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带头搞基建》 第一章 江江万事屋 “江江,毕业快乐!” 靳年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江怜白皙的皮肤难得透出些红晕,拿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的扣了扣手机壳。 “谢谢靳老师,这边快结束了,我马上就来!” “不着急!路上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江怜看着远处哭成一团的学生和老师,微微有些出神。 靳年为了庆祝她研究生毕业,特意做了大餐在家等她。 今天毕竟是毕业最后一次聚会,就算她有多不想来也实在是推不掉。 “江江,怎么不过去?”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声音温柔中带着些笑意,让人听着就很是舒服。 “不了,白教授!我还有点事,就不继续了!” 白璐看着江怜越来越远的背影,叹了口气。 江怜这孩子,平日里就独来独往,很少见她笑过。 倒也难怪,江怜从小就在孤儿院里长大,还险些被人拐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愿意资助她完成学业的人,性子冷些也正常。 江怜可算是她的得意门生,成绩年年第一,每天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图书馆。 她已经苦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过点好日子了。 江怜出了门,找到自己那有些破烂的单车,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靳年,她觉得心跳都快上不少。 夏夜的风多少还是有些燥热,草丛里知了叫个不停。 放在衣兜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没有引起江怜的注意,反倒是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让江怜心里有些发憷。 好在不远处便是靳年的家,她拿出手机想要拨打靳年的电话,却发现手机始终都是无服务状态。 她回头看过去,却发现是一眼看不到边的黑暗,而前方靳年的别墅成了唯一的光源。 这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只能向别墅跑去。 这一路诡异的过分,连温度都降了几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靳年别墅的样子,反而像是一家超市,但却一个人也没有。 她小心的走向一排排的货架,却没有发现任何任何东西。而且也不像正常超市那般热闹,倒是安静的有些过分。 江怜心里有些警惕,这里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小心为妙。 这里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一眼望不到头一般,她顺着货架小心的向前走。 “欢迎来到江江万事屋!”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安静,江怜顺着声音望去,却发现那声音来似乎自于自己的头顶。 一个毛茸茸的白团子在她头顶跳来跳去,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现在情况未知,她不确定眼前这个家伙的好坏,江怜没有出声,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个小白团子。 “江同学好,我是时空修复员0765号!这里是分配给江同学的万事屋!” 那小白团子从她头顶跳了下来,和江怜平视。 “时空修复员?万事屋?” “是的!因为我们其他员工的一个小失误,才导致江同学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所以为表歉意,我为江同学申请了万事屋作为补偿!” 小白团子用自己毛茸茸的身体去蹭了蹭江怜,对着她伸出圆手,两根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我不需要,你放我走!” 说完江怜便准备朝自己进来的地方走去,却被小白团子拉住衣角。别看它小小一团,力气倒是不小。 “不好意思,江同学,现在暂时已经回不去了!从你打开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脱离了原世界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怜的错觉,她竟然从小白团子那毛茸茸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尴尬。 江怜觉得有些荒谬,用手挥开小白团子,推开了刚刚进来的门。 随着门的打开,江怜看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象,古色古香的街道,路上来来往往皆是身着古装,时不时还能听见街上小贩传来的叫卖声。 因为她突然的出现,还引来了几个人的注目。 “砰”的一声,门被紧紧的关上,江怜转头看向小白团子。 看着江怜的眼神,小白团子缩了缩脖子,有些委屈。 “江同学要回去,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江怜没说话,将小白团子抓在手里,眼神示意它说下去。 小白团子软乎乎的,手感还挺好,她没忍住捏了捏,那团子像个气球一样被她捏变了形。 “江同学只要完成任务,攒够积分就可以回到原世界。” 小白团子声音有些小,不知道是底气不足还是被江怜揉的。 “什么任务?” “江同学现在所在世界,因为某些原因,与正确世界线轨道相背离,江同学需要帮助天命之人重新修复世界线。” “天命之人?” 江怜平时一心扑在学习上,对现在网络最流行的小说情节,并不是很熟悉,但作为学霸的她,敏锐的捕捉到重点。 “现在为江同学传输世界线。” 江怜将这些梳理了一遍,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大周王朝的首都,镜城。 大周皇帝昏庸无道,民不聊生,各地英雄起义,内忧外患之下,经济短缺,皇帝下令强制增加税收。 战争伤亡惨重,所有成年男子都被抓去入伍,剩下孤儿寡母面临高额的税收。 而她需要找到那个所谓的天命之人平复战乱。 “江同学请合理利用万事屋完成任务!早日完成任务!” 江怜刚推开门,就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撞倒在地,她身后还跟着一堆像是官兵打扮的人。 “姑娘,救救我!” 江怜还没搞清楚状况,脑子里就传出来一个声音。 “任务:人生地不熟,结交个新朋友吧!” “新朋友受到威胁,快快帮忙吧!” 江怜下意识的将小姑娘护在身后,脑子飞速的思索着什么。 “你是何人?穿得如此古怪,莫不是苗疆派来的细作!” “还有你这臭丫头,还敢跑,咱们殿下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来人!将她二人给我抓起来!” 在那剑马上要刺到她面前的那一刻,江怜拉起那小姑娘转身便闪进了万事屋。 随着门重重的关上,那些官兵的声音也被隔绝开来,她才松了口气。 方才那人手上拿的是剑,应该无法对这扇门造成什么损坏。 而且她猜这既然是第一个任务,应该难度很低。 “嘀!恭喜江同学完成任务!奖励:万事屋简易日用品,江同学是否要解锁?” “解锁!” 第二章 系统还要下班? 突然,她眼前的货架上出现了一排排的日用品,上到洗发水,下到泡脚桶,一应俱全。 “还请江同学继续努力,这个任务只是给你练练手,接下来的任务可没有这么简单咯!” 江怜没理会系统的话,而是看向她方才她救下的那个姑娘。 那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却瘦的过分,脸色也透着不健康的白,嘴唇干的有些起皮。 “仙女姐姐的救命之恩,小童无以为报,只愿当牛做马报答!” 那姑娘“噗通”一声跪在江怜面前,对着她连磕了三个响头。 作为现代人的江怜,可不习惯被人磕头,连忙将小童扶了起来。 “当牛做马倒是不必了!外面那些抓你的人是怎么回事?” 江怜顺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扭开递给小童,润润她的喉咙。 小童有些受宠若惊,眼前这个瓶子竟然是透明的,也是她从未见过的材质,想来也不是她这种贫苦人家能用得上的。 “多谢仙女姐姐!” 江怜被小童一口一个仙女姐姐叫的有些不自在“我不是什么仙女,我叫江怜,你年纪比我小,叫我江姐姐就好。” 小童点点头,但心里依旧觉得江怜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派来拯救她的仙女,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人。而且这屋子里的所有东西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用点灯,内里就能光明如昼。 还有刚刚她喝下去的那瓶水,甘冽纯净,不像她往常喝的井水多多少少会有些杂质。 “二楼有房间,江同学可以修整一下,明天即将开启新任务!小白要准备下班啦!” “系统还要下班?” “江同学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我们系统也是需要休息的!007是资本的谎言,不停运转的系统可是会宕机的!” 江怜有些无法辩驳,就听见“滴”的一声,小白已经打卡下班消失了。 江怜顺着小白说的方向找到楼梯,二楼的设计较为简单,倒像是个普通的三居室。 她转头看向身后紧跟着她的小童“外面的人在找你,你先选一个房间暂时住下来吧!明日我将你送回家。” “谢谢江姐姐救命之恩,但...小童没有家了,我爹娘交不起高额的税费,被那些官兵砍死,还要将我抓去给九皇子做通房丫头!求求江姐姐收留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小童这丫头,怎么动不动就下跪,江怜将她扶起来,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眼泪。 “想住你便住着吧!反正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 江怜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倒是不排斥和人住在一起,反正人多人少对她都没什么影响。 小童选了个最靠近江怜的房间,推开门却有些无措,有些紧张的抓住了江怜的手。 “江姐姐,这...” 江怜不太习惯别人的靠近,不动声色的将小童的手移开。 她这才想起,这是古代,小童并没有见过这些,包括电器,都不会使用。 她摩挲到墙壁上的开关打开,将屋里的东西大致讲了一边,对于电器尤为强调了一番,毕竟若是使用不当,可能会害死她! 小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有些小心的摩挲着床单。 “对了!你要洗澡吗?我教你!” 小童飞快的洗完澡,脸上有些红扑扑的。她还没有洗过这么舒服的热水澡,但又害怕洗久了会浪费钱。 江怜大概猜到小童的想法,对她淡淡的笑了笑“以后可以慢慢洗,不花钱!” 这屋子里的电哪来的都不知道,上哪去收她的钱。 江怜洗完澡躺在床上有些出神,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好像一场梦。 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莫名其妙的获得了一个万事屋,还莫名其妙的救下了一个小姑娘。 第二天天刚亮,江怜就醒了。她一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有这时间她一般都会呆在图书馆多看会书。 她本以为小童还没醒,结果一开门就发现小童拿着扫把已经在打扫卫生了。 “江姐姐早!我本来想做好早饭再叫你,可是那些东西我不太会用。” 小童有些局促的扣了扣手,江怜点点头带她走进了厨房。 这厨房倒是一应俱全,冰箱里存放着不少蔬菜鸡蛋。 她简单的煎了个蛋配面包,她倒是会做饭,但是为了节省时间,每次都做的很简单。 小童小口的咀嚼着面包,她刚刚一直在观察江怜的动作,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环节。 江怜好心收留她,她只盼能回报一二,可她甚至连冰箱里的许多菜都有许多没见过。 江怜这才吃完早餐就听见小白打卡上班了。 “早啊!江同学,新任务已发布!” “出门在外靠朋友,请多多交友吧!还有记得帮老朋友解决掉麻烦哦!” 江怜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暴露,但在封建的古代多少有些不合适,但她一时半会也没有钱去买衣服。 而且从昨日她便看出来了,以后的任务麻烦事绝对不少,她只能尽量低调。 她看向房间里的一块黑布,脑子里转了转。 “小童,你会不会缝衣服?” “会的!江姐姐是衣服哪里破了吗?” 江怜将那块黑布递了过去“不用很复杂,帮我做个兜帽就行!” 小童按着江怜的意思将那块布做成了一件及地的兜帽衫,穿上可以盖住整个人,兜帽刚好盖过眼睛,只漏出江怜的下半张脸。 江怜披着兜帽出了万事屋,果不其然就迎面撞上了昨天那群人。 “魏将军,就是这!这个女人昨日穿着不似我大周百姓,今日更加古怪,若非心里有鬼谁会把自己给遮挡起来!还有这个地方也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之前从未见过!还有她背后那门,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刀剑划上去竟没有一丝痕迹,她必定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来人!将这屋子给我围起来!” 这万事屋里面虽然大而精巧,外表却和旁边的店铺没什么两样,没多少人就轻而易举的将其围了起来。 而江怜却丝毫没有要闪躲的意思,毕竟同一个办法用多了就没用了更何况她不能一直呆在里面,迟早还是会面对。 江怜被一群人用剑指着,倒也没慌张,反而有些悠闲的靠在门上。 “魏明达魏将军对吧!明明军功赫赫却只能留在镜城保护一个废物,心理应该不好受吧!” 第三章 神仙真容 魏明达听到这话,脸色立马黑了下来,有些气愤。 “本将军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丫头来置喙!” “魏将军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吗?又或者我是如何让这座屋子突然出现在你们众人面前的吗?” 江怜昨夜就将大周的时间线梳理了一遍,好在小白给的信息比较全面,甚至连每个官员的优缺点都有详细记载。 魏明达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镜城作为天子脚下,是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就算出现细作,也不可能凭空出现一间屋子。 “你到底是何人!” “我若说我是被派来解救大周百姓的,你们必然是不会信的!魏将军不如看看这个!” 江怜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反正她也没说谎,系统任务总归结果就是拯救百姓,现在正好拿来给自己的突然出现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古代人一向敬畏神佛,现在这战乱年间,更加容易相信这个借口。 江怜拿起手中的防狼电击器指向昨日要抓她的那人,随着电击器的开启,那人被浑身开始抽搐,全身麻木晕倒。 这是靳年送她的便携性的电击器,比较小巧,以至于其他人并没有看到江怜是如何操作的,就只见她轻轻的触碰就让一个比她强壮的男人瞬间倒下。 这人本就不算什么好人,暗中为那整日花天酒地的九皇子不知做了多少恶,这就算是给他的一点小惩罚吧! 魏明达眼睛睁大,他行军打仗二十年,还从未见过有人不靠兵器就让人倒下。 “魏将军请放心,小林副尉不过是暂时晕倒,过几个时辰,他自然会醒。” 魏明达虽然是武将出身,脑子没有那些文官灵活,但现在也觉察出不对劲来。若此人真是细作,万不可能对他们每个人的身法如此熟稔,连一个小小的副尉都了如指掌。 他手下染过无数鲜血,虽不信神佛,却保持敬畏。 “若如你所说,为何姑娘不以真面目示人,要用这兜帽掩去真容?” 江怜带上这个本就是因为没有合适衣服的暂缓之计,现在想想正好可以圆了她方才的谎。 “魏将军可曾见过神仙真容?” 魏明达摇了摇头,别说真容,他连真神仙都没见过。 “我知魏将军心怀百姓,现战事吃紧,将军却不得不屈居在这镜城保护那九皇子的安危,实在令人委屈。” 魏明达脸色有些不好,指尖攥的泛白。 “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江怜打开身后的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随着大门关上,魏明达看着屋内的景象睁大了眼睛。 这些东西,他从未见过,连鼎盛时期的大周皇宫里都不曾出现过这些,那比夜明珠还要亮的东西发着耀眼的光,甚至还有形形色色的瓶瓶罐罐,透明质地,清澈纯粹。 他现在没有丝毫怀疑眼前这女子的来历了,这比皇宫还要奢华的景象,若说是细作,便是在侮辱这地方了。 “魏将军,请坐。” 江怜从货架上拿了瓶茅台,倒在纸杯中推了过去。 这魏明达嗜酒如命,之前还因为酒差点误了事。 魏明达拿着杯子还没入口就已经闻到令人迷醉的酒香,他也算品酒无数,却从未见过酒香如此浓烈醇厚的酒。 他拿起杯子小酌了一口,就已被那直冲天灵盖的酒气所感染。 “姑娘,这...这是什么酒!” “茅台!” 魏明达现在已经完全陷入这酒的香气无法自拔,一度忘记自己进来是要干什么了。 “我知魏将军世代忠于大周,但敢问魏将军,这大周皇帝是否值得将军如此忠心?” 江怜的话让还沉醉在酒香中的魏明达猛地惊醒,下意识的站起身摸向自己的配剑。 “魏将军不必着急,不如听我先说完。” 魏明达脸色稍缓,勉强坐了下来,却不再动桌上那杯酒。 “我再斗胆问一句,魏将军守卫的是这大周皇帝,还是这大周千千万万的百姓?” 魏明达蹙了蹙眉,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食其禄,忠其事,但他一直想要保卫的却不是那昏庸的皇帝,而是这大周千千万万的贫苦百姓。 “魏将军觉得愚忠是否能守住这大周的千万子民?” 魏明达的脸色有些错愕,随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魏将军觉得是另尊以为贤明的君主,平定战乱,还是愿意继续愚忠留在这千疮百孔的镜城好?” 江怜没等魏明达的回复,而是连续抛出三个灵魂拷问。 魏明达虽然忠心,却非愚忠。但当初从军也是为了保卫国家,而非这么守着个废物当保镖。 “今日便到这里吧!魏将军想必还有事情要忙,江怜就不多留了。若是将军想明白了,江怜在此恭候将军。” 她将剩下的半瓶茅台递进魏明达的怀里,将他送了出去。 方才她电晕的林副尉渐渐转醒,正被一群人围着有些发蒙。 “今日之事,江姑娘请放心,魏明达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魏明达毕恭毕敬的对江怜鞠了一躬,招呼着人离开。 江怜正要转身回去,脚就被一个才到她大腿高的小奶团子抱住了。 “漂亮姐姐!” 江怜被这突然出现的奶团子弄得有些发蒙,下意识的蹲下和这奶团子对视。 “漂亮姐姐!” 江怜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风将她的兜帽吹开了,露出她小巧精致的脸。 “小朋友,你是不是走丢了?” 这小奶团子看起来也不过两三岁,白嫩的脸上有些肉嘟嘟的,很是讨喜。 “没有!哥哥在那里!” 江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向她缓缓走了过来。 这男子长相很是俊美,就算是再明星如云的现代,也算得上是极品。 江怜脸上写满了惊讶,一双丹凤眼死死的盯着他。 这人与之前一直资助她上学的靳年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却完全不同。 靳年气质儒雅,眸光温柔,说不出的雍容雅致,而眼前这人周身却充满了戾气,眼睛有着化不开的黑,让人难以捉摸。 “靳年” 第四章 你们这最好的大夫是谁? 那男子有些诧异,伸手将抱着江怜的小奶团子提溜着领子扯了回去。 小奶团有些不满的对他做了个鬼脸,却被那人用手将脸转了过去。 “姑娘认识我?” 江怜只是看着这张脸下意识的喊出这个名字,她垂下眼眸轻轻摇了摇头。 “我只是认错人了。” 那男子对她笑了笑“姑娘认识那人也叫靳年?” 这下换江怜诧异了,他们不仅长相一样,连名字都一样! 她一度以为靳年也跟着穿过来了,但冷静一想就知道这不可能。 就算他们长相与名字都一样,但江怜清楚的知道,他们并非同一人。 “碰巧同名罢了!” 这小奶团子也找到家人了,她也不愿再多留,转身就要回去。 “姑娘留步。” 靳年将一只手横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公子有何贵干?” 她现在脑子有些乱,并不想继续与他周旋。 “我并没有恶意,姑娘不必紧张。我不过是刚到这镜城,来找姑娘问问路。” “那你问错人了,我也刚来,不识路。” “既然如此,姑娘可有居所?我与幼弟这几日行路匆忙才赶到镜城,人生地不熟的,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客栈落脚,姑娘可有推荐?” 靳年看了靳云一眼,那小奶团子立马明白,上前抱住江怜的大腿。 “漂亮姐姐,云云饿饿!” 江怜看着小奶团子,心里有些软。 她像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在孤儿院了,因为她过于瘦弱,院里的小朋友都喜欢欺负她,经常饿肚子,饥一顿饱一顿更是常有的事。 “云云跟姐姐进去,姐姐给你拿点吃的。” 她揉了揉奶团子的头,牵着他的手就进了屋,留下靳年站在屋外被无视。 江怜给他拿了一堆吃的,奶团子抱着一堆零食出来,对靳年扬了扬下巴,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本事。 那零食多的都快遮住他的脸,他也不愿意交给靳年分担,抱着零食“吧唧”一声亲在江怜的脸上。 “谢谢漂亮姐姐!” “若你是要问路,我不太清楚,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靳云的原因,她对靳年的脸色也好了些。 靳年点点头,也知道什么事都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带着沉浸在零食快乐中的靳云走了。 直到逐渐走远,他才停了下来,从靳云的怀里抢走一个零食,急的奶团子跳脚。 “臭哥哥,就知道欺负我!这是漂亮姐姐给我的!” 靳云没管他,任凭他大喊大叫也没理会。 他看着这鼓鼓囊囊的包装,捏下去却像是充满了空气一般。 这东西并非寻常之物,而她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却随意就能拿出如此多的数量。 他方才就看见那魏明达从那屋子里出来,手里便多了一样东西,连带着态度都恭敬了许多。 他这才对这女子产生了好奇,让靳云过去试探。 他将包装纸撕开,里面是扑面而来的香气,调味料很重,却又不像是现在市面上的调味料所能调制出来的。 他将剩下的塞进靳云怀里,便转身进了一处宅子。 “主子!” 门口训练有素的站着人,恭恭敬敬对着靳年行礼。 他熟稔的绕过前廊进了房间,并非像他刚才所说,刚到镜城还没有落脚处。 江怜这边,靳年刚走,小白就提醒她任务完成。 她方才以为任务所说的新朋友指的是魏明达,结果人走后却迟迟没有听见任务成功的提示,她还以为要等魏明达确认反叛后才算任务成功。 结果没有想到这个新朋友竟然是指靳年。 她正出着神,没留意前面,直直的撞上正在打扫的小童。 “江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是我刚刚没留神。” 她看着小童拿着抹布小心的擦拭着房间,她有些无奈。 正巧刚才系统提醒她,万事屋解锁了新东西,她还没来得及去看。 她看着货架旁突然多出来的布匹和衣物,衣服是现成的古装,符合现在这个朝代的着装。 她现在穿着兜帽只是为了保持身份的神秘,但若是一直穿着这个去其他地方,那就不太方便,甚至更加引人注目。 她随意选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却难在了发型上。 乌发如瀑,垂在身后,她拿了根簪子随意的绾了起来。 小童看着她走出来,一时有些看呆了。 她昨日便知道江姐姐漂亮,但今日这身衣服衬的她尤为典雅。 不着粉黛的脸却依旧白皙,一弯柳叶眉,眸色清冷。 她在祭天的时候见过那巡游的皇后妃子,也不及江姐姐的半分。 “小童,把衣服了吧!” 她递过去一身青色的丝绸衬裙,很是适合小童。 小童昨日被追赶,衣服磕破了不少洞,也还没来得及换。 小童摸了摸裙子,连忙拒绝。 “江姐姐,这太贵重了!” 这料子丝滑柔软,在外面的店里都是最贵的那种,只有那些有钱人才能穿得起。 “给你就拿着!” “小童,你记着,这屋子里的东西,你拿了第二日他也会复原,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 她现在唯一发现不会复原的就只有厨房里的食材。她不能坐吃山空,看来她得尽快想办法在这里赚钱了。 “任务:出门在外,钱是必需品,请赚取第一桶金吧!” 江怜昨日就发现了,除了她其他人好像都看不见小白,也听不见它的声音。 “小童,这里你比较熟,你带我出去逛逛吧!” 她准备去这里的医馆看看,毕竟她作为中医学硕士,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干自己的老本行是最合适的。 她不确定这里的药材是否与她所学有差异,还需要实地考察一下。 小童领着她去了镜城最大的医药铺子,连门面都比其他铺子要大上不少。 她还没进门,一个小厮迎了上来。 “这位小姐,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们这最好的大夫是谁?” 那小厮为人精明,瞧着江怜虽然头上没什么装饰,只是简简单单的挽了个发髻,但这衣服料子却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 “小姐稍坐片刻,我们少爷今日正巧在店里,我这就去请他下来为小姐把脉,他可是整个镜城里除我们老爷外医术最好的了。” 第五章 姑娘师承何处? 江怜虽然浑身上下没有一分钱,但这也不妨碍她心安理得的喝着茶。 “江姐姐,大夫下来了。” 江怜没有抬头,专心致志的喝着茶。 直到那人坐在她面前,她才悠悠抬眼看了过去,那人瞧上去不过二十左右,周身带着温煦的气质。 “这位姑娘,我是这药铺的老板,姓郁,字修德。” 郁修德在看清江怜的样貌时,也小小的惊叹了一下。 “还劳烦姑娘将手伸出来,我替你把脉。” 江怜将手搭在脉诊上,等待着面前的人诊断。 江怜神色淡淡,而对面的郁修德却蹙起了眉,吓得小童以为江怜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紧张的扣着衣角。 “姑娘脉象平稳有力,并不像是有什么疾病,不知姑娘为何要见修德。” 这姑娘的脉象瞧不出问题,却点名要见医术最好的人,很明显不是为了看病。 “郁大夫可知阴虚火旺与痰火扰心的表现有何区别。” 郁修德被江怜突然这么一问,倒是有些愣住了。 “阴虚火旺需滋阴清火,养心安神,常见于形体销售,五心烦热,口燥咽干。” “阴虚火旺需清热化痰,宁心安神,脾气虚,水湿内停,常见于心烦不寐,胸闷心悸。” 他虽不知眼前女子为何发问,但作为病患的问题,他也有问必答。 江怜在听见这回答后,心里才踏实了些,好在还算是与她所学相同。 “姑娘也懂医术?” 这问题并不像是普通人会问出的,而眼前女子又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略懂一二罢了,其实我今日来的目的,是想问郁大夫这铺子里是否招女大夫,可有什么要求?” 郁修德听见江怜的话,心里的惊讶逐渐变得有些玩味。 大周开国以来还未曾有过女大夫,一是女子被困于深闺学不能抛头露面,二是大周一向以男子为尊,甚至还有许多人甚至不愿为女子看病。 郁修德倒是没那种想法,他认为医者仁心,对待病患一视同仁。 “姑娘方才考了我,不如我也给姑娘出个题,若是姑娘给出的答案令人满意,修德便破例同意姑娘在善仁堂行医如何?” 江怜点点头,她本来也不认为会轻轻松松就能被接受。 “前些日子,善仁堂有位患者,面色灰黑,四肢有明显水肿,腹部肿胀如孕妇,行走困难,伴口渴多饮,食欲渐弱。姑娘可有何见解?” 江怜思索片刻“未见其人,不敢妄断。但据我猜测,腹水的可能较大,是否有其他并症还需以实际诊治来判断。” 郁修德瞳孔略微放大,这个病症他还是查阅了许多书籍,才确认了病症。而眼前女子却只是通过口述症状便知道是何病症。 “不知姑娘师承何处?” 郁修德猛地站起身,有些激动的抓住江怜的手。 江怜轻轻蹙了蹙眉,郁修德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松开手坐下,脸上却还是难以掩饰惊喜。 “家师...并不在这个世界。” 江怜并不想诅咒自己的老师,但又无法解释。好在郁修德没有多想,只以为江怜师傅是去世了,她不想多提。 “那真是可惜了,家父一生痴迷医术,最是珍惜人才。不过姑娘年纪轻轻便已有如此高的医术,我善仁堂倒屣而迎,不知姑娘何时方便来任职?” “左右我也无事,今日便可。” “我善仁堂普通大夫的薪资是一月半贯钱,医术越高薪酬也越高,我破例承诺姑娘一月一贯钱,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江怜思索了一下,按照这个朝代的货币,一贯钱相当于七千块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江怜就这样在这里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也算是在古代专业对口了。 头几个病人见到江怜一个女大夫,都不愿意让她瞧,她倒也没在意乐得清闲,可以看看医书。 直到一群人围着抬着一个腹部高涨的男子进来,那人表情痛苦,而一旁的小厮着急的去喊来郁修德。 “郁大夫,你快来看看我们老爷吧!他现在连下地行走也不行了!” 郁修德让人将患者放置在床上,将江怜叫了过来。 “郁大夫,我是相信你的医术才来找你,你为何要找个女子来糊弄我!” “修德医术浅薄,这才找了江大夫来替你诊治!我方才不过是将你的病症简单描述,江大夫就能做出判断。” 那王员外脸上写满了不信,但腹涨难忍,只能任由江怜诊治。 江怜望其舌红无苔,脉涩紧而数疾,沉取无力。 “最近是否出现心慌,恶心,冷汗的症状?” 那王员外脸色变了变,有些呆滞的点点头,竟然全被眼前这女大夫说中了。 “应当是腹水,但应当还伴有消渴症。” 江怜给王员外开了一幅药方,嘱咐他旁边的小厮注意事项。 “若出现呕吐腹泻现象,是正常现象,症状好转后再来复诊,还有消渴症需要避免甜食。” 小厮点点头,一一记下,赶紧去抓了药,剩下的小厮将人又抬了回去。 “江姑娘医术果然高超,修德医术浅薄,以后想必还需要在江姑娘面前多加学习。” “郁大夫谦虚了!” 她不过是因为前人总结的经验才知道这些,郁修德医术并不差,只是相比与她,不过是少了些时间阅历。 还没几日,那王员外便又来了善仁堂,不过这次是自己走来的。 “多谢江大夫!” 那王员外面色比前几日已经好上不少,腹水水肿明显消退。 “前几日是我唐突了,江大夫医者仁心,这些是小小心意,还请江大夫收下!” 他招招手,身后的人抬上来一个箱子,打开是白花花的银子。 若是换了其他人,可能会拒绝,但江怜收的心安理得。 这些钱对于这些有钱人可能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于其他人,可以吃上整整一年。 对于她如此坦然的收下,王员外还有点意外,但也没在意,毕竟其他大夫可说他这病无药可医,唯有这江大夫才将他治好。 “任务完成!可解锁货物+1” 江怜没在意小白的话,她还有其他事要做。 小童抱着一箱银子跟在江怜身后,脸上笑开了花。 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呢!江姐姐果然是神仙,干什么都这么厉害。 但她发现这并不是回万事屋的方向,心里有些疑惑。 “江姐姐,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啊?” “没走错,咱们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出城。” “出城?” 第六章 国食民禄,应忠于民 出城的路上,小童手里的银子已经变成了一口大锅,身后还跟着一群米铺的店员。 江怜支起桌子,让人将米放在她身后。 小童架起过,将米煮了进去。 江怜一行人的动静本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再加上本就饥饿了许久的人闻见这米香,纷纷凑了过来。 小童这粥还没熬好,江怜就在一旁搭起了脉诊,开始看病。 “姑娘,真的不要钱吗?” 一妇抱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 “自然是要的。” 那妇人一听这话有些瑟缩的向后退了退。 “不过我这里支付的方式比较特别,我不收货币,并且在我这看病,我还赠送一碗粥,代价是我需要一个健康的劳动力。” 那妇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劳动嘛,这她在行,只要能救她儿子,便是当牛做马她也是愿意的。 江怜看了看那孩子,很明显的营养不良,生下来就没有母乳滋养,体质就会差上许多,再加上一直在外风吹雨淋的,难免染上些风寒。 她写了个方子递过去,那妇人却迟迟不接,她有些了然。 “你拿这方子去城中的善仁堂去抓药,记在我名下就好。” 那妇人听见这话,连忙跪下来对江怜磕了几个头。 “谢谢!谢谢!” 其他围着还不敢上前的人,此时便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江怜毫不在意的继续给人看着病,反倒是小童脸快皱成包子了。 “江姐姐,那王员外送的钱全花光了,这药钱再付下去,咱可就没钱了!” “没事!你只管煮粥!江姐姐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小童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还是相信江怜。 城外聚集的流民并不算少,江怜将粥发完已经快到宵禁。 刚到万事屋门口,便看见等在门口的魏明达。 江怜与魏明达面对面的坐下,看着魏明达的眼神一直往茅台上瞟,心里有些了然。 “魏将军可是想明白了?” 她倒了杯酒推了过去,魏明达捧起杯子就牛饮了一口,长舒一口气。 上次江怜给他的那酒,他都舍不得多喝,每日只敢小酌一口,完全没有这种畅快的感觉。 “江姑娘的话我仔细想过了,国立之民,魏某并非食国之俸禄,国食民禄,应忠于民。” “不过魏某脱离朝廷,不过也是一介武夫,不堪以用。” “魏将军过谦,魏将军为国征战,乃是勇士。” “皇帝昏庸,战乱四起,魏将军若是不想留在这镜城,我倒是有一计。” 小童将魏明达送了出去,看着他手里抱着的酒,有些心疼酒钱。 “江姐姐,你这白送出去这么多东西,咱们冰箱都快吃空了!” “小童,眼光放长远一点。” 江怜拍了拍小童的肩膀,留下她一个人在那琢磨。 江怜想起今天急着出城,任务解锁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看。 她越过一排排的货架,走到新解锁的种子区。 “质量倒是挺不错的,就是有些少。” 因为万事屋里的东西是第二天全部重置的,如果今晚上不拿,那第二天更新的时候就亏了。 她将种子整理好,和小童一起抬到二楼。 忙完洗完澡躺床上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她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发现一直没有信号的手机突然显示着一格信号。 她睁大眼睛再确认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2g网络。 这时小白已经下班,她也没办法问,只能先咽下一肚子疑问睡了过去。 现在江怜每天去善仁堂坐诊,小童也学会了厨具的使用,每天给江怜准备着吃食。 小童不习惯睡懒觉,江怜教了她不少菜的做法,现在小童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菜。 江怜刚吃完最后一口,江怜暗暗倒数。 “早啊!江江同学!” 果不其然,小白准时打卡上班了,江怜还没来得及说话,小白就主动报备了。 “江江同学应该发现手机有信号了,这是江江同学昨天的任务奖励!” “任务:收复魏明达” “状态:已完成!” 江怜也不追究这个网络怎么来的,毕竟她来到这里就已经是个很神奇的事了。 她收拾好东西刚走进善仁堂就迎面撞上郁修德,她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开口。 “郁大夫先别着急,我和郁大夫谈笔生意吧!” 昨天夜里,一堆人打着江怜的名号来取药,看那清秀的字迹又确实是江怜的笔迹,善仁堂的掌柜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给,还特意去问了郁修德。 “善仁堂每年的资金来源大半来自于像王员外这样的富商吧!” 郁修德点点头,虽然善仁堂对所有人价格一样,但也绝大部分的钱都是那些来看病的富商送来的。 “昨日王员外众所周知的绝症被我医好了,往后来善仁堂看病的人只会更多,这对一个商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 “前些日子我翻了一下善仁堂的病例,大概每年善仁堂遇到的疑难杂症大概是十五例,能成功医治的平均三例。” “以后善仁堂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可以交给我来尝试,并且我可以替善仁堂的所有大夫培训,但相对应的若是拿着我的药方来,免去药材费用。” 郁修德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这些天他和江怜越接触,就越是惊叹她医术的高深,哪怕整个镜城医术最高的他爹,都远远不如江怜。 她仅仅用了一天就用医术征服了整个善仁堂的人,但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主动询问。 若是江怜愿意培训,这个价值无疑是远远超过这些药材费用的,更何况她还愿意替善仁堂诊治疑难杂症。 果然药铺才刚开门,就有人上门了。 “请问江大夫在吗?救救我夫人!” 那人一进来就巡视了一周,一眼就瞧见正在说话的江怜和郁修德。 “郁大夫,我夫人每月腹痛难忍,听闻江大夫医术高超,还请救救我夫人!” “容侍郎,先别急,这位就是江大夫!” 容博文这才转头看向江怜,像是看见救命恩人一般拉着她就走。 “滴!新任务!妇科...” 第七章 茅台 江怜跟着容博文进了房,就瞧见一个女子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冒着冷汗。 在路上江怜听容博文的描述就已经大概猜到可能是比较严重的痛经。 江怜提前准备了些可以止疼的药给容夫人喂了下去,一边把着脉,一边问着症状。 吃下止痛药的荣夫人情况稍微好转了些,可以正常回答问题。 “我和博文成亲五年了,至今还是没有一儿半女,博文也不愿纳妾。” 江怜基本上已经确诊是宫寒引起的不孕,江怜给她开了些方子,还额外加了些镇痛的成分。 “注意保暖,以后来月信时可以放些暖炉在腹部,少食寒凉之物。” 容博文之前也请过不少大夫来,但因为现在大多大夫对于妇科病都不算了解,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治好。 “江大夫,我夫人她是否还能生育?若是不能那便算了。” “我们成亲这些年,我娘给了她不少压力。婉婉迫于压力甚至一度想让我纳妾,但婉婉在我还是个穷秀才之时下嫁与我,博文怎可因此便负了她!” 这时代多有薄情郎,别说只是娶妾,富贵之时抛妻弃子的更是数不胜数。 “容侍郎安心,尊夫人并有隐疾,应当是小时候贪嘴落下的病根,现在稍加调养便能养回来。容侍郎与夫人都还年轻,孩子只是迟早的事。” 容博文一听江怜这话,眼神都亮了起来。 “多谢江大夫,江大夫之恩博文谨记在心!” 回去的路上,一向稳重的容博文走路竟然有些顺拐。 江怜和郁修德谈过以后,便不再善仁堂坐诊,只需每月月初去善仁堂授课便可。 现在时间尚早,江怜从货架上拿了一瓶茅台出门,迎面就被一个小奶团子抱住了腿。 “漂亮姐姐!” 那奶团子眨巴着眼睛仰着头看向江怜。 “靳云,不可无礼!” 奶团子听见这声音,软乎乎的脸皱成一团,表示自己的不满。 “是!兄长!” 江怜被这奶团子的模样逗笑,不自觉的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上次姑娘赠与幼弟吃食,靳年还未好好报答,不知今日是否能请姑娘吃顿饭?” 正想拒绝的江怜,突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靳公子要答谢我,我不接受也是拂了靳公子的面子,那地点不如由我来挑?” 靳年点点头,对眼前这女子充满了好奇。 “正巧我和小童要去蜀香楼,那不如承靳公子的情去蜀香楼随意吃点就好!” “好啊!兄长我也想吃蜀香楼的肘子。” 靳年看着这个吃里扒外的弟弟,蜀香楼是这镜城最贵的酒楼,若没有什么身份还不一定进得去。 他在试探这女子,而这女子也在试探他。 蜀香楼不愧为镜城第一酒楼,这酒楼外便已经排上了不少人 “哟!靳公子!快请快请!” 蜀香楼的小厮眼尖,一眼便瞧见了他们,赶忙将人迎了进来,在二楼给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正巧在二楼正中央。 江怜看着菜单,连点了一堆菜,没有丝毫心疼。 一旁的小厮却高兴的嘴都快合不拢了,这姑娘点的菜一个比一个贵,他看她就像看金财主一样。 “我瞧姑娘是生面孔,想来是不知我蜀香楼的招牌其实是酒。我们店里的酒那可是九王爷都称赞过的香醇浓烈,来上一杯,便是神仙怕也是要沉醉。” “既然如此,那便上一壶你们这最好的酒!” 那小厮应下,连忙端上来一壶酒。 “这是我们店的招牌,名为沁渊。若是姑娘酒量不好,可要少饮几杯!” 江怜不爱喝酒,荡了荡酒杯,酒香逐渐飘散出来。 “靳公子觉得这酒如何?” “颇为醇厚,窖香浓郁,确实担得起这名字。” “那不如靳公子再品品这一杯?” 江怜将斟满茅台的酒杯推了过去,酒香四溢。 因为他们阔气的表现本就吸引了不少人围观,现在这酒香更是吸引了不少人。 “酱香味自然,香气纯正。微薄而不淡,比方才那酒更多了几分回味,算是难得的好酒。” 一旁的小厮一听靳年这说辞,自家的酒被比下去,自然不爽。 “姑娘这酒年数几何?我卖酒十余年,从未见过你这酒。我们蜀香楼这沁渊可是足足封存了十年才启坛开酒。” “既然你卖酒十余年,想必对品酒很是在行,不若你也尝尝?” 那小厮被江怜的话一激,反倒有些自傲起来。 他刚接过酒杯,那酒香比方才还要更加香浓,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小二,你行不行啊!不行让我来!这好酒可别被你糟蹋了!” 这蜀香楼大多都是爱酒之人,闻见这酒香便有些蠢蠢欲动,瞧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更是不待见。 那小厮被激的脸色有些涨红,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却被辣的有些嗓子疼,一顿干咳。 “小二!我就说你不行!真是在糟蹋酒,好酒哪有你这样喝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而那说话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魏明达。 昨日江怜给他那瓶茅台的代价,就是今日陪她演这场戏。 “魏某没什么别的爱好,但也算品酒无数,姑娘可否赏魏某一杯尝尝!” 魏明达爱喝酒也算是镜城人尽皆知的事了,也没有人质疑什么。 魏明达接过江怜手里的酒杯,还有些开心的手抖,毕竟江怜告诉她,今日这酒比送给他的那些还要更加好上一些。 一口饮下,魏明达长舒一口气“若是能日日有这酒喝,人生何求啊!” 他们动静太大,倒是引来了蜀香楼的老板。 “小二,这是在干什么!” 那小厮见着老板,仿佛找到了救星,把事情一通说了个遍。 能把蜀香楼做成第一酒楼的老板,也不算什么普通人物。 故意闹出这么大动静请人喝酒,必然不可能是普通来吃饭的客人。 “这位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江怜目的达到,也不兜圈子,拿着酒跟着老板。 “我姓秦,是这蜀香楼的老板,不知姑娘这酒怎么卖?” “秦老板这么爽快,我也不多说,这剩下半壶酒我赠与秦老板,秦老板可以尝过以后再定价。” 秦琒眼神微眯,这女子今日之事实在是一石二鸟。 今日这酒算是传开了,若是他出价低了,她大可去其他酒楼出售,反倒坏了他蜀香楼的名声。 结账时,秦老板免了他们这一桌的消费,倒是在江怜的意料之中。 她这顿饭本就没打算花靳年的钱,不过是这蜀香楼不太好进,而靳年绝非如他所说一般普通,这送上门来的钥匙怎么能不用呢! 第八章 成了包租婆 吃饱的靳云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自觉的牵着江怜的手跟在后面,完全不在意自己身后脸色不好的兄长。 他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 跟着江怜能吃饱,而他兄长只会管着他,连上次的零食都被拿走了。 “靳云,我们该回去了!” 奶团子一听这声音,身体比自己的反应还要快的缩了缩脖子。 “兄长,明明同意我多玩些时辰的!” “你还有课业未完成!” 一听到这,奶团子顶着皱巴巴的小脸跟着靳年走了,一步三回头的看向江怜。 “兄长,明明是你说来找漂亮姐姐,答应我表现好可以多玩些时辰的!” 靳年面不改色的回答“那你表现好吗?” 奶团子有些委屈,却又不敢反驳,只能哭丧着脸回家。 “王爷!已经查过了,没有任何关于那女子的消息。” 靳年轻点头,手搭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 若真是随着那屋子突然冒出来的,那可是真是有趣了。 江怜估摸着那秦老板再过不久便会来这找她,她便索性在门口搭了个桌椅,寻了些纸笔教小童识字。 那秦阳华捧着自己的大肚腩,按着江怜留给他的地址寻过来时,一眼便瞧见了江怜手中的纸笔。 那纸与现在的宣纸不同,白皙没有杂质,甚至还要厚实许多。 他这次果然是押对宝了,这江姑娘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江姑娘!” 江怜点点头没什么表情,示意秦老板坐下。 “不知江姑娘这酒来自何处啊?” 那秦阳华见江怜表情冷淡,知道自己这话不太合适,便连忙给自己圆了回来。 “江姑娘也知道,秦某是开酒楼的要对客人负责,总归是要多了解了解再合作,希望江姑娘不要在意。” “产地就不劳秦老板费心了,我可以向秦老板保证凡是从我这里卖出的酒,若是出了问题皆由我来承担,并且我可以赔偿十倍价格。” 秦阳华眼睛转了转,这确实是笔不错的生意,责任也不需要他蜀香楼来承担。 “江姑娘大气,秦某自然也不能出价委屈了姑娘。” “我蜀香楼的招牌,沁渊,售价足足一贯钱,我便承江姑娘的情,出一贯五百钱收姑娘这酒如何?” 秦阳华本以为江怜会直接答应下来,毕竟一贯五百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非常昂贵了,也只有他们蜀香楼财大气粗才敢出这个价。 江怜却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开口。 “这酒,秦老板可以每日派人来我这取五瓶。售价不定,价高者得,每瓶我只抽取五成的利润,我与秦老板对半分如何?” 秦阳华倒是没想到江怜会提出这个想法,这方法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不花钱还能平白赚了五成的利润。 “这好是好,可为何一天只有五瓶?” 秦阳华虽然精明,却不懂什么叫饥饿营销,但实际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江怜每天只能拿到五瓶酒。 “若是一样东西变得随处可见了,秦老板还愿意花高价去购买吗?” 江怜稍微一点拨,秦阳华便明白了,连连赞叹江怜的方法。 秦阳华从江怜那拿走了剩下四瓶,留下一锭金子以表合作的心意,江怜倒也没推辞,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小童!走去买地!” “买地?” 城外难民区那块地,本就没人愿意买,土地也不算肥沃,还在城外,更是无人问津。 江怜昨日便看过了,那地方虽然进出城有些麻烦,但胜在旁边就有条河流,还有一片野果林长得郁郁葱葱,证明水分充足,适合耕种。 那衙役也没想到有人愿意出钱去买城外的那一块破地,生怕江怜后悔,半卖半送的赶紧给了江怜。 拿着地契的江怜,还有些恍惚,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成为了包租婆。 再次出现在城外之时,那名夫人一眼便认出了她。 她本以为拿着药方去了那善仁堂也会被赶出来,却没想到真的拿到了药,药房还贴心的熬好了再给她们。 “大善人!” 随着那妇人,一群人围了上来。 “多谢善人,我儿性命多亏了善人!” 一堆人齐刷刷的对着江怜跪了下来,连声高喊。 “大家先起来,我有话要说。” “大家所在的这块地我已经买下了,我昨日便说了我需要各位的劳动力,若是大家愿意留下,我江怜必定不会让各位再饿肚子。” 江怜短短一句话,却远比那些华丽的字句还要振奋人心。 他们大多都是从其他县一路逃过来的,以为能在镜城求得一线生机,却因为没有镜城的户籍被拒之门外,白日里进城去捡些别人不要的吃食,若是运气好,才能带回去些。 不用饿肚子,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最美妙的话了,毕竟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也没什么可以被骗的了。 “我愿意!若非江姑娘的救命之恩,我爹怕是挨不过昨晚了!” 说话之人是一名男子,体格有些清瘦,但也依稀看得出来肌肉的痕迹。 随着他第一个签下名字,剩下的人,纷纷一拥而上来签字。 现在地皮也买了,劳动力也有了,种子也有了,只差她的一声令下了。 “种植的事先不着急,大家先修房子吧!总是睡外面肯定会生病的!我之前便说了,我需要的是一个健康的劳动力。” “每日干活最多最好的人,除每日粥饭以外,可额外在我这领取一样吃食。房子修好后,谁家的屋子修的最快最好,便可以在我这多分得一亩地。” 大家虽然不懂江怜这样做的原因,但本就是给自己搭屋子,他们一个比一个积极。 一天下来,他们每户基本都把地基打好了,而最快的那户人名为康六,除了地基,甚至连房子的框架都搭建的差不多了,有些喜滋滋的等着自己的奖赏。 而江怜却走到他的屋子处轻轻推了推,那些参差不齐的木头便全都散了开来。 康六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过是为了奖励,根本没考虑房子的结实程度。 “房子是大家自己住的,安全更重要,若是为了这一餐饭便害了自己的命,那这房子不搭也罢!” 康六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没敢再上前去讨要吃食,灰着头将那些散落的木头全部整理好。 待其他人都抱着碗吃着肉粥,康六有些羡慕的望了过去,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急功近利。 江怜端着一碗粥和一盒泡面走过来递到康六面前。 “虽然屋子倒了,但体力也需要补充。” 夕阳西下,就着余晖,给江怜清冷的脸增添了一份别样的感觉,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起来。 康六满脸不可置信,他本以为自己搞砸了要继续饿肚子,却没想到还是能拿到对应的奖励。 “江姑娘!我...我下次不会了!我一定盖出最坚固的房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康六看着江怜和小童离去的方向,脸色有些羞红。 第九章 千金难求 “鉴于江江同学完成任务速度过快,小白修改了新的任务模式,并且提高了任务难度!” “任务分为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主线任务为长期有效,若是任务失败就得到相应的惩罚,相对应的奖励也会相对丰厚!” “支线任务随机触发,任务失败也不会有惩罚,完成将会获得任务积分,不同任务积分可解锁万事屋不同道具,也可消耗积分选择短时间获取超出每日道具量。” 江怜本就是奔着最终目标去的,根本没在意平常小白发表的任务,导致于很多时候小白还没来得及发布任务,她就已经快完成了。 很多时候江怜忙着做任务,小白突然出现的任务,她也会时常没听见,导致小白因此自闭了许久。 绑定的宿主太强大了怎么办!作为系统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主线任务:战争年代,首要目标是保证安全,其次是吃饱饭!” “养活那么多人可不容易,在战争到来前,赚够一百两黄金,储存足够的粮食!” 一百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按照这个时代的汇率,一百两黄金等于一千贯钱,足足可以买上一千石米。 “任务失败将清空万事屋所有物品,还请江江同学努力哦!” 小白在江怜面前跳来跳去,连身上的毛都舒展开了,开心极了,完全不像前几天耷拉着毛一副不想上班的样子。 原来它不是不想上班,只是因为江怜任务完成太快,它作为系统失去了为难江怜,不是,是颁发任务的快乐而已! “支线任务:城外的地皮还空着,加油填满它吧!” “江江同学可随时提交任务,任务积分按照完成任务的速度和优劣来判定积分奖励。” “今日任务折合积分一百,可解锁低级道具,江江同学是否选择解锁?” 江怜思索了一下,还是选择解锁书籍。 虽然书籍在这个时候显得并不是那么重要,并且她还有手机网络,但总归还是不太方便。 她现在需要在善仁堂任教,面对的还都是比她资历丰富的老大夫,若是不能拿出些真材实料,那她着实对不起大家的期望。 不得不说,虽然解锁就花去了100积分,但书籍的种类可以算是相当丰富,只要是市面上能看得到的,在这里统统都能拥有。 江怜虽算不上博览群书,但也算看过不少医书,但这里的许多医书连江怜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这支线任务也没那么容易完成,需要不少钱,这主线和支线加在一起那可就不只是需要一百两黄金了! 好在昨日她在蜀香楼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这酒被传的神乎其神,再加上蜀香楼刻意放出的消息。 现在整个镜城的爱酒之人都对这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加上每日限量,那些人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富贵权势,倒是愿意为了这酒一掷千金。 便是昨日那剩下的四瓶便被这镜城里最有名的富商徐天睿以一两黄金一瓶的高价拍下了。 人本就喜欢宣扬自己的独特,那徐天睿当晚便在府里设了宴会邀请了整个镜城有权有势的人去品酒。 茅台本就是高浓度白酒,再加上物以稀为贵。 在场所有人无一不对其称赞有佳,甚至还出现了黄牛,价格翻上了几倍。 为了控制黄牛,江怜让秦阳华限制了购买数。 若是有意购买者可在蜀香楼领取预约号码牌,每人每日仅可购买一瓶。若是发现倒卖行为,将撤销预约资格。 果不其然,这茅台的价格居高不下,甚至许多人愿意出一贯钱只为尝一口的程度。 人性如此,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越是吸引人。 秦阳华顶着日渐圆润的肚腩,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江姑娘果然是商业奇才,这才短短五日,这茅台的利润已经赶上我蜀香楼一年的利润了!” 