗？前面靠岸后又走的慢，边走边问路，就耽搁了……” 一伙儿七嘴八舌的就待在空地上说话，惹的周围的人频繁转头，指指点点。 叶耀东让对方先带着大家去安顿，大家的行李都比较多，都是自带草席被子，衣服倒是就简单的两件。 等大家陆续分开安顿好后，天都黑了。 还好他们是上午出发，到的时候还早，还能在天黑前安顿好，不然那么多人，本身安排起来也很费事。 郑叔也在太阳下山的时候出海回来了，他们安顿好的时候，他也到家了。 他还把今天的收货单晒出来给船老大们瞧了一下，按正常拖网来说，一天能顶家里两三天的收益了。 “现在还不是冬汛，等冬汛的时候收货量更多，或者你们不懂雷达网的，也可以直接先拖网，小船用延绳钓也很可观的。” “那什么时候冬汛开始啊？” “我们是不是来早了？” 郑叔认真的回答大家的问题，电话里头说的没那么清楚，还是得当面问。 “一般从二十四节气的小雪前后开始，持续大约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从公历上来讲，带鱼冬汛会从每年的十一月持续到次年的一月，正好是过年前的一段时间，每年的时间基本固定。” “但是9月份一般就有很多了，天冷了数量就多了，不需要等到小雪。” “然后冬汛结束，大家正好回去过个好年，接下来还会有接着春汛。” “你们这个时间来刚好，这半个月边熟悉一下，边请人做雷达网跟延绳钓，一下子就到9月份了，快的很。” “现在也能去拖网，这边的海资源丰富，你们一条渔船安排3-4个人也不会多的，能挣钱，亏不了，放心好了，亏钱我能把你们叫上来吗？” 一大帮人激烈的讨论着，商议着。 最后得出来结论是：既来之，则安之。先待一段时间，先明天正式出海看看自己渔船的捕捞量。 叶耀东全程没发表意见，他有自己的想法，来都来了，肯定得先待到过年。 他们现在问一大堆，其实也是差不多得留到过年，当然了，也是收益好的情况下，也得出海几趟先。 等大会开的差不多后，大家就各自散了，回到各自分配的出租屋。 当然了，租房子的钱他们肯定得付给郑叔。 叶耀东人多，他带来了22个人，算算他自己有23个，临时租的屋子空间不够，只分配了两间，太过拥挤，空间也太狭小，是老破屋的那种。 也就一天时间，能找到几个屋先安置他们也不容易。 他打算明天让留守的人打听一下，再在附近租两个屋，晚上先将就一下。 刚刚开大会的是他们这一些船老大，船工们只是打工的，没有参与他们开会，而是各自整理行李安顿，再准备晚上的晚饭。 叶耀东跟他爹饭后商量了一下，明天就东升号跟小船先开出去拖网，让他爹去。 小拖网船本身是没有配备渔网的，他刚刚临时问郑叔借了一张。 反正他前些天搞了一张雷达网，现在就用雷达网，拖网的渔网没有用，借给他刚好。 他明天先跟剩余的人留在家里，再找几个屋子，顺便也再预订一下雷达网。 郑叔都搞起来了，那肯定是能搞的，跟着前人的脚步学肯定没错。 他上辈子也听过，雷达网的带鱼是最出名的，来都来了，肯定得去先把渔网预定起来。 他现在手头的人手也足得很，大船派6个人，小船派4个人出海，收鲜船暂时不动，家里留两人守着，再派两个去租房子，顺便打听一下当地的情况。 其他人，他打算派到郑叔跟他同村的朋友船上去帮忙，顺便学一下雷达网捕捞是怎么操作的，提前学习，等渔网到手后，立马就能上手。 反正现在收鲜船不动，一时也用不上那么多人，闲着的时间正好学习新的技能。 他等这些小活都安排好后，他也要去船上学习的。 说起来，早来也有好处，起码等到汛期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啥都不会。 安排好后，他就把船工们都召集起来，说了自己的打算。 当然了，留守在家里的人肯定是轮流不是固定，就当做是轮休，每个人都能轮得到，一个月都能轮到两三天，也不错了，谁也没意见。 等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手头的人太多了，安排起来也是一项麻烦事。 其他渔船人少，吃个饭的功夫就什么都安排好了，而且大家也全部都跑出来走动溜达。 叶耀东出去的时候，就看着他们三三两两的闲逛。 “东子，你那都好了吗？” 阿光阿正小小他们其实就在他门口附近，就等着他出来。 “差不多了，等会给他们排一个休息的时间表就行。” 小小道：“你们船工还能休息的，我们都是等浪大，不适合出海了，再集体休息。” “没办法，我们人多，当然东西也多，也得留人看家，不看家我不放心，万一啥时候被一锅端都不知道。而且我们人多，每天的吃喝也是一项大事，也得留人在家里安排。” 阿正道：“你人多是可以这样，我们就不行了，等着等收工回来再忙活。” 阿光问道：“东子，你明天出海的吧？” “我爹去，大船小船去，我留在家先，还有事情等着我安排……” 他把自己打算说了一下，又惹得三人羡慕。 “原本还觉得你手头的人太多了，现在看来也不多。” 叶耀东说道：“不算多，我有算过，收鲜船也得八个人干活，多也就多一两个，如果你们缺人手的话，也可以分一两个给你们。” 小小有些担心的问：“我们要是等过年回去，我们造船厂的船怎么办？都说12月交货。” “又没关系，你们之前不是还担心交货要出一大笔的钱？晚一点交货，你们还能多挣点钱回去，反正年前肯定能拿到手了，咱们年前肯定回去。你们可以提前打电话去造船厂说一下。” “到时候再说呗，反正等临近时间再提前打电话延期。” 阿正并不怎么担心，难道他们晚回去，船还能没了？提前打招呼，晚一点交货就好了。 阿光转移话题道：“东子，我刚刚跟本地人打听了一下，雷达网带鱼只适用于大一点的渔船，咱们这边跟过来的都是小船，除了咱们几条大的。” “我问了一下，他们这种小拖网渔船捕带鱼都是用的延绳钓，你明天除了找人做雷达网，还得找人做延绳钓。” 小小也立即道：“郑叔在电话里头也说的不清不楚的，我们都以为所有的渔船都能用雷达网捕带鱼。” “就是，还好刚刚打听了一下，明天我们也得请人做一下延绳钓。” 叶耀东皱了一下眉头，老东西私心还真重，没有说仔细，也不怕被喷。 难怪刚刚说雷达网的时候，还提了一下延绳钓，只是大家心神都在雷达网上面了，没有关心延绳钓。 这会儿已经说完了，倒是不好特意去责难。 好歹这么多人过来，他也帮忙安顿了，忽悠是忽悠了，但是也做到了善后，就看明天大家出海收货咋样了，不然他得被骂惨。 “那我明天找人做一下延绳钓，他们这边应该有专门针对带鱼的延绳钓吧。” “有的，他们这边的延绳钓就是专门针对带鱼的，听说也有专门捕金枪鱼的延绳钓，但是那个就是要大船才能捕，还有针对大鳗鱼，其他大鱼的。” “知道了。” 他们几人站在这里说着，不一会儿，其他人看着他们在这里，也都围了过来。 因为叶耀东是所有人的主心骨，现在只要他的地方，大家都是自动聚拢。 叶耀东也顺口跟他们提了一下，让他们得延绳钓，大家骂两句郑叔老狐狸后，有的打算明天买材料，自己让工人干。 有的打算明天先拖网，瞧一下收获情况先，然后再买材料，自己工人慢慢做。 心里也都想着，不是说9月份数量才多起来？也没那么着急…… 不过，等第二天他们看到渔网的收获后，他们就开始着急忙慌的了。 叶耀东跟大家聊了一会儿后就先散了，坐了一天一夜的船，其实大家也都很累了，只是刚到一个地方，兴奋劲支撑着他们舍不得休息而已。 他跟着大家一块打地铺，但是屋里人太多了，太闷了，他干脆把席子一卷，睡到门口去了。 天为被，地为席，晚风凉飕飕的，吹着让人无比的舒适，睁眼还能看到满天繁星，刚刚在屋里的烦躁也一扫而空。 精神跟身体同时疲倦，他看一会儿星星，又盯着看最亮的那颗启明星，没一会儿就睡了。 等到天微微亮，周围也有人声响动，他才醒了过来，这时也才发现，原来身边也躺了一大堆从屋里挪出来的人。 大家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出海的人立即走了，剩下的人倒是不赶时间，还能回屋里继续躺着，等饭吃。 叶耀东一整天都到处跑，还好他还有一辆自行车，一天时间就把雷达网跟延绳钓都请附近的妇女办了。 本地的妇女啥都会干，应该说每一个海边的妇女技能都点满了。 而且他还骑着自行车，将整个渔港街道全部都逛了，连小巷子也没放过，也摸清了渔船回来后，鱼货都是怎么贩卖的。 直到傍晚的时候，他才蹬着自行车去码头瞧瞧，想看看渔船回港的情境。 沈家门早在清朝中期便形成了热闹的街市，曾有“市肆骈列，海物错杂，贩客麇至”的记载，素有“小上海”、“活水码头”之美誉。 常年万船穿梭。 他骑着自行车到码头的时候，码头上已经人头耸动，来往的人川流不息，大车小车一眼望不到头，到处都是吆喝贩卖声。 “鲳鱼，刚靠岸的鲳鱼……” “收剑虾……收剑虾……” 一有大的渔船靠岸，就有一堆的鱼贩子冲上前去。 小船的停靠点也密密麻麻都是人围拢。 “我操，这么多人跟车……” “草，这么热闹……难怪停靠要收费……” 此时的码头，比昨天他们靠岸时热闹十倍都不止，原以为昨天就够热闹了。 他往海面上看去，此时大批的渔船都在回港，一眼望去，海面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渔船，而且都有序的靠岸。 难怪以前常听人说，这里常年万船穿梭。 昨天下午停靠在码头，没出海的那几百条船真不算什么，是真的有万船穿梭…… “我去……真多啊……没想到这个年代在港口还能有这么热闹的……” 他骑着自行车一路望过去，码头上全是鱼山虾海，每一辆板车、拖拉机、卡车、货车、大解放通通满满当当。 拉走了，又有空的车开进来，这每天得输送多少海鲜出去？ 难怪这里是中国最大的天然渔港，与挪威的卑尔根港、秘鲁的卡亚俄港并称世界三大渔港。 也是全国最大的水产品集散基地，2005年的时候还修建了我国最大的水产品交易市场中国国际水产城。 就在他边转悠着看热闹，边寻找他们这边人的渔船时，却听到不远处好像有争吵声音。 叶耀东将自行车在边上停靠锁好，还没走进就听到他们那熟悉的家乡话，顿时心里一紧。 “你踏马的找死，敢推我们的人下海……” “你哪根葱，草拟妈的……说不卖就不卖，你他妈b的……” “说好了不卖，耍老子，妈逼的外地佬，信不信弄死你们……” 他快速拨开人群，就看到两方人脸红脖子粗，青筋都爆起了，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伸着食指都快戳到对方的脸上了。 要不是周围的渔民帮忙拉着，大概已经拳打脚踢了。 “阿正，怎么了……” 阿正梗着脖子，指着对方骂，“这应木鸡掰给狗草，在秤上面动手脚以为我不知道？” “尼玛b的给我草，*****” 他旁边的工人也都跟着口水乱喷了一顿狂骂…… “就是这个秤，谁动手脚了？你踏马说谁动手脚了？” 对方也梗着脖子，骂的比阿正还大声，整个人都要前倾，要不是被人拉着，已经扑上来打人了。 “****，有种别调，给我把秤拿出来，老子的手给比你的秤还准，多少斤老子没数吗？” 周围的人都在那里拉架。 大概此时正是码头上一大片渔船靠岸的时候，码头上维护治安的人员大概都在海上，或者还没腾出手过来。 叶耀东问道：“他们在秤上面做手脚了？” 旁边的船工给他解释，“对，还不承认。还要扣下我们的货，刚刚还推了我们两个人掉海里了。” “要不是周围有我们村的几条船一起靠岸，大概货都被抢走，人都要被打死了。” “现在还反咬我们一口，一筐货有多少斤，我们随便一抬就知道，还能给人忽悠？” 突然，对方也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一伙儿人出来，拿着棍子直接就挤开人群，朝着阿正迎头就要打下来了。 还好叶耀东反应快，拉了一直冲动要冲过去的阿正一下，只打到了肩膀，但也疼的他呲牙咧嘴，五官皱成了一团。 这是实打实的下死手了。 “敢打人，踏马的，弄死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 “这是要欺负我外地人……” 瞬间，所有人都怒火中烧，原本他们村的其他人还只是在边上骂几句，这下子打了人，所有人都怒了。 “我操，理亏都还敢打人，铃木鸡掰……” 周围的群众原本还想着拉架的，一看他们两伙人都红了眼，开干了，立马四散开来，生怕遭殃。 “弄死他们……” “怎么了？怎么了阿东……” “阿正被打了，还有两个工人被推进水里了……” “玛德，跟他们拼了……” “快去叫人，让他们别卖货了……” 原本两帮人马势均力敌，都是只有10多个人，后面双方都陆续有人加入，变成了二三十个人开展混战。 而且码头上管理的人也带了人过来阻止，只是压根就阻止不了他们的混战，双方都打红了眼，指认对方是外人就揍。 一下子就变成了三方混战。 而原本两方参战的人员也又在不断的增加。 码头上管理的人员被两方都同时揍，即使带着棍子也得不到好，吃了亏后也赶紧先退出，准备继续去叫人过来。 不过没有他们村里人汇聚的快，他们村里人闻讯率先全部都跑过来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好是渔船靠岸的时候，他们的渔船基本都回来了，只是货有没有卖完的事。 这边的动静不断闹大，有人跑回去叫，知道是他们自己人受欺负了，一个个货也都不要了，通通都跑过来了。 “操你妈b的，看你们作假，还敢打人，还敢嚣张，弄死你们……” “妈的，欺负我们外地人没人是吧？瞪大你的狗眼瞧瞧，老子是你爷爷，随随便便几百号人弄死你们……” “你们不要相信，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啊……” “怕你啊？” 他们这边即使四条大船都出海捕捞没回来，但是也是还有将近200号人，大家陆续过来加入。 战局一面压倒。 这些嚣张的鱼贩子被相差七八倍的人数压倒，立即变得毫无抵抗力。 只是，码头上的管理人员这时又带了一大帮人过来，看着他们是强势的一方，就帮着对方要干他们。 “你们这群傻逼……他们才是欺负人……” “闹事的通通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叶耀东也都要气死了，打死一伙人又来一伙人，而且还是码头上管理的地头蛇。 打了那些弄虚作假的鱼贩子没事，他们还是占理的，但是要是跟这些管理的地头蛇起冲突，那真的是麻烦了。 官方都已经来人了，得给面子。 他想了想，跑到边上的拖拉机上面大吼一声，“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正在激战的双方顿时都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他后，又开干。 “哎……” “砰！” 突然砰的一声，场面冷了下来，这下子是真的停了。 叶耀东也吓了一大跳。 不只是他们，码头上面此时成千上万的人也全部都围聚在周围，都终止了手头上的事，全部都盯着枪。 场面一下子鸦雀无声。 是对面码头上的管理人。 “把他们都抓起来。” 大家一动都不敢动了。 其实大家船上都有枪的，但是哪里敢拿出来，去年的枪战太惨了，现在哪里敢在这里掏出来，这不是找死吗？ 这里人更多，成千上万，怕不是当场就被击毙。 叶耀东赶紧冲其他人使眼色，让他们快跑，他也不敢喊了，怕直接首当其冲。 不过即使没他使眼色，处在外围的也都赶紧趁机往人堆里钻了，不跑是傻子。 只是首当其冲的最前排的一帮人是跑不掉了。 叶耀东刚刚听到枪声就赶紧从拖拉机下来，这会儿也赶紧直接往人堆里钻。 先跑了再说，他不跑的话，就没人救他们了。 ps:看到后台的反馈，这一章修改了，下一张重写。 第1250章 （重写，没有重复收费） ps:临时重写了，不会重复收费，还好我没有存稿，机动性强，随便改。 他也没有直接走人。 钻进人群后，就呆在周围看着。 四处张望了一下，还不少熟面孔，大家都往他边上聚拢。 “东哥……” “阿东，怎么办？他们跑不掉直接就被抓了。” “没办法，先看着吧。” 里头阿正气愤的还在喊，“是他们弄假秤，先打人的，要找也是先抓他们……” “闹事的通通带走，敢在码头上闹事，活腻了？” “不是同志，本来就是他们欺负人……” “都是这些鱼贩子的错，要抓抓他们……” “少说废话，带走再说，敢反抗的话，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凭什么抓我们，你们管理也得讲道理……” 黑乎乎的枪杆子指着大家，谁也不敢再说话了。 一开始就是阿正他们跟鱼贩子最早起冲突，所以也是他们干仗干的最起劲。 叶耀东目测大概也就十几个被逮了，这些管理有的好像也是退伍的军人，不过来的人不多，就是手里有枪。 想也是，手里没枪怎么管理这么大的码头？ 一些渔民手头也都是有枪的。 正当阿正束手就擒时，远处一大帮穿制服的海警在外围正往里挤。 群众们也都在那里大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警察来抓人了……” 叶耀东顿时也松了口气。 被海警抓走，总好过被这些码头上的人抓走。 被码头上的人抓走他可没办法，打死打残他可能都见不到人，官方的话还能讲讲道理，看看能不能走走关系。 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外面穿制服的也全部都挤了进来。 “这些人闹事吗？” “海警同志，都是那些鱼贩子的错……” 阿正刚开口说了一下话，就被人狠狠踢了一下。 “闭嘴。” 叶耀东眉头跳了一下，都这时候还嘴硬。 他们交涉了一下，人最终被赶过来的海警带走了。 人群主动散开了一条道给他们过。 大家都有些垂头丧气。 周围的人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各种方言穿插其中…… “东哥，怎么办？他们都被抓了。” “先看一下，现在天都快黑了，得等明天了，只能让他们在里头呆一晚上。” “能出来吗？” “应该可以吧？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是他们的秤有问题，而且还是他们先打人，先推我们下水的。” 都已经6点半了，能找谁？打电话都没地方打。 叶耀东都有些头疼，怎么去到哪里，都得先到当地的警局转一圈？ 不过今天这事也不能怪阿正他们，都被人欺负上头了，怎么能吃哑巴亏，那些鱼贩子就是吃定了他们外地人。 还好他爹今天没在。 不然这么风光的场面也有他一份了。 他看着身旁的人，七嘴八舌的在那里担心着，说道。 “道理也得讲给讲道理的人听，说没用，咱们是外地的，谁知道会不会包庇本地人，谁知道那些鱼贩子有没有经常打点过。” “先跟上，看一下在哪里吧，你们的货没卖完的，赶紧回去守着，不然啥东西都没了。” “先把各自的事情先善后了，没事的人先跟上看看在哪里，认一下路先。” 他也得去找他的自行车，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这些海警是有两条腿跑过来的，沈家门这个地方是港口，港口面积占了一大半，地方倒是不大。 叶耀东找到了自行车后，也跟随在后面走了一段，先认一下路。 他也不敢跟得太近，免得他这张特有辨识度的脸，直接就被一起逮了。 他们被压着走了半个小时就到局子里了，局子也就在码头附近一带，只是因为码头人多，所以才走的慢，走那么长时间。 等看着人送进去后，他们才停在原地，天也都黑了下来。 远处渔灯齐放，繁星如织，渔灯路灯让整个码头都亮堂起来，美不胜收，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东子？我们现在只能回去了？” “只能回去了，回去再说吧，这也没地方打电话，而且天都黑了。这时候上门去，人家也不会理我们，还会把我们一块抓了。” “那就回去再说。” 大家都皱着眉头，虽然对叶耀东有信心，但是进去也不是什么好事，该担心还是会得担心。 被抓的也有他们的兄弟子侄。 一路往回走大家都忧心忡忡。 等到了门口空地，其他人也全部都已经在了，当时没在场的人，此时也全部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东能把他们弄出来吗？” “肯定能出去的啊，有阿东在，怕什么！” 叶耀东靠着墙角仰头看天，叹了口气，“你们把我当神仙了？” “肯定可以的，当官的肯定都得给当官的面子。” “你应该有办法吧？” 他头疼的道：“看看吧。” “尽量吧，今天这个事谁都知道是当地鱼贩子的问题，唉，要有啥事只能说他们倒霉了。” “不怪我把你们带过来？”叶耀东问道。 “这哪里怪你？大家都是自愿的，本来出门在外都是一个带一个，老乡拉扯老乡，出事了又不是你的原因……” “唉，是啊，要说怪，也是老郑怂恿我们上来的，但是大家都是自愿的。” “是啊，你跟我们都讲过风险了，大家都知道会混乱，但是跟着你有钱赚。本来出门在外都是有风险的，更何况码头有多乱，我们也不是第1次看到。” “今天这事要怪肯定怪当地人，你明天尽量去问问看，这些海警也得讲道理啊。” “咱们顶多就是打架，应该花点钱就出来了吧？肯定没有去年镇上那些人严重吧？” “肯定的啊。”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了一下，也觉得今天错不在阿正他们。 换位思考，当时要是他们的话，肯定也得生气的理论，理论不过肯定干架。 叶耀东也琢磨了一下，今天的事情也不算很大，也是事出有因，怎么说也是占着理的。 “都散了吧，各回各家，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明天我再去看一下。” “如果这个时间点了，大家聚在一起说也没用，事情也得明天办。” 大家都点头，但是一时也没人走。 他也不勉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大家交流一下，围聚在一块说话也正常。 叶耀东自己先回到出租屋，今天他又新租了两个屋子，已经重新又分派好了。 在家里轮班的人肯定得守着他的屋，做饭当然也在他这一边做。 其实饭菜早就好了，只是大家都没心情吃。 他也没吃，先进屋去翻找着自己的行李箱。 之前的那两张聘任书，他一张放在家里，一张一直都放到行李箱里面，也没拿出来。 因为之前在温市被逮了一次，还是因为有一个聘任书才没有被抓，他长记性，行李箱里的那一份就一直放着，没有拿出来放在家里。 现在先找出来，明天拿着这个当身份证再上门去说说。 当然了，该搬救兵还是得搬一下。 他想了一下，陈局长毕竟是在闽省，跨省了，肯定没那么好使，指不定被当做骗子，大概找曾为民会管用一点。 毕竟两个市离得近，打报告说明的话，邮递都能寄得快一点。 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讲一下，错不在他们，应该也好说。 回来的路上他一定就想好了要怎么办了，弄肯定的是得帮忙弄出来，别说里头有阿正小小，即使是普通村民，他也得帮忙。 他回来没一会儿，底下的工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聊完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今天发生的事讲一讲，你都走了，我们当然也都回来了。” “先吃饭吧，还没进来的人等会再吃。” “老大，能把他们都弄出来吗？” “你们都问了几百遍了？明天尽量，现在嘴上说没用。” “好吧，我相信你，你要是没办法的话，谁都没办法。” 叶耀东点点头，“这是实话。” “肯定的，大家都相信你，你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头头。”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 大家说笑几句，饭吃进去后，心情也好了。 虽然饭后也难免又聚在一起说这个事儿，但是大家分析过后都很乐观。 叶耀东溜达了一圈，回来后就双腿一蹬，直接躺下。 晚上回来就一直在开大会，吃完饭都快9点了，有的人此时都还在外面说话，他到处跑了一天，此时也早就累了。 清晨，大家又会聚在一起，然后几个有亲戚在里头的，就自发的说先去局子门口蹲守。 剩下的人，这时候也没谁有心情出海，都在家里等消息，看着叶耀东。 叶耀东也在那等着呢，他得等上班时间才能找得到人帮忙啊。 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才出去打电话。 然后等打完电话，他才又拿着聘任书往局子走，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帮人。 局子门口遵守的人看到他们来了后都赶紧站起来，说了一下一早上啥情况他们也不知道，只看着人进去，他们也不敢进去问。 叶耀东只让他们在门口等着，自己先进去。 不过还不等他进去，里头就有人出来冲他们喊，让他们没事不要在局子门口聚集，赶紧散了。 “同志，我是有事找你们，是这样的，我是温市渔业协会副会长，这是温市海洋局给我的聘任书，这是协会发的牌子，上面有我的照片还有我的名字，这一张是我村子里开的身份证明。” 他赶紧上前，把昨天从行李箱找出来的几个身份证明给递了过去，这时候递烟可不好使，得递身份。 对方好奇的看了他两眼，说话也客气多了，没有刚刚那么冲了。 “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昨天被抓的那一伙人是我们村的村民，我想跟你们说一下这个事。” “昨天那伙人？”他皱了一下眉头，“那先进去说吧。” 叶耀东进去被招呼着坐下，没一会又来了一个人，说是主任，然后又跟他了解了一下过来的目的。 同时，也看了他带过来的身份证明资料，然后也问了其他的警员，昨天具体发生了事。 他就拿着茶杯，一直坐在那里看他们人来来去去，进进出出，还能听到两句让他先等一会儿。 过了有小半个小时，才有人跟他说，让他再稍等一会儿，已经去放人了。 “啊，放人了？真的？多谢，多谢您了。” “不客气，刚刚去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以后不能再在码头上闹事了。那面鱼龙混杂，三天一小场，五天一大闹，每天进出都有几千上万的人，混乱的很，出事了很麻烦。” “我知道，回去会约束手底下的船工的，太麻烦您了，也是那些鱼贩子太过分了，欺负人后又要打人，大家才反抗的。” “这个知道，码头上本身什么人都有，这事也是常见的，你们外来的小心点就是了。” “多谢了，前面温市海警局的领导还说帮我打电话问一下……” “问了，所以放人了。” “啊，哦好好，多谢……那那些鱼贩子会怎么处理？” “他们在秤上面动手脚，缺斤少两属实，又掀起矛盾，你们属于正当防卫，责任现在都在于他们了。现在等处理，应该是关押一段时间再加罚款。” 叶耀东笑着说：“那就好，这些鱼贩子转手就能轻松的挣一笔，却还弄虚作假，是得严惩，不然都乱套了。” “会的。” “我们昨天在码头上面那么一闹，也不知道会不会得罪码头上面的管理同志……” “码头上闹事的多着呢，每天都几万人流动，混乱多的是，哪里会记得你们。” “那就好，谢谢了。” 叶耀东看着被关押的那些人已经精神萎靡的走出来后，这也不多说了，再三感谢了一下才走向他们，领着他们出去。 而在他们出来的时候，村民们纷纷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跑上前来。 “你们出来了？” “没事了吗？” “哎哟，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们这下完了！” “哈哈，怎么可能？我就说有阿东在，大家肯定没事的。” “就是，昨天只是天黑了，没办法核实，今早上这不就出来了？” “铃木鸡掰，我就说吧，转一圈咱们就能出来。” “还好大家想着先听消息，晚一点有消息了再打电话回去，还好没有一早就打电话回去，不然家里得担心死。” 叶耀东道：“先捂着不用说，本来也没什么事，现在打电话回去讲，只会让家里人担心。没事的了。就不用说了。” “好的。” “东子，你可真行。” “老大，我这辈子跟你混定了。” “我给你干一辈子！” 叶耀东瞪了他们一眼，“干你老母，下次老实点。这次也是因为责任在于那些鱼贩子，所以才这么好说话，要是责任在你们的话，你看能不能那么好说话？” “没事就好，虚惊一场，大家都吓死了，一个个愁的一整晚都没睡。” “是啊，大家担心了一晚上，头发都要愁白了，早上天没亮就过来蹲着，但是又不敢蹲到局子门口，害怕也被抓进去，只能远远的蹲着，看着门口，想看看能不能听点消息。” “那些当爹的当儿子的，都偷偷的掉眼泪，还好没事，出来了就好。” “走吧，回去再说吧，不要再在人家门口说话了。”叶耀东说道。 大家也都边说边往家里走。 一大早，所有人都跟出来了，只留了几个人看家。 看着大家都说说笑笑的回来，留家里的人也都松了口气。 “哎呦，你们回来？” “我就说好像听到你们的声音，真的回来了？” “没事了吗？这就放你们回来了？” “当然了，也不看看谁出马！” 叶耀东笑着问：“下次就没那么容易，出门在外，大家还是小心一点安分一点。” “但是也不能给人欺负不还手啊，下次我们一定打完了，赶紧跑。” “对，就得打完了，赶紧跑，不能给人抓的机会。” 郑叔说道：“唉，你们可得悠着点，你们要有事，我就是罪人了，把你们怂恿上来，结果第二天就被抓了，昨晚上被大家好一通骂。” “胡说，哪有。” “还好东子你本事大，不然这下子肯定又惨了。” 其他人通通都赞同的点头。 “幸好没事，这每到一个地方都得整点事出来，太吓人了。” “还好有东子，把那些狗东西打了一顿，咱们还一点事都没有。” 叶耀东踢了阿正一脚，“还敢嚣张，那是因为有人帮忙，不然呢，你即使占理你也打人了，你也斗殴了。下次小心一点，大家下次也得抱团，不要分散了。” “对，都同进同出，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出事打人的话，也能一起上，速战速决，打完了赶紧跑，不至于全部被逮。昨天就是人太少了，被拖住了，后面打红眼了，也反应不及时才被抓。” “我们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这些本地人都还没有外地人多。” “就是，我们这一大帮人还能被人家几个人欺负，那不笑掉大牙了。” “不说了，没事就好。” 郑叔问道：“那些鱼贩子怎么办？” “说是会罚款，然后蹲大牢，蹲几天就不知道了。” “便宜他们了！” 叶耀东说道：“好了，他们刚回来，估计昨晚上也睡不好，让他们先去休息吧，没事了就好。” “昨晚上觉都不敢睡，生怕这下子玩完了。” “哈哈，没事了，都去休息吧，小事一桩。” “肚子饿死了，先吃饭。” 大家聚集在一块说说笑笑，看着也放饭点了，就把信息交流了一下，就各回各家，虽然有惊无险，但是也是真的受惊吓了。 老实的平头百姓一辈子都不一定会进局子，一般人听到要被抓进去，都丧胆了。 一回生，二回熟，也不是这样的熟法。 叶耀东等饭后又去找了阿光，准备出去转转。 裴父开丰收号出海了，留阿光在家里安排渔网，更了解当地行情的事。 其他人此时都在休息，他就不打扰了，叫上阿光一起出去转转，顺便也得给曾为民打个电话，感谢一下。 下一次回去还得亲自上门感谢。 等打完电话后，他们才又往码头出去转转。 两人边走边聊，阿光看着码头上繁忙的景象，问道：“东子，那几条船昨天出去了，今天也没回来，你是不是明天要开收鲜船出去寻一下，收个货？” “要的。” “我昨天在码头上也了解了一下，这里的渔场捕什么的都有，一些渔网听都没听过，好像不一定捕带鱼……” “废话吗，这里是渔场，渔业资源丰富，什么货都有，怎么可能所有的渔船都盯着一个带鱼捕啊？那不得不灭绝了？有的渔船设备都有侧重捕捞的，就比如灯光船对不对？” “昨天听郑叔那么一说，还以为这里现在都开始捕带鱼……” “捕什么的都有，只是郑叔大概觉得下半年带鱼冬汛，会比较好捕，也适合大家的船。毕竟除了拖网渔船，其他针对性的捕捞渔船，都得有特殊的渔网加设备，咱也不一定懂啊。关键是他也不一定懂啊，他只能把他知道的建议我们，所以只给我们提雷达网跟延绳钓。” 叶耀东对这些渔网鱼货机器之类的，知道的会多一些。 “哦，我就说吧，转了一圈这里捕什么的都有，他一直提带鱼冬汛，我还以为这里都是捕带鱼比较多。” “不止呢，冬天这边的虾皮捕捞也很发达，也是汛期，这里什么都丰富，不然怎么叫渔场？多在这里呆一呆，到时候咱们懂的捕捞技术也多，有的船工干的都是技术活，可不是力气。” “这里确实很大，有好多咱们都不知道的渔网。” “不知道今天延绳钓能不能做好，没什么事，我们去看一下？他们刚刚有几条船又出海去了。” “行，去催一催，要是晚上能送过来的话，傍晚去码头弄点鱼饵，明天就能出海了。” 这一章重新写了，但是没有重复收费 第1251章 收益 两人就在码头转了一圈，没想到又遇上一会伙儿打架斗殴的，好像是因为卖货的点被占了。 又是几十个人混战，两人离得远远的看着。 “靠……刚刚看到两伙人动起手来，被身旁的人按住了，想着竟然打不起来，没想到这里又打成了一团，真乱啊……” 叶耀东也赞同的附和，“是啊，这里真乱……” 比他待过的所有码头都乱。 这还只是午后，还不是人最多的时候。 上辈子出海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没有参与这个年代的混乱，现在才来这里两天就遇上了好几起，自己还亲自参与了一起。 真乱啊…… 上辈子经过整治，码头一般都很有序了，不像现在这么混乱。 “有人来维护了……” “啧啧啧，这每天得抓多少人？” “哎，跑了，反应很快……” 叶耀东看着那些打架的人说停手就停手，还没等维护治安的人过来，就反应迅速的把东西抬上板车，推着跑了，看样子很熟练。 不是惯犯，也是看惯了的，很熟悉码头上的规则了，双方停手都不带犹豫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说道：“还是得跑得快！” “是啊，打架没事，还是得跑得快，东西不要，人也得跑了。” “走吧，回去了，估计每天都有好几起，就是没被我们遇到。” 两人转了一圈又去看一下渔网的进度，然后才回家去。 回去后，叶耀东又重新分配了一下人次日出海的人员，点了6个人跟着他出海，又让2个人出去放延绳钓，留两个人看家。 剩下的6人又让他们分别跟着郑叔他们出海，去学怎么用雷达网。 他琢磨了一圈，觉得还是听郑叔的好，大船用雷达网捕带鱼，小船继续用延绳钓。 毕竟他们的船没有其他特殊的设备，也没有懂捕捞的技术工人，不能针对性的捕捞，拖网的收货也不错，但是汛期来了后肯定比不得捕带鱼带来的收益高。 原本昨天预定的渔网他们就照常不变了。 今天因为出事了，渔船都没有出海，大家顺便去买了材料过来，在家里自己做延绳钓。 叶父他们几条船并没有跑得很远，叶耀东船刚离开岸边没多远就能联系得上了。 询问了一下知道，周围的资源丰富，他们往东海方向才开了两个多小时，就发现鱼群了，然后就一直在周围一带停留，也不走了。 难怪他们来的时候，沿途都能遇到渔船作业，而且还都是大的。 他到的时候，几条船都已经货满仓了，有得船连甲板都堆起来了。 “哦豁，这么多货？” 叶父笑眯眯，“还好你来的早，不然晚一点的话，我们船上放不下都得回去一趟了。” “白鲳跟小黄鱼很多啊。” “我们前天凌晨刚一出来，就看到附近有渔船跟我们的船差不多的，收上来一整网的大白鲳，那倒出来亮闪闪的银白色，别提多好看了，所以一合计就先在这里拖一网试试，然后果然鲳鱼跟小黄鱼还有虾蟹太多了。” “那这里的资源是真的丰富。” “这里的一网，大多数时候都抵得上家里的两网了，而且还都是大鱼多点，就是可惜了，那些杂鱼直接扔海里了。” “别贪心，能多挣钱就好。” “今天把货给你收完，我们大概就要往外面边开去边拖网，看一下外面资源会不会更好。” “行。” “你们这两天在岸边还好吧？” 这叫他怎么回答？ 恭喜爹你没在家？ 想想他爹还在海上，还得几天才能回去，还是不要让老人家担心，等回去自然就知道了，这个事没什么好说的。 “还好吧，没出什么大问题，你们在海上还是安心捕你们的，等过两天我再出来收一趟货。” 叶父真以为没发生啥事儿，放心了。 等叶耀东将所有渔船都搜刮了一遍后，就赶在天黑前靠岸回去。 日暮西山，渔船都集体回港，陆续有序的靠岸卸货，不断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到处人声鼎沸，来晚的货商鱼贩子比比皆是。 他只需要将卸下来的货摆放好，等待货商挑选，码头上相同的货物价格基本没有太大的出入。 从太阳刚下山卖到天漆黑一片，码头上依旧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人流量络绎不绝，比白日更是热闹十倍。 几十万渔民货商云集港内来来往往，桅樯林立，鱼山虾海，夜晚的码头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海鲜鱼货基本都是夜晚交易，赶着晚间的空档，再拉去周边的城市，或者远一些的地方，再或者是周围的加工厂。 虽然没有冷链车，但是打冰块，外加厚棉布包裹，也能放个两三天不坏。 港口城区内也有许许多多的海鲜加工厂，每天都有大量的海鲜输送进去。 夜晚的晚风习习，叶耀东晚饭都还是在码头上吃的，身旁也是同样拿着铝饭盒吃饭的渔民。 他也时不时趁着空闲跟边上的渔民交流，知道这边夜晚都是这样的，而且还能持续到天明。 来往的渔船有靠岸的，也有离开的，不分昼夜都有大量的人流量，白天会稍微逊色一些，但也是相对来说。 这个年代的渔港的海鲜交易地点与以后的有所不同，没有什么国际水产城，只有市场和自发形成的鱼市，而且还是近两年才形成的。 大多数渔民们会直接将捕捞到的海鲜直接放到码头，或者临时停靠点交易。 所以这也导致了渔港航道经常受堵，码头上的管理人员得不断的疏通，也才有了官方圈起来给客商交易的鱼市。 有些渔船靠岸后，岸边根本就没有摊位，就只能移到鱼市去。 也有一些专门从事水产品收购的批发商，他们会在特定的地点集中收购来自不同渔船的海产品，有的渔船会特意把货送到批发商那。 因为这个，同样也形成了一些中介。 不管是鱼市，还是码头，临时停靠点，还是指定的收购点，人流量都爆棚，每天几十万人来往，无时无刻都有鱼货成交。 新鲜到港的货根本就不愁卖不出去，每天都有几千的渔船靠岸，几万吨的货不断输送出去。 同样的，因为现在交易方式相对原始，基础设施也不如以后发达，一晚上，他站在摊位前就看了不下五六起的混乱，这还是他视线范围内可见的。 更不要说，他看不见的地方，这是真正的鱼龙混杂之地。 而他将近上百吨货在不断的来往人流量当中，也在凌晨卖的差不多了，各种各样的货总能遇上需要的买家。 他身边的小弟也一直在旁边守着，没有多几个人在一起，根本就没办法在码头上带着钱行走自如。 等他们回到家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挣钱不容易啊……” “是啊，第1次看到这么热闹的码头，第1次看到什么叫大港了，长见识了。” “难怪郑叔一直怂恿我们上来了。” “他们那些小船货不算多，应该天黑就能卖光，几条船一起进出抱团一块儿也能安全一点。” “东哥你卖货的时候，轮流到处看了一下，是真的哪里都能看到干仗的。” “小心一点，早点睡吧，天都快亮了。” 叶耀东自己单独回到一个屋，先清点了今天卖的钱。 越数他越激动，当时不断的过秤，他不停的记着账，有空闲的时间也根本不敢在码头上数钱，就怕钱暴露招人眼红。 现在一数，他手都抖了，大多都一些几分钱的货，极少一部分能卖上一两毛，两三毛，即使这样都能卖出11826块6毛。 良心一点，他6折跟其他4条船分，他都能赚个4730！！！ 是在温市收购海蜇赚的三倍，拖网挣的两倍。 供给的冰块跟油钱他可以完全不挣钱，码头上买多少输送到船上就多少。 光中间收购鱼货，在上岸卖的差价都够他挣的了。 而四条船也受益了，他们压根就不需要靠岸后，然后耽搁大量的时间去卖货，大半天的时间，渔船都可以在海上多打捞了好几网了。 之前在家里拖网，两天卖一次货给收鲜船也才能卖1000块出头，上岸卖也才只能卖一千五六。 现在是不需要上岸，把货给他收，一条船都能卖上一千五六。 这其中有他良心按六成算的原因，但是，多算一成也顶多是多给一百来块钱。 核心原因还是因为鱼货多，拖网的捕捞量是确确实实比家里多了1/3。 果然这个地方虽然鱼龙混杂，但是风险也意味着高收益。 不然怎么可能让这么多的渔船，几十万的渔民都汇聚到这个港口，过来都是为了淘金挣大钱的。 叶耀东数完钱后，欣喜若狂，又赶紧把所有的货单都对一遍，然后才把每一条船收的货价格算了一遍。 “原来这就叫日进斗金啊……” 上个月一整个月在温市，虽然海蜇捕不了多少，受台风影响还闲了半个月。 但是提前过去的那10天来，海胆陆续也挣了1万8左右。 还有收鲜船收了十天的海蜇，虽然头几天数量多，后几天本地船跟风，他挣的少了，但是总共也有挣了七八千。 还有小船那一段时间也捕捞了一些。 这林林总总加起来，上一个月在温市他也有挣了28000左右，汇款了2万块钱回去，剩下的阿清让他留着，他就留在身边。 加上出来时，他身上也有带了3000块，扣掉那一个月的油钱开支，来舟市跟所有渔船算总账前，他身上也还有将近9000块。 不过等出发舟市前，他跟所有渔船，包括丰收号、顺丰号，算了一下当月在温市的收益分红。 总共16条渔船的分红，外加两条大船的分红，那两条船他各占3成，总共分了22009。 阿光那里的中介费也分了2600块。 那些船老大一直念着没赚多少，实际是因为被他抽了一半。 再加上工人的支出跟油钱，所以才叫着没挣多少，其实也就挣了几百块。 谁让上个月台风影响了半个月。 还是因为海蜇血贵，大家才没有亏本。 对比去年的收益，上个月确实算不上挣到钱了，所以他打算来舟市，大家才想着也跟上来再拼一把。 不然，没挣到大钱，谁都没脸回去。 对比所有的渔船，他其实才是真正的赢家。 而丰收号跟顺丰号完全是因为拖网，还有那会儿台风前，一船的海蜇拉回来，所以才有钱挣。 想到这里，他不由觉得自己还真的是资本。 那么多船，他不用出什么力，只要是那些船挣的钱，他都能分走一半。 剩下的一半，船老大还要支出人工支出油钱，顶多只能剩1/4。 妥妥的替他打工了，不过租他的船怎么也比当船工强。 他打开行李，有拉链的那一格放着码好的，整整齐齐3万3千多块钱。 有大团结，也有毛票子，都拿皮筋捆好好的，还有一大堆的硬币，是真的已经装满了拉链的那一格了。 加上汇款回去的2万块，扣掉带出来的3000块，他上个月实际挣了五万出头。 其中有一半是那些出租合股的渔船给他挣的！ 所以说他当时买这么多的渔船是多么的明智，这些可是可以让钱生钱的生产工具。 顺便还能造福乡里。 租他船的那些渔民也都改善了生活，从村子里的穷人步入村子里的中产阶级。 不过，他挣的这些钱，虽然是扣掉油钱的开支，但是船工们的工资是还没发的。 毕竟还没回去，发给他们也是要不了多久就光，不是赌钱输了，就是啊啊啊花了，肯定存不了多少。 反正都是一个村的，他们也不怕他这边不给。 往年也都是返回的时候，再结算清楚，一笔拿到手更能让他们高兴。 他初步估算了一下，加上他爹总共22个工人，工资大概得3000块钱发。 所以他上个月大概净赚在47000多。 美滋滋！ 而今天，刚来舟山的第一笔差不多又能挣4700左右，这才两天啊。 他的收鲜船真是大杀器。 这年头只要掌握了生产工具，挣钱真的不是问题。 生产工具越多，其余的人只能充当为他挣钱的工具，只分了一小部分利润出去，实际全部都是为他打工。 叶耀东美滋滋的将刚刚算好的自己那一部分钱，又放到拉链层。 里头现在有33000多，加上他放进去的4700多，总共差不多又有38000了。 他琢磨着什么时候得汇一笔回去，累积太多了，放在身边不安全，这里毕竟是出租屋，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虽然说他专门留人在家里看着，但是谁知道靠不靠谱。 也就是刚来这里，还没有处理身上带的钱。 他心里边想着边将其他三条渔船该分的对应的金额，跟货单也用皮筋捆在一起，然后收到密码箱里面锁起来。 “这地方乱归乱，但是他有那么多船，在这里是真好挣钱啊。” “也不知道其他小渔船今天的收获咋样？” 昨天因为闹事，很多人货都没卖完就干仗了，收益没办法参考。 叶耀东摸出口袋里的手表，看了一下时间。 “卧槽，4点了。” 他看了一下窗户外面，已经有点白光了。 没想到数钱数到天亮了。 他赶紧把密码箱放到地面的一个窟窿里，这是他昨天临时凿出来的，而这个窟窿的上面他放了一块木板，木板的上面又是一个衣柜。 没办法，出门在外，还是出租屋，那么多钱，当然也得想办法藏起来。 海边容易潮，有的人家确实会在衣柜底下垫块木板，防止南风天地面防潮。 把密码箱藏好后，他才又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心里想着，明天就去给阿清打电话，把钱汇款回去，身边留个几千块就行。 等下一趟他爹回来的话，就换他爹开收鲜船卖货，他带着钱去船上，还是把钱放在船上，他感觉更安全一些。 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还好他带了的船工多，两条船分派了10个人，他都还能有12个人在岸上，加本人13个。 留两个人看家，剩余的人到时候护着他爹卖货也绰绰有余。 叶耀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他睡醒已经中午了，正好赶上了中午饭。 此时也没几个人在吃饭，他随口问了一下。 “有的去学雷达网了，有的去码头了，刚刚小五没事干上码头转了一圈，还捡到了13块钱，赚大了！” “阿哈？还捡到钱？”叶耀东乐了，“狗屎运不错啊。” “是啊，羡慕死我们了，所以除了我们看家的，其他人都去码头上捡钱去了。” “呵呵，都是大把的现金交易，确实很容易掉钱，去转一转，说不定还真有收获。” 夜里光线不好，有时候掉钱了都不知道，那边又人来人往的，没事干去转一转，碰运气也行。 总比留在家里赌钱好，或者去小巷子里找啊啊啊的好。 刚来这里没几天，前几天又是闹市，他又是出海，还没人跑到他跟前来支工资。 估摸着没几天，大概就能跑到他这里来支工资了。 “其他村里人的渔船昨天收货咋样？没出啥事吧？” “听说林叔昨天也碰到缺斤少两的鱼贩子了，他们及时发现了，人也多，直接说不卖了。还好没起大冲突，那些鱼贩子骂骂咧咧的就去找下一家了。” “然后还有人差点钱就被抢了，码头上太乱了，什么人都有。” “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出门多注意着点，结伴出门，不要落单了。” 叶耀东说完想了想又道：“等晚上回来的话，给你们把上个月工资发一下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你们也得口袋放点钱。” 吃饭的两人眼睛一亮。 “这就发工资了，不等回去发？” 叶耀东挑了一下眉，“过年回去，那我等过年再发？这几个月你们熬一熬？” “哈哈，那还是先发一个月吧，充当剩下几个月的生活费，剩下的再攒你那里，过年再一次性拿。” “嘿嘿，我口袋早没钱了，还好吃喝不花钱……” 他笑着说，“一个个工资都预支了好几块，等会我算一下，把这个月1号之前的都给你们发了。” 有的是上个月初过来的，有的是上上个月底跟他一块过来的，还有12个是有下水的，有额外补贴的。 他也是想着算起来有点乱，才想着提前把这个月之前的工资给他们结一笔。 正好也给他们先当做生活开销，谁知道接下去要在这里停留多久，也不能让他们一直在那里预支工钱。 这个预支一笔，那个预支一笔，频繁的预支，到时候积累起来，他算账更麻烦，还不如直接先给他们结一个月当生活费。 管他们花哪里去，只要不频繁找他预支就行，他也不是天天都在家里的。 把上个月混乱的账先清掉，然后全部人的工资都从这个月1号开始算，有没有人特殊了。 等到时候算账也更好算，直接从这个月开始，按月结。 今年带他们出来，一个人一天的工资还是4块5，跟去年一样，他爹去请人的时候，很好叫，所以就也没有涨价。 但是这个工资也不低了，相当于一个技术工大师傅一天的工资了。 4块5一天，一个月就是135块，村里人都抢着干。 现在他们都巴不得能待到年底回去，直接能领上半年的工资！ 而他手里除了他以外22个人，一个月就是2970块，到时候每个人都一样的按月发也能清楚明了。 “太好了，多谢老大。” “等他们回来该高兴死了。” “你们有的来的晚的也有100来块，多的可能有将近200块，大概也够你们花上大半年了。真要待到过年回去的话，每个人等过年回去还能再带一大笔回去。” 俩人嘴巴都要笑歪了。 “那咱们就等过年回去，留在这里先挣钱，保佑你挣大钱，大家都能过个肥年。” “嗯，多拜拜妈祖，让妈祖多保佑保佑我。” “哈哈，必须的。” 去码头上捡钱的几个人，在他们吃饭后也回来吃饭了。 一听到叶耀东说要给他们把1号以前的工资结一下，一个个都高兴坏了。 “我就说今天我肯定有财运，原来不在码头上，是来自老大的。” 叶耀东笑着问：“去码头上捡到钱了没有？” “没有，人太多了，一直低着头，差点走散了。” “衣服口袋都被划了一道口，还好没钱。” “现在小偷真的太厉害，前面碰到有人说钱被偷了好几千，在码头上就哭了。” “我们还听说昨天夜里有人被拖到巷子里打劫，今早上才发现半死不活了。” 叶耀东皱了一下眉头，“小心一点，没啥事，还是少去码头吧，晚上没什么事也少出去一点。” “嗯，知道，我们现在出门都得多几个人才敢出去。” “等我吃完饭跟我一起去邮电局打电话。” “好的，老大。” 还是赶紧把钱汇过去比较妥当。 叶耀东等饭后就回屋把他们几个工人的工资算了一下，有在家的就先发了。 然后才把钱从密码箱里取了一万出来去银行汇款，他一次性也不敢汇太多，那么多工人看着。 一次性汇3万能把他们眼睛惊掉下来，毕竟刚来这里，有的船才刚出海。 等明天他再自己过来，今天先带着人，把路线走熟了先。 林秀清在家里早就急眼了。 等接到他的电话后，立马抛下一大堆的问题。 原来是有人打电话回去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村子里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他连忙安抚，“我没事，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谁，我可是叶会长，没啥事，就是码头混乱了一点，大家初来乍到，脾气太硬了。” “最近几天大家在码头上面都摸熟了，有的脾气该收的也得收一下，以后会注意的。” 林秀清：“家里都吓死了，生怕也跟去年镇上的那些人一样，出门在外不比家里，都得把脾气收一收，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外面的人可不会管你是谁，可不会看情面，你小心一点。” 叶耀东一面附和，一面听着电话另一端，老太太一直叫：“东子，东子，你还好吗东子……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而叶小溪稚嫩的童音也在不停的喊爹，个个都在抢着说话。 “爹……你要乖乖……要平安……阿太让妈祖保佑你……爹……有听到吗？我也让妈祖保佑你……” 叶耀东听着脸上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听到了，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等我挣了大钱回去给你们买礼物。” 林秀清给她们复述了一下。 “好啊好啊，保佑爹赚大钱……” “你平平安安回来就好了，早点回来，唉……全部都走了……” 叶母也说话了，“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外面太混乱了。前两天听说，我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你爹那倒霉样，我都生怕这一回他又进去。” 叶耀东：“……”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你们不用担心，我们进出都一帮人，会小心的，也会尽量不惹事。” 我就说早上不适合码字，今天早上9点，眼睛睁开一看到后台都炸开了锅，连忙改，重新写。 直接写伤了，以至于今天萎靡不振，拖拖拉拉。 明天早点写！早点更！不熬夜了！ 第1252章 事故 叶耀东交代了一下自己挂上电话后就汇款回去，让阿清留心一下这两天要是有汇款单收到，就去拿钱。 等他说完就让其他船工接着打电话，而他去到一旁的柜台。 办理完所有手续后，他才去把电话费给交了。 第二天，他又抱着钱小心翼翼的去汇了一次款，身上只留了几千块，他才觉得安心了。 昨天陆续的把工资发了，只剩下丰收号上面没回来的人还没发，现在手头的钱也剩的不多了，等着继续累计。 要不是这边太混乱了，现在房子也破破烂烂的，还没有产权，土地也不好买，他又不可能长期待在这里，也没人给他看房，更没有官方关系，他直接拿现钱买房买地更爽。 唉，现在还没到时候，还是86年，只能先积累着吧。 他站在邮电局的门口，一看外面的街道，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下雨了，地面都湿了。 看着雨势不大，他赶紧往家里跑。 路上的行人匆匆，都到处跑着避雨。 雨势也渐渐变大，从小雨转变为大雨，等他跑回家时，已经从头湿到脚，解放鞋已经湿哒哒了。 天空也暗了下来，明明是上午的，看着都快天黑了。 “突然雨变这么大……” “是啊，明明早上还有一点太阳的，一下子天就黑了。” “哎呦，还有闪电……” 叶耀东站在门口直接就把湿衣服脱了下来，看着天边划过的一道闪电，说道：“看样子，他们渔船刚出去就得回来了。” 他还想着明天开收鲜船出去，现在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要是明天几条船没回来的话，他还是得开出去接一趟货。 其他渔船在中午雨势越来越大的情况下也回来了。 次日上午，他没等到东升号回来，就开船出去寻找，这回开出去老远后才联系的上。 联系上了才知道，叶父他们最近一两天一直边作业边往东海方向开，下大雨了才停止前进。 海面上雨势跟陆地差不多，但是风却不大。 除了刮台风跟冬天天冷，西北风会狂吹外，实际上，一般情况下，陆地上风大，海上的风却不一定大，有时候越往外风越小。 近海渔船有时扛不了风浪，回港的时候，大船往往都还能再外海作业。 这会儿下大雨，几条船虽然能扛，但为了以防万一，也还是边作业边往回走，不敢跑太远，但也暂时没有立马靠岸的打算。 叶耀东一路行驶过去，也能看到不少的大船照样在海面上作业，工人们有的穿着蓑衣，有的穿着尼龙雨衣、防水服在甲板上忙碌。 他心想着，这一边渔船确实多，在海面上也显得密集，一路上都能断断续续有渔船看到。 等他把几条船的货都收一遍，又给他们把冰块跟柴油，还有淡水补给了一遍后，交代他们小心一点，不要跑太远，最好还是待在前两天待的那一片海域安全一点，然后才返回。 前几天卖货的货单跟卖出去的钱，还在他手上，等他们回来后再一起算。 只是正当他们返回的时候，却看到海面上有一条渔船不停的在那里摇着红色的旗子。 叶耀东原本没有太在意，只想着下着大雨，赶紧返回。 可是等多看几眼后，他发现甲板上好像站了好几个人，每个人都拿着一面各色的旗子，都在冲他们挥动。 而这时，陈国栋也过来敲了他窗户。 “东哥，那条船好像有点不对啊，他们在冲我们挥旗子，是不是有事情啊？” 叶耀东减缓了一下速度，拿起望远镜瞧了一下，却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在那里张着嘴喊话，又因为离着太远了，根本听不到声音。 “应该是那条船在求救，我们靠近一点看看。” “那他们应该有电台可以求救啊？” “不知道，可能出状况了，过去看一下。” 他把渔船调转了一下方向，往那条在海上随浪漂泊的渔船靠过去。 等拉近距离后，他也看到对面渔船上的人都在那里欣喜的挥手。 可能真的出状况了，所以刚刚确实是在呼叫。 等靠近后他才停船，甲板上的工人们已经跟对方在隔着距离喊话了。 “东哥，他说他们通讯台坏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雷雨天气烧坏了，本想着直接返回的，但是还航到一半，好像进入了八卦阵，动不了了，只能随浪到处飘。” “老大，什么是八卦阵啊？是不是这里的风水有问题？” “我们会不会也进入了……” 叶耀东抽了抽嘴角，“鬼故事听多了？既然都到处飘了，那肯定一开始不是在这里才动不了的。” 一个个问的什么东西？就没有问点靠谱的。 “可是他们在那里叫着八卦阵，这隔着距离，说也说不清，听又听不清。” “还下着雨，还语言还不通……” “对，语言还不通，我们说的费劲，也听的费劲，要么再靠近一点？” “拿竹竿勾一下，拉近点距离问问看。” “我们担心有诈，这里码头太混乱了，谁知道这渔船是不是骗子，在那里诱捕我们。” 叶耀东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没想到一个个还长进了。 “我问问看。” 他冲对方大喊，“同志，你们是出什么问题？” “电台坏了……” “螺旋桨……底下渔网勾住……” “螺旋桨……动不了……” 耳边的大雨噼里啪啦的落着，海浪声风声不绝于耳，叶耀东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好一会儿，辨认了一下才大概明白，这些人应该确实是渔船出问题了。 而在他们喊话交流中，对方的渔船也正在随风浪摇摆着，离他们渐渐远去。 他看着被风浪又推远的渔船，只得再去开船，再缩小距离，然后又叫人把对方的船勾住，两条船这才慢慢并拢。 但他也不放心，没有完全靠近就又询问了一下。 又看着对方甲板上散落的渔网，跟各种捕鱼工具机械，还有船上还未清理掉的鱼货，才相信的又靠近了一些。 “老同志，你们刚刚说的八卦阵是什么？” “就是渔网阵，螺旋桨被渔网勾住了，动不了，回不去了。” 叶耀东费劲的听着才听明白，不由腹诽，每个地方讲话都差好多，而且老的讲普通话都还习惯夹着方言，害他听半天。 “所以就是螺旋桨被渔网缠住了，失去了动力，无法航行，然后你们电台又坏了，所以才飘着，回不去了，对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麻烦你们帮忙拖我们回去，我一定感谢感谢你们。” “飘了多久了啊？” “昨天早上打雷闪电就坏了，然后就回去了，结果半路上都快到了，还被渔网卡住了，一直到现在只能飘着。” “不能下锚吗？干嘛还一直随风浪漂着？” “锚滑动，抓不住海底啊，所以才只能飘着。” 这一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了，他的疑问也打消了一大半了。 海底要是倾斜，或者是软泥，沙质的海底，那锚下下去的话，抓力也不够，没办法提供足够的摩擦力来保持船只在海面上的平稳。 叶耀又东看了一眼他们渔船的大小，感觉就凭自己这条船拉也够呛的，对方那条船也有二十七八米，承重可能都有百吨。 “你等等，你这船这么大，我可能拉不动，我帮你找一下救援船。” “好好好……麻烦了……” 他让小弟们先在这里看着，保持勾住的动作，顺便也保持距离，自己先去驾驶舱里面联系救援。 好在他们已经返回了一大半的路，距离岸边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航程。 联系了救援船后，然后他们就也在海上停留着一块帮忙等。 没他们在这边看着，那条船估计又得被浪打的偏离了位置，到时候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随着天逐渐的漆黑下来，雨势也慢慢减缓了。 “东哥，都等了两小时，天都黑了，怎么还没来？” “好难等，我们要不要先回去？” “急什么，既然遇到了，也应下了，那就等着吧。天都黑了，就他们这一条船，要是随风浪到处飘，到时候危险的很，谁知道什么时候风浪就大了。” 大家被他这一说，又镇定了下来。 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表，也才7点不到，只是因为雨天，天一直阴沉沉的，所以才黑的快。 闲着无聊时，他也一直跟对面的船老大交流了一番。 原来他们是当地土生土长的渔民，不是外来人口，这条船的船老大姓许。 据这些本地人所说，当前码头上面有90%的渔船都是外来的，或者是周边一带城镇的。 即使周围一带城镇都有码头，但是许多渔船也都会在他们沈家门渔港停靠卖货，当地的人流量不是其他地方能比的。 他们又闲聊了一下家常，可能因为他的帮忙，而且也一直陪同在这里，对方对他格外的友好客气，言语间一直在那里感谢，一直说等靠岸脱险了，要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他也客气了几句。 又等了差不多个把小时，才看到救援船的到来，并且还有一条大型的渔船。 救援船过来也是先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才制定方案，让一同来的大型渔船拖动，而他的船也得帮忙一块拖。 他在拖动前也顺便了解了一下，那条比他还大的渔船大概将近40米，是返回的途中被救援船拦住，抓壮丁过来的。 因为天黑了，夜晚对比白天风更大，浪更急。 这个时候，除了让渔船拖动回去，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能在黑夜里解救螺旋桨被渔网缠住的渔船。 等两条大型渔船拖动着那条船靠岸后，已经是晚上9点了，大大超出他的预期。 也还好这个时间不会耽误他卖货。 将渔船拉回码头后，他就先就近卸货，并且在许船长的强烈要求下，他留了出租屋的地址。 不过，他卖货的地点也没离的多远，就在岸边，正当他卖货卖一半的时候，周围传来一阵骚动。 他好奇的让身旁的工人去打听了一下。 “东哥，东哥，刚刚我们拖回来的那条渔船，他底下螺旋桨缠住的渔网里有一只超大的鲸鱼，他们说是虎鲸。” “超级超级大，大家都说有十米……”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虎鲸？还活着吗？是被渔网缠住了？” “还活着，还在水里，还没捞上来，岸边围了一圈的人在那里观看。” “有人已经在那里轮流叫价买了……” “他们刚下到水里想把渔网从螺旋桨底下弄出来，就发现那张渔网有好几百米长，然后解渔网的时候发现底下有一只大鱼……” “好大的鱼，吓了一跳，然后发现是虎鲸……” 叶耀东听着他激动的口水乱喷，也大概听明白了。 是那只虎鲸被渔网困住了，所以碰到渔船就游过去想要呼救，谁知渔网太长了，被螺旋桨卷了进去，然后连带着螺旋桨也动弹不了。 而那只虎鲸只能被渔网困住，在螺旋桨底下的渔网里，更没办法挣扎逃脱，只能偶尔呼吸一下，保持不死。 也还好那螺旋桨被渔网缠绕住了，不然这只虎鲸大概已经被打成了花刀，死翘翘了。 “卖掉了？” “不知道啊，我过来的时候还在那里叫价，我去看一下。”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看一下。” 他也很好奇。 等走过去后，他才听身旁的人说，那条虎鲸已经卖了，还卖了4000块！！！ 叶耀东震惊眼睛都瞪大了，4000块！ “啥？这条虎鲸卖了4000块？” 人群里也很激动，“是啊，被那个老板买去了，那个老板现在已经让人去安排车了。” “啊，第1次看到这么大的，活的虎鲸……” “这还活的怎么运走？” “管他呢，人家能买，应该也有办法，难得能抓活的……” “撞大运了！这条船……” “听说这渔船是因为螺旋桨被渔网缠住了，然后才要救援，这是歪打正着了。” “这也太惊喜了，撞大运了，一条鱼就卖了四千块钱，这也太好赚了吧？” “主要是活的！你看看死的能不能卖这么贵！” “啧啧啧，赚大了……” 叶耀东听着耳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也羡慕了，他那收鲜船拉一船的货也才能挣那么多。 人家这一条活的虎鲸就能卖这么多钱了。 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虎鲸，但是没想到这么值钱，不过他也没本事抓就是了，只能看看长长见识。 那许船长运气还真好。 他在人群中看着，周围全是手电筒的光亮，都打在了渔网里头的虎鲸身上，水里的虎鲸还在不断的挣扎着。 船上的许船长老脸都笑开了花，嘴巴都要笑歪了。 而此时水里还泡着许多的人，都不敢离那条虎鲸太近。 周围的人围着越来越多，叶耀东突然感觉身上好像有几只手往他身上摸来摸去。 “……” 什么玩意？ 三只手？ 这么明目张胆。 还好他即使看热闹，也一只手紧紧拽着衣服里头的钱袋子。 看着周围的小偷这么嚣张，他连忙抓了一只在他怀里摸的手，扭头一看不认识的人，立马大喊：“有小偷，有小偷……” 周围的人立马退开了一步，然后检查了一下身上的钱，有的人瞬间脸色大变，直接冲上去对他抓住的人拳打脚踢，再骂骂咧咧去搜身。 叶耀东也赶紧退了出去，太混乱了，好多个人因为站在岸边，还掉到了海里。 而有的人也发现了身旁也有小偷，也在那里边喊边叫的抓小偷打小偷。 “我的天……” 他赶紧退得更远，只是退的时候，脚上好像踩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低头一看又惊讶了。 “车钥匙？桑塔纳？” 此时周围太温暖了，他只能赶紧捡起来，先离混乱中心远一些，回到自己摊位上。 “东哥，那边怎么打起来了？怎么了？难道是抢鱼？” “不是，是有小偷，太乱了……” 周围的人煞有其事的点头，真的太乱了。 许多人也都知道明哲保身，但是处于中间的难免会被殃及池鱼，就显得格外的混乱。 “那条虎鲸是不是还没被带走？” “没有，还在水里，现在乱成一团，大概得等消停了，大车开过来，才能把鱼带走。” “那小偷该被打死了。” 旁边有人附和，“打死活该。” 叶耀东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他把玩着手上的金属钥匙，也不知道谁掉的，只是现在那边一片混乱。 过来好一会儿，码头上管理的人员才过来，而人群中也消停了，他们离着距离，看不清被人群围拢的中间是什么情形。 只是听身旁的人说，好像被打死了。 而他们同时也看到了，被管理人当死狗一样拖走的俩人。 周围人还在那里骂活该…… 叶耀东对这里的混乱又加深了一层印象，心里也更警惕了，回去得再跟大家多说说，警醒一下…… 两个小偷被打死了，在码头上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人群又重新汇聚，继续看热闹。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辆大卡车开了过来，紧接着他还看到一台抽水泵。 卡车上面还有容器，抽水泵的水不断的抽到容器里头，紧接着还有吊机过来，直接把虎鲸连带着渔网一起吊了起来。 海水哗哗的从渔网里往海里流，群众们也发出哇的声音。 “哇塞……这么大……” “原来是这么弄上来……” “就是要抓活的啊……” “也不知道活的要弄到哪里去……” 群众们不断地发出惊叹声，开了眼了。 大鱼常见，但是这么劳师动众的可不常见。 “靠……连鱼带网的一起吊上去啊，我就说这鱼这么大个要怎么弄上岸？” “太厉害了，能买走这个鱼的老板也太厉害了吧。” 叶耀东也在心里惊叹，确实厉害，他捏了捏手中的钥匙，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掉的。 这会儿漆黑一片，他也不知道是谁，刚刚也没瞧见人。 看着周围一片议论声，倒是也没那么混乱，他让人继续看着摊子，自己再过去看看。 这车钥匙留给他也没用，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只是他再过去找了一下，也没听到有人在寻找钥匙。 他只好问许船长去。 不知道是不是买虎鲸的那老板丢的，但是他也不知道人群中有没有其他老板，只能问一问。 许船长还以为他是知道虎鲸卖了4000块，过来索要报酬的，倒是也并不介意，毕竟刚挣了一大笔，正开心的很。 笑着说：“等一下，我这一船的鱼货还没卖掉，身上也没钱，没法好好感谢你。” “刚刚买走虎鲸的老板是我们当地的华侨，没有直接给现钱，只开了一张货单，我明天才能去厂里拿钱。” 叶耀东赶紧摇头，“不是，我是因为捡到这个桑塔纳的车钥匙，不知道是谁掉的，想着会不会是这附近的老板掉的，所以来问一下。你要是认识那最好，问一下，是的话让人到时候过来拿。” “车钥匙啊？那就不知道了，我明天去拿钱的时候问一下，我们这边街道上是有小汽车看到，不知道谁的。” “嗯，那你先忙，我也要卖货。” “好好好，今天谢谢啊，没有你帮忙，船都靠不了岸，指不定耽搁到明天，鲸鱼都死了，卖不上高价了。” 叶耀东并不觉得他卖鲸鱼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渔民也都是要赚钱吃饭，养家糊口的。 现在虎鲸也不是保护动物，意外捕到，还能卖上高价，哪会有人不愿意的。 “应该的，既然在海上碰上了，能帮一把总要帮一把的。” “多谢啊，今天有点晚了，我明天中午再上门感谢啊……” 叶耀东想了想，明天中午他大概还在睡？这些货都不知道得卖到什么时候。 不过，他也没说啥，只点点头。 “明天再说哈，先把货卖了，可能卖完货都天亮了，不着急，我反正明天一天都在家。” “好好好。” 船工跑过来叫他，说有人要鱼，叶耀东挥挥手，赶紧就跑了。 等他卖完货，果然也凌晨了，他精疲力尽的回去。 顾不得算账，就回想着晚上发生的事，只觉得还是家里好。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比起在外面的风险，还是自己家里待的比较心安。 难怪都说家是心灵的港湾，才在这里待没多久，他身体上没感觉多累，但是心却感觉好累。 比捕海蜇的时候还累，那边比这边又好太多了。 晚上卖货回来路上都能看到打群架的。 这里虽然钱挣的快，但是却让人的心难安，他毕竟待久了和平的法治社会，看不得动不动就打死人。 那怎么也是人命啊，虽然小偷不对，但是也该让法律惩处。 可是也才刚过来没几天，大家刚尝过甜头，可能也都不愿意回去。 想了想，他也只能先按耐住心思，让大家出去时多小心一点，能忍则忍，不要与人起冲突。 等过几天雷达网做好后，到时候出海捕捞，瞧一下情况。 赚钱的前提也得是平安。 他定了定心神后，才又把今天卖的钱掏出来，顿时心情又好了。 大钱小钱，纸币硬币铺满了床，晚上他的手压根就不敢离开他的钱袋子，不然他哭都没地方哭。 又是大把的收益，他嘴角又忍不住裂开。 果然，没有人就不喜欢钱的。 他赶紧掏出皮筋放到床上备着，然后数了起来。 今天这一笔赚得更多，可能去的比较远，也可能一直连续捕捞，有多拖了两网。 晚上总共卖了13523块，现在货多，鱼贩子跟采购的都是大批量称去，很多时候他都是抹零，没有算几分几毛。 可是也难保不会掉钱，反正晚上数出来的是整数。 叶耀东率先算了一下自己能到手多少钱，剩下的才把几条船的货单拿出来核对，把钱分好。 “5221块2毛……啧啧啧，真好赚……” 今天的鱼货里头有不少石斑鱼，跟红鲷，大对虾等比较值钱的货，全都买了一个好价钱。 他拿出账本，把今天卖的钱跟分的钱记了一笔，然后一看，两次卖的货合起来竟然都有1万了！ 他惊讶的嘴巴张了一下，对比起昨天，他还多挣了500左右！ 叶耀东愣了，眼神空空的想了一下这里头能净赚多少，今天去加油加冰花了多少钱。 呆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今天加油加冰花了多少钱，然后也记上。 几条渔船对应的货单上面也有写了它们分别加了多少油，加了多少冰块，这些他是原价的，没有挣钱，免费输送。 刚刚直接在货单上面抵扣相减。 想要看净赚多少，他也没法算，有剩余也有损耗，收鲜船进出也同时在耗油呢。 他只能记一笔，每次加油加冰花了多少钱。 “算了，有赚就好，到时候算总账就知道了。” 他美滋滋的把钱跟账本放好后，正准备脱衣服脱裤子洗澡睡觉，结果又摸到了口袋里的桑塔纳车钥匙。 真丑！ 有钱他现在也不买，还不如拖拉机实用。 他那一码头的渔船就够他装逼了，不需要买小汽车装逼。 他是实用派的人。 第1253章 雷达网 他一觉睡到了大中午，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亮醒的，也是睡够了。 起来时，堂屋也没人看到，出去门口才看到几人坐在大树下打牌乘凉。 刚发了工资，这两天都还下雨，个个都没有按耐住，不是晚上不见人影，就是白天聚众打牌。 这几天看了好几起码头的事故，现在他倒宁愿他们就在家里打打牌，小钱玩玩，起码安全，输也输不到哪里去，进进出出都是那几个口袋。 “哎，许船长过来了没有？” “没有啊，我们一直在门口，没看到。” “行吧，那你们玩。” 土灶的锅里还有一点饭菜温着，大概也就他还没吃了，他将就着对付了几口。 也不知道许船长会什么时候上门来，人家昨天都说了，那今天肯定会过来的，他也不好出门。 不然，他还想去看一下雷达网做的怎么样了，也有5天了，得催一催。 他打算等他爹回来的时候，到时候再换他出海，正好把渔网带出去试一下。 此时不好出门，他也就在附近随便溜达，看一些老头在大树下下棋，老太太听收音机，或者打牌打麻将。 这些都是老的掉渣了的，稍微能动弹的都没有这么闲。 叶耀东都怀疑他们能不能看清手里的牌长什么样，一个个的，麻将都是抓到眼皮子底下看，他都看到有人牌少了一张都没人发现。 “东哥，东哥，许船长来了…在家里了…” 叶耀东闻言赶紧往回走。 “从哪里过来的，怎么没看到？我就在巷子口边上。” “可能你看人家下棋看入迷了，人家也没看到你。” “刚到吗？” “对，他身旁还跟了一个人，不知道是谁，买了好多东西。”他边走边问。 从巷子里走出来，他也瞧见了大树下原本打牌的位置，已经重新换了人了，牌也都散落在桌子上。 他惊讶的看着坐在小桌子边的年轻人，“俗人老板？” “呵呵，巧了啊，中午听许船长说捡到车钥匙的人叫叶耀东，还是闽省的，我就琢磨着会不会是你，揽过活就过来瞧一瞧。” 许船长也笑着说：“没想到你们还认识啊，你们天南地北的，怎么会认识？” 叶耀东摸出口袋里的钥匙，走进了递给他道：“这都是缘分啊，没想到这个小汽车钥匙是你掉的，昨天买走虎鲸的是你啊？厉害了……” “没没没，不是我，我哪有这个本事，是我大伯买走的鱼，也是我大伯掉的车钥匙，只是中午我在厂子里刚好听到了，所以就揽过拿钥匙的活，走一趟，过来瞧瞧。” “哦哦，昨天听许船长说买鲸鱼的老板是华侨，厉害了。” “呵呵，也是看这两年政策好才回来的。” 许船长摸出口袋里的一个红包递给他，“多谢了，昨天口袋空空，也不能表示，只能拖到今天才上门来。” “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该感谢还是得感谢……” “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 叶耀东客气的推诿着，许船长又笑容满面的推过去。 俩人你来我往的好一会儿，叶耀东才乐呵呵的收下红包放到口袋。 “那我就不客气了，本来在海上遇到这事，都是能搭把手就搭把手的，这也没什么……” “那还是要感谢的，万一没遇上你，我们船都不知道飘哪里去，谁知道会不会遇上危险……” 许船长用蹩脚的普通话讲着让人半蒙半猜的话。 叶耀东也乐呵呵的听着，没听懂，也当自己听懂了。 “……当时还下着大雨，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其他的渔船，别的渔船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大雨里看到我们，会不会停下来也不好说。更不要说还能把船上的货卖了，把那条虎鲸卖个大价钱。” 俗人接过话头，“皆大欢喜了就好，带了一点小心意过来，多谢你帮忙捡到车钥匙了。” 叶耀东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满满当当的烟酒罐头饼干食品。 啊，还有两箱方便面？？？ 许船长也把桌上的东西提了一些在手上，递给他，“这些是我的，那些是张老板送的。” 他惊讶过后又满脸笑容的接过，“这也太客气了吧，这么多……” “应该的……” “要不要去里头坐一下？出租屋这里太简陋了，不然怎么也得泡壶茶，好好招待一下……” “没事，我们是上门感谢的，坐哪里都一样，外面这里还凉快一点。” “那倒是，大热天的屋里闷，外头还凉快点……” 叶耀东招呼着他们一块坐下聊，还让人去买了几瓶汽水过来就当做茶水了。 不然这里还真泡不了茶，白开水显得又没诚意。 坐着寒暄聊了一会儿，他才知道原来俗人的名字叫张仁俗，出门特意倒过来念了…… “你这还挺有意思的，行走江湖还特意搞了个名号……” “哈哈，没有，其实俗人就是外号，朋友之间就喜欢叫外号，叫惯了，我也听惯了，本来也都是俗人一个。” “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那接下去得指望着你这个地头蛇多照顾一下了。” “哪里就地头蛇了，只是土生土长罢了。你要真遇上什么事也可以去我家找我，就是不一定能帮上，但是出门在外都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大家都是朋友，互帮互助嘛，能帮则帮。啥时候我去你那里了，也得指望你多照看。” “那肯定的……” “那你还有没有海带？” “啊，那我得问一下了，不确定有没有，有的话应该也不多了，这个太好卖了。明年数量就多了，明年可以多给你留一点。这边当地没有养殖吗？” “没，这边渔业资源丰富，渔船都出海打鱼了，哪有人养殖啊，直接打鱼不是见效更快？养得养到什么时候才能卖。” “那倒是，等以后应该会有……” 他们寒暄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离开。 叶耀东也跟俗人达成了明年海带的口头售卖协议。 突然解决了明年海带的销路情况，但他感觉还有点懵的。 家里都不知道明年能有多少收获，这边就已经先应承出去几十吨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明年再看，变数谁也说不准，本来就靠天吃饭，谁说的准天灾人祸。 但是现在至少让他少了很大的顾虑，不用愁明年数量太大了。 等人走后，他都还有点晕乎乎的感觉，前两个月刚遇上的老板，没想到是这里本地的。 而且亲戚还开着鱼货加工厂，家里有背景做生意，难怪他也到处跑着做生意，肯定也是倒卖自己亲戚加工厂里的货，家学渊源啊。 刚刚他也不止解决了海带的售卖情况，也解决了一些鱼货销路。 有加工厂里需要的鱼货，他们可以在靠岸后留起来，然后直接送到厂里去，也省得在外头摆摊卖半天。 这倒是让渔船都省事了不少。 “东哥，咱们家里明年海带是不是又能大赚钱了？我得打电话回去通知我爹，也得跟着去学怎么养。” “是啊，正好趁今年跟着学，让村里多种一点，明年按工分也能多分一点。” “别瞎跟着掺合，该怎么养，村里头会有章程，天灾人祸的，谁说的准？万一遇上一些自然灾害什么的呢？有人买，不代表就一定能挣钱，你也得有货，别瞎掺和。” 大家想想也对。 又不是有人收购就能挣钱的，也得能种得出来，还得有价格。 “那我们每天卖鱼也省事了。” “东哥，竟然还有快速面哎，好大一箱啊，老板好大手笔啊……” 叶耀东忍不住发笑，“确实挺大手笔的，快速面一送就是两大箱，晚饭就吃这个吧。” “啊！晚上就吃这个？” “我靠，有口福了……” “这个可香了，我就吃过一回……” “煮点饭吧，到时候快熟面的汤还能拌饭，不然一包吃不饱，全部都煮了，太奢侈了。” 叶耀东笑着说：“行吧，你们自己看要怎么吃怎么安排，剩下的帮我拿到屋里去。” 烟跟酒都挺好的，可以留着要回去了，到时候庆功宴喝，不然现在拿出来喝，三两下也没了。 他把东西都收拾好出去，堂屋已经开始在生火做饭了。 他们也都分配好了一人一包方便面泡饭。 叶耀东给他们说了一声，然后自己就蹬着自行车出去，去催雷达网的进度。 不催的话，人家都不会赶，催一催效率才高。 在他催过后的第二天晚上就送过来了。 其他人预定的，还得再等一晚上。 这一个礼拜来，他把留在家里的十几个人都轮流派去学雷达网，差不多也掌握了。 他自己倒是没有去学，反正他肯定是开船的那一个，船人们会懂得做就行，他到时候在船上看着工人们做，自己也会懂。 而叶父他们4条船又在他送了一趟补给后的两天后的夜里，才依依不舍的回来。 渔船靠岸码头，他去接的时候，他爹都还在那里可惜，说要是能一直在海上捕捞就好了。 其实也可以，就是担心太长时间待在海上，大家都会吃不消。 毕竟吃不好睡不好，是人总得休息的，他们这也不算大型的渔船，隔个几天总得靠岸的。 正好现在他带来的人多，这一趟还可以换一批人上船，他跟他爹轮流带一波人去海上，大家还能轮着待在家里放松强度。 而其他渔船在知道他们轮流换人上船，都有些羡慕，这一对比，叶耀东这边工人干的活相对轻松多了，还有人替换轮流。 叶耀东在接了他爹的货后，给他爹说了一下给俗人亲戚厂里留货的事。 把船舱里的货，有的都留起来，等其他货卖完了，再叫个车往厂里送。 叶父惊讶的说：“看来你这几天在码头上没有白混啊？还能给大家省不少事。” “都是意外，也是之前认识的。这边码头混乱的很，待了几天，什么牛鬼蛇神都有，等会你上岸卖一会儿货就知道了。” 叶耀东也没多说，码头什么样，还得他爹亲眼看一下。 当时到达地方的第二天，四条船就马不停蹄的立即出海，了解海上的情况去了。 压根就不知道这个码头的混乱情况，等会儿正好让他爹跟船上的工人们长长见识，也得警醒一下。 他说完就去其他船上，也讲了一下把鱼货留起来送去厂里，不用搬码头上费劲的卖。 反正也一样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有货单。 4条船在码头上卖了一晚上货后，也被码头的混乱程度震惊到了，也刷新了一下认知。 等卖完所有的货，回去的路上，他们一帮人还亲眼看到有人拿着棍子从他们身旁经过，大家都吓了一跳。 “不是吧……这也太乱了，你们这几天没事吧？” 叶父一脸的忧心忡忡，感觉命都提在裤腰带上了。 “当然有事了，你们第二天出海，我们当天下午就跟人打起来了，还好东子帮忙把我们捞出来……” 阿光生怕他们不知道这边的混乱，赶紧给他们说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也提醒着他们，进出都要小心一点，虽然码头上有人管理，但是人那么多，根本管不过来的。 等打死打残了，有人过来都已经晚了。 没打死打残的，人家也是往人群里一钻，也找不着。 他们那天也是没经验，才有部分人被当场逮着。 有经验的，在人没来前就全都溜了。 叶父在听完后，就一个反应，“啊，你们又被抓进去了？” 反应过后就是庆幸。 “可不是吗？还好第二天东子就来了，把我们带出来了，但是也在里头过夜了。” “过夜了？” “过夜了。” 叶父不由庆幸他直接出海了。 不然名声又要败坏了。 就他这老胳膊老腿的，他可不一定能反应过来，指不定还得挨打。 裴父道：“都得小心一点，这边船多人多，肯定是混乱的，这里挣钱也快，肯定有人走捷径，进出都小心一点，回去也得多交代一下工人。” “走吧，其他人这几天都对码头的混乱有个了解，都会小心一些的，主要是你们，今天才落地。这两天先不要出海，先熟悉一下码头的情况，尽量不要跟人起纠纷。” 阿光点点头，“对，我也是这个意思，下一趟换我带工人出来，爹你在家里了解情况。雷达网说是明天送过来，我也学了要怎么做，正好下一趟让我带人出海。” 他们边走边说，叶耀东也给他们说了一下认识俗人的经过，所以才有把货直接卖给加工厂的事。 平安到家后，大家就各自分开，回去各自的出租屋。 他们租的房子通通都是在附近一带，还比较集中。 此时也凌晨了，要不是他们渔船靠岸的比较晚，可能早早就回来了，也就一半的货需要摆摊卖，其他的都能直接拉去厂里。 分开的时候，他们也说好了，等睡醒了，明天中午再过来算账。 而叶耀东跟他爹回到屋里的时候，两人单独一个房间，就先把晚上的账给算了。 等算完后，叶父高兴不已。 “总共卖了2603啊，这么多，都快是家里的两倍了。” “这就高兴了？这也就收鲜船一半的收益。” “啥？” 叶耀东给他爹说了一下这几天收鲜船每一趟出去回来都能分多少钱，还说了一下自己特意都是给他们算了6折，自己只拿4成，其他的油钱冰块，淡水还有蔬菜都不加价，原价输送。 “这么挣钱！” “当然了，咱们这直接有现成的渔船对接，不用像其他收鲜船，满大海去找船，几条船又集中，省油省事。” “这太好赚了，比家里来钱快太多了，难怪这里这么多渔船集中，这个港口这么热闹。” “我国最大的渔港不是吹的，就是因为资源好，才能让这么多渔船集中在这一带，顺便带动着整一个街道的繁华。” “同样也更混乱了……” “嗯，下一趟我带人出海，你们留在家里多注意安全，没事也少去码头。万一真出什么事，我不在的话，你们就去晚上去的那个工厂，找俗人老板，死马当活马医吧。” “知道，会约束他们。” 叶父说完又搓着手，贼兮兮的问：“那这几天，收鲜船总共挣了多少钱啊？出来到现在总共挣了多少？” “总共挣了……算的头疼，你自己心里随便算。” “你都说这些只是收鲜船的一半，那上来到现在，这几天不得挣了2万左右？” “差不多吧。” 叶父睁大了眼睛，“这…半个月就回本了？” “也就是我的船，你看别的收鲜船能不能这么快回本？” “哎，别的收鲜船，一条船其他的股东都有，你这一条船赚的都是你自己的，可不是赚得快。” “嗯，所以可以适当的多给其他几条船算一点，运输物资就不赚了。” “对，这样大家都高兴，明天你也得特意说一说，不能做了好事不让人知道。” “我懂，洗洗睡了。” 叶耀东把钱都收起来，只留了一大堆的硬币给他爹。 看他爹美滋滋的收钱，他又提醒道：“留给你买瓜果蔬菜的，每天都得买菜买肉，都要钱的，也不能只吃鱼虾蟹，不吃别的。” 叶父瞬间又心疼了，“出门在外就是这样不方便，家里吃都吃不完的菜，都还得拿去腌拿去晒，结果出来还要花钱去买。” “我明天去哪里转一转，看看这边能不能种点菜，不然去捡点破木头，钉一钉，弄点土也能种……” 叶耀东摇了摇头，也没说话，管他爹怎么折腾，反正也就在这里种点菜吃。 第二天中午，几条船的人在饭后也全部都过来算账了。 叶耀东每一趟卖完货都把钱算好好的，等人一过来，他就把每一条船对应的货单货款，全部都给他们分好，让他们自个验算。 货单上面也都有日期，过秤的重量、价格、总价都清清楚楚，他们也人手一个计算器。 在看到输送的柴油跟冰块都是原价，而瓜果蔬菜是赠送的后，所有人都高兴了，这比卖给其他收鲜船划算多了，还有额外的福利。 其实，即使叶耀东按照其他说宣传的规矩来办，大家也不会有意见，毕竟他也是好几条船的股东，卖的话，肯定也是优先买给他。 但他这样办，大家心里就熨帖多了。 等算完这几天收鲜船的账后，大家都没问题了，就高高兴兴的把钱收起来，然后也闲聊起来。 “在这里收益比家里高多了，现在还没有到带鱼的汛期，等到汛期，肯定更好赚，怎么还是按之前说的，留到过年再回去呗？” “是啊，在这里虽然开支大，但是挣的也多。” “扣掉生活跟工钱开支，还是比家里更挣钱的，我也觉得还是在这里待到过年再回去。” 叶耀东提醒他们一下，“这边可能比你们想象中还要混乱，你们休息两天，多先熟悉一下周边再说，先不要说的那么果断。” “那小心一点就好了，反正都是在海上的。” 这倒是没错，他们在海上多过陆地，该小心的是他们收鲜船卖货的一帮人，跟其他小拖网渔船。 毕竟他们要长期在码头上面卖货，处在混乱的中心。 收鲜船的钱，还赚的确实不冤枉，该他赚。 “那晚一点就去把停泊费再交一下，马上也到期了，去续一个月先，不然到时候没位置就麻烦了。” “马上就去，顺便也去码头上面转一转……” “来了就立马出海了，也没有在街道到处转一转，正好大家也到处看看……” 叶耀东又再三叮嘱他们出去小心一点，才把人送走。 顺便也把船上几个工人的工资也发了，就他们几个这段时间都在海上，没有领到，其他人都已经领到上个月的工资了。 “出门在外，大家团结一点，都得互帮互助，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这当然也没什么好说的，肯定是会相互帮助，我就说一说。” “只是，可能咱们真的要在这边待到过年，等过年再回去，那就还有5个月左右，时间还蛮长的，安全第一。” “5个月，等到时候，你们每个人都能领一笔将近七百的工资回家过个肥年。” “上个月工资发了，就省着点花，吃喝又不花钱，这一笔工资怎么都能撑到……” 一听到过年能领700，大家更高兴了，七嘴八舌的讲话。 叶耀东就也不说话了，高兴就好。 叶父已经先去角落里看昨天送过来的雷达网了。 那个雷达网是由较粗的绳索和网格较大的网片构成，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 然后还有引导网或称领网，是连接在主网上，用来将鱼群引导进入主网内部。 而浮标与沉子分别固定于网顶和底部，确保网能够保持垂直状态，并且覆盖一定的水层。 渔网的底部照样也有集鱼袋，最终收集被捕获的鱼类。 叶父摆弄着这些渔网，好奇的瞧着，“东子，这种渔网看着奇奇怪怪的，本地人真聪明，都能根据各种鱼类，搞出适合的渔网。” “他们这边捕捞的鱼货各种各样，有很多船都有针对性的机器跟渔网，还蛮特殊的。” “晚上我也上老郑的船看一看，怎么弄，你学会了没有？” “没有，我哪有空，我得看着家里，反正工人们会了就好。” 家里那么多家当，他当然得守着，还有刚见识了码头的混乱，他也有些不放心家里的工人会乱跑，都在那里耳提面命的叮嘱。 现在大家都有深刻的意识，他离开一下，没盯着倒是还行。 “那你晚上先跟老郑出海瞧一瞧吧，咱们轮流去，我先在家里看着，自己怎么也得先了解一下。” “那也行。” 叶耀东看着没啥事后，又带上之前停泊时港口开的单子，去码头办事处，续交停泊费。 然后又去打电话，他怕接下去会有几天不在陆地上，提前先打个电话回去，顺便也问一下林父市场的情况。 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是他也得多打电话了解一下，也不能啥都不管，丢给林秀清操心。 其实，他心里更倾向于直接回去，这边混乱的钱不挣也罢。 毕竟他有收鲜船，其他几条大船在他们家那一带拖网的话，也是照样能挣不少钱的，没必要要在这里冒风险。 虽然说比不得这里赚的多，但是起码安全一点。 他想要挣钱，挣多多的钱，但是前提是平平安安。 上辈子死的太早了，这辈子本来也是想着小富即安就好，能挣钱就挣，挣不了大钱的话，起码一家子平安喜乐，也吃喝不愁了。 在家那边慢慢的积累财富更稳当，更何况他现在手里的钱也真的不少了。 在这里，跟在家那边，只是财富积累的快慢区别。 原本在温市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深的感触，到这边一呆，心里只觉得平安挣钱最好。 也可能是现在手头钱多了，挣钱的欲望降低了些，没有一开始迫切的想挣钱，宁愿冒着风险也要去温市。 自己铺出去的摊子也在稳定的收益了，不太想冒大风险了。 唉，说到底，他其实只是一个没啥大出息的普通人，觉得小富即安，家里人都在身边就好。 现在的话已经被推着往前走了，只能先这么着，先在这边混个半年看一看。 万一真有什么情况不对，到时候再打道回府吧，现在一个个都热情高涨的，他也不好不顾所有人的意愿一走了之。 毕竟他是主心骨，所有人都算是跟着他才来的。 他的收鲜船也得指望这4条大船。 第1255章 打劫 叶耀东把每天捕捞量多少可不好说，现在别看着收货多，那谁知道哪一天收货量就低了，不可能有一个固定的收入，谁能保证每天量都一样多。 但是一直在海上面的话，那肯定比靠岸卖货强。 他们现在谈的就是一个对大家利益最大化的比例。 他又把自己柴油、冰块、瓜果蔬菜等输送没有赚钱讲了一下，也是念着大 但不管怎么讲，这君臣关系在这几年来，头一次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君臣一片祥和。 然而，令他感到大为意外的是，那两人竟是手持兵器，阻止了风蔚然与永遇乐之间的恶战。 王质是他原本准备留给继任者的人才，现在却是疏远太子而亲近李啸炎，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 但其人冰冷至极，浑身上下散发着冰雪一般的冷冽气息。因此，人称“寒冰医仙”。 一块儿白布瞬间被铺在了永遇乐面前。接着，通天神药鼎已经将消过毒的针线以及各种手术用具送到了永遇乐面前。 盛北瑾不放心，跟在他身后，想着万一他跌倒了，他还能及时扶着他。 大掌紧扣住楚心之的后脑，张嘴含住她的唇瓣，细细地描绘着她的唇形。 三皇子被传言扰的心烦意乱，不过他是一个直接的人，所以直接将传言问方成。 结果与周梦接触的时间一长，原本觉得周梦有些神秘，后来就觉得不过如此，周梦除了会抚琴，会作几句诗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实在是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但现在他输了，让刘备坑了，数万将士枉死，他发现他错了。当他觉得自己有错了，竟然就不敢撒谎了，他想要认错，但是这个后果让他害怕。 江千绝的确也勉强称得上是中星帝国古风域极强的天才了，虽然还达不到魔道祖师邪月的那个预期，可也是魔道祖师邪月眼下最合适的了。 “保护好自己！”忽然间秦寿意识到旁边的病房之中还有一位嫌犯，当他冲到那个病房之中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晚到了一步。 初阳说着就拿出钱包来数出了七百块钱放在了车子的驾驶台上，从这里到第二医院大概要二百块钱的车钱，所以初阳给了七百已经是很多了。 更何况，林动现在居然一脸的傲然，连躲闪都没有躲闪，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我们在莲花省的太空舰队出发了，苏摩星的隐身舰队也跟踪着我们。 宋馨怡看着满口黄牙喷着臭气的黑鸟哥，顿时一阵的恶心！她不明白这个黑鸟哥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儿？居然敢公然的调戏自己，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家伙冒充我干嘛？他又不需要神格，难道为了我的那五件神器？”徐年心中好奇道。 “嘎！”甄英俊被姚瑶这么一挤兑，顿时面色通红，咬了咬牙，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一言为定，你别得意的太早，你我都是万道九重，虽然你的修为比我高一阶，但未必真的能够胜我。”李风岚眼神坚定道。 不过这件事情之后，初阳也改变了想法，看样子，这个残图还真是好东西？ 大半年过去了，叶咏春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叶伤寒的失踪与王东有关，但始终查不出究竟。 “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天赋不是你的错，错的是知道自己没天赋还这样自甘堕落，这次是连最顶级的炼金术师都救不了他了。”一名学员故作惋惜地仰天长叹，引来许多人的附和。 第1254章 雷达网带鱼 叶耀东趁着叶父在家的空档，夜里跟着郑叔连续出海了两天才回来，他也在船上掌握了雷达网的技能。 而其他渔船也同时在这两天休整的空档，带了几个人跟出海学习了。 大家商量过后，等稍微休整一下，再一块儿出海。 只是，等他起床推开门出去时，却感觉今天的风吹有点不对，好像有点台风天的气息。 他随便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真的又有台风了，今早晨许多渔船都陆续的回港休息了，他们也不能再按计划出海。 叶耀东又看了看天上大太阳，只得作罢，怎么也得等台风过后才能出海。 怕台风天得持续好几天，他又打发人出去砍柴，自己也去买了点煤球，再多买些瓜果蔬菜肉类回来。 不过他起的有点晚了，早市的农贸市场门口的摊位全部都被扫空了，只剩满地的烂菜叶子，更不要说肉类了，一点都没剩。 平常他8点去，市场都还一堆的菜，随便挑，乡下来的菜农基本卖到中午都还卖不完。 今天真是夸张。 他只得先回去，明天再交代他爹早起多买一点。 今早上他爹也是照常出来买过了，只是他觉得台风天得多备一点，才又跑了一趟。 路上看着有人围拢着买东西，他还想上去看看卖的是什么，想着能吃的就买一点。 结果一看是卖粗盐的，而且已经被群众们给刮分光了。 “啧啧啧……真夸张，连盐巴都要抢……” “台风天啥啥都好卖啊……” 叶耀东伸着脖子瞧了两眼，啧啧了两声后，只好两手空空的先回去。 其他船的渔民闲着没事也都在他们门口空地上打牌，也都在那说台风天，所有人都在那里哄抢买东西。 平时不舍得买的，台风天都舍得了。 今天才刚有个苗头，都还没刮风下雨，吃的东西就被哄抢了。 大家都说城里人怕有钱买不到东西。 这个台风大概也只是经过，连续四五天都是大着太阳，不要说雨了，连风都没有多大，只有每日傍晚，映红着天边的晚霞，才能看出台风天的痕迹。 叶耀东每日都去码头上看一下风浪，还有渔船的情况。 基本上渔船都回港了，码头划分着一块一块区域，停靠着上万只大大小小的渔船，来到这里快半个月了，他还是第1次看到这么多的船，这么空旷的码头。 空旷也只是相对来说的，其实照旧人来人往，大家都在那里传台风已经过去了，欢呼着往小日子那去了，他们大概夜里或者凌晨就能出海了。 现在还只是上午，等到中午的时候，码头上面就有喇叭公告大喊，台风已过。 而码头上也立即活了过来，所有人都在那里忙碌着加油加冰，准备立即出海。 大部分都是外来的渔船，一天没出去就是一天的损失。 叶耀东在听到消息后，也跟着大家一起去排队加油加冰。 他是订的吃完晚饭再出发，正好避开了下午跟夜里，还有第二天一早出海的高峰期。 下午加完油加完冰之后，他就看到海面上混乱的很。 多数渔船都一窝蜂的立即出去，上千条渔船都动了起来，难免会发生碰撞事故，海面上的秩序都乱了，出了好几起的事故，整一个海面乱作一团。 就跟陆地上出了交通事故堵塞一样，海上也堵塞了，瘫痪了很久。 他都庆幸，还好没有心急。 一直持续到天黑了，海面上的渔船才陆陆续续都出港了，才又恢复了以往有序的时候。 吃晚饭的时候，他都还听说，一整个下午，海面上都响了好多声枪响。 而这几天刚靠岸回来的叶父等人，对码头的混乱程度，又重新刷新了一下认知，重新定位。 不过再怎么避开，他们出发的时候照样人也很多，只能陆续排队的慢慢驶离岸边。 好在过了下午的混乱时间，现在也只是多耽误一会儿，几条渔船就顺利的出去了。 叶耀东驾驶着渔船跟在丰收号后头，其他几条船也一样。 叶父早就跟裴父商量过，这一回叶父呆在家里让叶耀东出来，那么裴父就再开着丰收号带其他几条船。 下一回再换叶父。 两个老的轮流，总得有一个在海上，他们才会觉得放心，毕竟在陌生的地方，不熟悉的海域。 而经过这几天，他们两个老的经验还更足一些，轮流跟出海相对来说更有安全保障。 叶耀东这一趟出海，也把拖网的大渔网也带上了。 他们出来肯定不会当天回去，万一雷达网的收获不理想的话，他们还可以转头去拖网，也不至于在海上面硬着头皮干或者还得返回来。 毕竟现在也确实还没到带鱼的汛期，时间也还早。 而他在海上航行的这段时间，船工们也在整理着渔网，等到了目的地也好直接布网。 他们没有经验哪片海域带鱼较多，船上也没有探测器，只能沿着郑叔他们渔船日常捕捞的位置再往外开一点出去，但是也在近海的范围。 因为一般带鱼是生活在50~100米的水深，尽管算不上是深海鱼吧，但也有一点深海鱼的习性。 当带鱼被快速捕捞上岸后，外界气压变小，体内压力仍然很大。 极大压强差会促使带鱼器官和组织内的氧气、氮气等从血液中析出，堵塞血液循环乃至引起器官爆裂，导致带鱼死了（俗称“减压病”）。 所以市面上会看到很多带鱼的内脏都是爆出来的。 几条渔船一直前行，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闪烁着的渔船灯光。 直到他们看到附近有渔船在用雷达网捕带鱼，才合计了一下，各自分开，先在附近一带捕捞。 也亏的这附近资源丰富，他们一路行来都能断断续续的看到渔船，同一片海域，多条渔船也不影响捕捞。 叶耀东找好位置就减速，然后通知船工们下网。 他们轮流跟出海也学了小半个月，都知道咋弄了。 他也站在甲板上看着提前整理好的渔网，在微弱的橘黄色灯光下，从船的一侧开始释放，并且同时放出浮标跟浮子，使网逐渐展开并且下沉到预定深度。 渔网最下面有一个大铁猫固定在海底，一端连接铁猫，一端连接渔网，连接出有360度旋转构件，上面还有浮子，根据潮流网具就会旋转。 等网全部都下了后，叶耀东才又回到驾驶室，控制着渔船缓慢而又稳定的进行圆周运动，模拟的雷达进行扫描的样子。 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使渔网在水中形成一个逐渐扩大的圆形或者螺旋形包围圈，从而驱赶并且集中鱼类进入渔网当中。 也叫帆涨网，涨水完毕，集鱼袋倒货，完了然后放回海里，等退潮完毕又起网倒货，完了又放回海里。 这样周而复始，一日四潮，日涨日落，夜涨夜落。 这种捕鱼方法非常少见，具体操作也都得靠渔民的经验与技术，这也只能特定的用于带鱼，也才能捕到肉质最为肥厚的带鱼。 并且捕捞上来的带鱼基本都是小眼带鱼，也可以叫油带鱼又肥又油又嫩，所以也才会相较于其他带鱼更贵一点点。 船工们刚出来，此时也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也都好奇的站在甲板上瞧，顺便聊着天。 这一波工人都是来了后，就跟着叶耀东待在岸上，有一部分也只跟收鲜船出海收一波货，放网倒是挺长时间都没有放了。 大家此时都不困，有说有笑的看着。 “这边都不需要跑太远，在近海就好多货……” “船也好多，都好集中，我们那在同一片海域，一眼都看不到一条船，他们这里一眼都能看到五六个光点，再看一眼，又是新的五六个……” “不然怎么叫渔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船……” “那确实……” “也不知道能收多少带鱼上来。” “…好多的小银鱼都在那里蹦哒…连小鱼看着都比我们那多…” 大家也伸着脖子往船外头瞧了一下，只要有船上灯光照过的地方，都有一堆银白色的小鱼在那里蹦跶。 叶耀东看着一堆人在甲板上说说笑笑，自己只专注着开着船进行类似的圆周运动。 他们这一趟出海，到下网也费了离个小时，离潮落也就两个来小时。 他等到两个多小时后，凭经验感觉差不多退潮了，才去通知大家起网。 大家也知道潮起潮落要起网放网，所以也都在甲板上等着。 正好这一网收起来，该去休息的也可以去休息了。 叶耀东停止渔船的旋转运动，保持位置稳定，开始缓慢地提升渔网。 随着网底逐渐上升，渔网里的鱼都落到了集鱼袋里，并且缓缓的从水面底下浮上来。 “哦……上来了……不少啊，才两小时，也有几千斤了。” “都是带鱼，还有一点小黄鱼，杂鱼，这一网四五千斤有了吧？” “啧啧啧，看了很多回了，每一回都觉得漂亮……” “太漂亮了，这些带鱼刚出水都银光闪闪的。” “是啊，鳞片真好看，有的还泛蓝光……” 叶耀东也很高兴的看着被吊起来的渔网，收货还真不小，而且都是大鱼跟小黄鱼居多，都是好货。 雷达网虽然说是专捕带鱼的，但是也不一定渔网里只会进带鱼，也会有其他的杂鱼被网入其中。 这些收上来的带鱼通体银白色，有的鳞片上还泛着轻微的蓝光，带着一点金属的光泽。 比岸上已经死翘翘的那种漂亮太多了。 并且渔网里头有的都还能挣扎动弹，不过，等渔网移到甲板上的时候，就都死了。 此时，船工们也都动了起来，通过调节网具来进一步缩小空间，使鱼类更加紧密地聚集在一起。 然后拉着集鱼袋，将它们转移到甲板上。 将门口的绳子解开，一整网的带鱼跟小黄鱼就这么倾斜到甲板上。 叶耀东正在舵楼上面看着渔网收上来后，也下去瞧了一下，笑着说：“这一网是金银都一网打尽了。” “哎？还真的没说错，这又是黄色的又是银色的……” 这一网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一网金一网银了，符合渔网歌了。 金的是小黄鱼金光闪闪的颜色，银的是带鱼身上的鳞片反射出的银白色光芒。 是真的漂亮。 新鲜鱼货的气息也扑鼻而来。 舟市的渔场不愧是以四大经济鱼类为主，一网上来，小黄鱼也就比带鱼少一些，杂货都很少。 平常在家里拖一网没用的杂货都能占一半以上，运气好也有一半，这边反而都是这些货会多一点。 难怪其他三大经济鱼类后面都形不成汛期了，大黄鱼都快灭绝了，只有带鱼因为习性，还因为长时间的宣传跟休渔，才能存活，才有渔汛一直保留。 叶耀东目测这一网上来的货应该在3000多斤左右，这一网数量不算多，但是也算是丰收了。 带鱼占多数，小黄鱼稍微少一些，也有一些鲳鱼鳗鱼，但是杂货不多。 虽然比不得拖网捕上来的量，毕竟是在做圆周运动，而不是在海面航行着拖动作业，但是鱼货的质量比拖网强多了。 他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挑挑拣拣，划拉着。 “雷达网带鱼”比起其他带鱼，比如说钓带，要“丑”不少，因为带鱼性子急，一旦被捕捞，它们就会剧烈地挣扎。 于是体表很容易被“蹭掉皮”出现掉鳞脱白。 但是，越“丑”的带鱼可能越好吃，脱落的鱼白也是它们活力满满的证明。 不过，一般人买鱼货肯定是要挑，看起来漂亮的品相完整，这种蹭掉皮的带鱼，或者肚子爆掉的都卖不上好价。 “都蹭掉皮了，肚子都爆出来了，你们挑拣一下。” “知道，大晚上的带鱼真多，比白天多多了，赶紧继续放网下去了。” 叶耀东点点头，先把网放下去，然后该休息的去休息，剩下的人该挑拣的继续挑拣。 一天总共是两个涨潮两个退潮，雷达网跟拖网不一样，一天也只要起网放网四次。 他不懂什么原理，郑叔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当地这么干，他们学过来就也这么干。 等下一个涨潮时，天也亮了，这一网数量更甚，是上一网的两倍，大家都惊喜了。 原本挑拣了好几个小时鱼货都有些累了，这一下子又精神了。 “这一网货多啊……” “这一网搞的时间长啊，货自然多了……” “丰收了，咱们船大，订做的渔网也大，比老郑的数量多多了……” “天亮了，等会也把其他人叫醒一快帮忙了……” 叶耀东也兴奋的看着，这踏马压根不用等到汛期数量就很多了啊？ 上辈子瞧着一些专门捕捞带鱼的船，汛期也就他这样了。 他感叹，“果然是这年头资源好，以后的盛况还比不得现在的日常时候，都是捡这年头不要的了。” 他感叹完就下去换陈老七上来轮班，让他操控渔船，正好两网轮一班，自己等会也要去睡觉了。 不过，看着满甲满的货，他也舍不得这会儿回船仓，也得帮忙一下。 “这一网得卖多少钱，这么多，集鱼袋吊了两次才把货都放出来。” “我看着有五六千，小山一样，比第1网多多了……” “难怪都得搞这么一张网，专门捕带鱼，看着都是油带。” 他们那边方言叫油带，等同于这边的雷达网带鱼，叫法不一样，但是都是同一种带鱼。 带鱼，有黑鳞和白鳞之分。白鳞的带鱼，富有油脂且美味好吃，黑鳞带鱼的口感就差得多了。 白鳞的带鱼，又可以分为多个品级，品级最高的就是雷达网带鱼了，他们那边叫油带。 这种带鱼的眼睛，比普通带鱼要小，故而这边的当地人又叫它小眼带鱼，比普通的带鱼会更加肥美。 叶耀东挑拣着说道：“趁着新鲜，等会拿几条煎了吃，正好配早饭。” “已经煎好了，等稀饭凉一下就能吃了。” “刚刚已经吃了一块了，肉厚的很，比咱们那的油带个头还会大一些，很鲜，很嫩。” 叶耀东都被他们说饿了，他们一个个在底下闲的无聊，还能煮一锅海鲜，边啃着边聊天，他都没空下去取。 “我先去吃饭。” 这在船上别的不敢说，吃的倒是很好，只要捕上来的海鲜，想吃啥随便煮，不必讲价值，特别贵的好东西除外。 一般工人也都有分寸，什么东西能拿来吃，什么得拿来卖钱。 叶耀东填饱肚子后，伸了一下懒腰，看着太阳从躲着的云层里面出来，就也把活交给其他人干，自己先去休息。 等下一网起网的时候，他也才醒过来。 不过白日里的收货就没有第二网那么多了，明明同样是放在海里差不多时间收上来，货量却只有2/3左右，减少的主要是带鱼。 主要带鱼的习性是在夜间活动的，是以昼夜为单位，不断地往返于深水层与浅水层。 所以夜间才是捕捞带鱼的好时候，都上到浅水层了，而且也更为活跃。 白日里晚上来的货也有一些待遇，但是主要以小黄鱼为主，还有一些鲳鱼、鳗鱼、青鱼、水古鱼、巴浪鱼等等。 大家也没多失望，反正有过经验，也都知道。 但是这一网的收获也不低了，小黄鱼也占了一半，把没用的杂货挑拣出来扔掉，也能剩个3000斤能卖钱的。 叶耀东看了一下中午收上来的这一网货后，就上到驾驶舱，问了一下陈老七。 “有没有问一下其他渔网的收货情况啊？” “呵呵，他们早上有问咱们了，一个个都不错，都说货挺多的，然后不打算挪窝了。” “那也挺好的，就在这一带就好了，不至于跑太远，到时候回去应该也就三个小时。” 陈老七犹豫了一下道：“你说现在不用跑远了，他们会不会自己靠岸卖货啊？毕竟方便了一些，现在距离也不算远，而且捕上来的货也多，回去自己卖可能更划算。” 叶耀东想了想，确实很有可能。 “等他们有提出来再说，没提的话，就不用管。” “呵呵，我就是想到这一点，所以说了一下。” “多谢了，去吃饭休息吧，我来看着。” 叶耀东进到驾驶舱接手圆周运动，心里也在琢磨开了。 稍微计算了一下，这几网的收获，下一网收上来大概得太阳下山了，可能也跟这一网收货大差不差。 这相当于一整天潮起潮落，4回下来，当天的收益可能每条船能有个一千六七，一千七八块了，都比的上拖网一天半的收益了。 量比不上，主要是搞上来的货值钱。 要是给他抽走一半，相当于收鲜船一波要抽走将近一千七八块了，那对他们来说确实不划算了，还不如两天靠岸卖一次货，然后再接着出来。 往返的油钱顶多两百块钱，再加上耽搁的大半天时间也比不上抽走的，确实也值得返回卖货。 之前拖网的话，收鲜船一趟也就抽个千把块，现在相当于平白多抽了几百块。 是他的话，也宁愿靠卖货，别讲亲戚不亲戚，兄弟不兄弟的，都是冒着风险挣钱，当然想着把钱落在自己口袋。 叶耀东琢磨着得跟其他船再谈一谈比例，对大家都好的比例。 他的收鲜船到时候不至于闲置，而大家趁着天气好多在海上呆着，也能多挣点钱。 主要也是为了到时候的汛期，现在就这么能挣，更不要说汛期更为集中的时候了，肯定能比现在挣的更多。 不过大家现在没提，他琢磨着后天他爹应该会开船出来收货，到时候这船暂时先交给他爹去作业，他去称货。 顺便也跟几条船聊一下，改一下比例。 肯定是有想法的，谁都不是傻子，只是现在要么没反应过来，要么没好意思说，收货的时候肯定都会提的。 让别人提，不如自己识趣一点主动提。 他这条收鲜船本身也确实比别人家的收鲜船便利了许多。 别的收鲜船对接的几条船，可不一定都在同一个时间出海，也可不一定都是在差不多时间卖货，更不可能差不多在同一处海域。 这里头相差大着呢。 对接6条船，可能当天出海的只去了三条4条，收货的时间还不一定，可没他这条船好赚。 该多让利的还是得多让利，双赢才能更好的合作。 等琢磨清楚，有了章程后，他也放心了一些。 甚至他还想好了，等汛期收获更多的时候，大不了他帮几条船收一趟货，分别给收鲜船多少钱。 赚多少都是他们渔船的，只要给他佣金也可以，主要双方共赢。 他这么想着，后天到时候主动提，没想到裴父在第二天就找他连线了，讲的也是这个事。 是真的精啊。 他也真的打心眼里佩服裴叔，精明的人才不会吃亏，才能给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也才能攒下现在的这份家底。 不过，他这行为也无可厚非，谁会为了让别人挣钱，自己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没有当天第一时间就找他谈就算好的。 “阿东啊，呵呵，这两天收货还好吧？” 叶耀东一听他的开场白，就明白过来裴父主动找他要讲什么。 “收货很好，郑叔这个雷达网果然没有糊弄我们，也没白被他叫上来，确实好挣钱啊。” “是啊，他也怂恿我，叫了两年了，只是我担心这边太混乱了，就那么几条船，哪里够保险，还不如在家里平安挣钱。” “是啊，有钱挣也得有命花才行，再多的钱也不如平平安安重要。” “对，平安挣钱，平安在前面，挣钱在后面。也是运气好，这一趟咱们村里来的人多，大家人多有个照应，通通都能跟着挣钱。” “嗯是。” “大家上来冒着大风险，就是为了多挣钱的，现在货多，每天能挣的都是家里的两倍，谁都高兴，等到了汛期，那更多了……” “嗯！” “这汛期能持续三个月，厉害的很，到时候收益更不用说……咱们也不是外人，我有话就直说了……” 叶耀东听他拐了这么多个弯，也替他觉得费口水，主动说道：“叔是想说明天收鲜船过来收货的事，对不对？” “哦？你想说什么？按照原本的约定，收鲜船两天过来收一趟货，明天确实差不多得出来收一波货，给大家补充一波物资。” 叶耀东摇了摇头，装！ 明明就想说这个的，却还等着他说。 精明就精明了，非要装模作样。 还是阿光好，还好这个精明鬼也差不多该养老了，以后阿光做主。 他直接道：“我本来想着后天收鲜船过来收货的话，到时候跟大家聊聊，比例再调一下。” “毕竟现在离岸边会近一些，货也多，要按之前那样，你们不划算，本身确实也是我占便宜了……” “这个事，怎么说呢？也该互惠互利，所以我昨天看了收货后，就想着也得重新聊聊，正好叔现在打电话……不对，正好叔现在说起来，那我们就先聊聊。” 裴父笑着说：“那就聊聊……” ps:月底了，月票再不投过期了，现在双倍，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月底跟月初配合官方双倍活动，设置了28000的求票目标，达成后加更三章。 再说明一下，配合国庆活动，1号还有一个月票解锁番外活动。 我还没写出来，等我写出来，到时候30号看看起点会不会提前放出来。 如果没月票的话，可以进群看番外，或者我到时候提前保存留底，等活动后，到时候开个免费章节放出来。（已经吸取经验了） 狗头保命，别喷我，这是为了配合起点的活动，到时候一定发出来免费，也不需要票。 第1255章 打劫 叶耀东把每天捕捞量多少可不好说，现在别看着收货多，那谁知道哪一天收货量就低了，不可能有一个固定的收入，谁能保证每天量都一样多。 但是一直在海上面的话，那肯定比靠岸卖货强。 他们现在谈的就是一个对大家利益最大化的比例。 他又把自己柴油、冰块、瓜果蔬菜等输送没有赚钱讲了一下，也是念着大家的情份，不然别的收鲜船这又是一笔，也是他的诚意。 最终他才说，到时候的收货价格全按7折算给他们，本来是按6折，他到手四成，现在只到手三成了。 按照现在的捕捞量，卖出去的鱼货价格对比前两天会高一些了，金额会更大。 让了一折后，他比之前能到手的价格大概也大差不差。 这对他来说算是变动不大了，对其他渔船算是受益了，少支出了，也能多挣。 这也是他昨天仔细琢磨过的，算是比较合理又双赢的。 想跟之前一样挣同样的钱，不太可能，谁让现在不拖网，离岸边近了，那本身收鲜船的耗油也变少了。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 自己的利益受损了，肯定得换一个对自己更有利的，多挣一点。 货再给他收，按之前六成的算法，不如他们靠岸赚的多，那还不如直接靠岸回去，这也相当于休息了。 至于说补给的那些东西不挣钱，那等他们靠岸回去自己再补充，也照样不需要多花钱。 适当的减少一成对他大致能到手的，也相差不大。 要是到手的钱少了，他肯定也不干，凭啥？ 他也是要挣钱，全把利润给他们，便宜他们那怎么可能。 在不损害自己原本利润的前提条件下，适当让步他还是可以的。 “本身我收大家的货，也让大家也减少了风险，对吧？大家压根就不用操心，也不用管货卖不卖得出去，我都直接兜着了，卖不出去那也是我的事，这也是成本。” “还有海鲜加工厂，本身也是我的门路，你们自己去码头上卖，得卖到什么时候？而且还得担风险。” “在码头上卖货风险有多大，你应该知道吧？从早到晚都有各种冲突，打架斗殴，有钱赚，没命拿的，也多的是。” “就说我们来的头一天，一不小心就进去了，能不担风险是不是更好？” “不用上岸卖货，付一点利润出去，是不是应该的？你们在海上的话就只要捕捞就好了。” “天气不好直接返回，也不会有损失，相对来说，天灾还没有人祸来的意外大。” “说起来，这样子几条船也是占了便宜的，虽然说让了一点利润出去，但是多出来原本的卖货时间就不需要承担卖货的风险了，还能在海上多捕捞挣更多的钱，这也是渔船占便宜了。” “我也是想着都是自己人，少挣一点也没事，不然的话，你们拉回去岸上卖，也说不好是赚是亏。” “光算着给出去了多少钱，实际在海上都能挣回来，还能挣得更多，而且还少了风险。” “你看怎么样？我这手头上的人，不说这大小船上的工人，剩下在家里头，还有收鲜船上的也都得养，也得赚钱。” “该给出去的利润，还得适当的给，不能光想着让别人赚到了，其实自己也赚到了。” 裴父一直附和着，其实也不敢反驳。 叶耀东掰碎了讲的其实也是实在话，都是能听得进去的。 也不是傻子，也知道怎么才是对大家最好。 和气生财。 你好，我好，大家好，给出的让步，说到底，渔船也占到便宜了。 “对对，你说的对，大家都挣钱才是最重要的。一方不挣钱，一方挣钱，那肯定长久不了。” “是吧？所以就定下7折，你没意见吧？” “可以的，就按你说的办，卖了货后渔船7折，你三折。明天得跟其他两条船讲一下，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意见。” “不会的。” 有意见也是你有意见，其他人怎么可能有意见？ 就说他们三兄弟合伙的那条船，他那两个哥哥能有意见吗？ 周大他们更不会有意见，什么都得全仰仗着他，还是他们主动凑上来，要跟着他后面出海，得庇佑。 虽然他挣的多，分钱的时候，心里头随便一算，肯定会有意见，但是他现在已经主动做了让步了，那怎么也会知道见好就收。 “那行，那就这么着，等明天你爹开收鲜船出来收货时，你给大家都说一下。这样也好，有一条船帮忙运货，大家能在海上停留时间长一点，你这边卖货也能挣钱。” “嗯，那就这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正当叶耀东要把线掐掉时，裴父又道：“还是你聪明啊，早早的知道去订一条收鲜船，靠大家这几条船，估计要不了一个月就回本了……” 叶耀东瘪了瘪嘴，没好气的道：“不只是我的收鲜船在挣大家钱，大家的船同样也是靠着我的船赚钱，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事，说的好像都是我在占便宜。” “本身各类鱼货折扣，收鲜船一般都是算5折，6折都得是值钱的东西，柴油冰块都没赚钱，我够意思了。” “大家的船都得了好处的。” 裴父在另外一头尬笑了几下，“那是……那是……大家互惠共赢。” “而且，除了周大的船，其他船都有我的股，我多少也有点话语权吧，周大的船也愿意跟在我们后面求个安心，求个照应。” “他们也没说现在不拖网了，改换雷达网，货多了后，要咋滴咋滴……他们也没说是。” 所以你就别啰嗦了。 “反正既然叔你有意见，那咱们也是给商量的，就7折了。” 裴父连忙应和，“好好好，我也没说什么，本来也不是聊这个……” “行，我知道了，我们要起网了。” 叶耀东直接挂了。 打电话的时候目的他能不知道吗？还不是聊这个？ 反正就当给大家个甜枣，他也不算损失。 大家都是为了挣钱。 两天收一趟货，能赚个三四千至四五千对他来说也是赚大了。 所以等第二天他爹开着收鲜船出来时，他已经提前接到通知了。 等到了，他就跟他爹互换了一下位置。 让他爹去开船作业，而他开着收鲜船去周围把几条船薅一遍。 顺便也把收货的价格提一提，自己把分成主动降一下的事，给大家轮流说了一下。 一个个反应不一，他大哥二哥都很惊喜，高兴的说这一趟能多挣点钱了。 而周大只笑笑，他的兄弟倒是也惊喜了，还一直夸他厚道，把货给他收，大家都能多挣钱了。 叶耀东估摸着裴父已经跟周大通过气了，所以才没什么惊喜的反应。 他也无所谓，皆大欢喜就好。 等全部都收完货，记完货单，他才又开船去找他爹，正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又是一网上货的时候。 叶父咧着嘴笑，“东子，没想到这个雷达网可比拖网管用啊，拖带鱼的好手啊。” “这算啥，晚间才是带鱼活动的时候，天黑以后，那一网收上来可比白天多多了，里头都是带鱼，白天都没啥带鱼。” “这样的？那倒也是，带鱼都是夜间活动，白天确实数量少。要么你开船靠岸去卖货，这里我来？” “也行，就是怕你上了年纪吃不消。” “偶尔替换一下吧。” 叶耀东觉得这样也行，偶尔父子两个轮流一下。 他又顺便跟他爹讲了一下调整折扣的事，前面过来的时候，两人只对调，没有多聊其他的就先去收货了。 叶父惊讶了一下，想了想，又觉得他确实太好挣了。 “你看着办吧，反正是你挣钱，不是我在赚。大家都没意见，皆大欢喜就行。本来也是他们靠着你给的便利多挣钱，你这船也得靠着他们才能赚。” “适当的让步，大家都能赚更多的钱就好了。这边风险这么大，赚的差不多，咱们就早点回去好了？” “我这两天在码头上都看到死了十几个了，还听说有人在海上拖网，有海盗船假冒收鲜船联系，靠近收货，然后把渔船都洗劫了，人弄死都丢海里，可怕的很。”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但是想了一下又觉得也正常，这边这么混乱，有海盗船也是很有可能，毕竟这里的钱好挣，打劫渔船更好赚。 一般跑船的人，身家都是放在自己身上的，处在外地，钱放在出租屋谁能放心？ 只要打劫一条船，赚的都不止上万，这不比打鱼快？ 总有不劳而获，想要走捷径的人。 这么一想，他觉得当时许船长那条船漂在海上那么久，没有渔船多管闲事的靠近也有点正常了，毕竟这里太混乱。 谁知道那些渔船是不是牛鬼蛇神？故意装模作样，吸引渔船靠近打劫。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还好他也够警惕，当时也是观察过，询问过好几次，确定是真的出故障了，才靠近。 “哎呀！”叶耀东拍了一下大腿，“爹你来晚了！你应该早点来才对！” 叶父懵逼了一下。 “早点来，你把这事给他们传一传，让他们知道一下人心险恶，除了我的收鲜船，他们敢信别人家的收鲜船吗？” “可是他们可以自己靠岸卖货，多挣一点，不用卖给收鲜船，那就不容易遇到这事……” 哎？ 好像也是。 “那我也是值得相信的自己人，也是后盾。万一货多的时候，比如汛期，回去卖货，那多不划算，呆在海上能多捕多少货了？多挣多少钱了？” “再说了，等汛期来的时候，那不整一个码头全部都是带鱼？有那么好卖吗？还不是得有门路才好卖，没有门路的话，那也是放在手里臭。” 叶父摇摇头，“什么个情况也不好说，反正现在能挣的就赚到手，少赚一点没关系，主要是有钱挣。赚够了就早点回去。” “知道了，反正已经说定了就好了，也没亏。” “嗯，大家一起赚钱才能长久。” “那你在这吧，我开收鲜船回港卖货，趁着现在天没黑，靠岸还能找一个卖货的好位置。” 叶耀东预估过了，不说别人的货，就东升号上面的鱼货，这两天确实量大。 按25公斤一筐算，他船上这两天的收获，光带鱼就有接近2万斤，小黄鱼也有6000多斤，其他的鲳鱼、鳗鱼、水古鱼、梅橦、黄姑鱼等等累积一下也不少，总体产量很可观。 但是同样的，这上面海鲜产量大，价格肯定比不得家里的。 数量越多的货，码头上面竞争激烈，价格往往都会往下压。 货商根本就不愁收不到货，你家不卖，别人家为了能赶紧将货物脱手，少赚一点也会卖。 所以这也体现出了张仁俗那边，直接送货到厂里的难能可贵之处，本身就有一个固定的收货价格，不用担心会卷，直接往那边送。 虽然会比码头低一点点，但是起码不用跟着卷，也省时间，省事，少很多的麻烦。 叶耀东琢磨着，等汛期来了，也不能再降价，他就得赚这个钱。 到时候货更多了后，要是有意见，也让他们去码头上卖卖货，看看这个钱好不好赚。 叶耀东跟叶父交换了一下，回去码头上也只抬了一部分货下去卖，其他的都留在船上，大部分都是厂里需要的。 带鱼厂里头有专门的流水线，制成盐渍的，制成干鱼的，还有制成罐头的，都有。 他这一船货，带鱼占了一半，4条船足足有8万多斤，还有其他一些厂里需要的话，他都直接留在船上，等其他鱼货卖的差不多后，到时候再把船上的送到厂里。 这也是他跟俗人老板结的善缘，给他承诺明年的海带的量，对方给他走今年海鲜的后门。 反正他们海鲜加工厂收谁的货不是收，收亲戚朋友的指不定还会被埋怨价格比码头低，或者还要被采购或者是中介的抽一笔，他这边只会感恩。 他在码头上卖货卖到了三更半夜，等将船上其他的货送到加工厂也都凌晨了。 带鱼加其他的货加起来也足足有10万斤，大卡车都请了两辆才拉完。 等他从厂里算完账，收好钱出来，天都要亮了。 他带着10个人说说笑笑，还想着趁着还没睡，顺便去早市买点肉跟骨头回去。 谁知巷子里竟然窜出了一伙人，有的拿刀，有的拿棍子。 “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不然谁都别想走了。” “识趣一点，不然把你们的命都交代在这。” 叶耀东等人吓了一跳，皮子都绷紧了。 “塞林木，打劫的？” “老大，怎么办，草应老木，打劫我们……” “东哥，还好你防范了一手，下船的时候，藏了把枪在筐里……” “干他们！抄家伙！” 叶耀东一伙儿人吓了一跳，惊讶过后，一个个都骂了起来，撸起袖子，都快速的从筐里面拿家伙。 因为这边的混乱情况，大家见多了，第1天过来的时候还吃了个大亏。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所以从那以后，他们不止在海上备了家伙，只要上岸卖货，不管是在码头上面还是出来送货，都会用麻袋装一袋棍子，连枪都带了两把，以防万一。 他们不干违法犯罪的事，但是正当防卫肯定需要的，不然被抛尸巷子都没地方哭。 这个地方，三天两头的上午，他们都能听说哪里巷子里又抬了几个半死不活的人。 “塞林木……超级白……打劫在林北头上了……” 他们快速的分好家伙，骂骂咧咧的站在叶耀东身旁跟对方对峙。 对方看着也就十一二个人，他们也一样有10个人，差距又不大，叶耀东手里还有枪，一枪一个，差距就没了。 当他黑乎乎的拿着枪口对着对方的时候，对方比他还紧张了。 瞪着他，还退后了一步，试探的道：“超……超级白……” 叶耀东：“！！！” 他瞪大了眼睛，看了一下身旁的工人，大家面面相觑。 对面又道：“塞林木……” 大家：“！！！” 叶耀东皱着眉头，一言难尽的也说了一句，“干霖老木？” 对面：“铃木鸡掰……” 叶耀东没好气的骂道：“铃木懒觉，打劫打到\林北\头上来了，哪的啊？” “呵呵呵……误会，误会哈，哥，咱们把枪放下，误会啊，哈哈，都不是外人，自己人……大家都是自己人……” “谁\铃木鸡掰\跟你自己人？” “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打不相识，都自己人哈哈，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呵呵，误会，没事了，没事了……” “你哪的？” “我们桃城县的……我叫胡四军，他们都是我们村的。” 妈了个蛋的，这不就是他们隔壁县吗？ 难怪讲一样的话，能接得上。 “好好的，个个都有手有脚，不找点活干，还专门在这里打劫？” “哥，你应该知道这里有多混乱，我们也没办法，本来我们也是跑船的，可是船老大被人弄死了，船也没了，还好我们躲得快。但是这里多的是外来人，能找什么活，干苦力也要被欺负，拖欠工资，我们也是为了混口饭……” “滚吧，再打劫到我头上，管你们是不是一个地方的。” “哥……你能不能收留我们……只要带我们回家就行……” “想太多了，滚滚滚，再不识趣，我的枪杆子不长眼。” 胡四军站在原地看了他们许久，然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带着人重新往巷子里跑了。 叶耀东他们一直拿着家伙，警惕的看着，等没影了之后，他们才继续往前走，但是手里的武器也半点不敢离身，生怕被人杀了一个回马枪。 “什么垃圾，也敢叫我收留。” “东哥，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咱们那边的，桃城县还离我们那挺近的。” “管他们是哪里的，谁知道他们手上沾了多少人命？今天能打劫我们，说明以前没少打劫过路的人，都那么熟练的。要不是咱们手都有枪，他们能跟我们对口号，攀近乎吗？” 还想让他带他们回去？ 这是当他傻的吗？什么人都要。 引狼入室，指不定都撑不到回去，他就得玩完。 别指望这样的人有良知，同乡可不代表就是自己人了，很多时候往往坑的就是这种自己人。 “说的也是，他们船老大跟船都没了，他们肯定都是靠打劫才撑下去。” “这里太混乱了，天南地北哪里的人都有，竟然还能遇上咱们那里的，还以为就我们。” 叶耀东扛着枪淡淡的说：“这不正常的很？郑叔他们跑船的时候不也来过这边，不然怎么会看着温市不好赚钱了，就想着来这里拼一把。” “这是有钱挣没命花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船跟人被永远留在这里了，可能连家里人都不知道，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大家一想起这个，说话的欲望又降低了，只觉得真惨，也不知道会不会沦落到他们头上。 叶耀东安抚的道：“别多想了，进出多带点家伙，不要落单了，多注意安全，少出门。” “东哥，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想回去了？” “有点，在外头太危险了。” “这才刚来呢，咱们多注意点就好了，平时也不出来，也就卖货的时候出来。”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他这几个工人里头，有的想多挣点钱，有的都想回去了。 不过，这不是他们说了算，得几条船老大决定才行。 但是赚钱的可是船老大，人都是贪心的。 叶耀东道：“下次从船上下来后，多带几把枪，我等睡醒了也去问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搞来几把。” 等他睡醒了，去问一下俗人看看。 他是当地的，而且还有胆子走南闯北，肯定有门路可以买。 多搞几把，人少不要紧，每个人配一把枪就好了。 “那有枪也行，有枪我也就安心了。” 叶耀东又道：“走吧，去多买点菜，等回去睡醒了，吃点好的压压惊。” “东哥，咱们下次卖货的时候，让车子先别走，等卖完了，再顺便把我们捎回去，咱们顶多再多给一趟钱，还能安全一点。” “可以，是我疏忽了，到时候人人手上都带着枪跟武器，也不怕有人敢拦车，或者司机敢动歪脑筋。” “嗯嗯，这样就不怕了。” 今天也算他们运气不太差，遇上打劫的是个装备垃圾的散兵，手都没有枪。 要是遇上有组织的，那真容易交代了。 真是钱难挣啊。 高收益意味着高风险。 叶耀东一伙儿人挑着迭起来的空筐往市场走，慢慢的路上看着人就多了，也安全了。 他们也将手上的家伙先收起来，用麻袋套着，藏到筐里面。 也就是加工厂的位置太偏僻，才容易遇上这事，不然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擦亮了，大路上也都有人了。 