秦阳华拿出算好的金子递给江怜,眼神仿佛是在看财神爷! “江姑娘若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赚钱机会,可别忘了秦某!” 江怜点点头,她的确是有想法,但时机还未到,她若是要出手,那便要有最大的利益。 小童现在已经对钱快免疫了,反正没多久这钱就会花出去了。 果然,她就看见江怜带上兜帽准备出门了。 现在江怜每次去买东西都会带上兜帽,以至于镜城里流传着一个十分有钱却丑陋无比的神秘人的传说。 若不是江怜不允许,她真想让那些人看看,她江姐姐才不是什么丑陋无比的人,明明就是天仙! 这几日江怜靠这茅台赚了不少钱,全都花在了给城外流民的加餐。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只吃两顿,午餐和晚餐,倒不是什么命令,只不过是因为农业落后,每年产出的粮食上缴各种赋税后,便只够全家吃两顿。 但江怜不太习惯,便也让大家跟着她一起吃。 更何况他们每天都是体力活,自然是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大家虽然没胖上多少,精气神好上了不少,跟之前面黄肌瘦的样子已经截然不同了。 小童也和大家熟络了起来,妇人跟着小童一起做饭干着后勤,男人便努力搭着房子,江怜最近在准备善仁堂的第一次授课便没出城去守着。 江怜之前也做过家教,倒是对备课不算陌生。 她还特地选了几本难度适合的书给善仁堂送了过去,若是有什么不懂便留着她一起解答。 开课那日,郁修德将善仁堂早早便关了门,一群胡子花白的大夫,浑浊的眼睛里透着求知的渴望。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郁修德的父亲,郁德容也来了。 “早就听修得说,善仁堂来了位医术高深的女大夫,若不是腿脚不便,老夫早就想来拜见一下江大夫了!” 郁德容拄着拐站了起来,江怜有些受宠若惊。 “郁老先生德高望重,理应是晚辈去拜见才是!” 郁德容看江怜的模样真是越看越满意,他只有郁修德这一个孩子,偏偏他对那男女之情没有任何兴趣,每日都沉溺于药房里,能有哪家的姑娘喜欢。 他从郁修德口中第一次听见江怜的名字,他便好奇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才能得到他这不开窍儿子的赞赏。 第十章 喜当娘 郁修德在善仁堂后院的药架收了起来,按照江怜的要求搭了块简单的板子,配上黑炭,倒算是个简易的黑板。 第一课江怜选的大部分都是些常见的病症,风寒感冒。 在现有医疗技术上结合现代医疗技术,中西结合的方式倒是引得不少大夫议论纷纷。 “这倒是闻所未闻!” 在一旁旁听的郁德容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学医本就要勇于尝试,若是固步自封,那这技术便是永远停滞不前了。 “妙哉妙哉!老夫之前对这人体构造简直闻所未闻!江大夫真是开了老夫的眼了!” 课后江怜将人体模型图交给郁修德挂在善仁堂内供大家研究,而江怜被围的水泄不通。 小童来接江怜下课的时候,那些大夫还有些意犹未尽。 “江姐姐魅力果然大,上至七十八,下至七八岁!” “怎么?意思两三岁的就不喜欢我了?” 江怜这话才刚说完,腿上便多了个挂件。 “小童姐姐!云云也喜欢漂亮姐姐!” 最近靳云这小奶团子总是十分精确的走丢到江怜的腿上,一问就是兄长在办事,他找不到兄长了。等他玩累了,他兄长便来接他了,所以江怜倒也不是很担心。 “好好好!江姐姐上至七十八,下至奶云云!全部都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小童被靳云这小甜嘴哄得不行,变着法子的做好吃的给他,连带着本就圆润的小肉脸显得更加丰盈。 天色有些暗了,最近大家的屋子也盖的差不多了,便让大家顺便把土给翻了。 她这几日忙着备课,还没来得及去看看,便准备趁着宵禁前出城看看。 还没走到就远远看到前面似乎起了什么争执,她将奶团子递给小童抱着,自己走了过去。 “这地是我爹留给我的,你们这些人凭什么在这里盖房子!” “这地明明就是江姑娘的!” 她随便找了个人了解了一下情况,才明白眼前这来者不善的人是那卖她地契的衙役的儿子。 这块地进城也不算方便,再加上土壤不算好,砸在他手里许久了。 那衙役瞧见这没人要的地皮突然盖起了房子,连带着土地也翻新了个遍就有些眼红,所以这才叫了人过来闹事。 想着江怜一个女子,也没什么背景,定是不敢声张。 “你说这地是你的便是你的?你可有地契?” 那人好似早知道她会这么说,得意洋洋的掏出一张和江怜一模一样的地契来。 “怎么?看清楚了就赶快滚!” 那人一脸猥琐相,根本不拿正眼瞧人。 江怜一直相信相由心生的说法,再好的面容都掩藏不住那肮脏的心。 “你说这是真的便是真的?若是人人都拿一张破纸过来,我也要承认吗?” 那人将那地契丢在江怜面前,丝毫不在意江怜的话。 “你好好瞧瞧!我这可是官府亲印!” 那人仿佛是吃定了江怜拿他没有办法,坐在一旁翘着个二郎腿好不悠哉。 江怜轻笑一声,拿起那地契便撕了个粉碎。 “是吗?我可没看到你有什么地契,我手里倒是有一份官府亲印的地契。” 那人完全没想到江怜敢直接撕了,一时楞在原地。 江怜环视了一周“有人瞧见他有地契吗?” “没有!大家快把他给轰出去!” 那人连带着四五个家丁被康六带头扔了出去,嘴里还叫嚷着什么江怜根本不在意。 那地契的官印还有些湿润,很明显是新盖上不久的。拿着伪造的地契想来讹她,真是当她好欺负。 “棒棒!” 奶团子倒是很聪明,知道刚才江怜有事便安静的呆在小童身边,看着江怜结束战斗,便第一个扑了上去。 “我还以为江姑娘还没嫁人,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 奶团子听着大家议论纷纷的样子,还没等江怜开口,他便中气十足的对着江怜喊了一声“娘!” 这声“娘”差点把江怜吓得把他扔出去。 “云云不可以乱喊的!” 奶团子嘟起个嘴,委屈巴巴的看着江怜。 她听靳年说过,他们父母在生下靳云便去了,他便为兄为父的将靳云拉扯长大。 但靳年就算疼爱靳云,也没办法给他应有的母爱,以至于江怜总是额外的宠溺这奶团子。 “好了!下次不许了!要叫姐姐知道了吗?” “知道了!” 江怜解释了半天,却发现大家都不信,只以为这奶团子是她与负心汉生下的崽,避免名声受损才编出这么个理由,又碍于江怜的面子,表面上点头相信。 江怜也懒得解释了,随他们怎么想吧! 靳云本就长得讨喜,现在因为这原因便更喜欢靳云了,纷纷拿出自己做的小玩意逗他。 而康六却凑到江怜面前,有些支支吾吾的。 “江...江姑娘!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的,你有恩于我们,平时也可以把孩子带来这里我们帮忙照顾的。” 七尺男儿,话还没说完,脸便红了个透。 江怜扶额,现在是真解释不清了! 宵禁前她才刚抱着奶团子进了城,靳年便在城门口等着他们了。 “云云今日疯累便睡着了,小心回去着凉。” 靳年从江怜的怀里接过靳云,奶团子非但没有醒,反而嘟囔几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过去。 “辛苦江姑娘了!我最近比较忙,靳云这孩子没得到过什么母爱,便喜欢粘着你。” 江怜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一时又有些说不上来。 “江姐姐,方才你与那靳公子抱着云云的样子,真像一家三口!” 江怜终于反应过来刚才的不对劲是什么了! 那靳年老在她面前提奶团子没有母爱这件事,导致她下意识的宠溺他,在不经意间她和靳年的关系似乎也逐渐好了起来。 这靳年总给她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但却又能感到他没有恶意。 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好像是动物对猎物的一种奇怪的善意。 “王爷,今日江姑娘她...” 靳年听人禀报完,脸上浮起一抹兴味来。 “继续盯着!” 第十一章 那我何罪之有? 现在房子也修好了,江怜便立了块牌子放在村口“镜城第一村” 倒不是她想取这么烂俗的名字,而是村民们想出来的。 镜城不接纳他们,他们便在这镜城外过的逍遥自在。 为了庆祝房子修好,江怜特意买了不少肉给大家打打牙祭,顺带还在万事屋里带了些小朋友喜欢吃的零食。 小童这些日子厨艺可算是进步飞快,江怜还找了不少菜谱给她,再加上各种调味料,吃的大家油光满面。 “小童,你做饭比你婶还要好吃!谁娶了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王叔你就别取笑我了!” 王叔王婶的女儿体质本来就差,在逃亡的路上没撑住死了,俩人也知道小童的事,现在把小童当成亲闺女一般宠着。 “你这人,小童还小,成亲的事还早着呢!小童这么漂亮能干,怕是没几个人能配得上!” 王婶拉着小童的手,不满的斜眼看向王叔。 “王婶你把小童当成亲闺女,怕不是得要什么皇亲国戚你才看得上吧!” 旁边的人也凑过来打趣小童,她羞的直往江怜身后躲。 江怜有些恍惚,曾几何时,她最是讨厌这种人多的聚会。 现在和大家相处久了,竟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江姑娘,要不是你,我们根本不可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我们一起敬你一杯!” 大家把江怜围在中间被人轮流敬酒,开着玩笑。 盖房子这几日,种子也差不多足够春耕了。 江怜发现,这个时代不仅农业落后,连作物种类都十分稀少,大多都是为了饱腹,根本算不上好吃。 她特意挑选了些种植速度快,产量大的作物,例如土豆,红薯。 再加上是系统给的,这种子质量非常高。 若是按照小白预估,一亩地土豆大概就能种植出五到八千斤,红薯大概在六千斤左右。 土豆和红薯无论是成熟时间短还是饱腹程度都十分适合大量种植,对于任务要求也是最为适合。 但土豆和红薯在这时代还没有引进,许多人都这都不太相信,这些东西的产量会如此惊人。 除此之外,她还种植了些辣椒和其他调味作物。 江怜在教大家种植方法,这才发现了不少问题,人力耕种太过于耗时耗力了! 她去店里看了一圈也没什么收获,这里的技术过于落后,虽然一定程度上减轻了人力,但造价十分高昂且不便。 江怜第一次萌生了自己改造的想法,好在村民中有一个手巧的木匠,平常便帮着大家做些家具。 她用着2g网慢悠悠的找着合适的图纸,再把图纸给那个木匠。 “江姑娘这犁的构造倒是不难,不过这铁片却不太好弄!” 大周朝资源并不算丰富,尤其是铁矿数量更是稀少,提炼出来的铁基本都用来做兵器了,普通人想买上极小的一块都是难上加难,更别说用来做犁。 她让那木匠先将木犁的框架先做出来,铁片的事她来想办法。 木头若是做的锋利坚固些,倒也可以替代铁片,但性能和寿命却大大缩减。 另外人力耕种也确实太费力,但耕牛本就稀少昂贵,再加上现在大周朝战乱不断,粮食不足,饿死了不少。 钱现在对江怜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反倒是购买渠道比较麻烦。 好在那王员外还记着她的救命之恩,肯破例卖她两头,一公一母正好。 有了牛,大家伙干起活来也快上了不少,但对于江怜来说,效率还是太低了些,于是她开始打起了菜刀的主意。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她的任务积分已经花完了,无法解锁新的道具,只能将菜刀熔炼成铁片后交给木匠。 “江姑娘这铁片是从何而来?竟如此纯粹锋利!” 现在这个时代的提炼技术远远不足以将铁提纯,市面上的铁片基本上都掺杂了不少杂质,比起江怜的这铁片自然要差上不少。 木匠的将铁片装好后,视若珍宝的捧着木犁。 铁片印出木匠的脸,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这样的纯铁用来犁地倒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有了木犁这种植速度是提高了不少,可这浇水施肥却依旧耗费人力。 她便利用了压力差将河边的水自然送了过来,水够了只需要将管子从河里拿起来。 一切完成后,江怜很是满意这个结果。 虽然比不上现代科技,但对于人力时代,这已经极大的节省了人力。 但这城外突然建起的村落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也包括朝廷。 这大周朝虽然腐败,但对于铁的管控也十分严格。 “李大人,就是他们!” 说话那人正是那伪造地契,被江怜轰走的郭柘。 他身旁站着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面色冷峻,不苟言笑。 “有人举报你违禁私造铁器,是否属实?” 江怜看着他,不卑不亢。 “何为私造?若我说这从辽国购买而来,也是私造?大周有禁止购买他国物品这项律法?” 那人被江怜的话堵的一楞,倒确实没有这项律法,但这铁矿本就稀有,大多都用来做武器,怎么会有国家愿意出售呢! “若是没有这项律法,这位大人便听他人的一面之词便要定罪?” 汤参面容冷淡的看向江怜“确无此律法。” “那我何罪之有?” 大周律法禁止私自贩卖兵器,却没有限制购买。若真要说起来,江怜确实算不上有罪。 “你,你,你怎么证明!” 那郭柘眼见着汤参就要放过江怜,急的都有些结巴。 “那你又如何证明我是私造?” 铁矿稀有,每块铁器的来源去处都记录的十分详细。 而江怜这铁器却并没有记录在册,若不是他国购买,那便真是凭空变出来的了。 汤参有些不快的看向郭柘,他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城外有人私造铁器,证据确凿。 现在却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这个脸,冤枉平民。 “是汤某没有核实,贸然打扰!” 汤参虽然气郭柘,但罪罚分明,若是有人犯了罪,那他定是不会放过。若是无罪,他也必然不会冤枉。 就算这理由确实不合理,但也确实无罪。 第十二章 第二笔生意 “王爷,这江姑娘这些日子整日都呆在镜城,哪有时间去辽国买铁器啊!” 靳年敛了敛眸子,没有做声。 就算有时间,这铁器对于国家是最为重要的东西,哪能是她想要便能买到的。 这女子身上的秘密真是越来越多了,千金难求的好酒,善仁堂的大夫,城外村落的主人,还有那些奇怪的农具。 “娘!” 靳年看着本应该跟着他身后的靳云出现在江怜面前,有些无奈。 “云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要叫姐姐!” “娘!” “......” 算了算了,不就是喜当娘吗!反正无论她怎么解释,大家也不信,随他叫吧! 春耕本就是一年最忙的时候,因为江怜的这些东西,村民们反倒有些轻松。 往日紧赶慢赶才能种好的作物,这日子还不过半就已经种的差不多了。 茅台价格居高不下,江怜现在也算是实现了财富自由。 但依靠她一人之力养整个村子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春耕也结束了,江怜把心思打到了开店上。 若只是普通店铺,在竞争上必然是没什么优势的。 村子旁边就有一处野生的果林,正巧就在拿衙役送的范围内,这简直就是现成的农家乐。 她带着人将果林整理了一遍,又将那河流围了一圈,洒了不少鱼苗。 大功告成,就只差宣传了。 不过她倒也没着急,反正这鱼苗距离长大也还有一段时间。 反倒是这畜牧业得搞起来了,这肉现在可不算便宜。 鸡鸭鱼倒是好买,这羊在大周并不算热门,倒是那辽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畜牧业非常发达。 先不说辽国与大周南辕北辙,耗时太多,更何况那羊也经不住长途跋涉啊! “小白,提交支线任务!” “滴!支线任务完成情况为a!可获得积分200分!江江同学可按积分解锁道具,是否解锁!” 江怜毫不犹豫的花了100积分兑换各种动物幼崽,剩下的100她暂时还没想好,便留在那没用。 她将幼崽按照每户人家的人数比例分发下去,还特意嘱咐了小羊的养殖方法。 江怜承诺大家,所有的家禽和作物养殖只需每上交江怜一成,用作第二年的种植,剩余的都可以自己留着。 收成越好,那么村民们收获的也越多,以至于每个人对着都十分有干劲。 以前他们干活还要上缴各种赋税,给地主干活一年到头也拿不到什么钱。 现在好了,他们种的越多,那剩下的无论是卖掉还是留着吃都是由他们自己决定。 江怜也没闲着,这些日子把店里的日常佐料每日都清空搬了出来,约上了秦阳华。 茅台上市也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价格也逐渐趋于稳定,秦阳华一听到江怜约他,连忙赶了过来。 “江姑娘可是又有什么好东西了?” “秦老板不如先尝尝这菜?” 大周炒菜并不多见,大多以水煮食物为主。 而江怜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盘炒土豆丝和清炒荠菜。 这土豆既是食物,又是种子,也是江怜准备打响的第一炮。 荠菜倒是市面上常见的蔬菜,但因为水煮荠菜并不能算得上好吃,以至于许多餐馆都没有把这加上菜谱。 秦阳华从未见过土豆,有些疑惑。 “江姑娘,这黄白之物是何?” “秦老板尝尝便知道了!” 秦阳华伸出筷子加了一筷放进嘴里,就被这土豆丝的滋味征服了。 “江姑娘这东西从何而来,简直美味!” “秦老板不着急,再尝尝这荠菜?” 秦阳华尝过土豆丝后,便有些嫌弃这荠菜,毕竟土豆丝他没吃过,这荠菜他还没吃过吗! 但又碍于江怜,只好夹起一筷子尝了尝,结果立马被这味道所震撼。 “江姑娘是如何烹饪,竟如此美味!” “这便是我要与秦老板谈的第二笔生意!” 这普通的荠菜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再加上我这特殊的调料便能让这味道鲜甜可口! 秦阳华听到江怜所说的调料,眼神都亮了起来。 “蜀香楼是以美酒闻名,若是比这菜品,那还是仙河楼更胜一筹。” 江怜所说正是秦阳华一直所苦恼的,他想了不少办法去挖那仙河楼的厨子,却始终没有成功。 “还是老规矩,这调料还是限量。” “饥饿营销嘛!我懂!” 那秦阳华一副明白的表情,那脸上的喜悦过于明显。 “还有这土豆丝...” 秦阳华本就对这土豆丝分外喜欢,一听到江怜这话,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我可以免费提供三日,赠送蜀香楼里每桌客人一盘!” “这...” 秦阳华没理解江怜这样做的目的,这不是明摆着亏钱吗? “你按我说的做便是!价格依旧是五成,但土豆定价低。” 那秦阳华连忙点头,虽然无法理解,反正这亏的也不是自己的钱! 那土豆丝作为特推,每桌免费赠送一盘,店外桌上也摆着几盘以供路人品尝。 以至于一时之间所有人对着突然出现的土豆都充满了好奇,甚至有其他店铺的人来打听。 直到三日后土豆丝公布价格时,引起了新的购买热潮。 仙河楼老板严舜将秦阳华拉到一边“秦老板,你我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绕圈子了,若是你愿意告知这土豆丝的来源,我愿意出高价购买。” “严老板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严老板是觉得我蜀香楼会缺仙河楼这点钱吗?” 严舜倒也没在意秦阳华的话,毕竟商人嘛,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蜀香楼家大业大,只不过术业有专攻嘛!蜀香楼以酒闻名,这是整个镜城都认同的事。至于这吃菜,大家可能都更喜欢去我仙河楼。” “严老板这话说得还太早了,你仙河楼有红烧鱼,现在我蜀香楼也有土豆丝,谁又能说得准呢!” 严舜看秦阳华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再继续强求,只是私下派人跟着秦阳华。 秦阳华又不傻,江怜现在是他手里的底牌,他怎么可能会将她轻易交出去。 第十三章 九王爷 秦阳华只是将土豆丝用来先吸引一拨客人,然后再用调味料巩固。 毕竟他也知道仅凭一道菜和醉仙阁抢生意是不现实的,但他并没有将这调料的事说出来,要的便是让大家在不经意间被吸引,至于招牌菜他相信江怜绝对不止这一道。 江怜对土豆丝的热销并没有什么意外,毕竟土豆作为家常菜中是最不容易出错的存在,更何况大家对新鲜事物都有些好奇在的。 但这不是她的主要目的,她的目的是利用蜀香楼给自己的农家乐进行预热。 现在食材不算丰富,能选择的菜品也十分有限,等春耕的作物成熟后,她便可以利用蜀香楼打造一个美食标杆用来推行新菜品。 为了看看大家的评价,她特地让秦老板给她留了几桌请了村民们。 村民们只听过这蜀香楼的名号,却从未真正走进来过。 毕竟他们连本地人都算不上,更何况这镜城第一楼呢! 为了给江怜这个脸,秦阳华让整个蜀香楼最好的厨子做的拿手菜,连雕花都显得精细不少。 “江姑娘,你们慢慢吃,若是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便是!” 而楼上包厢里,一人正满是兴味的看着那为首的女子。 “王爷,要不要把那女子绑上来?” 那小厮还没说完话,就见那人轻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本王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小的知错!小的不该妄加猜测王爷!” 那人嘴角含着笑,语气轻柔,那小厮却吓得跪在地上连忙磕头。 “拖远点!别扰了本王的性质” “是!” 那小厮满脸惊恐想要求饶就一群人架起拖走,房间内又重归于平静。 那人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目光所及却是小童夹菜放进江怜碗中。 “能让魏明达在我面前撒谎的女人,有意思!” 秦阳华擦了擦手心的汗,才踏进了包厢的门。 “九王爷,您找我?” 秦阳华低垂着头站在旁边,却并没有得到那人的一个眼神。 “你认识那女子?” 秦阳华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满脸笑意的江怜。 他后背一阵冷汗,这九王爷平日很少来他这蜀香楼,怎么偏偏碰巧撞上江怜了! 九王爷这人,若是看上谁了,只有两个结果。 抗拒被打死和顺从被玩死。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秦阳华想看到的,可他也不过是一个掌柜,这九王爷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这...” “若是撒谎,这结果你是知道的!” 秦阳华犹豫再三,却还是不敢得罪九王爷。 毕竟若是没了江怜,他这生意还能做下去,若是得罪了九王爷,别说是生意,他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那女子名为江怜,其他人都是她在城外买的一块地,收容的一些流民,至于她的来历,小的也不太清楚,像是突然出现在这镜城一般,之前闻所未闻!” 秦阳华没把江怜给他供货的事说出来,就怕这九王爷因此牵连他。 周子涟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江怜身上收回,转头看向秦阳华。 只见秦阳华站在一旁,小心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这蜀香楼现在连来路不明的人也能进了?” 秦阳华一听这话,吓得连忙跪下。 “是...是小的一时不查!” 秦阳华能把蜀香楼做这么大,也算是人精了,自然知道怎么回答更为合适。 周子涟眼睛微眯,倒也没继续为难秦阳华。 秦阳华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有些劫后余生的错觉。 可就算是这九王爷不为难他,他和江怜这生意也算是做到头了。 而楼下的江怜并没有察觉到楼上的一切,只是淡淡的喝着茶。 “这位姑娘,我们少爷想请你上去坐坐!” 正吃的开心的村民们被这突然出现的人打断,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我不过是和朋友一起来吃个饭,并不认识什么少爷。” 江怜直觉眼前这人并非善茬,并不想惹这个麻烦。 “我们少爷说了,若是姑娘不愿意,那就只能他亲自下来请姑娘了!” 那人眼神不着痕迹的将一旁的村民扫视了一遍,脸上表情不变,意思却很是明显。 这话摆明了她非去不可,若她不去,那他只能对其他人不客气了。 小童有些担心,江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江怜被人领进二楼的房间,就被关上了门,房间里只有一个坐在窗前背对着她喝酒的男子。 那人没动,江怜也没开口,只是随意的找了凳子坐下,随意的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姑娘倒是随性!” 那人转过身,江怜这才发现那人坐的竟是轮椅,但江怜一向不喜揭他人短处,只当没有看见,拿起酒杯轻啜一口。 周子涟轻挑了挑眉,倒是有些许惊讶于江怜的淡定。 他这腿是因他父皇而断,以至于他格外受宠,没人敢因为他的缺陷说什么。 但他最厌恶的便是所有人因为这对他投来似有若无可怜的眼神,而他并没有在眼前这女子的眼睛里看到,甚至连害怕也没有,好似他与下面的村民并没有什么不同。 “姑娘不问我为何找你?” “公子若是找我有事自然会说,我不问公子便不说了吗?” 周子涟被江怜这话说得一愣,笑了出来。 “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姑娘就不怕我吗?” “人与人之间本就不同,更何况我并非你下属,自然不畏惧你!” 周子涟倒是第一次听到这话,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作为九王爷,他声名在外,更是不可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姑娘倒是有意思!子涟敬姑娘一杯!” 周子涟给自己斟了杯酒,对江怜举杯。 江怜听到这,再加上这腿脚残疾,她才将此人与小白资料上暴厉的九王爷周子涟对上。 她面色神色不变,自然的和周子涟举杯对饮,实际却在询问小白。 “小白,这周子涟可是冲着小童来的?” 小白在江怜面前跳来跳去,丝毫没有顾忌,反正别人也看不见它。 “不是呢!是冲着江江同学你哦!” 江怜听小白那讨打的声音,有些牙痒痒,面上却维持着浅淡的笑容。 不过倒是让她放心了些,若是冲着小童来,她还要担心小童的安危。 第十四章 被人盯上了 “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并非什么千金,不过是个初入镜城的普通农户罢了。” 周子涟想从江怜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却只看到满眼的坦然。 他可不信普通农户能让秦阳华这镜城第一楼的老板点头哈腰伺候,还有她这周身的气度,绝非一个农户能拥有的。 “今日我与姑娘相谈甚欢,鄙人免贵姓徐,字子涟,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江怜。” 她倒也没刻意隐瞒,毕竟她的名字也不是什么秘密,若是刻意隐藏,反而显得更加可疑。 毕竟作为只手遮天的九王爷,想查她的名字并不算寿命难事。 “原来是江姑娘。” 周子涟举杯示意“我敬江姑娘一杯。” 江怜并不喜欢喝酒,这茅台度数本就不低,几杯下肚已经略有些醉意,便借口肚子不舒服离开。 等江怜走远,周子涟的将脸上的温和渐渐褪去,换上冰冷的神情,对旁边的人吩咐道。 “派人盯紧她,另外再查查她的底细!” 他说这话时神色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旁边的人点头称是,对他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房间里又重归于平静,只留下周子涟一人,和桌上的两只酒杯。 “这镜城最近可真是热闹啊!” 他自顾自的轻笑着饮尽杯中酒,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回到楼下的江怜,酒劲正上来了,有些站不太稳,引得小童有些担心。 “江姐姐,你没事吧!方才那些人看起来就来者不善!” 她摆摆手,扶着小童站直身体。 “我没事!大家吃完了便回去吧!”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大家都很是担心她,江怜对他们堆起一个笑让他们安心。 等大家陆续散去,江怜这才被小童扶着回了万事屋。 “小白,我感觉有人跟踪我!” 江怜虽然现在有些醉,但脑子还算清醒,她总感觉身后有着若有似无的视线。 “江江同学真聪明!确实有人跟踪你哦!” 江怜倒也没在意,继续朝着万事屋走去,毕竟凭这个时代的武力,还没办法对万事屋造成什么伤害。 至于跟在她的人,不用猜也知道,除了周子涟的人还能有谁。 江怜还没走到门口,就远远看见秦阳华等在门口。 “江姑娘没事吧?” 江怜眯了眯眼“秦老板这是何意?我不是刚从你蜀香楼出来吗?” 秦阳华笑了笑“秦某不过是瞧见江姑娘被人请去了二楼,有些担心罢了!” 江怜轻笑“蜀香楼也不是谁都能进的,秦老板应当对那二楼的人十分熟悉吧!” 听到这话,秦阳华笑容僵在脸上,又马上掩饰过去。 “这蜀香楼每日客人太多,我哪能每个都记住呢!这不是看见江姑娘被请走,这才有些担心吗?” 江怜微眯着眼打量着他,半晌才继续开口。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秦老板费心了!” “江姑娘客气了!你我合作关系,关心江姑娘自然是应当的!” 江怜淡笑,眼神却带着些冷意。 “那就多谢秦老板关心了!今日多饮了些酒,不大舒服,就不与秦老板多聊了!” 转身便将门关上,碰了秦阳华一鼻子灰。 秦阳华倒也没生气,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头,转身离开。 “江姐姐,怎么了?” 江怜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这秦阳华今日明显不对劲!” “若是真的如他所说,为何不在蜀香楼问我,偏偏要在万事屋门口等着,明显是二楼那位发现他与我认识。” 小童眨了眨眼睛,有些迷惑。 “那二楼的人到底是谁呢?” 江怜瞥了小童一眼,没作声。 那九王爷便是杀了小童父母的罪魁祸首,她不想再提起小童的伤心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再与这蜀香楼合作了!” 小童闻言愣了愣,随即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秦阳华本就唯利是图,当初和他合作是最好的选择,但却不是唯一的选择。 可若是背叛过她的人,她是决计不会再用。 更何况现在蜀香楼的所有招牌都是来自于她,只要她想,便可以再捧出一个“蜀香楼”。 至于那周子涟,若她不是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今日真就被他外表骗了也说不定。 而与此同时,靳王府里。 “今日江姑娘再蜀香楼里被九王爷叫上去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江姑娘出了蜀香楼便一直被九王爷的人盯着。” 靳年握笔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写着什么。 伍行继续说着“让属下比较奇怪的是,那秦阳华将江姑娘送出蜀香楼后,便又赶在江姑娘回去之前候在门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江姑娘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靳年待墨迹干涸之后,将笔放在一边。 那桌上摆着的是一张画像,模样与江怜相似。 “周子涟么?” 靳年看着画像,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第二日一早,江怜昨日睡得不太好,难得吃着早餐有些走神。 昨晚她梦见一个她被囚禁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久到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门才被推开,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逆着光有些刺眼看不清长相。 “江姐姐!” “嗯?怎么了?” 被小童一喊,江怜这才回过神来。 “江姐姐昨日不是说要去见秦老板吗,还去吗?” “去!当然要去!” 江怜快速解决完早饭,正要准备去蜀香楼,却开门撞见一个不速之客。 “江姑娘?今日难得天气好,我便让人推我在附近转转,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碰到江姑娘!” 周子涟长相其实并不骇人,甚至还算得上好看,但因着双腿残疾的原因,面相总显得有些愁苦凶恶。 他对江怜笑了笑,倒是显得有些无害。 江怜也没拆穿他,只是淡淡一笑。 “真是巧了,徐公子也住附近?” “家父年轻时赚了不少钱,购置了不少别院,空着也是空着,便交由我来打理。我平时喜静,这处远离街市,甚合我意。” 江怜心里一阵冷笑,喜静是假,房产多才是真。 昨日一路跟踪她回来,今日便这么巧能出门就撞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刻意在等她。 第十五章 合作到此为止 江怜对着周子涟福了福身“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徐公子雅兴了。” 江怜正要走,被周子涟叫住。 “这镜城里来了戏班子,不知江姑娘是否有空,可否赏脸和子涟一同去看看?” 江怜正要拒绝,周子涟又开口了。 “我只我这样,江姑娘不愿也是正常,我不过是想着江姑娘初入镜城,想尽尽地主之谊罢了。” 江怜心中微沉,这人好生狡诈,竟想道德绑架她。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今日事物繁忙,不知何时有空,怕耽误了徐公子的雅兴罢了!” 那周子涟倒也不恼,脸上依旧是和善的笑。 “这倒无妨,待江姑娘忙完再来便可。这戏是好戏,若是子涟一人欣赏便是有些可惜了!”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江怜推脱不掉,只好答应下来。 她倒要看看这九王爷到底要干什么,反正防身的电击棒她一直随身携带,也不至于没办法反抗。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直到周子涟一行人走远,江怜这才又折回万事屋。 “江姐姐,方才那人...” “嗯!” 江怜出门便撞见了周子涟,趁小童还没被看见,就将她又塞了回去。 小童有些无措的看向江怜“江姐姐,小童不想拖累你,那九王爷是来找我的,你把我交出去吧!不然以那九王爷的性格,我怕他对你做出什么事,那我真是要恨自己一辈子了!” 小童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江怜将手轻柔的搭在她头顶揉了揉。 “没事!他并非冲着你来,但保险起见,这几日你还是先去城外找王婶他们借住几日,等这件事处理好了,我再去接你。” 小童泪眼朦胧的点点头,却紧抓着江怜的手不放。 “江姐姐你千万要小心,那九王爷手段很是残暴,被他抓走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并且死状一个比一个恐怖!” 江怜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送走小童,江怜根据小白的指示绕开周子涟的人去了蜀香楼。 秦阳华瞧见江怜进来,连忙将人拉进一间屋子里。 “江姑娘,不是说好一周我派人去取一次货吗?怎的今日江姑娘亲自来了。” 江怜瞧着秦阳华如此警惕的模样,心里基本已经证实了秦阳华叛变的事。 “没事,不过是来瞧瞧蜀香楼的生意如何罢了!” 提起这,秦阳华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多亏了江姑娘,我这蜀香楼才能有如此辉煌!现在每日生意好得不得了,连预约都排到了一周后!” 江怜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那就好!” “我今日来就是告诉秦老板一声,我与秦老板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 秦阳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姑娘,为何突然如此...” 江怜脸上依旧噙着笑,语气却更为冷淡。 “秦老板是聪明人,自己做了什么,也不需要我多解释了吧!” 秦阳华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变了变,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却比哭还难看。 “江姑娘莫不是听人说了些不知从哪里传出来中伤我蜀香楼的话,我和江姑娘合作的诚心,江姑娘应当看得出来。这些日子我未曾少过江姑娘一份钱!” 江怜看着秦阳华的样子,不为动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秦老板是个聪明人,这些日子,蜀香楼可谓是名声大噪,赚了不少钱!” 秦阳华终于有些笑不出来,脸上逐渐露出凶狠的表情。 “既然江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秦某不客气了!” 这江怜若是不与他继续合作,他往后几日的预定便无法交差,钱他已经收了,到时候交不出东西来,他这蜀香楼的名声便算是毁了。 江怜倒也不惧,她来时便早知秦阳华会翻脸。 “方才来的路上,遇见了昨日二楼那位客人,约了我去看戏。秦老板你说要是我在这蜀香楼里出了点什么事,会怎么样呢?” 秦阳华闻言停下正要伸向江怜的手,昨日二楼那位不就是九王爷! 他有些咬牙切齿,却又没办法拿江怜怎么样! 若是他将九王爷看上的人弄出点什么意外,那别说他这蜀香楼,便是他的命也不一定保得住! “江姑娘真是好手段,让秦某佩服!” 江怜倒也不气,对秦阳华笑的灿烂。 “秦老板客气了,我这个人最是讨厌背叛,今日就当是对秦老板的一点点回礼吧!” 说完江怜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留下秦阳华愤恨的盯着她的背影。 江怜并不急着去赴周子涟的约,反倒是先去了趟醉仙阁。 这醉仙阁离蜀香楼并不远,俩家同在一条街上,算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这位姑娘吃点什么啊?咱醉仙阁的招牌菜可是一绝!” 因蜀香楼近日风光无俩,这醉仙阁生意倒是萧条了不少,但店面依旧收拾的干净整洁,这迎客的小厮将江怜迎到二楼的窗边坐下。 江怜倒也不着急着合作,将菜单上的菜几乎都点了一遍。 “这位姑娘,我家菜量大,您一个女子最多点上两样便足矣!” “无事,你先上菜吧!吃不完帮我打包!” 那小厮还想劝劝江怜,见她坚持退下。 许是人少,上菜速度倒是很快。 “姑娘,我跟你说了,我家菜量大,你点这么多,打包也要吃上...” 江怜对他笑了笑,倒是让那小厮愣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江怜随意选了几个菜尝了尝,确实比那蜀香楼味道好上不少,在各种调料稀缺的条件下,能做出这样的菜已经算是不错。 “麻烦你帮我把剩下的菜都打包送到城外最近的村子里去吧!” 江怜递给那小厮一锭银子,起身便准备离开,却被那小厮叫住。 “姑...姑娘,不需要这么多的,饭钱只需半贯钱!” “多的便辛苦你多跑一趟了!” 那小厮视线随着江怜越走越远,直到被严舜敲了敲头才回过神来。 “老板!” “发什么呆呢!” “没!这桌菜是一位姑娘要我打包送去城外的,我先去收拾了!” 严舜从江怜进来便发现了,点上一桌子菜却只是浅尝了几口。 他虽然觉得怪异,但做生意难免会遇到些奇怪的人,他倒也没在意。 第十六章 新的合作伙伴 江怜顺着周子涟给的地址慢悠悠的走着,完全不在意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小白,最近怎么没听你发布任务?” “江江同学真聪明,我刚要给你发布!” “......” 江怜心里一阵吐槽,这小白现在连发布任务都不积极了! “支线任务:解约后需要新的经济来源,请寻找商机!” 江怜发现这支线任务和主线任务不同,支线任务是随着她不同选择触发不同支线,而主线任务却不会因为她的选择改变,几乎都是朝着最终任务而设定。 对这支线任务她原本就要去做,现在再加上任务奖励,她干劲倒是更足了。 没多久便走到了周子涟说的戏馆,门口站着些保镖,但那气质却并不像普通保镖,身上的肃杀气息倒像是在战场上才能有的。 “江姑娘,我们公子等候多时了!” 江怜跟着那人走了进去,整个戏馆里除了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安静的过分,除了他们,看不到其他客人。 “徐公子!” 江怜被带进二楼包厢,从这看下去视野极好,整个舞台一览无遗。 “江姑娘来了,正巧这戏才正好开场!” 江怜坐在周子涟旁边,而那周子涟看的认真,似乎真的被这戏吸引住了。 这出戏讲的是一女子赚钱养家,却被负心人为了钱财抛妻另娶,而那女子被休弃后被娘家赶出来受尽指点的故事。 “江姑娘觉得这出戏如何?” 其实这出戏在这个时代尤为常见,男子三妻四妾,花天酒地,而作为妻子却只能忍气吞声。 “戏是好戏,人却不算好人。” 周子涟闻言挑了挑眉“江姑娘有何见解?” “见解谈不上,只是觉得有些可悲罢了!” 江怜也不想多言,毕竟眼前这人可比这戏上的男人更加恐怖。 周子涟倒也不追问“我倒是觉得这女子算不上无辜,自己识人不清落的如此地步,倒也不算可怜。” 江怜心里一阵冷笑,对这周子涟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若这女子有选择的余地,便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周子涟看向江怜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兴味,他越发觉得这江怜与其他女子的不同来。 先是和那蜀香楼合作,卖出了天价酒,又在城外买了块地收容那些流民。 “不过是些拙见,徐公子不必在意。” 周子涟本还要约她去他的别院坐坐,被江怜拒绝了。 若她去了,只怕那别院是只进不出的地方。 周子涟倒也不勉强“是子涟冒昧了,那便不强求江姑娘了!” “来人,送江姑娘回去!” “是!” 说是送她回去,不过是变相的明着监视。 好在江怜一早就将小童送了出去,倒也不用过于担心这几日小童被人发现。 这几日那周子涟总是有意无意的与江怜偶遇,约她在这镜城里玩了个遍。 她不清楚这人目的是什么,好像真的是把她当做朋友一同游玩一般。 她也不急着揭穿,正好借着与他闲逛,江怜倒是瞧上了一块地皮。 地段不错,价格也不算贵。 “江姑娘这是要开店?” 她倒也没防着周子涟,毕竟到时候还得靠他好好宣传一波。 “准备开家奶茶店,到时候还希望徐公子赏脸!” “什么茶?” 江怜倒也不解释“到时候徐公子喝过便知。” 这些日子她将万事屋里的牛奶储存起来,足够撑上一段时间,待城外的奶牛长大,这奶源自然不成问题。 还有与醉仙阁的合作也该提上日程了。 这几日江怜每日都去那醉仙阁点上一桌子菜,叫那小厮打包送去城外。 倒也不为别的,和秦阳华取消合作后,江怜不想再随意的找人合作,要先确定人品。 这几日她观察着店里的情况,店里不设限,只要是客人,都以礼待之。 菜品的质量也算稳定,那老板严舜面相和善,对待员工也不曾苛责,倒看得出来些人品。 这几日那蜀香楼突然取消之前的预约,还下架了店里的热销品,惹恼了不少客人,他这醉仙阁的生意也逐渐好了起来,而待客水平却不见改变。 江怜再走进醉仙阁的大门,那小厮刚要习惯性的将她迎到楼上,却见江怜直直走向他们老板。 “不知可否与严老板谈谈?” 那严舜也认得江怜,便跟着江怜去了楼上的包厢。 “江姑娘可是对这菜品不满意?” “不知严老板是否愿意与我做个生意?” 那严舜倒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江怜突然这么说。 “江姑娘是要与严某做何生意?” “严老板可知那蜀香楼之前最新推出的菜品?” “自然知道!” 严舜眼睛微眯,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那菜品抢走了他不少的客人,结果不知为何那秦阳华又突然不卖了。 “那土豆丝便是我教给蜀香楼的!” 这话一出,严舜眼睛睁大。 “竟然是江姑娘!” “不知严老板可有兴趣与我合作?” 严舜没有立刻答应“不知江姑娘为何不与蜀香楼继续合作,反倒来找我醉仙阁?” 江怜心里对严舜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我不喜欢与背叛过我的人合作。” “并且我的要求比较苛刻,不知道严老板是否同意了。” 严舜倒也不气,听着江怜继续说。 “我可以每月保证醉仙阁都有新品上市,至于货源也由我选择,但是我要求入股醉仙阁,醉仙阁所有利润,我与严老板五五分成。” 严舜蹙了蹙眉,这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他经营者醉仙阁半辈子了,却突然要与人平分。 江怜与蜀香楼的合作也不过是她提供的菜品要求分成,现在她准备换一种方式了。 什么东西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 “我可以保证醉仙阁在我手里利润翻倍。” 严舜倒是相信江怜的实力,毕竟前些日子蜀香楼的风头可算是无人能比。 可让他将自己打拼了半辈子的店,交一半到别人手里,他还是有些难受。 “江姑娘可否让我想想?” 江怜倒也不急,她相信这严老板会同意的。 第十七章 利用 江怜现在手里还有些余钱,便将看好的地皮买了下来。 刚好春耕后,村民们都闲着,她便让人来帮忙着一起装修。 店面倒是不大,胜在地理位置不错,隔壁不是客栈就是酒楼,人流量大,很是适合开奶茶店。 条件有限,江怜想装成网红店是不可能了,但用些小玩意在各种店铺里脱颖而出倒不算难。 那奶茶店她本意是想让小童来管理,但这几日让小童在外避避风头,便招呼了王婶几人来跟着江怜学做奶茶。 这做奶茶本就不算难,不过是原材料比较难寻,江怜倒也不怕别人偷师。 那周子涟倒是派人跟着江怜来过几次,都没瞧出来江怜做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严舜思考几日,最后还是同意了江怜的合作。 严舜以为江怜会告诉他那土豆丝的做法,却见江怜摇了摇头。 “那土豆丝再好,也已经在蜀香楼做过了。严老板如此信任我,我自然也要回报严老板。” 江怜将土豆切块,在锅里倒入宽油,将土豆炸至酥脆金黄再捞起来,裹上她带来的调料摆在严舜面前。 还未入口,严舜便已经被那香气吸引。 这土豆本就引起了一波热潮,再加上经过这美德拉反应本就令人从视觉和味觉上获得极大的满足。 “是严某小瞧江姑娘了!没想到这土豆竟然除了土豆丝还能有如此美味的做法!” 这些土豆本就是之前剩下的,存量并不算多,而种下的还没成熟,这土豆江怜依旧准备限量供应。 江怜没急着让严舜上新,反倒发给她许多卡片。 “这是何物?” “我在醉仙阁附近开了家奶茶铺子,到时凡在醉仙阁消费满一贯钱,便可获得一张奶茶铺子积分卡,一贯钱积一分,每满十分,可拥有新品奶茶最先试喝券。” 严舜虽然没听懂江怜说的意思,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一贯钱会不会有些太多了?” “不会!这一贯钱是累计消费,每次消费后由专人记录盖章。” 严舜不懂江怜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那奶茶铺子面积不大,装修倒也算快,但江怜也没急着开业,反倒陪着周子涟在镜城里四川转悠。 “听说江姑娘的店铺装修的差不多了,若是有什么问题需要子涟帮忙,江姑娘但讲无妨。” 这些时日,江怜对这周子涟的性格也算了解了个七七八八,除了他刻意伪装的部分,一些日常习惯还是难以掩饰,又或者他根本没想掩饰。 “确有一事需要徐公子帮忙!” 江怜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羞涩模样。 “听闻开店需要去官府里备案获取许可,可这镜城我人生地不熟,也不知这流程,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麻烦徐公子帮忙了!” 周子涟这些日子对江怜每日监控,除了她住的那屋子比较古怪,无法潜入以外,她好似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每日去那醉仙阁点菜,又去看看奶茶店的装修,每日三点一线,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江姑娘客气了,这些日子,江姑娘陪着我四处转悠,这点小事,子涟自然要帮。” 说罢递给了身后之人一个眼神,那人便退了下去。 这官府备案其实并不难,但她算是突然出现在这镜城中,没有背景,到时申报起来,免不了有些麻烦。 既然这九王爷送上门来,那她不用白不用,更何况后面还要继续靠他呢! 果然那备案登记的人不敢为难九王爷,很快这许可证便下来了。 有了许可证,王婶他们也将这做奶茶的手艺学的七七八八了。 于是江怜便让醉仙阁放出消息上新菜品,狼牙土豆。 这土豆之前便在蜀香楼里大火,突然下架倒是伤了不少人的心,一听这醉仙阁上新了,整个店里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再加上那独特的消费方式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攀比心理,纷纷一掷千金,也不管那所谓的奶茶店是什么,只当做是对自己财力的展示。 而江怜这边倒是在开业前,拉上了周子涟。 “为了答谢徐公子帮忙,这新店开业第一杯便交给徐公子品尝了。” 江怜这些日子跟着周子涟将这镜城转了个遍,周子涟突然看上一个女子的消息早就传开了。 再加上这条街人本来就多,还有江怜刻意请来的人,只为打响这奶茶铺子的第一炮。 周子涟接过江怜手中造型独特的奶茶,浅尝了一口就被那味道惊讶。 浓厚的茶香混合着奶香,没有茶叶的苦味,入口便泛着丝丝甜意。 “江姑娘这奶茶果然不一般,与以往我喝过的所有茶都不同。” 江怜点点头,毕竟谁能拒绝肥宅快乐水呢! 江怜要的目的达到了,一会儿便会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毕竟她刻意找人将消息放了出去,不少官员会因为巴结周子涟过来买上一杯,还有许多过来凑热闹的。 但无论如何,她这个广告还算是非常成功。 奶茶铺子里,王婶几人忙的满头大汗却依旧供不应求。 人本就喜欢凑热闹,若是看见什么地方在排队,就算是不知道的也会过来围观。 而江怜要的便是这个效果,还不到一上午,整个铺子里准备的牛奶就已经用完了。 因为没有足够的一次性杯子,江怜特意去订做了不少奶茶杯子和吸管,因为技术问题,江怜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的青铜打磨。 这倒是提醒她了,这玻璃制品现在技术还无法提炼打磨,倒是个问题。 江怜开业第一日准备的牛奶不多,对于这种新事物,大家越是喝不到,就会越是好奇。 果不其然,第二日铺子还没开门,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只为了尝尝那独特的味道。 而周子涟从江怜找人放出消息,他才反应过来,这江怜早就知道他身份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反倒还利用他博了个好名声。 这江怜果然不如看上去一般简单,居然敢利用他! 他眯了眯眼,满脸笑意,只是这笑容看着有些森冷。 第十八章 江怜的物理课 靳王府内,靳云这些日子被靳年关在屋子里不让他出门,以至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江怜了。 “我已经按兄长的要求将这些学完了,兄长为何不让我出门!” 靳云声音充满了委屈,他已经许久没有吃到漂亮姐姐的小零食了! “那就将《论语》背了,我晚上回来抽查。” “伍行,看着他!” 靳年声音淡淡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伍行对靳云拱了拱手“得罪了,小王爷!” 靳云听见屋外落锁的声音,两个腮帮子气的圆鼓鼓的。 他才不要听兄长的话,他现在只想去找江怜哭诉他兄长的恶性,然后得到一堆的零食安慰。 靳云今年不过四岁,正是贪玩的年纪,但靳年对他的要求却很高,经常压迫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敲了敲门,屋外伍行的声音冷漠。 “小王爷,就不要为难属下,这几日王爷在忙,没办法看着你。” 靳云只是继续敲着门,然后突然“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伍行听着屋内的动静,赶紧开锁进去查看,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他这才有些急了,最近朝廷动荡,为了靳云的安全,这才将他整日关在屋子里,不让他出门。 难道有人胆子大到直接在守卫森严的王府里劫人! 伍行有些急了,冲屋外喊道。 “小王爷不见了,快去禀报王爷!” 整个王府乱成一团,而罪魁祸首正有些吃力的钻着狗洞。 靳云有些肉乎乎的小脸被狗洞蹭的有些脏,但他完全不在意,拍了拍小手,径直的朝万事屋的方向去。 还没到万事屋的路上,就瞧见一堆人围成一团,手里捧着造型奇特的杯子喝着什么。 他借着身子小,十分轻松的钻进人群中,却意外见到了江怜。 “娘!” 奶团子脆生生的一句娘倒是吸引来不少人的关注,江怜感受到久违的腿部挂件还愣了愣。 周围人倒是没想到江怜看起来这么年轻,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孩子了。 江怜对奶团子的称呼很是无奈,招呼着王婶他们,自己将他抱了出去。 “这几日怎么不见你?” 说起这,奶团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兄长将我困在家中学习,可我明明已经将夫子教导的内容都学完了,他依旧不让我出门!坏兄长!” 江怜被奶团子的模样逗笑,用手轻轻捏了捏他气呼呼的小脸。 “那辛苦云云了,姐姐补偿你喝奶茶!” 方才靳云就是被那奶茶吸引过来的,这下抱着江怜给的奶茶喝的一脸满足。 “还是娘对云云最好!不像坏兄长,只会欺负我!” 江怜揉了揉奶团子的头,笑的满是慈爱。 而正在另一边的周子涟,看着前面两人好一副温馨的画面。 他可不知江怜何时成了他这小皇叔的娘了,这女人果然还要很多事他不知道的! 这江怜明明才来镜城不久,这些日子又日日与他呆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靳云! 靳云对江怜这亲昵的模样,可不像是刚认识。 若是靳云对她如此熟稔,那靳年呢? 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逐渐收紧,脸色阴沉,眼底划过一抹戾气。 而刚离开没多久靳年,就接到靳云失踪的消息。 “是卑职坚守不力,才让小王爷在王府里失踪!” 靳年倒不觉得,真的有人能在不惊扰王府任何人的情况下将靳云带走,他更倾向于是这个小崽子骗过了所有人偷跑了出去。 他留了暗卫跟着靳年,现在还没人来禀报,应当是没有安全问题。 “他应该偷跑去找江怜了,你派人暗中跟着就行。” “是!” 靳年有些无奈,最近这朝堂纷争越发激烈,他要提前做好准备。 他本意是为了保护好靳云,既然关不住他,那就随他去吧! 这些日子他和江怜接触下来,也能感受到她对靳云的喜欢,除了身份成谜,其他地方甚至比其他人要更加优秀。 无论是蜀香楼一酒难求,还是醉仙阁的油炸食品,又或者是她自己开的奶茶店无一不成功。 至于那周子涟,早些解决掉也不算什么难事。 身边的人俯身在周子涟耳边轻声说着:“王爷,宫里那位又闹起来了!” 周子涟紧捏着拳头,看着远处嬉闹着的两人,脸色越发难看。 “回宫!” “是!” 而靳云正抱着江怜的大腿,吵闹着还想再喝一杯。 “娘!漂亮姐姐!云云想喝甜水水!” “云云乖!明天姐姐再给你喝,这些若是喝多了,你晚上就睡不着啦!” 而奶团子可不管睡不睡得着,他只沉浸在那甜腻的回味中。 “这样吧!姐姐问你个问题,你若是答对了,我便奖励你一杯!若是答错了,就只能下次再喝了!” 奶团子听到这,立马撒开江怜的大腿,那嘚瑟的表情好似在说,随便考。 他虽然才四岁,但却被靳年逼着学了不少东西,夫子教的东西更是一学就懂。 江怜随意的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一大一小。 “云云觉得这两块石头谁先落地?” 靳云没有丝毫犹豫,脸上的兴奋都要抑制不住了,好似马上就能喝到奶茶了。 “大的那块先落地!” 江怜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中的石头同时放了手,却只见两个石块同时掉在地上。 而靳云却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的捡起两块石头自己重新试了一遍。 江怜揉了揉奶团子的头,抚慰他幼小心灵所受到的冲击。 “江江同学,你不讲武德,怎么可以拿物理知识欺负小朋友!” 小白跳到奶团子旁边,对江怜进行控诉。 “这可不是欺负,这叫普及常识!四岁了应该也算早教吧!” 小白用自己圆滚滚的手撑着自己毛茸茸的脸,摇了摇头。 “江江同学你变了,之前你都不会开玩笑,现在怎么变成欺负小朋友的坏蛋了!” 江怜愣了愣,随即对小白笑的一脸纯良。 “我还可以更坏,比如欺负系统什么的!” 小白感受到江怜的目光,不再说话,给江怜表演了一个原地下线。 第十九章 大辽公主 直到傍晚靳年来接团子的时候,他还陷在石头的重量中无法自拔,完全忘记了自己偷跑出来的事。 “靳云!” 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将团子吓得一颤。 “兄长!我...” 团子抬起头就看见靳年盯着他,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却依旧让他感到害怕。 “云云说你这些日子把他关在房间里不让他出门,他这才想偷偷跑出来。你越是拘着他,他便越是想要反抗。云云很聪明,若是一直这样关着他,他还会像今日这样偷跑出来,反而更不安全。” 虽然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但她也觉得这样不好,江怜这些日子和靳年的相处,了解他不是那种独断专行的人,这才开了口。 “是我忽略他了,最近事务繁杂,我没时间顾着他,这才将他关在家里。” 江怜本想让靳年将靳云留在她这,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江怜对这奶团子很是喜欢,撒娇卖萌总是能触及到江怜内心深处的柔软。 但他们认识也不过月余,贸然让人家将弟弟交给自己确实有些失礼了。 靳年抱着靳云走在回家的路上,靳云确定了他不会挨骂后,这才开了口。 “兄长,对不起!” 靳年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在江怜面前与在他面前区别很大,靳云从未在他面前如同向江怜一般撒过娇。 他一向都想要给自己这个弟弟最好的,对他也极为严厉。 今日江怜的话才让他意识到自己给的却不一定是靳云想要的。 “下次若是想出去,便告诉伍行,让他跟着我才好放心!” 靳云没想到这次不仅没有挨骂,甚至还同意他以后可以出来玩。 “谢谢兄长!” 靳云“吧唧”一口就亲在了靳年脸上,亲完就有些后悔。 他对着江怜撒娇习惯了,一时开心在兄长面前失了礼,他有些担心兄长反悔了! 靳年难得有些愣住,顿了顿,继续走着。 靳云见他没生气,胆子便大了起来。 “兄长,我考你个问题可好?” “一大一小两颗石头同时放手,谁先落地?” 靳年还没有回答,靳云就着急的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兄长,你瞧!居然同时落地!” 靳云十分夸张的描述着白天江怜教给他的知识,对江怜的崇拜更甚。 靳年倒是难得的的蹲下身看着靳云扔着石头,心底却有了一番思量。 而与此同时,九王府内。 “我不管你在外面干什么,有多少女人,今日不过是找你拿点钱,你居然敢凶本公主!” 周子涟今日本就因江怜的事,烦躁的不行。 一回宫,就见到眼前这女人对着他撒泼要钱,他一向忍让着她,今日却烦躁的和她吵了起来。 “公主?卞洮洮你要搞清楚,这里是大周!你不过是送来和亲的,要当公主回你的大辽去当!” 周子涟抓住她的脖子,靠近她,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卞洮洮被周子涟发狠的模样有些吓到,愣了愣。 她自从嫁给周子涟后,两人虽然各玩各的,但还算对她有求必应,如今这模样倒是她没见过的。 但随即她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盯着周子涟。 “周子涟,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玩,现在在我面前逞什么能!你不过是个残废,要不是你们大周皇帝非要和亲,你以为本公主会嫁给你这个废物吗?” 周子涟被卞洮洮的话激的双眼赤红,捏住她脖子的手不断收紧,眼见着那人面色涨红不能呼吸,他才终于放手将她扔到一边。 “滚!” 卞洮洮大口大口喘着气,有些劫后余生的错觉。 而一旁不敢上前的小姚在周子涟走后,才敢上前将卞洮洮扶了起来。 “公主,你没事吧!” 卞洮洮恨恨的盯着周子涟离去的方向,她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公主,九王爷下令,停了你月俸...” 门口的侍女战战兢兢的走进来,话还没说完就被卞洮洮扔的花瓶砸到脑袋昏了过去。 “周子涟,我卞洮洮从未受过如此委屈!你给我等着!” “公主,咱们从大辽带过来的钱已经被您输光了,要不然你还是向九王爷低头认个错吧!” 卞洮洮闻言转头,狠狠扇了小姚一巴掌。 “我乃大辽最受宠的公主,我绝不会向一个残废低头!” 捂着脸的小姚低垂着眼,轻声回了个“是!” “来人!给我查最近周子涟和哪个女人走得近!” “是!” 暗处走出一个人,身上带着寒气,说完便又不见了踪影。 江怜可不在意这九王爷最近为什么突然在她眼前消失了,她本以为这周子涟知道自己利用他,会来找她麻烦,可没想到一连过了几日,都没见到人。 “江姑娘,这是这几日奶茶铺子的收益单子,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王婶将账单递给江怜,看着江怜没有利用任何工具,不到五分钟就清算完毕,睁大了眼。 “江姑娘,要不我们还是招个账房先生?” 这个时代的算术水平还相对落后,算账还需要算盘,以至于王婶看着江怜口算有些不敢置信。 “王婶尽管放心,错不了!以后我教你们算术,你们也可以做到!” 王婶愣住,点点头,虽然她知道江姑娘优秀,可也没想到江姑娘什么都会。 “王婶,这几日的新品学会了吗?” 江怜把红薯做成芋圆加入奶茶里,先让大家尝试了一遍,无一例外的获得了好评。 “这几日生意好,奶茶一早就被抢光了,下午我便领着大家做芋圆,现在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江怜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这几日小童也跟着学吗?” “小童聪明,是学的最好的 王婶提起小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满意和喜欢。 “最近城里没什么事了,明日我去接她。” 看着王婶的笑容一下子耷拉下来,江怜忍不住打趣。 “王婶若是舍不得,那不如收小童当干女儿?” 王婶面上一喜,却扭捏了起来。 “这...这还得问问小童的意思。” 江怜失笑“小童怎么会不愿意,更何况王婶你们不早就把她当干女儿对待了嘛!” 王婶一把年纪,倒是难得有些羞涩起来。 小童是江怜到这个世界第一个遇到的人,她是真心替小童开心。 第二十章 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娘!今日我们学什么?” 这几日靳云每天就缠着江怜教他新东西,若是学好了便可以奖励一杯奶茶,导致他的学习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 “为什么鸡蛋能在水中漂浮,石头却会沉底?” “因为石头比较重?” 江怜并不觉得给一个四岁的孩子上初中物理会有些超纲,相反靳云很聪明,每次她讲解过后都能记住。 “因为不同物质都有密度,当鸡蛋密度小于水,自然就会漂浮。” 为了方便讲解,江怜特意准备了块简易的黑板。 她讲的认真,靳云听得也认真。 江怜之前就做过家教,教起靳云这种聪明的孩子,丝毫不吃力,反倒给了她不少成就感。 “你就是江怜?” 正给靳云上着课的江怜听见这声音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轻蔑的看着她。 “你是?” “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 说罢一群人便将江怜围了起来,而那女子言语间皆是轻蔑。 “这周子涟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竟然喜欢上个有儿子的女人!” “给我带走!” 他们人多势众,江怜用电击枪不太方便,便没有抵抗,准备等时机合适再逃跑。 而且她听这人的话,似乎与周子涟有关。 她记得辽国有位和亲的公主,脾气暴躁,嫁的便是这九王爷。 “住手!你们放开她!” 奶团子小小的个子试图扒拉开他们抓着江怜的手,力气却远远不够。 眼见着江怜要被人带走,奶团子冲上前去抱住卞洮洮张口就咬了下去。 奶团子下口重,卞洮洮的手上浸出血迹。 “啊!” 卞洮洮吃痛的将奶团子扔开,让人将他也抓起来。 还没动手,就被突然出现的靳年制止了。 “九王妃真是好大的威风,连本王的人也敢动!” 卞洮洮挥出去的手被靳年狠狠握着,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有些扭曲。 “你是谁!竟敢动本公主!” 卞洮洮听他自称本王,但她却从未见过此人,要么这人是骗她,要么只可能是那个神秘的靳王。 “九王妃整日呆在赌场里,自然不知道本王是谁!” “九王妃既然被送来与我大周和亲,自然应当称一声九王妃,若是想要继续当你的辽国公主,本王也乐意成全!” 靳年放开手,身后的人上前将她按住。 被摔了个屁股墩的奶团子站起身去抱住江怜,转头对着靳年控诉。 “兄长,方才就是他们欺负我和江姐姐!” 靳年闻言瞥了一眼靳云和江怜,又转头看向卞洮洮。 “九王妃若是不想做这九王妃,本王也可成全你。” “你和周子涟的矛盾,若是牵扯到本王的人,那就别怪本王了!” 卞洮洮被眼前男子的威压震住,只敢点点头。 她敢和周子涟对着干是因为她知道他不敢真的拿自己怎么样,而眼前的男人若真的是那靳王,那她是万万惹不起的。 靳年没把她怎么样,今日只算是对周子涟的一个提醒罢了。 若他再敢对江怜下手,那他便留不得他了! 靳年看着江怜看向他的眼神便知,瞒不住了。 “王爷?” 靳年还没开口,奶团子便过来拉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 “对不起,都是兄长说不可以暴露身份,会给娘带来麻烦,所以娘不要怪云云,娘要怪就怪兄长,不要牵连云云,云云最喜欢娘了!” 靳年叹了口气“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这王爷身份实非我愿,行事多有不便。我与靳云不过是真心想与江姑娘认识,隐瞒身份是我的不是,还望江姑娘谅解。” 江怜思索着小白给她的人物介绍里,并没有他这一号人物,导致她也并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小白给的人物介绍必然不会出错,但这突然冒出来的王爷却没有记载,只有可能是小白在刻意隐瞒。 “江姑娘?” 江怜一时想的太入迷,忘了回复。 “靳王隐瞒并未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我又怎么会怪靳王呢!” 她对靳年浅淡一笑,心底却依旧放不下小白隐瞒自己的事。 她隐约觉得小白刻意的隐瞒应当与任务的“天命之人”有关。 “谢过靳王今日救命之恩,我还有事,就不耽误靳王时间了。” 她揉了揉奶团子的头“回去好好复习!” 直到江怜走远,靳年这才蹲下与靳云平视。 “我教你的武艺你倒是都用来偷跑了?为何今日选了最没用的办法?” 靳云委屈着一张脸,方才他摔下去的屁股还在疼呢! “兄长明明就在附近看着,他们都要将姐姐带走了,兄长为何要等我摔了才出现!” 靳年第一次见江怜的时候,便知道她有个小巧的防身武器,其他人没看清自然以为那是什么神力,而他却看到了那藏于她掌心的武器,可以在极短时间内使人麻痹昏迷。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是知道这些人伤不到她。 “你现在也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就不能一直等着兄长来保护你了!” 靳云学着江怜一般,揉了揉靳云的头,触感果然很好。 自从江怜上次对他说了那番话,他才醒悟过来。 若他一直保护着靳云,那他永远会被困在舒适圈里成为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需要的是放手,让他自己去经历。 并且跟着江怜并不算什么坏事,就从这几日靳云在江怜那所学到的东西绝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 更何况,靳云本就喜欢粘着江怜,若是因此让他学会成长也是一件好事。 而靳云则陷入刚刚靳年所说的话中,想要保护的人。 今日看着那些人要将江怜带走,他等不到兄长出现,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只想着冲上去拦住他们,哪怕他知道自己力量薄弱。 “兄长,明日我便好好跟着伍行叔叔学习武艺,再也不找理由推脱了!” 靳年轻挑了挑眉,靳云这孩子从小对习武便没什么兴趣,每次教他,他都找各种理由推脱,不是装病就是借口不舒服,总之就是不愿意习武。 他倒没想到江怜对靳云的影响这么大,能让这个小懒鬼愿意主动学习。 “下次就算是咬人,也定不能让她如此轻易就将我摔下来!” “......” 算了,自己的弟弟,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第二十一章 被堵 “小白,你说任务是什么?” “任务是在战争来临前,赚够一百两黄金,储存足够的食物。” 江怜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小白的头,这个系统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说最终目标!” 小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江江同学是说找到天命之人,帮助他修复世界线?” 江怜点点头“这个天命之人,我如何去找到他?” 小白挣脱开,从江怜手掌中跳了出来。 “这个就需要江江同学慧眼如炬了,小白无法直接告知!” “小白相信聪明如江江同学,一定可以找到的!” 江怜心道果然如此,若是小白刻意隐瞒靳年这人的身份,任务目标也需要隐瞒,那靳年是这天命之人便是最大的可能。 若这靳年是这天命之人,那她这任务也算是有了些眉目。 这些日子,江怜的奶茶店也逐渐步入了正轨,醉仙阁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倒是把秦阳华给气坏了 江怜停止和他合作后,蜀香楼生意本就下滑了许多,现在江怜加入醉仙阁,更是将他原有的客人抢走了不少。 蜀香楼价格本就不算便宜,再加上醉仙阁有意抢生意,让他的生意越发惨淡,亏损了不少。 醉仙阁的生意越好,他便越是记恨江怜突然终止合作。 前些日子,她日日与九王爷呆在一起,他不敢动手,而最近九王爷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没了动静,留下江怜一人。 小童虽然不舍得王婶,但更想呆在家里身边,便还是跟着江怜回来帮忙打理奶茶铺子的生意。 “江姐姐,你昨日教我的计算方法果然好,算账也比平时快了不少!” 江怜将小童接回来后,就准备将奶茶铺子交给她打理,自己只负责每月上新,毕竟她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事要做,实在分不出身。 “王婶都夸你聪明,学得快!” 小童挽着江怜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都是江姐姐厉害,我只不过是帮江姐姐分担分担。” 两人刚拐进一条巷子,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小童没见过这场面,有些紧张的抓紧了江怜的衣服。 而江怜这几日已经被围堵的有些习惯了,表情冷漠的环视着周围,试图分辨出他们是谁派来的。 围堵他们的人蒙着脸看不清长相,但看起来却与之前围堵她的人不同,身上并没有那种训练过的痕迹,反倒更像是带着些痞气。 想到这,江怜倒也猜得到是谁。 “秦老板,买卖不成仁义在,这句话你不会不懂吧!” 从那群人身后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脸上挂着江怜熟悉的笑。 “江姑娘,倒不是秦某小心眼,只是江姑娘不愿与秦某合作便算了,跑去与醉仙阁合作,这让秦某损失了不少钱啊!” 江怜早知那秦阳华会因此不满,但没想到他如此沉不住气。 “秦老板,我既然敢终止合作,便料得到会有这一天。依照秦老板对我的了解,我会如此没有准备吗?” 秦阳华听到江怜这话,心里有些打鼓。 他一向看不穿江怜,他当初想过偷偷跟踪江怜找到酒的来源,却没有任何发现。 他开店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但偏偏这江怜总是事事运筹帷幄的样子,她这样说,他还真不确定她是不是有什么准备。 毕竟这江怜拿出来的东西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听说之前还徒手将一个副尉轻松撂倒。 “江姑娘不必紧张,秦某不过是想与江姑娘谈谈罢了!” 若是可以不与江怜撕破脸,秦阳华自然是愿意的。 “我早就与秦老板说过了,至于我为什么停止与秦老板合作,秦老板自己也知道原因,我给秦老板留了最后一份尊重,可秦老板似乎并不接受啊!” 秦阳华怒目圆睁“就算我不说,那九王爷又不是查不到!那九王爷权势滔天,若是惹到他,别说蜀香楼,便是我的命也难保!况且最后那九王爷并没有对你造成什么损失!” 江怜轻叹一口气,选择放弃与蜀香楼合作的选择是正确的。 “秦老板依旧没懂,生意讲究的是诚信。这九王爷能查到的东西是他的本事,可我最是讨厌背叛,我与蜀香楼做生意,而秦老板却反刺我一刀,这合作从秦老板决定保住自己的时候,便已经停止了。” 她拉着小童转身就要出了这巷子,手上的电击枪朝着依旧堵着路的那人电去。 而秦阳华还陷在江怜的话中,他为了保住他一手建立的蜀香楼,他何错之有! “江姐姐,要不咱们还是雇个护卫什么的吧!最近奶茶铺子生意火爆,不少人眼红你呢!说不定下次还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虽然普通人伤不到她,但难免会有个万一,这找护卫的事确实可以提上日程了。 但若是找些普通护卫对她来说,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毕竟来找她麻烦的,似乎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现在团子每天都被伍行准时送到江怜这里,她就好像那幼儿园里的老师,每天准时接收小朋友上课。 现在伍行也不用避着江怜,正大光明的守在一边,就特别像幼儿园门口的保安。 这几日靳年每日都亲自来接靳云,却让伍行先将人带回去,自己却以靳云麻烦江怜的理由请她吃饭。 “兄长偏心,每次都背着我和姐姐吃饭!” 靳年丝毫没有理会靳云的抱怨,很是熟练的将他从江怜身边扔到伍行怀里。 “看来每日的锻炼还不够,伍行今日给他加练!” “是!” 伍行说着便将正试图向江怜卖可怜的靳云抱走,顺便借口靳云找小童有事也将人带走了。 江怜觉得有些好笑,这举动过于隐蔽,她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但她也不排斥靳年,她本就与那人长得相像,她难免对他会多几分好感。 更何况,若他真是那天命之人,她更是需要接触,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她还需要考察一下,这靳王的实力如何,毕竟这直接影响到她是否能完成任务。 第二十二 余老先生的病 “最近听说江姑娘在找护卫,伍行跟了我许多年,武艺尚可,保护江姑娘应当没什么问题!” 江怜毫不意外靳年会知道她在找护卫的事,毕竟靳云整日里跟在她身边,她也没刻意隐瞒什么。 “伍先生既然跟了靳王殿下多年,武艺高强,我不过一介商户,伍先生做我的护卫未免大材小用了!” 靳年脸上挂着难得的笑意,整个人的戾气淡了不少,竟显得有些温和,让江怜有些恍然,好像真的看到那个温润如玉的靳年了。 “靳云喜欢跟着你,而我平日里比较忙,伍行跟着你也算是变相保护靳云。倒是这些日子麻烦江姑娘了!” “云云聪慧,我从没有觉得麻烦,反倒他还帮了我不少忙,靳王殿下放心将云云交给我是对我的信任,我也不好推脱,只能谢过靳王殿下了!” 江怜对靳年浅浅行了一礼,靳年反倒蹙起了眉。 “我与江姑娘相交,并不想涉及权势,江姑娘如以前一般就好。” 江怜本就不习惯古代的尊卑礼仪,现在倒是乐的自在。 “不知江姑娘教授靳云的那些东西,是从何而知?” 靳年不反对靳云每日赖在江怜那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江怜能教给靳云的东西绝非普通人能想到的。 就连博览群书的他,有些东西也是闻所未闻. “不过是从书上看来的,若靳公子喜欢,我也可以赠与靳公子。” 若真是从书上看来,那这书必定珍贵无比,而江怜却毫不犹豫的说送就送了。 他越发觉得江怜的与众不同,好像什么都会一般。 江怜到不觉得有什么,反正这书不拿,每日也是放在那不会刷新。 更何况,若靳年是那天命之人,多学些这些,反倒对她更有益处。 第二日,靳年就收到伍行送回来的书,足足几十本。 现在虽然书籍用的是宣纸,但却远不如这些书的纸张厚实舒服。 他越看越被书中的内容所震惊,书中所提到的炸弹,火炮,若真是放在战争中,威力该有多大! 这些日子,朝廷动荡,他要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做好准备,还要打压周子涟,每日准时去接靳云下课,还得抽空看江怜给他这些书,忙的不行! 好几次等团子睡着了,他才有空去接。 他索性直接将靳云交给江怜,省去这来回的时间,反正除了伍行时刻跟着,还有部分暗卫跟在靳云身边。 更何况若是后面忙起来,他也不一定顾得上靳云。 江怜倒也不介意,反正万事屋楼上还有房间,平时都留给团子休息用。 江怜这些日子不仅要给团子上课,还得准备给善仁堂的备课。 自从上次江怜在善仁堂上了第一节课后,效果异常的好。 江怜发下去的医书被他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对江怜更加敬重。 郁修德为了表示感谢,江怜开店期间,派人过来帮了不少忙。 “江姑娘平日里比较繁忙,大家也不好意思叨扰,便将问题记录下来一次性询问。” 郁修德将江怜领了进去,而其他大夫早早的便等着江怜的到来。 一个个年到花甲的老人,看江怜的眼神像是刚入学的学生,眼里充满了求知欲。 “江大夫,上次你说的那个方子,我试过了,效果果然比原来好!” “江大夫,上次你说的伤寒论我还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 江怜才刚坐下,就被一群大夫围着问问题。 她这次准备的课相比之前的伤寒论,要更难一些,是一些内科疾病,但对于都有实操经验的老大夫,还算接受良好。 “辛苦江大夫了,今日我爹本来也想来,可这身子骨越发不好了,今日下床都有些困难,便托我替他向你问个好。” 江怜想起那个温和的老先生,忍不住多问。 “郁老先生可是有什么旧疾?” “实不相瞒,家父他虽然被称为镜城医术第一,但现在年纪大了,身上毛病不少。吃了不少药也始终没什么效果,可能真的是医者不自医吧!” 郁修德垂了垂眼眸,他如此用心学习医术就是为了能减轻他父亲的负担。 但无论她翻阅多少书籍,与他父亲症状相似的案例,始终没有解决方案。 “郁老先生患病,我作为晚辈理应前去拜访,不知是否会叨扰?” “家父一向喜欢江大夫,若是江大夫前去看望,家父必定欢喜!”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比较落后,平均寿命都偏低,基本上能活到五六十岁已经算是长寿。 郁德容不过四十几,便已是病痛缠身。 郁府算不上大,但各处摆件都看得出主人的品味。 走近郁德容的房间,浓烈的咳嗽声伴随着药味传来。 一个妇人端着碗,满脸愁容的走了出来。 “娘!爹怎么样了?” 邵书文抬眼便瞧见郁修德,身边还站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 邵书文眼神在江怜身上转了转,她倒是第一次见郁修德带女子回家。 “还是老样子,吃不下什么东西。” 郁修德方才一时着急,差点忘了介绍江怜。 “娘,这是江大夫,是善仁堂特聘的授课大夫,父亲也曾夸过她的医术!” 江怜对着邵书文浅淡的笑了笑,行了一礼。 “我听闻郁老先生病重,这才贸然前来叨扰!” 邵书文听过江怜的名字,无论是郁德容还是郁修德对她无一不赞赏,甚至还有撮合他们之意,可现在郁德容病重,但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思。 “你们进去吧!我去熬药!” 推开门,浓重的药味铺面而来,一向闻惯药味的江怜都觉得有些刺鼻。 “江大夫能来看老夫,老夫很是开心。只是这年纪大了,越发不中用了!” 郁德容脸色苍白,半靠在床头,活动都有些勉强。 江怜一开始便猜测是些老年人惯发的疾病,见着郁德容后,有些职业病发作。 “郁老先生可是经常头晕头痛,记忆力减退,肢体无力或活动不灵活,经常看不清东西?” 郁德容愣了愣,以为是郁修德告诉她的,倒也没惊讶,只是叹了口气,点点头。 第二十三章 江大夫已经婚育了? “年纪大了,这毛病也越来越多了,只怕是没什么日子可活了!” “我和他娘就盼着他能早日成家,现在想来应当是看不到了!” 郁德容自己也是大夫,知晓自己这病也就这样了。 他本来盼着能在死之前,看见郁修德成家立业,但终究是抵不过命运。 “郁老先生倒也不必悲观,我方才替您把过脉了,再加上这症状,我看着倒像是脑血管方面的疾病,我替您开些药吃着,再配合上针灸推拿应当没什么问题。” “脑血管?” 现在的人还没有脑血管的概念,但一听江怜说他还有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这种疾病常发于老年人,好在您平时保养得当,医治起来倒也不算困难。” 郁德容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龄,但放在现代,他还算年轻,病情还不算严重。 “谢谢江大夫,江大夫之恩,修德无以为报!” 郁修德说着便要对江怜跪下来,被她连忙制止。 “郁大夫对我有知遇之恩,若是如此生分,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她初到这里,赚到的第一笔钱便是郁修德给的。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若不是郁修德破例愿意让她行医,她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赚到钱。 这次她来,本就是想着看看郁德容的病是否还有治疗的余地。 而听到这消息赶来的邵书文,放下药碗就要对着江怜行礼。 “伯母如此便是折煞我了!行医救人本就是我学医的目的。更何况郁老先生之前行医救人无数,更是令人敬佩,我做的并不算什么!” 邵书文泪眼婆娑的看着江怜,她本来已经对郁德容的病放弃了,现在却突然听到还有得救,她有些不可置信。 “之前便听说江大夫医术高明,善仁堂有江大夫是我们善仁堂的福气!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感谢江姑娘,不如在府里一同吃个便饭!” “修德,去让厨房准备些江姑娘喜欢吃的!” 郁修德点点头,贴心的关上门,只是那耳朵却有些红的不自然。 邵书文拉着江怜坐下,怎么看都十分满意。 “江大夫是哪里人?家中可有婚配对象?” 江怜是孤儿,倒是从未感受过这种长辈问话,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并非镜城人,家乡离这里很远,我父母在我出生后就不见了。” 邵书文一愣,随即立马笑的更温柔慈爱。 “江大夫平日里可多来我们府里玩,这父子俩每天只知道看他们的医书草药,将我晾在一旁,倒是乏味的很!” “我之前便想生个像江大夫这样的女孩,可偏偏生了个和他爹一样闷的葫芦!” 许是得知郁德容有救以后,邵书文整个人都舒展了不少,没了之前的忧愁,脸色也好上了不少。 “伯母叫我江怜就好!” 邵书文抓着江怜的手,满脸慈爱的跟她说着郁修德小时候的糗事。 江怜没想到郁修德如此沉稳的人,小时候竟然会这么调皮。 “娘!你怎么在江大夫面前揭我短!” 郁修德一进门就听见他娘眉飞色舞的讲着他小时候被迫穿裙子的事,耳垂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爬了上来。 “哟!你还会不好意思呢!” 邵书文一点也不在意郁修德那红透了的耳朵,继续打趣他。 毕竟他这儿子自从懂事后,就一点也不好玩了,整日里板着张脸,谁家姑娘会喜欢啊! 活该他二十了还没成亲,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满意的儿媳,那还不得抓紧,免得被别人抢去了! 江怜给郁德容施了几针后,他明显感到头疼舒缓了许多,沉寂了许久的郁府难得有了些喜气。 江怜仔细叮嘱着郁修德注意事项和每日的推拿,毕竟她可能有时候忙起来并不能每日过来,郁修德也是大夫,对于推拿针灸并不算陌生。 吃过饭,邵书文对着郁修德挤眉弄眼示意他将江怜送回家,而郁修德也不负她望的与江怜交流了一路的医术心得。 “江大夫博学多才,修德深感佩服!” “不过是得益于前人总结,算不得什么!” 郁修德将她送到万事屋门口,正好撞见了等在门口的团子。 团子满脸委屈的向她扑来,眼眶里蓄满了泪,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娘,你要给云云找后爹了吗?” 不仅是郁修德,就连江怜都被团子这语出惊人的话给吓了一跳。 郁修德不曾见过团子,心底刚刚萌芽的情愫就被团子这话给浇了个透心凉。 “江大夫已经...婚育了?” 郁修德声音有些发颤,江怜笑的有些尴尬,揉了揉团子的头。 “云云都说了不要乱喊!要叫姐姐!” “这是一个朋友的弟弟,暂时借住在我这罢了!” 郁修德深吸一口气,还好只是误会。 “娘为何在这个伯伯面前不肯认云云了!是云云耽误娘找后爹了吗?” 郁修德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就被团子这话吓得差点呛到。 江怜看着泫然欲泣的团子,再看向像是被雷劈了的郁修德,心中很是无奈。 “团子,再闹我就把你送回你兄长那里去了!” 听到这话,团子这才委屈巴巴从江怜怀里出来。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大伯!” 郁修德这才稍稍放下了心,这孩子吓人的功夫可真行。 而团子背对着江怜,对郁修德做了个鬼脸,转头立马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向江怜撒娇。 郁修德有些无奈,只当是小孩子的争宠,并没有在意。 “既然已经把江大夫平安送到了,修德也不叨扰了!” 江怜还要说什么,团子就拉着江怜朝屋里拖。 “今日娘的课还没上呢!云云自己在家预习过了,云云是不是很乖啊!” 江怜有些无奈,这小团子人小鬼大的,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这些。 而就在附近默默注视着一切的靳年,嘴角挂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笑。 “王爷,此人是江姑娘之前任职的善仁堂少爷,今日江姑娘是受邀前去讲课的!” 他没做声,只是淡淡注视着江怜方才站的地方。 第二十四章 小童认亲 九王府里传来一声声爆喝,其中还夹杂着摔东西的声音。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跪在下方的几人瑟缩着身子,额头和身上还带着血,脸色惨白的好似马上要晕倒,却不敢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承受着眼前那人的怒火。 “靳年!又是靳年!本王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就盯着本王!” 地上到处是散落的瓷器碎片,周子涟脸上的怒气未消,就听见外面进来一人,哆哆嗦嗦的跪下。 “王爷,那些大臣...向陛下弹劾您...” 那人话还没说完,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瓷瓶,血顺着额角留下来,模糊了视线,却不敢伸手去擦。 “靳年!” 周子涟这边气的不行,靳年那却难得闲下来。 “靳公子是来接云云的吗?” 这几日靳年忙的连王府都没回,好不容易忙完了,不自觉的就走到了万事屋门口,撞见正好要出门的江怜。 “不是!就是碰巧路过。” 江怜点点头,便要走。 眼见着江怜要走,靳年脱口而出。 “江姑娘这是要去哪?” “小童今日生辰,村民们在庆祝,靳公子可要来?” 江怜不过顺口客气一下,毕竟靳王贵人多事,哪里会真的去,结果就听到那人淡淡的“嗯”了一声。 “近日事情也忙完了,小童姑娘平日对靳云照顾良多,我也是该表示一二。” 说着便吩咐下属去备礼,自己慢悠悠的跟在江怜身旁。 “那就麻烦江姑娘带路了。” “......” 她印象中靳年不是缺这么一顿饭的人啊!难道现在王爷都落魄到需要蹭饭了吗? 而靳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跟在江怜身边找着话题。 “靳云最近没有闯祸惹你生气吧?” 而一旁的伍行,看着他们王爷的模样,长叹一口气。 他心中英武不凡,杀伐果断的王爷怎么到江姑娘面前就变成这样了! 连找的话题都如此的...尴尬! 靳年丝毫不知道自己在下属心中的形象逐渐崩塌。 靳云本就招人喜欢,这些日子都和村民们混熟了,现在正到处被人投喂中。 一瞧见江怜过来,连吃都顾不上,就跑了过来。 话到嘴边的“娘”在看到一旁的靳年后,急转了个弯。 “姐姐,这是云云特地给你留的,最大最香的一块鸡腿!” 江怜揉了揉他的脑袋,接过鸡腿却递给了靳年。 团子有些不满意的嘟了嘟嘴,却还是没说什么。 那鸡腿他自己都没舍得吃,特意给江怜留的,江怜却将鸡腿给了兄长。 他不开心了,他有小情绪了! “靳公子尝尝,这是醉仙阁马上要上新的新品炸鸡,大家都很是喜欢!” 靳年接过鸡腿,闻到一阵油炸的香气,令人食欲大振。 靳年早就看到靳云不满的眼神,故意在他面前吃了起来。 果然,团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 “兄长,那是给姐姐的!” 靳年揉了揉靳云的头“怎么?我吃不得?” 江怜眼见着靳云可怜巴巴的样子,连忙安慰。 “好了,小童那边还有!你兄长不如云云吃过炸鸡,云云便让着他些吧!” 团子听完这话,顿时扬起头,有些得意。 靳年看着自家的弟弟有些无奈,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还比不上江怜。 今日不仅是小童的生辰,也是王叔王婶认她做义女的日子。 夫妻俩难得穿得喜庆,看着小童向他们奉茶,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 “爹,娘,喝茶!” 小童跪在垫子上,端起茶碗送到王叔王婶面前,清脆的嗓音里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诶!好!好!喝茶!” 夫妻俩看着小童,怎么看怎么喜欢。 王婶将茶碗放在一旁,伸手拉着小童的手,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小童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平时和江姑娘没事就多来陪陪我们!” 小童听到这句话,眼角微微湿润,她又有家了! 从她亲眼看到父母被人用剑捅穿心脏,她就没有家了。 直到遇到了江怜,愿意收留她,还认识了王叔王婶愿意像亲女儿一般待她。 “嗯!谢谢爹娘!” 小童声音有些哽咽。 王叔王婶对视一眼,两张脸上笑开了花,这个孩子,他们真是越看越顺眼! “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吧!”王婶催促道。 桌上的菜都比较简单,大部分是江怜教给他们的做法,现在江怜种下去的作物还没有成熟,大部分都是现在能买得到的东西。 虽然简单,但因为加上了江怜的调料,菜色好看了不少。 尤其是炸鸡,上桌就被一抢而空。 靳年坐在大家中间,显得尤为突兀。 他身上的气质,让他难以融入其中,但他本人似乎并没有觉得,反倒慢条斯理的和其他人抢着菜吃。 大家都对江怜带来的这个男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却又默契的没有任何人问,只是悄悄的打听着。 “江姑娘带回来的这位公子是谁啊?好生俊俏!” “这个人该不会是云云的爹吧!你瞧那鼻子和眼睛,简直和云云长得一模一样!” 那人目光在靳云和靳年的身上来回扫视,越发肯定! “云云的爹不是抛弃江姑娘了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我要是江姑娘,定是不原谅那负心汉!” “你能和人江姑娘比吗?江姑娘一向善良大度,待人也温和!更何况你们看看,人云云爹长得多俊!我要是江姑娘,他犯什么错我都能原谅!” 另一个妇人不是很赞同的看向她。 “江姑娘这样好的女子,他都能抛弃,我看定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没有江姑娘,你我现在哪吃得上这样好的东西,还挤在旁边的小树林里挨冻呢!” “也是!那男子再俊也是江姑娘的!负我可以,负了江姑娘那可真是不能饶恕!” 靳云还不知道,他在什么都没干的情况下,就被整个村里的女性都给他挂上了“负心汉”的名头。 而始作俑者靳云,正抱着鸡腿,吃的正开心,丝毫忘记了他兄长教他的礼仪。 第二十五章 身陷困境 江怜在醉仙阁上架了炸鸡后,醉仙阁的生意更是火爆的不行。 而她的奶茶铺子,也上新了酒酿饮品,度数并不高,带着些许酒香和奶香。 这是她推出的组合,炸鸡配酒。 按照套餐购买,每天限量发售,卖完就只能等第二日。 因此每日等在醉仙阁和奶茶铺子店门口的人越来越多,甚至需要专人来维持秩序! 而伍行就是为首的那个,强壮有力,嗓门大,简直和现代瘦弱的保安没得比。 奶茶铺子前人满为患,却被突然冲出来的一群侍卫挤了开来。 “让开!让开!” 从这群人中走出来一人,走到江怜面前。 “你是这店的老板?” 江怜看着他们便知来者不善,而一旁的伍行想要上去,却被江怜拦住。 “有人告发你违规经营,并未上报官府获得许可,擅自经营!” 江怜听到这,也猜得到是谁了。 当初她本就是算计周子涟替她跑了这一趟,现在他反倒借此来抓她。 她本以为他沉寂这段时间,已经忘了她这个小人物,没想到今日才突然冒了出来。 “来人!拿下!” 店里的客人纷纷四散逃离,生怕自己被误伤。 伍行上前挡在江怜面前,和那些侍卫打了起来。 “江姑娘,你快去找王爷!” 江怜倒也不担心伍行,毕竟他武艺本就高,更何况靳年派过来的暗卫数量并不少。 她抱起团子递给小童“小童,你带云云直接去城外去找王叔,他们的目标是我!” 说罢,她便朝着万事屋跑去。 毕竟若要说这里最安全的地方,还是万事屋。 但奇怪的是,身后的人并没有追来,她拐进一条巷子就被迎面出现的一个黑衣人一个手刀敲晕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看不到任何光亮,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电击枪,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摸到,身上的东西被搜的一干二净,甚至连她头上的簪子也被取走了。 她冷静下来,尝试呼唤着小白。 “小白?” “在呢!江江同学!” 她心里稍微放心了点,好在小白还没有失联。 “小白这是哪?” “这里是九王府的地牢!” 江怜心道果然是那周子涟,她回想起自己当初的那个梦,与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她后背有些发寒,这周子涟可是个疯子,能干出什么她也不知道。 “现在有办法可以出去吗?” “暂时没有呢!这里除了前面那个门,没有任何出口。门外把守了很多士兵,我没办法让江江同学凭空消失在这里,这样会破坏世界线的稳定。” 连小白都不如往日活泼,毛茸茸的脸耷拉着靠在江怜身上。 “江江同学,虽然现在很不是时候,但是任务还是要接的!” “支线任务:身陷困境,请想办法脱困!” 许是里面太过于安静,以至于门外有什么动静都格外明显。 她隐约听见门外传来交谈声,没多久就看见那扇门被打开。 习惯了黑暗,突然出现一道强光让江怜有些不适应。 “江姑娘,别来无恙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江怜也适应了光线,向门口看去。 是那个与梦中如出一辙的轮椅,和那个人。 “拖九王爷的福,还活着!” 周子涟倒是没想到江怜在这里还能这么嘴硬,推着轮椅靠近她。 “江姑娘可真是好演技,将本王骗的团团转!” “九王爷过奖,我与九王爷彼此彼此!” 周子涟瞳孔微缩,半眯着眼看向江怜。 “本王倒是不知江姑娘如此大的本领,将本王那皇叔也迷得团团转,这几日因为你,本王可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周子涟伸手捏住江怜的下颌,强迫她看向自己。 “你说,这笔账,本王该怎么找你算啊!” 江怜只知道靳年这段时间在忙,但却不知他是在针对周子涟。 她也不觉得自己与他的关系好到了可以为了自己去对抗一个王爷的地步。 “九王爷自己做的事又何必怪到我身上,你与靳王的矛盾与我何干?” 周子涟手中的力气越发大了起来,捏的江怜骨头都在疼。 “王爷,靳王来了!” 周子涟突然松开了手,狠狠的盯了江怜一眼。 “没有我的命令,谁呀不准打开!” 说罢便转身离开,留下江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江江同学,外面的人正在向这里泼油!” 江怜心下一惊,周子涟竟然想活活烧死她。 “这里地势偏远,难以寻觅,江江同学得赶快想办法了!” 江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小白也无法凭空变出道具,她只能靠自己。 “小白,门口守着的大概有多少人?” “大概十个左右,但是地牢往上一路都有士兵把守,直接闯出去显然不行!” 他们既然要放火烧了这地牢,那必然会撤退,等火势起来时,所有人都会忙着逃跑,必然不会注意到她,而她只需要趁放火的时候打开这屋子。 “小白,你能接触到实物吗?” “可以,但是会有一定的风险!” 毕竟任谁看见一个东西自己动了起来,都会被吓到! “一会儿趁他们放火,你就出去拿到钥匙开门!” 小白点点头,直接消失在江怜面前。 她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直到听见火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她便让小白动手。 果不其然,火烧起来后,整个地牢的人都沸腾了,根本顾不上江怜的牢门已经被打开,所有人都向着出口冲了出去。 江怜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撕下身上的布料用水沾湿捂住口鼻。 她路过一间牢房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是魏明达! 魏明达看见她,也是一愣。 “江姑娘?” 但火势比较猛,根本容不得江怜多解释,直接打开门递给他一块湿布。 “魏将军,来不及解释了,有什么问题出去再说吧!” 直到冲出门口,迎接她的不是那群士兵,她被一双手揽进了怀里。 那人身上带着好闻的气息,她还来不及看清,就昏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长公主 “王爷,江姑娘没什么大事,只是受了惊,再加上吸入了些灰尘和烟雾,休息会就好了!” 靳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一想到她差一点就死在那个阴暗的地牢里,他竟然有些难以接受。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眼前昏睡不醒的江怜,有些后悔。 对待周子涟那样的疯子,就应该速战速决,不应该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若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么会被抓走,会险些丧命于此。 “咳咳!” 床上的人猛地咳嗽起来,靳年有些手忙脚乱的将她扶起来,半靠在自己怀里,轻轻的给她顺着气。 江怜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梦魇里,梦里是镜城的大街上,遍地都是伤患,脸色惨白,面颊消瘦,而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老妇人断气后被人像扔垃圾一般扔到城外,而她甚至连触摸都做不到。 整个镜城都显得死气沉沉,看不到任何生机,好似一座死城。 无论是她作为一个医生还是一个普通人,看到眼前这情况,她心里都是无法抑制的悲恸。 眼角的泪顺着脸庞滑落,整个人无法抑制的抽搐了起来。 靳年看着江怜突然留下来的泪有些怔然,不自觉的伸手想将眼泪拭去。 他刚接触到江怜的皮肤,她就突然抽搐了起来。 “江怜?” 他轻轻拍了拍江怜,看着她越来越痛苦的样子连忙喊了大夫来。 “江姑娘应当是做了什么噩梦,不要将她喊醒,只要谨防她伤到自己就行!” 江怜牙龈紧咬,靳年怕她伤到自己,想塞块布条进去,让她好受些。 可她紧闭着唇齿,靳年只好伸出一只手试图将她的牙齿撬开。 江怜感觉到嘴里的不适,下意识的张口咬住。 “嗯...” 靳年被江怜猛地咬住,发出一声闷哼。 昏迷中的江怜并不知道轻重,他的手指已经泛出丝丝血丝,顺着她的唇齿吞了进去。 江怜好像感受到什么,身体的抽搐逐渐变小,紧咬的牙齿也稍稍放松,足以靳年将手拿出来。 “王爷!你的手得赶快治疗啊!” 血珠顺着靳年的手指滴在地面,被咬处已经由红变紫,牙印深深的印在指节处。 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却将一旁的大夫吓得不清。 这若是再不及时包扎,他们王爷这手可就废了!这牙印若是再深一些,骨头都要露出来了! 他将手随意的递给大夫包扎,眼神却依旧望向躺在床上的江怜。 江怜原本泛白的嘴唇因为染了他的血,倒是染上一丝艳色。 江怜醒过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不再是从地牢出来的那一身脏兮兮的衣袍。 她环视周围,却找不到任何熟悉的地方,这很明显不是她的房间。 她只记得自己从着火的地牢跑出来,就失去了意识。 她正想坐起来,就听见门口有人推门进来。 “你醒了?” 这声音江怜倒是不陌生,并且算得上熟悉,毕竟这声音和她最敬重的那人如出一辙。 靳年左手端着一碗汤药,坐到她面前,将她扶起,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来先把药喝了!” 他端起药,下意识将药轻轻吹凉拿起勺子喂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勺子递给江怜,自己端着碗。 而江怜的注意力却在他左手端碗,他明明不是左撇子,今日却一直惯用左手。 “你右手受伤了吗?” 靳年没想到他刻意隐藏都被她发现了“不过是些小伤,不碍事!” 他随意的将右手伸出来挥了挥,又将药碗递到她面前。 江怜看的出来,那明显是新伤,纱布上还有着浸出来的血迹。 什么伤会伤在手指关节处? 她也没追问,只是默默的将药喝完。 “多谢靳公子相救!我如今算是欠你一命了!” 靳年听到这句话,脑子里下意思想到的竟然是以身相许。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他最是讨厌这样的桥段。 “无事!今日之事本就因我而起,说起来还是我拖累江姑娘了!” 江怜现在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能猜得到他与周子涟的恩怨。 虽然小白那并没有记载靳年的介绍,但通过周子涟的介绍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得出来一点。 周子涟的母妃曾经是最受宠的妃子,但她却并不爱皇帝,在进宫前她就一直爱慕着当朝丞相之子,可那人却娶了长公主。 这长公主是当朝皇帝的姑姑,但年纪却和皇帝差不多大,以至于周子涟的母妃一气之下便进了宫。 自己曾经最爱的人,现在自己见了他却还得唤他一声“驸马” 偏偏长公主与那驸马感情甚笃,整日里出双入对,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若只是这样,她或许就忍下来了,可偏偏在她逐渐年老色衰失去宠爱之时,那长公主又怀了第二胎,整日里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看的她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 她打听到她们时常去城外的别苑避暑,她便雇了人在他们必经之路埋伏了人,目标只有长公主。 可她万万没想到,传回宫里的消息是,驸马为了保护公主,从山崖下跌了下去,尸骨无存。 她更加恨了,她把一切都怪在了长公主身上,若是没有她,他就不会死! 若是没有她,说不定嫁给他的人就是自己了! 在这吃人的宫里,失了宠,连宫人都会上来踩几脚! 她恨!她看着她如愿生下了孩子,而自己的孩子却因为瘸了腿与皇位无缘! 长公主府着火那天,她的笑声回荡在宿明宫内! 直到刀尖架上她脖子的那一刻,她依旧在笑,只是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在笑谁,笑着笑着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她赢了!她才是他们中活到最后的人! 她没错!是他们抢了所有属于她的一切! 从那以后长公主的事成了整个后宫的禁忌,无人能提,但大家却心知肚明。 江怜猜测这靳年和靳云便是那长公主的孩子,而周子涟那段时间正忙着迎娶辽国公主,其实并不知晓她的母妃为何突然就被处死。 但他从小就被灌输长公主府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因此还是对靳年成见颇深。 第二十七章 梦 小童和靳云才接到江怜受伤的消息,就连忙赶了过来。 一大一小两人向她扑了过来,大声哭喊着。 “好了!我还没死!” 小童肿胀着一双眼,脸上全是不赞同。 “江姐姐莫要说这些晦气话!都怪我没跟着你!我若是跟着你,那就...” “那被抓的就是两个人了!” 江怜无情的戳破她,又安危似的抚了抚小童的后背,怕她哭的太伤心岔了气。 “娘为何不带着云云?云云现在习武可以保护你!” 江怜有些无奈,他要是在,那周子涟说不定下手更狠! “这不是让云云保护小童姐姐吗?云云很厉害的!” 团子哭的更大声了,好似在和小童两人比着谁哭的更惨,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 “靳云!下来!” 靳年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像是拎小鸡一般将团子拎走。 “江姑娘还需要静养,你们先出去吧!” 小童其实很想留下来照顾靳年,可她又不敢反驳靳年,一步三回头的看向江怜。 “把药喝了!” 江怜伸手接过药碗,温度合适,不烫也不凉,入口刚刚好。 “九王爷他...” “这件事我会处理,不会让你白受这些委屈。” 江怜认识他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那么凶狠的表情,虽然很快就恢复了,但她还是感受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的东西都被他拿走了,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拿回来。” 靳年点点头,安静的等她喝完药。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便让人给你送回来!” 其实那些东西丢便丢了,但是她在意的是她一直随身戴着的项链,那是她十八岁那天,靳年送给她的。 还有那个电击枪,在这个危险的时代,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分外重要。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江怜本来问题就不大,修养几日就好的差不多了。 她本来早就想回去,靳年却拦着不让,非要她养好了才让她走。 每日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连想出去走走都小童都小心的搀扶着,好像她是得了什么重病一般。 她实在不习惯这种被照顾的日子,更何况她本来就是大夫,对自己的身体更是了解。 “这几日麻烦靳公子了!” 江怜这几日听小童说,那九王爷府已经被查封了,而九王爷暂时被关押起来,至于卞洮洮作为辽国公主,幸免于难,只是被剥去封号,住在外面的行宫中。 那九王爷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便是仗着他对当今皇上的救命之恩。 至于靳年是用的什么办法让皇上愿意将他关押,她也不想知道。 她并不想参与到这些人的争斗中,她只想早日完成任务回归自己平静的生活。 她之前的任务已经完成,加上之前剩下的一百分,现在她总共有三百分,但她并不着急兑换道具,现在的东西已经足够她使用了。 她回想起之前她初遇周子涟做的那个梦,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与那个梦如出一辙。 这个梦是在给她什么提醒吗? 那前几日她昏迷后的那个梦呢?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得到满眼的惨白,和刺眼的红,是祭奠亡灵的白,是鲜血横流的红。 她不确定梦的真实性,她希望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想感受在死亡面前的那种无力,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看着一具又一具尸体被抛尸在城外直至腐烂。 她想保留积分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若这个梦是真的,那她至少能有办法去面对,而不是如梦里一般无助。 江怜的奶茶铺子那日被那些人砸了个七七八八,暂时还没办法重新开业,她索性直接将旁边的店买下来一起装修。 周子涟替她办的备案,江怜是不敢用了,自己老老实实去官府里落了户备案。 她这一遭折腾,倒是有不少人来关心。 其中郁修德尤为殷勤,放着自己的药铺不去,隔三差五的就来帮忙。 邵书文更是特意准备了不少江怜喜欢的菜,若是看她忙,便亲自送过来。 “伯母,其实你不必这样!醉仙阁每日会有人,郁老先生现在状况好不容易好了点,怎么好麻烦你每天这么辛苦的送饭过来!” 自从郁德容按照江怜的药方吃后,病情逐渐好转,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路。 现在整个郁家看江怜就像是活菩萨,每日对她嘘寒问暖,江怜还不太习惯这样的热情。 虽然她很喜欢邵书文,她总给她一种很慈爱温和的感觉,但她自小更习惯一个人,从未感受过来自长辈的关心,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辛苦!我就是心疼你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镜城开店,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邵书文拉着江怜的手,另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江怜散落下来的碎发,眼睛里满是关切。 她光是听郁修德说那日江怜被抓走的情形,她都觉得后怕。 这样好的一个姑娘,却险些死在了那吃人不眨眼的九王府。 “不委屈,不过是吸了些烟雾,没什么大问题!” 她对邵书文的亲近有一种既想靠近,又怕失去的矛盾心理。 因为失去过,所以便害怕得到,不愿意主动靠近,也不习惯别人对她太好。 收留小童,或许是因为她看到了曾经那弱小无助的自己。 这几日江怜忙着重新整顿店面,靳年就没让靳云过来麻烦她,让他在府里跟着他习武。 少了个聒噪的奶团子,除了江怜,其他人也感到十分不习惯。 “好想云云啊!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正抱着我要糖吃,现在突然见不到他撒娇,我还有点不习惯!” 小童本就喜欢团子,平时江怜在忙,都是她陪着靳云。 就连王婶他们也盼望着能赶紧装修好,这样团子就能继续和他们待在一起了! 江怜也有些想那个整日抱着她大腿撒娇的奶团子了。 她并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团子有种独特的魅力,横冲直撞的就闯进了所有人的心房,不知不觉就被这个小家伙套牢了。 第二十八章 江姑娘与靳王是何关系 翌日,江怜回去的路上看见等在门口的魏明达,她倒也没有意外,只是示意小童先进去。 那日她本就有话要和魏明达谈,可刚出了地牢便晕了过去,后面又忙着处理这几日耽误的事没时间找他。 “谢江姑娘救命之恩!” 一个八尺大汉眼见着就要朝她跪下来,江怜连忙阻止。 这里的人,怎么动不动就要跪她! “魏将军不必多礼,不过举手之劳!” “不过为何魏将军会在九王府的地牢里?” 魏明达好歹也算是大周皇帝亲封的护国将军,战功赫赫! 就算周子涟他再受宠,也没有权利私自关押魏明达。 “此事说来话长!” “前段时间靳王殿下联合各大朝臣轮番弹劾九王爷,九王爷发了好大的火。那日我路过王府书房的时候,竟然听见了他与朝臣造反的密谋,说江姑娘与靳王殿下有私情,要将你抓去逼迫靳王殿下。本来我完全可以不被发现,可偏偏九王妃那日正巧来找他,我为了躲避进了隔壁的房间,我万万没想到那里竟然藏着九王爷谋反的信件往来,我太过震惊,忽略了信件上带有的药粉,被迷晕了过去。” “说来惭愧,我从军几十年,竟然会被药粉给迷晕!” 魏明达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江怜竟然能从他黝黑的脸上看出一丝不好意思。 不过这样想来,一切倒是说得通了! 为何皇上这次会狠心将那周子涟关起来,毕竟作为帝王,最在乎的还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谁要想觊觎那个位置都不行,哪怕是他最为喜爱和亏欠的儿子。 魏明达长叹一口气“我被关起来后,九王爷向皇上禀报我失踪的消息,若不是江姑娘相救,只怕魏某真的要丧命于火海了!”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魏将军不必太过在意!” “都怪我!若是我再小心些,早点通知江姑娘,江姑娘也不会毫无准备被抓去了!” 江怜猜到周子涟会针对她,但她没有想到是为了拿她去威胁靳年。 “好在江姑娘神机妙算,能够平安脱困!” 江怜这才想起她当时为了获得魏明达的信任,骗他自己是神仙。 “魏将军,我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那日并非有意欺瞒魏将军!” “魏某愿意站在江姑娘这边,也并非是相信神鬼乱力,江姑娘是有大智慧的人,就算不是仙人,日后也必非常人!那日听了江姑娘的话,魏某越发觉得自己愚昧,为了所谓的忠心,忽略了百姓!” 魏明达看向江怜的眼神越发坚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守卫手里拿到钥匙在大火中逃生,绝非普通人能办得到的! 更何况,那靳王平日里神秘的很,但他也知靳王才学出众,年纪轻轻便已受到了太傅的极力赞赏。 他虽不知靳王与九王爷的恩怨,但能让他特意前来相救,足以证明江姑娘的本事! “魏将军绝非愚忠之人,这其中的道理不用我提醒,将军自然也会想明白!” 江怜当时并非只是为了任务才与魏明达交好,任务需要找到天命之人修复世界线,而整个大周骨子里都透露着腐朽,若是要整顿,必然避免不了改朝换代和战争。 而魏明达作为大周护国将军,实力足够,必然是最好的选择。 “今日我前来,是想询问江姑娘一件事!” “昨日靳王殿下找我前去,言语间的意思似乎是想拉拢我。” 虽然他猜测靳王与江姑娘之间关系匪浅,但他不敢贸然下结论,这才前来询问江怜的意思。 “魏将军认为靳王殿下如何?” 江怜没有正面回答,将问题抛回给魏明达。 她虽然猜测靳年是任务中天命之人,但她没有足够的把握确认。 虽然这些日子她也在观察,但她总觉得他必然不全是展现在她面前的那样。 她也可以理解,若他真是将一切轻轻松松袒露在她面前,她才反而会觉得自己才猜测是错的。 她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他,也不能够完全相信他。 他亦是如此,他们都在互相试探。 “魏某与靳王交际不多,只知道靳王自长公主死后便有些消沉,平日里也鲜少与人来往。” “但长公主还在之时,靳王殿下在整个镜城也是才名远扬,哪怕是皇子也比不上他的才学。” “但昨日靳王问了我一个和江姑娘一样的问题!” 江怜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哦?” “靳王问我,家国天下孰轻孰重,君王之恩与百姓之重选哪个?” 江怜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她与靳年平时从不聊这些,大多都是围绕着靳云的话题展开。 所以今日她倒是第一次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了解靳年。 “那魏将军是怎么想的?” “以靳王之才,自比其他人都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若他真要争夺这皇位,只怕没人能是他的对手。” “魏某虽是一介武夫,但也知一人不从二主,魏某既然选择了江姑娘,自然不会改变。” 魏明达以为江怜是害怕他选择靳王,才这样说,连忙表达自己的忠心。 “我并非这个意思!相反我很赞同魏将军归顺靳王!” “我不过一个不通武艺的女子,若是强行拘着魏将军,那岂不是与那九王爷没什么区别?若是将来靳王选择起兵,魏将军必然会是最好的助力。” 魏明达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江怜会如此替他考虑。 这江姑娘如此相信靳王,难道真如那九王爷所说? “魏某斗胆问一句,江姑娘与靳王是何关系?” 说罢,他抬眼偷瞥着江怜的反应。 江怜脸上依旧是浅淡的笑意,消减了些许她身上的清冷。 “就算是老师与家长的关系吧!” “老师?家长?” 魏明达一脸雾水,这是什么关系? “魏将军既然觉得靳王才华足以做个好帝王,那便按照自己心里所想去追随他吧!” “至于我,再看他表现吧!” 江怜笑意加深,眉目柔和。 希望她的眼光没错吧! 第二十九章 小龙虾 小童一脸幽怨的看着魏明达离开的方向,她对魏明达的印象并不好。 一是他之前负责保卫九王爷,又奉命来万事屋抓她,虽然后来被江怜说服了。 二是这魏明达每次来万事屋都会顺走一瓶好酒,让现在每日和账本打交道的她有些肉疼,那一瓶好酒可足足可以卖上一两金子啊! 但没办法,江怜说要给,她再舍不得也只能交出去。 “小童姑娘,你看什么呢?” 一个人凑到小童身边轻轻撞了撞她的肩,朝她看的方向看去。 “你怎么又来了?” 这常生是郁府管家的儿子,现在跟在郁修德身边,这段时间时不时就从郁府送些东西过来。 “害!这不是我们公子说最近天气热了,吩咐厨房做了些解暑的汤让我送过来嘛!” “那就麻烦小童姑娘,替我交给江姑娘了!” 说完便对着小童挤眉弄眼的笑了笑。 小童有些不情愿的收下那汤“下次叫你们公子别送了!这几日你天天不是送饭菜,就是汤水,江姐姐都没有胃口吃我做的菜了!” 常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就算他们少爷不送,他们夫人也会让他送来啊! “那...那小童姑娘不正好休息休息?” 小童不满的瞥了他一眼“江姐姐她对我有恩,我能替她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常生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 “听说江姑娘这奶茶铺子已经装修完了,想来应当不忙了吧!” 小童有些警惕的看向常生“倒是不怎么忙了,你要干嘛!” “我们老爷最近病好转了不少,我们夫人就想请江姑娘去府上吃饭,表示感谢!” 小童能感受到最近郁少爷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江怜面前,他也不会伪装,他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我得问问江姐姐!” “你们公子为何不自己来问?” 常生也很无奈,他们公子平时哪都好,每次遇上江姑娘,就变得有些畏手畏脚。 就连邀请江姑娘,他都怕被拒绝先让他来探探口风。 “我们公子自然是会自己去问的,这不是碰巧遇上小童姑娘了嘛,就多嘴问了一句!” 小童有些鄙夷的看着常生,让他的笑容越发僵硬。 “哎!听说城里来了一个辽国的商队,现在正在醉仙阁里吃饭。听说他们知道不少路上的趣事,现在正一堆人围着听他们讲呢!小童姑娘要不要一起去听听?” 小童一脸嫌弃“这有什么好听的!我还要忙着准备开业的事呢!” 说罢便不管身后的常生,转身进了屋。 这几日她这边才刚刚忙完,靳年那边就准时的将团子送来了。 她看着正抱着她大腿不撒手的团子有些无奈。 “云云,先放开我!” “不要!娘这么久没见云云,就不想云云吗?” 江怜拿他没办法,只好任由自己多了一个腿部挂件。 “想!姐姐最想云云了!” 团子听到这话,开心的蹭了蹭她。 果然,他就知道,他这么可爱,娘怎么会不想他呢! 都是他兄长要拆散他和娘,才不让他们见面! 江怜还不知道团子心里是这样想的,蹲下身捏了捏团子因习武有些消下去的婴儿肥。 “团子想不想吃好吃的?” 前段时间,村民们从那河里捞出来不少小龙虾。 大家正要把它当做害虫处理掉,被江怜制止了!这可是个好东西! 她没想到当初撒下去的那批鱼苗里面会有龙虾苗,这倒是个不小的惊喜! 毕竟这龙虾肉虽然少,但味道却极佳!现在这个季节正是吃小龙虾的好时候! 她让大家将大个一点的小龙虾全部捕捞上来,小个的就继续养着,等明年再吃! 王婶他们尤为不解,这浑身都是硬壳还咬人的东西竟然能吃? 但出于对江怜的信任,他们纷纷按照江怜的话去做。 用粗盐和面粉浸泡搅匀,又在水流中细细清洗干净才送到江怜这里来。 她本来是准备在醉仙阁上新其他菜,但现在有小龙虾,便更好了! 这龙虾今日才送来,还正新鲜! 她将龙虾做了三个口味,一个蒜香,一个麻辣,剩下一种做成天妇罗,继续延续油炸的势头。 因为做了不少,她还特意让小童送了一份去郁府。 毕竟这些日子,她可没少吃郁府的饭菜,理应礼尚往来! 这些日子,为了方便伍行他们住下,江怜将旁边的宅子买了下来,平日里大家都在院里支了个桌子一起吃饭。 小龙虾端上桌,团子的眼睛都直了。 “娘!好香啊!云云好爱你!” 别说团子本就爱吃,就连一向对吃食不上心的伍行,都被那扑面而来的香气吸引住了。 团子难得看了半天还没有动手,将眼神投向江怜。 江怜从万事屋里拿来一次性手套,每人一副,又带头示范剥龙虾壳。 团子虽然年纪小,但这些日子习武,力气也大了不少,不仅不需要江怜帮忙,自己剥起龙虾来,又快又完整,一手一只龙虾吃的好不欢快! “江姑娘这是何物,竟如此鲜美!” 伍行平时都跟在江怜身后,默默保护她的安全,今日难得有些失态。 满嘴的红油,眼眶被辣的蓄了些泪水。 “麻辣小龙虾!每年只有这段时间可以吃!” 伍行被辣椒辣的有些出汗,嘴上却没停过。 他现在觉得他们王爷派他来保护江姑娘,简直是天大的福利。 江姑娘不仅人温和,愿意与他们一同吃饭,时不时还能趁她研发新品吃上不少新东西! 就连他们王爷都不曾吃过这些,他却吃上了! “云云,你慢点吃!” 团子从成堆的龙虾壳里扬起小脸,脸上蹭满了小龙虾的红油。 “好吃!嗝!” 江怜被团子的模样逗笑,仔细的用纸巾擦去他脸上的红油。 “云云这般爱吃,不知道的还以为靳王苛待你呢!” 小童自从知道靳年的身份后,本来对他还有些害怕,可相处久了,也发现他没什么架子。 团子脸一皱,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兄长确实苛待云云!他说多食会肥胖,不便习武!” 伍行将头埋下去,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他可不敢告状! 第三十章 限购 奶茶铺子重新开业后,江怜就将铺子彻底交给了小童管理。 毕竟这段日子,小童跟在她身边,能学的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她只需要负责每月的上新就足够了! 小龙虾因为处理麻烦,每天限购斤数有限。 一经上市便风靡了整个镜城,比当时的茅台还要火热。 再加上奶茶铺子重新开业,老客户八折,更是激起一波热潮。 毕竟奶茶这种东西,平时不觉得有什么,当你喝习惯后,突然失去多少会有些不适。 更何况打折对人类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只要有折扣,不买就觉得自己亏了! “你怎么又来了?” 小童站在台前等着点餐,刚送走了一位大妈,就看见常生熟悉的脸。 常生笑嘻嘻的将手里的钱递过去“我们少爷让我来照顾江姑娘的生意,打包二十份回善仁堂。” 伸手不打笑脸人,小童瞥他一眼收下钱,转头向后吩咐。 “小童姑娘,我们王爷说今日剩下的奶茶都包了!” 小童感到有些头疼,常生来凑热闹也就算了,伍行平日里那么严肃的一个人,为什么也来捣乱! “让人回去转告你们王爷,奶茶每日限量供应,他不喝,后面还有人等着喝呢!” 江怜一直不懂这种霸总行为,自己不喝却要将所有东西买走,让剩下排了那么久队的人白来一趟。 “江姑娘,我们王爷他...” 江怜没给伍行解释的机会,直接叫号下一位。 常生坐在一旁笑,被江怜一记眼刀扫了过去。 “明日起,每人限购两杯!想喝自己来!” 放下话,眼神在伍行和常生两人之间扫了扫,转身进了里间。 常生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幸灾乐祸这种行为果然要不得! 果然自江怜每人限购后,常生和伍行都没有再有过“黄牛”的垄断行为,只是郁修德自己过来排队了! 江怜倒是没什么意见了,反倒是伍行有些着急了! 趁着时间空隙,连忙回了趟靳王府。 “王爷,最近这郁大夫与江姑娘走的很近!每日都在奶茶铺子里等江姑娘一起去吃饭!” 靳年正坐在书房不紧不慢的看着江怜赠与他的书,面上没什么表情。 而靳年越是这样云淡风轻,伍行就越是着急。 “王爷,需要卑职做些什么吗?” “你想做什么?” 靳年难得将眼神从书里挪出来看向下方的伍行。 “将郁大夫绑起来威胁他?或者将江姑娘接到王府来?” 伍行看着他们王爷丝毫不着急的模样,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 明明他跟着他们王爷这么多年,江姑娘是唯一一个他们王爷上心的女子,甚至将小王爷放心交给她。 可现在有人追求江姑娘,他们王爷却没有危机感! “本王为何要阻止?江姑娘与谁来往都是她的自由,本王有何权利干涉?” 靳年斜睨了一眼伍行,又继续看书。 “可...” “那王爷为何又吩咐卑职照顾江姑娘的生意?” 难道不是为了和郁大夫争江姑娘吗?为了显示他们王爷的财力? 靳年揉了揉眉心,这伍行虽然本领不错,但确实没什么脑子。 “你是觉得本王在追求江姑娘?你觉得我让你去保护她,也是因为她是未来的靳王妃?” 伍行低下头“卑职不敢!” “你保护好她就行,若有什么,本王会通知你的!” “是!” 伍行正要退下,又被靳年叫住。 “那日你们吃的小龙虾,江姑娘送了一份去郁府?” 伍行被靳年这突然的话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呆愣愣的点点头。 “行,知道了!” 伍行挠了挠头,他越来越搞不懂他们王爷是怎么想的了! 靳年拿起桌上的书,却有些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他做事一向专注,今日看书却频频走神。 他看着书上的化学反应,脑子里的思绪却不断被江怜拉走。 郁修德追求江怜,他其实并不意外。 江怜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博学多才,与其他女子也格外不同,说话虽然温和,却总是让人莫名信服。 他最开始关注江怜,只是出于好奇,后来便觉得这样才华的女子若是能收为己用,必然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但他有些摸不清自己为何在听见江怜对郁修德有回应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而他在江怜眼里,好像只是作为靳云的兄长。 除了她初见自己那一次,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复杂的感情以外,现在只有平淡。 他看不透她!他甚至在她眼里看不到欲望! 作为商人,最应该有欲望的人,眼里却格外纯粹坦荡。 这样的人,若是作为敌人,那他会十分害怕,因为她没有软肋! 可若是作为合作对象,他很惶恐,因为她什么都不需要! 左右他也看不进书,干脆出门散散心。 只是这散心的路线,越发熟悉。 “最近江姑娘辛苦了,今日家母特意备了些滋补的药膳等着江姑娘!” “郁大夫客气了!怎好连日麻烦伯母!” 之前上学的时候,虽然她性子冷,但追求者并不少,她不是不懂郁修德的意思,她只是不愿将这层纸戳破,让两人尽量维持在一个合适的度上。 靳年看着前方说着话的两人,面上表情未变,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方才心脏没由得有些刺痛。 “娘!你又要和这位伯伯去吃饭不管云云了吗?” 江怜正愁找不到理由拒绝,团子就送上门来了! “不去!不去!今日答应云云要教云云做实验!” 说完便一脸歉意的对郁修德笑了笑。 “郁大夫,真是不好意思,今日答应了云云,就不去叨扰郁老先生和伯母了!” “过几日我去替郁老先生把脉时,再亲自去问候伯母!” 郁修德笑了笑,也听出了江怜话里的意思,没再强求。 回去的路上,常生凑近郁修德小声说着。 “公子,这几日来打听江姑娘婚事的人都被我赶跑了!” 说完便朝他眨了眨眼,一副等夸的表情。 而郁修德却并没有因此开心,反倒压力更大了。 江姑娘的优秀越来越多人看到,像他这样爱慕江姑娘的人也越来越多,他并没有把握能赢得她的青睐。 他就像他娘说的那样,他每日只会读些医书,根本不懂如何追求女孩。 “哎!” “公子莫要气馁!公子至少与江姑娘爱好相同,若论医术,其他人又怎么比的过公子呢!” 郁修德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第三十一章 赠地契 靳年看着郁修德走远的方向,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又极力压了下去。 “江姑娘!” 靳云现在看见靳年就习惯性的向江怜身后躲去,就怕他将自己又抓回王府去受折磨,还不让他见江怜! 而靳年却根本没将眼神分给他,目光落在江怜身上。 她穿着一身浅绿色长裙,没有过多花纹和珠串装饰,头发也依旧是随意的挽了个发髻,显得人有些素,却又格外符合她的气质。 身上永远带着一种不争不抢的气质,却永远无法让人忽视。 “前几日伍行的行为给江姑娘造成困扰,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而一旁的伍行却睁大了眼睛看向靳年,他们王爷什么时候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听说江姑娘最近想买城西那的地皮,碰巧我这有几处城西的地契。就赠与江姑娘以表歉意!” 城西是镜城里的富人区,那住的人都非贵即富。 也导致那的地契格外难买到,在那有地契的人根本不缺这些钱。 江怜接过地契“靳公子愿意割爱,我也不愿占靳公子便宜,我以高出市场价三成的价格买下这些地契!” 江怜不愿白要,并且就算是以高出三成的价格买下,也算她占了便宜。 毕竟在那个地段做生意,她能赚到的只多不少! 这就好比在市中心最贵的商圈里开店,租金高,但利润更高! “这些东西放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江姑娘可以创造出更大的价值才算是物尽其用!” 再过段时间,春耕种下的作物就快成熟了,她在物色新的商铺,准备开醉仙阁的分店。 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准备将分店做成火锅店。 “那就多谢靳公子好意了!” “听伍行说,江姑娘最近研发了一种叫小龙虾的吃食,我还未曾品尝过,不如今日江姑娘可有时间陪我去尝尝?” 江怜刚收了靳年的地契,就拒绝人,多少有些过河拆桥了! 她将眼神投向团子,可团子却迫于自己兄长的淫威被伍行带走了。 “那是自然...” 江怜有些勉强的堆起笑,她就想独自安安静静吃个饭也不行嘛! “江姑娘赠予我的那几本书,我已经复研读过,果然精妙!” “只是有些部分,我实在无法理解,所以不知江姑娘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江怜给靳年挑的那些书大部分是关于物理和化学,靳年他作为一个古代人,看不懂倒也正常。 她十分了然的点点头,毕竟作为当年的理科状元,她可没少替同学答疑解惑。 靳年随口问了几个问题,看着江怜讲解时格外专注的眼神,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些许弧度。 “我讲明白了吗?” 其实书上的东西大部分他也理解的差不多了,这些本来就是他随便想的几个问题! 他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还好伍行守在包厢外,不然他又要惊讶于他们王爷的演技竟然如此浮夸! 更浮夸的是,江怜居然信了! “若是这些书还不太好理解,我再挑几本更简单的给你送去!” 靳年发现有些装过头,江怜不会把他当傻子了吧! “若还是不会,可以随时来问我!” 刚想解释的靳年,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那就谢过江姑娘了!” 一盆小龙虾端上来,靳年也没动几口,只是在江怜给他讲题的时候,将剥好的龙虾肉放进她的碗里。 等江怜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碗里已经是满满当当的龙虾肉了。 她倒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有些受宠若惊。 临走之前,江怜将几本书塞到靳年手里。 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初中物理入门》《初中化学入门》 靳年脸上保持着微笑,将书收下。 翌日,靳年正翻看着江怜新给他的那几本书,伍行捂着肚子走了进来。 “王爷!” 靳年看着伍行奇怪的姿势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他的肚子。 “王爷,卑职去打听过了!他们说这本书里的方法很是有用!” 只见伍行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上面写着《追求女子的一百个妙招》 靳年挑了挑眉,冷眼看向伍行。 “王爷,卑职是听说郁府也派人去买了,这才自作主张去买了一本回来给您!” 伍行越说越底气不足,低着头。 “本王需要这种东西?” “不...不需要。” 伍行眼神有些无辜,他只是为他们王爷的婚事担心。 “行了!回去吧!” 伍行得令便要拿起那本册子退下,手刚伸出去的那一刻,靳年的眼神从书上慢悠悠的挪到他手上,他只好讪讪的又将手收了回去。 伍行离开后,靳年瞥了一眼那本书,又挪了回来。 “王爷,方才卑职忘记告诉您,江姑娘说...” 伍行退回来,却发现方才摆在桌上的那本册子不见了,而他们王爷拿着书的手有些不自然。 “本王是不是对你太过容忍?你现在真是越发没有礼数了!一会儿先在府里领完罚再走!” “是!” 伍行有些委屈,他只是一时激动给忘了!平日王爷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罚他啊! “江姑娘说什么?” “江姑娘说,为了谢谢王爷的地契,明日邀请王爷去万事屋吃饭!” 靳年面色不变,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伍行走后,靳年将夹在书里的册子拿了出来,耳尖微微有泛红,也没听见后院传来伍行的惨叫声。 他看着书上第一页写着一行字:当你开始看这本书时,脑海里浮现的那个人便是你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他脑海里浮现出江怜的脸,一副永远冷冷清清的样子。 他与江怜相识并不算久,但带给他的吸引却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带来的! 第二行:当你觉得她变得与众不同,你已经陷进去了!好奇便是心动的开始! 看完这句话,靳年毫不犹豫的将书合上! 果然,伍行买的东西,他怎么能信呢! 他自己一把年纪了都还没娶妻,却跑来担心他的感情问题! 第三十二章 难以琢磨的王爷 江怜这次邀请靳年其实是顺便还了地契的情分,主要是她特制的鸳鸯锅已经做好了! 除了靳年,她还邀请了郁修德,还有村民们。 毕竟火锅自然是要人多才好,也能多提些意见。 对于靳年和郁修德,她算是回应他们这些日子的帮助。 靳年看了一眼册子放进怀里,让人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上。 “王爷,这些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靳年侧眼看了看后面抬着的箱子,面容冷淡的摸了摸怀里的册子。 “不多!” 《追求女子的一百个妙招》第一条就是:女生都喜欢收到花,越多越能代表她在你心中的分量。 他到别苑时,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 他蹙了蹙眉,有些不悦。 不是他与江怜两人吗?为何连那郁修德都在! 郁修德正帮着江怜准备食材,感受到背后灼热的视线转头看去。 “靳王?” 江怜也顺着郁修德的方向看去,靳年站在门口冷着一张脸,还有他身后放着的大箱子。 “靳王殿下来吃饭还带礼物?” 郁修德目光落在箱子上,眼神暗了暗。 江怜也向那箱子看去,有些好奇,下意识的想打开箱子,却被一双手按住。 “这些不过是王府里清扫出来的一些杂物,他们还没来得及丢!江姑娘的礼物,我下次再奉上!” 她本是不太相信这个理由,但靳年的表情太过认真,平时也不像是开玩笑的人,她也只好半信半疑的收回手。 “那人齐了先入座吧!” 靳年递给身后的人一个眼神,那人便十分知趣的将箱子又抬了回去。 她倒也没过多在意那个箱子,吩咐人将准备好的菜端上来。 锅中倒入她特制的火锅底料,考虑到大家第一次吃,特意将辣椒放的少了些。 随着烧开的声音,香味也越来越浓。 之前养的那些鸡鸭还没完全长大,今日的食材还比较有限,大部分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但在火锅里煮过后,就变得格外可口。 “江姑娘,这火锅的滋味果然美味!” “那可不!江姑娘哪次做的东西不好吃了?” 村民们和江怜已经混熟了,就像是家里人一般话着家常。 而对于靳年,自从上次后,大家都默认他是渣了江怜的负心汉,对他没什么好气。 相反是那郁修德,是镜城有名的大夫,这些日子又经常来帮忙,对江怜又关心,大家对他很是满意。 “郁大夫一表人才,可有婚配?” 郁修德下意识的看了江怜一眼,脸颊染上些绯色 “没...” “这不巧了嘛!江姑娘也未婚!要我说,郁大夫和江姑娘还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紧!” 李婶用手掩住唇角,眼睛眯成一条缝在郁修德和江怜身上来回扫视。 郁修德脸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而另一个当事人完全不在意,好像大家说的并不是她,淡定的继续吃菜。 “咱们江姑娘温柔漂亮,医术也高!郁大夫家里是开药房的,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众人见江怜没反应,就继续说了下去。 他们也是真心希望江怜好,这郁大夫的心思他们早就看出来了! 更何况她独自带着一个孩子,前夫还时不时来纠缠,若是嫁了人也有人可以替她分担一些。 众人说的开心,而桌上另一个人脸色却黑的不行。 “咔嚓!” 筷子被生生握断,而始作俑者却平静的吩咐人再去准备一双。 众人面面相觑,桌上一时陷入了沉默。 “靳王殿下可是吃不习惯?” 郁修德望向他,眼里闪烁着某种道不明的情绪。 “自然不如郁大夫胃口好!” “不过江姑娘精心准备,怎有不吃的道理!” 他接过伍行递过来的筷子,双眸微眯。 桌上的人看着两人眼神交汇,各自心里却有了思量。 一顿饭除了江怜,大家都吃的各有滋味。 好在靳云这时候打破了僵局,对着大家开始撒娇卖萌。 “姨姨,云云想吃这个!” 大家也顾不得桌面上的暗流涌动,争抢着给靳云夹着菜。 “江姐姐,郁大夫和靳王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 小童拉扯着江怜的衣角,靠近她小声的问着。 江怜不是没感觉到,她只是觉得两人有些幼稚。 她摇了摇头“随他们去吧!” “家父病情已经好转,明日想邀江姑娘去府上好好谢过!” 被cue到的江怜终于抬起头,眼神平淡。 “也好,正巧还差最后一次把脉换药。” “你许久不去府上,家父家母念叨的紧,都问我是不是惹江姑娘不开心了,江姑娘才不愿去府上!” 郁修德说着眼神瞟了瞟靳年,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簪子。 “我不太会挑女子的东西,只是瞧见这簪子就觉得一定很适合江姑娘!” 那簪子样式简单,却通体碧绿,看得出是上好的翡翠,倒是与江怜十分相配。 江怜平时不喜束那些复杂的发髻,只用一根簪子随意的绾起。 江怜本来皮肤就白,翡翠簪子簪入江怜柔顺的头发中,尤为合适,衬的她乌发红唇,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冷美人的味道。 “郁大夫帮我这么多忙,我又怎好再收郁大夫的簪子!” 说着便要取下来,被郁修德制止。 “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若是江姑娘不喜欢,便随意处置吧!” 而靳年的眼神却落在郁修德握住江怜的手上。 “江姑娘,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他不动声色的挤到郁修德面前,将握在一起的手分开。 江怜也不太适应别人的触碰,伸回手看向靳年。 “既然靳公子有事,那就不耽误靳公子了!” 江怜对他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今日来的匆忙未将礼品带到,稍后便会送来!” 临走时,他眼神瞥了眼郁修德,两人视线相撞。 将一箱子花从别苑搬回王府的邢南瞧见靳年回来,便凑上前去。 “王爷,这些花怎么处理?” 这些花都是靳年吩咐特意搜集的一些珍贵品种,一早新鲜采摘的。 “送到江姑娘别苑!” “是!” “啊?” 邢南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花搬来搬去的到底是要为难谁? “再去珍宝阁买下所有的簪子一并送去!” “所有?” 邢南不懂他们王爷是熟了什么刺激吗? “叫你去就去!” “是!” 自从他们王爷认识江姑娘后,行为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第三十三章 虎符 江怜刚送走郁修德,就看见邢南提着一个眼熟的箱子走了过来。 一言不发的将箱子放下,随后又抬进来一个稍小的箱子,整齐的放在她面前。 “这是我们王爷的一点点心意,希望江姑娘喜欢。” 说完还没给江怜反应的机会就转身离开。 “???” 江怜满脑子问号,靳年这是哪出戏? 她率先打开之前就抬过来的一个箱子,只见里面争奇斗艳的放着许多花,甚至有些她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这就是靳年口中的垃圾? “江姐姐,这些花好漂亮啊!” 小童从未见过这些花,朵朵娇嫩,甚至没有脱离泥土,还可以重新种下。 江怜表情有些复杂,又将另一个稍小的箱子打开。 这个箱子里整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簪子和饰品,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 她摸不准靳年的意思,今日郁修德送了她一根簪子,他便送了一箱过来。 她能猜到郁修德的意思,但靳年对她的态度却丝毫不像是在追求她。 可能这就是男人所谓的胜负欲?不愿自己输给任何人! 江怜表情越来越复杂,无论是哪个理由,她都不觉得靳年是在追她。 她宁愿相信他是因为想要笼络她而对她示好,毕竟她和靳年的相处中,感受不到他任何对她有意思的表现。 “江姐姐,这些怎么处理?” “先收到库房吧!” 她摸不准靳年的意思,也没有贸然将这些东西退回去。 她对那些花倒是有些别的想法,让人将这些花移植到后院的土里继续种好。 距离春耕已经过了快两个月,土豆本就成熟期短,再过些时日就可以丰收了。 她却更加担忧了,她总是回想起那个梦,还有那个任务提示。 在战争来临前,储存足够的钱和粮食。 虽然现在整个大周残破不已,内乱不断,但镜城作为都城,暂时还算安全。 若是镜城都已经遭到攻击,那证明...大周要亡了! 战争对于江怜来说,太过遥远。 她出生在和平年代,战争对她来说只是历史书上的血流成河和政领变换。 她无法想象自己亲眼面对战争是什么样的,是多么残酷的存在。 她现在已经赚够了一百两黄金,等城外粮食成熟就差不多足够提交任务,但她还是觉得不够。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没有哪一场战争背后没有伤亡,战争最是消耗经济,历史上多的是战争后发生的灾难。 她将一百两黄金之外所有的钱全部换成了粮食,毕竟在战争期间,有多少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粮食。 好在万事屋的库房似乎是无限大的,她将买来的粮食存进去,也从未堆满。 人性本恶,一旦粮食稀缺,她不知道大家会干出什么事来,放在万事屋里也是最为安全的。 还有那个梦,她觉得那些人的并不像战后伤亡的百姓,反倒像是病死的。 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却消瘦的厉害,还未入冬的天气便时不时的打着寒颤。 整个城里空荡荡的,所有人的症状都如出一辙。 这些症状过于常见,她并不能判断出是什么导致的,但她心底隐隐有一个猜测。 能让所有人症状相同的,怕是只有疫病了! 疫病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最让难以医治的,更何况是在医疗水平落后的大周。 她不禁后背发寒,这个时代就连伤寒都可能随时会要人命,更何况是传染力极强的疫病! 她害怕自己的梦成真,更害怕即将到来的战争。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主动去找了靳年,倒是让靳年有些惊讶。 “江姑娘...” “靳王,我有事跟你说!” 江怜一进门就直直向他走去,打断他要说的话。 靳年察觉到她正经的语气,和突然改掉的称呼,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大周皇帝昏庸腐败,内乱不断,周边国家虎视眈眈!我知道靳王抱负绝非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清闲王爷,而现在状况危机急,我希望靳王能提前做好准备!” 靳年蹙了蹙眉,倒不是因为江怜知道什么,而是她说状况危急。 他在各个国家都安插了眼线,并没有发现什么起兵的征兆,除了一直有的内乱,何来的危急? 但他并不觉得江怜是危言耸听之人,她这样说必然有她的道理。 “江姑娘何出此言?” “我知靳王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军队,但若是真有战争发动,靳王的军队就算训练有素,怕也是撑不了多久!” “但若是加上魏将军和他手下的三十万大军,倒是可以一战,可...虎符并不在他手上!” 江怜蹙了蹙眉,这也是她来找靳年的另一个原因。 她并不知道虎符在哪,小白只说了虎符被大周皇帝藏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 但她并不会功夫,也没办法做到在守卫森严的皇宫里来去自如。 其他人看不见小白,她可以让小白去寻找,但小白并不能离她太远,若是要在皇宫里找到虎符,她必须进宫! “当今皇帝最是多疑,这虎符所在之处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靳年蹙了蹙眉,当初他还小,并不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皇帝便对他多有忌惮。 他母亲的死,若要说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是不可能的! 他之前和江怜说自己也是初入镜城,其实也并不算骗她。 他母亲死后,皇帝便以抚恤的借口将他封王,扔去了偏远的封地,此次回京也是回京祭拜父母! “我有办法找到虎符!” 靳年瞳孔微缩,他看向江怜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 “但我需要靳王殿带我进宫!” 靳年听到江怜这话,眉头蹙的更深了。 他心里其实并不想让江怜掺和进此事,哪怕他相信她真的能找到虎符。 “江姑娘不通武艺,宫中守卫森严,哪怕是我也不一定能保证江姑娘不被发现!” 江怜看向靳年,眼中满是坚定。 “不!我要靳王你光明正大的带我进宫!” 第三十四章 婚事 靳年还是答应了江怜,因为她向他保证,自己不会有任何危险! 只是需要几天准备,再带她入宫。 江怜也将此事和小白讨论过了,虎符必然不会随意存放,皇上的寝宫和书房最有可能! 尤其可能会有什么密道,而她要做的是让皇帝害怕以为有人盗窃虎符,亲自去查看虎符存放的位置。 靳年说要的准备,竟然是放出消息,他要娶她! 她只是有些惊讶,但仔细想想,这确实是最合适也最不被怀疑的理由! 收到这消息,她反倒成了最为冷静的人。 反倒是身边的人,反应一个比一个大。 尤其是团子,不可置信的看向靳年。 “兄长,你也想当云云的爹吗?” 江怜喝着茶,被团子冒出来的话呛到! 而靳年却黑沉着一张脸看着靳云,而他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一激动说漏了嘴。 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躲到江怜身后。 靳云虽然从不在靳年面前这样喊江怜,但伍行早就把这些统统禀报给了靳年。 他也心疼靳云从小便没了爹娘,也就随他去了,只是今日这话确实有些不礼貌。 江怜看着团子害怕的模样,将他揽进怀里,看向靳年转移话题。 “我们什么时候进宫?” 靳年脸色这才稍稍好转,沉声道“我已经向宫里递了折子,明日一早进宫!” “静妃与我母亲生前是手帕交,我便让她将你留在宫里,给你争取足够的时间!” 江怜点点头,心中思量着计策。 “我不便留下,你小心行事,找不到也不可冲动!万事等我去接你再行动!” 靳年心中总有不安,或许是他本就对那个地方没什么好感。 江怜应下,心里却有自己的思量。 靳年这边刚走,团子从她怀里伸出头来。 “娘是要做云云嫂嫂了吗?” “娘做云云嫂嫂还会疼云云吗?” 江怜被团子的话逗笑,揉了揉他的小脸,柔声安慰。 “无论变成什么,都不会不疼云云的!” 靳年这才放心下来,继续抱着江怜撒娇。 而得到消息的郁修德,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会如此突然? 他虽然猜到靳王对江姑娘有意,但江姑娘明显对他们二人都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意思! 昨日他与江怜分开之时,她并不像是订婚的样子,还一直嘱咐他多备些药材。 但靳王也不像是会随意用女子婚姻大事开玩笑的人,他有些不可置信。 “公子,咱们在这瞎想也不是个事,要不还是直接去问江姑娘吧!” 常生看着郁修德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出声。 “万一...” 常生知道他们公子是不敢问,他怕从江姑娘嘴里亲口告诉他这个事实。 “可若是真的,咱们在这瞎想也不能改变啊!” 郁修德思绪乱飘,邵书文也听到这消息跑来问他。 “修德!这外面传江姑娘要嫁给靳王可是真的?” “我...我不知道!” 邵书文看着自家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心疼,她虽然喜欢江怜,但若是人家已经有了好的姻缘,他们也不该破坏。 只是可怜了她的孩子,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却要嫁与他人。 “哎!命运如此,江姑娘优秀,是咱们家没这个福分!” 她轻拍了拍郁修德的背,柔声安慰。 他这边还没去找江怜,她反倒主动来了郁府。 “伯母,郁大夫!” 郁修德和邵书文有些惊讶,他们想不到江怜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来郁府。 “擅自叨扰,还望伯母赎罪!只是此番我找郁大夫有些急事!” 邵书文虽然遗憾江怜做不成自己的儿媳,但她还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姑娘。 “你们谈,我去给你郁伯父熬药。” 她知道他们有事要谈,贴心的关上门。 “江姑娘,有什么要紧事吗?” “昨日我让郁大夫去邻市收购药材的事可能需要郁大夫加快了!” 郁修德不解,他昨日便让人将城内的药材铺的药材收购的差不多了。 但去邻市还需要稍作准备,他不懂为何江怜会如此着急。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怜方才出门时,路过一处贫民区,发现里面的人无一例外,全都脸色惨白,浑身发着寒颤。 与她梦境中的模样如出一辙! 她这才连忙赶来郁府,收购药材的事耽误不得了! 她将自己所见到的事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郁修德,他听后面色也沉了下来。 为人医者,最是懂得这其中的利害。 “我会加快收购速度!若真是什么疫病,那整个镜城便岌岌可危!” 出了郁府,江怜叫出小白。 “小白,我的积分足够兑换多少医疗用品?” “江江同学现有积分300分,足够解锁简易医疗用品,但兑换数量有限!” 若是按照万事屋每日限量的规则,怕是等不到疫病爆发,整个镜城都已经被感染了! “若是将剩下积分兑换口罩,可以兑换多少?” 小白难得正经“剩余两百分可以兑换大概一万只医用口罩!” 一万... 整个镜城大概有一万人,仅仅足够撑上一天。 而凭现在的技术,根本没办法做出足够的抵御病毒的口罩。 她越发焦虑,她又去了一趟靳王府。 “你是说,镜城即将发生疫病?” 靳年深知疫病的威力,可镜城作为都城,还从未有发生过疫病。 “现在可以看得出来,那个贫民区应该是源头,现在需要趁疫病还未扩展尽量将其封闭起来!” 但江怜更害怕的是,他们在她还没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自觉的传染了其他人! 若是这样,范围便会不断扩大。 现在的医疗条件也不足以挨着筛查,只能等症状出现才能发现是否感染。 靳年对此也极为重视,立马吩咐人将难民区围了起来。 而江怜将刚刚兑换的口罩一一分发下去,让他们戴好。 为了防止他们不戴,她特意告诉大家,若是每日戴上口罩,每日便可以领一天的粮食。 这对于这些人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吸引! 毕竟他们饥一顿饱一顿的,只是戴上这口罩待在家便可以领到粮食已经是天大的福利了! 但江怜更担心的是那些已经被传染却还没有症状的! 第三十五章 进宫 第二日一早,江怜为了进宫,还特意让小童替她束了个得体的发髻,与平日里的素净相比,倒是多了分贵气。 靳年也是第一次见她束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很奇怪吗?” 江怜从未在头上戴过这么多饰品,极为不自在。 “不奇怪,很好看!” 她头上那些饰品大多是那日靳年送去的。 江怜本就不喜欢这些,平日就没买过,就直接用了靳年送的,倒是很适合。 “多谢靳公子!” 靳年知道她说的是那些饰品,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很衬你!” 马车行到宫门口便不能再进了,靳年下车将江怜扶了下来。 两人一路走,靳年一边跟她讲解着宫中的规矩。 虽然他昨日已经说过一遍,但他还是觉得不安。 这宫里的人,哪个不是吃人的魔鬼! 虽然他知道江怜聪明,但在宫里,他没办法确保自己时时刻刻能保护好她。 “靳王殿下,皇上和皇后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御书房门口,一个太监尖着声音,目光却落在了江怜身上。 靳年看向江怜,她对她点点头,将手搭上他的臂弯处,一起走了进去。 “参加皇上!” 江怜跟着靳年跪下行了一礼。 “平身!” 江怜被靳年扶了起来,低着头。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靳王动心!” 江怜顺着话抬起头,目光却并没有直视,只是淡淡的低垂着眼眸。 而一旁的皇后倒是对此很是满意,又看了看靳年。 “靳王如今也二十好几,还未曾婚配,本宫还替靳王担忧,如今看来,倒是本宫多虑了!” 皇后与长公主关系谈不上多好,但她与周子涟的母妃素来不对付。 仇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她对长公主倒是多了几分怜悯。 “你叫什么名字?家中何等官职?” 江怜声音平淡,却不失礼数。 “草民名叫江怜,家中父母早亡,并未有官职!” 她声音不卑不亢,面上也无甚表情。 而皇帝脸上却神色复杂,江怜不过一介平民,着实配不上嫁入皇室。 但同时他也忌惮靳年,若他真娶了重臣之女为妻,他才更为害怕。 “长相倒是尚可,只是一介平民嫁入皇室,于理不合!” 江怜根本不在意他们议论自己的身份,毕竟她又不是真的要嫁给靳年。 她只需要找理由在皇宫里待一晚就足够了! 江怜没说话,只是淡淡的呆在靳年身边,像是一个乖巧的木偶。 “也罢!你若是喜欢便算了!” 皇帝摆摆手,这时身后一个小太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他脸色大变。 “静妃听说你进宫了,你们也过去看看她吧!” 说完便有些着急的离开,江怜也立马让小白跟上。 方才那小太监说的便是虎符被盗的事,这是靳年让人去放的消息。 大周皇帝生性多疑,听见虎符被盗,必定会亲自去检查才安心。 只要趁这个时候,让小白确定好虎符的位置,她便可以将提前准备的假虎符对换。 “准备好了吗?” 宫里人多口杂,靳年将话说的模糊,但江怜明白他的意思。 “嗯!放心吧!” 静妃和长公主自小便认识,更是从小看着靳年长大。 尤其是长公主死后,她对靳年更是怜惜,本想请求将靳年靳云接到宫里来,就被一纸圣喻赶去了偏远之地。 “快过来让本宫瞧瞧!” 静妃性子静,不喜争抢,但胜在家里是朝中重臣,倒也过得还算自在。 靳年长相肖母,静妃看着她的脸满是心疼。 “娘娘,这是江怜,是我要娶之人!” 静妃这才向他身边的江怜看去,却有些愣住了。 “静妃娘娘!” 江怜对着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静妃这才回过神来,太像了。 她将江怜拉到身边坐下,满脸慈爱。 “靳年看上的姑娘,定不是什么普通姑娘!” “若是梦之见到,想必也会喜欢你的!” 说到这,静妃脸上难掩悲伤之色。 “母亲性子与娘娘相仿,娘娘喜欢的母亲必然也是会喜欢的!” 靳年的身份不便在后宫多留,临走前一直小心叮咛着江怜。 静妃难得看到靳年如此紧张一个人,忍不住打趣他。 “好啦!在本宫宫里,你是害怕本宫会吃了她吗?” 正巧小白已经回来了,她借口去送送靳年,一边问着小白。 “看到了吗?” “看到了,那虎符就放在他寝殿的密室中,但是外面守着的人太多,我不方便拿走!” 知道在哪以后,便已经成功一半。 她靠近靳年耳侧,小声说着。 “我已经知道虎符藏在哪了!” 靳年听到这,看向江怜的表情有些复杂,自从进宫以后,她便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又是如何如何知道虎符所在的!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这是我找人仿制的虎符,今晚我会在这里等你!” 她虽然不通武术,但替靳年把风还算轻松。 靳年接过那虎符,目光深沉。 “你在宫里,万般小心!” 江怜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手腕却被人拉住,被迫转过身来。 “尤其小心虞妃!她性子张扬,你若碰上切记不要与她起冲突!万事等我来处理!” 江怜轻笑,自己就那么像会鲁莽行事之人吗? “嗯!放心吧!” 靳年这才放了心,江怜目送着他离开。 静妃出来走到她身边“他长这么大,本宫倒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在意一个人!” 江怜看向静妃,垂着眼眸。 “受了这么多变故,还要照顾幼弟,心性自然会收敛些。” 江怜跟着静妃在永乐宫慢慢走着,回应着静妃的话。 “子铄和梦之去世的时候,他受了不小的打击,又被遣到那么远的地方,独自照顾着靳云长大。本宫本来还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当时他那个样子,任谁瞧了都害怕,还好他有你出现,让他又有了些人味!” 静妃和江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靳年小时候的趣事,江怜时不时回应几句。 静妃这些年膝下无子,一直将靳年视若己出,看着他遭受的一切,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听到他要成亲的消息,平淡无波的心里终于有了些涟漪。 第三十六章 夜盗虎符 子时,江怜从永乐宫里悄悄出来在约定的地方等着靳年。 这个时候是宫里防备最弱的时候,最为适合! 夏夜的风还是有些冷,她打了个寒颤,突然被人拉到角落里。 “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江怜稍稍放松,而她刚刚站的地方走过巡逻的士兵。 江怜并不会轻功,她只能抱住靳年,任由他抱着自己穿梭在宫墙之间。 耳边的风声突然停下,她这才睁眼看去,已经到了皇帝的寝宫外。 这个时辰,通常是皇帝临幸妃子的时候,可她听静妃说今日取消了翻牌,皇上独自宿在寝殿中。 估计是白天虎符被盗的消息,让他有些后怕。 靳年带着江怜躲在寝殿的房顶,被挡去身形,视野却极佳。 “有刺客!” 随着太监的一声尖叫,整个寝宫周围的人都乱了起来。 一堆人向这边跑来,靳年适时的扒开瓦片,向下扔了个火折子。 “走水了!快救火!” 而皇帝也被那火给熏醒,吓得连衣服还来不及穿就被人抬了出去。 一群人也来不及抓那所谓的刺客,纷纷去寻找着水源。 靳年让江怜等在此处,自己则从后侧潜了进去。 顺着江怜给她说的方向走去,扭开书架上的摆件,闪身进了密室。 而江怜蹲在房顶上静静的观察着。 可这救火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还要快,一群人带着水便要冲进去。 她有些着急,若是进去撞见了靳年,那就不好了! 她有些着急,却看到不远处的房顶上也站了一个人,想来就是方才所谓的刺客。 她溜下房顶,趁着混乱混进了人群中,指着房顶大声喊了一句。 “刺客在那!” 一时间,大家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时不知道该先救火还是抓刺客。 而那刺客也跑了起来,分去了不少注意力。 就在这时,她眼尖的看到靳年已经出现在方才他们躲避的地方,她才安了心,对他使了个眼色。 靳年对她点点头,趁乱出了宫。 皇上寝宫着火,可不是什么小事,惊动了整个皇宫。 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静妃,也赶来了。 江怜默不作声的跟在静妃身后,而静妃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废物!连个刺客都抓不到!朕养你们有什么用!” 殿前跪了一地的人,而龙椅上坐着暴怒的皇帝。 “皇上消消气!” 明显是刚被惊醒的皇后坐在旁边给皇帝顺气。 江怜知道靳年他们安全逃离之后便安了心,根本不在意皇帝有多生气。 而回了永乐宫的静妃对于她大晚上不在宫里睡觉,却突然出现在皇上寝宫附近的事并没有过问。 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江姑娘早些睡吧!不然明日靳年瞧见了怕是要怪本宫没有照顾好你!” 江怜对她福了福身,并没有说话。 “闻玉,江姑娘初到宫里,还不熟悉路,方才江姑娘睡不着,你便陪着她在宫里转转,谁知遇到刺客受了惊,这才知道乾清宫走水了!” 静妃向身后的那个宫女说着话,但整个宫里的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毕竟江姑娘独自一人深夜出现在乾清宫,嫌疑极大,而静妃的意思明显是要保她! 众人跪在地上,低声应和。 江怜看向静妃,目光深沉。 “散了吧!” 直到第二日一早,江怜也没听到刺客的后续,她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靳年谋划再仔细,武功再高强,但这里毕竟是皇宫,更何况皇上本就多疑,也不知那个假虎符能不能骗过他。 至少现在看来,他们应该还算安全! 靳年准时进宫来接江怜,永乐宫的人早早便候着了。 “以前总觉得你还小,还是个孩子,没想到如今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 静妃坐在主位,端着一碗茶细细品着,目光温温柔柔的落在靳年身上。 “想做什么便去吧!若是梦之还在,必然也会一直支持你的!” 她的目光越发深远,像是透过靳年看到另一个人。 叩拜过静妃,靳年和江怜并排走在出宫的路上,江怜这才开了口。 “静妃昨夜知晓我离开永乐宫了!” 靳年清点头,他知道瞒不过的,今日静妃对他说的话便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静妃平日里看着与世无争的样子,实际她比任何人都看的透。 她只是被囚在那个华丽的笼子里,若是她想,这皇后之位也会是她的! 家世显赫,位列三公,还与长公主自小便是手帕交,只要她愿意去争,便会是大周最华贵的女人。 可偏偏她连对皇帝表面的敷衍都懒得伪装,自他母亲去世后,永乐宫便更静了。 若不是他主动去央求静妃,她必是不会卷入这些纷乱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静妃看我的眼神像是透过我看到了其他人。” 虽然静妃大多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淡淡,但江怜还是捕捉到她初见她时的惊讶。 “我之前听我母亲说过,静妃在入宫前曾有个心上人,后来被家里送进了宫,断了她的念想。” 江怜虽然和静妃接触不多,但她对静妃总是不由得生出些好感。 总觉得她并不该是现在那般安静,她也应该有过她鲜活的人生。 被锁在深宫里,一辈子与其他女人争抢一个夫婿,这就是这个时代女性的悲哀吧! 为了家族利益,被迫进宫成为权衡利益的工具。 表面荣华受尽尊崇,实际连常人有的喜怒哀乐都必须收敛。 在电视剧中上演的勾心斗角,直到她亲眼所见,才知道有多悲哀。 若不是为了家族,谁又愿意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前仆后继。 靳年看出她的低落,伸手在她后背拍了拍以示安慰。 他也替静妃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父母一般,至死都还爱着彼此。 “静妃说她曾轰轰烈烈爱过,那些回忆足够支撑她在永乐宫里满足的过下去。” 江怜抬起头对靳年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她难得有些悲春伤秋,她现在更重要的是即将席卷而来的疫病! 第三十七章 疫病 江怜这才刚出宫,善仁堂便来了人。 “江大夫,快随我去善仁堂!” 江怜蹙眉,这疫病比她想象中还要传播的快! 果不其然,除了善仁堂,其他的药铺也难以避免的堆满了人。 她将准备好的口罩戴上,剩余的全部让人分发下去。 