他们买了一堆的瓜果蔬菜肉类，叶耀东还顺便买了一箱大家都喜欢的快速面，回去随便煮一下就能填饱肚子睡觉，还能压惊。 等睡醒后，他就立即去找俗人老板。 张仁俗一听他要20把枪，吓得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 “你要抢银行啊？还是要抢金店啊？20把，你都能直接把我这里给端了。” 叶耀东呵呵笑了一下，“没有20把，10把有吗？” “开什么玩笑？没有，你以为我搞军火的，我也是卖鱼的。” “那5把呢？我也是为了防身……” 叶耀东把自己今早上遭受的事讲了一遍。 “所以，你们还能对得上暗号，然后人家就走了？” “怎么可能？都打劫了，还管老不老乡？那是震慑我手里的家伙，他们那只是游勇散兵，下次要是碰到装备精良，那我真的要玩完了，你们这太混乱了。” “混乱是真的，但是枪这个……” “就5把，应该简单的吧？” “弄不来。” 叶耀东知道人家没有这个义务帮他，本身这个直销的后门，也算是感谢他捡到车钥匙，顺便也交换明年的资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现在他肯定得付出点什么东西，人家才能帮他搞。 他琢磨了一下，又道：“我给你用消息交换一下如何？” 张仁俗挑挑眉，“什么消息？” “你有没有想过搞海鲜运输冷链车？你们这里港口的条件得天独厚，要什么海鲜没有？要是有冷链，能把海鲜新鲜的运往全国各地，那不是赚翻了？” 现在国内的资源都匮乏，有的地方东西都泛滥了，有的地方却一口都吃不上，有钱也买不到。 “你知道技术？” “不知道，这不是你们有华侨吗？政府机关都要求着你们，你们问一下政府机关，肯定有研究的，能搞得来，那不是能大赚钱吗？” “这算什么消息？” 叶耀东干咳了一下，“那你们有没有想过，盖一座水产交易城，大型的，一个全国最大的水产交易城。这么大的港口，连正经受保护的交易的地方都没有。” “码头上什么场景你们也清楚，盖一座专门的交易城，减少斗争，相信会有很多船老大或者是鱼贩子都会愿意去里头交易，受保护。” 张仁俗皱着眉头沉思了，然后摇摇头。 “你想的太好了，不可能的，盖一座交易城那是一般人做的吗，肯定得政府干。”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10月月票双倍活动说明 国庆月票双倍了，。 配合起点出的活动，会有一个月票番外。 大家可以滑到下一页，在番外那个界面投月票解锁阅读。 已经上传了，得等起点放出来，不确定12点前能不能审核通过放出来，我现在是提前通知。 注意！注意！ 注意：一定要点开番外的页面投票，才能解锁！ 若是没有月票可以解锁的话，等7天活动结束后会当做免费章节放出来。 （狗头保命，求生欲望满满。） （没有试过，应该可行，实在不行我放到群里面，或者截长的图片放到彩蛋章。） 达成月票目标后，加更三章。 还有，投出的月票可直接参与抽奖，抽奖安排在10月7日晚上9点，在这个时间之前投出的月票都可参加。 抽200份干海带结。 还没投票的抓紧投了，0点一到，9月份的月票就过期了，手里有月票的不要浪费。 今天的一章12点过后就更新。 《重回1982小渔村》10月月票双倍活动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56章 棱皮龟 国际水产城得2000年后了，但是现在提前搞一个国际水产城前身也可以。 有一个官方的交易市场，总比现在码头一片混乱，到处摆摊的强。 要是官方手段过硬，真搞得起来的话，现在就提前搞一个国际水产城，那也不是搞不起来。 这个港口本身就与挪威卑尔根港、秘鲁卡娅俄港并称为世界三大渔港。 当然了，肯定也得有冷链技术，能销往全国，才能更为火爆。 当然了，这种交易城怎么都得官方出面，得官方搞。 官方肯定也想整治混乱的码头，这样混乱，对他们政绩也不好。 现在码头上面都有管理的人，管理进出的船只，也知道是官方整治出来的，只是还正在慢慢的改进，摸索当中。 叶耀东又多给张仁俗提了几条建议，这是他上辈子看到，告诉张仁俗，让他中间传达具体建议，也能让他得点好处。 顺便也能让当地政府少走一点弯路，提前整治码头。 本身沈家门就地处我国南北海岸线中点，长江、钱塘江、甬江入口交汇处，面临浩瀚东海大洋，具有良好的区域位置和独特的经济优势。 经过以后不断的发展，这个港口可是能集外贸运输、货物吞吐、渔用补给、海上客运于一体的综合性港口。 这个地方也是全国最大的海洋渔业捕捞基地。 给张仁俗提前把以后码头的盛况也顺便给描绘出来，这可不算画饼，也不是畅想，这可是实打实的会实现。 但是，张仁俗肯定是当他在畅想的，不过甭管他说的是事实还是畅想，这也是一个好的方向。 让他们这些地头蛇去接触政府，去整改当地，也对他们也有利，也免的那么混乱，走在路上也要被打劫。 而交易中心真的盖起来，张仁俗得利，自然也得记着他的一份情。 既然他不可能现在回去，要留在当地挣这个钱，那他肯定也得多做打算。 治安跟国际水产城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整治出来的，但是枪是肯定得先弄到手的。 这也是他们待在这里的最好保障。 他刚开始也不是没跟其他渔船提过，但是大家在最一开始就尝到了甜头，哪里舍不得现在就走？ 都还盼着等汛期的时候挣更多的钱，到时候再风光回去。 说实话，他也尝到了甜头。 光昨天从海上收回来的那些货就卖了16000多，比前些天都多卖了三四千。 光拿三成的分成，他都有5000块钱，不比之前拿四成的分成少多少。 这比抢钱都来得快。 再加上东升号卖的钱都是他的，而其他两条船他又各占了三成，相当于只要出海收一趟货，他几条船合起来就能挣1万块。 才刚到这里20天，他就已经赚了3万块左右了。 扣除天气原因，他一个月挣个5万块都不成问题。 虽然是因为他手里有收鲜船的原因，来钱更快，但是其他船同样也没少赚。 像满仓号，就只属于周大他们几兄弟的，他没分他们的股。 但是他们出来到现在也有赚了万把块了，这都还没一个月，这不比在家里更好赚？ 一个月妥妥的1万多，两个月渔船直接就回本了。 等汛期的话，可能都还不止这份收益。 现在叫他们回去，他们肯吗？ 干两个月回本，剩下的都是大赚的。 现在离过年都还有4个多月。 年前回去都还有三个多月可以打捞，平白能再多赚两条大船。 他昨晚上睡前已经算过了，上个月在温市，他靠着收鲜船都净赚了47000，这个月挣个5万不成问题。 算起来，出来两个月他都能挣10万。 tmd，昨晚上他光想，心都砰砰乱跳，只觉得他的收鲜船真的是大杀器，他可真的太聪明了。 想到前两天在海上，裴父找他谈分成，这不就是拿捏着他收鲜船想收货赚钱吗？ 不然没有他们的货，他只能闲置的搁在码头。 他当时就想，等回去后，他要再订个几条大船，自己组一个船队，那他还需要再收其他船的货吗？ 他甩开脑子里的念头，又看向一脸思考的张仁俗。 “我跟你讲，当地政府机构肯定有研究运输，怎么才能把码头的货新鲜的输送到全国各地，你们去打听打听，能花点钱接手，绝对能成第1个吃螃蟹的人。” “还有，把我刚刚说的建议也能提一提，可以把我们那边的水产批发市场拎出来对比，你不是去过吗，这不是现成的对标吗？” “没道理我们那都能起一个水产批发市场，你们这里这么大个港口，连正经的交易市场都没有，都是临时聚集的营地，或者干脆就在码头边上，多混乱啊。” “或者我教你，你把鱼市大街的那片地买下来。我瞧过了，那个位置绝对好，你要能买下来，到时候肯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再不济，你在这里街道能多买几块空地，就多买几个，瞎买都能赚翻。” “用屁股想都知道，你们当地政府肯定得整治街道，管理治安，然后肯定也会修建住宅。” “这里这么多外地人聚集，住的地方是不是也是大头了？提前把土地买了，以后干嘛都是你说了算，政府征收都得赔偿。” “你们是地头蛇，又是回乡建设的华侨，福利政策肯定多，肯定也不怕被人占去。” 张仁俗听他侃侃而谈，说的唾沫横飞，觉得也很有道理。 本身他对这个就已经有点朦朦胧胧的，叶耀东的一席话，仿佛把他眼前的一片迷雾都给吹散了。 也让他知道了该怎么做，不一定得每隔一段时间，整合一遍物资往外跑。 他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对买地情有独钟？” “肯定的，土地才是人民的根本，古人有钱了都会买地买铺，当地主。” “买不了，哪里能随便买卖的，而且那还是鱼市大街。”张仁俗摇了摇头，“荒地的话还能说说。” “那就买荒地，就这边街道，全部一片矮平房，能容纳得了几个人？这些外来人口一个屋都几十几个，就是因为没地方住，街道肯定会拓宽的。” “这个倒是……” “是吧，就凭华侨的关系，随便买几块地，也很简单的事，买不了地，你就把人家位置好一点的破房子买下来。” “你说的我记下了，我琢磨琢磨，你一直在这怂恿我，你不买？” “我买啥啊买这地方？我买了，我能守得住吗？我又不会长期待这里，等过年就回老家了。来年来不来都不好说，虽然好挣钱，但是也得有命才行。” “嗯，那也是。那行吧，你要的枪，过个三天过来拿吧。” 叶耀东笑了，“爽快，多多益善啊。” “要不了多，不然以为我要准备造反了。” “行，那你看着吧，尽可能吧，我怕死。” “知道了。” 叶耀东达成目的后，就先回去了，等过几天再来。 等回去后，他看其他船留守看家的人也都知道他们大清早卖完货，回来的路上遭遇的事，个个也都害怕了一下。 这还是这么多天来，发生在他们自己人身上真真实实的事，而且还离死亡那么近。 要不是手上有枪，搞不好钱没了，人员都会伤亡。 除了第1天过来，大家不懂得忍让，刚来就跟人起冲突。 后面大家一伙人同进同出的，顶多与他人有点口角，忍让一下，倒是也相安无事。 一直都看着其他人的热闹，看着其他地方的混乱，皮子都松了。 这下子又绷紧了。 这也给他们提了个醒，进出还是得带着热武器，不能有太多顾忌，命可是自己的。 他回来后，看来大家都更为警醒了，也就没有在多说什么。 夜晚，近海的渔船回来后，大家更是聚在一块讨论。 有的早出晚归，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清晨发生了什么。 有个别的船工也有些害怕，想问什么时候能回去，但是船老大都还没挣够钱，正是大挣钱的时候，没有一个同意的。 给人家干活的也身不由己，只能人家说了算，大家都有些忧心忡忡。 “阿东，你能不能想办法多搞几把枪啊？这样大家也有的防身，安全一点……” “我去哪里搞？我又不是批发军火的，我自己都想多来几把，最好人手一把。早上差点就交代了，能搞得来，我也得先把自己这边配备上，可是去哪里搞那么多枪，你替我搞几把？” “唉，早知道，应该村里面再去弄几把……” 叶耀东建议道：“等会儿出去，去找一下打铁铺，定做几把长刀，没有枪，有刀也不错。” “对，去找打铁铺，弄几把大一点的刀，也能吓吓人。” “我们不主动惹事不杀人放火，反正只要没人瞧见我们干仗，谁也抓不了我们。” “那就只能去打铁铺预定刀子了。” 大家讨论好后，几个船老大都相约着去打铁铺。 叶耀东也跟去了，谁知道张仁俗那里能搞来几把枪？ 不够人手一把，那他多几把刀也好，反正也费不了多少钱。 而且他的船多，船上多放几把刀也能以防万一，不过肯定不能放在船工的手里，肯定得放在他的驾驶舱里锁起来。 等他下一趟开收鲜船出海的时候，叶父听说了他的遭遇也吓了一大跳。 后怕的一直拉着他说个不停，然后这一趟就让叶耀东待在海上，他先暂时接手收鲜船卖货的活。 “我一把年纪的，出啥事就出啥事吧，你要出什么事，家里可怎么办？家里老婆孩子怎么办”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讲的什么话？我福大命大，逢凶化吉。” “那也得换一换，我去卖货，你就在海上呆着吧，反正货要送到哪个厂我都知道。” “而且我脾气好，人家骂我，做假秤也没事，可以笑着请人家去别处买就好，你们这些后生仔脾气冲，太容易跟人起冲突……” “让我去岸上卖货，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给人家骂几句也没事的，又不会少一块肉。” “出门在外都得收敛着点脾气，我们该赔笑就赔笑，该说好话就说好话，能好好挣钱就行。” “你就在海上吧，你海运也好，肯定也能多捞点货，我去岸上，知道了吗？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跟你说话，你在那里瞎忙活……有没有听啊？” 叶父絮絮叨叨的讲个不停，叶耀东只管检查满仓的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随便的敷衍着。 “听到了，听到了，可是我让张仁俗搞了几把枪，应好了明天去拿，正好这一些货送到厂里卖了，顺便去找他拿……” “我去，你交代一下，我去就好了，有说价格吗？几把？多弄点枪，放身上防身也好安全一点。” “是的，别人死也总好过自己死，反正也是正当防卫。他没有说价格，也没有说能弄出来多少把，给咱们几把，就拿几把吧，也不能硬求着要，多少钱也给他说吧，不至于狮子大开口。” “你确定不会乱叫价？” “不会的。” 他前天都说了老多了，怎么也不至于宰他。 万一真的靠他说的信息赚大钱了，那都还得欠他一分人情。 “行吧，那这一船的货，我就自己开回去了。” 叶耀东抬起头来看向他爹，“你确定啊？你回去卖货啊？你行不行啊？” “又不是没卖过，再加上船上的工人都有经验的。” “行吧，那你小心一点，我也检查好了，直接开回去就行了。” “嗯。” 父子俩说定后，叶耀东就爬到东升号上。 满甲板的货都还堆积在那里分拣，金的银的…… 大家看着父子俩又互换了，笑着道：“这回又换你了啊？” “是啊，他不放心，觉得海上比岸上安全。” “两人轮换着来也可以，也能有的休息。” “还是当爹的会心疼儿子，咱们在海上确实只要专心捕鱼就好了，只要天气好，风浪小，那就比在岸上安全一点。” “对啊，这边的人比咱们那里坏多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展开了议论。 叶耀东说道：“准备下网了。” “好的，来了……” 他们赶紧去整理渔网，叶耀东也上到驾驶舱去，重新又启动渔船。 等底下的船工们准备好了，开始放网后，他开着渔船继续周而复始的做着圆周运动。 快傍晚了，太阳西斜，洒在海面上反射着淡淡的金光，海面随着海风拂过，碧波荡漾。 除了他们这四条船相隔远远的作业，地平线的尽头也能看到若有若无的三四条船。 每条船都默契的间隔着远远的距离，在做着圆周运动。 叶耀东也是找其他渔船收货的时候，一条条船巡过去，拉近距离看到的，然后默数了一下。 这边海域渔船多，当然分布也会密集一些。 在海上作业的工作是枯燥的，除了收网起网，其他时候都是周而复始的干同样的活。 他闲着无聊，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口袋里有南瓜子，这是房东老太太自己晒的炒出来的。 他是老太太杀手，长得好看，偶尔往人家老人家身旁凑一凑，闲着没事再帮忙干点活，说点好听话，天天送鱼过去，陪人家聊聊天。 老太太都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比老头子有青春活力多了，说话还好听。 只要他在家里，老太太每天都能送他一个瓜，要么送他一把菜，这两天天天往他们这送冬瓜南瓜。 都是个头又大，又吃不完，又能储存的。 他要不在的话，其他人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这些菜卖给外乡人都是能卖钱的，当地最不缺的就是过来捕鱼的外乡人了。 今早出来的时候，老太太正好坐门口大树下乘凉，他一打招呼，立马就把口袋的南瓜子抓一把出来，笑咪咪的放他手心，让他吃着玩。 叶耀东只觉得亲切，虽然鸡同鸭讲，但是老人的心也是好的，陪她聊聊天，他就会觉得你好，跟他家老太太一样。 叶耀东嘴里有南瓜子嗑也不无聊了，淡淡的南瓜子，没有加任何調味，铁锅炒出来只有南瓜子的原始香味。 等到夜幕降临，天漆黑一片后，他预估着潮水也满潮了，才喊人收网，正好收上来休息一下，吃个饭。 然后夜里再收一网，就可以轮班去休息了。 叶耀东停止做圆周运动，保持渔船稳定，而雷达网也停止了旋转。 这要是拖网的话，渔船绝对不能停，停止的话就得挂底，必须得缓慢前行着，慢慢的用绞机收网。 直到收上来，渔船才能停。 而雷达网是先停船，保持渔船稳定，然后还得调整网具的位置，才能缓慢的起网。 重重的一大包被吊了起来，大家最近都见多了，都很平静的看着，然后将网口解开。 天刚黑，带鱼可能都还没出来活动，这一网收上来的带鱼没有很多，只能算是很普通，当然小黄鱼跟白鲳占了大多数。 在黑夜里，两种鱼的颜色更是形成鲜明的对比，色彩对比度比白日里更加强烈。 只是，正当大家蹲下来，打算挑拣的时候，突然从小山一样的一堆鱼货里头，有一只黑漆漆的东西，突然从黄的白的里头冒了出来。 “哎哟，我的妈呀，那什么？” “什么，你不要吓我，大晚上的……” 叶耀东刚把渔网收上来，就下来吃饭，听着他们一惊一乍的声音有些好奇。 停船后没有机器的轰鸣声，只有风声和海浪声，大家的说话声音显得特别清楚。 “你们干嘛？” “不是，那黑黑的会动的……林木…原来是乌龟，不对海龟。” “是海龟啊……看到它的头了……” 叶耀东听着大家的议论，也凑上前去，也看到了正从鱼货堆里伸出来的一个黑漆漆巨大海龟a头！ “龟a头？什么海龟这么黑？这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 “呵呵，没看清，刚伸手就看到一大个黑溜溜的，平常哪有能看到黑溜溜跟扇子一样的爪子。” “我去，这个脚这么大！！！” “这脚怎么看着跟划船的桨一样了？” 叶耀东精神一振，还以为只是平常的海龟，没想到光从鱼货里面爬出来的一只脚就这么大，那这只海龟整个的个头得有多大？ 还没蹲下来，他就看着从鱼货里钻出来的另外一只前爪。 紧接着这只海龟的两只前爪不停的挪动着，它的龟a头也在那里摇摆，试图让身体从鱼货堆里爬出来。 叶耀东看着它那么艰难的挥动前爪，赶紧去拨弄着压着海龟的那堆货，好让它爬出来，他也能看看到底多大。 “帮忙一下，都爬不出来了，也不知道多大……” “怎么还捕上了这么大一只海龟，被货压在里头，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是啊，倒出来都没看到，货太多了……” “我倒是有看到黑黑的，还以为是包公鱼，没想到是海龟，这怎么是黑色的？” 大家边拨弄着上层的鱼货边说话，等将上面的鱼货都清的差不多后，一个个都惊讶了。 “哇哈，这么大！” “靠，这么大只？这什么海龟？” “tmd，这都能当桌子？怎么这么大？这什么海龟？” 叶耀东摸了摸它的背部，这触感感觉跟皮革很像，笑着说：“这是棱皮龟啊。” 这只棱皮龟个头很大，他估摸着体长应该有达到达到了1.7米，比他捕海蜇的时候，捞到的海龟都大。 他捕海蜇时，意外捞到的海龟个头再大都比不上这一只。 就算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大的海龟了，棱皮龟果然名不虚传。 据说它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现存海龟，也是现存最大的爬行动物之一，最大个体体长可以达到2.4米，体重更是夸张地达到了916公斤！ 这一只的话肯定没有了，但是也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巨大。 大家看着完整的海龟面貌，从鱼货堆里露出来，嘴巴都张了，嘴里一直惊呀连连。 “这摸起来壳好像不硬……” “确实长得跟正常海龟不一样……” “它这个背跟咱们乡下种的长条菱形丝瓜好像……” “哈哈哈好像是……” 这只棱皮龟头大脖子短，具有排列复杂而不规则的鳞片，四肢呈船桨状，无爪，前肢长后肢短，尾巴短小。 它的体背呈漆黑色或暗褐色，散布着白色的斑点，背部是薄而坚韧的骨化皮肤，如同一面盾牌，有时候也会有一些粉红色和白色斑点点缀。 背甲上排列着7条纵棱，棱间微凹如沟，腹甲骨化不完全，有5条纵棱，其质地跟皮革很像，而这也是“棱皮龟”得名的由来。 “哎哎哎，别摸它的头……” 叶耀东看着有年纪不大的船工伸手就要去摸它的海龟a头，连忙喊了一下。 “它的头部很尖锐，喉咙里排列着向后指向的肉刺，这可以让猎物难以逃脱，小心一点，别被咬了，不能随便乱摸。” “啊，这样……看你们都在那里摸，我也摸了。” “那也没叫你摸龟a头！” 小年轻瞬间脸色爆红，“老大……” “哈哈哈……” 大家真是荤段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讲黄色瞬间气氛都热烈了。 “别说笑了，帮忙抬一下看看，能不能抬得动？” “好的，抬一下看看，这么大只，肯定得有好几百斤了……” “呸呸……” 大家各自站好位置后，都往手掌心吐着口水，摩擦了一下才上手。 “嘿嘞噻……” 大家一起喊着口号，使劲。 “一二三，再试一下……” 他们使出吃奶的劲，眼睛都瞪突出来，额头上的青筋鼓起，手臂上的肱二头肌也都鼓得高高的。 “不行啊……抬不动……” “我后槽牙都咬碎了，抬不动……” “不行了，不行了，抬不起来……” 叶耀东自己也使上吃奶的劲，也抬不动。 “我操，这得几百斤啊？6个人都抬不动。” “是不是大家都没吃饭，没吃饱，没力气啊？” “哈哈，我看是你饿了……” “是真的饿了……不然，大家先吃饭，吃完饭再试一下？” 叶耀东点点头，“行，都先去吃饭吧，确实也很晚了，大家都饿了，吃饱有力气了再试一下看看，这个大家伙肯定有四五百斤，这么多人都抬不动。” “这么大只，是不是能卖上个好价钱？” “前段时间那只活着的虎鲸，靠岸后都能卖上4000块。” “对啊对啊，这只海龟也是活的，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只肯定也能卖上价！” “发财了，果然还是阿东的海运强，你爹开船的话，啥大鱼都没看到。” “对，还没跟着老大混的时候，我就听说了，全村都在说老大的海运强……” “别拍马屁了，赶紧去吃饭了，我海运强，这不都是天下皆知的事吗？” 叶耀东心想着这要是抬不动的话，只能先带回去了，他原本还想着能抬起来的话，就放回海里了。 还好也出来好多天了，下一趟也该回去了，这么大个，偶尔浇一浇海水也死不了。 上一张的月票番外其实也有4000多字。月初几天，加更三章！ 第1257章 放生 “这么大的活海龟带回去，我们能不能上报纸啊？” “哈哈哈，想得美呢？” “嘿嘿，我问真的！跟老大跟的早的，之前都能上报纸，都还有表彰大会，都还有奖励领……” 叶耀东笑着说：“别做梦，这边是国内最大的渔场，海资源丰富，渔船又那么多，肯定隔三差五就有稀奇古怪的海洋生物打捞起来，没看前段时间，虎鲸都能抓活的吗？” “好吧，那能卖上个好价也好！” “那估计也难，这只海龟长这么大也难得，我想着放生祈福吧。” 他现在只要收鲜船出来收割一波，几条船的分红合起来，他一个人就能挣1万块。 这棱皮龟也卖不上虎鲸的价，虎鲸的价值多高啊，浑身都是宝，这棱皮龟能卖上千块大概就不错了。 除非有人竞价，大概能攀上比它本身价值更高的价。 大家嘴里含着饭都不动了。 “放生？！” “干嘛放生啊？好不容易运气好，才抓了这么大只的，小只直接放生就算了，这么大只肯定能卖上好价钱……” “放生多浪费啊……” 叶耀东解释道：“这边太混乱了，虽然现在都知道出门要小心，但是意外这事难说。” “等会儿我翻一下挂历，看个好日子，妈祖上个香，再整点贡品，拜一拜妈祖，求妈祖保佑咱们发大财，平平安安的回家。” “简单的一个放生仪式，向大海祈求平安。这不比直接卖钱更好啊？” 大家听完后都赶紧点头，再没有异议。 平安当然最重要了。 更何况又不是他们亏钱，当然是拜一拜，放生保平安重要。 “这个好……天天都提心吊胆的，到时候整一个放生仪式，把所有人都叫过来都拜一拜。” “还是阿东想的周到，这么大个海龟说不卖就不卖了，说放生就放生。” “大气！” 叶耀东笑着说：“大家平安最重要，钱多挣一点，少挣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哪里还差这一只海龟。” “多卖这一只海龟，我又不会发财，少卖一只，我也不会变穷。有这么大只海龟，向海神祈求平安，那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人都高兴的很。 “对对对……” “乌龟都有灵性，肯定会把我们的乞求带给海神。” “太好了，那大家得照看好这只大海龟，多给它浇一点还海水。” “晚上值班的人得看着点，别给它爬到后甲板，直接掉回海里了。” “知道！这只可是要拿来祈福放生的。” “要是搞没了，你们把我拿去放生好了……” 一个个都那么期待，叶耀东也很满意。 难得能捕上来这么大个棱皮龟，拿来放生祈福也是满满的诚意了。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等明天他再给这只大海龟拍个照。 他已经收集了好多的海洋生物了，还都是他亲自捕捞上来的，等回去放到相册里收集起来，以后就是他的荣誉相册。 “别贫了，赶紧把饭吃了，一起去抬一下看看。” “这回吃饱了，肯定能抬得动。” 叶耀东吃完先拿了一个卷尺给海龟量了一下。 大家也赶紧的围了过去，帮忙拉的帮忙拉，帮忙照的帮忙照，有的还没吃好饭的也捧着饭碗瞧。 “啊，我去，1米82，东哥，它比你长啊。” “废话，它也比你长。” “确实，它的头都会赶上我的头了。” “那没有吧？你跟它比龟a头？” “哈哈哈……” 大家爆笑出声，纷纷调侃着…… 叶耀东收好手中的卷尺，随手丢到工具筐里。 “一起抬一抬，这海龟的脑袋往前一伸，立马比我估的长10厘米。” “哈哈，这不跟我们的一样吗？” “做梦呢？你还想跟它的一样？” 大家调侃着各种荤话，嘿嘿笑的各自找好位置站立，并且还套上了叶耀东分给他们的手套。 前面试着抬的时候，根本不能完完全全的使上力气。 抬的时候，海龟的身体会硌手，这个也不像死物石头一样，随便就能用力。 而且棱皮龟的嘴和食道里面有向内的尖锐角质倒棘，能将食物撕碎，里头的倒棘也能防止食物跑出去，它那个头动来动去，谁要是不小心被咬一口，那也够喝一壶的。 在它头部边缘抬的人都要小心一些。 所以他们试着抬两下就先知难而退，顺口说了一下饿着肚子，没力气抬，叶耀东也顺势让他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研究也来得及。 他觉得着戴上手套应该会好一些，能更好的使力气。 “准备好了吧？一起……一…二…三……” 大家咬牙切齿。 这回一下子就抬起来了。 不过也就保持了三秒，海龟脑袋往左右两边转了两下，前面的人担心被咬，手缩一下，力量倾倒，海龟又重重的掉到了甲板上，脑袋都缩回原位，低下了头。 它的脑袋比较大，不像乌龟可以缩到壳里，是露在外面。 “靠，这么重……” “我去，这一只500多斤应该有了。” “我也这么觉得……” “差点就被咬了……” “个头真大，抬起来我大气都不敢喘。” 叶耀东原本也是估算的应该有四五百斤，大家一起抬了一下，都说有500多斤了，应该也差不多。 他也是第1次看到个头这么大的海龟，棱皮龟也名不虚传，以前只有在新闻上才能看得到。 “这么大个也没地方放，你们夜里值班的时候也得睁一只眼，别睡着了。” “这个知道。” “拿一条破被单用海水打湿了给我。” “这是要干嘛？” “给它披上，防止失水过多，太过干燥的话会死的。” “哦哦……” 这种棱皮龟是革质皮肤，革质皮肤没法跟其它海龟一样有盾片可以保护身体，所以得用湿布盖起来保护它，别让它干燥，延长其生命。 当然也得适当的给它浇一浇海水，时刻保持湿润。 叶耀东等做完这些后，才又让他们干活的干活，休息的休息，已经耽误一会儿了，得赶紧继续下网。 他是到夜里退潮的时候才换班。 那只大海龟已经被他们拿几个装满货的筐围起来了，活动范围有限，倒是也不用担心会乱爬，一个没留神又回到海里。 他看着稳妥，就叮嘱了句，保持湿润，然后就回船舱休息了。 他打算再捕捞一天就回去，虽然最近天气好，可以在海上多待两天，但是他怕耽搁时间太久了，海龟死了那就不吉利了。 而且他也看了放在船上的挂历，月底这几天都有日子，9月3号后就没了。 明天再捞一天，货满仓，后天回去正正好。 这两天他每回交接班都得去瞧一眼，摸一下它身上是否湿润，船工们知道这是要拿来放生保平安的，都当祖宗一样的供着。 等他们货满仓靠卖货的时候，叶耀东都还专门留一个人在船上看着。 直到凌晨，他把所有的货都处理好，重新又带着人回到码头，看着船上都还正常，才放心了。 “没人看到这只海龟吗？” 陈国栋道：“没啊，这不是拿了一块破被单打湿给它盖着？没人看到啊。” “那就好，我还担心周围有人看到了，强买强卖，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没人，我都躺边上睡了一觉了。” “我跟你一起留在这等着，其他人回去跟我爹说一声，让家里的工人都出来替换一下。这个玩意还是留在船上的好，没必要抬来抬去，但得有人在船上看着。” “好的。” 叶父一大早在家里听到报信的时候都惊讶了，连忙就带着一帮人跑出来，问东问西了一大堆。 “月底这几天都有日子，都适合祭祀，你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就放生吧，已经在船上放了好几天了，放太久万一死了，不吉利的。” “知道，就是喊你们过来看着。” 叶耀东又交代了一下他爹该注意的事项，然后才回去睡觉。 熬了一晚上，刚刚虽然眯了一会儿，但是比没睡前还累，还不如不要睡。 刚一回去，他也顾不上洗澡，顾不上数钱，躺下就睡了。 睡醒了才有空收拾自己，把钱都算一遍。 他爹这几天卖的钱也不知道藏哪里了，得等人回来才知道。 他也顺便去找附近的老人看一下黄历，确定接下去几天都是可以祭祀的好日子，他就直接定了明天，省得夜长梦多。 确定下时辰后，他又蹬着自行车去买鸡鸭猪，鱼自己有了，还有其他的一些果子，香烛之类的。 等他把什么东西都张罗好后，也快傍晚了，他们早早吃了饭，又去到码头替换人。 顺便他也跟他爹说了他的打算，让他爹明天到时辰后，把他已经杀好的鸡鸭还有猪尾巴煮一下，挑过来。 其他东西他都已经备好了，放到筐里面收整齐了。 夜晚的码头人声鼎沸，吵闹声铺天盖地，没有休止，直到黎明破晓码头上都还人来人往。 有卖了一夜的货的，也有准备出海的，来来往往根本就没有见人减少过。 直到太阳高挂天空，码头上的人才相对少了，但是依旧比赶集还热闹。 叶父挑着一早准备好的祭品过来摆放，顺便带着其他村里人过来瞧热闹，叶耀东等人才打着哈欠爬起来。 “趁着还没放生，你给我拍个照。昨天就想拍的，但是你那相机，没有你教，我们也早忘了怎么用，谁也不敢乱动。” “行吧，先给这只海龟绑个大红花。” 别的人都热衷于跟家里的一些大件合照，因为家里有家电等大件，那是有面子的事。 偏偏他爹跟他待久了后，也有点被他带歪了，也爱跟各种大鱼合照了。 而村里人看到这么大个海龟早就议论开来了。 船工们此时也将围着海龟的障碍物挪开，又给这棱皮龟把被单掀开，浇了一桶海水，才给它上喜庆的大红花。 周围的路人有的听到他们这边的说话，虽然听不懂讲的什么话，但是也能听出来惊讶的语气。 还有，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这边围了那么多人瞧热闹，路过的人也会好奇的想要围过来瞧一瞧，到底到底大家在吃的什么瓜。 “啊……那什么？那是海龟？” “你们船上那黑黑的是海龟？那么大……” “看看看，那个什么海龟，那么大……” “我去，怎么那么大个？比人还大了……” “我知道，这个是棱皮龟，本来就能长得很大……” 就拍个照的工夫，岸边也有人问了，都认出来这个大海龟，有的已经叫出棱皮龟的名字了。 并且瞧热闹的人也多了，还有人询价。 叶耀东看着已经围了许多人，只好笑着道：“不卖，这只海龟不卖，大家散了吧，该买鱼的买鱼，该卖鱼的卖鱼。” “500块卖不卖啊？” “不卖啊，老板再继续看看，或者等等，指不定过几天也会有人捕到大海龟。” “干嘛不卖？嫌价格低吗？800！” “1000！卖不卖？够高了。” “1200，差不多就得了，做人不要贪心。” “我出1500，我要了。” 叶耀东看着已经有人自发的在那竞争起来，他头都痛了。 就怕这样。 不怕炫耀，就怕恶意竞争，强买强卖也不是没有，强取豪夺都很正常。 本来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特意低调，拿东西把海龟盖上，不要招人眼球。 这么大的海龟随随便便放生，他总感觉心不够诚，才想着好好准备一下祭品，再上告妈祖，下告大海，祈求一下平安就立马放生了。 没想到岸上的人反应这么快，也就给他爹拍个照的功夫，就有人听说跑过来想要买。 “我说了不卖，我留着有用的，老板们去看看其他船上的货，应该也有稀罕的。” “你是不是嫌钱少？你知道我们老板谁吗？识趣一点，差不多就得了。” 叶耀东看着岸边叫嚣的人，还没开口呢，就听到身旁的小弟陈志华也跟着喊。 “那你知道我们老大谁吗？” “谁啊？不就是个捕鱼的吗？” “开什么玩笑，我们老大是东升集团老板，手里20多条大船，还是渔业协会会长！” 叶耀东：“……” 他就是在市里头的鱼露厂吹过几次牛逼，说以后那个鱼露厂得叫东升集团…… 怎么就帮他吹出去了…… “渔业协会……” “还是会长啊？看不出来啊？岁数看着不大……” “是很年轻啊，竟然有那么多船啊……” “不是本地的吧？听口音不像……” 旁边的小弟林建平也跟着喊：“这里……这里……这里……我们全部都是他的工人，几百号人都在这，还能有假？” “就是，不然我们老大能不在乎那几百上千块的吗？” 几个船工你一句我一句的，直接把岸上刚刚叫嚣的几人唬住了。 本来还当他就是个捕鱼的普通渔民，开了个高价，那还不乖乖俸上来？ 这下子倒是不敢再叫嚣了，有钱就算了，听着那个会长名头感觉好像有点厉害，于是转头看向自己的老板。 叶耀东尬笑着道：“老板们不用争，这只棱皮龟是我自己打捞上来的，我没打算卖，我是拿来放生的，看到没有，都绑了大红花了。” “放生？” “放生啊？难怪啊？看着摆了一堆的东西。” “我就说应该是放生……” “原来是放生啊，那应该的”，狗腿子边上的中年男人笑着说道，“那就放生吧。” 其他人也瞬间都没意见了。 一般人捕到海龟都会放生，但是难保有不一般的人，更何况这么大个海龟，肯定也会有人舍不得，卖钱的也不是没有。 叶耀东又笑着说：“海龟是保护我们广大渔民捕鱼平安，出海顺利的一个象征。海龟海龟，出海归来。” “放生海龟，回归大自然，同时也希望保佑广大渔民出海顺利，平安归来。” “这一只长有1米82，它的四肢要是完全张开超过两米，而且体型重也有500来斤，难得的大海龟，我觉得还是得整点仪式，虔诚一点比较好。” 中年男人继续点头，“是的，应该的。” 见没人再叫嚣，没人再喊价，大家只是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看热闹，叶耀东就让他爹继续做足仪式。 他爹也有点当神棍的潜质的。 手里拿着香跪在请出来的妈祖神像前，焚香祷告，然后又朝四面八方都拜了一遍，嘴里各种的念念有词，最后才将香插在香炉里。 然后手上又拿着黄纸燃了一遍…… 又在船头船尾各自点燃黄纸，绕了船头船尾三圈。 然后才喊他们轮流上去拜拜，分别上香。 码头上的人们大多数都没看过这种阵仗，此时早就围了个人山人海。 大多数沿海地区都有祭祀海神的习俗，根据不同的风俗文化，渔民们有各种各样的祭祀形式，但是基本都是相径的。 多数渔民也都是看过的，只是形式不同，但是没看过的人更多，大家难得瞧一个新奇。 反正大早上，该出海的渔船都出海了，该卖完货的也都卖完货了。 “哇哈？他们还真的有那么多人……” “难道这个什么会长不是吹牛逼啊？就上上下下，也有200来号人了吧？” “看来真不是吹牛……” “这么多的人，那也厉害了，难怪刚刚敢反问……” 等大家上完香，岸边已经没有大家的位置了，大家都暂时爬到其他船上看热闹。 叶父等大家上完香后，又将供奉的十几样祭品一样一样地丢到海里，这象征的将祭品送给海神，嘴里也在念着词，一副虔诚笃信的模样。 这样的行为也被视为与海神沟通的一种方式，希望能得到海神的庇佑与恩赐。 猪头、猪尾巴、鸡、鸭、鱼、水果、各色糕点等等，轮番在渔船的四面都投入到海里后，叶父才让大家抬起海龟。 “哇！这么大的海龟！” “哎哟，终于看到了，一直听你们讲大海龟，都不知道有多大。” “我的天，这么大的，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海龟……”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别挤，别挤，要掉下去了……” “别挤了，再挤，我也要成祭品了……” “这叫什么海龟啊？” “棱皮龟……” 码头上的人群个个都伸长了脖子。 叶耀东也上前去把海龟的红绸绳解掉。 这时，他却发现海龟流眼泪。 “哎？流眼泪了？” “啊？流眼泪……” 船工们赶紧都低头去看。 他们光顾着抬了，这么大个家伙抬起来都费劲，谁也没去看海龟的脑袋。 “真的流眼泪了……” “这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海龟怎么也会哭？” “怎么办？” 大家一直都有些慌，生怕会有不好的事。 叶耀东连忙道：“没事，因为海龟生活在海里，海水盐度高，吃的生物也是含盐分比较多的，这些身体里积存的多余盐分，都是需要排出来的。” “海龟眼窝后边有专门排盐的器官，所以才会流眼泪，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也是听说，第1次看到，有些惊讶了。” 这也是海洋生物和淡水生物的重要区别，海洋生物都具有各种各样排盐的本领，只是表现的形式不一样。 淡水生物不能适应海水环境就是不具有排盐的能力，无法调节自身渗透压。 “没事的，放生吧。” 其实有一点他没说的是，海龟流眼泪也有一种迷信的说法，就是意味着即将发生不同寻常的事，可能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坏事。 比如天气变化或者是灾难预警，都有可能，但这都是个别地方才有的迷信，都是非科学的想象，当不当真，那就看个人信不信了。 海龟扑通一声落到了海里后，四肢快速的动了起来，在海面上摇摆着，倒是没有立即沉下去。 而在海龟落水的时候，鞭炮也被点了起来，丢向了海面。 还没落在海里就已经炸完了，只落下红色的纸屑，跟半空的硝烟。 那只海龟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后，就快速的摆动着跟船桨一样的四肢往海里游了。 叶父笑呵呵的说：“好了，海龟海龟，出海归来，平安归来。” “嗯，把东西收一收，回家休息了，其他人该出海的出海了。” 阿正上前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靠，东子，没想到你还捕上了这么大一只大海龟，还搞一个放生！” 小小也道“我就说昨天傍晚回来时，明明听说你也回来了，但是上门你又不在，听工人说才知道。” 阿正好奇的猜测，“你说，这只刚放生了，会不会后脚立马就有人开船出去捞啊？” “乱说，这边码头怎么放网，要是能抓上来，那就算他们牛逼。” 叶父道：“那这要是被人抓了，放了还好，要是拿去卖，拿去干嘛，该遭报应了。” “应该游出去了，走吧，整理好了就回去了。” “啧啧啧，这下你这条船要在码头上出名了，有200多号船工的东升集团的老板兼叶会长，放生了一只500多斤的大海龟……”阿光笑着调侃他。 叶耀东浑然不在意，“出门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吹点牛逼怎么了？东升名头也是事实，几十条船也是事实，叶会长更是有假包换……” “呵呵，叶会长年轻有为啊……” “啊！” 大家转头看去，是刚刚要买海龟的中年老板，也是狗腿子的老板。 叶耀东原本还在跟大家吹牛逼的，听到有人夸他，瞬间有点被抓包的感觉。 牛逼吹到牛头上了。 “呃……有事吗？” “你是不是就是仁俗说的叶耀东同志啊？” “啊？”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福至心灵，“你是他大伯？” “对，巧了。” “啊呵呵，那是巧了，原来是大伯啊，我就说吧，看着有点面熟，长得是有点像的，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认识张老板。” “呵呵，一听你工人说你有几十条船，还是渔业协会会长，我就猜应该是我侄子说的那个人，还没感谢你捡到我的车钥匙。” “这个感谢过了，这个也没什么，顺手的事。” “原本前几天还想让仁俗带我去见见你的，结果你却不在家，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见我啊？” 叶耀东有些惊讶，但是转头想想，见他不是很正常？ 正常人也会对他好奇，毕竟前段时间他给张仁俗说了那么多七七八八的话，而且还有理有据。 顿时他也有些来劲了，他本就没有什么当老板的经验，也没有一步看三步的脑子，很多时候完全是想到了就去做，或者凭上辈子的经验。 但是人家能找上门来，那说明肯定是他说的那些话对上了心思，或者赞同他说的话，又或者给了灵感。 难道国际水产交易中心要提前面世了吗？ “对，有空上家里坐坐……” “好啊，不过我这里刚忙完，家里还有事，得晚一点上门拜访了。” “不要紧，你跟仁俗都是朋友，什么时候上门来坐坐都行。” “好的，那到时候要打扰了。” 第1258章 漂动的渔船 张老板走了后，大家又把船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该出海的出海，该回家的回家。 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往家里走。 码头上的人自动绕道，并且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指指点点，继续讲着刚刚放生的事。 大家回去后，休息的休息，做饭的做饭。 叶耀东趁着饭前跟他爹聊了一会儿最近的收益，两人一起把帐都对了一遍，数钱数到手软。 又合计了一下，等吃完午饭，睡一觉起来一起去再汇1万块钱回去。 他也不敢一次性多汇钱，也不敢汇的太频繁，担心林秀清去取不安全，1万块好大一包了，而且次数多了大概也会遭到盘问。 所以只能偶尔汇款个一万，剩下的先在手里先收着。 叶父也跟他说了一下，前段时间去俗人那里拿了10把枪，配了弹药，只收了5000块，并且还让他一个礼拜后再去拿10把。 算一算，差不多也快到时间了。 叶耀东高兴了一下，就想着明天上门去聊聊，问候两句，没想到能这么给力，原本他以为顶着天的也就能拿十把，没想到过几天还能拿。 之前人在海上没办法，现在回来了肯定得感谢一下，反正张老板不也邀请他了？ 正好拎点礼物上门去拜访一下。 有20把的话，到时候人手配备一把，安全系数大大增加，继续留在这里大挣钱的底气跟保障也有了。 他不知道俗人住在哪里，几次的偶尔碰面也是在厂里，所以次日，他直接拎着烟酒也去厂里找人了。 当然了，他拎的肯定不是之前人家送的，而是自己出去重新买的酒，跟家里带出来的两条进口烟。 厂子里的门卫对他也很熟悉了，看到他，直接对他说张仁俗早上有过来，而且还交代过，他来了直接领他去会客室。 叶耀东呵笑了一声后，朝着门卫指的方向走。 会客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他也随意的找了张木头椅子坐下，门卫肯定会去把张仁俗找过来的。 他左敲敲，右看看，心想着，等回去后，他也得在厂子里搞这么一个会客室，也不用弄沙发，就一套红木椅子，再整一套茶具就行了。 正当他摸着凳子的时候，张仁俗从外面进来了。 “我就猜你今天会过来。” “你大伯说的啊？” “是啊，他昨天回来提了一句，说昨天在码头上见到你了，还夸了你好几句，邀请你过来。我就想着，你今天回来了，应该今早会过来。” 张仁俗坐下后，就拎起旁边的热水瓶泡茶。 “还有10把枪也到手了，等会给你带回去。” “谢谢啊，没有你，我人生地不熟的也搞不来。”叶耀东边说边掏出背包里提前准备的钱，推给他。 但是张仁俗却又推了回来，“这10把枪就当送给你了，因为前几天的那番话，我大伯找政府又拿下了两大块地，大概还会再继续拿地。” 叶耀东看了一眼跟前的钱，没有去动，“你没买？” “呵呵，也买了几个鱼市大街上的破屋子。” “交易市场有搞吗？” “有提，说是今年以来已经有那个打算，只是还在规划当中，大概会适当的推进，但是规划在哪里不清楚。” 叶耀东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鱼市大街啊！” “你这么确定啊？我们本地的都不敢确定。” “凭我的聪明头脑猜的。” “反正也不会亏，等着看吧，这种规划不是几天几个月能搞定的，但是码头外面那么混乱，交易的地方都是自发形成，长期那样也不行，肯定得规划。” “对没错。” 张仁俗笑笑，“听说你有二十几条大船，手里几百号船工都在这里？” “大大小小的船合起来差不多吧。” “还是温市的渔业协会会长？怎么不是你们当地的？” “当地也是啊，不过就是个虚名。说有用么，也没用；说没用吧，那也有点用，能装个逼。” “挺厉害了，我大伯说早知道你是别的市的渔业会长，那前几天就该拿这个名头出来说说，说是别的市的渔业协会会长建议，可能还会推进点进度。昨天下午，他们华侨跟当地的商人开了一个小会，也打算出资赞助交易市场的完善，说到底，政府也是在那里叫穷，等着人掏钱。” 叶耀东尬笑，“只是名誉副会长。” “那也够用了，社会名头也重要的，就是你这个岁数太年轻了，人家一看你，都得说你招摇撞骗。” “可不是吗，所有人都以貌取人，非得四五十岁，人家才看你会觉得可靠，不然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说完他又道：“话说码头长期收停泊费，政府怎么可能穷？” “年年捐款，年年没钱，政府大楼要盖，港口要修，堤坝要盖，道路要修，哪哪都要钱的……” 这倒也是…… 他们俩人没聊一会儿，张老板就来了，并且还有他几个儿子也好奇的来瞧。 叶耀东又客气的寒暄了一下，坐在那里聊了好一会儿，又给人家上了一堂课，画了一下这个市场的大饼，畅聊了一下当地未来的繁华渔业，还有未来可能达到的经济与地位高度。 其实也都是他上辈子道听途说，跟自己上辈子的认知，说的有些模糊跟笼统，但也比较符合时代的目光。 他说的这些推敲一下，都是可以预见的，不是信口开河。 愉快的聊了一上午后，走之前叶耀东又把买枪的钱推了回去，只说了一码归一码，买东西付钱，天经地义。 若是觉得他说的话中听，讲的不算废话，到时候市场打算建的话，提前给他吱个声，他也去买几个摊位或者商铺。 个人的一些土地房屋他不敢买卖，人又不在当地，那些老破屋子随时都可能被人占了。 土地给人家偷着种着，种久了那也就变成人家的了，说都说不清，拿出交易合同证明啥的都是不顶用的。 但是官方的市场摊位店铺还是可以的，有官方统筹管理的人，不怕被占了。 他聊那些也是想卖份人情，到时候有发财的事也能让他占一个小坑。 他的现金太多了，现在再也没有比买房买铺买地更靠谱的事了。 而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也只能靠本地大佬罩着，或者有官方保障，不然买了也是打水漂。 现在只要靠谱能买，买多少店铺，多少土地跟房子都不嫌多，分散也不怕，等以后交通发达了，天南地北的买，那都不算事。 而他们现在都知道他的大概底细，张仁俗也去过他家那市里的厂房，手里有船，有人又有厂，已经跟他们处于同等地位了。 有钱有资本讲的话才有人听。 更何况，现在他们也知道他有官方授予的副会长名头，虽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但是社会地位还是有的。 起码讲的话更容易让人信服，更能让人听得进去，天然的有加成。 不然一个平头百姓跟你吹牛逼吹一堆，如果有道理的话，虽然会在心里过一道，但是谁跟你客气，根本就不是同等地位，大部分听都不会听你说。 5000块钱，货银两讫，那还有一个人情在，以后用在市场那才叫赚大了。 他现在真不差5000块。 叶耀东拿着麻袋扛着枪，里头还装着一堆的稻草，防止形状突出让人猜出来装这是什么，引起骚扰。 他边走边想，有了这些后，别人不知道如何，他家的工人大概安全感满满了，赚到过年不成问题，也有保障了。 去打铁铺预订的刀子，他爹前两天也拿回来了，算是双倍保障了。 等他拿回去，工人们眼睛都亮了。 “可以做到人手一把了，这下不用怕有不长眼的了。” “哈哈，那得待到过年多赚一点……” “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还是跟着阿东强，起码这安全看着是有保障多了……” 叶耀东等他们看完后，重新又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给他们瞧一眼是为了给他们安全感，让他们能安心给他干活。 但是东西得放他跟他爹手里收起来，不可能放他们手里。 他把数量重新分配好，要带到船上的重新拣了几把，等后天休息够了，才又继续出海，他爹就在家里。 只是当他开着渔船行驶出港口没多远的时候，却看到前方飘来了一条大型渔船，看着有四五十米的样子。 让他觉得惊讶的是，那条渔船根本就没有启动，而是随风浪飘动，并且漂动的位置，还阻挡了他原本的航线，让他只能操控偏移一下。 “我操……” “快靠岸了，等停泊安排也不能不管船啊……” 他骂了两句后，也才注意到了这条船好像有点不同寻常。 这个港口四五十米的船也不少见，也有很多以前渔业大队的渔船，还有一些渔业公司的大船。 他现在看了并不会多看几眼，也并不会好奇，即使这条船的甲板上面遮盖了一大片的尼龙袋，那他也只以为那是运输的货船。 但是这么大的渔船已经到港口了，居然随波逐流，那就有些异常了。 叶耀东心里有了点疑问，也好奇的一直盯着看。 刚驶离岸边，渔船本身行驶的速度还不快。 他看着这条渔船，总感觉有点问题。 想了一小会儿，看到这条渔船还在随风浪往港口里飘，并没有因为差点撞上他而有所停止，他才反应过来，是因为船上没人，驾驶舱也没人。 只有船上一个人都没有才会这样飘着，而且还差点撞上他的船。 若是他没有偏离位置，那是实实在在的撞上了。 原想着可能人是在船舱里头休息，因为快靠岸了，所以也才没操控。 现在想了一下，完全是因为船上没人才会这样。 而甲板上的船工们已经在骂那条船傻逼了，差点撞上他们。 以往这种渔船相撞的情况，也是有频繁发生，大家都没有多想。 可是当叶耀东调转船头返回的时候，大家都懵逼了。 “怎么掉头了？” “阿东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掉头了？” “啊卧槽，撞上了……” “撞上了！！！” 船工们原本还惊讶叶耀东怎么突然间还掉转船头，还以为有东西落下。 转头一看，那条四五十米的大船撞上了另外一条30多米的船。 并且还连环撞，边上还有另外一条同时要驶离港口的40多米的渔船，三条船接连相撞。 好在周围的渔船并不集中，大船一般不轻易靠岸，其他小船的停靠点不在这一片，不然的话，出港的渔船更密集。 叶耀东也惊讶了，他稍微靠近了一点后停下了船，也下来甲板上瞧。 “这下有好戏看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 “那条渔船有病吧？差点撞上我们，还好我们避开了，但是竟然还一连撞了两条。” “这踏马的，这么宽的海面……” 叶耀东说道：“那条船上没人，没人掌控，所以才只能随风浪飘着。” “啊！” “船上没人？什么意思……” “船上怎么会没人？” “幽灵船？？” “卧槽，大白天的你别吓人……” “我还以为这条渔船是快要靠岸了，所以才熄火，等着码头的接引渔船，没有多想怎么没有下锚……” 叶耀东说道：“想太多了，哪来的幽灵船，所谓的幽灵船也只是船上的人员失事，渔船没人掌控，所以才会在海上漂着，看着吓人。” “那没人的渔船就是幽灵船……” 他又说道：“这条是货船，大概真的是人员失事，甲板上都还有货呢，而且船看着也不会旧，不像漂了很久的样子，还有尼龙袋罩着，大概是随着最近几天的风向，慢慢的漂了进来。” “那也太巧了吧……” “巧什么，这周围一带是群岛，风向没变的话，不是飘在这里，也是飘在其他码头。” “那只能算那两条渔船倒霉了，谁让碰上无主的货船，骂都没劲。” “还好我们躲得快。” “管理船来了……” 周围此时也围了好几条看热闹的渔船，都是正准备出海的，一时倒是也不急了。 叶耀东也不急，既然是无主船，那应该直接会被码头扣下来了，被撞的两条船找不着人赔偿，也只能自认倒霉。 事情不会耽搁太久，也不会耽搁大家出海，他打算看看完。 他对那条无主的船比较感兴趣，当然了，前提得排除不能是幽灵船。 正当大家围观热闹的时候，管理船上的几人爬上了大船查看。 只见几人分头检查，有去货仓转了一圈，也有跑到舵楼上面，也有站在甲板上，查看尼龙袋遮盖的货。 突然，尼龙带被拉扯的掀开了冰山一角，叶耀东瞪大了眼睛。 “我操，小汽车！” “什么？小汽车？” “我怎么没看到？我看舵楼了……” “你眼睛被炮打了，红色的小汽车你没看见？” 不止是他们看到了，其他渔船也在惊呼出声。 小汽车啊！ 多么让人震惊！ 这一堆的货是小家电，或者是食品烟酒，都不会让人那么惊讶。 检查的人反应也很快，看到覆盖着的东西是什么后，又把袋子盖上，跟其他人说。 他们听不到那边在讲什么，但是这根本不影响船上大家兴奋的议论。 “这怎么会有小汽车……” “该不会是走私来的吧？” “就不能是正当的途径？比如从沪市运出来的？然后路上出状况了，所以才飘到这里？”叶耀东分析的说道。 “有可能啊！” “可是我听说南边走私这个好多……” “两码事，国内也有生产的，这不好说，反正也不用瞎猜，知道这条船是运小汽车的就好了，也不知道有几辆。” “啧啧啧，没想到运送小汽车的船遭难后还能飘到这里。” “靠，要是我们早点出海，早点遇上，是不是能把这条船扣下来？” 众人被这样一点，瞬间都遗憾了。 叶耀东也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又松了，“想的美，早点出海天都没亮，到时候遇上了也是幽灵船，能吓死你。” “呵呵，那倒也是。” “遇上了我们也不会留意的，无缘无故的，这条船比我们大，没有特殊情况，谁敢随便的靠近？就不怕是诱捕？” “可惜了，现在都便宜码头了，不管是船还是小汽车。” 他点点头，不过不是给码头捡了大便宜，而是给海警局捡便宜了，肯定得充公。 但是即使在海上给他发现了，给他认出来了，他也没辙。 一条船，4辆小汽车应该有的，他是敢直接开到岸边，还是敢直接开回家？ 一辆的话还行，4辆的话怎么说？ “这船上的小汽车是不是要让吊机吊上岸啊？” “应该会先去通知海警局吧？” “我们要在这里看着，还是先靠岸，还是直接出海啊？” 叶耀东道：“等他们开船靠岸，我们也跟着回港看看，耽误个半天一天的也没事。” “太好了，我都还没见过几次小汽车。” “正好看他们吊小汽车。” 明天晚上8点前再出一张 第1259章 货船 周围几条船也全部都停在那里，看着没有要出海的样子，大概也是要等在那里看完热闹。 运载着小汽车的无人掌舵渔船，飘进了港口，上面有好几俩小汽车，想想就是一个好大的热闹。 几条大船相撞反而无关紧要，根本就掀不起风浪，天天都能看到，码头上的人早就看腻了，更何况又没有打起来。 所以有些离得远的，或者在岸上的人瞧了也都无动于衷，照旧还是只有他们几条船围在这里。 连海上的船都自顾自的，该修理的修理，该出海的出海。 这些都是离得远的，没有瞧见小汽车露出来，而周围在场的可没有船离开。 并且大家看着那条货船被人掌管，开着往岸边靠时，也都纷纷跟着往边上靠过去。 一辆小汽车少说七八万，多的十几万，高端中的高端货，这可不是渔船能比的。 一帮人可以合伙花十几万买一条渔船，可不会花十几万买一辆小汽车。 叶耀东这条船没有出港，也引起了丰收号他们几条船的注意，渔船纷纷联系他怎么没跟上。 他给其他几条船讲了一下情况，其他几条船也都立马回头。 还好他们也只是刚驶离了码头，没有跑出去多远。 他们几条船都是分开停靠的，有挨的近的，也有间隔好几个停泊位的。 刚刚其他船都顺利的开出去了，就叶耀东遇上了那条船，感觉有点奇怪，才放慢速度，也才发现了猫腻。 渔船都有各自的停泊位，但是说到底也没有那么规范，全靠自觉遵守。 叶耀东跟其他人边说边开着船直接停靠到那条货船的边上，好方便看的更清楚，反正他也只是临时停靠。 停完后，他才又回到甲板，跟船工们讨论船上的小汽车。 “东哥，你要是把那小汽车整一辆回去，那可真的拉风了。” “是啊，等过年回去了，你给整一辆回去，风风光光过大年。” “刚刚看到那辆红色的，贼好看，这可是小汽车啊，搞一辆，反正你那作坊空地大，有地方停。” “啧啧啧，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那几辆车得好几十万，还有船……” “阿东，你要是弄一辆回去，咱们村马上就出名了，风光无限……” 叶耀东笑着说：“我整回去几时开啊？我也不会开，弄回去摆着啊？那还不如买一辆玩具小汽车。” “有空的时候开开啊，像你去市里的时候就可以……” “我几时有空？我不呆海上，也是在家里休息，去市里不是有拖拉机？这小汽车买回去供着啊？我摩托车走的都比这车快。” 主要他也不是在外头谈生意的大老板，这小汽车买回去装逼给村里人瞧，意义不大，他又不需要这样的门面。 而且像他们那乡间小路，山路十八弯，怎么开啊？还不如拖拉机耐造，不如摩托车灵活。 他惦记的是那条货船，也不知道被扣下来后会怎么处理。 那么大的船要是花几万块能开回去也值啊，稍微改造一下，又是一条收鲜船。 或者直接改成大型捕捞渔船去深海，这不比那小汽车来的有价值，有意义？ 那小汽车也没多好看，土土的造型，也就是放这个年代，才拉风无比。 他要是不出海了，在家翘着脚当老板，倒是可以搞一辆。 大家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他家都有拖拉机了，又有摩托车了，要那么多车有什么用，还不如买船赚钱来的实在，多少船都不嫌多。 “那你买那条大船，到时候等去问问。” “开大船回去一样拉风，村里人肯定得惊呆……” 叶耀东又提醒了他们一下，“大船进不了村子的码头，老远都得搁浅，得停到镇上的深水港。” “那……那我们帮你宣传啊，一样有面子。” 他笑着没有说话。 而大家也仿佛是自己买船一般，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议论，船买过来要怎么怎么改造。 大家边聊边等着看情况，丰收号他们三条船也都又开了回来。 他们不了解具体情况，所以都爬了过来，先集中在东升号。 船工们正想着找人分享，来的正好，一个个都激动的七嘴八舌的指着边上那条货船给他们说。 旁边其他第一时间看到的渔船也同样在交流，都准备从头看到底。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那条货船上的人上上下下，几十号人来来去去，尼龙袋不停的掀开又盖上。 “东子，你要买小汽车吗？”叶耀鹏问道。 “不买，你们要是有钱可以买。” “屁啊，我们哪来的钱，天上掉钱捡都没那么快。” “这几个月攒一攒，过年应该就够买了。” 叶耀华连忙摇头道：“那不行，那不行，那得把钱留回去攒起来，哪能拿去买这个铁疙瘩，这都还没有拖拉机能拉的多，买回去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 叶耀鹏道：“裴叔有钱可以买，买一辆回去风光一把。” “哪有那么多闲钱啊，这车子才能装几个人啊，拖拉机都能装一车，不要不要，又贵又不中用。” 大家都是实用派的。 瞧了好一会儿，他们又看到一大帮的海警过来，又上了那条货船检查了一遍。 原本还没什么人留意到这边的，穿制服的一群人过来，立马就把群众们的目光吸引，岸边此时也围了一些人，眼睛的也发现船上是小汽车。 不一会儿，岸边围的人更多了。 一传十，十传百。 等两个小时后，吊机过来时，周围人群已经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了，还得海警们拉一条警戒线，才把范围隔了出来。 “吊机来了！” “终于能掀开上面的一层尼龙袋了……” “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只看到掀起来的一角有红色有黑色……” “要掀开了……” 不止岸边挤满了人，周围的渔船上也都站满了人，他们这帮人占据了绝佳的视野。 只见一大群海警站在货船上，分布在那些车的4个角落，顶头的尼龙袋被他们从角落解开。 哗啦一声响。 “哇……靠……” “哇塞，4辆小汽车……” “4个车啊！好新啊……” 尼龙袋被那些海警们从边缘扯了下来，群众们都兴奋的看着。 “我去，真的是4辆……” “发财了。” “啧啧啧，好新的车啊……真好看……” “买不起，这辈子要是能坐一坐也值得了……” “海警局白捡了一条船，4辆车……难怪这两年都在严厉打击走私犯罪。” “是啊，这随便缴获一下就是一条船的货，得好几十万了。” “看看看……货仓里面还有东西搬出来……” “草，不止这四辆车，货仓里面还有东西……”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七嘴八舌的讲个不停。 海警们拿着绳索正在车上来回的忙活，不一会儿，吊机动了。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直接被吊了起来，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半空中的小汽车地盘，有的都连忙后退，生怕会砸到自己。 “卧槽……吊起来了……” “要落地了……” 刚一落地，周围的人都想往前挤一挤，瞧热闹的人更多了。 也好在来的海警数量也够多，码头上管理的人也基本全部都跑过来维持秩序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随着一辆小汽车落地，第二辆小汽车也被吊了起来，而边上码头的空地也都用警戒线提前围就出来。 一辆又一辆的小汽车落地，4辆车排成了一排，挤到前排的人都还能趁机伸手摸一摸。 等小汽车吊完后，货船上的海警们也来回来回的搬运着货仓里的东西，随着吊机来的后面还有一辆大卡车。 货仓里的货物瞧不出来有什么，都被逐一搬到了大卡车上了。 等全部都搬运完，货船还停靠在原地，但是几辆车子都启动了，吊机在前头，卡车紧跟着，后面就是崭新锃亮的四辆小汽车，两辆红色，两辆黑色的。 两边都是人，都伸长了脖子围观，车子龟速的挪动着。 “这就走了啊？” “阿东买一辆回家啊哈哈哈……” “买不起啊，你们借点？” “哈哈哈，别开玩笑了，你买小车不跟玩一样啊？” “你帮我多拜拜妈祖，让我多赚点，我就买得起了。” 叶耀东笑着说完又道：“耽搁了大半天看热闹，现在看完了，得出海了。” “你真不买啊？”裴父好奇的问。 “我买来干嘛？你可以买。” 裴父摆摆手，不说了。 叶耀东吆喝着让他们各回各船，准备出海了，已经耽搁了半天了，从清晨都马上中午了。 那些人也算是效率快，立即就派吊机派卡车出动，三两下就搬空了货船。 一个个穿制服的，脸上都带着笑，喜气洋洋的感觉都跟过年一样。 原本以为就那四辆车，没想到货仓里还有乾坤。 “给他们赚大了！” “可惜了，要是在外面遇上……” “别想了，干活了，起锚出海了……” “阿东不是说对船感兴趣吗？” “那也得先出海啊，谁还这么着急忙慌的跟上去？总得给人理一理货。” 他倒是没那么急，谁知道有没有机会。 等他爹出来收货，他再替换回去一趟就好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60章 这就到手了？ 叶父他们在家根本就不知道码头上发生的事，都是后知后觉，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才知道。 但是等他开着收鲜船去海上接货的时候，听叶耀东说要跟他对换一下，要回去看一下前两天运载小汽车的货船，他才反应过来，当时东子也在场。 “你该不会要买小汽车吧？” “你怎么跟所有人一样，都以为我要买小汽车？” “不然呢？” “买来干嘛啊，我都有拖拉机，摩托车了。” “可是你没有小汽车。”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那你多攒攒钱，给我买一辆。” 叶父被噎了一下，“怎么不是你买一辆给我？” “买给你，你会开吗？你敢开吗？你有空开吗？你连自行车都没有，你就敢想小汽车了？” 叶父不说了，只换着道：“那你不买，你还回去干嘛？” “我不买小汽车，肯定也轮不到我买。但是我想买那条货船，也不知道会不会放出来处理？想着回去打听一下，两天了，大概他们也把货都理出来了，这会儿回去正好。” 他不用想也知道，那四条小汽车怎么可能轮得到他买，当地的老板或者华侨就能直接瓜分了。 有4辆小汽车在前，那条货船反而没那么打眼，但是大概也会很抢手。 “运小汽车的货船？多大？到处只听着有四辆小汽车，都没有去想货船。” “四十几米吧，也不知道搞不搞得来，反正先回去问一问吧。” “你自己看一下，那么大的船，去dyd都没事。” “嗯。” 他也是这么想的，他不去，也可以请人去，给一点干股。 等跟他爹交接好，他就开着收鲜船先靠岸回去了。 在码头卖完货后，他还去给加工厂送货，想了想，他又干脆等在那里，反正已经天亮了，再等一等，应该要不了多久张仁俗就会过来。 他把船工们先打发回去，自己转移到会议室去等，熬了一晚上，他有些扛不住，直接坐椅子上睡了。 等张仁俗过来拍拍他肩膀，他才醒了。 “啥事不能等回家睡醒了再说？还得睡在这里等着？” “这不是想着来都来了吗？想跟你打听个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打听什么事啊？” “前几天运载汽车的货船，被人买去了吗？” “这我哪知道？” “能帮我问一下吗？我想要那条货船。” “这样啊，那我晚点去问一下，你不买小汽车？” 怎么每个人都要问一遍？ 小汽车就那么好？ “不买，对我来说，实用性不高，买那条货船送去造船厂改造一下，对我来说更好。” “行吧，那我等会就去问问。” “那拜托了，那我就先回去睡一觉先。” “好。” 拜托人家去打听，他也更省事一些了。 只是打听一下，应该也不算什么。 叶耀东等回到家后也没睡，他先将自己的存款翻出来数了数，因为担心汇款太多钱，林秀清那边拿钱会有麻烦，所以到现在他钱也基本都攒在手上，上个月整一个8月份也只汇了1万块回去。 出来到现在，也有两个半月了。 从6月下旬到7月一整个月，他总共挣了5万块左右，6月份跟7月份断断续续汇了5万块回去。 8月份他就意识到不能再汇那么多了，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所以上一整个月他也只汇了1万块。 接下去他也只打算一个月顶多汇1万块就好，剩下的只能先到处藏，然后再带回去。 月底的时候，他也算过了，不算开销的话，整一个8月他也挣了5万出头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再加上这一趟出去卖货分的钱，他手头大概还有5万左右。 也不知道买那条船够不够，虽然船上什么配套的器材机械都没有，但是那条船好歹也有40多米，光材料钱都不少了。 而且那条船还是钢制的渔船，造价会更高。 要是不够的话，其他渔船反正也还没回来，他也可以暂时再挪用个1万多。 那么算起来也有个6万多，他估摸着可能还差点…… 不过也得去看一下，才能知道差多少。 还好钱都没有全部都汇回去，手头现在还有一部分，还可以惦记一下那个货船。 不然手头就几千过万的，他得抓瞎，想都不要想了。 而且，真要买过来的话，他到时候还得花大价钱送到造船厂去改造。 这又是一大笔。 他估摸着出来挣的钱都得贴进去，贴进去这条船。 也因为那条货船大，大概也没那么快能处理出去，有钱人都盯上小汽车了，虽然国内有生产汽车的，但是也没那么好买。 而渔民的话得筹集资金，几万块也不是小数目，还得有门路。 其他的，比如说渔业公司，应该反应也没那么快，对一个公司来说，几万块也同样不是小数目。 但如果有渔业公司要的话，那大概得碰运气了，所以叫张仁俗这个本地人去打听最好。 叶耀东等琢磨好，琢磨清楚后，才放心的先睡觉了。 等睡醒了，他随口吃了个饭就又蹬着自行车往加工厂走。 张仁俗一看到他就道：“你还真急，早上问了，下午就来。真那么着急，怎么不当天就去打听？” “当天那也是意外看到，本来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加好油加好冰了，物资都备好，船都开出来了，怎么能临时变卦又不去了？好几条船都等在那里，也不是就我那一条船，也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所有人。” 而临时去找他爹出来接替，哪那么方便？ 周围警戒线都被围起来了，更何况，谁知道他爹是不是就坐在家里面？ “那也是。” “打听的怎么样？问到了吗？” “问到了，还好你也没想着买小汽车，小汽车当天就被瓜分了，压根就没有留过夜，其他物资什么都还在，船也还在。那些物资基本都是小家电，也都整理出来了，大概近几天也会处理了。” “方便陪我走一趟吗？是海警局吧？” “你是真打算要这个船啊？” “嗯，先看一下多少钱，也不知道手头的钱够不够。” “那你得先准备一个10万块再去谈。” 叶耀东嘴巴张了张，10万！ 他手头满打满算也就67000的样子，这还是凌晨卖了货加进去的。 “不要觉得贵，也不要震惊，这个算是内部实价了。那条渔船跟一般货船不一样，听说用料很好，可能还不一定是国内造的，10万块买40多米的船并不算贵了。” “那几辆小汽车一辆要十五万块，这么一对比，你是不是觉得买那渔船还更值得一点？” “不过，那小汽车是有钱老板的身份象征，也不能比，正好遇上了，很多都会心动。” 张仁俗又道：“听说那条渔船问的人也不少，但是一听价格都有点犹豫，还在考虑，10万块不是一般人能出得起的。” “不过，你要是有想法的话还是尽早决定，晚了大概也是要被买走的。” “当然了，买这个也要门路，不是谁随便上门去，他们都会搭理的，有钱都不行，你考虑一下。” 叶耀东也就听到价格时惊讶了一下，惊讶过后就不带犹豫了。 这个价格能捡到也算是占便宜了，剩余的一些设施改造大概也就再加个两万。 “要，10万块就10万块，我能不能先交个5万块，把船确定下来，剩下的5万块，在一个礼拜内交齐？” “应该也可以？问问呗，确定了那就走吧，把你那个能证明身份的那啥牌子带上。你那个渔业协会副会长还是能唬人的，那也是当地官方承认的，有点用处。出示证明一下，也能让你缓一个礼拜内付清。” “有在，那你跟我回去取一下？然后再一起过去。” “行，反正也没什么事，你也是凑巧，过几天我大概就出门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运货？” 叶耀东想起当初在他们那边市里相遇，他大概是在夹带私货顺便贩卖了。 “对，我们几个堂表兄弟们轮流开几个大车出门。” “哦，那好，那马上走。” 两人都蹬上了自行车，叶耀东先回去拿了渔业协会给他办的证件证明，钱他倒是没有立马带去。 等谈妥了，顺利了，再回来拿也不迟，现在就急匆匆的带一密码箱的钱过去就太过心急了。 有张仁俗带路，他很顺利的就见到了负责人。 他表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来自哪里，又出示了一下两市渔业协会副会长的身份证明，让人惊讶了一下，他怎么是两省的。 叶耀东笑着解释了一下后，又说跟张仁俗是朋友，特意托他引荐过来想要买那条货船。 他很干脆果断的直接说要，倒是让人欣喜了一下，处理给谁不是处理，只要能处理掉就行。 当地多的是外地人，只要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行。 叶耀东说先给2万定金，一个礼拜内再拿8万过来开船，负责人也一口应下了，只要处理掉了就行，定金都给了2万了，也不怕他不要。 本来他想着先给5万，开船的时候再付最后的5万，但是他也留了个心眼，万一人家反口不承认咋办？ 虽然他也不怎么怕人反悔，毕竟上个月曾为民都能帮他打电话到这里，那也说明认识，大抵也坑不了他。 但是船没到手，能少付一点，当然是少付一点的好。 再说了，10万也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需要时间筹集很正常，先付个2万，剩下的再筹集也都能理解。 等谈妥后，他们几人就先去码头验船。 叶耀东之前只在边上看了一下，还没有上船看过，此时上船到处看了一下，只觉得值了。 早看了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手头六七万也能够。 全钢制渔船，卧铺也能睡上十七八个人，该有的仓储空间都有，就是稍微整改一下就行。 而驾驶室里的现代化装备是完全配备齐全的，有一系列现代化的导航、通信和安全设备。 比如雷达、自动识别系统、电子海图显示与信息系统、甚高频无线电、海事卫星通信系统、测深仪、磁罗经、自动舵、气象传真机、航行数据记录仪等等。 比他现在的收鲜船设备更先进，更齐全，去深海完全足够了，并不比20年后的设备差。 验了一遍后，他就觉得十万值了，放30年后，得翻30倍，赚大了。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不是国产的，不过他也不知道这年头的技术进展，心里也没有个谱，只知道很落后。 上辈子这个时间段对他来说完全是空洞的，缺乏的。 验完船后，也启动开出去逛了一圈，他无比的满意，立即又回去拿了2万块过来交。 等得了个收据，又盖了章，才心满意足的跟张仁俗从海警局出去。 “多谢了，这也算到手了一半了，你什么时候离开？我提前请你吃饭，不然晚了怕碰不上了。” “不用谢，谢什么，就领个路而已，全程我也没说什么话，都是你在说的。” “缺少的就是领路人，不然的话，连门朝哪里开，能不能给进都不好说。” “举手之劳，这也不算什么，随手帮一把而已，也不费劲，相互帮助吧。” “好，虽然早在心里把你当兄弟了，但是还是得说一句，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张仁俗笑笑，“呵呵呵……你不是说交5万吗？怎么临时又变2万？” “以防万一，反正一样是交定金，交2万也没区别，少交一点，更有利于自己。” “你还差多少？” “也大差不差了，过几天货收一下，也够了，不够的话，去我哥或我妹夫那挪一点也是有的。” “那就好，千万不要超出限期，超出限期的话，说翻脸就翻脸的，到时候交的定金也是白交，还好也就交2万。” “我知道。” 他还差3万多，再出海收两趟货差不多就够了，要不了一个礼拜。 但是他想着晚上去找阿光借一下，前面太临时了，回去拿钱交定金的时候，本想着去找阿光，凑个10万整数先交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都要交钱的，那肯定是一次性到位，一手交钱一手交船，把船拿到手，那才能安心。 不然钱压着，船没到手，都是容易出变故的。 阿光并没有跟着丰收号出海，而是在岸上收货，他自己家也租出去了八九条船，所以就他爹出海捕鱼，他在岸上监督。 叶耀东完全是租出去的渔船太多了，16条船，自己手中额外还有一条。 即使他手头还有工人，但是真让他去收货，也根本就忙不开。 船又不是同时都一起靠岸的，停泊的时候东一条西一条，这里的码头可不像他们村子的码头，靠岸了就能知道，还都集中在一起。 所以他干脆没管，只让他们记录货单，每天他们都会把货单送过来。 即使他或者他爹不在家，看家的船工也可以代收，等他回来了也会交付给他。 反正大差不差的，量他们也不敢太过分，除非不想混了，几条船的收货量也都是能对比的。 关键是船工都是本村的，要是有故意不记录，从中卡一点，也瞒不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所有渔船的船工基本都是本村人，拐着弯的都能有关系，真有什么，总能聊起来传开。 所以他也压根不用怎么担心，只管收货单，月底对账就行。 虽然阿光家他们丰收号只占了5成，得分一半的利润出去，但是他租出去的那八九条小船，最近每天收益都不错。 数量累积起来，一整个月也非常可观。 找他借个3万多块，大底也是有的，他也没咋寄回去，因为惠美这两个月也忙得很，根本就脱不开身。 除了她自己的三个孩子，马婶在7月底的时候也生了，生了个男孩，那会儿在温市，差点没把老裴给乐坏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年轻5岁。 虽然马婶也有女儿，也会照顾，但是她该帮忙的也得帮忙，差点没忙疯了。 他也是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听林秀清说起的，还说他老娘碎碎念，怎么就生了个儿子…… 这他倒是觉得还好，这都跟阿光相差了快30岁了，大不了就当儿子养罢了，有什么区别？ 那么一点，还能跟阿光争家产吗？最终还不都是阿光的，到时候跟儿子一样同等分配就好了。 直接就当多了个儿子好了呗，又不是养不起，他们家现在家里也厚实的很。 跟阿光开口借个3万多块，肯定也不用多说，没问题的。 没有意外，明天渔船就归他了。 他跟张仁俗边走边聊，来回折腾了一下午，也到晚饭点了，他把人留下来，在家里吃饭。 顺便去让人把阿光也叫过来，一块吃饭。 还好他也舍得花钱，他们每天家里的饭菜都是能拿得出手的，临时招呼客人也不成问题。 顺便他还开了一瓶之前张仁俗送过来的茅台，算是一起共享了。 好好热闹了一晚上，他才帮着把人送回家，顺带也认了一下他家。 等回到出租屋后，他又拉了一把阿光，不让他回去，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聊天。 顺便他也开口说要借个35，000，这个月内还清。 阿光酒喝多了，还蒙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变态，还拉着我看星星，原来是借钱。我还以为你够钱，提都没提一句。” “那不是酒桌上人多，不好提借钱的事，刚刚身旁也都会有人，不然我拉你看什么星星。” “什么时候要啊？” “明天一早呗，免得夜长梦多，早点把钱交了，也好马上把船拿到手。听说也有别人惦记着这条船，早点弄到手早安心。” “好，等我回去数数，明天再拿给你，顺便跟你一起去瞧瞧。我下午闲着没事就去码头逛逛了，想看看能不能遇上什么热闹，前几天的热闹都没赶上。没想到错过你了，不然还能跟你一起去。” “嗯。” “这给你借走了，我也就安心了，不然的话，出租屋里放了太多现金，我走一步都不安心。” “嗯，等会我这里拿2把枪给你，你那里好像就三四把？” “你给我了，那你咋办？我反正也定制了一堆的刀具，怕也是不怕的，反正明天钱就都给你了。” “我有，分你两把，我也够。” “好，那没啥事，我走了，风一吹，感觉脑袋要炸。”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那你还能回的去吗？干脆在我这睡？” “不行，我得回去看着我的钱，走了。” 把钱的事说定了，叶耀东是彻底安心了。 10万块钱一条45米的船，简直是爆炸的存在，要是刚重生回来，他只会欢呼一声，巨便宜，捡漏了。 这几年真的是被现在廉价的物价给惯的，差点误判了。 这个月再挣一个月，应该也够还债了。 出来两个多月，挣的钱刚好差不多够换这一条船，也算是值了。 等10月份，到时候挣的差不多就又能攒起来了。 原来海龟流眼泪真的是有异象发生，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么大一条货船飘进港，应该也算是异象了吧？ 赚到了。 叶耀东在门口坐了一会儿乘凉，直到手头的烟只剩下烟头，他才丢在地上撵了一下，进屋去睡觉。 第二天阿光一早就拿着钱过来了，他都还在睡梦中，就被钱砸醒了。 阿光拿着钱在他脸上一沓一沓的迭上去，然后被他甩落两边，算是真的被钱砸醒了。 “怎么这么早？” “不早了，睡醒了就过来了，这会儿也7点出头了，起来把钱数一数。” 叶耀东左右看了一下才知道，刚刚脸上的是钱，“用钱砸醒我呢？” “感觉如何？” “没感觉，不够多，下次在我身体上放满了。” “要不要在你身体周围放一圈？” “草，尸体周围放冥币呢？等我死了，麻烦你再给我身上周围放一圈人民币。” 阿光直接将手里的一包钱丢到他怀里，“自己数吧，这里头是35000。” “好。” “你也赶紧起来，早点去等着，好上班第一时间就把手续办了，把船要过来。” “嗯。” 叶耀东干搓了一把脸，抠了一下眼屎，才倒出包里的钱开始清点。 等清点过后，他就先收拾到柜子里锁好，吃完饭才又把钱带上。 包括自己的全部家当，用麻袋跟稻草装着抱在怀里，让阿光瞪自行车载他。 局里的负责人没想到他第二天就来了，惊讶了一下，说好的7天，没想到一晚上过去，他就把剩下的8万块都筹集完了。 瞬间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虽然当地也排外，但是外地人太多了，超出本地人好几倍，根本就排不完，现在是真觉得他厉害了。 10万块能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来吗？而且还是一晚上就筹集完了。 所以等金钱的数额没问题后，他手续办的贼通畅，进去出来也就半小时，时间基本都花在了数钱上了。 阿光都很纳闷，10万块钱的船就这么简单搞定了？ “我怎么觉得这么快？怎么就没有其他的说法或交代，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讲一堆？” “我昨天都来过了，该说的都说了，今天只是过来交钱拿船，还要说什么？” “我就是觉得有点简单，有点不真实，10万块的船就这么到手了？” “什么叫就这么到手了？这也是实打实的花了10万块钱，要了我老命了，一下子就伤筋动骨。” “行行行，赶紧去看你的船，我都还没上去过，还不知道10万块的船踩上去是什么感觉。” “飘不了，也就10万块。” “也就！你现在讲话真是财大气粗，十万块在你嘴里只配说\也就\……”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哈哈哈……” 两人边说笑的边往码头走。 他们不知道的是，也就当天还有第二天陆续去了几波人，都是打算再谈谈或者下定了决心要过来买的。 不过，晚了一步了，被叶耀东抢先一步买走了。 叶耀东自己也不知道抢先了一步，要是知道了，大概会得意坏了，捡到便宜的喜悦感加倍。 两人走到码头上货船停靠的位置，叶耀东先启动了一下渔船往外开，让阿光自己先随意参观看看。 但是阿光却不走了，一脸惊叹的看着驾驶室里精妙的仪器。 “难怪能去深海啊，有这么多功能，什么都能保证了，难怪得10万块。你这要是开到深海去，那不框框一顿大捞特捞？” “还不行，船上还少了很多配置，还得开到造船厂去改造，等我打听一下先。” 他没说自己打算请人，到时候再说，反正船先到手了，现在也彻底穷了，家底都掏空了才搞这么一条船。 等打听好造船厂再开过去改造，随便给个几千块定金还是能有的。接下去他得好好攒钱，改造费又是一笔。 “你这真的是船越换越大，越换越好，越换越贵了……” “既然碰上了那就先搞过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这么大的船，一网也不知道能捞多少，几万斤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61章 吃瘪 叶耀东还没琢磨好刚到手的船要怎么安排。 昨天早上卖完货就找了张仁俗，昨天下午又立即交了定金，昨晚上喝多了把人送走，跟阿光说好钱的事，回去倒头就睡，都没有空给他去想。 这会儿坐到驾驶室里，船都开出去了，他才有真实感，这船已经属于他了。 上辈子他还只是这种船上面的一个船工，这辈子才几年啊，他就已经拥有了。 光想想，遥望远处的大海，他都有些心潮澎湃。 “东子，你这船得在这边一次性都给改造好，咱们那里的船哪里比得上渔场这里的多，这边的造船厂肯定也比我们那边的强。” “我在码头上天天看着一堆的维修工人来来去去，这船这么大，毕竟是跑深海的，这边船厂设施应该更齐全一点吧？” 叶耀东摇了一下头，“不知道啊，只听说了几家船厂的大概位置，都没去瞧过，等转一圈回到岸上了再说，我手上现在就只剩2000块钱了。” “过两天出去收一波货，卖了就有钱了。啊对，照我说，你这一条直接改成收鲜船好了，更好赚。” “那我去哪里找渔船？收鲜船也得有对接的渔船才能挣钱，没有的话，我去茫茫深海哪里找？” 渔船找收鲜船就相对容易，去大的停泊码头打听一下，收鲜船隔个几天必靠岸。 一条收鲜船可以对接好多条渔船，对收鲜船来说，当然多多益善了，没有往外推的。 现在这年头都是渔船求着收鲜船收货，谁让货太多了。等以后，那才是收鲜船求着渔船给货。 阿光一听他说的，也觉得很对。 东子的那条收鲜船隔两天就进账一大笔是因为有好几条船，还都是自己人的，他自己也有份。 突然间冒出来这么大一条船想要搞成收鲜船，他找谁对接啊。 “那你就得搞成大型拖网渔船了？” “差不多吧。” 他琢磨着等回去后，找他爹的朋友林经业林叔问一下看看，他的那第1条船还是林叔朋友置换下来的。 林叔的朋友是因为要跟人合伙搞30多米的渔船，这个去外海肯定也得有收鲜船收货，有熟人介绍的话，更靠谱一些。 要是能一块出海也能安全一点。 到手的这条船他觉得应该是港台地区产的，或者说这些精良的机器都是进口的。 大概都是用来跑公海运货的。 去深海，安全是有基础保障的，但是有相熟的渔船一起，更有个照应，毕竟天有不测风云。 “这船要是去厂里改装，我看个把月也搞不定。” “肯定的啊，估计都还得排队，然后一些机器设施配件都不一定有现成的货，估计都还得订。反正我现在没钱也不着急，过年前能给我开回去就行。” “那三个来月，应该也差不多。” “嗯，整好一点再开回去，然后具体的出海情况等年后再打算。” 毕竟等他回去也差不多要1月份了，离过年没多长时间。 船上一些人员安排也不是小事，虽然一些活，技术性的他都能教一下，但是这种船毕竟一出去就是长期待在海上了，没有大风大浪一般也不轻易靠港，全靠收鲜船收货补给物资，有的人不能一定能承受得了。 具体的一些人员肯定都得筛选，大部分还是得有经验的才可以。 这船他还打算再重新喷漆，换个面貌，这才叫改头换面，到时候即使真的是有主的也认不出来。 这年头的大船，除了渔业公司的会专门拿来捕捞，有专门的一条龙，一般大船很多都是冒险去公海运货，赚快钱。 不知道这条船是怎么失事的，昨天验船的时候问了一下，海警局也说调查不出来，船上也没有打架斗殴的痕迹，只敷衍的说可能是天灾也说不定。 叶耀东倒是觉得或许是人祸也说不定，现在海上的缉私船也有很多，而且是针对公海。 至于怎么躲过被拖回去，那他就不知道了，想要猜也能猜出多种可能。 反正船是好船就行了，其他的也不重要了。 他开着船在海面上逛了一圈，研究了一下驾驶舱里的各个仪器功能，摸清楚了才返回。 阿光也跑去船上的各个角落参观了一遍，然后又跑到他身旁喋喋不休的赞叹。 叶耀东嫌他烦，五指头张开，把他的脑袋推一边。 “去下锚停船，别啰嗦了。” “等你爹回来，他嘴巴都要笑歪了。” “他知道，就是让他替换我，我才回来买船的。” “你这也是运气，晚了两天还能买得到。” “这有啥，这么大的船，一般人想要也得琢磨了又琢磨，全家大会或者全族大会都得开几次。还得想办法筹钱，你以为10万块谁都拿得出来啊？” “是啊，还是你果断，昨天回来，昨天就买了。” “赶紧去下锚，还在这里废话。” 阿光匆匆的走了。 上岸后，两人闲着没事，就跟码头上的一些渔民们打听造船厂，问来了好几个。 等午饭后，他们又趁着空闲，蹬着自行车，一个个造船厂参观过去，天快黑了才回家。 叶耀东兜里就剩2000块，估摸着定金也不够，等都了解了一遍后，才又回去，打算等过两天再收一批货，卖了之后再把船开过来改造。 “这么大的船到手了，你是不是得请几桌？” “行。” “什么时候打电话回家说一下？也让家里人高兴一下？” “呃……等过年回去就知道了，现在不用说。” “呵呵，三嫂知道你买了10万块的船，会有什么反应？” 阿光又道：“不然我帮你说？” 叶耀东：“……” 他抬脚就想踹过去，“回去吃你的饭，别在我这蹭，我这里没有多余的饭。” 船工们也笑呵呵看着他俩。 吃饭的时候也在各种恭维，从昨天晚上留张仁俗吃饭，大家就知道他买下来那条大船了，已经沸腾了一晚上，今天又讲了一天也没讲够。 “别吹牛逼了，这么高兴，帮我嗦两下牛子好了？也别光逮着牛逼霍霍了。” “哈哈哈哈，我们的嘴巴臭臭的，你要吗？” “嘿嘿，阿东是出来太久了，憋坏了……” “老大，这么高兴的事，值得庆祝啊，要么晚上带哥们出去高兴一下？” “我都成穷光蛋了，还带你们出去乐呵，明天都要吃不上肉，勒紧裤腰带了。为了买那条船，我东拼西凑，已经欠了好几万的债了，还指望你们再帮我多挣一点还债。” “哎呀，船都买回来了，赚钱不是三两下的事吗？” “嘿嘿，你都有那么多船了。” 叶耀东挥挥手，“要去你们自己去，我就不去了，累死人了，一天到晚的跑，哪有那个精力。” “所以才要放松啊……” “我看你们一天到晚的倒是很放松，明天我去买一些鱼线回来，你们给我织张大网。” “啊？” “那么闲，就多干点，累了才能出去放松。” “嘿嘿，阿东是打算直接织一张大网给那条货船用吗？想要改造成拖网渔船？” “是这么想的，但是倒也不着急，没钱啊，改造费还不知道在哪里，得先有钱了才能打算。” 话题渐渐又变得正经起来了。 叶父也是等了两三天，才等来叶耀东。 也才知道，他一回去立马就买下了那条货船，而且还竟然要十万块，嘴巴张的都能塞一颗鸭蛋了。 “怎么要那么贵？我以为这船处理的话，六七万差不多了，不都会折价吗？” “那一条不是老船，算是这两年的新船，驾驶舱里的配置都不是国产的，谁给你六七万啊，这种的当新船卖也绰绰有余。” 毕竟精良的仪器都是进口的，还是全钢制的，怎么都贬值不了，几十年好用的，六七万那不得抢疯？ 他估摸着10万都还只能算是成本价，顶多稍微溢出了一点。 放三四十年后翻个30倍，那也是二手价才有，新船都不止翻个30倍。 “那你一下子就掏空了？” “还欠债了，这个月再赚一赚差不多才能够成本。” “你可真舍得，十万块眼睛都不眨的就花出去了，就那一天，也没有考虑一下。10万块都够你花一辈子的了，还什么都不用干了。” “你想太多了，还是值得的，不用考虑太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叶父皱了一下眉头，“先不要打电话回去说，到时候船开回去，家里自然就知道了。” “估计也捂不住，家里的船工都知道。” “那…那我们最近就先不要打电话回去了……” “干嘛？挨骂的也是我。” 10万块，对一般人来说确实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但是他觉得阿清还是讲理的，分析一下也能听得进去，主要是他们现在手头有钱啊。 即使花出去10万，手头也还有三四十万，这么一想，焦虑感立马就降低了。 “你挨骂还是我挨骂？”叶父没好气的道。 并且也学着老太太的口吻道：“他才多大？你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拦着点，你有什么用……” 叶耀东忍不住笑了，然后也道：“那倒是，我娘还会骂：什么？十万块？十万块都能买下整个村子了，全村加起来都没有1十万块，你个败家子，小的败家，老的也这么不靠谱，没有一个省心的……” “去去去，最近先不要打电话回去，反正钱也花光了。” “嗯，等把借的钱还了之后再打电话，顺便也给她们消化的时间。” “替换一下，你留在海上，我回去看看你那条货长什么样，10万块值在哪里。” “驾驶舱有几个多功能的仪器，你不懂不能乱碰，也不要启动，钥匙我就不给你了，等我回去了教你，你要参观就上船参观，这倒是没事。” “嗯，我回去后先参观一下，看看里头的结构。” 父子俩又对调了一下，叶耀东重新又回到了海上。 等过些天靠岸回去的话，挪用的钱差不多就能补上。 此时还是9月初，努力干一干，10月初应该也能勉强把阿光的钱还了。 然后再积累个三个月，又能有一笔钱在过年的时候带回去，到时候也能堵她们的嘴。 有钱又有大船，风光无限，哪里还会有话讲。 都挣好几十万了，拿出10万块买了一条大船又怎么了？那也是生产工具，还能靠这条大船挣更多的钱，重复利用。 船上的船工们各自忙活分拣的活，没有听父子俩说话，等叶耀东重新又爬过来，大家才七嘴八舌的问情况，都知道他是为了那条货船回去的。 叶耀东只说等回去领他们上大船参观一下，一下子震惊所有人，又是一个猛猛夸。 “干活了，准备下网，欠钱的感觉不好受啊，唉……” “装，那么大的船到手，借点钱那不正常吗？” 他摇头晃脑，一点严肃，“得勤快努力一点，不然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 “呵呵，来来来，赶紧干……” 他等上了舵楼后，眺望无尽的大海，才咧着嘴笑得开心。 现在还能在周围海域看到好几条船，等那条船去深海的话，大概就没几条船能看到了。 他在海上又待了三天，叶父才又过来。 这一回他爹比他开心多了，一直说那条船买的好。 “这要是有钱的话，那种的船多买个三四条，到时候再搞一条收鲜船，这钱都不用给外人挣了。” 叶耀东一脸无奈，明明他爹前几天刚听十万块就吓了一跳的，现在就敢想了。 “首先，那些仪器大概都是进口的；其次，稍微改造一下，造价得十几万；第三，你是不是准备赞助我啊。” 叶父瞪了他一眼，“你还是先把那条船整明白了先吧。” “这不是你说的，学学这几条船，钱都给自己赚，不用给外人赚了。” “等着吧，有你干活的时候。” 叶父也不说话了，说不过。 叶耀东想着等这一回船舱再满了之后，就直接回去了，所以也没跟他爹对调。 只是询问了一下上一次卖了多少钱，自己心里预估了一下这一趟能挣的。 能少欠点钱就少欠一点钱，货款还是得先补上的。 宁愿把货船晚几天送到造船厂，也得先把货款给几条船补上先，毕竟事先没有知会过。 以往每一次也都是靠岸回来，卖完货就算账。 阿光那里欠的倒是没那么急，估计阿光都巴不得钱存在他这里，减少风险。 反正他肯定不会赖账。 等他把大家的货款结算了，又存够了八千，把货船送到造船厂的时候，都已经中秋后了。 并且，改造预付款直接就付了8000，瞬间他又成穷光蛋了。 他都忍不住叹气，之前钱多的要死，藏都没地方藏，天天都愁坏了手里大把的钱得到处藏。 这下好了，家底掏空了，背上了外债，手里稍微有点钱就又得投进去。 “这带鱼的汛期什么时候来啊？老子都穷疯了。” 叶耀东刚交完的钱，一回到出租屋就忍不住感叹。 此时刚过完中秋第二天，还没出海，人员都很集中，并且大家都开了好几桌打牌。 听到他这感慨的话，手上的牌都停了，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又继续打。 这小半个月来，他已经念了好几回穷疯了。 没人信他真的穷疯了。 船都摆在那里，明明是在凡尔赛，他要是穷疯了，那他们都得去要饭了。 资本不值得安慰。 大家很有默契的继续打自己的牌，让他无病呻吟。 叶父道：“天气凉了后，应该数量会慢慢变多，不是说能持续三个月吗，应该也差不多了。” “看吧，等带鱼数量多了，到时候也能省事一点，都拉到厂里，自己也不用在码头上卖很久，那么大数量，卖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那些渔民都是求着鱼贩子收的，每天都是大量的货上岸，哪还有人买隔夜的。 卖不完，有的都只能留回去自己腌，自己晒，大多数在这里捕捞的渔民都存了一大批干货和腌货。 有的能卖出去，有的都卖不出去，所以没有一个完善的交易市场也是致命的。 他都想着，等他过年回去的话，到时候拉几条船的现货回去，省事。 叶耀东又从屋里拿了个记账本出来翻了一下，又翻了一下近期的货单。 “带鱼的数量确实有增加了，大概会慢慢增加。” “冬天天冷了，直接拉到厂里，自己也能少遭点罪。” “现在已经转凉了，大家天天睡席子打地铺也不合适，趁着下午没干活，出去买点棉被回来吧，不知道有没有现成做好的。” 叶父点点头，“确实得提前买，咱们这人多，等完全转凉，到时候可别买不到。” “那就下午去逛逛。” 这里外地人多，配套的服务都是有的，这里连一些杂货铺都开得很密集，还有餐饮店都很多，专门都是为外地的这些渔民服务的。 但是现在还没到完全冷的时候，他也没看见有卖棉被的，估计得提前预定，早预定也能早点拿，还得预备一些冬天的棉服。 大家原本都想着国庆左右就能回去了，所以都没有带厚衣服，更不要说棉被了，一卷草席就出门了。 他觉得这也都是因为他临时变更，大家什么都没准备，他给提供一下也没什么。 就当做奖励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了，一人做两套冬衣。 不过棉被还是公家的，他以后搬到大货船上，或者放到市里头的厂房里也都是能用的上的。 出去逛的时候，叶耀东也顺便采购了一些日用品，人多消耗也大。 这边港口地方也基本都不要票，各种各样的货物琳琅满目，花钱都能买得到，想要什么都有，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到处摆，还有专门的集市。 有人的地方就有消费，更何况来这里挣钱的渔民，赚钱是真的快，工资也是真的高。 为了赚他们这些外来的渔民，码头附近都还有专门的一条街，都是挂着红灯笼的。 从街头到街尾，明目张胆，也没人管。 不只是夜晚，叶耀东白天路过都还能看到街边站成一排的女人。 许多渔民一离家就是几个月，一靠岸都是往这里跑，钱除了偶尔赌几把，基本都花在这上头了，毕竟都是有需求的青壮年。 叶父经过时都还忍不住瞧了好几眼，看着身旁有人嬉笑者勾肩搭背，聊着女人，还说什么等会要好好爽一下。 他碎碎念着，“这…身上都还脏的，就急急忙忙往这里跑……” “憋坏了呗。” “赚的都不够他们花女人身上的，还好你没给他们把工资都发了，不然回去他们都不好交代。” “上个月发了一个月工资，有的都已经花完了，开始预支了。” 叶父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叶耀东对着他爹也没好意思调侃荤话，打算再看看缺什么买什么。 “你们在这看什么？” 叶耀东转头一看，“你怎么在这？前段时间不是就说要出门吗？” 张仁俗笑着说：“本来前两天就该出门了，但是正好中秋节，所以就等过完节再出发。今天出来买点东西，明天就走了。” 他又看了一眼父子俩站的街道，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 “这里不太好，不干净，可以换个地方。” “啊？” 叶父本能反应接了一句，“换哪里？” “我领你们去？” “不用不用！”叶耀东尴尬极了，这叫什么事？ “我们也是出来买东西的，只是路过。” “我懂，出门在外就是好几个月的……” 叶父老脸涨得通红，觉得自己话接的太快了，赶紧解释，“就是路过，好奇看了几眼。” “呵呵……” 叶耀东转移话题，“你这趟出远门是去哪里？还是去我们那边？” “我大概是去你们省会那边一带，然后再往赣州走，有好几条路线的，应该也会经过你们那个市里。” “那方便帮我带几张照片回去吗？” “照片？” “对，家里人有些想念了，正好最近断断续续也拍了一些照片洗出来了，你要方便的话，顺便就帮我把照片捎回去。” “行，没问题，要是没有去的话，到时候再给你还回来。” “也行。” “既然你今天休息没出海，晚上一起去玩一下？” “喝酒？” “对。” “也行，在哪里，几点？” “魅力卡拉ok，晚上7点，知道在哪不？” 叶耀东点点头，“知道，唯一的几家，还是知道的。” 也就是他们一天天的出海，没有精力，除非下雨才有多歇几天，但是人也凑不齐，跟船工们更没什么好玩的，不然他们几个朋友早就往里头钻了。 他也是不咋感兴趣，现在的卡拉ok太简陋了。 也就是因为张仁俗邀请，他才想着去，多拉近一下关系，指不定还能多认识几个朋友。 “行，到时候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逛街了。” “好的。” 等人走后，叶耀东对他爹说道：“我终于知道，成河像谁了？” 叶父有点茫然，说这个干嘛？ “不是像你大哥吗？” “像你啊，隔代遗传，都有点呆傻。” “怎么说话的？” “二哥也一样，有时候憨厚的傻气。” “不像话！”叶父板着个脸，快步往前走。 他连忙跟上，“叶成湖也一样，好像也隔代遗传了，一家一个，爹你的基因真强大，我跟阿清这么优秀都扭转不了，也不知道长大了，能不能聪明一点。” 叶父抬脚就想脱掉解放鞋打他。 “爹，这是在街上，街上，街上啊！” 叶父气鼓鼓的手里拿着鞋，干瞪眼，又只能费劲的再套进去，结果却站不稳，单只脚跳着晃来晃去。 叶耀东乐的呵呵笑。 他早就想吐槽了，终于光明正大说出来了。 “爹，刚刚尴尬不？” “别烦了，赶紧回去了，都几点了？还在这里瞎晃瞎晃的，东西都买好了，还要到处逛。” “恼羞成怒了吗？” 叶耀东低头朝他爹看了一眼，等他爹伸手要打他的时候，他就赶紧后退一步。 叶父大阔步的往前走，不管他了。 “等等啊，袜子买几双吧？我没袜子了，洗着洗着就没了，肯定被那些王八蛋偷着拿去穿了……” “爹，你生啥气啊？不然我晚上把你带上？你别气了。” 叶父转头瞪着他，用本地话骂了一通。 叶耀东笑眯眯的提着篮子跟上，“你别走啊，我没钱，你不给我买袜子，晚上也不跟我去，那你给我钱。” 叶父又生气了，“哦，你说这么多就是要我给你钱。” “不然呢？我没钱了啊。” “讨债鬼，他都邀请你去喝酒了，还要你付钱？” “那我也不好意思白蹭啊，他请我喝酒，我也可以适当的买一两箱。” “赚赚赚，你赚哪里去了？”叶父自顾自的往前走。 叶耀东在后面跟上，“你前段时间都还叫我买一个船队的，我回去就跟她们说是你叫我买的，你还问我要不要买小汽车。” “你……” 叶父骂了一通，随便在口袋里抓了一把钱塞给他。 第1262章 传回去了（月票+1） 父子俩逛了一下午，订了十几床的被子，还有四十几套的棉服，也算是大手笔了。 傍晚回去的时候，跟其他人聊起，别的船老大也都打算了起来，等近期有休息的时候再去预订。 明天还是得照常出海，不然一天没去就是一天的损失，除非风浪不允许，不然真不能歇。 这边港口这么多人，也可以想象得到，冬天到了，保暖的东西需求也是很大的，肯定也会涨价，近期趁着还没有完全冷起来，早点定了也好。 叶耀东把自己这段时间洗出来的照片整了整，有各种大鱼，也有码头上繁忙的景象，还有他们几十条船在海上航行的照片，更有他们在船上的单人照。 他也不只是给自己拍，其他船工们的也都有拍了一两张。 出门在外总会想着拍几张照，以后留个纪念，他也不是小气的，自己拍的时候，也会给其他人顺手拍两张。 其他人也都说让他顺手一块捎回去。 他就都给装到一个信封里，等吃完晚饭，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到约定的ok厅。 只是到了一栋新的房子门口，他就听到了里头传出来的音乐声，隔音的效果极其差。 倒是还没有人唱歌，只是纯放音乐，大概也才7点，天刚黑没多久，夜生活才刚开始。 他瞧了一眼头顶上色彩缤纷的大铁牌招牌，推门走了进去，音乐的声响更大了。 张仁俗已经坐在里头了，还冲他招招手。 叶耀东环顾四周，与其说这里是ok厅，还不如说只是摆了几张桌子，有一套唱歌设备的地方，中间还有一个舞池，说是舞厅可能更合适。 他朝张仁俗一伙儿人走去，那边男男女女已经坐了五六个了，他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又有人推门进来，也朝他们走了过来。 张仁俗给他一一介绍了一下，他基本都眼熟，之前见过的，都是他的堂表兄弟，只有几个朋友不认识。 女的倒是没见过，说是一起叫出来玩的朋友，没有一个是老婆。 叶耀东一听就明白，都是出来玩的。 他也给大伙介绍了一下他，还吹牛逼吹了一通，说他横跨两省，都是出了名的老板跟船老大，手底下几十条大船，还有几百号工人，两省都有厂房，还是会长…… 叶耀东只是笑着谦虚了两句，逢场作戏吹牛逼，有什么不会的。 而等张仁俗给他吹过后，那些男男女女对他也热情多了，他酒都喝了好几杯。 都还有女孩子主动凑到他边上坐着跟他聊天调笑。 “好好照顾我这个朋友啊，晚上都玩高兴一点。” 大家高兴的应和了几句，气氛也热闹了起来，都有开始唱歌的了。 叶耀东也把照片信封递给张仁俗，拜托他有顺道去他们那的话，拿到他厂房里，自然会有人送到他家里。 然后又敬了几杯酒，他就被边上的女孩拉着问东问西灌酒，不一会儿又坐了一个过来，他就被两个女孩夹在中间。 他是知道自己长得好看的，也笑眯眯的陪两人聊天，尽情喝酒。 当然了，这肯定不是喝花酒只是朋友聚会，大家都规矩的很，顶多勾肩搭背的说笑。 一直玩到了夜半，有人离场后，叶耀东也顺势打了个招呼，说自己一早要出海，先走一步。 没想到俩女孩还出来送他，还想约他明天晚上出来玩，他只是摇头拒绝了，只说自己明天要出海，接下去几天都要待在海上。 他是有听说的，近几年在这港口混饭吃的船老大，有一些也在这边娶了个老婆，安了个家。 相当于老家一个家，这边一个家，而且还不少。 一些女人也不介意，有钱就行。 他没有这个想法，明年指不定都不来了，当朋友出来玩玩，开心一下还行。 叶耀东半醉半醒的出来，吹了一会儿的风，清醒后才挑大路快速小跑的回家。 他现在都落单了，慢悠悠的走，谁知道半道上会遇上什么事，一鼓作气，快速的跑回家，还能安全一点。 好在也是无惊无险，路上没遇到什么人。 只是快到家的时候，比较靠近码头那一片，有遇上一些卖完货说说笑笑的人，还有一些唱着歌逛完红灯区说着荤话的。 叶父坐在门口打着盹，听到叶耀东喊他才醒了过来。 “你这么晚了，还坐在门口干嘛？” “还不是担心你回不来？下次别去了，三更半夜的，一个人落单多危险？” “哦，我直接快速的跑回来，还好。” “要不是不知道地方在哪里，大家都睡了，我都想带人出去找你，下次一个人别去了。” “知道了，进屋睡觉了。” 叶耀东勾搭着他爹的肩膀往屋里走，听着他爹碎碎念的不满跟担心，他倒头就睡了。 次日，他又紧接着出海去，不过也就只去了三四天就收到了广播的台风预警通知，即使他们感觉风浪还能承受，但是商量过后还是直接回港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叶耀东只觉得晦气，口袋正空着，正想着多出去几趟，多挣点钱，就又有台风形成了。 一年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台风，每年还能延续到国庆，也是够郁闷的了。 不过这一趟出去，也有赚一笔，正好缓解了一下，多少也有个六七千块在手里了，过几天拿棉被棉服的时候也有钱付尾款。 除了刚重生回来，他都还没感觉到手头的钱这么紧巴过，还好一个个工资都压着，不需要现在付，顶多给一些花钱大手大脚的预支一下。 正好趁着台风回港，在家歇几天，他也能去造船厂看着那条货船。 他选的是当地规模最大的一家，是国营的造船厂，听说还承担着国家的重点工程项目，和国防建设任务。 也不知道真假，还是人家吹牛逼，但是规模还是有目共睹的。 定下来前他也打听过，当地港口的一些大船基本是出自这个大厂，别的小厂只能接中小型渔船的制造，或者是维修的活。 近几年我国的经济体制已经向市场经济转型，一些大港地方上已经出现了非国营性质的中小型造船企业，在这边港口城市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许多还都是外资。 但是即使接中小型渔船的制造跟维修的活，也让那些厂红红火火。 选择国营造船厂也有个保障，他驾驶舱那些精良的仪器可是进口的，放到小厂指不定就给他拆了，那他哭都没地方哭。 国营大厂多少能有点保障，而且他把船交到厂里的时候，也拍了个照，以防万一，还能当证据。 趁台风天休息的空档，他也能有时间多去几趟盯着。 回港后，码头上面一眼望不到头，成片的都是各种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渔船。 这里本身也是避风港，此时渔船都回来了，成千上万的渔船停满了渔港，这也是平日里看不到的盛况。 等他们将货都卖了，回到家里处理一些没人要的零散货时，叶耀东说道：“我睡一下，等睡醒了去造船厂。” “先打个电话回去吧，你前两天不是托人寄照片回去吗？打个电话问一下，距离上一次中秋，也有一个礼拜没有打电话了。” “也行，顺便问一下台风天，家里有没有影响。” 说到这里，叶耀东又想起来，“中秋的时候打电话倒是神奇，家里竟然没人问我买船的事。” “应该是还没传回去，大家打电话大概都只来得及讲自己的近况，凑够一分钟就挂了，没有空说你的事。” “可能吧，那最好，等回去了，有钱剩回去就也没人骂了。” 叶父点点头。 不过两人都有些乐观了，纸是包不住火的。 在外头的人都知道，他借了好几万买了一条10万的船。 中秋节个个都轮流打电话回去报平安，只说过节的事。 现在台风天休息，离上一次打电话没多长时间，没那么多话讲，问候完台风天没有影响，他买船的事自然就暴露了。 等他半下午睡醒再去的时候，多数人都已经打过电话回家了。 他跟他爹刚等电话被接起来，只来得及“喂”了一声，就被另外一头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了。 “听说你们借钱买了一条10万的船？还欠了好几万，什么船''铃木''要10万块，金子做的吗？” “老的老糊涂了，小的也糊涂？还借了好几万，钱都不是钱啊，好几万都够全家过一辈子了，竟然还贴到船上，你都有多少条船了……” “10万啊，10万块，你们两个在外头没人管着，这么乱来……” “这么多钱就买一条船，在家里你都能买下一个船厂了，癫起来，出去没挣到钱，还欠了一屁股债，到底欠了多少钱……” 叶耀东耳朵都震了，电话拿的远远的，跟他爹两个对视…… “把电话给你爹！” 叶耀东急忙把电话拿起来，贴着他爹的耳朵，他爹想要甩开，他都摁着他爹的脑袋，让他接。 还凑近电话说了一下，“我爹说可以买，我问过他了……” 叶父挣扎着，“你干嘛……” 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一张是月票加更，夜里还会有一张，不要等 第1263章 插队 “我娘叫你接电话……” 叶耀东摁着他爹不让他躲。 电话里头的狂风暴雨没有停。 “你个老不死的，不是你挣的钱，你都不心疼，教唆他什么不好，教唆他买这么贵的船，什么船不能买，要10万块……” “10万块都能买我几十条命了，家里一条渔船才几千块，大的也才两三万，10万块都能买一个船队了，你是老糊涂了吗？” “欠了几万啊？哎呀，我头疼，家底都得被你赔进去……一把年纪了，老不死的这么败家……” “小的败家就算了，你也这么不靠谱，竟然眼睁睁的看他欠了好几万，这要怎么还？” “出去一趟还欠了好几万的债，说出去给人家笑死……” 叶父挣扎了一通，还挣扎不过，更生气，大声的骂：“你逼逼叨叨讲什么？头发长见识短，什么都不知道的，在那里说七说八的，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说，闭上你的嘴，那船买的值，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叶耀东手里举着电话，面无表情的看着柜台间的柜姐嫌弃的看着他们，还好他们讲的是方言，这里人听不懂。 叶父在电话里头跟叶母对骂了一通。 叶耀东感觉双方都骂的差不多，应该两败俱伤了，才又拿过电话解释。 “你不懂，那条船40多米，全钢制的，不像我们家里的那种铁皮加木板，上面的设施仪器都是国外进口的，国内都没有，贵的很。到时候一网撒下去就是几万斤上来，比不了的，回本也很快的。” “还有啊，我不是没挣钱，还欠一屁股债。欠钱是欠钱了，顶多下个月干一下就还上了，上个月不是断断续续也汇了几万块回去？” “算一算哪里有欠债？这都是拿挣的钱买的，以后想买还买不到。过了这村都没这店了，想要买，估计得过几年，国产才能有同样的配置。” “你不懂就不要瞎操心了，反正没花你的钱，把电话给阿清。” 叶母不甘心就这么被反驳回来，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才把电话给林秀清。 林秀清都还没说话呢，叶小溪就大喊着，“爹，你又买新船船了，你是最威风的爹。” 叶耀东原本还拧着眉头，瞬间眉开眼笑。 “你也在啊。” “对呀，对呀，爹，我看到照片了，好多船船，好威风，爹你太厉害了。” “看到照片了？照片送到了？” “好多照片，还有大乌龟，还有大鱼，好多船船，跟蚂蚁一样，照片里全部都是船船，全部都是我们家的。” 叶耀东一听就知道这孩子误会了。 他还以为她在说，他们从温市到舟市来的路上拍的航行照片。 原来不是，原来说的是码头上密密麻麻，成片的鱼船照片。 “也没有都是我们家的……” “我们家的，我爹最威风，最厉害了，会赚多多的钱钱……” 林秀清笑着道：“他看你托人寄回来的照片，高兴坏了，又蹦又跳的叫着好多的船船，大鱼大乌龟不停的叫。” “照片什么时候拿到的？” “刚好下午拿到，所以她还没兴奋完，听到有电话就立即跑过来大喊大叫。” “昨天送到市里的？” “对，阿亮说之前收海带的老板昨天拿到厂房去的，今天家里有拖拉机去市里，就带回来了。” “拿到了就好……” 叶耀东又简单给她说起来跟张仁俗的瓜葛，之前打电话也只是简单的报平安，没有事无巨细的报备。 顺便他也又解释了一下那渔船买的原因，并且跟她保证只会赚不会亏，年底还能赚一笔回去。 林秀清虽然有心想要说什么，但是刚刚叶母已经狠狠骂过了，这隔着电话她也不好再骂，买都买了。 骂了也又不能退回去，只能先接受，等回来再看了。 “那你够不够钱？要不要我这边钱再给你汇款过去？” “那不用，我是挪用阿光的，他巴不得把钱都给我用，手头没钱就不需要到处藏。我现在手里还有几千块，够用了，台风过后又能出海，顶多一个月就能给他还上，反正他也没地方用钱。” “马上10月了，等10月过后，大概就没什么台风了。” “看吧，希望吧。” 老太太在一旁迫不及待的出声，“好了吗？说好了吗？到我了吧？东子啊……” 林秀清只得先把电话又轮给老太太。 “东子啊，现在都秋分了，天气转凉了，你们都没有带厚衣服过去，记得多买几身厚衣服，不要感冒了。” “唉，叫你们先回来，又没有一个听的，这马上都冷了，你们一卷草席就出门，也没带衣服被子，这买又得一大笔钱……” “你这花钱又大手大脚的，什么船竟然要10万块，我心肝都颤了……” 叶耀东道：“心肝不用颤，我问过妈祖了，妈祖说可以买？” “真的啊？妈祖说可以买啊？你不要糊弄我。” “没糊弄你，我们都拜过妈祖，求过妈祖保佑，那船是妈祖给我们送过来的。” “啊？你又糊弄我了。” “没有糊弄，爹都还问我是不是要买小汽车，还好我聪明，买船，那小汽车有什么用？” “你爹个老糊涂，买什么小汽车，家里那么多车子，自行车、摩托车、拖拉机，什么车没有，要那小汽车干嘛？” “你买的对，就应该买船，不应该买小汽车。别听你爹的，一把年纪了，还没有你聪明有主意。” “想什么也不知道，小汽车，就那棺材盒子大的，拿来有什么用，买大船多好……” 老太太刚说完，叶母也在那边说：“还想买小汽车，可真会想，咋不买飞机上天呢？” “船买过来好歹还能出海捕鱼挣大钱，你车子买过来，开得过来吗？” “就知道出风头，还小汽车，改天给你飞机买一架……” 叶父鼻子都要气歪了，“我几时叫你买小汽车？胡说八道，整天都推我身上……” “爹，你就说你当时有没有问我，是不是要买小汽车？” “我就那么一问……” “那我也没说错，你就是问过啊……” 父子俩在这边争论，电话另一端也在那里谩骂，各自说各自的，也很和谐。 叶父气的长叹一口气，没人权了，什么锅都是他背。 叶耀东等挂上电话后，才搭着他爹的肩膀解释。 “我刚刚要是不扯这个小汽车，我娘得骂个没完没了，你看，现在不就好了？” “扯出一个小汽车，她们就觉得还是买船划算，买船更值得，就没有那么抗拒了。后面不是没说什么了？” 叶父斜着眼睛剐了他一眼，“你要没有非把电话贴我耳朵上，让我听你娘骂，我差点就要信了你这鬼话。” “呵呵……呵呵……” “走开。” “那不是看她们三个轮着都要讲一遍，所以我才扯出小汽车，这样就不会骂了。” “不会骂了？是不会骂你了，都骂我了。” “呵呵……” 叶父瞪了他一眼，“迟早要被你们气的短命。” “不会的，你不是还等着开那货船？” “哦，你是觉得我短命，是要活不到船改装好，就得挂了。” “那没有……” 叶耀东感觉有点哄不好了，他爹已经气鼓鼓的走了。 “唉，真难办，当人儿子真难，还是当孙子好。” 他慢悠悠的走在后面。 “叶耀东同志！” 叶耀东听到有人叫他，转头一看。 白衬衫紧身裤小皮鞋，头上还戴了一个红色发箍，夸张的红色大耳环，还有一头卷发，一个明眸皓齿的美女蹬着自行车停到了他跟前。 这不是前几天晚上喝酒往他身边凑的妹子吗，叫啥沈明娥吗？ “哎？这么巧啊？” “好像要刮台风，你的大船是不是都没出海了啊？” “对啊。” “那晚上出来玩不？” “不要了，晚上这边太混乱了，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出门也注意安全。” “我都是跟我几个哥哥出去的，怕什么？不然，那就去溜冰？现在才过饭点，可以玩一下午。” “我不会，我都老胳膊老腿了……” “哈哈哈，你才多大啊，还老胳膊老腿。” “我过个年就30了，比起你们才20岁，不是老胳膊老腿？” 沈明娥惊讶，“你30？真的假的？你看着跟我们一样大。” “过几年，我儿子都得跟你一样大。” “儿子！！” “对啊，我儿子都要10岁了。” 她一脸失望，“你都有儿子了。” “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好吧，那我自己去找朋友玩了。” 叶耀东看着她挥挥手，骑着自行车走了，也是一脸的遗憾，听说这一个家境也不错，家里开造船厂的，还是南洋留学归来的，就是不知道哪个厂。 吃软饭的机会错过了。 他甩甩头继续往家里走，不是自己的就不要瞎想了。 家里老人健在，父母健康，老婆贤惠，孩子活泼，最大的幸福已经有了。 他又有船有厂有钱，已经是大赢家了。 其他的福气留点给别人。 只是等他往造船厂溜达的时候，却没想到又看到这位大小姐了。 她气急败坏的冲到厂长办公室撒娇发脾气，他隐约听到是自行车被人偷了。 里头也传来了中年男人的安抚声。 不一会儿，沈明娥又满脸笑容的出来了。 叶耀东没想到原来不是家里开造船厂的，而是她爹是厂长。 他想了想，上前打了一下招呼。 “沈明娥同志。” “哎？你怎么在这？” “我的船送这里改造，正好台风天，闲着没事就来这里看看了。” “哦，你的船哪一条啊？之前俗人说你有几十条大船，你指给我看看真的假的？我都觉得他在吹牛，你才多大，30岁也不可能有几十条大船？” “呵呵…我领你去瞧一下……” 他的船还停在岸边排队呢，没那么快轮上，说是这么大的船配套的设备机器要预订，得先等一个月。 他也只是忧心他的船一直停靠在这里，怕一直没管，到时候别说改造了，驾驶室里的仪器别得被搬空。 所以，即使还没开干，他有空也得过来瞧一瞧，检查一下，顺便问问进度，什么时候能开工。 至于他有几十条大船？那又不是他说的，几十条是有，都是大船那就不保证了。 他也没那个闲心一条一条指给她看。 “哇塞，这条船是你的？这么大！” “刚入手的，所以送过来改造，只是排不上，厂里好像很忙，又说设备要预定没那么快到，我有点头疼，不知道年前能不能做好。” “我就跟我爸说，给你插个队！让他们上点心。” “好啊，多谢了。” “都是朋友，插个队有什么。你可真厉害，原来俗人说的是真的，这船得有40多米了吧？天哪，可真厉害，这得好十几万吧？” “差不多。” 沈明娥眼冒星星的看着他，“你一个人的？” “嗯，我一个人的。” 她更崇拜了，“你这也太厉害了吧？你可别跟我说这样的船，你有几十条？” “怎么可能，渔业公司都没有几十条，我算什么，都是俗人瞎吹牛逼。我的其他船都是二三十米的，就这一条刚买的最大。” “那也很厉害啊，太牛了，光这一条都要十几万了，你才30啊，我爸50都没有你厉害。” “那没有……” “你有那么多船，你都可以注册一个渔业公司了。” 叶耀东摇摇头，“现在虽然鼓励个体，但是注册公司还不太行吧？” “谁说的！我们这里就可以，这两年就有好几家造船厂，政府鼓励个体经济，满大街都是商铺。” “造船厂归造船厂，商铺归商铺，注册正经的公司应该不行吧？现在也不允许做太大吧？当地的渔业公司不都属于国有的吗？还没有个人的吧？” 沈明娥给他问的也有些迷糊，“那大概看当地了，有背景应该都可以，我们这里到处都是各种海鲜加工厂，顶多就差证书备案而已。” “再说吧，反正我也不着急，政策总会放开的。” “可以上去看看吗？”沈明娥伸着食指指着渔船。 “可以啊，那就上去逛逛。” 叶耀东扶着她上去，领着她逛了一遍渔船，介绍着各种结构，驾驶舱也领她瞧了一下，引得她连连惊叹，一直说他太厉害了。 等下了船后，她直接拉着他去见厂长，要带他走后门。 沈厂长对他有印象，毕竟一个俊俏的年轻人开着一艘大船过来，说要改造成拖网渔船，这谁会没印象？ 哪一个船老大不是中老年，即使有年轻的，那也不是开这么大船的。 叶耀东的年纪外表出乎他意料，所以在沈明娥领他到跟前时，他就认出了这个年轻人。 “爸～你帮帮他，提前给他插个队，给他早点搞好嘛？他是我朋友，你得帮他，必须得帮他。” “你啥时候认识这么本事的外地朋友了？” 沈明娥傲娇的仰着脑袋，搂着他的胳膊，“当然了，我的朋友遍布全世界，都是有本事的。” “我还以为你认识的都是狐朋狗友。” “哪有，只是大家都比较喜欢玩而已，怎么就狐朋狗友了，有事时都很肝胆的好不好。” “行行行，我让人盯着进度，看看有没有设备可以先挪用的，给他这边先开工。但是肯定没那么快，他这条船大，改造也是一个大工程，有一些零配件跟机器没有现成的，麻烦的很，肯定也得几个月。” 叶耀东连忙道：“没关系，能先做就先做，早不了那也只能等着了。” “那爸你让人盯着点，上心一点。” “别人的事这么关心，自己的事就不上心，整天就只知道玩，下个礼拜就上班去，给你弄好了。” 沈明娥撅着嘴，“知道了。” 叶耀东也笑着感谢沈厂长，然后又沈明娥道：“还是你厉害，帮我插队成功。” “这有什么，就一句话的事”，她说完又将他爹往办公室推，“好了，你可以走了，你忙你的去。” “用完就丢，你这孩子……” “不对，你出来，你去叫人先安排，安排了你再回去坐着。” “你都把我给使唤上了？不然你来安排？这个厂给你干？里头一堆的活都还没干完就被你拉出来。” “真的，那我来了？我进去替你干，你不要后悔。” 沈厂长无奈的摇头，只能先去安排。 沈明娥拉着叶耀东跟上，盯着她爹安排，等安排好了，才满意的把她爹赶回办公室，自己拉着叶耀东参观造船厂。 人家帮了个大忙，叶耀东也不好直接走人，就也跟着参观起来，顺便聊聊天。 “你去上什么班啊？” “去国有银行上班呢，特意给我安排了一个闲职，省得我到处跑。” “厉害了。” 沈明娥闷闷不乐，“厉害什么，我哥都能跟着俗人他们到处跑，别提多好玩了，但是不让我跟。” “到处跑哪里好玩了？很危险的，你没感觉你们这里就很危险吗？外面也同样的，国内治安一点都不好，拦路打劫，抢劫的多的是。在外面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没点热武器都别想着出门。” “不是因为这里是港口才混乱吗？” “不是港口的内陆地区也同样混乱，而且还会更落后，港口地区算是发达的了。在外面奔波的辛苦更危险，不是你可以想象。” “好吧，我哥也一直这样讲。” “你哥是为你好。” “嗯，台风天你也没什么事，我教你滑冰？前面该死的，我们只是去排队买个票，转头自行车就没了，气死我了，心情都没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马上都要去银行上班了，不换一个新的自行车？不然怎么配得上你。” 沈明娥一脸的郁闷立即就消散放晴了，笑着说：“对，你说的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爸刚刚给钱了，你跟我一起去买一辆？” “现在都3点了，等去百货大楼都得下班了。” “那就明天一起去？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看不来，你去找你小姐妹，你们女孩子的眼光好，我都老男人了，审美跟不上你们年轻女孩的。” “怎么会，你看起来没比我大多少。” “实际也大了10岁，儿子都10岁了，心也老了。” 沈明娥听他又这么说，一脸失望，“算了，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好的，下次再见，多谢。” “不客气。” 叶耀东把这姑娘送走后也松了口气，就怕人家看上他。 没办法，谁让他长得太帅了，又有能力，多金又帅气，岁数大说明成熟会疼人，简直太吸引人了！ 他一个人慢悠悠的走着，摸了摸下巴，感叹了一下，“唉，长得帅的烦恼。” 要是长得一脸沧桑，肯定不会对他这么热情。 不过好歹把他的船提上日程了，虽然说工期不一定提前，但是能让人上点心，早点开干，起码也能看得到进度。 不然像之前那样搁在岸边排队，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上日程，他交过来时，都不敢想年前能完成。 但是没办法，也没别的厂能让他放心的了。 要是开回家去，估摸着得到市里甚至是省里去，才有办法改造，那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现在好歹有希望了，只能祈祷年前能改造完，让他能风光的开回去，省得还得再跑一趟过来开船。 叶耀东一路闲逛回家，正好也快晚饭了。 叶父坐在门口，看他悠哉悠哉的双手插兜回来，问道：“你怎么到现在？还以为你失踪了。” “是你走太快，不是说好了去造船厂，结果你自己跑回来。” “还不是被你气的？” “我就随便说几句，你反正不也是被骂的吗？我没说小汽车前，你不是就已经挨了一顿骂吗？” 叶父解放鞋脱了直接朝他丢去。 “你就是故意的，都没说啥了，你还要故意提。” “这样更能接受一点，你该骂哪个小兔崽子打电话告诉家里了，之前中秋的时候打电话回去都还不知道。” “把鞋子给我。” “自己丢的自己捡。” 有加更真的不错了，已经写到后期了，脑汁都要被榨干了。 别的书月票完成都拿彩蛋章糊弄，我还加三章！别骂了！ 第1264章 船队（月票+2） 叶耀东没管他爹，走到边上的凳子坐下翘起脚，听着屋里头还有炒菜的声音，还没煮好，只能先坐在外面乘凉，顺便等饭吃。 叶父单只脚跳着去把鞋子捡回来套上，问道：“去船厂看什么？前些天不是说了没有现成的机器配件？都得订货，又开不了工，前两天刚去，现在再去也没用。” “你有没有听过朝中有人好办事？前天喝酒认识了一个妹妹，她帮我走了后门，插了个队，现有的零配件跟机器先给我的船安排上，到时候可能不用等太长时间。” “谁啊？你可不要乱来，能跟你们一群男的出去喝酒，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我就只有一个儿媳妇，不对，三个儿媳妇，多了我不认的。” “想哪里去了？她是俗人一个朋友的妹妹，顺便带去玩的。人家是留洋回来的，思想开放一些，跟男人喝酒没什么不对的。” “那也不行，我们是要回去的，你可不能学其他人，在这里也安一个家。” “没，想哪里去，就是正好在厂里遇上了，她帮我给她爸爸说了一下，提上日程了。你整天乱七八糟的想的什么东西？该不会你自己想安一个家吧？” 叶耀东狐疑的看着他爹。 确实有四五十岁的船老大重新在这娶寡妇，再生孩子。 而且裴叔前两个月又得了一个儿子，正春风得意的很，惹的他们这一大帮中老年爷们羡慕的很。 叶父恼怒的踢了他一脚，“胡说八道什么，我还要脸的。” “那就好，你要有想法，我就给你丢在这里，我自己回去告诉我娘了。” “我打断你狗腿……” “吃饭了，吃饭了……” 屋里头的人喊吃饭，父子俩才中断这个话题。 叶耀东倒打一耙成功，立即就站起来去吃饭。 夜里滴答滴答的小雨下了起来，骤然感觉降温了好几度。 一场秋雨一场寒。 大家前一天都还穿着背心，第二天就得穿上长袖了。 节气秋分一过，这天说降温就降温，尤其是下过雨后。 等连续下了三天的雨，体表温度感觉直接就降了10度，关键是老房子还漏风漏水，大家只能祈祷赶紧放晴。 叶耀东也不由得替自己的明智之举点个赞，等这场台风过后，再去买棉衣棉被的人，大概就得排队等着涨价了。 他们村的其他村民刚好在台风回港的第1天就去预定了，应该也不需要等太久。 一大早，大家起来聚在一块吃早饭的时候，都还在那里哆嗦。 “还好大家还有秋衣，不然得冷死……” “这说降温就降温了，都才9月底还没十月。” “主要是刮台风，风大又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加快了降温，我都还没带长袖。” “看着吧，等台风过后又出太阳又升温了，这个变态的天气。” 叶耀东是一直都是穿着长袖长裤的，除非没干活，所以他一点都不冷。 “冬天的棉衣我已经去预定了，给你们都订好了，没办法给每一个人都量身定做，反正大家尺码也大差不差的，冬天穿宽松一点也没什么。这个我出钱，给大家每人送两套。” “被子我也预定了，但是毛衣啊，还是打底什么衣服的，你们缺什么就自己张罗。趁着天气转凉早点去买点毛线，请房东老太太或者附近的妇女给你们打点毛衣。” “提前准备起来，到时候天冷了也有衣服穿，不至于冻着。” “手头没钱了，可以找我预支一下，也都省着点花，回家正好过年，肯定得攒一笔带回去过个肥年的。” 大家都点点头。 等台风一过，也进入10月了，天气一放晴，大家就趁着风浪还没停，各自出去逛街，需要什么布料毛线自己张罗着买。 一放晴，天气就又升温了，但是再怎么反弹也反弹不到台风前，毕竟也秋天了。 而大家在出海时，也都老实的穿上了长袖，不再只是光着膀子或穿着背心了。 这天说冷就冷，尤其是海上风浪大，体表感官更甚。 气温反弹也反弹不了几天，晴了两天就又下雨降温，好在台风的余韵也过去了，风浪也变小了。 叶耀东他们等彻底放晴后才出海，其实下着小雨是并不影响出海捕捞的。 但是现在渔船的设施有限，安全起见，要是遇上下雨天，大家都是等晴天再出海。 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或者是什么时候风浪就变大了，免得得不偿失。 若是在海上下着小雨，风浪能承受的话，那肯定不会特意赶回来，肯定是照常作业。 情况不同。 而气温下降后，他们出海捕捞的带鱼数量也大增了，相对的，其他鱼货也降低了，比如乌贼等就不是秋冬天季节该有的，都又重新游去深海过冬了。 正当他们刚收起来一网的时候，叶耀东站在舵楼往下看，眼角余光却无意瞥见海面上远处有许多的船只，好像正在疾驰而来。 他赶紧拿起望远镜，朝远处的海面看去。 一条一条蓝色的渔船，上面飘扬着红色的红旗，看着也有十几二十条的样子。 他正疑惑这些渔船，是不是一伙儿的时候，就看到那些渔船朝他们这边行驶过来，并且在临近的时候，又缓缓降速。 “老大，下网吗？”底下的人看他没有动作，正仰头喊他，并且说完也朝他望的方向看去。 “等一会儿，你们先分拣。” 叶耀东拿着望远镜看了一小会儿，就看到有渔船直接朝前方丰收号靠近，并且还挥动旗子。 不过丰收号好像正在作业，一直在不停的做圆周运动，没有搭理。 那条船就又朝他们这边行驶过来，大概是看着他渔船停在海上不动了。 叶耀东走到甲板上，警惕的看着，他不下网也是担心这么多渔船减缓速度，会不会朝他们过来，想先观望一下，以防万一。 不过，还真没想到，那条船直接就到他们这边过来了，而且身后的那十几条船也都跟在后头一起过来了。 他总觉得这个剧情有点熟悉？ 怎么好像他们来时的路上，一大帮的渔船跟随着一起，是同一伙人？ 整开到一定距离后，那些船就停在海面上了，他警惕的心也暂时放了回去。 这要是在海上打劫的，一般也直接冲过来了，不会在适当的距离停下来。 他们来时的路上，问路也是这样，一路碰壁，真有好心的，也是费劲的交流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指路。 他心想的这些人会不会也是问路的，想着自身的遭遇，他宽容了一些。 这是，就听到对面甲板上有人拿着喇叭，“对面的同志……对面的同志……问个路，问个路……” 叶耀东想了想也拿着喇叭喊，“不要过来，用甚高频交流……频道xxx……” 他喊完又重复的喊了一遍，确保对方听到后，才又爬上了舵楼。 对方的船看起来也有30米左右，身后跟着的也基本都是二三十米，也有30多米，这种船肯定有甚高频的。 海事电台也称为甚高频无线电，可以让临近的渔船进行对话，能够提供短距离的通信服务。 这种无线电设备被广泛用于船与船之间的通信、船与岸站之间的通信以及紧急情况下的求救信号发送。 在vhf频道中，有一些特定的频道是为特定用途保留的。 例如：频道16（156.8mhz）通常被用作国际遇险和安全通信频道 其他频道可以被用来进行常规的船舶间通信或船舶与海岸间的通信。 当两艘渔船想要互相通话时，它们可以选择一个非专用频道，并确保双方都调至同一频道上，这样就可以通过vhf无线电设备进行直接沟通了。 vhf无线电的有效通信范围取决于天线高度、发射功率和大气条件等因素，一般情况下，在开阔海域上，其有效范围大约为20到60海里。 需要注意的是，使用vhf无线电需要遵守相关的国际和当地法规，比如不能干扰其他重要的通信，包括但不限于紧急呼叫。 叶耀东他们四条船就是有接入一条非专用频道。 对方这么大的船，又有那么多，他也不敢让人家靠近，也会有担忧，肯喊他们在同一频道上面连线，给他们回答问题就不错了。 对方也听明白了，没一会儿他们都同时接入了新的频道。 “同志，你好，你好，打扰一下，这里离沈家门渔港是不是快到了？” “对，按你们渔船的航行速度，如果要照顾身后的渔船，大概三个小时应该就能到，如果只是你们渔船，那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谢谢，你们这个渔网有点奇怪，是捕什么的？” “带鱼，也有其他的鱼货进入。”叶耀东也好奇的问了一下，“身后的渔船也是跟你们一起的吗？船队？” “对，我们是温市的渔船，是专门来捕冬季虾皮的。” “虾皮！也是，冬天这边渔场虾皮也是汛期，你们是第1次来？” “大多都是第1次，也是亲戚朋友带来的，谢谢了，那我们就先去港口。” “唉等等，留个联系方式呗，你们如果需要收鲜船的话，可以找我。” “收鲜船？” “对。” 对方犹豫了一下道：“我们还不知道落脚点，那就暂时记住这个频道，过些天再找机会吧。” “好。” 这样也算是比较稳妥。 叶耀东也是听他们的口音，确实是温市那边的，他在那边待过几年，听得出来。 而且上辈子，那边来这边渔场捕捞虾皮的船队是真的多。 他一听就知道说的是真话，不是假的。 这些团队就好似他们前两个月刚来舟市一样。 这一张是加更的，放12点前。12点后是第2天，还有一章，夜里不知道几点不要等，可能放明天下午，这几天会把加更的都补上 第1265章 接二连三 反正他先把自己的收鲜船广告打一下。 他是知道的，虾皮捕捞的收益也巨大，这边渔场的资源是真的丰富，可不只有四大经济鱼，其他的渔汛一年到头换着来，也是多得很。 他那条收鲜船，除了隔两天出来收一趟货，其他时间就都停靠在码头，要是能再揽一些业务那就更好了。 这个他就当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自己也不需要成本，也不需要亏什么，就几句话。 但是人家刚来，要是里头没有收鲜船，或者收不过来，那不就正好是他的机会吗？ 最好是有一个面对面谈的机会，他直接把温市渔业协会副会长的证亮出来给对方的几个船长瞧，可信度就高了。 正好他们也是温市的，他就代表官方，自然就有信任度了。 一般渔船也不敢找陌生的收鲜船，害怕人财两失，他有官方给的证，这就是他的证明，可比外头随便找强多了。 他们那船在汛期的时候，肯定也是跟他这船一样，是能不靠岸就不靠岸，在海上持续打捞收益更高。 那一伙儿船队在问到确切的信息后，就又加速往前跑。 叶耀东听到甚高频吱啦吱啦响，就先关掉，看着对方远去。 然后他才走出船舱，冲底下的人喊道：“准备下网了。” “老大，他们是靠近了问路吗？” “对，温市一个小镇上的船队，跑过来捕虾皮的。” “啊是啊，台风前就有看到码头上面新鲜的虾皮还挺多的。” “接下去会更多，也到汛期了。” “这里的钱真好赚啊……到处渔船都跑过来……” “等靠岸后，咱们也去买点新鲜的虾皮吃，以前在家都是吃干的……” 叶耀东没有再接话，看着渔网已经放下去，就回到驾驶舱里面继续枯燥乏味的作业。 出来的这些天，每天带鱼的捕货量都在增加，他们的收益也越来越可观了。 相对的，风险也降低了，因为带鱼数量大，其他鱼货因为天气转凉，有的回深海了，有的也不够活跃，数量变少了一些。 他爹来接货的时候，都说在码头上面摆摊的时间也减少了，都能提早卖完回去了，毕竟带鱼都是直接送到厂里。 近期捕带鱼的船也增加了，货也变多了，相对来说，其他的杂货鱼虾变少了，供不应求，自然也变的更好卖了。 国庆后天气转凉，他们在海上待的时间也长多了，叶耀东这一趟足足待了12天才回来，期间都是收鲜船去收货。 他们这一船的船员有一半都是草台班子，有的还很年轻，太长时间待海上也吃不消，待12天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其他船上的也一样，都在硬撑着，通知说返回后，都在那里欢呼。 钱要赚，但是也要休息。 他也琢磨着，趁这段时间在海上也得多多进行长期捕捞，就当培训船员了。 不然等他那条货船改造完成，到时候去海上就不是几天了，而是长期几个月在海上。 要是没有台风或者是大风大浪的天气，肯定是不会回来的，那么大的船在海上捕捞可是大杀器，每一天的收益都巨大。 （我表哥有一条这么大的渔船，他是专门去钓鱼d周围海域捕捞。前两天吃饭，听他聊起，他那条船是二手买过来的，大概300多万，没有股东合股，就他一个人所有。） （他船上14个工人，每个月不说其他，光工人的开支就在十几万。从休渔期结束后，8月1号出去，到国庆前几天因为台风天才回来。） （两个月时间，他那条船捕捞卖了100多万，扣掉开支大概也能挣个100来万……） （啊啊啊啊，真的老挣钱了。） （但是亏钱的时候也是亏的很厉害的，这个赚钱的是我小表哥，还有一个大表哥，两年亏了100多万。） 四条船决定返回后，就在甚高频里面聊天，算好时间将网收上来，叶耀东预计在天刚黑到港，此时还是下午。 马上能回去了，船工们也都打起了精神，赶紧分货。 只是在渔船行驶一半的时候，叶耀东却看到有海豚的身影，而且还断断续续听到嘹亮的海豚音。 他连忙在频道里头问其他人有没有看到、听道。 顺便拿起望远镜瞧了一下，确实有好几头海豚露在水面上，并且它们的前方还有许多的小鱼不断的跃出水面，还有一些海鸟也在那边海面飞舞。 他耳边此时也传来频道里头的声音。 叶耀华立即道：“看到了在我这一边，很近，好像有很多的鱼跳出水面……” 周大也道：“我也听到海豚的声音，但是看不清……” 裴父道：“去阿华那边看一下，指不定有鱼群。” “那就都过去看一下，二哥也凑近了看一看。我拿望远镜是看到了，应该是有鱼群，还有一群海鸟。” “好……” 四条船都往一个方向开，顺丰号在前，其他渔船在后。 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转瞬几条船都汇合了平行。 叶耀东走出去，站舵楼上，拿起望远镜也看到前方跃出水面的鱼，是梭鱼，也叫乌鱼，乌鲻鱼，很常见的一种鱼。 每年初冬，东北季风刚起，就是它最肥美产卵的时候。 海豚好像正在驱赶着，往边上的海岛靠近。 “好像是乌鱼群。”叶耀华在另外一头大声的说。 肉眼不及他的望远镜，叶耀东补充道：“是一群大大小小的海豚在驱赶乌鱼群，大的海豚观望，小海豚在驱赶。” “这里不好捕……” “是啊，边上就是海岛，离太近了，渔网那么大一张，会挂底。” “别说渔网了，渔船近一些也得搁浅。” “那就算了？我看那群乌鱼也很大一群啊，黑黑白白的乌压压一片……” “这捞也不好捞啊……” 大家议论了一通。 叶耀东琢磨了一下，道：“我有个注意，大家合作，拿一张渔网出来，船工们都下到水里，去把渔网张到最大，然后从外围往海岛游去，正好人工把鱼群一网打尽。” 他算过了，船工合起来也有二十来号人，渔网虽然重，但是人多也能拖的动。 他们这个也相当于人工围网捕捞了。 “围的时候别把海豚围进去了，它们体型大，力量也大，数量又多，可别别挣扎的逃窜，大家没拉住渔网，功亏一篑，连鱼群也跑了。” “而且海豚一只倒还好，一群的话，攻击力很强的，让船工们不要去招惹那群海豚。” 叶耀华赞同：“东子说的这样也行……顶多费点人力，那一片鱼群感觉也不小，反正马上就要回港了，大家回去就能休息。” 裴父也道：“我也觉得可以，捕上来到时候集中卖了再分这些鱼的钱。” 周大紧接着说：“我也没意见。” “行，那没意见就再靠近一些，往边上一点，我也叫人把渔网从货仓里拿出来整理一下。” 还好现在才十月中旬，天气虽然转凉，但也还没到穿棉袄的时候，也不是不能下水，冬天那才叫冰冷刺骨。 叶耀东吩咐完船工后，也开着渔船跟他们往边缘开去。 海豚也发现了渔船，却一点也没有躲避，丝毫不怕，海豚音还更嘹亮了，仿佛要赶他们走。 他们停靠好渔船，就让船工们都过来，逐一抓着渔网的网口，然后一个个下水张开渔网往鱼群游去。 叶耀东在船上还帮忙把渔网后面一截网往水里扔，还有浮子，沉子，看着大家分散着张开渔网。 有海豚群在，那些乌鲻鱼根本逃不了，而这些海豚却不怎么怕人类，船工们靠的极近时，都犹豫要怎么驱赶海豚。 他们交头接耳的一点一点缓缓的往那群海豚移去，并且开始吆喝着。 那些海豚到底还是会躲避的，看到人类越靠越近，就带着幼崽赶紧往边上游走。 但是也有没离开的海豚幼崽，它们就处在鱼群里，还在兴奋的继续驱赶鱼群去浅水处。 船工们只能驱赶外围的海豚离开，渔网已经张开最大了，就也没有放弃，拉开的渔网逐渐把鱼群覆盖了。 最外围在海里的海豚们也急了，嘹亮的海豚音呼喊着，里头的幼崽好像也听到了，也开始要往外游，但是渔网已经张开了，往外游也是自投罗。 船工们个个手臂上青筋鼓起，一大片的鱼群已经落入了渔网当中，他们现在正在缓缓的从海里往浅滩处拉扯着渔网往上走。 叶耀东他们几条船已经在海岛边缘暂时先搁浅了，人也从船上下到了水里，淌着水拉着一堆的竹筐往岸上走。 “哇哈，一整网都满满当当……” “草，都网进去了。” “成功了啊，还是真正的一网打尽……” “这一网都满满当当的，得有几万斤啊？” “赶紧过去，我看他们都要拉不住了。” 渔网张开最大后，那些鱼全部都往渔网里钻，然后一直游到了渔网的中间段，有的还继续往集鱼袋游去。 他们这些拖网的渔网本身就有300多米长，被这些乌鲻鱼左冲右撞的全部都拉长了，每个渔网的角角落落都有乌鲻鱼看到。 一整条长长的渔网也在海面上随浪飘摇。 这是真正的一网打尽了。 而船工们此时也上了岸，站在海岛上，个个都拉着渔网的边边一角，看着也都吃力的很。 渔网里头少说几万斤，也就是渔网长，能兜住那些鱼的左出右撞，能有个缓冲，减少用力。 “你们快来啊，太吃力了，这渔网本身就沉，这些鱼又多……” “有没有带捞网啊，得一点点能捞出来，不然收不起来……” 裴父大笑着道：“竟然全部都一网打尽了，等我再去船上拿捞网。” “里头还有好几只小海豚怎么办？还在那里冲撞。” 叶耀东道：“等会儿捞出来放回海里，边上那一群海豚都虎视眈眈的看着，随着等着攻击呢。” “那就赶紧的，捞到这一大波鱼就好了，把海豚给它们还回去。”叶耀华说道。 叶耀东又道：“我们这是把它们的口粮给劫了，又把它们的崽给抓了，这可不行，等会儿那一群海豚得癫起来，速度快一点吧。” “我们这渔网只能抓在手上，这怎么办？” “先抓着吗？” “找一块礁石能够绑一绑的……” “这里，这块礁石矮，绳子套进去，捆绑一圈就能固定了。” 船工们自己商量着就已经拿绳子套在了礁石上面，将渔网固定住了。 然后一个个兴冲冲的又走到水里，看着渔网里头连绵不绝的鱼，都笑没了眼。 “这样也行啊，算那些海豚倒霉了。” “是啊，把它们的口粮都截了。” 叶耀东笑着说：“它们应该是在锻炼幼崽的捕鱼能力。” 看到的都是幼崽在那里打前锋的围拢鱼群，而大海豚只是在水面看着，他就知道。 海豚幼崽太小了，而鱼儿太滑溜，它们就会使用让自己搁浅的独特捕食方法，将鱼群赶到浅滩后轻而易举捕获，再借助潮水的力量游回海中。 “你们先拿筐进去捞着，我再去船上拿捞网，也再多拿一些筐下来。”叶耀东说完又淌水去船上。 大家也都赶紧动了起来，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兴奋的很，第1次用人力拉了几万斤。 他去而复返的时候，海滩上面已经堆了几十筐满满当当的，大家都热火朝天的来回装运，并且七嘴八舌，格外的兴奋。 “装不完啊，天哪，根本装不完……” “这也太多了，网住的时候，就只感觉一大波鱼群冲进去，现在要捞出来才叫多。” “几百米长呢，里头都是鱼，赶紧捞了，捞好了回去了。” 也还好他们回去的时间计算好了，本身是想着天刚黑，正好靠岸卖货，现在天黑前能把这些鱼捞完也不错了。 叶耀东把自己从船上拿下来的捞网给自己人都派发了一个。 自己也下到水里帮忙。 “啊，有一只小海豚……” 他一听到喊声看了过去，“先把它装出来。” 海面上的那一群海豚还虎视眈眈的看着，就因为还没有看到幼崽冒头。 此时，刚有人从渔网里头装了一只小海豚露出水面，海边上的海豚就激动的不停的拍打水面。 “小海豚要不要留下？” 叶耀东将小海豚抱出来，搁浅在水里，边道：“丢回海里吧，有这么多鱼够了，这还只是小海豚，留下的话，那些海豚要攻击了。” “好吧，那就放回去。” 他推动着搁浅的小海豚往海里游，越游越深后，不一会儿就没影了，他只是望了一眼周围还在那里看的海豚，就继续又去忙活。 等断断续续从渔网里头抓了五六只小海豚出来后，都放回了水里，那些海豚才逐渐离去。 估摸着心里也在那里骂：呢麻痹，小孩子辛苦赶了半天的零食，却被无耻的人类抢走了… 渔网被越收越小，里面的乌鲻鱼也被一大网一大网的捞出来，大家的筐都不够用了。 只能分一部分人陆续将筐上的货拉到渔船上面，倒在甲板上先，不然都没容器装。 他们的鱼仓也早就装满了，鱼仓装满了才会打算回去。 只能现在先倒到甲板上面，等回去后，一些货卖完，筐腾出来后，才能一筐一筐的再装起来。 秋天，他们泡在水里都还忙出了一身的汗。 时间一长，有的腰板都要直不起来，都用手撑着腰，有的人在那里嘲笑着腰力不行了，不中用了。 “快涨潮了，坚持坚持，没多少了，最后一点打捞完我们就能上船回去了。” 叶耀东一直弯腰来去，帮忙搬搬抬抬，也觉得腰酸背痛，脖子也酸疼，他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块干沙子的位置坐下歇了歇。 这些干沙子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颜色，摸着又细又软，混杂着一些贝类和珊瑚碎片。 他拍了拍手掌，让粘在上面的沙子散落，又张望左右。 周围的礁石壁上密密麻麻都是各种贝类，从刚一上岸他就留意到了，但是正事要紧，那些鱼货少说几万斤，值好几千块钱的。 但是此时坐着休息，他看着又有些手痒难耐，不挖可惜啊，这个是大自然赠送给人类，可以重复自然生长的贝类，看到了不挖天理难容。 可是挖，他又没时间。 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的打捞渔网里的鱼，他也不好不务正业的抠这些东西。 他的目光跟雷达一样的扫射着周围的礁石，预测要是收的话可以收几麻袋了。 这些东西实在是大，各顶各的大个，大概从来就没有人光顾过这海岛，毕竟离岸有点远。 要不是各种贝类的生长都有限，估摸着都不知道得长成多大，随便一个辣螺都快赶上婴儿拳头了。 看了一会儿他也坐不住了，拉了一个筐过来，先把上面的海螺捡了。 这上面密密麻麻成片的贝类都得拿尖利的东西撬，也就海螺相对来说比较好掰下来，但是个头大的话，也得使劲的拧着才能拿下来。 他在这里悄悄摸摸的搞这些，其他人都没看到，等他挖了一筐拉过去，其他人才发现。 “哈哈，你怎么还去捡螺了？” “就是坐着休息，看到了手痒吗？捡了一筐回去晚上加餐。” “这么大个的海螺也能卖不少钱了。” “留着自己吃吧，费劲的能挖一大筐又卖不了多少钱，今天这一网的鱼都能卖个几千块了，4条船分也能分不少了，这些海螺拿回去给大家吃个爽。” “哈哈，这也可以。” “也就阿东比较舍得，财大气粗的觉得卖不了多少钱，这些怎么说也能卖十几二十块。” “现在天快黑了，这个海岛啥时候空闲了，大家也过来挖一挖，不挖可惜了，还挺多货的。” “卧槽……你们快看快看……” 大家听到有人惊恐的声音，转头一看，瞬间也都吓了一大跳，头皮发麻。 只见一大片的粉色的肉虫，从水里爬上来，爬上了海滩，并且还在不断的蠕动着，只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卧槽……” “我的鸡皮疙瘩……” “这什么东西？什么虫子？怎么这么吓人，太可怕了……” “我的天哪，哪里来这么多虫子，哎呦，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怎么办……” “不是，这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多……” “这海岛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并且又有些恐慌，一脸的惊恐，瞪大了眼睛看着水面。 太多了，水底下成片成片的爬上来，原本还只是冒了一个头，现在已经大片的爬上了海滩，大家都已经脸都吓白了。 叶耀东赶紧道：“哎哎哎，不用害怕，这个叫海地瓜，可以吃的，也是美味，就是看起来恶心了一点，就跟沙虫差不多？” “不是，沙虫是一条条抓上来的，不像这个，一大片爬上来，还是不认识的，这个也太可怕了。” “你认识啊？这是什么啊？这么恶心。” “这也太多，太恶心，太吓人了，我的天，比茅坑里的蛆都还多……” “这个比沙虫，比海蜈蚣，比船蛆看起来都恶心了。” “没有吧？” 叶耀东蹲下去抓了一只放在手心，这虫子都还在手心里不断的蠕动，黏黏糊糊的，大家看了一阵头皮发麻。 他还抓起来给大家看，“这不跟沙虫、海蜈蚣、船蛆都半斤八两吗？都是一样恶心。” “你也知道恶心……” “现在怎么办，渔网还没收完……” “你们把筐该搬去船上的，搬去船上，该收鱼的继续收鱼，这个你们要是害怕的话，那就我来抓吧。” 这也是好东西，就是看着实在恶心了一点。 他其实也鸡皮疙瘩掉一地，一小片倒还好不会害怕，但是这满沙滩的涌上来，那谁看了不头皮发麻。 估摸着要是他没认出来是什么东西，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大家都该担心这个海岛有什么邪性，弃网往海里跑去船上了。 现在他自己承包下来，手也有些发颤，刚刚抓了一只，手上都还黏黏糊糊的，实在是太恶心了点。 这一片要是数量少的话，那倒还好，现在这么多数量，还在往上涌，都不知道有多少…… 他头皮也发麻了。 但是想想，这玩意儿也是属于海参的一种，也叫茄参、海茄子，只是体形和颜色都很似番薯，又跟红色的肉虫子似的不断的蠕动，又有粘液，才显得恶心。 “东哥，我给你拿了个筐……你慢慢装……” 叶耀东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给我拿个手套。” 有个手套隔绝一下粘液，倒是觉得还行。 第1266章 回去（月票+3） 有的人脚下穿着雨鞋，有些庆幸，而有的人因为下水，雨鞋都灌满了水，上了沙滩后就脱掉，赤着脚，此时都有些后悔了。 这些个海地瓜一个个蠕动的，有的都从他们脚面爬过，黏黏糊糊的粘液残留在他们脚背上，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偏偏想挪个地都没地方踩，密密麻麻的，也就一小会儿就已经布满了整一个裸露的小海滩。 大家只能将这些蠕动的虫子踢一边去，脚才能踩下去，但是踩下去也都是滑腻腻的粘液。 叶耀东在第一时间就赶紧先把踢掉的雨鞋捡起来穿上，手上又戴着手套，心理上倒是舒坦了觉得也没那么恶心了。 三两下他就抓满了一筐。 渔网里头的乌鲻鱼被大家来回打捞的只剩下尾部一点，大家边捞乌鲻鱼，边将逶迤几百米的渔网一点一点的收了进来。 “你们有没有看习惯了？看习惯了也帮忙捞一下，戴个手套没那么恶心的。” “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还能看习惯？” 有人打了一个冷颤，嫌弃的瞥过，眼睛望向海面，才觉得没有被污染了，竖起来的汗毛也才消下去。 “我来帮忙吧，这也太多了，能卖钱吗？” “我也帮忙吧，不知道有没有人要？” 毕竟确实恶心，也不知道有没有识货，敢吃的。 这东西也得凭运气，也得特定的地点才能抓得到，现在可没有人养殖。 “看习惯了，倒是也还行？反正跟船蛆差不多恶心，就是个头大了一点，还真的跟地瓜差不多个头。” “抓在手上肉乎乎的，好像也还好？” “哎呀，太恶心了……” “老大，这东西要怎么吃啊？” 别的人都嫌恶心，但是叶耀东的船工也不能看着自家船老大一个人在那里捡。 看着渔网里头的货不多后，就交给其他人忙活了，然后也撸起袖子过来帮忙。 一个看一个的帮忙，就也都套上手套帮忙了，自家老大干什么，他们当然也得硬着头皮帮着干了。 反正不会咬人也没有危险，顶多是恶心了些，忍忍吧。 叶耀东说道：“带回去，码头上要是没人要的话，就自己收拾，去内脏，用海水煮熟晒干。” 这些海地瓜呈纺锤形、末端逐渐变细，但没有突然明显缩小的尾部，体长最大可达20厘米，这里的大多数就只有10厘米左右，也算是个头不小了。 可以用刀切开，把内脏掏去，就只剩下外部的一层皮，炒韭菜也是格外的鲜美，晒干易保存。 “真能吃啊？” 他蛮不在乎的道：“这些都是海鲜，海里的东西有什么不能吃的？海蜈蚣都吃了，船蛆也是蛆，也都能吃，这算什么？” “晚上去找房东老太太割一把韭菜，炒了给你们尝尝，保证鲜的你们舌头都要吞下去。” “嘿嘿，有道理，赶紧积极一点，通通都抓回去，海里的东西哪有什么不能吃的，草都能吃。” 叶耀东点点头，“没错，都利索一点，太阳下山了，要不了一小时都要天黑了。” 他们一船的人都在抓海地瓜，而其他人都在整理打捞渔网里头的残余鱼货，顺便将货一筐一筐的倒上东升号的甲板。 他倒是觉得这个分工不错。 自己倒腾的这些海地瓜干私活，其他人干正经活，但是渔网可是他出得，回去后那一甲板的乌鲻鱼，可还得他费劲的帮忙卖。 他这会儿捡的一点都不亏心，这些玩意都是他的了。 “大哥二哥，你们帮忙一下，也把我的渔网拖到船上去，我这马上就好了。” 叶耀鹏道：“好，鱼抬好后，大家都帮忙抬一抬渔网，顺便把这个什么虫子给一起抬上船吧。” 叶耀东也吆喝着大家速度快一点。 他手边也有五六个人在捡，说效率也很效率，腾出来的筐三两下就装满了，他还让他大哥去船上拿了几个麻袋下来装。 这些个东西是生活的潮间带到水深80米的软泥底，少数生活在泥沙里。 他是眼瞅着这一大批都是从水里爬上来的，跟大批的虫子攻打海滩似的，他们刚捡完又不断的爬上来，没完没了，都不知道有多少。 要不是大家都陆续的把那些乌鲻鱼都弄到甲板上，渔网也弄了上去，就等他们了，他都还舍不得走。 其他人也都捞上瘾了，都觉得既然能吃，这些东西不捞完也很可惜，他们抓久了也都没觉得有多恶心了。 “这都还往海滩上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这就走了，怪可惜的……” 叶耀东直了直腰板，“走吧，抓也抓不完，等会天黑大概也回到海里了。” “下次有机会再来，记住坐标。” “又在催，大家快一点吧，天也要黑了。” “走吧，一人抗一麻袋上船。” 等他们将一袋袋的海地瓜扛上渔船后，也都惊呆了，这甲板上都要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啊，轰天，这么多！” “怎么这么多鱼？” “这么多鱼啊靠，刚刚一筐一筐的往船上运也没觉得多……” 其他三条船上的人都已经换好衣服，站在甲板上了，个个都兴奋的很，七嘴八舌的议论。 叶耀东将肩膀上扛的麻袋先随便丢进去，自己也爬了上去。 扛着这一麻袋，自己的肩膀上也都是粘液，太恶心了。 其他人也赶紧上去。 大家先将这些鱼清理出一片空间，专门放麻袋。 角落也堆着不少的竹筐，里头也都是海地瓜，他估摸着少说也有千斤了，还真不少。 这一个个的都至少也有一两斤重，还真没白捡。 “整个船都满了，满载而归了。” “就只看到渔网里的鱼很多，全部都弄出来没想到有这么多。” “这满满一甲板，应该五六万斤有吧？” “还真没有白下水了，这么多。” 叶耀东对大家道：“趁着涨潮了，先让船离岸，我去开船，你们收锚。” “好的。” 他先去船舱把自己换洗的衣服拿出来，然后上了舵楼后，才边操控着渔船离岸，边换衣服。 其他三条船也都动了起来。 他们在这里耽误了也有三小时，此时天也暗了下来，还没开出去多远，天就已经彻底黑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收货这么大，晚一点回去也值了。 这些乌鲻鱼本身是很便宜的，但是架不住现在是它们的产卵期，每一条捕上来的乌鲻鱼肚子都是鼓出来的。 乌鱼籽可是好东西，也是乌鲻鱼浑身上下最值钱的。 等船工们挑一下，这一批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回去靠岸时，已经晚上9点多了，有些晚了，周围已经找不到好的摊位了，这也让大家有些犯愁。 叶耀东干脆让大家先在周围等等，看看有没有哪个摊位卖完货，空出来。 而他先去找两个大卡车，先把带鱼拉去厂里，能卖的先带去卖了，顺便还能把筐腾出来，晚一点装乌鲻鱼。 他这个人也是有点运气的，刚从厂里卖完货回到码头，就遇到了上一回那个许船长。 对方刚卖完货，正在算账收钱，而工人还在收拾剩余零碎的，他走路经过看到了，惊讶的打了声招呼，寒暄了几句，然后顺序接手摊位。 “你这乌鲻鱼还不少啊？” “是遇到鱼群了。” “有些不可思议，你是不是没用雷达网，改拖网了？现在天凉了，很多人都开始改用雷达网捕带鱼了，之前还拖网比较多，现在带鱼很多啊。” “这不是我一条船捕的，四条一起合力捕的，只是都放在我这里一起卖，一起分。” 许船长跟疑惑了，怎么还四条船一起捕，还想问他们是不是又改成围网了，就听叶耀东又问。 “叔啊，这码头上面海地瓜有人要吗？” “你有海地瓜？” “对呀，回来的时候无意中经过一个海岛，稍微停留了一下，就看到海滩上密密麻麻都是海地瓜，我都给捡回来了。” “有人有收这个的，一旦有出现都会立马被收走。这东西比较少，都要碰运气，不像鱼虾蟹那些，全码头都是。码头上面都是出海打鱼的，哪有专门去找这些东西抓的，去菜场倒是偶尔能看到。” 叶耀东欣喜！ 没有白干。 “这个大概多少钱一斤收啊？” “一般不会低于五六毛，这个东西少，喜欢吃的人很喜欢，就跟海肠一样，价格可不低。但是也有的人专门压价，就看你识不识货。” “太好了，那我就摆出来看看有没有要。” 还好有认识的人知道这个，还能给他指点一下，不然不要说五六毛了，一毛钱他都立马全卖了。 这些东西比较少，行情他还真不了解。 原本还想着留回去自己收拾晒干了，现在可能有人要，那不如直接摆出来卖掉，省得麻烦，已经入夜了。 只要留一点晒了自己吃就行。 叶耀东直接喊船工也把海地瓜抬两筐出来。 刚抬出来，倒是立马吸引了周围的人，恶心是真恶心，但是也容易一传十，十传百。 还没有5分钟就有人过来询价。 并且也跟许船长说的那样，开价一斤两毛，说半天还只给加价5分钱，不知道的，可能也觉得这个价格够高了，自己占便宜了。 他直接咬死了没有6毛不卖，听着船工们都紧张了，恨不得替他应下来。 后面这边汇聚的人群多了后，同时又冒出来竞争对手，来人一听6毛，也就纠结了一下，听他说有1000多斤，立马就全要了。 叶耀东高兴的立即让人去船上搬运其他的海地瓜，只让人留一筐。 这时，有人凑到他身边说道：“兄弟，那条东升号船你的啊？” “啊，怎么了？” “我是你白天指路的那条船。” 叶耀东眼睛一亮，“哎呀，老哥，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厉害啊，缘分啊，怎么这个点还在码头？” “我们打算出海啊，正好看到东升号有人上下搬运货，就跟过来看了一下，巧啊，多谢了啊。” “这么急的啊，下午刚到，晚上就出海？” “赚钱啊，可不是急，本来因为台风给耽误的，都来晚了。” “我比老哥早来两个月，要是有啥事可以找我啊，我叫叶耀东，对了，我是温市的渔业协会副会长。” “啊？啥？你也是温市的？” 月初承诺的月票加更三张都完成了，晚上不一定有，可能明天下午更新 番外 老太太中秋节 清早，林秀清推开房门，闻着堂屋锅里飘着粥香味，本想去洗漱先，再去洗衣服，结果却看到老太太坐在桌边，手边好像一堆的纸张。 她有些好奇，走近一看，挂历？ “你干嘛？” 一打被撕下来的挂历？ 这是干嘛？ 林秀清一脸懵逼，仔细看了一眼，最上面一张是昨天的日期。 而老太太正在一张一张的数着，嘴里念叨着数字，没空跟她说话。 她伸手要翻一下，却被老太太打了一下手背。 “别动！” “你这是干嘛？” 被打了一下，但是她还是翻到了，下面是一过的日期。 他们家的挂机是挂在门边的墙上，好方便进出能看到今天是几号，每过一天，第二天早上就撕掉一张。 每天都是老太太第一个起来，也从来都是老太太撕的挂历，她还真没撕过一张，也不知道老太太没把这些挂历给丢了。 “这都是昨天以前的日期了，你留着干嘛，怎么没丢了？在数什么啊？” 老太太正好也数完了，说道：“唉，数日子呢，我这一天天的，记性也不好了，别的老头老太太都记不清人，老年痴呆了，我还能认得人，可是数不清日子了。” “怕忘记东子他们走了多少天，就特意从他们走的那一天开始，把撕下来的日历存起来，这样我每天数一数，就知道他走了多少天了，也不会忘记。” 老太太说着还抹了一下眼泪，“今天都中秋节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打个电话回来，在外头肯定吃不好睡不好，大过节的还在外头挣钱，这孩子太辛苦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黑了，瘦了，肯定瘦了，从小都没吃过什么苦头，这几年都吃了个遍了，现在连过节都回不来……” “前段时间别人都被抓进去了，可担心死我了，也不知道现在平不平安，外头那么混乱，怎么不早点回来，家里多好……” “妈祖得多保佑保佑我家东子，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等打电话回来，你也得多说说，催他回来……” “别人呆外头就给别人呆外头，他还那么小，个个有事都还找他，他不累不麻烦啊？一个个的，活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还要他一个小的帮忙……” “你得把他叫回来，外头太乱了，咱们不赚这个钱就好了，给别人赚，别人爱怎么赚就怎么赚。” “这都走了91天了，往年还有个盼头，想着中秋节也就回来了，今年中秋怎么这么快了？这日子有没有错了？” 老太太抬起头希冀的看向林秀清，手里还拿着一叠平平整整的日历纸张，“你给看看？给数数有没有错了？是不是我数错了，算错日子，撕多了啊？不然怎么这么快中秋啊？” 林秀清在心里叹息一声，这可真是命根子。 “没数错，也没撕错，今天就是中秋节，昨天大姑不是还送月饼来了吗？我二哥前天回家了一趟，昨天回市里前，还特意过来给我送了两麻袋的柚子。” 老太太叹了口气，“那没错了，我等会去村委会等，今天中秋节，他肯定会打电话回来的。你等会看不到我，那我肯定是在村委会，你进出记得锁门。” “在家里等就好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打电话回来啊。” “那不行，我腿脚慢，没去等着，得走半天，那得急死我，我得提前去坐着等，肯定会打电话回来了。” 林秀清摇摇头，没说啥了，不给她点盼头，她就天天坐门口叹气，看的都心烦，偏偏还不能说什么。 不然就妈祖娘娘，观音菩萨，如来佛祖，灶公灶婆，土地公土地婆她都得念一遍。 附近有庙的，近的她就三天两头去，远的她等孩子周日没上学，都得使唤一个扶她去拜拜。 老太太说完就把挂历在手里拢了拢，整齐一点，又摸摸口袋，拿了一张叶耀东的黑白照片出来瞧。 林秀清没管她，一天得瞧八百遍，口袋摸进摸出的看，怎么都看不腻。 等她洗漱完，才看到老太太瞧够了又放回了口袋，手里的挂历纸张也拿进房间去放好。 等她盛稀饭，她又看到老太太从屋里出来，走向门边，继续翻看墙上的挂历。 “这离过年还得多久啊？” “可不能过年才回来，那得什么时候了？” “今年得几号过年来着？” “没了？就到12月过了……” 老太太翻到12月的最后一张才反应过来，也才转头对她道：“你晚点出去看看，明年的挂历能不能买了？几号过年看不到啊……”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着，林秀清没回应她也不在意。 “现在哪里有明年的挂历，你不要一直翻了，指不定没翻完，阿东就回来了。” 老太太高兴的点头，“对，也是，肯定没翻完就回来了……” “你要闲着没事，就把咸菜炒了，我先去洗衣服，洗完刚好吃饭。” 不然，她担心等会老太太跑没影了，起码她没在，老太太是不会走的。 等她一洗完衣服回来，前脚刚进门，后脚老太太立即也出门去了。 “我吃过了，我去村委会了。” 叶母刚过来，正在门口，就看老太太拄着拐杖出去，“你去哪儿？” “我去村委会，今天中秋，东子肯定会打电话回来，我去等着，他应该起床了。” “长千里眼了？隔着十万八千里都知道他起床了？” 林秀清笑道：“可不是吗？命根子一样，一早起来就念着中秋节，阿东肯定会打电话回来。” 隔壁的叶二嫂也搭话道：“那是，命根子了，撒泡尿都能知道，更何况起床了。” 叶母道：“确实，今天过节，人没回来，怎么也会打电话回来的，我也赶紧吃了去等着。” 林秀清心里其实也惦记着紧，但是她不像她们那么闲，家里里里外外哪里都要她。 作坊那边，还有市里的都要她操心，她哪那么多空闲，还能跟她们一样去村委会那边坐着等？ 虽然知道今天过节肯定会打电话回来，但是她也只能先忙手头的事情，等村委会有人过来通知电话，她才能跑过去。 等9点左右，她在作坊里清点货物的时候，有村里人过来吆喝了一声，说有他们家人电话打回来了，她才立即撒腿就跑。 等她跑去村委会的时候，是叶母在接电话，而老太太则在一旁不停的骂。 “中秋节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享受，孩子都在海上，良心也过得去，也能坐得住？” “怎么当老子的也不知道，等半天，就等着没用的电话……” “我等啊等，等啊等，唉，中秋节都没回来……” “我的东子哎，早知道就不让你多听你爹的了，老家伙就想着自己……” “给我接电话，我骂一骂……” 叶母手头的电话就被老太太夺了过去，“你说你，三个儿子都在海上，你一个人在家里也能吃得下饭？” “也不知道多心疼一下儿子，大过节的还让他们在海上，得多辛苦啊，赶紧趁早回来。” “都走那么多天了，钱哪能赚的完的？早点回来啊，外头也不知道多难，可心疼死我了，过节都吃不上一口好的……” 叶父在另一头也骂骂咧咧，“你知道什么，一把年纪了瞎掺合，有你什么事，话没听两句就激动，都跟你说下午就回来了。” “你在家里躺着舒服……” “有你舒服吗？” “东子下午几点回来啊？你让他早点回来，早点打电话过来，我就坐在村委会等他。” “我怎么叫他早点回来？我飞过去啊，你爱等，你就坐电话前等着。” “对，我就坐电话前等着好了。” 叶父懒得搭理老太太，反正也说过话了，他就把电话给其他人轮流接。 林秀清也问了一下叶母，刚刚都是叶母跟叶父说的电话。 老太太刚一听是叶父打来的就失望极了，开口就，“怎么是你，东子呢？” 把叶父气的够呛，还说自己是捡来的，打电话回来还不招待见。 林秀清了解过后，道：“那中午有回来，忙活完肯定得下午了，下午阿东肯定会打电话回来。我们先回去吧，坐这里也是干等。” “你们回去吧，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呆这里等吧，反正在哪里等也都是等。” “别管她，附近老头老太也多，她也有个伴，不用整天坐门口唉声叹气。”叶母率先往外走。 林秀清也跟上。 等傍晚，叶耀东才忙完，顾不得吃饭就去打电话了，怕再晚一些邮电局就关门了。 老太太第一个就接上了，眉开眼笑的嘘寒问暖，“东子，今天吃月饼了没有？今天中秋节，你没回来，在外头得好好过节，多吃点好吃的，别委屈了自己。” “有什么活，你多叫你爹去干，别累着了。” “他们什么都指望你，你又不是神仙，你少干一点，别管人家，照顾好自己……” “现在都降温了，你厚衣服厚被子也没带去，这可怎么办，你回来吧，啊？别呆外头了，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提心吊胆……” 叶耀东只在电话接起的时候喂了一声，就没有机会说话了，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 “不用操心，我好着呢，这里有卖棉衣棉裤棉被的，什么都有，都现成的，直接买就行，我等过段时间就回去了。” “过段时间是多长时间啊？” “过两三个月吧，你吃吃好睡好，等我回去就行。” “啊？还有三个月，日历撕没了，都看不到你的人了？” “撕没了我就回来了。” “真的啊？别骗我……” 林秀清接过电话，对叶耀东说老太太把日历单子存起来的事。 “天天数，撕一张就数一遍，我也是早上起早了才看到。一天得看你照片八百遍，念叨你有没有吃饱，天冷了有没有衣服穿，全家耳朵都遭殃。” 叶耀东笑笑，“我明天拍几张照片，洗出来给你们邮递回去，这样就当看到了。” “真要过年才能回来啊？” “差不多，年前回去，1月份吧，还有3个多月，别担心，等我回去过个肥年。” “唉，那你在外头小心一点……” “给我给我……”老太太抢过电话，“东子，你要早点回来，多叫你爹帮忙，自己别累着了，大过节的，吃点好的补补身子，肯定又瘦了……” “知道了。” “你爹活干多了，多干点没事，你多照顾一下自己。” “知道了……” “你早点回来，阿清也累得很，家里没男人不行的，不然你让你爹在外头，你先回来……” “我有分寸。” “唉，那你也得早点回来……” 叶耀东直到挂上电话，另一端都还传来老太太一直叫着他早点回来。 他也不得不挂了，太晚了，邮电局要下班了，已经催好几分钟了。 抽奖结果 感谢大家对本书的支持，十月抽奖的结果如下。 干海带结十月月票中奖编号： 44、63、71、83、180、244、399、421、487、551、597、598、617、664、698、 730、859、937、1092、1151、1175、1191、1335、1423、1433、1463、1502、1522、 1570、1600、1656、1670、1680、1729、1947、1976、2000、2013、2148、2282、 2331、2405、2469、2686、2706、2712、2743、2755、2762、2811、2869、3000、 3003、3125、3157、3198、3200、3229、3244、3254、3491、3568、3610、3618、 3646、3688、3763、3811、3819、3871、3899、3920、4021、4049、4170、4299、 4303、4361、4409、4438、4480、4526、4567、4588、4738、4744、4764、4881、 5233、5300、5343、5426、5441、5485、5497、5642、5672、5709、5728、5760、 5789、5872、6148、6170、6172、6175、6186、6222、6247、6262、6263、6306、 6449、6486、6553、6558、6560、6561、6604、6786、6959、7013、7036、7064、 7070、7124、7126、7189、7203、7262、7288、7341、7381、7434、7455、7461、 7522、7615、7626、7718、7784、7791、7948、8100、8151、8236、8574、8677、 8691、8831、8859、9027、9045、9142、9154、9207、9220、9249、9262、9303、 9420、9430、9486、9542、9617、9699、9747、9774、9826、9837、9920、9964、 9991、10236、10359、10379、10443、10481、10590、10609、10678、10712、 10832、10863、10888、10922、10954、11043、11262、11367、11405、11491、11563、 11621、 11777、11792、11864、11944、12084、12122 请大家核对一下自己的月票编号，中奖的请加活动群555026361，找管理私聊验证填地址。 如果一直没有通过入群申请，可能是被屏蔽了，那就请联系管理qq3756934341(玉石)验证。 10月14日下午8:00前未曾联系，我们视同放弃资格。 第1267章 商会 “那倒不是，只是我在温市捕海蜇，待了几年。” 听口音就知道他不是温市的，这个他可不敢骗人。 “对对对，我们那海蜇的汛期差不多刚结束，接近尾声就想过来了，就是遇到了台风天，给耽搁到了昨天才来，巧了啊。听说市里还搞了一个渔业协会，就是专门针对海蜇布捕捞时的混乱调整。” 叶耀东嘿嘿笑，“下次给你瞧一下渔业协会副会长的证，口说无凭，我在这里也有两个月了。” “行啊，厉害了兄弟，刚刚还说我这么年轻，这么厉害，你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我都40多了，你看着都才20多，要不是你说有证可以给我看，来时还是你给我指的路，我都要怀疑你吹牛逼了。” “这有什么好吹牛逼的，要是没证还说有证，那不是分分钟打脸吗？” “是这么说，你可真行，一个外地的，还这么年轻，都能混上副会长，有人啊？” 叶耀东呵呵笑，没有明确的说。 但是谁也不是傻的，随便动脑子想一想，一个外地的想要混上副会长，可比本地的难多了。 没点背景谁信啊？ 更何况看起来这么年轻，更厉害了。 他拍了一下额头，“哎呦，我给糊涂了，忘记说了，我叫李寿全，你这先卖货，我们也要出海了，大家都还等着。我就是刚好看到东升号，就跟过来瞧一眼，看看是谁帮忙指的路。今天一路过来，有的渔船都怕死了，理都不理我们，问路都不好问。” “当然了，你是不知道这一带有多混乱，大家警惕心都很重，没有求救，一般不会允许陌生渔船靠近的。前段时间都有海盗假冒收鲜船靠近，然后劫船杀人抢货，危险的很。” “草，一直只听说这边混乱，没想到这样，多谢提醒了。” “这个有什么好谢的，等你待两天你就知道了这边的混乱程度，还有我叫叶耀东……” “记住了，叶耀东同志，我就先走了，晚一点再联系，我还记得频道，等出海了，你记得调个频道，我们再聊聊，你忙你的，我走了。” “好啊。” 两人也只是短暂的闲聊，但是也打了个照面。 叶耀东一直秉持着出门在外，朋友越多越好，多个朋友，多条路。 甭管是怎么认识的，只要能相互抱着善意就行。 更何况，他这个温市协会副会长不是天然的给人家一听就很亲切的感觉吗？自家人么，还冠上了一个官方的名头，天然的就有信任度。 他当然也得好好把握了，指不定能有挣钱的机会。 刚花了10万块钱出去，阿光那边还欠着35000，他也迫切的急需挣钱填补窟窿。 旁边原本说好价格，等着过秤的老板听着他们聊天，也竖起耳朵。 等他这边一说完，立马接话。 “你还是温市渔业协会副会长？真的假的？” 旁边陈志华道：“当然是真的了，如假包换，我们老大都还有官方给的证，有名有姓有照片。” 叶耀东也笑着说：“是啊，刚刚那个老哥也是在海上的时候，给他指了个路，刚刚碰到了，被他认出来。我也是知道他是温市的人，就提了两句。” “我也是温市的。” “啊，原来也是温市的老板，厉害啊，生意都做到这边来了。” “唉，混口饭吃罢了，我叫金来喜，给我瞧瞧你还有啥货，出门在外的，就是看着家乡人亲切，收谁的货不是收。” 叶耀东面上一喜，没有否认，也不知道他刚刚有没有听全了，反正温市的方言多的是。 不能说他讲普通话就不是了，他都在温市买房了，当然也是半个新温市人！ “喜大老板好名字啊，晚上认识的两个老哥都是好名字，一个是寿全，一个是来喜，看来我要走大运了。” “哈哈哈……你这个乌鲻鱼怎么卖？” “别人什么价，我也什么价，我有好几万斤，堆在甲板上，估计他们现在正在装。” “啊？几万斤？你刚刚那些货就不少了，你是有多大的船？” “那我船就多了，大大小小二十几条，这是下午四条船合力捕的，都是20多米的，一网打尽。喜大老板都能要吗？还是只要一点。” 他诧异极了，人不可貌相啊，看着也就20来岁，二十几条船真假？ 听着就感觉有点假，他直接就当吹牛逼略过了，在商言商，不深究，只说着吹捧的话。 “厉害，后生可畏啊，我认识几个温市的老板，瓜分一下也差不多，你给称一称，我让人去把人找过来，应该都还在码头上。” 叶耀东更高兴了，今天是做好事，立马就有回报了？ 还以为那么多货得卖到天亮，没想到一下子就出光了。 连海地瓜原本要留回去晒干的，都还买了一个高价。 “谢谢喜大老板了，我立马让人去船上装货抬下来过秤，要不要也看一下其他的货？” 不用叶耀东吩咐，机灵的船工已经赶紧跑去船上喊人，把甲板上的货赶紧装了抬下来。 金来喜挑拣了一些鱼货，主要也是小黄鱼跟白鲳，趁着等待的空闲也一起先过秤。 叶耀东又卖出去一大半。 这时，他大哥二哥也连忙询问金来喜，需不需要他们的货，他们报菜名似的，把船上有的货都报出来。 周围卖货的没什么生意也都凑过来报菜名。 叶耀东也帮忙推销了一下他两个哥哥。 金来喜摇摇头，“不需要了，够了，多了也吃不下了，那一批乌鲻鱼都还得找几个人一起分。” 两兄弟都有些失望，还想着也能顺便清一些货。 还是东子运气好，哪哪都能遇上贵人。 叶耀东心里一动，摸摸口袋的烟给他拔了两根，闲聊似的问道：“喜大老板，你说的一起叫过来瓜分乌鲻鱼的朋友，都是温市的吗？” “对，都是来到这边认识的，外地人可没那么友好，当然是本地老乡抱团比较靠谱。自己老乡也会亲切一些，有什么困难也都会互相帮助。” “是的，这边码头每天几万人流动，混乱的很，各种事都有可能发生，当然得自己人抱团才更容易生存，也不容易遇上危险，遇事了也能有个商量。” “没错，所以大家就都集结到一起。” 他笑着说：“那你们可以组织一下，搞一个温市商会，到时候本地若是有其他的温市商人，听说后肯定会加入的。” “这年头哪里都不太平，出门在外的要是能有组织抱团，对你们这些商人不是更好？” “现在能在外头混的，多少也能有点实力，又是敢拼敢闯的，团体壮大了后，有困难不是更能互相帮助吗？生存空间不是更大了吗？” “只要团体基数够大，实力够强，政府也要重视的。” 他是知道的，以后哪里都有一个温市商会，温市的老板有多出名，多抱团。 他现在随便提点一下，以后都是善缘。 现在这个年头能出来混的，以后肯定也差不了。 金来喜听着这番话，在心里还真的心动了一下，太有道理了。 他们本身相互认识的温市人都是朋友之间相互介绍，再抱团，那整一个名头，汇聚的人不是更多了吗？ 集体的力量更大。 叶耀东又道：“官方都能整一个渔业协会的组织，民间当然也能有，只是肯定不能危害社会。你们这种商人抱团的，只是为了相互有个照应，互相帮助，谁还管？” “有道理啊！还是叶耀东同志有智慧，听你这话，我都茅塞顿开，我们现在不就也差一个名头吗？有了名头当然更能吸引我们当地的商人，相比外地人当然是自己家乡人更值得相信。” 金来喜看他的目光亮晶晶，仿佛看财宝一样。 “我知道为何你能当上渔业协会副会长了，这肯定是真的。这么会说话，也会来事，建议又提的中肯，有远见啊，厉害啊。” “呵呵，我就随便说说，你觉得中肯就好。” “你还有二十几条船？” 原本以为是吹牛逼，现在看听着感觉好像也不像吹牛逼。 “差不多，大大小小合起来有的，我们村在这边的人也有200来号，这要是没有这么多人，也不敢来这边啊。” 200来号人，听着像是那么一回事…… 金来喜感慨的点点头，“是啊，没几个同乡的亲戚朋友，哪敢来这边啊。你真厉害啊，还能有200多号人跟着一起来，看样子你们村里人都很信服你啊。” “何止是信服啊，东哥在我们十里八乡都出名，他就是我们村的招牌。” “是啊，我们那现在大半个村子都靠着他吃饭呢。” 叶耀东看着身旁的人，笑着说：“别吹牛了，给人家笑话。” “我们说的也是实话，还说的保守了。” “是啊，现在村里面已经开展海带养殖了，前几天打电话回去，一整个村子都参与了，来年大丰收，全村人都能靠阿东挣大钱。” “阿东一个人可是带领着全村人致富。” 叶耀东连忙摆手，“别，别这样讲，赶紧的，乌鲻鱼都抬下来了，赶紧过秤，赶紧给我记重量，别光顾着说话。” “好嘞……” 金来喜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我就说，刚刚随便听听就觉得你不一般。哪个年轻人，年纪轻轻的就能当上一个市的协会副会长……” “何止啊，我们老大是两省的渔业协会副会长，可不是就温市一个……” “哦？” 叶耀东笑着转移话题，“喜大老板要是搞一个温市商会，大概能把整个码头，温市的船老大或者鱼贩子等商人都给囊括在内了，到时候在这码头上话语权就不一般了。” “大家也能有个组织，还能受到庇佑，万一有什么生意来往可能还更安全一点，总比跟外人强吧。” 金来喜神色一动。 “兄弟，你可真行。” “我就随便说说，哈哈，本来吗，这码头上面每天来往几万人，你们人多安全系数也高一些，别人也不敢随意招惹。不然有一些人专门欺生，混乱也都是这么来的。” “对，今天没有白来啊，还好遇上你了。叶耀东同志这小小年纪，脑子却格外好用，回去我们商量商量，要是又整出什么名堂的话，也必定邀请你，今天出来这一趟也值了。” “嘿嘿，我就半个温市人……” “老大在温市还有厂房，还买了房子……” 叶耀东看了一眼陈志华，就数他最会说话了。 “你……你这个还有多少身份啊？我的天，你的工人一会儿一句，每一句都给我巨大惊讶。” “哈哈，我让他闭嘴。” “你是真让我惊讶了，小兄弟，呵呵，留个联系地址方便不？” “方便，我给你写一个，光说不好记。” “行。” 两人相互留一个地址，边上都有各自的工人，工人称工人的货，他们俩聊他们的话。 两人聊的格外尽兴，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 主要也是叶耀东会说话，挑人家喜欢的，感兴趣的讲。 金来喜原本对他说的都抱着吹牛逼的想法，谁让他看起来岁数不大的样子，很难想象有那份家底。 刚刚随便聊了一下，直接推翻了自己狭隘的眼光，光说的那些话就不只是眼界了，简直是高瞻远瞩。 两人也越聊越火热。 过了好一会儿，金来喜的朋友才被带了一个过来，然后他又打发人继续去找。 夜晚的码头附近最为热闹，不断的有大大小小的渔船靠岸，这边摊位的人流量也是最大的，想要找几个熟人也没那么容易。 叶耀东也不着急，反正货也有人承包了，他就当站着陪他们聊天。 而刚被带过来的人，金来喜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又狠狠的帮他吹了一把，又讲了一下他刚刚说过的话。 惹得刚来的鱼贩子也感兴趣的看着他，顺便还想跟他讨教一下看法。 叶耀东却道：“呵呵，这里码头都是人，嘈杂的很，不是说话的地，有什么话，等找个私下的地方慢慢聊，现在咱们聊货吧。” 他的货都还没卖完呢，先把他的货都收走先啊，别让他免费讲了这么久的课，好歹先把他的货给收了，当做课时费。 “对，也是，咱们是出来收货的，还是先聊货。叶耀东这里有一批乌鲻鱼，大概有个六七万斤的样子，对我来说太多了，所以才想着叫几个人叫过来瓜分一下。” “好啊，乌鲻鱼鱼籽可是好东西，台商喜欢的。” “他还有一些其他的货，你也看着办收一收……” 他们挑拣着货物，没一会儿人员又多了两个，然后指着他的货，随便分配一下就全部都瓜分了。 不够的，还去边上他大哥二哥那边扫荡了一点。 他都不需要费多少事情，只要说一个码头上的正常价，一个个都没意见。 这也是他卖货最省事的一回了，不需要在码头上吹多久的冷风。 初秋微凉，但是码头上面没有任何建筑遮挡物，风也是最大的。 旁边的叶耀鹏跟叶耀华都羡慕了，连工人都羡慕他们能提前收工回去，不用吹风了。 但是没办法，两兄弟脑子里没东西，嘴巴又不咋会说话，想攀谈两句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干瞪眼。 他们把货收走后也没有多待，码头上人来人往的，货物又多，车子又多，得赶紧先拉走处理。 叶耀东带着满包的钱，紧紧抓住不松手，吆喝着让其他人先将筐跟扁担等物收一收，拿到船上去锁起来。 “东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叶耀鹏忍不住问道。 “啊，随便想的，想到啥就说反正对我又没损失，又不是我捣鼓这些，我就出个嘴皮子有什么关系。” “可是一般人一直想不出来。” “那你弟弟我能是一般人吗？一般人我能越做越厉害嘛，认识的人越来越多。” 叶耀华赞同的说道：“是啊，东子嘴皮子本来就厉害的很。” “我已经卖完，我就不等你们了，先回去了。” “好的。” 船上还有叶耀东白天挖的一筐贝类，还有特意留了一筐海地瓜，正好可以跳一担。 其他七七八八的鱼货也有被挑拣剩下的，也挑了两担。 刀具跟枪也拿东西盖着，挑了一担，以防万一，最近挺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是这么搞的，反正往返来回路上都会挑一担。 大家高高兴兴的从码头上往家里走。 “老大还是你行，随便几句话就让人把我们的货全部都买了，哈哈哈……” “果然嘴皮子利索吃香。” “谁说的，还得是阿东自己的本事，让你去说，你说的来？人家不把你当神经病算好的了。” “哈哈哈……” 叶耀东笑着说：“也就是话赶话，随便聊一聊，本来是跟那个李寿全随便瞎聊的，没想到这个老板也是温市的。” “老大，你是不是盯上了李寿全刚来那一伙人的虾皮啊？是不是想攀攀关系？到时候让收鲜船去收他们的虾皮啊？” “聪明，不过也不知道他们队伍里是怎么样的情况，这也就是我自己想想，反正多个朋友多条路，也是他们找上门来的，就当认识个朋友也不亏。” “对啊，出门在外，多认识几个朋友，肯定也能顺当一点。” 叶耀东又道：“就是那个金老板挺意外的，我也是瞎吹牛逼，吹了一通。” “哈哈，到时候他们整一个温市商会，你又是会长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 “会长个毛线，但是能混个熟也不错啊，起码货不用担心没人收了。而且他们要是真能把码头上的一些温市的商人，或者船老大整合一下，那还真的挺有用处的。” 不说其他的，能来这边捕鱼的船都不是什么小船，船老大都是有实力的。 商人也一样，肯定有点卖货的渠道跟门路，才能来这边码头上讨口饭吃。 真要把温市商会整合一下，那直接商会里头的渠道都广了。 指不定还能再给他拉几条渔船，然后再多几个固定收货的老板，货都不愁卖了，内部都能实行一条龙。 他是知道的，很多鱼贩子都有固定收几条船的货。 那些船都很轻松，出海时就已经提前说好了什么时候回来，靠岸以后，货就能第一时间被拉走，也不需要费劲的去摆摊。 这种是有相熟的人，或者是多次合作过的。 “还是你聪明脑筋转的快……” “这其实也是对他们都有利的，有的人来这边，可能就孤独的两三个人闯荡，或者是两三条船货过来闯荡，什么门路也没有，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大众。” 当初郑叔跟他朋友不也是这样吗？两个直接就过来打头阵了。 可是这边风险多大？当然是得多一点人才显得有安全。 那个金老板要是去整一个温市商会，那对大多数人都是有利的，不过自己还是得辨别是人是鬼，但是利大于弊是真的。 起码能知道点底细，入会肯定都是得有熟人担保，介绍筛选。 也就是晚上那个李寿全走太快了，而且他也在那里卖货，腾不出空来，不然多少得多问几句他们那一伙儿船队的情况。 不过也不着急，反正他们夜里也刚出海，等他们歇两天再出去的时候，去海上再接入频道联系。 他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还是通讯太不发达了。 要是有手机的话，随时都能打电话联系了。 那甚高频是在渔船上的，在海上才能联系，但是也有里程限制，相隔距离太远的话，也是联系不了。 也难怪在大哥大出来的时候，一般有点钱的船老大都会狠狠心，花个万把块买一个。 “这边码头确实太好挣钱了，等我攒够了钱，我也要买一条，到时候继续跟着阿东混。” 其他人也都赶紧跟着附和，大家可是大概知道其他船来了后，每天收益有多少。 都让他们羡慕的吉儿发紫了，恨自己手头没船。 叶耀东也都跟着道：“明年我不敢保证会过来这边，但是大家这小半年来工资也能赚一笔，家里面凑一凑，也能买条船，这个是生产工具。没来这边，在家里也一样能拖网赚钱。就是赚多赚少的区别吧，反正在家也相对来说安全一点。” “哈哈，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前两个月没有跟阿东过来，还停留在温市的那些人，不知道会不会拍大腿后悔。” “肯定的，现在海蜇的汛期都差不多结束，他们应该回去了。” “前些天刮台风前打电话回去没有听到提起，估计这两天台风过后，那些停留的渔船应该都回去了。” “正好休息，明天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也顺便问问。” 大家七嘴八舌的又聊的那些人这一趟能挣多少钱？估计都没挣多少钱，都在猜比不得去年的风光。 干什么都比别人晚一步，挣的钱也都比别人晚一步。 还说都是玩叶耀东剩下的。 去年叶耀东搞了一堆的小木船赚了一笔，今年就有一堆跟风的，连小船都有更多的跟去了，结果不好赚了。 而且他们大部队还往舟市跑了，那些小船大概都郁闷惨了。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但是也相对可以预见，明年村子里又能多出一倍的渔船了。 今年跟出来的都有200多号人，等过年回去，工资随便一算，个个都能剩个六七百，有的是兄弟父子都跟着出来，随便凑一凑就够买船了。 明年村子里的渔船肯定会大批量增多，厂里估计都做不出来，得跑别的地方预订。 他们一路说笑的率先到家，第一回这么早，都惊讶到叶父了。 听到简单版的来龙去脉后，都不由得感慨叶耀东的狗屎运，还有他的嘴皮子，真的太能忽悠了。 叶父可不认为就那几个商人能整什么商会，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只有官方才可以弄的了。 所以他直接略过了，并不关心，只当叶耀东忽悠人，把货都买光了。 只看向带回来的那几筐货，“这一筐的什么虫子？长这么奇怪，这么大一个？” 叶耀东笑着说：“这是我们在海岛上发现的，其他人一个个鸡皮疙瘩掉一地，嫌恶心，也忙活着收乌鲻鱼。只有我带人在那里抓，都便宜我了，这玩意儿1斤6毛卖的，知道贵了吧？” “6毛！这么高？码头上的鱼货都在不停的压价，这虫子能卖这么贵？” “嗯，他们都还没回来，等回来大概腿都得拍青了。” 叶耀东又跟他爹讲了一下，发现乌鲻鱼的过程。 “所以，这个财运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送到跟前都不认识，也怪不得发不了财。” “对，这倒是真话，不认识的东西，还真发不了，只能让其他懂得人发财。” “趁着还没睡觉，大家也先别睡了，先收拾一下，没卖出去的那些鱼也杀一杀，腌的腌，晒的晒。” 叶父吆喝着大家干活，并且让叶耀东他们刚回来的人，先去洗漱吃饭。 第1268章 不满 大家是真的累了，在海上待了12天，回来的时候又泡在水里，集体人工围网，几百米长的渔网又带着沉子，人工拉起来可没那么轻松。 靠岸后又搬运那些货物，一整船十几万斤的货，就他们几个人来回搬运，早都精疲力尽了。 路上还能提着神的打趣说笑，此时一到家，心整个放松下来，也恨不得直接躺下。 等洗漱完，有的都顾不上吃饭，直接就睡了，有的还能囫囵的吞咽几口再去睡。 叶耀东觉得还好，除了精神疲惫，身体上的劳累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主要是他是老板，干的比其他人少一些，轻松一点。 等他洗漱干净，吃完饭出去时，他爹跟十几个船工都还杀鱼的杀鱼，杀虫子的杀虫子。 有的拿菜刀，有的拿剪刀，有的拿打铁铺那边定制过来的砍刀，反正只要能用就行。 叶父看他出来了问道：“这虫子看着鼓鼓囊囊的，切开来肚子一掏就剩一层皮了，这个要怎么吃？” “洗干净煮一下晒干，再收起来保存，能存放久一点，明天去房东老太太那里割一把韭菜炒。” “那就跟沙虫差不多了。” “嗯，差不多，就是比沙虫肥一点，个头大一些，大概得切一切。” “大概？” “是啊，大概啊，我又没吃过，嘴巴说说那不是大概？” “我还以为你吃过。” “我去哪里吃过？” “狗屎运了，人家都不要，就你要，这些卖了多少钱？” 叶耀东眉开眼笑，“你猜？” “6毛钱，怎么也能卖个几百块？” “就抓了2300多斤，卖了1416块钱。” “啊！这么多？”叶父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不纯纯的捡便宜吗？那么多人看到，都没有人捡，还嫌恶心。 叶耀东也不怕船工知道，反正卖货的时候，站边上的都有听到。 “运气了，当时他们一个个都在打捞渔网里头的乌鲻鱼，那个有好几万斤，渔网又沉，忙都忙不过来，他们也腾不出手。再加上这一大批的，全涌上海滩也确实很恶心，顾不得帮忙，也抗拒很正常。” “那些鱼卖了多少钱？四条船分？” “总共67320斤，7分钱一斤批走，卖了4000多，一人也能分千把块，等他们回来估计都三更半夜了，明天再算账。” “那也不少了，运气好赚到了，你还赚了两份。” 叶耀东呵呵直笑，“赚是赚到了，就希望这个月能攒够钱还给阿光。” “你先去睡觉吧，这一点点东西马上就处理好了。” 他看着筐里的海地瓜数量也不多，这玩意一个都有两三斤，杀起来也很快，这一筐也就六十来斤。 而边上工人们杀鱼速度也快的很，人多力量大，挑回来的几筐也处理了大半了。 他也就顺势回屋，先整理一下晚上卖的钱，把账算一下。 等他干完这些，正好他爹也忙好回屋了。 父子俩又聊了一下这小半个月来的收获，叶父也将这段时间卖货的钱交给他藏好。 叶耀东估计，等月底几条船算总账后，到时候大概就能把阿光的钱还清了，手里的话也还能剩个一两万块钱。 就到今天，目前为止，他手头已经又有2万多了，这还不包括他在船厂交的8000块定金，这个月剩的钱，大概也够改造了。 想到那条船，他就忍不住想他爹说的，再整几条直接配套。 其实也不是整不起，就是成本太大了，工期也长，当前国内技术也还不是很硬，得等等。 而且他最好也得解决收鲜船售后渠道的问题，不能光靠摆摊，得有合作的公司工厂接收货物，这才叫一条龙。 他摇头，闭眼先睡觉，这不是他当前能想的，当前先多攒点钱先吧。 反正现在也才86年，他重生回来也才4年，离进入90年代都还有4年。 第二天清晨，听着周围住户的吵杂声，他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又继续睡。 这种老旧的居民房，隔音又差，住的人又多，每天清晨就有各种各样的说话声跟响动。 万一隔壁脸盆要是掉地上，清早能吵醒一大片人，隔着几个屋的都能听见。 叶耀东都没想到，金来喜竟然第二天就来找他了，他都还蒙着被子继续睡，却被他爹叫醒有人找。 他第一反应是俗人，但是想了一下，人家出门了，没有个把月肯定回不来。 “谁找我？” “他们说是昨天买鱼的温市人。” “喜大老板？” 他坐起身赶紧先穿衣服，有些纳闷，效率这么高的吗？昨天才报给他地址，今天就找过来了？ “我不认识，你出去看一看，人家还拿了一网兜的橘子过来。” “好，知道了。” 叶耀东穿好衣服裤子后，抓了抓又有些长的头发，才出去跟人打招呼。 对方来了两个人，就是昨天买鱼的两个人。 他担心自己刚起床，没刷牙，有口气，也不敢走得太近。 “喜大老板，方大老板早啊？” “也不早了，都快中午了，这个位置还找得挺费劲的，还好路口问人的时候，问到你们家工人。” “你坐着歇会儿，我先去洗漱一下，今天中午谁煮饭的？多煮一点。” “不用不用，我就过来聊几句。” 叶耀东边挤牙膏边跟他聊着，“聊几句也不耽误吃饭。” “呵呵，我们昨天几个认识的朋友商量了，觉得你这主意挺好的。只要是温市的人，大家集体抱团，总比跟外面不认识的打交道强，本地人当然更亲切。而且有什么资源，大家可以更好的商谈，一个地方的，总有点乡土情。” 他不方便说话，点点头。 “所以，我们就打算按照你建议的办，组织一个叫温市协会，据点就选我们落脚的地方，到时候拉一个横幅或者做一个匾额，可以显得更正规一点。” 确实这样更正规一点，叶耀东边听边点头。 “我来是想来征求一下你的同意，因为昨天简单的了解过，你是温市渔业协会副会长，所以我们想邀请你加入，你反正也是半个温市人。” 叶耀东又点头，没错。 “然后想利用你渔业协会副会长的名头，宣传一下，让更多的温市人知道咱们这个商会，然后加入我们。” 他惊讶的转头看着金来喜，口腔里还满嘴的泡泡，说话含糊不清。 金来喜笑着说：“你这个毕竟是官方授权的名头，更有可信度，我们这商会只是瞎搞的私人组织，也得弄点活招牌才能吸引人加入。” “这也是我们商量的，也是想着这建议本身也是你提的，你应该也很乐意看到我们商会能有声有色一点。” “到时候商会里的人多了，大家可以偶尔交流一下，互帮互助，不管是收货卖货，那咱们可以优先选择自己人，你不是有几十条船吗？” 叶耀东赶紧咕噜咕噜几声，清理完口腔道：“你们打算怎么宣传啊？” 他就只想着混个小角色，好多认识几个船老大或者商人，能让他收货卖货，可没想着被人扯大旗。 “也不需要怎么宣传，就是有人询问商会的时候，拿你的名头说说，就说有咱们温市当地的渔业协会副会长坐镇，就说你也在商会里头，这样能让人更有可信度。” “当然了，这个肯定也得熟人介绍，得认识的，不能随便来一个人就接纳。万一不是什么正经人，那指不定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大家。” 这听着倒是还蛮靠谱的。 金来喜看他有些犹豫，又道：“我们邀请进商会的，肯定也是有点实力的，不会拿你这个名头乱来干嘛的。” 叶耀东心想着，其实他同不同意又有什么要紧，只要他也是商会的成员，那人家肯定会说，渔业协会的副会长也在商会里面。 除非，他不是这个商会的人，那当然也不能拿他说什么。 “行吧，那你们整你们的，我也不懂这些，你们看着办。”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下午有空吗？下午的话，大家一起认识一下？还有好几个朋友，有的讲温市话，有的讲闽南话，都相互认识一下。” “就你昨天给的地址？下午过去？” “你要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去找其他人说一说，就当做开个初始的小会。” “好的。” 叶耀东暂且应下，反正就一个草台班子，就当做认识几个朋友吧，认识几个老板吧。 多个朋友多条路，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 多个朋友，指不定也能少吃点亏。 “我要不要把渔业协会副会长的证拿给你瞧一下？” 好证明他不是骗子，如假包换。 “呵呵，你还带在身边啊？” “肯定的啊，出门在外，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肯定得带着，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找人帮忙。我去拿给你瞧一眼。” 眼见为实，不然心里都得打个问号。 “行，那拿给我看一眼，我也好信誓旦旦的跟其他人讲，也证明你的身份。” 叶耀东把一个证明的小本子给他瞧了一下，还指了一下上面贴着的照片跟公章，姓名籍贯。 “没问题了吧，我收起来了。等会留下来吃个饭呗？” “不了，家里的工人已经煮了，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反正目的也达到了我就先走了，下午2点再见吧。” “不麻烦，多双筷子的事，反正每天吃饭也是几十口人，吃一口呗，我这还有几瓶好酒。” “等会还有其他事要办，不能喝酒，我还得去通知别人，就不再停留了。” 既然这么说，那他也不勉强。 把人送走了，叶父才出声，“这是什么商会？什么组织啊？这随随便便就加入这种组织，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昨天晚上就已经听东子提过一嘴了，只是当时他只当是东子忽悠人，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人就上门来谈了。 “昨天我随便给他提个建议，没想到还是个行动派的，马上就张罗了。” “你又跟人家七扯八扯什么？” “这说起来就远了……” 叶耀东把昨天给李寿全那一伙儿捕虾皮的船指路，讲了一下，又讲昨天靠岸后遇上了。 然后这个金来喜收他们的货时，听到了谈话，也很感谢感兴趣的跟他攀谈起来。 他又有自己的小心思，想让他们整一个温市商会，自己也好蹭一蹭资源，多认识几个鱼贩子或者船老大。 这都是能有点好处的。 “就是想不到今天就跑上门来了，我这是不是又要混成元老了？” 叶父道：“你就是瞎折腾，跟人家说七说八，咱们自己好好的捕鱼就好了。这有什么用啊，你又不是他们本地人。” “谁说的？我都在那边买了房子，还有厂房股份，我就是半个温市人，有什么问题吗？还是渔业协会副会长呢，他们都还得指着我的名头吸引人。” “切，就怕有什么麻烦事找你。” “那我也可以说自己没本事么，这里毕竟是舟市，不是温市。” “才刚认识，你以为就凭你那几句话，人家还就全收你的货，或者全把货卖你收鲜船啊？” “那可说不准，我手里头有对方需要的，对方手里头有我需要的，又有一个共同的商会组织，那一拍即合的概率不是更大了吗？本来他们整一个商会也是为了互帮互助嘛。” 叶父可一点不信，就刚认识的人，才见一面，还随便听东子说几句就倒腾什么商会，听着就感觉不靠谱。 哪有这么轻易相信人，随随便便听别人的啊？ “瞎捣鼓，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咱们不了解，自己都还一堆的事情，还得跟着他们开会啥的。” “谁没事天天坐在那里开会，他们是商人，也是得挣钱的，我先去瞧瞧看，认识一下，也没有坏处。” 哪一个组织不是从草台班子开始的，不是从人少的时候开始的，人少还能更为纯粹一点。 聊一聊，能让他们把他靠岸带回来的货都刮分了，那就更好了，省得大冬天的，他们还要在码头上吹冷风慢慢卖货。 有工人好奇的问：“老大，那你这混成元老的话，是不是又成会长了？温市商会会长？” “听着好像也很厉害的样子？” 叶耀东摸摸下巴，好像确实又能唬人了？ 给自己又多套了一个马甲？ 温市商会副会长听着也老牛逼了，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头。 “不对，刚刚他好像没说要邀请我成为会长？” “你下午给他谈谈，他可是得打着你的旗号招揽生意人跟船老大，怎么能不给你一个头衔？必须得给一个。” “下午问问，看看能不能再混一个副会长？” 会长肯定是不可能的，他也没那么闲的去管这个，这个得他们自己分配，他看看能不能捞一个副会长？ 叶父泼冷水的道：“有什么用，谁知道你这个商会会长是圆的还是扁的，干嘛的？人家肯定听都没听过。” “你别说话行不行？” “你谁生的，这是在提醒你别得意忘形了，刚认识的人谁知道什么样。” “我是我娘生的，吃饭吧，肚子饿了，我有分寸的，下午去瞧瞧看看再说。” “正经事不干，跟人捣鼓组织什么，就那几个人……” “渔业协会也是一个组织。” “那这是人家海洋局官方给安排组织的，能一样吗？” “你闭嘴！” 叶父脱下鞋子就想打他，所有人都一脸窒息的表情。 “吃饭了，你别动不动就脱鞋子，等会还怎么吃饭，赶紧把习惯改一改。” 其他人也说笑着转移话题。 “昨天的虫子炒出来了，尝一下。” “早上拿了两条鱼跟房东换了一大把韭菜，别说，还挺香的……” “壮阳补肾可不是香？” “哈哈，这虫子也能壮阳吗？那早知道昨天多抓一点了。” “是啊，你要说这虫子能壮阳，谁还会嫌它恶心，早就全部人撸起袖子抓了，甭管多恶心。”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果然只要能沾上壮阳补肾，就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的，再恶心都能出手。 明明他说的是韭菜壮阳，一个个都能臆想到虫子壮阳。 “我昨天要是说能壮阳补肾，那还能轮得到我一个人捡吗？那乌鲻鱼都没人去捞了，都得来跟我抢这个了。” 叶父泼冷水，“补什么补，补了又没地方用，少吃点。” “那你少吃点。” 饭后，几条四条船的人也都过来算昨天的账了。 一顿饭的功夫，他们也都听说了，昨天的虫子叶耀东6毛钱一斤卖的。 差点没把他们心疼死了，早知道就不光捞鱼了，多少也得去抓点虫子。 他们一个个的一条都没落到手里，全被叶耀东赚到了。 裴父看着他们有的还晾晒在外面，说道：“阿东昨天就说那个虫子叫海地瓜，怎么也不提醒我们这个虫子那么贵的？不然大家昨天怎么也能抓一点回来，不至于一点都没捞着。” 叶耀东眉头都拧起来了，他倒不担心自己大哥二哥心里有想法，昨天他卖货的时候，他们就在边上，知道也是旁人告诉他价格的。 他倒是担心周大他们四兄弟被裴父说的心里也会有意见，出门在外，最重要的是团结。 内部要是有矛盾，那还怎么团结，干啥都会有想法，迟早分化。 “我是认识那虫子，但是不代表我知道能卖多少钱？你这是啥意思？是怪我没告诉你们，让你们也跟着一起赚一笔了？故意自己一个人吃独食？” 阿光听着他的话语里的不满，连忙解释。 “东子，我爹不是说你故意的。只是觉得昨天那些虫子还挺多的，也抓不完，后面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了。” “不是，东子不知道……”叶耀鹏要帮忙解释又被打断。 “认识又不代表什么都知道，我又不是物价表，什么东西看到了就知道能卖多少钱，我也是第一次抓这个虫子，以前只是听说，我们那又没有这个。” 阿光连连安抚，“对，我们那没有这个，不知道价格也很正常。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地方，价格都还波动的厉害。” 周大说道：“是啊，阿东应该也不知道价格，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没捡完就走了，当时海滩上也还挺多……” 裴父也是皱着眉头，“昨天那不是天快黑了，我们都上船了，然后催他们，他们才走的吗？” “爱信不信，满沙滩都是，你不抓怪谁？我还得什么都跟你分享？捡钱还得分你一半？” “我就是问一下，昨天还那么多，没抓了可惜，你要是说值钱，大家也能分一杯羹，不至于浪费……” “所以就是怪我吃独食了？宁愿浪费也不告诉你？” 叶父拉了一下他，“好好说话，解释一下就好了，别这么冲。” “不是爹，裴叔一过来也没说其他的，屁股都没坐下，就说我没提醒他们，没让他们也挣一笔。” “这不就说我故意的吗？我是这样的人吗？我还差这千把块？故意这样让大家不痛快？” 叶耀东也是心里有气，顾不得解释，先怼回去再说。 叶耀鹏赶紧解释，“你们误会东子了，他是卖完带鱼回到码头，遇到了许船长，许船长把摊位让给他。东子又顺口询问了一下，人家跟他说价格，他才知道。” 还没说两句，就吵起来，他们想帮着解释都逮不着空档。 叶耀华也赶紧帮腔，刚刚两兄弟几次三方想帮着解释，都有些插不进去嘴。 “是啊，我们当时都在，工人一大堆都在，大家都听到，是许厂长提醒了阿东价格，不然他也是差点被人宰了。” 原本坐在外头的船工们听到屋里争吵起来，也都堵在门口，赶紧证明。 还想着他们在里头算账的，所以就没进去，没想到就吵起来了。 “要不是有许船长提醒，有人过来说要一毛钱收的，我们老大原本哪里知道。” “就是，要是知道的话，不把那些虫子捡完，哪里舍得走。” 阿光瞪了他爹一眼，然后才又对叶耀东说：“东子，是我爹误会你了，你别放在心上，他也是听大家说1斤6毛，拍大腿后悔错过了，心里急了一下。” 叶父也跟着打圆场，“没事，没事了，解释一下就好了，这个大家都看着的，东子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他也是运气好。” “我们老大就是财运旺……” “是啊，东子要是没人提醒也差点吃大亏了。” “没事了，解释一下就好了，东子也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下次咱们再去碰碰运气，先先算账吧？” “对，先算账，昨天那些乌鲻鱼应该卖了一个好价……” “还是阿东有本事，认识了个老板，三言两语的就哄的老板多叫几个朋友过来，把货给分了，早早就回来了。” “是啊，我们都还卖到今天早上天亮……”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说笑笑的讲着其他的话题，把这事先揭了过去。 叶耀东看也没看裴父，进去先把昨天的货单拿出来。 账肯定是要算的，大家都来了，还得顺便把这12天以来，收鲜船几次卖的货，价格也得算一下。 裴父站到一旁去没吭声，阿光也让他爹听着就好，他参与算账就行。 裴父也很郁闷，他并没觉得自己问了一嘴有什么？有疑问，还涉及到钱，还不能问清楚一点了？ 要是有什么内情，解释一下不就好了，怎么叶耀东还要发脾气？ 搞得他一把年纪了，还有些尴尬的下不来台了。 他都还欠着他们家钱，也都还是亲家，这说话也太不尊重了…… 叶耀东算起账来，脾气也按耐回去了。 也认真的把昨天的货单给他们呈现出来，让他们验算，他先去把算好的货款一一拿给他们。 没问题后，就可以直接数钱，把这一笔货单结清。 然后再来算，这在海上12天收鲜船卖的账。 全程都是阿光参与算账。 算完了，大家都没有问题后，叶耀东把昨天挖的那一筐贝类，让他们一人拿一点回去加餐，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阿光也把算好的钱都给他爹先拿回去，自己留在这里。 “东子，你别在意，我爹也是有话直说。” “你要么跟你爹换一换？你出海，你爹在岸上？” “行，我晚一点跟他提一下，对调一下，他年纪大了，一直长期在海上操劳也吃不消。” “嗯，我要么先把钱还给你一部分？” 他觉得，可能裴父对3万多块钱借出来，心里有疙瘩。 那可不是几百块，3万块对普通人来说，天文数字了。 心里会不痛快也会正常。 “急什么？我又没地方急用钱，你就先放着呗，又没人问你讨，放你那我还觉得更安全一点。你还有没有需要？有的话我再借你一点。” “我担心你爹心里有疙瘩，好几万块钱被我给拿了，那可是几万块，不是几百块。” 第1269章 开会 叶耀东心理熨帖了许多。 好歹妹夫兼朋友还是靠谱的。 还是把那老家伙给替换下去，一把年纪了，该养老还是退下来养老好了，舍得惹人嫌。 像他爹，多听话，让他在岸上就呆岸上。 叶父：？？？不是他觉得岸上混乱，心疼儿子，主动要留在岸上的吗？ 阿光又询问道：“你那船送到船厂去改造咋样了？” “不知道，我这不是出海了小半个月？刚回来，刚睡了一觉醒过来，都还没抽空去看一眼，等明天抽空了再去看一下。” “下午不是没啥事了，下午不去？” “下午还有其他的事，得去办一下，明天再去船厂。” “你下午有什么事啊？我还想着你要去船厂的话，我跟你一起去瞧一瞧，看看长什么样。” “明天和你一起去，昨天靠岸回来在码头上认识了几个人……” 叶耀东又开始讲昨天的故事。 “我去，你还牵头搞什么商会？你怎么这么能啊？” “我就随便提一下，想让他们去搞的，没想到他们还要拉我当招牌。” “那都还是刚认识一晚上，还是陌生人，能靠谱吗？”阿光保持怀疑的态度。 “管他靠不靠谱，又不需要我干嘛，又不用我张罗，我就去听听。” 他也没什么好损失的，真要被这些人整合搞起来，那可能还能受益。 “要么你还是多带两个人去，安全一点？谁知道那都是什么人。” “有这个打算，肯定不能一个人去啊，等会儿我多带几个人一起过去，反正一个个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那就好，该防一手还是防一手，这边这么混乱，什么人都有。” 叶耀东点点头。 该防是得防，但是他觉得金来喜这伙人应该是真正的鱼贩子，不是坑蒙拐骗的。 这个商会本来也是他提的，是他在那里忽悠讲一堆，人家一开始也是就想着买鱼。 说起来完全就是他起的头，人家只是被他的思维带着走了，所以才有今天上门商量这个事。 这事要是能成的话，也算是他促成的。 “这会算一下账，也一点了，你先忙你的吧。” 阿光说完就站起身，想要回去，叶耀东去喊了他一下。 “等一下，反正今天没出海，我等会顺便去打个电话，让阿清拿个35000去你家里给惠美？” 阿光皱一下眉，“这是干嘛？我又不急着要钱，你先放着吗，干嘛还特意叫三嫂拿去家里？” “这不是怕你爹心里不痛快？” 他借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一开始是有这么想过的，但是他不是先斩后奏吗…… 10万块买船，还得倒欠3万多外债，他得缓缓，巴不得过年把船开回去再给家里人知道。 10万块都能把他们整个村都买下来了，而且他又有那么多船了，再买一条10万块的船，对她们来说很没必要下血本，确实得挨骂了。 中秋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没挨骂，什么事也没有，他都安心了，没想到国庆前再打一个就都知道了。 本想着反正借都借了，也就一个月就能还了，反正阿光也不急。 之前他断断续续汇款了5万块，也花了好多的手续费了，这要是这里借一手，家里还一手，那不是相当于白花手续费吗？ 又不差这一个月。 但是裴父这样让他不得不多想，是不是心里有疙瘩。 2024年借个3万块都难，更不要说现在1986年，这年头3万块不说看成300万，但是也差不了多少，确实是巨款。 而且还是直接借的，不算入股，也没有说利息什么的。 对标入股的话，都能算三成的了，现在却只算挪用。 这钱也相当于他们过来这边挣了的大半了，心里难受也是正常的。 估计背后肯定也没少说什么，虽然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不是小数目，但是整的不愉快，那就还是算了吧，早点还了，免得还影响感情。 有些时候，就是因为这些不在意的小摩擦小疙瘩，累积起来才会引发大矛盾。 如果是那3万5直接让阿光拿来入股的话，估计现在已经喜气洋洋了。 阿光赶紧解释，“我爹他没有心里不痛快，我借钱给你，他没说什么。咱们也不是外人，我还能不相信你吗？” “以你的实力，3万多块钱，也就一个月就能还上的，我有什么好着急的，也就是挪一手而已，我还巴不得把钱都给你借用。等到时候你一笔还给我，我还省得担风险。” “你也别说让三嫂先拿了给惠美，真拿的话，当我是什么人？说好的一个月都等不了？” “三嫂也该骂你了，出来没看到钱拿回去，反而还要她倒贴好几万。知道你是买船了，但是没瞧见，心里肯定没底的。” 叶耀东听着也没话说了。 “你也别管我爹说什么，他就是那样，没有坏心眼。就是早上起来，听说了一下，给心疼了，所以就想问一下看看，没有不痛快把钱借给你。” 阿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钱先放着，别让三嫂那边拿钱啊。” “那行吧，那我就先还你2万，月底再拿15000还给你。” 叶耀东阻止他开口，“别急着推，我手头现在有点钱，也不是没钱，船厂那边定金也交了，也暂时没有要花钱的地方。现在手里有钱剩，就先还一部分，这也是应该的，月底再还你剩下的。” “嗯…那行，那你就先还我2万。剩下的，等你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再还，不一定要等月底，我也不着急。” “好，那你跟我进来数钱，2万块我得数半天。” 叶耀东领着阿光进屋。 叶父在边上从头听到尾，也没讲什么。 他们两个的事，他们自己商量着来，老裴是亲家，他也不好说什么。 欠的钱，能先还了就先还了，免得一般人确实心里会不痛快。 丰收号当时买的时候，他们都过来拉三兄弟入伙，只是老大没同意，东子跟阿华两个瓜分了。 而这条船，东子手头都还差着钱，却没想到拉他们入伙，而是直接借用35000，那确实心里会有不满。 这也不能说谁对谁错了，今时不同往日。 东子也不是没钱，单独买一条绰绰有余，只是钱寄回去了一部分，手头没有那么趁手罢了。 而当时老裴是手头的钱不够，也想着拉人分摊风险，没得比较。 叶父就当装聋作哑了，跟着他们进屋，只帮他们数钱，不说其他。 阿光数好两万块钱，又带上了一篮子贝类回去。 裴父走的时候估计心里也不痛快，啥都没拿，只拿了分的钱回去。 叶耀东等他走后，看着时间也1点多了，清点了10个人，跟着他去到金来喜给的地址。 他们边走边问路，又顺便聊着天，到的时候也差不多刚刚好2点。 也是一排的矮平房，个别门口小板凳跟长凳上都分开坐了好几个人。 他们一到，那些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而金来喜也笑着跟他打招呼，走了过来。 “挺准时的，这么多人啊？” “都是我村里人，他们都有点好奇，想跟过来见识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给他们跟一下，也不用管他们。” “本来有更多的人都想跟过来看看，我没好意思带，不然还以为我带出来打架，哈哈。” 坐在那里那几个人都好奇的看着叶耀东，他们都是单独过来，或者是带一两个朋友。 像他这样带一大帮人过来的，也就他了…… 但是，这也确实能让人看到他的实力…… 随便出门就带10个人，还有更多的人没带出来，这也足够说明了不是一般人。 金来喜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好，人也来的差不多，我们就随便聊聊，下午过来的都是认识的朋友，都是能相信的，也都是温市人。” “还有两三朋友个是船老大，都出海去了，就先不提他们，等他们没出海了再陆续拉进商会，大家到时候再认识认识。” “如果你们也有朋友也是我们温市当地的，也可以拉进来，大家多交流一下，有什么资源也可以互补，自己老乡总比外面的人靠谱一点，能给自己人方便，也不用把钱给外人赚。” “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刚来的这个朋友，这也是昨天意外刚认识的。他可不一般啊，他是我们温市渔业协会的副会长—叶耀东。” “呵呵，也是昨天在码头上听他跟一个船老大说话，才意外知道了。” “这不，聊了一下就聊上头了，这个温市商会也是叶耀东同志给提的建议……” 金来喜嘴里巴拉巴拉的不停的讲着跟叶耀东认识的经过，并且又介绍了一下叶耀东的实力。 还重点说了一下他虽然不是温市人，但是在温市有房子，有厂子，也算是半个温市人，而且更不要说还是温市渔业协会副会长。 大家都很惊讶的看着他，聪明一点的都知道叶耀东的含金量了，能当官方拉起来的渔业协会副会长，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 虽然他们不太了解，但是也多少听到一点去年温市那边海蜇汛期的混乱，渔业协会也是海洋局一手拉拔起来的组织。 叶耀东随便找了个凳子坐，除了介绍大家给他认识的时候，有笑着点点头，其他时候也没有吭过声，就坐在那里听他们巴拉巴拉的讨论。 有的普通话讲几句就讲温市本地话了，他也听不懂，就当吉祥物坐着，随便他们讨论。 只是当说到职位的时候，问他有没有想法。 他直接摇头，“没想法，我也很忙，有好多船要管理，要算账，自己也同时要出海，精力有限，在岸上的时间也不一定，我甚至连待在这里的时间都不确定的。呵呵，你们自己看着办打算安排就好，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们的招牌，也得靠你吸引更多我们温市出来打拼的人，让大家更好的抱团发展，不至于被欺负。” “那你看着办，我无所谓，也确实没空，有什么事你们可能都找不到我的人。” “这样，那就先给你挂一个名头，副会长？” 旁边的工人交头接耳，小声的问：“东哥好多副会长啊……” “老大要挣钱，哪有空搞先团体……” 叶耀东犹豫了一秒，“我毕竟不是本地人，不会讲温市话，也不用给我安个名头了，总共也没几个人，除了会长，大家都一样。” “大家是都一样，但是你不太一样，你是渔业协会副会长，是官方承认的，活招牌，得拿你宣传。不然咱们这总共就几个人，除了会长，没必要安一堆的名头，大家都是朋友。” 其他人也在那里说得按一个名头。 叶耀东听着就也同意了，也就几个人的草台班子，有个会长跟副会长也顶了天了，也别想有什么秘书长啊，理事什么的…… 以后咋样不好说，指不定草台班子干着干着就散了，他反正过年肯定要回家的，来年怎么样不好说。 就待在这里几个月，随便瞎混一下。 本来他也是想着交几个朋友，这里头要是有老板固定收他的货就好了，或者是有渔船的货给他收鲜船收也可以。 先随便混着，看一下。 “那就这么定了，昨晚上你聊的那个船老大也是温市的，可以多聊一聊，也能拉进来大家一起报个团。” “行，现在人家出海了，也联系不上，得等我出海了，到时候在海上同频道交流一下。我也是昨天才刚认识的，人怎么样可不敢保证。” “好的，那你先了解了解，咱们肯定得介绍靠谱的入会……” 叶耀东又保持沉默，只听他们聊细节，聊发展，聊抱团之后的好处，然后又聊了一下各自的需求。 他因为顶着渔业协会副会长的名头，虽然刚认识，但是有官方的加成，一个个都还蛮相信他的。 都客气的说接下去要大量的带鱼，外带一些小黄鱼跟鲳鱼，虾之类的，到时候有遇上凑巧的时间，就先去收他的。 金来喜下午叫来的八九个人，基本跟他一样都是鱼贩子，有的是他兄弟邻居，也有的是来这里认识的温市人，船老大都还在海上。 叶耀东也不管他们是说客气话，还是说认真的，他一律当真话听。 还特意问了一下他们，大概每天都是什么时间在码头上收货，还想着到时候配合着靠岸。 反正这些鱼贩子也都是要收货，收谁的也是收。 现在通讯不发达，不方便联系，只能提前相互配合着约好时间了，不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连数量他们也没办法约定，都只能看情况。 他们这些鱼贩子也不是每天都要货，量可能有的也没那么大，简单的约个时间，能收的就给他们收，收不完的他就摆摊。 到时候实在卖不完的，他就拿回去晒，反正靠岸回来，手里头多的是干活的人，晒干了，他正好过年的时候，拿回家放店铺里面卖。 几个人聊着天，一直聊到了太阳下山才散场。 金来喜喊着大家留下吃饭，叶耀东直接推掉了，让他们自己吃。 他带了10个人出来，哪里好意思都留下蹭饭，所以聊完后，笑着跟大家告辞，先带着人回去了。 大家听了一下午，早就忍不住了，刚刚就想小声闲聊，现在能大声的说了。 “东哥，你这是又多了一个头衔了……” “这个组织不知道有什么用……能不能挣钱……” “起码又一个副会长了，听着也好听啊……” “就是人有点少啊，也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发展温市的人，这里头温市的人也不知道多不多，应该大多都是普通的渔民吧？” 无更 段琅倒提着玄铁枪，不紧不慢的走出城门。他的身后，周龙带着前锋营紧随其后。紧接着，是黄志与王福重的左右骑营。 许栋的座舰是整支船队最前面的一艘，他一转舵，整个船队都开始转舵了。 一股沉闷压抑，磅礴壮阔的气息，忽然从霍子吟身上涌现，那气息给人一种深幽不可测，历经无数岁月打磨的沧桑古老意味。 有经理出马，手下的员工自然不敢有所怠慢，只不过是短短的二十多分钟，所有的手续问题都已经搞定了。 接下来，众修为了争夺传承，势必会使这里发生一场惊天的血战，届时，谁也无法免俗，同时，也是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笑到最后。 “不，昨天是我，但是今天她比我更早。”辛西娅示意艾伦往对面、这个屋子最里面的一个角落看去。 李魅这才怔怔的坐回凳子上，杯子倒了，里面的酒流出来，洒了一地。 “很好，再加五分。”弗兰教授笑着说，并摆摆手示意阿丽莎坐下。 黄庭真正兴高采烈说的起劲，呼的一声，雨凡就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唐龙急匆匆地离开了，看样子是龙青给出的信息极大的震惊了他。 徐阳摇了摇头，他只依稀记得，原著里金老并没有具体叙述日月魔教的历史，仿佛这个教派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话刚说罢，徐阳就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佳人了，刚想改口，只见霍青桐俏脸微红，竟然是点了点头。 曾一耿对着许旌阳一拱手，说道：“多谢掌门师兄。”说完便带着贾承雨回飞云峰了，令狐蓉也赶紧跟着贾承雨回去了。 此言一出，贾承雨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柳怀永等人听到此言，也是大吃一惊，不敢相信。 “你再说一句试试？”李景珑语气森寒，令人丝毫不怀疑，边令诚只要再开口，这把锈剑就会刺穿他的咽喉。 三人一听此言，心中更是着急，张伯嘱托了安雅一句：“就在这里玩，不要乱走。”便叫上慕雪和吴谨，往执手厅走去。 “谢谢你！宇浩哥。”储凝感激地看着林宇浩，他总是能很细心地了解自己的顾虑，并没有追问信里的内容。 “张三风。”也许是因为前世转修妖身的缘故，也或许因为对方过于自傲的缘故，张三风也是有些不爽。 说罢，寒烟尘便转身离去了，南空浅再一次趴在了桌上，有气无力的样子。 以至于在上半场比赛结束的时候，原本自信心满满的克利夫兰骑士队也没有能够将领先的优势带进到下半场的比赛里面来了。 扎古冲在最前，一眼便认出此人是特莱斯特另一大势力的头目，乌蛇。当即铁拳毫不犹豫的向着对方身上砸去。 不过这地空导弹毕竟是二十一世头十年的技术，而他的钢铁铠甲则是二十一世纪五十年代的产品。 “有人要劫狱？”任先志拿着一张薄薄的传真，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然后他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伸手拿起电话听筒。 虽说黑烟看似很近，实则极远，但以简易现在的飞行速度，也不过几下呼吸的功夫，便已经来到黑烟附近。 两人不断变幻着离奇的手印，身形同时变换着各种位置，葱郁的青竹林立刻被影响的摇摇欲坠，支离破碎。 不对，七夫人若还在世，韦子壮必然知情，可昨夜与他碰了面，自己亲口相询，却没听说还有谁活下来，莫非是顾倩兮说错了，还是韦子壮瞒住了自己？ 林锋内心急切，四个傀儡疯狂的连续释放天赋技能，但是仍旧不够。 “啧啧！”林天生舔了舔嘴唇，然后转身，猛地吸了一口气钻入了水中。 一掌拍出，整片区域内的天地元气几乎都被他这一掌吸了进去，最后凝结出一个闪烁着淡淡光芒的巨掌向简易飞去。 话虽如此，但其实他的心中已经了然，这位老神仙两次莅临，中间隔了他从青葱到白发，人生能有几个韶华白首，之后怕是再永无相见之日，但他还是这样说了。 “阴德？哈哈哈哈，我求长生还来不及呢，巴不得活上几世，积那玩意我要它何用！”黑袍人神色狂热，张开双臂疯癫大笑起来，披头散发，在黑暗中声若夜枭传出好远，雷电闪过，刹那的光亮下他的身形狰狞如鬼神般可怖。 “月，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是因为无聊，所以想要找一些高兴的事来做，还有你一直很在意的时间，我不希望我们成为敌人。”翎将红月的茶杯续满，并递给红月。 第1270章 免息贷款 商会的事，他回家后就没管了，管那些人怎么折腾，反正他是没空的了。 叶父也询问了一通他们中午都讲的什么。 船工们都七嘴八舌的说，叶耀东又多了个副会长的头衔了。 “但是我看着感觉也没几个人啊，好像没用……”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就那么几个人，我感觉连我们村里人都可以组一个帮派了，比他们都强。” “就是，好歹咱们的人在这里有200来号，还都是一个村的，要么也是家附近的，比这些人靠谱。” “对啊，这个商会看着不靠谱的样子，也看不出来哪里有钱了……” 叶父看向叶耀东，“还是别折腾这些了，吃完饭去休息一下，休息够了你看一下是明天还是后天出海。” “后天吧，我明天去造船厂瞧一下，半个月没在家，不知道那边搞得怎样了。” “也对，不然我明天带人出海，你在家里看着吧，也得轮着来，不然你一直在海上。” 叶耀东想想觉得也可以。 今天跟金来喜那些人聊了一波，也都各自留了联系地址，等到时候收鲜船开出去接货的时候，他先去找这几个人，问问他们当天需要多少货，可以提前留起来送过去。 这也能给他带来一些便利，反正既然认识了，那就试着利用一下。 如果没有需要，当今天的话是放屁，是客气话，那就算了。 看到时候怎么说，毕竟是刚认识的。 码头的这种环境是供过于求，压根不缺货，缺的是有渠道的买家，渔民们都是求着卖的，不像以后是商人求着买，现在肯定是商人说了算。 来了两个多月了，他跟他爹也不是回回都能把货卖空，卖不完他就留回去晒，价格都按当天码头的低价。 这也算是他给其他渔船兜底，反正只要是他收鲜船收过来的货，压根就不需要其他渔船操心，卖不出去他自然也是算钱的。 他也无所谓，反正家里也是需要鱼干的，就是多费一些劲让人杀了晒。 不过他家里的工人也多，根本就不愁没干活的人，在家里看家也是要做事的。 以至于他们现在租的屋子鱼干已经堆的老多的了，差不多也得再找一个仓库堆放。 现在正好和他爹换一换出海，他就在附近找一找，把这事也给办了。 父子俩在吃完饭后也聊起这个事。 叶父直说要租一个好点的，起码屋顶不能漏水，不然每当下雨都很麻烦，都还得把货搬出去晒。 他也只说尽量，现在谁家都人口众多，都缺屋子住，能找得到房子就不错了。 他琢磨着找一个屋子，到时候用尼龙袋或者是厚雨布什么的，在屋顶上遮盖一下也差不多，反正不刮台风问题不大。 次日，他起来后也去找了一下阿光，昨天阿光都还说跟他一起去造船厂看看的，正好两个人也有个伴。 他骑着自行车到他那的时候，他正翘着脚坐门口。 “哎，来了，就等你了。” “你可以去买一辆自行车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会就去看一下，不然去哪里都好费腿。” 叶耀东等他坐上车后，就往造船厂去。 城里的道路还好，还算平整，只是人来人往有些多，他骑几下就得把脚放下去。 去到城外人就少，但是路也不好了，坑坑洼洼，自行车头歪来扭去，骑的也不快。 “载你比我走路还费劲。” “那你下去走路？” “滚你大爷的，这是我的自行车，你给我下去走路……” “我不要，你给我卖力一点……” “你大爷的……” 两人一车骂骂咧咧的斗着嘴，直到到了造船厂门口才停战。 “还蛮大的啊……岸边一堆的船。你船停在哪里？” “跟我来就好了。” 叶耀东率先往海滩边走，岸边周围的渔船上也有许多的工人来来去去的搬运材料，或者是正在修理渔船。 厂子里面也有各种声响传出来，阿光不停的东张西望。 叶耀东问道：“这边生产的现在都是钢制渔船的，你要不要预订几条，过年开回去？” “几条？老子一条都买不起。” “少来。” “你定几条吧，定了再叫我。”阿光东张西望，随口说。 “我那花了血本的，不是正在那边改造？” “太贵我也买不起，我没你那么厚的家底。” “把你家底全掏出来就够了，钱放着也不会生钱，买船的话，可以开出去生钱，多好啊，。瞧瞧这几年有船之后，家里的收益都几倍增长了，而且这船的造价年年都在涨。” “先看着吧。” 叶耀东也不多说，都是懂的人，提两句就好了，他自己都还欠着钱，怎么怂恿别人。 他领着阿光直奔货船，此时也有人在上头电焊，他们也不能多看，只跟边上的学徒询问了两句进度。 得到了准确的回复，还有后续紧接着需要做些什么，他也就放心了一些，确实没有糊弄的，最近是天天都有在给他做的。 阿光好奇的问：“你这过年能开回去吗？” “据说大差不差，就看设备到的快慢，这么大的船，设备都得预订。到货的速度快，那肯定做的也快，也得有东西，工人才能做，所以等着吧。” “码头上的这些船都是开过来维修的吧？造的都在后面的空地，还有里面吧。” “去转转，多问问呗，反正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长长见识呗。” 两人到处参观着，有人问起，叶耀东就指着那条货船说自己是那条船的船老大，渔船开过来改造，自己过来看看进度，倒是也没人拦着他们。 不过等两人转到场子里面时，没想到又遇上沈明娥了。 她也是一眼就看到了，笑着朝他们跑过来，“叶耀东同志，你没出海啊？” 叶耀东也惊讶的道：“你不是说国庆后要去上班了吗？怎么在这里？” 阿光眼神来回瞄着他们，他怎么不知道东子认识了一个本地小美女？ “刚从我爸办公室出来，喊他贷款呢。哦对，你们要不要做贷款啊？不要利息的。” “啊？贷款？” “对啊，做贷款，银行给你送钱，不要利息的，要不要？这是为了推动农村经济的发展，也就只有农民渔民才可以做无息贷款。” 叶耀东摇摇头，“我没有要借钱的地方……” “买船啊，银行借钱给你买船，你只要过几年到期还上就行了，多好啊，无本的买卖啊。” 他的心有些砰砰乱跳，有听过无息贷款，没想到还真的有？ 沈明娥期待的看着他们，又看向阿光，“这是你朋友吗？你们可以一起做贷款买船啊，过几年赚钱了再还上，这是国家的政策支持，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你去银行上班就是搞贷款业务啊？” “唉，可不是吗？刚上没几天班就让我找人贷款，我找谁啊？只能找亲戚朋友，一个个都怕……呵呵……” 她尬笑一下又道：“这挺好的啊，不要利息的，国家借钱给你，怎么也比跟别人低声下气借钱好呢。” “是啊，跟别人借钱都还得欠人情，而且现在人都穷，借也借不了多少钱。” “所以你们去做贷款呗，贷多少钱，我帮忙申请，你们可以来买船啊，要不了几年就回本了，白得一条船多好啊？” 叶耀东忍不住发笑，“你这业务做的还挺好的，在这里守着，等来一个船老大，就让他去贷款，然后顺便在你爹这里消费，业务两头涨。” “嘿嘿，我这说的也是实话，别看这贷款要欠国家钱，但也比欠个人钱要好，还不用利息……” 阿光忍不住道：“那要是还不上呢？父债子还，那不得欠到孙子辈去了？得连累家里，欠钱欠到国家头上，名声都坏了。” “怎么能这么想呢，这是国家出的一项扶贫资金。你想想，你拿贷款的钱去买船，之后就能出海捕鱼了，那不就能挣钱吗？万一真挣的不多的话，渔船也能拿去卖了吗？稳赚不赔啊。” 阿光摇头，一想到欠钱要欠到国家头上，感觉腰板都直不起来。 叶耀东却道：“你爹这里的业务好像很忙啊？能接得了单吗？贷款贷出来，买不到船怎么办？” 沈明娥道：“买不到船也不亏啊，到期了你再还进去。” “那我还贷什么？钱就在手里过一下，给人家知道，我还跟国家借钱，那我面子里子不是都没了？” “那你可以不要让人知道啊？” “哪有不透风的墙？” “不然，你问一下我爸爸？船厂的事我不懂啊，你问一下现在造船的交期，我帮忙给你说说，排早一点？这国家直接放钱是天大的好事啊，真不要利息啊，拿到就是自己的了，时间到期还进去，你们真没损失。” 阿光皱着眉头，拉了拉他，用他们本地话道：“会不会是陷阱啊？这还从国家的钱免费给咱们用，然后还买她家的船？会不会骗我们啊？这女人到底谁啊？哪里冒出来的？你怎么认识的？” “通过俗人认识的，这里的厂长是她爸爸。她说的贷款业务应该是真的，但是可能真的不太好拉人办贷款，所以才会这样子说，让我们买她家的船，给走后门。” “真的假的，国家还免费给发钱，我很怀疑。就是有的人钱拿了，跑了，找不着，就像我们外地的？那怎么办？”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她劝说我们，让我们做贷款，肯定是她有一个业务指标得需要完成。” “总觉得有些歪门邪道，还是别听她的，我们想要买船，攒够了钱一样能买，没必要还要做贷款，欠国家钱。” 沈明娥听不懂他们讲的话，就只能来回看着，听他们叽里咕噜。 “你们商量好了吗？真的不会亏，我有几个叔伯也办了，我们银行也是正经的单位，不会骗人。你们要不要去我爸办公室，想要多大的船，什么样的，跟他聊聊，我让他给你们排一个早一点的交期？让你们早点利用起来挣钱还贷款。” 这话听着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味？ 叶耀东笑了笑，“你这话说的，一边劝我们做贷款，然后另外一边又让我们赶紧挣钱还贷款……” “哈哈，别在意，走吧？先去找我爸爸聊聊渔船？能聊得下来，会合适，你们就找我做个贷款。真的不要利息，也不用抵押，这是国家的一项政策，放出来的扶贫资金，你们不用怕。” 叶耀东知道这个不用怕。 借了跑了都没事。 但是大多数人都害怕，有见识，胆子大的人很少。 人的思想永远都是那么落后，怕父债子还，怕自己还不起连累后代，所以大部分人都错过了大好的翻身机会。 这时候去用那批贷款的人，放以后大概都成大富豪大商人了。 叶耀东被沈明娥拉着往她爸爸的办公室走，阿光在后面叫了两声，阻止不了，只能跟了上去。 沈明娥边走，嘴巴也巴拉巴拉的在那里讲免息贷款。 等进了办公室后，又让沈厂长给行方便，他们要订渔船的话，要给交期排早一点，不过也惹来了一顿训斥，说她胡闹。 “每一条船的交期都是定好的，哪里能插队？顶多是提前完成的，有人手空出来，那倒是可以活动。” “那你尽量嘛，都是我朋友，也是我的业务……” 沈厂长给她衣摆摇的没办法，又看向叶耀东他们。 “你们想要造多大的船？” 叶耀东跟阿光对视了一眼，又看到沈明娥期盼的眼神，琢磨着道：“我们暂时没想好，今天过来也只是看一下那条货船改造的怎么样了，没想到遇到沈明娥同志……” 沈厂长一听就明白了，是沈明娥缠着他们办理业务拉过来，不是他们要求走后门的。 “呵呵，你们也别听她胡闹，做不做免息贷款也得看自己规划，虽然说不要利息，但是借钱总是有压力的，而且还是跟国家借钱。” “总得有赚钱的想法，然后再去做贷款，不然的话，也是白折腾。” 沈明娥叹了口气，肩膀立即耷拉下去。 “算了，我再去问别人。” 叶耀东看了她一眼，话风一转，“我觉得这免息贷款也是挺好的，也是国家给的鼓励支持，只是我们还不了解这个。” “我们先回去了解一下，商量一下再说？这个做贷款毕竟不是小事，肯定也不会只贷小钱，我那么大的货船都买了，小钱对我也没意义，就是不知道最多能贷多少？” “还有，贷了之后肯定也得买船，沈厂长方便给我们介绍一下各类渔船的造价跟交期，还有一些这是用料什么的吗？我们好考虑一下。” 沈明娥脸上的表情立即多云转晴，整个都亮了，然后满脸笑容的替她爸爸答应。 “可以，可以，什么样的渔船都给你讲一遍，然后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个真的挺好的，国家免费给钱，支持……” 沈厂长瞪了她一眼，她才收住。 “行，那就给你们介绍一下各类渔船，还有交期，你们等回去了再考虑一下。” 叶耀东笑着说：“多谢。” 然后他又对他阿光道：“坐下听一下，亏不了，反正我们也没有急着回去。” “虽然说贷款这个跟国家借钱，听着挺吓人的，感觉面子里子都没有，其实压根也不用怕。真需要钱的话，总比到处问人借好吧？还得看人脸色说好话。” 阿光拧着眉头，“虽然是这么说，但你还真的打算再买船啊？那得什么时候造好，才能开回去？” “真要让我免费得一条船，我明年死活都得再来一趟！” “哪有什么免费的……” “听听吧，这跟免费的也没啥区别啊，是不是？你要想想，你手里的那一条丰收号，这两年来给你们家挣了多少钱？都不用一年，是不是全部回本了？” 叶耀东转头笑看着父女俩，“不好意思，厂长给我们说说二三十来米的钢制捕鱼船吧？三四十米的也可以说一说，让我们多了解一下，也好心里有个底。” “行。” 叶耀东跟沈厂长交流着，阿光也暂时先把心里头的念头先抛在脑后，也仔细的听。 多了解一下，反正也不会亏，你难得这边渔船可以做全钢制的，看着就感觉会先进一点。 他们那边得去省里头才能了解的到，现在人都在这儿，那就顺便看看。 两人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上午，沈明娥也给他们泡茶端水的一直陪同着。 直到中午了，才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叶耀东同志，你们回去商量一下，我也回去问一问，看看最多能批几万，我看你们肯定得好几万才够。” “你们也太厉害了，就比我大几岁，就也有好多船，资产那么多，渔民这么挣钱的吗？我一直以为渔民很辛苦，很累，还挣不了钱。” 叶耀东笑着说：“各行各业都有厉害的，渔民确实挺辛苦挺累的，也挣不到钱，但是船老大会好一点。” “明白了，你们住哪？给我留个地址呗，我明天去找你。” “也行。” 正好这几天给他爹出海，他待在家里，来了也能找得着他。 叶耀东接过她给的纸笔，留下地址。 “那我先回去了，你要么过两天再来，我们得商量一下。” “好啊，你反正都在家的吧？” “对，近期至少一个礼拜应该都在家。” “行，那就先再见，中午了，你们也先回去吃饭。” 叶耀东点点头，拉上阿光去骑自行车。 阿光也朝她挥挥手。 离得远了，然后才说话，“我草，东子，你说的有道理啊，这不就相当于免费得一条船吗？” “一条船多少钱，直接让这个沈明娥去给我们贷款批过来，然后渔船造好了，我们直接开去挣钱就好了，都不用什么本钱。” “到时候挣够了，直接开船回老家，贷款都不用还了，村子里谁也都不知道我们跟银行借贷款了。” 叶耀东哈哈大笑，“你想的挺美的。” 阿光也嘿嘿直笑，“哎呀，之前不是进了死胡同吗？一直觉得贷款丢脸，也担心还不上，我可是老实人。这聊了一上午了，我脑子也转过弯来，现在都能白得一条船了，还不上又咋滴，我开着船跑了，天南海北的还能找我？” “哈哈，那如果挣了钱还是得还上的，指不定以后还要借呢？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啊，得以后还能借更多。” “那倒是，先贷出来，然后白得一条船，等我们有挣大钱了再还进去，没有挣到钱就不还了。没挣到钱，谁给你还？直接跑路，这小妞还能去追我吗？” 叶耀东缓缓道：“所以我刚刚才拉着你去了解啊，不然你个傻子都还要直接走人，白给的便宜不占。” “不过，即使真的害怕贷款，那听听人家给我们介绍渔船也没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懂一些错不了。” “即使我们现在不买钢制渔船，以后也肯定要买的，这个是大势所趋，钢制的渔船更结实，更抗风浪。” “现在沈明娥这个免息贷款不就相当于直接送我们一条钢质渔船吗？也可能两条！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搞一把，直接让她给我们安排贷最高额度的。” “反正咱们渔船的收益，自己都能看得到，心里都有数，真搞过来也是能挣钱的，没必要怕。” 阿光笑得一脸猥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你说的太对了，主要咱们是外地，可以跑路。”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跑你个头，都能挣大钱了，跑什么路？” “我就是说最坏的打算，要是在咱们那当地，我哪里敢好几万的贷？” “怕个毛线，你自己家里都有几十万了……” “tmd，你说你吧？我哪来的几十万？你给我啊？” “叫沈明娥给你，她现在是财神爷。” “是财神奶。” “哈哈，回去跟你爹商量一下，过两天等她过来了，顺便问一下最多能给我们贷出来多少，估计银行每年放贷都有一定的额度跟名额。” 阿光想想也有些上头了，兴奋的异常，嘴巴笑的都合不拢了。 “她不是正缺人给她办贷款吗？把你哥他们都叫上？” “我两个哥哥就算了吧，他们两个老实巴交的，听到贷款，要跟国家借钱估计心肝都得颤。” “那倒是，我早上一听贷款，要跟国家借钱，打心底排斥，关键是那小妞也不认识，听着就感觉是骗子。” “是吧？所以即使跟他们说了，他们肯定也是摇头的。不过也得提一提，不然的话，到时候回过头来，真看我们挣钱的肯定也会有想法。” 就像当时的丰收号，他大哥没参与，而且还是有通知过的，后面看到他们赚钱了，他大嫂脸色都不好看了。 该说还是得说一下，然后看个人选择，省得落了埋怨。 “那给阿正小小通知一下，估计他俩肯定一拍大腿，也跟着搞。” “行啊，晚上等他们出海回来，叫到家里聊一聊。” “之前说30多米的，可以半年交，但是数量多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也都能够做到。” “那估计也得排队吧？先问一问贷款能贷多少？到时候合计一下，要是贷款的时间能长一点，钱又多，后年都行。” “嘿嘿，你说的对。这叫什么？这叫空手套白狼。” “没错。” 两人想想都有些兴奋，平白就能搞一条船到手。 阿光更是兴奋，他手头最大的就是丰收号了，也才26米。 东子却有东升号，顺丰号也有股，还又有一条34米收鲜船，这个更挣钱。 前段时间还趁机买了一条45米的货船。 他拍马都赶不上了。 现在就能空手套白狼，再整一条比丰收号更好的，能不激动吗？ 刚开始听到贷款的排斥，早就在一早上的交流中消失了。 现在恨不得沈明娥赶紧上门来跟他们说能贷多少钱，他们赶紧把船给定下来，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 “刚刚不应该让她过两天再来的，应该让她明天就来的，万一两天时间她找别人贷款了，我们的船不就飞了吗？” “急啥，她回去申请也得时间，说不定比我们还急，没看早上一直讲，磨破嘴皮子恨不得我们赶紧答应。”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一听贷款都排斥，更不要说一般人了，大家的认知有限，思想也落后保守，突然间这贷款就跟送钱一样的，都不敢要的。” “也对，一般人都保守的很。” “是啊，谁像你一样，还想着从国家那里拿钱，然后还不打算还的。” “我去”，阿光失笑，“我这不是说说的吗？那挣了大钱了肯定还的。你打算造多大的？” “那得看她能给我批下来多少贷款了，我现在真没钱啊，我还欠你钱呢。” “怕什么，你这挣钱不是分分钟的事？我一个借钱的都不怕，你一个还钱的怕什么。” 叶耀东笑笑，当然是怕欠人情了，他又不是老赖。 这是补上凌晨的更新，晚上零点后还会再更。 我有在本章说里发出来的，都会做到的。 写久了总会累的，请假很正常，不要喷哈，社畜都还有双休周末的，作者也累 第1271章（修改了） “什么！做贷款！？” 叶父震惊的瞪大眼，然后跳起来，赶紧摇头。 “那怎么可以，做什么贷款？不能做贷款，好好的，干嘛跟国家借钱，那不行，咱们都是本分人，怎么可以欠国家钱，那说出去像什么？” 父子俩在午饭后坐在门口的时候，叶耀东给他爹提了一下，没想到他爹反应巨大。 要是可以，他也不想给他爹知道，省得麻烦。 他爹也是老古董一个，思想落后，肯定接受不了，光给他爹做思想工作，他都得费老大的劲。 不做还不行，等沈明娥上门来了还是会知道，到时候反应更激烈，还是得提前说了，让他消化一下。 叶耀东又哄又骗，把早上跟阿光说的那一套给他爹说了又说，掰碎了，又揉碎了，他才没那么大反应。 但也打心眼里不愿意做贷款，极为抗拒。 “你这好好的，家底又厚实，又不差钱，你干嘛做贷款？没必要啊，咱们船也很多……” “这跟人借钱，脸上就没光，看到人都得低人一头，你这竟然还上升到跟国家借钱，这有什么好占便宜的，反正都是要掏钱还，又不是白送。” “别整这些歪门邪道的，咱们走正经路，踏实的出海打鱼。想要买船自己花钱去定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跟国家借？到时候又要还。” “传到村子里，你还要贷款买船，名声多不好听，回去估计能被你娘骂的狗血淋头，你媳妇都得跟你闹。” 叶耀东口水都要说干了，他爹还这样讲。 “关键是我现在手里也没钱啊，这算是国家白白赞助的，我们这也是支持港口发展。” “自己掏钱跟国家掏钱，两码事，自己掏钱就很肉疼了啊，虽然我给得起，但是不是刚花了10万块吗？再让你掏10万，你掏得出来？你舍得？” 叶父赶紧摇头，“打死我都不行。” “那不就是了？我们现在是支持国家建设，国家给我们发钱去干，拿这个钱去买船，那不就不心疼了吗？” “可是你借了，总是要还的。” “那等我们干活挣来了再给不就好了？你把它理解成租，不就行了？国家租你一条船，还不要租金，你等挣钱了再把船的成本还回去，不就好了？这不就相当于辛苦干几个月，还白得一条船。” 叶父沉默了一下，正在消化他说的“租”。 叶耀东又道：“等我攒够钱，再去买，得什么时候了？钢制的渔船一条得好几万，还不是想买就有。” “那个女孩他爹就是厂长，我贷款给她带来业务，她帮忙走后门，船能到手的更快一点。” “这船能早一点到手，不是就能早一点投入使用挣钱吗？我要是自己攒够钱再去买，那得猴年马月了。” “现在要是有一个人过来跟你说，他把船给你开，三年后，只要把船的本金还给他，这个船就永远的归你，你要不要？” 叶父给他这么一说，瞬间也心动了，“那肯定要的……这…这不等于船直接送给我吗？几个月就能把本金还给他，船以后还都是我的……” “那不就得了？这贷款不就相当于直接给我一条船吗？我还不需要有什么负担，只要赚了再还。” 叶父有心再想反驳借了也是照样要还，但是又觉得刚刚那么一比喻，也确实相当于船白送了。 其实其中的差别就在于自己要不要出钱，叶耀东这时候还真出不起，债都没还完呢。 自己要垫资跟自己不用垫资，差别可大了。 就比如那条货船，就类同于自己垫资出去了。 十几万花出去，结果船还在那里改造，都还没有投入挣钱。 而现在等于贷款了，船先造给他了，以后挣钱了他再补上这个本金。 叶耀东看他爹也有些被绕进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少操心了，你只要干活就行了，这些动脑子的事我来。” 叶父拍开他的手，“我怕你乱来，还你来？这贷款一说出去就得被人笑话，得被人讲究，那么有钱了，还要欠银行钱。” “谁讲究啊？等我把这个钱挣到了，到时候一个个都得拍大腿后悔。” 以后不要说免息了，你付利息让银行贷给你十万，银行都得考虑。 百万都只能去背房贷才能有百万可贷，或者去抵押。 “你这刚花了10万块出去，你再去做贷款，传回家，她们一个都急死了，估计都恨不得追过来。” “怕什么，远在天边，打电话骂的话，你直接挂，不要惯着。反正该打的平安电话打回去，她们要是知道了，骂的话，你直接挂。” “嘴里说的这么硬气，干嘛不是你挂？” “不都骂你吗？” 叶耀东说完赶紧跳一边去，省得他爹脱鞋子。 “你个兔崽子棺材子……”叶父骂骂咧咧的又追不上他。 叶耀东往外走，打算去遛遛，看看阿光那边思想工作做的咋样了。 两个朋友在海上，此时还没回来，得等傍晚，倒是也不着急。 他慢慢的溜达到阿光那里，阿光此时也正跟裴父坐在一起说话。 他走过去后，也没说话，只是去看其他工人在那里打牌。 裴父倒是问他了，“阿东啊，你是确定要做贷款买船吗？你爹同意了吗？” “干嘛要他同意？船是给我的，又不是给他的，也不是他做贷款，我自己的想法，只要知会他就行，他又做不了我的主。” 阿光偷偷的朝他竖了根大拇指，然后才跟他爹道：“听到了吧？我自己做贷款，又不是让你贷款，以后那就是我的船了，你也少操点心，我自己有分寸。” “行吧，那你们两个也得去打听一下，看看银行是不是真有这个政策，可不要被人骗了，到时候什么都没落着，还吃了一肚子亏。” “肯定的，也不能人家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肯定得打听。” “嗯，那看看能贷多少，反正都要做贷款了，贷1万也是贷，贷10万也是贷，你就多贷一点，白送的船不要白不要。” “就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人什么时候过来？等确定能贷多少钱，你再跟我说，咱们商量一下，看看要什么样的船。还有，也得去别的造船厂打听一下同样的配置，别的厂什么价格，可不能被人家父女俩宰了，从银行出来的钱直接流入人家父女俩的口袋。” “知道了。” 阿光打了个响指坐起来，朝叶耀东走去。 “搞定了。” “你爹还挺好说话的啊？” “占便宜的事，谁不好说话？” “我爹就怕死了，一听做贷款，要跟银行借钱，立马就跳起来反对了。” “这也正常，老一辈都比较保守，必须得攒够了钱，有很多的钱后，再拿出很小一部分去买才会舍得，不然即使有钱了，也舍不得大笔拿出来消费。我爹刚一听也赶紧反对，后面说说，才没那么坚决，还能听我给他分析。” “嗯，也差不多，给他分析了老半天，才没话讲。”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爹刚不是说了，让我们多打听一下，看看银行是不是真有这事？走呗？我也忘记问她是哪个银行了，随便银行都问一遍呗。” 阿光连忙迈着脚步跟上，“对，还要去造船厂问一下，看看各种渔船的配置价格，免得知道我们是做贷款，不用自己掏钱，万一给我们虚报了怎么办？” “嗯，都问一遍，反正明天还有一天呢，多跑跑错不了。” “你的自行车呢？” “刚刚吃完饭就散步过来了，先去我那骑呗，顺便你带上钱，也先去买一辆。” “也行，还得好几个月在这里，总会用上，真在造船厂定了渔船，也得经常过去看看。” “我先回去，你等会去找我。” “好。” 这沈家门也就是一个街道，并不大，大概就一个镇那么大，但是这里是渔港，外来人口多，目前还真有两家银行跟一个邮电局。 两人买完自行车就逛完了几家，不止问到了，还直接在国有银行里面遇到了沈明娥。 她看到他们很高兴，还聊了一会儿，说自己问过来了额度。 说他们这种外来的顶多只能10万，这个还是她帮忙说，不然顶多5万，并且还得本地人做担保。 “还要担保？”阿光惊讶的问。 “对呀，你们不是本地人，没有本地的户籍证明，这免息的放贷给你们，你们跑了怎么办？” “我们有村里开的证明，拿来也不行吗？” “那也得找一个本地人做担保。” “都说我们是外地人，哪里会认识本地人啊，那没有本地人担保，是不是就不行了？” “你要么问一问？看看有没有人给你做担保？” 叶耀东也问道：“抵押可以吗？” “抵押什么？你在这里有房屋跟土地？” “没有，渔船行吗？” “估计不行，因为你们要是跑路的话，渔船直接也开走了，得有人做担保。” 阿光直接看向叶耀东，“这问的不是废话吗？我一个外地人，去那里找本地人给我扛责任？玛德，还以为捡到大便宜了，没想到还要一个本地担保人，白做梦了。” “那回去先想想办法？” “那就只能回去再说了，我的大船瞬间就没了，还想着去船厂打听，也不用白费力气了。” 叶耀东看向好奇的看着他们的沈明娥，“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找一下本地的朋友看看。” “行，那我明天再去找你们？” 他看了阿光一眼，“我们来这里找你好了，反正知道你在这里上班，工作日你应该有在这里的吧？” “有的，早上只是去找我爸了，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这两天快一点啊。” “好，那到时候过来办理，还得麻烦你跟你爸说一下船交期的事。” “好说，只要你们能过来办理贷款，我就帮你们去找我爸说一下。” 叶耀东点点头，跟阿光先回去了。 阿光一出门就骂了，“原本还高高兴兴的，还以为捡到一条船了，这下好了，tmd也不说清楚，空欢喜一场。” “十万也确实很多了，贷给外地人确实也怕跑了，现在交通又不发达，这里全国各地的外地人都有，跑了可没地方去找。” “那咋办，你是去找俗人老板？还是找许船长？” “俗人不在家，跑货去了，我估计他得过年才能回来。许船长就算了，又没有多来往，并没有很熟悉，打听事情还行，人家哪敢做担保。10万块呢，我要是跑了，银行要他还。” “原本还想的美美的，赚了再还钱，算是白得，现在好了，没戏了。” 叶耀东心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 “走吧，回去吧，瞎忙活，浪费一天时间，唉。” “是不是心里有落差了？”叶耀东边走边笑着问。 “当然了，本来还没想着占这便宜的。欠国家钱，心里多少也有些负担。好了现在连欠的资格都没有了，那更难受，更想贷了，心里瞬间跟猫抓似的，有些不甘心，明明都快到手的船了。” “然后啪，快乐一下没了。” “对，就是这种感觉。” “那现在也没辙了……” 阿光唉声叹气。 “哎，你说拿你渔业协会副会长的证去贷款行不行？” “说要人。” 叶耀东琢磨着，不然他去买个房子买个地？然后再去抵押贷款？ 刚刚沈明娥好像也没有一口否定，就问他拿什么抵押。 反正现在房子跟地不值钱，买了好歹自己在本地也有资产，然后自己又有渔业协会副会长的证，应该会通融？ 还，他肯定会还的。 他想到这里，卡了一下阿光，“等等，我回去再问一下。” 说完他就立即回头，小跑着又往银行去。 “你回去问什么？” “我问我去买个房子买个地，做个抵押，可不可以就能贷款了？” “房子跟地又没多少钱，能给贷那么多？” “问问么。” 现在是不值钱，过几年就值钱了，还非常值钱，反正他肯定是会还的。 房子土地抵押给银行，放出风声去，那也不怕被本地人侵占了。 政府的名头总是更有威慑力，即使人不在也不敢打主意。 等他渔船到手了，直接拿赚的钱还进去，这样房子土地跟船都赚到了。 原本还没有买房买地的念头，这会儿已经充斥他的脑子了。 之前没有这念头，是因为买了人也不在这里会被本地人侵占，买了也是白买，现在买了直接抵押给银行，那就不怕了。 等过年人一走，自己拿几个封条贴上去…… 下次来了再揭掉…… 想想他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沈明娥看他们去而复返，好奇的问：“是有东西落下了吗？” “不是，我如果有本地的房子跟土地，能做抵押贷免息的吗？” “可以啊。” “贷十万也行。” “应该可以，免息贷款都没有抵押，只要本地人展示资产身份就行。” 叶耀东高兴了，“行，那我去买房买地。” “那你搞定了，早点过来。” “好。” 他拉着阿光又往外走。 “不是，怎么还要买房买地了？” “不然没办法啊？” “那我们又不住在这里，买房买地干嘛？” “做抵押，然后渔船挣了钱后，放着升值。正好有银行做贷款，抵押给银行，放出风声，人不在，也少有人会打主意。” “本来还想着不用花钱，就能拿到一条船，现在还要花钱进去……” 叶耀东拍了一下他，“你傻啊？现在买房买地也是在挣钱，还有银行拿来当大旗，你只要把渔船拿到手，挣到钱还进去不就好了？那不是房子地渔船都有了？” “唉，之前是想着不花一分钱，现在是得先花钱了。” “值得就行了。真让你垫资个10万块买渔船，你拿得出来吗？肯定拿不出来啊，现在只要银行跟船厂这边衔接一下，那就白白一条船到手了。” “嗯，那就这样，回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人卖房子的，地的话，我觉得估计不好买。” 叶耀东道：“去土地局买荒地林地，别买农民的地。” 现在一些林地土坡，不适合种植，以后都是推掉盖房子的，买农民的地更麻烦。 “东子，你怎么什么都能想得到？” “我聪明啊，走吧，太阳都下山了，赶紧回去吧。” 叶耀东回去时，叶父也问起了，他只随便搪塞的说搞定了，在办手续。 反正他爹夜里就出海了，也不用跟着瞎操心，他一个人就能办了。 等饭后他又跟阿光汇聚在一起，俩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跟阿正小一下。 不然以后回过神来，说他们没带他们一起，错过了这种好事。 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 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又一同在这里打拼，这个也算不小的事，可以知会一声，搞不搞就看他们自己。 他大哥二哥也一样，都是自己人，不过他不咋看好他们。 都是老实本分的，估计一听要跟银行做贷款，立马就能摇头。 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反正大家都在这里，他该提一嘴就提一嘴。 劝说的话，他肯定不会当做亲爹一样的做思想工作。 这么多外地人做的贷款，他也不看好，他觉得自己是没问题，其他人的话，大概率也是被刷下来的。 这话，在几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说了一下不看好他们。 原本还很心动的小小跟阿正也立即摇头了。 小小道：“那就算了，这里头估计也很麻烦，从来都只有收刮老百姓的钱，哪有老百姓能从里头不付代价的掏出钱来？”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是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谁都能从里头掏个10万块钱出来。” “算了，你折腾吧，我们不折腾了，这边收益都挺好的，也够赚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跟着拒绝。 叶耀鹏道：“这听着要和银行贷款，我们都心慌，现在还要什么买房买地去贷，我了个天，不行，你折腾吧。” 叶耀华也道：“我也不行，这听的都害怕，现在有个顺丰号我们也知足了。东子你也悠着点，不要听到什么都跟着弄，这东西听着都很吓人……” “我有分寸，我一直想着你们肯定不会跟，但是也打算说一声，免得以后你们知道了怪我没有跟你们说。” “不会……” “那就好，那你们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不要提啊，替我瞒着点。” 