人群如此密集,只会更快传播,她让其余大夫将人分散开,自己则走进善仁堂。 “江大夫,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大批患者,症状还大多相似!” 一位稍稍年长的大夫还算有经验,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怕是...疫病!” 他声音不大,听到的人却不少。 那些等在门口的患者听见,便骚乱起来,还有甚者挣脱开包围冲了出去。 来看病的必定是已经被传染的,而现在还没确定传染源,这样放任感染的人乱跑,势必会引起更大范围的传染。 但她并没有办法将人强制隔离,也没人愿意听她的! 大家都知道疫病的恐怖,第一反应便是逃跑,总觉得这样才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好在那人还没走远,便被伍行抓了回来。 她看着已经慌乱的人群,走到门口,目光坚定的对着人群喊着。 “是否疫病还未可定论!大家不要慌乱,只需等待诊断即可!” 她声音温柔,希望能安抚大家的情绪。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一个女大夫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 其中一个男声对着她大喊,其他人也开始跟着附和。 大周女子地位本就低下,女子行医更是少有,她当初只好王员外的病也只是小范围的人对她认可,但更多的是带着世俗偏见的眼光看她的人。 那些人越说越激动,说着有些还要将手里的东西朝她扔来。 没有意想之中的痛感,她睁开眼,靳年挡在她面前,手里抓着方才扔过来的东西。 “来人!把这里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许跑!” 说着一群人便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任凭那些人推攘也没有丝毫变化。 靳年正要转头对江怜说什么,迎面就被她戴上了口罩,倒是让他愣了愣。 “戴好!安全!” 靳年眉眼弯了弯,他好像听见自己内心逐渐沉沦的声音! “温柔对于他们不管用!还是要武力解决!” 他声音低沉,带着笑意。 而江怜的注意力并不在这,而是忙着分发口罩。 靳年看着江怜忙碌的模样,心底有些柔软。 口罩每天只刷新一百只,对于感染量来说远远不够,江怜只能尽快确认范围,隔离检疫。 现在的医疗条件并不完善,没有足够的消毒办法,便让醉仙阁每日将酒送来,作为简易的酒精消毒。 所有人被隔离在善仁堂附近,接触过病患的人都不得离开,若是城里发现了新的患者,也被接过来一起隔离。 疫病在古代中医便总结出隔离检疫、消毒、保持良好的环境和个人卫生、“未病先防”等经验,应对疫病的蔓延。 足以证明古代虽然医疗条件落后,但对于疫病的治疗也算有经验,大家对此很快便适应了。 值得庆幸的是,小童没有跟着她来,现在每天还可以给她送来万事屋刷新的物资。 镜城疫病的消息还是传进了宫里,大周皇帝下令将人赶出城外自生自灭。 江怜却没有任何异议,带着患者便出了城往村子走去。 她一早便让小童去将村民们暂时离开,将此处作为暂时安顿的地方。 通过这些日子江怜的诊治,大家对她也没有当初的抵抗,甚至有人不好意思的向她道歉。 而郁修德去邻市采买的药材也终于送到,直接运往了村子里。 距离疫病爆发已经过去了一周,而传染源到现在江怜也还没有确认。 但她发现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过被虫子叮咬的痕迹,她心底隐隐有个猜测。 即使所有感染的人都被赶出了城,城内依旧不断有再被感染的人出现。 江怜心底更加害怕了,这足以证明真正的感染源还在城内! 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怕... 她梦里的样子迟早会出现! 而靳年这些日子,也跟着江怜出了城。 郁修德看着两人交谈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涩,没有表现出来。 那么尊贵的一个人,却愿意为了江怜涉险呆在这里。 “这场疫病,恐怕另有原因!我需要进城一趟!” 现在镜城大门紧闭,除了时不时赶出来的患者,看不见任何人。 靳年脸色也很严肃,他这些日子看着那些人痛苦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白日里城门紧闭应当是进不去了,只能等晚些我再带你偷偷进去!” 这也是江怜的想法,她必须要知道感染源在哪! 夜半时分,城墙上的士兵正站着打瞌睡,只觉得耳边似乎有阵风声,睁开眼却什么都没看见,便又继续睡了过去。 直到落地时,江怜才松开抱住靳年的手。 她虽然不喜欢与人过多接触,但情非得已,她也不是矫情之人。 她还是怀疑她最开始看到那个贫民区是最早感染的,感染源也应当会在附近! 夜里静悄悄的,贫民区的路上杂乱的摆着东西,甚至还有难闻的味道传来。 许是这边太过脏乱,吸引了不少飞虫,虫鸣声打破了夜里的安静。 江怜难得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风,口罩遮去大半张脸,头上戴着自己那顶兜帽。 贫民区的房内大多都空着,那些人大多已经在城外,但却不难看出当初拥挤的景象。 她继续往前走着,靳年在后方跟着保护江怜,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江怜隐约听见些人声,便刻意放轻了脚步向那声音方向走去。 越走越近,那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但说话的人并非大周的人,听起来似乎更像辽国的官话。 江怜听不懂,但她依稀捕捉到几个词,她和靳年对视,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她听见的是“疫病,大周,死” 而其中有一个声音她莫名觉得耳熟,但却想不起是谁。 但她也知道若是再进一步,就必然会被发现。 她将视线投向靳年,而他似乎也懂她的意思,一个闪身不见了人影。 她独自守在那继续听着,丝毫没有感受到背后有人来。 直至她觉察出不对劲,想要向后看去就被人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大辽 江怜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绑起来,被关在某个贫民区的房间内。 房间门紧闭着,房内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她倒没有过度紧张,倒也能猜到抓她的人必是方才那伙人的同伙! “小白!” “在呢!江江同学!” 小白听到江怜呼喊,出现在她面前,挥着自己的小圆手。 “靳年在哪?” “目标就在附近大概三百米处!” 那证明距离她被抓,并没有过去太久,地点还没来得及转移。 门外依稀传来说话声,江怜眼睛一闭继续装昏。 从声音分辨出来,进来的应当是两人,一男一女,且那女子的地位应当高于男子。 她虽听不太懂辽国的官话,但能感觉到男子的尊敬。 而那女子从方才进来,便一直没有说话。 江怜感到那人气息离她越来越近,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将她的脸转了过来。 她平复自己的心,以防心跳声出卖自己。 “江怜!” 这句话并没有用辽语,反倒是很标准的汉语。 这声音,江怜终于想起在哪听过! 大辽公主,卞洮洮! “呵!你这般的女子怎配与我大辽女子相比!” 江怜的下颌被她捏的生疼,面上的表情也丝毫未变。 卞洮洮倒也没过度在意她,放开她,拍了拍自己的手,略带嫌弃的用手帕擦了擦。 两人谈话也没避着她,根本不怕她听的懂。 江怜也确实听不懂,小白也无法给她开这个金手指,毕竟她的积分已经全部花光了! 那两人也没说多久,她便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但她不敢贸然睁眼,依旧躺在地上装着昏迷。 “一个大周的普通女子,竟然妄想解开我大辽的秘药!不自量力,真是可笑!” 江怜心下一紧,这疫病果然不是偶然! 好在那卞洮洮也没待多久,便也出去了。 江怜缓慢睁开眼,心里却一阵凉意。 “小白,帮我监测靳年的动向,将他引来附近!” 小白在她面前跳了跳便消失了。 江怜双手被束缚住,行动十分不便,她将自己扭曲成一个难度极大的姿势,从自己腰带上取下一把软刃。 这是自上次被周子涟抓后,养成的习惯。 这里的人动不动就是要她的命,她总要随身携带些自保的武器才好! 绳子被割断,她动了动酸涩的手腕,目光落在前方桌子上的瓶子上。 她刚想伸手去拿,就听见屋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她转身从窗口滚了出去。 好在这些贫民区的房间大多破旧,杂物堆在一起,她顺势躲进一个箱子里,听见追出来的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才露了个头出来。 她刚露出一个头,就被一双手捂住了嘴。 “是我!” 听到这声音,江怜这才稍稍安了心。 靳年眼色深沉,脸上带着薄怒。 “他们是辽国的人!” 江怜轻轻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转头想要说些什么。 追杀江怜的人还在附近,两人躲在一个狭小的杂物堆里。 他们距离极近,江怜转头时嘴唇刚好擦过靳年的下巴,两人都愣了愣。 “他们是卞洮洮的人!疫病似乎也是因他们而起!” 江怜率先开了口,却丝毫不提刚才那个意外。 靳年轻咳一声,神色也严肃起来。 “方才我与你分开后,有人刻意将我引开!自从我们进了这个地方,应该就被监视了!” 他说话时,江怜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和心跳声。 “之前镜城里,大辽人并没有这么多,前些日子突然来了一批大辽的商队,现在看来他们是预谋已久!” 江怜想起任务所说,再结合现在的情况。 战争快来了,而这些人是为了与后面的军队完成里应外合! 从内击垮镜城,再起兵出征,倒时镜城便再难守住了! “方才我在房间里看见一个奇怪的瓶子,里面似乎时不时发出些虫鸣声!” 她蹙着一弯细眉“我猜那便是疫病的根源!” “那卞洮洮说这是他们大辽的秘药,所以他们一定有解药!” 她与靳年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沉重。 就算他们知道根源所在,但卞洮洮自然不会轻易交出解药! 追他们的人逐渐走远,靳年揽住江怜的腰,几个轻跃跳上房顶出了城。 江怜并没有从危险中逃离的庆幸,心情复杂的很! 自古以来,大家对疫病便是谈之色变。 其原因便是难以根治,且多变! 若是不能让卞洮洮交出解药,镜城难道真的要如她梦中那样,成为一个死城吗? 那她的任务不仅完不成回不去,还会枉送一城百姓的性命。 江怜虽然来到这没几个月,对这里谈不上多少感情,但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不愿看到那样的结果! 自从那晚后,江怜越发的沉默,经常一个人翻着医书。 甚至连之前那些对着她扔砸东西的人,也有些不忍,过来劝她注意休息,别把自己身子熬坏了! 而靳年便进城带队将那些人抓了起来,可昨夜他们二人逃跑便已经打草惊蛇,卞洮洮等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边缘人物,甚至连汉语也听不懂。 这个结果,江怜倒也猜得到,也没多失望,只是继续翻查着医书。 他们人多,必然无法在短时间跑很远,靳年也不再顾忌皇帝的猜忌,直接带了人出城追击。 顺着马蹄踏过的痕迹,在镜城外五十里处发现了卞洮洮一行人。 被捕的时候,卞洮洮丝毫不慌张,倒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靳王?之前是本公主眼拙,倒是不知镜城还有这么一位深藏不露的王爷!” 她被人压住,剑尖横在她的脖颈上,紧贴着她的皮肤。 “可靳王如今抓我作甚?九王爷被治罪,我贵为大辽公主,与本公主何干!” 靳年没有与她废话,剑尖离她脖子更近,割出一条血印来。 “解药!” “靳王在说什么,本公主听不懂!” 她丝毫没有被脖颈上的疼痛影响,反倒笑出声来。 靳年见她摆明了不会给,倒也不生气。 “将她抓回去,所有东西都带走!” 第三十九章 被感染 “王爷,并未搜出解药!只有一瓶这个!” 邢南将一个花纹复杂的瓶子递了过去。 靳年听着里面的虫鸣声,想到江怜给他说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解药恐怕卞洮洮他们根本没有,所有她才敢那么自信。 但若这是疫病根源,将这交给江怜,应当也是有些用处的! “出城!” 他话音刚落,靳王府便被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其中为首的一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些许嘲讽。 “靳王,皇上有请!” 靳年这些年默默蛰伏,在皇帝面前表现出来的状态只不过是一个安分的亲王。 而今日他带兵去追卞洮洮的事,必定是被皇帝发现了,要问他要个说法了! 那人对他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而另一只手却握住身侧的剑柄。 似乎若他要反抗,下一秒便要与他动手。 靳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他还不想在此时与皇帝闹翻,这宫势必是要去一趟了! 他将瓶子交给邢南,递给他一个眼神。 然后便随着那人向宫里走去,也不管自己身后跟着一堆的侍卫。 “大胆!” 靳年这才刚进了宫殿,就听到皇帝暴怒的声音传来。 “私自豢养军队,你是要反了!” 靳年神色坦然,目光直视着皇帝。 “溪宁地处偏远,治安混乱,臣不过是养了些护卫保护自己的安全罢了!” 溪宁是他的封地,当初皇帝选了个最远最落魄的地方指给他,只为将他赶得越远越好。 “今日你所带的人,皆是训练有素,断不可能是你所说的护卫!” “臣母亲自小便对臣严格,臣对护卫的要求自然也严格了些!” 靳年说到他母亲,皇帝的神色稍稍变了变。 “若皇上要追究臣的豢养护卫,倒不如先追究追究大辽公主在镜城放出毒虫,残害大周百姓吧!” 皇上听到这,神色大变。 靳年心里却忍不住冷笑,他这样的人做皇帝,大周覆灭也是迟早的事! 轻重缓急不分,只想揪住他的错处趁机杀了他! “镜城疫病并非空穴来风,最初被感染的百姓身上皆有蚊虫叮咬的痕迹,而今日在卞洮洮身上搜出一瓶毒虫!” 龙椅上的人脸色变了变,疫病本就不是小事,若是他国刻意为之,那便更是居心叵测! “子慎,你可知此事?” 殿前一直沉默寡言的大皇子站了出来,对着皇帝行了一礼。 “说来确实古怪!父皇将此事交于儿臣后,儿臣便将受感染之人全部驱逐城外,每日却依旧还有被感染的人!” 龙椅上的人掩去眸中的算计,看向靳年。 “既然如此,豢养护卫的事朕也就不追究了,靳王将那大辽的细作交于子慎处理吧!” “最近城中疫病肆虐,靳王还是呆在府中莫要再乱走动为好,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朕倒是要愧对长公主了!” 靳年心底忍不住冷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在怕他与大辽勾结! “是!” 回到靳王府后,靳年明显感到整个府外比起之前,又多了不少眼睛。 真是可笑! 若他真想做什么,这些人又能阻止的了他嘛! 而出城去送毒虫的邢南也回来了“王爷,江姑娘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靳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江姑娘让卑职放下毒虫瓶子,走远后她再取走,但卑职远远看去,江姑娘的脸色有些惨白的过分,唇上似乎也没什么血色。” 靳年蹙着眉,这段时日江怜本就忙着翻找医书,寻找疫病的治疗方法。 昨日他看她便有些憔悴,但怎会突然变得如此严重! “府外的那些人给本王盯着!不要让他们发现本王不在!” “是!” 靳年看着后门守着的人,脸上挂起一个嘲讽的笑,几个轻跃便出了靳王府。 而城外村子里却乱成一团,郁修德摸着江怜的脉象,眉头紧锁。 “江大夫似乎也...被感染了”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里更是哄闹成一片。 床上的人脸色惨白,被子包裹着却依旧打着寒颤,无意识的发出些难受的嘤咛声。 “江大夫也病了,那我们岂不是没救了!” “若是连江大夫都治不好,那把我们留在这又有什么用!” “就是!治不好还逞什么能!还不如让我们去找其他的大夫!” 一时间,房间内充斥着这些话,扰的郁修德更是心烦。 江怜被感染,他本就已经十分难受了,现在这些病患更是闹着要离开! “我看谁敢走!” 屋子外传来一道声音,房门被推开,靳年冷着脸出现在门口。 “江大夫是因救你们而感染,你们非但不感激,反倒责怪起来!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谁敢走!” 他的声音透着些肃杀的味道,并非是在吓他们,一把长剑横在门口,挡住屋子内的人的去路。 众人纷纷屏气不敢再多言,瑟缩成一团看着他。 靳年将剑收起,坐到床头。 “靳王殿下,口罩已经不够用了!你现在来这里,极大可能也会被感染!” 郁修德神色带着些许悲伤,昨日因为疫病已经开始有人去世,若是再不研制出解药,剩下的人时日也不多了! “我相信她!” 靳年将江怜的手握住塞进被子里,替她掖好被角,神色难得的温柔。 江怜这一觉便睡到了晚上,醒来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扭头看一个一个脑袋趴在她的床前。 她刚想起身,那颗头动了动。 “你醒了?” 靳年将她扶起来坐好,端起旁边的碗递了过去。 “先吃些东西吧!” 江怜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何他会出现在这。 “你...没戴口罩!” 靳年将碗里的粥舀起一勺递到江怜唇边。 “嗯!喝吧!” 江怜刚睡醒,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乖巧,顺着勺子一口一口喝着粥。 “我是不是被感染了?” 她自己也是大夫,对自己的情况多少也有了猜测。 靳年依旧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喂着粥。 而江怜却不再张嘴,将他的手推开。 “那你也会被感染的!” 靳年握住她的手,将她推开的勺子重新递到她唇边。 “嗯!先喝吧!” 江怜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深沉,张嘴任由他喂着粥。 第四十章 研发成功 自从靳年将剑插到出口的大门前,里面的病患也不再闹了,连不满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郁修德带领善仁堂的大夫们替患者诊治熬药,江怜便专心的研究解药。 江怜将毒虫解剖取出毒素,但没有仪器检测,只能将毒液稀释后,不断的尝试着解药。 而负责疫病的周子慎接管卞洮洮后,每日例行询问,依旧没得出什么结果。 靳年也并不指望他能问出些什么,毕竟这个大皇子若是不那么愚蠢,也不至于连周子涟都比不过! 他交人的时候,便偷偷留下了一人关押在靳王府,让邢南审问。 那人便是那日与卞洮洮交流的人,应当是他们中除卞洮洮外,地位最高的一个。 卞洮洮在镜城呆了四年,这毒虫必然是后来的人带来的! 他们就算没有解药,也必定有避免毒虫叮咬的办法! 靳年现在每日掐着时辰去叫江怜睡觉,不然她又熬着熬着忘记了时间。 “不必急于一时,明日再继续!” 他有些霸道的将江怜扛了起来,带回了她的房间。 “可是...” “没有可是,你若是再病倒,只会耽误更多时间!” 他的房间紧挨着江怜,锁了门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才有些压抑不住的咳了起来,他也被感染了! 口罩每日只有一百只,根本不够,大多都先分发给了老幼病弱,避免交叉感染。 房子的隔音并不好,两个房间又是靠的很近,江怜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咳嗽声,心情有些复杂。 她这些日子尝试了不少办法,也最多只能延缓症状,并不能根治,而因疫病死亡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从卞洮洮被捕,毒虫送往江怜这里后,城中便没了再被感染的人! 日子就这样过了半月,就连春耕地里种下的作物也快熟了。 但江怜现在分不出别的心思,她好不容易发现的一种草药对这种毒素有用,整日都呆在屋子里。 若不是靳年强迫她吃饭,她可能根本想不起来。 郁修德远远看着两人和睦的样子,垂下眼眸。 明明在这种时候,他才应该是与江怜探讨着解决办法的人。 可惜他什么办法都没有,他学了二十多年医,却连江怜的忙也帮不上。 他有些痛恨自己,若是他能帮得上忙,那陪在她身边的就是自己了吧! “靳年!成了!” 江怜看着被注入毒素的老鼠,在注射她研制的解药后,症状逐渐缓和,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 往日清冷的脸上,挂着笑像是融化了冰山! 她一时有些激动,抱住靳年。 “我成功了!” 这比她发表一篇核心期刊还要令她开心! 沉寂多日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有些难以抑制。 靳年被江怜抱着,小心的抚了抚她的后背。 “嗯!我相信你!” 冲动过后,江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了他。 她以前上学时便喜欢和靳年分享,及时他很忙,并不能及时回复,但每次看到都会认真回复她。 她方才下意识的把他当成那个温润如玉的靳年。 “抱歉,刚才我有些失态了!” 靳年嘴角挂着笑,冲散了不少冷冽的气息,倒是与江怜记忆中的靳年越来越像了! “但是我还得确保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我会先在我自己身上注射,若是没有问题,那就可以分发下去了!” 她不再看靳年,专心做着手上的事。 他们只是长得像,并不是同一个人! 她取了少剂量的解药在针管中,针尖刺破皮肤进入血管。 随着慢慢的推进,针管中的药物全部融进血脉里。 这个估量是她算过的,但没有真正临床试验,终究还是可能会存在问题。 郁修德也听见消息过来了,看着她手里的针管。 “成功了?” 江怜轻轻点了点头“还需要等待临床试验结果!” 她现在只有一些简易的医疗物品,能做的有限,她只能在自己身上尝试。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江怜当天就退了烧,各种症状也逐渐减弱。 但每个人的状况因人而异,她征求了大家的意见,选择了愿意优先尝试的人进行注射。 好在也没出现什么大问题,除了部分人会突然腹泻和低烧以外,整体状态还算不错。 另一部分人在看到那些人注射解药后并没有什么危险后,开始抢着要注射。 可惜每日的针管有限,江怜只能分批注射。 这便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凭什么他比我先注射!我明明比他要严重的多!” 江怜没有说话,靳年握剑的手环抱着胸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只一个眼神,那人便有些畏缩的退了下去。 有靳年在这里把守,倒是省去了不少医闹,让江怜省了不少心。 好在感染的人并不算太多,也花不了几日便已经全部注射完毕。 但城门依旧紧闭,无论他们如何说,也不打开。 江怜看向靳年,两人默契一笑。 这几日两人一直一直待在一起,只要一个眼神,对方就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是之前江怜从未体会过的默契。 靳年跃上城门,大皇子周子慎正立于前方。 看见靳年突然出现在城墙上方,也难免有些惊讶。 他自小便处处被靳年碾压,连他父皇也觉得他是个废物。 在靳年的对比之下,他更显得平庸,朝堂内宁愿去支持周子涟那个残废,也不愿意支持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大皇子! “靳王,你私自豢养护卫,父皇已经对你一再容忍,现如今,你竟然还要置城中百姓的性命于不顾,妄想将这些疫病之人带进城!” 容忍? 真是好笑,若皇帝对她有一丝丝容忍,也不会任由他父亲母亲双双陨落! 他眼里的寒气越发逼人,冷着声音开口。 “开城门!” “你...你竟敢威胁本王!” 他被靳年盯着,不自觉的开始害怕,额头上冒着冷汗。 这是他从小就被靳年压一头形成的生理反应。 “开城门!” 他不喜欢说废话,拿着剑柄的手动了动,有些不耐烦。 第四十一章 鸿门宴 “谋杀皇室可是重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靳年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九族? “那殿下可算本王的九族吗?” 周子慎大腿有些发抖,却依旧不愿退步,梗着脖子。 “本王奉命行事罢了!靳王殿下可是要抗旨不遵?” 靳年不愿再与他废话,直接上手敲晕了他。 而守在一旁的士兵将他围了起来,剑尖对着他。 数十把剑对着他刺了过来,他脚尖轻点踩着剑刃跃上了城楼顶,眼神中带着些许睥睨。 而城内一早便等着的邢南接受到靳年的示意,带着人冲了上来,强行打开了城门。 “靳王你是要造反了!” 那人说完这句话,便要跑,还未跑出几步就被一把剑刃穿透了整个胸膛。 江怜这是第一次见到靳年杀人,若说是没有任何感觉是不可能的! 但她也不觉得靳年有错,他们生活方式不同,接受的教育不同。 这个时代本就是弱肉强食,圣母是活不下去的! 城门打开,一群人涌了进去,他们被关在城外已经大半个月,早已归心似箭。 江怜跟在人群后面慢慢走着,郁修德陪在她身边。 “江姐姐!” 小童早知江怜他们今日回城,在城门口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她。 而一旁还跟着常生和团子,两人也向他们跑来。 “少爷!” 小童有些不满的看了常生一眼,立马扑到江怜怀里。 “江姐姐,我就知道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的!” 江怜揉了揉小童的脑袋,一个月不见,小童似乎比之前高了不少。 “娘!云云好想你!” 江怜怀里抱着一个,腿上挂着一个,有些久违的怀念。 “云云有没有乖乖听小童姐姐的话?” “云云很听话!娘要奖励云云吗?” 团子的算盘打的太响,连刚从城墙上下来的靳年都听见了。 江怜看见靳年向她走来,拍了拍小童的头,她便乖乖的等在一边。 团子依旧紧抱着江怜不发,眼神还有些幽怨的看向靳年。 兄长和娘呆在城外就算了,还不让带上他! 兄长果然是想跟他抢娘亲! 江怜蹲下身和团子平视,捏了捏团子的小脸。 “云云先等一会儿好不好!姐姐有事要和你兄长说,说完就带你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团子这才不情不愿的撒开江怜的大腿,眼里满是幽怨,像个小怨妇一般。 “多谢靳公子了!” “江姑娘客气了,此次疫病能解决还多亏了江姑娘!” 江怜知道靳年此次算是公开对抗皇帝,往后的日子怕是不能像从前一般蛰伏了。 “此次靳公子帮忙甚多,往后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必会尽力为之!” 两人都是聪明人,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江怜对靳年表示了认可,会站在他这边。 若他是要造反,她也势必会成为他最有利的武器。 江怜对他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团子也要跟着江怜走,被一双手捞了起来。 “兄长!放开我!” 团子被拦腰抱起,两只小手张牙舞爪的挥动着,向江怜投去可怜巴巴的目光。 “不许胡闹,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这几日就呆在府上不要乱跑!” 团子听完也不再胡闹,安静下来。 靳年说罢对着江怜点点头便扛着团子离开了。 很快,靳年在城门口大打出手的事就被宫里知道了。 他回到靳王府还没坐热,宫里便来了人。 这人一身太监装扮,面孔却有些陌生。 靳年倒是从未在皇上身边见过此人,应当是刚被提拔的。 “靳王殿下,皇上有请!” 李公公尖着嗓子,手里拿着拂尘,对着靳年行了一礼,做出一个手势。 靳年的视线和李公公交汇,甩了甩手便大步走了出去,李公公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走着。 倒是没看出来什么兴师问罪的态度,倒是对他还算得上客气,甚至为他备了马车和软座。 靳年侧脸看了李公公一眼,没说话上了马车。 “跪下!” 龙椅之上,天子之威,龙颜不可直视。 靳年踏入殿前,眼神淡淡的看着金銮殿上之人,背脊挺的直直的。 “臣斗胆问皇上一句,城外百姓难道就不是大周百姓吗?为何进不得这镜城!” “大胆!揣测圣意!” 坐于龙椅上的人微眯双眼,唇色有些浅,眼下微微带着乌青。 他半天没说一句话,反倒是一旁的周子慎有些着急的对着他喊了起来。 靳年斜眼瞥了他一眼,又看向皇帝。 皇帝稳稳的坐于殿前,看上去与平时无异,但靳年总觉得透着些古怪。 “本王在跟你说话!” 靳年终于有些恼了,语气有些冷。 “本王好歹也算你的皇叔,大皇子难道连最基本的尊卑都不懂吗?” 周子慎平日里本就有些怕他,现在看着他冷冽的眼神收回了要说的话,候在一旁。 “靳王好大的口气,朕这金銮殿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皇帝的声音不如往日,总透着股虚浮,仅仅是说完这一句话,竟然还有些喘。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若是想削去臣的爵位,臣自然遵命!” 靳年冷着一张脸,声音不大,却将皇上气的不行,捂着胸口不停喘着气。 “你!你!你...” 皇上一手捂着胸口,像是有些气急,一手指着靳年。 话还没说完,当场晕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金銮殿乱成一团,手忙脚乱的找着太医,根本顾不上靳年。 他早觉得今日皇帝看上去不太正常,像是有什么隐疾。 但他上次进宫时,明明瞧着并无问题。 更何况作为天子,每日例行会请平安脉,若是有什么问题,周围的人也不会完全不知。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有人串通了太医下毒。 如今看来,疫病这半个多月,宫里也发生不少事啊! 皇帝虽然表面上与他是堂兄弟,但他根本不在意这皇帝的安危,哪怕是死在他面前,他也只觉得恶心。 他不愿再留在这里,迈步正要出去,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靳王谋反,蓄意谋害天子,将皇上气至昏厥!” “来人!速速把靳王拿下!” 这声音尖锐的有些刺耳,是那个请他进宫的太监! 第四十二章 驾崩 金銮殿前,一群侍卫拿着剑将靳年围在中央。 他没有动,那群侍卫也不敢动,他们都不知道这靳王的真实水平,只知道他的实力绝非城墙上所展现出来的那些。 “愣着干嘛!给本王拿下他!” 周子慎冲了出来,指着靳年,抽过一个侍卫的剑就要向他砍去。 入宫不可携带武器,靳年看着周子慎,脚步轻点踩过他的头顶落在他身后。 周子慎今日在众人眼前被靳年打昏在地,本就失了面子,现在更是气的不行。 “都愣着干嘛!你们这群废物!” 那群侍卫也不敢违抗周子慎的命令,纷纷举起剑向靳年刺去。 之前靳年能在宫里来去自如,除了他武艺高强以外,还因为做好了万全之策,借着天黑有人接应。 但今日所面对的人数并不少,且个个手持利器,靳年再厉害,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他踹倒一个侍卫,顺势从他手中夺过剑,反手插在另一个侍卫身上,血流如注。 更多的人向他涌来,他一脚踢飞一个侍卫,身上被溅了不少血。 “靳王殿下!” 一个略显粗糙的声音传来,魏明达身后带着一堆人向这里杀了过来。 “反了!魏明达你也要造反!” 周子慎看着魏明达所带的人如同劈菜一般劈砍着,金銮殿前已被染满了鲜血。 而靳年也手里提着剑,转身向他走来。 他脸上溅了血迹,冷着一张脸,背着太阳,像是一个恶魔一般。 “你...你敢动本王!” “容王殿下都敢大逆不道谋反了,本王为何不敢动你?” 周子慎听到这话,震惊的看着他,瞳孔紧缩。 “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靳年一步步靠近他,周子慎一步步后退,直到背后贴紧了墙壁,已经无路可退了。 靳年也停下脚步,目光冷漠的看着他。 “你...你想干什么?” 靳年靠近周子慎耳边轻笑:“本王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容王殿下,竟然有一天也敢下毒谋逆!” 周子慎咽了咽唾沫,心跳加速,身体止不住的发抖,眼神闪烁,不敢和靳年对视。 “明明是你把父皇气昏!” 靳年见状,又是一声轻笑:“这大半个月,不知容王殿下审问大辽细作有何结果?” 周子慎闻言,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他。 “你什么意思!” 靳年退后一步,脸上挂着笑,却看起来让他忍不住心生畏惧。 “我什么意思,容王殿下难道不是更清楚吗?” “你!” 靳年不再管他,转身准备离开,剩下周子慎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 “靳王殿下,人已经清理完毕!” 靳年轻点头,魏明达站起身跟在靳年身后。 “出宫吧!” “啊?” 魏明达有些摸不着头脑,都已经在金銮殿前大开杀戒了,接下来的剧情难道不是逼宫吗? 但他也没有多言,只是默默跟在靳年身后。 他这边才刚出了宫门,皇帝驾崩的消息便已经传了出来。 魏明达心下一惊,他只知今日靳王进宫把皇帝气晕过去,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死了呢! 他小心的看了靳年一眼,他却没有任何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难道真是靳王下的手? “不是本王!” 魏明达闻言收回目光,他方才也没有说话啊! “不过是些夺嫡的老把戏了!” 靳年停下脚步,眼神望向天空,像是在想着什么。 “坐在那个位置上,整日担惊受怕,却被自己的儿子联合敌国下毒,只是为了争抢那个位置,这也算是他的报应吧!” 魏明达瞳孔猛缩,思考着这短短一句话的信息量。 他嘴角微动,像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自古以来,皇族皆是如此,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出生便身份尊贵,受尽尊荣,却连身边的人也不能相信。 “你先退下吧!这几日没什么事!毕竟这宫里可有的忙了!” 魏明达点头应下,带着他的亲信离开。 靳年眼神沉了沉,随即收回目光向王府走去。 “王爷!” 邢南有些担忧的跟了上来,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有些欲言又止。 “说!” “卞洮洮越狱了!” 靳年伸手揉了揉眉心,脑子有些疼。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王爷进宫后,连同那些大辽细作一并消失了!” 从今日皇帝突然晕倒,和那突然出现的太监,他便猜测卞洮洮与周子慎有所勾结。 毕竟依照周子慎的胆子,断然是做不出下毒弑父的操作。 那皇帝本就生性多疑,若非有人助他,又怎会无人察觉。 那卞洮洮越狱,多半也是周子慎与她的合作的条件之一。 他一直觉得周子慎虽然愚蠢,但也不至于会为了那个位置做出卖国通敌的事来! “可有查到下落?” “王爷上次吩咐后,卑职便派了人密切监视着那那孟和那木尔,果然今日他们越狱后就来王府准备将人劫走!” “但来的人中并没有卞洮洮,只抓住几个不相干之人,似乎是他们随意找来踩点的!” 靳年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 “继续守着!那木尔对他们应该十分要紧,他们必然不会轻易放弃!” “是!” 邢南应下,转身离开正巧碰到靳云过来。 “兄长!” 靳云手里抱了个兔子模样的河灯,又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递给靳年。 靳年接过河灯,眼神落在河灯上。 “还有这个!” 他张开手,露出手心中的星星。 “这个是娘教我做的,她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他现在也不在靳年面前改口,反正已经掉过马了。 “母亲也在天上看着兄长和云云!” 靳年从他手心拿起那颗纸折的星星,没有说话。 “娘说,她的爹娘也不见了,但云云比她幸运,云云还有兄长,虽然兄长对云云很是严厉,但云云明白兄长对云云的好!” 说罢,他伸出双手抱住靳年。 “兄长不要难过了!兄长还有云云!” 靳云生下来便没见过母亲,只在靳年的口中听过自己的父母曾经多么恩爱,他是饱受宠爱诞生的孩子! 但每年今日,靳年都会显得格外悲伤,以前靳云还小,感受不到靳年的悲伤,只是跟在兄长的身后对着一块木牌拜了拜。 第四十三章 忌日 很多时间,靳年并不愿意告诉靳云,只觉得他还小,这些东西他自己承担便足够了! 他看着手中的河灯,揉了揉靳云的头。 他总是把靳云当成小孩,对他施加压力,逼着他学着东西,让他早早就失去了童年。 他背负的是父母之仇,皇帝的忌惮,若是不能足够强大,迟早也会如他父母一般,在猜忌中死去。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累,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这是他必须承受的! 他牵起靳云的手,两人一大一小抱着河灯。 他选择了城外江怜村子旁的那条小河,可能在这呆的久了,倒也有了些感情。 天已经有些黑了,河灯中的蜡烛被点燃,火光映照在他脸上,添了几分暖意。 之前他从未和靳云放过河灯,因为被遣去了远离镜城的溪宁,连每年的祭祀也只能对着一块牌位。 他将河灯轻轻放入水中,靳云跟着他照做,合十手掌,闭着眼小声说着什么。 “兄长,娘说闭眼把想对母亲说的话说出来,母亲就可以听见!” 靳年脑海里浮现出江怜的模样,竟然不自觉的照做了。 “母亲,你知道吗?那个人也死了!” “害死你们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睁开眼,眼中带着悲伤。 靳云抱着靳年,指着天上闪烁的星星。 “兄长,母亲听到了!” 靳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两颗紧挨在一起正闪烁着的星星,像是在向他们打着招呼。 他嘴角难得勾起一丝弧度,心中的苦涩被冲淡了不少。 他将靳云送回府后,独自一人去了皇陵。 皇帝虽然忌惮他,但他母亲贵为长公主,死后理应入皇陵。 皇陵外守了不少兵,还有些被打发过来守陵的侍女。 他轻巧的躲过那些人的注意,进了皇陵,找到刻有“周梦之”的碑坐下。 其实这块棺材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是放着周梦之的一些存留的遗物。 那场大火将长公主府烧了个干干净净,连同靳年的回忆一并化成了灰烬。 拿出准备好的酒,倒了一杯放在碑前。 “母亲,你若是能看见该有多好!” 他神色有些落寞,眼里满是哀伤。 “我遇到了一个姑娘,她很好,我很喜欢,靳云也是!静妃娘娘也见过了,对她很满意,你应当也会喜欢的吧!” 他有些絮絮叨叨的说着,他平日里总是绷着一张脸,难得有这样的时候。 他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酒,直到带来的酒也逐渐见了底,他眼角有些泛红。 “母亲,你等着,这天下定会变成你想要的那个样子!” 他饮完最后一杯酒,站起身来。 “母亲,这天下马上就要乱了!” 他将酒杯放下,对着棺材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他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却不自觉的走到了江怜的门口。 他饮了些酒,被风一吹,脑子有些清醒了。 他低头笑了笑,准备离开,却被江怜叫住了。 “要喝点吗?” 江怜本来是不知道今天是靳年母亲忌日的,是伍行告诉他的。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出门,便瞧见了他。 靳年这么久以来,其实是第一次进到万事屋里面,平日都是在外面或者旁边的别苑。 他没有想到屋子里面和外面差别会这么大,根本不是现在的工艺所能达到的。 还有那些她带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也都一一摆放在货架上。 他猜到江怜并非什么普通人,但这里的一切还是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了。 他记得她给他的书中提到的各种仪器和东西,有些甚至就摆放在货架上。 江怜拿了些啤酒过来,打开递给他。 “我酒量不太好,就陪你喝这个吧!” 靳年接过酒,直接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哪有你这么喝的!” 江怜知道靳年心里不舒服,笑了笑拿起酒杯和他碰了杯也一口饮尽。 酒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只留下一股辛辣。 她被呛的咳了几声,又继续给酒杯中倒满。 “你知道吗?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 “那个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了!” 靳年看向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我没有父母,我自打有记忆以来,我就是独自一个人!” “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我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了孤独!我觉得这才是我的常态!” “大家都觉得我不好接触,甚至排挤我!直到我遇到那个人。” 她的眼神逐渐飘散,像是陷入了回忆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他说,世人总是嫉妒比自己优秀的人。直到成为更强大的人,就不会再被影响了!” 江怜和靳年碰了碰杯子,看着他,却好像在透过他看着其他人。 “靳年...” 靳年心里像是被打翻的什么,酸的不行,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你会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人,你会带来和平,我相信你!” 江怜本就酒量不好,接连几杯酒下肚,脑子也有些昏昏的。 看着眼前的人,逐渐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 “靳年!” 靳年看着已经醉了的江怜,心中的酸涩在此刻被放大几倍。 “你醉了!” 他起身抱起江怜,想要将她抱回房间。 江怜没有完全醉,睁着一双眼略带迷蒙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不是他...” “我会帮你完成任务,我也会回到属于我的那个地方,那里还有人在等我...” 她的声音有些小,低声呢喃着,好似在告诉自己一般。 靳年并不懂江怜说的任务,但他却明白江怜的意思。 她并不属于这里,她愿意帮助他也只是为了去找那个和他长相相似的人。 那个人是谁? 他感受的到那个人对她很重要! 那个人比他先遇到江怜,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他抱着江怜上了楼,用脚踢开门走了进去。 江怜的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微微睁开双眼。 看着靳年正抱着她,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她早就在心里想过无数遍。 她手拉着靳年的脖子,嘴唇贴了上去。 靳年的唇不像他人一般冷硬,反倒有些温软。 靳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他心里明知她是把他当成了别人,却还是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第四十四章 混乱的靳王府 江怜醒来后,看着熟悉的卧室,头疼的厉害。 她只记得昨日是靳年母亲的忌日,她陪着喝了不少酒,后面的就记不太起来了。 因为宿醉,江怜难得起晚了些。 小白已经打卡上班了许久,她才起床开始洗漱。 “请江江同学尽快完成任务!” 江怜刷着牙,小白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江怜算了算时间,距离主线任务发布,已经过去了几月。 现在小白催促她,证明... 战争要来了! 她快速的将自己收拾整齐,带着小童去了别院。 自从疫病过后,村民们都呆在江怜的别院中,现在城外的村子空着,还没来得及消毒。 这几日大家在城里呆着没什么事做,他们本就是从小干活,突然让他们什么都不用干,整日玩乐反倒有些不习惯,闲的浑身不舒服。 听见可以回去了,大家一个比一个高兴,迫不及待的收拾了东西出城。 而城门口的士兵稀稀拉拉的站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守卫十分松散,也没怎么看他们,便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江怜回头看了看,若真是敌军来袭,就凭这个防御能力,恐怕连两日都撑不到就会城破。 可偏偏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大周皇帝还死了,群龙无首,人心惶惶。 大周皇帝明明正直盛年,有着这个时代最好的医疗资源,怎么可能会在短短半月突然死亡。 再加上即将到来的战争,江怜很难不往坏处想。 但在战争来临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若是不能及时完成任务要求,那么接下来的战争消耗并不足以支撑下去。 土豆成熟周期短,现在基本已经查差不多成熟了。 奖励也没着急,将口罩分发下去,用了不少医用酒精喷洒,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看着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房子,江怜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她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便又急急忙忙的赶回城,去了靳王府。 靳王府外似乎围了不少侍卫,他们身上穿着的明显是宫里的护甲,将靳王府围堵在中心,江怜闪身躲在角落里观察着。 她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她隐约能感觉到里面的危险。 除了围在外围的侍卫,周边还等着一群,这么多的人来靳王府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小事。 昨日大周皇帝的死难道与靳年有什么关系? 但江怜并不觉得靳年会是如此鲁莽之人,此事必然有什么隐情。 就在此时,靳王府内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那些守在门外的侍卫也纷纷警惕起来,似乎只等里面的人发出命令,便要冲进去。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守在外围的人也按捺不住,提着武器便往里冲。 江怜心道不好,正要离开去找救兵,就瞧见魏明达领着一队人往这边过来了。 里面不断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有些血迹直接溅了出来。 虽然她对靳年的实力很是相信,但对方人数众多,难免会有意外。 但她对自己的认知很是深刻,她这样的小身板一旦靠近便会被误伤,到时候还会让他们分注意力来保护她。 但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小白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再做决定。 “里面的人是似乎是周子慎派来的,旁边还站了个太监,系统里没有记载此人!” “大概多少人?局势如何?” “双方人数差不多,靳年这边似乎暂时占上风,但是府外还有赶来支援的人!” 小白看着靳王府里的形势,整个脸皱起来,有些夸张。 这样持续下去,对他们而言,绝对无益! 靳年手上虽有虎符,但大军驻扎在城外,绝对不是一两日能够赶来的。 她揉了揉眉心,想起靳年曾对她提起,他私下培养了一个军队,其中最为精良的一支这一次被他一并带来了镜城,被安插在城外。 伍行跟在靳年身边多年,现在正在城外帮着村民消毒。 若是伍行前去召集,应当行得通! 她连忙又往城外走去,一边问着小白。 “小白,你知道昨日皇帝死亡原因吗?” 江怜本不愿参与宫里的勾心斗角,但现在她必须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容王为何突然将靳王府包围,若是因为昨日城墙上的仇恨,必然不会引来这么多侍卫! 她心底隐隐有了猜测,掌心微微出汗。 “昨日靳年公然质问皇帝,然后那老皇帝就被气死了!然后靳年和魏明达从金銮殿一路打出了宫!” 江怜有些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白只能描述大多数人看到的东西,至于事实如何,就得靠她自己了! 她不相信靳年会如此莽撞冲动,此事必有蹊跷! 她一路赶到村子里,找到伍行让他赶紧去召集人马! 然后又转头回了城,她手里的电击枪对付一两个人还行,对付那么多人那就等于送死! 她先进了万事屋,准备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 她得替靳年他们尽量争取些时间,等待伍行的支援。 她看着角落里一个扩音喇叭和灭火器,想起自己的手机。 虽然上次小白告诉她手机有2g网,但因为网速太慢,她对手机也并没有什么追求,便一直放在楼上从未用过。 她拿起手机用着缓慢的网速下载了一段音频,又拿起喇叭和灭火器向靳王府跑去。 她额头上浸了汗珠,她体力算不上太好,今日的运动量有些超标了! 她找了个拐角艰难的爬上去,看着里面的景象,即便是见过不少尸体的她也有点反胃。 院子中,被劈砍成两半的尸体,血迹横飞。 她强忍下恶心,拿出准备好的音频对着扩音喇叭开始播放。 她选的是一段战场厮杀的音频,马蹄声和人声从喇叭中传了出来,甚至连地动的声音也十分逼真。 所有人都停下手,注意力被她吸引。 甚至有人开始慌张的准备逃跑,那些侍卫手里拿着刀有些无所适从,目光都看向了一旁那个太监。 而靳年是上过战场的人,他察觉出这个声音的不对劲来,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第四十五章 李公公 那李公公蹙起眉,招呼了一批人向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 此时城中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军队,这声音让他有些奇怪。 就在他走近的那一刻,江怜举起灭火器向他们喷去。 被灭火器中的干粉糊了一脸,看不清东西。 “来人,抓住她!” 就在众人都向江怜那个方向跑去的时候,另一个方向也开始发出声音。 与方才不同的是,马蹄声由远及近,似乎马上就要抵达。 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慌成一团,李公公还在清理自己脸上的东西。 靳年趁着现在,跳出墙外看着拿着灭火器的江怜。 “我已经让伍行去召集人了!你要反吗?” 靳年话还没说,反倒被江怜抛了个问题过来。 她没有问怎么回事,也没有害怕,而是平静的问他,要反吗? 在此刻靳年本应该烦躁的时候,却奇怪的有些想笑。 “反!” 靳年本来没准备这么快造反,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周子慎通敌杀了老皇帝,想要嫁祸给他。 还有那个太监,看上去普普通通,但靳年直觉他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江怜听到他的回答,也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平静的点点头。 “现在皇帝已死,没有立太子,那第一继承人便是大皇子周子慎。” “皇帝在这个时候死了,周子慎便是最大的得利者,皇帝的死多半与他有关系!” 靳年看着江怜梳理着,没有插话。 他能如此快的猜到是周子慎通敌,是因为他自小便生活在宫中,对他们的脾性大多了解。 而江怜她明明只进过一次宫,昨日的情况她也不知道,现在却能分析个七七八八。 “那些声音拖不了多久的,既然要反,那不如直接擒贼先擒王!” 她和靳年视线交汇,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里面的骚乱声逐渐小了起来,传来李公公有些气恼的声音。 “废物!人都跑了!还不快追!” 那群人一出门就被江怜又用灭火器喷了一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靳年揽着腰带走了。 江怜觉得还不够,拿着扬声喇叭对着他们喊。 “人我带走了!你们容王殿下的安危就不好保证了!” 那李公公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变,眯了眯眼睛。 “快回宫!” “是!” 从靳王府中出来,他们每个人多少都略显狼狈,却还没伤到靳年一丝一毫,想想便觉得憋屈。 江怜只是跟他们玩了一招空城计,他们的援兵还未到,首先便是拖延时间。 方才的那些马蹄声便是她让他们错以为现在宫中已经被人包围,而周子慎作为新皇,自然是重中之重! 靳年上了马,将手伸到江怜面前,将她拉到马上,一路朝着城外疾驰。 江怜还从未骑过马,被颠的有些难受,身后是靳年结实的胸膛。 靳年牵着马绳,她在靳年怀里,看上去是一个极具安全感的姿势。 靳年侧头看了江怜一眼,他们的脸靠的很近,甚至感觉的到江怜脸上传来的温度。 “不必害怕,伍行他们赶过来很快!” 江怜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靳年说话带来的热气。 她没说话,只是轻点了点头。 大约跑了大概二十里路,就隐约瞧见伍行和他身后的队伍。 他拉紧缰绳,停了下来。 “王爷!” 对面乌泱泱的人头在看见靳年的那一刻,全部同时跪了下来。 “随本王进宫!” “是!” 他掉转了马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扔到伍行手中。 伍行接过,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从队伍中出列向反方向跑去。 他们出城时,并没有什么守卫。 进城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毕竟江怜方才本来就是骗他们的,他们发现后自然会在城门口来堵截他们。 城楼上站着李公公,神色有些傲然的看着城下的靳年。 “靳王殿下,哦不,叛军靳年!” “给我拿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阵箭雨从城楼上落了下来。 大家早有准备,举着盾牌向城门冲了过去。 靳年将江怜带到远处,自己提起剑转身冲了进去。 江怜知道打仗她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不会坐以待毙! “小白,上次疫病获得的积分可以兑换什么吗?” “上次鉴于江江同学拯救及时,获得了两百积分,但只可以兑换道具,并且需要在万事屋取用!” 江怜有些烦躁,这让她有些被动。 她看着城墙上人的动态,为首的那个太监站在城墙上和旁边人说了什么,看了靳年一眼便不见了。 她猜测这太监极大可能与大周皇帝死亡有关! 她上次进宫,跟在皇上身边的并非此人! 短短时间,便能掌握权利,有如此号召力,必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更何况,弑君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而贴身太监整日跟在皇帝身边,也是最有能力下手的人! 但为何一个生性多疑的人会突然换掉身边跟了自己许久的太监,并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他掌握了大权! 她越是细想,越觉得后背发凉。 为何辽国作为大周最大的劲敌,却愿意将最受宠爱的公主跋山涉水送来大周嫁给一个残疾的皇子! 此次疫病,那些大辽的细作,根本不可能是在段时间混入镜城,对镜城地理位置十分熟悉! 俨然是在这里呆了很久,才会知道在哪里释放毒虫才是最为快速有效的! 而那个太监,如此轻易取得大周皇帝的信任,绝不可能是突然出现的! 若非是那皇帝信任之人,为何会成为他的心腹。 那么这个李公公,必然是久居于大周皇帝之下,培养多年,如今时机合适,才选择了露头。 很明显,他效忠的并非大周。 而大辽需要一个听话无能的皇帝,而他们选择了周子慎。 她现在都不敢想,那次疫病被捕,到底是不是他们刻意为之,只是为了接近周子慎! 这一步步的棋,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她似乎明白了,为何任务告诉她战争快来了。 大周这些年,内乱不断,经济虚耗严重,整个国家可以算得上千疮百孔。 而辽国却养精蓄锐,掏空了大周的内脏,再派兵来攻打,简直轻而易举! 第四十六章 圣女 “唔!” 江怜有些焦急的看着前方的战况,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捂住她的口鼻,脖子上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 她心里大惊,果然在这个时代不学点武术傍身真的不行! “江姑娘,许久不见啊!倒是没想到江姑娘福大命大,竟然还活到了现在!” 一道尖锐的嗓音从她背后传来,刀刃向她脖颈又靠近了几分。 她心下一紧,这个尖锐的声音,是那原本应该在城楼上的李公公! 他是何时下来的,她竟一点都没察觉! 还有他是什么意思? 她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这人,为何他似乎认识她? “你说,我应该叫你江姑娘,还是该继续称呼你为圣女呢?” 江怜压下心中的疑惑和惊恐,尽量放平心态。 她现在怀疑她穿到的这个世界,有一个和她长相相同的人,就是那个李公公口中的圣女。 而她被莫名其妙传到这个地方,现在被当成了那个圣女。 她现在只能伪装成那个圣女,若是露出马脚,让李公公知道她并非那个圣女,那只会对她更加不利。 他现在只是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还暂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那证明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暂时还有用,能保她一命,所以她更要好好扮演这个角色。 但她对那个圣女一无所知,小白也从未告诉过她,现在问也来不及了。 她只能模糊的回答:“你不也在这吗?” 江怜心里紧绷着,要是被身后的人发现,或许她就没命了。 她一边说这话吸引着身后人的注意力,一边不动神色的去掏电击枪。 刚要拿到手,却被另一只手抓住。 “圣女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耍小心思了,我在你手下也算吃过不少亏,又怎么还会被你的小把戏骗到呢?” 她的手被握出红痕,被绳子束在身后。 她感觉到一阵热气在她耳边“我看圣女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也免得伤到你,让靳王殿下伤心啊!” 江怜眼神微眯,这人是冲着靳年来的。 “你将我擒住就是为了威胁靳年?你觉得他是会选择一个女人还是江山?” 江怜冷笑:“自古红颜多薄命,先不说我与靳年没有什么私情,就算有,在江山和我之间做选择,难道还不容易吗?” 李公公也不气恼,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划过江怜的脸庞,有些玩味。 江怜对此非常不适,被触碰过的地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圣女还是如此小瞧自己!不如我们赌一赌?” 那只手从她脸侧滑到她的下巴,捏住转了过来看着他。 “堂堂一国之君都可以为了你母亲去死,作为她的女儿,又差的到哪里去呢?” 江怜的下颌被捏的生疼,李公公的脸近在咫尺,阴柔俊美的脸上带着略显病态的笑容,让人看了便有些毛骨悚然。 江怜并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些,但她从这几句话中也能猜到,这个圣女,身份有些特殊,应当不是大周的人! “既然如此,圣女便好好瞧着吧!” 他放开江怜的下巴,抓住她跃上了城墙。 她心下一惊,这李公公果然不简单,至今她见过可以带人跃上那么高的城墙的目前只有靳年和李公公。 虽然她的惊恐一闪而过,很快便遮掩过去,但还是被身旁的人看见了,勾起一个弧度。 “圣女也没想到吧!我不仅没死,反而比原来还要精进几分!这都要拜圣女所赐,要不然我也不会明白这世界胜者为王的道理!” 他靠近江怜的耳朵,轻声说着,远远看去甚至像是耳鬓厮磨的一对爱人。 但说出来的话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他看向江怜的眼神太过复杂,她甚至觉得眼前的人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扒了皮。 但又带着些许痴迷,像是在欣赏着最完美的艺术品,想要束缚在独属于自己的地方。 江怜不知道他和这圣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的是,这个圣女和他有仇! 她没有出声,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多说多错。 可偏偏身旁那个人见她不说话,更加生气了,抓住他的肩膀。 “你在高傲什么!你现在在我手上,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江怜有些疼,蹙了蹙眉,看着眼前有些癫狂的男人。 “那你动手啊!反正这城破也只是迟早的事!” 她的平静在眼前的男人看来,显得更加嘲讽。 “江怜你还是这样,永远一副瞧不上我的样子!你现在不也跟我一样是个被逐出国的人吗?” 说完他便笑了起来,看起来精神状况不太好的样子。 逐出国? “所以你现在去辽国当他们的细作?” 江怜捕捉到关键,趁着他现在状态不太好,继续套着话。 “细作?这两个国家之间的恩怨与我何干?不过都是些废物,才会我说什么都信!” 她瞥了一眼城下的战况,明显靳年他们占了上风,逐渐靠近过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把手上的绳子靠近腰附近。 一只手抓住了她正小心将腰上软刃取出来的手,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说过了!江怜,别在我面前搞这些小动作!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我吗?” “嘶” 一把箭射了过来,李公公神色一冷,搂住她的腰闪身躲过。 他转头看去,只见靳年骑在马上,手里拉着弓,箭头正指向着他们这个方向。 江怜脖颈再度被架上刀刃,推到城墙前,将他遮了个七七八八。 “靳王殿下,要不要试试是你的箭法准,还是我的手速快?” 城楼上的侍卫身上插着箭,躺了一地。 而城下的尸体堆集在城门口,剩下靳年和他身后的黑甲卫骑着马立于城门口。 靳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江怜和她脖颈上被刀刃压出来的一条红痕。 他垂了垂眼眸,抬起手:“给我撞开城门!” “靳王殿下,真当我不敢杀她吗?” 刀刃逐渐陷入皮肤,血液顺着伤口滑了下来,染红了衣襟。 而撞击城楼的声音越发激烈,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第四十七章 死在龙椅上的皇帝 “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选择的人,丝毫不顾忌你的死活。” 李公公靠近她的耳旁,轻声说着。 江怜根本不在意,方才靳年看着她的时候,她相信他能懂自己的眼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但就是觉得他一定懂! 随着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江怜能感觉到身后的人的气愤。 “靳年,你若是强行撞开,那她的命也没了!” 靳年从马上轻点跃上城楼,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 江怜被刀压迫着向后退,靳年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向他退的方向靠近。 刀刃越发深入,血流的也越来越多。 江怜甚至能感受到血流的速度越来越多,而靳年的脚步依旧没停。 李公公看了一眼城下,又看了看靳年,手一横敲在江怜的后颈上,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靳年也来不及去追击他,冲了过去接过倒下的江怜,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他懂江怜的意思,但亲眼看着她受伤又是另一回事。 他撕下自己衣袍,将还在流着血的伤口包裹住。 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衫,像是胸口开了朵浓艳的花。 “王爷,城墙门已破!” 伍行恭恭敬敬的向靳年行了一礼,面容严肃。 “进宫!” 他抱起江怜,眼神越发冰冷。 路上的行人被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窗户紧闭,只听着马蹄声不断。 靳年并没有走进宫的路,而是抱着江怜去了靳王府。 他小心的将江怜放在床上,拂去她额间的碎发。 “王爷!” 身后站着一个大夫,正是之前救治江怜的那个。 “先给她止血!” 他脸色黑的可怕,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杀意。 他正要走,衣角突然被人拉住,他转头看去。 江怜睁开眼看着他,唇色因失血过多过分苍白。 “注意那个李公公!” 靳年转过身,将她的手轻柔的放进被子里。 用手捧着她的脸,指腹在她脸颊上摩挲,带着安慰的意思。 “放心!我不会放过他!” 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杀意和森冷。 “你先好好休息!我还要进宫一趟!” 江怜懂他的意思,轻点了点头,引的脖子的伤口刺痛。 她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对他笑了笑。 江怜看着靳年离开的身影,收回视线,对着大夫笑了笑。 “麻烦大夫了!” 她知道,那李公公并不会杀她,他们之间就算仇恨滔天,但她就是笃定他不会杀她。 这也是她想告诉靳年的,不用顾忌她,她最多会受些皮外伤罢了。 她自己的伤口自己清楚,最多只是看着吓人了些,根本没有伤到动脉,死不了。 她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总觉得这李公公与这个圣女之间绝非简单的仇恨! 而此刻宫门口,血迹淌了一地,染红了宫门,衬的宫墙越发惨白。 这条路靳年曾经走过无数次,有他父亲带着他走,也有他独自走过,但绝对不是如今这般。 马蹄声响彻了宫门,一旁跪了无数的太监宫女。 靳年看着上面挂着晃眼的牌匾“金銮殿”,剑尖上的血从剑尖不停滴落,在地上凝成一团。 他翻身下马,眼前是那所谓的御林军,他身后是他精心培养的黑甲卫。 金銮殿里群臣跪了一地,而金銮殿龙椅上坐着一人,眼神呆滞,指着门口大声嘶吼着什么。 “杀!” 随着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整个黑甲卫还有还有魏明达向着殿前厮杀过去。 华丽的宫殿前是此起彼伏的兵器交接的声音,血迹飞溅。 楼梯旁的花朵被血液浸染,显得格外妖艳。 靳年提着剑,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剑尖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门口跪着个小太监,低着头不敢说话,而里面跪了一地的文官。 龙椅上的少年穿着不合身的龙袍目眦欲裂,声音嘶哑的对着他大喊。 “来人!快来人!杀了他,朕赏他万两黄金!快啊!快来人啊!” 靳年跨过台阶走进殿前,却没人敢上前阻止。 他不慌不忙的走向那个最至高无上的位置,剑尖的血沿着他走的方向拖行了一路。 他越是靠近,周子慎就越发害怕。 “李原!李原!快杀了他!” 而回应他的只有靳年的脚步声,他身体难以抑制的抖了起来。 他甚至看不到希望,靳年如今的模样,冷的可怕,看他的眼神也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噗!” 随着剑刃穿透他的胸膛,他眼里依旧写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会?明明他已经成功当上了皇帝,明明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来的,为什么! 他到死也不愿意从那个位置上离开,眼睁睁看着一剑贯穿了他。 他死在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上。 靳年看着周子慎在他眼前咽了气,将剑从他身上抽了下来,转身看着下方的群臣,眼中尽是睥睨。 “恭迎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一个声音出现,整个金銮殿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 就在方才,他们的新皇被他一剑刺死,而现在大家却对着他叩拜。 殿外的厮杀也停止了,全部跪了下来。 大声呼喊着,仿佛方才的厮杀根本不存在。 殿上只有靳年站着,脸上还有被溅到的血迹,给那张俊美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妖艳。 “平身!” 他声音淡然,却带着无尽的威严,让在场的所有人忍不住的害怕,心生敬畏。 众人起身,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一口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怒了那人。 毕竟方才的景象他们都亲眼目睹,他像是从深渊中厮杀出来的恶魔,浑身带着戾气。 此刻,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王者,君临天下,所有人都对他俯首臣服。 “本王不想再看到他,处理干净!” 靳年抬眸看向身后,眼神锐利如鹰。 “是!” 身后的太监上前将龙椅上的周子慎抬走,迅速的将那恢复原状,干净的不染尘埃,好似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他们生怕速度慢些,便惹怒了眼前这个活阎王。 靳年踏步走上前,坐于龙椅之上,手搭在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四十八章 技能卡 江怜脖子上了药便睡着了,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她睁开眼,靳年坐在床头,眼中的缱绻还没来得及收回。 “醒了?” 她被靳年小心的扶了起来半靠在床头。 她看着靳年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身上带着好闻的雪松味,头发有些微湿,像是刚刚沐浴过。 “宫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她并不担心靳年会失败,只是改朝换代并非什么易事,需要处理的事物繁多。 “嗯,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他从床头端起一碗清粥,用勺子搅了搅,喂到江怜唇边。 江怜下意识的张口含住,她看着靳年专注的脸,越来越难以将他和那个温润如玉的靳年区分。 她有一次通宵赶实验数据病倒了,那个世界的靳年也是这样精心的照顾她。 “我自己来吧!” 她接过碗,低垂着眼眸不再去看靳年。 “今日之举,那些大臣必定对你心有不满,虽然他们并不敢说什么,但若不是真心臣服,以后必定会有后患!” “嗯,这倒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前朝昏庸,国库空虚,大辽又有异动,最近有大规模的军队移动的痕迹!” 靳年蹙了蹙眉,神色有些凝重。 “只怕又要打仗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战争最是消耗经济,现在国库亏空,光有人马也寸步难行。 “若是能将敌军囚于城外,两面夹击,他们的粮食运送不进来,时间一久,他们也消耗不起。” 江怜不懂打仗,但也明白粮食无论在什么时候,对于战争都是最为重要的。 “我也想过,但我们更经不起消耗。” “之前春耕我让人在城外种了不少作物,最近正是成熟的时候,再加上我囤的一些米面应当足够。” 靳年看了江怜一眼,叹了口气。 大周种商轻农,每年的食物都难以富余。 他不是不知道江怜城外的地,虽然并不算小,但种植的作物也难以足够抵抗。 “那些对于战争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江怜摇了摇头:“若是能提前埋伏在永昌县,等辽国军队进入以后,切断他们后路,烧了他们的粮草,那么这些粮食便足够了!” 江怜说的这些,靳年都懂,但可行性极低。 先不说是否能瞒过辽军埋伏,就是烧粮草便也是难度不小。 粮草乃军中之重,向来重兵把守,想要烧掉对方的粮草谈何容易。 “你相信我吗?我有办法!” 靳年看着江怜极为坚定的模样,虽然这个可能性极低,但他还是忍不住相信。 伍行拿了他的令牌快马加鞭去了溪宁调兵,应当能在辽兵攻来之前赶到。 反正他现在对此,干脆死马当成活马医,毕竟江怜手里总有他想不到的东西。 第二日江怜便出城去帮忙秋收,靳年啧进宫处理事物。 他刚刚登基,除了一堆琐事外,还要处理前朝的一堆烂摊子。 自从上次江怜被李公公挟持以后,靳年就派了人随身跟在她身边,帮着一起秋收。 而那个李公公,自从上次逃跑后,靳年搜遍全城也没发现他的踪迹,应当是趁乱已经跑了出去,但靳年还是坚持要人跟着她,以防万一。 现在的技术没办法达到现代的高速收割机,但江怜还是想办法改进了一下。 土豆种在地下,需要靠铁镐将周围的土拨开,再用铁锹将土豆根底部的果实部分铲出来。 若是用力不当,将会损伤土豆,造成减产。 江怜靠着现代收割机的原理进行改革,极大的减轻了收割时的麻烦。 所有的粮食在一周内收割完毕,因为还是第一次种植,大家各方面也没什么经验,产量只能算是一般,但系统发放的种子基本都是最优质的,综合算下来,产量也很是可观了! 结果收获土豆大约四万斤,小麦八千斤左右。 对于现在的农业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极为惊人的数目了! 江怜把小白叫了出来,她还从未问过主线任务的奖励。 原本她对这些奖励倒不是很在意,只想着能尽快回去,可现在她倒是有些期待这个奖励,毕竟现在镜城的情况可以说的上是千疮百孔。 “小白,提交主线的奖励是什么?” “监测到任务已完成,江江同学需要提交吗?确认提交后,随机发放技能卡。” “技能卡?” “是的,技能卡有不同的功能,使用次数不限制,但有冷却cd!” 这听起来怎么越来越像游戏技能... “确认提交后,金钱和粮食将继续保留,随即触发新的主线,请选择是否提交?” 江怜选择提交,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涌入一阵暖流,随即消散。 “任务提交成功,获得技能卡:百发百中!” “什么东西?” “百发百中:指使用者无论丢出什么东西,只要心中所想,便一定可以击中!” 江怜挑了挑眉,这听上去还不错啊! “cd多久?” 她比较关心的是这个,若是cd太久,那这个技能效果并不大。 “因为这是低级技能卡,cd较短,五分钟刷新时间。” 五分钟,倒也还能接受。 她想到她与靳年商量的计划,若她可以使用这个技能,那么想让敌军的粮草烧起来便轻松多了! 她将粮食摞在牛车上,后面跟着一长串的牛车,她坐在打头的牛车前,随着牛车慢悠悠的晃进了城。 为了安全起见,江怜将所有的粮食都存放在万事屋的仓库中。 即使是国库也不见得有她的万事屋安全。 处理好一切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她让小童先去休息,自己再最后清点一下就进去。 她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正准备进屋洗澡睡觉便远远瞧见一个眼熟的人。 那人身姿纤长,着着一身玄服,隐于夜色中。 “你怎么来了?” 月光打在他的脸上,给他镀了层柔和的光。 “听说今日已经收割完毕了,我便出来看看你!” “这些我自己能处理好,宫里不是正忙着,你现在出来干什么?” 靳年垂着眼眸,神色被夜色隐藏了大半。 “我知道你比所有人都要厉害,你可以做出各种新奇的菜,解决难以医治的疫病,读过各种各样的书,还能种出远超水平的粮食。” “但是,江怜,你不觉得累,我也会...” 第四十九章 圣女祠 江怜被抱住的那个瞬间,竟然没有任何不适感,甚至忘记了将他推开。 “我知道你优秀独立,也知道你的心底有一个人,但他现在没办法陪着你,你可不可以...试着依靠我?” 江怜抬起头看向他的脸,以往浑身戾气的少年,如今脸上却满是酸涩。 似乎这种情绪并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他年少尤为,是刚刚登基的皇帝,是这个国家最为尊贵的男人,现在却在她面前显得尤为脆弱。 她盯着他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他。 “对不起,你会有很好的未来,但是...” “我不属于这里...” 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近似呢喃。 她只要完成任务,她便可以回到那个属于她的世界,那里还有人在等她! 而靳年,他年少称帝,她也会辅佐他,让他成为千古一帝,太平盛世。 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未来,独独不是一起的未来。 靳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 “你要走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吗?” 江怜这些日子和靳年的相处,她已经不再抗拒这个和靳年长着相同面孔的男人。 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安全区,能够进来的人便是她的朋友。 至少,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江怜轻轻点了点头“嗯!” 靳年放开江怜,掩去眼中是酸涩,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心底总还是不死心。 前朝皇帝昏庸,内忧外患,这几日他经常忙到深夜,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才出来见了她一面。 “辽军已经开始攻打边境,我军实力薄弱,想来不需要多久就会直驱进城。” 靳年头疼的厉害,再加上连日忙碌,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这也正是我要告诉你的,辽军地势快阔,多为游牧民族,擅骑兵,若是能在路上埋伏削减他们的马匹将大大削弱他们的实力!” 他的封地在溪宁,靠近辽国边界,对辽国也还算有了解。 辽军勇猛,常有以一敌二的说法,但因地处偏僻,经济资源远不如大周丰富。 此次出兵,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觊觎大周肥沃的土地和资产。 溪宁之所以贫穷,也是因为在边境,饱受辽军侵扰。 自从靳年被派遣去了封地以后,才逐渐好转。 “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但想要消减他们兵力又谈何容易!” 江怜也并非随口说的,她找小白要了大周的板块图,甚至详细介绍了每个地方的地理特色。 从辽国进攻大周,只有两条官道,长泾出城便是山谷,是个极其容易发生泥石流和崩塌的位置。 另一个宜兰便是更多人选择的地方,平稳且辽阔,不容易出现意外。 两条官道在临绛县分开,他们只需要在通往宜兰的官道做些手脚,逼迫他们走向长泾。 而靳年只需要在辽军赶到之前,派人在山顶上埋伏,等待他们经过,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削减大半兵马。 江怜拿出那张地图,摆放在靳年面,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靳年听。 古代绘制地图极为困难且不精确,靳年从未见过如此详尽的地图。 长泾地势危险,甚少人前往,人烟稀少,还从未有过如此详细的地图。 他没有开口询问江怜这张地图的来历,她选择站在他这一边,他也不会怀疑她。 “多谢江姑娘!若有此地形图,实在助我良多!” “我只是提出我的想法,具体如何实现还需要你根据实际再行确认!” 江怜将地图交给靳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李原找到了吗?” 李原便是那日那个太监,她后来问过了小白,也无法获取到他的身份。 关于那个圣女的消息,小白的回答也极其模糊。 目前她只知道,这个圣女是苗疆一族极为尊贵的女子,比之帝王还要尊贵几分。 那李原明显对那个圣女十分熟悉,定然不会错认,可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世界原本就存在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江怜,而她现在突然出现在这,若是她与那个圣女见面,她怕会有什么问题,毕竟她才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弄清楚这件事,她总觉得小白对此有隐瞒。 上次小白隐瞒她,便是因为任务目标,靳年。 而这个圣女,小白也选择了隐瞒,甚至连苗疆的一切在她眼前都是迷雾。 “此人确实有问题,之前从不知道大周皇宫里还有这样一个武功高强之人。那日封城后,我命人搜遍了整座城也没找到人。” 那日李原并没有与他交手,但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劫走江怜又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实在非常人所能做到的! “你知道苗疆吗?” 靳年蹙了蹙眉:“怎么突然问起苗疆?” “那日李原说的话中提到了圣女,我便猜测他是苗疆人。” 江怜没有提到李原认识她,毕竟此事她还未查明,若这个世界真的还有一个江怜,那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苗疆一向比较隐秘,甚少与外界联系,我也只是听过一些传闻,苗疆一族的圣女拥有秘术,可预知未来,因此圣女地位比帝王还要高,常年被供奉在圣女祠中,不可离开,不允许人前去探望!” “供奉?囚禁还差不多!” 因为可以预知未来,便被人赋予了所谓的使命,失去了一个人正常的生活。 “具体的真假我也无从得知,苗疆人从不与他国交流,唯一信奉的便是圣女!” 江怜越发对这个苗疆好奇,小白的书上没有介绍,连靳年都对其知之甚少。 “那可有听说圣女失踪的消息?” “圣女乃是苗疆一族的关键,圣女失踪必定会轰动全国,但目前看来,并未有此消息。” 那个李原说她是圣女,但若是苗疆圣女并未失踪,他又为何会认定她就是圣女! 圣女对苗疆一族十分关键,为何李原会说她也是被逐出国的人! 靳年看着江怜的模样有些奇怪,忍不住出声问。 “这个圣女有什么问题吗?” 江怜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没,就是有些好奇罢了!” 第五十章 辽军进犯 靳年拿到地图后,便命人去了临绛县将通往宜兰的桥全部损毁,堆上石块。 那桥地势高耸,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山体,若是要修缮需要耗费良久,且十分危险。 果不其然,辽军在临绛县掉了头,绕去了长泾。 长泾地势偏远,山体经常发生泥石流,甚少人经过,官道布满了杂草。 靳年的人便埋伏在长泾必经之路的山顶上,只等辽军全部进入山谷,便将石头推下。 马匹受了惊,脱离掌控,四处乱窜。 有的从马上摔下来被碎石压在底下,也有人被受惊的马匹摔在墙上昏迷不醒。 邢南看着山下伤亡惨重,笑了笑。 皇上给他的地形图可谓是极其详细,甚至连哪处山体不稳,容易坍塌都写的一清二楚。 他根据这张地形图,很是轻易的上了山。 若是没有这张地形图,山体坍塌,怕是免不了人员损伤,得不偿失! 邢南见好就收,此行他带的人不多,现在与辽军硬碰硬是非明智之选。 下方的辽军正忙着拯救伤员,乱成一团。 “皇上英明!那辽军果然选择了长泾,损失惨重!” 靳年坐在甘露殿中,桌上堆着厚厚一沓的奏折,手里还拿着笔正在批注。 邢南跪在前方,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喜色。 “预计多少伤亡?” “马匹损失十之七八,人员伤亡大半!” 靳年眼睛从奏折上抬起来,看了一眼邢南。 对于这个结果,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但也是得利于那张地形图,不然此次就算重伤辽军,他们也免不了受些损失! “伍行到哪了?” “伍将军前些日子来信,已经带兵到了灵抚,想来再过些日子便可以抵达平望!” 靳年点点头,他将令牌交给伍行,便是让他前去溪宁调兵。 魏明达率领黑甲卫在城内抵抗辽军,而伍行则率兵在平望断了辽军退路,将辽军围堵在镜城之外。 邢南退下后,靳年捏了捏鼻梁。 虽然此次长泾已经重伤辽军,但实力依旧不可小觑,国力空虚,若是不能及时将辽军围堵,那么镜城便危在旦夕! 他看着桌上的奏折,无一不是各地内乱,民不聊生。 而现在国力空虚,战争却一触即发,又势必会消耗大量经济。 镜城是大周都城,也只是明面上的繁荣,大多数都是那些商贾掌握了经济,而普通百姓往往连饭都吃不上。 在江怜还没来之前,城外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多。 还有城中的贫民区,才是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真实的样子! 他长叹了一口气,他当初刚去溪宁时,才真正认识到真正陷入苦难中的百姓是什么样子的。 若是此次战争他输了,那么只会更多百姓流离失所。 翌日,金銮殿。 “皇上,登基大典不可再推迟了!” 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身着正一品官服,站出列对着靳年拜了拜。 靳年坐于高台,眼神锐利,是个人也看得出他的不快。 辽军进犯,国库空虚,而这些朝臣却要花大把金钱去操办登基大典。 “宫太尉可知辽军进犯之事?” 那人依旧梗着脖子,手里握着笏板。 “臣知!可自古以来,这登基大典若是不尽快操办,朝臣难认,始终非正统啊!” 靳年声音越发冰冷:“哦?自古以来?朝臣难认?正统?” 那人眼睛缩了缩,回想起那日靳年杀进金銮殿的场景,有些畏惧,但他身为前朝之师,怎可因此枉顾礼常! “皇上三思!” “宫太傅,大周最后一任皇帝被朕亲手杀死在这金銮殿上,现在的江山可不姓周!大周的礼数与朕何干!” “辽军进犯在即,国库空虚,宫太傅可知这登基大典需要耗空整个国库?” 靳年的语气越发冰冷,已经近乎威胁。 宫太傅身后站出来一人,对着他行了一礼。 “宫太傅何须用前朝之事来要求当今圣上,宫太傅这话可是觉得没有这登基大典,便不认圣上了吗?” 靳年知道此人,官居中书令,一向与太傅不对付。 “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 靳年冷冷的看着他们二人互相吵着,没有说话。 “若无登基大典,何以昭告天下!” “太傅此言差矣!国库乃国之根本,损坏根本可是大忌!” 靳年放在扶手上的手逐渐收紧,指尖微微泛白。 “够了!辽军进犯在即,登基大典不办也罢!” 太傅还要说什么,靳年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太傅年事已高,这段时日还是在家修养吧!” 宫荀明白这是威胁,是他藐视皇权的一个小小的敲打,提醒他现在已经不是大周,皇帝也不是那个他教养的皇帝。 “臣谢皇上恩典!” 靳年冷眼扫视了一圈殿下的众人,不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便是一脸放空的样子。 这大周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 “众卿可还有异议?” 殿下众人紧闭双唇,低埋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靳年有些失望的站起身,身后的太监高声呼喊。 “退朝!” 科举一事也得提上日程了,不然靠这些人,就算抵御住辽军,离亡国也不远了! “兄长!” 靳云一路小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串的宫女。 自从他 “殿下,慢点!” “兄长,什么时候将娘也接进宫来?这几日娘留下的课业,云云已经全部完成了!” “殿下,这是皇上,你需称呼为皇兄,万不可如从前一般!” 身后的一个嬷嬷小声提醒着靳云。 “无妨,随他叫吧!” 靳年蹲下身和靳云平视:“你若是想她了,兄长带你去见她!” 靳云一听这话,兴奋的抱住靳年,嘴巴微张像是没想到靳年会这么轻易答应。 “兄长此话当真?” “兄长可曾骗过你?” 靳云小嘴一嘟“吧唧”一下亲在靳年的脸侧。 “谢谢兄长!” 靳年揉了揉靳云的脑袋,其实他也有私心,他确实没什么理由去找江怜,再加上他现在身份并不方便经常出宫。 而且他现在越发忙碌,对靳云的管教更是没有时间。 宫里的那些人能够教给靳云的东西,基本上靳云也学的差不多了。 所以他便想将靳云托付给江怜,而他还有一场恶战! 第五十一章 苗疆的记载 江怜这几日正在研究那个传说中的苗疆,连小白给他发布的新任务也没理会。 她查遍了所有有关苗疆的史书,也只知道这个苗疆似乎是突然出现的一个国家。 苗疆一族最早是属于大周的一个偏远一族,却突然崛起,成立了新国,甚为神秘。 传说苗疆最早没有皇帝,只有圣女。 圣女可以保佑国家灾难,抵抗别国侵扰。 而圣女作为苗疆一族的核心,除了当朝帝王,其他所有人都不可见圣女容颜。 关于圣女记载甚少,江怜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江江同学,快别看了,任务要紧!” 小白跳到江怜正在翻阅的书籍上,挡住她要翻页的手。 江怜将小白抓了起来,另一只手继续翻着书。 “江江同学,完不成任务可是有惩罚的!” “嗯!任务这不是还没开始吗?” 她完成主线任务后,小白又给她了新任务。 主线任务:战争一触即发,请在战争中以最低消耗让战争胜利! 支线任务:让敌军失去粮草! 关于任务,她早已经和靳年商量过了,她也早已有了想法。 “江江同学不可以消极对待任务!快点去做好准备啊!这次任务失败可是要严重的多!会直接影响最终任务的!” 江怜不甚在意的拍开小白,继续翻着书,嘴上有些不耐烦的嘟囔着。 “知道了!” 小白眼看也无法阻止,打不过只能加入,跟在江怜旁边看着她翻书。 “小白,你是真的不知道苗疆,还是刻意隐瞒?” 突然被点名的小白像是上课突然被抽问的同学一样,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小白不知道,程序并没有下发关于苗疆的消息!” 江怜死死的盯着小白,像是要从它身上看出说谎的痕迹。 但很可惜,它作为一个系统,并没有人类说谎后的反应,什么也看不出来。 “娘!” 江怜听见楼下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她合上书放回书架下了楼。 “娘!有没有想云云!” 团子一看见江怜便扑了上去,很是熟稔的抱住江怜的大腿。 江怜揉了揉他的脑袋,脸上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慈爱。 “很想云云!” 团子得到这个回答,很是满足,抱着江怜向前面站着的靳年做了个鬼脸。 “这些日子宫里事物繁杂,辽军侵袭,我也需要做些准备,靳云吵着要见你,所以还要麻烦江姑娘照顾一二了!” 江怜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左右这屋子里一直都给团子留了房间,她对团子也很是喜欢。 辽军攻城,至少让团子呆在万事屋里要安全的多。 “伍行一行人已经抵达平望,辽军大概还需三日便会抵达镜城!” 江怜蹙了蹙眉,辽军比她想象中来的还要快上不少。 “嗯!我知道了!这几日我会加快速度准备!” 秋收以后,她便告知了城外的村民,将城外的东西全部搬走,这几日应当已经搬的差不多了。 城门封锁,敌军侵袭,难免引起恐慌,江怜将奶茶铺子关了,临时改造成一个施粥铺。 “你以后若是没什么事就不要出宫了,你才刚刚登基,许多大臣明里暗里都对你很是不满,再加上辽军侵袭宫里需要你坐镇!” 身为皇帝,并非大家看到的那样尊贵,是国家的核心,是百姓的信念。 国不可一日无君并非随口而言,君王更多是震慑各国和各方反动之心。 “嗯,你...千万注意安全!” 靳年知道这间屋子或许比皇宫还要安全,但他总还是忍不住担心。 辽军远比他们想象中来的要快得多,不过两日,城外已经逐渐聚集了不少辽军。 城门紧闭,家家户户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夜里连孩童的哭闹声也显得尤为刺耳。 江怜跟着邢南上了城楼,远远看着驻扎在城外的辽军。 “江姑娘,此处危险,要不然你还是回去吧!” 邢南有些担忧,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上对江姑娘的态度不一般,若是在此出了什么意外,他怕是没办法向皇上交代。 “无妨,此时辽军还未完全进来,暂时还不敢贸然进攻!” 江怜估算着从城墙到辽军驻扎地的距离,大概有一两公里,若是用燃烧的箭,射程定然不够。 要么她趁着夜色潜入辽军附近,准确勘测到粮草所在地,一举将粮草烧毁。 江怜拿起弓箭,搭上箭矢,瞄准了辽军的位置。 “嗖” 一只利箭穿破空气准确的向辽军的方向射去,停在城楼下不远处,陷入泥土里。 她猜的果然没错,这个技能虽然可以百发百中,但也不能突破所用武器的极限。 她也上网查过弓箭的最远射程,根据弓箭质量和使用者的力度会有差别,但都达不到她的要求。 她将弓箭放下,她早知弓箭射程不够,本来也是想要试试这个新技能能否突破物品极限罢了。 反正其他人也看不见小白,利用它去找粮草和防火最为合适! 这也是当初她敢让靳年这也做的原因,无论如何,至少小白不会被人发现,做些烧杀抢夺的事还是很容易的! 目前唯一的难点就是她需要潜入辽军附近,便于小白搜寻。 可辽军周边整晚都有人驻守,稍不注意便会被人发现。 看来也只能拜托靳年了,她现在有些嫌弃自己什么都不会! 看来若是以后有时间,还是得学些武艺傍身。 她看了一眼辽军的方向,转身下了楼。 对方怕是早已对大周现在的情况有所了解,大周易主,国库亏空,朝廷上下腐败。 要不然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驻扎在城外不远处,连后续的伤员部队还未赶到,就敢将战旗挂出来。 两军交战,扬军旗便是代表随时都可能开战。 而整个镜城内陷入一种异常的安静中,与之前疫病的死寂又不太一样,现在更像是恐惧。 战争带来的恐惧,席卷了整个镜城。 而带来这些恐惧的人,却在城外大肆庆贺,仿佛这就是他们胜利的庆功宴一般。 第五十二章 烧粮草 是夜,辽军账外。 “最多只能在这里,你看这个距离可以吗?” 距离身着一身黑,与夜色融为一体,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对面与她差不多装束的人。 “应该够了!” 她将小白放了出去,搜寻着粮草的准确位置。 她身上背着一把弓箭,箭头处被特殊处理过,包裹上易燃的化学物品。 弓箭是她的双重保险,也是为了隐瞒过靳年的说法。 毕竟粮草怎么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着火,这样也好搪塞靳年。 或许因为小白是系统的原因,很快便准确定位了粮草的位置。 在辽军帐篷最中央的地方,派了重兵把守。 她掏出火柴,点燃箭头。 这把弓是靳年给她的,对她来说略大了些,连韧性也要更好,她使足了力气也没能将弓拉满。 一双手搭在她握弓的手,弓被轻易拉开,箭矢穿破夜空直直的向粮草的方向射去。 而与此同时,小白在辽军正中央盘旋,确认火种准确无误的落入粮草中间。 整个辽军开始戒备吵闹起来,江怜便知道已经成功了! 江怜的腰被一双手揽住:“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很快便会发现箭矢!” 江怜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轻,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当她的脚重新落在地上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段,稍瞬即逝,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经消失无踪。 “粮草被毁,势必大乱,此时是最好的时刻,伍行已经带人守在辽军后方。” “马上要开战了,你先回去!” 江怜也知道在武力方面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轻轻点了点头。 “注意安全!” 走下城楼,江怜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总觉得这一仗会出现什么意外,不会这么轻易胜利! 她预感一向很准,但愿这一次是她想多了吧! 她推开万事屋的大门,小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穿着拖鞋站在楼梯上看着她。 “江姐姐,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江怜摇了摇头:“没事,睡不着出去随便逛逛!” 小童看着江怜的装扮,怎么也不像是出去随便逛逛的样子,但她也没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江怜将自己疲惫的身躯陷进浴缸中,温热的水将她包裹住。 万事屋的隔音很好,好到丝毫听不见城外激烈的厮杀。 屋内一片安静祥和,只有江怜泡在水中看着水面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她查阅了许多关于苗疆一族的书,她觉得这个世界似乎远远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古代人迷信,总会将自己的愿望寄托于某一个人身上,赋予她如同神袛一般的能力。 但这往往都是人们虚构出来,为了满足自己内心对美好愿景的一个说法。 一国之主,为了让臣民信服,为了扩充国家地界,会选择一个信仰,作为他名正言顺的借口。 但苗疆似乎并非如此,他们对扩充版图并无追求,屈居一隅,从不与外人交流。 而苗疆的第一任圣女,便是创建了苗疆国的人,她的一则预言是唯一一个流传出来的。 她说:“苗疆一族,圣女的纯洁,乃是苗疆一族存活下去的关键!” 若这句话是真的,那苗疆圣女为何会被关在圣女祠便也说得通了! 可那李原为何明明是苗疆人,为何会被逐出国,去了辽国? 她脑子里突然像针扎一般的疼痛,她顺着浴缸滑入水中,水中不断有气泡冒出。 她猛地钻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着。 方才的疼痛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她放弃继续深究苗疆的事,心里却依旧不安。 现在城外估计已经打了起来,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趁乱消耗辽军一波。 真正的战术还是等待他们粮草枯竭,断了他们的支援。 按理说应该没什么意外,但她心里却很是不安。 李原! 江怜从浴缸中猛地站了起来,李原潜伏在大周,本就是为辽国效力。 他被逐出苗疆以后,去了辽国,而到现在也没能找到他人。 李原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若是没有找到他,那么他很有可能已经回到了辽国! 而此时城外,两军交战,靳年看着敌方为首的那人。 “靳王殿下,哦不,皇帝陛下,好久不见啊!” 原本尖锐的嗓音变得温和了许多,对面的人褪去一身太监服,身着一身铠甲,头发被高高束起,显得干练许多。 “听说这些日子,皇帝陛下在找我?” 恢复装束的李公公,褪去虚伪的外壳,一身军装显得挺拔。 “李公公果然不简单!” 他明显在辽军中占的是主导地位,其他人都对他恭敬有加! “皇帝陛下谬赞了!你我再见面,你已是大周皇帝,而我是大辽的领帅,不过是各自为战罢了!” 今日之战,靳年也算做了万全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李原似乎猜到他们会来烧粮草,将粮草分成多份分开储存,他们这一次也不过烧掉了他们其中的一部分。 而此时本该昏睡的士兵,却在十分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反应,出帐迎战。 今日夜袭的计划知道的人并不算多,而李原却似乎对他们的战略十分熟悉! 这个计划是他和江怜一起制定的,而江怜对这个李原似乎也格外在意。 但那日城楼之上,江怜的反应明显是第一次见李原,而李原却放弃继续利用江怜来威胁他,转而选择离开。 而江怜也似乎很是笃定,他并不会杀她。 “颜将军,后方似乎来了一批人马,断了我们的支援!” 马上的人挥了挥手,继续看着靳年。 “放火烧粮草,若是我没猜错,应当是江怜出的手笔吧!” 靳年直视着他,没有说话。 “陛下就不好奇,为何我会如此了解你们的计划吗?” 那人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那还得多谢了江姑娘啊!不然我也不会提前有所准备!” 他长相本就偏阴柔,笑起来更是增添了一份邪魅。 “不过我也是没有想到,陛下会如此相信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他的每一个字就像是落在靳年的心上,他无处反驳。 第五十三章 颜沐原 “两军交战,自然是战场上见真章!” 靳年话音刚落,他夹紧马腹,向着对面冲了过去。 双方人员厮杀,鲜血洒满整片土地。 直至天光乍现,黎明初露,地上躺了一地的尸体。 颜沐原的唇角是干涸的血,衣衫破烂,而靳年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向矜贵的他染满了血污,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此时显得狼狈极了。 “陛下若是要杀我,辽国也不过是少了一个战死沙场的将军,而这大周死了皇帝可不是什么小事!” 靳年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此次伤亡严重,双方谁也没讨的了好。 “退!” 若是继续打下去,就算灭掉了辽军,大周的兵力也会所剩无几。 他领着兵退回城内,而伍行领着人退回平望县,和辽军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待大周退兵后,颜沐原再也坚持不住,握着剑的手一松倒在地上。 “颜将军!” 而此时万事屋内,江怜看着满身伤的靳年,眉头紧蹙。 天刚亮,她昨夜担忧着一夜没睡好,一推开门就看见满身伤痕的靳年从马上下来。 她剪开贴在伤口上的衣服,小心的消毒包扎。 靳年此时额头布满了汗珠,却一直死死的盯着她。 “好在这些伤口大多避开了要害,你要是再回来晚些,失血量过大,这里也没办法给你输血!” 她沾湿帕子,轻柔的给他擦干汗珠和血迹。 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那双手的主人眼里满是复杂。 “你认识颜沐原?” 他不相信愿意以身犯险,拯救大周疫病的江怜会选择出卖他! “颜沐原?” 江怜有些奇怪,她到这个地方以后,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但靳年的眼神却很是笃定,她认识他! 靳年似乎也看出她的疑惑,低声解释着。 “李公公真名颜沐原!” 江怜瞳孔微缩,是将她错认为圣女的那个人! 靳年死死的看着江怜,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反应,也包括她方才的震惊。 他们,真的认识... 而江怜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无论告诉任何一个人,这个世界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她这种事,谁也不会相信。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但你相信我,他只是将我错认成另一个人!” 靳年没说话,可颜沐原明明对她的行事十分熟悉,根本不像是错认!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说我就信!” “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吗?” 江怜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我会!” 毕竟他是她任务的关键,她需要他完成任务回到自己的世界,而他需要自己的帮助修复这个世界。 “好!” 他闭上眼,任由江怜给她处理伤口。 他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选择了相信江怜,那他便也相信江怜的一切,即便颜沐原真的和江怜关系匪浅。 “你记得我跟你提过的苗疆吗?” 江怜剜出一块腐肉,这里并没有麻药,靳年双眼紧闭,牙关紧咬,脸色越发惨白。 直到疼痛稍稍好转,靳年这才睁开眼,里面布满了血丝。 “记得!” 江怜手脚麻利的将他包扎好,嘴里继续说着。 “那日城楼上,颜沐原将我错认为苗疆圣女,还说我和他都是被驱逐出苗疆的人!” 她神色平静,好似在说的这个人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靳年感受着江怜给他包扎,脸上没什么表情。 “苗疆圣女身份比帝王还要尊贵,怎会轻易驱逐?” 江怜点点头,这也是她奇怪的地方。 她这几日翻阅遍各种书籍,关于苗疆一族的记载少之又少。 苗疆就好像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国家,从不主动宣战,但也从未有国家能够突破苗疆防线。 “总之这颜沐原定然不简单,那苗疆一族本就古怪,这场战争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结束了!” 江怜长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超出了她的预想。 她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战争,靳年武功已经很高了,都被颜沐原伤到这个地步,足以证明对方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得多! “昨日烧粮草,那颜沐原似乎知道我们会这样做,提前做好了准备,将粮草分开存放。昨日那场火也不过烧了他们其中一部分!” 江怜擦药的手一顿,神色有些复杂。 此事知道的人极少,突袭的消息很多人都是当日才知晓。 那日颜沐原似乎也对她十分熟悉,可她确实在那之前从未见过那人! 她也并非是穿到某个人的身上,她确实是突然出现在镜城,样貌也不曾改变。 可这颜沐原又是为何会对她的小动作如此熟悉? “辽军此次也受了重创,短暂时间内必然不会开战。” 靳年打断了她的思考,起身穿好衣服。 “可就算他们不开战,食物问题也会将我们拖垮!” 靳年眉头紧蹙,神情严肃,江怜上次秋收的粮食虽然数量惊人,但在整个城的人都在消耗,这是绝对不够的! 江怜也严肃起来,粮食确实是个问题,她心底隐隐有个想法。 “我这里可以每日提供种子,供给每户人家自行种植!” 靳年没问她种子的来源,只是抛出自己的问题。 “先不说马上快入冬了,这作物能不能存活的问题,就连种植的地点都是个问题!更何况作物成熟周期过长,根本无法应急!” 江怜也想过这些:“冬季种植的问题我有办法解决,周期过长这个问题,目前我这边的粮食加上国库中的,足够能应付两月,这个时间足够土豆成熟!” 靳年想起那个从土里挖出来黑乎乎的东西。 这个确实产量大且周期短,但冬季存活的问题如何解决! 江怜也看出靳年的想法,将现代的温室大棚种植简单的给他讲了一遍。 虽然现在没有那么合适的材料,但若是想要恒温,降低些要求还是勉强可以做到! 作物存活的条件不过是温度,光照和空气。 而关键的塑料膜,江怜现在还有上次疫病的任务积分没有使用。 她选择了花一百积分解锁温室材料,依旧是每日限量,但也足够了! 第五十四章 谁是满满? 靳年回宫处理国事养伤,而江怜则在醉仙楼门口施粥,每发一人,小童便交过去一块土豆和塑料薄膜,让他们种在后院,解释种植方法。 第二日的口粮需要描述土豆长势才能再次领到食物。 对此大家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种植出来的食物是他们自己吃,自然尽心尽力。 就连那些大户人家从最开始的不屑,直到食物逐渐吃完,也还是忍不住低下头来领了土豆回去种。 他们的后院大,家里人多,家里便分发的多些。 而宫里的靳年却更是忙碌了,那晚突袭失败,朝中大臣对此意见颇大。 “皇上此举实在不妥!损伤龙体,还打草惊蛇,令辽军有所防范!” 说话的人还是宫荀,他被迫在家修养几日后,听见开战的消息,吓得从床上摔了下来,连忙进宫。 “皇上万万要以龙体为重!万万不可再以身犯险了!” 宫荀一把年纪,胡子花白,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太傅此话可是在责怪皇上?” 中书令站出来,握着笏板对他行了一礼,眼神看向宫荀。 “皇上明鉴,老臣绝无此意!只是皇上龙体安危是国之根本,万万不可有损失!” 宫荀本就是先帝之师,不过是为人古板了些,倒也没什么坏心思,靳年也不想再责备他。 “此事,朕自有定夺,太傅年事已高,还是先起身吧!” 宫荀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退回百官之列。 靳年眼神瞥向中书令,那人也讪讪的退了回去。 “辽军此次重伤,身后又有我军把守,断了他们的支援,想必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挑起战争!” “众卿对此可有想法?” 一时间,殿前寂静无声,纷纷低着头。 他们基本都是文官,尤其是前朝皇帝在位期间,从不过问战事,他们对此更是知之甚少。 “臣有一计!” 立于最末尾的地方传来一道声音,靳年远远看去,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人,似乎是新晋状元郎,只不过没有得到前朝皇帝重用。 “说来听听!” “辽军此次受损颇重,他们也拖不起,更何况伤员还需要大量药物和食物,其实对他们更为不利!