老大老二两兄弟对视了一眼，“你还不打算告诉阿清啊？” “她知道有什么用，只会跟着操心，离的那么远，也是白操心，还不如不要知道。” “这么大的事……” “男人一点，干什么在外面做什么事都得一五一十的打电话回去汇报？她只要操心好家里就行了，等回去的话，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等以后。” “好吧。” 阿光也道：“我这里也别跟惠美讲……” “好。” 阿正好奇的看着他们，“你俩怎么胆子这么大？” 阿光看向东子，“是他，不是我，我只是跟着他搞。” 叶耀东笑着勾着他的肩膀，“那你就说，跟着我搞，有没有发财了？” 小小道：“肯定发财了啊，没看他家也十几条船了？本来大家都是一样的。” 阿正用手撑着下巴，“原本我还挺心动的，你都打算去折腾了，肯定有道理，能赚钱。但是你说我们希望不大，这才算了，这泼天的富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 “都没少挣钱好吗？家里的两条船都快到手了，回去还得叫你们请客。” “呵呵……这必须的……” “散了散了，回家睡觉。” 叶耀东看向阿光，“这回你爹出海，你留在家里？” “肯定啊，这贷款的事没办完，我怎么出海，要是留我爹跟你跑，你不得气死？” “你知道就好。” “我爹只是有一些小心思，但是他不害人……” “我知道，谁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一样。回去睡觉了，明天去买房买地，然后还要去船厂看一下船。” “好……” 第1272章 捕虾皮船 叶父清晨就要出海去了，临睡前拉着叶耀东絮絮叨叨的说话。 讲的都是让他悠着点，不要瞎搞，虽然看着是能白得一条船，但是一想到要做贷款，他心里就难受。 还一直讲着当前这样就很好了…… 叶耀东随他唠叨，自己翻个身睡自己的。 叶父唠叨一会儿，看他都已经打呼噜了，也叹了口气，住嘴了。 清晨，叶耀东醒来的时候，他爹已经带着人出海去了。 而他吃完饭也坐门口去，跟房东老太太聊天，顺便问一下老太太，附近有没有人要卖老房子，他想买房子。 这种事还是问当地人比较清楚一点，自己到处打听也是瞎打听，没人搭理的。 当地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他随便透露一下自己要买房的意思，他们当地人自然会传开。 有意向的人自然就主动上来询问了，这比他漫无目的的到处找来的强。 等跟老太太聊完，让老太太帮他打听，阿光也才过来。 知道他的打算后，阿光又急匆匆的跑回去，也找自己的房东帮忙打听。 叶耀东继续陪着老太太聊天，顺便等阿光那边完事，没想到，却先等来了沈明娥。 “咦？你怎么来了？” 他站起来迎了上去。 沈明娥好奇的东张西望，看了一下周围直勾勾盯着她看的工人。 “昨天有些事没说清楚，我又打听了一下，想着过来跟你们说一下。” “去屋里坐着说。” 叶耀东领着人往屋里走，又倒了一杯粗茶，然后才坐下来。 “门口那些都是你的工人啊？他们都不用做事的吗？” “前两天刚回来休息，现在不用做事，换另外一拨人出海了，等我去海上收一趟货回来，他们就有事干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忘记说了吗？” “我之前好像听俗人说过，你是渔业协会的副会长什么的，昨天突然想起，又仔细问了。如果你的会长证上面有地方单位的盖章，还是党员的话，可以直接批，不需要抵押。” 叶耀东惊喜了一下，“还有这个待遇？早说啊，那我就不用纠结，我把我的证拿给你瞧一下。” “需要担保人，需要抵押，这些都是担心人会跑了。你有这些证明，又是党员，那就另外论。你朋友的话就需要了，而且即使有房屋跟土地抵押也贷不了10万，有你这边做担保的话，也只能5万。” “我也能给他做担保？” “对，因为你是渔业协会副会长，又是党员，所以可以。” “我还在考察期行不行？还只是入党积极分子。” “呃……应该可以吧，我再去问问？”沈明娥又卡壳了，她其实也只是刚去上班没多久的半桶水。 “那你问问，我已经让人去打听房子，等会也打算去找政府问一下有没有地可以买的。我还有好多的渔船，资产评估，我肯定也是合格的。” “好的，那应该没问题，你这个又有身份又有资产，又是入党积极分子。” “要不，你再问一问，我可以给多少个人担保？” “你还想给多少个人担保？” “呵呵，三个行不行？我这身份都抵押在这了，还有那么多的资产证明，我担保的人肯定也靠谱，他们要敢不还，我先弄死他们。” 他主要是想搞深海船队，就他那一条改造的货船，再来一条也不够看。 别人又不靠谱，他两个哥哥又本分，一听贷款就摇头了，能拉发小的，还是得拉他们干，正好他们昨天都还在那里遗憾。 若是他那几个马甲可以用，那就给他们借用一下，到时候也是自己受益。 有他做担保，他们敢不还？这个倒是完全不用担心。 “那我得问问看了，你毕竟也不是本地的人，能担保一个已经不错了……” “可是能找得着我啊，通过官方的组织找我不是很简单吗？我跑不掉，你们放贷前肯定也会审核的，先核实身份才能放款。” “唉，那我看看。”沈明娥多少有些后悔了，他们太复杂了。 但是偏偏身边的人一听贷款全部都摇头。 想贷的人，不好贷；不想贷的人，却容易得很，可她又拉不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后，沈明娥就走了。 边上的船工们立即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 “老大，这个小妞漂亮啊……” “卧槽，阿东啊，怎么有女人找上门来，是不是你姘头啊……” “哇塞，你也太行了吧？姘头也能找这么好？” “我说你怎么突然间要买房子，靠，原来是要养个小老婆……” “啧啧啧，在外面就是爽，天高皇帝远，家里一个，外面一个，孩子还能再多生几个……” “瞎鸡巴说什么？”叶耀东瞪了一下也挤眉弄眼的大家。 “这个是那俗人朋友的妹妹，只是有事上门来说几句，你们可不要瞎传，嘴巴给我闭紧一点，要是传回家里，我的后院着火了，要你们好看。” “哦～” “不管真假，我们肯定不能乱说传回去啊。” “这事怎么可以传回去，传回去自己都得挨骂……” “我绝不乱说，谁敢乱说不得好死……” 一个个都激动的诅咒发誓，誓不传回去。 叶耀东又解释了一下，“我现在搞其他的项目，所以才想着买个房子，万一明年过来也能有个落脚。我一天天的，不是出海，就是跟你们私混，哪有空找这么漂亮的小妞，别瞎说，坏我名声。” “明白！” “懂了……” 他也不管他们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真懂还是假懂，反正已经解释了。 “滚滚滚，该干嘛干嘛去。” 打发走身旁围拢的人，他又等了一会儿，阿光才过来。 他又跟阿光说了一下，刚刚沈明娥来的事。 阿光一听只能贷5万，又皱眉，不过好歹东子也能给担保了，5万块也可以搞一条船了。 叶耀东肯定也是会优先给他担保的，他们不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是妹夫。 跟其他人比起来，情分是不一样的，更亲近一点。 两人边走边聊着这个事，房子的事打听肯定没那么快，但是土地的事可以先去政府问一问。 他们早出晚归的忙活了两天，也没将土地的事搞定，叶耀东倒是到时间得开收鲜船出去收货了。 这个买地的事倒是也是在意料之中，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也没那么急。 叶耀东开收鲜船出海前一天，还特意去找了一下之前留有地址的那些个商会成员。 之前开会的时候讲的挺好听的，如果要收货，就先收自己商会成员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也给自己人行方便。 现在需要他们这些商人的时候到了，可别让他失望。 要是一个个推脱的话，那这商会他也没必要待，可以直接走人了，也别想蹭他的名头招人了。 他翻看着手中的本子，留有名字的一家一家找过去。 海鲜加工厂也不是什么鱼都要，而他也不是一网上来只有带鱼，其他的货也需要找买家。 不过好在也没让他失望，除了有两个说前一天已经收过货了，近期两三天暂时不需要。 剩下的倒是有三个人都说可以分一些，把需要的鱼货跟数量报给了叶耀东，让他明天晚上送到他们家门口。 而说收过货的俩人也态度很好，说等过个三四天，到时候让他再来问一下，应该会有需要。 叶耀东大半天没有白跑，也无比的满意。 刚收过货，近期几天暂时不需要也很正常。 这倒是也让他对这个商会有了一些信心了，这段时间因为带鱼的汛期，几条船的货是越来越多了。 大家赚的盆满钵满的同时，他卖货也卖得更吃力了，也不能说不要了。 能多几个商人把他的货收过去，也省得他烦恼还得拿回去晒。 现在这个门路算是通了一点，想要真正畅通，还得再多接触接触，再跟人家来往多卖几次货。 他把记下每个人所需的鱼货跟数量的本子收好，才蹬着自行车往家里去。 心里也想着，得买一个公文包来装这些资料跟笔，家里原本有一个的，是为了带着资料上党校，这一趟没带过来，看样子又得买一个了。 联系了几个商人，解决完渠道后，叶耀东又惦记上李寿全的那一群捕虾皮船了。 虾皮现在可太好卖了，每个加工厂都需要，而且还多多益善，多少量都要，码头上都抢疯了。 只要有捕虾皮船靠岸，不管多少货立马就能被包圆了。 虾皮算是最好卖的海产品之一了。 别的鱼货还不一定，虾皮却是家家户户必备的。 而且这东西还有季节性，只有这时候秋冬天才会有，烘干出来当即就能售往全国各地。 现在天气刚转凉才刚有，货源根本不愁卖，俗人大伯那边的加工厂也都专门开了一条线烘干虾皮，近几天都是虾皮车运进去。 他想到了前几天的李寿全，走的时候都还说等他出海了，接入频道聊一聊。 正好，他也想拉人进温市商会，怎么也是刚成立的，得多点人气，反正也是温市人，而且还是船老大。 当时见到的那十几二十条船，大概也是以他为中心。 先拉进商会，等混熟了后，看看能不能也收一收他们的虾皮。 那么多船，随便给他几条船收货，他都能赚翻了。 这么想着，等他第二天渔船开出去后，他就试着在vhf16频道上面进行初步的呼唤，看看距离远近，能不能联系的上。 试了几次，都没能联系得上，他只能先联系他爹，通知他们那几条船，他已经出来了，过两个小时就能过去收货了，让他们提前做准备。 等后面，他开得更远一点了，快临近东升号那几条船，他的呼叫才有人回应。 得到回应后，两人就重新切入到之前最一开始通话的频道。 寒暄了几句后，李寿全就着叶耀东温市协会副会长的身份调侃了几句，又恭维了好一会儿。 说听着身份就感觉亲近，感觉找到了组织一样。 叶耀东正好也借着他这个话头，跟他说现在有一帮温市商人，组建了一个温市商会，正好适合他加入抱团。 而且这还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的，必须得有会员介绍，而且入会的人必须也得有一定的经济实力。 “这个商会呢，就是为了给温籍的商人抱团，免得被外地人或者本地人欺负，因为很多商人来这边发财都没有能相互扶持的……” “这边的混乱，你可能还没有一个认识，待久了你就知道了，抱团才能站稳脚跟……” 叶耀东又巴拉巴拉的讲着认识一些家乡人的好处，老乡怎么都比外面认识的人更靠谱一些，入了商会后，万一有什么事也更方便求助。 “要是像你说的这样，那我必须进这个商会啊。那等靠岸后得拜托你介绍一下了，你晚一点给我留个地址，我上岸去找你，我现在还真的得求助一下。” “求助什么？你这不是刚来这边？不是才刚第一回出海？遇到什么事了？” “还不是收鲜船的问题？原本是一个朋友介绍的收鲜船，第一回过来收货还好好的，等第二趟收货，价格就往下压了，差点没气死我们。本来海上收货就已经够便宜了，现在是妥妥的压榨，欺负我们新来的。” 叶耀东一听收鲜船，立即就打起了精神，坐直了身体。 “怎么会第一趟收货好好的？第二趟就压价了？” “我们的船有点多，小一点的船都是去拖网的，当天靠岸来回就不说了。我们这几条大一点的，那收鲜船基本每天都得出来收一趟。” “然后昨天说我们货太多了，每天收，卖不及时，上岸后不好卖，卖不完，滞销，他们得砸手里，所以要再压一成价！” “他妈个b的……这不妥妥的奸商，趁火打劫……草他祖宗十八代……” “出来前明明看着码头上很好卖的，欺负我们刚来这边，找不到人收货呢，草……” “我们都打算装满了，自己回去卖了，绝不便宜他们，狗日的……” 李寿全骂骂咧咧的发了一通牢骚。 第1273章 自己卖去 “卧槽！这也太奸了吧，这还是人吗？这是妥妥的欺负你们新来的外乡人，还不懂行情，也没门路，也不敢随便乱找新的收鲜船。” “太奸诈，踏马的，坐地起价，你朋友怎么介绍这么不靠谱的？这也太恶心人了，比吃了一只苍蝇还难受。” “这怎么也不能吃下这种哑巴亏，便宜了那狗娘养的，你要是认下这一次，下次还会再往你底线探，这种人绝不能惯着。” 叶耀东帮着也狠狠痛骂了一通后，然后又继续道：“那收鲜船就是吃准了你们刚来，没有认识多少人。” “现在收鲜船可不能乱找，那伙儿人就是吃定了你们只能找他。” 李寿全也气愤的道：“可不是嘛，就是吃定了我们只能找到他收货，不然来回耽误的时间可能损失更大，他妈个b的……” 叶耀东正色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这边海域发生了一起事故，就是因为收鲜船引起的。” “有一伙儿海盗伪装成收鲜船，在频道上叫嚷着收货，也不是所有的船在海上都有对接的收鲜船，很多都是临时有需要找的。而且有的时候因为收获好，临时不打算回去的也有。” “所以上个月就有海盗装成收鲜船，然后靠近了渔船，上岸把全船的人都杀了丢海里，财富跟海鲜都掠夺了。” “你想啊，有些渔船多少天没有上岸了？都在海上交易，累积起来可不少钱，还有货。” “这杀人夺财来的速度多快？可比苦哈哈的打鱼好赚多了，所以为啥出来都得抱团，多认识点人，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你们找的这个收鲜船，肯定也是吃定了你们只能找他了，不然的话，在外面胡乱找，可能连命都没了。” 李寿全被他这话唬的吓了一跳，“真的假的！这么惨的？还海盗假装收鲜船？那有被抓了吗？” “那就不知道了，好像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只听到有海盗装收鲜船杀人夺财。” “tmd，看来这边的钱也不好赚啊，我那老乡还一直说，来了在海上随便捡钱。刚来在码头上转了一圈，虽然对这混乱心里有数，这么好挣钱的地方，怎么可能平安，但是听着还挺吓人。” “对呀，风险伴随着机遇，越好挣钱的地方，肯定也越混乱。” “那等上岸后，你给我介绍一下那个温市商会？自己家乡人应该能靠谱一点，我得找一条靠谱的收鲜船，不然天天这样来回，得耽误多少事？你这一趟出海大概得几天靠岸？之前见过你那船不小，应该也得10天半个月吧？” 叶耀东笑眯了眼，“巧了，我这一趟出来是开着自己的收鲜船出去收货。” “什么？” 李寿全吓了一大跳。 “你不要唬我，刚聊收鲜船，我正需要，你就说自己现在开着收鲜船，别是那海盗是你编的？把我当目标了。” “不是，哪可能啊，这也只是凑巧，话题不也是你说起的吗？我找你通话前，又不知道你需要收鲜船。” 李寿全想想也对，他也不像做局的，之前也亲眼看过他在海上放网。 “可是不对啊，你的那条船不是叫东升号吗？那条是放雷达网，怎么是收鲜船了？” “我有好几条船，这一趟是我爹开着东升号出去放雷达网，然后我看着时间差不多，才开着收鲜船出去收货。” “你有几条船？你收鲜船现在收几条船的货？” 叶耀东得意的道：“我有几条船？我有的船，大概跟你们来时那一般船队差不多了吧？大大小小的有十几二十条。” 李寿全震惊了，也沉默了。 叶耀东看着另外一头一点声响都没有，又道：“我们来时也是跟你们那会儿差不多，只是渔船会多一些，差不多大半个村的青壮年都跟着出来了，有的是有船的，有的是做工的。” “你说你需要收鲜船时，我其实也挺心动的，因为我就有啊，而且我这条船现在只对接了4条船，也都是我们村的。” “说实话，外人我也不敢凑上去，收鲜船都能截杀渔船了，当然也不排除渔船截杀收鲜船了。这都是有风险的，我宁愿少挣一点，只收自己村里人的货就行了。” 李寿全赶紧开口，“不不不，我刚不是这意思，没说你会做局，特意盯上我。” “本来也是意外问路认识的，当时亲眼看着你下网捕鱼，又在码头上看着你卖鱼，也是会相信的。” “更何况你不都是渔业协会副会长吗？怎么可能干非法的事，这还是能相信，刚刚就是突然吓一跳了。” 叶耀东道：“那好，反正我是有收鲜船的，你们看信不信我，或者你们自己先靠岸卖一趟货，自己人先商量一下。” “行，这个事我也不能做主，我也得问一下其他几条船。大家要是同意的话，这倒是好事，我们也省得到处找收鲜船收货，也省得费劲的靠岸卖货，耽误时间。” “嗯，好，我今天收一趟货，大概下午也会靠岸，你们也可以等靠岸了，上我的收鲜船参观一下。我也可以把渔业协会副会长的证给你们出示一下，让你们放个心。” “那更好，我是相信你的，你要是有证给其他人看一下，那大家肯定也不会有意见。” “好啊，那就等一起靠岸后再聊一聊，大家都能放心一点。” “对对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把你地址记下来，我的落脚点也给你报一个。” “没问题。” 叶耀东记了下他报的地址，搞定了后，问了一下，他们也差不多在傍晚能满仓靠岸，才把跟他的通话切掉。 他们这一趟出来也有四天了，靠岸卖一波货也不会亏，就当熟悉一下市场。 他又开着船找他爹收货去，只是没想到，货收到丰收号那里时，都要称货了，裴父却笑呵呵的对他道。 “阿东啊，最近差不多到了带鱼的旺汛，近期每天带鱼的捕获量都很高……” 叶耀东皱着眉头，也让其他人先放下称重的活，“你想说什么？” “咱们这些货数量不少，每一趟靠岸，每条船都能卖上三四千块钱，而且接下去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数量多了同时也会掉价……” “对，没错，但是天冷了，带鱼的品质也会越来越好，你是直接卖到厂里的，不费多少事情，数量多对你也没影响，反而能赚的更多，你这都一本万利了……” “然后呢？” 叶耀东已经知道裴父要说什么了。 “我想着咱们这个价格是不是也得提一提？现在货多了后，价值也高了，你却也不费多少事情，反而是四条船在海上很辛苦，但是四条船在海上挣的钱却跟你那收鲜船一样。你这里的利润太大了……” 还真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裴父都把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了。 “不然这样，你要么直接自己拉回去卖？这样钱也不用给我挣了，你都能自己挣了？你看咋样？” 惯着他，蹬鼻子上脸了。 让了一次利，也是想着确实几条船在海上辛苦，而他只要来回收一趟货，本身也找好了门路，适当的少赚一点，就当看在自己人的面子上。 毕竟，一个是妹夫家，一个是亲兄弟。 而且即使让了利，他也要从他们渔船中分三股，实际也只让他们多赚了一点点。 周家四兄弟算是纯粹的沾光了，但是，愿意跟上他们，也算是支持他了，就当适当的回报，反正他也从中得利了。 裴父脸上的笑容凝滞，“我这也是商量一下，你算账的时候不觉得收鲜船赚的有点多吗？” 叶耀东理直气壮，“能卖到厂里也是我的本事，也是我应得的，应该赚的。我要没有门路，我也跟其他人一样在码头上面吹一晚上冷风，等着鱼贩子来压价，不然就只能滞销。” “滞销就不算成本了？即使大量的货卖到厂里，我也有很大一部分也滞销。不然，我堆了一仓库的鱼干哪来的？不就是卖不出去的吗？” “人工不是成本，风险就不是成本？在码头上卖货也得承担风险，别想的那么容易。” “我要没门路，我挣不了那么多钱，同时你们也挣不了。对比其他渔船，我们这几条船赚的多多了，我可是让你们几条船同时都没有后顾之忧。” “叔看来是没有在码头上卖过货，不然你自己回去卖几趟货看看？要不，你去问一下其他收鲜船的价格？” “有比我高的，你就直接卖给人家好了，我也不介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叶耀东说完冲其他人一挥手。 “走吧，回到船上吧，丰收号今天的货自己处理，正好大家也能早点回去了。” 其他工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板吵架，倒是让他们这些干活的为难了。 叶耀东已经一只脚爬回自己渔船了，转头看着其他人还傻愣着，又喊了一遍。 “走啊，还看什么？” “哦……来了……” 第1274章 送钱来了 没有通过甚高频通话，当面说，裴父也是想着会更好说一点，怎么也是长辈，也是亲家。 没想到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 叶耀东句句没有骂粗话，但是句句不给面子，后面也没给他挽回的机会，直接就走了，让他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了。 两条船从紧紧靠拢的，距离又渐渐拉开了。 “老大，老裴有点过分了啊，这不就是坐地起价吗？” “是啊，早没说，等我们的船都靠过去，要称货了，才临时说这么一出。” “给他们靠岸卖一趟货，他们就知道厉害了，钱哪有那么好赚，多少人卖到天亮都卖不完，只能拉回去，都还要吹通宵的冷风。” “就是说，直接给咱们渔船收走，都不用他操心，拿的钱还多。” 叶耀东没说啥，“也别在背后讲人坏话了，爱怎么怎么的，觉得自己吃亏了，那就自己回去卖一趟。” “他就是没卖过货，身在福中不知福，从一开始过来就有咱们的船给他收货，都不用操心，只管拿钱。” “赶紧回去抱儿子抱孙子去吧，让光哥上。” “我看他最近就是生了个儿子，膨胀了。” “我觉得他就是嫉妒阿东挣的多，估计都不平衡很久了，天天都打小算盘……” “我也这么觉得……” 叶耀东直接往驾驶舱走，随便他们讨论，正好可以早点回去，今天货没那么多，不用吹冷风了。 要是能遇上自家的渔船，顺便把货收一点过来凑个数，今天多了几个温市商人瓜分，运回去的话，可能还差点。 不过不用愁，码头上最多的就是那些鱼虾蟹。 但是回去得跟阿光说一说他爹坐地起价的事。 他跟阿光才是发小，阿光才是妹夫，他爹根本就不算个事。 得给阿光讲清楚，他爹也该养老了，少操点心才能活久一点。 把裴父换下来去养老，阿光上，那他心里就舒坦了，不然没办法一起干了，迟早得掰了，都还得影响兄弟感情。 他爹这都快赶上搅屎棍了。 叶耀东开着船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其他三条船的货他都是事先先收走，这会儿也不用去找下一条船。 他也没有特意跟他爹还有他大哥二哥提这个事，要找他爹连线就得先去公众频道喊一声。 这倒是显得他在告状一样。 他直接就回去了，他也不知道裴父有没有返回，或者不知道他有没有另外找收鲜船，而他爹也没有找他说话，估计是顺丰号还没动弹，没有发现异常。 管他呢，反正他回去了。 裴父就让他自个瞧着办。 叶耀东顺顺利利的回到了码头，他先拿本子出来，把谁要的各个货物先称出来。 到后面不够数的，让其他人去码头上找找有没有自家人的摊子摆在那，称一些过来凑数。 缺的也不多。 随便瓜分一下，晚上轻轻松松不用吹冷风了。 他只要雇一辆拖拉机，陆续的将每个商人要的货送过去，最后再送一趟加工厂就搞定了。 “嘿嘿，感觉少了一船的货，咱们轻松多了……” “阿东少挣钱了，傻不傻，但是就得给他一个教训，不然以为挣钱那么简单。” “对，没错，挨过打之后才知道老实。” 大家轻轻松松的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又有空说闲话了。 叶耀东没管他们说道，等回家后，那就该干嘛干嘛去，让其他人自己交流。 算好今天的钱，果然缩水了一点，但是也就少了千把块，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把账算好出去，留守的人也全部都知道了今天的事，个个都义愤填膺的破口大骂裴父奸，让他卖给别人试试看。 叶耀东嗯嗯啊啊的应着，听着大家骂了一通，最后只交代了出去不要乱说，不然传出去大家背后骂裴父，也不太好听，影响团结。 他们一帮人在这边最要紧的就是团结。 反正回过头来都还是得求他的，不过大概率得指使阿光来说。 等饭后，他看着也还早，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也才8点多，就也先去找阿光说了一下他爹今天的打算。 “我爹怎么这样，他哪来的小心思这么多？码头上多的是货，也多的是卖不完的，我们自己都晒了一大批小船卖不出去的，到时候还都得让你帮忙收去，他怎么就觉得自己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哎哟，我都要给他气死了，没事非得给我折腾出事来。现在好了，他得自己卖货了，估计明天就得回来了。” “也不看看其他收鲜船因为之前海盗的事，现在压价都压成什么样了，也因为现在旺汛也到了，货更多了。” “你都没压价，之前还提了一下价，这都还不知足，妈了个蛋的……” 阿光也被他爹的骚操作气的脑壳疼，破口大骂了一通。 “你爹大概是看我收鲜船挣的多吧，四条船辛辛苦苦赚的，扣掉开支，也就抵我这一条收鲜船收现成的，看着心里不舒坦吧。” “真的是，我已经给他讲过很多遍了，你是因为有门路，滞销的才少，其他收鲜船能给岸上的5折就不错了。真是要给他气死，以前都还挺能听得进去的。” “以前大概也没有看我挣这么多。” 收鲜船也就出来后才派得上用场，在温市的时候，也没赚这么多，来到这里后真的是大杀器。 他们几条大船在海上狂捕，连带着收鲜船的收益也倍增。 而他们挣的只是多了几百而已，收鲜船却多了几倍。 一趟分四五，五六千，而他们的渔船扣掉大头的油钱，也才净赚两千来块，还不用一直在海上，顶多出来收一趟货。 两条渔船才能抵得上收鲜船一条的收益，看着又轻松，真的太让人眼红了。 阿光重重的叹了口气，“正好长点记性，吃过亏，挨过打，才能知道什么才是好的。” “我爹就是一来到这边，就一直出海，没怎么在岸上，没有很清楚知道其他收鲜船有多狠，这边都是货找船，不是船找货。他只看到你挣钱太容易了。” “不说其他的，自己人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找其他的收鲜船都不知道是人是鬼。” 叶耀东说道：“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下，免得明天你看到你爹回来，其他渔船没回来，得大吃一惊。说到底，你爹是你爹，你是你。” “但我觉得你爹还是呆岸上吧，一把年纪了，该放手还是得放手。我主要是要忙的事多，得在岸上看着，联络各方收货的商人，刚拓展的商人，我爹还干不了。” 阿光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所以说，想挣你这个钱，还是得有渠道，我爹在想啥啊？” 叶耀东也不好在他面前讲他爹的坏话，这个只能他自己埋怨，自己骂。 他就是实事求是的过来讲一下事情，好赖阿光自己自然会分辨。 “也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反正你知道这事的起因经过就好了，免得到时候误会，以为我给你爹甩脸子，不收他的货。” 阿光拍的拍叶耀东肩膀，“我知道了，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我爹我也了解，反正等咱们把这贷款的事解决了，我就跟他换一下，我出海去，让他在岸上。” “本来前几天就跟他说好了，我出海，让他在岸上，这不是最近几天想搞贷款，多弄一条船吗？” “没想到还给他整出这个事了，本来合作的好好…现在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 “等明天他回来，我给他做个思想工作，给他说道说道，到时候还得指望你别跟他计较。” 叶耀东笑笑，“你先给他做个思想工作吧，免得其他人还以为咱们不合。” “好的，等他回来再说。” “那我先回去睡觉了。”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还得求着他收时，裴父面对他尴不尴尬，笑不笑得出来。 反正他是不尴尬的。 或者，裴父还能硬挺一挺？ “等一下，明天你也没做事了吧？咱们再去政府问一问土地的事？房子的话，房东暂时也没消息。” “好啊。” 两人约定好后，叶耀东也轻松的往家里走。 阿光还是清醒的，说的话也中听，裴父的事，他肯定不能迁怒阿光。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父子意见相左，想的不一样也很正常，也不能因为人家老爹的事，迁怒了发小。 第二天傍晚吃晚饭的时候，毫无疑问的，叶耀东在饭桌上就听到船工们讨论说裴父回来了。 说是下午就回来了，这时候还在码头上卖货，阿光带着人过去帮忙，还给他送饭了。 他们一桌的人都讨论的热火朝天，有的都还幸灾乐祸，都还在赌他能不能卖完，或者是不是得卖到天亮。 谁都不看好他们，站队站的旗帜很鲜明。 叶耀东只竖起耳朵听，没有发表意见，该发表的意见，这些人不都给他发表了吗？都是嘴替。 等一晚上过去，他才又听说清晨都没回来。 等到七八点了，他才看到阿光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脸憔悴，胡子拉扎的过来。 “都要被我爹搞死了，快帮帮我。” 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一晚上没睡觉，熬到现在？” “可不是吗？现在他知道厉害了，没有你，老多货卖不出去，还得熬到现在。其他的鱼虾还行，都能卖，就是带鱼的数量太多了，码头上最近也都是成片的带鱼，卖不完的也是带鱼，其他的货倒是很好卖。” “这不，我不就厚着脸皮过来问你了？别的货也就剩一小点，无所谓，让人直接拿去杀了晒，这些带鱼都还新鲜的，数量又多，还是得麻烦你了。” “我也是想着厂里要带鱼，剩的又多，别的鱼货也不敢麻烦你，这事给整的，又得回来找你。” “不然那些货得浪费了，那也太可惜了，你看还能不能要？少算一点没事，就是不要浪费了，毕竟也是从海里捞回来的。” 阿光一肚子的怨怼，陪着干熬了一晚上，也是一肚子的气，偏偏是亲爹，只能帮着收拾烂摊子，厚着脸皮过来。 叶耀东看他憔悴成那德行，也没有说拒绝的话，他爹是他爹，他是他。 “还剩多少？” “三吨吧？五六千斤应该有，卖了一部分出去，还有剩这么多。” “那还真不少。” “就是说，已经给我骂了一晚上了。他大概也又气又急，上火了，嘴巴都长泡了，吹了一晚上的冷风，刚刚回去也倒了，我还得让人带他去看病拿药。这把我给折腾的，气都给他气死……” “行了也不用气了，赶紧先带去看病，都上了岁数了，生病可没那么容易好，没有年轻人那么好的抵抗力，接下去在家好好歇几天。” 叶耀东并没有落井下石，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又道：“那些货，我也不敢打包票。” 他又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你应该早点过来。我先跟你一起去看一下，然后叫个车子拉去厂里看看？能收最好，不收的话，那也只能拉回来，再买个几百斤的盐巴，在家腌制了。” 腌制算是最省事的，比杀了晒省事。 “也只能这样了，先试试，真的被他搞死掉。” “你要不要先陪你爹看病拿药？” “不用了，我已经让人先带他去诊所看病了，我跟你一起去厂里，也不能把事都丢给你。” “好。” 他也没什么东西要带的，直接就跟着阿光去了。 还好厂子里再三问了是叶耀东的货后，也没有说不要，只是嫌他们送来的比平常晚。 但是话里话外也说，最近每天送过来的货都大量增加，人都多招了不少，要不是他这边货是指定要的，这时候肯定是不要了，怕当天干不过来。 近期到了带鱼的旺汛，厂里的需求量也更大了。 本身当地带鱼的品质就好，现在价格又更低廉了，正是囤货的好时候。 舟市属于嵊泗列岛海域，四季分明，又处于长江、钱塘江、甬江入海口，有丰富的饵料。 再加上海域的海水盐分低，这才造就了舟市带鱼肉质细腻、口感好的上乘品质。 虾皮也一样含盐分低，晒出来的是淡干虾皮，吃起来口感好，不会咸。 市面上常见的带鱼主要有“东海带鱼”和“外洋带鱼”，印度洋和其他外洋海域的带鱼，个头大、眼睛大，背上有一粒粒骨粒凸起，皮厚、鱼鳞不易脱落、卖相很好。 不过肉质普遍要粗糙很多，营养也不及东海海域出产的带鱼。 所以这边的带鱼才一年比一年更加出名。 等2024年，过年带鱼一斤都能卖上一两百，这还是在海鲜泛滥的沿海地区。 叶耀东在称货的时候，都还看到他们好几车的货被运出去，还看到虾皮鱼货掉了满地，只是随意用扫把扫掉。 把一车的货都卖完了，阿光也松了口气，顺便还将卖完的钱数了一半出来递给叶耀东。 “确定给我啊？” “肯定的，没有你，这些都还得重新又拉回去，我还得费时的安排人腌制，存放哪里都还得头疼，等回去了估计都还得再求着你买去。拿着吧。” 叶耀东也不客气的收下，要是早给他收货的话，哪这么多事？还是得一样让他挣这个钱。 “回去赶紧吃点东西，躺着睡吧。” “我还得先看一下我爹他们回来了没有，还得操心他的状态。” “照理我应该去看望一下，但是吧，我担心看到我，他又得气出个好歹，所以我就先不去了。” 想也知道，肯定在破口大骂，怪他不收货直接转头就走了，也没有再多说几句，给他挽回的机会，张嘴就让他自己卖。 这一晚上估计也折腾的够呛了。 “没事，给他缓缓，过几天病好了，他自己脑子也能转过来了。” “嗯。” 叶耀东回到家里后，一群闲得慌的工人们立即围上来，八卦的很，七嘴八舌的问。 他直接道：“已经帮他把剩下的货卖了……” “怎么就帮忙卖了，应该让他再拉回去，这样能更痛，更能长记性。” “那不行，人家老裴不仗义归老裴，阿光毕竟不一样，而且都不是外人，大家都在这里，不能闹得太僵。” “听说他生病了？” “这折腾的，估计也后悔惨了……” “他们是不是又得求你收了？” 叶耀东摇头，“暂时没有，大概得在家休整几天，不会出海，等出海的时候再说吧。” 这没出海也是损失啊，这下也确实够痛的了。 损失了钱财又病倒了。 其他人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连带着其他渔船有留守的人也知道了。 等到了傍晚，在这里的所有村民也都知道了。 大家还连续议论了好几天，碰到阿光那边请的工人，都得打听一下老裴的病情。 连带着阿正小小也都跑过来找他聊了几句，说裴父小算盘太会打了，心里都想着有些活该，但是肯定不会把这话讲出来。 而叶耀东也在当天傍晚见到了特意来找他的李寿全。 “你这怎么这么多人！这都不用出海的吗？” 他过来看到满门口的汉子，第1句话就是这个。 “呵呵，因为我有的渔船是小船拖网，当天回来，晚上他们坐在一块闲聊，所以才显得人多了。” 还不都是因为八卦裴父吗？ 又不敢跑阿光那边八卦，可不都是跑他这里来八卦吗？ 搞得跟开大会一样，除了在海上的，还有没卖完货回来的，上百号人都集齐在这里了。 实在是娱乐活动太少了，而且这还是他们自己人的瓜，比听码头上面的混乱有意思多了。 “你的船还真多啊……赶紧给我看看你那个渔业协会副会长的证……” “要是真的话，那我就信你，我那里几条船的虾皮都给你收，但是你也得说一下合理的价格。” “今天回来卖了一次货，别提多好卖了，还好没被那无良的收鲜船给骗了。还滞销，我滞销他大爷，就是瞅准了我人生地不熟，找不了别人。” “下次给我碰到了，给他一拳。害老子耽搁了时间，这又得等到明天才能出海赚钱。” 叶耀东笑着领他去屋里坐，又把证拿给他瞧了一下，他这才放心。 “哎呀，感觉找到组织了，你这有官方承认的身份，那我就放心把货给你了。你也别怪我小人，咱俩毕竟也只见了两次面，今天第3次，我也有我的担心，也得给其他人负责。” “理解的，毕竟踩过雷么，出门在外小心一点，错不了，也不能随便的相信别人。” 叶耀东是没想到渔业协会副会长的身份这么好使的，走哪也能派得上用场。 出门在外，还是得有点身份背景，讲话才更能让人相信的，行走也更方便。 “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温市商会，明天也带我去看看？也拉我认识一下人，你介绍的应该错不了。” “别，可别盲目的相信我，我也是刚进这个商会，也只是刚认识几个人，都什么样的人我都还不了解，这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 “怎么说也是我们那的，认识一下也没坏处，人品咋样，那就靠自己慢慢了解。” “对，就是这样，我只是牵个桥，搭个线，给咱们温籍的商人跟船老大整合在一块，抱个团，至于其他的就看个人相处。” “那也不错的。” “那你明天早上过来？我领你去？” “好的，那我们再说一说收虾皮，你打算什么价？之前那个收鲜船给的价是码头的一半，但我看着卖的太容易了，刚一靠岸，抬下来就有人问，费不了几个小时就卖完了。” 叶耀东笑着说：“但也要承担风险不是？码头上的混乱，你卖了一次货，应该也看到好几起了吧？直接被打死拖走也很正常。” “而且来回一趟耽误的也不是几个小时，而是大半天，可能一整天。比如卖个把小时的货，还得去补充物资，进港出港都还得验证，大多数时候还要排队，这费的功夫可不少。” “呵呵……” “所以人家给五成，我也给五成，不过我可以承诺，补充的油钱冰块菜蔬不赚你钱，岸上多少，运到海上卖你们还是多少。” 李寿全眼睛一亮，“那这个可以。” “是吧？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有几条船？” “我们就八条大一点的，都有20几米，其他十几米的是拖网，这边资源丰富，不用跑太远，他们都是当天来回。” “那就跟我们也差不多，我们这边这些人都是小船拖网，当天来回比较划算。” “对，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带我去商会，早点把事办了，我也得赶紧出海。回来一趟太耽误事了，还得睡一觉。” “哈哈，肯定要睡觉的啊，不然怎么受得了。” “那在海上就得日干夜干了，24小时都得有人干活。” “那肯定的，既然出海了，那肯定24小时都得作业。”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过来。” 叶耀东起身笑着把人送走。 心里也偷着乐，还是外人的钱更好赚，人家也更容易知足。 人心不足蛇吞象。 赚自己人的钱还得听唧唧歪歪，占了便宜还不知足。 别人只要多给一点甜头都很高兴了。 “东哥，这谁啊？来干嘛的？” 叶耀东手上拿着证，拍了拍手掌心，回答其他人的好奇。 “来送钱的，接下去天天都有活干了，你们也不用闲的发霉了。” “啊？我们不发霉。” “呵呵，东哥，最近好多人找你，你可真厉害啊，男女通吃，老少也都能搞的定。” “瞎说”，他抖了抖手中的小本子，“全靠有这玩意儿，我这应该也算勉强站稳了点脚跟？” “还真的蛮管用的？” “可不是吗？大概得从后天开始，咱们收鲜船就能天天出海收货挣钱了，好好干，等过年回去给你们都发一个大红包。” “哈哈，所以那人是船老大吗？” 叶耀东笑着跟他们说：“要多做好人好事，多扶老奶奶过马路，好人有好报。” “我去……” “这个船老大是捕虾皮的，以后接下去每天让你们都有吃不完的新鲜虾皮。” “厉害啊，现在虾皮可好卖了。” “嗯，也算是捡到便宜了，全靠手头的这本证了。” 等第二天一早，他在吃早饭的时候，李寿全就来了。 他赶紧随便吃几口，然后就领着他去到金来喜那里。 金来喜那里也效率的很，几天没见，门头上竟然已经挂了一块木头的匾额，写的温市商会。 瞧着还有模有样的，本来他这边的位置就处于街道，更显眼了，看着也更正规，更让人相信了。 有他领进去，也介绍了一下身份，顺便李寿全也出示了一下村里打的个人证明，毫无疑问的直接被吸纳了。 而且金来喜还说等过些天会给一本会员证，类似他手上的渔业协会副会长证。 说要搞就搞得正规。 叶耀东听的还真觉得有模有样…… 第1275章 又有宏图大业 李寿全乐呵呵的跟叶耀东从里头走出来。 “这个看起来好规范啊？竟然还给发会员证？看着好像挺靠谱的样子？挺不错的，来的时候还忐忑想着什么样？没想到还不错的。” “还行吧，现在个人搞搞，等似模似样了，到时候政府都得掺一脚，那时候就有威信了。” 到时候可不是小组织，指不定就成大商会了。 “政府还能参与咱们这种小组织？” “别小看了，以后想要管理好码头，指不定还得借助这些民间小组织。” “那倒是，听说码头上都是各个小团体，要么就是小帮派。” “好了，没啥事了，你可以出海了。记得一个礼拜后，吃完晚饭过来开个小会，顺便也多认识一下人，都是一个地方的老乡，大家联络一下感情，等熟悉了以后，有什么事都能相互帮助。” “行，多谢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还有，我们有八条船，我们现在出海，你大概明天晚上前得过来收一趟货，然后一天半到两天这样子，要收一趟，不然货大概就得堆到甲板上了。” “没问题。” “那就合作愉快。” 叶耀东笑着跟他寒暄了几句，然后两人就各奔东西。 他回去以后就又去找房东老太太，拉着老人家闲聊，又打听房子的事，房东老太太乐呵呵的说再帮他多问一下。 他反正当前也闲着没事，马上饭点了，也不适合出门，就也继续陪着老人家聊天。 听听老人家讲古，讲舟市以前的面貌跟稀奇事。 有时候老人家讲的故事还蛮有意思的，可以听一听自己未出生前那个年代的事。 老人家讲的高兴，他也听得津津有味，让老人家更满意了。 等下午的时候，他又往造船厂跑，不止要看一下自己那条货船的进度，也要多了解一下其他钢制渔船。 他现在拓展的人脉，已经可以支撑他的收鲜船每日出去收货了。 海上除了裴父整出来的，也没有什么事要操心的。 这个也不算个事，裴父都还得在床上躺两天养病，正好还能让他度过这个尴尬期，让老脸缓一缓。 而免息贷款的事也急不来，也得先打听到房子，而土地的话，他有看中一小块地。 离码头附近不远，离这里也很近，就两三亩的样子。 那一片看样子原本应该是荒地，因为离码头近，也种不了东西，现在已经堆满了居民生活垃圾跟码头的那些垃圾了。 虽然可以说是垃圾堆，但是谁让离码头近！ 也就没规划起来，规划起来后，小垃圾堆又如？ 放着什么都不用干，这边地自然就慢慢值钱了。 而且，他也觉得这里可以直接盖成一片的出租屋，那更好赚钱。 或者整一个小市场也可以，码头上人流小贩太集中了，这个都是商机。 不过他现在没本钱，也没有长期待在这里，即使买过来了，也只能先丢在那里。 之前就听俗人说政府要规整弄一个交易市场，也不知道弄得怎么样。 他想要买那块地前两天也说过了，现在正等他们衡量后，然后开价。 还不知道咋说，也不知道开价多少，他打算等过两天再问一下，不然太急切的话，万一宰他怎么办？ 他就是瞅准了那边是垃圾堆，土地也不大，现在价格肯定贵不了，本身这里到处一片废墟。 去说的时候，他也出示了自己温市渔业协会副会长的证明，个个态度都蛮好的，他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又是垃圾堆，他又说了自己想要利用那片地做点事情，也好能够更好的建设舟市。 怎么好听，他就怎么说，先把人哄得心里舒畅了，让他把地买下来。 这样他就能拿去做贷款了，反正怎么也是有地，大不了他请几个人把那堆垃圾处理了。 反正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他现在家底厚实，不代表他手头有钱，免息贷款还是能撸就撸一下，该还的他肯定还，能白得一条船，他肯定不能错过。 到时候借着房子跟地都抵押给官方的由头，谁也不敢侵占，那垃圾堆也不会有人要侵占，他又是双赢，什么都是他的了。 叶耀东近期的这几天时间都到处转着，也没让自己闲下来，该安排的，他也都安排了，该了解的都了解了，现在只要等消息。 等出海收虾皮的前一晚，他又去找那温籍的几个商人，问他们第二天要不要货，大家都琢磨着预定了一点。 连带着新鲜的虾皮都被预定了几千斤，虽然不多，但是也不错了。 这种烘干的，能存放的时间久一些，也更受欢迎。 由于这一趟他不止要收虾皮，还得去把东升号几条船的货都薅一遍，所以他们夜里就出发了，没有像以往一样等到白天。 叶耀东也提前交代了一遍船工们，这一回得来回收两趟货才能休息。 大家都没意见，他们这一帮人干活算是轻松的了，20来个人轮流上东升号，剩下的人除了在家里杀鱼，就是轮流跟收鲜船出海。 对比其他渔船，简直太舒坦了，哪里还有异议。 叶耀东刚航行了一段距离后，就试着呼叫了一下他爹，虾皮那边下午过去就行，他爹那边的货先称。 等他进入一个频道后，叶父就急忙忙的问：“东子，亲家怎么回事？哎呀，可急死我们了，你今天要是没出来，我们大概白天也要回去了。” 他大哥跟周老二也急急忙忙的问着同样类似的话。 叶耀东淡淡的道：“急什么？那么大个活人，自己也有主观意识，又不是有什么天灾人祸出现，让他失联了。” “你们都看出来他是自己操控的渔船主动返回，那还有什么事？船要是出问题的话，他还能走吗？” “船要是没问题，而且有什么事，他不会靠过去找你们吗？这不明摆着纯粹自己走人，故意不回应你们。” 频道里的其他人都纳闷、惊讶了，连忙都出声问。 “他这是干嘛？” “是出了啥事吗？怎么突然间这样？” “好好的，他干嘛？那他那天有回去吗？是不是现在在家里？” 叶耀东把来龙去脉给他们讲了一遍。 “这会儿大概在家里躺着了，应该也觉得尴尬，老脸挂不住，这几天应该不会出海吧，如果要脸的话，接下去他应该会让阿光接手了。” 大家听到原因后都沉默了三秒。 然后叶父才道：“唉，怎么小心思这么多，你都已经够照顾大家了。码头上的那些收鲜船现在因为旺汛货多，鱼货尤其是带鱼都压到4折了，其他货也大多都是5折左右。” 叶耀鹏也道：“你都那么大方了，他还想加价，太贪心了，太过分了。” 叶父又道：“我说前天就看着他一声不吭的开着船直接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留意到的时候，赶紧紧急联系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联系不上。” “有心想要开船去追，但是渔网都还在海里，等我们将渔网收上来，他开着船都没影了。” 周老二也附和着，“是啊，当时把大家都急死了，追上去又没影，联系他又不回应。大家都猜他是不是突然有什么急事急着回去。” 叶耀鹏道：“前一天才刚收完货的，照理那天不应该回去，原来他是憋到第二天货满仓才回去。” 叶父又道：“谁也没多想，都不知道他还有小算盘，然后你也没管他，收他的货，他只能自己回去。这叫什么事……”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好一通。 “那现在怎么办？那条船就不管他们了？丰收号也有东子的三成股啊……” 叶父听到叶耀鹏这话，脑子一动，“这亲家是不是觉得你挣的多，不高兴丰收号还有你的三成股啊？在海上收货分走三成就算了，渔船都还得再分你剩下的里头三成？” 叶耀东道：“可能也有这份原因吧，觉得我那么多船，丰收号都还占着三成。在海上收获，分走那么多就算了，剩下的还得再分我，觉得自己累死累活的都替我干了吧？” “唉……这合伙也是一开始就有的，哪能看到你挣钱，就这样……” “是咯，看着丰收号成本都回来了，我还在源源不断的分走钱，而他们得到的却只有十分之二三，大概早就心里不痛快了吧？” 叶耀鹏道：“那当时也是他们过来找你的……” “当时是当时，现在钱赚多了后，已经变得不一样了。算了，别管他了，反正尴尬的不是我，大概要不了几天，船就得让阿光接手了。” 可能等阿光利用免息贷再整一条船的话，这条船他们大概就直接丢失去出租了，自己也不辛苦干了，就等着分红就好了。 新搞的免息贷渔船，那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们裴家了。 丰收号从一开始就有他的一份，凭啥因为人家恶心他，他就要退出便宜他啊？ 给他挣的钱，他为啥要送出去？ 即使真的要把股份全部都折现出去，那也不是现在，他干嘛要做亏本买卖，他又没做错什么。 眼红他挣的多，那也只能忍着，谁让他有渠道。 到时候丰收号租出去，没有放在任何一个人手里，大概心里就痛快的，不用干就能分钱。 等那时候他更没有卖的意义，留着分钱，他干嘛要卖股份？谁还嫌钱多了？ 反正就一句，他没错。 他也做的仁至义尽。 谁来说，他都挑不出错，只能给他竖起大拇指夸。 叶父还在那里长须感叹，“这好好的给闹成这样，这以后得多尴尬？” “你尴尬什么？只要他不尴尬就好了。” “我看这一波，你货收走后，我们再在海上待个两天，等满仓后，我们就靠岸回去。都是亲家，这都病倒了，我也得去探望一下，到时候说两句也就没什么事了。” 叶耀东在驾驶舱里翻了个白眼，他爹要是对上裴父还真不够看。 都是兄弟…… 都是朋友…… 都是亲戚…… 都是一个村的…… 都不是外人…… 都得有人情味。 但是他爹这样的也确实能让更多的人放心，能更让人相信。 “随你，就当回去休息了，出来也有几天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叶耀东一路上边开边跟他们闲聊，也说一说码头上的近况，也给他们说一下家里一切都好，让他们在海上也能安心一些。 在海上接收消息不方便，也就他能给大家伙带来岸上的消息，让大家更安心的在这海上捕捞，没有后顾之忧。 这也是别的渔船比不了的。 安全感也是别的收鲜船提供不了的。 等叶耀东找到他们的船收货时，叶父才突然间想起来问。 “不对啊，你怎么了三更半夜就出来收货了？以往不是白天吗？然后收完货正好傍晚靠岸卖货。” “我认识的几个人，他们渔船是捕虾皮的，货也给我收……” “那什么人啊？刚认识就叫你收货，会不会不安全？你得多打听打听，多问一下，别想着人家是在送钱……” “我有分寸，我在岸上了解的比你清楚，放心吧。” “这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 叶耀东给他爹解释了一下，他爹才放心了些，但是还是一再叮嘱他多小心一点。 “要么你再出来时，先过来找我，我去替你收货？” “你别操心了，不会有事。人家又不认识你，你过去收什么货，别把别人吓一大跳，到时候把自己给赔进去，对方只认我的。” “哦，那好吧，等啥时候在岸上多见一见，到时候会认识应该就好了。” 叶耀东随口应了，把船上的货都搬走后，就又接着去收下一条船。 总共就三条船，速度会快一些。 不过，他看着收完货后，船上还有空间余地，就这么返回去虽然不算浪费，但是万一下一趟过来收不完李寿全他们的货，他还得再跑一趟，那就是浪费油钱了。 所以等收完货后，他又试着在vhf频道呼叫李寿全，等联系上后，就先过去收了他们两条船的货。 好家伙，还没等他靠近，他就看到了满甲板的一片花白，又带了一点淡粉色，这是虾皮的颜色。 周围还有一堆的工人蹲在那里翻捡着其他的鱼货，也有人拿着畚斗不停的装虾皮，然后倒到筐里。 “东哥，晚上可以吃虾皮炒芹菜了。” “可以，然后再泡一碗虾皮酱油汤。” “没出息，应该吃虾皮冬瓜汤，再放一点蛤蜊，更鲜了！” “别说了，说的我都饿了。” “可不可以虾皮送去厂里的时候，抓一把干虾皮回去？晚上就配虾皮了。” “我也想吃干虾皮沾米酒下饭。” 叶耀东笑看着一个个的，“行啊，这么多虾皮，让你们吃个够。” 他的渔船早就停靠在不远处，已经提前知会过李寿全了，就等他们起网，然后靠过来。 此时那边的渔船也正在边挑拣边往他这里靠，那边船上的工人也都好奇的看着他们。 叶耀东看了好一会儿，一个个手上都没有武器，才放心的让两条船并排在一起。 打完招呼，他就让对方把货抬过来过称，李寿全也一起爬了过来，看着记账。 他对叶耀东是放心的，但是叶耀东对他可没那么放心，所以在过来时，就已经说过了，让对方来他船上看称。 平常对自己村子里的渔船，他可是把大家都派过去帮忙，一块从鱼仓里搬货，整理好了再抬过来过称。 反正他一船的工人，跟出海也一直都是闲着，没有做其他事情。 跟李寿全是第一回合作，谨慎一点错不了。 叶耀东给他点了根烟，两个人凑在一块边聊天边看着其他人搬货的搬货，过秤的过秤，然后记斤两。 “老哥，你这收获很好啊，我都想把渔船改一下，不捕带鱼，捕虾皮了。” “带鱼值钱，我这一船的虾皮估计顶多也就3万来斤，另外再带几千斤的鱼虾。这虾皮是上层的，也难捞到多少鱼货。只是我们那都说虾皮挣钱，大家过来都是为了捕虾皮，临时就没变动。” “那还是虾皮好，好卖。” “还是你会说实话，没有为了做生意睁眼说瞎话，说不好卖。上一个人没给我遇上，给我遇上打烂他的嘴。” “呵呵，其他渔船你给吱个声，让他们不要急，我船上已经收了自己家的货，放不下了，只能先回去，下一趟再过来收，大概下午吧。” “没问题，到时候你直接进入频道通知他们就行。” “好。” 叶耀东等这些货顺顺利利的都过完秤，问了一下他们，暂时不需要添加冰块跟柴油，他就直接现钱结账，直接回去了。 他们这种不是自己的船，肯定得当场现金结算，他们以前在家里拖网的时候也同样是这样。 自己村里人跑不掉才记个单，回家算账，正常收鲜船都得垫付，所以这也不是必赚的，天灾人祸，亏的风险也大。 两条船分开后，船工们就一直在他耳边说着这一回靠谱。 “果然还是外人的钱好挣，说多少就是多少，自己人还要讲情面，还要七了八的。” “就是。” 叶耀东也道：“外人的钱赚的心安理得，也是你情我愿，只要早早说定了，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嘿嘿，咱们现在多的是货收，不收他的都无所谓，急死他。” “你傻啊，丰收号都还有阿东的三成股份，丰收号的损失也是他的损失。” “那也倒是，那回去说一说也能气死他……” “也不用在他跟前说，大家闲聊说说就能传到他耳边，就说没了一条船后，老大又遇上了八条捕虾皮船，他们都还心甘情愿的5折卖给我们。” “哈哈哈……那大概得气出血，多躺两天了。” 叶耀东听他们一个个瞎乐，阵营旗帜鲜明，就也没管他们。 反正也就说个笑，调侃娱乐一下，但是回去后，其他人该知道的肯定都会知道，那么多人，哪有什么秘密，好事的多的是。 至于会不会也被气的再多躺两天，他就不敢保证了。 他这一船货，加上刚收的李寿全的两船货，差不多够几个温市鱼贩子分了，虾皮跟带鱼可以全部都拉去加工厂，非常省事。 等处理完这一船，他又带着大家去当地小炒大吃了一顿，庆祝收鲜船接下去天天都能挣了，到时候他的收益立马就能翻倍。 等大家满嘴流油的吃完出海，又已经是下午了。 叶耀东也亲眼看到入夜之后，这些小虾皮都漂浮在水面上觅食的场景，真的一片海域有一片海域的奇景。 都是同一个渔场，这周围一带就都是捕虾皮的多，也都是虾皮汛期聚集地。 一眼望过去，肉眼视线中都有十几二十条船的灯光在那里闪烁，分布在海上的各个方向。 有的渔船用拖网，有的用围网，有的用刺网，有的是浮子拖网，方式多种多样。 但是同样的，每一种方式，收货都巨大。 来回两趟了，他也看清楚了，这些虾皮吊上来时真的是满满一网兜几千斤。 大家所用的渔网网眼都格外的小，因为虾皮也是小的，但是要说绝户网也说不上。 这个渔网只是在水面上层捕捞，是有针对性的，不像绝户网，在底层拖网，一网打尽。 他们陆续的将几条对接的渔船都薅一遍，然后停在海面上，等下一条船收网。 他站在舵楼上，都还能看到底下船工们兴奋的拿着手抄网，趴在船沿上，半个身子都探出船体捞虾皮。 一个个都在那里兴奋的打捞个不停，竹筐里也装满了两三筐了，有的还边捞边吃。 这是他们等几条船收货时，空闲时间打捞的战利品，也很是可观。 “这现捞现吃，活蹦乱跳的吃起来更鲜甜。” “真好捞啊，闭着眼睛都能挣钱。” “看样子得努力多赚点钱，明年买一条，跟着老大过来随便喝口汤都够发财的。” “谁说不是，难怪这里汇聚了那么多渔船，这里的货是真的多啊。” “明年砸锅卖铁都得买船。” 叶耀东站在舵楼上面，听着他们底下说的热闹，心想着，既然一个个都那么打算，那明年他条货船大概都不用出海捕鱼了，可以直接当收鲜船用了。 收全部船工们的货…… 反正改造后，该有的拖网设备都会有，也会有鱼仓冷库，船大本来空间也更大，当收鲜船全部收虾皮也不需要改什么，将就着也能用一用。 这些本身就是靠给他干活积累财富的人，明年真跟他过来了，货肯定也是给他收，不管有没有其他人跟他学收货，绝对也是优先给他的。 就想一想，简直完美…… 或者免息贷搞来的钱直接去定做收鲜船，这个更好赚。 再干脆一点，两条船都拿去收大家的货，毕竟他的船工也有点多。 再狠一点，想要搞渔船的船工们要是手头的资金不凑手，他可以投资支持一半。 这个体系好像已经给他培养出来…… 这样，今年他带出来的20来个人，就能搞出20条船…… 每条船都有他的一半的股，而且还是分他收鲜船抽走剩下的一半，等于这些人只能赚25%。 而且货都得经他的手，谁都别想做假。 船王东真的要变成资本东了！ 叶耀东光想想突然就有些激动起来，之前脑子怎么就没有动的这么快！ 他看着底下的船工们，眼睛都发亮了，仿佛看钞票一样，这些人现在看起来就是他的财富啊。 而且他出一半的钱支持他们买船，让他们跟着他干，也是在帮扶他们，也是在带着集体致富啊！ 对他们来说也是好处大大的，大树底下好乘凉，他现在多少也是认识点人的。 冷风吹得他脑子更清醒了，他又想到了自己想买的那块垃圾地，到时候或许直接盖一个宿舍楼，安顿全村人，甚至邻村的！ 卧槽！ 他的脑子突然越发活跃了，想想都有些激动了。 这些人就是他的财富啊。 叶耀东摸了摸突然间嘴角滴下来的口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嘴巴已经裂着在那里傻笑。 他拍了一下栏杆，“干！必须得干！” “先把那块地拿下来，再去把免息贷拿下来，等明天回去了就干。” 李寿全那边一船也就3万来斤的货，其实也不用隔个一天半左右来，两三天也可以。 只是因为他们渔船多，收鲜船能收放的货物有限，承重也有限，把他们所有的渔船薅一遍，差不多就够一趟返回了。 所以，当时李寿全才说他得每天出来把他们的货收走。 他的货反正有厂里收去，这些虾皮也不需要像其他收鲜船一样，去码头摆，可以直接送到厂里，省了很多时间。 他完全可以当天不断的往返两三趟，把几条船的货都收了。 叶耀东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打算趁着现在离李寿全距离不远，跟他商量一下，接下去两三天过来往返几趟，将他们的货都收了。 这样，明后天他可以有两天时间，去处理土地的事。 第1276章 申请免息贷 李寿全他们也好说话，提前打个招呼，也没有不应的，反正在他们船满了后，及时过来把货收走就行。 每天过来收一趟，他们船舱其实也都没满，只是想到渔船多，收鲜船每天出来一趟，正好可以满一船回去。 一开始也是为了叶耀东着想，怕他往返耗油，他们是无所谓，白天的捕获量也比不上晚上，但是现在能少耽误一点时间，不用每天称货也好。 叶耀东跟李寿全商量好后，又将他们剩余最后一条船的货也都收走了，这才立即赶紧返回。 从昨天夜里出海到现在也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往返了两趟，这会儿回去卖完货也正好直接睡觉。 明天起来，他再去政府问一下那片垃圾地的事，批不批，得多少钱，给个准信。 刚刚的一切幻想，都是基于那块地批下来，他能搞到免息贷的基础上。 返回的途中，他脑子里也都在继续打磨着刚刚幻想到的事。 真把船工们都拉拔起来，派他们去单干，他起码近几年也不需要去深海了，开着收鲜船在渔场就能把钱赚了。 不过，这个肯定也搞不了几年，等大家干个一两年，两三年，都赚到了钱后，到时候大概也会跟裴父一样不乐意让他赚那么多。 别看现在一个个都站在他这一边，义愤填膺的谴责裴父，等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指不定比裴父还难受钱都被他赚了。 不过，他也不会把事情做死了。 这些船工如果也要搞船的话，资金不够，他就入股，到时候他可以提前说，前期他帮忙投资，后期他们如果想要赎回渔船的其他股份，也可以按照市场价赎。 也可以规定一个时间，比如他就入股三年五年，三五年后，他们可以按照市场价赎回渔船的全部股份，赎回后，他就不参与分红了。 这也给人家一个期盼，不至于好好的帮扶，后面全被恨上了。 这样全村的村民都得受益于他，老年人在家养海带，年轻的去渔场赚钱，妇女姑娘在他作坊做工杀鱼，全村除了孩子，劳动力都在热火朝天的赚钱发财，人均几万元户。 他们村肯定得成为全省，甚至全国的典型了。 至于以前入股的，归以前入股，像丰收号，当时加入时也没有说挣够了钱之后退股什么的。 而且现在闹这一出之后，他要是退股，还显得他理亏心虚一样，裴父指不定更得意，自己一搞，整条船就归他们了。 阿光也可能都会多想，他是不是把这事放在心上记着，对他们父子有意见了。 再怎么样，他们也是父子，他爹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拉扯大，即使怪他爹把事弄砸了，埋怨他爹把关系搞僵了，但那也是亲爹。 他直接把船退股还给他们，指不定还会把关系搞僵了。 当前对大家最好的就是，这事直接揭过翻篇，船暂时给阿光掌控。 同时，阿光再搞一条属于他们自己家的船，没有人掺合的，裴家自己挣的钱自己收，而丰收号就拿出去出租，到时候三方分钱，那就皆大欢喜了。 然后，接下去几年有船工们帮他冲锋陷阵，他除了名声跟上一层楼，还能积累一大波财富，陆续再订几条跟货船同样好的渔船再派去深海。 那会儿大概都90年代了，渔船的技术更为成熟，国内也会有更多的渔船去探索深海。 怎么算，对他而言都是百利而无害。 至于说培养的人，他都扶持他们搞渔船去了，他的人手会缺失，这也不用太担心。 周围的村民一听说只要跟着他混的个个都买上了船，住上了大房子，成为富户，多的是附近邻村的人想要投靠他。 再说了，下一代不是也在成长？村里的下一代听了他的丰功伟业后，只会崇拜，然后也跟着他干。 也不可能做到每一家每一户都有船的，生产都需要时间。 而他肯定也不会一直飘在海里，安排好船队，步入正轨后，出海打鱼，出海收货，他肯定都是安排请人干的，他只要在岸上收钱，减少风险，好好享受生活就行。 想想就很完美。 叶耀东越想越觉得可行，这次的免息贷还真是一个机会，解决内患，提升他的财富，拉拔船工，又能提升他在村里的威望。 还能为他以后的深海船队打下基础。 毕竟自己直接掏钱，哪有国家掏钱给他搞来的香，自己掏钱还得慢慢来，国家掏钱一点犹豫都不用。 眼看着快靠岸了，他也赶紧将思绪收回来，先把这一批带回来的鱼货在码头上摆着卖，等卖的差不多，才叫来大卡车拉了一车虾皮去加工厂。 这些新鲜的虾皮虽然没有带鱼值钱，但是架不住量多，而且还有八条船的量。 而且这八条船除了虾皮，也有其他一些鱼货捕到，也一起都卖给他，光今天两趟来回，他赚的就是之前一趟的双倍。 今天总卖出去大概有28000多，要知道，今天少了一条丰收号，而那些捕虾皮船也才一天的收获量。 自己这边三条船大概卖了12000多，自己收入手三成，也有三四千，再加上东升号是他的，顺丰号也有他三成，自己这边就能收入九千来块。 虾皮的抽成他能有一半，大概能有个8000左右，只今天一趟，他就挣了1万七八。 前些天还了阿光2万块钱，后面几天又攒了一万多，他现在手头林林总总，光自己的钱加起来就又有了3万左右。 阿光那里还欠15000，现在要直接还给他也行，但是他还想着买房买地，所以这个钱就先放着，等他把事办完了，有剩再还，反正欠都已经欠了。 等下一趟渔船都回来，几条船的帐算一下，月底还那十几条拖网渔船的账也再算一下，这些还阿光的15000也绰绰有余了。 叶耀东算好手头的存款后，好好睡了一觉，养足精神后，他才去找阿光，两人一起去政府那边。 本来也是他们两个一直到处看，到处打听的，也是他俩一起定下来各自要哪里的地。 从他们提出到再次过来，也有三四天了，早就有方案了，他过去一问，立马就有人接待他。 并且他们每人要的地，价格也有了，他的那一块垃圾场地丈量过了，有个三亩二，因为他渔业协会副会长的身份，给他优惠价算2万块。 阿光瞧中的是海边附近的一片空地，离码头远，算是渔港的边缘，但是离岸边近，本地人担心台风跟海浪，也没有居民住，只有两亩一，也得要2万块。 两人相互对照了一下，阿光就有些不乐意了，差距太大了。 他据理力争了一下，政府给出的理由也只是土地不一样，那边堆满了生活垃圾跟码头垃圾，会便宜。 态度也是爱买不买。 叶耀东一看这价格，就想到自己那边去年市里头那13亩地才1万块，就想偷偷的拍一下大腿，捡到大便宜。 虽然港口跟港口是不一样的，而且他市里头那边已经处于郊区边缘的村子了，但是有市场在啊。 这边在渔港边上，但是差距是真的大，10倍了。 这边外地人跟渔船真的太多太多了，那些船老大有钱大概也是众所周知的吧？ 阿光也想到了叶耀东在市里买的地，两相一对比，简直是白菜价，这么一想，他也更不愿意花这2万块了。 为了能贷到5万块，还要先花2万块，他也有些舍不得了，原本想的是空手套白狼，现在差距太大了。 要是花的不多，那花了也就花了。 他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而叶耀东却立即应下来，在他的计划中，这个地是必须拿下的。 再说，这个价格能买到也是白菜价啊，等过个10年，得翻几百倍，这比什么投资都值得。 港口附近的地，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值得的，更何况这边是渔场，这块地现在10万块买下来都值得，更不要说只要2万块。 而且他还能拿这块地再套个10万块钱出来利用，这垃圾堆，总没有人要去占领吧？ 值！ 阿光在叶耀东出声说要的时候，赶紧拦了他一下。 “你不再考虑一下？这太贵了，你之前买了13亩地，那才多少钱？” “不能比的，地方不一样，价值当然也不一样，而且这里是渔港，人多自然也意味着价值高，靠这个渔港生存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当地的土地只会越来越值钱。” “这跟之前出入太大了，还没干嘛就要花2万块，万一贷不出来呢？” 叶耀东想着都这地步了，怎么都得劝一下。 “不管贷不贷得出来，能买得了土地也值得，以后生活条件水平好了，大家肯定会有更高的追求，土地自然也会越值钱。”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咋说，反正能2万块买一片地，再撸到贷款太值了。” “那个免息贷简直是国家在送钱，而沈明娥也很明确说了给我们走后门安排渔船，对我来说没什么可犹豫的。” “我2万块放在手里不会变多，但是这么一利用，可以给我翻不知道多少翻。” “你要信得过我，能听得进去就买下来。但是我也得丑话说在前头，买了地，人不在当地，也容易被侵占，到时候可别怪我。” “如果买了你现在这块地，你也最好放出风声，说是被人抵押给政府了，这样才能让人不敢乱动。” “我买的是垃圾场，倒是不用担心太多。” 叶耀东说完就让他一个人思考，自己跟着人先去办手续，办完手续他还得带回家拿钱过来交，然后再去登记。 阿光听了后也没有做决定，只说要想一想。 叶耀东也没在管他，2万块不是小数目，得他自己想妥当了再做决定。 当天他来回来回跑了好几趟，等办完土地登记的手续后，他也拿到了钢印的单子，上面也有政府的盖章，还有土地局的盖章。 现在这些都很简陋，等以后有改进后，他再拿过来换本子。 这张纸也是重中之重，他折了又折，好好的锁定进了密码箱，等什么时候沈明娥那边需要了，他再拿出来。 屋子的事还没有着落，不过他也不担心，买不着就买不着，反正已经有土地了，等第二天再去找沈明娥问问看。 这两天没有出海，他就想抓紧时间，把这事给落实办了，早点办了也能早点把船定下来，到时候也能早点交货。 等他第二日再去找沈明娥时，阿光已经没有陪同一起了，因为他还在纠结要不要买地。 理智上知道叶耀东不会骗他，但还是那句话超出了他的预期，2万不是小数目，他还得考虑考虑。 叶耀东这也没管他，自己管自己先去办事。 沈明娥看他过来了也很高兴。 “你要是再不来，我明天也要去找你了，也有好几天了，你房子跟地的事儿怎么样了？” “我花了2万块买下了一块地，房子还没消息，所以先过来问一下，有地收拾也可以了？” “应该没问题，你是两市渔业协会副会长，有海洋局承认的身份，证件上也有海洋局的印章，还是入党积极分子，这个有优待的。我问过了，没地也可以，有地的话，估计能给你贷更多。” 叶耀东眼睛一亮，“还能贷更多？” “对，我之前帮你问了，你不是说让我问一下，你能不能给你其他朋友也担保，领导说不行，全部都外地的，不会给通过放款。” “但是如果是你想要多贷的话，那可以优待，因为你有身份证明，还有资产证明，像那个土地购买合同，还有渔船购买合同等等，这些都是资产证明。” 叶耀东期待了，“那最多能给我贷多少？” “20万，最多了，你要是还有政府扶持的工厂的话，那还可以再往上加码。” “靠，这个我也有啊！”他一激动立即道。 这下换沈明娥瞪大了眼睛，“啊？” 她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啊。 “你还有政府扶持的工厂？” “我在温市有一个跟朋友合伙的打火机厂，在老家市里也有一个13亩地的厂子。” “13亩地！”沈明娥声音都拔高了，一下子惊动整一个银行的人。 她立即尬笑的朝其他人笑笑，摆手示意她没事。 “真的假的？这个可不能造假哦，银行要审核证明的，你得有实际的盖章证明。” 叶耀东沉默的皱了一下眉头，“要实际的盖章证明，那我现在还真拿不到，我也不能飞回去啊。” 代办的话，大概也没那么容易，他那13亩地的，也就只能算是一个作坊，他都不敢搞大了，刚刚也只是脱口而出的吹牛逼。 方经福那边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沈明娥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本事啊，给你映衬一下，我几个哥哥都是废物了。” “呵呵……那不能这么说。” 叶耀东没有多做作反驳，他的心思都去思考着20万到手后的安排了。 花个10万块去定一条40米左右的收鲜船，应该也绰绰有余了。 剩下的10万块倒是可以利用起来，拿来入股船工们订船，或者他干脆自己预订。 像东升号那样的再定个5条，然后从现在手里20多个工人里头，挑5个老实本分，又有点年纪出来，给个10%的股份当船老大。 至于其他船工们开年想要自己搞渔船，有想法的可以去搞，他再说服阿清从家里拿钱支持他们入股，就跟前天晚上回来，在船上想的那个方案一样。 反正家里也大几十万的钱，而他接下去两个月少说也能挣个十几二十几万的。 这么多钱也肯定得利用起来。 而他除了买船，也没有更好的想法了，现在也不是买房买地的最佳时刻。 遇上机会了买一点，那也是有机会才行，大行情可不支持他把钱都拿来买。 买船倒是没影响，而且保值，还能创造更多的价值，短期内能让他再翻好几倍。 他就喜欢这样踏实稳稳进钱的感觉，要是大量的买土地，他守不住也是白搭。 而且因为他只支持买类似东升号这么大的，小拖网渔船他是不支持了，他够多了，这样一来，明年自己单干买船的船工也会少一点。 他人手也能衔接的上，老带新。 毕竟那一条船也得两三万，即使他注资一半，他们也得找兄弟亲戚合伙。 但是东升号挣钱的速度也不是普通渔船能比的，大家同在这里，相互也都能了解得到小船每天能卖多少钱。 心里也都会对比，买多大的船划算，而且大船也不容易被淘汰。 然后他拿钱在舟市这边订渔船，工人们肯定是得年底回去找家人商量，到时候肯定也是在县城或者市里预定。 数量不多的话，下半年都能交货，也不会造不出来。 或者租他船的表兄弟可能更能拿得出来钱，毕竟他们分一半，而船工只有死工资，那船两三万呢。 表兄弟们更有希望，他注资这也算帮扶亲戚了。 他想想这样倒是最好的方案，他能完完全全把免息贷的资金利用起来，给自己创造最大的收益。 等过几年，注资的渔船被他们陆续赎回后，他也赚够了，正好可以再次预订40米的船组建团队。 那时候对他来说，资金也不会有压力了，造船技术又会上一个台阶。 现在让他掏钱造40米的船还是有一定压力的，也造不了几条，不够一只船队的话不划算。 还不如就收鲜船在这边收货来的好赚。 叶耀东低头思考了许久，沈明娥看他在想事情，也就没有出声，安静的等他想完。 只是看他好像沉浸在思绪中，一时没那么容易回神，她就先去给他拿一份免息贷的合同，先帮他写申请。 反正他是妥妥的要贷的，而且领导对他贷款也没有问题，现在先把合同写好了，让他稍后把证明拿过来就行，领导看过后没问题就可以放贷。 叶耀东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捋了捋，大致又清楚了后，才想跟沈明娥说一下先贷20万。 毕竟现在的想法是这样的，谁知道过段时间会不会变，会不会有更好的方案，计划赶不上变化。 反正能先撸到20万的免息贷，先撸到手先。 这个贷款说不定明年还能有呢？ 或者等他回到家那边后，指不定家那边也有一个免息贷呢？ 这国家颁布的政策应该是全国统一的吧？ 那他到时候回去之后，还可以再撸一遍家那边的免息贷，不这种福利不要白不要，反正只要他还上就行。 不一定非要盯着这边薅羊毛，家那边做免息贷指不定更简单。 他刚转头想说的时候，结果她已经在写申请单了。 “哎，已经写上了？” “是啊，看你在想事情就没有打扰了，反正你这个肯定是可以的，你也是会贷的，我就先给你写上。你先签个字，晚一点把你购买土地的证明，还有渔船的证明，还有你的身份证都拿过来复印一下，我一起提交审核。” “好啊，多谢了。” 还挺善解人意的，知道他在想事情就没有打扰，不过他没有夸出来，免得以为他的调戏。 他长这么帅，万一真对他产生什么想法，怎么办？ 叶耀东看了一下她推过来的申请单，从头到尾看得很仔细，还好他不是文盲，要不然那还得闹笑话。 没问题后，他才签了个大名，盖了个手印。 “这样就好了吗？我等会就回去把几个证明资料都拿过来复印？” “对，你等会就拿过来复印吧，你村里开具的身份证明也要，两省渔业协会的证书也要，我好一起提交。等审核通过后，我去你家找你签字，然后就这样等放款。” “明白了。” 反正能给他加码的，能给他证明身份的，通通拿过来复印就对了。 “对了，今天怎么就你一个过来？你朋友呢？他不贷了？” “这一开始不是以为申请就可以吗？现在还因为是外地的，还要资产证明，还要土地房产抵压，要先下血本，所以他有些犹豫。” “那没办法，谁让他是外地的，他也没有你那么多重身份可以证明，也没有你那么多的资产。光你那一条货船都不止10万块了，这可是你能贷20万的资本。” “嗯，反正让他考虑。” “可惜了，我觉得这挺好的了，你们的思想就是太落后了，国外做贷款太正常了，而且都还要利息，咱们这现在都不要利息，是免息的。就是想太多了，能落到实惠就好了，以后肯定会很普遍的。” “对，我也这么觉得，能落到实惠就好了，他们就是思想太落后了，过了这村，指不定就没有这店了。” “肯定的啊，哪能一直都免息啊，但是没几个人听我的，都觉得我年纪小，说的话不能听，一个个的就是太封建了。” 叶耀东呵呵笑。 老一辈的没文化的多，思想又落后，新一辈的年轻人哪有那个底气做贷款？ 现在消息传播的慢，没有那么灵通。 要不然怎么只有少数一部分脑子灵活的人，才能凭这个免息贷一飞冲天？ 沈明娥毕竟是留学过来的，想法开放一点也正常。 她又笑着对他道：“好了，你赶紧回家拿资料过来复印，今天我都给你办了，提交上去。” “好，那你在这等会儿，我骑自行车很快的。” 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立即办，他就没有带，反正来回也不麻烦。 他来回奔波，等到中午下班时，刚好把申请的事都办好了，也算是效率了。 昨天买了地，今天就把免息款给申请了，接下去就得要申请通过后签字确认无误，然后等待放款。 他哼着歌回家时，谁都看出来他心情好。 “东哥，心情这么好，捡到钱了？” “这都被你知道了。”叶耀东笑着说。 可不是捡到钱了吗？还一捡就捡了20万，折合成渔船就是，一条40米的，4条24米的！ 爽歪歪了！ 能趁着下午有空，吃完饭他就去船厂把渔船给预定下来，提前让沈船长给排个能活动的最早交期。 然后等银行一放款，立马就让银行打到船厂的对公账户上。 也不知道有没有对公账号，这种国营的船厂应该有的？ 这个经验他倒是没有，家那边县城的船厂，他们可都是拎着现金来去的。 下午可以去问一下，正好也省得他把钱拎在手上，那可风险太大了。 现在最大面额还依旧是10块，百元大钞的还没发型，得等到1988年的时候，才会正式发行，然后在市场上普遍流通起来。 这要是20万的大团结，他拿个密码箱过来都不知道能不能装得下。 家里原本的3万多块钱都装了一整箱了，有大团结，也有毛票子一大堆。 昨天清点了2万的大团结买地，直接把整钞都拿出去了，现在都是小额的多，看起来也是一大箱。 他估摸着，等过年的时候，得拿麻袋装钱扛回去才行。 “真捡到钱了？那不得加餐？” “平常少你吃了？” “那横财的意义不一样，人家都说了，捡到钱立马花出去，以后才能继续捡。” “有道理，还好我捡到立马就能花光。” “哈哈，原来你在说笑。” “吃饭了！” 今天很早，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1277章 震惊 叶耀东完成了一件大事，家里现在谁都不知道。 连一直一起奔波的阿光都不知道他已经这么效率了。 前一天刚买了地，第二天就把贷款给办了，而他还在那里纠结，还没想好。 叶耀东连下午去造船厂也没有叫他了，他都没决定要不要买地，再喊他去造船厂，只是徒增他的纠结而已。 就让他纠结着吧，别人又不能替他下决定。 沈厂长也没想到叶耀东一下子竟然能贷下来20万，而且他还是一个外地人，有点跌破眼镜了。 叶耀东就把自己能贷20万的原因讲了一下，沈厂长才恍然大悟，但是也惊讶非常。 30岁没到的年轻人竟然已经有这么丰厚的资产了，而且还是靠自己积累的，没有靠家里帮助。 “太了不起了。” “呵呵，都是妈祖保佑。” “妈祖保佑，但也得自己努力，你也是幸运的，很厉害，前途无量啊。” “还得厂长给活动一下，给我安排一下，尽量早的交期。” “你确定是要一条40米的收鲜船，4条24米的？不要两条40米的？” “对，当前造船技术不够成熟一些，订二十几米的渔船在近海捕捞也差不多了。但是我相信国家在发展，科技会进步，航海技术也会更发达，船舶制造技术一定会不断的创新，等过几年肯定会有突破，到时候我有钱了，一定会支持国家建设，多订几条大船。” 这也是他中午的时候琢磨了又琢磨的。 订两条40米的大船也不是不行，等过几年可以直接开去深海，但是他想要更好的，现在的船用设备还是差一些，支持近海的就不错。 还是等过几年，常用设备更好一些他再订大船更好。 现在先定20多米的渔船也够用，而且同样的钱，能订到的渔船更多，这边渔场的资源也格外的丰富，多条渔船能创造的效益更大，这里的近海够他赚好几年了。 等1995年，国家才会在东海南海颁布休渔的政策，然后其他海域江河所以90年代以后，近海的资源才会慢慢的枯竭。 现在还是86年呢，够他在近海大赚个几年等资源枯竭了，到时候他再直奔深海来得及，现在都买40米船就显得有些浪费了。 沈船长不由得对他更刮目相看了，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很聪明很有远见啊，打算的很好啊，你这安排的挺清楚的。” “嗐，我哪敢说自己做的决定都是对的，反正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是觉得这么干会合理一点，但是是不是真的能利益最大化？那也不好说，人总会犯错误的。” “没错，谁都不敢说自己做的都是对的，最合理的，这个也立马验证不了，也得以后才能验证。一般人也都有不清醒，脑子犯抽的时候，只要能承担得了后果就行了。” “对，所以我觉得这么做也还好，反正即使不能利益最大化，那也亏不了，也一样是赚钱的。” “行，那我就先给你订单写清楚，图纸先画出来，材料先让人列一列，没问题了，你就再来确认一下，然后等贷款一下来，我这就安排人采购生产。” “那我就过两天再来？” “可以，过两天过来再一起确认。” “好的。” 叶耀东原本想要站起来，寒暄两句，感谢一下就回去的，突然间想到还有一个事忘记了。 “哦对了，我想问一下，你们船厂不是国营的吗？有对公账号吗？那20万可不是小数目，我也不好拎来拎去，一路上也不安全。” “有对公账号，你可以等放贷下来后，直接让银行再汇款到对公账号里，到时候拿汇款单过来给我，我让人去查一下账，没问题就可以安排生产。” “那可太好了，这就方便多了。” “呵呵，肯定有对公账号的，但是一般人都是拎着现金来去比较多，不习惯使用银行。” “对，我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叶耀东简单的寒暄了两句，看着太阳已经下山了，也先回去了。 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碰上过来找他的阿光。 “你怎么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来了好几趟了。” 叶耀东坐在门口等饭吃，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我今天去银行办贷款了，已经顺利申请了，也去造船厂把船给确定下来，现在就等放款就可以开工了。” 阿光大吃一惊，“这么快！” “对啊，要求都达成了，那办一下手续有什么难的。” “房子不用了？” “不用了，也不一定是必需的，之前只说房子土地都可以抵押，没有说一定要有房子，有地也一样。” “唉，你怎么可以这么果断，我都还在那里纠结，2万块啊，好大一笔啊，够花一辈子了，直接买一块没用的地，我真下不了决心……” “你自己看吧，我也不能劝你硬花这个钱，你自己想好先，能不能承受得了。” 虽然他知道2万块买地，怎么都是值得的，但是他也只能预料到土地会升值，不能预料到会不会被人侵占，能不能一直长久地被握在手里。 万一被人侵占，那就是漫长的维权之路，那更麻烦，所以还是等阿光自己考虑拿主意吧。 都是成年人了，总会权衡利弊的，他本身昨天也分析过了。 “昨天回来跟我爹聊了一下，我爹说要下那么大的成本不值得，若是不要成本或者花个千把块买个老房子，能住也能贷，那还可以接受。” “你要这么想也没错，本身也说是免息的，结果因为外地人的身份。要么你就等过年回家看看，咱们家那边有没有？” 阿光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对啊，这里都能有免息贷，那我们家那边应该也会有吧，银行都是国有的，政策肯定是全国统一的吧？” “不好说啊，只是你要是实在纠结的话，可以等过完年回家的时候再看看。到那时候，你手头肯定也有更多的资金，家那边做不了，明年也可以再考虑这边。” “对，没错，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能空手套白狼最好，毕竟免费给的，不要白不要。” 阿光脸上的纠结神情已经消散了，也重新又露出了笑脸，整个人也放轻松了。 本来听着叶耀东已经连船都定下来了，就等资金到账，他还心里着急了一下。 原本就两人一起听到消息，商量过决定干的，结果他这边还在纠结，东子那边都快搞定了，心里暗暗急切。 现在瞬间也不着急了，不花一分一毫当然更好了，多等一下时间又没事。 叶耀东又道：“不过我也得提醒一下，这种好事应该不会长期都有，大概应该也就近几年，国家就会反应过来。毕竟扶持归扶持，国家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嗯，等回家去问一问看，如果有的话更好，没了，取消了，那就是运气不行，就算了。” “你跑好几趟过来找我，就是让我听你纠结的？” “也不是，我是来问一下你，收鲜船什么时候再出海收货，我开丰收号跟你一起出去。纠结也纠结不出来什么结果，但是钱得先赚，我让我爹在家里看着。” “我爹他们有说明天就回来了，前两天收货的时候，我爹听说你爹病了，还说回来探望一下你爹。” “不用费那个事，他已经没事了，吃两天药，休息一下也好了。” “那他们大概明天也会回来，你要出海的话也可以先去，等他们过两天出去再汇合。我明天是要开收鲜船出去，我现在手头又对接了几条捕虾皮的渔船，隔一两天就得出去收一两趟。” 阿光不由露出羡慕的目光，“你可真行，这才多久，又认识了不少渔船，这是又要发财了。” “也是意外认识的。” “手头要是有好几条船的，收鲜船确实好赚。” “我还欠你15000，我现在手头的钱应该也差不多，我先还给你……” 还有其他三条船的分红还压在他手里，他可以暂时挪用，明天晚上他爹渔船回来，货又能卖了钱。 “着什么急？不是说月底吗？你这也刚买了地。” “欠人钱难受啊，即使是欠你的也一样，总会记挂在心里，能还的，我还是想早点还。” “那行吧。” 阿光跟着他一块起身往屋里走，然后就看着他拿出密码箱打开，然后把那些零钱拨弄清点。 阿光一下子傻眼了，“卧槽！都是零钱？” 叶耀东装傻充愣的啊了一下。 “你大爷的，我不要。” “一样是钱啊，没区别的，零钱更好花。” “操你大爷的，零钱我不要，老子特意挑的大团结拿出来借给你，你却要还我这一堆的1毛2毛，我不要。” “给你草，我大爷给你草，行了吧？零钱又怎么了？一样是钱，够数就行了，我多数一点给你。” “数到天亮啊，靠，不要，你还是留着吧，我自己那也都一堆的零钱，数的都头疼。” 这几个月断断续续的累积，他们零钱可都不少，花都花不完，日常也就买菜跟日用品那能花得了多少？ 之前汇回去也都是拿大团结，来往结算也都是大团结，那零钱不都剩下了吗？ “别嫌弃嘛……” “你自己留着吧。”阿光说完就往外走。 叶耀东看着这些处理不出去的零钱，叹了口气，只能重新又把密码箱锁起来。 看样子得留到过年带回家后，再送去银行换了。 里头其实还有一些大团结的，只是数量少一些，没有那些零钱看着可观。 “留下来吃饭不？马上开饭了，晚上有红烧肉。” “闻到了，给我装一碗回去加餐。” “草！你还要打包！” …… 叶耀东第二天上午出海前，又去找了那些商人问他们当天要多少货，给预定出去后，他就准时带着人出海收虾皮。 有他这边定时定点的送货，其实也给那些商人省了一些事，反正也是按码头当天最低的成交价，双方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他顶多少赚一点，可是能节省时间，这也值了。 他来回了两趟，才把那八条捕虾皮船的货都收完。 第二趟返回前，他还去找了一下他爹，然后几条船一块返回。 货交由叶耀东处理，叶父就先一步回去了。 等叶耀东回到家时，叶父还道：“这合伙就是这么麻烦，成本挣回来了，后面分钱就有人难受了。” “那一开始也是他们找我合伙的，不是我求着入伙的。” “确实是亲家不知足，看着你的收鲜船赚一笔，丰收号还要分一笔，大钱都进了你口袋了。” “收鲜船的规矩也是那样，我已经很优待了。” “嗯，你也没错，还好阿光刚刚说接下去他出海，让他爹在家里。你那贷款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等着放款就行，我连船都去船厂给商量订好了，等他们画完图纸，我去签字确认就好。” “这么快！前两天在海上的时候都没有听你说起。” “这两天定下来的。” 叶耀东给他爹将这两天他办的事讲了一下，船工们在周围也都听到了，都震惊到了。 “我的老天爷，你……你贷了二……二十万？” “二……二十万……” 一个个舌头都撸不直了，说到数字都结巴了。 这简直超乎他们的想象。 2万块都是他们不可企及的巨款，这20万是什么天文数字啊？ 大家沉默了一下又集体爆发，七嘴八舌的议论。 “卧槽！难怪那天我说你捡到钱了，你还真捡到20万了？” “屁，哪里是捡到20万，他这是贷款，跟国家借钱了……我的乖乖，阿东这胆子也太大了。” “还买了块垃圾场，这钱也花的太冤了吧……” 叶耀东看着众人一眼又丢下一颗重磅，“我还预定了一条40米的船，4条东升号。” “塞林木……” “轰天……” 大家一个个又被震惊的粗话都往外冒。 “我到时候从你们中间挑选负责任的挑四五个来掌舵，当船老大，除了基础工资，每年还会再给净利润10%的分红。” “啊！” “真的？” “真的吗？我操，10%的分红，那得有多少？” “这是额外，看当年的渔船收益，尽心尽力多捕捞一些，等分红的时候自然就多了。” 大家激动的七嘴八舌的讨论。 这对他们算是极好的消息了。 让他们花两三万买船，他们肯定买不起。 要是买一条小拖网渔船，攒一攒，明年应该也够，但是能无本给叶耀东开船还能享受分红，那当然更好了。 看今年东升号的收益，就知道没少赚，几万肯定有的，这10%的分红再加工资，指不定比自己买一条小船单干来得强。 而且跟着叶耀东有保障，还不用费脑子，也不费劲，更不需要花成本。 自己单飞也不知道渔船什么时候能拿到手，肯定是他这边能争取当船老大最好，积累个几年，到时候自己应该也能攒够钱买了。 边赚边去预订渔船，等干够了再单飞，这样也更好。 不止大家震惊到了，连叶父也惊讶到了。 “你怎么商量也不商量一下的，就直接定下来了？” “还不算完全定下来，等他出图纸跟方案，再最终定价一下，我再去签字确认。我觉得这么预定还算比较合理。” 那一条货船的改造已经定下来，都在那里动工了，设备都预定了，不好变动，但他肯定得再搞一条更大的收鲜船，为去深海做准备。 多几条东升号那样的像今年这样挣钱，收益也很爆炸。 他搭着他爹的肩膀，离开激动的人群，把自己的想法给他爹说了一下。 叶父也没意见了，觉得他这样处理好像也没问题。 “可是之前不是说10万的吗？怎么又变20万了？你这心也太狠了，这一借就是借20万，我心肝都颤了。” “颤什么？几条船的赚钱能力你不是都看在眼里？说实话，这又算得了什么？我要不了一年就能还上的，更何况，这个只要在三年内还上就行。” “说是这么说，但是一听跟银行借了20万就很吓人了。” “你只要一想，借的越多，到时候赚的越多，拿这个钱去造的船都算是白嫖的就好，当然多多益善。我只要还上不就行了？” “这一还也是还20万……” “对呀，都没有利息，贷出来多少直接还多少就行，要是还进去，还能再免息贷20万出来，那更爽。” “你还真敢想。”叶父都替他的大胆无语了。 国家的钱都敢白嫖。 “想想有什么不敢的？行了，别操心了，我都饿了。” “我都怕你回去跟你媳妇不好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钱都是我赚的，当然我说了算。” 叶父没好气的道：“那你到时候不要推我出来。” 叶耀东没有回应，而是对还在议论的船工们道：“先不要把我贷款的事传回家里啊，我刚刚说给你们听也是激励你们好好干。” 顺便也传出那片垃圾堆已经被人买下抵押给银行了，这样避免了被人打主意，指不定还能激发群众的仇富欲，往那边扔垃圾扔的更勤。 那就更好了，更让人嫌弃那块地脏乱差。 反正他要用的时候都是要请人整理的。 叶父嫌弃的瞥了他，小声的说：“说的那么硬气，还不是不敢让家里知道？” “东哥，你都这么威武了，敢贷款20万，还不敢让家里知道啊？” 他解释了一下，“我只是不想让家里头操心，隔着电话解释起来也费劲，也麻烦，电话里头肯定讲不清楚的。” “那倒也是，正常人一听欠银行20万，吓都得吓死，腿都得软了。” “天还得塌了……” “还不止呢，还花了10万块买了一条船，现在又贷了银行20万……我的天……” “这传回家里，那确实要翻天了，胆子太大了……” 叶耀东又强调了一遍，“贷款这事真不能讲啊。” 前段时间刚捅了一个马蜂窝，这一次肯定不能给家里知道。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不说。” “嗯，该干嘛干嘛去吧。” 叶父走到他边上，小声的说着风凉，“给家里知道有什么？又不要紧，骂你，你就挂电话就好了，男人得硬气一点，反正天高皇帝远。” “那我怎么不见你硬气？” “你…我…又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也没见你果断的挂电话，不让我娘瞎逼逼。” “我只是没反应过来，当时刚接的电话，话没讲完，下次看我骂死她。” “好的。” “明天在家里休息，你带我去造船厂看一下，我都还稀里糊涂的，你船就已经定了。” “行。” 叶父跟着他进屋，坐一旁看他吃饭，又问道：“你这贷了20万，阿光呢，贷了十万？” “没有，之前说他一个外地人，即使有我担保也只能贷5万。然后买地要2万块，所以他有些犹豫，昨天过来聊了一会儿，已经放弃了，打算等回家看一下家那边有没有这个政策？” “这也不错，在家那边要是能贷得下来，那更好，就不用花钱买地了，他毕竟也没你赚的多，还是悠着点吧。” 叶耀东道：“他也有八九条船，分红赚一赚也不少了。” “可是他丰收号就只有5成，那些船的分红也就只能填补上被你跟老二分走的。” “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反正你也挣够了，不然让他们按照市场价，或者多加点钱把股份买回去？这样也省得麻烦，也省得亲家心里不痛快，阿光也是妹夫，反正以后也都是他的，就当帮扶一下你妹妹？” “你没毛病吧爹？” “怎么说话的？” 叶耀东放下筷子，“明摆着是下金蛋的鸡，我干嘛损害自己的利益还回去啊？谁说以后都是阿光跟惠美的了？要是都是他们的话，那我吃点亏，给他们赎回也不是不行。” “可是你别忘了，老裴又有了一个小儿子，而且还有两个继子还没结婚呢，以后肯定也得贴补一下。” “继子也是儿子，大的那一个都在船上帮着干，以前邻里邻居的，也是看着长大，多少肯定也得分点。刚出生的小儿子，那更不用说了。” “如果啥时候分家了，丰收号给他，那我肯定得给他赎回去，随便少算一些都没事。” “或者，他想重新再起一条大船，多少钱我也得借他，支持他。” “现在就因为老裴不爽，我就把船给他赎回去，那肯定不行。喊高了，要骂我黑心，坐地起价；喊低了，我图啥，他又不会感谢我。” 叶父想想觉得也有点道理，亲家现在家里的组成有点复杂了。 “那就还是缓缓吧，以后再说。” “嗯，最好阿光再自己花钱弄一条大船，不用他爹的，赚的都是自己的。他爹自己手里的钱，以后要怎么分配就让他爹自己看着办。而且到时候丰收号拿去出租，也不会有谁不爽了。” “这倒也是，明年他要是能在家弄一个免息贷，那也是好事了。” “肯定的啊，直接免息贷拿去买船，另起炉灶更好，没花他爹1分1毫。有一句话叫有后妈就有后爹，小儿子肯定是心肝肉，不管会不会成真，多做点打算肯定错不了。” “唉……真复杂，还是我们家简单。” “你少操点心，又不关你的事，你多干点活就行了，其他我有分寸的。你什么都不知道，还不会难做，有啥事就多在人家面前骂骂我，这样摘除自己，也能有点面子。” 叶耀东说完又笑着道：“你刚刚去他们那儿？应该也没少数落我，骂我吧？” 叶父瞪了他一眼，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 人前教子，枕边教妻。 骂骂他，叶父倒是也能缓和一下关系，给裴父一个台阶下。 叶耀东想也知道他爹会怎么骂他，肯定是说他太不应该了，直接就回来了，不同意，怎么也应该好好说…… 或者，什么臭脾气，被家里老人给惯的，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他还能不知道他爹。 叶父又道：“反正这事就当揭过了，接下去该怎样就还是怎样。” “嗯。” “接下去换我在家里收货，你出海去？” “不行，我又联络了几个商人，解决了大部分鱼货的销售问题，你不认识的，得我去联系。所以还是你出海吧，反正接下去也是阿光出海，我跟老裴打不了交道。” “好吧，那也行。” 叶父又询问了一下他认识的商人，还有近期收货之类的。 父子俩一个在海上，一个在陆地，回来休息的时候，总会沟通多聊一会儿近期的事。 而门口的工人们也在那里分析着，是租那些小拖网渔船划算，还是当船老大，拿10%的分红划算。 算来算去，他们都觉得各有各的好处，拿分红毕竟是纯拿。 而小拖网渔船要承担油钱跟人工的成本，虽然这里货多，但是大概也得占卖货的两成。 然后叶耀东抽走的是卖货的五成，并不是净利润，大家能拿到手的只有三成。 主要现在也没有船可以给他们租，大船的经验也更难得。 算一算也没有可比性，哪里有空缺，上哪里最好。 第1278章 对账 叶耀东免息贷的几条船才刚口头预定，船工们就已经开始卯足了劲的表现。 这要是能当船老大，干一年大概都能抵得上打五年工的了。 第二天，父子俩刚起床，船工们就问他们什么时候再出海。 叶父只笑着说休息一天，补充一下物资，等明天早上再出海。 叶耀东也是笑骂着他们，“平常也没见你们那么积 开玩笑，眼前这也仅仅只是一个稍微大点的人工湖而已，能有什么危险可言？ 秦汉见她手指瘦削如葱玉般晶莹润泽，暖暖的阳光照在她指间，将她的手指映的仿若透明。 夏浩然就拉着李梦瑶，跟着张月和林瑾萱两人就从一个备用通道离开了会场。 擦石机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人说话间马林已经切好那半块毛料，张伟急忙回头仔细的看了看，这半块毛料出来的翡翠可是他的，关心也属于正常。 “是，就在城北的一家粮食铺子里。当初还是少夫人您亲自安排的呢！刘嬷嬷那时候可是感恩戴德得很！”浮萍有些愤愤不平道。 卫兵队长端详了一下，要求开箱检验。翔夜摇着头，一再强调仪器十分的精密，不可以在室外随便打开，如果实在要看，就请到船长到看。 王浩明并不是故弄玄虚，很多人以为建一个石亭就行，却不知道真正的奥妙在这个地方，所以出现建出来的石亭，或者是别的充当水口山作用的建筑，不能发挥作用的原因就在这里。 他开出的价格仅仅高出十万，正好要比谢老头他们的心理价位，高出那么一点，而且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使得众人没有底气与他竞争，如果他开始就跟着喊价，恐怕七十万还拿不下那棵摇钱树了。 韩子烨没想到冯可贝今天会反抗他，他一个跨步又把她拽了回来，狠狠的摔了她一巴掌，他只想让她闭嘴。 茉莉和龙井优先到了自己飞船的停靠舱，但路程较后的烈羽和艾达琪两人一前一后的路过了两三个空着的大型飞船停靠舱，但其中的一个却吸引了烈羽的注意力让他不禁停下脚步隔着玻璃抬头看去。 爬过了昨天的卓玛山口，今天继续剩下的路程。咱们是一面走，一面聊天。 逼得她一个婴变境的大修士，跑来直接参与进列王的位阶更迭中？ 男人没有说一句话，抿着唇角，抬脚就走了，只留下一地清冷的气息。 想到这，周磊已经下定决心，至少自己两人未踏入高阶见习超凡之前，他是绝不会再轻易尝试踏入这困难难度的秘境试炼的。 那一件事给她留下了阴影，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死亡的阴影覆盖而下，一个个往日里大权在握的白家主事人心中焦急异常，竟好似无头苍蝇一样。 冯怡婷希望自己和秦景晟，能够长长久久，哪怕，只是做朋友而已。 慕定安看着怀中的人儿，唇角微微勾起，仿佛春日一般和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逐渐的，他的眼眸变得森寒起来。 只见三百多八旗天兵威风赫赫，骑着高头大马，肆意驰骋，泥土飞起，尘土大作，夜幕降临，草原上听不见别的声音，寒风吹过草地，影影绰绰，仿佛四周有无数伏兵。 “我们共同对付他们，你用神魂之力帮助吹奏摄魂曲。”江枫对朱雀说道。 第1278章 对账 叶耀东免息贷的几条船才刚口头预定，船工们就已经开始卯足了劲的表现。 这要是能当船老大，干一年大概都能抵得上打五年工的了。 第二天，父子俩刚起床，船工们就问他们什么时候再出海。 叶父只笑着说休息一天，补充一下物资，等明天早上再出海。 叶耀东也是笑骂着他们，“平常也没见你们那么积极，轮着吧，跟之前一样。” “嘿嘿，我们之前也很勤快啊，叫干嘛就干嘛……” “我们出去一下，去船厂看一下船，中午回来，你们照看好家里，闲着没事就多去挑水砍。” 大家都连忙应着。 昨天说好的设计稿，船厂也没那么快出来，今天父子俩就只能到处看一下，顺便看一下那条货船。 叶父还干起了活。 一整个上午都兴致勃勃的蹲在边上看着人家师傅干活，还充当小工给师傅们搭把手，也帮着搬搬抬抬，一点都不见外。 而且，干的还不是自家货船上的活。 待了一上午都还乐此不疲，走的时候都还想着吃完午饭再过来帮忙。 叶耀东都无语了，他爹搞得好像没干过活一样。 “你不累吗？” “这累什么，就一点搬搬抬抬的活有什么好累的。” “那么想干活，你还不如直接来这边当钟点工。” “什么叫钟点工。” “按小时算工钱的。” “这个可以啊，他们收不收啊？我会不会年纪有点大？” “靠，我就随便说说的，你还当真了？” “我就是想看看他们怎么造的船，然后就随手帮点忙。” “那你下午要来就自己来，我不跟你来了，反正今天上午看过就好了。” “那你不来，我肯定也不来啊。” “也还以为你太久没干活，想干了。” “我想种地啊，可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种的……” 叶耀东懒得搭理他爹。 叶父都还在碎碎念，“那我下午出去转一转，捡几块破木头回来看看，打个木箱子弄点土……” 他原本以为他爹是说说的，毕竟上个月，他也是这样念叨的，但也没见他出去捡木头。 不过，这回他爹倒不是嘴把式了。 中午，他把几条船的帐跟大家算了一下后，就去午睡。 等他一觉醒来，就看着门口一堆的破木板，有的都还能看到课桌门板的影子。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哪捡的？别人家竟然也没有拿回去烧了，还能留着给你捡？” “呵呵，你不是买了那一个垃圾堆吗？我闲着没事，想着厂子都看了，但是地还没看，下午就去那里转一转，想看一下你买的地有多大，还真捡了不少。” 叶父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后神神秘秘的将脑袋凑到他身旁道：“我跟你讲，我还捡到了一个金戒指，老大一个了。” 叶耀东惊讶了一下，“你还能捡到黄金？” “是啊，我捡到时高兴坏了，生怕被人看到，立即就跑回来。然后想想又坐不住，又叫人一起过去翻，顺便才捡了这些木头回来，其他人有的也翻到钱了。” “草，那垃圾堆还是个宝地啊？” “可不是吗？”叶父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地肯定好，都能翻出钱跟黄金来，肯定错不了。” “果然啊……” 环卫工人时常都能捡到天上掉的馅饼，是真的。 码头上，还有周围摆摊的，成交量得有多少？会有人掉钱也很正常，没被人发现，全部集中清理掉到那边去肯定不少。 不嫌恶心，去那边翻翻或许可能会有收货。 “其他人都捡到多少钱了？” “他们有的捡到一两毛，几分钱也有，大钱倒是没看到。这不，有钱捡，还看到我捡的黄金，一个个都眼红上瘾了，不舍得回来，还在那边翻着。” “难怪我说今天没干活，门口竟然没人打牌，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这家门口可是每天固定会摆一两桌牌局，从早到晚都有接班的人，更不要说昨天全部都回来了。 难怪中午他能睡得这么好，没感觉有声音吵。 叶父嘿嘿嘿的直笑，站起来拉着他往屋里走，“我给你看一下我捡的金戒指。” “别人都还在那里翻，你怎么就回来了？” “腰板有点直不起来，被太阳晒的也有些头晕眼花，就想着先回来休息一下，喝口水，顺便把这些木头抱回来洗一洗晒一晒。” 叶父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戒面的金戒指，他还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然后又拿袖子擦了又擦，才递给叶耀东看。 叶耀东接过，来回举着翻看着，上面都还有个牙印，估计是他爹偷偷咬的。 他笑呵呵的说：“狗屎运挺好的，这下子不用给你买黄金了，只要给你娘，我娘，我老婆买就好了。” “什么？你说什么？” “我想着今年出来也小半年了，等过两个月回去时，给你们都买点黄金，金戒指金手链金项链，看着办买点，也大赚钱了，回去让全家都高兴一下。” 叶父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黄金，“那我捡的归我捡的，你怎么可以混在一起，这两码事。” “你这不已经都有？家里几个女人都还没有，本来也是他们女人喜欢这些金银。” “谁说的，我也喜欢，这金黄金黄谁不喜欢？” “你有了就算了。” 叶耀东边说边往外走，差点没把他爹给急了，手里拿着金戒指都没那么高兴了，连忙跟在他身后。 有心想说什么，但是又舍不下老脸。 叶耀东逗完了他爹，看了手腕上的时间，才3点多感觉还早，也打算去垃圾堆那边瞧一下，只留下已经没那么高兴的叶父了。 不过，他走到半路就碰到了一堆脏兮兮的船工，有的咧着嘴在笑，有的唉声叹气，手上大多拿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收工回来了？” “呵呵，回来了，太臭了，虫子苍蝇太多了，回来休息洗洗先。” “你去哪里？” “本想着去看你们翻垃圾的，都回来了，那就回去了。”叶耀东也掉头往回走。 不过，他站的离他们远了一些，一个个身上都臭烘烘的，脚下的雨鞋都粘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看着都觉得恶心。 一个个跟现宝似的，七嘴八舌的说自己捡了多少钱，多的竟然还捡到大团结了，也有的还捡了一些铜丝，一些铁片，看着跟去捡破烂的也没区别了。 也就两三个人无功而返，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能捡一些有用的破烂，看着多少都有些好笑。 “那垃圾堆倒是一个好地方啊？” “是啊，除了脏了一点臭了一点，虫子多了一点，其他都还行。” “哈哈哈……” 叶耀东有些绷不住，“等我明年要将这块地利用起来，到时候就让你们去清理，你们边翻边找，拿着工资去挖宝。” “呵呵，你爹下午捡了一个金戒指，所以大家就全跟着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挺好的。” 不过，他爹现在大概高兴不起来了吧？ 哈哈。 他原本老早就有给全家买黄金的想法，只是一直到不凑巧，都只能挂在嘴边。 离开前还想着让阿清看着吧，双胞胎满周岁的话，他娘肯定得给双胞胎买黄金，他让她也看着办买点。 估摸着，他没问起，阿清肯定也没当回事。 正好出来这么久，过年总得带点礼物回去，这一趟出来没少挣钱，给她们留守家里的都买几样。 当然他爹肯定也少不了，一起直帮着他，没有过一句怨言，都是能帮他干的，都扛过去做了。 刚刚只是逗老头玩一下，到时候给他点惊喜。 船工们回去后，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大家说的高兴，又格外的羡慕叶父，倒是也把他的情绪调动起来，又有了笑脸，高兴了起来。 叶父也大方的把金戒指拿出来，给所有人都过一遍手，好让大家都羡慕一下，然后又带上了中指。 连吃饭都带着，还是带在了拿筷子的右手上。 每伸一下，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手指上的金戒指，大家的目光都忍不住去追逐他的手。 心机也挺重的。 叶耀东看着都在偷着乐，他估摸着要是给他娘也买一个，老俩口以后都得这么吃饭。 要是再买个金手镯，那估计不得了，他娘袖子都放不下来了。 等晚上睡觉，他爹才依依不舍的将戒指拿下来，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一句话也没说，估计还在生闷气。 还是他拉着他爹聊了一下明天出海的事儿，他爹才又正常的跟他交流起来。 他第二天也是要出海的，他得出去收虾皮了，等到明天早上为止，算起来也有两天了，正好跟他爹一起出去收一波。 等下一波的话，又可以连续把自家村子的这几条也收一下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把晴天都耗尽了，他也就出海收了两 趟货，就下起了大雨，也起风了。 不知道海上什么情况，小船是都回港了，他也只能先在家里等消息，如果隔天没有回来，他只能再次出海收货。 好在，不用等他再次出海，叶父他们算好时间，满仓后就提前回来了。 出门在外，多小心一点，不会有错，有风有雨，宁愿少挣一点，也得保证安全的回来。 而随着降雨，天气也迅速的降温。 一场秋雨一场寒。 下雨的期间，也到温市商会提前定下来的开会时间，叶耀东当天下午也穿着蓑衣准时的去了。 这一次人员倒是多了许多，看着有20多号人了，也就十来天。 大概也是因为下雨天，渔船都陆续回来了，所以这一趟人都到了格外的齐，对他来说也大多都是生面孔。 也就第一次开会到场的人跟李寿全，他比较熟悉，毕竟多次收货卖货的打交道，又交易的比较愉快。 他也在会上重点亮相了，被介绍了一下渔业协会副会长。 这一趟，他还特意把证带上了，就是为了像生面孔证明一下。 因为他也听说了，好多人都是冲着商会里头有一个协会副会长的人才加入的，觉得比较靠谱，能值得相信。 他呢，又看起来比较面嫩，口说无凭，所以才想着把小本本带上证明自己，落实一下。 虽然他啥活不干，只是个吉祥物，但是对很多人来说，算是定心剂，凝聚力了。 官方的身份总是比较值得人信服的，也更有含金量。 会议结束后，谁也没有急着离开，刚刚所有人又再次自我介绍了一下，等会议结束后，大家就相互找自己的目标人物联络。 叶耀东也跟几个熟悉的，或者是新认识的人都聊了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也跟大家都聊了一下免息贷这个事。 不过，他也重点说了一下，在这边身为外地人，想要做免息贷有些困难，等大家要是啥时候有回老家，可以去咨询一下当地的银行。 这个免息贷对很多人来说，不失为一个起飞的机会，大多数人肯定是没有听说的。 他上辈子也没有听说，也只是活到后面的时候才知道，多少大佬就是凭着这个起飞的。 这些温市的人能出来闯荡，本来也能说明有点魄力，给一丝的契机，指不定能一飞冲天，或者发展的更好一些。 以后这都是人情。 他反正就说个消息，卖个人情，该怎么，做他们自己会衡量。 这个会原本已经结束了，被他这个消息给说的，大家又全部都集中听他讲，跟他打听。 等大家一听到他贷了二十万，个个都哗然了，嘴巴都张的能塞下一颗鸡蛋。 等缓过来后，又极为的佩服他，原本还以为他年轻，有些轻视，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但是听他说起这个贷款，有理有据又真实，就也相信了大半，更是觉得人不可貌相。 心里更是将他年龄抛在脑后，还多了一丝敬畏。 十万大家都得犹豫，他却直接贷二十万，真不由得大家不佩服。 叶耀东也没想到因为自己贷了二十万，直接成了商会所有人的偶像。 竟然不是因为他船多，也不是因为他是渔业协会副会长的原因！ 同时，会议的气氛也被推到了高点，大家也不由得对他们商会的发展，有了更大的信心…… 叶耀东周围也同时围满了所有人，他只能继续侃侃而谈了。 “反正我也是意外知道，也是朋友帮忙，至于大家怎么个打算，大家自己衡量，也多跟家里人商量。我说的也只是我的个人观点，所作所为也只是个人行为，仅供参考。” “万一有什么后果，我不负责任的，这个得跟大家说一下，本来咱们商会也是交流信息，互帮互助。” “你们就自己看着办，每个人得为自己的行为决定负责任的，我只提供消息，你们最好不要受外界的影响，自己思考判断一下。” 所有人都连忙点头，说他们承这个情，至于要不要做或者是有什么打算，他们自己再好好思考衡量。 一切行为，以后时好时坏，他们会为自己负责。 叶耀东这一手也让他赢得了一些威望，他都能贷二十万，敢贷款二十万，本身也说明很有本事。 而且手头又有那么多的船，也说明资金雄厚，还有官方认证的身份，跟他来往肯定更有保障。 连船老大都来找他，想把货给他收，也有两个商人想跟他建立长期的供求关系，就当卖个面子，交个好。 叶耀东也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他瞬间都有些犯愁起来，感觉他要是在多发展一点，一条收鲜船突然有些不够用。 现在倒是还能接单，也就多两条船的货，肯定也不会跟他家的渔船同进同出，时间上错开肯定也没问题，而且刚刚也有商人又找上他了。 不过吧，才刚认识，还是得有一点警惕心，谁不知道是不是引诱他，给他做局？ 反正他现在也有不少船，也不差这两条船，而且就只有一条收鲜船，再增加的话他也担心忙不过来。 交给工人，他也不放心，毕竟这些都是要现金交易的，他哪能把大把的钱交到船工手上。 他遗憾的拒绝后，脑子也转开了。 现在不熟，他不随便接船了，但是以后肯定不能什么都他亲力亲为，肯定也得请人干。 他可以先把人培养起来，等跟这些渔船混熟了后，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派船出去收货过秤，不现金交易。 自己没出海的时候，就在码头等着到点接货，反正渔船几点出海他肯定是知道的，而停靠点也都是固定的。 他只需要安排交易，接收货单跟收取出货单就行，然后让这些船等靠岸后找他对账拿货款。 反正商人也是现成的，他相当于只要提供一下运输，去海上将这些船的货收回来，岸上自有这些商人收走，不用担心会滞销。 不过今年大概悬。 信任度也是需要时间才能建立起来。 这也是以后的规划了。 叶耀东跟商会的人闲聊着，还一同去外面吃了个晚饭，才回去。 这一趟会议对他的收获也是蛮大的，也不枉费他冒着大雨跑了一趟。 所以说不是没有资源，而是资源没有整合，等整合在一块儿了，那就是互惠互利的事了。 等晚上回去，他也跟他爹讲了一下这个事。 叶父也不知道说啥好。 说好事也是好事，但是风险也增加了。 “原本还想着你只是随便跟着掺合玩一玩，没想到现在看着还掺合的挺深的。” “无所谓，就当多认识一些人，即使吃亏的话，我现在应该也能承担得了，也没事。多几个商人跟我们交易也有好处，反正渔船我是拒绝了。” “嗯，不熟的人，不要随便答应，谁知道是不是冲你来的，要给你做局。在海上，人家要是有心，你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就是这么想的，宁愿不赚这个钱，也得先保证自身的安全。等排除了危害，才能接受。” 最好的就是他自己搞船队，全部都整他自己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安全系数也高一些。 现在也快了，免息贷下来后，船厂就能开工，明年他就有自己的船队了，还是完完全全属于他，全部都听他的。 等积累个几年，船舶技术更发达后，到时候再花大代价再组一个深海船队，这个已经不是梦了。 “你现在已经赚很多了，千万不要冒险，最好也不要跟那些人来往的太深入了，谁知道都是什么人，咱们毕竟不是他们温市本地的。”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叶父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多说，都快30岁的人了，比他都还厉害了，他还能说什么，顶多需要的时候，帮忙多干一点。 雨哗啦啦的下了五六天，温度也降的一天比一天低。 也快11月了，大家都已经穿上了毛衣加厚外套了。 毛衣都是他们各自买了毛线，请附近的妇女或老人帮忙织的，给了一点工钱。 也还好叶耀东提前提醒他们，这才能及时的穿上。 而他预定的棉袄，也正好趁这几天下雨没有做事，去拿了回来给大家发了下去。 现在就差棉被，也要不了两天，就能拿。 大家现在夜晚睡觉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不过有厚衣服，有棉袄，都可以盖一下，倒是也能马虎的对付一下。 趁着这几天下雨，也马上11月底了，叶耀东把几条船也都叫在了一起，打算提前算一下账。 谁知道雨什么时候停，雨一停的话，大家又没得歇，提前把账算了，也不耽误接下去晴天出海。 毕竟他有16条船放出去，每到月底算账的时候，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至少得半天。 万一哪里算错了，还得扯皮扯了好久。 这十几条拖网渔船肯定是比不得东升号的，但是比在家里强多了。 在家里一天拖网很普通的情况下，也只能卖个三五十，运气好六七十，但是油钱还得去掉1/3，还得被他分走一半，但是即使这样，也比出去打工，或者当船工强。 来这里就不一样了，每天卖货至少在100以上，现在旺汛，多的时候还能高达200。 这还是因为旺汛，鱼货的价格低，很多时候还滞销卖不出去，只能折价再送到他这里晒。 毕竟这些船老大每天都要出海，带着工人也有限，也得跟着出海，根本就没空处理这些滞销的鱼货。 也就叶耀东这里人手充足，即使出海，也是东升号6个人，小船去两个，家里都还能有十来个人，收鲜船去也是去六七个帮忙，家里都还能剩七八个。 这些在家里的也都是要干活的，差不多就是要杀鱼，晒鱼干，煮饭，干完了就随便他们干嘛，人手完全没浪费。 有的货，叶耀东倒是可以送到厂里去，但是一般卖剩下来的，也基本都只能拿来晒了。 好卖的，也都是能早早的卖出去。 追究到底，还是拖网的货太杂了，所以才会滞销的多。 这些渔船有的一天能收获100多，有些时候货能多卖一些，能高达200，当然偶尔也会休息，高强度的劳作谁也受不了。 但是一个月累积下来，一条船的售卖价也都有个2000来块，有几条船多的能有将近3000块。 现在毕竟离月底还有三四天时间，又下雨了，要是没有下雨的话，肯定所有的船都能高达到3000块以上。 所以晚上算账的时候，个个虽然开心，但是又有些肉痛。 毕竟来了舟市后，叶耀东就让他们独立管理自己租的那条船，让他们自己卖货。 他哪有那个精力一条船一条船的去收他们的货，然后再去摆摊卖，又不是十几条船全部都同进同出。 真要全部都把小船的货都收过来，自己亲自卖，那他啥也不用干了，从早到晚都得在码头上吹冷风，有再多的人手也干不过来。 让他们独立的处理这些货，他能省不少事，也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做补贴了。 反正这批租船的基本不是他的表兄弟，也是最早跟着他干的。 水至清则无鱼。 十几条船都在那里比较着，谁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差距太大，也会让人怀疑，到时候得不偿失。 毕竟现在还是在舟市，都还得指望他过活。 上个月台风原因，货也没这个月多，十六条船也就让他分了1万五，平均每条船900多块，这个月倒是多了。 他手里拿着一螺的单子，都是他们拿过来的。 每一条船对应的货单都有拿一个夹子别起来，他也都是照着他们拿过来的货单算账，最上面的一张单子都写上了各条船该给他多少钱。 一个个算完账号都笑呵呵的应着，说马上就回去拿钱。 但是叶耀东也看出来他们一个个有多心痛。 毕竟到手的钱还要吐出了一半，而以往钱可都是经过他的手，然后他再拿去分，这里头感觉可不一样。 一个是拿出，一个是拿进，差别可大了。 叶耀东手里拿着单子，自己拿计算器按着，顺便等他们拿钱过来。 总共算起来，足足分了21631块6毛。 第1279章 提了一句 “最爱看你们算账了，听着一连串的数字都觉得爽……” “轰天，随便算算，每条船都得给阿东一千多，那十六条船，阿东不得赚2万多，我靠……” “草鸡掰，2万多？真的假的？你有没有算错？” “十六条船，咱们自己手里一条还没算进去……” “我了个去的，阿东这船多了以后，赚钱速度也太快了吧？” 叶耀东按计算器时，没有给他们看到，但是他们听一下，自己心算一下，也大概知道有多少。 每到月底算账的时候，也算是他们最热闹的时候了，大家都会凑过来听。 没有一个人会不关心收益。 一个个的，这会儿比他还激动，仿佛是自己赚的钱一样。 叶耀东轻飘飘的道：“我欠了银行20万呢，这要怎么说？” 大家瞬间降温了。 叶耀鹏羡慕的说：“你这听挺吓人的，但是还起来也挺快啊，你也不看看你一个月赚多少。” 阿光也笑着说道：“光这些钱的分红，你一年就能还了。” 小小也附和，“就是，都让你赚麻了，还是得多一些船啊，你当时怎么这么聪明。” 叶耀东看向阿光道：“那会儿分的钱正好还你，还欠你一万五。” 前几天就够还的，只是他一时没空，阿光也在海上，让他送去给裴父，他可不乐意。 他欠的是阿光的，不是裴父，给裴父送去，搞得好像他欠裴父的一样。 这怎么行。 阿光也应下，“行啊，零钱我不要。” 叶耀东鄙视了他一眼，“知道了。” 等大家陆续把钱送过来，他就看看一个个肉痛的表情清点了，没问题后才放到一边去，继续下一个。 全部都收齐了后，他又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数了15000出来给阿光。 桌面上的钱瞬间就缩水了好大一半，大家的目光也都望向了阿光手里。 叶耀东心想着，等下个月，他得挨家挨户的过去算账收钱。 8月份刚来的时候，月底没分多少钱。 9月份的时候，连续两个台风，月底分的也不多。 10月份的时候，就在今天对账。 今天虽然下雨，但是一个个都闲在家里没事做，一听要算账，都往他这里跑了。 屋里站不下也要站到门外去说话聊天。 接下去要是都在船工们的眼皮子底下，那可不行，还是得有所保留。 “又清了一个月的账，我们来到这里也有三个月了，虽然说混乱，但是也算是来对了，大家都赚到了钱，也没有人员伤亡。” 大家都连连点头，出声附和，很赞同他的话。 并且还有人说明年一定还要再过来。 就是离的太远了，出门在外，精神一时直绷着，不然的话，常年待在这边更好。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咱们先顾好当下。马上就十一月了，大家再坚持坚持，新历1月28号就除夕过年了，咱们肯定元旦过后就得回去。” “正好前后还有两个月左右，趁着这段期间，大家都大赚钱，来年换大船。” “我是知道的，这几个月来，大家也都赚翻了钱，来年有想要自己单干的，我也支持，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如果想要换成跟东升号一样大的，我更会支持，船大一点肯定更耐用，也更能赚钱。到时候大家要是缺点本钱的话，我可以入股一半。” “我是已经又去船厂订了4条的，到时候交船后，也会提拔几个船老大，东升号的收入可不是小船能比的，所以船老大是享受单独10%的净利润分红。” 这话他也是特意讲的，不然一个个可能会觉得，他们租船分一半，入了五成股竟然也是分一半，那他们干嘛还要掏钱入股？ 直接租那不更好？都不需要自己贴钱。 这其中，船跟船之间压根是不对等的，得给他们说清楚。 他也不是没想过自己花钱造，但是自己本身也已经定了5条了，一下子预定的太多，步子迈的太大，人手跟不上，也是会有风险的，倒不如当做投资一样，先投资别人。 到时候自己只要分钱，其他的事情让另一半股东负责，股东自己的船肯定会比别人的船更尽责，更上心，也完全不用他操心，他只要充当甩手掌柜就好了。 等再积累一部分财富，他再考虑其他，现在这个就当做投资。 反正船工们攒够了钱，单飞是肯定的，也是阻止不了的。 他趁现在这个机会，挑开了说，再送一份顺水人情，对他们来说，也肯定是大船挣的多，更有诱惑力。 而大船的话，他也能插一脚，小船的话，那就插不了，以他们一个个这几个月积攒的身家，等过年回去定船，那不也是随随便便？ 有他入股的话，大家捆绑在一起，对这些船工们来说也能减少风险。 赎回的话，他们没提，他当然也先不主动提，毕竟阿光还在这。 他要是主动提能够赎回的话，那丰收号又该怎么说？正常人肯定会有想法的。 即使聊能否赎回，也不是在这个时间。 反正再怎么样，也都得先等到这边捕捞结束了，过年回家里再说。 叶耀东的话刚一说完，大家就交头接耳，讨论着10%的分红对比入股五成。 都没有人去反驳，说自己明年不会单飞。 大家也都觉得入股五成比较划算，什么都平摊。 而叶耀东的工人们也加入他们的讨论，给大家说昨晚上他们议论出来的结果。 就比如，小船50% 第1280章 放款 这本身也是互惠互利的事，也不能说他如意算盘打得好。 叶耀东笑着说：“可能他们也巴不得这样？跟我合的话，我什么事都不插手，他们自己掌控渔船，有话语权。” “他们要是找人合伙的话，一人出资一半，就够一般人喝一壶的，那船不得看得跟命一样重要？两边要是有意见的话，听谁的？” “全身家都压进去，两家人肯定都会对渔船指手画脚。” “这还是入股的人少，正常一条2万多的渔船，就他们这一年多来租渔船赚的，一半也付不起，肯定得多几个合伙人。” “人多，那话也多了。你以为人人像我跟二哥一样，只拿钱，啥意见都没有，也不会对丰收号指手画脚。” “我跟二哥要是三天两头的不同意丰收号去这里，去那里？或者货卖给谁，又或者今天出不出海，都要提点意见，谁听了不烦死人？” “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阿光摸摸下巴，觉得他说的也很对，谁乐意听别人指手画脚，唱反调。 “说的也对，不要说两三万的船，两三千都不是小钱，谁家都得重视，大几千上万的拿出去，确实得看得跟命根子一样重要，股东多了后，免不了指手画脚。” “跟你这边合伙反而是最爽的，你只要出钱，啥事都不管，他们合作的也愉快，船也相当于完全掌控，没什么大问题，也基本都他们说了算，风险还有你这个大腿一起承担。” “跟其他人一起合伙也是照样分出去钱，那还不如跟你合伙，这心理上的安全保障就不是其他人能给得了的。” 叶耀东又道：“还有一点，跟我合伙，船老大还能从中再算一笔工资，我反正不管事，肯定没有工资。他要是跟其他人合伙的话，同样出资的人也得要同样的工资，船上的人员分配也得分别人一半。” “一条船上有两个船老大，即使是两兄弟，也都会有龃龉的时候，我大哥二哥算是好的了，但是也会有意见相左的情况。” 叶耀鹏跟叶耀华呵呵直笑。 “是啊，东子说的对，我俩都还有吵架的时候。” 叶父道：“那你刚刚人都在的时候，怎么不说一下，提醒提醒。” “早着呢，刚刚也就是对完帐，看着那么多人都在，就随便提两句，过年回家再聊不迟，反正租船的那些基本都是表兄弟，除了几个。” 再说了，旁边这么多船工在，都听着呢，有他们相互传话，哪里需要他说的明明白白。 都是本村的，大家聊聊天，相互分析，说起来就都心里有数了。 “等回家了到时候摆个几桌，也请大家伙都吃个饭，就当分岁酒了。” 叶父笑着说：“还想的那么远，离过年都还要两个来月。” “也快的。” 叶耀东看了一下还没走的人，就拉着他们打打牌，反正下雨天，什么事也干不了。 下雨下了五六天，温度也骤降七八度，大家后面两天都裹上了新棉袄。 等雨停了后，放晴了，温度也上升了一点，大家棉袄又脱了下来。 叶耀东也趁着没雨，把工人们都叫上，去搬棉被。 全部都是新棉被，厚重的能将人都压没了，大家都喜笑颜开，跟发钱一样高兴。 年纪不大的这辈子可能都还没有盖过新棉被，有点年纪的结婚了才有盖过。 大家抱着棉被都忍不住放在脸上蹭了蹭，笑得见牙不见眼，个个都说从没盖过这么好的被子，晚上可以睡个舒服的好觉了。 连路上来往的行人也都羡慕的看着他们扛着大棉被。 等回到家后，其他渔船的工人也跑过来看他们扛回来的被子，摸来摸去，都各种羡慕，其他人的都还没着落。 “最近降温了，这被子多好啊……” “这辈子都还没盖过这么厚，这么新的被子……” “我们的应该也快做好了吧？” “在降温应该也能盖上……” “还好棉袄已经拿过来了，晚上还能盖一盖……” 叶耀东看着热闹的门口，对他爹道：“起风了，还得等两天。” “嗯，天冷了，会刮冷风，这两天多听听广播。” “这里比我们那冷多了，才11月，这得穿棉袄了。” “这里海边港口本来也会冷一点。前后申请也一个礼拜多了，你那贷款的事儿还没有影吗？” “不知道啊，这几天也一直下雨，等会我下午去看一下。” 他想着现在审核应该没那么快，全部都是纸质人工审核，指不定还要快递寄资料去上级银行。 不像以后，全国联网，电脑审核，那就快了，今天申请明天就能去签字放款了。 “趁着没下雨，你下午去看一下，事情既然做了，那就赶紧落实了，顺便你也去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也一个多礼拜没打电话了。” “也可以，一起去。先打电话，后去银行。” “银行也能打啊，你去的时候顺便打一个就好了。” “那就先问贷款的事，再打电话，你就不想跟去听听贷款的事？” 叶父犹豫了一下，也应了。 等中午父子俩打完电话，从银行出来都齐齐松了口气。 20万的贷款还没传回去，他俩听到的都是吃饱穿暖关心的话，心都一下子落回了肚子，脚步都轻快了。 不过，贷款的审核还没通过，只说没那么快，他们本地银行是已经审核通过了，然后也寄出去了。 得上级银行审批通过，他们接收到文件才可以放款。 沈明娥只让他回去，耐心再等一个礼拜，等上级银行审批通过了，她再上门通知他去银行签字，然后就能放款了。 叶耀东从银行出来后，都还打趣他爹，“刚刚看你接电话，好像都要上刑场一样。” “胡说。” 叶父连忙转移话题，“正好你这几天在家里等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放款了，你到时候直接拿去船厂把船定下来。免得欠着钱，船又没有着落。” “你还得去催一下货船，最好这一两个月就赶紧搞定，等我们回去了，直接把船开回去。有东西看见，到时候骂声也不会那么大。” 他应了一声，“知道了，就你那恨不得天天在那里干活，他们不得也多上心一点。” “我得出海，不然我还真能天天去那边待着，你自己也得多上点心，有事没事多过去看一看。” “我知道，不要你讲。” 起风了两天，等风小了一些，叶父才又带着几条渔船出海。 叶耀东也上门去找了一下李寿全，知道他们捕虾皮也是同一天出海，就在心里算着时间，什么时候再去找商人，定好了货物量后，再出去收货。 这些天又是风又是雨的，码头上人流量都少了，许多的船只都陆续回来港口，连带着成交量都下降了。 现在一放晴，又有好天气，渔船都争先恐后的驶离港口，千帆过境。 这连带着当天的鱼货都好卖了，毕竟很多商人也断货了好几天，加工厂倒是还好，有很多中介鱼贩子都是首供加工厂。 加工厂的库存也多，偶尔的恶劣天气并不会造成影响。 叶耀东隔个一两天就出海，收个两三趟的货，倒是也没一直盯着贷款的事。 这个事催也没用，不是人工问题，而是道路跟通讯还有科技的问题，催也快不了。 这一等又等到了快月中，叶父他们出去了10天又重新回来了，他才在对账的时候，等来了沈明娥。 “老大，老大，上回你的那个小美女来了……” “阿东，你的那个小姑娘来了……” 叶耀东还正在对账呢，就听到门口一堆的人兴奋的冲他嚷嚷。 屋里的人都纳闷的看着他，什么小美女？什么小阿姑娘？ “吵什么？没看正在算账吗？” 跑进来的人又大声的说了下，“是上次的小美女，很漂亮的那个。” 叶耀东一听就知道说的是沈明娥，“你让她等一下，我这里在算账，很快的。” “哦好的。” 阿光问道：“放款了吗？” “大概是申请通过了。” 他看着好奇的几人，又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继续，算算完先。” 除了收虾皮是现金结算，大家都是等着这一趟回来后算总账，然后拿钱。 啥事都没有他们算账拿钱重要。 