但此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非明智之举,但若是派人去与他们签订休战合约,两国互相休养生息,这才是长久之计!” 靳年知道他说的有理,可对面的人是颜沐原,他本就非辽国人,辽国的安危他根本不在乎,他之所以加入辽国也不过是想要看着两国互相损耗,尤其是他现在表现出对江怜在乎,更是不会愿意休战。 “你叫什么名字?” “臣顾明煦!” 靳年看着他,神色没有任何舒缓。 “可若是他们不同意呢?” 顾明煦俯身弯着腰,继续说着。 “若他们不同意,也只有休养生息趁其不备,从敌军后方包抄,伍将军地处平望,暂时没有粮草的顾虑,可以时不时对其进行骚扰,让其随时保持高度紧张,消耗敌军精神!” 靳年满意的点点头,眼中皆是赞赏。 “那此事就交于爱卿去办了!” “是!” 靳年刚到御书房,门外就传来一道声音。 “皇上,尚书令求见!” “进!” 桌上摆着成摞的奏折,直到人走进来,他这才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 “何事?” “启禀皇上,昨日微臣接到线报,辽军似乎有支援!刚进了边界!” 靳年抬起头看着他,眉头紧蹙。 “大概多少人?” “大概五万人!” 五万人,而现在镜城中的军队需要和辽军形成制衡,而驻守在苗疆边界的士兵大概还有五万左右。 可若是此时将人调走,那么苗疆的人就可长驱直入! 虽然历史上还未曾有过苗疆出兵的记载,可若完全不防备,极有可能形成两国联合针对一国的情形。 靳年陷入两难,若是不对支援加以阻止,那么镜城必败! 若是抽走军队,那么也极有可能面对的是两国一起针对! 但形势已经不允许他再犹豫,他下令召回守在苗疆的军队,即刻赶往镜城! 尚书令走后,房间内陷入一种安静,靳年捏了捏眉心,有一种挫败感。 曾几何时,大周是三国中最为强盛的国家,而如今却陷入腹背受敌的地步! 想到此,靳年眸光暗沉。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 但他既然选择了站上这个位置,那后果也理应他承担。 而城外的辽军此刻被一片死寂包围,他们的领帅此刻躺在帐内生死未卜,才刚刚抵达镜城外,就已经损失四分之三的人,支援也不知道何时能够抵达。 主帅账内,一名军医正给颜沐原换着药。 而床上的人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失去了意识,手里紧紧抓着什么不肯松手。 “颜将军失血过多,肩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这几日伤口已经结痂了,但能不能挺过来就要靠颜将军自己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重的伤还能撑到现在的! 等待军医处理完伤口,单东让他退了下去,自己留下来照顾颜沐原。 他是四年前被颜沐原从战场上救下才捡回一条命,从那时起,他就决定一辈子忠于他。 这么久以来,颜沐原作为大辽第一勇士,别说是这么重的伤,寻常人想要碰到他的衣角也断不可能! 这一次他们出兵本来是接到公主的消息,说疫病已经开始扩散,大周将亡! 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不仅没有疫病,就连大周的皇帝也换了! 若还是那个废物皇帝,他们何至于会损失如此严重! 他捏紧拳头,重重的锤在地上,砸出一个不小的坑来。 “满满!” “满满!” 单东恍惚听见颜沐原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有些激动的凑近。 “将军,你说什么?” “满满!” 苗疆最早本就是大周的附属地,语言相通,单东的汉语也是颜沐原教的。 可单东从不曾听他们将军提起过这个名字,谁是满满? 他只知道颜将军原本是苗疆人,五年前来到辽国,短短一年时间便成了大辽第一勇士! 至于他的过去,没有人知道。 第五十五章 又打起来了 颜沐原又梦到那个梦了。 他亲眼看着江怜被架上火堆,熊熊火焰将她逐渐吞没。 而他,双手被人绑住,想要做些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感觉有一双手抚上他的额头,他一把抓住。 “满满!” 他猛地睁开眼,却不是他想要看见的人。 单东拿着给他擦汗的帕子,一脸懵的看着颜沐原。 “将军,你醒了?” 颜沐原逐渐放松手,有些脱力的躺回床上。 他察觉到自己手里握着一个东西,他抬手举起来。 是一串缺了一半的同心佩,这些年他随身带在身上,从未离过身。 单东看着颜沐原看着玉佩似乎陷入了沉思,也没打断,端起一旁的水盆出了帐篷,留下颜沐原一人独自在账内。 “你还活着!” 颜沐原看着那只有一半的同心佩,目光深远。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得尽快行动了! 他强撑着坐了起来,伤口又被撕裂浸出鲜血染红了刚刚包扎好的纱布。 “咳咳!” 他扶着床沿勉力走到桌前坐下,翻开对战图。 “单东!” 他朝着帐外喊了一声,单东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将军,您伤口还没好,应当好好静养才是!” 他看着颜沐原肩上的伤口又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我睡了几日了?” 单东老老实实回答:“已经五日了!” 颜沐原脸色差的吓人,苍白如纸,唇瓣更是毫无血色。 这几日,他昏迷不醒,浑身冰冷,若非还有微弱的呼吸,任谁都以为他死了。 “这几日,城内有什么动静?” “此次大周也损失不小,大周皇帝也受了不少伤,最近一直在修养生息,并未有何动作!” “宫里来了消息,援军已经出发,大周并无多余的兵力再来阻挡,等待援军一到,此次大周怕是气数已尽!” 单东难掩喜色,这已经算是最近最好的消息了! 但颜沐原却并不这样想,先不说援军是否能安全抵达这里,便是在他们抵达前,他们的境遇也算不上好! 他现在重伤,靳年必然不会放过现在这么好的机会! 他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衬着对策。 与此同时,账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报!” “我军后方被人偷袭,损失上百人。” 颜沐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手,因为过于使劲更加苍白。 “为何不追击!” 地上跪着的人有些支支吾吾:“敌军似乎,没有要打起来的意思,只是趁我们不备,偷袭成功后便策马离去了!” 他握紧的拳头锤在桌上,吓得地上跪着的人越发害怕。 “靳年!” 他就知道靳年绝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断派人过来骚扰,长期下去,士气低迷,等到城内休息好了,他们的队伍却更加疲惫!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他捂着伤口站起身来,因为过于急促,猛咳了几声,单东赶紧过来扶住他。 “我们还剩多少兵力?” “回将军,长泾死伤大约两万,上次战役又损耗五万,现在连同伤员在内,大概只有三万了!” 颜沐原的眼神越发冰冷,气血瘀滞,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将军!你现在重伤未愈,实在不宜再和大周再起争端啊!” 颜沐原用手擦掉血,捂着胸口。 “这不是我要打,现在是大周逼着我打!” 单东的表情也有些复杂:“要不然我们还是先撤退吧!等支援汇合后再一并攻打!” 就算现在时不时被大周的人来消耗,也总比强撑着去开战好吧! 颜沐原转头看着他:“你觉得我们撤退又会损失多少人马?” 伍行带着人守在他们后方,为的就是切断他们撤退的路。 而且他们地处平望,后方不断有补给,比他们被围在中间被不断消耗,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可...” “不必再说了!今晚夜袭平望!” 说着颜沐原就坐回桌前:“召集各将领速来商议!” 单东表情复杂,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是!” 江怜刺此刻正在醉仙阁发放着物资,天气越来越冷,她本就畏寒,此刻裹着一件羊绒大衣,露在外面的手已经被冻得通红。 这羊绒大衣还是小童给她做的,之前养的那些幼崽已经长大,江怜将羊毛储存起来,小童照着网上的教程跟着做,竟然第一次就成功了! “江姐姐,要不你还是到里面去烤一会儿暖炉吧!外面冷,我来就行!” 小童耳朵上戴着毛茸茸的护耳,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可爱。 “没事!快结束了!” 说着她又将一层薄膜递给一个人。 “谢谢江姑娘!那土豆长势特别好,那绿芽看起来格外的嫩!到时候挖出来,我一定第一个送来给江姑娘尝尝!” 这这段时间,江怜每日都在醉仙阁发着物资,百姓们跟她也熟稔起来。 有些人甚至纷纷给她送来了自己家里腌好的酸菜,还有母鸡下的蛋。 甚至还有人自发的过来替江怜帮忙,只是为了感谢她这些日子的恩情。 辽国的军队就驻扎在城外,大家整日都担心受怕的,江怜不仅给他们发放物资,还趁着有空教了他们关于种植和养殖的知识。 再加上这几日城外接连几日都没有动静,大家也没了最开始的紧张。 “江姑娘,我按照你说的做了后,我家母鸡果然下的蛋都多些了!” 一位大婶提着一篮鸡蛋,说着就往江怜怀里塞。 江怜已经习惯了,从最开始的拒绝,到后来坦然的接受了。 反正这些东西她也会加到第二日的物资中,也算是给大家的加餐了! 江怜刚接过鸡蛋,城外突然传来声音。 “砰砰砰!” “呜!” 城墙上传来一阵鼓声,号角被吹响。 “哎!打来打去,最后苦的还不是我们老百姓!” 那提着篮子的大婶神色有些落寞,转头回了屋。 整个人群都乱了起来,小童组织着大家离开。 而江怜朝着城墙的方向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不断被敲击的鼓。 城外的声音越来越大,马蹄声,人声。 江怜微微蹙眉,颜沐原不是也受伤了吗? 靳年伤成那个样子,颜沐原定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却在这个时候选择开战! 第五十六章 苗疆出兵了 皇宫内,御书房。 靳年蹙着眉,看着地上跪了一地的大臣。 “皇上,万万不可再亲征了!” “皇上伤还未愈,若此时再出城,老臣担心...” 靳年脸色黑沉,看了看为首的宫荀,又看了看其他人。 “怎么?担心我死在外面?” “老臣并非此意,皇上龙体重要啊!国不可一日无君!” 靳年闭了闭眼,从一旁拿起剑,准备绕过他们出去。 “皇上三思啊!” 一群人齐声高喊,那架势似乎是靳年要是走出这个门,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靳年不再管他们,换好盔甲,翻身上马直冲着城外而去。 他既然是一国之君,必然要履行君王的职责,护好一方百姓。 更何况,辽军此时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那颜沐原明显伤的比他更深。 今日选择开战,必然是不愿坐以待毙,被他们消耗。 他赶到城外的时候,两军已经打起来了,但却没有看到颜沐原的身影。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们选择今日开战,更大的可能是颜沐原可能刚醒! 那日颜沐原明显已经有些站不稳了,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现在他们双方不过是半斤八两,只不过是互相都不愿意给对方一条生路罢了! 若是辽军成功撤离,那么势必会再卷土重来,到时候便是更加不可预计的伤害。 而辽军若是不主动进攻,任由他们继续骚扰,到时候等待他们的结果也只有死。 夜色将晚,只有两军交战的炮火点亮了这夜。 若是按照这样持续下去,双方不过是互相陪葬罢了! 靳年立于城墙之上,而刚刚经过一场大战的士兵们疲惫的躺下,有些人甚至已经脱力,需要战友搀扶着才能勉强回城。 这一仗无论对哪一方来说都没有获得任何好处,只不过是在互相消耗罢了! 他从苗疆边界抽走的五万士兵还不知能否阻挡住大辽的援军,但镜城的情况已经非常不乐观了! 靳年让伍行停止了对大辽的骚扰,颜沐原果然便也不再挑起战争,两军就这样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互相休养。 无谓的伤亡任谁都不愿见到!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靳年坐于金銮殿中,看着下方的人,表情严肃。 “你说什么?” “苗...苗疆出兵了!” 靳年闭了闭眼,只觉得心中气血翻滚。 现在苗疆突然出兵,摸不清他们的立场,但颜沐原原本就是苗疆人,若是苗疆与辽国联合对他们来说极为不利。 “大概多少人?” “五...五万!” 尚书令看着靳年的样子,有些哆嗦。 整个金銮殿上,无一人敢出声,一个比一个头还要低,生怕靳年发火连累到他们。 别说是苗疆的五万人,就连辽军那五万军队能否成功阻拦都不好说,若是再加上苗疆的五万,只怕是... “退朝吧!” 靳年有些无力,自他坐上这个位置,纷扰不断,无一不告诉着他,这个国家已经从内到外腐烂透了! “皇上,江姑娘求见!” 江怜走进御书房,靳年看上去比上次她见他还要更为憔悴,一向精致的脸上泛起了胡茬。 “让我去和颜沐原谈!” “不可能!” 靳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江怜相信他不会伤害她,但他不信,他知道颜沐原是个多么恐怖的人。 “若是双方互相耗着,谁也不得好,城中百姓整日担心受怕!” “我已与辽军协商暂时休战!” 江怜走向前,靠近靳年。 “你的伤还没好!今日换药了吗?” 靳年不想说,江怜也不再提。 “我替你换药。” 江怜脱下靳年的衣服,露出大半个胸膛,原本结痂的伤口因为昨日那一仗,又崩裂开来。 她小心的取下纱布,重新将伤口处理干净,又轻柔的替他上好药,换上新的纱布。 靳年看着江怜专注的模样,心里有些痒痒的,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江怜学医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宏大的目标,她只是不想再看到靳年受伤,她却无能为力罢了。 她十六岁那年,在回福利院路上的一个小巷子,遇到人贩子,一群人用带着乙醚的手帕将她迷晕,就要把她拖上车。 在她昏迷的最后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或许就要终结于此了。 可她看到一个人踏着光朝她奔来,她甚至连那人的样貌也没看清便失去了意识。 只是在她醒来后,看见一地狼藉,她躺在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怀里。 她没有手机,哭着求路过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停下来帮帮她,生怕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 “别怕!我来了!” 那人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抱着什么十分珍重的宝物,眼里的情绪,当时的江怜还看不懂。 她看着他的血从她指尖溢出,好似怎么也止不住。 她感觉到害怕,就连遇到刚刚那群人,她也没有这么害怕。 靳年比她高出许多,她艰难的扶着靳年一步一顿的向医院走去。 坐在手术室外的江怜,从那一刻就决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她自打有记忆开始,就永远是一个人,就连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保护的感觉竟然是来自于一个陌生人。 她从来不愿意与他人有过多接触,反正也不会有人真的在乎她,人人都说她是个冷冰冰的怪物。 可自从她认识靳年后,他对她百般宠溺,尽力弥补着她所有失去的爱。 她知道自己喜欢他,可她不敢告诉他,她怕因为自己的冲动破坏这一切。 他总是抚着她的头发看着她,但江怜却觉得他并不是真的在看她,而是透过她在想着其他人。 他总说:“江江,快点长大吧!” 他很优秀,她也一直朝着他的方向一直追逐着,好像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点了! 他总是很温柔的安慰她:“江江已经足够优秀了,开心一点!” 江怜神色微暗,她要加快完成任务,她回去一定要告诉他,她喜欢他很久了! 无论结果如何,她不想再后悔了! 第五十七章 裴策 靳年看着江怜有些出神的样子,没说话。 她又在想那个人了吗?和他长得很像的那个人? “已经包扎好了,这几日不要再碰到伤口了!要静养知道吗?” 江怜难得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靳年看着她忍不住轻笑。 “你还笑!你这个伤口就算不严重也得被你弄得更严重!” 靳年只觉得她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等着主人给她顺毛。 “好!” 他点头答应,目光一直在江怜身上。 “不许敷衍!” “没有敷衍!” 江怜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这个人就是那个永远温润的靳年。 她垂了垂眼眸,没有继续开口,将东西收拾干净,靳年也重新把衣服穿好。 “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出去了!” 靳年想开口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 江怜坐在马车上,思绪越来越远。 曾经她可以轻易的将他们俩区分开,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她很清晰的知道他们是两个人。 可现在,她越来越容易把他们俩当成同一个人,靳年收敛了他的戾气,在她面前永远温和,就和他一样。 “靳年,我好想你!” 江怜看着窗外的高墙,低声呢喃着。 镜城的冬天要更冷一些,这才刚刚入了冬,江怜已经将自己裹成一团。 她本就是南方人,本就比别人要更加畏寒一些。 若不是每日要出去发放物资,她真想窝在房间里不出来。 等解决完大辽,她得着手改造了,要是每年的冬天都这样冷,她真待不下去! “江江同学,支线任务最后期限快到了,目前你只完成了一半,是否提交?” “最后期限?” 支线任务还有最后期限? “粮草你只烧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吃光后就算最后期限!” 那这意思就是说,如果她任务失败,那就证明辽军已经没有存粮了! “不提交,可以显示任务时间吗?” “江江同学不可以利用小白作弊哦!” 江怜耸了耸肩,不说就不说吧! “提交一半有奖励吗?” “支线任务和主线任务不同,根据完成情况进行奖励,任务完成一半,积分也只有一半!” 既然看不到任务时间,她干脆就直接提交了任务,反正这烧粮草也是进行不下去了! “根据结果计算,获得五十分积分!” 算了,五十就五十吧!总比没有好! 加上上次剩余的积分,她现在有一百五十分。 这个积分非常尴尬,可以解锁的物品很少。 在这个时代最需要的东西就是武器,可这个积分也是最高的,需要整整一千积分! 她暂时没什么需要兑换的物品,干脆就攒着。 距离两军休战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天气也越发冷了起来。 镜城今日下了初雪,落在江怜乌黑的发丝上,她手里抱着一个暖炉,却还是觉得有些冷。 地上的积雪已经堆了一层,白茫茫的一片,略微有些刺眼。 她没怎么见过雪,路上看见两个孩子正互相砸着雪球,一不小心砸到她身上。 倒不怎么疼,两个孩子却像是犯了错一般低着头向她道歉,态度很是诚恳。 “对不起,江老师!” 江怜揉了揉他们胖乎乎的脸,示意他们过去玩。 这段时间她在城中发放物资,结束了便在外面支了块小黑板,教着小朋友启蒙。 团子和他们年龄相仿,但会的东西可不少,成了江怜的小帮手,整日揣着手摆出一副小老师的样子。 团子在同龄人面前可完全不是和在江怜面前一样,不少孩子甚至怕这个比他们还要小上几岁的孩子。 论学识比不过,论武力也比不过,除了年龄一无是处! 江怜在一旁看着团子板着一张脸的样子觉得好笑,越看越像靳年的样子! “江姐姐,今日初雪,若不是因为这辽军堵在城外,我们围在一起吃火锅该有多舒服啊!暖烘烘的!” 小童最是喜欢火锅,每次提起火锅就两眼冒光。 江怜看着小童,嘴角带着微微的弧度。 “等辽军退了,定会让你吃个够!” 小童开心的挽住江怜的手,将自己的头靠上去。 “江姐姐真好!” 两人还没走到醉仙阁,城楼上又传来了激烈的声音。 “砰!砰!砰!” “呜呜呜~” 一时间,整个城内慌成一团,纷纷躲进屋里,紧锁房门。 江怜向城门看去,城门打开,大周的士兵冲了出去,为首的那人,江怜极为眼熟,是靳年! 透过门缝,江怜看见城外已经开始厮杀起来。 鲜血落在白雪里,显得更为鲜艳。 城门关上,也挡住了江怜的视线。 她垂下眼,又开战了啊! 最开始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任务的一部分,但是当她亲眼看到城外遍地的尸体,她还是无法释怀。 但双方都各有立场,不过都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子民罢了! 靳年领着人刚出了城,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看不懂。 身穿暗紫色战袍是苗疆的军队,现在正和大辽打的不可开交。 “大周皇帝,还不快帮忙!” 一道清亮的嗓音从他身边传来,那人战袍上绣着暗金色的蛇纹,模样瞧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大恩不言谢,反正我也不是来帮你的!” 说着那人便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向着战争中心奔去。 靳年蹙了蹙眉,夹紧马腹也冲了上去。 “颜沐原!我当你跑到哪去了,原来是去辽国当别人的走狗了!” 那人骑着马,手中握着长矛,表情张扬。 而对面的颜沐原此刻脸色黑沉,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人。 “裴策!” “哟!还认识小爷我呢!我当你早不记得自己是苗疆人了呢!” 说着裴策舞着手中长矛向颜沐原刺去,脸上尽是笑意。 “今日小爷便是替皇兄来清理门户的!你欠我们的,今日我便要拿回来!” 裴策的长矛本就占了优势,颜沐原躲避着他的长矛。 “喂!大周皇帝,愣着干嘛!快上啊!你要是再不动手,小心小爷我回去告你的状!” 裴策扭头看向正在看戏的靳年,脸上笑容肆意,露出尖尖的虎牙。 第五十八章 皇姊 颜沐此刻原本就占了下风,靳年加入战斗以后,他被压迫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若不是单东在一旁帮他抵挡一二,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双方实力差距过大,辽军的五万支援被靳年的人拦在半路,而剩下两万人根本无法抵挡大周和苗疆的联合攻击,早早就败下阵来。 “大周皇帝,给留个活口!怎么说也是我们苗疆的人,怎么也得先带回去给我皇姊认个错再死也不迟!” 裴策对着靳年挑了挑眉,手中的长矛却丝毫没有停下。 颜沐原看着裴策那得意的模样,牙关紧咬,眼中满是恨意。 “裴策!害死满满的人明明是你们!” 裴策一听这话,收敛了笑意,舞着一把长矛直指颜沐原的脖颈,稍微动弹一下,锋利的矛头便会直接穿透脖颈。 “颜沐原,你怎么有脸叫我皇姊的名字!若是没有你,我皇姊就不会死!我定要你也感受一下被烈火焚烧的感觉!体会我皇姊因你受过的每一份苦!” 裴策眼中再也没有玩味,而是满眼的怒火,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碎! 颜沐原喉间涌出一股腥甜,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不是我!明明就是你们!是你们将她活活烧死!” “不是我!” 明明是他们,是他们逼迫的! 颜沐原眼神溃散,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痛苦。 靳年一剑挥去,单东的头已经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颜沐原的面前。 裴策轻点马背,跃到颜沐原的面前,轻声说了什么,靳年没听清。 只是看着颜沐原突然崩溃的跪在地上,捂着耳朵。 裴策扭头看向靳年,又恢复了那张扬的笑容。 “谢过大周皇帝啦!人我带走啦!” 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凑到靳年身边,哥俩好似的搂住靳年的胳膊。 “差点忘记了,皇兄让我回去之前,去镜城里逛逛!大周皇帝应该不介意吧!” 靳年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手拿了下来,语气平淡。 “裴将军不远千里赶来相助,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 裴策丝毫不介意靳年的动作,拍了拍靳年的肩膀,对他挑了挑眉。 “行!那我先去啦!” 裴策丝毫没有自己是客人的自觉,翻身上马就要往城里去,看着靳年还站在原地,还对他招了招手。 “愣着干嘛啊!快跟上啊!” 靳年抿了抿唇角,翻身上马,命人打开城门,留下一部分的人处理剩下的辽兵。 裴策进了城后,就下了马四处看着,像是看什么都很新奇的样子。 “大周皇帝,这是什么?” 他一路上指着不同的东西一直在靳年耳边碎碎念着,靳年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起茧了。 “不过是些孩童的玩意儿!” “老板,给我拿一个!” 他拿着一个风车美滋滋的吹着,马上的包裹里装满了他一路上买下的东西,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镜城进货了! “大周皇帝,这个...” 裴策正看见一个新鲜的摆件,正要扭头问靳年,却看见靳年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也看着他,眼里却全是陌生。 “皇姊!”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人,那张脸他绝不会忘记! 江怜本来是听说城外已经打完了,正要去找靳年问问情况,就看见靳年领着个人漫无目的的逛着。 那人看见她就十分激动,甚至冲过来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 “裴将军,还请自重!” 靳年有些不悦,可那裴策的神情明显有异。 “皇姊!我是阿策啊!” 江怜蹙了蹙眉,又一个认错人的? 此人也是苗疆的? 她向靳年投向疑惑的目光,靳年点了点头。 “你认错了!我并非你皇姊,我不过是个普通人!” 那人更激动了,说着就要来扒她的衣服。 这谁啊!靳年上哪找的一个流氓! “皇姊!你就是我皇姊!” 靳年拨开裴策的手挡在江怜面前,面色十分不好。 就算他这一次帮了他,也不能任由他欺负江怜吧! 裴策终于冷静了些,知道自己方才做的有些过分了,挠了挠头。 “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蛇形胎记!” 江怜神色一凝,胎记! 她脖颈后方确实有一个胎记,瞧上去倒是有些像盘旋在后颈上的蛇。 小时候那些人没少拿着个来欺负她,说她是怪物! 裴策准确的捕捉到了江怜的表情变化,脸上扬起肆意的笑。 “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皇姊!” 靳年也看向江怜,江怜自己也是一脸懵。 怎么颜沐原说她是圣女,这小将军又说她是她皇姊? 她压根就不是这里的人啊! “我后颈确实有胎记,但你应该认错了,我并不是你皇姊!” “我才不会!我不可能认错!更何况蛇形胎记是我族圣女的标志,怎会有假!” 圣女,又是圣女!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我后颈确实有胎记,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真的不是什么圣女!也不是你的皇姊!” 裴策垂着眼帘,表情有些受伤,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声音很低。 “皇姊是怪阿策没用,那日没能救下你吗?” “母后说,这是天意!但皇姊那样好的人,天意怎么会让你死呢!” 江怜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这个小将军看上去挺可怜的,但她也不能硬装成另一个人啊! “裴将军,宫中设了宴会,先随我进宫吧!” 裴策被靳年拉着往前走,一步三回头的看向江怜,满眼都是委屈。 江怜也满脑子问号,把小白叫了出来。 “小白,我再问你一遍!这个世界是不是平行世界,存在与我一模一样的人?” 小白正摸着鱼,被江怜突然叫出来,还有些懵。 “什么世界?什么人?” 江怜有些无奈,挥了挥手继续让小白继续摸鱼。 反正就算知道,小白也不会告诉她。 若只是长相相似,江怜还可以理解,可怎么会连胎记都一模一样? 她不自觉的摸了摸后颈的胎记,微微有些发烫。 第五十九章 因为她是我朝丞相 宫中设宴,靳年也邀了江怜。 江怜被接进宫,被一群人张罗着换了一身厚重的礼服,头发被人署成一个繁杂的发髻。 “吃个饭而已,不必这么夸张吧!” 江怜感觉自己的头被压得有些酸痛,想要摘掉些却被一位嬷嬷制止了。 “江姑娘,宫宴是我朝最高的礼仪,又有外宾,装扮需得得体!” 江怜扯了扯嘴角,她也不知自己是哪里不够得体了! 她放弃了,任由一群人在她身上鼓捣,有些昏昏欲睡,直到天色渐晚才停止了对她的折磨。 江怜是对这所谓的宫宴没有一点好感了,下次靳年来求她,她也不参加了! “江姑娘,好了!” 嬷嬷摇了摇江怜,江怜睁开眼看着铜镜中的人,头发上插满了各种金银珠串,走起路来叮当作响,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现在明明国库亏空,大战刚毕,他们却将她装束像颗行走的小金库。 江怜拆下头上的珠串,将散落的头发随意挽了个髻。 “今日宫宴是为庆祝大战结束,为了这场战争,国库亏空,就不必如此招摇了!” 虽然江怜口气温和,但从靳年的重视程度,大家也不敢随意轻视她,连忙跪了下来。 “江姑娘息怒,这...这些都是前朝留下的,奴婢不敢!” 江怜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她还是不习惯这些人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她将人扶了起来。 “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 此时太监已经过来催了,江怜跟着那小太监一路走着。 本来是给江怜准备了轿撵,江怜觉得太过浮夸,便改为步行。 “这些东西都是靳...” “皇上准备的?” 江怜有些不习惯的改了口。 那小太监年纪尚小,笑起来眯着一双眼,倒是看出几分腼腆。 “皇上吩咐,江姑娘是宫中的贵客,一切都依着江姑娘的意思来!那些嬷嬷照顾前朝的宫妃习惯了,这才怠慢了江姑娘!” 倒也说不上怠慢,就觉得有些过于夸张了! 之前电视剧中,看着后宫里的妃子打扮的一个比一个招摇,她还觉得有些夸张了。 与方才她的装束比起来,倒还略显单薄了些。 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若是自己戴着那一头的珠翠,能不能坚持到宫宴结束。 麟德殿内灯火通明,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宫女太监。 “江姑娘好!” 一群宫女从她身边路过,对她浅浅福了福身。 她点点头,算是回礼。 “江姑娘,随奴才进去吧!皇上已经在等着了!” 江怜踏进门的那一刻,所有人视线都被吸引过来,尤其是裴策,显得格外激动。 “皇姊!” 他朝着江怜喊着,却将整个殿内的大臣吓得不轻。 这裴将军不是苗疆的二皇子吗?他的皇姊岂不是... 一时间,整个殿里的人表情各异,窃窃私语。 靳年轻咳了两声,底下的人也不敢再议论江怜,纷纷低着头。 “入座吧!” 江怜被引到最靠近靳年的位置上,正对着裴策。 即使大家碍于靳年不敢再议论什么,江怜也能感觉到大家探究的眼神。 毕竟大周女子除了皇后一向不能出席宫宴,而她既无官职又非宫妃,此刻却被安排在丞相的席位处。 靳年看着裴策直勾勾的眼神,举起桌上的杯子,向他示意。 “今日还要感谢裴将军!朕在此略备薄酒先谢过裴将军了!” 裴策这才收回眼神,举起酒杯像靳年举杯。 “客气!我不过是负皇兄之命特来援助大周,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我苗疆叛徒自然需要我苗疆一族亲自处理!” 说罢,裴策举杯一饮而尽,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 他看了江怜一眼,垂了垂眼眸,再睁眼已经收拾好情绪。 “江姑娘与我皇姊确实太像了,以至于今日唐突了江姑娘,实在是我的不是!我自罚一杯向江姑娘赔罪!” 他又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江怜蹙了蹙眉,他明明在笑着,但她却能看见他眼角的湿意。 “我能体会裴将军想念阿姊的心情,裴将军如今如此优秀,想必裴将军的阿姊也会十分欣慰!” 裴策笑容灿烂,眉眼舒展,两个小小的梨涡在他脸颊荡开。 “我皇姊也如江姑娘这般温柔,江姑娘说的话,我信!” 江怜的心底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收回目光看向桌上。 裴策也不再继续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夹着菜吃。 “这是我十七年里第一次出了苗疆,没想到大周的菜色竟如此美味!” 裴策嘴里鼓鼓囊囊的,看着刚端上来的菜,眼睛直勾勾的,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此时宫女又端上来奶茶放在裴策手边。 裴策眼睛直勾勾的,嘴里却已经被塞满了食物。 “裴将军,这是江姑娘研制的奶茶,除此之外,先前的许多菜色也都是江姑娘研制的!” 靳年今日的本意本就是向大家介绍江怜,虽然这段时日江怜在镜城中已经有了不少的名气,但他还未正式在朝臣面前介绍过她。 裴策一听是江怜研制的,连忙将嘴里的食物往下咽。 江怜看着他嘴里包着食物,像只屯食的仓鼠,还怪可爱的! 裴策太过着急,差点被呛到,连喝了几口奶茶顺了顺。 “江姑娘果然优秀!我小时候贪吃掉了不少牙齿,父皇便禁了我的零嘴,皇姊就经常偷偷给我做甜食!” 他说话间笑容肆意张扬,眼睛却看着江怜。 “江姑娘真是多才多艺!” 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不知江姑娘可曾婚嫁?” 他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就连靳年也被吓了一跳。 “不曾!” “那江姑娘可愿随我回苗疆,皇兄定将你许配给我苗疆最优秀之人!” 裴策似乎根本不知道他的话代表了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江怜的回答。 “我...” “裴将军慎言!” 江怜还没说完,靳年就打断了她的话。 “大周陛下何出此言?我苗疆优秀之人也不比大周少,更何况有我皇兄在,定是不会让人辱没了江姑娘!” 靳年淡淡开口:“因为她是我朝丞相!” 第六十章 女子为何不可为官? 靳年短短的一句话,整个殿内一片哗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而裴策却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靳年没作声,只当没听见继续吃着桌上的菜。 大周自建国以来,从未有过女子入朝为官,更何况还是无科考,皇帝直接钦点的丞相! “皇上三思啊!我朝从未有过女子为官的先例!” 靳年看着底下跪着的人,又是宫荀! 他就说,这个老头还是该回家带孙子了! 整个朝堂里,就属他最爱和他唱反调! “宫太傅,是说我朝并无女子为官的先例?” “那太傅可还记得,大周已亡!战事连绵,因此还未更改国号。太傅年事已高,想必是忘了!” “既然如此,战事已毕,宫太傅心心念念的登基大典也提上日程吧!” 这本也是他今日宫宴的一个目的,前朝的腐败无能,让他无可用之人,势必需要一个推翻的过程。 他早已问过江怜的意思,并且无论是才学还是品德,江怜坐这个丞相之位当之无愧! 这些日子她的所作所为,在镜城中名声大涨,若是由她来打破这个女子不为官的陋习再好不过! 宫荀跪在地上,对着靳年连磕三个头。 “皇上三思啊!女子为官破了先例,势必会引起打大乱!” “太傅觉得女子为何不可为官?又为何会引起大乱?” 江怜声音淡淡的,听上去柔柔弱弱,在这满是朝臣的大殿前,很容易让人忽视。 宫荀冷哼一声,斜眼看了一眼江怜又转头继续看着靳年。 “我朝女子深居闺阁,从未读过书,字都不识的几个,又怎可成为百官之首,领导众臣呢!” 靳年面色不虞,声音冷冷的。 “太傅是前朝帝师,才学出众,不若我与太傅就此比试比试?” 宫荀终于将眼神分给江怜,脸上满是高傲。 “江姑娘既是皇上贵客,老臣又怎好欺负江姑娘!” 江怜声音清淡,面上带着笑。 “那太傅权当给我上课罢!” 宫荀还要说什么,靳年轻咳一声。 “太傅才学出众,今日就当是指点指点后辈!” 宫荀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 “哎!大周陛下,我还是第一次见着场面,不若这题就由我来出罢!” 靳年轻点头:“那就劳烦裴将军了!” “今日我初到镜城,便遇上了初雪!我甚是喜欢,不若就以这初雪为题吧!” 靳年命人取来纸笔桌子,放于殿中央,江怜对着宫荀做了个请的手势,面色依旧淡淡的。 “还请太傅赐教!” 宫荀微微思考片刻,这才拿起笔。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那字是颇为大气的隶书,显得极为张扬,看得出来作者的笔力。 太监举着宫荀写好的诗词呈到靳年的面前,宫荀有些高傲的看向江怜。 靳年点点头,将那诗分发下去传阅,无一不赞叹,果然不愧是两朝太傅,文学素养极高! “江姑娘若是现在放弃,老臣就当是江姑娘和老臣开了个玩笑!” 江怜接过笔,轻笑没说话。 “江姑娘还未下笔,太傅便已经断定她不行了?” 裴策手里拿着宫荀方才所作的诗,眼睛笑的有些微眯。 宫荀清了清嗓子:“老臣不过是不想江姑娘难堪罢了!” “哦?那我倒是更期待江姑娘的答案了!” 江怜看了裴策一眼,又看了看靳年,而那人也正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 她一手拿起笔,一手挽住袖口沾了沾墨,光是看她写字的画面,都极为赏心悦目。 “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极为秀气,与宫荀的隶书形成鲜明的对比,各有各的风格,但从字来看,丝毫分不出孰高孰低。 江怜的字还是靳年教的,靳年平时会写些毛笔字,她便跟在一旁一起写。 靳年的字要更大气一些,她写出来总是缺了些许神韵,靳年便握着她的手写簪花小楷,倒是极为适合她。 “太傅要不要看看?” 靳年看着呈上来的诗词,嘴角含笑,将那诗词由太监递了过去。 “这...” 宫荀接过后脸色大变,拿着纸的手微微发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裴策看着宫荀的脸色变来变去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都等不到别人把那诗词给他,就连忙凑上前去看。 宫荀脸色铁青,裴策还觉得不够,继续火上浇油。 “呀!太傅,我怎么觉得江姑娘的这诗比你要更大气许多啊!尤其还更衬今日之景啊!” “大周陛下,我看这输赢应当很明显了吧!” 江怜的诗已经被传阅了下去,整个殿里议论纷纷。 宫太傅作为帝师,是整个大周才学最为出众的人,现在却输给了一个女子。 “太傅竟然输给一个女子!这简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江姑娘这诗词,我等就是再读上几年书,也不一定能够有这等水平!” 江怜听着大家对她的评价,没有作声,只是淡淡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皇上,江姑娘之才是乃我大周之福!” 顾明煦手里拿着江怜的诗,眼中的赞赏无以言表,看着江怜的目光炙热。 他拿着江怜的那张簪花小楷向江怜走来,略显激动。 “江姑娘,明煦寒窗多年也还未见过如此有才的姑娘,不知姑娘可否收下明煦为徒!” 他看向江怜的眼神炙热,但却澄澈无比,满满是对知识的渴求。 “顾明煦!” 靳年轻咳两声,顾明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动在殿前方才失了礼,连忙跪下。 “还请皇上赎罪,臣看了江姑娘的诗,深受震撼,这才在殿前失仪!” “先下去吧!” 顾明煦看了江怜一眼,欲言又止,但还是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决定一会儿散会后一定要求江怜收他为徒! “宫太傅,可还有异议?” “臣...” 宫荀皱着一张脸,看了几眼江怜。 “臣心服口服!” “那此事便就此作罢,封江怜为...” “皇上!臣在文学上确实不如江姑娘,但为人臣子,可并非只靠才学,为君分忧靠的是谋略!” 靳年有些不耐烦了,迟早让宫荀滚回家去! 第六十一章 对峙六部(一) “太傅还有何异议?” “正常科举不仅需要文学素养,更是需要策论同时过关才方可堪以重任啊!” “老臣才疏学浅,在作诗上败给江姑娘,老臣心服口服,可江山社稷可不是靠吟诗作对来维持的!” 靳年是因为了解江怜,才会让她做这个丞相,可在这些大臣眼里,更多的是对女子的偏见,甚至难免还有对他的不满。 江怜也明白这一点,她身处于一个封建王朝,女子在这里本就低人一等,想要短时间内消除大家的偏见也不太现实。 “太傅言之有理,既然要为百官之首,自然要有能力,若是连太傅都不能认可我,又怎么能让群臣认可!” 江怜说话时嘴角轻轻勾起,冲淡她身上的清冷,让她显得十分无害。 “江姑娘倒是好胆识!” 宫荀看着江怜,走近她。 “那既如此,那江姑娘便说说看吧!”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现如今国库亏空,四处战乱,百姓民不聊生,江姑娘对此又有何高见?” 宫荀虽然过于守旧,但确实是将国家放在第一位,或许与他们想法有所不同,但他的目的绝不是希望看到战火燎原,困于乱世。 江怜对宫荀笑了笑,走到他身后的六部尚书前站定。 “吏部尚书,董巡,掌管全国文职官吏。如今官吏勾连贪污腐败,人才紧缺。作为吏部尚书,是否存在监管不严的责任?处理腐败官吏后,官职空缺,四年一度的科举自然需要提前准备。” 江怜顿了顿,继续开口:“选拔新的官吏后,又如何避免再度发生?董尚书有何高见?” 董巡被江怜点名,面色有些尴尬,看了看一旁的其他人,全都低着头不敢看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杀一儆百,处罚够重,便不会有人再犯!” 江怜轻点了点头,继续反问。 “董尚书认为,有几人能做到一辈子清廉,过着清苦的日子?” “这...若是做不到,便再换便是!” 江怜轻笑,抬眼看去。 “那董尚书可否愿意抛弃自己现在富足的生活,将自己的私产全数捐出来?” 董巡脸色大变,连忙跪下看向靳年。 “皇上,臣的家产全是臣的妻室嫁妆!” 靳年目光冷冷,看着董巡没有说话。 董巡作为吏部尚书,是所有官员巴结的对象,家里光是妾室都有十几房,又怎么可能靠他妻子的嫁妆能够养得起! “董尚书别害怕!不如先听听我的办法!” 董巡依旧跪在殿前,江怜继续开口。 “世人活着便难以免俗,谁又缺的了那几两银钱!” “董尚书即日起设置举报制度,无论是谁,但凡举报成功一名贪官污吏,即可获得奖赏!” “江姑娘说的是!” 董巡现在只担心皇上追究他的钱财,自己的脑袋便要不保了,江怜说什么他都觉得没有问题。 江怜对他笑了笑,转头看向靳年。 “董尚书前朝之事已成过往,朕不会再追究,但往后还需董尚书尽心尽力!” “是!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董巡扶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大腿站了起来,退到一边。 “户部尚书,郑文泽,掌管全国土地、户籍、赋税、货币、俸禄、财政收支。说起来郑尚书倒是责任重大,那我便问问郑尚书,这国库亏空,财政支去了何处?” 郑文泽垂着眼,对着江怜笑了笑,丝毫没有董巡的慌张。 “前朝腐败,大肆修建行宫别苑,耗费了不少财力,再加上战争不断,还有不少都支给了兵部。” 江怜瞥了一眼一旁的兵部尚书,便收回视线落在郑文泽身上。 “前朝旧事,无可追证,那便不提了。现在的赋税制度,按照人口收税,壮丁强制入伍,百姓家中仅剩妇孺却要每年上缴没人高达一贯钱,郑尚书觉得是否合理?” 郑文泽依旧低垂着眼,语气平缓。 “国库亏空,财政紧缺,税收自然需要加重,待形势好转后,再放低税收即可!” 江怜轻笑:“那郑尚书又觉得土地税收如何?”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一亩土地征收十石米又有何问题?前线战士为其冲锋陷阵,若是因缺少粮食而战败,这便是因小失大了!” 江怜嘴角依旧是淡淡的弧度,这郑文泽在这里面吃了多少她不知道,但无数百姓因为这高额的税收吃不上饭是真。 “高额税收会直接导致田地荒芜,再无人愿意耕种,这才是因小失大!” 靳年突然开口,江怜的视线和他对上,两人相视一笑。 “臣知错!是臣愚昧!” 郑文泽对着靳年行了一礼,依旧垂着眼。 江怜心里觉得这郑文泽果然和董巡不同,沉着冷静,不愧能稳稳坐在户部这个油水最大的位置这么久! 江怜也不继续与他争辩,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 并且就算她现在找到郑文泽的错处,现在各处无人,短时间内找不到人来接替他的位置更为不妙。 郑文泽终于抬起头来,江怜与他视线交汇,对他浅浅一笑便走到工部尚书面前。 “工部尚书,萧文柏,掌管各项工程、水利、交通。” 萧文柏此人看上去就是古代典型的理工男,板着一张脸看上去有些严肃,听到江怜听到他,才点了点头。 “江姑娘对我工部有何高见?” “萧尚书倒是无甚过错,但却甚少从实际出发,兴修水利交通,皆是从工部出发,但实际受用人是百姓!” “长泾作为官道,却因地势问题,甚少有人经过,一直荒废!” 萧文柏一听到江怜提起这,蹙了蹙眉。 “江姑娘不了解我工部,这样说倒也正常!长泾和宜兰是距离最短且最为平缓的道路,若是其他地方,更多是高山,难以逾越!长泾处于众山之间,较为平缓,乃是最佳!” 江怜点点头:“萧尚书所言极是,但若是山体平缓增加的消耗与渡过危险的山谷来说,萧尚书认为百姓会选哪一个?” 萧文柏皱着眉,像是在对江怜这个问题反思。 第六十二章 对峙六部(二) “礼部尚书,陈宣无,掌管国家典章制度,学堂科举,祭祀。” 江怜看着眼前最为年长的人,平日里不苟言笑,周身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那人看了一眼江怜,没有说话,脸色微沉。 江怜也不在意,继续开口。 “陈尚书既掌管科举,那我便冒昧问问陈尚书的评选标准?” 陈宣无声音低沉,苍老中却尽含威严。 “科举事关我朝发展,自是不可轻视!由各地郡县推举优秀人才方可有参加科举的资格,发现品德不良之人亦将取消资格!” “策秀才,必五策皆通,拜为郎中,方可授予官职!” 说完他看了一眼江怜:“丞相之职更是须得文采出众,品德优秀,策论万人无其左右者方可为之。我朝还从未有过直接任命的女子官职!” 江怜听出他的意思,不在意的笑了笑。 “那陈尚书认为这个制度可有缺陷?” 陈宣无轻轻冷哼了一声:“自古便无事能圆满,江姑娘又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就是想问问陈尚书认为由各郡县推举方有资格参与,此事可有问题?” 陈宣无胡子抖了抖,眼神锐利的看向江怜。 “各地郡县,远离镜城,难以管束,乡试资格也往往成了高价买卖,而寒门子弟也难以支付高额费用,止步于此。” 江怜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无奈:“既然如此,陈尚书为何不废黜这个制度?” “让我猜猜,是因为地处偏远,就算废黜,在地方上也难以实行,依旧会出现交钱买通考官的行为!” 陈宣无听完江怜的话,冷哼一声,颇有些气愤。 “寒窗数十年,却因为银钱几两受尽折辱!” “陈尚书不如听听我的意见?” 陈宣无这才看向江怜,态度转缓。 “民间常有俗语,天高皇帝远。无论如何,都难以避免阳奉阴违。但若是每年统一由礼部统一出题,各地只负责监管,最终题目统一收回又由礼部统一批改。” “一来可以整治买卖秀才的情况,二来更加全面,可以筛选出不同人才,适用于不同岗位,一枝独秀,不如百家争鸣。” 陈宣无蹙着眉像是在深思江怜的话,胡子一抖一抖,江怜看着没了那份锐气,倒是平添了几分可爱。 “江姑娘此举甚好,老夫没想到江姑娘不仅才学出众,竟然还能想出这等优秀的法子!” 陈宣无摸了摸胡子,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江怜对他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兵部尚书,郭峰,掌管全国武官、军械、驿站。” 郭峰明显比其他几位尚书要壮上一圈,架着胳膊,仰着下巴看着她。 “怎么?江姑娘对我兵部还有涉猎不成?” 江怜对着他浅浅一笑,周围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这郭峰,是至今唯一一个武状元,一身腱子肉,脾气很是不好,平日里从不拿正眼瞧人。 “涉猎倒也算不上,不过确实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郭尚书。” 郭峰歪着嘴,眼里的轻视越发明显,满脸都写着“有屁快放”。 “我朝文官数百,可偏偏武官寥寥无几,就连将军也不过几位,郭尚书可知为何?”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们喜欢天天之乎者也我还能逼着他们习武不成?” 郭峰翻了个白眼,又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敢揍考官! 江怜脸上的笑意不减:“我朝重文轻武,文官整日呆在屋内,比起武官需要冲锋陷阵要安全的多!同样的俸禄,若是有选择,那任谁自然会愿意选择安逸的生活!” 郭峰一听见江怜这话,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你懂个啥!要不是参加这个破武举还得会诗文策略,我大好男儿自然夺魁数不胜数!” 江怜点点头,转头看向靳年。 “前朝重文轻武,无论文武状元,皆需学习诗文策论。从实际来讲,选择从武之人,对此大多没有兴趣,强行增加只会极大削减人才。” 郭峰看着江怜,认可的跟着点头,毕竟他这大周朝唯一的武状元可是揍了考官才考上的。 “但习武之人也并非不学无术,诗文策论对他们而言,并无用处,反倒徒增烦恼。作为状元怎可目不识丁,仅靠一身蛮力?” 郭峰听着前面的话还颇为认可,可他越听越不对劲。 “小丫头,你说谁一身蛮力呢!” 一旁的几位尚书看着他就要被点着了,连忙拉住他。 可几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拗得过一身腱子肉的人,轻易就被挣脱开来,走到江怜面前。 江怜丝毫不慌,郭峰虽然看着脾气不小,但也从不曾有过随意殴打人的行为,那次当场揍考官也不过是因为那考官诱惑他行贿未遂,便在考场上故意不收他的考卷。 虽然大家都说郭峰是靠打考官当上武状元的,但若不是他策论合格,就算打了考官也无济于事。 “郭尚书作为唯一的武状元,对着策论有何见解?” 郭峰扬着头冷哼:“屁用没有,学了这些还能打胜仗不成!” 若不是他家里人逼迫着他学,他才不乐意看这些,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外面打几拳来的舒服。 而一旁的其他朝臣,听见郭峰这话,眼里露出鄙夷和愤怒,却有些敢怒不敢言,他们所谓的圣贤书却在这人嘴里被贬的一文不值。 “郭尚书说的有理,学了这些确实不能打胜仗。” 郭峰脸色这才好转了些,勉强低了低自己头拿正眼瞧了瞧江怜。 “可为人将军,若是目不识丁又与普通战士有何区别?又如何带领众士兵战场杀敌?” “战场杀敌何时又靠这些酸不拉几的诗文了?” 郭峰对江怜的话颇为不认可,只觉得这小姑娘每次先把他惹恼,又马上说些他爱听的话,烦人的很! “若是没有战术,只会以死相搏,不过是徒增伤亡。” “武状元从军,不需要策论,但考试也是必须的,只是这考试科目,可将诗文策论改为兵书,这才算得上有勇有谋,各司其职!” 郭峰不自觉的跟着江怜的话点头,丝毫不记得自己刚刚还觉得这小姑娘烦人。 第六十三章 对峙六部(三) “刑部尚书,穆严,掌管国家法律、刑狱。” 江怜在穆严面前站定,那人肤色偏黑,身上的官服被打理的一丝不苟,连褶皱都显得规整,周身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对应大周法律,比起穆尚书,我是外行,不如穆尚书说说当今律法的利弊吧!” 穆严黑着一张脸,眼神落在江怜身上。 “当今律法其中一条便是:女子不可入朝为官!不得议论朝政!不得不守妇德!” 穆严张嘴便直接说了三个不得,针对江怜的意思颇为明显。 江怜倒也不恼,反问:“那穆尚书又认为法律凡是定下便不可修改,又一定正确吗?” “我朝律法乃是开国皇帝立下,延续至今数百年,江姑娘可是有意见?” 江怜还没开口,靳年便出声了。 “是朕还没表达清楚吗?需要朕再重复一遍,前朝已亡,江山易主,朕现在才是当今皇帝!穆尚书可是觉得朕无权修改律法?” 穆严不卑不亢的对着靳年行了一礼:“新朝建立,皇上自然有权修改律法!可律法至今数百年,各地一直按照此律法实行,又怎可因为一个女子而轻易推翻!” “圣上若是执意为了一个女子不顾世俗,臣,无话可说!” 穆严话刚说完,整个殿里顿时安静下来,不敢吱声。 穆严这话不仅讽刺了江怜以女子身份参政,更是暗讽靳年贪图美色,为了一个女子失了皇帝应有的判断。 “穆尚书真是给朕扣了好大一顶帽子!” “臣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若皇上执意如此,这刑部尚书臣不做也罢,还请皇上放臣告老还乡!” 穆严跪在地上,态度坚决,眼睛直视着靳年。 “穆严你在刑部多久了?” “回皇上,自臣入仕以来便一直呆在刑部,已有二十余年,掌管刑部已有六年!” “二十余年...” 靳年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嘴里轻声念叨着。 “穆尚书在职二十余年,应当明白律法是为了什么,若是被条条框框束缚,限制发展,那这律法的意义在何?” 穆严瞳孔微缩,没有开口,只是继续听着。 “大周限制女子为官,且先不论对错,朕先问问穆尚书,方才江怜所言,可否有资格与殿前众臣一同站在此处?方才江怜所作诗句,殿内可有人能与之平分秋色?” “江姑娘之才,确实无人出之左右,但律法一事岂非儿戏,怎能随意品评修改!若是人人都对律法有异议,那便依着众人再改吗?” 穆严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目光落在江怜身上。 江怜唇边勾起一抹浅笑:“穆尚书品德高洁是我朝幸事,可若穆尚书因为我一个女子便选择扔下偌大一个刑部,会不会有些轻率?” “穆尚书是刑部尚书,就算我想要修改律法,穆尚书坐镇刑部,不也是穆尚书做最后决定吗?” 江怜顿了顿,靠近穆严的耳畔。 “穆尚书若是不认可我,在此时选择离开不就正好如了我的意吗?” 穆严眼皮轻轻抖动了一下,看向江怜,只看见一张无害的笑容。 “那且让我看看,江姑娘对我刑部有何高见了!” 穆严一字一句的说着,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江怜耸了耸肩,转头对着靳年挑了挑眉。 靳年唇边不自觉的荡起一抹笑意,看着那个江怜得意的表情,只觉得可爱。 “宫太傅,方才的六部整改意见只是我的初步设想,太傅可还有其他高见?” 宫荀胡子一抖一抖的,看不出是被气得还是怎么。 “啪啪啪!” 安静的大殿里突然响起一道掌声,裴策从桌几后走了出来,在宫荀一旁站定。 “江姑娘才学出众,就连谋略也不输百官,若这位宫...坚持不愿江姑娘坐这个位置,那我也只好将江姑娘请回我苗疆了!如此人才在我苗疆可都是无比珍视,没想到大周竟然如此不在意!” 