大家又都将目光汇聚在他手上的货单，看着他按计算器算账。 叶耀东这些天从三条船上，还有自己的那一条东升号，也挣了2万出头，而那些收虾皮的船也让他从中分了3万多。 前一个晚上，他就已经提前算过账了，也不准确，应该说他每一回卖完货回来都要算一遍，然后把收入支出记在小本本上。 就这短短的十天，他就已经赚了5万多了。 要不是月初那几天天气不好，他能赚得更多。 光算着，他心就砰砰乱跳，这才几天，比前两个月效率都高多了…… 他都想象不到，接下去两个月他得赚多少。 原本还想着一个月能挣五六万，现在认识了那几条捕虾皮的船后，又何止只赚五六万…… 来舟市的这三个月陆续赚的，除了寄回去的几万块，10万块都贴在那条货船上。 这个月刚开始，他也就月底对账时，还了阿光15000后，还剩的2万多块。 现在除去一点的花销，手头都还有5万多块。 果然掌握了生产销售渠道，来钱就是快。 现在的渠道就是金钱。 那个商会也没白白跟着去开会瞎忙活，没有白认识人，多少还是顶点用处的。 他现在都已经不怎么需要在码头上面摆摊摆到天亮，只要提前一天联系好，第二天再出海收货，回来分配好数量，给人家安排送去，钱就立马能到手。 这个是完完全全的现金交易，没有任何欠单的，除了他给几条虾皮船现结垫资外，可没人挂他的账。 每一天的交易都是实打实的现金流入口袋，看着别提多舒坦了。 叶耀东给三条船都算好账，然后也给他们拿钱现结。 都清点过后，没问题了，他才走出去。 沈明娥坐在门口好一会儿了，周围的人都看着她，还讲着她听不懂的话，还都是男的，她如坐针毡，开始有些后悔坐下来等了。 应该留个口信先回去，让叶耀东去银行找她才对。 正当她打算先回去，叶耀东才出来了。 她如看见了曙光，立即站起来，“叶耀东同志，呼……” “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渔船都回来了，我们正好在里头算账，刚好算了一半，也腾不出空出来，真不好意思。” “再不出来，我也要走了，这些都是你的工人吗？这么多，有三四十人了吧，怪吓人的……” 叶耀东光顾了一下四周，原本还有一些老头老太太坐门口，此时都已经没了，大概也被他们这几十号的外地人汇聚在一起，给吓得都回屋了。 刚刚三条船算账的时候，一个个闲着没事也都跑过来。 本身他们只要回来了，也都是喜欢往他们这里人多的地方凑。 每次只要他们这些外地人汇聚在一起，本地人都会担心的回避，害怕他们人多势众，万一起口角了，还不够死的。 此时所有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们，都很好奇，确实让人看着让人怪尴尬的。 “没事，他们就是好奇，下次你有什么事传个话就先回去，我去银行找你就好。” “好的，我也后悔留下来等了，你这里人也太多了……” “这就叫多啊？还有100多个还在海上，要晚上才回来，你要是晚上过来的话，不得吓得腿抖？” 她赶紧摇头，“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叶耀东呵呵直笑，“是贷款批下来了吗？” “对，已经审核通过又回寄了，早上收到文件，我就想送过来给你签字，顺便通知你带上个人证明去放款。” “太好了，你爸这船厂的账户我已经有了，我下午过去领贷款，顺便直接让你们转到造船厂的对公账户上，我也省得搬来搬去。” “没问题，那你先把这个签了吧，我还要回去办手续，你下午过去领款正好。” “行。” 叶耀东拿过她给的文件还有笔，领着她走到树下的桌子那坐下，他先把文件拿出来瞧一瞧。 虽然一看就能知道，他们俩是在谈正事，但是所有人照样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什么八卦。 谁让业余活动太少，又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来找叶耀东，大家的熊熊八卦之火已经点燃了，就想盯出点细节。 叶耀东没管八卦的大家，把贷款的这个条款都看明白了，才提笔签字，盖手印。 “可以了吧？等下午上班后我再过去。” “可以了，这样就行了，下午再过来，我先走了。” 沈明娥把文件放到公文包里就赶紧站起来，恨不得立即逃离。 “好，留你吃午饭也不合适，我就不留你了，谢谢啊。” “不客气，你敢留我，我也不敢留下。” 她挥了挥手，就骑上自行车先走了。 等人一走，全部人都围了上来。 “就这样走了？” “真的说正事啊……” “阿东怎么没去送一送人家……” “阿东，这小妞还怪好看的……” 叶耀东瞪了一下大家，“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眼睛都看直了，别说人家小姑娘，大妈都不敢从你们跟前走过去。” “嘿嘿……这好看的，多看几眼，才不亏啊……” “是啊，长得好看的，本来就得给人家看。” 他听着他们的附和，赶紧挥手驱赶，“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我们只是说贷款的正事，啥七七八八的都没有，别乱想一堆。要幻想，你们挨个代入自己去幻想，回家做梦去……” “我们倒是想啊……” “想也想不来……” 叶耀东越过他们往屋里走，打算先把个人证明拿出来。 叶父跟着他后头问：“是贷款批下来？” “对。” 阿光听了也连忙跟进去，“这么快就批下来了？” “也有半个月了，也不算快。” “已经算是快的了，我还以为得个把月。那你这要怎么领？不得把所有人都带去银行给你当保镖？还得把枪带上。” “那银行里的人大概得吓得瑟瑟发抖，以为我是来抢银行的。” “也大差不差，你这都能贷个20万出来，也跟抢银行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已经提前问来了船厂的对公账号，下午去直接让银行转到船厂的对公账号就行。不然的话，20万我一个密码箱都装不下，从银行拎着密码箱出来，那不跟个靶子一样？” “还能这样，那最好了。”阿光又羡慕的道，“你这平白又捡了好几条船。” “我也要承担风险的。” “承担什么风险？按你现在的收入，可以就两个月就能还进去。” “我说的风险是来自家里的压力，现在家里还不知道，知道了得翻天。” 叶父道：“那也是你该承受。” 叶耀东看了他爹一眼，狂风暴雨还不知道谁承受呢。 第1281章 惊喜 叶耀东等吃了午饭，又舒坦的睡了一觉，才起来准备去银行。 叶父都已经在屋里急的团团转了，进进出出好几趟都看他在睡觉。 好不容易看他睡醒了，就赶紧催他快一点，都2点多了，过去要3点了。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叶父气结，“你这狗生的，马上就能领20万，那可是20万，不是20块，你还不着急……” 叶耀东坐在床边穿袜子，看了他爹一眼，“我谁生的？” “废话那么多，就我一个人瞎着急。” “你可不是瞎着急吗？说好了下午去，总得等人家上班啊，早去在那里干等着又没用，睡醒了再去来得及，又没规定几点，下班前去就好了。” “领钱你都不积极，还慢吞吞的，都还能睡一觉，我这还没闭上眼睛想的都是钱，你还能睡得着……” “哎呀，早领晚领，那不都是我的吗？” “你快点，我已经把你大哥二哥还有阿光都叫上了，自家人多几个去，也能数的快一点。” 叶耀东无语的瞥了他爹一眼，也不说他了。 这压根就不用清点，他又没有要领回来。 银行放出来的贷款，银行会先数一遍再交到他手上，他只要不离柜，直接推还给他们，让他们转到船厂的账户上不就行了？ 让银行自己再重复数，反正他也不过手。 “走吧，带你去过过眼瘾。” 叶父呵呵的搓着手，跟在他后头，“这辈子都还没见过那么多钱。” “过两个月，我可以让你见一下。” “你还是先把钱从银行领出来吧。” 他大哥二哥阿光都已经等在门口了，连工人都一大堆好奇的等在门口，全在等他起床。 “阿东你怎么还能睡得着？” “我们要不要去助阵？” “那么多钱应该得多几个人保护吧？” “那是不是得把枪跟大刀都放到筐里挑去？” 叶耀东刚睡醒，脑袋都还嗡嗡的，这会儿看着围过来的一群人，脑壳都疼了。 “瞎折腾什么？你们都在家等着，哪也不用去。” “真不用吗？以防万一啊，万一银行赖账？” “银行赖账，你还能去抢银行啊？人多有什么用，都等着吧。” 叶耀东又看向他大哥二哥阿光他们，“你们要么也不用去？也不是什么大事，非要把全家都叫上……” “那要去的，那还是都得去的，这也是大事，20万不是小数目，万一需要帮忙呢，工人可以不带，自家人还是得跟去看看，有个照应。” 他无奈，“行吧，那你们都跟着一起去看看吧。” 叶父喜笑颜开的率先走在了前面，叶耀东原本还想去推自行车的，看到那么多人，他一个人骑自行车也不合适，低头看了自己的两条腿，只能靠走了。 也不知道谁耽误谁。 叶耀鹏边走边笑着问：“东子，你这20万贷款想好了跟家里怎么说吗？” “说什么？有什么好想的？等回家了再提两句就好了。” 叶耀东说的很随意，听着很硬气。 “我看你现在挣的钱也不少，其实也不用贷。” “这跟赚多赚少没关系，路边要是有个杂耍班，去的人每个人能分二十个鸡蛋，你要不要去排队领？” “呃……” “是不是怎么都得去排个队领回家？虽然是两种情况，但是性质是差不多一样的。我又不亏，我干嘛不要？” 叶耀东说的理直气壮，“国家发福利给我送钱，资助我起飞，我干嘛不要？我是有能力自己掏钱订船的，但是自己掏钱不肉痛啊？那国家赞助肯定就不痛了，又不要利息。” “让你们掏个2万块再定一条船，你们有的吧？能拿得出来吧？那你们要全部都掏出去再定一条吗？” 叶耀鹏呵呵笑，“那还是得先留在手上，哪里能这样就交代出去，肯定得先多存一点钱，我们手上的那条船够用了。” “那不就得了？有人说借你们2万块，让你们买一条船，等过个三年，你们再还他2万块，然后船还给你们，不要利息，只要还2万本金，你们要不要？” 兄弟几个都笑笑，不好意思再说了。 真有人拿个2万块给他们，让他们买船，他们其实也会怀疑，也不敢拿，毕竟拿了也是要还的。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们本身懂的又不多，又身处外地，哪那么容易相信有好事。 叶耀东其实也就比别人多一辈的经历，但是大致上还能区分事实的真伪，也知道社会发展的走向，知道怎么干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大家没有再围绕着他该不该贷款这个话题，反正都要放款了，人各有志，每个人想法不一样。 阿光转移话题问道：“等会儿放完款后，东子是不是直接就去造船厂？” “对，把汇款单拿去造船厂就把船给定下来，让他们安排生产。” “交期什么时候？” “4条20多米的能在明年9月至10月陆续交，40米的大概得到11月或者12月，也不敢完全的保证，因为厂里还有几条30多米的船也在生产，十几米二十几米的更是不少，说是最迟元旦肯定也能都交完。” 叶父道：“也不错了，那造船厂都是船，岸边排队等着修理的都一大堆。这边也都是渔港，多的是人预定渔船，连造船厂都有好多家。” 叶耀华道：“那明年肯定得来一趟。” 阿光笑着说：“你们还不想过来啊？今年大哥二哥也没少赚，是想着赚了就跑，明年不来了？” “呵呵，也没有，这不是还早吗？东子要是来的话，我们肯定也得来。” 叶耀东没有说话。 富贵险中求，等过两个月，大家总结了一下手头的收益，都得盼着求着明年再来。 有钱赚，还怕什么危险？更何况大家人多抱团，也知道这边什么个情况，心里都有数，都会小心，也都会觉得胜券在握。 大家边走边聊，慢吞吞的，到银行的时候已经3点多了。 沈明娥都等急了。 “你们怎么才来，领钱都不积极。” “哈哈，你怎么跟我爹说一样的话，我们人多走路就慢了一点。” “走吧，手续办齐了，我带你去窗口办理放款手续。” 几人都跟在沈明娥身后。 手续都齐全了，也都审批过了，就等放款，叶耀东人也来了，后面也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窗口里头的工作人员核对过沈明娥递进去的一沓资料后，又核对了叶耀东的身份证明，然后签字盖章，同时也让叶耀东签了一个领款的条子。 流程都无误后，大家就看到里头的工作人员弯腰抓了几沓的钞票放在里面的柜台上，然后又继续弯腰。 大家看的眼睛都睁大了，也有些激动，一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么多的钱。 一沓又一沓的大团结堆积的越来越多，直到堆满了里面的柜台，工作人员才又直起身。 “有带东西过来装吧？离柜概不负责啊，等会儿你们清点清楚。” “同志，我们不带走钞票，麻烦你把这些钞票再给我转到这个汇款账号里。” 叶耀东又掏出了一张单子，上面写着汇款的户名还有账户，是造船厂的。 “确定把所有的钱都转在这个户头上？” “对，确定。” “那你也得先把钱领了，然后再要求汇款，流程还是要走的，不能不把钱领走就要汇款。” 沈明娥也跟着说：“对的，一进一出都必须要有的，放款一定要现金交到你手上，证明你已经拿了。你要怎么处理，也得先领到钱。” “好吧。” 里面的人把钱一沓一沓的通过窗口递了出来，没一会儿，叶耀东跟前的柜台上也摆满了。 他又重新把要求的汇款单子递给里头，“那现在能汇款了吧？我重新再把钱给你塞回去。” “你不清点一下吗？” “这不是你们放出来的吗？我又没动它，我再给你们送还回去，你只要给我这个账上转20万就行。” “那也行。” 跟前呼啦啦的一堆钞票又通过窗口输送到里面。 叶父都还没上手呢，钱就又没了，他伸着脖子，眼巴巴的看着，“这不用清点的吗？” “不用啊，反正又要汇款的，刚递出来的钱，我们也没去动它，再给他递还回去，反正账上只要有20万转过去就行了。” 里头的人接收完钱后，只得一沓一沓的又再数一遍，以防万一。 外面的人也都伸着脖子，叶父都手痒的手指头一直乱动了好几下。 过了很久，里面的人都清点完了，才给他办理汇款手续。 最终交到叶耀东手里的就只有一张汇款单，他看了无误后才收起来，对沈明娥感谢。 沈明娥又给他递了一份文件袋，“这是你的贷款资料给你留一份，你记得到期前过来还进去。” “好的，明白。” “一定要还哦，不然会给你个人留下污点。” “必须的，我肯定会还。” 三年呢，把船卖了他都能够从中赚一笔，不会还不上。 等他们从银行出来，叶父总感觉有点迷茫。 “20万呢？这一进一出的，好像也没看到钱？就那么看了一眼。” 叶耀东拍了拍口袋，“不都在这。” “就一张纸。” “就一张纸就够了。” “那赶紧去造船厂，也不知道人家认不认，那么多钱就变成一张纸了，赶紧的，万一不承认，咱们好去银行反悔。”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赶紧附和，他们也觉得有些不合适实际了一点，都没看到钱。 “对，咱们还是等你加快脚程，不然一会儿太阳要下山了。” “东子跟人家造船厂已经约好了，单子拿过去应该会承认的。”阿光帮着说道。 叶父忍不住埋怨，“让你早点过来，你还在那里睡大觉，睡醒还不紧不慢的那里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现在好了，太阳都快下山了，赶紧走了。” 叶耀东也不辩，他要是骑自行车，这会儿应该都到造船厂了，而不用跟着他们靠两条腿走路。 阿光却说出了他的心声，“早知道就骑自行车快一点。” “自行车哪里能坐得下5个人……” “我想到你们几兄弟今天刚好休息，都一起过去好一些，万一要数钱帮忙跑腿什么的，比外人靠谱多了。哪里知道就这么看着，钱都没有过到手。” 叶耀东催促着，“别光顾着说了，快点走吧，路边也没什么过路车可以搭的，这个时间都来回码头拉货了。” “那走快点……” 还好造船厂24小时都有人上班的，他们到的时候，太阳才刚下山，沈厂长也还在，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只是冬天太阳下山的早，天黑的也早。 叶耀东把汇款单的复印件递给了沈厂长。 这也是他让沈明娥帮忙复印的，原件他自己先留着，甭管用不用得上，先留个底。 4条船加一条40米的，总货款是20万出头，还不给还价，叶耀东现在把贷款的钱直接转到对公账号里面，剩下的一点尾款也就万把块，他留着等交货的时候再给。 他要是把20万全部都拿来当定金，多订几条船，那就跟白嫖的性质不一样了。 等交货他都得补好大一笔，而且到时候对人工的需求也大。 这个免息贷本身也是意外遇上，也算是临时起意的，还是先不能定那么多，免得脱离掌控。 能贷多少就先做多少，稳妥一点为好，以后船舶技术更好了，再把钱拿来预定大船更好。 沈厂长过目后，把单子留下，说明天去查一下，确认无误后，明天就排单。 顺便也把几条船的图纸，跟列出来的设备清单，让他先签个字，明天查了货款到账，他就照这个图纸安排生产了。 这个前段时间就已经做好了，只是叶耀东没过来，就没给他签字，今天正好一起签了。 叶耀东看了图纸跟要求的设备都没问题后才签字，然后还让他再给一份复印件。 复印这个，别的地方可能还没普及，这种国有的单位，个别是已经利用起来了 说好明天再过来后，他们屁股没坐热就又走了。 太阳下山后，天就黑的很快了，他们没有想着多逗留，反正明天还要再过来。 走在路上一个个都觉得叶耀东办事情怎么这么快的，而且是又快又急，算起来倒也很顺利，明天就能生产渔船了。 叶父猛拍一下大腿，“刚刚忘记催一下他们那条货船了……” “明天再说也一样。” “明天一定要催催，也就两个月，咱们就回去了，那么多钱花出去，好歹也得有个船开回去，让父老乡亲们都看一下。” “确定不是让我娘她们看一下吗？” “神经，你赚那么多钱了，买大船又怎么了？哪里还会再说七说八，你到时候再多赚点钱拿回去，肯定没有话说。” “嗯，到时候我们给你长长脸。” 叶父听到这个，脸上就笑开了花，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回去后有多风光了。 家里的工人已经做好饭了，就等着他们回来了。 看着父子俩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的带回来，直接就坐下吃饭，都好奇的问了几句。 叶父解释了一下。 “那让他们转来转去，会不会把钱转没了？” “怎么可能，我们已经去过造船厂了，等着来年东子再做大做强。” “那不得干一杯，庆祝一下？” “还有没有米酒，要么整点？反正明天也没出海，晚上又起风了。” “是啊，怎么就又起风，耽误事。” “没办法，天冷了后，西北风就厉害了……” 起风了，也出不了海，他们这几条船回来时，捕虾皮的船都还在海上，中间是有回来过一趟，自己卖货，没跟他们同进同出，按照自己的时间安排。 照原本约定，明天叶耀东该出海收一趟货的，现在看样子也不用出去了，起风了，那些船应该又要回来了。 叶耀东想着今天也算是好事，就让大家也喝点酒，正好天冷了，也能暖暖身体。 夜里寒风大作，吹的窗户咣当的响，次日起来，果然体感温度又冷了一些，他也裹上了大棉袄，跟他爹一起往造船厂去。 把渔船这个事彻底定下来后，他顺便也跟沈厂长聊了一下货船的改造，也得到了再三保证，元旦左右能完成，他心也安了。 也就一个半月了，那也不算慢了。 他跟他爹一直待到中午下班时间，也跟着工人换班一起回去。 下午的时候，他爹闲着没事又自己骑着自行车去到造船厂帮忙干活。 叶耀东坐在家里喝着茶，看着其他人打牌。 天冷了以后，连太阳都少见了，只剩下冷风呼啸的吹，工人的牌局也都已经挪到了室内。 正当他悠闲的时候，他却看到窗户上有一个熟悉的人头，惊讶了一下后，他立即跑去开门。 “俗人老板，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昨天早上回来的，今天才有空抽出时间过来，你家里人给你捎了几件厚衣服，让我给你带过来。” 叶耀东赶忙接过他递过来的麻袋，并且把人往屋里请。 “前两天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我老婆有提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怎么回来还有经过我们市场？” 张仁俗跟着他往屋里走，然后好奇的看着打牌的大家，说道。 “有逗留了两天，你们那边那个批发市场规模还是比较大的，我就转一转，看看有什么东西淘一点带回来，顺便也能多看看，回来提提建议。” “然后想着都已经到市里了，你的厂房就在边上，就去你那边通知一声，看看你家里人有没有什么东西要让我一起捎过来的。” “多谢了。” 叶耀东让工人都挪出去打，堂屋被他腾出来招呼客人。 “本地的交易市场已经定下了，真的就在鱼市大街，那里的几处老房子买对了。” “什么时候盖啊？” “听说刚定下工程，还在处理。” 这也提前太久了，按照轨迹应该2000年后的，现在开始处理安排，90年代大概就能面世了…… “还有码头那边也要开始整改，为避免造成拥堵，车子不好过，之后也不让乱摆摊。好像也专门划了一块地，准备整理出来用于临时交易，现在也下半年了，大概得年后再去推行。” “好事，跟你讲，以后房地产这个行业只会越来越牛逼，想要富，先修路，赚到钱，就盖房。” “记下了，确实是这样，老百姓挣到了钱就会想着改善生活条件。” 两人坐着聊了一些，张仁俗也简单讲了一下自己这两个月来分别去了什么地方。 然后也讲了这一趟回来休息个两三天，又得马上出门了。 下半年虾皮跟带鱼汛期产量巨大，他们得赶在年前，频繁多运几趟货出去，还不能在外面多逗留。 “能不能跟你订一吨的虾皮，直接送到我批发市场的店铺，你反正都要运货出去，也是差不多的路线。” “也行，但是这个需要运输成本的，肯定不比厂里直接批发出去便宜。” “这个我知道，你看着办报价，我觉得合适就订。” 刚好他都是走同样的路线，可以拜托他直接送到店铺去，虾皮这种东西别提多好卖了。 他想着只要张仁俗有出去，那就给他分一吨，也当做帮忙销一点，互惠互利。 等过两个月他回去，到时候他直接拉小半船回去，还能赚一笔。 大钱要赚，小钱他也不能看不上。 从现在开始建立体系，到时候出货大的话，直接让张仁俗固定时间就拉一车给他，这也算是固定的供货渠道了。 张仁俗琢磨了一下，才说自己得回去计算一下这一趟的数量，才能确定，等明天再过来跟他讲。 叶耀东没意见，他也不急。 要是真有订，他再给老丈人打电话，通知接收就行，也让手头的钱花出去一点，不然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能消费的地方。 全部都是进钱，除了日常吃喝，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花钱的地方。 手头钱多了，他还真想花一花。 把人送走后，叶耀东一个人坐在那里思考。 那片垃圾堆也算是先下手为强了，现在已经在优化管理码头，等过两年政府反应过来后，肯定轮不到他。 鱼市大街的交易市场明年开始盖的话，等过两年完工，他看看能不能凭借关系，买两个店铺。 午饭后闲着没事，他叫上他大哥二哥一起出去码头转转，想看看风浪的影响，也想看看张仁俗说的政府规划。 只是没想到出去码头外面，却看到挺多的海军来去，一队又一队。 而且还有很多的物资车往来，造成了码头的拥堵。 他好奇的拉了一个路人问道：“大哥，这是干嘛？怎么这么多海军？” “不知道啊，听他们说是要修复码头还是什么？昨天都还没有这么多人。” 他要拉着下一个人问，又是另外一个说法。 说是码头太混乱了，要派军队督查维护治安…… 听说哪里有军舰出事故了，这些后勤过来帮忙救援…… 又听说要修一个军用的停靠点，专门用于军舰停靠、维修、补给，这一阵一阵…… 还有说，要打仗了…… 叶耀东三兄弟每往前走几步，就得拉几个人问一问，都是五花八门的说法，也不知道哪一个靠谱，还是都不靠谱。 “别的不说，这么多海魂衫来来去去的，看着倒是还挺有安全感的……” 叶耀鹏连忙附和，“对啊，这么多海军来来去去看着心里就安心，不用担心又出事故。” “这该出事不还是得出，就是有海军在附近驻扎，大家心里敬畏，都得悠着点。” 叶耀华羡慕的看着，“这一个个的面孔都挺年轻的，都是新兵吧，这衣服真好看……” 叶耀东也很赞同，“是啊，这衣服老帅了，前几个月我们那有征兵，不知道阿远有没有征兵成功？” “当时阿远是征的什么兵啊？” “听说都有，陆军海军空军都有过来招，看个人意愿跟分配，我这几个月出来忙的给忘记问了。” 出门之后，心思都在怎么平安赚钱上了，打电话回去都是报平安，问候家里人，早将这个事抛在脑后了。 “这当兵光荣啊……” “哎哎哎……东子你看那个，那个，走过来的那个…像不像阿远…” 叶耀东猛的一转头，“卧槽……” 他惊了一下，连忙往人群那边挤，猛的拽了一下林光远。 “啊干嘛……啊草，小姑丈！！！卧槽，小姑丈你怎么在这？我***……” 林光远激动的跳起来，嘴里狂飙了好几句脏话才能表达心中的震惊。 “卧槽，还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眼花了，你tmd竟然在这？” “小姑丈，你怎么在这？我就在这啊，我好几个月前在这一带了，他大爷的，哈哈哈，你怎么也在这……” 林光远兴奋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老子也来这里好几个月了，靠，长高了不少啊，也黑了。” “帅不帅！你看我这衣服帅不帅！” 叶耀东笑着看着他转圈，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帅！恭喜啊，梦想成真！” 有点卡文，唉～ 推荐一个作者朋友的书 第1282章 积累（补了） 海魂衫的设计简单而经典，蓝白条纹象征着大海与天空，这种设计不仅美观，也有助于提高海上作业的安全性。 比如当士兵不慎落水时，鲜艳的颜色有助于快速被发现和救援。 此外，海魂衫也是海军文化的一部分，代表着海军的精神风貌，因此对很多新兵而言，能够穿上这样一件衣服也是一种荣誉感的体现。 对于新兵来说，穿上这件蓝白相间的海魂衫往往意味着他们正式成为了海军大家庭的一员，并开始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把自己上交给了国家。 叶耀东看着林光远笔拔的身姿，也感觉无比的骄傲，上辈子他早早的辍学，后面去当泥瓦匠了。 这辈子倒是走出不一样的路了，完成了心中的梦想。 他觉得自己重生不只是自己有重来的机会，还影响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改变着每一个人的命运。 不敢说每一个人都变好，起码围绕着他身边亲近的人都一个个在变好，变得比上辈子更好。 “之前天天捧着别人的衣服，现在自己也穿上了属于自己的海魂衫了。” “嘿嘿，小姑丈，你怎么会在这？不是说你去温市捕海蜇吗？现在这个时间不应该在家里吗？” “今年钱不好挣，所以就跑这里来了，也待了好几个月了，没想到今天出来还能在这碰上你，早知道就赶紧出来了。” “早出来还不一定能碰上，我们一直在训练，就今天调出来请帮忙维护一下码头的秩序。” “这是要干什么？还物资车一车一车的拉过去……” “好像是要修一个军舰停靠点，我们海军自己修，离这还远着呢。我不能讲了，要掉队了，我得赶紧跟上了，小姑丈，你给我一个你的落脚点，我看看能不能请假出去找你。” 叶耀东赶紧报给他一串地址，但是又怕他记不住，就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币，借用边上人的笔，快速的写给他。 并且还掏空口袋，把身上带的钱全部都拿给他，少说也有几十块。 “你拿着，我今天就打算出来看一看，身上也没带多少钱，你先拿着花，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出来了，就来找我。” “不用这么多，我也有工资的……” “你那才几块钱工资，拿着吧，元旦之前，我肯定都在这的，你要有机会就出来找我，元旦之后那就说不准了。” “明白，今天没空说了，我要先走了。” 林光远依依不舍的边走边回头。 叶耀东朝他挥挥手，“快去吧，掉队了。” 他连连点头，转身跑着跟上队伍。 人群中一个个的海魂衫也是极好辨认的，要不是码头人来人往的太多了，他们走不快，不然早该掉队，找不着人了。 叶耀东看着林光远走进人群，心中有些感慨，前几年被王八咬着要哭不哭的少年也长大了。 “阿远可真出息，竟然验兵通过，当上海军了，这海军衣服穿的可真精神。” “是啊，可算是出息了。” “阿海去船厂当学徒了，不然也该送他去当兵才对，一人当兵，全家光荣。”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阿远可是想了好几年，还又重新回到学校上了三年学。家里的那套陈队长送的海魂衫当宝一样，现在终于穿上属于自己的了。” “看着我都想送阿江去当兵了。” 叶耀东问道：“他比阿海小一岁，下半年现在也初三了吧？” “对，初三了。” “还是好好读书吧，能考高中就考高中，考不上再打算了，阿海也是不是那块料。” “阿江也不是那块料。” 叶耀鹏道：“没有一个会读书的，家里的女孩子也一样，还好女孩子也不要紧，等帮家里干几年活，到岁数嫁人就好了。” “走吧，继续往前看一下，不知道军用港口要修在哪里。” “肯定是最边缘外面……” “风浪还挺大的……” “这里确实得加强驻军，流动人口太多了，也太混乱了，是得加强整治。” 三兄弟在码头上转了一圈，看着今天码头闹事的人明显比平常少了一些。 即使有吵闹矛盾，也比较克制，边上的人稍微拉扯一下，撩撩狠话就过去了。 叶耀东想着打个电话跟阿清说一下，看过海上的风浪后，就拉着两兄弟早早的回去了。 叶父听说后也惊讶极了，没想到还这么巧，林光远验兵成功后竟然被送到了这里。 也确实，这个地方是大港，肯定得需要大量的海军驻扎。 叶耀东回家后就立即蹬着自行车出去打电话，他先打回家里，正好也有几天没有打电话报平安了。 林秀清兴冲冲的接起他的电话。 “我刚刚在码头上看的阿远了！” “什么？”林秀清震惊了一下，“你看到阿远了？” “对，你不知道他被分配到了舟市吗？你也没有跟我说起过，我忙着也忘了问你。” “我不知道啊，我只听我爹说分配到了浙省，又不知道分到浙省哪里，怎么那么巧？” “我也觉得太巧了，刚刚惊呆我了，所以连忙从码头回来，赶紧给你打个电话。” “那也好，还能给你见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请假出来。” “那就不知道了，应该会很严格吧。” “能见到人就行，听说服兵役都得四年，要是一直待下去都不知道得待多少年。” “看着吧，先等他服完兵役，也得看服兵役期间的表现。” “等会我就给我哥嫂打电话，跟他们说你见到阿远了……” 林秀清絮絮叨叨的向他打听了一番林光远的近况跟模样，好等会儿给他哥嫂打电话，好好描述一下。 叶耀东跟她聊完林光远，就也问候了一下家里的近况，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是有一堆的事，但是没有一件事能拿出来讲的，而家里一切正常。 林秀清现在下半年也比较忙，只要没下雨，每天都有阿财送货过来，她组织妇女们杀鱼晒鱼干。 然后偶尔送货去市里的时候，她就带上冬青还有几个小伙子，一起出门，去盘查一下市里的账。 同时也安排鱼露作坊过滤的活，这个活现在都是请的边上村子的妇女们干，也算是兑现叶耀东当时的承诺。 叶耀东当时让人每天收获发酵数量可不少，现在要过滤也需要不少的女工。 他走之前，厂房这里都安排的妥妥的，王光亮照样负责这边码头收货，他的两个阿姨负责发酵煮饭，顺便监督。 财务的话有黄梅记账，而钱的话都在他老丈人手上，但是每一笔都有黄梅记着。 王光亮跟陈建新每天领钱收货都得走流程，让黄梅开单，然后去林父那里领取，倒是也显得规范了许多。 林秀清也是一有空就会来市里查一下账，看一下情况，避免被糊弄，顺便也能将他爹店里的营业额收一部分回去。 妇女能顶半边天说的也是一点都没错，但是她也天天盼着叶耀东能早日回来。 毕竟他可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一家子的核心，家里的顶梁柱。 等挂上电话后，叶耀东也是呼了一口气，他也有点想回家了，这一趟出来真的太久了。 本身也没想到会出来这么久，也是意外，计划赶不上变化。 出租屋里里头，大家也在议论林光远当兵的事，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林光远，但是有个别的也会知道，毕竟林光远也来过叶耀东家里多次。 “等明年，我也要送我家小子去当兵……” “前面我们也跑去码头看了，那海军衣服穿的是真好看，不像我们灰扑扑的……” 叶父看到叶耀东回来，连忙问：“打电话回去通知他们了？” “我就给阿清打了，其他的有她会跟她哥嫂说。部队应该也允许电话，阿远应该也会跟他爸妈讲。” “不方便出来也没关系，起码知道在同一个地方，那也不错了。” “嗯。” 叶耀东给林父打电话是在第二天，他要通知林父注意过几天接收张仁俗的一吨虾皮。 林父昨天也知道了他见过林光远，也很高兴。 “我只知道他在浙省当海军，具体哪个城市，我也没听明白，他爹娘倒是记着，没想到你们俩在一处，还遇到了，这个好……” “早没有去记，早记着指不定还能早点遇上。” 叶耀东也笑着说：“那可不一定，他们新兵入伍有一个训练期的，完成初步训练后，才会允许家里通信或者通讯，早知道可能还遇不上。” “哎好好……啥时候要是有再见面了，你得给我打个电话过来。” “好，一定。” 他又问了一下林父当前货物的出售情况，海鲜干货品种家里都能保持供给，没啥问题，虽然他不在，但是一切也都有条不紊。 之前他在温市捕海蜇的时候，问方经福预定了5万个打火机，后面临时匆匆的去舟市，他也跟方经福说过了。 5万个打火机还是给他保留着，他去舟市也不知道会去多长时间，反正回来的话，一定会经过温市，把货带上。 后面谁知这一呆就是三个多月过去，还得待到年底。 那5万个打火机，他只付了2万5的定金，还有5万块都还没付。 上上个月，9月份的时候，他也给方经福打过电话，说自己可能得待到年底，方经福却说他把那5万个打火机让林集上帮他带回去了。 毕竟林集上当时是他带过来的。 方经福当时让林集上拜托带回去的时候，也是打电话询问过林秀清，征得她同意后，又让她跟林集上通话，聊好送货地址，他才把货一起交给林集上带回去。 至于5万块的货款，就先给他挂上，等年底分红的时候，直接从他的分红里面扣。 这下子直接把事后才知道的他给高兴的喜不自胜，原本还想着那几万个打火机压在那里带不回去，还正犯愁。 没想到，正好林集上有去找方经福拿货，他们几个一合计就给他把货解决了，还给送到了市里。 他后面也给林父打电话确认了一下，5万个打火机都有送到，这才放心了。 说起来，林集上除了干的事比较危险，私生活不检点了一点，其他做事还是蛮靠谱的，为人也仗义。 这5万个打火机现在也在缓慢的出货，不愁没货卖，市里的那店铺现在每天卖的货也是稳定的很。 叶耀东跟林父聊完后才又回去。 前一天给林秀清打过电话报过平安了，所以今天也不需要打了。 接下去又一连两天也都起风，都不适合出海，他闲着没事都会去码头上转一转，看看潮水风浪，顺便也看看已经圈起来正在整理的土地。 还顺便去到码头的尽头这边，看那些蓝白条干活，但是却也没有看到林光远，也不知道是不是分批轮班了。 大冷天的，他们都还脱掉外套，只穿短袖干活。 他每天都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是顺便的事，直到风浪没那么大了，渔船重新又出海了，他才没有再往码头跑。 再次听到林光远的消息已经是月底了。 他并没有见到林光远本人，而是林光远的战友帮忙给送了一封信过来。 原来是新兵不可以随便请假外出，两个小时都不行，申请批不了，所以他才写了一封信，拜托有请假出来的老兵帮忙送个信。 叶耀东立马请老兵坐下来喝茶又递了两包烟，让他稍等一下，他看完信立马写回信。 顺便回屋还往信件中间夹了几张大团结，毕竟还要中间人传信，他也不敢放多，也担心夹太厚了。 反正应该也够林光远花好几个月了，前段时间又给了几十块。 他还拿米饭在封口处撵了一圈，又用口水抹了一遍，粘紧了。 把人送出门时又再给了两包烟，让人高高兴兴回去。 直接给钱也不是不行，但是总会差点意思，收钱总是不太好听，收几包好烟却没有负担，又能让人高兴。 林光远信里也没写啥，就说自己请不了假，新兵除非有重大急事，否则不会批准。 然后又问候了他，问了一下他在这边的近况。 叶耀东回信也写了一下自己何时来的，待多久了，大概什么时候回去，并且让他好好的当兵，好好表现，争取过两年去参加军事院校的考试。 也说了一下，昨天打电话回去，通知他家里人见到了他了，也帮他跟家里报了个平安。 顺便也提了自己往信封里面放了50块钱，让他慢慢花，等下一会送信的话，再给他放一点。 他过两个月要是回去了，下一次过来可能就得到下半年，只能趁着现在通信的时候，给林光远多留点钱。 出门在外，兜里有钱，心里不慌，有钱干什么也方便。 这个月又要算账了，他这个月可没少赚，所以出手也大方，随随便便都能掏一把给林光远，就是他不能出来，不方便拿。 不然多少得拿几百块给林光远慢慢零花，他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手里多放点钱也没事。 不过现在只能一点一点的通过信封放进去，然后送到他手里。 这个月虽然三天两头起风，但是风浪不大的话，海上的船就不会特意回来，有影响的只是那些拖网的小船。 除非几条大船还没出海，如果有风浪，为了保险起见，才会等等。 所以这个月多多少少也出海去了有20天，那些小船估摸着半个月都没有，但是大概也够赚了。 而他这个月自己已经提前算好账了，净赚10万6千多。 每当靠岸回来，他们几条船，包括捕虾皮的船，都是自己卖的，这个他就也少赚了一些，不过无所谓，大头都给他赚到了。 还有那十几条拖网渔船的账，他打算这两个晚上挨个过去算账拿钱。 这么一合计，他这个月的收入多少也能有个12万左右了。 这简直不可想象。 上个月底，他花了2万块买地，又扣掉还了阿光的钱后，手头还有剩个2万多当做收虾皮的本钱，这个月滚雪球似的，都竟然能累积到14万多了。 这还是他掏了10万块钱出去买了条货船，在温市跟刚来舟市的时候，断断续续寄了5万块回去。 他随便算一下这几个月出来的收入，自己都有些不敢想象，竟然已经赚了30万多了，而且这才刚11月底，接下去还有12月，1月初…… 他还能再继续累计财富…… 这放在以前，他可想都不敢想，不止对其他人来说，这数字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家里积攒了4年的家底，几个作坊，几个店铺，十几条船，全部加起来，竟然都还只能勉强才能抵得过这他半年赚的。 掌握了渠道跟生产资料后，他才明白什么叫钱生钱。 但是也得有前几年的慢慢累积，才能有他这半年的飞速变现。 要是没有那么多的渔船，他不可能跑到这边来发财。 要是没有两省的渔业协会证明，他也不可能取得那么多人的信任，货卖得风生水起。 叶耀东在屋里把这个月的账本都翻出来核对了一下，顺便也算了一下，离回去还有40天左右，自己预计还能挣到多少钱。 这也是他一贯的尿性。 还没挣到的钱，提前先算一下，先把后续能挣的钱都给算进兜里。 再给他一算，他又估出自己剩下的还能再挣个十七八万，加上几条小船的分红，运气好可能还能挣个20万。 这差点没把他高兴的口水都流出来。 这么一算，他半年都能挣个50多万了，一数不知道，一数把自己也吓一跳。 即使扣掉花出去，跟已经提前寄回家的。 他都能剩个三十五六七万块钱。 那到时候密码箱绝对是装不下的…… 叶耀东拿着账本，嘴巴都要笑歪了。 等明年下半年再过来，船厂预定的那几条船到手后，他资产肯定还能再翻一翻。 等傍晚吃完饭，他积极的挨家挨户上门，只要有在家的就开始对账拿钱，没在家的就放在后面。 他把所有在家的船老大账都对完了，又接着去找刚回来的船老大，第二趟又再轮一遍。 等到晚上10点，他才把这个月所有的账都收齐了。 也果然不出他所料，天冷了之后，这边港口风浪大，也影响着小船的出海，收益更是骤降。 上个月每条船都还能分1000出头，这个月能分1000的船都少了，很多都在七八百左右，个别的才有九百一千。 总共算下来，他也才从中分13000多，说起来也不少，谁让他渔船多。 叶耀东把账全部都算好，把钱都收回来，回去自己算了一下，现在他手中确确实实已经又有了14万多了。 等累计到回家前，他就不信回家后，一个个还能再唠叨说他贷款20万买船，又花十万买船。 估计看一麻袋钱，笑都来不及，牛逼都能被他娘吹破天。 要是真再唠叨，他就直接扛20万来舟山银行还掉，看是他着急，还是她们更着急。 毕竟一个要自己贴钱，一个不要自己贴钱，就不信他这么拿钱还进去的时候，她们不急。 估计拦都得死命把他拦下。 都贷出来了，肯定得赚了，再等最后期限拿去还。 到时候他返程还得再看情况，是不是先经过温市，找方经福算一下账，让自己麻袋装的更满一点，回去震撼他家里的几个女人。 还是直接回去先，毕竟全村人都跟着他后头，他也不好带着所有人去温市停靠。 如果他们觉得航行的太远了，先停靠温市港口休息一天，那倒是可以，也方便他。 不过这个都得到时候再说。 叶耀东把钱放回密码箱，全部都锁好，又藏起来，自己也找了一个干净的麻袋出来备用。 十几万有零有整，有纸币，有硬币，已经装满了整一个密码箱，再继续往里头塞也没那么方便，他先提前把麻袋准备了。 等明天还得去找一点干净的稻草，放在里头垫一垫。 大半夜，叶耀东回到自己房间后就一直倒腾的折腾这些，不是数钱就是哗啦哗啦数钞票，就是哗啦啦的抖动尼龙袋。 这种老房子隔音效果又差，他都能听到隔壁的住户在那里骂着谁大半夜不睡觉，在那里搞什么…… 他等忙活完后也赶紧躺床上去。 大冷天的，要不是数钱，他能这么瞎忙活吗？肯定早早的就包进被窝里了。 马上就要进入12月了，这边港口的风比他们家门口的都大，连房子都是漏风的。 叶耀东次日还是被窗户边缘灌进来的冷风给冻醒的，这老房子的保暖性也巨差。 要不是棉被跟褥子都是新做的，他都感觉过不了冬，但是还是早早的被冷醒了。 “怎么这么早啊，老大……” “没人暖被窝，太冷了，起来找点报纸给窗户再糊一圈，都漏风的。” “哈哈哈，我们就说你得在这里找个老婆，再安一个家，凭你的相貌，你赚钱的能力，多的是大姑娘小寡妇给你挑。” “少乱说哦，你们一群狼一样的，我能再找一个给混在你们中间吗？少打趣，之前的报纸放哪里了？” “引火了啊。” “啊？” “我以为你都看了，都没用了，一沓堆在那里，我就拿来引火烧饭了。” “你大爷的……你个败家子。” “没东西引火啊，又没稻草，又没木屑，不是就想着把那些报纸拿来引火……” 叶耀东又骂了几句，才出去打算去其他人那拿一些报纸过来糊窗户。 刚踏出家门，就看到外面他爹木箱子种的菜上面布满了厚厚的一层霜，白白一片。 “都结霜了，该不会下雪吧？” “不会吧，这里会下雪？” “才刚12月，就已经结霜了，再冷一点不得下雪？” “下雪好啊，这辈子还不知道雪长什么样……” “下雪能冻死你。” 叶耀东把围巾给戴上，这是阿清上回特意托俗人给他捎过来，正好也能保暖。 他张口说话冒着白烟。 出门后，他边走边伸出手哈了一口气，又双手交叉，相互插到袖口。 问了一圈才问来了一沓的报纸，又问房东拿了一碗的米浆，这才把窗户用报纸糊上。 前些天也没感觉这么冷，现在温度骤降的格外的快。 不过等太阳出来，温度又爬升了，门口也坐了一堆低头边吃早饭边晒太阳的人。 房东老太太还冲他朝朝手，给他拿了一个热乎的红番，正好给他早饭加餐了。 他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就连皮一起吃，软软糯糯又热乎的，正好可以配稀饭，甜丝丝的。 “老大，我们要今天夜里出海，还是明天早上出海？看着风还挺大的。” “凌晨出海吧，夜里太冷了，还是躺被窝睡个好觉吧，明天干一整天，来回个三趟，正好干到夜里回来睡个好觉。” “阿东阿东，快快，快点出来，那个小美女又来找你了。” 叶耀东听到门口的呼喊，抬头望去，一个红色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伸着脑袋往屋里看。 “沈明娥？” 第1283章 下雪 他赶紧站起来，“你怎么来了？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吃一点” “我吃过，不用了。” “是贷款还有什么事吗？” “不是贷款的事，我是想来问问你，要不要存款啊，利息很高的！” “存款？你又是做贷款，又是做存款，业务量还蛮大的啊？” 沈明娥呵呵笑，“这不是行长想着让我宣传宣传，不然都没几个人去银行存款。” “我都跟银行贷了20万了……” “存款归存款，贷款归贷款，肯定不会把你的钱划去平贷款。” “你知道的，我不是本地的，我下个月就回家了，没必要存在这边银行，异地取款都不容易，更不要说跨行再加异地，我也懒得折腾。” “你下个月就回家了？不来了？”沈明娥诧异地瞪大眼睛。 “我回家过年啊，我船还在你家造船厂，钱都打到了公家账上，我明年爬都会爬过来。” “呵呵，那不就得了？你反正明年还会来的，你直接存到银行啊，到时候明年过来开船的话，还能把钱取走，存一年的利息得有老多了。” “没钱存呢，我都花了10万块买了那条货船，还跟人借了3万多才凑上，我还哪有钱存啊？赚的都拿去还钱了。” “哦。” “要么，你再给我贷一点，我存进去吃吃利息？” “想的什么好事？”她拔高了点声音。 叶耀东两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手头没钱，想存也存不了，你要么问一下其他人？或者等明年我船到手了，多挣一点，到时候再存进去？” “那算了，还想着你那么多船，赚了钱放在身边不安全，存到银行多好啊。” “那你等我再多赚一点，等我多赚一点，到时候再存到你那边银行。” 存银行听着是安全，但是隐患太多了，现在又不是全国联网的，手续很麻烦。 而且全国联网都还能内部操作把钱转没了，更何况现在？一两万都不是小数目，他还十几万，到时候员工跑路了，他找谁赔啊？ 并且他下个月就要回家了，为了那么点利息，存一个月也没多大必要。 一大箱的钱还要拎来拎去，存进拿出，多打眼？ 银行不嫌数钱麻烦，他都还嫌拿来拿去麻烦。 他连零钱都没有拎去换，就是怕麻烦，身处在外地，能低调一点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谁知道遇到的人，是人是鬼。 十几万都够买他们所有人的命了，他还是捂着点吧。 欠钱高调一点没关系，渲染的到处人都知道也没事，赚大把的钱还是得捂着点。 沈明娥听他那么说，也只能相信他手头的钱不多，不需要存，只得无功而返。 “老大，干嘛不直接存银行这样也安全啊？” “存什么？我要拿去付货船的尾款，货船改造月底就能完事了，我不得掏钱啊？下个月马上就回家了，不用折腾了。” “也对。下个月回去赶不上冬至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腊八。” “到时候看吧，腊八也没有排场吃，多待几天也能多上几天工资。” “想家了，出来好久了……” 叶耀东也给他们说的想回去了，这里太寂寞了，连条狗都没有，只有鱼腥味是熟悉的。 但是奈何现在是他大赚钱的时候，人都在这里了，他肯定不能直接就这么回去了。 怎么也得把该赚的钱给赚了，才能高高兴兴的带人回去。 他安抚鼓舞了一下大家后，让他们再坚持坚持，时间过的也很快的。 等下午的时候，又到了商会开会的时候，他们约定了每个礼拜开一次会，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不强制。 有在家的话，可以过去开个会，聊聊天，熟络一下，顺便可以认识一下新成员。 没在家，出海或者去外地了，那也可以等下一次开会再去，谁都得赚钱，也不是每个人每一次都会在。 经过快两个月的发展，他们的成员已经有30多位了，不过各种原因，只有十几位到场。 反正每次一有新成员的话，叶耀东都得被拉出来溜一溜，一个月4次，他也确实基本都有两三次在，算是出现的比较频繁。 谁让他开收鲜船，都是隔两三天才出去高频率收货卖货。 而他也跟商会的人都混得很熟了，见面都得聊一会儿。 让他意外的是，这一回倒是说出了点内容。 竟然说是要找政府审批，要买一块地，盖一个正经的商会办事处，免得人越来越多，喜大老板这个出租屋转不开身。 有专门的正经办事处，还是政府审批下来，那就更规范，更有搞头了。 叶耀东也觉得有点道理，毕竟这里是喜大老板临时住的一个出租屋，也不能一直让人家租着，反正都有那么多会员了。 而且这些入会的，不是商人就是船老大，都是有点家底的，这几个月肯定都没少赚。 不够钱的话，一人出个百八十块也差不多。 他这么想着，喜大老板也正好这么说。 “大家都是有点家底的，相信一人出个百来块，对大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既然进了咱们这个大家庭，我想大家肯定希望咱们这个大家庭越来越好。” “如果咱们能向政府申请买下一块地，然后挂上商会的牌子，那就说明咱们是被政府承认的。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像叶耀东同志一样，正经的向政府注册一个温市商会，这样咱们就又规范又合法了。” “出点钱，我相信大家不会有什么大意见，就是你们想一下有没有这个必要，支不支持。” “我这个地方确确实实是有点简陋的，咱们现在的会员已经30多个了，全部都来的话，屋里都坐不下。” “当然了，向政府批一块地，盖个商会，这个地这个商会肯定不是属于我的，肯定是属于大家，属于集体的，这个大家都可以放心。” “我说这么多，也是希望大家能相互扶持，在这里越走越远，赚多多的钱，平安发大财，你们先讨论一下。” 金来喜说完这些话就让大家自己讨论，然后凑到他这边来，跟他解释了一下，为何没有事先知会他。 前两天是有去找过他的，只是他出海去了，然后这两天他自己也去附近的城镇交易去了。 叶耀东只说没关系，跟不跟他说他也无所谓，反正他也向来不管这些，他又不是真正的温市人，只能算半个，当个吉祥物就好了。 但是这个该出的钱，他肯定出的，百来块而已，而且有自己的商会楼，那简直是重大利好，白捡的地啊。 不管能不能发展起来，商会名下能有一块地，那简直捡了大便宜，发展的地基立马就有了。 所以他立马接话，“喜大老板说的太对了，我绝对支持你，商会名下要是有地的话，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大好事。” “而且，政府要是审批通过，那就是支持，咱们这也算正规军了，但是去申请的时候，咱们也得把话说的漂亮一点。” “比如说，现在我国正在发展经济，支持个体户，咱们商人报团更能有利于发展，而且我们商人抱团发展以后，肯定会多多支持政府建设。” “这对他们当地政府来说也是好事，咱们抱团的话，他们对我们也能更好的管理。” 金来喜朝他竖起大拇，“我就知道找你说肯定没错，你去跟大家伙说两句？” “也行吧。” “由你帮忙说一下，大家肯定都没问题，出钱肯定都不会不舍得，就那百来块，大概犹豫的是钱花出去值不值得，有没有用？毕竟大多数都是刚入会，还没咋滴，居然又要掏钱，有的人对咱们没那么熟悉的，肯定有想法。” “是这么个道理的。” 金来喜点点头，又高声的说了一句，让大家安静一下。 “听一下叶耀东副会长的说法，我刚刚找他商量了一下，他有一些想法说的很好，也让他说一下。” 叶耀东等他说完，也站起来把自己刚刚跟金来喜说的观点也讲了一遍。 并且也多说了几句，商会有了独立使用的土地后，对大家来说会更有凝聚力，商会也会更加的壮大。 同时也说了一下，可以会选一个财务，专门记账，记着每一笔的收益花到哪里去。 日常要是没有花销的话，他建议把钱存在银行，现在的银行的利率也是蛮高，然后每一笔支出银行也会有记录。 这对大家也都是一份保障。 大家听到他这样说，也觉得比刚刚金来喜说的靠谱多了。 起码这个会费跟大家交的钱是存在银行，有记录可以查，而不是在某个个人手里。 大家不怕交钱，就怕交了钱便宜了某个人。 叶耀东这个也是临时想到沈明娥早上找他存款的事，正好大家集资记完账后，可以把钱先交到银行。 当前会费是都交到金来喜那里，现在刚开始人少，也没多少钱，大家肯定都没什么意见，等以后回过神来，肯定都有想法的。 那还不如单独商会开一个账号存进去。 等他说完，点头的人也多了，附和的人也多了。 原本犹豫的人也都随大众了。 大部分的人都同意，反对的声音小了，那基本就是都没意见，随大流了，毕竟对在座的大伙来说，也确实没多少钱。 能相互推荐进入商会的，不说都是万元户，但是在舟市这个环境下，也大差不差的。 叶耀东听着都没反对的声音后，也说了一句，“以后，大家都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庆幸的，不出5年，肯定会让你们觉得值得。” 这边的国际水产中心都在开始筹备了，修建起来后，只会更为高速发展。 到时候围绕着水产中心的交易贸易只会越来越多，周围的商铺肯定跟雨后春笋一样，那土地肯定也越来越值钱，会更快的炒起来。 现在才86年，5年的话就91年，也差不多经济越来越好了，钱也更好赚了。 正当他准备坐下的时候，有人说了一声，“当时就是听说，有我们渔业协会的会长在里头，我才进的，既然你说了，那我就信你。” 叶耀东听不懂这人讲的温市话，金来喜给他翻译了一下，他才又站起来说：“放心，只要政府能批，那绝对是好事。” 他想了一下也说道：“不怕告诉你们，我在这里也买了一块地，也不算小，至于买在哪里，我就不特意讲了。我是以个人名义买的，我看好这边的发展，买房买地绝对不亏。” 他这话一说，大家又窃窃私语了。 连金来喜也好奇的问他买地干什么。 “我看好未来的发展，所以你说要以商会的名义买一小块地，盖一个商会，我才无比支持。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着你买大一点更好，到时候都是商会的产业！” “这样的……” “你自己合计吧，先找地方，然后再找政府商谈，定下价格后，再商量着大家众筹多少钱。我的意思是只要是在城区范围，哪里都行，偏一点都无所谓，能买的大，就买大，怎么都不会亏。” 现在看着偏一点，以后都不偏！ 现在觉得贵，以后都会拍大腿买少了。 “行，反正大家都同意了，接下去我找几个人趁着空闲，大家一起到处转转。既然你个人都能买卖了，我们以集体的名义应该也可以。”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问一下。” 金来喜点点头，没有再跟他说什么，而是对大家说，等确定下来之后再众筹，这众筹的钱肯定不会太多，对大家来说不算什么。 等下一次会议，大家可以再重复商量，并且了解进度。 毕竟也有许多人还没有参加，还不清楚这个事，肯定不是讲一次就能决定的。 而他们也正好趁着期间的空档，可以到处寻摸，顺便询问政府，看看对他们买地这个事，是持有什么态度，能否支持。 等讲完这个事后，大家也三三两两的相互攀谈，找感兴趣的人结交说话。 叶耀东也顺便趁着现在开会结束，大家闲聊时间，跟几个商人订了一下明天的出货量，明天他得出海把几条船的货都收回来。 下午本身也要去找这些商人，现在是刚刚好利用起来。 把这事儿给办了后，他才跟大家闲聊起来。 本身他身旁也都是会围着一群人，从始至终，只要他有来，他的身旁就不缺围拢的人。 大家本来普通话都讲的不利索，还迁就他，也都跟着他讲普通话。 叶耀东有的都半蒙半猜，但是也能听个大概，攀谈起来也愉快，而且他也跟着学了好几句温市话。 跟政府以商会的名义申请买地这个事，经过这一场会议，暂时说定了。 接下去也是反复提起，争取每一个人都能知道，因为不是每个人每场会议都参加。 而他就都没管了，反正就听个进度结果，掏钱也没那么快。 叶耀东等太阳下山回去时，走在路上也在那里想着，30多个人，一人100块，那也有3000多块了，也不少了。 后面还可以再发展人，毕竟从定下来再去盖，肯定没那么快。 多多少少凑个5000块应该也不成问题，买一块地应该是够的，不过盖房子可能还得差一点。 估摸着还得再次集资，不过这也是后面的事了。 大不了再内部看个人意愿捐，这个他肯定也支持，捐个一两千块，带个头，当个榜样，以后地位肯定也是无可撼动的。 讲起来就说，这个商会当时也是他出了大半的钱才盖起来的。 想到这里，他也卧槽了一声。 明年直接把他那个垃圾场利用起来不就好？ 到时候以出租的名义直接租给商会。 “哎，不行！” 他那地位置好，这租金每一年的差别肯定很大，万一到时候因为租金的事扯皮也不好。 让他免费贡献出来，那肯定也不行。 不能划拉在他那里，不然个个都以为商会是他个人的，会有多余的想法，凝聚力都差了。 这商会还是得有商会自己的地方，属于大家的，才能让他们有归属感。 他还不如多出点钱，支持商会盖起来，名声还能更好，更有声望。 多出点钱，买个名声，也避免以后的麻烦，对他来说也更值得，更赚。 一路走回家后，他也琢磨的明明白白，就等着下一回跟金来喜碰面的时候再提。 对他们几个发起人来说，一人掏千把块也都很简单，他们大概也是最支持商会的人。 叶耀东回到家后，赶紧给自己灌了碗热茶，身体这才都暖起来。 “真tm的冷，刚刚好像下了雪粒子，帽子都有点湿的感觉。” “才5:30天都黑了。” “吃完饭赶紧睡，等会儿凌晨4点出海。” “这里是真冷，风都吹到骨子里，我看估计真的要下雪……” 等第2天凌晨，他们起床出海的时候，黑夜里，天空还真的飘了几朵雪花，雪白雪白的落在地上，却积不起一点，瞬间就融化了。 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雪，都兴奋极了。 闽省南方除了山里面，很少有下雪，即使有，也是夜里下一点，早上都看不见，更不要说积雪了，海边更是几乎看不到雪。 “哇哈？下雪了……” “真的下雪了……” “第一次看到雪……” “这也太小了吧，就一点点雪，就几朵雪花。” “这要家里的孩子看到了，得兴奋坏了。” 叶耀东笑呵呵的说：“这雪太小了，等什么时候下大雪，地面能积起来的时候，到时候给大家都拍个照。最好堆一个雪人，跟雪人合照，然后给你们带回去跟家里人分享。” “这个好……” “我觉得我们应该拍一个大合照，纪念一下。” 叶耀东觉得这也不错，“那也可以，确实得拍个大合照。” “现在就下雪了，等月底或者元旦过后，温度更低，肯定能下大的。” “赶紧去买包子了，多买一点，中午跟晚上在船上热热，再配点热汤就可以，省事，不然大冷天的还得在船上煮半天，煮了立马就凉了。” “好嘞，正好面条也吃吐了。” 大家一路走，边抬头的看着雪花，鼻子被冻的红彤彤的，但是脸上都带着笑，都很高兴，心里都想着，要是家里人看到雪，那得有多开心。 也都相互聊着，期待着下大雪，给家里孩子堆个雪人，拍个照回去给他们看。 而叶耀东则在想着，等从海上回来，他得到处看一下有没有彩色胶卷，之前家那边没有买到，想要彩色的照片，只能人工手绘。 这回想到拍雪，那肯定得彩色的照片更好，更清楚。 之前彩色的胶卷只能依赖进口，而且数量很少，并不广泛使用。 等大家走到码头上，周围所有人都很高兴的议论着下雪了。 他也是路过听到路人说今天是二十四节气大雪，才恍然，难怪今天明显感觉体感温度更冷了。 等大家上了船后，将渔船驶离港口，与其他渔船保持距离时，他们看着海上的雪，说的更热闹了，个个都站在甲板上看雪，没有人回到船舱里。 大家都被海上的降雪震撼到了，周围没有人烟，四面都是海，而船上微弱的灯光下，四周像是有无数星星从天而降，坠落水面，看着美轮美奂。 叶耀东不是第一次见，但是也觉得确实挺美的，坐到驾驶舱里头，又暖和又能欣赏到四周簌簌而下的雪景。 可惜，等渔船驶在海中央，天微微亮起来后，雪反而停了，没有再下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先去找了他爹收货，天气转冷后，带鱼的收获更好了，品质也更高了。 一般从小雪过后，带鱼的品质会越来越高，而冬至前后20天，是一年之中带鱼最肥最鲜美的时候，正好是在年前。 不过这年头，带鱼数量太多了，又是旺汛，即使是最肥美的时候，价格也没有多涨，反而随着数量的增多而掉价。 最近温度开始降低，海鲜能保存的时间更长，也更畅销了，鱼贩子们要的货也更多，价格没有再跌了。 “爹，夜里下雪了。” 叶父也是满脸乐呵，“对啊，下雪了，挺多年没看到了，我们那也是好多年才难得能看到一回。” “不要下冰雹就好。” “乌鸦嘴，现在这天气可能下冰雹，刮妖风才是真的。” “靠，爹你才是乌鸦嘴。” 叶父也反应过来了，赶紧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乌鸦嘴x1 他这确实是乌鸦嘴，这天气妖风那可不是说来就来？冰雹可不一定。 “赶紧把货收了回去吧，晚上太冷了。” 叶父说完这话，看着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瞬间又觉得自己多嘴了。 他这包的跟鬼一样，哪里还会冷？ “行了，赶紧走吧，别耽误我下网，这天气也不知道还能捕几天，夜里浪都不知道有多大，还好扛住了，白天倒还好一些，才刚出来三天，可别明天就回去了。” “你可别再乌鸦嘴了。” 乌鸦嘴x2 “我就是发发牢骚，一天到晚不是闷到驾驶舱，就是躺床上睡觉，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 “那要不要换我？” “我可不知道你那些货是要送给谁家，你写的那字我也没一个能看得懂的，还是算了吧。” “我现在字写的挺好的。” “你就是写出花来，我也不认识，装完货赶紧回去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大雪了。” “我了个草的……” 叶父反应过来自己又乌鸦嘴了。 “行了行了，哪那么容易都被我说中了。” 乌鸦嘴x3 叶耀东看到大家都将货抬的差不多了，就也不跟他爹多说了，他还得去下一条船收货。 东升号的货根本就不用过秤，卖完后，他扣除三条船的货，剩下的就都是东升号的了，简单省事。 他来来去去收了三趟，才把虾皮船的货也都收了，夜半才回家躺下。 谁想，第二天睡醒，就看到他爹他们都回来了，还把货都送回来堆满了门口，等着他睡醒处理。 “怎么回来了？” “起风了……” 叶父才说了一下，边上就有人接话，“是刮妖风了……海上狂风大作…我们就回来了。” 刮妖风？应验了。 指不定明天就回来了？应验了。 下大雪？待验证。 他爹可真能说，真会说。 叶父还在碎碎念，“天太冷了，又是下雪又是刮大风，本来就天天都在刮冷风，海上更厉害，夜里风更大了……” 他爹这话听着就是一嘴的狡辩。 “行了，你们都去吃点东西，泡个脚睡觉吧，这些货交给我吧，我去问一下哪里还要货的。” “你大哥二哥他们的货，我也让他们带回来了，你先去他们那看一下数量，也一起帮忙卖了吧。大冷天的，都一晚上没睡觉，他们也不想在码头上吹冷风。” “知道了。” 叶耀东洗漱了一下，连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出去了，只在路边随便买了点吃的，边走边去处理那些货了。 第1284章 单飞 昨天刚收完货，今天临时一大早回来，货其实也不多。 两条船合起来都没有之前一天的货多。 不过，等他联系好，找了个拖拉机回来运货的时候，阿光一脸疲惫的来找他了。 “东子，你还能收货不？” 叶耀东正在让大家称货，他记录重量，转头好奇的看着阿光。 “现在都早上了，太阳都出来了，鱼贩子该收的货也都收走了，刚联系了一下，还都没几个人在家，有在的也不需要了，毕竟我昨天刚卖过。” “只有厂里不分时间，全天都会要几种特定的，我想着其他货就自己便宜收了，留下来晒鱼干。” 他预计下个月就回家，囤一船货回去也没什么，反正都不值什么钱，也都是他自己船上的货，左手腾右手。 阿光揉了揉鼻梁，“凌晨靠岸回来，我爹还在码头上卖货，正好他让我留着给他一起卖。这会儿天都亮了，人也少了，不好卖，我就回来问一下你这边有没有要的。” 叶耀东一听就知道裴父还别扭着，不然阿光应该跟他大哥二哥一样，靠岸就直接送过来。 “也可以，你把厂里需要的几样货都给我送过来，其他鱼要是卖不完，适合拿来晒的话，你就也送过来，我到时候便宜收了。” “行，多谢了。” “嗯，你赶紧张罗去吧，我这里先拉一车走，等会还会再过来拉。” 阿光点点头，先走了。 没一会儿，周大几兄弟也将卖剩的货都拉了过来，大部分都剩下了，他看着也将能接手的都接手过来。 等他忙活了半上午，将该运走的货都运走后，才长舒了一口气坐下来。 然后把几张货单上的账给算一下，他拉去厂里的货都现金收回来了。 但是自己这里留下来晒的数量也有很大一部分，此时一个个汉子们都在那里边晒太阳边杀鱼，现在这种大冷天最适合晒鱼干了。 他计算器消声后也按的啪啪响。 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阿光没有走。 “哎？你怎么还在？先回去吃点东西睡觉啊，都熬了一晚上了，还站在这里干嘛？等我算完账，我中午给你送过去。” “不是账的事。” 阿光在他好奇的目光下，斟酌了一下，小声说：“东子，你说我自己去厂里订一条船如何？” 叶耀东诧异的看着他，“你不跟你爹干了？” “有点想自己干了，我也不能一直跟在他后头，现在能给他干活的人也多了，我琢磨着想自己单干。” “我自己手头也有钱，不说这几年我们收海蜇断断续续赚的，这几年自从我结婚后，每年年底我家也有算账分钱，我爹也都会把赚的钱分我一半。” “我就想自己搞一条船先，现在明显弄船好赚钱。之前也是想过大船再搞一条，只是当时我爹就我一个儿子，不想让我去海上，现在倒好说了。” 叶耀东琢磨着要怎么说，这事儿他也不想掺和，要是掺和了，指不定还以为是他窜说阿光自己单干，不帮他爹干了。 “你要么跟你爹摊牌讲一下？应该也能理解的，你又不是小孩子，快30岁的人了，想自己单干做点事业也很正常。” “嗯，那我晚点睡醒了跟他聊聊看看。” “你都结婚了，也三个孩子了，自己想干点什么也很正常，你也不用看你爹的脸色，又不是没钱，应该也能理解的。” “嗯。” “早点回去休息吧，睡醒了脑子清楚一点再讲。” “好。” 阿光起身先回去了。 叶耀东拿着笔，把玩着想了一下，倒是觉得阿光想这样挺好的。 跟他爹分开来，他爹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了，现在又有后娘又有继子。 自己单飞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给他爹帮个忙，他本来也又不需要靠他爹，一直都是他爹离不开他。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爹白捡了两个儿子，又另外再生了一个，也不用全靠他了。 好好的讲清楚明白一点，肯定也会同意让他单飞的。 他也说了，他爹每年底都会把赚的钱分他一半，而他自己赚的钱归他自己，那除了吃喝在一块儿，他们金钱上面也差不多清清楚楚，跟分家也没啥两样，倒也不必执着于一定要分家单过。 毕竟哪有儿子闹着分家的，一般都是父母看着儿子们大了，都结婚各自有自己的家庭才会想着分家。 只有一个儿子，少见有分家的，都还指望儿子养老。 他自己单干，他爹也有两个继子可以帮忙干货，现在的干活班底也有。 以后他爹自己剩的钱，他爹自己看着办分配，反正他也早早的分走了一半现钱，自己单飞后，挣的也都是他自己的，也不用跟他爹混为一谈。 他爹现在一家子也有些复杂，他早些抽离也好。 至于家里早些时候置办的渔船，那就只能看他爹的良心，反正他只要单干，也能赚更多回来。 叶耀东想了一会儿，又继续按计算器算账。 两人是单独坐着谈话，其他人都在聊天杀鱼晒太阳，并没有听他们讲，倒是也没有传开。 他也没有特意跟他爹说，等阿光睡醒跟裴父聊完后，自然会过来跟他说结果。 可能都还得找他出主意，是不是也跟着一块在这边订个船，回家订倒是显得有些晚了，而且也不知道家里造船厂的排单情况。 他算完货单后，伸了一下懒腰，然后回屋去继续数货款，等他吃完饭再一家一家送去，把今天的账结清。 硬币的铿锵声不断，屋里叶父呼噜声震天，一点都不受影响。 叶耀东想着还是他爹好，吃好睡好，没有太大烦恼。 中午饭后，他挨家挨户的过去把早上的货款给结了。 去到阿光那的时候，他远远的就看到父子俩坐在门口说话，父子俩也早早就看到他了，然后停止了谈话，笑看着他走过来。 “吃饭了吗？” 叶耀东招牌开场白。 “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正好趁着太阳好出来走走，消化一下，也给你们把早上的货款送过来。” “那进屋去说吧。” 叶耀东跟着他们去到屋里后，才把钱掏出来，“你先对一下账，数一数，刚聊什么呢？” 他故作不知的问道。 “吃完饭没事坐着晒晒太阳，聊会儿天。” “嗯，我下午要去造船厂看一下船，你要去吗？” “去吧，但是得晚一点，我去你家找你？” “行，你们先对一下账，没问题我就先回去了。” 裴父看着货单金额，又数了一下手头的钱，然后才笑着说：“你做事我们都放心，没一回出错的，有你在，大家都省事了很多，不然也不能在这里呆的这么顺利。” “哪儿的话，其实也是相互成全，大家省事了，顺利赚到钱了，我也才能跟着赚到钱。” “阿光没有你厉害，以后还要你多帮着点……” “哪里，阿光也聪明着呢，大家都是发小，又是兄弟，还是亲戚，都得相互帮忙。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他又看向阿光，“我在家里等你，你忙完了再去找我吧。” “好。” 叶耀东又骑上自行车先回去等着。 别看风大，但是白日里有太阳，只要没出去码头吹风都还挺暖和。 工人们在饭后又组局了，门口拿席子席地铺了好几堆，坐地上边晒太阳边打牌，他看他们也挺舒坦的。 他也找了一个长凳坐下，背对着太阳晒，边等阿光，刚刚估摸着应该是在跟裴父聊单飞的事了。 “叮叮……” 自行车的铃声响起来，他还以为是阿光这么快来了，转头看一下，没想到是金来喜？ 他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呵呵，什么风把喜大老板吹过来了？” “西北风啊，得找你讨主意，不然我该喝西北风了。” “什么主意啊？出什么事了吗？还特意跑一趟，我早上还去找你了，不过你不在。” “忙那个破商会的事，昨天已经成功注册了，政府也同意咱们成立温市商会。本来我还想着以咱们的集资，顶多也就几千块，买个地倒是马马虎虎，之后盖房子就悬了，我还想着让政府支持划一块地送给我们……” “想的什么好事？怎么可能？能卖给商会就不错了，想要送，门都没有。咱们又没有给政府带来什么利益，又没有什么好处送给他们，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要白得一块地，想都不要想。” 而且这样以后还有隐患，政府支持送出去的，等再收回去，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唉，那不是想着多少试试吗？试试不同意，咱们再说买，大概也能容易一点，不然万一一口回绝了，那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这也算是个说法。” 叶耀东领着他去长凳那边坐下来说。 金来喜又道：“我琢磨了又琢磨，这集体筹资每个人也不能超过100块，顶多100块。再多的话，其他人有钱也不会同意的，毕竟什么都没看到就要掏那么多钱，没谁乐意。” “这100块也已经不是小数目了，估摸着说出来后，可能也会有人不干，直接退出了。” “所以我才有些犯愁，不知道要怎么拿主意。更愁的是，买地的钱马马虎虎可能够，也可以跟政府磨一磨，那盖的钱呢？” 叶耀东道：“不乐意的人直接退出就好了，不勉强。确实有的人刚入会的，不熟悉的平白就让人家掏100块，估摸着心里也会不舒服。” “是这么说，原本还想着一人掏个几十块，凑个两三千块，买个老房子就行。现在想着你说要盖大一点，整像样一点，要用几十年，那就明显不够看。” 他好像没说要用几十年？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不是来找你商量？问你意见？大家都还比较听你的，你的话还比较管用。” “听我的，那我就说一人交100块了，然后说好这个是买地的钱，是直接交给政府的。到时候地是划到商会名下，是属于商会的，不是属于个人的。” “那盖呢……” “盖的话，照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几个发起人出钱，不需要其他会员再掏钱了，说了也没谁会乐意，还会惹了众怒，商会都得解散。” 叶耀东把自己当时回来路上想到的想法给讲了。 “本来我们也得起带头作用，这样也才能让人家信服，我们一人都出个千把块了，他们一个个会员出个100块也不算多吧？” “到时候说好听一点，个个都得给我们竖个大拇指，以后讲话也更有威信，毕竟整一个商会都是我们几个发起人盖的。” 金来喜沉默的思考了一下，“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我本来也是想着盖的钱不能再让大家继续出，容易惹众怒。” “对啊，那你地看好了没有？跟政府谈好价格了吗？” “看是看好了，价格倒是还没谈，那边说要丈量一下，才能给出价格。等给出价格，我再跟他们磨一磨，然后等下一次开会再跟大家说一下，正好把钱收上来。” 叶耀东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到时候你开会说集资钱的时候，也一并给大伙说一下，我给捐个两千块，剩下的你们其他几个发起人补一下。整个四五千块钱盖一个大平层应该也够了。” 金来喜眼睛一亮，遍他舒了一个大拇指，“大气，敞亮啊兄弟！还是你阔绰，出手就是大手笔，直接掏2000。” “哎，这不是为了咱们商会能更好的发展吗？顺便起一个带头作用，毕竟好多人入会也是冲着我来的，也是因为相信我，我多掏点钱也能让大家更信服，更信任我们商会。” “再说了，也是咱们商会这么好的组织让我认识那么多人，兄弟们也仗义，给我省了不少事，我多少也得回馈一下商会，多掏点钱应该的。” “我到时候直接把现金带过去，大家看了，肯定啥意见都没有，都会干脆的掏钱。” 金来喜脸上都笑开了花，“肯定的，你都带头掏那么多钱当榜样了，其他人肯定都没意见。剩下盖房子的钱，我们几个朋友到时候平摊一下，应该也是几百块。我看中了那片地也不大。” “你看着办吧，资金够的情况下，能多划拉一点土地过来，那尽量多划一点，肯定是占地越多越好。不一定全部都拿来盖，但是可以先占了。” “行，跟政府谈的时候，我磨一磨，价格不能让的话，我再让他们多划点土地。” 叶耀东点点头，没有在说啥，反正让他看着办吧。 资金有限的情况下，能搞到多少土地就是多少吧，会员不可能再多出钱，他掏两千也足够有诚意了，毕竟又不是划他名下，2000块也足够稳定他初始地位了。 “我就知道，过来你这里，你肯定有主意，围绕着我好几天的大难题一下子就解决了。” “什么大难题啊，就是钱的问题，这世上99%的难题，基本都是能用钱解决的，有钱什么都好说。” “对，有钱什么都好说，没钱什么都不要想。” 叶耀东继续跟金来喜闲聊着钱的重要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阿光老半天都没过来，再不过来，等金来喜走了，他就自己去了，不等了。 正当他们聊的投机时，阿光骑着自行车到他跟前才停了下。 “东子……” “你踏马终于来了，我等的花都谢了。” “花谢了才能有结果。” “出结果？” “嗯，你有客人啊？” 金来喜识趣的站起来，“事情解决了，我也要回去了，还有其他事要忙，下回再聊吧。” 叶耀东也跟着站起来，“好啊，下回再聊。” 两人挥手告别后，阿光才坐下来。 “这谁啊？怎么没见过？你怎么认识这么多的人？” “这就是之前跟你说的温市商会里的人。” “哦。”阿光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你这出来也没白混，走到哪里人就认识到哪里，哪里都能有组织。” “这组不组织的不都是人为的吗？认识的人多了，总会有些有用的，人脉也要经营。” “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运气，现在就走吧？也快2点了，去了顶多待一会儿，就又天黑了。” “tmd还不是等你，磨磨蹭蹭老半天，要不是刚好有客人来说话，我早走了，谁还在这里一直等你。走吧，边走边说。” “好。” 叶耀东骑上门口自己随处立在那里的自行车，跟其他人说一下自己出去了，晚饭回来，就跟阿光两个骑了两辆车往外走。 “我爹同意了，东子。” “我就说你爹会同意吧？这本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想要买船单干个很正常。” “我爹同意我自己单干，但是他想要我去订一条收鲜船。”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老匹夫可真会打算。 就是真的瞧着他收鲜船赚钱眼红，也想让阿光搞一条同样的，他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你货卖给谁？对接的船呢？” 阿光也有些为难，搞得像是不想便宜了东子一样，他叹的口气。 “唉，手上的那八九条小船，我爹说那些船老大都有心思，来年都想自己预定船。” “刚刚聊了一下，他想着要么就做个顺水人情，他去订两条丰收号那样的，然后把那些小船按市场价卖给租我们船的船老大。” “这样到时候付尾款的钱也有，也能让人家卖力的替我们再干一两年，有这一两年的缓冲，我们又能攒一些钱，不至于掏空家底。” “对那些船老大也有好处，他们去船厂订船也没那么快，而且我们那几条船也是他们开惯了的，对比新船也能便宜点。” “而我自己预定的收鲜船，到时候只要收自家货就行，就跟你一个模式，到时候也能多赚一点。” “至于把货卖给谁……那就先慢慢卖了，总能慢慢积累人脉。” 听着也是挺有道理的。 直接复制他那条收鲜船的路了。 阿光跟他爹说要单干，他爹估计心里就已经琢磨开来了。 “你爹考虑的挺周全的，方方面面都想了，而且也是挺为你考虑的，他出钱买了船，到时候一半的钱都给你赚。” “他想着再订两条船，丰收号他自己开，一条给建强开，到时候给他算工资，再给他算分红。还有一条，就留着给冬青未来的老公开，也一样给工资，给分红。这样就都是自己人。” 叶耀东忍不住笑了，“你爹还打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冬青的老公都还没影呢，他就都给分配好了？” 阿光也有些无奈，“可不是吗？我也说他想太远，他就说冬青也早就到年纪了，也就家里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现在我们又不在家，不然今年就得给相一个，年底就嫁了。现在只能等明年了，那也是在计划内。” “那这要是放出风声去，媒人又要踏破你家门槛了。当你家女婿太爽了，娶个老婆，什么都有了。” “是啊，这比我给你爹当女婿也差不离了。” “你踏马也知道你捡到宝了？” 阿光笑呵呵，“当然了。” 叶耀东拐回正题，实话实说，“你爹这计划的也蛮好的，今年来到这边，算是彻底知道了赚钱有多容易。会想着也多订几条船，多挣点钱也正常，我都跑去船厂又订了好几条。” 本身阿光也想着做免息贷去预定渔船，空手套白狼，只是要掏2万块出去买地，这才作罢。 现在自家掏钱去预定倒是也正常。 不偷不抢，学着他已经成功了的路去走，也无可厚非。 不过，到时候货卖不出去，想要他到时候帮忙的话，他肯定也爱莫能助了。 明年他也会有更大的收鲜船，加额外又多了4条船，他自己的货都惊人，都得再多找一些买家。 但是他是也很支持阿光多预定几条船，毕竟钱放着会贬值，花在生产工具上挺好的。 他自己主要是现在生产工具也很多了，步子不能迈太大，怕衔接不了，而且现在去深海的条件也不充分，近海也够赚了。 现在他得等回家后算一下家里的总存款，然后再跟阿清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再把钱利用起来。 明年肯定是得花钱，把今年新买的那片垃圾堆给清理出来，把出租屋给起了，这也算是一笔花销。 其他的，他得再想一想，等回家后再打算。 “我爹就是也听说了你拿免息贷又去订了五条船，刚刚才也动了念头，我既然想要单干，他就干脆成全我，然后也学你去定两三条。” “我没有免息贷，就先自己掏钱去预定，反正也就先交一部分定金，万一家里也能做免息贷，那就更好，更没有负担。” “如果不行，那还有一年的缓冲，也不至于掏空家底。” 叶耀东道：“可以的，自己家就自成循环了，等你小的那个继弟过几年大了，到时候你家帮手又多了。”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你爹这个婚倒是结的挺好的。” 阿光嘴角抽了抽，没有接这个话。 “那正好了，这会儿去造船厂，你也去看一下，要不要在这边预定？还是等回家再说？” “先看一下吧，看完还得跟我爹商量，现在就是不知道家那边的交期。我爹是想着等回家预定，不然在这边定了后，人又没有在这里看，也得等下半年……” “可以在这里订一条全钢制的收鲜船，另外两条等回家预订，这样分开来交期也不会赶。而且你就交个定金，怕什么？全钢制的渔船更安全，更好，家那边现在还暂时做不到全钢制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先去了解一下先吧。但是因为免息贷，就随便了解一下，还想着等贷款下来再确定，后面没戏之后，就再也没看了。这会儿过去正好再仔细了解一下，顺便你也给我看一下你订的船的图纸是什么样的，给我抄一抄。” “抄你大爷，我定的是40米。” “我买不起，但是我可以让他同样的来一份，缩小规格就好。估摸着全钢制的，会比你那条收鲜船贵多了。” “那这是肯定的。” 阿光又有些心疼，“你那条收鲜船几万来着？” “35000！” “草，那我要是订全钢制的，那不得5万？” “保守说应该是要的。” “那算了，一下子倾家荡产都还不够，这个收鲜船得留回家预订，我的钱得省着点花。” “那你就了解一下，不是全钢制的造价，多问一问，让他多出几个方案。” “这样倒是也可以。” 两人并排慢慢的骑着自行车，边说着话。 阿光也敞亮，有啥说啥，他爹的想法打算也都说出来，没有藏着掖着。 叶耀东对他的坦诚也满意，也能理解跟风赚钱的心理。 反正他也不差那一条丰收号的货，不管咋样，丰收号都有他的三成股。 今年都给他收了，明年阿光自己单干，轮到他自己收自家船的货也正常，他家占五成，当时也是说好的他家当主导。 “喂，幺幺零吗？我实名举报，我爸韩立……”韩源重生回2009年的第一天，毅然举报大义灭亲。 第1285章 打算 不跟风才是不正常的。 有能力谁都能赚。 阿光要有能力赚，那他就去赚他的。 两人去了造船厂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今天出门的时间太晚了，冬天太阳又下山的早，4点太阳就进到云层里看不到了。 没了太阳后，相应的寒风都大了，呼啸的吹得更猛烈了，叶耀东在室外眼睛都被冷风吹得睁不开，造船厂毕竟也是沿海而建。 他看过自己那条货船的改造进度，说是也就十天半个月大概就可以搞定，他也是喜出望外，这相当于在月底前就可以开走了，比预期早。 而阿光也看了一下他下单的那5条船的图纸，也问了一下沈厂长，让人家先做一个参考方案，他等过两天再来。 他也得先回去跟他爹商量一下订多大的合适价格，刚刚是已经问过来了想要的规格跟相应的材料都大概在多少价位。 具体当然还得按要求出图纸，列清楚所需的设备后算，也不可能那么急过来瞧一眼就定下来，还有待商量。 两人赶在天黑前，又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叶耀东路上骂骂咧咧，都在怪阿光下午耽误的太久，害他们这么赶，也就待了一小会儿，又得匆匆的回去。 “明天再来嘛，反正这两天风浪大，也不好出去。” “天冷了，这边的风是真的大……” 叶耀东一句话都没说完，风吹过来眼睛都进沙子了，只能半眯一下，自行车都只能停下来缓一下。 “tmd，下次只要出来就得把蛤蟆镜戴上，这路太破了，都是土，风一吹就扬起来，路都看不清。” 白天风的没那么大，倒还好，现在太阳一下山，风都大了。 “你还是别说话了，土都进嘴里了。” 叶耀东又骂了几句脏话，等这一阵风过去后，才又重新蹬上自行车快速骑行。 都是石子土路，他们俩都挑两边被货车压出来的两条相对平整的轮胎印子骑，比较没那么颠。 接下去几天两人都往造船厂跑的比较勤，叶耀东是有船在那里造，而阿光心里也是侧重于在这里造一条，他爹的就让他爹自己决定。 只是来回跑了三天，阿光都定不下来自己的收鲜船。 全钢制的，他又舍不得，只能半钢制半木头，里面的设备他也想全部都参考叶耀东手里的那一条34米的，觉得也够用了。 毕竟走着前人走过的路，总比自己摸石头过河好，能复制，当然直接复制了。 阿光也询问了一下叶耀东，想参考他的意见。 叶耀东也只说自己的感受，对他来说，他是很满意的，但是订渔船这个可是大事，让阿光自己决定。 等到细节都谈好后谈价格，阿光又有些犹豫不决，因为太贵了，有些下不了手…… 他想要预定的这一条，可比叶耀东之前买的35000贵多了。 本来之前东子在市里问是38000的，后面因为对县里面比较熟悉，然后县里的造船厂也说给他算优惠，就算35000，所以他才选择在县里预订。 这边这里不只是用的材质会好一点，船厂也火爆的很，热门行业材料费当然也高，而且一年过去，成本更是上涨了。 等报出来的价码是4万8，他心肝都颤了，还价又还不了，不给讲价。 所以他又纠结了。 4万8不是4块8，真预定他手头的钱也是不够的，这三年虽然每年他爹都分他一半收益，但是也没那么多。 主要也是靠丰收号的五成股挣钱，去年还买了好多条船，其实都已经花去了一半的利润，虽然也赚回来了，但是几条船全部加起来，也就抵得丰收号赚的。 他再跟他爹一分，手头虽然有钱，但是还真没有4万8。 今年来这里挣的钱也都还没有算账分钱，要是分了也是够的，但是也意味着他得掏空手里积蓄。 那也太心疼了，4万多都够他什么也不用干，花一辈子养老了。 他这个可是得实打实的从自己的兜里掏钱，而东子是直接贷款，银行给钱。 连钱都没有过手就直接划到船厂账上了，都来不及心疼，看一眼就没了，本来也是白得的，肯定没有那么痛。 这里头差别挺大了。 他有些纠结，犹豫不定，叶耀东也不给他拿主意，只让他自己决定。 所以等连续跑了三天造船厂后，阿光竟然又歇菜了，没声了。 叶耀东看他没有再跑过来找自己去造船厂，就知道他还在纠结，还没有下定决心，他就也没管。 不用再往船厂跑，他也乐得自在。 连续跑了三天了，自己渔船什么进度，他早就一清二楚，没必要再跑。 也是这两天阿光一直过来找他，他才想着陪他跑几趟，不然大冷天的，他顶多第一天去一趟，谁还吃饱了撑的天天去？ 一路喝西北风，吃土都够够的了。 而他连续出门好几天，突然间没有再往外跑，他爹都好奇了。 吃完早饭，看他还坐在灶膛前取火看报纸，占了当老子的位置，就忍不住问了。 “你怎么还不出门？阿光看了这么多天，应该也要定了吧？” “定个毛线，没声了。” “怎么就没声了？不是说在谈价格吗？4万多，他跟他爹凑一凑，应该也能拿得出来吧？这几个月也都没少赚啊，他们也有七八条船在收租。” “他说要再考虑一下，4万8也不是小数目，厂里也是一分钱都不讲价，对比我现在手里那条船都贵了1万块了，差太多了，舍不得也正常。” “不是说材料会好一点吗？” “那也贵啊。” “不是可以付个定金？” “那尾款就不要付了吗？要求付个一半的定金，那也要2万多给出去，那也不少了。” 叶父想想也对，让他付，他即使有钱，也肉痛。 “那这几天就白跑了？要不让他不要订什么收鲜船了，就你们那渔船单独订一条不就好了？他不是就想着单干？别听他爹的，整什么收鲜船瞎折腾，到时候货都不知道卖给谁，以为谁都有你的门路？” “那也不好说，一年有一年的行情，现在也就是交通不好，海鲜的保鲜期有限。要是过一两年，路况好一些，运输条件也好了，肯定也不愁了。” 像内陆地区，想吃口新鲜的都还没有呢，运输条件跟技术好了之后，还怕滞销？ 而且，随着发展，这边的加工厂以后只会越来越多，鱼产品的花样也更多，海鲜干货哪里还愁卖啊。 不过，未来两年会怎么样，他就不知道了，他自己上辈子都过得迷茫的很，只知道大概趋势。 阿光没下决定，他哪里能直接替人家下决定，万一到时候货不好卖，他不是得落个埋怨？ 还得善后，那他不是有病吗？ 给他自己选择就好。 不要预定收鲜船，像他爹说的，再订一条丰收号，自己独立掌控，那不更好吗？ 也不会有风险，反正有他兜底，不愁卖。 等过几年，市场再成熟一点，手头的资金更雄厚一点，再来考虑收鲜船，自己多整几条船，整一条龙也不晚。 “那饭也得一口一口吃啊，亲家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还说自己再订两条丰收号，货给阿光的收鲜船收。那这一下子，他们家少说得掏个10万块出来吧？” 叶父自己光想都觉得肉疼，想不到裴父怎么会这么激进，这是今年赚到大钱，吃到甜头了？ “他们家现在全部家底有没有10万块都不好说，怎么敢一下子全掏出来订三条？” 叶耀东也觉得他们步子一下子迈太大了，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让他跟他爹要考虑清楚。 “或许可能被我20万贷款买了5条船给刺激了，有些不理智？还有这段时间收鲜船的收益？觉得他们上，他们也可以？” 或许真的也挺有可能的，也有可能涉及到一点面子问题。 想着反正只要付个定金？ 谁成想，定金要求付一半，那一下子就得掏5万来块了，差不多也相当于过来4个多月赚的都得掏大半出来了。 这谁不犹豫？ “等会阿光要是过来了，你给他说说，别听他爹的，让他再买一条丰收号那样的就好了，够他用的了。他反正刚开始干，步子也不能迈的太大。” “你给他说吧，你可是他老丈人。” “那行，那等一下他来了，我给他说一下，他爹也是吃错药，一下子就想整那么大。” 叶耀东抖了抖手中的报纸，借着灶膛的火光继续看了起来，锅里煮了一大锅的热水，倒是也不浪费。 大早上的，外面的天看着灰蒙蒙的，风吹的窗户呼啸呼啸的响，比昨天的天气还差，连太阳都没有看到。 这种天气就适合窝在被窝里，但是奈何他的生物钟也养成了，一大早的，外面一定有各种响动了，他爹也起得格外的早，连带着他也没法再睡。 叶父想着要跟阿光说道说道，就哪也没去，本来还想去码头外面瞧一下的，现在只好待在家里。 只是他等了一上午都没有等来阿光，看着午饭后，气温上升了一点，干脆往他那去，还问叶耀东要不要一起去。 叶耀东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只摇了摇头，“不去，你也不用特意跑一趟，等他人来了再聊一聊就好了，大冷天还特意跑上门，显得有多重要一样。” “确实挺重要的啊。” “挺重要的，他要是有决定，自己也会过来找我。” “那好吧，那我出去码头上看一看，这鬼天气，都在家里窝了一个礼拜了……” 叶父碎碎念的裹上了围巾，戴上了手套，往外走。 不过还没10分钟，他就看他爹跟着阿光一起进来了。 “刚走出去，正好遇到阿光过来了，还好没有错过，去里面房间说话吧。” 阿光对叶耀东道：“早上太冷了就没过来了，中午吃完饭就想着过来一下。” 叶耀东也跟着他们往房间去，“你昨天说要好好考虑一下，我就想你早上肯定不会过来的。” “太贵了，跟我爹商量了一下，想着等回家了，去家里那边的造船厂瞧一下，看看能不能便宜一点？而且明年大半年也都待在家里，直接在县城订好一些，现在也不用那么匆忙……” “对，不用那么匆忙。”叶父连忙结接过话。 “你爹就是想的太着急了，干嘛非得叫你订收鲜船，你这才打算自己单干的，订一条跟丰收号那样的不就好了？一样能挣钱，刚开始，步子不要迈得太大了，先赚到钱再说。” “还一下子订三条船，心这么狠的，那少说得10万块，饭也得一口一口的吃。” “我今早没出门，等在家里就想跟你说这话。咱们一条船一条船慢慢的来，这船那么贵，没必要下那么大的血本。” “东子之前也都是一条船一条船的预定，除了那些小船，哪有一口气订好几条船的？也就这一回有银行贷款，不要自己掏钱，想着有20万，就全部都花出去了。” 叶耀东也连忙附和，“对，要不是有银行这个免息贷给了20万，我肯定不会花大价钱一口气订那么多船。货船都还刚买下来，我肯定在两年内都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阿光道：“我也知道，所以才没有订，只是来回跑着多了解一下，也是想着多做参考。” “回来也是一直跟我爹说，先不用买那么多，一下子要掏的钱太多了，即使是定金，那也很多，我们可以一条一条船的来。” 叶父道：“没错，就得慢慢来，急什么，钱也是慢慢挣的。” 阿光也看向叶耀东，“所以咯，等下个月回家，先问一下家里有没有免息贷，有的话最好，我也去做一笔看看能贷多少。” “能跟东子一样空手套白狼最好了，不能的话，我再去造船厂订一条属于自己的船，不跟我爹混一起。” “最好是下半年能交货，到时候再跟过来，跟着东子再大赚一笔。” 叶耀东道：“你这么打算挺好的，总比之前你爹那样子说好多了。” “嗯，就是没那么多钱啊，才想着自己再多赚两年再说了，也不能掏空家里去搏。你买那么多船的前提也是没有掏空家底。” “差不多，我都是将手头的存款掏一部分出来，肯定不会全部都干进去。不管干什么，肯定得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没错。” 叶父乐呵呵的，“想明白就好，我还担心你跟你爹商量着，直接狠狠心就去订了。” “那不会，我一听三条船的报价，我都哆嗦了，直接打退堂鼓了。昨天中午回来商量了，还有昨天晚上回来又商量了，他也觉得回家先，回到家后再考虑。”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得理智一点，我们跟阿正还有小小合伙的两条船，等回去之后就交船了。” “对，马上又要多两条船，我们4人平分股份，相当于一人都能再多半条船了。” “这个是你自己掏钱的吧？这个半条船归你吧，不归你爹吧？” “那当然了，这是我跟你们合伙的，我自己掏钱当然是我自己的。” “那就好。” “他们当时还犹犹豫豫的，觉得订两条船太多了，又觉得太贵了，怕掏尾款会有压力，现在嘴巴都得笑歪了。” 叶耀东也笑了，“是啊，这得感谢我推了他们一把，不然他们还在那里纠结犹豫的，只要一条就够了，现在都得笑开花了。” 叶父说道：“看来明年我们队伍又要壮大了。” “肯定的，都赚到钱了，回家随便一宣传，十里八乡都知道。” 阿光笑着说：“那来年人数都得翻一倍了？” 他耸了一下肩，没说话。 来年的事，来年再说，今年都还没过完呢。 阿光又问道：“想好什么时候回去了吗？” “不是说元旦过后？到时候看一下风浪，找一个好天气，风浪不大才能走。” “对，今天看着天气更不好了，灰蒙蒙的，风又大。” “明天好像还有雨夹雪，明天就不要出来了，等会去多买点菜放家里，谁知道这种鬼天气得持续多久。” 原本他还想着这个月到回去前，还能再多赚一点，上个月底算账的时候，都想的可美了。 想着离回家还能有40天左右，他多多少少再挣个十几万应该不成问题。 tmd，进入12月后，这鬼天气，天天不是阴沉沉的，就是刮妖风，连大太阳的时候都还寒风阵阵，都已经中下旬了，出海才不过五六天。 明天还要下雨夹雪，还不知道得持续几天，他的钱都要泡汤了。 “现在去吧，我本来也是想着去买点鸡鸭排骨，还有汤圆粉。明天就冬至了，现在去买了，省得明天还要一早起来去买菜。” “草，明天就冬至了？这么快？” “可不是吗，夏天出来，结果一转眼都冬至了，还不知道家里三个孩子长多高了。那么小的孩子，一天一个样，都大半年过去了，估计都不认得我了，哎。” “等会先去打个电话回家，然后再去买菜吧，我下午还有事。” 叶耀东也想家里的老婆孩子了，明天天气不好，可能还出不了门，趁着现在没下雨也没下雪，提前去打电话。 “好，我那俩儿子都会叫爹了，也会走了，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了。”阿光说完又叹了口气。 “看看吧，不然元旦过后，就找个好天气直接回去好了，反正出来这么久，大家也赚够了。临近过年，个个都想家了，这边一直这么个鬼天气，那还不如早点回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等元旦过后，找个好天气就回去吧。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干了大半年了，也得好好休息，回家躺大半个月也不过分。” 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外走。 这种阴沉沉又刮着妖风的天气，也不适合骑自行车，自行车轻飘飘的，车头会晃来晃去。 农贸市场离他们这边也没有多远。 叶父也跟上来说话，“早点回去好啊，那这两天就得跟工人们讲一下了，也让他们高兴一下，他们也天天盼着回家。” “给他们讲一下，他们也正好趁着空闲的时候，去买点特产啊什么的，免得临时抓瞎。这鬼天气也不是天天都能出门的，万一什么时候突然下大雪……” 叶耀东瞪了他爹一眼，“能不要乌鸦嘴吗？明天明明是雨夹雪。” “老天爷保佑，接下去都是好天气。” “刚刚还在那里骂，现在就要求老天爷保佑……” “东子，你不是还想着给你娘她们买点黄金首饰吗？你也别忘记了，这个也得提早买，临时忘记了，可没地方买。”叶父低着头，故作平常的说。 叶耀东转头看了他爹一眼，别以为低着头，他就看不到他爹期待的眼神了。 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在提醒他。 “我记得。” “什么时候有去叫上我一起？我帮你一起看一下。”叶父继续低着头看路。 “你也要掏钱给我娘买吗？那给小九也买一对金手镯好了。” “啊？” 这下子终于抬头了。 叶耀东看着他爹错愕的神情，“你也要给她们买黄金吗？” “我哪来的钱啊！我出来压根就没领过工资！我哪来的钱买啊！” 阿光笑着说：“你啥时候有去买，叫上我一起，我也给他们买点礼物带回去。” 叶耀东也没逗他爹了。 “好啊，等冬至过后吧，到时候一起出去逛一逛。” 叶父也没吱声了，只听着他俩聊天。 不过中午这段时间点，离他们最近的邮电局没有上班，他们也打不了电话，要打电话的话，只能去更远的供销社。 叶耀东想着下午还要去商会，时间也来不及，就想先去买菜，让他爹等会买完菜回去，到点再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他等明天再出去打电话也可以，正好明天也冬至。 等到了农贸市场买菜了，叶父主意也很多，必须得买这个，必须得买那个，还有明天冬至，得让工人们都吃的好一点什么的。 叶耀东就让他爹挑选要买什么，他就只负责拿着麻袋跟在后头装菜给钱。 20多号人的口粮，这数量也不少，再加上明天冬至肯定得整一桌像样的。 他爹跟出门时，都很周到的带了两个麻袋，跟一个扁担，好方便挑回去。 同样的装备也给阿光准备了一份。 等买完菜回去，他爹挑一担，阿光挑一担，他两手插兜的走在他们边上。 阿光郁闷的说：“早知道要买这么多，我也得把我爹叫出来。” 叶父说道：“你真孝顺。” “东子比我孝顺。” “肯定的，晚一点还带我爹去买黄金的。” 叶父看了叶耀东一眼，本来还有点想撂挑子不干，但是听到黄金，浑身都有劲了。 等回到家里后，叶耀东又立即拿出密码箱，清点了2000块出来。 叶父看了眼睛都亮了，“现在就出去买黄金吗？” 叶耀东瞥了他爹一眼，“我要去买栋楼啊。” 叶父脸上的表情瞬间都没了，“那你干嘛去啊？” “去商会。” “那干嘛还要带那么多钱啊？” “拿去盖楼。” “讲的什么？说清楚一点。” 他把密码箱收起来，无奈的解释了一下。 “温市商会已经在政府注册了，申请要买的土地也批了，钱么也该交了，集资的钱也不够盖商会，我给捐个2000块，剩下的让其他几个发起人再平摊。” “你这钱怎么这么好掏的？啥也没干，说给就给，还一给就是2000块，这么大手笔，这能买多少黄金了？这是什么商会，才多久就要你掏这么多钱出去……” “你别吵，我有分寸。” “那你干嘛要给这么多啊？” “你说我找的那些商人都是哪里来的？赚了那么多了，是不是也得回馈一下商会，帮一点忙？帮商会发展的更好一点，是不是对自己也有好处？” “那你怎么不搞一个闽省商会？”叶父说完也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你可以弄一个啊？你那个也挺像模像样的？” “那也得有人搞啊？我有那个闲工夫啊？本身也是温市的那些人拉我进的，我也不需要干嘛。他们这些人也很热衷于抱团，喜欢把自己那边一个地方的人集结在一起。” “我自己从村子里带出来就200多号人，还要什么搞什么闽省商会？有必要吗？自己那么多人报团还不够啊？” 叶父想想也是，他们这里就已经有一大帮人了，没必要招外人，平添混乱。 叶耀东把钱在身上藏好后，道：“我走了。” “早点回来吃饭。” “知道了。” 他是掐着点到的，到的时候，屋里已经坐了一堆的人了。 这几天风大浪大，很少有渔船出海，要也是三四十米更能扛风浪的大船。 所以今天人来的还挺多挺齐全的，整一个屋子，满满当当，有坐着，也有站着，就是因为天气不好，大家都闲在家里了。 而且明天也冬至了，该怎么的也要休息一下，准备过节了。 “哎，我们的副会长终于来了。” 来大姨妈了，腰酸肚子痛，本来想请假的，想想还是忍忍 第1286章 拍照 叶耀东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笑着说：“让大家久等了，我没来晚吧？” “刚好就等你了，想着你怎么都会来的，就等了一下，正好大家也多聊聊天，熟悉一下，平常也难聚在一起。” 金来喜笑着招呼他到身旁的位置坐下，然后才站起来对着所有人说话。 讲的当然是有关商会的事，近期就是买地的事最大了。 而前一个礼拜开会的时候，金来喜已经跟大家汇报过进度了。 有一些之前没来的人，上一个礼拜也来了大半，即使还有人是今天第一次来，但是也早就听说了商会的大动作，也都知道每人要掏100块，为商会买地的事做贡献。 这个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很多人都持观望的态度，反正又没有立即就掏钱。 近期天气不好，今天也是难得空闲就过来凑热闹，看看其他人是什么个的想法，再做打算。 金来喜今天也是照样给大家汇报了一下进度，然后也重点说了一下买土地，盖商会的事。 政府已经通过了，也已经谈好土地的价格，他瞧中的是海警局附近的一小块空地，就五百平方左右。 原本是要他5000块的，后面磨了磨，又还了一下价，还说了一些好话，支持政府建设什么之类，才定下3500的价格。 正好大家一人出100块，众筹一下也勉强能拿下。 金来喜说完以后，还将政府开具的土地证明缴款单拿出来，给大家传阅一下，证明他说的都是真实的。 等所有人传阅完后，有的人也反应过来了。 “那这个钱都买土地了，商会还怎么办？我们也不能一人搬一个凳子，就在空地上说话啊，3000多块钱，买一个房子也够了吧……” “肯定够啊，我也以为会直接买一个现成的房子。” “我以为买一块地几百块，我们村子里批一块地盖房子也顶多只要500块，这还能有个几千块，都够盖个楼房了……” “对啊，我们也都以为会直接买个现成的，那只够买地，商会怎么办？该不会还要我们掏钱吧？” “还要再掏？100块已经不少了，我手头的工人一个月也才几十块……” “是啊，这才刚入会就要掏100多……” 大家七嘴八舌，瞬间都闹哄哄的跟菜市场一样，全部都是持反对意见。 原本不好意思反对，也是因为有人带头同意了，想想掏个100块，也能勉强接受，毕竟很多也确实因为加入商会，认识了些人，多了点门路，也有得利了。 金来喜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高声道：“大家不要激动，买地的钱从大家集资的钱里面出，这个不会变，也不会让大家再多掏钱了。” “至于直接买地，没有买一套房子，也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房子。” “大家也知道，这里是港口，外来人口特别多，别说有的人家十几口住一个屋，即使有多一两个房间也都拿去租给外地人了。” “每个月都有稳定的租金可以拿，谁还会把房子拿去卖啊？大家说是吧？” “所以我也只能买地了，海警局那边的地，我一看就特有安全感。而既然已经买了，那肯定都划过来，咱们商会在发展，到时候肯定人数也在增加。” 其实是叶耀东让他尽量买大一点，以后也是商会的集体资产。 他们商会的成员也多，多余的土地还能利用起来盖楼房，拿去租给大家，商会公家还能得一笔租金，以后利用起来，拿来发展商会。 他觉得叶耀东说的特别有道理，所以才想着买大一些，只是买大一些，就没有盖房子的资金，前几天才会犯愁的又去找叶耀东想对策。 结果，没白跑一趟，有钱直接迎难而解了。 “至于大家烦恼的盖商会的钱，这个也不需要大家出，呵呵，我之前也犯愁，也不敢决定。” “后面去找了我们叶耀东同志聊了一下，他不愧是我们商会的副会长，也不愧是渔业协会的副会长，为人格局就是大。” “我就给他讲了一下，他就说，不能再让会员同志们再掏钱了，这不合理，大家已经很支持商会的发展了，不能再让大家为难了。” “他特别大气，也是真心想为咱们商会做一点事情，想让咱们商会越做越好。” “他说盖商会的钱，他个人再出2000，支持咱们商会的发展，也给大家起个带头作用，毕竟他是副会长，也得在困难的时候，承担起责任。” 金来喜说完就看向叶耀东。 叶耀东也是一眼明白，该他掏钱说话了。 他立即掏出口袋里提前准备好的钱，拿在手上给大家看。 “金来喜同志前两天跟我提了一下，我觉得在座的很多都是冲着我来的，我也不能让大家失望，该出钱得出钱，该出力得出力。” “不过，也没什么能让我出力的地方，呵呵，金来喜跟其他几个同志太能干了，什么都办的妥妥的，我也就只能出钱了。” “这也是我身为副会长应当应份的，也该起一个带头作用。” “2100块都在这了，大家一起集资的100块土地钱我也得单独出，集体出钱，集体资产。” “钱都在这了，让我们商会的财务清点一下，记一下账，大家也做个见证哈。” “至于到时候要是不够钱建设的话，金来喜同志也说了，到时候他跟几个发起人也承担一份，剩下的钱由他们平摊，绝不会让大家再多出一分。” 叶耀东说完就把钱交给财务清点，自己又重新坐下。 大家又对他刮目相看了，都看着他窃窃私语，没有再有其他的反对声音了。 说到底就是钱的问题，叶耀东都掏钱解决了，那些人自然也没有话说了。 金来喜在他坐下后，带头鼓掌。 其他人也跟着鼓掌，大家都对这样的处理方式很满意。 金来喜又笑着对大家说：“叶耀东同志都那么慷慨大方了，我们其他几个发起人也不能落后，反正肯定是不会让大家再出资的。” “等商会盖起来后，大家都能集体受益，也能更有归属感，以后肯定也能发展的越来越好……” 他话也讲得漂亮，讲的大家都满意，后面也询问了一下大家还有没有什么异议。 基本都没有什么异议。 原本刚过来时，有些人心里有不满的，不乐意掏这个钱，看到叶耀东都拿出2100了，而金来喜其他几个发起人还得平摊后面的建筑成本，就什么不满都没了，心里都舒坦了。 等会议结束后，有带钱的人也都主动去财务那把钱交了。 而没带钱来的人，就说等明天再交，或者下一回开会再带来交都可以。 反正有叶耀东给的2100，还有其他人今天也能交大半，买地的钱倒也够了。 大家交钱的交钱，聊天的聊天，气氛格外的活络，个个都带着笑。 叶耀东自己扮演的角色完成后，也跟金来喜他们聊起天。 顺便给他们讲了一下，自己打算元旦过后，有好天气的话，就回去了，到时候可能来不及一个个通知大家，现在提前先讲一声。 要是能来得及通知，肯定会过来讲一声。 金来喜都惊讶了，“这么早就回去吗？才元旦过后，是不是太早了？不等到年底吗？1月底才过年啊。” “嗐，近期天气也不好，明这个月总共也就出海了六七天，天还有雨夹雪，也不知道得下多久，看样子还会下大雪。” “我们也担心万一临近年关，没有一个好天气，到时候不得留在这里过年？那可不行，还是宁愿早点回去，少挣一点也没关系。”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你们温市的，离的会近一些，自己有拖拉机的话，也能直接开回去，不像我们离的那么远。” “我们省外的，现在风的阻力也大，不比夏天，开船估计都得开一天一夜。” 大家听了也没话说，省外的确实远一点，是的早做打算。 不像他们，就隔着两个市，没好天气，开着拖拉机也能回，他们一年到头来来去去好几趟，也都习惯了。 叶耀东又道：“我也出来大半年了，也累，在外头哪比家里，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精神都绷着。” “明天也冬至了，这个月有31天，也就10天就元旦了，我要是走了，这边你们多看着点，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反正我也给商会留过电话。” 金来喜问道：“那你来年什么时候过来？初几？” “初几？再看吧，几号回去都还不知道。” 哪来的初几，他只打算下半年再来，上半年在家那边，家里面也得管理，哪能一年到头都在外头。 不过，现在肯定不会讲的那么清楚。 “好的，这一转眼都快过年了，也快，听说这边到处都在规划，也不知道来年得规划成什么样……” 叶耀东就跟他们聊了一会儿，直到5点了，有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他也起身。 现在天黑的早，5点都已经有些昏暗了，走在半路上都看不到几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的往家里赶。 突然大片的雪花纷纷落下，他还伸手接了几片，触碰到手套就直接融化了。 他心想着，想拍的雪景都还没拍，也不知道走之前有没有大雪，让他堆个雪人拍两张。 彩色胶卷也还没买，这几天一直跟阿光来回的跑造船厂，啥也没干，看看也没有马上就回去了，这几天看一下。 等他回到家，帽子跟肩膀上都已经白茫茫的落满了雪，他把上头的雪都收集起来，也能勉强捏成一个小球。 叶父坐在灶膛前烤火，看他回来问道：“又下雪了？” “对，回来的半路上刚下的，晚上的雪好像会大一点。” “说好的雨夹雪估计都骗人了，晚上就变成下雪了，可真冷啊，都冻到骨子里了，还好前两天买了一双棉鞋。” “都吃过饭了？” “都吃了，就剩你了，给你留了饭菜，在锅里热着。” “你帮我端一下，我要装点热水，等会边吃边泡脚，走了一圈回来，脚趾头都冻得没知觉了。” “这天气真的得早点回去，还是我们家好，都没有这么冷，今天都零下好几度……” 叶父碎碎念，“下午我还去码头外面看了一下，人都少了，不过还是有不少大船出海，一些收鲜船回来货也蛮多的……” 叶耀东没吭声，就听着他爹说话。 他坐在桌边，脚下放了一个脸盆，撸起了裤脚，脱下了袜子就伸进去，瞬间整个人都舒畅了，也不觉得冷了。 “舒服……” “我等会也得泡脚，好像长冻疮了。” 次日，叶耀东睡到自然醒时，听动静才知道外面白茫茫一片，原来下了一整晚的雪，地面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一层，大家都在外面看雪，堆雪人了。 别看都是成年人，有的都中老年了，但都是土狗啊，哪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他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已经有好几个大雪人了，家门口的雪都被他们清理了，拿去堆雪人了。 “靠！说好的雨夹雪直接变成大雪了！” 叶父乐呵呵的说：“都还在下，这要是再下一整天，估计晚上又是厚厚的一层了。” “起晚了，雪都被你们给清理了，没看到多少，只能看到屋顶上跟草木上的了。” “你不是说下大雪给我们拍个照吗？现在正好啊，雪人都堆好了。” “我还没买彩色的胶卷，只有黑白的，那先拍黑白的吧，等吃完早饭我去找一下有没有彩色的胶卷，能拍的更清楚一点。” “先拍吧，大家一早上起来看到雪都兴奋坏了，都等在那里。” 叶耀东也乐呵呵的赶紧进屋去拿相机，顺便从灶台上拿了根小胡萝卜当做雪人的鼻子。 还把自己的帽子，围巾，蛤蟆镜都给雪人戴。 叶父他们怎么看，怎么稀奇。 “还别说，你这么一整，倒是怪好看的，比刚刚那白白的两堆好看多了。” “还是老大的脑子好使，还知道要给雪人装扮一下。” “确实好看多了。” 叶耀东摆弄着相机，调整了一下，“人都在了没有？在了就站好一点，围着雪人站吧，前面的再蹲几个……” 他在那里指挥着，附近的一些人也都好奇的围过来，看着他们拍照都有些羡慕。 有的还问叶耀东能不能也帮他们照一张。 叶耀东想着都在这边住了几个月，也都相熟了，就点头同意了。 但是也提前说了，他们拍完几张合照后，有多余的胶卷才能帮忙拍几张，但是估计也拍不了多少张，胶卷有限。 大家无不点头的。 叶耀东一起来，饭也没吃，就张罗着给大家拍照，还好剩余的胶卷连一半都没有。 他想到要买彩色胶卷，也是想着这里胶卷也快用完了，得提前买了衔接。 还好也就一小时，他就拍完了，正好等会吃完饭把胶卷拿去洗，顺便再买新的。 等他中午再回来，他手里又多了两卷彩色的胶卷，他又立即号召人拍照，这回大家的热情更高了，因为是彩色的胶卷，可以出彩色的照片。 早上堆的雪人到现在也还没化，因为一直下雪，地面反而又重新激起了雪，站在雪地里，更有冰天雪地的感觉了。 叶耀东拍完集体的，又给他们每一个人都拍了一张个人照，当做福利。 同时也让其他人给他多拍了几张照片。 也正好吃午饭的这个时间点，附近的邻居都在家里吃饭了，除了早上出来买菜扫雪，这个时间点也没人出来走动，都待在屋里烤火。 “还没见过彩色的照片长什么样，能在回去前洗出来吗？”叶父好奇的问。 叶耀东摆弄着相机，“没问题，早上把胶卷送过去的时候，说好了7天能拿，这一卷也拍完了，等我吃完饭，我再一起拿去冲洗。” “爹，你去把大哥二哥叫过来，我也给他们拍两张带回去。” “好啊，难得这么大的雪，今年还是在这边，是得拍两张照当做纪念。” 叶耀东拿着相机，拨开身旁的工人们，对着他们租住的屋子也拍了一张，好歹也留个纪念，以后老了还能拿出来看。 视线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屋顶地面都是雪，在他们家那边，只能在清晨的时候，才能看到屋顶上的厚厚一层霜。 现在只能等过几年环境稳定一点，才能带妻儿过来玩，过来看雪。 叶耀鹏跟叶耀华都小跑的过来，气喘吁吁。 “东子，爹说你买了彩色的胶卷。” “是啊，你们赶紧过来拍两张，到时候洗出来当做纪念。” 叶耀鹏笑着说：“等会儿，让人给我们父子4个拍一张。” 叶父也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对，我们四人得拍一张。” “正好今天还是冬至，也是个大日子，你们站好了，我给你们拍一个，正好能在回家前洗出来带回去给家里人看一下。” “咱们几时回去啊？” 昨天中午只是叶父跟叶耀东，还有阿光三人在屋里讨论。 他们家的工人昨晚上也都知道，等元旦一过，有天气就提前回去，但是其他人还不知道。 叶耀东是想着过完今天的冬至，明天再跟其他人说一下，这会儿他两个哥哥问起，他也就顺口说一下。 两人也是想回家的，长这么大，30多年，他们也从来没有离家这么久过，闻言都连连点头，格外的赞成。 “你们等会回去也跟工人们说一下，让大家近期要是没出海的话，该买的特产继续都提前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说回去就回去了。” “好。” 晚上起点新出了一下等级，到处都炸开了锅，吃了一下瓜，写来不及。 感觉最近一到夜里，心脏就闷闷的，跳的有点慌，有点不敢熬夜了。 第1287章 童言稚语 叶耀东想着他两个哥哥都知道了，干脆吃完饭也去其他人那边说一声，征求一下意见，免得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以为被忽略了。 大家住的地方都离的不远，他就当饭后散步了，逛一圈。 知道也就10来天就能回去，工人们个个都欢呼，吃完饭也闲着，然后也自发的跟着他往下一家走。 全部通知到位后，还照旧跟在他身后闲聊，跟他回家，气氛跟过年一样热闹。 邻居们还以为他们怎么了？一听，原来他们这些外地人打算早点回家了。 房东老太太还过来问叶耀东，明年还要不要再过来租，要租的话，她就把房子给他留着。 叶耀东想了一下，他现在住的这两个屋子加一个堂屋，一个月也就10块钱。 而且这房东老太太人也蛮好的，三天两头的给他拿他们种的菜，明年再过来也得先有个地方落脚。 他现在不确定明年什么时候过来，想了想，直接给了房东老太太100块，让老太太给他把房子保留10个月。 他不确定什么时候来，先提前预留，不要租出去。 说不定明年他自己个人先提前过来，也或者过俩月有空闲了，过来看一下，也有可能。 毕竟土地的事儿肯定得提前整理，也不能等下半年全部人过来了，再临时动工。 俗人反正开大车，隔三差五的会往他们那里经过，要是可以的话，提前联系好，他也可以搭俗人的大车来回办事。 这样也不用担心不方便坐车，还能直达。 老太太拿了100块钱，笑的露出没牙的牙床，老树皮似的黝黑的脸庞都皱巴成一团，高兴的不停点头应下，保证不管他什么时候来，都会给他把房间保留。 叶耀东想了想又道：“我可能没那么早来，你们两个老的可以先搬进来住，等我人来了，你们再腾出来就好了。” 他住的这个屋子本来是房东老两口养老的，他们也有快80岁了，儿子也都住在附近不远。 把这个房子租下来后，房东老俩口就把原本门口他们养猪的猪圈给清理了出来，砌上了墙，门口起了个小灶，两个老的搬进去住了。 头顶都还是茅草屋的，之前下雪，还是他让工人爬屋顶上去给他们把雪给清理了。 现在他虽然把房子租下来，但是肯定大半年也不会在这里，还不如让两个老的搬进去。 老太太嘴里喃喃道：“那怎么行？你们都租去了……” 她讲的是本地话，叶耀东连蒙带猜，看着她摆动的手，也知道说的什么意思。 “没关系，我要是没在的话，空着也是空着，房子没人住是会破败的，你们就先搬进去住吧，等我来了到时候再搬出来？” “那我看看，问一下老头子……” 叶耀东又看向周围说着说着就往屋里涌，打算摆起了赌桌的工人们，也没管。 这冰天雪地，也没地方去，聚在一起当然只能打牌，开赌桌了，反正刚吃完午饭没多久，离晚上吃排场还早。 他看了一下手表，跟他爹打了声招呼，就又往外走了。 还得再把胶卷拿去冲洗，顺便他也要打个电话回去。 昨天没来得及打电话，让他爹先打个回去，这会儿正好也到上班时间了，可以去邮电局打。 林秀清昨天没接到他的电话失望极了，连带着叶小溪也耷拉了一天的脑袋。 此时一听到有人来门口喊有她电话，叶小溪往外冲的比她还快，而且还边跑边喊。 “我爹打电话回来了……我爹打电话回来……” 她喊的一声比一声大，恨不得全村都知道。 半路跑摔了也没哭，站起来拍拍膝盖，拍拍手，就继续又往村委会冲。 “阿公，我爹打电话回来了……我爹的电话呢？” 陈书记坐门口晒太阳，笑呵呵的说：“再等两分钟，电话响了你再接。” “太好了，阿公啊，我爹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爹说要给我买好多的玩具，好多的发卡，还有漂亮的皮筋，好多卡片……” “我爹还说要买好多好吃的给我当饭吃，阿公啊，你有你爹吗？你爹有给你买吗？” 陈书记给她问得哭笑不得，“我爹老了，得换我给他买了……” “那我老了，我爹还给我买，我爹要给我买到100岁……” “那你等会接电话了，问你爹可不可以给你买到100岁。” “好啊好啊。” 林秀清跑得没她快，到了就光听她说这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那也得你爹能活到120多岁，才能给你买到100岁。” “那我等会叫他活到120岁，给娘你也买好多好吃的。” “我可活不到那么久。” “那让我爹分你一点，他少活一点。”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林秀清也有些绷不住。 周围的妇女笑着跟她说：“那你等会记得问问爹肯不肯少活一点，让你娘多活一点。” 叶小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他们笑什么，只点点头。 大家笑得更欢乐了。 这时，屋里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叶小溪第1个冲进去拿起电话。 “喂，是我爹吗？” 叶耀东听着奶声奶气的声音，笑着问：“你爹是谁啊？” “我爹是咸鱼东……” 叶耀东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了。 “说的不对。” “那就是鱼露东。” 林秀清在边上忍不住笑出声。 叶耀东更无语了，“不对！” 叶小溪手里拿着电话，仰着头看向林秀清，“娘，他说我说的不对，那我爹是什么？” “你喊他叶会长，看他应不应？” 叶小溪连忙出声：“你是叶会长吗？” 叶耀东笑着说：“是啊，被你猜中了。” “娘，他说他是叶会长，那他不是我爹。”说完她就把电话举起给林秀清。 林秀清笑着接过，“你女儿说你不是他爹。” 叶耀东郁闷的道：“我不是她爹，那她就是捡来的。” “好好的还这样逗她干嘛？昨天没接到你的电话，她就已经生气念了一天了。” “念的什么？” “小大人似的在那里念:都不知道打电话回来，天天都不知道打电话回来，说要给我买礼物的，都没看到……” 林秀清学着她的语气说了一通。 晚上还有一章，大概1点半 第1288章 算工资 叶耀东拿着电话，满脸笑容的听着。 电话另外一端还传来叶小溪心急的问话：是我爹吗？是我爹吗？你给我？你给我？ 林秀清被她拉扯着衣服，没办法只能弯下腰来，把电话也贴紧在她耳边。 “你是我爹对不对？” “废话，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吗？” “听不出来，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爷爷昨天说过几天就回来，过几天是几天啊？” “过几天就是过几天，时间还没确定，等确定了，我再打电话回来跟你们说。” “那你别忘了给我买礼物，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卡片，发卡皮筋头花，我都要。” “你这要的还挺多的。” “你答应的，不能反悔。” “记性还挺好的啊？” 这都是他打电话回来报平安的时候，顺便提一句哄哄她，没想到她还每一个都记住了，这一报就一连串。 家里有什么，她估计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出来，这还没到手的东西，她倒是记得牢牢的，一个不落。 “当然啦，大人说话要算话，不可以骗小孩子。” “好好好，知道了，啰嗦，就你要求多，你两个哥哥都没说。” “哥哥去上学了，他们在家里说，他们让我跟你说，他们要排球，要乒乓球，要羽毛球……还要好多好多的小人卡，还要好多好多的吃的，要快速面，要汽水，要鸡蛋糕……” 叶小溪嘴里念着一大堆，然后又大喘气了一下，继续念…… 叶耀东笑骂了一句，“没接到我的电话，就把你当传话筒了。” “对呀，哥哥给了我两分钱，让我要记得。” “哈哈哈……” 林秀清也笑着摸摸她的头，把电话从她耳边拿开。 “之前两个哥哥总是从她手里头骗钱买糖吃，她口袋空了就去找老太太，我都没发现。” “后来有一次，她哭着跑回来，说哥哥给她买糖吃，没回来，说哥哥不见了，我才知道。” “两个大的哄着从她兜里拿走了我给的两分钱，自己买糖吃，然后跑去玩了，她傻傻的等在原地。” “现在知道了，要把钱捂得紧紧的，一分都不给他们了，还能从他们手里头要钱。” 林秀清边说边笑，“她说要给她钱，她才帮忙传话给你。” 叶耀东一直笑，“聪明啊，我女儿就是聪明，那两个小子要打了，自己储蓄罐的钱藏得严严实实，一分都不舍得花，还要从妹妹这里骗。” “上次给我打过一回了，老实多了。爹说你又在外面搞什么商会？昨天才没来得及打电话回来。” “回去再跟你说，电话里头三言两语的讲不清楚，反正是好事，还能赚钱。” “今天冬至，都没出海吧？” “没有，这里都下大雪了，不过今天可能因为下大雪都没什么风了，等夜里看一下，要是没什么风的话，得出海了。前几天那风刮的人都走不出去，出去了眼睛也睁不开。” “上面很冷吧？还好上回让你朋友帮忙把棉袄围巾给捎过去……” 两口子拿着电话絮絮叨叨的讲了好一会儿，一点都不心疼电话费，叶小溪等了好久，只觉得无聊，就跑去门口蹲着。 听到陈书记打趣她，有没有问她爹打算活多久？ 叶小溪才突然间反应过来，“啊哦……” 她还有重要的事没说！ 她立即站起来又往里头跑。 “娘，给我给我，我还要跟爹说话。” 她拽着林秀清的棉袄衣摆扯动。 “你还有什么话没讲完？” “还有还有，你给我……” 林秀清只得把电话贴她耳朵。 “爹……” 叶耀东笑着问：“你还要什么？都给你买行了吧？” “给我买到100岁好不好？” 他嘴角上扬，宠溺的道：“好……” “那爹，你能不能少活几年，让我娘多活几年？” “啊？你给我再说一遍！” 叶耀东脸上的笑容都没了，声音也拔高了，“你还想不想要那些吃的玩的了？” 刚刚还多可爱？ 怎么突然就漏风了？ “你还要给我买到100岁，我要活到100岁，娘活不到100岁，你分一点给她，你少活一点就好了，你不要活那么久……” 林秀清听她话说的颠三倒四，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把电话从她手里拿过来，赶紧给另外一头要暴走的叶耀东解释。 叶耀东在另外一端骂了几句，“我俩都长命百岁，我还等着她给我买猪脚吃。” “那你以后可别舍不得。” “那还是算了，我自己买猪脚吃，把她养在家里给我养老就好了……” “两个儿子养老还不够啊……” “儿子又不会给我买衣服买鞋子买吃的，除了会花我的钱，一点用都没有……” 两口子在电话里吐槽着儿子女儿，林秀清的脸上一直挂着笑。 两人讲了有半小时，然后叶小溪在外面玩摔倒了哭起来，林秀清依依不舍的才挂上电话，带孩子回去抹茶油。 叶耀东付完了电话费后，裹好围巾，戴好手套，脚步轻快地踏进雪地里。 今天是冬至，晚上要吃汤圆，糯米粉他昨天已经买了，这会儿打算到时候看一下，有没有贝类也买点，等会儿也打算去码头买点鱼虾，晚上煮咸汤圆。 他们一群大男人，没有一个会包米饺的，就全部入乡随俗吃汤圆。 等他拎着一网兜的贝壳海螺虾子，手头的稻草绳子也栓了好几条鱼回来时，屋里头的喧闹声都震天了。 “哎哎哎，抓赌了！” 声响顿时没了，全部都齐刷刷的看向门口，有了好几回经验后，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往桌子底下钻了。 最早叶耀东喊的时候，大家都会本能反应的往桌子里抓钻，或者到处逃窜。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叶耀东把门打开通通风，屋里云雾缭绕的，全部都是烟味，不知道的还以为起火了。 他把买回来的海鲜都放在灶台，“几点了，还没散场，赶紧散场做饭了，看你们把屋里搞得乌烟瘴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屋里修仙，把窗户打开通一下风了。” “哎呦，4点多？” “那散了，散了……” 大家闹哄哄的说着，然后各自把桌上自己的钱也收起来数着，算着谁赢的最多。 叶耀东让工人安排着做饭，跟他爹往屋里头走去说话。 “我刚刚去码头瞧了一下，还有点风，但是没那么大，夜里应该可以出海，你夜里带着工人去？” “也可以，也歇了那么多天了。” “正好晚上吃顿好的。” 叶父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讲的什么话？等会儿出去排一下人，看一下，上一回轮到谁几个跟出海。” “嗯，我估摸着这算是咱们最后一趟出海了，等回来了，就得准备回去。” “那正好最后再赚一波给大家发工资，估摸着刚刚好也月底，或者月初。” “差不多，刚好也最后再算一笔几条船的分红，把账算清楚了就休息，找个好天气回去。” “就这么着吧，你有没有数这小半年挣了多少钱？” “都记在本子上，现在数什么，知道个大概就好了。” “那大概是多少？”叶父真的太想知道了，每个月都要问好几遍。 叶耀东都是选择性的回答。 “回去能交代就行了。” “跟我还藏着掖着，真是鬼，我算一算也知道……” “你还是先把要带上船的东西准备了吧。” “也没有早点说，天都要黑了，我现在就去加油加冰，提前准备一下。” “我去好了，你把家里要带上船的东西整理一下，上面也去跟其他船讲一下。” “那也可以。” 父子俩又分头忙活。 叶耀东去加油加冰的时候，看到也有许多人都在那里排队，很多渔船都还已经离港了，心里也放心多了。 别人都能去了，那他们一样也可以去。 等他忙活完回去，天都已经黑透了，所有人也都在等着他开饭。 20多个人分两波，一波在他这边吃，一波在另外一个出租屋自行安排。 他风尘仆仆的摘掉帽子，抖了抖上面落的雪才进屋。 “开饭开饭，肚子饿死了。” “人齐了开饭了……” “先一人汤圆吃一碗，今天冬至……” 叶耀东跟前也装了一小碗的汤圆，是咸的，有白菜，有肉丝，有虾，有蛤蜊，还有海蛎，还有猪肝，料放的足足的。 他一碗吃进去也是一脸的满足，一年到头就冬至才可能吃一回汤圆，其他人也都狼吞虎咽的干进去，才吃桌面上的其他菜。 晚上的菜当然比白天的好了，冬至过晚上，满桌子都是鸡鸭鱼肉，所有人都吃的嘴角冒油。 都还有人打趣的说最后一顿了，难怪今天吃的这么好，得多吃点。 叶耀东笑着说：“在这边算是最后一顿大餐了，等回家了，我到时候摆两桌，请大家再吃顿好的。” “好！” “夜里要出海，等出海回来再给大家算一下这几个月的工资，上一回是发到8月份过，来这边的第1个月给大家结了。” “还有4个月没发，先给算到元旦前，现在还不确定几号有天气回去，也可以等回去后，再给大家补上剩下的几天。” 大家一片叫好，很快就有工资领了，又能回去过个肥年了。 叶耀东这话也将饭桌的气氛推到高潮，个个都很兴奋，晚上吃好喝好，又快拿大钱，很快又能回家了。 要不是夜里要出海，都得醉。 夜里他们大船出海后，凌晨他们村的那些拖网渔船也跟着出海了。 天空倒是作美，没想到第二天出太阳了，大半个月，终于有一天出太阳了。 一大早他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醒过来看向窗外，就觉得外头格外的亮，后门门缝都透着光亮。 他搓了搓眼睛，把衣服裤子塞到被子里暖一暖，又将被子拉得更高，裹到下巴。 还将两边的被子卷进来，压在屁股下面垫着，把自己裹成蚕蛹。 “手伸出来，真几巴冷。” 他顺便也将脑袋缩进去。 等躺了好一会儿，听到外头妇女的吵骂声，他才忍着冻，穿衣服穿裤子，穿的时候整个人也抖成个筛子。 出去吃饭，发现连个凳子都没有，堂屋里也一个人都没有，另外一个房间也空荡荡的。 打开门出去，才看到门口坐满了人，挂满了被子，都是晒太阳的，地面已经一堆的瓜子壳了。 他打开门看了一下就赶紧关上，还是屋里暖和一些。 等装了粥跟榨菜，他再端出去蹲门口跟大家一起边晒太阳边吃。 “大半个月没见过太阳，人都快发霉了，今天终于有太阳了。” “东哥，能不能预支点工资，我们等会出去逛逛，买点东西带回去？” “昨天赌钱输光了？” “呵呵……” 陈石道：“不…是，他他是天天天天去巷子……” “这不得给点封口费？” 陈国栋瞪了陈石一眼，“你能不能不要当结巴，当哑巴？” “等等我回去，就就告诉你…娘。” “正好，叫我把工资交给她，让她给我找个媳妇回来。” 叶耀东道：“等会给你们拿。” “我…我不用，我…赢钱了。” “押押押押……都踏马给你押赢了。” “你他妈妈妈妈……” “我没那么多妈！” “你你都出去，叫叫妈妈妈妈咪，好多妈……” 叶耀东在边上听他们互骂，直乐，饭都差点吃不进去了，得挪到一边去。 听陈石说话是真的能气死人，又结巴，恨不得掐死他。 他等吃完饭后，也给陈国栋拿了50块预支的钱。 自己也回屋去数了1000块放到身上，他打算趁着大家出海，也没什么人，先把黄金给买了。 1000块肯定是不够给全家人买，但是他也不敢带太多，打算这几天分批次买。 其他的一些零碎的吃喝特产玩具，等过些天，元旦之后再买，免得放太久了。 待他出门时，门口的小子们早就跑光了，他只好去另外一边的出租屋叫两个过来。 谁知也跑光，他只能坐门口晒一会儿太阳，等人回来了接他看门的班。 这一等就等到了饭点，他们回来时被他一通好骂。 叶耀东费了一个礼拜时间，花了6000多，才把全家的黄金都买了。 老太太，他娘，还有阿清，他每人都买了一条金项链，一只金手镯，一对金耳环，两个金戒指。 他爹他当然也给买了，他爹买的克重最大，三个女人每个人克重都在30克左右，他爹只买了项链跟手链戒指，但是足足买了40克，够给他面子了。 家里的三个孩子，他也都给买了一条太上老君的银牌跟银项链，保佑他们平安健康长大。 而叶小溪，他还单独买了一对银手镯。 其他的几个侄子侄女，他就没买了，反正他们亲爹都在这里，自然会张罗，不需要他带。 他只要到时候多买点吃的特产带回去，让他娘到处分亲戚，给她长脸就行了。 而这一个礼拜，他也每隔一天就出来收一趟货，也不是每天都是好天气，海上风浪也大，但也马马虎虎能承受。 那些小拖网渔船就不一定了，去一天休一天的。 他们倒也乐得自在，天天出去闲逛，每天都一堆一堆的东西买回来，仿佛不要钱似的，看到什么家里没有的都想带回去。 除了在海上的几条船，大家基本趁这几天有休息的时间，把该买回去的东西都买的七七八八了。 叶耀东倒是还有一大堆东西没买，他打算等他爹回来了，到时候再一起去。 就最后一趟出海了，叶父也想着多赚一点，其他几条船也想着在海上多待几天，能赚就继续赚，毕竟等回去了，就没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大家意见统一。 只不过老天爷不给机会，他在元旦当天出海收一趟货后，第二天风浪又太大了，几条船又只能跟他前后脚的回来。 不过这一回没什么遗憾，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因为都结束了，回去只要休息，找个好天气就能回家了。 船工们其实早就在心里盼着刮风下大雪，这样就能顺理成章的早点靠岸了，他们都还惦记着特产没买。 自从冬至知道要提前回去后，一个个早就归心似箭了，都躁动了。 要不是当天夜里出海，后面几天都有好天气，估摸着现在早就在家里，被家里人围着嘘寒问暖了。 叶父回到出租屋后，也是感觉浑身轻松，出海回来都没觉得累，整个人精神亢奋。 “终于结束了！” 工人们也在欢呼，“马上就能回家了！” “回家了，回家了！” 叶耀东也笑着说：“都先吃点东西睡一觉，睡醒了给大家发工资，每个人都有好几百！顺便再给大家发个大红包，大吉大利，回家过年。” “好哦～” “大吉大利，回家过年！” 今天2号，大家休息个一晚上，明天就可以出去到处逛逛，买买东西。 接下去几天，他们再听天气预报，找一个连续晴天的好天气。 现在天气预报太不准了，能有两天连续晴天的话还保险一点。 工人们有激励都睡不着了，恨不得现在就出门买东西，然后立即回去。 叶耀东回到屋里后，先把大家的工资全部都先算出来，等他们睡醒就可以都给他们发下去。 他是6月20号提前从家里出来的，8月初来到的舟市。 在9月底的时候，他就已经给大家发过一回工资了，发的是截止到8月底的工资。 因为一个个都在预支，有的预支的有点多了，累计起来可能都有一个月工资了。 他怕大半年过去，到时候账有点混，他们一个个大概也记不清自己预支了多少钱。 所以他干脆省事一点，给他们把工资发到8月底过，这样个个手头都能有钱支撑着之后的开销。 现在他要给他们发的是9月到12月的工资，足足有4个月，有的人已经撑不住，又提前预支了一点，不过大多数手头都还有钱，这4个月没有在预支，账倒是不乱。 他们每人一天是4块5的工资，因为本身不确定出来几天，通通都是按天算工资。 4个月，每月就是135，那每个人就是540。 而这4个月里面，10月跟12月是有31天，得再加个9块，他就一起给算550。 出来跟着他干了半年，没少帮他赚钱，让他赚得盆满钵满，他想着又在本子上写上50块红包。 等会把钱数出来，单独拿红纸包起来当作红包了。 这相当于每个人600块了。 他拿计算机按了一下，除去他，包括他爹在内的话是22人，相当于他工资要付13200块出去。 “草！” 他看着计算器上面的数字爆了一下粗口，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累积起来，工资竟然要发这么多。 他摇了摇头，认命的先把今天卖货的钱倒在桌子上数了起来。 还好近期还出了一趟海，又让他赚了几万块。 不过区区付个一万多出去当工钱，剩下的也算是纯赚，那也赚到了。 他看了一眼睡得挺香的他爹，这么多钱，只能认命的一个人慢慢数。 数完今天卖的钱后，他又开始数工资。 每数个550，他就抽出一张来横着将一份工资给包裹住，然后放到一边。 大团结不够数的，他还只能把密码箱打开，继续数。 预支的晚一点算，不然他得忘了哪一份多少钱了，不是每个人都预支，还预支一样的。 桌面上数好的钱，一沓一沓的叠了好几沓。 叶耀东边数都边扭着脖子，这数钱数多了后，他都觉得已经是体力活了。 虽然心里高兴，但是早就不能发自肺腑的笑出来了，他现在需要一个点钞机。 等叶父睡醒后，看到满桌子的钱，一个激灵立即掀开被子站起来走到桌边，没披外套也不觉得冷。 他感受到了来自金钱的温暖。 叶耀东正在整理密码箱，争取把所有的钱都塞进，但是毛票子的零钱太多了，各种形状，有卷的，有叠的，放到行李箱里面特别的蓬松。 虽然他后面有固定的鱼贩子收货后，大家结算的都是大团结，偶尔有一些零钱。 但是架不住他在认识鱼贩子之前都是散卖，收到的毛票子格外的多，还有在温市也累积了一大批的毛票子。 毕竟他算账的时候，跟大家结算都是大团结给出去，他也不可能结账的时候给大家拿几分几毛的，数都得数半天。 这不，这些零钱全部都剩下来，他压根也没时间数这些零钱，他平常算账也只按货单上面的算。 清点现金也只点大团结，其他的零钱全部一团扫进密码箱。 这会儿密码箱里头乱乱的。 叶父看着桌上那么多钱，密码箱又堆满了，满脸笑容。 “东子，工资都算好了？” “都算好了。” 叶父拿起一沓点了起来。 “数什么，我都数好了，一人550，一共21沓？” “21沓？” “对，没有你的。” 叶父顿时感觉有点冷了，把钱放下，先去穿衣服。 “另外每个人我红包再给个50块钱，你拿红纸裁一下，包起来吧。” “费那个劲干嘛？直接放到一起拿给他们就好了。” “你懂什么，这叫仪式感。有红纸的给一份，单独说是红包更让人高兴，不然全部都放到工资里头一起给，他们就没什么多大的感觉了。在心里就会划到工资里面，平白少了一点高兴的情绪。” 叶父听他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虽然有些不以为意，但是还是拿红纸裁了。 “叽里咕噜说一堆，那就算你有道理吧。” “我单独给你拿200块，明天出去逛逛，爱买啥买啥。你的工资，我等回去交给我娘。” 叶父一脸憋闷，“凭什么我赚的钱我还不能自己拿了？你还要拿给她。” “那我给你吧，回去后你拿给她？” 叶父烦躁的挥挥手，“你给，你给，你拿给她吧，省得还要铐问我有没有私藏。” 叶耀东笑着说：“你傻啊，我把钱给你，你到时候给她之前，让她说点好话。一张一张的甩给她，丢满了整个床，让她去捡，这样她高兴你也高兴。” 叶父沉思了一下，有些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她会不会生气的甩脸子，还得我去捡？” “那不能！好几百块钱给她，她还敢甩脸子，你不会直接把钱收走。” 叶父有些犹豫，“我要把钱收走，晚上就没地睡了。” “那更好啊，自己单独睡一个屋。” “那不行，那不行，那得折腾我好几天，好几天不给个好脸。” “哎呀，放心好了，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钱的。再说了，大半年不在家，刚回去，肯定亲香的很，你还给她上交了大把的工资，我娘肯定把你当大爷一样伺候，嘘寒问暖的给你端茶倒水，装洗脚水。” 叶父想想嘴巴也咧开了，“对，大半年没回去，刚回去肯定嘴巴都笑开了。” “是吧，自己的工资自己数吧。玛德，这么多的零钱，算了，直接都倒到麻袋里拎着，还安全一点，密码箱正好腾出来给我装衣服。” 叶父赞同的点头，“拿麻袋装好，这样谁都想不出来里头有钱，也安全。” “嗯。” 第1289章 理清楚了 叶父等裁完一堆的红纸后，就抓了一把大团结，自己清点了起来。 叶耀东把前几天塞到角落的麻袋，又抖了出来，本想去找一把稻草的，但是想想这天寒地冻的，哪来的干稻草。 他琢磨了一下，就把自己没穿的棉袄先塞进去垫着，还整理了好好的，把中间的位置腾出来，可以装硬币纸币，然后还能包裹起来，不显露痕迹，声响也能小一点。 摆弄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把密码箱的纸币硬币抓了，往麻袋里丢，丢完了又将暂时不穿的衣服也一起又塞到麻袋里。 反正今天从海上回来后，接下去也不出海了，也不用洗澡了，这么冷，一个礼拜没洗都无所谓，攒着留回家再洗。 “完美，一点都看不出来，就只能看到里头那一堆的衣服，看不到钱了。” 叶父数好钱，也抬头看了一眼，“是看不出来，然后拿个绳子把麻袋捆一捆，走的时候还得再拿个麻袋装被子，到时候正好挑一担。” “那得去多买几个麻袋了，被子有点多。” “多买点，零碎的东西很多，今天洗完澡换下来穿衣服也不用特意洗，单独装一袋，等留回去给你娘洗。” “你对我娘真好，礼物没买，脏衣服就已经准备了一袋千里迢迢带回去。” 他都只打算攒一身的垢回去，让阿清给他大力搓，他爹想的比他还周到。 叶父理直气壮，“这不是图省事吗？在这里晒，谁知道会不会干，本来这也是她该做的事。” “行行行，反正你挣钱回去了，就该当大爷。” 叶父咧着嘴笑。 叶耀东把塞满衣服的麻袋提了提，然后挪到角落去先。 “先出去吃饭吧，都下午3点多了，现在吃了就当晚饭好了，估计一个个也都睡醒了，其他东西等晚一点再整理。” 叶父拿着手里数好的钱给他看，“那我的这个就先收起来了？” “你收起来吧，自己藏好了，多数200块明天再出门买东西。” “明天跟你一起去，要买什么，你付钱就好了，不用单独给我……” 叶耀东点点头，“也……” “……等回家了你再偷偷给我。” 叶耀东：“……” “不然刚回去，你娘肯定围着我打转，东西都还得全交给她收拾，我肯定没地方藏，藏估计也不好。” “想的还挺周到的啊？” “肯定的，她肯定会怀疑你有单独给我钱，我身上肯定还有其他的钱。小钱也无所谓，也不会计较，大钱好几百放身上给她知道了，那不得了。” “行吧，知道了。” 叶父心满意足的将工资先收起来。 叶耀东又凑过去问：“你攒了多少私房钱？要不要都先放我这？免得全军覆没。” 叶父犹豫的沉思，“那我回去前再拿给你，先藏到你那，等过年了你再偷偷给我，我提前挖个洞先。” 他忍不住嘴角抽搐，“你在家里挖了几个洞了？地鼠啊？也不怕被老鼠给啃了。” “没几个，就两三个，得分开藏。” 叶耀东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爹，藏点私房钱搞得跟特务一样。 “你可不要这种表情，我钱可不少，那都是我的棺材本，不能什么都给她了，她都好多钱了。” 他懒得坑声，只给了他爹一个眼神，让他爹自己体会。 没有他，他爹能攒的下私房钱？屁咯。 叶耀东又去清点提前留的一部分的一块两块的纸币，数个50块放到红纸里头包起来，摸起来也有厚厚的一包了。 正好一块两块的也方便他们明天拿出去买东西，顺便也能给他腾点空间。 叶父等藏好钱，也帮忙一起数了包起来。 看着红红的一包鼓鼓的，他不由得也觉得东子说的有道理。 全部都混到工资里面，看着就没感觉了，这红红的纸包了一包，看着就喜庆有彩头，多看两眼，他也打心眼里高兴有这份额外的红包。 等包好了21包后，叶耀东就把剩下的钱也用皮筋捆起来，塞回麻袋。 把桌上的账本拿起来夹在腋下，跟他爹两个抱着一堆的钱出去。 外头都是说话声，大概一个个等着发工资都等急了。 父子俩一打开房门出来，堂屋里或站或坐的一帮人立即都站起来，喜气洋洋的看着他们。 “东哥，你们睡醒了……” 屋里的动静，让屋外头坐着的人也都激动的挤进来，狭小的屋子瞬间满满当当都是人。 “你们是有睡还是没睡啊？一整个下午光听你们说话声了。” 大家说什么的都有，有没睡的，也有眯了一小会儿的，也有说兴奋的不想睡，留着晚上再睡的。 同时，所有人也都看到了他跟叶父手上捧着的大把钞票，眼睛都放出了狼光，笑得更开心了。 叶耀东本身也没指望听他们回答，他扬了扬手中的钱，笑着高声道：“发工资了，都已经给你们数好了，排队拿。” “哇哦～” 大家立即欢呼，赶紧推推搡搡的站成两排。 叶耀东在他们排队时，也先把钱放在桌上，翻开本子，有预支的上面都有人名，还有对应的金额跟日期。 他刚刚数的21份工资都是一模一样的，就是担心发的时候弄混了。 这会儿只要看到是谁来领工资，去本子上找一下有没有对应预支的名字，没有就可以全部金额给了。 “上一回工资发到8月底过，从9月1号到12月31号，工资是还没发的，总共是122天……” 叶耀东边说边把计算机的声音放出来，然后按给他们听。 “一共是549块，我直接给你们算550整数了，预支的我都有记，等会儿发的时候直接扣下来。” “这半年来也辛苦大家了，跟着我从家里跑到浙省来，从温市又跑到舟市，我也很感谢大家。” “马上回去了，我也意思一下，给大家都发个红包，开心一下，明天可以出去给家里人买买东西。” 说着他也扬了扬随手抓的两个红包。 大家高兴的喊了一声，“好哦～” 叶耀东看着第一个领钱的陈老七，笑着说，“叔都没支过钱啊，也太省了吧，呐，你的工资还有红包。” “哈哈，这吃喝用都不花钱，我哪里还用支什么钱啊，发的工资根本就花不完。” “那你发财了，没少挣。” 叶耀东说完又看向下一个，“阿健前几天预支了50块啊，我直接扣掉给你发500块，对不对？” “对对对，没错……” “呵呵，刚好可以拿回家娶个老婆了，手脚快一点的话，年前就能娶进门。” “哈哈哈……好好好……谢谢东哥。” 工人们也在那里起哄，“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 “大冷天的，当然得找个老婆暖被窝，哈哈……” “出来了半年，赚了正好回家娶个老婆……” 叶耀东把一份钱里面数了5张大团结出来，又拿了一个红包，才递给阿健。 小伙子高高兴兴的领完钱站到一边去数钱。 他一个一个的发过去，有预支的直接现场说一下，然后扣下来。 屋里的气氛格外的浓烈，大家比过年还高兴，领到的人站在角落数钱，没领到的都伸着脖子。 没一会儿，所有人都领到各自的工资，嘴巴咧的都快到后脑勺了，屋里也是一直响着数钞票的声音。 叶耀东发完了桌上还剩着一小份，预支的人还是比较少的，就那五六个，他之前都发过两个月工资了。 除了赌钱输了的，或者是逛窑子太勤的，挥霍没了，大多数不至于还要预支工资，毕竟头两个月的工资，有的提前跟他出来的都能领到高达300块。 他把桌上的钱整理一下，叠整齐清点了，有剩个130块，差不多也够他明天跟他爹出去买东西了，他随手把钱往兜里一揣。 “都数过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大家异口同声。 “那就开饭了，吃完饭，该睡觉的睡觉，该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提前准备一下，这两天有好天气，咱们就随时都能走了。” 大家连连附和。 工人这边的工资都发完了也算是清账了，但是他还有十几条船的租金分红还没去算，还有其他几条船卖货钱也没给。 等吃完饭，他就背上挎包，拿上账本跟计算器，跟他爹一起一家家上门去收钱了。 他先收自家十几条渔船的租金，收完了才喊他大哥二哥，还有周家兄弟，一起去阿光那，算收鲜船的账。 还好他们晚饭吃的也早，等全部算完账，天也才刚黑。 叶耀东跟叶父也不急着走，坐下来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回去的事。 这段时间大家一直在海上，除了冬至的时候，临时说了一下，达成了共识，后面也都没有坐在一块沟通回去的事。 正好趁现在算完账，大家可以坐下来聊聊天，说一下回去的安排。 叶耀东率先道：“工人的工资我已经都发了，这两天我们看一下天气预报，有好天气就直接回去吧，反正账也算完了。” “你们行李也尽早安排大家收一下，提前准备好，免得临时抓瞎。” “这边的天气太冷了，时不时还下雪，港口冬天风也大的很，有遇上没风的天气，那等不得。” 阿光道：“我们下午也把工人的工资都发了，明天就让大家收拾一下东西，还有渔船的东西也得整理一下，提前搬上船。” “也得留点时间给大家出去逛逛，买东西啊……” “来得及，晚上这不天才刚黑吗？可以晚上就提前收拾一下没用的东西，明天出去逛逛，然后晚上回来再补充收拾一下。” “那也不用太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坐在那里闲聊。 叶耀东突然又开口道：“我在想这一趟有点远，风向要是不对的话，一天一夜可能都还开不到。我想着，到时候或者可以在温市停靠一晚上休息。” “我也有点事，也想停靠温市待一天，把事情办了，然后再回去。” “你们如果急着回去也不勉强，到时候看，可以分两路，一部分跟我停靠温市休息，一部分直奔家里。” 叶父问道：“你要停靠温市干嘛？运打火机？上一回几万个卖完了？” “不是，想着也临近年关了，得给熟人朋友们送送年礼，正好这两天多买一些这边的特产。” “还有，在打火机厂干活的双胞胎也得把人接上，带回去过年啊。” “顺便我也要找方经福算一下这一年的账。都元旦了，离过年也就20来天，提前把账算了，省得我还得再跑一趟，多累？” “谁知道有没有能出门好天气，这离着那么远的距离，可不是家附近，没有方便，能顺便就一起解决。” “大半年不在家，家里肯定也有一堆的事，一堆的账，谁知道等我忙完了得到几时？” “正好也能靠岸休整一下，提前把事情都办了，回家后就可以安心的休过年。” 大家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也对，能顺路把事办了，也省得来回跑，毕竟跨省没那么方便。 “那就到时候看吧，明天也跟其他船说一下，看看是跟着你停靠，还是直接回去，也可以分两波。” “嗯。” 他们又继续闲聊了一会儿，实在太晚了才离开。 叶耀东等回到出租屋，大家已经把船上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堆的到处都是，很多行李也都收好了，一副随时都能走人的样子。 “效率这么高？这是连夜就能走啊？” “人多，大家一起收拾，那不是三两下的事吗？” “大概东西我们都收的差不多了，就一些日常能用得到的锅碗瓢盆还没收，等什么时候走了再收也来得及，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还用得上。” “明天一早，我们就先把这些东西搬到船上锁起来吧？” 叶耀东点点头，“嗯，用不上的东西，明天就先搬到船上锁起来。其他的，到时候等临时再搬，反正咱们人多，力量大。” “被子没东西装……” “我明天去多买一些麻袋，新买的也干净。会安排的，大家都先去睡吧，明天好好出去逛一逛。” “好的。” 大家都高兴的回房间去。 叶耀东隔了一道门都能听到里头说的热闹。 他想，晚上大概很多人该兴奋的睡不着了。 他也跟他爹关门关窗关灯回到房间，他还有账还没算。 这半年来总共赚了多少钱，他还没有算，只算了一下这个月挣了多少，还有清点了一下工人的工资。 这个月天气不行，风大，也就出去了半个月不到，他的那十几条小船也就去了十天左右，收入骤减，比起上个月差了有3万块了。 还好有那几条捕虾皮船，不然收入会更少。 但是怎么说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在家里强多了。 他拿着账本总的算下来，也有赚了9万多，上个月可是纯赚了有12万。 原本还做着美梦，想着这个月可以一直出海到元旦后，有个40天时间，大概能给他赚个十几二十万。 没想到天气恶劣，大多数都窝在家里了，比起上个月少赚了3万来块，比他预期的更是少了一半。 刚刚工资加红包又发了1万4千多出去，再扣掉加油加冰的，大概得扣掉2万左右，那他等于这个月就7万多纯赚的了。 截止11月底，手头的存款原本有14万多，现在全部加起来，他大概有22万左右可以带回去了。 他是6月中下旬去的温市，海沟人满为患后，今年海蜇的行情就没有去年好了，他还是凭借着收鲜船，才在离开前总共赚了4万7千。 8月出来到这里后，他又赚了3万多。 零零散散这两个月总共汇了5万块回去。 后面想着汇的太频繁了，阿清去拿也不安全，后面手里还有剩了两三万，他就全部先放在自己手里。 而9月赚的，他连带手头的存款一起拿去买了那条10万块的货船，当时钱还不够，还问阿光借的35000凑数。 但是等到10月的时候，他就把阿光的钱都还了，还买了一块2万的土地，又剩了2万多的现金。 等到11月底算账的时候，他手头就有了14万多的现金了。 截止到上个月底，他这一趟大概赚了32万左右。 而刚刚也算过了这个月的纯盈利有7万多。 那总共算起来，他出来这半年有赚了40万左右了。 现在手头上剩个22万的现金，加八月以前汇了5万块回去，外加一个2万块的土地，还有一条10万块的货船还正在改造。 “那也大差不差了……” 叶耀东在纸上写写算算，计算器又按了半天，费了大半个小时算是算明白了。 叶父从进来后，看他算账就大气不敢喘，根本不敢出声，生怕打断他的思路被骂。 听到他出声后，才敢问：“怎么样了？算好了吗？出来这半年总共赚了多少？” “蛮多的。” “那是有多少？是不是有好几十万啊？” “大差不差吧。” “那是多少啊？一二十万也是几十万，八九十万也是几十万。” 叶父把脑袋凑过去，想看一下本子，叶耀东立马把本子一合。 “干嘛那么好奇？家底都给你知道了那还得了？我都还不知道你藏了多少私房钱，你就想知道我家底了？” “我又不要你养老。” “搞得好像你私房钱不是我给的一样。” “睡觉。” 叶父没话讲，就不讲了，脱衣服往床上走。 叶耀东转头对他爹道：“明天早上出去逛一逛，买点特产，顺便打个电话回去通知一下。明天下午，你再跟我去船厂看一下那条货船改造好了没。” “tmd跟我说元旦前能好，结果因为下了几天雪，耽误了，说要元旦左右，明天一起去看一看，再催一催就说我们要回去了，这一两天必须得好。” 叶父诧异的道：“我还以为已经开到码头了。” “开个鸡毛，明天去催，我这两天忙着出海，也有两天没去催了，前几天都去盯着他们赶紧干。” “那得赶紧去催。” “嗯，应该也差不多，这两天没有下雪天气还好一些。” “明天一早就去吧，早点睡早点起，去催一催，看了才能安心。” “那也可以。” 那条货船改造费预估也得2万块左右，之前已经预交了5000块，还得再交1万5。 叶耀东钱是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两天把船给他弄好，他验收了没问题再把货款交了。 说起来，他也差不多带个20万出头的现金回家。 父子俩躺到床上也聊了一会儿，明天要先办什么，后办什么…… 叶耀东还想着明天要是还有空闲，得去跟俗人，还有商会的进来金来喜他们打个招呼，告别一下，不能就那么一走了之。 想着想着，他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天才刚亮，灰蒙蒙的，他就被隔壁的吵闹声吵醒的。 那群工人也不知道睡了还是没睡，一大早就传来说话声，堂屋也有一堆的声音，大概多起床跑过来了。 马上就要回家了，每个人的情绪都高涨，精神亢奋，他也被他爹催的只能打着哈欠爬起来。 “哈～哎～这么早，吃春药了，一个个的，平常也没见起这么早……” “醒了就起来吧，你不是自己还有一堆的事要去办的？趁着一大早商店没开门，我们先去造船厂。” “知道了。” 叶耀东嘴上应着，身体却很诚实的躺着一动不动。 叶父也没管他，先出去了。 叶耀东心安理得的又继续躺着，大冷天的，现在才6点多，实在有点早，即使要办事，也不差一大早的这点时间。 可是他躺着躺着却有点慌了，在他半睡半醒间，突然间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他猛的一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听，还真没有动静了？ “没人了？” “都出去了？” 他拿起手表一看也才7点啊。 突然间他也不觉得冷了，坐直了身体，把冷冰冰的毛衣直接套上，下床也不打哆嗦了。 突然间的安静，给了他抵抗寒冷的勇气。 他穿戴好衣服出去一看，果然已经没人了，只剩下他爹坐在灶膛前边烤火边抽水烟。 “人呢？都出去了？” “你以为都像你啊，火烧眉毛了也不着急，还赖在那里，昨天还在那里说自己还有好多事要办。结果今天还赖着，也不早点起来。” “一大早的能办什么事。” “他们都去早市了，看着有什么吃的喝的玩的先去买一点回来，等商店开门了再去逛。” “也是，还有早市可以买东西，那我们也去吧？这个时间去造船厂，沈厂长也没在，催人也没办法催。” “就等你起来了，你赶紧的。” 叶耀东麻溜的赶紧去刷牙洗脸，饭也不吃了，把门一锁，就跟他爹出门了，他要去早市吃早饭。 当地还是有一些特色的早餐的，这几年因为外地人多，可以经商交易后，早就形成了一条繁华的街了，在他们外地人嘴里就是早市。 里头什么都有卖，早餐，蔬菜，海鲜，肉类，吃的喝的玩的穿的用的，就跟他们乡下赶大集的集市一样，只是品种更丰富，更新奇。 一大早人来人往，都要挤爆了。 叶耀东特意没有骑自行车出门，跟他爹一人跨了一个大篮子，装的满满当当才舍得走。 两人都还觉得没买够，只是篮子满了，又还得去造船厂，就先回去了。 期间也碰上了一大堆他们村的，基本都一大早就跑出来逛早市了，每个人都特别舍得花钱，他跟他爹去的时候，很多人篮子都装的满满的了。 叶耀东这一整天都没闲着，都在外面奔波。 去完早市又去造船厂，得了确切的口信，第二天能去开船才放心了。 中午吃完午饭，他又跟他爹去打电话回去报平安，然后又去跟商会的几个熟人告别。 还跑了一趟俗人那，不过被告知俗人又运货出门了，得年前才能回，他就留了个口信。 叶父跟着他瞎跑了一通，都有些后悔了，要不是惦记着跟他去买黄金，早就自己先去逛逛买东西了，谁还跟着他到处跑。 “你都完事了没有？没有人了吧？” “嗯，差不多告别完了。” “什么七七八八的人认识了这么多，还好骑着自行车，不然腿都被跑断。” “我又没叫你跟着我，你可以跟其他人去逛啊。” 叶父没有接这个话，只催他，“走了，赶紧回家拿钱去买东西了。” “我带够了，不用回家了，直接去集市看一下先，这边也有几个巷子，也可以先逛一下。” “重要的东西先买啊？” “什么重要的东西啊？送领导干爹的礼物？” 叶耀东有些纳闷，早上已经买了一堆吃的了，再随便逛逛，多买一些土特产，给家里人带点礼物，小孩子的玩意买一些不就好了？ 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也不用给人送太贵重的，只要一些土特产就好了，再说了，这边也就海鲜多，能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东西？ “不是，你不是说要买黄金吗？” “哦，我前几天已经买好了。” 叶父顿时有点难受了。 那有没有他的份啊？ 第1290章 远洋一号 “买好了？” “买好了啊，前几天你们出海的时候，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每天都出去逛一逛，分批次都买齐了。”叶耀东推着自行车边走边倒道。 他也没有多想，也没有特意去说给每个人都买了什么。 叶父板着个脸，“你都买什么了？前段时间还说一起去的，我没看着，你就整天乱花钱，你阿嫲都多大岁数了，半只脚入土了，给她买什么？” “别人家的老人这岁数了，有啥东西都是提前掏出来先分了，你倒好，还要给她穿金戴银，这是买给她凑着大家一起分啊？” “买点吃的喝的就算了，一把年纪的戴了给谁看……” 叶耀东瞥了他爹一眼，“又没花你的钱，我乐意。你觉得她能把我给她买的东西分给谁？” 这一句话直接就把叶父堵回去了。 还能分给谁？ 不管谁送的东西落在她手里，最终还不都是给他的？不然还能给谁？ 十个孙子加起来都顶不过他一个。 叶父没话说了，也没吭声了。 叶耀东也没管他，推着自行车先往附近人来人往的小巷子去，开始大购物，只要是家里那边没有的，他都买，吃的喝的玩的用的。 出来前，他还特意拿了两个篮子挂在车头，此时已经挂完了整一个车头。 叶父等逛起街来后，也将那一点的郁闷抛诸脑后了。 两人晚饭也是直接在外面解决，等回家后，家里已经都是人了，逛了一天，天黑了也都回来了。 叶耀东也看到原本堆满堂屋的一些杂物，跟船上的东西都没了，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都还有挺多的。 “用不上的东西都搬到船上了？” “对，早上从早市回来大家搬了一点，中午又来回几趟就搬完了，其他人那边今天也在搬。” “搬的差不多就好，到时候走之前零碎的东西再搬就省事了。” “老大，明天什么天气啊？” “跟今天一样，阴天有风浪。” 大家失望了一下，叶耀东说道：“别急，才刚休息一天，明天再出去转转，看看有什么东西没买齐的，再去买一些。” “在这里待了几个月了，哪条街哪条巷子不认识啊？今天出去转一圈就大差不差都买好了。” “那就耐心等等吧。” “那就只能等着了。” 叶耀东没管他们聊天，跟他爹先把今天买回来的东西拿进屋，收拾归类好。 他又把密码箱拿出来，将一些容易压坏的糕点吃食放到行密码箱里面，其他的玩具跟生活用品直接都装到麻袋里。 叶父也在那里收拾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只是频繁的将眼神投递过去。 等收拾完了，看他还在整理密码箱，又忍不住了。 “你黄金买了放哪里啊？没有锁在密码箱里面吗？能安全吗？” “安全啊。” “放哪了，拿出来给我看看。” “那有点不方便。” “干嘛不方便？我是你老子，看一眼不行了？还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又不是藏到粪坑里面？还藏着掖着，故意不给人看，防谁啊。” 叶耀东看他爹有些莫名其妙，“我今天没带你去买黄金，你不高兴了？” “谁不高兴了，你爱给谁买就给谁买，买了就好了，我又不是没有，我的大金元我要玩腻了。” “玩腻了那就还给我。” “等我死了我就还给你。” 他嫌弃的瞥了他爹一眼，用手指指了一下墙角都快堆到房梁上的那一墙鱼干。 “我藏在里头了，你去找。” 叶父也看一下那一墙的鱼干，嘴巴张张又没有声音。 看了他一眼才又问：“这么多袋，其他屋都还有，还又另外单独租了个屋子放，那么多，几百袋，你到时候能认得出来吗？” “为什么认不出来？我不是还没让人搬吗？我自己放的东西，我还能不知道放哪里？不会在搬上船之前，做一个自己才能认得出来的记号？不会放着最后再搬？问的什么废话。” 叶耀东就是故意不讲也给他买黄金，急死他！ 等到时候回去让他背20万贷款的锅时，再把黄金拿出来，咳咳，奖励他…… 打一棒，给一个甜枣。 叶父不跟他说话了，自己脱衣服脱裤子上床了，再说下去，他能自己把自己郁闷死。 叶耀东又边收拾边说：“走的时候，估计这些货跟行李都得搬好久，提前搬又不放心。提前搬上船也不放心，船仓鱼仓堆不下去，还得堆到甲板上……” 他话说到一半，床上已经响起了他爹的呼噜声了，他也只好闭嘴，自己在心里想着回去的安排。 等第二天清早，他又叫上他大哥二哥跟他爹一起去到造船厂，硬生生的在那里等那些师傅上工，将整个船都检查一遍。 又跟着他开出去转了一圈，都没问题了，他才回来跟沈厂长谈了一下保修的事。 谈妥当了，才把合同给签了，把这个改装费共2万3千，尾款还有1万8千给结清。 沈厂长也有心，在他们开船离岸的时候，还特意帮他们放了一串鞭炮。 叶父跟两兄弟欢喜极了，一直在船上走来走去，看来看去，怎么看都看不够。 “刚刚都你在开，现在我来开？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先进的船？这都能跑去打小鬼子了。”叶父抢着去驾驶舱开船。 “那就给你开。” “东子，你这条船也太威风了吧？” “太牛了，这条船能开一辈子。” 叶耀东笑呵呵的说：“确实能开一辈子了。” “你怎么给这条船印了一个东升远洋1号啊？怎么不取一个响亮的名字啊？” “太麻烦了，反正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东升，也直接就打上东升的记号就好了。” 这条船可是他以后东升渔业的主船！也是最大的！ 像他那个店铺，东升批发部，又东升鱼露，而市里的那个厂，改明儿要挂上牌叫东升制造厂。 等他以后大船要是多起来的话，直接再排序远洋1号2号3号4号就好了，省的叫一堆七七八八的名字，还不好记。 现在的东升号以后可以叫小东升，多省事！ 明年几条小东升交船了，再排个东升1号2号3号4号。 大东升，小东升。 他这辈子所学的的所有文化，都已经集中在东升两个字上了。 旭日东升！ 他现在的产业也像天边刚刚升起的太阳，他很满意，不想改了。 也不想取一堆的名字，他儿子女儿名字他都取不来，都是随便叫的，还没有他的船名好。 要不是他脸皮还不够厚，他都想提前打上东升集团，远洋1号！ 这条船可是花了他十几万的巨款。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渔船也一样。 也就他脸皮薄，不然肯定得给船按上一个响亮的身份。 叶耀东嘴上说的随意，心里其实得意的很，也好想炫耀一把。 只是在外地，他暂时按耐住了，本身这船就够威风了，他还是低调一点好。 叶耀鹏笑着附和，“你说的也对，你的船那么多，又去银行贷款订了5条，等明年渔船更多了，一堆的名字自己都要记不住。” “是啊，有一个名字后，其他船反正也是复制的东升号，直接按数字排下去就好了。” 收鲜船归收鲜船，印东升收鲜船五个字就好了，简单省事，又有他家的标签。 叶耀华道：“等爹开到海中央，我们再放烟花，可惜其他人看不到。” 叶耀东不在意的道：“这有什么关系，等过两天回家了，去开船了，工人们一个个惊掉下巴，那一刻虚荣心才更满足。” “要我说还是开回自己村里码头，惊呆全村人更好，哈哈。”叶耀鹏道。 “哈哈哈，是啊，大哥说的是，还是开回自己村子更有面子。” 叶耀东遗憾的道：“可惜船太大了，吃水深，靠不了村子的码头，只能远远的停在海中央，勉强看个样子，就得停到镇上的深水港。” 东升号小一些，还可以停靠的近一点，顶多退潮的时候搁浅，这条远洋1号是只能停在深水港。 不过，光在村子里传开就够他名声大噪了，往往没看到实物才能传的更为神乎其神。 叶耀东光想着，嘴巴都咧大了。 上辈子是牛马，现在看他翻身捡了个大便宜，成为资本指日可待了！ 叶耀鹏笑呵呵的说：“等看到这条船，你贷款20万的事，大概也没人说你了。” “没关系，我有主意。” 有他爹呢。 “怎么会没人说，这条船就值十几万了，我觉得……娘会骂的更惨啊，这是花掉的，花掉的啊……”叶耀华有些担心的看着叶耀东。 叶耀鹏也反应了过来，贷了20万后，又花出去十几万…… 一下子三十几万没了…… 他突然有些不敢想象，他娘到时候嘴巴张的有多大，得跳的得多高。 这是三十几万！ 即使这大半年没少挣钱，眼界也宽阔了一些，但是他还是觉得这辈子他都挣不来这么多。 白送给他花，他都不敢花这么多。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头痛，写不下去，明天再补一章 第1291章 驶离港口 花都花了，还能说什么？ 不都是他挣回来的吗？ 不先花钱，到时候怎么挣钱？ 他手里的所有渔船不都是先花钱进去，然后再赚吗？ 有舍才有得。 他现在花钱，谁敢有异议，顶多他娘因为心疼骂几句败家子，又不痛不痒的。 叶耀东没把家里人的意见放在心上，说到底，到现在了，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心疼花那么多钱罢了。 老一辈都是守旧的心理，而且也不像他爹一直跟在他身边，因为看的多了，连反对的声音都小了。 这回买船做贷款，三十几万花出去，他爹可都什么都没说。 这其实就是眼界开阔了，接触面广了，格局就变大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是关心他，担心他被骂，要是花钱的是他们儿子，他们肯定也是心疼坏了。 两人看他不在意的样子，也就没有再提他先斩后奏的事，转而提起等他回村后，到时候会有多风光。 三兄弟站在甲板上说说笑笑，等渔船开到海中央了，三人才连放了三个烟花。 大白天的，什么也看不到，其实就听个声响，高兴一下，走一下仪式感。 等渔船进港后，缴完费，他们父子4个才往家里走。 也中午了，这两天因为彻底休息了，快要回去了，工人们早就无心做饭了，一个个兜里有钱，都是三三两两出去吃，也有的出去了就到天黑才回来。 叶耀东父子四人也在外头路边的小餐馆吃饭，吃饱了才回去。 他有交代不能全部都跑光，家里一定要留人看着。 其实有房东老爷子老太太一天24小时坐门口，周围还有不少的本地老人、妇女都喜欢在门口做事织网补网，白天倒是不用太过担心有人摸进家里。 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也都下午了，屋里又组了牌局。 叶耀东随便打了个招呼，问了一下。 原来昨天加上午大家也都逛够了，买够了，下午就不打算出去了，就待在家里打牌。 叶父问他，“你下午还出去吗？” “我还得再出去，还有不少的东西没买，得去大的店买。” “那你自己去，我不出去了，我昨天也都买好了。” “嗯好。” 他又出去大一些的商店，专门买一些高档的走私货，这个打算带回温市，还有带回家送礼的。 从外地带回来的高档货，说出去也更有面子。 即使是一些小东西，越远地方带回来，自然也越稀罕。 他一个人蹬着自行车又逛了一下午，边买边掰着手指头在心里算着，谁谁送什么，都提前想好了，算好了礼品的数量，额外又多买了一些，免得万一有遗漏的。 多买一点，反正也错不了，等买够了，他才又大包小包的回去。 想到他们近期马上就回去了，林光远还一个人在这边当兵，他临时又写了一封信，打算交给房东。 下一回，要是还有当兵的送信过来，就让房东老太太把信转交一下，他也给老太太留个一块钱，当作委托费就好了。 这头尾差不多也有将近一个月，他们也通了两回信，他加起来也给了他100块。 本来有心想多给一点，但是也没见到人，好在在部队里面也不咋花钱，也有津贴。 等明年的话，到时候能申请探望再多给一点。 接下去两天，大家闲着无事只能干等着，天天码头来回的干着急，唉声叹气的骂老天爷。 等到5号，叶耀东才听到天气预报说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是晴或晴转多云，风力就两三级，大家这才高兴，终于可以打道回府了。 明明元旦就休息了，结果等到了5号才能确切的知道次日终于能回家。 大家兴奋的奔走相告。 没一会儿，所有人就都跑到他们这边来了。 明明是大晚上的，搞得比白天还热闹，门口一片都是说话的吵闹声。 “这天气预报准不准啊……” “管他准不准，反正说明天风力就2～4级，赶紧回了。” “明天出海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终于能回去了，干等了好多天，要是2号就回去，早就到家了。” 工人们围成一团说话，船老大们也单独又围了一个圈说话。 叶耀东把前几天收账的时候，在阿光家说的话又重复了一下，反正意思就是自己要在温市停靠一天，其他人看个人的意思，不一定要等他。 “那这得合计一下了……” “我们明天几点出发？要是到那边天黑的话，住一晚上也不是不行，反正天气预报不是说接下去几天都是晴天吗？” “夜里早点出发也可以，想回去的也可以直接回，分两波……” 大家吵吵闹闹的讨论了很久，只定下来夜里3点出发。 说是这个时间出发，其实在码头耽误一下，搬货也得一个多小时，等出发天都该蒙蒙亮了。 至于要不要在温市多逗留一天，大家都有些决定不下来，毕竟叶耀东是他们的主心骨，他的船又多，大家都是跟着他出来的，也都倾向于跟着他一起回。 他们说的热闹，周围的住户大晚上的被吵，倒是有些忍无可忍，陆陆续续有人出来让他们不要吵。 大家也都放低了声音，只简单的先沟通了一下。 只说先到温市再看，停泊在温市的码头修整一下，然后再决定是否立即回去。 毕竟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先决定出发时间，剩下的就等临时变通好了。 然后就各回各家，都先散了。 叶耀东他们等回到屋里，又忙不停的继续收拾东西，毕竟还有一些日用的，没走都能用得上。 现在收拾了，凌晨一早正好带走，比如锅碗瓢盆等一些杂物，至于被褥那些，只能等睡醒了再装。 叶父在大家收拾完后，里里外外检查了又检查，确定该装的东西都装起来了，这才放心。 “我们没有提前订货车，明天得早点起来，搬东西都得搬很久。” 叶耀东应和，“我知道，明天我早点起来骑自行车去码头找一辆大货车过来运货，这简单的。” “那你买的那些黄金塞在哪一袋鱼干里面，得做上记号啊。” “知道。” “这么多鱼干，要是弄混了，看你去哪里找……” “赶紧睡吧，啰嗦。” 叶父上床了，然后一只手悄悄摸摸的去摸枕头里面，把自己藏的黄金戒指又拿出来玩。 这是男士的，但是圈口不是活口。 他常年干活，指头关节都很大，手指头也很粗糙，现在冬天都是茧还脱皮，根本就戴不进去，要戴只能带小指，只是带小指也会很宽松。 而且这是捡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掉的，叶父也没想着要戴上，只打算玩一玩，留作纪念。 等玩够了后，他才要又往枕头里塞，闭上眼睛睡觉。 说睡觉，但是马上就能回去了，父子俩精神都亢奋着，只能说是闭目养神。 还没到点，他俩就都爬起来了，一有点动静，隔壁屋的工人也都立即爬起来。 三更半夜，他们这边又有压低的嘈杂声。 大家都利索的赶紧把被褥这些没打包的东西，也都装起来。 叶耀东把家里的零碎收拾交给他爹，他骑着自行车先出去码头一辆大解放进来。 他手里头的20来号工人都很准时的把行李都搬到巷子口等着他了。 黑暗中，个个都欢天喜地的。 卡车才刚停下来，他都还没跳下车，就看他们已经搬着行李要丢到车上了。 “行李先不要装，先装鱼干，去另外一个专门存货的出租屋先搬，搬完了再搬这边屋里的，然后再搬大家的杂物。” “啊，好好好……大家搬鱼干先……” 他们的出租屋门口根本就停不了大车，还好他手里头的工人多，20来号人来回的搬运，运了两趟，才把鱼干跟大家的杂货都装上了车。 叶父还不放心的来回逛了几趟他们租下来出租屋，确认没有东西遗漏，这才放心的在大家的催促下，上车一起去码头。 等他们全部都卸完货，站到船上，天也早就亮了。 原本预计3点出发，即使大家一两点就都起来了，但是也是忙活到了5点多，天都亮了，才把所有的东西都在船上堆放好。 他们也早就跟其他船约定好，谁的船要是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那就先离开港口，在外面的海中央先集合。 不然码头上人来人往的，渔船又多，不方便来回确认，只会耽误时间。 现在看起来也没少耽误。 主要也是他们货多，东西多，所以费的时间是最久的。 “爹，你检查一下船，我去清点一下人，看看人数是不是都齐了，顺便分配一下人员去各个船上，让陈老七去开东升号。” “好，我来开收鲜船，正好货也都在这条船上，你去开那条新船。” “嗯。” 父子俩确认好后就分头忙活。 叶耀东清点了人数都齐全，没有人落下，就把连自己在内的23个人分配了一下。 远洋1号跟东升号，还有收鲜船各7个人，另外还有两个人给放到小船上，让两人轮流开小船，跟在大船后面。 他现在手头的工人没有一个不会开船的，原本的生手，过来待了半年都成老手了。 分配好了后，他就让他们去到对应的船上，小船的两个人也让他们直接去把小船开到海中央，跟其他渔船汇合。 他们这几条大船还得磨叽一下，上船还要检查，还要拜妈祖，还要走一下仪式，才能离港。 叶耀东把远洋1号开回来放到港口还没有工人知道，只有父子4人，其他人没听他提起，还以为得等来年才能开回去。 毕竟那条船大，改造需要的时间久一些，他们也觉得正常。 划到他这边的6个人，看着其他人都去对应的船上，各就各位，就他们还待在原地，都有些心急。 “东哥，他们都去船上了，那我们呢？” “你们跟着我。” “那我们去哪条船啊？” “跟着我走就好了。”叶耀东率先下船。 其他人看他从收鲜船下去，都有些不知所措。 “老大，我们该不要留下来吧？” “你很想留下来？” 阿健赶紧摇头。 “你们跟我去另外一条船上。” “你还有船！？” 陈石激动的道：“嚯嚯嚯……” 叶耀东笑着说：“那条货船前几天改造好了，已经开回来，停在码头了，这一趟一起开回去，你们跟我上那条新船。” 大家惊讶了。 “卧槽！” “真的啊？都没听你说，我们还以为还没改造好。” “太强了，快快快，走快点，上船看一看，改造成什么样了？” “太牛逼了，44米的船，这一趟开回去那得惊呆全村人。” “东哥果然厉害，这要开回去，那可太威风了。” “太厉害了，那船十几万啊，我竟然也能坐上十几万的船？把我全家卖个10遍8遍的，都不值这么多钱……” “嘿嘿，我们能上阿东的新船，其他人上不了……” “不能再阿东阿东叫了，要叫老板了，哈哈哈……” 叶耀东看来大家都很兴奋，也很开心，“叫什么都没事。” “那叫咸鱼东！” 叶耀东一巴掌拍过去，“这个不准叫！” “哈哈哈哈～” “看到新船了，绑着大红花啊，东哥，你拍照了吗？这也太霸气了。” “拍过了，赶紧上船吧，其他渔船都在海上了，就这一条船还没走了。” “走走走，上船参观一下。” 叶耀东上船后先去各处检查了一下，驾驶舱、船舱、鱼仓哪里都上的锁，甲板上的那些机器都还蹭亮的，也都绑着大红花。 其他人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啧啧啧声不断，羡慕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直到叶耀东检查完喊着他们准备出发，他们才各就各位，起锚的起锚，解绳子的解绳子，配合着渔船离港。 大清早的，出海的渔船也不少。 他们这么大的船，海面上也有，并不是唯一的，但是绑着大红花，那可就独一无二了，说明有人赚到大钱，买大船了。 刚已进入排队离港，周围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他的船上，都是各种羡慕。 “我们都不知道老大新船到手了，其他人肯定不知道！” “等会儿开到海上，羡慕死大家。” 叶耀东坐在驾驶舱里面，从高往低看，俯视周围一片渔船，他能清楚的看到那些渔船甲板上的人都注视着这边，心里头成就感满满，嘴角也一直上扬着。 他先把频道调到他们的集体频道上，刚一接入，就听到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阿光:“我靠，东子船开回来？” 周大:“哈哈，我就说船都到齐了，怎么叶叔还说阿东没到……” 夜里没有了，不要等，这一张是补凌晨。 夜里的更新放着明天晚上7点吧，这样大家都不用熬夜。 第1292章 离开 阿光：“船几时开回来的啊？哎呀，这几天一直整理行李，又烦恼天气，没有去多想，没想到东子船都开回来了，烟花都没买一个。” 周大:“是啊，没有再说，不然烟花鞭炮我们每人都得送一个过去。” 叶父笑着说：“送了也只会占地方，哪能全部都放了，没关系的，反正已经开回来了。” “那不行，这大喜事该送的烟花得送的，等回去后我们再补上。” “对啊，这狗东也没说一下……” 叶耀东说声了，“骂我什么？敢背后骂我！” “哪敢啊，你现在可是船王，谁有你的船多啊。”阿光笑呵呵地说。 叶父在频道里头也道：“你好了没有？开出来了没？所有渔船都到齐了，就等你了。” “都到齐了吗？你们清点过了吗？” 叶耀鹏道：“我们最早出来，到的时候就先跟其他渔船汇合，清点过了，所有船都说船上的人员齐了。” “我们出来了之后，周大也到了，然后阿光才到，你们是最晚的，等了有一个多小时了。” 叶耀东解释，“货太多了，卡车都来回运了两趟，还好人多，搬的还快一点，不然还不知道得耽搁到什么时候。现在船已经在排队出港了，快了。” “等你到了，我们就能出发了。” “马上了……” “东子，你这船后面改装又花了多少钱啊？” “2万多。” “草，一条船12万多？太牛了。” …… 频道里叽叽喳喳的，也伴随着电流的声响，叶耀东将声音关小，望着周围海面，一点一点的将船驶离港口。 前方海面上有大量的渔船集结在一起，他一看就知道是他们的船。 等驶离港口后，他直奔过去。 同时，频道里头哇哇声更大了。 叶耀东打断他们，“走呗，到齐了就走吧，大的船在前面开路，小的船在中间，最后面再放两条大船，这样也免得有脱节的。” “就跟来时在半路上调整的一样。” “现在这条货船最大了，是不是在前面开路？” 叶耀东道：“可以，我在前面开路，你们跟在我后面。” 他们商量着分配，叶耀东先开着船打头阵。 周围他们村的渔船在大船靠过来的时候，早就沸腾了，看着远洋一号上熟悉的人，就知道是叶耀东之前买的货船改装好了。 叶耀东在频道里面跟其他船交流的时候，底下的船工也在跟周围的渔船喊话，大家是真的惊讶了。 亲眼目睹的十几万的渔船，真的开回来了，还是他们村的，回去后能吹上几年的牛了。 大家在远洋1号动起来的时候，也赶紧连忙跟上。 顺丰号跟满仓号加速冲上去，开在前面，而丰收号跟东升号，还有收鲜船则开在最后面。 这相当于前面三条大船，后面三条大船，分配均匀，中间的渔船看着都感觉安全感满满，倍有面子。 他们这几十条船都开到海中央动起来后，周围刚驶离港口的渔船都行着注目礼，主动让路，大家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许多人也都会想着，等回去后，来年自己也要搞一条，自己当船老大。 叶耀东翘着脚，啃着包子配着热茶。 从夜里忙活到现在，他早就又饿了。 早上他去找卡车的时候，就顺便买了几百个馒头包子，把码头附近卖包子的自行车后座，扫荡了好几家给大家当早餐，剩下的还能当午饭。 频道里头的他们依旧在那里说的热闹，叶耀东只把声音调到最低。 一整晚基本都没怎么睡，他依旧精神抖擞，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了盼头，他现在干劲十足，要不是得在温市靠岸，他也恨不得第一时间立马回家。 一路行驶，遇上的渔船无不震惊的看着他们这几十条的船队，纷纷猜猜这是哪里的渔船？怎么还集体出行？ 远洋1号船上面印着的东升两个字，也被周围的渔船看了挂在嘴边提起。 叶耀东一路都是咧着嘴，哼着歌的，遇上渔船他更高兴，看不到人家震惊的表现，但是他也能想象得到。 等啥时候，他的所有渔船都打上东升两个字，那才叫震撼，才叫出名。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船队在海上行驶了一两个小时后，他们能遇上的渔船也逐渐的变少，雾蒙蒙的天空也晴朗了。 原本天空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蓝灰色调，寒冷而清新，空气里弥漫着冬日特有的清冽，呼吸间仿佛能感受到一丝丝冰凉。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浓厚的云层中渐渐泛起了淡淡的橙红色。这色彩并不耀眼，反而像是被寒风稀释过一般柔和。 云层渐渐淡去，阳光穿过云层间的缝隙洒落下来，照在他跟前的挡风玻璃上，一片金光刺眼。 叶耀东随手拿起口袋里的蛤蟆镜带上，搓了搓冰冷的双手，驾驶舱里的温度也逐渐上升，空气闻着都没有那么冷冽了。 “出太阳了……” “好天气啊，这么大太阳舒服了。” “这一回天气预报倒是没有骗人……” “有太阳就舒服了……” 频道里原本已经沉寂下来，大家都专注着开船，太阳一出来，就又活跃起来了。 叶耀东打开驾驶舱出去感受了一下，还是觉得挺冷的，他又缩了回去，关进驾驶舱里面才感觉暖和。 虽然今天出太阳了，天气也好，但是西北风吹得照样猛烈，尤其是海上，吹的风向跟他们航行的方向不是一致的，是斜面吹过来。 身后还有那么多的渔船，得迁就那些船的速度，他估摸着等到温市的话，大概也得傍晚了。 频道也只是热闹了一下，就又恢复了沉寂，十几个小时的航行，不是谁都长时间有说话的欲望，没什么事大家就会把频道调换出去。 船工们也就在渔船开出来的时候，在甲板上吹了会儿风，后面早就回到船舱里休息了。 新船的船舱更大，而且还有上下两舱，叶耀东驾驶舱后面还有一个休息室，可以睡觉的，他要是累了直接躺到后面去睡，换人开就行。 不过，他想着直接在温市靠岸，也不用换人了，他自己开一个白天也差不多。 操作台上面他早就泡好了满满一整壶茶水，越喝越精神，丝毫不用担心。 一路行驶着，他也时不时跟其他人闲聊交流。 从天蒙蒙亮时出发，一直到太阳落山，天擦黑，他们几十条船才在他的带领下，离他们常靠岸的温市港口越来越近。 他也调换频道，通知大家，“马上就要靠岸温市了这边的码头，你们怎么打算的？如果要回去的话，现在也可以带着船继续回。” 叶父说道：“到都到这边港口了，你们还是也一起靠岸先休息一晚上吧？晚上开船哪有白天看得清，白天再出发也安全一点。” 叶耀鹏附和着，阿光也没意见，满仓号自然也不会单独走人。 这也是叶耀东预料到的。 事先没有分配好，哪些船先回去，哪些船跟着他停靠温市港口。 当时犹豫不决，等临时再说的话，自然就顺势而为留下了。 现在顺利的都快到温市港口了，肯定毋庸置疑，再不济也会到港口停留睡一晚上，第二天再启航也能安全一点。 那些小拖网渔船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对他们来说，从凌晨吹到晚上，又没干活，吹了一整天的风也难受。 现在马上入夜了，肯定不能直接躺甲板上睡，能靠岸当然还是靠岸好好休息一晚上。 他们几十条船缓缓的向码头靠岸时，周围也有晚归的渔船，全部都震惊的看着他们这一伙渔船，远远的避开。 海蜇汛期的话，他们还能理解有这么多渔船靠岸码头，但是现在什么日子？ 都腊八了，大冷天的哪来的这么多船？ 靠岸补给也不会这么大一批一起。 周围的渔民还有岸上的人都好奇的指指点点看着他们渔船，有些卖完货的也多没敢走，都继续站在原地，想看看是哪来的船。 他们渔船太多了，有些不好停靠，就全部都停在海中间，合计派几条小的船拉人靠岸就行。 然后海中央的渔船上，各自也留几个人看着行李跟货。 等他们分配好上岸后，岸上的一些渔民都有些恍然大悟。 叶耀东的脸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哪有那么帅，白净的渔民啊！ “啊……是他啊，我认识那个高高瘦瘦的……” “这伙人夏天就来我们这里捕海蜇了，现在冬天怎么还来啊？” “这么多的船，怎么回事啊？” 有人好奇的冲叶耀东招手，“哎哎哎？同志，你们从哪里过来的吗？又跑我们这里了？” 叶耀东笑着给他们解释了一下，“我们从舟市渔场过来的，打算回家过年，开了太长时间了，经过这边，看到天也黑了，就在这里靠岸休整一下，明后天再走。” “这样啊……我说怎么你们走了又来，这大冬天的来干嘛，原来是休整……” “嗯，我先去找个拖拉机，晚了该没有了。” 叶耀东匆匆的先去附近找一辆拖拉机，还好他们靠岸的也不算太晚，还是有车子可以坐的，不然得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到他这边的房子。 不过，他那房子也装不下200多号人。 找来了拖拉机后，他们又商量了一下，船上能睡的就先睡到船上，先把晚上对付过去再说。 叶耀东自己手里的人多，货也多，他干脆安排工人都睡到船上，然后一些有亲戚关系的表兄弟跟着他去家里。 其他人只能让他们自个船老大安排去住招待所。 那几十条小渔船知道要上岸住一晚上后，其实也都松了口气，小船可不比他们那几条大船，还可以有地方躺着休息，还能挡风。 等全部都分配好后，跟着他回去住的人就上去拖拉机，其他人自己合计再找一辆拖拉机去招待所。 看着他带人上到拖拉机远去，还在原地找拖拉机的人都羡慕死了。 心里都觉得还是跟着叶耀东混好啊，什么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不用吹风，上岸立马就能去休息了…… 而他们一群人还在风中凌乱，找车子。 重新又分配去到船上的人，在车子走后也继续回到海上。 直接睡在船上对船工们来说也没什么不好的，也省得奔波了。 叶耀东带着一车子的人，吹了一路风，吃了一路土，才终于到温市的房子这了。 周围一片漆黑，一点光亮都没有，大冬天的，基本只要吃完饭都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他拿钥匙打开大门，让大家都进去，吵闹声也把双胞胎都吵醒了，还以为遭贼了，衣服都没穿就拿着棍子冲出来。 “啊，我去，怎么是你们？东哥，你们怎么突然间来了？” “吓一大跳，还以为遭贼了。” “什么贼动静敢搞这么大？” 叶耀东说完就分配房间，让大家将就着先住一晚上，然后才看向双胞胎。 “你们两个也收拾一下行李，我回去的话，顺便就把你们带回去，省得大过年的你们回不去。” “这么快就歇过年吗？我还以为得等到年关你才会过来算账，然后顺便把我们带回去。” “腊八了，也就20天左右就过年了，早点回去休息啊，你们也出来大半年没回去了。” 两兄弟都很高兴，突然间惊喜从天而降，立马就能回家了。 “好，我们马上就收拾东西。” “也不着急，明天我还得办事，应该也没那么快，大概得后天回去吧？” “好的。”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叶父已经去厨房了。 等大家都安顿下来，吃完东西躺下，夜已经很深了。 叶耀东下船的时候，并没把礼品带下船，都被他锁到货仓里面了，所以一早起来，收拾完自己，又往码头去。 他把要送曾为民，还有方经福跟他哥的礼品单独分拣了三份出来，给捆绑在自行车上，先拿回家里，全部分配好后，才单独一个个上门送礼去。 曾为民的先送，他还重点感谢了一下人家，给人深深鞠了一个躬。 刚到舟市的时候，不懂上面的混乱，差点惹出事来，还被带去海警局了，还好有曾局帮忙，大家都平安无事。 电话里头虽然感谢过了，但是哪有当面感谢来的真诚。 之前是离着远，没办法上门来，现在过来了，肯定得提两句，重新再感谢一下。 顺便又聊了几句，虽然舟市混乱的很，但是收获也多多，风险伴随着机遇。 曾为民也一直笑看着他，心里头也蛮佩服这个年轻人的，敢拼敢闯，带着全村壮劳力在那种混乱的地方站稳脚根，而且还赚到钱，平安回来了，也夸了几句，表达了欣赏。 叶耀东也没有久待，人家还在上班，聊完后就先走了。 此时，他家里已经又站了一堆的人了，都是昨晚上住招待所的，还有住船上的周大阿光，他们起来后都往他这边来了。 并且已经等了很长时间，都是来询问今天几时回去，休息了一晚上，大家都歇够了，也精神饱满的很，迫不及待的想马上回去。 叶父回答不了，只能陪着他们一起坐着，等叶耀东回来。 他刚一进门，大家都全部站了起来。 “哎？都过来了，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我们是想问一下你，几时走啊？现在都9点多了，到家又得晚上了。”有人急切的问。 “我今天走不了，还有事没办好，最快也得夜里或者得明天，你们想马上回去的，也可以现在就出发回去。我之前也提前说过要在这边办事，至少得呆一天，你们要么商量一下，要走的可以一起先走。” “明天啊，那等不了，那我们还是早点回吧？” “那要回去几条船就先回去，你们自己商量一下，我又得出门了。” 他也想早点回去啊，但是事情得先办好，就让其他人先走，他们在这边等他也是干等着浪费时间。 昨夜靠岸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没办法，小船不比大船，寒冬腊月的夜里得上岸休息。 今天天气晴朗，暖阳高挂，正适合继续出发回家。 叶耀东将第二批次的礼品准备了一下，给方经福和他大哥一起送过去。 他哥在家，但是方经福不在家，在厂里，他放下东西后，寒暄了几句，就又直奔厂里。 结果在办公室又扑了一个空，他只能去生产车间，组装间，仓库间到处找，后面在设计室找到了人。 “方总！靠，你可真是大忙人，让我一顿好找。” 方金福正低头跟设计师讨论图，听到喊他，立即抬头。 “啊？哎？你怎么来了？你几时来的？怎么没有提前打电话通知一下？我还以为你得等到年关才会过来。” 说话的同时，他也放下笔，朝叶耀东走去。 “怕临近年关没好天气可以回来，那我不是得在外地过年？所以趁着有好天气就提前回来了。” “走吧，去办公室了聊。” 两人边走边说，相互问候近期状况。 等进到办公室后，叶耀东才坐下来的道：“回家得开太长时间了，所以选择先在这边靠岸休整一晚上，顺路过来就把年礼给送了。” “都是舟市当地的一些特产还有烟酒，刚刚先去你家一趟，已经放下了，还有你哥的一份。” 方经福笑着说：“这才月初你就送年礼……” “现在顺路，省的我年前还得再过来，太麻烦了，回家我都还有的忙，半年时间，家里还有一堆账要算。你可能都还得忙好几天，还没得休息。” “那倒也是离开大半年了，你也是家大业大的。” “啊哈哈哈，哪里比得上你，把这个厂子搞得这么有声有色，这下半年来效益还行吧？” “还行，肉眼可见的有收益了，上半年都在花钱，赚的都贴进去了，下半年花的少了，不过现在进入腊月了，临近年关又得一大笔开支到处打点。” 叶耀东点点头，“那是肯定的，过年过节了，到处都得把人情做到位。” “你今天都过来了，其实该给你把账先盘一下。不过，货在那里出，账有的都还没收回来，财务那边没有提前通知，也还没算总结。你要么先多待几天？” “待不了，我只能今天待一天，明天夜里或者凌晨就得回去了。” “干嘛这么急？来都来了。” “赶着回去啊，我现在恨不得长个翅膀直接就到家。而且也不是就我一个人，我们这一趟有200多个人，今天可能有一部分人等不及要先回去，但是有一部分得等我一起回，不能耽搁太多天。” “你这也太赶了吧？那你只能年关的时候再来一趟，提前让人算账也要时间，一两天不好弄，本身会计那边在计件，一天到晚活也比较多。” “那就没办法了，那就只能到时候再说了，等财务算完今年的盈利，账目出来了，你再给我打电话吧。” 也确实是他没有提前打电话通知，本身他也是临时看着今天有好天气，能出海，才回来的。 现在这年头，天气预报本来没那么准，几时回去他也没办法控制，太早的话，也还没到年光盘账的时候，显得他太过着急。 年底算完账收工过年也是惯例，现在也确实没到时间，收货款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方经福那么一说，他也能理解。 “那就等年底算总账了，我再提前给你打电话，你也过来住两天，我们对一下账，然后正好也一起出去见见领导什么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 年前要是来不了，他就年后再来，反正也跑不掉。 俩人又坐着聊了好一会儿，叶耀东才跟着他到处参观，顺便听听介绍，还有当前的发展。 也聊了一下他介绍过来的林集上，还有通过他打电话过来的华侨遗憾打火机不好运输。 方经福也在遗憾道路不方便，温市这个地理位置也是三面山，一面水，陆路运输不好走，也只能走水路。 所以当时他的5万个货是让林集上开船帮忙带回去的。 而也是林集上给了方经福灵感，让他又重新联系上之前遗憾的华侨。 三方居然还能达成协议，林集上当中间的采购跟运输，按照华侨所需要的数量，他去采购方金福这边货，然后输送到闽省省城，交到华侨手上。 当然了，华侨肯定得先给定金，签订合同，他才能去干。 本身林集上也有倒卖这些货，算是顺便的时候，还能再赚一笔。 而林集上开船来往两地跑多了，现在倒卖的也多了，还采购温市的皮鞋，倒腾卖给华侨。 这倒是叶耀东所没有想过的。 简直大大出乎他意料。 之前听说他跑北边去了，没想到又回来了？ 他这模式不是妥妥的外贸公司吗？专门负责帮客户采购，或者带客户采购，然后下单，运送到指定地方。 叶耀东从方经福这里也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方经福其实也没多清楚，只知道一点。 但是，这也够他惊讶的，他大半年不在家，没想到他们还能以他为线，连成这一串的人？ 果然关系网才是最大的财富，互不相干的人，相互介绍认识都能连成一条财富的线。 说到底，也是这年头的生意太好做了，什么都缺。 这趟回去得让林集上好好感谢他才对。 他跟着方经福在厂子里转了一圈，这半年来又有了许多的不同，等大概了解了一下后，那就先回去。 方经福留他吃午饭他都没有应下，他想回去看一下，其他人走了没有？ 要是没有的话，还可以一起回。 既然一时半会儿算不了账，那他也没其他的事再逗留了。 “你这也太赶了吧，还想买一些特产让你带去……” “不用，还特产什么，这边我也没少来，等下次来吧。这次也是我刚好停靠港口，本身也带了不少舟市那边的特产，想着也得趁着年前去拜访一下曾局，也顺便来瞧一瞧。” “那就等下次，下次过来多待几天。” 叶耀东随便的应下后，就骑上自行车赶紧回去。 家里头，叶父他们饭都吃好了，看他竟然这么快回来。 “你没有跟朋友吃饭吗？我还以为你那个点出去，中午不回来吃。” “太临时了，算不了账，下次再来吧。其他人都走了？走了几条船？” “都走了，就咱们这里21个人还在这里等着。” “三条船加一条小船？” “小船我也让你二哥帮忙跟着大部队开回去了，现在就一条东升号，还有收鲜船，还有一条你那个远洋船还在码头。你现在是能走了吗？” “能，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也跟上回去了。” 叶父匆忙的立即站起来，“你这一出一出的，搞得这么临时……” 其他工人听到现在就能回去，也都跟着站起来，大家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下船的时候没带东西，现在走了也不用带。 也算是准时更新了，12点后还会有一章，下一章到家了，不水 第1293章 回家了 叶耀东自己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本来也是就只有一个人下船，房子里什么都有。 送人的东西也是早上去船上拿的，现在说走，立马就能走。 双胞胎昨天知道这两天就回去，今早就去厂里提前说，把工资结了，让其他人先顶上，本想着下午还能逛一下，买点东西带回去，现在也只能临时走人。 好在他们长期待在这边，也会时常用邮政汇一点回去，身边也储存了一些小玩意儿，现在提前回去，手里头多少还是有点东西带回家给家里人的。 叶耀东自己先蹬着自行车去码头，让他爹跟其他人走在后面，他顺便路上也买点东西吃。 现在就他手里的三条大船还停滞在码头，其他渔船都先一步走了。 刚刚也忘记问他爹，其他船走了多久？ 这会儿都要1点钟了，离上午说的那一会儿已经4个小时过去，不过他们人多，走起来也没那么快。 要是就两三个小时的航程，他们速度快一点，说不定还能赶上，毕竟现在剩下的三条船速度快，也没有小船拖累。 叶耀东去到码头后，付了点钱，让码头上的小船送他到大船上。 三条船上也有人看着，看到他来了后，还以为又是要上船拿东西的，谁知竟然是立马启程，他们也要马上回去了。 大家都欢呼起来，还以为得再多等一天，没想到跟其他船也就前后脚。 他还问了一下大家，其他船走了多久，他们直呼差不多有三小时了。 叶耀东心想着，那应该也大差不差，只要他爹他们手脚快一点，早点过来，追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毕竟大部队渔船多得，迁就小船。 这么想着，他也吩咐其他人准备一下，把东升号开到岸边等着接人，等人都来了后，立马启程。 他也去船上检查了一下各处。 叶父也没让他失望，没有抠搜的让大家靠两条腿，而是坐拖拉机到码头，跟他就前后脚。 东升号刚在码头靠岸，人就来了，那他也吩咐人起锚，等人员各就各位后，立马就走。 叶父在渔船航行起来，接入甚高频后，忍不住又跟他叨念。 “你说你这匆匆忙忙的，搞得这么赶……” “那你要觉得赶的话，我们就再住一晚？” “那还是现在回去吧，再住一晚上也没意义，现在也才下午，就是可惜了，到家得夜里了。” “夜里就夜里，到家后还能睡一个好觉，天亮后出来溜达，可以跟村里人说上一天也不累，不耽误吹牛逼。” 要是今早就出发，傍晚到家，立马就天黑了，也是没人看到，还得搬运东西，耽误吹牛逼。 叶父呵呵直笑，“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前面的船，我们开快一点吧。” “嗯。” “你不是说事情没那么快办好吗？怎么突然间饭点就回来了？前面为什么算不了账？该不会他要赖账吧？” “没有，厂子不是像我们渔船这样，赚多少马上转头就能算出来，然后分了。这个得会计去统计全年的销售支出，工作量大，不是人一过去叫他算，马上就能算出来的……” 叶耀东给他爹解释了一下。 “那你应该提前打电话说的……” “我又不知道今天回来，我们不也是临时决定的吗，反正等年关了，总得盘算一下。” “就怕人家做假……” “有专门算账的会计，也不至于做假账，应该也大差不差，即使真做假的咱也没办法，给人多一点信任度吧，反正有钱分就行了，我们也不亏。” “那等过年了，还得再跑一趟了。” “到时候再说，有钱分，难道还怕跑一趟？” “我是担心被人骗人。” “被骗了也没亏，心态放平一点，我也只是零散的卖一点这个打火机，就什么本钱也挣回来了，说到底也是我占了便宜。” 叶父这下也不说了。 三条船全程加速赶路，叶耀东这条远洋1号比另外两条船速度快多了，他还稍微克制了一下，另外两条船的速度倒是大差不差。 父子俩在频道接入聊天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其他渔船的动静，他们是在他们几条船特定的频道说话的。 两人都想着等开远一点，再试着联系一下。 半下午，太阳也大的很，海面上金光闪闪，他都戴着蛤蟆镜，直到太阳西斜，躲进云层里，都快落山了，才收起来。 叶耀东心想着，他们三条船这也差不多航行了三小时，与前面的船队距离应该也缩小了一点。 他再试着接入频道，果然又听到了熟悉的嘈杂声。 “大哥？阿光？” 阿光惊呼了一下，“啊卧槽，东子？你们船开出来了？” 叶耀鹏也道：“东子你办完事了？不是说一时半会儿办不完，得要明天才能走？” 叶耀东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并且说自己此时在他们后方，距离应该也就相差一两个小时左右。 光报坐标，大家也判断不了距离，只说让他尽量速度快一点，他们因为有船队，速度肯定会慢的。 叶父也道：“你们开你们的，路上小心一点，不用特意等我们放慢速度，这回家的路还有好几个小时，也能赶得上的。” “对，你就那三条大船在后面，行船的速度会快。” “这下子倒是又一起回了，谁都没耽误。” “就是靠岸太晚了，得半夜了……” 他们联络上，随便说了几句后，就又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夜幕降临，天快速的黑了下来，大家的行程速度也放慢了一些，不管是前方的，还是落在最后方的三条船。 黑夜里毕竟能见度有限，不适合赶路，都得小心，以防触礁。 等天黑了后，大家说话的欲望也降低了，叶耀东早就切掉了联系，转而切换到海事信息频道听信息。 到点了又切换去听天气预报，也时不时调到安全通信频道，娱乐频道是没有的。 新船才刚到手，也就今天才算是正式上手，他还新鲜的很，还没稀罕够，啥频道都想切换听一下。 还别说，他这台甚高频明显比东升号跟收鲜船的信号更强。 渔船在黑夜里穿梭前行，想要追赶前面的渔船也难的一些，距离缩短的速度也慢了。 叶耀东也时不时去看手腕的表，照他预计，应该12点前能到家，最晚也不会晚过一点。 这还是因为冬天风向不对，再加上夜晚行程速度慢的原因。 他是按照他们三条船的速度去估计。 其他船抢跑了，所以也差不多这个时间，也幸好抢跑了，不然等跟他一块回去，他都还得迁就大家的速度，大家都得到凌晨才能到家了。 不过即使这个时间到家，一船的货卸一下，那也得好几点了？到时候再说。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他们的距离也逐渐缩短。 叶耀东突然在公众频道上听到阿光喊他，他应了一声后，两人就同时接入他们自己的频道，免得占用公共资源。 “东子，我们到镇上，你到哪里了？” “我大概也快了，距离应该很短。” “那三更半夜的，我们就不等你了，我们直接继续往村子里开了，你那条新船是不是要停靠在镇上？” “要的，新船上面也没什么东西，等我到镇上了，我就把船停靠到镇上码头，然后把人都换到另一条船上，等明早再去镇上把船开到村子周围的海面转一下。” “那好，那你这还要进港，还有的耽误，我们就不等了。” “嗯。” 叶耀东注视的前方，这时也看到前方一大片闪烁的光亮。 “看到你们的渔船了，前方一片小灯泡都在移动。” “我也看到后面三个光点，那也就是前后脚了。” “嗯，你们先回吧。” “好。” 叶父发现也到镇上了，也看到前方的渔船了，连忙接入频道，“追上了，我们快到家了，到镇上了？” “对，刚刚好也追上了，爹你那条船跟上他们，东升号这条船跟着我进港停船，等会儿把人员全部都转移到东升号上进村。” “行，你这条船是停不进村子码头了，只能明天白天涨潮的时候，过来开到沿岸的海平面上停留一下。” 陈老七也应和着说知道。 三条船这下子又分开了。 等叶耀东将船停靠镇上的深水港后，大家就全部都挪到东升号上，然后又往村子里开。 此时前方的船早就跑远了，看不到光亮了。 直到他们快到村子码头了，才看到前方渔船上的光点，还有码头边成片的光点，大概都还在搬运行李，岸边都是移动的人。 “终于到家了！” “可算是到家了！” 大家都激动极了，在镇上的时候，就一直站到甲板上吹冷风看着，现在村子就在前方。 渔船的速度也缓慢了下来，并且缓缓的朝海中央停靠的四条船并了过去。 叶父还站在收鲜船上，船上也就两个工人了，其他船上也没人了，此时都在岸边搬运行李。 他看到东升号回来，冲叶耀东喊道：“东子，你带回来的那些货怎么办？工人的行李跟杂物都已经一船先运到码头了，你的东西我不敢动啊。” 叶耀东等两条船靠的紧一点后，才爬了过去，“我看一下，都还什么东西没动。” “那些鱼干没动，太多数量了，我想着直接运市里就好了，不用卸，甲板上的卸一下就好了。还有我们俩人的行李也没动，其他人的已经先送一趟上岸了，分开来，免得搬运的时候混在一起。” “那就等他们船上的货卸完了，再把船开过来，再运我们自己的东西，鱼干就先放着。” “我也是这样想的，等会就会开一条过来了。” 叶耀东进到货舱里面，带着人先把自己要带下船的东西跟行李挪出来，放到甲板上。 顺便也找一下自己做记号的那一袋鱼干，搬上船的时候，他有留意着自己放，这会儿找的话也很好找。 叶父一看他拖一袋鱼干出来，就知道这小子当时还真没有逗他玩，是说真的，还真藏在里头了。 “也不怕有鱼腥味。” “正好用于鱼腥味掩盖铜臭味！” “神经，黄金又不是铜。” “那就是金钱的腐败味。” “神经兮兮的，还有什么东西赶紧拖出来。” “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渔船也开过来了，先搬上去。” 叶耀东先把货仓锁上，又检查了一下渔船的各项设备，等货都搬上船后，所有人也都跳到了船上。 此时岸上都是人跟行李，大家都还在区分自己的东西，吵吵嚷嚷的。 他们自己的东西单独一船，上岸后，直接搬上拖拉机，还有带回来的一大堆被褥，这东西都快占了一车了。 他让人先送到家门口，远远的，他已经看到他们海滩边十几户人家的灯都亮起来了。 而工人们已经都找好自己的行李，有的已经往村子里走了。 叶耀东对着码头上的大家道：“同志们，到家了！接下去就在家吃好喝好玩好，好好放松一下，开开心心过大年了！” “哇哈！”大家都配合的高呼一声。 “上一回工资算到月底过，这个月到现在正好7天……不对……” 他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一下手表，“哦，现在已经过了12点了，应该算8天了。那这8天的工资明天再给你们发，但是你们明天早上还得过来干个半天的活，帮我把甲板上的鱼干卸一下，其他人的鱼干过秤，搬运进仓库。” “没问题！” “我明天一早就过来卸！” 叶耀东笑着拍了一下手掌，“行，那就说好了，明天收尾收一下，这一趟圆满结束，收工。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早点休息。” “哈哈，睡觉怎么能找妈呢？那得找老婆。” “哈哈哈……” “走了走了，回家睡觉。” 大家笑闹了两句后，都各自抗上了自己的行李，三三两两的边走边聊，都高兴的很。 “终于到家了，离开半年了，还是家里好……” “是啊，还是家里好，外面冻死人了，还下雪，还是我们这里没那么冷。” “等回去了，我把在上面照的照片给我老婆孩子瞧一下，羡慕死他们……” “哈哈，晚上估计都睡不着了……” 叶耀东的行李都用拖拉机拉到家门口了，他跟他爹两手空空的走在路上，也跟其他人闲聊。 走到作坊门口，两人还走进去看了一下，到处都晾满了鱼干，还有满地的大缸，看着跟他们走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两人这才放心的先往家里去。 还没到家门口呢，他们就看到连孩子们都已经爬起来了，全部都在门口兴奋的又蹦又叫。 先到家的叶耀鹏跟叶耀华已经被他们家的孩子围一团了，喊爹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听着格外的亲热。 而他家孩子已经跑着飞奔过来了，边跑边喊，“爹，你终于回来了爹，太好了……” “爹……你终于回来……” “爹，我想你想你想你，我每天想你100遍，就想你回来，爹，我太想你……” 叶小溪跑在最后面，嘴巴念叨个不停，抱着他的腿就坐下，坐在他脚背上面，仰着头不停的念着。 “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好多好多天了！” “你怎么才回来，我都要生气了……” “再不回来，我就不要你了，要生气了。” 说着她还哇一声大哭起来，“你怎么才回来……”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往他裤腿上蹭。 叶耀东笑着将她提起来，“我靠，你怎么这么重了！要抱不动了，小胖妞！” 叶小溪哭得更大声了，“娘说我是衣服穿多了，不胖，我才不胖。” 那两个傻小子也围着他兴奋的不行，叽叽喳喳也说了一通“他怎么才回来”后，就问：“爹，你怎么带回来的都是被子？我们有没有礼物啊？” 叶耀东这时哪有空管他们，跟他们说礼物，他都被围了，耳边都是他们的说话声，都不知道要回答谁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正在边上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嘴里叨念着，回来就好。 “阿弥陀佛，妈祖保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下次别出门了……” 林秀清也是满脸笑容，眼眶都红了，“你怎么没有提前打个电话，都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前几天打电话也没有说。” “上面天气不好，天天刮冷风，还下雪，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好天气，能回来。今天也是临时决定的，本来还想着等明天才能到家。” “回来就好，别问了，赶紧先进屋去，外面多冷啊”，老太太关切的一直看着他，“又瘦了……” “在外面肯定吃不好睡不好，瘦了那么多，又黑了。没有早点说今天回来，早点说，我就提前把鸡炖上，现在回来也立马就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你看你这么憔悴，也不知道开了多久的船，累坏了吧，先进屋去。” 孩子们拉着他，扯动着他的袖子往家里走。 叶父早就发现自己有些多余了，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先进去找自己的行李了。 在他们进院子的时候，他就扛上自己的行李，打算先回家了。 老太太这时看到了，拉了他一下，“你去哪里啊？” “回家睡觉啊。” “刚回来，你就一声不吭的就要回家睡觉……” “不然呢？” “吃完再走，我给你们煮点面条，吃个热乎的。也不知道你们开了多久的船，吃点东西回去才好睡觉，这一趟也够辛苦了，去这么久，你也不知道劝一下东子，到现在才回来，马上都要过年了……”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拉着叶父说话，叶父也只好先把行李放下，跟着一起进屋。 不只是他们家，周围的人家此时也全部都灯火通明，都是妻儿父母围绕。 虽然是夜晚，但是整个村子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三更半夜却前所未有的热闹，每个家庭的氛围都格外的和谐。 他们仿佛英雄归来一般，被家人围绕着嘘寒问暖。 叶耀东抱着叶小溪坐下，想给她放到地上，她却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下去，而且还跨坐在他身上，差点没把他勒死。 他满脸宠溺的笑容，“干嘛不下来……” “不要就不要，要抱抱，要你抱抱……” 叶成洋高兴的说：“爹，我给你倒茶。” 叶成湖也抢着说：“爹，我给你…我给你……我给你把行李拿进来。” “不用你拿，那些都很重的，晚一点再处理。” “那我给你打洗脚水！对，我给你打洗脚水。” “行啊，顺便帮我洗个脚。” 叶成湖面有难色，但是也假装高兴的应下，“好啊。” 林秀清笑着说：“刚一回来，你就为难他们，他们连自己的脚都不想洗，能给你打洗脚水就不错了。” “哈哈，他们打着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吗？表现的好一点才有礼物，表现的不好，就什么都没有哦。” “爹，我不为难，我就想给你洗脚，我都好久没给你洗过脚了。” “行啊，那接下去你天天给我洗脚，给我洗到过年，表现的不好过年就没有压岁钱了。” 叶成湖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 林秀清摸了摸他的脑袋，叮嘱道：“装热水小心一点，不要烫到自己。” “知道了。” 老太太这时已经缓过劲来了，她笑着要去拉扯非要坐在叶耀东怀里的叶小溪。 “你赶紧下来，不要坐在你爹身上了，他都累坏了，你这么大个，还要坐在他身上。” “我不大个，我小个。” “过年都5岁了，别人家6岁都没有你这个块头……” “娘都说我三岁……” “那是周岁。” 叶小溪将头摇成拨浪鼓，紧紧搂着叶耀东的脖子。 叶耀东抱着她，压了压她炸毛的头发，笑道：“那就抱着吧，你是不是刚睡醒啊？头发都翘的。” 她重重的点头，“哥哥喊爹回来了，就起床了。” 叶成湖连忙道：“对啊，我听到隔壁阿江哥他们大叫爹回来了，我就赶紧起床，然后我就看到了码头外面好多的船灯，好多手电筒的光。” 林秀清道：“我也是听到周围有声响，起来看了一下，才发现隔壁嫂子们在说话，说码头好多船，肯定是你们回来了。” “怎么晚上夜里才到家啊？”老太太问道。 “本来要是全力赶路的话，应该今天早上就能到。只是太远了，夜里开船又不安全，再加上小船也多，我们昨天晚上到温市的时候，就在那里停留了一晚上。” “那安全第一，是得多休息一晚上，白天再开船。” 叶成湖给叶耀东打了一盆洗脚水后，叶成洋也去拿了一个脸盆，再拿热水瓶倒热水。 老太太连忙阻止他，“你爹已经有热水泡脚了，你干嘛？” “我给我阿爷倒，阿爷也辛苦了。” 叶父瞬间满脸笑容，“还是洋洋乖。” 说着他还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掏了一毛钱出来，“这给你买东西吃。” “嘿嘿……”他利索的赶紧将钱塞到口袋。 叶成湖还蹲在那里给叶耀东脱雨鞋，眼巴巴的看着。 叶耀东说道：“爹，我有三个孩子呢，你就给一个那怎么行？” 叶父又摸摸口袋，又每人给了一毛钱。 这下子都高兴了。 林秀清关心的问：“上面是不是很冷，看你脸都脱皮了，等会儿吃完饭好好洗个澡。” “上面何止是冷，还下雪，大家还堆雪人了。” 叶成湖跟叶成洋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啊，还下雪了！” “下雪了！真的吗？雪长什么样？跟课本里一样吗？” “我拍了照片，晚一点给你们看，明天是不是还要上学？你们早点去睡觉，不要围在这里。” “不要……” 林秀清道：“你现在叫他们去睡，他们怎么可能睡得着，刚回来正亲香的，礼物也没到手，把他们赶走，他们心里也猫抓似的。” 俩儿子蹲在那里都点头如捣蒜。 “我不要睡觉。” “我也不要睡觉。” 叶小溪正玩着他下巴的胡渣，也奶声奶气的说：“我也不要睡觉。” 叶耀东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不睡觉长不高。” “不要睡。” 他笑着拿下巴去蹭她的嫩脸，扎的她咯咯笑。 “好渣……好渣啊……不要，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叶耀东正好把她放下来，坐的他腿都麻了。 本来开了一天的船，都坐在那里，他屁股都坐疼了，腿也坐麻了，回来这小胖妞还一直挂在他身上。 现在终于肯下去了。 “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先收拾啊？你那里一大堆全部都堆在院子，我也不知道要先整理哪一袋。” “你去把有一袋绳子绑了一个蝴蝶结，然后口子有被打火机烧过的焦焦痕迹，那一袋麻袋先拖进来，最上面应该可以看到是几双臭袜子。” “好。” “娘，我帮你……” “我也帮你……” 两个小子积极的赶紧站起来甩干手，跟着跑出去。 终于找到了方向，知道力气要往哪里使了。 14000啊，今天写了14000，晚上7点的时候跟了一章，现在凌晨2点又更了一章。 尿急都憋着，想着一口气写完，赶在两点更新 第1294章 震惊 叶小溪看着两个哥哥积极的往外跑，她也跟着跑。 “等等我……哥哥等等我……” 叶耀东满脸笑容的看着三兄妹欢快的跟在林秀清后头，边跑边叽叽喳喳的。 他顺手撸了几下一直蹲坐在他身旁的大黑狗，皮毛养的油光滑亮的，看样子伙食不差。 从前面进门，一群狗子就围着他们了，只是有孩子们在，它们抢不到前排。 此时孩子们走了后，他身旁就都是狗了。 小花跟小白还低头喝了几口他的洗脚水。 他也摸了摸它们的下巴，狗子们对他一点都不生疏，还舔着他的手心。 看着家里从人到狗都围着他，叶耀东只觉得身心都放松了，还是家里好。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小黑狗挤到他身边，两只前脚放到他的膝盖上，舔了好几下他下巴，被他一巴掌拍下去。 “恶不恶心，平常有没有吃屎？刚喝完洗脚水舔我。” 他又摸摸另外的狗，“你们也有礼物……” 老太太满脸的褶子，笑着露出没牙的牙床，看着他跟狗子们互动，说道。 “这冷锅冷灶的烧起来没那么快，你们先休息一下，等会我再多煎两个荷包蛋。” “随便什么东西煮一点吃吃就好了，有快速面的话更方便。” “这三更半夜的也没地方买快速面，你晚上先将就一下，明天再吃。” “无所谓，吃什么都行。” “这一去大半年，肯定吃了不少的苦，三更半夜的回来也没好东西吃。你看你，又黑又憔悴，回来了就在家好好休息，接下来不要干活了……” 老太太坐在灶膛前烧火，嘴里碎碎念着，心疼坏了。 “……钱够花就好，人不要那么辛苦啊，从小到大你都没吃过什么苦头，这一下子就离家大半年……” 叶父听她念叨的有些不耐烦，“大晚上的，你就不要一直在那里念了，赶紧煮点面吃了回家睡觉了，都几点了。” “又没说给你听，这锅不是在烧吗，你急什么？” 老太太嘴里反驳着，却也站起来，麻利的洗菜切菜，用锅铲挖了一大勺白花花的猪油下锅。 滋啦～ 锅边缘透出的火光更旺了。 林秀清背了一个麻袋进来，身后的三个孩子每个人都伸了一只手，抓着麻袋。 也不知道是给她减轻负担，还是给她增加负担。 “这是带回来要洗的脏衣服是吧？” “上面的是脏衣服，下面的是干净的。” 林秀清放下麻袋，满脸笑容，“你也能洗干净衣服？这脏的跟干净的混在一起，还能有干净的？” “那倒也是……” “解开啊娘，我帮你解开……” “爹，我们的礼物也在里面吗？” “好臭，好臭。” 三人都兴奋的扯动着袋子，还把最上头的臭袜子直接拿出来丢地上。 叶耀东淡淡的道：“没有。” 三人顿时都松开抓着麻袋的手。 两小子眼巴巴的看着叶耀东。 叶小溪则跑到他跟前，趴在他膝盖上，“爹，你把我的礼物藏哪里了？有没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漂亮的发卡，漂亮衣服，我还要好多好多的娃娃……” “今天怎么突然没人翻密码箱啊？” 他还真的很好奇，往常回来第一时间，密码箱都是他们的首选。 “哥哥摇过了，说里面没有声音，肯定是衣服。” 林秀清笑着说：“你以为他们没想着翻啊？拖拉机刚开到门口卸货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抢先帮忙把密码箱拿下来了，已经研究过了，肯定里头没有他们要的。我也说密码箱里面肯定装的钱，让他们不准动。” 叶成湖道：“密码箱那么小，又装不了很多东西，肯定是钱跟你的衣服，我们要玩具，要礼物！” “你们想要多少东西啊？还觉得密码箱装不下你们要的？” 叶成洋道：“我们要排球，要乒乓球，要羽毛球，那密码箱肯定装不下。” “我看你们像个球，把密码箱拿过来。” 两孩子眼睛一亮。 “啊！真在里面啊？” “我去拿……” 林秀清惯性以为密码箱里面装的是钱，所以在拿下车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先拿回房间了。 心里还觉得他太不小心了，也不随身拿着，还直接丢在拖拉机上面，让人带回来。 她好奇的问道：“里头装的不是钱吗？” 叶耀东拿擦脚布擦干脚，穿上毛线钩织的拖鞋，踢了踢跟前的那一麻袋。 “不是，钱在这一麻袋里。” “啊？你怎么放到麻袋里面了？” “安全，不显眼，那密码箱一拎出去，不是等着被抢吗？也就我进出都坐车，没有单独拎着密码箱走，倒是还好，上面都不知道有多混乱。” “那也是，放到麻袋里谁也想不到，而且还有一整车，那么多的麻袋。” “是一整船的麻袋，不是一整车。收鲜船的鱼仓堆满了鱼干，是这几个月卖不出去的货攒下来的，正好带回来给家里补充一下库存。” “有看到，院子里都是被子，就一袋鱼干，还以为就这一袋……” 叶耀东正想让她把那一袋鱼干也拖进来，就见叶成湖拎着密码箱冲过来。 “爹，我拿过来了……” 他接过密码箱，放桌子上打开，三个脑袋一起都凑在桌子边，期待的看着。 “啊！果冻！小人卡……” “有糕糕，好多糕糕，还有饼……” “怎么还有小鱿鱼啊……” “这是我的发卡，头绳，娃娃……” “还有饼干，这是什么饮料啊……” 叶耀东看叶小溪伸手拿的费劲，就给拿到地上去。 “不要急，拿到地上去，你们自己分。” “爹，还有呢，还有其他的呢？球呢？” “在其他麻袋里。” 叶耀东看着他们那哇哇乱叫的兴奋劲，不给他们把球拿出来，晚上肯定是不会上楼睡了。 拿出来，晚上估计也睡不着了。 他走到院子里翻找着，三个也跟屁虫一样都跑了出来，还有一堆的狗也都跟着。 满地都是麻袋，都是装着被子，还有一些篮筐是装锅碗瓢盆，整个院子都快没地方下脚了。 他找到一袋自己睡的褥子，又把那一袋鱼干从里头拖出来，一只手一袋的拖到屋里去。 把装鱼干的麻袋先立在墙角，他把装玩具的那一袋打开，褥子扯出来，随便丢到地上铺平。 反正睡了那么久也脏了，都是要洗的。 玩具在底下，这里头装的都是体积稍微比较大一点的，密码箱放不下，他就装到麻袋里。 然后还有剩余的空间，就又塞了一个自己睡的褥子进去，所以他们才找不到哪一袋是。 “爹，你藏的这么严啊……” “不然能放哪里？都是你们的破烂……拿去拿去……” 哗啦～ 他把麻袋口往褥子上一倒，又是一大堆的玩具跟文具，还有他们要的球。 “哇～” “哇～太多了～好多啊～” “啊啊啊……都是我的……” “我的……” 叶成湖直接往玩具上面一趴，叶成洋不甘示弱连忙迭了上去。 叶小溪看他们迭在一起，觉得很好玩，也双手摊开往他们身上压，嘴里也叫着。 “我的我的……” 两兄弟瞬间受不了，喊叫出声。 “嗷……压死了，走开，咳咳咳……” “内伤了～走开。” 林秀清也顾不得整理脏衣服，三个这样子，等会又得打起来了。 她赶紧将叶小溪从他们身上抱走，“大晚上的别闹了，这些玩具收起来，等明天放学回来再玩。” 半年没见的老爹回来了，三个孩子兴奋也正常，她也兴奋，所以也没有打骂，脸上照旧笑盈盈的。 “好疼，叶小九你少吃一点。”叶成湖捂着被那些玩具咯疼的胸口。 老太太笑呵呵地插嘴，“别闹了，你们爹要吃饭了，玩具也拿了，你们也赶紧上楼去睡觉了。” 林秀清也去帮忙端面条，父子俩一人一碗。 叶耀东也就先吃面，等吃完了，他再把宝贝掏出来给她们瞧也来得及。 叶父早就饿狠了，一整天在船上就啃包子啃馒头，一大碗加满料的热乎面条，他大口大口的吸溜，三两下就见底了，连带着汤都喝光了，还打了一个饱嗝。 “嗝～饱了，三更半夜的有什么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先回去了。你明天也得早点起来，一船的货要卸。” 老太太连忙道：“着什么急啊，刚回来就已经三更半夜了，现在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怎么也得给他睡够了先，在外面都那么辛苦了，你人老觉少……” 叶父懒得搭理她，说完就去找自己的行李，吃饱喝足，现在他就只想回家躺着。 早点回去，应付完叶母后，他也能早点睡觉。 林秀清也把两个儿子赶到楼上去睡，玩具先扣留下来，只拿了两样给他们。 给多了，他们晚上也不用睡了；不给，他们肯定不会就这么去睡。 他们讨价还价的拿了两样，才勉为其难的先上楼睡觉。 叶小溪要跟林秀清一起睡的，所以还蹲在地上继续玩，没有被赶回屋。 林秀清见叶耀东也吃完了，连忙问：“你要不要洗个澡？” 叶耀东抬起手臂嗅着有几下，自我感觉也不臭。 “不洗了吧，太晚了，三更半夜的洗澡也冷，明天早上还要卸货，等做完事回来再洗吧。” “那也行，大晚上的洗澡容易感冒，反正也洗过脚了，你等会儿换上干净的秋衣秋裤睡觉就好了。” “嗯。” 老太太坐在边上怎么都看不够他，“外面辛苦吧？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都只报喜不报忧的，村子里都在传外面好危险，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没有，我好的很，这一趟收获满满。” 说着他就去解装鱼干的袋子，然后从门口拿了一个筐进来，把鱼干扒拉进筐里。 林秀清跟老太太都纳闷他的举动，向前来询问。 “你这是干嘛？” “大晚上的你弄鱼干干嘛？” “有东西，给你们带的礼物藏在里头了。” 他说话的同时，鱼干给他扒拉了小半筐出来，他也摸到了一个布袋。 林秀清笑问着他，“这什么东西？你怎么还退藏的这么深，还要藏在鱼干里头？” 老太太也是乐呵呵的看着他，“我怎么听着有铿锵的声音，什么东西啊？” “回回出门你都要买一大堆东西回来，多花钱啊，你们挣钱多不容易，你得省一点，不能这样大手大脚的。” “赚了钱得好好存起来，别老想着买这个买那个，连小孩子的那些没用的东西都买那么多，有什么用，你自己得吃好喝好一点……” 叶耀东手里拿着布袋朝她们甩动了一下，“过来。” 他走到桌子边，把平常装钱的布袋倒出来。 一阵声响，两个女人顿时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给你们买的礼物，人人有份，都能穿金戴银了。” “你买这个做什么？” 林秀清看了一下门口，赶紧去先把门关上，然后才又回来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家已经有很多黄金了，地下都埋了好多，你怎么还买？” 老太太也连连点头，声压的极低，“对啊，都已经很多了，你怎么还买这个？这个老贵了，听说一钱得一两百，你这里这么多得好几千啊？” “哎呦喂，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能不能退啊？” 老太太心疼坏了，那么多钱都花这上头了，太不值了。 林秀清道：“太远了，怎么退啊，要不你明天拿去卖了吧？我们家不需要黄金，已经好多了，买那么多有什么用啊。” 叶耀东给她们一人挑了一条项链，一人挑了一个大金镯，又挑了一对耳环，一只戒指，分别放到她们跟前。 给林秀清拿的花样会稍显年轻一点。 老太太的就比较适合老人，比如耳环是那种小圈圈，他上辈子看其他老人都是带这种。 “你们不舍得买，所以就我买了，家里埋在地理的都是见不得光的，现在不能拿出来，区别大着呢。” “我给你们买的，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带出来，多好看啊，带一下试试。” 老太太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一把年纪带这个干嘛，浪费钱，你赶紧拿去卖了。” “卖什么？我们家都那么多黄金了，还差这一点？更何况我都赚钱了，不得让你们也跟着一起享福？我赚钱的意义，不就是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 “这太贵了，你怎么买这么多，想给我们买的话，随便买一个就行了……” 林秀清虽然听着欢喜，但是看着也心疼。 “你男人能挣钱！买黄金的这一点算什么？” 叶耀东转头去把另外一个麻袋的衣服都掏出来，动作粗鲁，硬币跟纸币一下子全部都散落在麻袋的底部，声响她们都听到了。 还不等她们惊讶的出口问，他就拎起麻袋，往地上铺着的褥子上面倒。 一大堆的纸币硬币哗哗的落了下来，铺满了整条褥子。 林秀清惊呆了！ 老太太也震惊了，手指着地面都抖了。 “东……东……东子……” “看到没有！买黄金那点钱算什么？”叶耀东得意洋洋的看着她们。 “这……这也太多了吧……”林秀清突然间也讲不出话来了。 一大片，满地的钱啊。 推个书，《导演，顶流不够忽悠了！》 “我当过顶流，我能不知道顶流的痛苦？哥们你不过是缺一部好电影证明自己！” “三千万，给自己一个成为影帝的机会！” 第1295章 分配黄金 “怎么……怎么这么多……” 老太太眼睛也不浑浊了，就是手抖的不行，说话都颤了。 叶小溪好奇得看着，她算是里头最无感的了。 “都是钱钱……爹赚大钱，赚了好多钱。” 叶耀东笑着蹲到她身旁去，“你爹我厉害吧？” “腻害，太腻害了，我爹太棒了，是最厉害的爹，100分的爹。” “嘿嘿，亲一下。” 叶小溪凑近了，搂着他的脖子，“嗯么～啵啵啵～你最厉害啦，100分！” “100分啊哈哈……” 叶耀东被她哄得心花怒放，直接从地上的钱里面抽一张大团结给她。 “给你买糖吃！” 她伸手接过，正面看看背面看看，觉得有点陌生，“这是多少钱？我不要，我要硬币，要硬币。” 她随手就丢到一边去，然后去翻硬币，而且还特意翻一分钱的硬币。 “要这个。” “不要西瓜要芝麻，那你捡吧，随便你捡。” 叶小溪高兴的直接扑到钱上面。 林秀清的震惊已经缓过来了，看着他问，“你陆陆续续都寄了5万块回来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这里头有多少？” 叶耀东直起身体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上面汛期吗？挣大钱不是很正常？” “可是没看你汇钱回来啊，我就以为你报喜不报忧，而且你一直说上面船很多，每天成千上万的渔船，那货不得有多少？能卖得上钱吗？” “怎么卖不上钱？上面是渔场，流动性大的很。我是担心你三天两头的去银行取钱不安全，取的那几回，银行都已经认识你了吧？” 这话他在电话里面说过，但是她也没想过能攒下这么多啊？以为就比往常拖网多一些。 毕竟海蜇是因为有发现一条海沟，然后他们又做着收购的活，所以才挣那么多。 去渔场说货多，又带鱼汛期什么的，她以为也就比平常拖网好赚。 更何况他每次打电话从来没有说过挣了多少钱，她哪里知道他手里攒下来这么多了。 本身长途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什么，只能报平安，说一下各自的近况都好。 “那……那这里面得有多少？”林秀清仰望着他，一脸喜色，有些期待。 “你猜。” “十……十万？”她试探说。 这里面零钱占了蛮大一部分，她估不出大概的，觉得应该不会比十万少。 叶耀东笑着伸出食指摇了摇，“双倍。” “二十万！”她惊呼出声，一只手还捂着嘴。 老太太抓着他的衣服，紧张的问：“你……你说多多多少？” “这里头大约20万出头，零钱我都没数，反正整数肯定是20万的，你们晚上也别睡了，数钱就好了。” 林秀清笑着拍打了他一下，“看你说的！你怎么赚这么多啊，这么能赚，都已经汇款了5万块回来了，竟然还有20来万。你8月去的，4个月就赚这么多？” 老太太道：“难怪你舍不得回来，到现在才回来。” “当然了，有钱赚才能呆的住，不然早回来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外面哪有家里舒服？” “知道家里舒服就好，在外面挣钱是挣钱，但是也苦啊，挣那么多钱又花不完。够了够了，够吃够用了，别再出远门了，太让人担心了……” “再说吧。” 叶耀东敷衍了一句，转头又去分那些黄金，只是小家伙什么时候又爬到凳子上？ “你干嘛？” 叶小溪正跪坐在凳子上，她把金项链一边一条，挂在了两边的耳朵上。 一只手腕上套了三个大金镯，另外一只手腕套了两个银镯，肉乎乎的小短手上面则套满了金戒指。 她转过头来，笑得一脸灿烂，还将一条粗壮的金项链跟三条银链抓在了手上，两手抓，金银都不放过。 “爹，我好看吗？” “哈哈，好看，小富婆。” 老太太也笑容满面的一直夸她，“好看，看着就有福气。” 叶小溪美滋滋的摇头晃脑，“我要照镜子，要照镜子……” 林秀清赶紧上前来按住她，“我的祖宗，你可真不客气，都往身上戴，一个都不落。” “没有呀，还有这个。” 她把三对的黄金耳环推给她娘，“这个不要。” “嫌太小了是吧？” 林秀清笑着用食指戳了一下她额头，然后将她身上的黄金都给撸下来。 叶小溪委屈巴巴的看向叶耀东，“爹……想要……” “有，有你的。” “你别惯着她，小孩子带什么黄金？” “没给她买黄金，我就给她买了一条银项链，一对银手镯。两个儿子也各有一条银项链，明天都拿去观音跟前供一供，再给他们戴上保平安。” 老太太也跟着附和，“对，得拿到观音跟前供奉一下，这样才能保佑他们。” “她满月的时候，我娘当外婆的不是买过吗？” “买过了吗？我忘记了。” 叶耀东想一想，觉得好像有这个印象。 “你记什么？买这些的时候，你也不提前跟我吱个声，自己就买了这么多……” “无所谓了，银项链而已。” 他把属于叶小溪的项链跟两个银手镯给挑出来，戴在了她的手上跟脖子上，喜得她一直伸着手来回看个不停，稀罕极了。 “带什么？收起来了，不然出去到时候磕了碰了没了，这也是花钱买的。” “给她戴着吧，现在不戴什么时候戴？老了戴吗？” 叶小溪也大喊着，“要戴，我就要戴。” “臭美！” 她举高两只小手，高兴的晃来晃去，然后手脚并用的要爬下去，只是弯个身，兜里的硬币全部铿锵响的散落一地。 “啊，我的钱。” 大家都低头看向满地的一分钱，都乐了。 给她钱，她都不知道拿多的，全是一分钱的硬币。 叶耀东看着都有些忍俊不禁，“给你钱，你都不知道装。” 叶小溪仰头无辜的道：“装满啦，口袋装不下了。” “明天让你娘给你口袋缝大一点。” “好啊好啊。” 老太太笑着说：“口袋缝大一点，正好去讨压岁钱。” “嗯嗯，要压岁钱。” 叶耀东又把桌上的黄金给划分了一下，“这是你的，这是你的，这个给我娘，这个粗项链跟戒指给我爹。” 林秀清看过满地的钱，有二十几万，再看这些黄金也不推脱了，满脸笑容，高高兴兴的拿在手里，只是嘴上还在那里说。 “给我，我也不敢带出去啊，太炫耀了，得看着人眼红，我先收起来。” 老太太把自己跟前的黄金又推给他，“我老了不用戴这些，你收起来，换你自己戴的。” “你看你，全家都买了，就你自己没有，给你爹的金项链还打的那么粗，太浪费了。” “你把那一条留给你自己，我这条细细的换给你爹就好了。他戴细的就够了，不用带那么粗，浪费，你留给自己，别给他。” 叶耀东把项链拿起来，要给她戴脖子上。 “不要，不要，我不要……” 叶小溪在边上喊道：“要要要……我要……” 叶耀东拿屁股朝她的脸顶了一下，把她扫到地上去了。 “要要要，你什么都要，你不是有了吗？屁要不要？” “哼，你不是100分的爹了。” “那你把钱跟手镯项链还我。” “不要，我的。” 叶小溪两只手缩回袖子里，又想着伸出来捂口袋，手忙脚乱的，然后干脆跑回屋子里躲起来。 叶耀东又对老太太说：“给你，你就收着，不要推来推去，这个戴起来，明天出去不就可以吹牛逼吗？孙子没白疼啊。” 老太太笑得一脸灿烂，手一直摸着项链的坠子，“那我戴出去给其他人瞧一瞧，给大家说说，这都是你给我买的，等我逛遍整个村子回来，我再拿给你。” 他呵呵直笑，“那你先逛，等你逛遍整个村子，跟全村的人都说一遍，你再回来还给我。” 2点前还有一章 第1296章 坦白从宽（写错了，修改） 叶耀东又给她把金手镯金戒指给戴上，高兴的她嘴巴都合不拢了。 “都给我了，你这孩子，自己什么都没有。” “我有的东西多的是，那满地的钱都是我的。” “对对对，都是你的，都是你赚的，出息了。一把年纪了，半只脚都要入土了，没想到还能享上你的福。” “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这算什么。” “好好好……” 老太太给他哄的心花怒放。 林秀清爱不释手的摸着给她的金项链，手镯跟戒指，嘴里说着，“买这么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带出去。” “你想戴，明天就能戴出去。” “算了，反正明天给了爹娘后，全村都知道咱家都穿金戴银了……哦，对，你这个都是要给爹的，怎么买的时候没有给，还在这？” 咳，正题来了。 回来他可是半句都没提自己买船还有贷款的事，这不是他爹没在吗？ 等明天再说。 “我买的时候，他没跟我一起，我分批次买的，买了也没跟他说有他的份，他不知道，打算明天再给他个惊喜。” “确实挺惊喜的，都被你吓一跳，买这么多。”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走之前我就说了，你要是给惠美家的双胞胎打黄金的话，你们也打一点，你听进去了？你都没当一回事。既然你不舍得了，那我就我来给你们买，正好也挣钱了，也得买点东西带回家。” “就你会花钱，下次一定不准再这样买了，这些得几千啊？想想就心疼，两个铺子了吧？” “行了，先收起来吧，明天他们过来了，我再拿给他们。地上的钱，你也收起来，今天都这么晚了，明天再数吧。” 老太太连忙道：“对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天已经很晚了，刚刚讲了好久了，东子也累了，赶紧回屋休息，睡醒了再仔细说。” “那你先把这些黄金收起来，我把地上的钱先收起来，你这样随便乱丢，这叫我怎么收……” 叶耀东又把边上的麻袋拿起来递给她，自己把地上的褥子拎起来，对着麻袋的口子。 “哎哎哎，不能倒啊，声响多大啊。” 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好像周围确实没什么声音了，大家可能都说完话，先去睡觉了，或者回屋里面，两口子再慢慢说话了。 他改成直接连褥子一起塞进麻袋，然后到底部的时候，才哗啦一下，全部都倒下去，把褥子边抖边拿出来。 “搞定，拿绳子捆一下放房间里面，明天你再慢慢数。” “男人就是男人，做事情这么粗糙，这么多钱还直接用麻袋装。” “别人想用麻袋装钱都还没机会，想想你不觉得爽？你老公可是拿麻袋装钱装回来给你。” 林秀清给他逗笑了，“那我先拿回房间，你也把黄金先收起来。” “好。” 老太太笑眯眯的摸摸项链坠子，又摸摸手腕，看看手指头，“等会就这样戴着去拜一下观音，明天也这样去拜一下妈祖。” “必须的！让观音跟妈祖也羡慕你。” “胡说！不能开神仙的玩笑，赶紧去睡吧，开了一整天的船，晚上回来又说了这么久的话，快去睡觉先，有什么话等睡醒了，明天再好好说。” “好。” 叶耀东把桌上的黄金也都收进屋，然后给林秀清锁到抽屉里。 林秀清又问他，“外面院子里满地的东西，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得拿进来？” “没了，最值钱的都拿进来了。” “那我出去关灯，你把衣服换一下，等我明天一早一起拿去洗了。” “打盆热水进来给我。” “不是洗过脚了？” “屌还没洗啊，刚刚人多。” 林秀清笑着瞪了他一眼，“不正经，三更半夜的刚回来，你也不累。” “不累，一回家我就浑身充满了力量。” “你还是先把你女儿哄睡吧。” 叶耀东转头看向床上的小人，还坐在那里数硬币呢。 叶小溪也听到好像叫她了，茫然的转头看了夫妻俩一眼，“啊？” “别啊了，赶紧睡觉。” “不要，要数钱钱”，她茫然的直视前方，“哦，7……8，9，10，1，2，3……” 她嘴里念着数字，不停的拨弄着床上的硬币。 叶耀东边脱衣服边听她数，但是数来数去，最大也只能数到10。 等他脱光了衣服，重新换了一套秋衣秋裤，爬上床，冲她大喊，“大灰狼来啦。” “嗷呜！” 叶小溪转头嚎叫一声，然后扑向他，“我才是大灰狼，咬死你，咬死你。” 叶耀东笑着搂着她，然后给她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睡觉了，别数了，明天再说。” “可是明天要玩玩具，数不了。” “那就放你的储蓄罐，反正都是你的，等你玩够了玩具再数。” 她想想觉得也对，立马爬下床去桌子上拿她的储蓄罐，然后把硬币一个个塞到储蓄罐里。 “我不数钱，可以玩玩具吗？” “你娘收起来了，你只能明天再玩。” 叶小溪抱着储蓄罐生气了，“不给数钱，也不给玩玩具……不给你100分了，不及格……你跟成河哥哥一样不及格，要打打。” “你早点睡啊，你睡着了，明天就可以早点起来玩玩具了，还可以把你的玩具拎出去给其他小伙伴们瞧，让他们羡慕死你。你现在晚睡，明天就晚起了，只能看哥哥们炫耀了。” “我马上睡。” 她立马钻到被窝里，扯着被子盖过头顶。 叶耀东也在她身旁躺下，闻着熟悉的气息，整个人都放松了。 他伸手拍打着身后隆起的被子，打算早点把孩子哄睡了，这会儿太晚了，已经2点了。 前面12点多到家，也就是吃个面说几句话的功夫，没想到都2点了，再过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他正想着明天也不用早起，反正那些货虽然多，但是人多搬的也快。 这时，叶小溪又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然后躺到他的肩膀上，搂着他的脖子。 “爹，你不要走。” 叶耀东侧过身子，搂着她，“不想我出去赚钱啊？” “嗯，你在家里赚钱，不要去外面，都看不到你了。” 他揉了揉她到处翘的头发，“知道了，快点睡吧。” 她蹭了蹭他的肩膀，然后才闭上眼睛。 叶耀东也跟着她一块闭上眼睛。 林秀清端着热水进来，就看到父女俩抱在一块，好像都睡着了。 她把水放到桌上，拧了一把毛巾，给他擦了一遍脸。 叶耀东又睁开了眼，“灯都关好了。” “嗯，睡吧，我把水跟脏衣服拿出去。” “嗯。” 等林秀清再回到屋里，关了灯，脱衣服躺下，叶耀东又道：“工人们的工资只算到31号过，1号到明天…不对…到今天的工资还没给，你明天起来再算一下。” “连爹在内总共22个人，还有双胞胎两个，这大半年的工资你给他们补一份，明天一起算了。” “等明天一船的货卸掉，就给他们把账都清了。” 林秀清应和着，“好，你账本放哪里了？” 叶耀东瞬间清醒了，账本可是记载了他这几个月的进出项。 10万的货船，2万多的改装费，还有20万的贷款，他都有记在上面，连日期，还有用于干嘛，都写得清清楚楚。 并且出门这半年的总收益40万出头，他也在账本上列了总数…… 担心一到家就给她看到，没有解释的机会，他还特意放到密码箱的拉链夹层了，打算等提前打了预防针再说的。 他打算好好跟她聊的，也觉得她能理解。 只是现在这三更半夜，不是聊的时候，他还有重要的事没办呢，真聊起来，那也不用睡了。 不过晚上，她看那20万块钱的反应，大概也很知足了吧？ 多余的钱那就是意外惊喜，给他船，大概也不会过分激动……吧？ 他假装满不在乎的道：“账本我放在密码箱的拉链层里，明天再给你拿不着急算账，你明天还是先把工人的工资准备了，还有那一麻袋的钱数清楚了先。” “嗯，知道，会记着，你赶紧睡吧，也累坏了，大半年都在外面，肯定吃不好睡不好。明天杀一只羊吧，养了一年了，也能吃了。” “不用，等过年再杀吧，现在杀了也吃不完，过年杀了正好吃个几天，明天随便杀只鸡杀只鸭都可以。”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将脚翘过去，手也伸了过去，从衣摆里探进去。 林秀清随着他把玩，“那也可以。” 叶耀东咬着她耳朵，“想我了没？” “老夫老妻了，说这个……” “老夫老妻了也得说好话，想我了没，嗯？” “想，天天都盼着你回来呢，就没想到你一去就去个半年，可把我给急死。” “急死了？别急，我马上就来了。” “你说什么呢……我不是说这个急……” “好，你不急，我急？我都急死了，天天都满出来了。” “你都没洗一下，你几天没洗澡了……” “四五天，你刚给我洗脸，就没想着也给我洗一下下面。” “不是以为你在睡吗？” “那不管，我急死了……” 林秀清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有这么猴急吗？” “半年啊，整整半年啊，我要是不急，你该怀疑了。来来来，赶紧给你验一验，我都攒了半年了，都是精华，等会都给你。” “讲的什么话……” “骚话。” “不累啊，刚回来就这么猴急……嗯～” “累归累，但是急啊，刚刚肚子喂饱了，下面没吃饱，晚上先吃一口。不然明天睡醒又满出来了，太浪费了，都是精华，别浪费，都给你。” 林秀清已经说不出话了。 叶耀东还在说：“对你好吧？都给你攒了，不给别人，都给你……” 她掐了他一下。 两口子忙活着，也顾不上说话了。 叶耀东等精华都贡献出去后，才舒坦了，整个人也重重的压下去。 林秀清一口气都提起来了。 “啊，好重，别压着胸口，疼。” 他笑着揉了两下，“揉揉就不疼了，要不要吹吹？” “别闹了，好了就赶紧睡吧，很晚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卸货？” “嗯，也不用着急，跟其他人说了，八九点再去卸就可以。” “那我到点叫你。” “好。” 叶耀东翻身躺到一边去，等着林秀清收拾完再过来给他擦。 他闭上眼睛先睡。 打完一火包，身心放松，更好睡了。 他秒入睡。 第二天清晨，他是被孩子们的吵闹声吵醒的。 没睡够的他，又拉高了被子盖过头顶，不过隔音效果差了一些，照样听到几个孩子兴奋的叽叽喳喳，都在说他们的玩具。 他赖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丝毫没有停，也没有减弱，反而还听到他爹他娘声音，他只好也跟着起床。 还有重要的事。 等他穿好衣服出去，就听到林秀清疑惑的声音，“什么？什么5条船？之前电话里不是说十万的货船吗？” 叶耀东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向他爹。 叶父也有些不知所以的转头看向他。 叶母也看向他，“你没跟阿清说你还订了5条船啊？” 坏了！ 他爹这个坏事的！ 活该被骂！ 就该被骂！ 林秀清转头看向他，眼里有着疑惑，“什么5条的船？除了那条十万的船，哪来的还有5条船？” 叶耀东瞪了他爹一眼，故作淡定的说：“昨天回来太晚了，还有一堆的东西要分配，就也没来得及跟你说。” “我不止挣那一麻袋的钱，除了带回来的钱跟在上面买了一条44米的超级大船，我还订了5条船。” 林秀清感觉脑袋嗡嗡的，那条货船花了10万，她前几个月在电话里头听说了，还没找他说，这下子竟然又爆出来了5条！ “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没给我知道？” “没有没有，就这个了……” 她平心静气的问，“花了多少钱？” “没花钱！” 林秀清瞪他。 “这个真没花钱！” “都不要钱，谁白送给你？之前那10万的货船，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什么船要10万？你这冷不丁的又多五条船出来！你是故意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说。” “没，我没想瞒着，昨天晚上刚回来什么样，你不知道？孩子又围着，又想着把礼物拿出来，先让你们高兴，后面回房间睡觉了，那不是也没机会说吗？我太累了。” 林秀清生气的直拿眼神剐他。 “行了，别生气，我也没有拿钱去干嘛，买船是好事，买了就能靠这个船挣大钱了，我有分寸的，什么该花什么不该花。” “那你回来就不用讲了？十几万花出去买船，还买了那么多，你回来也不用跟我说一声？” “我打算睡醒了跟你说，我昨天太累了，我爹根本就不累，所以还能说。回来前，我在温市又到处跑着办事，没有一刻停，他就坐在家里。” 叶父反驳，“谁说的，我……” 老太太一拐杖打在他的腿上，“你什么你，就你话多，你都把话说了，让东子说什么，你看把两口子搅和的，就你事多，就你话多，本来没什么事的。” 叶母也瞪着他，“不会说话就别说。” “我怎么知道他昨晚上回来没有交代，我以为他交代了啊。” 叶耀东也瞪着他爹，“我累半死，应付完家里的三个孩子，还要照顾老的，还要哄老婆，哪有空细说上面的事，打算今天再慢慢讲。” 林秀清生闷气。 “那你不用跟我说吗？爹都知道回家第一时间就讲，你却瞒着不说……” 叶母难得帮着说话，“阿清啊，东子现在这么本事了，他肯定知道船买的值不值，你别生气，他又不是没拿钱回来。” “我是气他一声不吭，回来就没想着给我说。” 叶耀东看着坏事的他爹，也不知道他都说了什么？ “你不也提都没提那十万的船吗？你总不能忘记了吧？你看你都没提，那肯定也是没来及细问。” “我也是一样，就是没来得及说，就被我爹给捅出去了，本来睡醒了也要跟你说一下。” “昨晚把改装好的货船也开回来了，停在了镇上的深水港，等会我就开进来给你看一下。” 老太太听到这话又一拐杖打下去，气的叶父吹胡子瞪眼。 这拐杖买过来光打他了，就不是拿来走路的。 “你说个屁，那5条船预定了多久？电话里也没有吭一声，村子里竟然也没有传开，其他工人竟然都没有提，你是不是故意让人家不准提？” 叶耀东嘿嘿直笑，“电话里说不清啊，说了只会让你们干着急，我就打算回来跟你说的。” “你说的都有理。” “没什么好气的，又不是两手空空的回来，不就多买了五条船吗？那是好事，十万的船你都接受了，还差那5条。” “我是不得不接受。” 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家里都那么多船了，只是联想到先斩后奏的十万块船，再又冒出来他提都没提一句的5条船，她都懵了。 叶父也帮忙说道：“也就那十几万的船花的厉害了一点，后面订的那5条船不花钱。” “怎么就不花钱了？” 林秀清还没留意到不花钱这个问题，只想着预定了5条船应该交了个定金，但是这怎么就能叫做不花钱了？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 叶耀东看向他爹。 叶父也看着他。 父子俩无声的对视。 叶耀东跟他爹好像没啥心灵感应，从他爹的眼神里，没看出来他爹有没有跟他娘讲贷款的事。 他不确定，他爹是不是只说了定了5条船，说一半留一半，没有说贷款？ 林秀清看着他那神情，那眼神，也望向了叶父，瞬间就明白，还有事。 叶耀东又转头看向她，看着她狐疑的眼神，立马交代。 “有，还有一件事儿没跟你说，也是一件大事，其实这跟买船也是同个事儿。” “我不问，你是不是又要瞒着了？” “那不可能，家里的大事都得让你知道，我不是说了吗？昨天回来太累了。” 他又道：“我是三更半夜回来的，放到昨晚说的话，得说到什么时候？对吧？昨天晚上我累的根本就没精力讲这些大事。” 林秀清想打他，做那种事就有精力了？ “今早本来也打算睡醒了就跟你讲的，谁知道不等我说，我爹就捅出来了，搞得像是我故意瞒着你，不给你知道。”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买船是好事，我有什么好瞒的。” 林秀清直直的看着他，“讲重点，你还有一件事是什么？那5条船怎么就不要钱了？都是什么船？” 叶母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没讲，她看向叶父。 叶父怕自己又要背锅，急忙道：“你让东子说，他自己干的好事，让他跟你们讲，不要问我，不关我的事。” 叶母看向叶耀东，“你该不会在外面找小老婆了吧？” “神经病，胡说八道。” 叶耀东瞪完添乱的老娘后，就看向阿清，“过来，我昨晚上是不是跟你提过账本？你账本看到没有？” “关账本什么事？” “我可没打算瞒你啊，我昨天还跟你说过账本放在哪里，账本里面写的清清楚楚的。” “我把它收起来，先放在桌子上了，想着晚一点，等你睡醒了再问你，先去处理你昨晚上带回来的满院子东西了。” “去拿出来，我说给你听。”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老实的进屋去拿账本。 等她边翻边走出来，她眼睛都瞪大了。 叶耀东走上前夺过她的账本，“看明白了吧？我压根就没打算瞒你，不然我会给你说账本。” “贷款二……二十万！”林秀清有些不敢置信。 这比他买了一条十万的船，又预定了5条，更让人难以接受。 十几万的钱花出去，起码还有东西看到，还是进口的船。 这贷款20万……是什么东西？他怎么敢啊？ 敢情昨天带回来的20万，直接跟贷款就抵消了？ 就剩个零头了？ 叶母也惊呆了，快步走上前去，“什么贷款20万！” 老太太瞬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叶父看着一屋子震惊的人，赶紧帮着儿子解释，“你们不要吓到了，这是银行求着东子贷的，不要利息，三年后把钱还上就好了。” 屋里老少三个女人全部都瞪向叶父。 “不要看我啊……东子给你们解释一下，我…我这个也解释不清，他最清楚。” 老太太就站在叶父身旁，右一拐杖下去，“你赶紧给我说清楚，什么贷款20万？老东西，说话说一半，你要吓死人啊。” “不关我的事……” “你个老家伙，是不是你的主意？你都跟在他身边，你都不知道看着点……” “别激动！我给你们解释一下这20万的贷款，还有那五条船不要钱是怎么回事。”叶耀东赶紧出声。 这一关总是要过的，正好直接讲。 都怪他爹，不然他可以等吃完饭，再跟阿清先闲聊说起，只要阿清知道了，理解了，什么问题都没有。 偏偏他爹这颗老鼠屎，打乱了他的计划，搞得现在三堂会审。 本来只要仔细说说就可以了。 叶耀东把这20万的来龙去脉，还有用处，给他们都分析了一下。 “这是国家给的福利政策，相当于起家本一样，反正只要三年后到期内还进去就行。” “这也相当于白得五条船啊，所以才说不要钱，这就不是不要钱吗？你想想，你男人我半年就能挣个几十万，那贷款的区区20万又算得了什么？” “多了5条大船，还有一条是40米的，不要说三年，我要不了一年，我就能靠那5条船把这20万的本钱挣回来，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以往都是先花钱再去赚，就比如我刚买的那十几万的船，那是真的是下了血本，然后才能去赚。这贷款的20万明摆着国家送钱给我，让我当本钱去赚，我又没有花钱自己的钱，干嘛不要啊，对吧？” “你们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我有这个能力还上，所以这贷款20万的事，压根就不是事。” 林秀清原本因为贷款升高的血压，给他这么一解释，稍微平息了一点。 “你就这么有把握？” “昨天那一麻袋的钱是假的吗？你刚也看到账本了，知道我这半年来挣了多少钱，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三年，多那5条船，我能挣得更多。” 叶母的气息也弱了，嘟囔着，“可是这名声总归不好听的，咱家也不差钱，怎么还要跟国家贷款二十万，这说出去都能吓死人，一般人家2千块都拿不出来，你还贷20万……” “这恰好说明我本事！谁敢跟国家贷20万？一帮人把这钱捧到跟前都不敢要，可我敢啊。” “你这是熊心豹子胆。” “你就说我的打算有没有理？是不是空手套白狼？有多大的能力吃多大碗的饭，我能兜得住啊，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拿着20万去买了5条船，那船就是白得的，你们不用担心。” 林秀清重重的叹了口气， 要是提前说的话，可能还不至于这样激动，刚刚听叶父说5条船，她也只是惊讶，这冷不丁的冒出来20万贷款，差点没把她给惊吓坏了。 “你可真是的，一出一出的，心也是真的大。” “20万啊，我想都不来，要知道你还敢跟国家贷20万，我肯定得阻止，我们也够多钱了，没必要啊……” “那让你给我掏20万去买船，你愿意吗？”叶耀东反问道。 林秀清不吱声。 “这不就得了？让你掏20万去买个5条船，你舍不得。现在又不用你掏钱，国家给钱了，不要白不要啊，主要也不用利息，咱们也还得起，这不就得了？” 叶耀东揽着她的肩膀，“好了，都给你说清楚了，我干的不是坏事，都是思考过后的，不要担心，相信我，我厉害着呢。” 林秀清呼了一口气，不想吭声。 “啊！对了，我还买了一块地……” 林秀清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今天更新的早！求月票！ 11月抽奖活动 《重回1982小渔村》月票抽奖活动 我们抽奖每次都是抽吃的，还挺受欢迎的，兑奖率超高，说明大家都是吃货。 有一个读者联系我说家里种了猕猴桃，让我帮他销一点，这个月就抽他家的猕猴桃，是武功县的猕猴桃，号称种了11万亩。 这个月抽200个*5斤 只要在11月1日到11月7日晚上9点前这段期间，有投月票的都有机会得奖。 【参加资格】 11月1日到11月7日晚上9点，有投月票的都有机会获得。 【抽奖方式】 11月7日晚上9点，书友群直播抽得奖的11月票编号。 【兑奖方式】 作者开单章公布编号，根据月票票根编号，加群验证，联系管理填资料领奖。 【兑奖时间】 11月7日晚上9点抽出月票编号后，请在11月10日晚上八点前加群验证领取，逾时视同放弃。 ※月票编号查询方式：投月票的介面，右上角「月票纪念册」。 《重回1982小渔村》11月抽奖活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97章 欢喜 叶耀东看着她又歪着脑袋瞪他，不好意思的呵呵直笑。 “别激动，别激动，呵呵，这也是好事，这买地到哪里都是好事，捡便宜的大好事，你想想我们市里那块地，13亩，我才花了1万块，现在多好，已经利用起来开始挣钱了。” 林秀清狠狠的掐了他一下，“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这一出一出的，我这心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迟早给你整出心脏病来。” “不会，不会。” 叶耀东手都抬起来，想给她摸摸胸口，但是看着这么多人在，又插回了口袋，差点忘了。 “那片是港口，买在了港口附近，以后肯定是最繁华的地段，那边外地人多，再不济直接改成一片出租屋，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那么好的地，当地政府干嘛要卖给你？” “因为还没规划啊，这不是这两年才开始发展经济？开始发展个体？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废墟，以后慢慢就发展起来了，就跟我们市里的那个市场差不多，有人还怕没有人气？上面港口都是船。” “什么都是你说的。” “相信我，这才几年啊，我不就带上你们过上好日子了。” 林秀清知道他这几年已经变好了，靠谱了很多，也都很有主意，不会胡来，但是动作太大了，这一出一出的，还是背对着她干。 回来也不主动说，一点一点的往外冒，搞得她心里七上八下，都不得劲。 而且花的也不是小钱，这几十万的往外掏，她心肝都颤了。 他们就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啊，那可是几十万，还是从银行那边贷出来的。 一般家庭不要说掏20万块，掏20块都得犹犹豫豫，掏200块都得琢磨了又琢磨，掏2000块，那都跟要了全家的命一样，2万块都已经是天价。 20万……一般人这辈子想都不敢想，这还是贷款的…… 然后，说完重要的他才语气轻淡的说，买了块地…… 那轻飘飘的语气，差点都让她以为他是买了颗白菜。 “买多少钱？” “2万块。” 林秀清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多大？” “三亩二”，他说完又立即解释，“地方跟地方是不一样的，咱们这边市里是在郊区，上面那个是在港口，也便宜的。” 老太太连忙笑着说：“好事，买地是好事，以后啥也不干，让他爹种地也不错，也能养活一家老小，不愁吃喝。” 叶母没好气的说：“你说的对，把他爹赶到外省去种地，再把菜拿回来养活一家老小。” 林秀清没听她们打岔，“你买来准备做什么？” “之前是买来做贷款的，因为是外地的，手续比较复杂……”叶耀东一五一十的给她坦诚交代个遍。 林秀清真的忍不住扶额，又捶了他两下。 “都说清楚了吗？还有什么事没说吗？” 叶耀东老实的说：“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我爹在那块地的垃圾堆里面捡了一个大金戒指算不算？” “什么？你爹还捡了个金戒指？” 叶母立马看向叶父，“金戒指呢？在哪？你回来怎么没说？防我呢？” “我，我也没来得及说……” 林秀清听的两口子在边上也开始算账了，无语的瞪了叶耀东一眼。 老太太连忙拉着叶耀东说教，“你说你，什么不学，非得跟你爹学，说一半留一半。” “重要的事，回家的第一时间就得说，早说不就没事了吗？阿清肯定能理解的，花都花了，你也赚了大钱回来了……” 林秀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说给她听呢？ 她看也没看老太太，又问：“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没其他的事了，还有一些小事情，得慢慢讲。出去大半年了，发生的事多了去了，这不得一件一件慢慢的讲？” 叶耀东把大事交代完了，也不急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小细节的事，无关紧要。 他又道：“本来就打算今早睡醒了，给你慢慢讲，把在上面发生的事给你捋一捋。你从头听到尾的话，就什么都知道。” “可是我都还没起床，你一大早就听我爹在那里讲，偏偏他事情讲一半留一半，这还能怪我没讲？” “明知这事瞒不住的，我都回来了，我还可能故意去瞒吗？用屁股想也知道。” “不听我说，还听我爹说一半留一半的，这样才最让人生气……” 叶父在边上听了气半死，这还能怪他说一半留一半？ 他又不知道昨晚上两口子什么都没说。 至于只跟叶母提了买了5条船的事，而没有说贷款的事，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兜不住。 要是昨晚上直接跟叶母说了贷款的话，他一整晚也别睡了。 昨晚上都差点上了东子的大当，教他什么……要让他娘说点好话，再上交工资，差点就要被踹下床了。 他也是傻，怎么信了东子的鬼话。 跟他娘都处了半辈子了，什么样的性格还不知道吗？还想从刀子嘴里听好话…… 所以他才想着贷款的事也先不要说，避重就轻的只说了买船的事，还有买土地的事。 等今天过来了，到时候让阿东给他老娘说，这样他这个老父亲就不用承受怒火了，本来也不关他的事。 现在倒好了，这屎盆子还能往他头上扣，还怪他说一半留一半，本来也不关他的事啊。 叶母没好气的道：“你们爷俩都一样，谁也没比谁好多少。” “对……哎不对……” 叶母拍打了他一下，“对你个头。” “行了，等回去了，拿给你。” 叶母瞥了他一眼，满意了。 林秀清听叶耀东这么诡辩，居然还觉得挺有道理的，好像也确实不怪他没讲？ 12点多才到家，都很累了，只简单的先把重要的东西交给她就先睡了，是来不及说什么话…… 想着，她也理解了，但是还是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心。 “你那个银行贷款20万真没事吗？会不会到时候有人上门把你抓走？说你欠银行钱？” “放心吧，不会的，抓人也得讲究证据，贷款的合同我都还在，等会给你看一下，上面有时间日期的，只要到期限内还上就行了。我赚钱的能力，你还不知道？” “多赚多花，少赚少花。这是一点都没错，放在前两年，打死我都不敢相信，你还能从银行里面拿20万出来，还全部都花了。” “那放两年前，你也不敢相信，我能攒下这么多的家底，还能有二十几条船。” 老太太笑着说：“这说明，搬家的时候，拿扫把去银行门口扫，有道理，你是真把银行的钱都扫回家了。” 林秀清懒得管老太太的偏帮偏信，反正也不是第一天，她直接忽视，只看向叶耀东。 “不然，把你昨天带回来的钱，拿去还给银行吧？” 她有些担心，国家的钱哪有那么好拿的？怎么会白给？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宁愿不占这个便宜。 “你傻不傻？主动送上门的钱不要？这20万要是放银行里面生利息，一年都有好几百块钱，我即使什么都不干，直接反手再存到银行，三年时间都能有个几千块钱，这白给的干嘛不要？” “我觉得有些不踏实，毕竟不是属于自己的钱，也总是要还的，不如早点还上，我们有钱就还了吧？” “还了那能叫空手套白狼吗？那不就等于自己花钱吗？那我还有必要做贷款吗？” “你不是说同时也是为了买地，然后放出风声，说地抵押给银行了，这样人不在，也没人占去。” “那是刚好能利用上，反正你不用瞎操心就好了，真叫我还的话，咱们再从家里掏钱还上不就好了？又不是掏不出来，没必要提前。” “我们这一辈子也没欠人钱，现在却要欠国家的钱……” “这不是欠，这是帮扶，国家出资扶持个人发展，给我买大船，发展经济，繁荣港口，我再拿赚的钱还给国家，各取所需，谁也没亏。” 叶母看林秀清已经不说话了，默认了，就笑着说：“行了，说清楚了就好了，下次别听你爹说，有什么不清楚的就等东子说。” “东子今年都能挣了那么多钱，明年有更多的船后，肯定能挣更多。20万就20万吧，他明年肯定能赚回来。” 林秀清失笑，“娘，你这说的有点轻松啊，这钱哪有那么好赚。” 叶母笑容满面，“别人不好赚，他还能不好赚吗？” “你都不知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路上多少人羡慕我，说我那么会生，生了三个好儿子，都赚了大钱回来，通通都是几万元户了，啊呵呵呵……尤其是东子……” 说起这个她就心情舒畅。 叶耀东听他娘巴拉巴拉的，就先去洗漱吃饭了。 反正已经说清楚了，危机解除，没他什么事了，他可以该干嘛干嘛了。 “……现在村里个个说起东子都得竖起大拇指，都说是东子带着全村发财，到处闯，到处拼，哈哈哈……” “他们都说，年轻人给东子带出去挣大钱，老人在村子里也养海带赚钱，女人给他杀鱼赚钱，这都是靠着他……” “他现在可是全村的希望，带领全村发家致富的希望，哎呀妈呀，这祖坟真的是冒了青烟了。” “等我回去翻一下黄历，挑个祭拜的日子，让你爹上山拜一拜，不能光拜神仙，也得拜一拜祖宗，都是祖宗保佑啊。” 叶父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听到这话脸上也重新露出笑容，有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还不都是我在帮他，不然看他能忙得开不？” “那你帮他不是应该？自己的儿子不帮，你还想谁？” “也就老大老二憨厚不计较，不然别人家兄弟多的，都该有意见了。” 老太太道：“东子不是付工钱的吗？又不是让你白干活，你拿的比谁都多。还给你买黄金，他自己都没有，自己都没舍得买，给你们个个都买了，谁还有他孝顺。” 叶父惊讶了一下，心里点起了希望，然后又熄灭，板起了脸，“是孝顺。” 给老娘是买了，但是又没给他买。 他说不出这话，没吭声。 林秀清笑着说：“对，阿东还给你们买了黄金，正好等一下给你们带回去，我去拿。” 你们！ 叶父心里突然有些期待了起来，阿清说的是“你们”。 叶母也期待的看着，昨晚上就听说东子给她买了黄金首饰，她都还在埋怨老家伙没有直接给她拿回来。 今早一早起来，收拾完家里就想过来的，只是路上被热情的村民拉着说话绊住了。 要不是惦记着黄金，她这会儿应该应该还在村里跟妇女们说话。 她也是第一个过来东子这里，老大老二家都还没去，不能怪她偏心啊，谁让老三对他们老两口太好了，还买黄金首饰！！ 哎哟喂，没想到到老了，还能穿金戴银了？ 昨晚上做梦她都笑醒了。 看到叶耀东刷完牙洗完脸坐下，叶母还笑着关心了下，“出去辛苦了，黑了不少，整个人都瘦了，回来好好养养，等会让你爹杀只鸡给你补补。” 叶父郁闷的道：“我也辛苦了。” “知道知道，你们都辛苦了，那你等会儿挑一只大一点的杀，东子不喜欢吃鸭子，不然鸭子个头更大，你就杀鸡吧，挑大一点。” 叶母现在心情格外的好。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叶父这会儿满心期待，也不计较叶母说的。 叶耀东倒是一直发笑，他爹不管是在老家，还是在他这；不管是老太太嘴里，还是他娘嘴里，都是家庭弟位。 林秀清进屋去把昨天晚上锁起来的黄金又拿出来，还是那个布袋，只是分量轻了。 现在里头只装了叶父跟叶母的两套黄金。 叶父双手来回搓着，笑问着叶耀东，“东子，你还给我买了吗？” 叶耀东调侃的道：“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我老子那么辛苦，我怎么可以把你独独忘了？” “谁都可以没有，你怎么可以没有？必须得有！还得是最大最粗最重最贵的！” 叶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更高兴了。 林秀清好奇的问：“爹不知道自己有啊？我就说你昨晚怎么那么快就走了，还想说应该给你直接带回去的。” “还不是怪这混小子，故意逗我，没给我说也给我买了，一直瞒着我，只说给你们都买了。我还想着他这个没良心的，全家都有，就我没有。” “怎么会？你可是一直帮了他大忙，他要是没给你买，我可不答应。” 叶父被林秀清哄的心花怒放，又看她从袋子里倒出来的黄金，更开心了，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叶母也一样，眼睛都放光了，喜欢坏了。 叶耀东说道：“看到没有，最粗的那条金项链，一条可以给我娘当三四条了，我对你好吧？” “好好好，这也太粗了吧，这得多贵啊，太浪费了，当时不等我一起去，买这么粗做什么……” “这么粗才有面子！不粗一点，怎么能体现出我对你的孝心？不过，顶多只能在村子里戴戴，不要戴出门了……” “我知道，带出门不是被抢就得被打劫，危险的很。我也不戴着在村子里走，给邻居看看，掌掌眼就得了，我就收起来。” 叶父拿着金项链爱不释手，这下子圆满了，也不心疼上交的金戒指了。 这个是东子给他买的，他娘收不走！ 叶母一只手拿着细的金项链，上面还有个花朵的坠子，另一只手去拿手镯，又迫不及待的去拿戒指戴上，戒指也是花朵的形状。 “这么多都是我的啊？这也太多，太漂亮了吧……哎呦…怎么买这么多…这手镯摸的老重了……” “阿清啊，这都给我的吗？你有没有啊？我也不用这么多，分你一点啊，你们年轻的女人戴更好看……” 林秀清笑着推了一下，“不用，娘，这是阿东买了孝敬你的，我也有，我的那一份昨晚上收起来了，这个是你的，你收起来吧，不用给我。” “你的收起来了？你这些都有吗？” “都有，阿嫲也有，我们三个都是同样的一条项链，一个手镯，两个戒指，一对耳环。” 老太太笑的一脸褶子，“对，我也有，我都一把老骨头了，都还要给我买，浪费钱。东子这孩子就是太有孝心了，一出门就想着给家里人买东西。” “我都这岁数了，还要什么东西？都吃喝不愁了，偏偏他光想着给我们买，自己没有，可把我给心疼的，这孩子就太实心眼了。” “光惦记着家里人了，都没想着自己，一赚了钱，就什么都想买回来给我们，自己在外头都吃了老多的苦，却什么都没给自己买……” “有啊，有啊，我有给自己买……”叶耀东赶紧说话。 他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有这么无私奉献吗？ “我都给自己买了老多了，而且还是最贵的，没看我都买了十几万的船？还从银行那边掏了20万出来，也全部都花掉了。我花了这么多，哪里没买？赚的钱都被自己花了。” 林秀清拍了他一下，“你也知道你赚的钱都被自己花了？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前面说的时候，我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么一算，你都三十几万花出去了！？” “我的天……” 这么一想，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天哪，三十几万！ 前面都没回过神来，都给他东一句西一句的糊弄过去了，后面还提了一个买地。 心神都被他转移了，顾不得多想。 现在这么一算，可不是三十几万花出去吗？刚刚居然也没意识到。 够狡猾的？ 叶母一听这数字，也傻眼了，“三……三十几万？东子，东子都花了三十几万？” 叶耀东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本来她们都已经略过了。 “别激动啊，这不是刚刚都聊过了吗？怎么又翻出来说，这也不算我花自己身上，这是投资成本，国家出钱，别多想，我们说点开心的。” 他连忙手镯给他娘套上，“哇塞，这也太好看了吧，太贵气了吧？娘你这一戴上，妥妥的富太太啊，地主家的地主婆啊！” “啊哈哈，怎么就地主婆了，好看吗？哎呀，是真好看，这戒指也好看……” 叶母欢喜的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大金镯子跟戒指上了。 “阿清，你给我娘把项链戴上，我去给她拿镜子。” “你就知道转移话题！” “没有，刚刚说过了就算了，现在得说高兴的。你昨晚上也没戴，也没有照过镜子，我等会给你戴上。” 叶父一直玩着中指带着的金戒指，嘴巴就没有合拢过，他也拿着自己的金项链也对叶耀东道。 “你给我带上看看，这么粗的项链，你花了多少钱啊？” “忘记了，买太多了，反正你的是最贵的。” 叶父听着很满意。 叶母拿着镜子照来照去，开心的不行，“好看吗？” 全家一致道：“好看。” “呵呵，太漂亮了，这要是带着走出去，全村的妇女得羡慕死了，我要么就戴着？” 叶父反对，“戴什么戴着，万一给人抢了，你哭都没地方哭，你这项链这么细细的，一扯就断了。” “啊，那也是。可是这大金镯子太大了，更不放心，这金戒指……戴着我也不好干活……” 不能让其他人羡慕，那她高兴的心情只能打88分了。 旁人的羡慕可是有加成的。 “戴呗，买回来就是给你们戴的，你要是觉得镯子太大，戒指又带着不方便干活，你就带个项链。正好冬天衣服灰朴朴的，带个金色的项链多好看？耳环也戴上，又显眼，等会你出去转一圈，保管全村的妇女都羡慕你生了一个好儿子。” “这万一被抢……” “你又没有去哪里，你也只是在村子里的范围活动。在这个村子，你都能横着走了，谁敢抢你的？谁那么不长眼找死啊？” 叶母想想觉得也是，在这村子里，谁敢动她一根手指？ 谁看了她不得打声招呼？ 她又高兴了。 “要是出去外头的话，你把项链往衣服里面一藏，谁也看不见。” “对对对，你说的对，我就戴着，不拿下来了。” 叶母拿了镜子左照右照，怎么都看不够，高兴坏了。 “你也给我照一下，你别光自己照，给我看看，镜子给我看看……” “呐…给你看一下，你这条太粗了，可不能戴着，万一没了，哭都没地方哭。现在带着过一下瘾，等会拿下来，我给你收起来。” “干嘛？捡的戒指给你了还不够，这是东子给我买的，我要自己收着。” “你能收哪里去？家里的东西不都归我管着吗？你连个袜子都找不到的，你还能管黄金？” “你收你的，我收我的。东子孝敬我的，我要自己收着。” 叶母骂了他两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镜子，不给他照了，并且还说道。 “你要是给弄没了，你就当牛做马的买一条给我赔上。这是东子买的，等我们老了，临死之前得给他。” “谁买的东西，到时候等我们死了就给谁，现在就戴一戴。” 叶父摸摸脖子又看看手上的戒指，觉得还是新买的好看，比捡来的好多了。 “你还想的那么远，还有好几十年……” 老太太格外的赞同，附和道：“对，这是东子买的，等你们老了，临走之前得留给他。谁给你们买的，你们就留给谁，这样公平。” “那有点远，有点难等。”叶耀东笑呵呵的开玩笑。 “我的东西到时候都给你，本来也都是你给的，我谁都不给，谁也别想要。” “你这说的有点早了，以后再说。” 叶耀东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几只狗，在他脚边桌子底下钻来钻去，他也随手揪出一只来。 “知道分礼物了，你们也跑过来？等着。” 他拍了一下狗头，问林秀清，“有没有看到我买的一堆铃铛？” “有啊，早上整理那一堆行李，看到篮子里还有好多的铃铛，你那铃铛拿过来干嘛？怎么买那么多？” “给家里的狗子戴的，没道理全家上下个个不是金项链，就是银项链，我们家的狗子也得配备上，给它们带个铜的也好。” 林秀清无语了，“连狗你都记得给它们带礼物。” “没错，它们可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我不在家，可不是得指望着它们帮我把家守好。” 叶耀东边说边摸摸狗子下巴，狗子也伸出舌头回舔着他的手。 “不知道你拿过来干嘛，我以为是买给小孩子玩的。你女儿一早看到了，就喜欢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拿绳子串一串，让我帮她戴脖子上了。” “啊靠，我给狗带的啊。” “她跑出找周围的孩子献宝了，等她回来，也不知道愿不愿意拿下来。” “那就给她留一个？狗子们同款？” 林秀清拍了他一下，“不像话。” 第1298章 高兴 “也不知道她肯不肯拿下来，现在自己的东西都看得可紧了，被哥哥们骗习惯了，都警惕了，知道要护着。” “你让她拿下来，自己动手重新再串，再让她给狗子亲自戴上，她就肯了。” “你倒是懂孩子。” “小孩子不就这样吗？这么小，正是积极爱干活的年纪。” 叶父欣赏够了自己的项链跟戒指说道：“我先把黄金拿回去，等一下要卸货，你记得。” “我知道，饭都吃好了，现在也没什么要紧事，等人来了我就带去海上卸货。” 叶耀东又转头吩咐林秀清，“工人的工资都准备好了吗？算了，先卸货，卸完了我让他们等一下，省得现在拿了放口袋，万一掉了。” “也行，反正就离家几步路，好了，你再回家拿给他们。” “嗯。” 叶母也笑着说：“还得去你大哥二哥家站一站，一早过来就先来你这里了，等会你两个嫂子得有话说了，我过去看一下他们，说两句。” 叶耀东应了一下，跟到门口看了一下潮水。 林秀清站在他身边问道：“等涨潮了，再把那条货船开进来？” “对，现在还没，晚一点，正好先把货卸了。带回来的那些麻袋你都拆了吧？里头的棉被都是我在上面买的，都是新的，你看一下我们家有没有要淘汰的棉被芯，直接替换一下，薄一些的褥子也是新的，这些东西还花了不少钱。” 叶耀东给她简单说了一下那些东西的采买，让她别浪费，能换上新的就换上新的，新的比旧的更暖和，棉被芯晒一晒，被套可以用自家的。 还说了一下自己不止买了被子，还给每个人都置办了两身的厚衣服。 衣服送给他们，被子收拾出来，可以放到新船上面，也不会盖不过来，占家里的地方。 有多的话，自家再先收起来，以后放到其他船上，总归是能用上的。 “那这些东西也是不小的开销啊，早上整理的时候，就看了那么多的被子，拆洗都废了老半天的劲了，晾都没地方晾，只能多拉几条绳子，晾到边上的空地。” “没办法，夏天出去一下子就待到了冬天，把人带出去也得给人家负责。” “嗯，也确实没想到，这一趟出去竟然直接就到快过年了才回来，你也真是的，说换地方就换地方，主意一个又一个。”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总不能出去了，没挣到钱又灰溜溜的跑回来了吧？我肯，大家也不肯。反正跑来跑去也是在浙省。” “你哪里没挣到，你那会儿陆陆续续都汇款了好几万。” “是啊，我是有赚到啊，但是其他人哪有我赚那么多啊？我是因为渔船多，有累积。他们要给我抽走一半，完了还要负责开支，还真没赚到什么钱，不然怎么会想着去舟市渔场赌一把。” “算了，说这个也没用，反正你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我今早都整理好了，一些特产什么都归类好了，正好临近年关了，也能拿出去送人。” “对，你看着办安排，几个村干部得安排到位，然后干爹那边你得给我备一份重一点的礼。家里头这边事情忙完后，我去市里头给他送去，顺便看一下厂房，你这半年有常去市里吧？” “有，一个月去个两次左右，核对一下账单，把店里的货款收回来。顺便也有去探望一下干爹干娘，说说你的近况。” “那就好。” 他偶尔也会打电话问候一下，不过远距离，又是电话里头，也没什么好讲的，就纯粹的问候，简单的说了一下近况，讲的都是好的。 “刚回来也不知道鱼露出厂的情况，现在每天都有在包装产出吧？” “有的，这个很顺利，到时间了就过滤出来。只是就一台机械，下半年市里头那边陆续在产出，我就让人先把机器移到市里了，然后也把人员转移了两个到市里，专门负责袋装鱼露，家里的还有库存……” 叶耀东看着工人都到门口了，也就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空闲了再细说，我先带人把船上的货处理一下。” “好，我把工资先准备了一下，你等会卸完货过来拿，昨天你带回来的钱，我还没整理。” “嗯，账本都有记，你先看看，会不会看得懂，看不懂就等我回来再给你细说，顺便把上面的事也给你说一说。” “你忙你的先。” 叶耀东点点头，大步往外走，院子里的狗也灵活的赶紧动起来，跟在他后面。 刚踏出院门，他就看到叶小溪正在作坊边上，跟一群小孩子又蹦又跳的，身边围了好几条狗。 他边上的狗子们也看到了，快速奔跑着，先他一步过去。 等走近后，他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那脖子上一串的铃铛稍微一动，就有一大串的声响，这孩子就不觉得吵吗？ “……这是我爹买的，这也是我爹，这也是我爹买的，都是我爹买的……” “漂亮吗？我有好多好多……你们有吗？” 一个小孩说道：“当然有了，我爹可好了……” “我爹最好！” “我爹才最好！” 叶小溪大声的说：“我爹才是最好的！最最好！” “我爹才是最最好的！” “才不是，我爹才是村里最最最好的！” 叶耀东听到满脸发笑，那些孩子一个比一个大声的喊，仿佛谁大声，谁的爹才是最好的！ 叶小溪喊到后面都跳起来喊，生怕喊道的不够使劲一样。 他笑着走过去摸摸她脑袋，“干嘛喊的这么大声？” “因为你就是最好的！他们的爹肯定没有你好。” “昨晚上不还说我不及格吗？” 叶小溪抱着他大腿，笑着露出两排的牙齿，“现在有100分了，我起床看到好多的玩具，好多好吃的。” “把脖子上的铃铛解下来了，吵死了。” “不要！”她紧紧捂着，“漂亮，我要。” “这一个铃铛都快比你嘴巴大了，你还串了这么一大串挂脖子上，像什么？” “我就要。” 说着她还不停的蹦，不停的摇晃，觉得声音好听极了，听起来就很热闹。 “行了行了，听得我头疼，这是我买给狗狗的礼物，一只狗狗，一个铃铛。你看你都有那么多的礼物，还有项链，狗狗却什么没有，你还把它们的铃铛霸占了，它们是不是很可怜？” 叶小溪低头摸着自己串的铃铛项链，有些舍不得，这可是她自己给自己穿的项链，多好看啊，多好听啊。 “你把铃铛拿下来，多拿几条红绳子，一条绳子串一个铃铛，然后绑在狗狗脖子上行不行？然后你自己也留一个，跟狗狗一样的？” 她眼睛一亮，“我自己串，跟狗狗一人一个，戴一样的。” “对，没错。” “好啊好啊，我去找娘，我要串好多好多的项链……” 他就知道，重点是让她自己串！ 叶耀东笑看着她蹦蹦跳跳，边跑边喊娘，整个人都铛铛铛的响，失笑的摇摇头，才又去作坊。 先到的几个工人站在作坊门口聊天，他看着人还没到齐，就打算先往作坊里走，看一看。 谁知，才刚踏进去，就看到他娘嘴巴都笑得合不拢的朝她走来。 手腕上的袖子都撸的高高的，大金镯子挂在手腕上，一只手还在上面不停的抚摸，显得格外的显眼。 “娘？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去大哥二哥家站一下？” 叶母满脸笑容，“你大哥二哥去村子里走动了，给工人送工钱，你大嫂二嫂在作坊，所以我就过来待一会儿，说两句。” “有没有给大家夸的从里到外都心情舒坦。” “哈哈，大家都太会说话了，还朝我打听这一钱得多少钱，问我这些总共买了多少？我就跟她们说一钱要200块左右，这里要好几千。” “说少了娘，一钱要两百多。” “啊？说少了？” 叶母拍了一下大腿，“那我等会出去得多说一点！不能说少了。” “去吧去吧，你再不回去，我爹黄金都藏好了。” “对对对，我得赶紧回去看一下，他都藏哪里了……我就说他刚刚怎么走的那么快……” 叶母火急火燎的又赶紧出去。 叶耀东往里走，作坊里照样有妇女在那里杀鱼，不过今天的头条都是叶母的黄金，简直亮瞎她们的眼，震惊她们一整年。 “那黄金真漂亮啊……看得我口水都流下来了。” “……东子真争气，你生个好儿子啊，这辈子都不用愁了，还能赚脸面，瞧丽香这几年多风光。” “我要是能有个阿东这样的儿子，闭上眼睛我都能笑醒。” “不要说那么大条项链跟大金镯，就那耳朵上面一小粒的耳钉，我都舍不得，那一点点估计都得一两百吧？” “他们家真的发财了，发大财了，抖起来，可真厉害啊……” 叶耀东听她们说的热闹，也觉得有趣，好久没听这些妇女们聊八卦了，今天的聊天氛围也好， “啊？阿东来了？” “哎呦！我们的大老板来了，厉害啊……” “阿东啊，听说你在上面发了大财了？手里都十几二十条船，都赚了盆满钵满了？” “不是说还买了一条进口的货船，要好几十万！” “何止啊，几十万的船就算了，听说还又去订了同款的船，订了好多条……” “我的乖乖…一条都几十万了…好几条？这得多少钱？我都不会数了，是不是几百万？天哪……”旁边的妇女听得瞠目结舌。 “哪有？谁给我吹的牛逼啊？” 叶耀东自己都听得震惊了，10万的船怎么吹成几十万了？ 明明预订的渔船有4条是复制的东升号，怎么都传成了远洋1号？ 我的乖乖……这才刚早上啊…… “大家都是这么说，你就承认吧，不要谦虚了，你可给我们这大大的长脸……” “……就是，我们村子这下子多了好几十家万元户了，十里八乡都出名……” “可不是吗，有的都父子好几个一起去赚，工钱都省了。以前穷的娶不起老婆的，今天一大早就有人主动上门介绍对象，啧啧啧……” “你可真本事，可惜了，都结婚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真是瞎了眼了。” “哈哈，是真的瞎眼，这不，阿东随便认真一下，全村都跟着沾光。” “都说有的男人成长的慢，原来是真的。” …… 叶耀东啼笑皆非的看着她们，也懒得解释，反正也没有用，群众只会听自己想听的，是不是事实并不重要。 他随她们说，自己也到处看了起来。 这些妇女分工明确，这里一堆，那里一堆，三三两两聊的也都是他们夜里回来的事。 空气里闻着都是喜庆的味道，冷寂的村子一下子都活了。 头痛，明天再补一章 第1299章 善后 他在作坊里转了一圈，每个妇女看到他都热情的打招呼，比丈母娘看女婿还满意。 而工人们也陆陆续续的都来了，站在门口闲聊，个个都精神百倍，喜气洋洋。 他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就带着他们往码头走。 他爹也不知道磨蹭什么，没过来，他也没管了，反正来没来都无所谓，那么多人，也不差他爹一个，多的是干活的人。 一大帮人高高兴兴的往码头走，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赶集，哪里会想到是去干活。 阿财坐在门口晒太阳，一看到叶耀东立马冲了上来。 “兄弟，你踏马终于回来了！老子要被你坑惨了！” 叶耀东懵逼了一下，让其他人先去船上，他听一听阿财讲什么。 “我干嘛了？我都不在家，坑你什么了？” “踏马的，就因为你不在家，我才被你坑惨了。” 阿财看他一脸茫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气的拍了一下大腿。 “你踏马的，你还记得你走之前一个月，让我把门房改成简易冷库房的事吗？” 叶耀东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 “卧槽，你该不会已经改好了吧？” “可不是吗？谁知道你这踏马一走就是大半年，我都白费功夫了，你居然还不记得这事。” 他讪笑，“我记得，就是刚回来，一时没想起来，你当时不是说要考虑一下吗？当时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考虑好了你人又不在，我不是想着你去浙省，也就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够我改造了。等你回来，咱们正好合作，也不用耽误时间。” “谁知道，踏马的你一走就是半年，这可把我给害惨了，什么都弄好好的，结果听说你们又跑别的地方了，我都在家等了你半年了。” 叶耀东道：“你开始整改也没跟我说啊？再说了，你只要砌墙，密封性做好一点，也就基本投入，店铺还是自己的，又不要租金，也花不了太多钱吧？” “那我不费精力啊，不用来回来回跑啊？因为搞这个，耽误了事，都不知道少挣了多少钱。” 他觉得这也不完全是他的锅，确认好了跟他说一下再去做呀，结果他人不在，阿财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干了。 “兄弟你给我个准话，你不会年后又跑了吧？那我都改造完了……” “放心吧，年后不走，就在我们这一带捕捞，说过的话算数的。不过，昨天刚回来，现在离过年也就大半个月了，我们先过年不出海了，年后再干呗。” “好好，有个准话就行，确定年后不跑了？” “确定，不跑了。” 阿财满意了，说到底，其实他也不对，没有知会一下就施工了。 “兄弟，听说你又买了一条几十万的船，这一趟直接就开回来了，在哪呢？真的假的？” “谁说几十万？没有几十万，就十几万。” “就！还就十几万！这数字听得我头昏眼花，你轻飘飘的就十几万……不得了不得了，你这是上天了，怎么给你赚钱就这么简单？每次出一趟远门，就能挣大钱。” “这都是辛苦费，大家齐心协力才能赚到，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出去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多的是回不来的。” 叶耀东看到大家已经上到船上，就等他了，也不跟阿财闲聊多说，有什么事，等他空闲了再说。 “我还有事情要忙，晚一点再说。” “哎好，你先去忙。” 就卸一甲板的货，倒还好，船舱里头的就先放一下，等他空了直接开到市里去。 海上风大，甲板上放不了，尼龙带盖着也得被吹起来。 大家卸之前，都还先拿大片的尼龙布在甲板上铺一圈垫个底，免得浪打上来湿透甲板。 然后再一半人站在收鲜船上，一半人站在拖网小船上接货，叶耀东就负责站在收鲜船上指挥。 等小船装的差不多了，就先一船拉回去卸货，他们继续再卸到另一条小船上。 两条船一趟，才把货物卸的差不多。 但也只是卸在码头上，等他们从海上回来，他们还得让拖拉机搬回作坊。 他大哥二哥还有其他一些船老大，此时也在作坊房门口等他。 “东子，你卸完货了？” “差不多，运回作坊就好了。” “那我们的货……” “你们卸下来了就送过来，我直接称了一起收到仓库。” 其他人多少也有一些卖不出去的货只能晒起来，尤其是那些小船，数量累计几个月也不少。 之前也说好了，等回家了都卖给他。 之前在上面没有称，是因为租的地方小，他也没地方放，收过来也只会占空间。 所以才让他们先各自收着，而且一次的数量太少了，称货也麻烦，等家了再一次性称货更简单省事。 “好的，我们数量不多，有的昨晚上都卸完了，有的一早也忙好了，就等你这边接收了。” “那就正好送过来，趁着工人都还在。” “马上。” 他们立即回家搬运忙活去，顺便奔走相告，跟其他船也讲一下。 本来一早就要过来说的，但是看着叶耀东在那里卸货忙碌，才等他回作坊了再说。 也临近中午了，叶耀东并不想拖拖拉拉到下午，只让工人们晚一点再下班，干干完。 正好现在拖拉机来回码头运货，送进来也要卸，卸完正好他们货也送过来了，可以衔接上称货。 等这些扫尾的活干完，才能算是真正的忙好。 没一会儿，大家都各自推着板车，将自家积累的鱼干都送了过来，作坊门口一片热闹，人来人往都是板车，还都是汉子。 以往作坊可是阴盛阳衰，看不到几个年轻汉子。 里头的妇女们干活说话也格外的起劲，还有人跑出来瞧这边为什么这么热闹，一直张望门口。 叶耀东早就热出一身汗了，在海上还好，上岸后，被太阳晒的全部都脱了，只穿秋衣。 其他汉子也一样，都是脱的只剩秋衣，还撸起袖子抗货。 不止男人喜欢看女人，女人聚集的多了后，也喜欢看男人，还是明目张胆的看，明目张胆的说男人。 “……这男人都回来了，我这心都安了，主心骨都有了……” “谁说不是……我家男人去当船工，工钱都领了七八百回来，但还是在家里看着安心……” “这么多？怎么我家才拿500块回来？不是包吃包住吗？那死鬼花哪里去了？” “那你等中午回去得好好问一下。” “今年大家都能过个好年了，我家那口子都说等把善后的事情忙完了，下午就要去买电视机，哈哈……” “哎哟喂，还是你家舍得，我家只打算买一辆自行车……” “正好过年了，都给家里添个大件的……” 隔了一堵墙，叶耀东都听得清清楚楚，隔壁的妇女们有多兴奋。 他也鼓舞的说了一句，“抓紧时间刚干完，领了最后几天的工资，大家就能去给家里买大件的了，风风光光过大年。” “好！哈哈哈……” 叶耀鹏笑着问他，“东子，你那船什么时候开回村子赚一圈，我刚刚看到好多人都往你家送烟花，院子都堆满了。” “啊？院子都堆满了？” “是啊，你没回去没看到，院子里都迭的老高的，一整面墙都是。大半个村子的人都给你送了烟花，工人们也送了。” 叶耀东听了都诧异了，“这么多吗？” “可不是嘛，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跟着你挣到钱了，新船开回来了，买个烟花表一下心意也正常。” 叶耀华说道：“附近村子里的杂货铺都被买空了，他们有的一早还去镇上买。” “有心了，那么多烟花我放哪去？怎么放得完啊……” “正好留着过年也能放。” “搞得这么热情……” “哈哈，今年是全村人的富裕年，今早上村子里都传遍了，都在说你有多厉害。去了一趟舟市，又认识了好多大老板，还又成了什么商会副会长，还买了地要盖商会，银行都要给你送钱，都在说你挣了好多好多钱。” 叶耀东笑了，明明是跟银行贷款，欠银行钱，没想到这也能被美化，变成银行给他送钱。 “传的也挺快的。” “可不吗，大半个村子的男人都回来了，昨晚上跟老婆一说，今天第二天当然就传开了。” …… 他们闲聊的高兴，等工人干完，全部称完货后，叶耀东才让裴冬青去把林秀清叫过来给钱。 把工人们的工资还有船老大们的鱼干钱都结算完了，他们这个扫尾的工作才算是干完了。 大家也都欢欢喜喜的回家吃饭。 叶耀东跟林秀清也往家里去，“货多的都堆不下，得拉去市里存起来，免得下雨淋坏了，刚刚都用尼龙袋包好家里，这边地方太小了。” “你明天就去市里吗？” “我看一下明天有没有空，没有空的话就后天，你给我把要送的礼准备一下，我这两天直接开船去也可以。” “好的，今早上我也把你带回来的那些特产到处分了一点，村干部们的也都送过去了。” “嗯。” 他们走到一半就有一堆的狗子从家门口叮叮当当的跑过来，围着他们打转。 叶耀东都笑了，“每一只都带了一个铃铛啊？哈哈……” 林秀清满脸笑容，“吵死了，早上你女儿串好铃铛后就到处抓狗，完了又抓鸡，到处鸡飞狗跳的。” “抓鸡干嘛？” “铃铛有剩，她就也想绑在鸡脖子上，把那些鸡吓得到处飞，我拿了鞭子她才消停。” “你得跟她说要等鸡都进窝了才好抓，这样就不会鸡飞狗跳了，你得好好跟孩子讲道理，不要动不动拿鞭子。” “你这么会，你来带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天天的就知道瞎捣乱，比她两个哥哥还皮。” “爹，爹……”叶小溪快乐的冲他飞奔而来。 叶耀东赶紧蹲下接住，“吃完饭了没有？” “吃完了，爹你看，你听……” 她抬起两只手腕，放在他耳朵边，叮叮当当摇晃个不停。 叶耀东五官立即皱成一团，吵死了！ 林秀清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看他怎么跟孩子讲道理。 “好听吗？” “你还是绑到鸡脖子上吧，绑在鸡脚上都行。” “抓不到啊，娘还骂我，那我就自己戴了。” “等会儿叫你爷给你抓。” “好啊好啊。” 下一章2:30-3点，不要等 第1300章 开船去 叶耀东这会儿也才想到，都忙了一上午了，也没有看到他爹。 他拍了一下叶小溪屁股，先打发她去玩，然后才站直了身体，掏了掏耳朵。 “这孩子，耳朵都要受不了，还特意贴着我耳朵死命的摇。” “好听吗？” 叶耀东白了幸灾乐祸的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往家里走，“我把她叫回来，让她放你耳边摇一下听听。” “我不要，谁让你买的，正好让你好好听一听有多吵。” 林秀清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抽出来，“都老夫老妻了，还牵手，像什么？” “给你说的我们好像一把年纪了，七老八十牵着走都正常。” “你叫你爹跟你娘手拉手的走看看？” 叶耀东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一个冷颤。 “我吃太饱了？” 丢下这一句，他大步的往屋里走，走了两步还转过头来催促。 “赶紧的，我都饿死了。” “都在锅里热着，自己端就好了。” 等走进院子，他也看到了他大哥说的满院子烟花。 还真的是…… 太多了，有点惊讶到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搞批发烟花的。 林秀清追了上来，看他正在数院子里的烟花，说道：“这都是今早上大家送的，基本都是跟你一趟出去的人送来的，也有亲戚。” “太多了，这得放到什么时候？” “等船开回来放两个，过年再放两个，剩下的要么再卖给杂货铺？不然就这么堆在院子里也不合适，万一下个雨就都坏了。” “卖什么？人家都送过来了，还拿去卖，等会让人运到老房子那，拿尼龙袋盖起来，过年拿出来放，等三月二十三妈祖诞辰到时候也能拿几个出来放。” 还有1987年10月31日（农历九月初九）妈祖羽化升天1000周年，都能派得上用场。 “也可以，我就是担心放到院子里放坏了，数量太多了，万一有一点火星子，那不得了。” “嗯。” 叶耀东点点头，又进屋去。 回到家里坐下后，才又问：“我爹早上拿了黄金走了后，就没再过来了？” “有去码头外面，说你们已经出海去船上卸货了，他就没有再开船出去，先回来。娘看他闲着，就打发他去给亲戚朋友送特产去，中午没过来吃饭，娘还说爹去大姑那送特产，估计在我大姑那吃饭了，没回来。” “哦，我以为他得了黄金，就甩手不干了。” 林秀清笑着给他将饭端出来，“说什么呢，快吃吧，冬天饭菜凉的快，我都放灶台里面温着，青菜叶子都黄了。” 叶耀东从桌上的筷笼里面抽了两根筷子，才看到贴着墙边放着厚厚的一沓挂历。 “这是什么，挂历？撕了不扔掉，放这里干嘛？” “这是你家老祖宗攒起来的，从你走后，每撕下一张她都存起来，好方便数天数。她说自己年纪大，老糊涂，怕记不住，这不，大半年了，就攒了这么厚厚的一叠，隔三差五都得数一数。连你女儿都会跟着数1到10了。” “那我都回来了，还留着干嘛？” “没打算留着，她放到房间里忘记烧了，吃完饭拿出来，说晚上记得拿来引火烧了。” “就是闲的，有事做就不会一直惦记了，明天买点毛线给她打毛衣好了。” “怎么都会惦记，我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吃饭睡觉都还会想着你在那边怎么样了，你年后不会走了吧？” 叶耀东边吃边道：“不会，放心好了，顶多有碰上俗人来市里的话，跟他上去一趟，到时候再跟下来。” “还要上去干嘛？” “我不是买了一块地？想着等下半年上去前，要是有空过去，干脆就叫人把地给整理出来。” “这么着急？先放着吧？也就今年赚了一年，明年怎么样还不知道，谁知道会不会跟你们在温市搞海蜇一样，待不了多久。” “也对。” 人不在上面，土地整理出来到时候也麻烦，还得留人在那边建设。 现在被拿来当成垃圾堆也挺好的，晚两年再处理也不晚。 “那就再说吧，过年后再看。” 趁着吃饭的空档，林秀清也给他讲了一下，自己早上已经把钱都数好收起来了。 让他等最近这段时间忙完，一起再去银行把零钱换一换，正好趁着过年，再换一批新的钱存起来。 顺便也大概讲了这半年来，村子里发生的大概事情，还有鱼露的出产情况。 叶耀东在吃饭，就光听着，很多事都挺耳熟的，电话里都有讲过。 等他吃完饭，他也趁着空闲给她讲在上面发生的事情，也是挑挑拣拣的讲了大概重要的。 “沈明娥？就是村子里传的漂亮女人天天去找你，还替银行给你送钱？” 他两边眉峰同时往上挑，“传的这么快？那还幸好我老实交代了？不然你是不是要找我算账了？”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我是那么不讲理的吗？” “那倒没有，主要是我也清清白白啊，行的端坐得正。” “对，所以才主动交代，不像船的事跟贷款的事。” “又提？我也得有空说，我现在才刚忙完坐下就给你讲上面发生的事。” “你继续讲你的，翻篇了。” “这还差不多……” 叶耀东讲完了又去拿自己前段时间洗出来的照片，每一张在哪里拍的，在什么样情景下的画面，都描述给她听。 “老太太呢？怎么没看到？应该一起讲给你们听的。” “看我在家里数钱，她就去作坊坐着，听那些妇女夸你了，顺便也给人看看她的金耳环。其他的，她说她一把年纪了，就不带出去招人眼红了，一对金耳环就够让人家羡慕了，别的她收起来自己慢慢看。” 他呵呵的笑着。 “一早就拎着自己准备的祭品去妈祖庙拜拜了，拜完后，又拄着拐杖提着篮子去庙里拜观音，后面又去拜土地公土地婆，说灶公灶婆等着晚上再拜。” “然后还说明天再让爹去山上拜祖宗，拜山神，我看她一早上跟陀螺一样，忙得不可开交，难怪说挂历忘记烧了。” 叶耀东乐了，“她这安排的还挺周全的啊？各路神仙都不冲突。” 林秀清也笑个不停，“是啊，一早起来自己就去把东西都买齐了，荤的素的都有，鸡也是自己逮了杀的，说是留着晚上炖，补的东西要晚上吃。” “还挺能走的。” “可不是吗，你没回来前，天天坐在门口唉声叹气，时不时的掏出你的照片瞧几眼。现在你回来了，她就浑身是劲，看着都能走二里路了。” “我的照片？黑白照？” “对啊。” “我照了几张彩色的照片，等会给她拿彩色的，整天看着黑白照片叹气，多不吉利。” 林秀清听着他的内涵话，瞬间绷不住了，笑的前俯后仰。 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亏得他脑子转的这么快，笑死人了。 “很好笑吗？” “很好笑！”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啊？” 这时，老太太拄着拐杖从门口进来，笑看着他们。 “都忙活完了？刚刚看你还在忙，结果突然听到隔壁没声音了，才知道已经回来了。” “嗯，货都称好了，先回来吃饭。” 叶耀东正好在看照片，就冲她招手。 老太太拄着拐杖，边走边道：“一回来就忙，饭都顾不得吃，饿坏了怎么办？回家都这样，在外面指不定都饿成什么样了。” 走进了后，她还伸手摸摸他的肚子，直叨念着扁扁的，肯定没吃饱。 “吃饱了，我还没到发福的年纪，你等我四五十岁，我到时候肚子就大了，头发也秃了。” “给你看一下我在上面拍的照片，黑白的也有，彩色的也有，彩色的清晰一些。” 叶耀东将照片一张张摆在桌上给她瞧，把刚刚跟林秀清说的照片背景，也给她讲了一遍。 “好好好，还是彩色的好看，彩色的清楚啊……” “上面还下雪，看着就冷，有没有冻坏了？这吃不好，睡不好还得挨冻，下次别去了，就待在家里。” “这个彩色的给我一张，看着真精神……得给其他人瞧一瞧，那黑白的不吉利，我自己看看就好了，不给其他人瞧。” 林秀清听了直发笑，“刚刚阿东也说黑白的不吉利。” “可不是吗？上回拿着照片去拜妈祖，让妈祖看一看东子，让她得保佑对人，不要认错人了，一个外村妇女看我抹眼泪，还叫我节哀，差点气死我了，抡起拐杖我就想打死她，讲的什么话？” 叶耀东笑个不停。 “不准笑，人家都咒你，你还笑。” “哈哈哈，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你好好的抹什么眼泪。” “唉，不是心疼吗？你都一直在外面吃苦。” “行了行了，给你一张彩色的，其他的，我放到相册里夹起来，免得没掉了。” “那相册放我那屋，你们要再去我屋里拿。” “行吧，正好我屋里东西也太多了。” 老太太眉开眼笑，“那你快去拿，我把这些照片夹起来，不然会没了。” 林秀清也转身去屋里拿相册。 等将照片都夹好后，老太太宝贝一样的抱在怀里，然后拿到门口去看。 “外头光线好，我再看一遍……都老眼昏花了，不中用了……” 林秀清看着老太太嘀咕着往外面走，又坐下来跟叶耀东说话。 “货都卸完了，你等会儿是不是要去开船？” “要，我爹自行车还没骑回来，我等会儿骑摩托车去好了，到时候停在朋友那也放心。” “叫大哥二哥陪你一起去开船吧，爹也不在，你一个人去得手忙脚乱。” “嗯，正好我看他们也没什么事，等爹回来了，你跟他讲一下，让他抱几个烟花去码头等着。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烟花放了，反正从造船厂开出来有看了日子，现在回来也不用那么讲究。” “知道。” “你晚上多准备几个菜，我叫朋友跟几个表兄弟吃饭。明天再多准备几桌的菜，准备个二十桌吧，正好他们今天也送来烟花，就多感谢，请送烟花的那群人吃个饭，也当分岁酒，请工人们吃饭。” “这么多！” 林秀清瞪大眼睛，诧异了，这跟摆酒还有什么区别？结婚摆喜酒的都没有这么多桌。 “我们都买了十几万的船了，大家都有心的送烟花过来，请吃饭热闹一下也是可以的。正好，顺便一起将工人都请了，不然还得请两次，更麻烦。” “咱家十五六条船在外面租，船老大都得快两桌，还有东升号跟收鲜船上的工人，作坊里的工人，这里也得好几桌。” “明天我去市里，顺便把市里的工人都带回来，把你爹娘哥哥嫂子也一起带回来热闹一下，还有村干部，阿财啊，该请的都请一下，毕竟也临近过年了。” “今年我也挣大钱了，全村都知道我买了十几万的船回来，正好借这个东风，大家都热闹一下，关系做到位一点，集体关系搞好一点，到时候凝聚力跟集体荣誉感也更强一点。” 林秀清给他说的，又觉得很有道理…… 赚了那么多钱，又买那么大的船，是该请客吃饭，感谢一下大家，笼络人心…… 就是，怎么人给他算一下，有那么多，大半个村子好像都得请？ “这样的话，阵仗有点大……” “没关系，就得搞得热闹一点，等会儿让我娘去请个厨师，再多请几个妇女当帮工吧，你再交代我爹去租一下桌椅板凳跟碗筷。” “那好吧，那等会儿得赶紧去办，让厨师把菜单开出来，明天一早得让爹推着板车去买菜了。” “不用，让人开着拖拉机带他去买就好了，我明天开船去市里好了，反正船舱里的货没卸，担心下雨或被浪打上来，今天就卸甲板上的。” “也行，那我等会还得算一下人头，计算一下得多少桌了。” “把我娘叫过来跟你一起算，家里有多少亲戚她比你更清楚，到时候也叫她喊人，你不用什么都自己干，她很乐意干这种事。” 林秀清笑了笑，确实，这么长脸的事，叶母当然高兴了，派她去奔走相告，正中她怀。 “那你先出海吧，赶紧的，潮水都涨上来了，我等会去把娘叫过来商量一下。” “嗯。” 叶耀东往外走，推着摩托车出去门口叫他大哥二哥，正好两人也在门口晒太阳，跟周围的邻居闲聊。 一听他说，让他们陪着一起去镇上开船，两人立马站起来。 “现在涨潮了，正好……” “村子里停靠不了，你打算怎么办？” “开进来，到时候拿烟花到船上跟码头放一下就好，停泊一会儿，晚一点再开到避风港去停靠，反正近期不出海了，得等过完年了。” 叶耀鹏点点头，“这倒是可以。” “那走了，早点去早点回，你们坐我的摩托车，省得骑自行车太慢了。” “好。” 叶耀华好奇的问：“东子，你贷款的20万，家里都知道了？” “知道了，这不全村都知道了？不都在夸我本事？银行都要给我送钱花！” “呵呵呵……也就是你，超乎我想象，我还以为村里人要指指点点了，没想到竟然都还佩服你？” 叶耀鹏也说：“要是其他人去银行贷款，唾沫星子都要被淹死了。” 叶耀东说道：“这就是有实力跟没实力的区别，全村都知道我出去挣了大钱回来了，手头的船又多，刚买回来的十几万船就是活招牌。” “而且大半人跟着我出去都挣到钱了，谁会在这时候说我坏话？只会挑好的说，不会说不好听的话触我霉头。” “对对，也就是你，家里没闹矛盾就好。” 叶耀东笑看着他们，“你们要不要也去做贷款？说不定咱们这边县城或镇上也有。” 两人一致摇头。 “不了，有多大的能力吃多大碗的饭，现在能挣这么多钱，我们很知足了，搞贷款，那压力太大了。” “对，只要一想到欠银行20万块钱，哪里还能睡得着觉啊？你以为我们是你啊，一点都不担心还不上，我们想都不敢想。” “没错，想想都可怕，头发都得愁白了，得时刻想着挣钱。” “就是啊，贷款造船，船到手都得一两年了，这期间可是没钱挣啊，心里不得七上八下？到手后，挣钱也得有个过程，天灾人祸的也是风险啊。” “不干，不干，干不了，我们干不了，你胆子大，你干就好了。” 两人一人一句的说着，听着就知道是商量过的。 叶耀东耸耸肩，也不说了，启动了摩托车后就坐上去。 这时，在边上玩的叶小溪也听到了摩托车的声响，转头一看，立马飞奔过来。 “爹……爹……车车……车车……狗狗快……坐车车……” 狗子们速度比她快，已经先她一步，把摩托车拦了下来。 它们冲在摩托车面前，站成了一排，集体冲他汪汪汪的叫，并且铃铛的声音也很整齐的叮叮当当响。 叶耀东无奈的停在那，“干嘛啊？我要去办正事，阿清，阿清……” 林秀清边应和着，边跑出来，“干嘛？” “你女儿要跟，快把她抱走。” 叶小溪跑过来，已经先林秀清一步，上了车斗，挨着叶耀华挤在一起坐下了。 旁边的狗也要跟着挤上来，被她压着狗头往外推，用完就丢，“走开，走开……” “爹，走啊，走啊……” “走你个头，我要去开船！” 她高兴的拍了一下手，“太好了，坐完车车，坐船船。” “坐飞机你要不要？” “要，要，要……” “鞭子要不要？”林秀清过来就要抱她下去。 “不要不要。” 几只狗这时也咬着她的衣服，也要把她扯下来。 她耍赖着，但是还是被大人抱了下来。 反应快的狗已经往车斗里跳了。 叶耀东趁机开着摩托车冲出去。 小黄狗跟斑点狗，还有小白狗跳不及时，扑了个空，先后趴在了地上。 叶小溪原本要哭的，看到了几只狗滑稽的样子，立马破涕为笑，嘲笑的指着几只狗，“笨蛋，笨蛋。” 狗子们趴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缓慢的踱步，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叶耀东等往村子里开后，就减缓速度，开的比较慢，村子里到处都是孩童跑跳，还有一堆人站在路中间聊天晒太阳。 看到他后，好多人都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你们三兄弟这是要去哪里啊？” “哎呦，好久没看到这辆摩托车了……” “三兄弟这是要去买大件啊？” 叶耀东笑着说：“去镇上开船，大家让一让……” “几十万的船是真的啊？现在就要开回来了吗？” “哎呀，那我们可得去瞧一瞧，什么船那么贵，都能买下我们整个村子了……” “能看得见吗，离开进村子码头吗？” “会搁浅吧？” 叶耀东没管身后的人议论，缓慢的通过人多的村里小路，上了村口的大路后速度才快了。 等到了镇上后，他把摩托车直接开去宏升酒店门口，车子刚停下，门口就有小弟出来迎接他。 “这位老板……” “王茂全在不在？” “在在在，我去叫。” 叶耀鹏好奇的问：“东子，你把车停在这？能行吗？” “嗯。” 王茂全一出来就看到叶耀东，惊讶的道：“哎呀？是你啊？” “是我啊，好久不见啊，王经理看起来更有福气了，日子过得很滋润啊？”他边说着话又丢了一包烟过去。 “你是来找我们老板的？” “不是，我是想把车停在你们这，要去办点事，得麻烦你让人看一下，下次再找你们老板喝茶。” “好的，行啊。” “那就拜托了。” 叶耀东把车停到边上去，重新停好后，才又跟王茂全打了个招呼，带着他大哥二哥往码头走。 这时，楼上的窗户探了一个脑袋出来，喊了一下他的名字，“叶耀东！” 他立即停下脚步，抬头望去。 洪文乐喊话，“找我的？” “没有啊……” “等我一下。” 他只能站在原地，先等一下了。 叶耀鹏惊讶，“东子，你还跟这老板熟起来了？” “算是吧？” “走哪里你都能交朋友。” “那说明我胆子大？跟谁都能讲几句？脸皮厚，吃得开。” “呵呵……” 没一会儿，洪文乐就跑出来了，“找我什么事？挺长时间没看到了？” “我没找你啊，我是借你这宝地停一下车，呵呵。” “这样啊，还以为是过来找我的，你干嘛去？” “我要去码头开船，不好把摩托车直接停在码头上，所以就想着停在你这里，晚一点再来开？” “你怎么把船停在镇上，没有开回村子？” “我那船新买的，比较大，吃水深，只能停在深水港，开到村子也只能停的很外面飘着，想着就停在这里吧。等我开回去放个烟花，我就开到避风港去。” “什么船啊？多大？你这是又发财了？” “还行，40多米。” “啊！靠！”洪文乐睁大了眼睛，他原本只是随口问问的，恭维两句。 “40多米？你都买上40多米的船了？你这是挣了多少？合伙的吗？” “没有，带你去瞧一瞧？” “我去看看，我靠，都买上40多米的船了，这船得几万？还是得十几万啊？合伙的也得不少钱吧？” “没合伙，我自己一个人的！十几万吧。” 洪文乐震惊了！ 王茂全比他更震惊，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颗鸡蛋，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穷小子啥时候变成大富翁了？ 十几万的船也能说买就买？该不会吹牛逼吧？ 洪文乐不敢置信的问：“你一个人的？你花了十几万？踏马的，真的假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去去去，我给你去看看，不得了啊？你都发这么大的财了？你都干什么了？不打鱼了？” “打鱼啊，我就是靠打渔赚的，不然我能干嘛？” “打鱼能赚这么多？我怎么有点不敢相信？这才一年没见吧？” “有点运气成份……” 叶耀东边走边跟他闲聊着。 王茂全站在门口看着他的摩托车，摸来摸去，嘀嘀咕咕，“走的什么狗屎运，居然买上那么大的船？还好没开上小汽车……” 走在镇上还没感觉风有多大，一走到码头上，叶耀东感觉天灵盖都要被风吹走了。 太阳底下，风呼啸呼啸的吹着，他都想倒着走路。 这个时间点，码头的船不算多，他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船，不说体型，上面绑着的大花，在一众船当中就格外的醒目了。 “呐，就是那条船，看到了没？” “我的妈！你这tmd，真这么大啊？真是你的啊？” 叶耀鹏笑着说：“还是你这船气派啊，周围都是破破烂烂的船……” “贵有贵的道理。” 叶耀东朝他招招手，“走，带你上船看一看。” 第1301章 装逼 他们先上了一条小船，给了一点船费，然后才送到大船上。 洪文乐在大船上转来转去，一直啧啧个不停。 他震惊的不是十几万买这个船，而且叶耀东个人就能买下了，要知道，这可是个渔民啊，二十几岁的渔民，才干多久啊。 前两年，都还提着桶过来卖海货，都还跟他朋友一起出海赚工人工资，这才多久啊？就能 骠骑将军府司马，隶属将军府将兵长史，俸禄一千石，也是实权职务，许定算是捞着大便宜了。 到了徽宗时期，黄河依旧是时不时的决口，河北山东等地深受其害，而北宋朝廷每年在治河上要花费的钱财也数以百万计。就是因为有这些故事，蔡京看到孟昌龄要说黄河，便高度紧张了起来。 伴随着这一句话，李鸣山抬手一挥，数道冰锥飞射而出，三名六级战士还想进行阻拦，但是却最终无果而终，李鸣山的冰锥直接一排整整齐齐的钉在了胡同口，完全断绝了他们逃跑的可能。 思量间，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低下了头，不再看这无忧公主一眼。 其实，像邓璟这类人有很多，张元昊宗门就有，他们已经断绝了晋升的念头，只是安稳等死罢了。 做完这一切后，黑影如释重负，悄然松了口气，缓缓伸出手，那只手微微颤抖着。 不过四周很明显都是有一定实力的人，还没有弱到被这种急促使出的招收产生的气浪给掀飞的情况。 等佑敬言的房门打开之后，入眼的便是刘鸣和梅花两人手托着下巴等在门外。 有一百多个弟子在这座宫殿面前排队，而周围更是有好几百人进行围观，对其指指点点，一脸羡慕之色。 别看十余年时间漫长，要知道，若是放在沧丰国这等北域百国之中的偏僻国度，寻常筑基修士想要一直修炼到假丹境，若是没有奇遇，花上一两百年都不是什么奇事。 因为所居之处多是菜圃，苏念卿不想坐吃山空，便起了心思，在院子外盘了一块地，打算等春天到来，与香椿种一起种菜，就算不够卖，至少也能省掉买菜钱，关键是，也能消磨许多的时间。 心中暗喜，但李落尘脸上还是装出来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论装傻充愣，他可是好手了。 脑海中出现了不少人，外围是一圈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士兵，甚至他们连枪都不敢放，也许是因为地面上已经躺着不少士兵了，也许是担心误伤友军。 卢伯蕴倒是没有愠怒，反而是相当理解：“京城居大不易，用点手段倒也无妨，你如此坦诚，我自然不会怪你。 “老公，你不要命了，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们。”黎筱一到就开始数落苏云逸，很显然已经从陆子煜那边得到了消息。 他本以为这一世的电影或许跟前世有些差别，但现在看来，烂片不仅仅存在于华夏，这九州是同样的存在。 卞家的账房足足有十几个，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卞家管的便是越州的家，从这个角度来看，十几位会计便挑起一个市的财务工作，这任务其实还是挺繁重的。 邵丹丹手上艰难的维持着护盾，而另一只手掏出了那个破破烂烂的铜镜。 陈宓在等宴清平主动谈事，但却迟迟没有谈起，他却看到宴清平一直在关注宴清浅，似乎宴清浅在场，宴清平就不愿意多谈。 第1301章 装逼 他们先上了一条小船，给了一点船费，然后才送到大船上。 洪文乐在大船上转来转去，一直啧啧个不停。 他震惊的不是十几万买这个船，而且叶耀东个人就能买下了，要知道，这可是个渔民啊，二十几岁的渔民，才干多久啊。 前两年，都还提着桶过来卖海货，都还跟他朋友一起出海赚工人工资，这才多久啊？就能买得起十几万的船了？ 现在钱是好赚，但是有这么好赚的吗？ 而且能拿得出十几万买船的，说明手头肯定不止十几万。 一般渔民借钱买个几千块的船，或者合伙买个万把块的，都是正常的。 但是想要轻轻松松只凭个人就掏出十几万买船，还不用跟人合伙，咋可能？ “怎么每次一见你都有惊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一点都没说错。” 叶耀东有些得意，“那是。” “这船得两年好造吧？” “没那么久，在浙省买的。” “你跑浙省买？”洪文乐惊讶的看着他，后又一脸了然，“明白了。” “明白什么？” “我懂。” “你懂什么？” “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我是清白的，清清白白的渔民，靠劳力挣钱。” “知道了，知道了，这随随便便十几万的船都能买下来，看样子这一两年你没少赚啊？怎么还天天张口清清白白的渔民？” “我船多，自然赚钱也快，我不是渔民，是什么？是船老大还是船老板？不都一样，也是渔民。” “这就对了嘛，说自己是船老板，听着就顺耳多了，哪个清白的渔民能有几十万的资产啊？” “我啊！” 洪文乐一点都不信他了，转了一圈，欣赏够了才道：“你这是要飞黄腾达了。” “混口饭吃罢了，我要赶紧开船回村子里了，你是要上岸还是一起去？” “已经上了船，那就一起好了，正好闲着也是闲着。” 叶耀东听他这么说，自然就先去开船了，留他大哥二哥陪人家说话聊天。 等他把船开到村子里的码头附近时，洪文乐就知道了他是怎么买下这个船的了，还真的是清白的。 他看着准备放烟花的三兄弟，感慨道：“哎，钱给你怎么这么好赚啊？” “哪里好赚了？都是大着胆子到处拼，努力干，才能赚钱。” 叶耀东把烟花的引线点燃了后，就赶紧退到一边去，然后就听着烟花砰砰砰的响。 同时码头上也传来了烟花的响声，他一听就知道是他爹放的。 然后没一会儿，他爹就开着船带着他娘跟阿清还有叶小溪过来了。 叶母一爬上船就到处摸，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这就是你电话里说花了十几万买的船，真气派啊，也真舍得，这都够我跟你爹吃到老，还能再带进棺材了。” “都进棺材了，还带去干嘛？”叶父一如既往的拆台。 “我就是这么一说，那么多钱，我到闭眼都花不完，他说花就花了，心可真狠。而且还敢跟银行再贷个20万，一下子就花三十几万出去，那胆子比天还大。” “贷款20万？”洪文乐一下子又惊讶到了。 “东子，你朋友啊？”叶母满脸笑容，“可不是吗？狗胆包天的在外面乱来，除了花十几万买这条船，他还去银行贷款了20万。” “还非得说是银行求着他贷，说自己能从银行里面掏20万出来也是本事。” “胆子那么大，也不说悠着点，20万搞得跟20块一样，说贷就贷了，而且还全部都花出去了。” “哎哟喂，我们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哪敢这么花啊，也就他乱来，还好是买船了，不是干嘛了，听着还放心一点。” “我这心都七上八下的，刚知道的时候，吃不好睡不着，他还跟没事人一样。手里都十几二十条船了，还买船，也不嫌多……” “手里请的船老大都十几二十个，工人都200多号，现在又搞这么大条船，风光是风光，也是真担心……” “你看那边飘着的那几条船，也都是他，这不，贷了20万，又买这种船，还一买了就是好几条……” “钱就这样花进去了，他还一点都不心疼……” 叶母唱作俱佳的拉着洪文乐说话，讲的那么兴奋，哪里有贷20万的惶恐跟担心。 叶耀东听着都无语了，把她的兴奋劲收一收，听着还可信一些。 也不知道他娘这些话在村子里讲了多少遍了，跟多少个人说了。 那么流利的一大串就说出来了，还不带停歇的，也没给洪文乐发表意见的空间。 他也懒得搭理他娘，给她说，使劲的说。 他看着叶小溪到处又蹦又跳，一脸兴奋的模样，脖子上跟手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一直响，问林秀清。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非要跟着，前面你骑摩托车走了后，我就跟她说你是去开大船了，让她乖一点，晚点带她去码头看。刚刚爹说要带我们上船瞧一下，她就要跟了，还要把一群的狗都带上，要不是我阻止，现在已经一船的狗了。” 此时，一个浪花打在后甲板，船摇晃了一下，她一个屁股墩坐在了甲板上。 “哎呀！” 叶耀东赶忙上前将她牵起来，“不要跑，有浪，船摇摇晃晃的。” “太好玩了，爹太好玩了，摇摇晃晃的……” “爹，你的船好大好厉害啊……” “爹，你太棒了，优秀啊……” 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什么词？ “爹，你是全村最厉害，爷爷说船可以打鬼子了，爹你快去！” “我去啊？不然你叫你爷爷去？他先打头阵。” “好啊！” 叶小溪听话的立即去找叶父。 洪文乐朝他走了过来，“你还真是清白的啊？” “废话。” “你怎么想到要买那么多船的啊？没想到还给你搞出来一个抽成，赚那么多？这打鱼这么好赚钱的？” “那要看你打的什么鱼了，胆子大一点的追着渔汛跑，哪里有渔汛往哪里跑，运气好一些就能挣，一般人敢吗？” “敢也没那个条件，得要船好才能到处跑，就以前渔业大队的那些小船小木船能顶什么用？还得是你现在这种船啊，一看就先进又大，能扛风浪，当然能到处跑。” “这不就得了，这就是我不停买船的理由，从小船换大船，大船换超大船，一步一步来，这不就赚到了吗？” 叶耀东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抬高了声音，然后看向林秀清跟叶母。 林秀清笑着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叶母笑呵呵的说：“你说的对，一口气不能吃成一个大胖子，你花钱也得悠着点，那20万花进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挣回来，也还好阿清没跟你闹。” “这个后生仔是哪个村的啊？你什么时候交的朋友啊，长得还挺周正的，很精神啊。” 叶母笑眯眯的看着洪文乐，“结婚了没有？有对象了吗？要不阿姨给你介绍一个，保证俊俏啊。” “啊？” 洪文乐一脸懵逼，怎么要给他介绍对象了？ 叶母自顾自的说的高兴，“冬青不是还单着吗？亲家都急得很，我看俩人也很般配，都俊俏的很，以后孩子生出来肯定白白净净好看……” 叶耀东忍不住扶额，“不是，娘，你这也想的太远了吧？人家什么家庭你都不了解，你就已经想到未来出生的孩子了？” “这后生仔长得白白净净又俊俏，穿着也好，肯定条件不差，又跟你关系好，你大船第一趟开回来，还能把人带到船上来，那这人肯定靠谱啊。” “别瞎想了，人家是镇上宏升酒店的大少爷，你别看到一个长得俊的就想做媒，乱点鸳鸯谱。” “啊？这还是个大老板啊？呵呵，我就说吧，长得就不像普通人，你还挺能交朋友的。结婚了吗，小伙子？” “呃，快了快了，等结婚会给叶耀东同志发喜糖。” “那可惜了，明天中午东子摆20桌请客，你也来吃饭啊。” 洪文乐惊讶的看着他。 叶耀东也笑着邀请，“对呀，这么大的船到手，肯定得表示一下，所以明天我摆20桌请亲戚朋友，还有工人们吃饭，你也来啊，一起热闹一下。刚刚也想邀请的，只是一直在开船，现在我娘先说了。” “来呀，都是东子的朋友，不要见外。” 叶父被叶小溪缠着要去打鬼子，正头疼着，赶紧接话，道：“对啊，来我们家吃个饭，热闹一下。” 洪文乐招架不住老两口的热情，就笑着应下了。 “你那贷款20万是怎么回事啊，有什么说法吗？” “不知道我们这有没有，等会我给你细说一下……” 叶耀东转头又对他爹说：“要没什么事，你就先开船带他们回去，我把船停到避风港去。” “好。” 其实这里也不是不能停，就是离岸边太远了，那不跟停在海中央差不多吗？短时间还好，长时间的话，底下的锚容易被海浪击打的松动，那船得飘走了。 太靠近岸边的话，也容易搁浅，长时间搁浅容易损害船体。 他反正年前肯定不会再出海了，昨天才刚回来，他手头还有一堆的事，把船停到避风港去是最好的，只要偶尔定期过去瞧一瞧就行。 林秀清去牵叶小溪，“回家了。” 叶小溪一把甩开她的手，“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 叶父牵起叶小溪，“走吧，带你去打鬼子。” “好啊好啊……” 她高兴的一蹦一跳跟着叶父去小船上。 林秀清无奈的跟上。 叶母笑呵呵的看着洪文乐，还叮嘱了他一下，记得明天中午去家里吃饭。 洪文乐点点头后，又跟着叶耀东去了驾驶舱，询问他贷款的事。 叶耀东也给他提了一下。 反正又不是从他口袋里掏钱，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就像他娘说的，他能从银行里掏钱，这也是值得得意的。 等去到避风港，把船停好后，他也把故事讲完了。 他们又坐着小船回到了岸上。 “问这个干嘛？你也想去贷款啊？你还差这个钱？” “这不是差不差钱的事，白给的干嘛不要？不过镇上的邮电局应该是没有，县里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得去市里银行问问，小县城太小了。” “嗯。” 叶耀东又跟他一路边走边聊，到酒店门口后，洪文乐还邀请他进去坐一坐喝口茶。 他拒绝了，只说昨天刚回来，家里还有一堆的事，现在没空，而且太阳也快下山了，等过几天空闲再过来喝茶。 洪文乐也没有勉强。 叶耀东骑上摩托车，又叮嘱了一下明天中午记得去他家吃饭，不知道他家在哪里的话，进村随便问一下就知道了。 然后就带着他大哥二哥骑车走了，不过半路上闻到香味，他还让他大哥下车买了几个油饼带回去。 一整天下来，他也就忙了这两件事，但也忙得脚不沾地。 回家喝了口水就又问他爹明天请客的事。 “都安排了，桌椅板凳碗筷都租好了，还好没有临近年关，现在还没什么人办酒席，还好租。人我中午也都跑遍了，都通知，厨师跟帮工你娘也就叫好了。” “等会把钱给你，明天一早买菜的事也交给你了。” “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去市里，后天？” “后天吧，先把家里的事忙完，下午开船出去的时候，顺便去海带的养殖地瞧了一下，看着规模更大了，明天正好跟村长他们聊一聊。” “是啊，今年养的更多了，比去年多了10倍啊，明年要是今年的10倍，你要怎么卖啊？万一到时候卖不出去……” “放心，这个不用你操心，销路我都解决了，不怕菜多，就怕没菜。今年的早就卖空了，还不够。” “你心里有主意就好，不然万一数量越来越多，你卖不出去，也收不了，现在个个都捧着你，到时候得骂你了。” “知道。” “先吃饭吧，有什么事边吃边说，你这才刚回来，一整天就到处跑来跑去，也没有闲的。” 老太太把菜一碗一碗的端出来，让他先吃，“鸡汤已经炖好了，先吃饭，等要睡觉了再吃鸡汤当夜，宵饱一点。” 林秀清此时已经在门口吊命的喊叶成湖，叶成洋了。 他也就拿起筷子先吃了。 叶成湖跟叶成洋两兄弟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一人怀里抱着一个球，林秀清在后头骂骂咧咧。 “一回家就看不到人，比你爹还忙，我还能看得到你爹的人，你们两个就只能看个影子。” 两兄弟脸都红彤彤的，太阳都下山了，外面冷风阵阵，他们都还满头大汗，一进屋就脱衣服。 “给我穿起来。” “好热啊……” 看着林秀清拿起了鞭子，两兄弟只能老实的又将棉袄套上，然后跟个风箱的一样，拿棉袄不停的扇风。 叶成湖还凑到叶耀东身旁，“爹，你什么时候出远门再挣钱啊？” “干嘛？” “你过完年就去吗？” “你赶我走啊？我都还没老，这个家就没有我呆的余地了？那等我老了还得了？你不得提早把我给埋了？” “呵呵……没有没有，我就问问。” 老太太笑着拍叶成湖，让他坐下吃饭，“你爹不走了。” “啊，不走了？” 叶耀东脸都拉了，“你很失望啊？不然我现在就走？” “嘿嘿，没有，没有，吃饭啊爹，你赚钱辛苦了，多吃一点，这个肉肥，你多吃一点。” 叶成湖害怕的缩了一下脖子，然后狗腿子似的赶紧给他夹肉。 叶成洋道：“爹，哥哥是想你出门再赚大钱，然后再给他买足球。” “不是有一个了？” 叶成湖道：“鼓了一个包了。” “那别玩了，等会儿玩具全部没收。” 叶成湖一声都不敢吭了。 “等会给我看一下你的作业，字写的怎么样，叶成洋呢？也一年级了，也得练字。” 叶成洋也将脑袋缩了一下，两兄弟谁也不敢再吱声了。 叶小溪看看这个哥哥，又看看那个哥哥，然后大声的说：“都给我！玩具都给我！” 林秀清见她看热闹不嫌事大，敲了敲她的桌面，“你赶紧吃你的。” “哥哥瞪我。” 两兄弟赶紧低头。 林秀清又碎碎念的讲起两兄弟一回来就跑没影，呼朋唤友的，大半个村子的孩子都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跑，听他们指挥。 还好玩具都给她收起来了，只给了球，不然饭点也不知道叫不叫得回来。 “下次什么都不买了，想得倒挺美的，把我赶出去挣钱，然后回来给你们买礼物，主意倒是打的挺好的。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你们的一口饭。” “爹，啊……” 叶小溪站了起来，用自己的小勺子挖了一大口饭，伸的老远的要送到叶耀东嘴里。 叶耀东满脸欣慰的张嘴，正想夸她。 结果她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喷了他一脸的口水。 林秀清忍不住笑了，“看来女儿的饭也不太好吃啊……” 叶耀东拿出手帕擦了一下脸，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拼命挣钱，儿子靠不住，吃女儿的饭也难啊。” 叶成湖忍不住解释，“爹，我没有要赶你出去，那我替你干活好了。” “那明天去把粪给挑了。” “那是我爷爷的……”叶成湖看了叶父一眼，赶紧又把脖子缩回去，低头吃饭。 老太太这时候道：“是又得挑粪了。” “吃饭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恶心的事。”叶父板着个脸，拿出大家长的口气。 然后又看向叶耀东，说起了正事，“你那条大船准备怎么整？” “什么怎么整？你是说出海？等年后再说啊。” “那你工人得提前叫，提前安排啊，然后这条船你是要自己开，还是要请人？” “我跟阿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他年后去到市里面，到时候收上来的货交给他处理，让他去卖，我们就不用费劲的去卖货了。” “然后我想，到时候把收鲜船给你开先，反正你只要出去把所有船的货都收回来，交给阿财让他开单，再拿钱。” “那条东升号就交给陈老七开，然后给他10%的分成，工资再另外算，这样分配刚刚好。” “然后等我过两天空闲了，我再去找一下经业叔，找他问问看，前几年我买的第1条船不就是他朋友卖给我的吗，他朋友跟人合伙买了30多米的船。” “正好找他问一下，到时候能一起出海的话，也有个伴，也不怕就自己一条船跑远了。” 叶父听了点点头，“你这么打算也可以，不然直接在近海拖网也行……” “那算了，这么大条船，还是跑远一点看看，反正先找到人了解一下情况。” “嗯，快过年了，人家应该也快回了，到时候你从外地带回来特产带一点过去打听一下。” “这事还早，再说。” “工人也得提前安排，提前叫，哪里还早了。” “嗯，也不着急，这一趟跟去舟市的人里面直接定下来几个就好了，当时叫了21个，挑一挑也够了。” “就怕人家自己买船了，哪里还会再给你当工人。” “这船是说有就能有的吗？也得船厂造出来，多的是人想给我干活，不用愁。” “那你看着办吧。”叶父没有再说了。 两兄弟一直闷头吃饭，吃完了就悄摸摸的，无声无息的又溜了。 直到林秀清看到门缝一直漏风，发现两人又溜了，气得直埋怨叶耀东给他们买那么多玩具。 叶耀东也不反驳，这也是童年啊，童年的风光也是最美的回忆。 等饭后，他又到处溜达，去通知他的朋友们，明天中午去他家吃饭。 去胖子家里没找到胖子，他又去找他爹，让他爹明天去镇上买菜的时候，记得通知胖子一声。 然后他又踱步到林集上家，毫无疑问的，扑了个空，家里只有他老婆跟两个儿子，还有两只小狼狗。 还别说，大半年没看了，那两只小狼狗已经长成大狼狗了，都有半人高了，看着威风凛凛的，冲他吼叫的时候，那阵仗吓得他差点掉头就跑。 他家那没出息的土狗，已经先他一步跑了。 还是林集上的两个儿子，一人抱着一个狗头，才把两只狼狗安抚下来。 凶是凶了点，但是还真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啊！ 看得他有些眼馋。 果然狠人配狠狗。 只是，没一会儿，他那偷跑的狗子突然叫来了大军，一大帮狗子汪汪汪狂吠的狂奔过来，铃铛声音响个不停，跟战鼓似的。 等冲到了跟前，就要跟两只大狼狗干战。 大狼狗也不甘示弱，要不是那两孩子抱着，已经干起来了，但也狂吠不止。 叶耀东赶紧呵斥自己的那群狗，一脚一个的踢去才止住攻势，狗子们全围在他身旁，仗着狗多势众，冲狼狗狂吠。 他把手里拎着篮子交给林集上的大儿子，“啧啧啧，你们两兄弟一人一只，倒是分的很公平啊。” “叔，你来找我爹啊？” “对啊，你爹说等这两只小狼狗下崽子了，给我两只，我过来看看什么时候能抱回去。” “我爹说了吗？” “说了。” “哦，那等明年生了我给你送过去，可是你家都好多狗了。” “没有你家这两只大啊，又威风。” 两兄弟都有些得意洋洋。 他叮嘱他们把篮子拿进去，说是他拿的就行，然后赶紧带着汪汪队先回去。 还挺凶，挺能叫的，打不过还知道拉帮结派。 林秀清等他回来后，交代两个儿子写作业就跟着他进屋。 “都叫好了？” “嗯，昨天拿回来的那一麻袋钱数好了吗？” “数好了，跟你账本上面记的出入不大，就只差一点，应该就是你拿出去买东西花了没记，大差不差。” “差不多就行了，我们家现在总共有多少钱？” “加上你拿回来的20万出头的现金，咱们现在差不多有快70万的现金。” 叶耀东瞪圆了眼睛，眉头都挑起来了，“这么多？” “对，就是这么多！” “靠，那你早上还发难，说我贷款买船，害我还心虚了一下。”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你贷款20万买船，连知会一声都没有，你还有理了？而且我又不是生气你贷款买船，我是生气你一声不吭，还得我从爹嘴里才知道。” “这不是辩过了吗，是爹说一半留一半关我啥事？” “那你贷款的时候，不知道打个电话来家里说一下，真需要的话，我直接再把钱给你汇回去不就好了？” “麻烦不？手里一堆的现金没用出去，还要你这里给我汇款？再说了，我又不是为了买船而贷款，我是为了贷款才买船的。” 林秀清自认为嘴巴没他厉害，说不过他，只好揭过。 “这些钱是这半年来店铺里的收益，渔船都被你带走了，收不了租，全靠店里的出产了。” “里面也包括卖鱼露的钱，电话里说不了那么细，我也没讲，反正这半年来，鱼露断断续续也卖了好几千块，挺不错的了。” “大部分还是卖打火机的钱，你走的时候断货了，后面过了两三个月，9月多的时候，林集上帮忙把货带回来了，然后又断断续续卖了不少。” “等你后天去市里，跟我爹算一笔账，估计他手上又能有不少，我上一回去是月底。” 不用码字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好久没有体会过不码字躺平的感觉，之前顶多就是调一下时间，精神都还绷在那里，都还要思考剧情，昨天一天啥都不想，爽死了！爽的不要不要的！ 只是没有码字，重新再写的话更抗拒了，下次不能再请假了，顶多调一下时间！ 第1302章 风光（补好了） “我真tm有钱啊……” 叶耀东忍不住感慨一下。 林秀清笑了笑，“是啊，做梦都没想到我们竟然能有这么多钱。” “难怪你说让我拿20万去把银行的欠款还了，说的那么轻飘飘，那么理所当然，一点都不心疼。”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好端端的突然间欠银行一笔钱，想想多难受啊，还不如早点去还了。我们手上又不是没有钱还不了，有钱干嘛不还？” “不还，要还也是三年后到期了再还，提前还，那我做贷款的意义在哪里？那不就相当于我自己花钱买船了？跟国家送我，差别大了，就不还，等到时间了再还。”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管你。” “反正家里有这么多钱了，可以兜底，我大胆干，到期了也不怕没钱还款。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别人想贷还贷不来，虽然我认为绝对能赚。” “不管你。我下午已经打电话跟我爹说了，让他明天关一天的门，带着我大哥二哥他们，还有工人都一起回来吃饭，歇一天。等后天你一起去市里，再跟我爹算一下账，到时候咱家就能突破70万了。” “嗯，我琢磨琢磨这么多钱要怎么花。” 林秀清笑着拍打了他一下，“就光想着花，也不想着存起来。” “存起来干嘛？你不都说了，这辈子都花不完，现在当然得提前花了，反正那么多船，还有店铺跟鱼露，都在源源不断的产出，我花的都还没赚的快。” “你刚贷的20万，订的那5条船都还没交货，别想着再买船了。” “先不买船，数量够多了，等过几年再升级。” “别折腾了，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叶耀东随便敷衍了两句，让她把钱拿出来给他瞧瞧。 “这辈子都还没见过70万的现金到底有多少，给我看一下，瞄一眼，让你爽了，天天守着一屋子的钱。” “我这半年来都提心吊胆的，半步都不敢离开，出门都还要学你，把狗锁到房间里。” 她边说边打开衣柜，迭放的一堆衣服下面有一个柜子，她把衣服放到一边去，柜子搬出来。 “也没地方可以藏了，现金太多了，只能这样打一个箱子放着锁起来，衣柜我也都锁起来。” “嗯。” 虽然银行存款利息高，可是他真不敢存，数额太大了。 以后银行存款都还只有50万的保额，现在还没有全国联网，存一两万对他们来说意义也不大，还是就这么存家里吧。 看样子，林集上家狼狗要是下崽子了，真得抱两只过来养着，那两只看着高大凶猛，一看就好使。 估摸着他的家底大半也都在家攒着，所以才抱了两只大狼狗回来。 林秀清不止抱一个箱子，她又从床底下拉了一个箱子出来，然后要让他伸手去搬衣柜顶上面的箱子。 “狡兔三窟啊？总共就一个屋，你还藏这么多地方？” “多藏几个地方，万一真的招贼了还能有剩啊，我又不想藏到外面，藏其他屋感觉更不安全。要是藏到鱼干的袋子里，什么时候忘记了被搬走，那真的得拍大腿。” 她说话的同时，已经拿了一串钥匙辨别，把三个箱子都打开。 里头的钞票都整整齐齐的码好，什么数额都有，并没有每个箱子都分类放，三个箱子里头的钱看起来都还挺平均。 叶耀东忍不住赞叹，“还挺周全的，没了一个箱子，还有剩下的两个箱子，都还差不多。” “这些都是纸币，还有硬币，好几罐，过几天空闲了再拿去银行换，多存一点新钞票。” 他蹲下去，把里头的钞票拿在手上瞧了瞧，然后才又放了回去。 可惜了，最大面额也就10块钱，看着虽然有好几箱，但是震撼感不强。 一毛两毛，一块两块，五块十块的，哪有一大箱粉色毛爷爷来得更震撼。 “你都整理的这么整齐了，那就好，收起来吧，硬币就不看了。” “要不是你想看，我都不敢打开，锁在那里后都不敢动。多看几眼，我心里就越是不踏实，睡觉都想着睁一只眼，不去想这个钱，倒是能安心睡觉。现在你回来了，我才能踏实的睡个好觉。” “嗯。” 林秀清又把三个箱子锁好放回原位。 叶耀东累了一天了，晚上终于没什么事了，他棉袄一脱，直接就往床上躺，裤子也没脱，鞋也没脱，脚还垂在地上。 昨夜凌晨才回来来，早上一早就被吵醒了，有没有真正休息够，这会儿随便一歪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林秀清放完箱子转头一看，连忙去推他，“你这就睡了？” 叶耀东拉着她的手一拽，就把她拽到身前，趴他胸口，“不让我睡觉，你要干嘛？” 她笑着拍打了他一下，“还能干嘛？叫你洗澡，你昨天回来都没洗，太晚了算了，今天白天你又到处跑。现在也不算太晚，你赶紧去洗个澡吧，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 “不想动，你帮我洗。” “我哪有这个空闲，还得去作坊看一下今天有没有鱼干能收的。” 叶耀东抱着不撒手。 “赶紧去洗澡了。” “知道了。” 她又推了好几下，叶耀东才把人放开，自己也坐了起来。 “回去给你打水吧，正好洗完澡喝完鸡汤再睡。” “好。” 他又躺了回去。 等林秀清洗澡水端进来了，拉了他好几下，他才坐起来洗。 老太太也在他洗澡的时候敲门进来了，手里端了一大碗的鸡汤。 “用砂锅在煤炉上面炖了好几个小时，还放了一些补药跟黑豆，香的很，你多吃点。刚刚回来就想喊你吃的，看你们两口子在屋里说话，这会儿凉一凉，洗完澡正好吃了睡。” “知道了。” “你看你，身上都是排骨，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身上那么白，脸现在那么黑了……” “行了，你赶紧出去，我洗澡冷死了。” “好好好，我把门关上。” 叶耀东洗完吃完才舒坦的又躺回暖暖的被窝。 不过，等林秀清回房间睡觉时，看到他那鸡窝一样的头发又嫌弃了。 第二天一早，他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眼睛才刚睁开，林秀清就催他去理个头发。 “你那头发跟稻草一样，中午还要请客吃饭……” “知道了，等我起来就去剃，行了吧？前天夜里才刚回来，昨天忙死了，我哪有空打理自己。” “你知道就好，我先去忙了。” 叶耀东起床照了照镜子，并不觉得他头发哪里不好，多浓密啊，一点都不秃！ 洗干净，梳个大背头，妥妥的周某人。 一大早，家门口就已经如火如荼的都是妇女在那里忙活，洗菜切菜，杀鸡杀鸭，墙角根迭放了一堆的桌椅板凳。 小孩子们蹦蹦跳跳的围绕在周围跑跳，张口闭口的都是喊小九，一派喜气洋洋的。 叶耀东看着被一群小孩子讨好的叶小溪，笑了笑，蹬上自行车先去理头发。 趁着今天天气好，理完头发回来洗一下，一会儿就干了。 村里面也是一派喜气洋洋的，大冷天，大家在家门口晒太阳，也是三三两两站在一块聊天，都是说他家今天请20桌的事。 同时也在聊他又发大财了，或者同村的人，谁谁这半年来赚了多少钱。 叶耀东骑着自行车过去给大家看到了，话题就集体全部都转移在他身上。 “以前就觉得阿东会挣钱，现在都不得了……” “他家到底有多少条船啊？” “少说有几十条啊，没看到码头外面一大片的渔船，有一大半都是他的……” “他们没回来前，村子里冷冷清清的，码头都没船看到，都那些小木船，这两天村子里都活过来了。” “可不是吗？家里的顶梁柱都赚了钱回来，村子里当然就热闹了，我家那口子已经去定船了，来年我们家也跟着去大赚钱……” “真会赚啊，太厉害了，都还没30岁吧？” …… 等他骑着自行车出村子，他就听不到大家对他的议论了，到了隔壁村，除了理发匠，没几个人认识他了。 不过排队理头发的时候，却还是能听到在聊他的。 大概还是因为昨天凌晨才刚回来，各个村子都听说了，还正在讨论的热度上。 理发匠笑着指了一下，正在等着叶耀东，“你们说的不就是他！白沙村的咸鱼东不就在这。” 还好就两三个人，他们一齐转头看他，都有些不相信。 “这么年轻？你别开玩笑了。” “这个后生仔看着毛都没长齐。” 理发匠笑着说：“我都去他家给他理了多少回头发了，还能不知道他？他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小伙，随便问问都知道。” “你真是咸鱼东啊？” “叶耀东，不是咸鱼东。”叶耀东淡淡的道。 “哎呀，那就是了，还真的是咸鱼东……” “你们白沙村今年赚了很多钱啊？听说还养海带，这个是不是也很好挣钱啊？” 他点点头，“还行吧。” “怎么种，可以学吗？” …… 等待的人都对他格外的热情，都还客气的让他插队，让他先理，然后都围着他说话。 叶耀东也基本有问必答，回答这些村民的问题。 以至于到后面他理头发的时候，旁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有的都是附近的邻居跑过来瞧他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大熊猫了，还出名到邻村去了。 其实这一趟也有几条船是附近邻村的，然后他们村里几条船上的亲戚也有是周围村子的，才一天时间，附近村子早就又传遍了他的鼎鼎大名了。 都还有大妈过来问他结婚了没，热情的要给他介绍对象。 还问他兄弟姐妹结婚了没有，也要给他兄弟姐妹介绍。 后面理完头发，理发匠也没收他钱，还是他放了两毛钱在桌上。 然后才艰难的挤出人群，骑上自行车，才脱离了热情的人们。 “有钱真好啊。” 他感慨了一下，骑着自行车哼着小歌，“……路边的野花莫要采，记住我的情，记住我的爱……” 他家附近此时已经三三两两的站了不少的人，妇女们都很自觉的帮忙干活，男人们都摆了好几桌在那里赌钱，等饭吃。 都是亲近的亲戚朋友，闲着没事先过来了。 叶父也是满面红光的，穿着格外的精神，脚上的小皮鞋亮的都能反光了，脖子上的大金项链也格外的亮眼。 他双手背在身后，周围一堆的中老年都围着他说话，全部都盯着他的大金项链，格外的羡慕。 叶母周围也围了一堆妇女，今天也戴上了叶耀东给她买的黄金，看起来格外的风光。 老两口今天腰板都挺得直直，倍有面子。 “东子回来了？” “东子一大早去哪里？” “哎呀，肯定是办大事去了，他现在可是大忙人……” “我就说吧，打小就看他聪明，长大了肯定有出息，这就好了，你们老两口享福了，都穿金戴银了。” “是啊，我就看东子额头那么宽，算命的都怎么说来着，说这样的面相是大富大贵，你可真会生。” “那也得会养啊，你像是又会生又会养，看看这儿子又出息又孝顺，赚了钱还给他们两口子打了这么多的黄金，哎哟，闪瞎我的眼。” 叶耀东才在门口停下来，从自行车下来就有一堆的妇女围过来跟他说话，个个满脸笑容，看他比看亲儿子还清。 这有的是阿姨，有的是舅妈，有的是他娘的表姐妹，有的是表嫂，有的是堂姐表姐，还有他娘的朋友…… 是真的多。 他爹那边的老头子慢了一步，也围绕过来，被他笑的格外的和蔼可亲。 “东子回来了……” “你爹好命啊，你可真出息……” “都还没看到你那几十万的大船，你是整个镇头一份啊……” 大家的好话不要钱一样的往外蹦，叶耀东笑着只说自己刚理完头发，要进去洗头，就先推着自行车进院子了。 “哎呀妈呀，这也太热情了……” 老太太坐在家门口迎了上来，“当然热情了，你都这么出息了，谁都得说两句好听的，而且你还请大家吃饭，他们又不用包人情，可不是高兴吗？” “我爹娘都把黄金戴上了，你怎么不戴？” “他们戴，我就不戴了，全家个个都戴着，那也太招人眼红了，我留着晚上睡觉了戴。” 叶耀东忍俊不禁，“你晚上睡觉了，戴给谁看啊。” “戴给你爷爷看，跟他说你出息了，给我买黄金戴，羡慕死他。” “好吧，那你怎么不出去，还坐在家门口。” “那我得在家看着，人那么多，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乱跑进家里，我得看着，让你爹娘去招呼客人就好了。” “好吧，那我去洗头了。” “去吧去吧，理完头发看着更俊了，呵呵，你不应该给你爹买黄金的，那一条留给你自己戴多好。” “不用，给他风光吧，还指望着他帮我多干几年。” 叶耀东先进屋了，随她在身后碎碎念。 “那是，得让他给你多干几年，不能白给他买了那么大条的黄金了，工资最好也少给一点，够他吃够他喝了……” 等他洗完头出来，他又被所有人围在中间说话恭维。 直到一辆拖拉机开过来停下，大家才都放过他，让他去照顾他老丈人跟大舅子。 叶耀东忙个不停，招呼这个又招呼那个，嘴巴都说干了。 直到临近饭点，洪文乐骑着摩托车来了后，他才喘了口气，把人请进家里去坐，他才有的歇。 “家里没有好茶，都是粗茶，你将就喝一下，烟倒是有好烟。” 叶耀东拿碗倒了两碗粗茶，万宝路给他拔了两根。 “无所谓，我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喝茶的。” “早知道请客吃饭这么累的，我早上出去理头发就不这么快回来了。” “人是挺多的，跟我们祠堂祭祖一样多了。” “20桌，又多备了两桌，还有主动过来帮忙干活的，过来凑热闹说话的，可不是都是人吗？大半个村子都过来了。” “那你这不得请全村人吃饭？” “那哪请得起？等我再赚个几年，等家里老人大寿，再请全村人吃饭。今天就很普通的买个船请亲戚跟工人吃饭而已，哪里要那么劳师动众请全村人。” “挺风光的，你都不止在村子出名，你都已经在镇上出名了。” “怎么说？” “你那条大船我本来没留意的，昨天回来后，上街转了一圈，没想到到处都是议论你那条大船的，都在猜是哪个老板买的，还挂了一个大红花。” 叶耀东笑的一脸灿烂，“给全镇人民一点小小的震撼。” “确实，要是说你买的，还是全款，没有合伙人，谁都得震惊这么年轻的船老板。” “比不上你会投胎。” “有个生意你感不感兴趣？” “什么？我不懂得做生意。” “鱼罐头你肯定知道。” “嗯？”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等着他说。 “昨天听你说你贷款了20万，我琢磨着我也去贷一个，然后咱们搞一个鱼罐头厂！镇上现在也有两家鱼罐头厂，生意都火爆的不行，正好码头资源丰富。” “干嘛找我，你不找你朋友兄弟？”他保持着怀疑的心理。 “他们干别的去了，有的去年开制冰厂了，有的合伙去市里盖饭店了，也有的倒腾跑大车去了。” “我正好琢磨着搞点什么，镇政府也在扶持经济，便宜都给湾湾佬占了，那还不如给我占。” “原本还想着计划好了再跟老头子要钱，听了你那贷款的事，那不是妥妥的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银行白给钱吗，不要白不要，正好大胆干。” 听着倒是挺合理的，叶耀东也有点心动，正好他那70万没地方花，接下去还会源源不断的有进项，而他除了买船，他也不知道要买什么。 买房买地也得有机会才可以，现在可不是90年代，经济遍地开花的年代。 他也不懂得其他东西，也没接触个别的。 这个大少爷也接触了两三年，也一直看着人都还蛮不错的。 “我琢磨琢磨，你这太突然了。” “没关系，你好好考虑，也不着急，马上都快过年了，什么也干不了，有什么计划肯定也得年后再说。” “嗯，那你有啥计划吗？” “想是想了挺久的，就是差点钱，你还有钱吗？有钱，我们就能搞，没钱白搭。” “你的计划要是合情合理，靠谱的话，我砸锅卖铁也得跟上咱们大少爷的脚步，大不了再去贷一笔。” “哈哈哈，狗胆包天，你可真敢啊？” “有什么不敢的，贷20万也是贷，贷50万也是贷，是吧？反正都是欠着，欠钱的是大爷，我怕啥。” 他都有70万，怕什么，怎么可能还不上。 再说了，要是真能开得起罐头厂，还怕不能挣钱？ 虽然以后萧条了，但是起码在千禧年之前，都够赚的盆满钵满了。 林秀清要是知道他能说出这话，估计都会后悔跟他说家里有70万了…… “你可别到时候还不出钱，拿厂子去抵。”洪文乐开玩笑的道。 “你就对自己的生意这么没信心啊，还得拿厂子去抵？肯定得想好一点，想着大赚钱，很快就能把银行的钱还上，然后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对对对，反正只要你有钱就行，那个罐头厂机器的那些门路，我能搞的来。本来我也在琢磨着，找人一起合伙分担风险，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朋友兄弟不是帮家里干活，就是拿不出钱，要么已经搞别的了。” “我想一下，年后给你答复，你最好把计划讲一讲，这也不是小事，我也得给我老婆说一说，不能背着她乱搞。” “当然，不过今天好像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什么时候你空了上我那，咱们好好聊一聊。” “也行，你今天是过来吃饭的，不是来聊计划谈生意的，咱们找个空闲的时间说。” 洪文乐感慨了一下，“真没想到啊，30年河东，30年河西，这都没30年，才三年啊，你都能说出贷50万的口气了。” “吹牛逼的，你听听就好了。” “我是认真的，你都能随随便便买下那十几万的船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我也是看你能买得起那条船，家里的船又多，还是渔业协会副会长，我才动了念头。” “到时候看看做什么鱼罐头，我现在船也有几条，到时候专门派船去针对性的捕捞，肥水不流外人田，独家供应。” 洪文乐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直接有船供应，省的还要派人去外面收，断断续续的不稳定。” 叶耀东这念头一动，心里头也一阵火热，这要是能把鱼罐头厂搞起来，那他那几条船直接针对性的捕捞就好了，一条龙，省的烦恼。 镇上有两家鱼罐头厂，他是知道的，是湾湾佬这两年投资的，天天都有大货车在马路上来去，要么就是用船运走。 他们镇上也算是个好地点，港口城镇，货物运输往来又方便。 现在也算是经济的风口，以后倒闭，那就是以后的事，只要现在好赚钱就行了。 而且不还有个林集上吗？ 这家伙现在好像也是在那里倒腾着运货卖货，想想出货好像也很容易？ 洪文乐又是留学的海龟，又有港岛的亲戚，真要是搞得起来还怕没钱赚？ 他不懂的这些东西，有人懂就好了，背靠大树好乘凉，主要得人会靠谱。 再不济，他不是还有个干爹？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哎呀，这么随便说说，倒是觉得很有搞头啊。” “本来就是啊，听说要是办厂的话，镇政府直接给批土地，直接就送了，还不用花钱。” “这么爽！” “所以等过两天，我跑县城或市里琢磨一下这贷款的事。” “让你家老头给钱不就好了？” “那能靠自己还是靠自己，国家赞助的钱干嘛不要？” 叶耀东也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大家想法一样。 有钱该薅的羊毛也得薅，主要是有碰上。 但是他肯定不会再去贷第2次，刚刚就是跟洪文乐开玩笑，随便说说。 贷一次就够了，不用上面贷了，回家又贷。 家里本来也有钱，能拿得出手，放在那里也是放着，不如拿去投资了。 两人说的正起劲，听到外面喊吃饭，叶耀东连忙招呼人先去吃饭。 “走，先去吃饭，过两天找个机会好好聊一下，你也先去问一下贷款的事。” “好。” 外头的桌椅板凳都摆起来了，碗筷也都摆好了，乡亲们都三三两两的相互落座。 爱坐哪里坐哪里，也没那么讲究，反正今天也多摆了两桌。 叶母红光满面的招呼亲戚落座，而叶父正招呼那些村干部。 叶耀东领着洪文乐也坐到村干部那一桌，还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 村干部们都格外的热情。 “年轻有为啊，现在年轻人真厉害啊……” 抽奖结果 感谢大家对本书的支持，11月抽奖的结果如下。 11月猕猴桃月票中奖编号： 3、23、44、442、454、672、723、725、781、828、870、945、1031、1067、1091、1123、1189、1262、1301、1431、1456、1787、1843、1876、1929、2003、2054、2154、2295、2356、2407、2415、2494、2546、2549、2559、2629、2654、2817、2831、3012、3083、3324、3391、3576、3592、3600、3732、3745、3787、3903、3927、3981、3991、4068、4241、4284、4316、4467、4648、4675、4815、4855、4893、5017、5153、5206、5257、5325、5408、5606、5651、5665、5784、5789、5792、6023、6065、6116、6143、6145、6296、6360、6476、6678、6691、6739、6850、6887、6930、7186、7331、7354、7387、7429、7500、7526、7591、7614、7622、7635、7728、7797、7947、8027、8055、8205、8320、8322、8470、8600、8631、8784、8918、8937、9062、9117、9281、9363、9528、9530、9803、9830、9972、10411、10520、10603、10615、10752、10878、10914、10928、10979、11128、11282、11303、11468、11474、11486、11555、11582、11619、11660、11709、11897、12106、12126、12292、12827、12953、12978、12982、12996、13053、13116、13117、13121、13198、13313、13376、13383、13439、13579、13757、13850、13967、14005、14052、14100、14172、14315、14330、14460、14472、14568、14602、14619、14707、14718、14834、14845、14910、14962、14978、15054、15108、15201、15243、15339、15356、15365、15585、15673、16041、16198、16203、16354、16407、16413、16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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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村子里去养殖的，今年挺成功的，所以下半年又开始扩大规模养的，并且集结村子的村民自愿参与，然后按以前的工分制。等来年收成了，我会出价格收走，不用村里面烦恼要怎么卖。” “行啊，你还真的响应党的号召，先富带动后富，个人富裕带动集体富裕啊。” “这不是也是为了赚钱吗？更何况村子里好，我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觉悟真高，活该你挣钱。” 叶耀东笑笑，“我要是评上先进青年，然后再以个人富裕带动集体富裕的典型，上个报纸什么的，到时候跟你合伙办罐头厂，你得赚麻了。” 洪文乐眼睛一亮，“对啊！你要被当做典型上个报纸，咱们当地的政策跟资源不得向你倾斜？有什么都得给你打开后门？” “还能有什么政策？” “土地随便批，免税或者减免税收，罐头肯定要做出口的，可以简化审批流程，还能提供进出口的便利跟发展空间。可能还会多给你多颁布一些荣誉，提高社会知名度跟影响力。” 叶耀东一听，也觉得太有道理了，他知道会有很多的好处，大致也是知道一点。 但是出风头的前提是得有人护着，以前集体组织凭啥护着他，现在不一样了，村里面肯定得死命的护着他，他都已经是全村的希望了。 现在这年头，县官不如现管，镇政府要有什么，都抵不过村里权力大。 他们这个村是大村，附近几个小自然村都是归他们村里面管的。 “我等饭后找村长跟其他干部们聊一聊。” “好，然后等过几天我们再聊一下。” “好。” 叶耀东跟他聊完后，就举杯倒满酒站起来。 “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的支持跟帮忙，也感谢咱们村里人的维护，亲戚朋友的照顾，我才能越干越大，船也越买越大。” “正好借着大船开回来的时机，请大家吃顿便饭，庆祝的同时也感谢一下大家，临近过年了，也热闹一下，以后还得乡亲们多多支持，照顾。” “今天大家就吃好喝好，我先干为敬。” 大家叫好声不断，还集体鼓起了掌。 村长等他坐下后，也举杯站了起来说话。 “我呢，也正好借着阿东请客吃饭，讲两句。” “我们村子现在越来越好了，从去年开始，就已经领先全镇的所有村子了，今年更不得了。” “阿东半年前带着大半个村里人出去闯荡，这一趟回来，大家也都赚得盆满钵满，咱村直接就多了几十个万元户，几万元户，遥遥领先其他村子。” “我这年底汇总，出去开会汇报脸上都有光了，大家出去说是白沙村都能挺直腰杆，更自豪了。” “希望以后我们白沙村会越来越好，全村人团结一心，大家力气往一处使，咱们集体富裕奔小康就不远了，团结就是力量！” “好！团结就是力量！” 乡亲们又热情的鼓掌，气氛更是浓烈，大家情绪高涨。 饭桌上的气氛也热烈，大家边吃边聊，说着玩笑话的同时都不忘了恭维叶耀东两句。 其他桌也是，都是边吃边夸叶耀东各种出息什么的…… 林秀清也被夸着命好，会找老公，大老远嫁过来享福了。 叶父跟叶母那一桌，除了夸他，还夸老俩口，把两人高兴的都找不着北，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酒也都没停过，所有人都找他们敬酒，他们一杯一杯的干进去后，还二十几桌都敬了一遍。 桌上的菜没吃完，两口子就已经满脸通红，说话舌头都大了，站都站不稳。 叶耀东这个主角还没醉，倒是他们两个老的先醉了。 三兄弟跟三个妯娌都连忙将两个老的扶进屋去躺着。 今天可把他们一家给风光的，彻底在全村人面前出了风头了。 叶耀东倒是坚持到最后把客人送走，但是也醉得一塌糊涂，东到西歪的，林秀清喊了两个大侄子过来帮忙，去把他给被扶进屋里。 不然她一个人还真扶不动那么大块头。 还有她爹她哥哥们也都醉的七七八八，她全都让人扶到楼上去睡了，也还好他们家现在房间多，再不济还有隔壁两兄弟家也可以借宿。 把人都安置好了后，她才去扫尾。 一片杯盘狼藉，倒是没有一点东西剩的，所有东西都吃光光，收拾起来倒是方便。 也不需要她动手，几个帮工的妇女就都收拾好在洗刷了，她只要安排好东西的归置，或者剩余的东西搬进自己家就行。 但即使这样，她也是累得腰酸背痛脖子疼。 等彻底忙好，收拾完，太阳都下山了，她又得去张罗十几二十个人的晚饭。 不过，一个个都还醉着，晚上也只要简单弄一点就行。 等彻底休息，躺床上，她都已经累瘫了，动也不想动。 还好家里的孩子也都大了，大的能带小的，而且还有叶惠美在，不用她怎么管。 这不，晚上叶小溪直接就跟叶惠美回家了，说要跟裴玉一起睡觉，她倒是也乐得轻松自在，不用累半死还要管孩子。 听着耳畔的呼噜声，林秀清只得不停的去捏他鼻子，才能得到断断续续的片刻安静。 “猪一样，呼噜声打的这么响。” 林秀清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呼噜声打到高点就停顿了，她都担心他一口气没喘上来。 “啊？啊？啊？怎么了？” 叶耀东迷迷糊糊被她拍醒。 “没什么，你睡你的。” “口渴，给我倒点水。” 她只得又下床出去给他倒茶，伺候他喝完才又钻进了被窝。 不过片刻，就又被他搂在了怀里，八爪鱼似的缠上了，手还从衣摆下里探了进来。 “好累，别弄了……” 叶耀东一声不吭，干自己的手艺活。 从下午睡到现在，也好几个小时了，他也有些酒醒了，只是头还痛着，并不想说话。 “好了……” “嗯～没好～”叶耀东抱着她撒娇。 林秀清有些没辙，拿他没办法。 “好累的，昨天……” “昨天发挥不好，旷了大半年，晚上喝了酒，肯定能好好发挥。” “明天吧，我好累。” “你躺着不用动，累什么，只要负责叫就好了，我来。” 林秀清给他弄的没办法。 她都好想说，躺着不动，光叫也很累的，身体一直摇晃着，干体力活哪有不累的。 被干到一半，她就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的不停催促了。 叶耀东酒后的头疼，也在事后挥发了一些，感觉整个人也舒坦了，同时又睡不着了。 林秀清倒是倒头就睡。 他翻来覆去好一会儿，睡不着又想着摸摸孩子，就从床头摸到床尾，被窝里都摸了一遍，还没摸到孩子，林秀清光溜的又贴了上来，迷迷糊糊的说。 “嗯……怎么又来，你快点。” 叶耀东本想着解释的，却被她搂着蹭来蹭去，给蹭进去，他就又顾不得孩子了，掐了一把她的屁屁。 “前面半死不活的，现在倒好，我就知道你嘴硬，口是心非。” “什么……” “半年不在家，我就知道你想我。” “嗯，想。” 叶耀东搂着她说了一堆的骚话，卖力的干活。 林秀清半睡半醒的又被他摇清醒了。 “你快点，老半天了，怎么又来，大半夜的累死人了……” “靠，明明是你贴上来弓虽女干我的，我才是不明不白的被套的那一个。” “哪有。” 叶耀东用力，“要不是被套牢了，我干嘛一直加加加的持仓猛干，想解套，都还不给我解。” 林秀清才不承认，虽然她迷迷糊糊的潜意识里也知道，刚刚好像是她误会了？ “你干嘛在被窝里摸来摸去？” “哦对，差点忘了，找女儿啊，睡不着想摸摸她，亲亲她，谁知道小的没摸着，被大的套牢了。” 她拍打了他一下，“老不正经的。” “不正经才好啊……” “快点……” “遵命。” “慢点，慢点……” 叶耀东也不知道该听哪句，才不管她了。 等忙完了，他才又想起他女儿了。 “我女儿呢？这么大动静，都没吵到她？睡哪去了？” “傍晚跟惠美回家了，说晚上要跟小玉一起睡。” “我就说刚刚摸半天没摸着。” 林秀清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不吭声，收拾完自己，衣服裤子一穿，立即赶紧躺下继续睡。 叶耀东也累了。 年一过他都30了，比不得小伙子可以夜夜当几次新郎。 刚酒醒，精神被消耗，这会儿也困了，他手一伸，抱着老婆一起又睡了。 等第二天醒来，看着林秀清在那里穿衣服，他都忍不住感慨。 “还是没孩子在好啊，不然半夜打妖精都得偷偷摸摸，哪有昨夜那么痛快。”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赶紧起来了，我都听到外面的动静，我爹他们肯定都起来了，你不是要跟他们一起去市里吗？” “嗯，我得开着船去，船舱里面还有满满当当的鱼干，等会让他们坐我的船去市里吧。让他们把拖拉机后面空出来，顺便也运一车的鱼干。正好把作坊给腾空一下，一趟就能全部都拉到市里储存。” “也行，那我先出去跟我爹他们讲一下，顺便也安排工人装货，你也赶紧起来。” 林秀清给他把衣服拿到被窝里暖着。 “知道了。” 叶耀东裹着被子一动不动，就嘴巴应着。 她又道：“昨天客人多，我爹把钱跟账本带过来，我们也没空核对，等吃完饭，正好对一下账再一起去市里，装货的事交给爹吧。” “嗯，等会跟爹说一下，他过来了吗？” “我哪知道，我也是睡到现在，你女儿不在，都格外好睡。” “我说的对吧？”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赶紧起来了。” 等她出去了，他又做了好一会儿的思想斗争，听着外面说话声越来越热闹，才忍得冻，抖动着赶紧起来。 要带去市里送礼的东西，林秀清前天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他跟林父对完账，外头拖拉机装货也装的七七八八了，就渔船上面装货没那么快，得用小船运送。 他让二舅子开拖拉机先行一步，他们大部队先去船上等等。 叶小溪却格外的想跟，一路跟着大家走到码头，眼巴巴的看着他，牵着他的手紧紧的，怎么都不松开。 叶耀东本来是食指加中指牵着她的小手，挣扎到后面，就只剩一根手指头被拽得紧紧的，扯都扯不出来。 他提起自己的食指，抖动了两下，她的手也跟着摇晃。 “你干嘛？” “不要你走！” “我没有走，我是去市里办事。” “那也不想你走，就要你。” “就要我，你昨天也不回来，也不跟我睡。” 林秀清过来要拉她，她躲避了一下，然后又习惯性的抱着他的大腿，又坐在了他的脚背上。 叶耀东抬着腿都抬不动，小的时候小小个，他还能提起来，现在变得大只了，他腿也抬不起来了。 只能抖两下脚尖，顶两下她的小屁股。 “起来，松开。” “不要，就要你。” “要我吃屁啊。” “哼。”她搂得更紧了。 林秀清也道：“你爹要去办事，晚上就回来了，没有出远门。” “出了村子就是远门，不要。” “我给你带礼物？买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发卡？” “不要，不要。” “那我带你一起去？” 叶小溪猛的一抬头，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好啊，好啊。” 她双手撑在地上，撅着屁股立即就站起来。 叶耀东得到了自由，立即往船上走。 林秀清也跑进抓住人。 “啊？干嘛？我要跟，要跟……” “爹……爹……等等我……” “爹～放开我～我也要出远门……我也要挣大钱……” “爹，别走……爹……” 叶小溪越喊越大声，挣扎不开身上的钳制，喊道后面哇哇大哭起来。 “骗子，大骗子，不要你了，讨厌你，讨厌你……” 叶母在边上笑骂道：“小丫头片子，还想赚大钱。” 林秀清笑着说：“想跟去玩才是真的。” 老太太道：“她只是舍不得她爹，都走了大半年了，才回来，看着又要上船了，可不是怕了吗？得好好哄哄……” “乖乖，阿太带你去买糖吃……” “不要不要，我要爹，要跟爹出远门，赚大钱……” 叶小溪直接就坐到地上哭。 “不准哭，给我起来，昨天才刚穿的衣服，给我弄脏了，我拿鞭子打死你。” “不要……” 害怕被打，她哭哭啼啼的又连忙站起来。 叶父牵着她的手，“我带你去坐车车找你爹，好不好？” “坐什么车啊？”叶母刚想骂他，叶父说自行车，这才熄了火。 叶小溪也边走边抹眼泪，跟着叶父往家里去。 然后叶父蹬着自行车，带她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又买了几颗糖放她口袋，她这才忘记了，高高兴兴的回来。 看到老太太坐在门口，还特意剥了一颗糖送到她嘴边，老太太不吃，她还哄着老太太吃。 “阿太吃，甜甜的，啊，张嘴。” 老太太稀罕的又搂搂抱抱了一会儿，才放她进屋。 叶耀东听着孩子哭闹也心疼，但是他是去办事，不是去玩的，还有一船的货要卸，没空带她玩，只能等年底空闲了，到时候再带全家去市里玩几天。 昨天他请客吃饭，也有提前打电话叫过干爹，当时是打电话告诉干爹他回来了，然后顺便提了一句，他买了大船，想要请他来家里吃饭。 不过陈局长推掉了，说现在临近年关，事情也多，正好也要开会，不好请假。 他只能作罢，然后也提了一下今天会过去拜访。 每回他从村子到市里基本也都要中午，或者下午了，这也不用他多说，陈局长也知道。 所以等他卸完货，再带着特产跟礼物上门拜访的时候，陈局长满面笑容的等在家里了。 “我还以为你中午饭点能到，都让你干娘提前煮了饭了。” “有一船鱼干要卸，所以给耽搁了，还好赶在你上班前过来了，昨天因为请客吃饭，酒喝多了，早上一早没起来。” “没关系，晚一点过去上班也不太要紧，今天没有会要开。” 叶耀东其实连饭都没吃就先过来了，不过他没说，只说了几句关心的话。 在舟市的时候，偶尔他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也会给干爹打电话聊两句，说一下近况，关心一下。 所以此时两人半年没见，聊起来也没有多生疏，都很热切。 只是他来的太晚了，聊了一会儿，陈局长就得先去上班，只能留他吃晚饭再好好聊。 他也还有鱼露厂的事要去了解，也点头应下，等吃晚饭再聊。 这半年来，鱼露厂也稳定的很，前期每天都固定收货，等大半年后也开始稳定出货了。 林秀清把罐装的机器都让人挪到这边来了，实在是这边出厂的量大，而且每天都能有过滤出来的大量数量，比家里作坊量大多了。 就是卖货全靠店铺批发零售，华侨那边两三个月才可能会要一批，这种东西是属于细水长流，物美价廉，而且一斤都能吃很久。 所以半年来收益也没有特别高，但是胜在稳定，每个月都在稳稳的出货，不过库存也攒下来不少。 也才正式售卖半年，推广起来还没那么快，大多数人都喜欢拿瓶子去打，毕竟多少也能便宜一两分钱，虽然便利，但是习惯没那么容易改变。 叶耀东在厂房里了解了每天出厂的量，林父也跟在他身边，跟他聊了一下每个月能售卖的情况。 他多少也能看出来，这个销量月月都在稳定增加。 “陈建新呢？” “都在店铺里帮忙呢。” “我跟他说说，让他跑业务去，每卖出100斤给他算提成。” “这个好，现在仓库里也存了好几万斤了。” “从年后开始，顺便把这个价格也提一提，过个年涨价也合情合理。而且很多人这半年也领会过这种袋装的便利，有些人不差钱的就喜欢这种方便。要是差那几分钱的，就让他们拿瓶子来打，还是原价。” 林父想了想，觉得他这样也可以。 “这倒是也行。” “嗯，这半年来的价格就当做是新品推广的福利，人家问起怎么涨价了，你也可以这样说，说是刚推出来新包装，我们亏本不赚钱推广，讲一讲这种塑料袋的成本得有多高，都是进口的。” “我明白。” 正好提成的成本也算进去了。 林父感慨果然还是得奸一点才能赚钱，还是东子有主意。 等聊完正事后，他们又聊起来林光远。 昨天去他家吃饭的时候，他们有简单的聊了几句，不过身旁围着的人多，讲不了太细。 这会儿又重新聊了起来。 叶耀东也把自己遇上林光远的过程又重新讲了一遍，自己给他塞钱也没瞒着。 林父忍不住感慨，“这小子运气倒是挺好的，跑出去当兵还能遇到你，估计得高兴的上天了。” “呵呵，可惜他还是新兵蛋子，不能出来，见他的时候，那会儿还是跟着大部队被带出去，后面就没见着了，但是好歹也能写信。也还好，我认识字了，还能给他写几个字。” “你来年还去的吧？” “去的吧，毕竟能挣钱，村里跟随的人多，大家抱团，倒是问题也不大，来年也有经验了。” “那就好，来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出来，在那当兵的得呆四年，还得指望你多照顾一下。” “这应该的。” “唉，本来还想着让他娶个老婆，然后再去当兵，他死活不肯，说自己才18岁，没到年龄。咱们农村人哪里那么讲究，18岁结婚多的是，他非不肯。” 林父拉着他又道：“你到时候在外头给他长长眼，要是在外头娶一个，那也行，早点娶个媳妇生个孩子，不然得等他当兵当出来，那得多久啊？跟他同龄的孩子都能满村跑了。” 叶耀东汗颜，“我是去赚钱的，天天呆在海上，我去哪里给他找媳妇啊，别拜托我。” “那也是……唉，在家里好吃好喝，条件又好了，干嘛非得去当兵。当兵是好，一人当兵，全家光荣，还能有津贴，但是家里现在挺好的。” “再看吧，指不定他在部队里表现好一点，领导把女儿嫁给他，平步青云了，你做梦都得笑醒。” 林父呵呵直笑，“哪那么好命啊，穷小子一个，他能当完兵，平安回来娶妻生子，我们就阿弥陀佛了。” “别多想了，才18岁着啥急。” “翻过年都19了，等他当完兵出来都22，23了。” “大好前途呢，娶不了长官的女儿，以后也能娶个城里人，家里条件好起来了，不要说23，43都不愁娶老婆。” 就比如裴父。 52都能再娶一个小10岁的。 第1304章 夜话 有钱怕什么，多的是小姑娘愿意倒贴，这年头还怕娶不到老婆？ 又不是以后，还要房要车要彩礼，要黄金。 有的男人有这些都还不一定能娶得到，娶到了也容易离，还得分家产。 现在这年头还是朴实的多，只要为人勤快一点，踏实肯干，都是不愁娶老婆。 娶了也不容易离。 但是让他张罗林光远结婚？他去哪里找，那又不是他儿子。 而且也没有老子给儿子找老婆，要也是当老娘的去张罗。 叶耀东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讲，只是林父倒是愁的很，纠结当兵要好几年。 他宽慰道：“男人要建功立业，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不如多担心冬雪，她都跟阿远一个岁数，都高三了，明年马上高考了，这可是你们全家的希望。” 林父原本还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脸庞立即又眉开眼笑。 “这孩子是个出息的，可惜是女娃。” “啊，那可不能这么说，男孩女孩都一样，只要出息了，一样能帮家里，咱们可不兴歧视，又不是家里没条件，那不能重男轻女。孩子有出息得多多鼓励，要求也得尽量满足。” “呵呵，那肯定的，老二两口子也是疼孩子的。” “没什么事，你先去忙你的，这边厂里的情况我自己再看一下，顺便跟其他人了解一下，等我了解完我再去找王建新聊。” “行，我先忙去，你晚上不走了吧？在家里吃饭吧？” “晚上在市里住一晚，我干爹那边叫吃晚饭，你们就不用做了。” “好。” 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表，感觉也没干什么事，就又快四点了。 他又回厂房里，找这大半年都在这里做事的他阿姨，还有黄梅那些工人，聊聊这半年的情况。 等5点多了，他才又去陈局长那吃饭，也就详细的聊了一下近半年的情况。 他现在也没什么麻烦事要拜托人家的，所以就很简单的聊聊家常，慰问几句。 顺便也了解到，市里这半年来竟然也拿到了政府提供的渔业养殖的项目资金，还让研究院提供了技术大力支持。 陈局长跟他聊的格外的高兴，酒也没少喝。 到后面喝的有点多了，他也不方便再回去，就留宿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又回到厂里。 其实他有心想找一下林集上的，但是奈何通讯不发达，只能等人找上门来，他想找对方那就难了。 看着厂里的工人们有条不紊的过滤，还有他阿姨带着人发酵，灌装机也都在干活了，所有一切都井井有条，不用咋管，已经有一套流程在了，他心里甚为安慰，有他没他都没什么了。 也就待了半上午，等他跟王建新谈完跑业务的提成后，他才又开着船回家。 市里这边一切都妥当，接下来他也不用再跑过来了，只要年前再来一趟，算一下账，把工人都接回来就行了。 回到家又是晚上，去市里的时候一大帮人，一大船的货，回来就他一个人。 但是看着远处家门口橘黄色的灯，他脸上都带上了笑，上了岸后，就加快脚步往家里赶。 经过作坊，就看着里头人声鼎沸，他喊了一下，“阿清！” 林秀清正在收货帮忙，听到叫她赶紧跑出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 叶耀东跟着她一起往家里走。 “市里那边忙完了就好，这下子也不用往外跑了，回来就看你脚不沾地。” “大半年没在家，刚回来肯定得到处了解一下。” 等明天了，他还得到处走动一下，村委会都还没去呢，他爹朋友林敬业那也没去，明天早上还得去党校，他随便想了一下，都感觉自己还得忙好几天。 预想中回家就能躺平的场景，根本就不存在。 门口周围一堆的孩童还在那里玩闹跑跳，大冷天的，被冻的脸蛋鼻子红红干裂，但是丝毫却不影响他们兴奋的情绪。 大人刚回来，每家小孩子多多少少都有礼物，这两天又放寒假了，天天都能看到一大堆的孩子在外面拿着各种玩具跑。 叶耀东看到一个小人拿着个小娃娃兴奋的冲他跑过来，他笑着双手张开，想要抱一下的。 没想到，这小丫头冲到他跟前瞬间就变了脸，也不往他怀里钻了。 “大骗子！” 她双手交叉环在胸前，侧着身体，斜着眼睛瞪他，满脸气鼓鼓的。 “还生气啊？记那么久？” “大骗子！哼！” 叶耀东看着她满脑袋五颜六色的发夹，格外的好笑。 “谁给她夹的？怎么满脑袋都是发夹？” 林秀清笑着说：“还能有谁？她自己夹的呗，我都收起来了，结果被她找到了，要自己收着。然后今天给她绑完头发，她就自己拿着镜子照了半天，夹的满脑袋都是发夹。” 叶耀东弹了一下她脑门，“你这像什么？颠婆！” “好看！妹妹说我是全村最漂亮的！”她边说边摇头晃脑的，得意的很。 “最漂亮的颠婆！” “小玉也一样，被她夹了满脑袋的发夹，两人还相互夸对方是全村最漂亮的。” 叶耀东乐死了，两只手揪着她头上的两个小蜻蜓，拎起来把玩，还是女儿好玩，太可爱了，还这么臭美。 叶小溪拍打着他的小贱手，“别动！不准摸。” 说完她又跑了，跟其他小孩玩去了。 叶耀东笑看着她，“感觉大半年没见到，这孩子一下子又长大了。” “当然了，都半年了，这么小的孩子长得当然快，你要是再过半年才回来，她估计都不记得你了。” “那不可能，我可是她亲爹！” “你还没带礼物回来，你看你还是不是他们亲爹。” “两个兔崽子就不用说了，都看到我了，也不说凑到跟前来叫一下，跟不认识我一样。” 林秀清听了忍俊不禁。 那两个小子此时正在打排球，跟其他孩子玩的正开心的，谁还理他？ “回家去洗把脸，泡个脚吧，我给你煮点东西吃，你早点休息。” “嗯，有个事情也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进去再说。” 林秀清有些好奇，“你是还瞒着什么没讲吗？” “哪有，该讲的不都交代了吗？最大的事就是贷款了，都交代了，哪还有什么瞒着你的，是昨天洪文乐过来跟我聊了几句。” 叶耀东刚进屋坐下来，老太太就过来又嘘寒问暖的，俩人说话也中断了。 等他安抚好老人，让她去一边念经，才又跟林秀清说道。 “洪文乐问我有没有意向，一起搞一个鱼罐头厂。” “啊？他那么有钱干嘛，还要叫你一起？他干嘛不叫别人？会不会是在骗人啊？你可不要冲动，随便答应下来啊。” 她坐在灶台前，正准备生火的，打火机都不小心烫了一下手。 “我没答应下来，只是考虑一下，人家有钱，但是也会想着多几个人一起分摊风险，鱼罐头厂不是别的，投资蛮大的，有钱一个人也吃不消。” “更何况也不是他有钱，是他家老头子有钱，想要办个鱼罐头啊，没个几十万花进去，哪里办得起来，他一个人哪里抗的了风险，本身看起来又太年轻。” 林秀清听着觉得也有点道理，“这倒也是，那他干嘛不找别人找你啊，你们顶多算普通朋友啊。” “说大多数朋友兄弟都各有各的活，没有活干的，要么也是给家里帮忙，要么也是拿不出钱来。” “这个投资成本大啊，他自己都还想着去贷款，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拿出大笔的钱来。他也是看到我能买得起那么一条十几万的船，所以才想着找我。” 几十万不是几十块，也不是几千块，放有钱人手里也不是小数目，也没那么容易说拿就拿。 “靠不靠谱啊，看他也没结婚……” “你管人家结没结婚？没结婚就办不成事了？谁规定一定要结婚了才能干事业。” “那没结婚给人感觉太嫩了，你又没有空管，这钱给出去，就都到别人那里了，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所以我也没答应下来，就说得考虑一下，得跟你商量一下，然后等空闲了还得去找他，听听他有没有什么章程，了解一下，也不能稀里糊涂。人家说啥咱们就都应下来，把钱就给出去了。” “对，干什么？咱们都得了解清楚，不能那么冲动，你还是得先跟他了解了，咱们再来商量这个事。” “嗯，今天就是给你吱个声，让你知道一下，反正没多久就过年了，这事肯定得年后再说。” 老太太打了一脸盆热水，端到他跟前给他洗脸洗脚。 “不用你干这些事，你坐着吧，我有手有脚，自己会做。” “没事没事，没做点事情我坐不住。东子，你不会又要出远门吧？” “没有，顶多大出血，出不了远门。” “啊！大出血？” “你不懂，别插嘴，念你的经。” “你少折腾一点，挣钱那么辛苦，那么不容易，别都给别人骗去了，自己的钱得抓牢一点。” “我知道。” 林秀清说道：“你这说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又要花一大笔钱出去。” “安啦，我肯定会琢磨仔细，也肯定不会掏空家底，即使投资干什么，总得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对吧？” “你要不，还是买船吧？我感觉你买船还靠谱一点。” “已经有那么多船了，还有5条没到手，我要是再买，那随随便便一条都得十几万的。别多想，你要想自己手头那么多存款，绝对能兜得住，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行吧，那还是等你们商量后再说吧。你悠着点，我们小心一点，别大手笔的乱花，反正即使什么都不干了，我们后半辈子也无忧了。” “嗯。” “阿清说的对……” 老太太又开始絮絮叨叨个没完。 叶耀东闭嘴，不接她的话，自顾自地洗脸，然后又换个脸盆泡脚。 等吃完进屋，他才清静了。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念经念多了，还是上了年纪了，又还是他刚回来，大半年没见他，这会儿见他空闲下来，对着他都有说不完的话。 他在吃面，她嘴里也念叨个没完。 林秀清给他煮完东西吃，就又出去忙了。 叶耀东是被叶小溪吵醒的。 他回屋躺下，闻着被子的清香，又舒服又暖和，没一会就睡着了。 臭丫头钻进被窝，拱来拱去，到处漏风，把他给吵醒了。 林秀清压低的声音在那里说话，“别乱钻，你爹睡觉了，动静小一点。” “嘘，知道了！他是大骗子，又是大懒猪！” 叶耀东已经醒了，他把被角又掖了一下，然后把她一把抓进怀里，声音都还带着起床气的说话。 “你才是猪，你属猪的，你知道吗？” “才不是，我属螃蟹，我要属螃蟹，我不要数猪，猪八戒好丑啊，也不要数鸭子，我是螃蟹，我是螃蟹，噔噔噔，噔噔噔……” 她兴奋的掀开被子，两只手比了一个钳子状，放在耳朵边，然后在床上横着来回走。 林秀清骂到，“躺进被窝了，感冒了要打针。” “我不冷。”叶小溪倔强的应了一句，继续在床上横着走。 “那满头的发夹不给她拿掉，她怎么睡。” “你以为我不想啊，她不肯拿下来，然后刚刚才往被窝里躲。” 叶耀东笑看着叶小溪，“觉得自己很漂亮对不对？” “对呀！” “送我两个吧？” 她犹豫了，“你是男生。” “男生也可以戴。” “那只能两个。”她伸出左手犹豫的弯着手指头，比了个2。 “明天就还给你，你给我戴上呗。” “好啊好啊。” 她高兴的扑过去，跨坐在他身上，叶耀东噢的惨叫了一声。 “我的饭要吐出来了。” “爹，我给你夹，我给你夹的漂漂亮亮的，你也是村里最漂亮的。” “给我多夹几个，我想像你一样漂亮。把你头上的都借给我呗，我的头比你大，就两个不好看，像你那么多才好看。” “好啊好啊……” 叶小溪开心极了，平常只能打扮娃娃，现在能打扮她爹了，太好了。 她心甘情愿的把满头的发夹一个个拿下来，然后又一个个别在叶耀东的脑袋上。 林秀清看着直乐，“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叶耀东给了一个眼神，让她自己领会。 叶小溪边给他扣发夹，边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等满头的发夹都转移到叶耀东头上，她高兴的拍手，“好漂亮啊，明天给妹妹看。” “别吧？” “要给妹妹看！” “睡觉了，关灯，躺好。” “不准拿下来……” “知道了。” 叶耀东等关灯后就想把满头的发夹拿下来，偏偏叶小溪躺在中间，一只手不停的在他脑袋摸来摸去，他只能等她睡了。 林秀清也知道他打的主意，小声的说：“就你有办法。” “你太笨了，没必要非得强迫她，弄她哭，好好哄着，让她高兴的贡献出来不就好了？” “以后都给你带，你把她栓到裤腰带上，走哪里带到哪里。” “等我忙完了，带你们去市里逛一下，买点年货，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刚回来，你已经买了够多东西了，不用再买东西了，赶集的时候，随便买点吃的喝的过年就行了，家里现在什么都不缺了。” “这两天村子里是不是很热闹？” 他这两天也没在村子里，刚回来都在忙了，不是收货就是开船，要么就去市里了，也没在村子里走动。 “当然热闹了，每天都有人搬电视机回来，村子里自行车都多了几十辆，嫁娶介绍的人都多了，跟提前过年一样。” “都赚到钱了。” “是啊，这两天村子里到处都喜气洋洋的，听说年前结婚的都有十几对了。最近附近的村子人来我们村子的都多了，听说也都是来介绍对象的，惠美说她家门槛都被踏破了。” “给冬青说亲的吧？” “对，咱们作坊里的那些工人们都盯上她了。” “不要说作坊了，全村的光棍都等着天上掉馅饼。” “你这话说的也太不好听了，还全村的光棍……” “我也没说错……” 两口子等孩子睡着后，就絮絮叨叨的一直说话聊天。 叶耀东回来三个晚上了，俩人都还没有好好说过话。 该做的事儿没少做，这该说的话倒是没咋说，都靠身体力行了。 第1个晚上回来，急哄哄的办个事就睡了，第2个晚上他又喝多了，梅开二度后，又去市里，昨晚上又睡在市里。 也就今晚上提前睡够了，正好清醒，畅聊的欲望也浓。 林秀清也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讲，半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但是也不知道讲什么，就只能从村里的大小事，拉拉家常。 “对了，我跟你讲，你那个朋友耗子不是离婚了吗？后面他跟阿威出去赚钱，他老婆又回到他家里照顾孩子了。” “前几个月他回来了，想要把人赶走，赶不走，后面两口子还真又当了几天夫妻。” “不过，他也就只待了几天，就又走了，大家还以为两口子关系又修复了，又接着过日子了。” “然后你知道吗，他元旦的时候，带了一个年轻女人回来，哎呀，你都不知道那几天村子里多热闹，大家跑都来不及，吃饭都端着饭碗去他们家门口看热闹下饭。” 叶耀东一听都精神了！ 这么大的瓜，这么大的热闹，他竟然错过了？ “然后呢？一男大战两女，大被同眠，三人睡一张床，睡一块了？” 林秀清伸长了手，掐了他一下，“说什么呢？还这么激动，你是不是羡慕了？” “没有，我是觉得他这也太热闹了吧！牛逼啊，前妻给他当保姆，又能不给钱白睡，外面在彩旗飘飘，还大张旗鼓的领回家里，真行啊！你继续讲。” 她又道：“也给你说中了，还真三个睡一块了。” “草！”叶耀东有些激动，“真的三个睡一块啊？我去，这叫3p还是双f啊？” “什么意思啊？” “你继续说你的，这热闹有点大啊。” 林秀清看他那兴奋劲，笑着说：“他那前妻赖在那里不走，而他带回来的年轻女人也不走。耗子他娘还说，家里本来也没有多余的屋，突然多一个女人也没地方安置，他们就把孩子接回老人的屋睡，让那三个自己安排，她也不管他们折腾。” “然后谁也不让步，晚上就睡一块了，你别想歪了，也不一定有干什么。” “听邻居说，大晚上的都在那里掐架，都在吵，三更半夜骂的不知道有多难听，大家推开窗骂，那一家子才消停些。” “那几天他家里跟唱大戏一样，一男两女，过了好几天日子，天天都鸡飞狗跳。” “大家都在猜，带回来的年轻女人是什么人，没结婚就上男的家里过夜，说是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的。” 叶耀东好奇的问：“王家就没上门闹？” “有啊，可是没理啊，都离婚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人家想领哪个女人回家也不关他们的事。要走也是他前妻走，哪有离婚了还赖在前夫家里不走的？” “闹了好几天，村委会也懒得搭理他们的破事，让他们自己解决，要么就让王家把离了婚的女儿领回去。” “后面王家也不管了，就让他们三个睡一块，睡了好几天，然后后面也没吵的那么凶，呵呵……” 他都想竖起一个大拇指，没想到离婚后，还能玩的这么爽。 “牛逼，这是认下了？双飞成功啊。” “反正待了几天，耗子又领着那个年轻的女人走了，他的前妻又继续待在他家里。” “看来没少挣钱啊，不然哪有年轻女人跟他，还没结婚呢，就跟去他家睡觉，还三人一起睡。” “听他娘到处吹牛，好像是挣到大钱了，然后他娘还得意的很，说他本事，外面的女人死心塌地的要跟他。” “真牛逼！真精彩，可惜我不在家，错过了。” 林秀清笑着说：“你等着，等过段时间可能就又带回来了，马上过年了，都挣到大钱了，哪有不风光回村的？” “也是，看来接下去村子里热闹的很了，嫁娶的嫁娶，唱大戏的唱大戏。” “早点睡吧。” “睡什么，早着呢，你给说说阿光后妈呗，你都不知道老裴多恶心。” 叶耀东前天中午没跟阿清说老裴的事，只说了重要的一些事情，就去忙了，这会儿正好说一说。 他也不叫裴叔了，直接叫老裴了。 林秀清听了也生气，“怎么这样，这也太贪心了。” “所以我想他是不是生了儿子，想着最近一把年纪了，要多留一点给小儿子。” 她又道：“我听惠美说，马婶从怀孕后就都躲在家里，连门都没有踏出去过，有也是三更半夜回自己家，其他有啥事都是惠美在那里张罗。” “惠美自己三个孩子都忙得不行，后面她回自己家待，就没管她了，顶多多煮一点饭，让她女儿伺候，月子也是马婶的女儿伺候着。” “惠美说她都想分家单过了，现在一大家子太复杂了，但是除了阿光，家里一大堆都是没结婚的。” 叶耀东说道：“那大概得等冬青结婚了，他们才好说直接分家出来单过，然后让老裴跟马婶一家子一起过。” “娘也是这么说，所以娘最近也是很积极的帮忙打听，毕竟冬青也在给我们做事，娘也是很喜欢她。” “我就说，昨天……不对，是前天，前天在船上的时候，看到洪文乐就想把人家配对。” “那哪高攀得起啊，人家是大户人家，又有文化。” “嗯，真分家的话，到时候看看丰收号会不会分给阿光。如果分给阿光，我就把丰收号的三成股送给惠美，你没意见吧？” “为什么啊？” “因为该赚的都赚回来了，那三成股就当我这个当哥哥的送给妹妹的起家本。” 林秀清想了想，“那也行吧，那你自己看吧，也能少点麻烦。” “嗯，还是我老婆善解人意，又大方。” “少来，也是咱们家现在有钱家里丰厚，不然哪能这么大方啊？本来咱们入股的时候，也是合情合理的，又不是趁虚而入，也是人家邀请我们的，那三成股也是该我们的，哪里能因为老裴现在不痛快，就给他们了？” “但是给他们两夫妻当起家本，那就是另外说了，而且也是给惠美，这也是给她撑腰的底气。” “毕竟他们家现在人口也乱，分出来也好。” 叶耀东手伸长了摸摸她头发，“那还是得夸夸我老婆，换别人家老婆，一分钱都得握在手里，哪那么大方别送出去，那也是源源不断的进项。” “你再说我要后悔了。” “不用后悔，咱家有钱，等我再给你赚多多的给你，都是你的。” “少来，我们的！那是你辛苦挣的，哪里就都是我的，是我们家的。” “乖。” 第1305章 画饼 妻贤夫祸少。 叶耀东很知足了，阿清已经很省事，很能干了。 人无完人，谁都有大大小小的毛病，她一个没见过世面，土生土长的农村妇女，已经很好了。 没有娶个泼妇，他就觉得已经捡到宝了，更何况她还能好好打理家里，管好钱。 “把我当孩子哄了？”林秀清轻笑，“早点睡吧，明天你还有的忙。” “没有往外跑倒是还好，村子里各处走动一下就好了，往外跑才累。” “那也没办法，认了干亲，你回来肯定第一时间拜访，有去市里都要过去走动一下。” “嗯，睡吧睡吧，这两天一直往外跑，也没有去问一下阿正他们，船什么时候开回来，之前人还在上面的时候，就说可以开了。前天请客吃饭也顾不得说话，一直招呼老丈人，后面又去招呼洪文乐。” “听说看了好几个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也没有定下来。你明天要是抽空了，提前去问一下，人都回来了，应该选好了，正好开回来，热热闹闹的过大年。” 叶耀东感叹了一下，“事情很多啊……” “这才哪跟哪？过年那几天，我才忙得脚不沾地。还有个事得问你一下，什么时候咱们停止晒鱼干，休过年？就是现在天气确实好，没有下雨，又冷，风吹的又很容易干，这时候晒出来比夏天漂亮多了，我想着让人多干一些时候。” “那就干到农历二十八再休息。” “啊！二十八？这也太晚了吧，谁到这时候还干活啊？” “二十八怎么了？年夜饭不也才三十晚上才吃，更何况一家子都好几口人，哪里干活非得那些老阿姨了。” “我还想着干到年二十左右差不多了，给杀鱼的妇女们放假，让她们也可以去置办年货，收拾家里。” “能继续干到二十八，有钱赚，她们大概都很乐意，更何况，我们也是按工算钱，她们不干或者没空干，村子里也多的是人愿意干的。” “那也行，我明天跟她们说说，要是有人没空的话，我再提前叫别人。” “哦对，你家那个果山请人打理了？还有没有什么水果，橘子还有吗？” “好像都被罐头厂收走了吧，之前二哥回去监督收货，还给我送来了小半袋，根本吃不完，我都分左邻右舍跟亲戚了。” “那等空了，你让你那边亲戚问一下，有甘蔗也行，到时候给干到农历二十八的人一人发一捆甘蔗，就当做年货了。” 甘蔗的寓意好，一节一节的，意味着节节高，一节更比一节高。 “那也行，毕竟让人都干到二十八了。” “早早休息的就算了，又没有熬到过年，不用发年货，熬到快过年的人再发点福利。” “好，我明天打电话回去问一下叔伯。” …… 夫妻俩等聊够了才睡觉，大半年的话，都在今天晚上说了个够，以至于第二天两人都起晚了。 叶小溪都醒了，两口子却还在睡，而且两口子还抱在一起睡，被子盖得好好的，孩子却睡到脚边去，被子也不知道踢到哪里了。 睡醒后，她就坐起来揉揉眼睛，然后看了一下还正在睡的父母，眼角余光还意外的瞥到叶耀东枕头边放着的一堆彩色发夹。 她眼睛一亮，立即爬下床，站在床边去拿她的发夹。 看着她爹帅气的睡颜，她觉得跟她的发夹很配，她嘴里嘀嘀咕咕的又把发夹给他爹夹上。 “怎么就拿下来了呢……” “多好看呀……五颜六色……” “爹，我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要谢谢我哦……狗狗都没有……” 她的这些发夹都不是鸭嘴夹，是嘎嘣嘎嘣的那种，都得手动按压打开，然后再按到脑门上。 叶耀东睡梦中只觉得有人一直在按他脑袋，他醒了过来，感觉头顶上又有一只手在抓他头发。 “你干嘛？” 他摸摸脑袋，已经好几个发夹了。 叶小溪还很凶的去拍他的手，“不准拿下来！” “要感冒的，衣服没穿你就下地。” 叶耀东把她又抱上来放到被窝里，林秀清也被他的动静吵醒了。 “几点了。” “不知道继续睡，不要管她，都不用睡的，天没亮就爬起来……” 他嘀咕完拉过被子，把老婆抱在怀里，女儿就没管了，随她玩，只要没下地就行。 不过，一直在他头顶上面摸来摸去，他也没办法睡，只能闭目养神随她捣鼓。 等她做完造型，叶耀东感受不到头顶的动静，才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缝照射进来了。 “爹，你醒了！” 叶耀东睁开眼睛，差点吓了一大跳，床边蹲了一排的狗头，全部都看着他，从床头到床尾排列整齐，中间还夹了一个人头。 他一口气提起来，又松下去，拍拍胸，“你干嘛！一大早的，吓死人了，干嘛把这么多狗弄到房间来？” “你看狗狗们漂亮吗？”叶小溪笑着露出两排的牙齿，然后一手一个狗头摸着。 叶耀东已经有些理解林秀清说的人嫌狗厌了，这才四岁了就已经提前了。 床边一排的狗，每一只狗头上面都夹了一个发夹，不管公母，也亏的这些狗这么听她的。 “滚滚滚，自己出去玩，把狗都带出去。” 叶小溪拿了个红色塑料边框的圆形镜子，举到了他跟前，“你看，好看吧！” 叶耀东拿过镜子敲了一下她脑门，就把镜子放在桌子上，要把头上的发夹拿下来。 “不行，你昨天说要夹的，你不能拿。” 她手脚并用的力气爬上床，抓住他的手。 “好好好，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出去玩吧。” “不要，要跟着你，不然你偷跑，你是大骗子。” 叶耀东弹了一下她额头，拿她没辙，只能先起床。 一大早给她这么一打岔，他都不觉得冷了，快速的穿起衣服裤子。 “几点了？” “五点！” 叶耀东看了一下窗户缝那里刺眼的阳光，“五点？你跟我有多少时差啊？” 他看了一下桌上放着的表，8点半了。 “吃饭了没有？” “吃饱了。” “走了，出去了。” 老太太坐在门口晒太阳，听到屋里的动静，进去看了一下。 “哎哟？你们这是干嘛？” 叶耀东低头看了一下叶小溪满头的发夹，又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同款，身旁的狗子们也都别着五颜六色的发夹，是有点滑稽。 “趁我睡觉给我别了满头，还不准我拿下来。” “好看！” “你这样叫我怎么走出去？” “大家都夸我好看。” “那你快出去给大家看看！” 她犹豫不定，“那你不准拿下来，我很快回来。” 叶耀东先去洗漱了，没管她。 不过没等他洗漱完，阿正跟小小就过来了，看着他的形象都纷纷嘲笑他。 “啧啧啧，这是你家的标配啊？从人到狗？” “还别说，确实还挺好辨认的，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从人到狗，都不是外人！” “狗东是一点都没叫错！” “你家的狗这待遇都还蛮好的……” 叶耀东瞪着他们眼，先洗漱，完事了才腾出手，把脑袋上的发夹都摘下来，放桌子上。 他就不应该买这么多，随便买几个就好了，不然都祸害到他头上来。 只是他夹了好几个小时，此时把发夹拿下来，头发也是乱翘，每一措都很独立，很有想法，又受到了两人的嘲笑。 他也不在意，随便翘着呗，反正他也没出去给别人看到。 “你们没来，我等会也想着去找你们，刚回来这几天忙个不停，也没问你们船的事。” “我们也是过来跟你说，后天去开船，腊月十二正好有日子。前天听说你去市里了，就没过来，也是今早看到船在海上，就知道你回来了。” “后天几点？” “早上9点。” “那正好中午开回来吃饭，你们是不是得感谢我？没有我当时的英明决定，你们还在那里犹犹豫豫，这会也只会有一条船。” 阿正笑着说：“大不了后天中午请你吃饭呗，我交代家里一声，等船开回来了，上我家吃饭。” 小小也说：“还好听你的，定了两条，不然现在都不够分了。” “应该是钱太多了，花不出去才对。” 小小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们是你啊，赚太多了，没地方花，太难受了。” “那没有，我花钱的地方多着呢，都要不够花了，银行都贷20万出来花了，你们要么借点？” 阿正道：“少来，全村就你赚的最多了，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估计才抵得了你。” “那没有，今年大家都大赚钱了。而且我花的也多啊，你们就只看我赚了，没看到我花的。那条十几万的船就不说了，后面不是又订了5条，二十万都发出去了，你们觉得我还有钱剩吗？” “那倒也是……” “那不然你要没钱的话，后天去开船，钱我们先垫着？” 叶耀东朝他们竖了个大拇指，“老板们，财大气粗啊。” “这一听就知道你不差钱，算我多事了。” “也不是，这个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阿正好奇的问：“东子，你说我们这边能不能也有免息贷啊？” 叶耀东挑了一下眉，“怎么，上面不能贷，想在家里这边贷？” “这不是想着你都能这么大胆的干了，说明贷个20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肯定能赚回来，学你应该错不了。” “对我来说贷个20万是没什么大不了，因为我有把握能挣回来，我那么多产业加船，即使不靠贷款造的船，我慢慢的也能赚回来。你们自己得想好，能不能承受得了心理压力，毕竟20万不是20块，也不会是2000，2万。” “这个我明白，这不是想赌一把吗？” 小小也道：“主要是去年在舟市的渔场，是真能挣到钱，而且还是大赚钱，要是交期能赶得上，回本肯定没问题，到时候贷款造的船就是免费得的了。” “你这么想也没错，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这个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关键是得先知道咱们这有没有，有才能商量，没有的话，那还商量个屁。” “这你问我，倒是问对了。洪文乐那天过来吃饭，也聊起来，然后他也在琢磨，看看能不能也去银行贷个20万出来。过几天我问一下看看，他要是能问得到的话，你们再去试一下，这也省得自己来回跑的折腾麻烦，让他去给你们探一下路。” 阿正眼睛一亮，“这个好，人家打听起来肯定比我们方便，你到时候问问，要是能贷的话，我们也去贷一笔出来，白送的钱，不要白不要。” “而且，你知道吗，村子里都知道你跟银行贷了20万，竟然没有人唱衰，也没有人说七说八。还能夸你，说你有本事，能从银行白拿20万出来买船，太厉害了，都佩服你的魄力。这个有点超乎我想象。” “哈哈，这样的吗？我还以为大家得鄙视我……” 小道：“如果是别人的话，可能唾沫星子都得淹死，竟然欠国家那么多钱，到时候家里肯定都得被封。但是你的话当然不一样了，只会说你有本事。” “可能是前天请客吃饭了，吃人的嘴软，大家嘴下留情。” 阿正实话实说，“主要是你有钱，村民们都看在眼里，贷款搁别人家，那里是天大的事，但是在你这里，他们就觉得不是事儿。你船多，作坊又在那里，全村都指望着你带着赚钱，都相信你。” “别吹捧我了，说实话，这个贷款不要利息确实也不亏，不说干其他的。贷出来，自己再分开找银行存进去吃利息，到期再还进去都够赚了。” “对啊，那就这么定了，你要是打听到能贷的话，就给我们吱个声。要什么手续，能打听到最好，不好打听的，我们自己去银行问。” “行。” 小小道：“那你先吃饭吧，我们先回去了，前两天已经跟阿光说了，后天去开船，到时候到点了，我们提前一起过去。” “好。” 老太太等人走了才小声的嘀咕，“怎么一个个都不学好，还要学你去做贷款，现在这样不愁吃不愁喝的，不好吗？” “你不懂。” “唉，老了，就你们年轻人喜欢乱折腾，现在日子都很好过了，不愁吃，不愁喝，还天天都能看电视，多好的日子啊。” “还有更好的日子在后面等着你呢，等我过几年有钱了，买一辆小汽车，到时候带你到处转，带你去市里玩，那时候你就是全村最洋气的老太太了。” 老太太眉开眼笑，“呵呵呵，别乱花钱，晚一点要给你媳妇骂了。” “不会的，我只会让她风风光光。” “自己别累坏了……” 叶耀东听着她的絮絮叨叨，快速的将饭吃好，把碗筷给她洗，省得她唠叨，自己推着自行车赶紧出门。 他准备先去村委会逛逛，只是刚推了自行车出去，就有一堆人跟他打招呼。 周围邻居没事做，都坐门口嗑瓜子晒太阳。 只是他感觉大家的目光老是集中在他的头顶，才走出去一小段，他摸不着头脑的摸摸头发，才反应过来叶小溪早上干的好事。 前面还刚被阿正跟小小嘲笑过，发夹拿下来后，他忘记照镜子，估计很滑稽，难怪一个个笑着跟他打招呼，眼睛都瞄他头顶。 他骑着自行车又往家里走。 不想洗头，他就拿一些摩丝，给头发捋一捋，梳了一个帅气的大背头，油光滑亮。 老太太在一旁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满意，怎么看怎么欢喜。 “好看，好看，就得这样……整个村都找不出来比你还俊的孩子。” “快过年了，就得这样洋气……” “晚一点叫你爹把黄金给你戴一戴，他那么老了，戴的不好看……” “你把拖鞋换一换，穿皮鞋啊……” 叶耀东都要出门了，低头看了一下脚上的棉鞋，犹豫了一下，还是就这么出去了。 还是棉鞋舒服，在自己村子里，那么讲究干嘛？ 皮鞋硬邦邦又冷冰冰的，哪有棉鞋舒服。 怕骑自行车风吹乱他的头发，又冷，他这回选择走路了，边走边晒太阳也舒服。 他朝双手哈了一口气就交迭伸到袖口里，穿着棉鞋晃悠悠的往村子里走。 明明就两三百米的路，他竟然硬生生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村委会。 实在是坐门口晒太阳的村民们太热情了，大家看到他，要么拉他说话，要么给他一把瓜子，一把花生，跟他闲聊来年的赚钱大计。 太过热情了，每走几步就有一大帮人围过来跟他说话，让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以至于到村委会都快中午了，没聊几句就又得回家吃饭，然后等下午再去村委会。 一整天他不是去村委会的路上，就是在回家的路上。 大家也都知道他外面的事办完了，接下去都会在家里。 然后从第二天开始，就不停的有亲戚上门来了，都是攀关系的。 不管熟的，不熟的，远的，近的，都喜欢来他们三兄弟这边，不干什么，就坐他们家门口聊天套近乎，拉近关系。 连带着邻居们也都喜欢搬着凳子坐在隔壁他大哥二哥家门口，毕竟他这里围着院子，也进不来，隔壁一大片空地，也正好聊天，而且又挨他这边近。 叶耀东吃饭的时候，都忍不住跟他娘吐槽，“看不出来，娘你还是咱们村的地头蛇，亲戚关系还挺强大的，妥妥的大户啊。” “几十年都住这里，亲戚不是多？你爹要不是娶了我，他一个外乡人早就被欺负了。” “确实是我爹高攀了。” 他阿嫲也不是本村的，是附近其他村子的，亲近的兄弟姐妹早就没了，下一代不怎么熟悉的，也都没怎么来往。 毕竟那个年代穷，出门又不方便，每天都得上工，走亲戚都还得自带口粮，也都比较少走动。 不过，听阿清说，他不在家的日子，他们家亲戚数量都在攀升，她也是在这一两年才发现他们家有那么多的亲戚。 叶父没好气的说：“一把年纪了，还搞得自己是什么香饽饽。” “当年跟你结婚的时候，大家一个个都说我怎么看上你了……” “红豆配绿豆，乌龟配王八。” “你个老家伙，你才乌龟王八！” 林秀清赶紧转移话题，问叶耀东，“你今天去村委会都干嘛了？” “没干嘛啊，聊聊海带的养殖情况，顺便让他们给我提名评先进啊，这可是重点，接下去有事没事我得多找他们聊聊天。” “有用吗？你过年都30岁了，还能进共青团？” “不能，今天问了一下28岁就得退出了，他们以为我都没28岁，谁让我长得嫩。” 林秀清略过他的臭美，直接问：“那可以评先进青年？” “说是可以，现在快过年了，正好要年终汇报工作，说是会把我的名字重点反复提起，到时候等翻过年，好给我评一个先进青年。” 今天村委会他也没有白跑，了解了一下，他们当地是倾向于年后评先进的。 每年的正月或者二月，又或者五四青年节前后进行此类评选活动。 因为这段时间既是对过去一年工作的总结，也是对新的一年提出新期望的时候。 然后听说，除了先进青年，还有一个五四青年奖。 他琢磨着该向组织靠拢，就得积极的向组织靠拢，有政策倾斜，也算是一项保护伞，毕竟他现在手头的钱真的还有点多。 “那还挺好的。” “他们还让我提前自己先组织一下，自己有什么荣誉，给自己多迭加几道，到时候他们直接套用去申请，这样能评上的几率大一点。” “还以为前两天他们只是说说的，看来也挺有用的。” “当然有用了，咱们村子里肯定都是那些干部说了算，该打好关系肯定得打好关系。” 叶父从叶母的口角中退了出来，说道：“对，村干部那边肯定得打好关系。” “那你晚上记得去上党校。” “哦，对，今天晚上要去党校，差点忘记了。” 叶父又问：“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入党吗？” “我课都没上多少，早着呢，至少得一年，不用急，反正有在上党校，也是入党积极分子。” “还是得向组织靠拢，这样你要是真跟洪文乐做生意的话，也能有个保障。” “我也是这样想的，接下去党校的课可不能落下。你晚上也把钱准备一下，明天我要跟他们去把船开回来，爹明天记得也拿两个烟花去码头。” “知道了，那么多烟花，你也不拿去卖了，光放家里得放到什么时候？还好现在都用电灯，没用煤油灯，万一失火，我都得被放到天上去。” 叶母好奇的问：“东子还要做什么生意？就前几天那个小白脸？” “八字还没一撇，就随便聊了几句，你不用瞎操心，好好干你的活，到时候指不定也能给你搞一个三八红旗手。” “真的！！”叶母惊喜了一下，“我还能弄一个三八红旗手？” “你工作积极一点，也积极去多认识一些字，等你儿子再出息一点，指不定就有机会了。” “对，我都认识好多字了，比你爹强多了，你爹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简直是在给组织拖后腿。” “别什么都拉扯上我，就你厉害。” 叶母笑看着东子，小心翼翼的说：“那东子，你说我要是能当上三八红旗手，是不是也能当上妇女主任了？” 叶耀东喝着汤猛咳了几声，他刚刚只是防止他娘打破砂锅问到底，追问他要做什么生意，所以才随便扯了一句，转移她的注意力。 还当真了？ “咳咳，有希望，你好好表现，一切皆有可能，咱家的未来都靠你了！我以后也得指望着娘你罩着我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他娘想的挺好的！ 支持！ “真的可以啊？” “人都要听死掉了，就只认识几个大字的，你也能当上妇女主任？” 叶母狠狠的掐叶父，“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东子都说有希望。” “他是在安慰你，你也不怕被人笑。” “你闭嘴！晚上回去就把你那些黄金找出来。” 林秀清看的忍俊不禁。 连三个孩子也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大人，感觉他们在唱大戏。 林秀清说道：“娘，那你接下去工作积极一点，需要报纸认字的，我家多的是，你多拿一点回去。” “行，我等我吃完饭回家就认字，一天认它10个，一年就能认3650个了。” 叶耀东朝他娘竖了一个大拇指，“有志气！我们家以后就靠娘你来实现阶层跨越了。” “少哄我高兴，还不都得靠你出息一点。” 叶父又道：“你知道就好！” 第1306章 确定份额（修改，请刷新） 腊月十二，叶耀东天没亮起来，就听到门口传来了说话声，还有老太太高兴的笑声。 他走出去一瞧，阿正小小阿光三个正围着老太太坐在门口说话，老太太还在掏口袋给他们分瓜子吃，还夹了几颗糖。 “你们干嘛？哄骗老人。” “什么话吗？一早过来叫你，你阿嫲说你还没起来，让我们不要吵你，给你多睡一会儿。” “说你有车，让我们不要急，来得及。” “所以我们就坐下来跟她聊天”，阿光手里捧着瓜子又问老太太，“你这是自愿给我们吃的吧？” 老太太满脸笑容，“对对对，你们年轻人牙口好，多吃点，我还有，家里好多的瓜子，你们吃吃吃。” 阿正催促，“你快点，东子，9点到11点要下水，下午5点前要开到家。” “才5点，还有6个小时。” “那也得聊一聊，问一问，看一看啊……” “你们这几天在家都干嘛了？躺着当废人啊？” 小小道：“刚回来都有一堆的事啊，踏马的，这几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堆的亲戚，我都不知道我家有那么多亲戚。” “哈哈，我家也是，从早到晚都有亲戚上门，要么就坐我们家门口说话，老多没见过的，要么不熟的。” 叶耀东听着都笑了，“原来不是我家这样，大家都一样，那我就放心了。” “还好都是找我爹……” “那应该也没少夸你。” “这倒是真的……” 叶耀东说道：“你们坐一会儿，我洗漱一下，吃个饭马上就能走。” “那你快点。” 等他吃完饭，他又去找了一下他爹，跟他爹说过了，才让厂里的工人开拖拉机送他们去市里造船厂。 也不止就他们几个，他也顺便把他大哥二哥一起叫上帮忙，还有他们的自家兄弟跟老爹，浩浩荡荡的一帮人坐在车斗里出发。 “东子，你现在太威风了吧？出行吩咐一声，就得有人开车专门送你一趟。” “你才知道？东子早早就这样了，自从手里有一帮的工人后，做什么事，张张嘴就行了，多的是人抢着给他干活。” “这出门就已经有专属的车，专属的司机，妥妥的大老板的派头啊……” 叶耀东看了一下四面漏风的拖拉机，压根就得意不起来，虽然也没说错。 “等啥时候，我买上小汽车了，你们再说这话。” 虽然是敞篷的，但是档次有点低，屁股底下坐的还是板凳，张嘴就得吃一嘴的灰，有什么好得意的。 还专属车，专属司机…… “可以啊！都已经瞄上了小汽车！” “要我说，小汽车而已，东子也买的起……” “别吹牛逼了，你们一人给我凑个几万块，那就真买得起了。” “你少哭穷……” 大家坐在拖拉机的车斗里面，一路插科打诨，说的也高兴，时间也没那么难熬。 今天也确实值得高兴，除了叶耀东没有多在意，其他三人都很期待，已经惦记了很久了。 造船厂等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厂长一看到他们就说道：“你们的船已经造好两个月了，一直都没下水，也占地方。” “之前一直催着赶交期，本来是一条船先交，另外一条船得过几个月。前几个月你们又跟我说不着急了，让我两条船可以一起交，现在都给你们赶出来了，你们又没空回来开……” 叶耀东笑着解释，“不好意思啊，我们去外省了，所以也提前跟你说不着急，但是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不确定。” “去哪里发财啊？” “先去的温市，后面又去舟市渔场了，待了大半年，所以才耽搁了。” 厂长闻言竖起大拇指，“真是不得了，胆子挺大的，年纪轻轻的居然敢开船跑那么远？” “要赚钱，没办法。” “也是厉害，年纪不大，就你们四个合伙，竟然也买下来两条大船了，万元户啊。” 他对他们有些刮目相看了，来造船厂订船的基本都是中老年，要么也是有点年纪的三四十岁。 他们这样的一般都是几兄弟一起帮家里长辈干活，老的带小的，一大家子一起干，再分点钱。 主要还是家里的长辈主导，结果放在他们几个年轻人身上却反过来了。 他们这几个是真年轻，而且都是万元户了，能买得起那两条船的，妥妥的万元户无疑。 阿正道：“这算什么？东子都有二十几条船了，又何止万元户。” 造船厂厂长是真的惊讶到了，正想多问几句，叶耀东就催他了，“先去开船，来不及了。” “已经都安排好了，两个老师傅跟着你们上船唱渔网歌了…你们先去看一下船……” “好。” “整个市应该也找不出几个你这样的杰出青年吧？” 叶耀东指着身旁的几个，“说笑了，他们也都是杰出青年，年纪轻轻的，还没30岁就都是万元户了。” “对对对，没想到你们个个都这么厉害……还是年轻人厉害……” 阿光笑着说：“少来，哪里比得过你……已经是船老板了。” “别吹牛了，赶紧的……” 他们先检查了一下渔船，都没问题后，等时间差不多了，大家才一起齐心协力将渔船推下水。 厂里也帮忙放了一串鞭炮，添添喜气。 然后跟过来帮忙的人也分做了两帮，分别上了两条船。 叶耀东等上了船后，也在那里想着，他们4个人合伙两条船，一开始他是让阿正跟小小两个占六成，他跟阿光占四成，这样船就让他们两人主导。 反正他跟阿光自家都有大船，而大家合伙的这个船，阿光也是自己掏钱的，跟他爹没关系，他也只需要拿分红就好了，不用管。 后面阿正跟小小两个又担心掏的钱太多，会有压力，想着只预定一条就好了，或者五五分。 他就说，让他们等到交期的时候再看，如果还觉得有压力的话，那就他多占一点，多出一点本钱。 然后从回来，他们就一直忙着，到现在，也没有正式聊过分成这个事。 昨晚上，阿清给他准备钱的时候，就问他要付多少钱出去，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过…… 估摸着他们现在的想法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应该都在庆幸提前预定大船了，今年一个个都大赚钱，哪有掏不出钱的。 反正他是有多带了钱，他现在手头的船也多，怎么样他都无所谓，但是这个事得提前讲好，定好。 刚刚分别上船的时候，阿正跟小小是分开上的，他是跟阿正上到一块了。 此时，阿正正跟他爹在驾驶舱里头，听着老师傅给他们解释要怎么操作。 他琢磨着等返回了，再找阿正聊好了。 其实昨天晚上就应该提前商量的，只是他没有意识到，也确实是手里的船太多了，他也顾不过来，没有每条船都去惦记。 当前他手头17条小船，16条租出去了，手里只留了一条。 丰收号，他占了三成的股。 顺丰号，他也占了三成的股。 现在又多了两条船，两条船总份额20份，他也占了四成。 他自己有一条东升号，又有一条收鲜船，还有一条十几万的远洋1号还没正式捕捞。 而舟市造船厂那边预定了一条40米的，4条东升号复印版。 细数起来，他也确实是名副其实的船王东。 而有了新的这两条船的增加后，他的收鲜船能对接的就有6条船了，包括周大几兄弟的满仓号。 其实附近兰家两兄弟跟他们表兄弟原本也合伙了一条船，只是后来表兄弟闹掰，退掉了，估计现在应该很后悔吧。 这么算起来的话，船多了后，到时候捕捞量大了，他的收鲜船来年肯定能赚更多。 他又有些迫切的想花钱了，总觉得钱捏在手里就亏了。 等这边的事忙完了，他想着过两天去镇上找一下洪文乐，到今天为止也三天过去了，再过两天应该也差不多有消息。 顺便让洪文乐给他讲一讲办鱼罐头厂的章程跟安排，思路给捋清楚一点，他才能决定。 船上上来帮忙的人也多，也不需要他干活，叶耀东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路当中思考着。 直到一网货拖上来，他才跟着大家欢喜。 然后又去找阿正聊天说话。 “什么事儿啊东子，哈哈哈，开这么大的船也蛮简单的，哈哈，收货蛮好的……” “我是问你船份额的事，等会靠岸回去后，不是就得付尾款了？” “份额？嘿嘿，你不是说我跟小小六，你跟阿光四吗？” “对，但是当时你们不是犹豫吗？觉得自己吃不消吗？后面也没有完全定下来，现在咱们要交钱了，肯定得说好，我也不是说要占大头，就是大家得确定清楚。” “那是，那得说清楚，你怎么说？”阿正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什么我怎么说？我还是跟原本一样，你们确定六成的话，那我就四成，然后也得跟阿光讲一下。这事咱们得说的清楚明白一点，不能含糊。” “对，没错，还好当时你一直劝我们订两条船，要不然还真的不够分了，还好听你的，我就说跟着你能发财，哈哈哈。” “别高兴的太早了，等发大财了再来高兴。” “错不了，你就是妈祖的干儿子，海运强大，还好听你的，等明年去舟市，我也挣个几万元户回来风光一下！” 今天懒惰一下，太困了，剩下的一半明天补 第1307章 不悠闲 “别半场开香槟了，等挣到钱再说。” “什么香槟？” “别现在说大话，等钱赚到手再高兴也来得及。” 叶耀东说着也掏了一下口袋，将今天带出来的尾款清点了一下，递给他，多的自己收起来。 “等会付尾款你一起交了，省得一人掏一把，也麻烦。” “行，感谢兄弟拉我一下，不然我现在还天天躺在家里，等着老子养，4个姐姐救济。” “你也好意思说。” “命好，没办法。” 有4个伏地魔姐姐确实命好，放在4个姐夫身上，那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等你把船开回去，你姐夫们该松了口气了。” 阿正数钱的动作停了一下，抬了下下巴指使他，“你去问问他们，不都在船上？” “关我屁事，又不是吸我的血。” “哎呀，别说那么难听嘛，帮扶弟弟应该的，一人出一点本来也不多，这不，我这两年挣的钱，不都还回去了？”阿正笑嘻嘻的又继续道。 “有来有往，他们的好我都有记着，等过年了，厚厚的年底给送上，给外甥外甥女们也都包个大红包。” “来年出海，肯定也请他们上船干活，自家人嘛，落魄了相互帮一把，富贵的也不会忘了。” 挺好的，还好没有无可救药到理所当然的啃老啃姐姐。 这也是他愿意来往的原因，良知还是有的，品性也是可以的，只是一开始没人帮扶一把，没有目标，确实只能靠姐姐们帮忙一人救济一点。 现在赚了钱也知道还回去，有来有往。 “挺好的，一家人本来就是要这样。” “那东子，你过几天记得去问一下洪大少，有的贷款我也去狠狠贷一笔。” “知道，我记着呢。” “我去开船了，得赶紧回去，顺便跟小小连线说一下。” “嗯。” 阿正拿着钱又上到了舵楼。 两条船一前一后的回港后，阿光凑过来跟他说话。 “阿正有问你占股的事吗？” “问了，是我主动找他说的，这船都到手了，之前含糊不清的，到底怎么分成没有讲清楚，现在都要交钱了，肯定得讲好。” “我昨天拿钱的时候也想到了，也在想，我们得交多少钱，还想着等会儿交钱的时候，4个人集中说清楚。” “现在讲好就好了，反正我们船多，这里占多占少也无所谓。” “我也是这么想的，提前说好就行。” “走吧，看他们交钱，交完我们就可以开船回去了。” “嗯。” 四人都凑到厂里头，等把钱交了，把字签了，船就能开回去了。 大家都有些意气风发，原本都是被村里人说闲话，不看好的游手好闲的青年，现在摇身一变，个个都是人人夸奖的万元户了，腰板都直了。 周围带过来的亲戚朋友，都喜气洋洋的各种夸奖。 他们都假模假样的在那里谦虚。 而他们的老爹也都红光满面的讲着客气话…… “哎呀，马马虎虎了……” “这算什么……” “也就这么一条船，风光什么，等挣了钱再说……” “比不过东子，能喝口汤就行，哈哈……” “来年再大赚钱，今年过个好年……” 两船的人等在天黑前，喜气洋洋的开回了村子里的码头，码头上等看到船的影子后，也开始放起了烟花。 同时船上他们带上来的烟花也一起绽放，大家起哄着欢呼了两句。 等烟花放完后，岸边也有船开过来接，大家才一起又回到码头。 两条船开回来也是难得的喜事，阿正跟小小两人是第一回有这么大的船，两人说好轮流请客吃饭，晚上一顿，明天一顿，请今天过来帮忙的人吃饭。 叶耀东三兄弟晚上也就没有回家吃饭了，等喝到三更半夜，才相互搀扶着，脚步虚浮的爬回家。 林秀清看他喝的醉醺醺的，嘴里不停的叨念，“还好没有倒在外头，不然得在马路上睡一晚上……” 她原本都睡熟了，还是听到他在外头大喊大叫着阿清，才被吵醒了。 给他扶进来后，又给他打热水洗脸擦手，脱衣服，脱裤子，又给他洗脚，好好伺候着。 叶耀东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她蹲在地上给他洗脚，带着醉意的嘟囔了一下，“好老婆！” “晚上党校又没去，那你后天记得去，后天不要喝了。” “那意思明天还可以喝。” “少喝一点，不然回不来，你得睡大马路。” “你出来找我不就好了。” “想得美，我都睡着了，才不管你。” “你不管我，那多的是人要把我捡回家，你可不要哭。” 林秀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切，我好歹也是全村第一美男，要不是之前名声不好，多的是人抢着要嫁给我。以前也多的是人要嫁给我，只是人家家里不同意。” “谁要抢着嫁给你了，你给我说一说。” “就那个……还有那个……还有隔壁村……” 林秀清停下手中给他擦脚的活，竖起耳朵听。 “我不告诉你……” “睡你的觉吧，一喝醉酒就会吹牛逼，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谁会嫁给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啊！也就你眼光好，你眼光贼好，找了一个好老公，可以享福了，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有我给你当牛做马。” 林秀清给他哄笑了，把他脚放被窝，被子给他掖好，小声的说：“我给你当牛做马还差不多，睡吧睡吧，别啰嗦了。” 叶耀东拉住她，“一起睡。” “我去倒洗脚水，你先睡你的。” 他把手一松，乖觉的先睡。 等第二天醒来，他头痛欲裂，身旁已经没人了。 他琢磨着今天应该没什么大事了，也没什么要紧事，被子拉过头顶继续躺。 直到肚子饿的咕咕响，实在躺不住了，他才爬起来出去吃饭。 老太太见他起来，就给他泡了一杯浓茶，“睡到现在才起来，等凉一点喝口浓茶醒醒脑。” “嗯，阿清呢？” “天一亮就起来干活了，哪像你还躺到现在，大晚上的还在那里嚎叫。” “刚回来没两天你就嫌弃我了，你不是最疼我的吗？” “跟你媳妇比起来，你就是懒。” “行行行，我懒。” 刚回来时，看他那眼神泪眼汪汪的，跟心肝宝贝一样，才几天就觉得他懒了？ 叶耀东喝完浓茶才觉得脑子清醒了一点，也出去溜达了一圈，晒晒太阳，看大家打打牌，终于感觉有点悠闲了。 回来差不多也有一个礼拜了，他感觉都在到处跑，就今天空闲了些，没什么要紧事要办了。 门口一堆的人坐在那里聊天晒太阳打牌，基本都是青壮年，还有一些老人，都是附近的邻居跟亲戚，大多都是从外头回来的那一帮人。 提前歇过年了，大家都很悠闲，最近那么好的天气，但是也没谁会想着要出海继续干。 提心吊胆的在外面挣了半年，现在管他天气好不好，钱已经挣够了，正是放松的时候。 妇女们倒是还在那里拼命干，外出的男人们回来了，正是她们活多的时候。 男主外，女主内。 补网的补网，杀鱼的杀鱼。 这几天空气中都弥漫着浓厚的鱼腥味，都是附近妇女在那里补网，那些渔网所散发出来的浓郁气味。 还好不是夏天，只是气味浓郁了一些，海边人闻惯了，要是夏天的话，那就是恶臭。 还有一些人家已经开始打扫卫生，清洗房子，晾晒干货，准备过年了。 到处都一片忙碌，欣欣向荣的景象。 “阿东来了？给你打吗……” “不用不用，我就看看。” “东子要不要玩？我站起来给你打……” “你玩你的，我就看看。” “阿东今天不忙了？要不要打牌啊？再摆一桌？” “还有事，你们玩你们的……” 不管他走到哪里，只要有人看到他，都会打个招呼，然后主动要站起来给他玩。 叶耀东通通摆手拒绝，刚起床，他只想到处逛逛，一大早没有打牌的兴致。 等他溜达到作坊，林秀清正在指挥几个青壮年搬运渔网。 他走上前去问道：“都晾晒好了？” “睡醒了？差不多晾好了，给收到一边去，明天得叫五六个人过来修补一下。我们船多，渔网也多，工人们趁空闲洗一下，晾晒，就到今天了，等补个两三天，修补完了就收起来，等年后再用刚刚好。” “补完了正好叫那些妇女再织一张更大的，给远洋1号船用。” “不用你说，我前两天已经让爹把渔网的线买回来，请人做了，那么大张网，得织一个月，正好年后去拿。” “那就好。” “工人你也得提前叫。” “这个没关系，去年不是请了二十几个人？从里面挑几个勤快的，老实本分的就好了。” “早上阿凡哥过来了，想问问你大船开回来了，船上还缺不缺干活的人，他想上咱家的船干活，我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打算，得问一下你。” “他现在都在干嘛？” “也没干嘛，哪里有活就去哪里东干一点西干一点，因为前几年那个事，村里没人愿意请他干活，他都去别的村子干，也赚不到什么钱。” “那就让他去船上干活吧，去东升号上面吧，我到时候东升号会交给陈老七去开，去那条船上好了。” 他又把自己对几条船的安排，简单的跟阿清讲了一下。 “那也行，请谁不是请，阿凡哥看着也是老老实实的，就给他随便放到其他船上干活吧。” “嗯，既然来问了，那就算他一个。这大半年不在家，大伯大伯母他们没有再上门说七说八吧？” “没有，你跟爹都出门去了，他们再上门说什么？跟我说也没有用，娘说他们现在见了她都笑眯眯的讨好，没有一开始那么硬气了，这是知道讨不着好，换着方式想要打好关系了。” “终于脑子转过弯来，知道讨好了，而不是张嘴就提要求了。” “又不是傻的，几次三番都没讨着好，也知道不能这样。而且眼看着咱们家三兄弟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得罪我们又没有什么好处，肯定想着修复关系。” “那晚点你给他老婆回个话，或者他有过来的话，我再跟他说。” “嗯，那你其他工人也得定下来，省得天天都有人上门来问，之前请的工人也天天来问，大船的工人什么时候定下来。” “我算一算得需要多少人，等会吃饭的时候跟爹讨论一下。” 远洋1号船有44米，开得远出去的话，也得请十四五个，等会他还得拿纸笔记一下人名，合计一下。 “那你去找爹说，不要在这里碍事了，我还有的忙。” “那么多干活的人，你忙什么？” “我不要看着这边啊？而且有什么事，他们还得来问一下我，我还得到处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或者哪里没做好，你以为我都闲着呢？等会儿又要给你们做饭了，伺候你一家老小。” “行吧。” 叶耀东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先去找他爹，把要请的工人先定下来吧。 年前能解决的事儿都解决了，到时候就能安心过年了。 等下午，他琢磨着也可以去一下镇上找洪文乐了，问一下贷款的进展。 踏马的，那他今天也不清闲啊，不还得到处跑？ 别人一回来都能悠闲的晒太阳打牌，什么也不用干了，他都还得到处跑。 活该他赚钱。 下一章看样子又得两点了……不要等 第1308章 决定了 叶耀东刚去到老房子，就看到他爹拿着个水烟壶，笑眯眯的跟左右邻居说话。 他一走近，就看到拿着水烟壶的手指上面的大金戒指。 他怀疑他爹就是故意要捧着水烟壶的，又没有抽，但是不拿个东西，怎么展示他的戒指？ “东子来了……” “东子，你爹的金戒指买了多少钱啊？改明儿我们赚钱了，也买一个戴戴，怪好看的。” “没多少钱，几百块，都买得起的。呵呵，反正黄金也不会贬值，去买一个就当存钱呗，戴手上又好看，反正又没走出去，也不怕没了。需要钱了，还可以再把黄金拿出去换钱，这东西跟现钱也没区别。” “说的对啊！家里的钱放着也是放着，买黄金还可以戴，等要用钱了，也照样可以拿去换钱，不亏啊。” “刚买的电视机，还是算了……” “可以买一个小的……” 大家交头接耳的讨论，叶耀东已经拉了他爹说正事了。 两人坐门口讨论了半小时，他也拿纸笔把人名记了下来，讨论过后就勾了起来，然后就把名单拿给他爹，让他爹去叫人。 也不费多少事，总共就21个人，勾选十四五个，也简单。 周围的人看父子俩说事情也没打扰，不过断断续续各种夸赞的话，还是传到他耳朵里了。 他现在是真真正正成了全村的希望了，全村人民的楷模与榜样了。 等明年，海带收成后，估计声望能再上一层楼了。 还好收海带跟下半年去舟市不冲突。 叶耀东等午饭后，又跟林秀清说了一下要去镇上找洪文乐。 林秀清心一提，“是要说鱼罐头厂的事？” “对啊，也好几天过去了，去问一问，也好心里有个底。” “真要干啊？” “先问清楚啊，问一下章程，再回来给你说一下，可行的话肯定干啊，那么多钱捏在手上也不会变多，投入做生意才会慢慢的变多。” “好吧。”” “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反正我们手头的现金多，拿一部分出去投资也不怕。” “那就先去问清楚一下，不能稀里糊涂的就把钱给出去。你下午也等我一下，我们把零钱拿邮电局去换，正好提前换了，过年事多，省得手忙脚乱，能提前把想到的事办了就提前办。” “好，那就等上班时间再过去吧，到时候拿去银行，你在那里等着看他们数钱，我去找洪文乐。” “那我去把零钱准备一下。” 等到中午邮电局的上班时间还早的很，叶耀东闲着没事又坐到门口去。 午饭后，隔壁他大哥二哥家门口又开牌局了，人声鼎沸，俨然一副露天棋牌室了。 孩子们饭后也到处奔跑，时不时也挤进来跟打牌的爹要一点钱。 也就打牌的时候凑过来最好要钱了，有要有给，还不会挨骂。 这些孩子已经掌握了要钱的方法了。 “三叔。” 叶耀东左边肩膀被拍了一下，往左边看去，没人。 “三叔。” 右边肩膀又被拍了一下，他又往右边看去，没人。 “三叔！” 又轮到左边的肩膀被拍了。 叶耀东往右边看去，正好看到叶成海举起右手。 叶成海迅速的将手放下，背在身后讨好的笑着，“嘿嘿，三叔～” “想要挨揍是不是？” “三叔，你现在是不是闲下来了？我看你很闲……” “我也看你很闲，不然给我打一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没有，我就今天休息一天，忙得很，没有你闲。” “给你一拳，老子忙的脚不沾地，就这会儿闲一会儿，你还凑过来说风凉话，有屁快放，要干嘛？” “你能不能教我骑摩托车啊？我好想学啊，早就想学了，可是你一直都没在家，在家的时候也没空，终于看你闲了。” 叶耀东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确实这半年来长得也蛮快的，翻过年也才17岁，都比他爹高了。 可见最近半年吃的好，营养好，个子窜的也高，已经有上辈子的个头了，才17岁，还能再长一长。 现在都初中毕业，也进厂子里上班了，也算是大人了，学开摩托车也行。 “学是可以学，等我空了再说。” “你现在不挺闲的？” “等会要出门，没空。” “你要去哪里啊，你现在好忙啊，大忙人，回来一个礼拜了，我都没见你两面。” “我也就只见了你一面，你都比我还忙。” “没办法，上班了，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明天过后应该都有空吧？也不确定会不会临时有事，反正应该也没什么要紧事了。要么等我办完事回来，天要没黑的话，倒是可以给你学一会儿，等以后我没在家了，家里的摩托车也可以给你开着玩。” 免得一直停在那里，大半年没开也容易坏。 叶成海眼睛都放光了。 “真的！等我学会了，借我开？” “油自己加，只要你能开得起，还有注意安全啊，万一有啥事，我不负责的。” 叶成海手握成拳，高兴极了。 “没问题，我正式上班后就有津贴了，肯定能加得起油，我一定注意安全。” “等你学会再说吧，正好等你学会了，也能出去泡妞，早点娶个老婆回来。” 他黝黑的脸刷一下爆红，“我不要！” “等你学会了，你就是全村、全镇、全县最靓的仔，到时候多的是女孩子往你跟前凑，加油，记得给我包个大红包！”叶耀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该你给我包红包吗？” “开什么玩笑？借我的摩托车泡妞，该你给我发红包。等你结婚了，我包的红包也是给你爹娘，又不是给你的。” “能不能现在就教啊。” “等不及想泡妞啊？” “才不是，你有空，我怕我没空啊，刚好你现在闲，万一你晚上回来晚了，我不是泡汤了，又得等好几天？” “急什么，过年也总得给你们休息，接下去大半年我都在家，总会教会你的，才17岁，也不急着学了泡妞。” 叶成河抱着一个凸点的足球满脸红彤彤的跑过来，本想喊他大哥的，结果就听到泡妞这个词，整个人都兴奋了。 “啊？谁要泡妞？我靠，三叔，你要泡妞？你都结婚了，你还要泡妞，我要告诉三婶，你出去耍流氓了。” 叶耀东一脚踹过去，“滚，是你大哥要泡妞。” “我没有要泡妞。” “没有想泡妞，那你学摩托车干嘛？那你别学了，学会开摩托车，那漂亮的女孩子会从村里排到县里，想要往你跟前凑。” 叶成河兴奋极了，“三婶，三婶，我三叔说他开摩托车出去，一大堆的漂亮女孩子都往他跟前凑。” “玛德，叶成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辈子你别想我教你骑摩托车。” “啊？三叔，你要教我骑摩托车？太好了，哈哈哈，阿江，成湖，三叔要教我骑摩托车了……三叔要教我骑摩托车了……” 叶成河兴奋的抱着球就往远处跑了，边跑边喊。 叶耀东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被气死。 这个二傻子，怎么只听自己要听的话？ 他几时说要教了？靠！ 叶耀鹏笑着说：“同时要教他们几个小的开摩托车啊？不然也教教我？” 叶耀华也跟着道：“那也教教我……” “我哪有空啊，等我空了再说，叶成河怎么越来越傻了？这以后怎么娶老婆？” “三叔不用愁他，你可以愁愁我。” “关我屁事，你又不是我生的。” “爹……爹……不能偏心，你不能只教成河哥，你教教我啊……”叶成湖边跑边大喊。 身后一大帮的孩子，此时也全部都冲他跑过来，一群的狗子们冲到最前面，跟冲锋陷阵似的。 他瞬间头都大了。 叶成湖跑到跟前，气都没喘匀就道：“爹我才是你亲生的，你不能光教他们，不教我……” “都滚一边去，才多大，等你们也16岁……” “爹，教教我，我也要开车车……” 叶耀东低头看了一下腿部又多了的挂件。 “你都还浑身上下的奶味，你就要开车车了？” 叶小溪抬起袖子，耸耸鼻子嗅了嗅，“没有neinei啊。” “去去去，都去玩，没有要教叶成河，娶得上老婆的不需要学，阿海这样快到年纪又娶不到老婆的才要学。” 叶成河问道：“就教阿海哥吗？” “等你们也16岁了，初中毕业了，我也教你们，现在你的腿都没有摩托车高，学什么？” “那等我初中毕业了，16岁了，爹你得教我。” “知道了，去去去，别在跟前碍事，玩去吧。” 叶成江嘻嘻哈哈的凑到他跟前，“三叔，我过年也16岁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学？” “行吧，跟阿海一起学吧。” “太好了，三叔，你就是我最敬爱的三叔，寒假作业我就写你了！” “什么寒假作业？” “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要写最敬爱的人，你就是啊！必须得是你，我一定要写你！” 叶耀华板着个脸，道：“那我是什么？” 叶成江心里一紧，“啊！你是我爹！是我亲爹！是我的大山！” 叶耀华听他这么说，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叶耀东在一旁看着直笑，真的就没有一个聪明的！ 怎么长这么大，还没被打死啊，也就是亲生的。 叶成江冲他挤眉弄眼了一通，然后拉着他走到一边去，“三叔，那你什么时候教我跟阿海啊？” “等我空了，下午要出去，回来看看天黑没黑，没黑就教一会儿，黑了就等明天。” “太好了。” 阿海唉声叹气，“可恶，明明是我找三叔说的，结果便宜你了，我还得去上班，你倒是先学了。” “嘿嘿，你有钱赚啊，我没钱赚，还要苦逼的上学，所以我跟着三叔先学，公平。” “去玩吧，我一会儿要出门。” “好的。” 叶成江高兴的一溜烟就跑了。 叶成海还站在原地，“你要干嘛去啊三叔？” “要去镇上的邮电局换钱，零钱太多了，正好还有其他事儿要去办。你是不是闲的很？你闲的话，跟我一起去，到时候陪你三婶在邮电局等着？” “可以啊。” “好，那等会叫上你。” 正好他要去找洪文乐说事情，阿清一个人在邮电局没人陪着，反正阿海闲着也是闲着，叫他跟去陪同一下，也是大人了。 林秀清知道多了一个人后，也觉得挺好的，不然叶耀东去办事后，就丢她一个人在邮电局，万一提前换好钱，她还不敢走。 下午到点，三人就一起出发，感受着坐摩托车的拉风感觉，叶成海对自己立马就要学开摩托车又多了几分期待。 叶耀东把林秀清跟叶成海放到邮电局，说好缘由后，看着工作人员的苦瓜脸，却又不得不换钱，才放心的骑着摩托车去找洪文乐。 他那么大个摩托车骑过去，停在邮电局门口，瞎子都能看到，再不乐意，那些工作人员看着他骑摩托车的份上，也得换。 这年头摩托车是谁都能买得起的吗？ 要是普通老百姓拿那么多零钱去换，那就不一定了，毕竟正式单位的就是高人一等，说不换就不换，说没得换就没得换。 他赶在人群围拢过来瞧摩托车前，率先一步扬长而去。 他去的也正巧，王茂全说洪文乐正好在楼上，前几天都还不在。 洪文乐听到他来了后，也立马出来，领着他去泡茶。 “你来的挺巧的，要是早一天或者晚一天过来，我肯定没在这。” “贷款的事有眉目了吗？” “跑了好多天，终于问来了，市里的国有银行才可以贷，镇上跟县城都没有国有银行，只有邮电局。” 叶耀东欣喜，“那不错，可以贷了，你可以贷多少？” “封顶20万，本来只给贷1万，我就说1万给我能干嘛？一点用都没有，1万块的话，我还用贷吗？” “靠1万？1万还贷个屁啊，那怎么又肯给你贷20万了？” “海归，我有留学背景，贷款的目的是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建设祖国，发展经济，提供学历证明，再提供户口证明，或者村里证明就可以。” “这么简单？” “对，有资产证明还款能力的话，会更快。” “那很简单了，那你做贷款也是分分钟的事，现在去申请，说不定年前就能批了。” “那倒是不要紧，年后批也来得及，能贷20万的话，那也足够用了。” “那你给我说说看，你的计划章程什么样的，说个大概，我好了解一下再决定。” 洪文乐说道：“要是就单单我去申请的话，可能还得花钱买地，这个得需要你出面，你现在不是个人富裕带动集体富裕的典型吗？让村委会出面证明，拿块地分分钟的事。” “最好村委会出面帮忙一块谈，把握更高，直接让政府批一块地支持建设，这样就不用掏钱了。” “然后你如果有党员的身份那更好，直接就是一道保护伞，办事情的流程更简单，而且还会有当地政策的倾斜，资源的倾斜。” 叶耀东点点头，“这个我懂，我知道，问题应该不大，我那边村委会肯定向着我，支持我。至于评典型的话，得等年后了。” “那也不着急，慢慢来嘛，做事情也没有那么快，而且场地咱们也得先看，我先给你说一说章程。” 洪文乐边煮茶边给他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还有安排，机器的渠道。 说到底，也是想借用叶耀东未来党员的身份，还有他那个靠自身努力率先致富，并且帮助集体脱贫致富，与集体共同进步的典型代表身份，好更容易拓展市场，拿到政策资源的倾斜。 而且他也有钱有实力，又不会指手画脚，看着也努力也靠谱，不像有的朋友，只会吃喝玩乐干啥啥不行。 两人从2点多，一直聊到了4点多，林秀清跟叶成海找过来才停了下来。 林秀清跟叶成海走到楼上都有些束手束脚，直到看到叶耀东后，两人多才松了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 “阿东……” “来了，换完钱了？” “对，你好了吗？” “马上”，叶耀东说完看向洪文乐，“先这样，我先回去考虑一下，明天给你回复。” “明天我应该不在，去市里了，后天呗。” “不管我干不干，你是都打算干的了？” “差不多吧，反正先把贷款的事给办了，资料先提交一下，怎么都不亏吧，反正又不要利息，先把钱弄到手里再说，不要白不要。” “好，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直到出了酒店大门，林秀清跟叶成海才松了口气。 林秀清说道：“他们家可真有钱啊，这么大的店，这地面都还贴着瓷砖，又干净又光滑，真漂亮啊。” 叶成海也兴奋的说：“看着好高档啊，其他饭店都没有这家饭店大，三叔，你可真本事，都能跟他们老板做朋友，我们刚刚都差点不敢进来。” “有什么不敢的，怕什么，胆气足一点，大不了被赶出来。” “嘿嘿，被赶出来那多没面子，要不是你在里头，我们肯定不敢进。” “以后再带你来，大男人怕什么。” “我还不是大男人。” “很快就是了，上车吧，有啥事回家再说。” “天都要黑了……” 叶成海嘟囔着出来一趟太费时间了，原本还想着能早点回去，还能摸一下摩托车的，这下子都泡汤了。 明天得让叶成江先学了，便宜他了，明明是他先说的，结果为他人做嫁衣裳。 所以等到家后，他下了车都还依依不舍，不想回家。 摩托车被推进院子，他也直接跟了进去。 “三叔……天还没黑……” “没空，刚回来，还有事跟你三婶商量，你自己摸着玩吧，什么时候你没上班了，再教你。” “好吧。” 林秀清想知道他刚刚跟人聊的怎么样了，就让老太太先帮忙做饭，两口子进屋去说话先，顺便也把换好的钱先收好。 叶耀东也知道她心急，所以进屋就跟她讲了。 她听了啧啧出声，“这有钱人脑子就是长得不一样，想法跟你一样多，懂得也更多，那么多钱，说贷就贷，而且家里人还不知道吧？跟你一样大胆。” “是吧？我也觉得我聪明，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家有钱怕什么？反正兜得住。我们家也有钱，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拿出一部分而已。” “那你这话是打算跟着他一起干了？” “嗯，不然咱们钱源源不断的都在进，都没有地方花钱了，都捏在手里，感觉有点可惜啊，得把它花出去，变成产业，然后再多一个源源不断的进钱渠道，才是最好的循环。” “行吧，你都决定了，那我能说什么，那就试试，反正钱都是你赚的，你觉得可行，那就试试吧。我一个女人也不懂这些，听你的。” 叶耀东高兴了，终于听到支持的话，没想到也挺简单的嘛，也就说说就应下来了，没有费多少唇舌。 “这就对了嘛！我肯定比你懂啊，你只要支持我就行了，我还能把我们的家里随便挥霍吗？肯定是为了我们家好。” “而且照他刚刚说的，一人出个10万左右，应该也差不多够整一个小厂子了，让政府划一块地支持建设，也不用自己出钱。” “还好这几年我也不是白混的，也能有点名头，还能让人瞧得上。看来还是得再出名一点，多提高一点社会地位，这还挺有用的。” 林秀清笑笑，“有什么用？你还不是天天打鱼。” “天天打鱼是没错，我也可以不打鱼，按你老公现在的身家，直接就可以养老了。可是我才30岁，正是拼搏的年纪，就这样叫我现在养老，能行吗？谁还嫌钱多啊？” “爹都没养老，你就想养老了。” “想是挺想的，但是也想继续混混，看看自己能混到什么样的高度，这一辈子还长着呢，万事皆有可能，男人总要有点野心的，打鱼也能打出一个人上人。” “是是是，你已经是人上人了，走出去谁不高看你一眼啊，村干部都得巴结你，让你带着全村致富。” “那还真有点压力，我哪有那么高的觉悟，都是为了自己赚钱，误打误撞让村民们也跟着挣钱罢了。” “挺好的，村民们条件上来了都有钱后，生活也好过，整个村里的氛围都好了。往年一到年底都是借钱的，今年一到年底，都在买小家电。” “说明村里人自己也努力，都是拿命挣钱，该大家赚的。” “嗯，你歇一会儿，我出去煮饭先，忙活了一下午，又到饭点了。” 林秀清把新换回来的钱收好后，就又接着出去忙一日三餐。 叶耀东坐在屋里翘着脚，思考着明天再去村委会转转，让他们记得给他评先进，把自己的功绩给村干部们念一念。 比如捕捞到鱼雷，受到市里的嘉奖；捕捞到无人潜航器，受到了国家的表彰，又上了报纸；提倡开展村里的海带养殖，让村民们有了努力赚钱的方向。 又以渔业协会副会长的身份，提出在市里开展鲍鱼海参养殖，项目正在开展进行中。 然后又不断的买渔船，给村民们提供就业的岗位，带领村民们积极向上，实现集体共同进步。 只一年全村的万元户就暴涨三四十名，超过了周边所有村子，成为典型的富裕村。 就随便在脑子里列举一下，他觉得自己可真的太伟大，太光荣了。 都能直接上位，让村长或村书记直接退位让贤，给他上了。 等他评上五四青年奖，跟洪文乐合作那就更有把握了，有官方认证给他当背景，他也不差人家什么，风险也更小一些。 明天就带上几包万宝路去村委会。 玛德，说好的休息又没得休，又到处跑。 这一天天的，还好提前回来了，没出海，在家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哎哟，对了！” 叶耀东突然想起来今天小小叫吃饭来着，他跟阿正轮着请客。 他连忙跑出去跟阿清讲。 “你不早说？饭都煮了，你又不在家吃？昨天都喝的醉醺醺的，晚上还出去喝酒啊？” “晚上我一定少喝一点，他们昨天就叫了，我忘记说了，今天忙一下，到现在才想起来。” “那你明天晚上记得去上党校啊，明天可不能再出去喝酒了，自己都说了，党员的身份多重要，党校都没去上。” “知道，我一定记着，就晚上喝，明天不喝了。” 晚上顺便还得去跟他们说一下洪文乐的贷款的事。 这个贷款的金额还是因人而异的，可不是想贷多少就是多少，说了后，还得他们自己去国有银行问一下的。 “那你早点回来。” “知道！” 叶耀东洗了个手，就又立即出去。 老太太坐在门口看着他匆匆的出去，就嘀咕，“回来影子就没见着，一天天的往外跑……吃饭又不回来吃……” 今天一点前更新 第1309章 有滋有味的日子 叶耀东去到小小家里的时候，菜已经摆了两桌了，大部分人都来了，除了个别位置空的。 反正也是家常便饭，不用那么讲究的非得等人齐了，他跟几个朋友坐一块儿边聊天边吃。 此时人太多了，不适合说敏感话题，大家就只是插科打诨的说笑。 胖子昨天临时吃饭没在，今天倒是特意来了了，聊天中说起今年也没少挣钱，他原本瘦下去肚子又回来了，更加的膀大肚圆了，一看就知道今年油水很足。 叶耀东正好挨着他坐，哥俩好的拍拍他的肚子，“看你这一肚子的油水，你得感谢我。” “对，感谢你八辈子祖宗，让我挣到钱了。” “有诚意点。” 叶耀东手指缝里夹了根烟，朝他示意。 “没问题！” 胖子狗腿子般的乐呵呵的拿出打火机给他把烟点上，“我可以给我们东哥点一辈子烟。” “哎呀，那哪里好意思，等明年该我给胖老板点烟了。” “那哪里能让我们东哥点烟。” “你俩别吹了，该我给你俩点烟了。” 胖子哈哈笑，“少来，你们个个都开上大船了，明年赚的更多了，到时候不要说点烟了，得换我给你们拎包了。” “你这说的是东子！我们现在就只配给东子的拎包的。” “别吹了，等我先把银行20万的贷款赚回来再说。” “这对你来说不是分分钟的事？” 胖子说道：“东子，我是真的越来越佩服你了，你这胆子是真的大。我一年都没挣20万，你就敢贷款20万了。” “看看，暴露了吧！张张嘴就说自己没挣20万，而不是说没挣2万，看来少说也是几万元户，十几万元户了。” “没没没……哈哈，我有三兄弟呢，三个人分。” “哎呀，看来给我说中了。三兄弟分，那你也是占大头的，你现在是真的肥的漏油了，看你当时还追杀我，还怪我给你熬瘦了，现在吃到大肉了吧。” “啊，喝酒喝酒……” 胖子笑着打马虎眼，赶紧给他倒酒，堵叶耀东的嘴。 饭桌上的气氛一片火热。 今年大家都挣到钱了，情绪高涨，轿子人人抬，个个都高兴。 一顿饭从天刚擦黑，吃到了夜深人静，只有他们家依旧还热闹无比。 不过，大多数吃完饭，酒喝的差不多，就陆续的散场了，也就他们几个坚守到最后。 叶耀东今天克制了一下，昨天喝多了，第二天醒来难受的要命，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本来他们自家酿的这种米酒度数就高，昨天一个个跟不要命似的干进去，不醉不归。 今天大家都悠着点，基本以聊天为主，也以聊胖子为主，毕竟昨天他们都聊过了，胖子昨天没在，晚上的话题也基本都在胖子身上了。 等说了，差不多了他才把洪文乐贷款的事给他们讲了一下。 至于他们有没有本事贷，能贷多少，那他就不知道了，得让他们自己去问了。 “才一两万？” “一两万也行啊，也够买一条船了。” “是啊，好歹也能贷一个万元户出来，也不错啊，聊胜于无啊。” “一两万也很多了，你以为人人是东子啊，贷个20万都那么淡定，是我都心慌了。” “也对，有一两万也不错了，也不用自己垫钱了，去一趟舟市，不用一年就能赚回来了，划算。” 叶耀东看他们讨论的那么乐观，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 “不要想的那么好，出海风险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参考我们今年在温市的时候。凡事悠着点，多想一想再决定，钱也没那么好赚。” 阿光道：“风险有，这个我们知道，但不是想着订一条大船，到时候几条船同进同出，至少有个照应，起码比以前安全点？” 阿正也笑着说：“一两万我们还是不慌的。” 小小道：“主要是能承担得起，承担不起，那就慌了，也不敢了。” “那你们想好了就行，到时候自己去问一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 “要是早一天知道，我们昨天或许可以更早一点去市里头问一下，现在还得重新再跑一趟。” “指不定不是跑一趟的事，而是要跑很多趟，还好现在闲得很，离年前还有大半个月。” 叶耀东说道：“那你们就慢慢折腾。” “我们几个明天再商量一下，看看什么时候跑一趟，正好新船开回来手痒的很，光看着也难受，可以直接开船去市里。” “晚上酒喝进去，明天肯定起不来，你们明天再商量。” “来来……喝喝……保佑我们来年发大财。” “平安发财……” 说好了晚上悠着点，但是等喝到后面，哪里还能悠得住。 叶耀东醉醺醺的回家又挨了一通骂。 他笑嘻嘻的死皮赖脸的抱着林秀清一顿狂亲，让她都没办法跟醉鬼计较。 该照顾还是给他照顾好好的，帮他洗干净，弄上床，给他安心睡。 等第二天睡醒，才又一顿念叨。 叶耀东左耳进右耳出。 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听人念叨，一个老太太，一个他娘，都没少念。 现在不过又多了个人念叨而已，反正他娘没住一块了，念叨比较少，换他媳妇念，也没差。 “阿海天刚亮就跑过来找你，蹲门口蹲到刚刚才去上班，这会儿换阿江在门口蹲点了。” “两个臭小子这么积极。” “你答应教他们开摩托车，他们可不是积极？读书要是有这个兴头就好了，还能考不上大学？” “算了，起床起床，不躺了。” “你也是闲的慌，没事给自己找事，还教他们开摩托车。” “闲着也是闲着，教一教也没什么，哪个少年不对摩托车感兴趣，等学会后，他们就是全村最靓的仔！” 他也是过来人，哪有男人不喜欢摩托车的，尤其是少年这个岁数，正是爱出风头的年纪。 他要是十六七岁，有人这么带他玩，他能高兴的上天，放荡不羁的少年时代就完整了，也是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不用学，他们就已经是全村最出名的孩子王了。这两年他们什么新奇的玩具，什么球没有？全村的孩子全部都围着他们跑，他们几个讲的话比那些孩子的爹娘讲的都管用。” “肯定的嘛，我也小时候要是有个足球，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都得听我号令。” “你小时候要是有个足球，附近几个村子的姑娘都得往你跟前凑了，更不要说会骑摩托车了，老婆都能娶10个回家了，哪轮得到我。” “阿哈！” 叶成河那个狗崽子，等会看他怎么收拾。 “开什么玩笑，我眼光高的很，是谁都能当我老婆的吗？我长得这么帅，肯定得挑好的啊，老婆当然得千挑万选了，哪里能将就，随随便便就找一个的？” “哼……”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往外走。 叶耀东等穿好衣服也哼着歌往外走。 叶成江就坐在他家门槛上，一看他起来了，就积极的鞍前马后，给他挤牙膏，端热水，拧毛巾。 “三叔，要不要我给你喷个摩丝，梳个发型？” 叶耀东低头看着他的大背头，有些沉默。 刚刚第一眼看到就很想说，谁让他太狗腿子了。 “还没学会骑摩托车，你就这么骚包了？等学会了，还得了？十里八乡的女孩子不都得被你泡完了？” “那不能，多少给家里的兄弟留几个！” “靠！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阿海都还知道脸红，你脸皮怎么那么厚？” “嘿嘿，都要学摩托车了，我肯定得打扮的帅一点，等会肯定有很多人围观者看我。” 叶耀东乐了，“可以啊你，已经提前把消息放出去了，等着全村人围观你是吧？” “成河说的，不是我，他已经传遍全村跟附近村子了，说你要教他骑摩托车。” “让他给我等着！” “嘿嘿，三叔，吃饭……” 叶成江给他将稀饭盛好了端在他跟前，又给他拔了双筷子，递到他手上，伺候的无比周到，就差给他把饭喂到嘴里了。 “去给我把摩托车擦一遍。” 林秀清笑着道：“不用你说，他跟阿海天一亮跑过来，就已经把摩托车里里外外擦的噌亮了，昨天从镇上骑回来还都是灰，今天已经跟新的一样了。” “不错！挺有眼力见的！” “连前门后门的菜，他们都给浇了一遍水，鸡鸭都喂了，看的老太太稀奇死了，一直问他们今天早上怎么这么勤快？自家的扫把倒了都没扶一下的，怎么跑我们这里来干活。” “继续保持。” “明白，三叔，以后这些活都交给我跟阿海了。” “很好，出去等着吧。” 叶成江听话的跑出去，然后边蹦边打拳，看背影就知道他很兴奋。 老太太道：“有事情做也好，这样也不用整天往外跑，见不到人影。” 叶耀东好奇的问：“你说我还是说他？” “说你！阿江一个孩子不往外跑，蹲在家里干嘛？” “我干的都是正事，也就今天空闲一点，正好他们想学摩托车，我就教一教他们。” 正好也吃完了，他说完就站起来，碗筷给林秀清洗，自己往外走。 好家伙，一走出院子，他就已经看到门口一大帮的孩子了，少说也有三四十！ 叶耀东无语的看向洋洋得意的叶成江跟叶成河。 叶成河还很没眼色的凑上来，谄媚的问：“三叔，现在去推摩托车吗？我帮你啊。” “滚一边去，我又没说要教你。” 他瞪大了眼睛，“什么！啊？” 叶成江把他挤到一边去，“三叔，我帮你去把摩托车推出来。” “不了，今天不教了，你们自己玩吧。” “啊？为什么？” 叶成江一脸的错愕。 叶成河原本还郁闷的，又变得幸灾乐祸了。 “这么一大帮孩子，干嘛？看猴啊？车子又不长眼，等会儿碰到了怎么办？自己玩去，没什么人了，我再教。” 叶成江生气的瞪向叶成河，“都怪你！你个大喇叭！” 他一手勾着叶成河的脖子，拖着他往边上走。 “你干嘛？干嘛？你敢打我，告诉我哥……” “告诉你哥，他会跟我一起揍你。” “三叔，三叔……救我，阿江要打我了……” 叶耀东双手插兜，远远的走开，打算去作坊逛一圈先，这么一大帮的孩子都集中在这，像什么？ 叶父原本在看人打牌的，好奇的问他，“这是干嘛？你又害他们打架了？” “没有，不用管他们，昨天你工人叫好了吗？” “都去说好了，年后等你通知再上工。我还顺便去了一下你经业叔那，问了一下前几年他那个换船的朋友，让他过些天，要是朋友有回来的话，跟我说一声，领我们去人家家里坐一下。” “好啊，年前肯定回来。” 这个事说一声就行，也都是熟人，到时候出海一起有个伴，肯定也会愿意。 “三哥！” 叶耀东转头看去，叶惠美跟阿光带了三个孩子过来了。 “咦，双胞胎过来了？怎么看着，好像长得不一样了？” 叶惠美笑着说：“大半年没见了，不是不一样了？这么小的孩子，几个月没见，肯定大变样，你都回来几天了，怎么当舅舅的。” 前几天他请客吃饭，叶惠美并没有把双胞胎带过来，太小了，吃不了几口，又烦人，她也顾不过来，还得好几个大人看顾，才只带了一个裴玉。 所以叶耀东回来这么多天了，还没有见到过双胞胎。 主要是他也没空上阿光家串门，没分家，他也不太想去，那边一大家子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纯粹了。 “啊，我的错，太忙了，一天到晚脚不沾地到处跑，就今天空闲一点，不然你还看不到我。” 他张开双手想要抱，这个不知道是左是右的，把头扭过去，理都不理他。 “这么不给面子啊？那算了，我抱姐姐。” 裴玉一只手拉着叶惠美的衣摆，也不搭理他，直接往后面躲。 “啊靠，一个个这么不给面子啊，过来，我是你小舅啊，你都在我家住了大半年了，还躲我？” 裴玉直接往边上撒丫子就跑，理都不理他。 “小九，小九……” 叶小溪听到有人喊她后，也从孩子堆里跑出来，然后朝她奔跑。 “小玉，小玉……” 叶耀东看着两个小屁孩朝对方奔跑，不知道咋滴，脑子里突然间冒出个白蛇跟许仙断桥相遇，奔跑的画面…… 他恶寒了一下。 叶惠美还在解释，“大半年没看到你了，有点忘记了吧？过几天熟了后就好了。” “这两个小的会走了吗？” “会，一周半了，早就会走了，只是外面这个石子路不怎么稳当，老是摔。” 两夫妻已经把两个孩子放在地上了，给他们自己玩了。 叶耀东看着这么小的双胞胎，穿的一模一样，走路摇摇摆摆的，还有点稀罕的。 要不是林秀清结扎了，他都想再生一个了。 家里的孩子大了，都不可爱了，还是这么小看着可爱，下面两颗小米牙，一张嘴就露出来，讲话又含糊不清，怎么看怎么招人稀罕。 等他忍不住抱一下的时候，又哇哇大哭起来。 这可把叶父心疼坏了，“你不要吓他，他跟你不熟。” “好好好，不动他们了。” 阿光笑着：“把他们放这里玩，我去找一下阿正小小他们。” “谈贷款的事？” “对，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一直往外跑，难得今天空闲下来，我就在家好好晒太阳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再做贷款，就不掺合了。” “行，就那点钱，你也看不上。” “瞎几巴说，只是已经贷过了，就不重复了。” “嗯。” 阿光又叮嘱叶惠美看好孩子，这才离开。 他一走，叶父就拉着叶耀东问什么贷款。 叶耀东给他爹解释了一下。 叶惠美也小声的说：“我们想分家，能贷一点钱出来预备了，提前订一条船也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分，能分多少东西，会不会有船分，我们也不惦记，先提前自己做打算。” “今年给你们分钱了没有？”叶耀东好奇的问。 “分了，回家第二天就算今年的账，分了一半给我们了。阿光自己赚的，我们单独收着，不用拿出来算账。” “那挺好的了。” “是挺好的，反正从结婚后，每年底都会算一笔账，分我们一半。” 叶耀东没给她说想把丰收号的三成股送给她，反正等分家了以后再说，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 他看着在地上摇摇晃晃，到处看的双胞胎，嘴角忍不住上扬。 还是小孩子可爱，白白嫩嫩，小棉袄穿起来跟胖墩一样。 周围的大人也都稀罕的看着这对双胞胎，刚生下来还跟煤球似的，突然就白了。 有的还蹲下来逗弄了一下，双胞胎都不给面子，不稀罕的挥动着小手，跟赶苍蝇似的。 “三叔……三叔，我把他们都赶走了。” 叶耀东看着奔跑而来的叶成江，又看了一下周围，确实孩子少了许多，至少没了一半。 “让叶成河把那些人带走了？” “对呀，不然我要揍他的。” “去推摩托车吧。” “好嘞！” 他兴奋往院门口冲，叶耀东也在后面跟上。 叶父知道他要教叶成江学开摩托车，小声说了一下，“吃太饱了！” “爹，你来教他吧，反正你会。” 叶父脸上立即堆满笑容的上前，“行，我来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叶耀东把好奇凑过来的叶小溪跟裴玉一手拎一个，将她们拎到边上去。 “你们看着，别凑上去，等大了我教你们。” “好啊，我也要开车车！小玉也开车车！” 叶小溪高兴的抱住他的大腿，“爹，给我买车车。” 裴玉看着她抱大腿的举动，犹豫了一下，也学着她的动作，抱着叶耀东另一根大腿。 “买车车！” 叶耀东：“……” 现在大腿抱的有点早啊。 “你们这样叫我怎么走路？” “就要这样，就要抱大腿！” “谁教你的，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喜欢抱我大腿。” “哥哥说的。” “哪个哥哥？” 叶小溪把他们三兄弟的家门都指了一遍，“这个哥哥，那个哥哥，还有家里哥哥。” “这几个小子真会说。” 小孩子一人一边的抱着他的腿，他挪动不了，也就只好站在原地，看着叶父教叶成江学开摩托车。 没有弯道口，他爹上也绰绰有余。 周围的孩子没一会儿又被吸引了，羡慕的不行，又不敢靠近，只能站在原地惊叹。 “阿江，太酷了！” “你哥哥太帅了……” “太厉害了，你们家有摩托车真的太厉害，我也想学……” “不可以，想的美！”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叫爹买。” “你去，你去啊，吹牛逼……” “我也要叫我爹买，我叫他买电视机，他就买电视机，我叫他买摩托车，他肯定就买摩托车……” “打得你屁股开花！” 叶耀东笑着听周围的孩子说话，果然小孩子才是最纯粹的，还是家里舒服，热热闹闹的，都是人气。 这日子过起来才有滋有味。 每天搬个凳子坐在家门口，心里头都觉得松快。 一天到晚出海干活，光想着挣钱，虽然看着收货，会觉得高兴，但是哪有家里的日子舒坦有盼头。 “小舅。” 叶耀东低头看去，裴玉伸长了手，手里拿着一颗剥好的大白兔奶糖。 “给我的？” 她点点头。 叶耀东弯腰含进去，摸摸她的头“乖。” 他又摸摸自己口袋，给俩孩子一人掏了5分钱，“等会儿买糖吃。” “买鞭炮！”叶小溪高兴的把钱放到口袋。 “不能买鞭炮，要买糖。” “买鞭炮！” “不乖了，你看小玉多乖。” 裴玉奶声奶气的道：“炸牛粪！” “走！” 叶小溪拉着裴玉，两个小丫头就往村子里跑。 “哎哎哎……” 叶耀东看着她们背影，叹了口气，他收回自己刚刚说的话。 没有一个乖的。 林秀清看两个跑了，问了一下，“她们干嘛去？” “买鞭炮的了，说要炸牛粪。” “啊？你也不拦着点。” “拦得了一时，我还能一直跟在屁股后面拦着了？”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去追两个孩子，把她们抓回来，口袋先掏空，裴玉口袋里的钱拿给了叶惠美。 不过没啥用，叶小溪有储蓄罐，照样有钱。 两个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给林秀清骂，骂完了就偷偷的溜回家拿钱。 然后趁大人不注意，又结伴开心的买鞭炮去了。 后面等快饭点，一身的牛粪回来，才各自被拖回家狠狠的打。 叶小溪顶着一身的牛粪，站在院子里大哭挨揍。 林秀清让她不许动，不许躲，她就老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大哭的嚎，眼睛到处转着，想找救星。 叶耀东都还在说风凉话，“我就说吧，拦不住的。” “你还说，你要不给她们钱，她们能想着去买鞭炮炸牛粪吗？” “这不是传统吗？” 叶小溪带着哭腔，嘴巴都还扁着附和，“传统！” “把手伸出来。” 她犹犹豫豫的将手伸出来，抬高了，又缩回去，来回缩了好几下，才把手心摊开。 但是眼睛不停的眨巴，已经出卖了她有多害怕。 林秀清竹笋炒肉，打在手心上，她哭得更大声了。 叶成湖拖着腮帮子看，“笨，不知道跑，叫你站着，你就站着！” 她瞬间福至心灵，赶紧委屈的冲他跑去，“哥哥……” “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叶成湖慌了，赶紧站起来要跑，躲避着她一身的牛粪。 可是他躲得了叶小溪，躲不过林秀清，平白的挨了好几下。 “啊，干嘛打我……” “好的不教，教坏的，就是你起的头不好，不打你打谁？” 叶成湖满院子乱窜，根本不敢停下来，一个他妹妹，一个他娘，一个满身的牛粪，一个手里拿着鞭子。 他忍不住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让他嘴贱，好好的蹲在那里看热闹不就好了？ 老太太道：“好了好了，别打了，赶紧给孩子洗洗，趁着大中午太阳大，给她洗个澡，吃饭了，别饿坏了。” “牛粪都吃饱了，饿什么？”叶成湖边跑出去。边喊。 “那你中午就去吃牛粪，别吃饭了，别回来。” “我去大伯家吃。” “生下来就是气我的……” 叶成洋讨好的喊道：“娘，我给你打热水。” “难得还生了一个像样的。”叶耀东感慨了一下。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 “瞪我干嘛？你生的，你养的。” “搞得跟你没关系一样。” 老太太道：“多生几个，总有一个像样的。” “难怪越穷越生，越生越穷。” 老太太打了他一下，“胡说，那是人丁兴旺。” “你说，老了以后，要钱好，还是要人好？” “那当然是要人了，人丁兴旺，才有福气，要那么多钱干嘛？随便种点，吃喝又不愁。” “那我都要。” 老太太呵呵的笑，“对，两个都要。” 晚上的更新要2点半左右了，别等 第1310章 绝了 回来了一个多礼拜，他才把家里跟外头大大小小的事情给办的差不多，紧接着才开启悠哉悠哉的生活。 每天睡到自然醒再起来吃饭，然后搬个凳子坐在门口晒晒太阳打打牌，要么看看孩子，再等吃饭。 日子过的贼舒坦的。 他觉得这才是过日子啊，之前在外面奔波，哪叫过日子，那是当牛马，没一刻停的。 即使没出海，精神也都是绷着的，哪有现在这么放松。 而且这年头，村里到处都是人，一大串的孩子到处跑跳喊叫，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来来往往，看着朝气蓬勃。 哪里像以后，都往城市跑了，农村就只能看到中老年了，都看不到年轻人了，死气沉沉。 连孩子都少，要么接到城里去教育了，要么就是很小的留守儿童，也没有这年头的孩子有野性，有活力。 而且最近天气也好，都到处串门闲聊，临近过年，大家还隔三差五的去赶集，村子里来往的人跟小贩更多了。 这叫有年味儿。 叶成江每天天没亮就蹲他家门口，等着学摩托车，他爹也一样，天没亮就跑过来教。 叶成海也都受益了，不用特意等休息日再学了，也跟着天没亮就起来等，赶在上班前学个把小时。 一个教的认真，两个学的勤快，也就两天，他们周围已经成了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了，两人都能在附近开个来回几圈了。 上路就算了，他还是不敢让他们开出去的，就给他们在家门口附近骑着玩，练一练。 叶父每天都沉浸其中，精神抖擞的，仿佛活出了第二春，脸上的笑就没有收起来过，天天都红光满面的戴着他的金戒指，金项链太粗了，倒是没敢戴。 叶耀东都觉得把教孩子开摩托车的活交给他爹，简直太对了。 他爹都成了全村中年人里最风光的老头了，一堆的孙子孙女一天到晚都围着他打转，他嘴巴都笑得合不拢。 这不，他才刚睡醒，就听着几个侄女缠着叶父骑摩托车带她们逛一圈。 叶父高兴的连连应着，让轮流坐到车斗里。 他端着一大碗的稀饭，上面堆着冒尖的榨菜蹲到门口去，瞧着他爹风光的模样下饭。 周围一大堆的孩子追着摩托车后面哇哇乱叫，有摔倒的也都立即爬起来，继续追着跑，那兴奋劲堪比追星了。 叶父并不敢开快，慢悠悠的骑两圈，带家里的孩子们逛一下，过个瘾，周围的孩子太多了，都追着跑，稍不留神就容易碰到。 “你怎么配榨菜啊？好歹配点海参鲍鱼的啊。”围观打牌的周二笑着打趣的说道。 叶耀东夹了一根榨菜放嘴里嚼的嘎吱响，“原来你吃稀饭都配海参鲍鱼啊？那我不得端到你家去吃？” “哈哈，我哪吃得起。” “我更吃不起了，都欠了一屁股债，欠了银行20万，海参鲍鱼哪里吃得进去，配榨菜挺好的，不花钱，这是我家的标配。” 周大凑趣的说：“那还是我的伙食好一点，还有虾皮配。” 叶耀东也开玩笑的道：“唉，那不行，我得拿去卖钱，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你什么时候有去市里吗？”叶耀鹏问道。 “我吗？不知道啊，干嘛？” “想说你要是有去市里的话，我们就顺路搭你的车或者你的船去一趟，如果没有去的话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一定要去。” “要干嘛？年前应该会去一两趟吧？” 他打算带家里的孩子去市里玩一下，置办一些年货，然后拜访一下干爹。 等过年快放假了再去一趟，把作坊的总账盘一下，工人都接回来休过年，顺便把干爹干娘也都接了送回县城。 少说得再跑个两趟，不过今天也才腊月十五，倒也不着急，等临近腊月二十出头再去更好，城里也更有年味。 “那有去，我们也跟你一起去，结伴到处逛一逛，买点年货，难得今年能过个肥年。市里我们有点不熟，不然就自己去了。” “可以啊，顺带的事，就是我去的话得腊月二十左右了吧。” “那没关系。” 叶耀华也道：“那有去的话也跟我说一声，我跟你二嫂也去逛一逛。” “行，你们顺便把孩子带上来见见世面，不然天天就只在村子里活动。” “呵呵，也行，正好过年了，出去见见世面，也让他们高兴一下。” 那群孩子还在围着摩托车疯跑，还不知道又天降好事了。 等他们找大人要钱买零食时，知道后，一脸的不敢置信又欣喜若狂。 “真的吗？真的吗！过几天带我们去市里玩？真的吗？” “我们也能去吗？不是只带哥哥吧？我们也有份是不是？” 叶耀华家的两个女儿激动的相互握住各自的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本来她们是想着两个人可以相互壮胆，一起过来问他爹要钱买东西吃的。 人多，能要到钱的胜算大一点！ 要不到钱，也能多一个人分担挨骂的风险。 叶二嫂道：“假的，别去了。” “肯定是真的，娘你骗人，爹才不会骗我们。” “那你们不准天天跟你哥一样买鞭炮了，把钱存着去市里买东西，不然到时候没钱买。” “知道了！” “啊啊啊，太好了，要去市里了，我们也要去市里玩了。” “哥……爹说要带我们去市里玩……” 叶晶晶兴奋的边喊边叫，那一群男孩子们听说后，也都嗷嗷叫的跳起来，百米冲刺的飞奔过来确认。 有些即使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也都飞奔过来凑热闹。 叶成湖冲过来后，就故作淡定，装模作样的说：“有什么好激动的，我都去过好几次，去的都不想去了。” 叶耀东道：“那正好，不想去就留在家里看家，不然都没人看家了，你这么大也得帮家里做点事。” 叶成湖嘴巴无声的张了张。 叶成洋高兴的说：“爹，哥哥不去我去，他去了太多次了，我都只去了一次，你带我跟妹妹去，他在家里陪阿太，他最喜欢阿太了。” 老太太给他哄的高兴，别打趣的说：“好好，那就留成湖在家陪我。” 叶成湖哭丧着脸，有些后悔自己凡尔赛了，他委屈巴巴的说：“我……我想去……” “你都去了太多次了，有什么好跟的，别去了。” “也没有很多次，我就只比洋洋多去了一次。” 叶耀东没管他，洋洋跟其他人已经兴奋快上天了，周围一堆孩子也围着他们，羡慕的不行。 “你们怎么这么爽……” “又能学摩托车，又能去市里……” “他们还有好吃的，又有足球，篮球，排球，羽毛球……” “还有卡片……” “还有小人书，他们有好多没见过的小人书……” 叶成湖羡慕的看着被大家围在一起往外走的兄弟姐妹们，怪他嘴贱，他心里后悔惨了，干嘛口是心非。 他眼巴巴的看着，没有得到他爹确认的答复，他现在哪敢离开。 生怕走了后，到时候真的留他看家。 而且大家都听到了，他爹不带他……好没面子啊…… 这时候他也不想往人群里凑，看其他人得意的嘴脸！ “爹……” 叶耀东当做没听见，叶成湖也得改改毛病了。 他现在身家是真的丰厚，即使什么都不干，累积几十年，那也很可观了，应该也能让三个孩子当个小富二代。 要是不管管，以后变得嚣张跋扈，狂妄自大那可不行，做人还是得谦虚低调一点。 上辈子没长歪，是因为没条件，这辈子不一定了，现在三个孩子就比同龄人拥有的太多太多了，自然也有了太多的优越感了。 让他穷养孩子也不太可能，自己亲生的孩子，干嘛非要让他们没苦硬吃，又不是没条件，必须得吃苦。 他赚钱本来就是为了让全家过上好日子，顶多限制一下他们花钱，该给的肯定得给。 而且，三个孩子也不能太厚此薄彼，疼女儿的同时也要疼儿子。 不疼女儿不可能，这孩子是他上辈子亏欠的。 “爹……” 叶成湖就待在他边上亦步亦趋，时不时唤几声，找一点存在感，省得他爹真的把他给忘了，当做没看到。 “爹……” 叶耀东等叶成湖唤了有七八声，老太太看不过眼了，笑着拍了拍他，“别逗他了，带他一起去吧，大家都去了，就留他在家里，得哭死。” 叶成湖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赶紧点头。 叶耀东这才看了他一眼，“期末考考了多少分了？我回来了一礼拜，也没见你写作业。” “我……” “还有五六天，你要能在五六天内把寒假作业做了，我再带你去，没做完你就别想了，还有，明年的每一次考试，要是有一次没有85分以上，那你什么礼物都没有。要是考95分以上，我每次都让你娘奖励你5块钱。” “那洋洋呢，凭什么就要我写完作业……” “他寒假考了多少分？” 叶成湖不敢吱声了，缩着脑袋，“我马上就去写作业。” 他转身，依依不舍的看着远处兴奋吵闹的大家，慢慢的挪动着，一步三回头的往家里走。 等进了自家院子，看不到外头的大家后，他自打了好几下嘴巴，心里后悔死了。 叶耀东说完也去作坊找林秀清，说了一下过几天去市里的事，顺便也问一下两个孩子的成绩，回来好几天了，他都忘记了要问。 以前他是真没那么在意，也就是偶尔想到了，上心一下下，不会读就不会读呗，反正饿不死。 上辈子都能活得好好的，穷的要死也能娶得起老婆，没道理这辈子娶不到。 但是现在真不一样了，真怕两个成败家子了，把他攒下来的家业给败光，那他真的躺进棺材都得跳起来骂。 现在他是不求他们变成精英，但是也别不学无术，不指望吃苦耐劳，起码也得勤劳肯干，三观正一点。 “叶成湖就考了80分，数学好一点还有83分，我看也三年级了，也马马虎虎，就只说了几句，让他每天字帖记得写就行，最近好像是都没有写。” “洋洋倒是挺好的，语文数学都有考95，98，我夸他两句，成湖就抗议说一年级简单，说他都考过100分，现在三年级很难。” “能有多难？我看一眼就知道，其实他都会，就是粗心，心不在读书上面。” 叶耀东点点头，“正好我闲的很，我来盯着他！” “你也就三分钟热度，自己说要练字帖，也没见你写几个字，天天就坐门口晒太阳。” “咳，我现在就回去跟他一起去写。” 叶耀东也找到了活干了，这就打算回去跟叶成湖一起写字。 不过回去前，他也把叶成洋喊了回来。 不能厚此薄彼，得一视同仁，老大写作业，老二也得写，字帖也得跟着练。 叶成湖都已经坐下快半小时了，就只写了两个字，两只耳朵竖的老高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屁股抹油一样，歪来歪去。 还是看到叶耀东从院子里进来了，他才正襟危坐，立即又提笔写，龙飞凤舞的又写了两个字。 叶耀东原本看他很认真的模样，还以为他写了很多，结果一看，一巴掌扇他后脑勺。 “回来半天了，你就写这4个字？后面两个写的什么？半年的字练哪里去了？” 他赶紧拿橡皮擦擦掉，重新写，一笔一画工工整整。 “不像样就哪里都别去了，就在家里写字，我就天天盯着你，反正我闲的很。” 他委屈的一声都不敢吭，老老实实低头写，要是他有一双兔子耳朵，此时应该都耷拉下去了。 不过，等他看到他爹跟洋洋也拿着纸笔跟他挨着一块写，他又重新振作起来，打起了精神，又有写字的动力了。 有伴了，不是他一个人坐牢就好。 叶成洋看到他哥的下场后，无比的老实，叫他干嘛就干嘛。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过，等他写完后，两个崽子们也不老实了，开始有小动作，挤眉弄眼了。 叶耀东只敲敲桌子，他们就又老实了。 “记住了，就五六天，我就去市里，你要是作业写完了就能跟，作业没写完就跟不了，我可不敢保证是5天还是6天，反正是我走之前，你要是差一点点没写完，我可不会通融。” 叶成洋心理一紧，“那爹，我……” “你比较乖，没写完也可以跟，但是你哥要是没写完，你这几天就只能坐在屋里陪着他，监督他，不能出去玩。” 叶成洋五官皱成一团，狠狠地瞪叶成湖，“你快点写！” “拿着鸡毛当令箭……” 叶耀东布置完任务后，就没管两兄弟了，他可不想在这里坐牢，给他们两个相爱相杀就好了。 他又出去门口跷着脚，晒太阳。 阿光却突然带着三个孩子过来了，有两天没见着了，也不知道他们贷款的怎么样了，他立即朝阿光招招手。 阿光先把推车里的两个儿子抱出来，给他们自己玩，然后坐到叶耀东旁边。 叶耀东看着那崭新的藤椅，笑着说：“可以啊，这椅子不错，一下子推两个。” “我爹做了好几天才做出来，有这椅子也方便，还做了一个单人的，给我那个弟弟。” “哈哈哈……比你儿子还小的弟弟。” “别笑了，怪尴尬的，给人家问起，我都不好意思说，我爹还天天抱出去炫耀。” “这证明他老当益壮，男人的面子啊。” “嗐，好好的，还多了个亲弟弟，想想就感觉怪怪的。” 叶耀东并不关心他弟弟，只是给他说起，有个比儿子还小的弟弟，听着有点好笑。 他转移话题问道：“这两天没看到你，是不是去市里了？” “对，前天跟他们商量了一下，昨天凌晨我们就开船去市里了，问了一下，贷是可以贷。如果我们有村里开的证明，跟造船厂开的证明，说是可以给我们贷2万，不然顶多贷5000，真是看人下菜。” “5000？？？”叶耀东有些不敢置信，“5000还贷个屁啊。” “就是说啊，有的人随随便便就能带个10万，20万的，到我们就只有5000，气都气死人了。还好后面又多问了一下，才说有资产证明，就可以给多贷一点，那是以我们的船，顶多2万。” “有2万，那就还好了。” “对，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还能有个准确的信息。然后正好也在市里，我们立马就去造船厂把证明打一张，又到处逛了一下，来就来了，反正时间还早，就提前把年货买了，到昨晚上夜里才回来。” “村里证明打了吗？” “早上去打好了，想着也快中午了，这个时间点开船去市里，估计人家也不给办了，耽误下班。干脆等凌晨再去市里，明天早上到那边正好提交资料，办手续。” “那也好，年前审核一下，年后上班了可能就放贷了，正好贷款一放下来，你们就可以去市里定船了。” “我们就是这么想的。” “快过年了，不适合分家。” 阿光应和，“我知道，正月也不能分家，等来年2月再说，正好到时候冬青应该也结婚了。” “相亲好了？” “咳，我爹想让她嫁给建设。” 叶耀东惊讶的瞪大眼睛，被雷得外焦里嫩，他有点不敢相信。 是他想的那个建设吗？ 马婶带过去的大儿子就叫建设啊。 “嫁给谁？哪个建设？” 他们村加附近的村子都有叫建设的，三五个还是能数得出来的，光建强都有两三个，建国、建军、建功、建业、建勋通通都有。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指的别的村子的建设。 “就是你想的那个建设，马婶带过来的，我家里的那个。” 叶耀东拍了一下大腿，“靠！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这……这个主意……也……也怎么说？两家并一家？都不是外人？绝了。” 他还想着冬青花落谁家，毕竟全村的年轻人都盯着流口水，天天献殷勤。 那丰厚的陪嫁，跟雄厚的娘家，换哪个男人娶了都省心了，更何况长得也清秀，也乖，也挺能干的。 没想到自家嫁自家？ 这……这主意绝了，也不知道是老裴想出来的，还是马婶想出来的？ “你小声一点。” 阿光看着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扯了一下叶耀东，让他不要那么激动。 “这主意是真的绝，还真没有便宜外人了，都便宜自己人了？谁想的主意啊。” “不知道谁想的主意，反正我爹提的，马婶也笑呵呵的，冬青跟建设两个都震惊了。别说他们了，我跟惠美都震惊了，之前一点苗头都没有。” “搁谁不震惊啊？原本以为是姐弟，现在却可能被凑作堆做夫妻，还好没有住一块，马婶的三个孩子还没结婚都住在自己家，没有搬到你们家。” “对啊，还好没有搬到我们家，他们也没有上我家的户口，还是待在自己家，不然都不太好说。” “啥时候提的这个事啊？前两天没听惠美说起啊，建设比冬青小三岁还是4岁？” 叶耀东啧啧称奇，牛逼啊！ 他前几天看他娘乱点鸳鸯谱，都还想着会便宜谁，是不是便宜他作坊里干活的那些人里头的一个。 毕竟也算是朝夕相对，一个个也都很会献殷勤。 没想到啊，大跌他眼镜，出乎意料了。 阿光叹了口气，“建设翻过年20了，冬青23，马婶说女大三抱金砖，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大三岁没什么了不得的。” “正好建设也该娶老婆了，冬青也拖的岁数有点大了……” “23岁，哪里就岁数大了，而且她为什么拖到这个岁数？你爹心里没数吗？还不是你们三个没人张罗，所以都一把年纪才结婚，再加上马婶今年不是怀孕吗？又拖了一整年。” “这个是小问题，我妹妹还不愁嫁，多的是男人求着想娶。” “昨天说的？” “前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说的，大家都错愕了，我爹只让他们先想想，不着急，反正都算是一起长大的，都熟的很，也不需要怎么培养感情。” “说起来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人也没有过在你们家户口上，算是就马婶一个人嫁过来了，冬青再嫁过去，说起来也没什么，就是这主意真的绝啊！” 叶耀东又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但是心里却不赞成，这不得被讲究死？ 阿光一下子拍掉，“别说了，我自己都复杂的要死，觉得挺奇怪的，心情有点复杂。” “我妹嫁给你，我心里也挺复杂的。” “咳，不用复杂，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颗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心里一万头草拟马。” 阿光给了他胸口一拳，“还别说，那我们大概心情一样，这要嫁给谁，我心情都不会复杂，可是，怎么却提的林建设！玛德。” “说起来，他也没什么毛病，挺勤快的，也很有眼色。这两年来一直帮我们家干活，也没有多余的话，让干嘛就干嘛，我爹也只给他算工钱，跟其他工人一样。”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我爹吃狗屎了？不是说好的弟弟吗？这踏马的……日了狗了……” 叶耀东又好奇的问：“前天的事，惠美也没回来提两句，我娘竟然也不知道？” “惠美大概觉得八字没一撇的事，不太好说。不然，万一没成的话，到时候还要给人讲究，坏了冬青的名声，以为跟建设有什么。毕竟建设这个身份对我们家来说，确实挺复杂的，明明是弟弟的，却得……” “还是别吧？虽然也知根知底，女大三抱金砖不是什么问题，又没有在一个户口本上，但是继子也是儿子啊，得被人说死。” “我也这么觉得，跟惠美聊了一下也觉得不行，有点乱来，本来他们两个也好好的，什么也没有，这乱点鸳鸯谱……” “我爹觉得建设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觉得嫁给外人还不如嫁给建设，省得烦恼，而且两家又挨得近，那嫁出去也跟没嫁一样，就在眼皮子底下。” “那这下子你妹的陪嫁得更丰厚了，女儿嫁给继子，你爹这个主意真的绝，以前怎么没想到？” 他觉得八成是马婶想的，这主意打的绝啊。 继女变儿媳妇，这婆婆的谱不是摆的更足了？家庭地位更稳固了。 阿光解释：“前两年映秋的婚事没解决，正烦恼着，哪有心思琢磨冬青的，而且建设跟映秋差了5岁，咋可能会联想到一块？” “然后去年下半年马婶又怀孕了，怕露馅，只好把她相看的事，先往后面推一推，没有去多想。本来想等今年再说的，但是今年不是又去舟市了？前几天才刚回来。” “建设也一直在我们船上，跟着我们到处跑，一直干活，没有待在家里，就是不知道怎么想到一起的。” 叶耀东反问一句，“那我问你，你那个弟弟要叫哥哥姐姐叫什么？” 忘记了阿光的继弟叫啥名字了，去书里面找了好久，才找到了，所以才耽误的太久了 第1311章 舌战 阿光一时语塞。 这确实是个问题…… “是不是得被人笑话了？” “如果是你，等你五六岁，七八岁时，村子里的小孩跑到你跟前嘲笑你，说你哥哥跟姐姐结婚了，你会咋样？小孩子也是要脸的。” 阿光沉默了一下。 “伱家现在也是村子里的大户，也是全村出了名的，算是有头有脸的吧？我觉得你 反正就不能在娘们面前承认自己不行，他郭狗子也是个要面子的。 欧诀和童辉此时已经完全瘫在地板上了，他们唯一赖以支撑的功勋就在风扬轻描淡写的操作下，变成了误国误民的罪行，这下，风扬算是把他们俩的脊梁骨都打断了。 反观顾青，手中铁棍险些脱手飞出，一连后退十数米，每一步，都在比武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最后一步，干脆踏碎这特殊材质的金属地面，陷下去半尺有余，方才止住脚步。 楼底下的那片空地，是她的初识投放地，后来她曾与吴博等人来到了空地最深的黑暗处，在那里他们摸到了试炼区的边界。 后者则是比五大至高属性还要特殊，在这个时间为尊空间为王的真灵世界。绝对是bug级别的特殊存在。它能帮助魏遗风做到许多五大至高属性做不到的事。 见说完这话陆封烈也没什么反应，他胆子稍微大了点，干脆把碗里的鸡蛋又夹回到饭盒里，噘了噘嘴不满道。 顿了半晌，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哐当一声将袋子扔在旁边的茶几上。 秦树夫妻俩也深以为然，只要原主想吃的，想方设法都给弄过来，这么多年都是把她捧在掌心养大的，从没说个不字。 “在那呢！”叶正峰和夏瑛闻声赶了过来，叶正峰抬手就朝着叶沐栖手里塞了一袋橘子。 作为哥哥拓跋杰，他对妹妹拓跋雪的心事，没有观察得那么细微。反倒是拓跋雪的大师兄何梁观察的特别细，他发现师妹眼中有泪闪动，尤其是说道赫连锦颜可能娶妻生子的时候，师妹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内心的无奈和伤怀。 一旁的副管事看到叶浩川不仅没有被搞，反而凭空多了一个正式弟子的试炼名额，恨得牙痒痒。 只从昨晚发现陆羽的食量大增之后，图卡凤在山坡上修炼一两个时辰之后，她就会去陆羽战斗过的战场，挑选一些凶兽回来，进行一番处理。 此言一出，我和奈何都是震惊在了原地，这则消息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 入口温热，入喉清甜，入肚化作一股热气，在自己胃部彻底沸腾，然后扩散全身。 等到那时，这支军队就彻底完蛋了，就算不用敌军来攻，他们自身就要崩溃了。 “这不过是他们用来换命的赎金，我自然要收着！”叶浩川一副理所当然地道。 “好，我们这就带王后回宫。”凌晨和杨尚应了一声，去密室推出已经失去记忆的王后。 顾矽岩处于绝对优势，战意升至顶点不给对手喘息之机，貌似太虚附体勇往直前，叫喊高亢以野蛮冲撞之力怒怼器匣，一鼓作气推动器匣奔向远方，留下两条脚掌宽的沟槽和一溜深重脚印。 “谁……”秦芳仪大怒，好事接二连三出岔子，利眼魂视差点吞了舌头。 原本魏炎想乘着这个机会逃走，可谁知道那妖蚣竟然将大阵给破了，又咆哮着向他冲来。 第1312章 说清楚 叶耀东看了一下里头的人，阿光正在激烈的问他爹，惠美正赶着三个孩子。 他道：“还是把三个孩子带出来吧？先领回家，等会儿让他们两口子去家里吃饭就好了。” “那也可以，我去带出来。” 林秀清看了一下即将关上的门，赶紧跑上去。 没一会儿，叶惠美跟林秀清一人抱一个，裴玉自己小跑着出来， 天幽域各路人马，全部进入了九宫八卦塔中，一场剧烈的大战，将要在这座大若城池般的上古石塔当中展开。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说话，森林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树枝被风吹落摔在地上地上的噼啪声。 易逍遥这边，金三宝与玄墨已经听完了易逍遥的叙述，皆是恍然大悟。 巨石咔擦一声被撞裂，康俪莘除却衣衫被炸得粉碎，浑身血肉模糊外，并无太重的伤势。 但转念一想，都能让他做到这份上的危险也绝对不简单，在救与不救之间还真难抉择。 易逍遥可懒得与这种人较劲，他一边与倚璐走着，一边交谈着关于双丹魂的问题。 想到这里，赵平呼了口气，随后拿起桌子上的汽水喝了一口，至于坐在赵平左右两边的王志强和孟庆隆在看到赵平此刻的平静状态后，他俩的心里也平复了很多。 对方只是寥寥的放了几枪，然后转身就跑，都让很多英国人都能在原地看不懂法国人是准备干什么。 看到这里，何飞蹲下了身，而身后的张虎也与何飞一样蹲下身观察起了这块面包。 龙昊的眼神越来越深邃，他本质上当然想要相救萧邱，不过要是选择放弃降服太狱，而出手相救的话，那肯定是不愿意的。 名为杰瑞的贵族骑士回过头，咬紧牙根，揣着不能向旁人诉说的野心，奋力向前奔跑。 谁也没想到郑希夷居然说出这么狠的话来，顿时都惊呆了，徐贤这下不仅是脸红，连锁骨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 “骏河守还真的是算准了我会做不出决定，这个老家伙······”柿崎景家说完还笑了起来。他想起了曾经和宇佐美定满合作对抗长尾为景、长尾晴景的那段时光真的非常有意思。 于是乎，在姜晟姜公子近乎于幼稚的积极追求之下，解璇很无耻的来了一个顺水推舟，轻而易举的就把这位对她痴心不已的富家公子收入帐下，并将其推上了星寰集团总经理的位子，让他成为了一面绝好的盾牌。 “织田家内能结缘的就只有阿市殿了。”坐在后面的佐佐成政倒是觉得上杉家方面提的要求有点过分了。 此时，正是持续半年的极夜时分。深入那永远被冰雪覆盖的北极圈子之后，到处都是黑暗。 所有人一起摔到了坑洞的底部，而底部早就被我放置了近百个炸弹卷轴，此时一支火羽箭飞入点燃了卷轴将其引爆，瞬间所有的卷轴都跟着一起爆炸了开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陈浩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之时，这才回过神来。 回殷本身是龙族子弟，有逆渡一阶的修炼和十二阶的天斗实力，几番下来有些不敌，直接化作了龙形和那些鬼魅伤魂隼缠斗了起来。 刘胜之当然不会担心了！就算是这直升机会出事，他也可以自己飞走。 她早就知道，叶扬似乎有一些自己的人脉，或许还有着隐藏的身份。但能达到金陵城市首，已经是很出乎她的预料了。 第1313章 教育 叶惠美这下子相信他是说认真的。 她有些难以相信，好几千块钱啊，她三哥就这么送给她了？ 而且也不止几千块，后续源源不断的都能有钱分，还不用出力。 “三哥，我就想要个小小的红包，高兴一下，你给这么大啊！我这有点受宠若惊啊……” “那我就给你两块？” 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我 看着对面的麴义，高顺眼中露出一丝凝重，而后深吸一口气，单手提着盾牌，引动天地之力，一道光罩瞬间形成，将陷阵营笼罩在内。而那箭雨落下之时，这一道乌金色的光罩也是有些摇摇晃晃，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被破灭。 唐玉道：“喂，等等，怎么不打招呼就上。”双翼奋力一振，随在天祈身后也急忙冲了下去。 此刻，我行将老去了。我刚刚自我体检了一下，综合来看，撑不到今天的第一缕朝霞照进窗户。 吕青阳此刻爬起身，一把拉住还在愣神的吕青阳，急的叫道：“来人了。”这时的李纯用手拉着车门缓缓爬了起来，未等喘息，吕青阳飞起一脚又踢了过去，李纯瞬间又是要倒。 难道我们这两年，都叫这两个混账给骗了？堂堂的东城兵马司的人，就叫两个无赖给骗得团团转，还叫他们给吓唬的都不敢朝面儿？ 就在这个时候，莫离听到管道一个侧面的地下发出了异响，并且异响越来越大。莫离开始警觉了起来。而老炮此时的心里却是十分的紧张。 接下里的日子，贾瑞就呆在馒头作坊里面，督促生意上的事情。不时地抽出时间，给妙玉讲解生意的过程，管理方法，成本核算，如何记账等等。让她尽可能地熟悉生意。 也许是觉得平日里亏待了四房，也许是还有其他考量，苏沐风利索的应下了此事。 不过，即使强悍如斯的他却依旧，在四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中，为了封印魔君而陨落。 柳昕给我占了个位置，是最后面的那一排，她喊我和沈铎，沈铎走过去，我这才发现她原来占了两个座位，她自己坐在中间，左边我给我的，右边……大概是沈铎吧。 这次，之前他们是攻入其中一座，但却是陷阱，真正的殿堂还不曾开启。 对于能够白手起家的人物，徐志还是非常佩服的，虽然三星的崛起和韩国政府的大力支持有着很大的关系，但能够表现出自己的实力，抓住了这场机会，也是李秉喆的厉害之处。 上次地球之变，他们准备赶回，不过却遭到仇敌袭杀，三人齐齐重创，唯独钟楚萧逃过一劫，安顿好他们之后，钟楚萧便返回地球，他们却依旧留在修界养伤。 吴敌疯狂的解释，心里非常的开心，现在这一套技能安排下来，至少看到都谁可以刚，就是刚得过刚不过的问题。 “妈，你过来一下。”徐志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箱子，走到老爸身边坐了下来。 “家主，少主死亡的现场很诡异，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我怀疑是古武者所为。”其中一个中年老者道。 “那徐生的意思是？”庄荣坤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直接了当的询问，他清楚，眼前之人是有能力也是有意愿帮助恒隆银行，要不然，根本就不需要今天这场会面。 回学校之后一直想找个时间跟导师说一下我实习的事情，总觉得这样任性妄为，还是应该叫老师知道，主动承认错误也免得被动的挨骂。 第1314章 处理年前的事 叶成洋只觉得今天太幸福，真的太幸福了。 他爹教他开船了，这是哥哥所没有的。 还又不停的摸他脑袋，一路上耐心的跟他聊天，下了船后还一直抱着他，除非他自己要求下地走。 下地走也是爹娘两人牵着他的手，他在中间跑跑跳跳，太快乐了。 市里也太热闹了，到处都张灯结彩，挂着红灯笼，拉上彩色 做为一个大臣，他提出这个观点是正确的，不求私利，只为国家的大臣，就应该有这种行为。 “术业有专攻，科考对于别人来讲困难，可对于咱们这种精通一门学问的人来讲，却是不难！”成济生笑道，为王平安解说起来。 听到杰拉这些话，袁野微微点了点头，潜能的开，仿佛成为了成就机师的关键，同样也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鸿沟。 萧瑀冷笑一声，想吵架么？我还没怕过谁呢吵架王出嘴，天下第一，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满殿之人，鸦雀无声。 万国酒店，范同辉自从接到方中的电话后，就亲自着手忙碌了起来。 这毫无疑问是个有价值的消息。但是，钱霖达得知之后，根本就没往钱上去想。 “比爸爸的成就好要高，那不就是拥有神格的主神了！！！可是那些主神厉害着呢，大哥哥能打得过他们么！！？”眨着一双明亮无暇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爸爸，娜塔莎天真的问道。 所以图斯疯了，大量雷霆法则从他体内冒了出来，在图斯体表疯狂的爆炸开，直接把图斯给炸成了一个血人，但是图斯既然身为下位神之下的最强者，那他就不那么容易死去，更何况还是在自己最熟悉的雷霆法则之下。 因为，从蔡贞秋爬岩石上所露出的气机以及身手来看，这妹身手居然不弱。 “既然她不要的话，那，刘天，你送给我吧，我最近还想要去买条裙子呢。”但是就在这时孙舒婕就开口了。 镇压了混乱局面，将各自族人遣散，更是将冰焰妖一族，按照鲁冠所说，选出一个实力最强的新族长，让对方留下，自然又是被鲁冠控制了。 “七哥，这里没你什么事，把你的兄弟全带走。”乌信一脸阴沉。 灵岩山白天是熙熙攘攘的旅游胜地，到了凌晨一两点钟别说人了，真是鬼都没有几只。 “这样吗？这样意味着我们要横穿整座岛屿喽？”夏禹沉思到，和他想的差不多，也只有通过这条死亡之路他才能完成系统发布那所谓的奇异物种收集计划。 第二天早上，周可儿也是再次带着自己的哥哥来到了学校门口等待着刘天他们。因为昨天她再次发现了孙舒婕出现在了学校里面，只是她没有看到刘天而已。 道家所谓天、地、人、鬼、神五类仙家，其中天、地、人三类仙是指人类和鳞毛羽昆中的其它生物修道，以天仙最高、地仙其次、人仙再次，阶层分明。 那楼下的人也是慢慢的向楼上压了过来，他们手中的ak47也是端着的，只要一有什么情况就马上开枪。 她很不甘心就这么败下阵来，很不甘心在这个拉斯韦德学院纯粹当一个食堂阿姨。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管是三眼恶魔还是黑暗精灵都被达芙妮这一眼惊呆了。 “爹地……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是要继续跟他在一起，还是要放弃，爹地你教教我好不好？”她死死地揪着简的衣服，情绪崩溃。 第1315章 安心过年 叶耀东辩解了一下。 本身计划就赶不上变化，算的刚刚好，但是人家那么热情的拖着不让他走，他有什么办法？ “赶紧数你的钱，别啰嗦了。” “阿财那边的账还没结，你明天……” “你明天跟他去结呗？不用让我去啊，我又不在家，我又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天的货没算好，你天天经手，你清楚一点。更何 “回大人，是之前那个胖土豪，一直喊自己是冤枉的，之前给别人行刑他吓晕了，这一会又清醒了！”鬼差答到。 原本鼓鼓的内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出了一道口子，冷内甚至从此口吹入，浑身一阵寒颤。 “这么拼，你这娃子，何必唻？再来一下，你这骨头都要碎裂掉喽。”镇元斋打了个酒嗝，醉醺醺的道。 这个时候，伊藤静眼中，杨兴国似乎变成了一个和蔼可亲，对她具有非常吸引力的人。 变种人的关系与人类社会之间更加的紧张，所以说火人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曼岛赛车也没有这种体验！甚至凯撒怀疑，若不是自己的身体素质足够强壮的话，恐怕已经散架了，脑仁子都是木的。。。 但是青阳子的实力本来就比他高，此刻还有法器相助，只是一接触，就破开了华坤真人的护体真气，再次劈下。 李倩点头答应，只是自己就算待在这蟠桃园也是只有董双成自己知道，那么自己平时要待在哪里呢？如果自己再发病的话，该怎么办？ 楚天行冷笑：“孙大将军，既然你知晓公主殿下有可能会被本公子灭口。你还敢如此将本公子的秘密说出。 河伯点点头，看看憨憨的吴刚，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你总觉得别人是傻子，结果自己才是傻子。 听着这话，慕容笙箫也不生气，这个，他一开始就比旁人清楚。所以，他也从未想过就这样便能胜过君无言与轩辕天越。 慕容银珠想了想从前与林宸清的相处，好像曾经自己也是把他当做朋友，对他也有一份羁绊和牵挂在，他对自己也有多帮助。 也就是那个时候，零号和二号开始计划为紫凝铺路，让紫凝在将来可以和辛的对抗。 慕容银珠是不祥之人，也是慕容家的一面之词，而且显然是慕容家内斗的结果，殷络轩可以直接说他要休妻，但他也没有说要休妻呀。 慕容银珠抹了抹自己的肚脐，上面还有寒湮的封印，她拧起了眉头，这种情绪，让她心头并不舒服——果然，吸血鬼是不需要太多的情绪的。 容浅朝着沐景焱的方向看去，那里一道暗影突然出现，她灿亮的眸中微微一闪，眼底闪过一抹惊疑，然后便是审视。 今日之事他不会就此罢休的，大度谁都有，可他觉得，用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唯独不可以用到对柔荑伤害的这一处。 但是在看到衣襟上沾的那些茅坑里的脏东西后，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又骤然跌倒了谷底。 “哇——”顾阑珊还是悲愤的哭着，像是一个孩子，身体都跟着抖了起来，闭着眼睛，不看盛世，只是哭。 他算是明白了，这骚狐狸就是一打着正儿八经的旗号，背地里行勾引之事的骚-包！跟他吵，简直降低了自己的档次。 林羽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接着挤出几管药膏，嗤啦一声撕开自己胸前的衣服，将药膏均匀的涂抹到自己的胸前和肩头。 第1316章 除夕 睡醒就是除夕了。 叶耀东是被林秀清叫醒的，喊他起来贴对联。 大清早的外面已经人声鼎沸，都是各种说话声跟孩童的嬉笑声。 “别睡了，太阳都要出来了，赶紧起来把对联贴了。” “好……” 他睡眼惺惺的应着，也就缓了一分钟，就赶紧起来。 对联是请村子里的老先生提前写的，红底 除了四大家族，与四大家族结盟的一些家族，宗门也率麾下大军陆续赶来。 李云霄将钗温柔的插在馨怡头上，然后后退几步，一停的“啧啧”称赞。 尽管已到山穷水尽，李云霄仍然没有放弃任何的可能性，现在的他，完全凭着一股执念，一种意志，在支撑着自己的思维与身体。 风行见罢，踌躇了一番，眼前这头龙兽，虽然有些不同，但其境界之力，似乎也仅仅只是道皇巅峰？ “卿年哥哥，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把？”顾子雯坐在陆卿年身边殷勤地道。 天地间的火性元素突然间破得活跃无比，全都一股脑的朝李云霄身体冲撞过来。而李云霄是来者不拒，有多少，吸纳多少。在这般拼命的吸收之下，李云霄不紧巩固了五星武师根基，甚至预存了不少多余的斗气纳为已用。 接着，林狼和姚明又决定了每所学校来多少人，怎么来，住哪里等等这些安全方面的问题。 萧木也没有急着，他之前说前面的话，就是为了正确引出这次和青蛟族合作的选择，让人们能接受，并充分利用这次机会。 想到这，三爷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郭师傅出马，自己不用大费周章请萧白过来，不仅没帮到忙，还惹了一身腥。 医患天转眼就被踢翻在地，雉鸠跳上去，接着就是一顿惨不忍睹的殴打。 “好了，你的事我们出去再说。”千机山因气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径自出去了。 之前他从赤明大世界去到蕴澜大世界，用是天龙人的x型穿空战机，只是这个x型穿空战机有限制，只能承载元胎期以下的修士，如今他们三人的修为都超过了限制，自然不能使用这个手段了。 在她左右分别是玄流和黑河，二人见到慕云澄身受重伤都有一股冲动，若非陆啸在此，早已冲上去一掌毙了慕云澄。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个蒋南‘门’非但没有得罪他，反倒救了秦明一命，秦明怎么会怪罪他？ 洞里面十分明亮宽敞，里面的杀喊声十分杂乱，地上的死尸横七竖八，显然是刚刚被楚水谣所杀。 秦明脸‘色’冷然，心神一动，那道光栅骤然一变，突然变大了数十倍，将这个“龙神毁灭者”重型作战机甲给罩住了。 石天再提元功，浩掌强出，招式变化莫测。残影幻象，一掌疾出，瞬息千变。 皇甫柔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对着老人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老爷借一步说话。”说完之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最先发现芳华异常的，是从地上刚刚爬起来的阿彩。她原本是准备上前再次将两人拉开，眼角却瞥见了芳华抱着身子靠在石凳旁边呻吟，身下更是有鲜血流出，吓得她连忙上前。 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说谎高手，有些人说谎是为了爱人，有些人说谎，却是为了自己。他，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那个氧化了的断腿凳子都没换掉，就说明沈家现在的经济有多困难了。 第1317章 初一 又是一年除夕，又是一年新年。 1986年对他们家来说也是一个春天，是丰收的一年。 辞旧迎新，明天就是新的一年，步入1987年。 夜里几声清脆的爆破声，紧接着，一朵朵绚烂夺目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如同银河倾泻而下，将黑暗的天幕装点得五彩斑斓。 红的如火，绿的似玉，蓝的像海，黄的胜 等到她嫁入安远侯府，知道那人是他们府上的家丁之事，也是从谢世子口中知道的。 夜已深，清雅如坐针毡，她不知道那边又会发生什么情况。碧玉的身子近来刚刚好转，若是再发生上次的事儿。 世事难料，诸葛邪做梦也想不到，他才刚刚平定叛乱，并与萧破穹结义金兰，还没过几天，就大祸临头。 而后莫云便假情假意的说，换的辣条，自己只要两成，他们一人四成。这下子穿山甲差点感动的哭了，妈卖批，从来没人对自己这么好过，所以他坚决不同意，最后终于确定，莫云四成，他俩各三成。 猛然之间，前方那四株巨树好似炸开了—般突然从中间断了，一时之间木屑横飞，四棵巨树一同慢慢地倒了下来，轰然砸在地上。随后，头顶响雷一般传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天空碎裂，一片片的空间崩塌成黑洞，无数空间碎片暴射而来，整个天地仿佛都是在这一念之下破碎了一般。 高仁本能地感觉出孔宣没有恶意，所以并不避让，五彩虹光绕到了他的背后，附了上去。旁边袁洪就觉眼一花，五彩光已经消失不见，但见高仁背后的披风上多出一个鸟形图纹来。 “噗……”旁边的韦石差点儿没吐血，你这是炫耀呢，还是没话找话套近乎呢？ 只是整部片子都是新人演出，就连导演也是新人，怪不得刚开始票房扑街呢。 “你不是想养我吗？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宋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呢喃。 忽然，一声惊讶声，自士萱的口中发出。她发现邓公子竟是刘修，被震惊到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 随后，对方大约是说了什么，叶安安极其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又十分迅速的转身离开，只是转身的瞬间，她的眼底深沉了几分，显得格外的阴郁。 “这么好的事情，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我自然没有问题，我甚至可以帮你联络玉器公司，包括后面的出售处理。”穆勒惊喜不已，说道。 轰！可就在此刻，又有两股精纯的灵力撞击在了那乳白色之物上。与此同时，乳白色之物猛地一颤，既然剧烈的颤抖，摇晃了起来。当然那乳白色之物摇晃，这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这些事儿，他也是知道的。对于这样的做法，陈到也是不赞同的，但是陈到也没有办法，只能遵从刘备的决定。 许情深过去请求帮忙，司机是个热心的中年男人，劲道也大，将方晟弄上车后，许情深不忘替他盖好毯子。 梅馨对李飞是既爱又恨，这个混蛋有时候表现的似乎很钟情于自己，有时候却又平淡的就象白开水，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似迷恋又不在乎的态度实在是令人难以猜透这个家伙的心思。 那三股蛮横强壮的玄奥之力，犹如汹涌浪潮般冲击全场，引得不少人惊叹围观起来。 第1318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前几年，几家都有各种各样的摩擦，但是大过年的，肯定都得说点好的，大家聚在一起说话，倒是看着一团和气。 给外人看了，也显得他们家族兴旺，家庭和睦，关系和谐。 他大嫂二嫂也没有给他大伯家没脸，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也好几年过去了，他们家现在也算发财了，手有多余可支配的钱，千把块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所以聪明的导演会知道如何去帮助演员找到那些看似虚无缥缈的感觉。 同样的，要是票房不好的话，那公司的麻烦就大了，如果意义不到，公司将会血本无归，有一亿那只是勉强收回成本，过了一亿就有的赚了，但是好几亿的话，那就大赚了。 而且之前与他接触，他也不像是一个不懂得取舍的人。魔影毕竟是全国影视集团排名第二的庞然大物，资源遍布投资，制片，发行，院线，宣传，以及艺人。 工地上能够见到大量的天竺民夫，但是他们看上去却似乎并没有灭国的悲绪，反而十分兴高采烈，干起活来也是干劲十足，热火朝天。 “我说呐，似乎是我先来的吧？要出去的话不应该是你出去吗？”archer摇头拒绝了，难得有个舒服的地方洗澡，才刚进来不久，就这样出去的话就亏大了。 虽然已经猜测到离开次元空间的道路肯定无比漫长，但固寒和自己的剑娘们打打闹闹的在次元空间里面行走了足足一年的时间，却依然没有找到任何能够离开次元空间的办法。 数十万的青木福地生物此时受到那神秘波动的影响，一个个双眼赤红，恶狠狠的盯着身边的战友，恨不得一口将对方吞下一般。 说完，固寒就抓在了清贫的脖子上，清贫的身体一僵，然后瞬间化为清贫剑的模样。 第一集的剧情主要说的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传说中的雌雄双煞从天而降，打乱了同福客栈的安稳日子。 他口中的焦点可不是北美的电影公司，而是刘德桦成立刚刚一年多的新电影公司焦点影业。 带着怒气，黎兮兮打破棺材，里面躺着一名身穿龙袍的男子，肌肤光滑，威压正容，在接触到空气后迅速消散。 俗话说得好，家贼难防，拓跋勒达在青葛部落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们实在想不到，他还有什么不知足。 因此大声冷喝道：“你左我右，前后夹击。”幽暗的眸子透着三分狡黠，七分阴险。衬的干枯的皮肤更显的皱巴巴，令人嫌恶，那里还有之前半分的仙风道骨。 “钟司令，那我过去了。”常宽这才反应过来。他想到能够见到老首长，竟有些孩子般的喜悦。一阵风似得跑出去了。 “有一件事情，你们一定会非常有兴奋，”夜倾城示意夏询将房间内的情况展示在高级管理眼前。 还是由他来选择吧，他顺着他们的意思去争储，让天下人都知道舒王心怀不轨，但他不会赢的。 明明，被便宜的是自己，为什么黎兮兮表现的比自己还委屈。所以不能心虚，一定不能心虚。 而一旁地高团长就没有如此淡定了，毕竟今天检验的是他的“猛虎团”，他胡乱地抽了三张牌。 虽说他的精神力有些虚弱，像是强行提升至此，可这即便是这样也使武狂无法奈何他。 难怪维鲁斯血量还那么的健康，搞了半天除了砍头男那个闪现q躲掉他的大招，并刮到他那一下的伤害之外，根本连摸都没有摸到他。 第1319章 初二 几个孩子因为上午的一场架，全部都被关在家里，不准出去了。 虽然拖回家后没挨打，但是也少不了一顿骂，没挨打完全是因为今天是初一，大人还是有点忌讳，得攒着等过完年再秋后算账。 “大过年的”，这四字箴言就是免死金牌，放在哪里都适用。 等快中午了，家门口围聚的亲戚也基本都散了，只有孩童还无 无名表面上和太炎神君水火不容，但是暗地里却是和太炎神君偷偷的沟通着。 本来寻常的利箭这些结丹期的武者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这些利箭一根根都是特制的，每一根都携带了毁灭性的气息。 穷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穗悦，心中装着偶像的感觉像一种信仰，他不懂！所以把手臂放在身边的辟宁的肩膀上，显得有点随意。 我们就这样在树林里呆了整整一个下午，由于晚上瑶瑶还有课，我陪她在餐厅吃了饭，她和室友匆匆忙忙的去了教室。 我心里暗暗高兴，这个吴明水还是经不住钱的诱惑，一年的训练费，我们三个加一起也就是一千八百元。他不会当着其他兄弟的面让我们交钱的，这也是我和自己赌的一点。 “哈哈哈，说道不错，只要我们天罚一族的诅咒被破除，我们的实力就会大大增长，再度恢复到当年天佑一族的称号。”战天神君大声道。 “既然这样,这事慕容雪怎么事先不跟你商量呢？”英俊男子甚是疑惑。 “好那么现在在打碎第二个石柱。”周道说着走到另外一个石柱面前。 胖子仍是凶狠的厉害，手里的棍子砸在刁龙的胳膊上，将刁龙手里的刀砸掉了。宏宇手中的棍子也不知道丢哪去了，赤手空拳的和胖子硬拼硬的纠缠在一起。 头顶的对峙还未结束，他们这边的对峙已被打破，子弹和箭矢都离开两人，随之朝向彼此。 老者摆了摆手，进入炎北的洞府，看似漫不经心，但到底有没有做些什么，炎北就完全不知情了。 现在他孙哥的兄弟伙儿，从开烧烤打拼，靠着打压竞争对手，让别人不敢开门做生意，然后自己的烧烤味道也还过得去，这才积攒下来了现在的实力。 而且，今晚夜景阑约自己吃饭，居然带上七七，还故意在七七面前提醒自己要结婚的事情，男性的直觉告诉他，夜景阑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能买到两根棒棒糖，一瓶矿泉水，做一次公交——还只是短途的那种，甚至连地铁都做不了。 只见随着路西法灵力全开，原本运行平稳的服务器主机再一次发生了异常，插线孔不断闪现着轻微的孤光，一股焦皮味瞬间弥漫开来。 炎北礼节做足，迅速离开。围观的修士见事态平息，亦纷纷散去。 而陈烨芝现在除了有些不自然，再看不出来别的什么不对劲的了，所以刘勇就对陈烨芝现在到底怎么了，状态为什么是这样的，产生了很大的疑问。 不过现在慕容灵月心中最是着急的，还是想着如何为自己辩解，如果她没有成功，那要为圣月教洗刷冤屈可就遥不可及了。 然而墨五也就罢了，白狼突然出现在安居苑把杜鹃掳走，算是要逼迫他秦越现身，这个秦越并没有证据算在周家头上。 下车后，那个男的看到了苏菲儿的车中居然还有一个男生，有点奇怪，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