裴策一边说,一边对着宫荀挑了挑眉。 “宫太傅,朕敬重你是前朝元老,可以不追究你多次忤逆圣意,但今日这丞相,朕是封定了!” 宫荀还欲说些什么,就被靳年打断。 “来人!宫太傅年事已高,朕已准许其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霎时,从殿外进来一群侍卫将宫荀架起来带了出去。 “众臣可还有异议?” 靳年此话一出,原本就安静的殿内,更是陷入了沉默。 靳年方才对宫荀的态度不过是杀一儆百,他们哪里还敢有意见。 “恭贺江丞相!” 不知谁先喊了一句,众人便跟着纷纷一起高喊。 “恭贺江丞相!” 而穆严却走到江怜身边,眼神锐利。 “我会死死盯着你的!” 江怜不在意的笑了笑:“那希望穆尚书不要失望!” 宫宴散去,裴策作为苗疆使者被安排在宫中住下。 一群太监正要给他领路,他看了一眼江怜正坐在前面的凉亭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抛下身后的人凑了过来。 “江姑娘好!哦不,现在该叫江丞相了!” 裴策脸上好像永远挂着笑,总让人觉得他没心没肺的样子。 江怜轻笑:“今日多谢裴将军了!” 江怜也没说是谢他千里助战还是宫宴,他也不挑破。 “只是口头谢谢吗?” 江怜轻挑了挑眉:“那裴将军要如何?” 裴策坐在江怜一旁的凳子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自小便没出过苗疆,今日一见便觉得与江姑娘十分投缘!不知道江姑娘可有兄弟姊妹?” 江怜轻轻摇了摇头,举起一杯茶小口啜着。 裴策一听来了劲,抓住江怜的手腕。 “那不知江姑娘可愿认我做弟弟?” 江怜蹙着眉:“我真的不是裴将军的皇姊!” 裴策不在意在摆了摆手:“我对江姑娘的感觉很是亲切,就算江姑娘不是我皇姊,我也是愿意叫江姑娘一声阿姊的!” 裴策没给江怜拒绝的机会,连忙继续说。 “江姑娘不是要谢谢我吗?那就请江姑娘可怜可怜我,收了我这个弟弟吧!” “我...” “我会保护好你的!做我阿姊不亏的!” 江怜看着眼前人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也不知怎的,嘴比脑子还快。 “好!” 裴策有些不敢相信的抓住江怜,开心的大喊:“阿姊!” 江怜看着眼前的人高兴的像个孩子,脸上也浮起一抹笑意。 第六十四章 圣女的秘密 “裴将军...” “我既喊你阿姊,阿姊叫我裴将军就见外了,阿姊还是叫我阿策吧!” 裴策对她扬起一个笑容,显得天真又良善。 “这...” “没什么不好的,阿姊若是与我见外,我也是不愿的!” “阿...阿策” 江怜拗不过裴策,但确实从未如此亲密的称呼一人还是不太习惯,有些磕磕巴巴的。 “阿姊方才要说什么?” 心满意足的裴策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像一只被满足的小豹子。 江怜定了定神,敛了敛神色。 “虽然可能有些失礼,这有关苗疆族的秘密,阿策不愿意说我也能理解!” 裴策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苗疆。 “阿姊想问什么?” 江怜顿了顿:“我想问问苗疆圣女的事。” 裴策瞳孔缩了缩,有些兴奋的抓住她的手腕。 “阿姊怎么突然想要问圣女了?” 江怜笑了笑:“其实也不算是突然,之前听颜沐原提起过圣女的事,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裴策眼里的光似乎被灭掉,突然有些丧丧的。 江怜看出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嘴角是淡淡的笑意,显得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柔。 “虽然我不是你皇姊,但既然你叫我一声阿姊,我以后也会像你皇姊一般照顾你!” 裴策点点头,恢复如常。 但江怜从他的目光中,却似乎看到深不见底的哀伤。 “其实我苗疆一族是不可以向外族透露我族消息的,尤其事关圣女,更是不可告知外人。若是将圣女的消息透露给外人,就等于是将我苗疆整族人的性命交于那人。” “既然如此,那...” 江怜话还没说完就被裴策打断。 “但如果是阿姊想知道,阿策什么都告诉阿姊,阿策相信阿姊不会害我们苗疆!” 江怜心里有些酸涩,对于裴策的这份信任有些不知所措。 裴策只不过是因为她与他皇姊长的一样,便如此信任她,将她整族的性命交在她手上。 “我苗疆一族,世代以圣女为尊,就连皇室也在圣女之下。我们苗疆原本只是大周的一个附属部落,是第一任圣女获得了天命,根据预言一步步壮大苗疆,这才有了现在的苗疆一国。” “可圣女作为我们苗疆一族的关键,不得由他人肆意窥探玷污,所以...” 说到这,裴策苦笑了一下。 “所以,圣女自成为圣女后便一直居于圣女祠,除了帝王不得见其他人?” 裴策眼神中透露着悲哀,嘴角的苦涩越发浓烈。 “对啊!圣女担负我苗疆一族的使命,当天命选择她后,她也成为了一个锦衣玉食的囚犯。” “说来可笑,作为最尊贵的人,自由却是最奢侈的东西!” 裴策看向湖面,眼神越发深远。 “天命选择?” 江怜心中疑惑,这苗疆的圣女竟然不是世袭,那这天命又是什么? 裴策转回视线,目光落在江怜的身上,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无尽的哀伤中。 “这是我苗疆最为绝密的事,除了皇室之人,其他人也不知道,大家都认为圣女是由上一任圣女培育,直至十八岁,才可以替代上一任圣女。” “这也算是我们闭口不谈的一个污点吧!其实大家口中圣洁尊贵的圣女,却需要与其兄长一同生下龙凤胎。自第一代圣女预言后,历代圣女皆是如此,除了...” 裴策说到一半却突然住了嘴,对江怜笑了笑。 “没什么。” 江怜也没追问,这毕竟是他们苗疆的私事,愿意告诉她已经好了,若是再追问就太不礼貌了。 “第一任圣女与其兄长诞下第二代圣女之时,便曾经预言,圣女需要与同父同母的兄长才能诞下最为纯粹的圣女人选。若是有人违背此预言,我苗疆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江怜蹙了蹙眉,她没有想到圣女竟然是兄妹生下的孩子! 她是学医的,实在难以接受这种荒谬的理论。 先不说那第一任圣女的预言是真是假,就强迫两个兄妹为了整族使命生下两个无辜的孩子继续重蹈覆辙。 “难道从未有人反抗过这个预言吗?” 裴策苦笑,摇了摇头。 “第一任圣女是我族先辈,没有任何人可以违背她的预言,即使是圣女也不行!” “更何况,若是违背第一任圣女的预言,将会引起群愤,需要以死谢罪!” 裴策眼中的苦涩越来越浓,看向江怜的目光也越发深邃。 “我苗疆一族向来不与外界交流,苗族子民除非被逐出国,否则将生生世世呆在苗疆地界。” “此次我离开苗疆来大周,一是因为圣女的预言,二是...” 他顿了顿,瞥了瞥江怜。 “二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皇姊的消息。” 裴策目光落在江怜身上,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睛有些发红,看起来像是被人丢弃的小狗。 “阿姊,我能不能暂时把你当成我皇姊?就一会儿!” 江怜心底有些柔软,点点头。 裴策扑进江怜的怀里,下巴搁在江怜的肩上,手臂收紧,将江怜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皇姊,都是阿策没用!要是当时阿策能救下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江怜感觉肩膀处有些湿热,衣服像是被什么打湿了。 “皇姊,阿策这些年好想你!再也没有人会偷偷给阿策做吃的了!” 江怜手有些僵硬的拍了拍裴策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阿策乖!皇姊回来了,皇姊明日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零嘴!” 江怜只觉得肩上的衣服被濡湿的更厉害了! “皇姊你走了后,皇兄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都凶凶的,整天都在处理国事,我让他休息休息,他还怪我不够用功!” “可是皇姊!我已经很努力了!现在我可以保护好你了!再也不会让你被欺负了!” 裴策抱着江怜,嘴里碎碎念着,像是要把这几年的感情一下子全部吐露出来一样。 江怜抱着他,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时不时应和几句。 第六十五章 初入户部 甘露殿内。 靳年与江怜对坐,桌上摆放着几张纸。 这场宴会真正的目的,除了证明江怜的实力,也是靳年这个新帝立威的时候。 “我会先将重心放在户部,经济现在是重中之重,急需发展。更何况户部这个大油田,也不知道会挖出来些什么宝贝!” 江怜握着笔在户部上圈了个圈,与靳年相视一笑。 “你且放心做,后果我替你担着,现在战事结束了,这些老蛀虫该拔一拔了!” 靳年声音温柔,两人靠的极近,江怜认真的讲着话,他的目光落在江怜一颤一颤的睫毛上。 “你觉得如何?” 江怜抬头看着靳年,却撞入他的眼眸。 靳年适时收回目光:“郑文泽是个老狐狸,想要抓到他的把柄并不容易!” 江怜点点头,这郑文泽能从一个小县令坐到如今的位置,绝非什么简单的角色。 “但现如今我们最大的困难是...” 靳年眉头紧蹙:“此次战役几乎已经耗空整个国库,马上要入冬了...” 江怜明白今年的意思,入冬代表着无法劳作,经济也会跟着下跌,更何况战后最是容易出现灾难,若是处理不当,他们,怕是渡过不了这个冬天了! 劳作尚且有温室大棚可以解决,可这里不是现代,无法拥有花样众多的取暖设备,很有可能有很多人根本无法撑过这个冬天。 “我会想办法的,现在国家内乱不断,还需要你去处理,这些就交给我吧!” 江怜扬起一个笑,安慰的拍了拍靳年。 靳年心中有些酸涩,点了点头。 第二日下了朝,江怜就去了户部。 今天是她第一次上朝,经过昨日的宫宴,大家对她的态度虽然有所改观,但多少还是有些不服。 今日上朝便说过她会轮流去六部查看情况,进行改良。 但她是靳年亲封的丞相,就算他们心里不服,明面上对她也依旧是恭恭敬敬的。 “江丞相,这是户部近几年的重要文档,若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微臣,微臣是户部侍郎陈杭。” 一个看上去稍显年轻的男子,将一摞竹简端了过来,累在桌上。 江怜拿起一卷,沉甸甸的。 看来造纸术也得先进行改良了,不然按照现在的造纸技术,做出来的纸张又差又贵,没几个人能用得起。 卷宗里其实能写的东西大多也有限,大多是选着要紧的事情记录。 江怜研究了一下近几年的财政主要支出,但写在明面上的东西,郑文泽必然是慎之又慎,几乎和他说的差不多。 江怜叫来陈航,她对这户部不熟悉,对这陈航也不甚了解,只能旁敲侧击。 “听说陈侍郎也是状元郎?” 陈航脸上表情不变,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不清情绪。 “这朝堂上下,状元郎可是最不值钱的,江丞相还是莫要打趣微臣!” 江怜神色淡淡,果然,能进户部的人,又怎会是个将喜怒挂在脸上的简单人物呢? “陈侍郎,进户部多久了?” 陈杭不卑不亢,神色淡淡的。 “微臣自得尚书赏识,入仕以来在户部已有五年!” 五年便坐到了侍郎的位置,正四品的官职,可谓是前途无限。 这整个户部都是郑文泽说了算,这陈航若不是郑文泽的人,怕是在这鱼龙混杂的户部混不下去! 江怜心里有了数,这陈杭多半也是郑文泽派来盯着她的人。 不过就算这里是户部,她现在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可不管郑文泽的眼光,直接让伍行去将户部的所有人聚了起来。 “江丞相,这是要干什么?我户部事务繁杂,耽搁不起,丞相若是想要训话,大家怕是没时间!” 郑文泽表情有些微妙,毕竟江怜在他的地盘就直接越过他,想要在这里下马威,就等于是在打他的脸! 江怜根本不在意郑文泽的看法,她本来最终目的也是将郑文泽这颗蛀牙给连根拔起! “不过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不过片刻,郑尚书也耽误不起吗?还是郑尚书觉得我没这个权利?” 郑文泽眼睛眯了眯,又装出一副笑脸来。 “怎么会?我不过是担心公务耽搁了!更何况江丞相若是想了解情况,陈侍郎对我户部更是了解,江丞相直接询问他要快得多!” 江怜看着郑文泽一个老狐狸的笑脸,心里冷笑,也学着他挤出一个笑来。 “方才陈侍郎已经向我介绍过了,现在我不过是想先认识认识大家,毕竟往后共事的时间还长,这也不行吗?” 郑文泽依旧是那张假脸,像是戴了张假面似的。 “江丞相有要求,自然可以!” “行!那大家都依次介绍一下自己吧!说说职位还有进户部多长时间了!” 江怜顺手指了一个人:“就从你开始吧!” 那人被指到的时候像是有些惊讶,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臣户部主事,孟柯,在户部已有十年!” 江怜听完难免多看了他几眼,他身上的官服有些发旧,被浆洗的颜色发白。 在户部呆了十年,却还是一个小小的主事。 户部是油水最多的地方,这孟柯瞧上去却并不太富裕的样子,甚至对比周围其他人来说,可以说得上寒酸。 那人回答完便又继续低下头,手里抱着卷宗继续翻看着。 江怜心里记下这个名字,继续听着其他人介绍。 这些人大多都是跟在郑文泽混的,大多都是些和他一样的人。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可以算得上是炉火纯青。 只有几个人才刚入户部,还没来得及被郑文泽收编。 那几人身上还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还没被社会磨平棱角,心里还保留着自己的初心。 “昨日江丞相所作诗文,我们都拜读过了,果然非凡!以江丞相之才,也不止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追赶上!” 其中最为年轻的那人和顾明煦是同一届的考生,不过他是探花,被分来了户部。 江怜对他们笑了笑,简单鼓励了几句。 这户部的腐败早已根深蒂固,若要拔除免不了伤筋动骨。 他们必须得尽快熟悉起来,这样才能快速接替户部! 第六十六章 孟主事 “孟主事,留步!” 孟柯步履匆匆,手里是一摞一摞的书简。 江怜挡在他面前,差点没刹住车的孟柯手里的书简就要掉落,江怜伸手将其扶好。 “江丞相?” 孟柯眯了眯眼,像是仔细确认了一下,才继续开口。 “江丞相找微臣有什么事吗?” 江怜将他怀里的书简抽出一卷展开。 “孟主事是户部的老人了,我初到户部,有些事想咨询一下孟主事!” 孟柯低着头将书简整理好:“江丞相若是有什么问题,陈侍郎想必会很乐意解答。微臣虽然在户部呆了十年了,但对户部的了解也不一定比陈侍郎多。” 他明显就知道陈杭是郑文泽的人,不想趟这浑水。 这户部的人就没有不精明的,孟柯虽然不是郑文泽的人,但也不见得会站在她这边。 毕竟她也不过是刚刚新上任,不知几斤几两的丞相而已。 而郑文泽可是久居户部,掌握了户部所有人命运的人。 谁更有实权,还说不准呢! 孟柯见江怜没说话,接过她手中的书简便要走。 “孟主事,留步!” “我方才瞧见这些似乎是关于税收的?” 孟柯也摸不准江怜的意思,只是点点头。 “听闻税收这块是孟主事在负责,正巧我对这税收有些疑问,需要向孟主事请教一二。” 自战争结束,伍行就被留在江怜身边负责保护她的安全,他对孟柯做了个请的手势。 孟柯知道江怜是想从他这里入手,但这户部的弯弯绕绕又怎会是她一个小姑娘能解决的! 他叹了一口气,跟上江怜。 既然都无可避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伍行给孟柯端了把椅子过来,放在江怜对面。 “孟主事请坐!” 江怜给了伍行一个眼神,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 伍行领命关好门,站在门口守着。 “丞相找我必然不只是为了税收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江怜笑了笑。 “孟主事在户部十年,对户部的了解并不会比郑尚书少。我看得出来,孟主事并不愿与郑尚书为伍。对户部现在的样子,孟主事应当也不想看见吧!” 孟柯轻蔑的笑了笑,很是不屑。 “江丞相真是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事,哪里配与郑尚书为伍,不过是在职谋口饭吃罢了!” 江怜并没有对孟柯的态度感到不满,甚至算得上意料之中。 她现在不过是临危受命,还是大周最受轻视的女子身份,却要直接扬言要整顿六部,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孟主事过谦了!我也不要求孟主事做违心之事,不过是要求孟主事公事公办。接下来我会最先着手田地税收之事,还需要孟主事多多关照了!” 孟柯抬眼看了江怜一眼,没作声,像是在思索什么。 “方才孟主事手里拿的那些卷宗,我瞧着像是新拟定的税法?” 她不过是粗略的看了看,但也看得出来,这税收比以往还要更高上不少,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一年甚至也赚不到那么多,更何况前不久才与辽军开战,更是不可能。 “这些都只是户部讨论后暂时拟定的,还需要交由刑部审核,等皇上确认后才会生效。” 孟柯也没说明,江怜也明白这意思。 这些都还只是户部的意思,只要靳年那不松口,那便还有扭转的可能。 江怜笑了笑:“多谢孟主事!往后还需要孟主事多多关照了!” 孟柯和江怜对视,两人什么也没说明,但孟柯却似乎明白江怜的意思。 “江丞相还是先将税收之事解决罢!我还有事,就不耽误江丞相时间了!” 江怜勾起唇角:“自然!” 别的不说,就这高额的税收,靳年必定不会同意。 孟柯走后,伍行走到江怜身后,小声说着。 “方才孟主事进来后,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想要靠近被我赶走了!” 江怜点点头,坐在主位上,神情淡然。 不用猜也知道是郑文泽的人,孟柯不是他们的人,自然会担心他在她面前乱说。 “走吧!去刑部转转!” 伍行有些欲言又止,江怜瞥了他一眼。 “说吧!” “那刑部的穆严不是个好相与的,那日宫宴多次对江姑娘表达了敌意,江姑娘此时去刑部,怕是讨不了好!” 江怜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我以后去就能讨的了好?难不成就因为他一辈子躲着刑部走?” “这...” 伍行挠了挠头,闭上了嘴。 “这穆尚书不是个好相与的,但我也不是什么乖乖听话的!” 江怜轻笑,抬脚出了门。 伍行连忙跟上江怜的脚步,深怕自己慢一步,江怜就被刑部的人给吞了。 门匾上“刑部”两个字写的入木三分,尽显威严。 一进门就能感受到一阵低气压笼盖,旁边的牢里时不时还能传来几声尖叫嘶吼。 江怜还没见过审讯,被这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 “江丞相若是胆小,还是赶紧离开吧!我这刑部也不是普通人待的地方!” 穆严接到消息,出现在江怜背后,悄无声息。 江怜被穆严阴森森的话吓了一跳,这刑部的人走路都没声的吗? 穆严看见江怜的反应,心里的不屑更盛。 “江丞相还是早些离开吧!我刑部阴气重,冲撞了江丞相,臣可担待不起!” 江怜现在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祸国妖姬,迷惑帝王的妖怪! 江怜镇定下来,对穆严笑了笑。 “穆尚书这么怕我来刑部,是有什么秘密不成?” 穆严听见这话,冷哼一声。 “我刑部做事光明磊落,何来秘密!江丞相若是闲着无聊想来长长见识,我倒是乐意至极!” 江怜心想这激将法对付穆严这种死傲娇最管用了! 穆严虽然看上去严肃又死板,但江怜看得出他和郑文泽那种吸血的老狐狸不同,是个正直之人。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穆尚书带路了!” 江怜神色淡淡,对穆严没有谄媚,也没有害怕,仿佛两人不过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穆严哼了哼,甩了甩袖子走在前面,也不管江怜跟没跟上。 第六十七章 炸毛的猫 穆严将江怜领到刑部的会客厅里,冷着一张脸。 “江丞相若是想找些事做,我会让人找些话本子来。刑部还有要事,就不陪着丞相了!” 江怜从他满脸的嫌弃都能看得出来,她在穆严眼里就是一个迷惑君主的人。 她倒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现在她还需要穆严的帮忙,还是得改掉他对她的偏见! “穆尚书留步!我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戏弄刑部!” 她站起身来,走到穆严面前,从伍行那里接过书简在穆严面前展开。 “这是户部新拟定的税法,稍后便会送来刑部!穆尚书对大周律法多有了解,想必也知道税收若是过高,必然会引起民愤吧!” 穆严蹙了蹙眉,听完江怜说的话才接过书简。 他越看眉头越蹙的更紧,直到看完,生气的将书简合上。 “荒唐!” “如今税收已经达到历史最高!大战之后不降低税收安抚人心便罢了,如今还要再额外增加!简直荒唐!” 江怜接过书简,语气淡淡。 “我倒是有个新的税收办法,既可以减轻大家税收负担,又可以增加国库征收!” 穆严这才拿正眼瞧江怜,像是觉得江怜在说什么天真的话。 江怜倒也不在意,只是慢慢说着。 “如今大战过后,百姓人心惶惶,高额税收更是让大家感到负担!而国库亏空,只在百姓身上征收,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并不会有所增加!” 穆严冷哼一声:“江丞相这话说的轻松,若财政不靠税收,他国还能白送不成?” 江怜挑了挑眉,在穆严面前打了个响指。 “穆尚书,人是无法赚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两国之间又怎会有的仇敌?” 辽国攻打大周不也正是因为大周物资丰富,地势广阔嘛! 穆严被江怜这话气的冷哼,却又架不住她的话确实有道理,导致他气的想走,又想继续听江怜说下去。 江怜也不挑明,只觉得这穆严也没有看上去那么难接触,明明是个挺可爱的人嘛! “我大周有铁矿,大辽觊觎许久,若是为了利益,便将铁矿出售给辽国,简直是本末倒置!” 若是要说能在辽国售出高价的物品,便只有铁矿了! 冷兵器时代,向敌人出售兵器,简直是疯了才会这样做! 江怜也不急着解释,钓足了穆严的胃口。 穆严本来不是真觉得江怜是准备卖铁矿,见她不说,心底有些着急,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 江怜见穆严的脸色,已经有些憋不住了,这才开口。 “穆尚书认为,什么东西最赚钱?” 穆严略微思索了片刻:“若是律法允许范围内,自然越是珍贵稀有的东西越是赚钱!” 江怜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子。 穆严看着那瓶子十分眼熟,倒是有些像之前镜城中一度盛行的茅台瓶子。 瓶身透明,质地轻盈,看上去极为纯粹。 “这?” “对!在此之前,就连大周都不曾有过,更何况是辽国和苗疆。” “但这些瓶子不可大肆向外出售,毕竟物件一旦多了,便算不得珍贵了!” 江怜可不指望靠一个普普通通的玻璃瓶就致富的,这玻璃瓶的制作工艺她已经大致摸清楚了,后续不过是准备工坊进行制作罢了! 毕竟现在大周技术落后,大多还使用青铜器作为日常用具,先不说造价,便是轻便性就不如玻璃制品。 “辽国地处北方,更为寒冷,以畜牧业为主。他们衣物虽然厚实却有失轻便,若是低价从他们国家买入羊毛,高价买入鹅绒,再以高价卖出制好的御寒衣物,穆尚书觉得他们会买吗?” 穆严思索了片刻,蹙着眉,江怜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他有一点不懂。 “为何要高价买入鹅绒?这样成本不久提高了吗?” 江怜笑的一脸纯善:“穆尚书认为,若是在家里随便养殖点鸭鹅便可以获得高额回报,那么还有人愿意冒着危险去战场上厮杀吗?” 穆严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对江怜的方法更是赞叹。 这平常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直接从根源上慢慢腐蚀辽国,且让他们心甘情愿。 “江丞相真是好手段,穆某佩服!” 穆严开始对江怜有所改观,这小姑娘看上去也并非如他认为的那般无知,甚至也还算的上聪明吧! 不过他暂时还是无法彻底接受江怜,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思想也非一朝一夕之间可以扭转的。 “穆丞相既然对这方法还算认可,那不如便帮我一个小忙吧!” 穆严一听这话,心里对江怜的那一丁点好感马上便荡然无存。 “哼!” 江怜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 “户部掌握国家经济,若是不及时清理蛀虫,只怕方才说的那些方法也救不回来!” 穆严和郑文泽平常也算有来往,对他算不上多喜欢,只觉得这人过于谄媚。 他和董巡还不太一样,董巡整日恨不得穿金戴银,显示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郑文泽平日里看上去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甚至看上去比户部其他人还要朴素,只有了解的人才知道,他的家产比董巡不知道要多上几倍。 相比起董巡,郑文泽才是更难解决的存在,他比董巡圆滑,平日里也从不炫富,事情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做,若是不慎被抓住了,他也可以直接推脱掉,把自己隐藏的极好。 “江丞相初入朝堂,六部之间盘根错节,想要整改又岂会是江丞相说的那么简单!” 江怜也明白,也早就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我只需要穆尚书的支持而已,作为回报,律法一事上我也可以向穆尚书提些优化意见,采不采纳就看穆尚书了!” 六部若是要颁布什么条令,免不了要经过穆严这里,所以她必须要先得到穆严的支持。 穆严冷哼:“江丞相这是什么意思?是将我刑部当成什么了?” “若是合理,我刑部必然大力支持,若是不合理自然会驳回!江丞相这是笼络我刑部为江丞相所用吗?大臣私下勾结可是重罪,江丞相对我大周律法还是不太熟啊!” 第六十八章 宫尧笙 江怜丝毫不意外穆严的态度,她现在对穆严的性格基本已经了解了。 平日里看起来凶神恶煞,看谁都不爽的样子,但实际一点就炸,只要给出理由,便能很快安抚。 像只炸了毛的小猫,见谁都摆出一副吓人的样子。 “穆尚书先不用着急,不如先听听我的建议?” 穆严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江怜。 江怜心想还真像一只傲娇的小猫,生气了就摆出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不过是希望穆尚书陪我演一场戏罢了!户部提高税收,需要刑部审核,审核通过后再提交到皇上那。若是户部提交过来,穆尚书且先同意交由皇上便是!” 江怜见穆严要张嘴,赶紧继续说。 “穆尚书别急!不会真正实行下去,到时候会将此消息散播出去,交由百姓投票,到时候户部便成了众矢之的,就算郑尚书藏得有多好,也抵不过百姓的骂声!最后朝廷不过是迫于民声对户部的政策进行整改罢了!” 穆严这才缓了缓脸色,没说话,等着江怜继续说下去。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遵循民愿才可长久发展,而户部的税收便是第一个试验品!” “此办法虽然好是好,可若将一切交由百姓决定,带有个人意愿,只怕是会有有心人利用!” 江怜点点头:“因此民声只是一部分,将采取匿名建议,由朝廷筛选出合适的政策,再交由百姓投票即可。” 穆严了然的点点头:“此法可行!” 随即他轻咳了一声,有些拉不下面子的开口。 “户部那边的申请我会同意的,不过剩下的就要靠江丞相自己了,我只能保证我刑部不会插手此事!” 江怜笑了笑,对着穆严欠身微微行了一礼。 “那就多谢穆尚书了!” 得到穆严的承诺,江怜从刑部离开,站在门口。 “江姑娘,接下来咱们要去哪个部?” “先去甘露殿吧!” 江怜刚走到甘露殿门口,便见着一个青衣女子正从里面出来,脸上布满红霞,眼里像是蓄满了春水。 “江姑娘,这许是哪位大臣的女儿...” 伍行也瞧见了,连忙开口向江怜解释。 “嗯...既然皇上还有事,那还是晚些再来吧!” 江怜转身就要走,却被方才那女子喊住。 “你是...江丞相吧!” 那青衣女子提着裙边向她走来,脸上满是笑意,声音温柔的像是摇篮曲。 江怜转回身看向她,蹙了蹙眉,她记忆中不曾认识过这个女子。 那青衣女子见江怜的神色,了然的笑了笑,对着她行了一礼。 动作端庄大方,一看便是大家闺秀。 “小女宫尧笙,太傅是小女祖父,今日是随祖父一同进宫探望静妃娘娘。” 这短短一句话,江怜也明白了她的身份和来意。 她知道静妃家世显赫,却并不知道宫荀便是静妃的父亲,也难怪宫太傅多次顶撞,靳年也从不曾真的怪罪与他。 江怜对着宫尧笙点点示意。 “祖父是前朝帝师,常年辅佐帝业。现在新皇登基,祖父也是担心,这才对江丞相失礼,小女替祖父向江丞相赔个不是!” 宫尧笙低垂着眼,睫毛一颤一颤的,整个人温柔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宫太傅德高望重,那日本也是我逾矩了。我还未亲自向宫太傅登门致歉才是我的不是!” 宫尧笙浅浅一笑露出梨涡,面上的红霞还未全散去,衬的人肤白红润。 “那日宫宴江丞相所作那诗,小女听后十分喜爱,今日央求着祖父带我进宫,也是想看看能不能遇到江丞相!” “今日一见江丞相,小女便觉得能作出这诗之人必然应当是江丞相这般优秀的女子!” 宫尧笙抬起眼看着她,眼中波光粼粼,尽是艳羡。 “自小祖父便教导我,女子应当德才兼备,直到遇到江丞相,我才知这德才是什么。” 她眼里的光好像熄灭了,带着些许哀伤。 “宫姑娘既是宫太傅教导长大,才学必然不会差。女子不必拘于高楼,屹立风中亦是傲然的玫瑰!” 宫尧笙抬眼看向江怜,像是被她的话所惊到,嘴唇微张,眸中闪烁。 江怜对她笑了笑:“宫姑娘若是也有兴趣,想要和男子比一比,随时都可以,能阻碍你的只有你自己!” 她拍了拍宫尧笙的肩,转身离开,留下宫尧笙呆愣的看着她的背影。 “江姑娘,咱不是要去找皇上吗?” 伍行摸不透江怜的意思,只能试探的问了一句。 江怜继续走在,脚步丝毫没有停顿。 “皇上忙着呢!哪有时间见我!” 伍行挠了挠脑袋,他总感觉江姑娘这话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但看着表情却又过于自然。 女人心,果然是最难摸透的东西! 江怜停下来,看着上面的牌匾。 “工部” “江姑娘,这工部环境可能不太好,你小心着些!” 江怜点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才刚走进长廊,便听见传来此起彼伏的锯木头的声音,还有漫天飞舞的木屑。 “咳咳!” 伍行被木屑呛到,连忙用袖子在江怜面前扇了起来。 他这边被呛的感觉自己嘴里全是木屑,却见江怜已经戴上口罩,手里还递了一个过来。 他赶紧接过戴上,只觉得舒服多了! 他还提醒江姑娘,结果人家早有准备! 江怜绕过长廊走到院中,一群人正锯着一块长木头,旁边还散落着大量木屑。 而萧文柏头上满是木屑渣,正盘腿坐在地上,组装着什么东西。 江怜站到他面前,遮住光线,那人才抬起头来。 江怜背着光,萧文柏眯起眼才看清了她,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站了起来。 “江丞相?你来我工部有何贵干?” 江怜从萧文柏的头发上取下一片木屑,拍了拍手。 “听说萧尚书最近在研究农田器具?” 萧文柏拍了拍手上的灰,态度算不上多好。 “怎么?江丞相对这也有所研究?” 他不再看江怜,继续拿起方才的器具继续摆弄。 第六十九章 图纸 “算不上什么研究,不过倒是可以暂时先给工部几张图纸研究一下。” 这下不仅是萧文柏,就连其他人也停下手中的事,抬起头看向江怜。 萧文柏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丞相,我工部可不是像其他地方,光靠才学便可以的!是!江丞相的确才学出众,萧某佩服,可这图纸可不是那么容易研究出来的!” 别说是几张,哪怕是一张,他们一群人也是要花上许久的时间研制实验才能得出来的。 而江怜却说先给他们几张研究,可真是胡闹! 江怜从怀里掏出她早就准备好的图纸递了过去,这些都是她挑选的。 现在的工艺能够做出来,并且又可以大幅度提升效率的一些图纸。 萧文柏满不在意的接过图纸,一人分发了一张。 他手里拿的是关于农田器具的,正是他们现在正在研究的水车,并且要更加完整细致。 他越看越觉得精妙,拿着图纸反复查看。 而其他人也是,看着手中的图纸,爱不释手,像是拿着什么宝贝似的。 “江...江丞相,这图纸,是何人所作?可否将他请来?” 萧文柏目光不曾从图纸上离开,声音都带着颤抖。 “这图纸...是我从书中所看到的,若萧尚书喜欢,我到时候便将这些书送来工部便是!” 萧文柏听见江怜这话,眼睛大睁,激动的抓住江怜的手。 “江姑娘真的愿意将那些书送来我工部?” 要知道有了这些图纸,便代表着他们可以直接按照图纸制造,省去了大量实验的时间和金钱。 而记载这些图纸的书籍,他连见都没见过,必然是难寻的孤本,而江怜却愿意送给他们! 江怜拂开萧文柏抓着她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除了关于农田的,还有关于水利的,若是萧尚书感兴趣,我那还有些更稀奇的工艺!” 萧文柏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此话当真?” 他现在看江怜的目光就像在看仙女,丝毫不记得自己当初有多嫌弃她。 “江丞相,我们能否也看看?” 工部本就是负责这些工艺制作,一听到这也忙不迭的凑了上来,生怕漏掉了自己。 江怜轻笑:“自然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有一个小忙还需要大家帮忙!” 得到图纸的萧文柏想都没想就应下,也不管江怜要说什么,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成堆的图纸。 “噗!” 伍行看着江怜就这么把工部给收买了,忍不住笑出了声,被江怜凉凉的盯了一眼,连忙捂住嘴。 “后续我想在镜城中设立工坊,专门制作这些工艺品,到时候还需要劳烦众位了!” 萧文柏刚回过神自己方才直接答应了江怜,还担心她提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要求来,心里还有些紧张。 现在听到是这么个小问题后,这才放心下来,随意的摆摆手。 “都是小问题!只要江姑娘愿意将图纸和书让我们看看,便是住在工坊里也是没问题的!” 江怜被萧文柏的话逗笑,这就是理工男的可爱之处嘛! 江怜口中的工坊便是之前与穆严说的玻璃工坊,玻璃不过是个试验品,若是成功了,后续便可以继续发展新的。 现在的铜镜看上去模糊不清,自然不如玻璃照着清楚。 若是成功了,那便可以限量销售到他国。 越是稀少的东西,便越是珍贵,尤其是现在工艺还无法达到的,就算别人想学,也无法得知。 “江姑娘,这是我们最近一直在研发的水车,但至今仍有问题,我们尝试过不少办,都无法解决。这图纸上所说的龙骨水车,与我们所研发的倒是十分相似,不过我们这个还需要人力踩动拐木,这个却可以依靠流水作为动力自行运转,实在是妙极!” 萧文柏将江怜带到那块长木头前,从地上拿起图纸,掸了掸上面的木屑摆在江怜面前。 江怜看了看,这图纸的技术要比她提供的龙骨水车要早两个朝代,算是比较落后,并不算方便。 “是啊!大战刚歇,正是兴农的时候,若是不能赶在春天之前研制出来,便延误了时机!” 另一人又拿出手上的图纸:“这木犁的构造也十分精巧,比之原来的还要更加省力轻便。” “还要这个!这个直接可以将龙骨水车抽上来的水直接导流进入田里,直接省去了灌溉的时间!”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介绍着自己手中的图纸,就像小孩子炫耀自己手中的糖果一般。 江怜没说话,任由着他们说着。 “江姑娘,真是厉害,一天之内就搞定了三个部!” 江怜瞥了伍行一眼,挑了挑眉。 “你又怎么知道我今日不去其他部?” “啊?江姑娘还要去吗?” 伍行像是受到惊吓,江怜在短短一天之内便已经走了三个部,其中两个部的尚书已经被江怜说服,剩下的户部也有了对策。 竟然还要继续去其他部,江怜这是准备今天一天之内就把六部走遍吗? “为什么不可以?” 江怜其实本来也没想这么着急的,但最近小白似乎有些奇怪。 明明一直准时打卡上班的小白,竟然会时不时的晚些出现,有时候她叫它,也不一定能收到回答。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整改六部也是小白匆匆下发的任务,还没来得及解释便消失了。 甚至连上次的主线奖励也还没来得及下发,便没了踪影。 小白的异常总让她感觉心慌,毕竟小白是她回到自己世界的办法。 如果小白消失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回不去了! 她脑海中浮现靳年的脸,两张脸逐渐重合。 不!她不属于这里,她必须回去,那里还有人在等她! 她还没有告诉他自己有多喜欢他!她想要站在他身边,成为与他并肩的人! “江姑娘?” 江怜回过神来,伍行正一脸关切的看着她,她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只是刚才有些走神了!” “我们走吧!” 她掩去眼底的情绪,离开了工部。 第七十章 开设学堂 “江姑娘,我们接下来去哪?” 江怜摘下口罩,沉声道。 “先去礼部吧!” 伍行点头跟上,心里对江怜的佩服更甚。 这六部错综复杂,里面个个都是人精,江怜却感觉游刃有余。 这礼部尚书陈宣无,为人板正,比那穆严也不遑多让,更何况他作为六部之首,更是不好说服。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结构,可江怜却总觉得礼部比起其他几个部的大门,要显得端庄一些。 她还没进门,就看见一群人从里面出来,陈宣无也在其中。 “陈尚书!” 陈宣无这才闻声望去,见到江怜才停下脚步,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站在江怜面前。 “江丞相来我礼部有何事?” 那群人步履匆匆,瞧着方向像是甘露殿。 “我此次来不过是想与陈尚书商议一下科举之事。陈尚书若还有事便去忙吧!我择日再来拜访!” 陈宣无听完江怜的话,眼睛亮了亮 “真是巧了,老夫此次正是要去与皇上商议科举之事!江丞相既然来了,便随老夫一并前去!” 江怜点点头,跟着陈宣无并排走着。 “江丞相上次宫宴所说的方法,我与礼部已经商议过,此法甚妙!” 江怜对陈宣无笑了笑,这不过就是现代的高考罢了! “具体的施行方法,还需要与陈尚书商定后再下决定!” 陈宣无难得没再板着一张脸,勾着唇笑了笑,胡子跟着嘴角一起抖动。 “听说今日江丞相在刑部说服了穆严那小子?” 江怜勾着唇,脸上是淡淡的笑。 “不过是提了些建议,穆尚书愿意相信我,也算是对我肯定!” 陈宣无摇了摇头,看向江怜。 “穆严那小子,平常板着张脸,其他人都挺怕他的,其实也不过是看着凶,接触下来就知道,这小子其实不过是因为身在刑部,难免需要伪装些。” 陈宣无像是在回忆什么,嘴角带着笑。 “穆严那小子,最开始就是个愣头青,刚到刑部的时候,也不知道变通,直接指出了当时的刑部尚书受贿的事,没少吃苦头!” “陈尚书和穆尚书似乎很熟?” 陈宣无点点头:“当时那小子被人堵在巷子里被打的半死,我碰巧路过,对他举报之事有所印象,这才将他救下。” “当时他的脸被打的没一块好的,醒过来第一件事还是问我他经手的那个案子卷宗在哪?” 陈宣无说到这笑了笑,像是回想起当时穆严肿成猪头的脸。 江怜跟着陈宣无慢慢走着,仔细听着他说着以前。 “哎!年纪大了,就是喜欢回忆从前了,你们年轻人定会觉得我烦躁。” “我那孙女就最是厌烦我说这些,每次就捂着耳朵对我扮鬼脸。” 陈宣无摇了摇头,脸上却尽是笑意。 江怜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陈尚书说的这些挺有意思的!” 她自小便是独自一人,更不要说有人愿意给她讲故事。 她在那边唯一的寄托,便是靳年了! “我倒是羡慕陈尚书的孙女,我自打记事起,就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当时就羡慕别人能拥有家人的怀抱。” 江怜垂着眼眸,陈宣无收敛了笑意。 “上天是公平的,江丞相虽然幼时缺失了很多爱意,但现在却依旧优秀,也依旧会有人爱你的!” 他拍了拍江怜的肩,目光温柔慈爱。 江怜还没来得及细想,已经到了甘露殿门口。 “江丞相,请吧!” 江怜对陈宣无还了一礼,带着他一并进了殿内。 礼部的人已经候在殿内,宫太傅也在其中。 “臣,拜见皇上!” 陈宣无跪下对着靳年行了一礼,江怜侧头看去也跟着行了一礼。 自靳年登基以来,她似乎还是无法把他与皇上对等起来。 他在她面前依旧自称我,也从未让她行过礼,以至于她经常忘记眼前之人已经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了! 靳年看着江怜跟着叩拜,十分生疏的样子,嘴角勾了勾。 “平身吧!” 江怜站起身,顺手将陈宣无也扶起来。 “皇上,科举一事已经开始筹备中。新的制度也已经命人分发下去,只是这修改考试内容不可操之过急!” 陈宣无所说的考试内容不仅是关于武考的,也是江怜之前与靳年商议过的。 文学策论固然要紧,但国家需要不同的人才,需要学习不同的内容进行科考,选出最为适合的人才。 但若是突然修改内容,许多考生已经准备多年,反倒会影响原有的考生! “此次科考务必严抓行贿作弊,文学过关者,将策论呈上来,朕亲自批改!” 前朝皇帝昏庸,人才流失,虽然满朝文武几乎都是状元,可这其中的水分可不少,很多真正有才华之人,反而被淹没。 “是!” “皇上,除科考以外,我希望新设立学府监管部门,所有学堂受此部门监管,任课老师需经过专业培训,所授知识皆可自由选择方向。” “并且不再限制女童入学,不限年龄!无论多大年龄,只要愿意学习,依旧可以入学!” 靳年点点头,女童入学,本来也是他的意愿。 还有江怜送他的那些书籍,若是能在学堂里推广开来,那必然会引起巨大的反响! “至于武科,依旧设立专门的学堂,学习武科所考的内容。” 陈宣无在一旁仔细听着江怜所说的内容,捋着胡子点点头。 “学府监管部门现在暂时没有人适合,正好可以从这次科举中选拔些人才进行培训,暂代培训老师之职。” “先在镜城中设立第一个学府作为实验推广,等待第二批科举选拔后即可开设第二个学府。” “江丞相所言极是!现在战争初歇,百废待兴,这学府开设实在是开阔人才之利器!” 陈宣无原本也觉得女子入学入仕有违礼数和律法,但自从他见识了江怜的优秀以后,他便对此改观了! 女子也并非比男子差,若是江怜这般的女子,那更是大周之福! 这女子入仕也并非什么坏处,若是学府开设了,他便要将自己那顽皮的孙女送进去好好管束管束! 第七十一章 小迷妹 刚出了甘露殿,便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江...江丞相。” 江怜闻声转过头去,只见宫荀略微有些喘气的追了上来。 江怜蹙了蹙眉,她方才哪句话又惹到这位宫太傅了? 她似乎都没有提到过他呀!更何况这位宫太傅方才在殿内便一直没说话。 “江丞相,老夫之前对江丞相多有得罪,只是按照礼法行事,还望江丞相大人不要生气。” 江怜略微有些惊讶,宫太傅今日怎么像突然变了性,竟然会向她道歉。 宫荀略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支支吾吾。 “江丞相所说的那个学府,可否让老夫去试试?” 江怜心下了然,宫荀原本就是帝师,原本就掌管着原来的国子监。 说起来,确实是最适合掌管新学府的人。 宫荀见江怜不说话,又继续开口。 “之前是老夫狭隘了,江姑娘之才朝中确实无人可敌,老夫这些年也算阅文无数,可没想到比起江丞相来,还是...” “不过老夫也想明白了,输给江丞相这样的人,也算是我大周之幸.” “之前老夫一直自视甚高,直到败给江丞相,老夫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才想要去江丞相所说的新学府进修。” 宫荀说完,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对着江怜笑了笑。 江怜难得见到宫荀露出这么和善的表情来,还将态度摆的这么低。 “宫太傅学富五车,愿意去新学府是大周学子的福气。” 虽然宫荀平日里有些古板,江怜被任命时是反对的最厉害的,但人却并不坏,只是太过于将那些条条框框当回,说白了也不过是个有些顽固的老人。 但若论才学,新学馆建设,必定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带队。 江怜虽然理论知识丰富,可若要她真的去掌管新学府,只怕也不如宫荀。 “老夫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望江丞相答应。” 江怜余光瞥见一个青衣女子正向着这个方向走来,仪态万千,远远看去像是一幅画。 “江丞相,祖父!” 宫尧笙对着江怜行了一礼,站在宫荀身后,低垂着眉眼,像是将名门闺秀几个大字刻在了骨子里。 “江丞相,这是老夫的孙女,宫尧笙。” 宫尧笙抬起眼看了江怜一眼,对她福了福身。 “上次江丞相所作的那首诗,尧笙听说后,就对江丞相极为赞叹,更是要将江丞相作为自己的目标,整日念叨着想要见见江丞相。” 宫荀提起这,笑的眉眼弯弯,目光慈爱。 “祖父...” 宫尧笙娇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江怜一眼,脸颊绯红。 “江丞相,老夫拉下脸来,也是希望替尧笙向江丞相求一个新学府的入学名额。” “这孩子自小就聪明,比起她长兄还要更加聪慧,可奈何是个女子。” 宫荀长叹了一口气:“她自己平日里就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缠着老夫给她讲学。” “江丞相若是愿意收下尧笙,老夫感激不尽!” 新学府筹备,需要先培训,最适合的人选自然是江怜。 所以除了六部整改以外,她现在还需要培训新学府,负责新学府的建立。 第一批招收的学员,江怜也正好打算从这些官二代中挑选一些。 毕竟新政策出来,若是没有人带头,百姓自然不愿相信。 若是先做出成绩,那自然会有更多人愿意接受。 更何况很多官二代本就是按着科举制度去培养的,资质也要好上一些。 宫尧笙,她虽然没怎么接触,但就今日来看,底蕴并不差,更何况又有宫荀这个祖父,必然不会差。 “宫姑娘愿意,我自然欢迎!” 宫尧笙听完抬起眼看向江怜,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可却依旧端庄,不曾表现出来半分,只是对江怜福了福身。 “尧笙谢过江丞相,尧笙必定不辜负江丞相培育之恩!” 宫荀眼中含笑看着江怜。 “之前老夫看人总带着些偏见,对江丞相多有得罪,现在看来还是老夫目光短浅了!” 江怜感觉的到,宫荀看她的目光中没了敌意,话语中还隐隐透着对她的喜爱。 “宫太傅没有怪罪我不敬已经足以证明太傅的大度,现在还愿意主动来新学府帮忙,是我该好好谢过太傅才是!” “老夫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新学府还是要靠江丞相!” 宫荀和蔼的看着江怜说着,眼中满是欣赏。 “尧笙要向江丞相学习,咱们宫家也就你这么一个聪慧的,日后也好接替老夫的衣钵!” “江丞相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华,尧笙定当努力,不辜负祖父和江丞相的抬爱。” 宫尧笙眸光闪烁,看向江怜的目光越发炽热。 江怜对着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目光柔和。 “我在朝堂中等你!” 宫尧笙听到这句话,略微一愣,看向江怜,得到确定的眼神后,心中是隐藏不住的欣喜,抿着嘴点点头。 “尧笙定不负江丞相期许!” 宫荀看着宫尧笙的模样,嘴上埋怨,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你这小丫头,平日老夫夸你几句,你怎么没这么开心呢?” “祖父...祖父和江丞相不一样!” 宫尧笙低垂着头,偷偷的瞥了一眼江怜,只见她正目光温柔坚定的看向天空,像是在想着什么。 江怜看着祖孙俩温馨的模样,又想起了靳年。 她也曾像这样在靳年面前撒娇,将自己的一切剖析在他面前,再被他温柔的抚平。 直到靳年的出现,她才觉得这个世界没有那么陌生,也逐渐成了她唯一的期盼。 “江丞相?” “嗯?” 江怜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宫尧笙。 “我要与祖父回去了,若是...若是江丞相方便,可以来太傅府找我。江丞相太忙也没事,我们新学府见!” 宫尧笙说话间,耳垂染上红意,看向江怜的目光却充满了期许。 江怜也不忍拒绝这样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只是轻轻点点头。 “路上注意安全!” 宫尧笙跟着宫荀,一步三回头的看向江怜,直到看不清人影。 第七十二章 抢人 江怜其实也明白宫尧笙对她的感情,和现代追星的小姑娘没什么不同。 对于崇拜之人不过是被那人的某个方面所吸引,她不过是做了她心底最深处的事罢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性,宫尧笙是幸运的,拥有优渥的家世,备受尊敬的长辈。 但也是不幸的,被条条框框束缚在深闺之中,想做的不敢做,连喜怒哀乐都要克制,一举一动都要对得起大家闺秀这几个字。 她摇了摇头,这个时代的女性,卑微的又何止这一点呢! 她能光明正大站到丞相之位,不过也是因为靳年是位开明的君主。 若还是前朝,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君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一句话定下一个人的生死。 人命在这个时代,轻如草芥。 她叹了口气,抬脚离开。 “江姑娘,咱们这是要去哪个部?” 伍行跟在江怜身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小心的放进怀里。 江怜没看见他的动作,走在前方,淡淡的开口。 “今日不去了,先去国子监!” “好!” “哈?” 伍行差点没反应过来,被自己的脚给绊倒,连忙稳住身形,凑到江怜身后继续跟上。 “咱们去国子监干什么啊?” 江怜算是发现了,不熟的时候,伍行看上去不好惹的样子,熟起来后发现是十万个为什么,凡是都要追问,真不知道靳年是怎么受得了的。 “去抢人!” 江怜随意敷衍了一句,果然就听见身后的人嘴巴比脑子还快。 “哦好!” “等等!抢人!” 伍行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大张着嘴,随后便鬼鬼祟祟的凑近江怜,小声说着。 “江姑娘要抢谁你给我说就行,这种小事我去办就行了!要是你抢不过人家受伤了,皇上肯定饶不了我!” 江怜终于明白身边有个傻子是种什么体验了! 她突然来了兴致,也故作神秘的靠近伍行耳边。 “去抢皇上,你敢吗?” 说完,江怜便看着伍行像是石化的表情只觉得好笑。 “江...江姑娘,这...这不太好吧!” 江怜继续装出一副神秘的模样:“怎么?你怕啦?” 江怜看着伍行一副cpu被烧了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伍行也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挠了挠脑袋。 “江姑娘,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去抢皇上,我还在想怎么办呢!” 毕竟他只不过是被靳年派来保护江怜的,他的上司其实是靳年才对。 若江怜真的要去抢皇上,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他觉得江姑娘若是去劫色,那皇上应该还蛮愿意的。 “那要是真的,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皇上?” 江怜看着伍行一脸为难,也不再逗他,挥了挥手。 “新科状元顾明煦,你可知?” 伍行点点头,他跟着靳年,对这个名字也有所耳闻。 “听说他是去年唯一一个没有贿赂的人,凭着实力中了状元!” 江怜注意到这顾明煦也是因为那日宫宴才下来查了一下他的资料。 年年科举,贿赂之风盛行,这顾明煦家中并不算贫苦,甚至家中算得上江南一带的富商。 家中本意是要替他打点好一切,可他偏偏不愿,还将去年受贿的官员一一记录下来,直接在殿试将名单呈交上去。 正因如此,即便是中了状元,也受尽排挤,没人愿意接纳他,最后还是宫荀欣赏他的才华,将他收进了国子监。 自大周建国以来,状元郎一向不低于四品,可顾明煦却只是堪堪一个五品的国子监侍书。 若是换了其他人,必然觉得受尽屈辱,可偏偏顾明煦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每日在国子监在书中乐得自在。 江怜新学府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顾明煦。 她一向觉得为人师者,可以学问不如人,但绝不可德不配位! 若宫荀是郑文泽那样的人,她也绝不会同意他去新学府任教。 国子监里有些清冷,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洒扫的人。 国子监是皇子上学的地方,可前朝皇子大多已经成年,剩下的都随家眷一同流放了,此时并没有人。 她走近其中一间学堂,里面坐了一个人,正趴在桌子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书。 江怜对伍行眼神示意,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停在那人背后。 那人手中握着一本关于辽国的杂文,讲的大多是一些商贾在行商途中所遇到的一些趣事。 江怜也没出声,就这样站在那人背后,看着他一页一页翻看着书。 直到最后一页看完,那人才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顾明煦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手里的书没拿稳飞了出去。 他抚了抚心口,才看清江怜的模样。 “江丞相?” 江怜对他笑了笑,蹲下身来捡起书,坐在他一旁的蒲团上。 “顾侍书对这些感兴趣?” 江怜拍了拍书上的灰,翻开那本《杂事录》。 顾明煦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副上班摸鱼被上司抓的模样。 江怜将书合上,递到他手中。 顾明煦原本以为自己偷偷看闲书被抓,免不了受一顿骂,却看见江怜面容平和,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书籍不分高低贵贱,只要顾侍书喜欢,那便是有价值的书。” 顾明煦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江...丞相当真如此觉得?” 他其实最感兴趣的便是这些杂记,可家中却从不让他看这些闲书,每日只望着他考取功名,振兴家族,光耀门楣。 江怜弯了弯眉眼,轻轻点头。 “人若是没了自己的兴趣爱好,那又有什么意思?” 顾明煦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那日宫宴,我便觉得江丞相与众不同,如今看来,江丞相简直犹如神女下凡,顾某万万不及!”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被人理解。 他每次看这些书,还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躲起来看,不然免不了要受一顿骂。 大家都觉得只有圣贤书才是正道,仿佛他看这些闲书像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罪过一般。 第七十三章 自费去上班 江怜听着顾明煦碎碎念的讲了一堆自己对杂文的见解后,才仿佛突然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瞥了江怜一眼。 “对不起,江丞相,我就是有些太激动了!耽误你时间了!” 江怜摇摇头,神色柔和。 “听顾侍书聊这些,也算是我对顾侍书的一个考察吧!” 顾明煦蹙眉满是不解,什么考察? 江怜这才开口解锁今日她来的目的。 “你是说以后没有国子监了?” 江怜点点头,顾明煦却还依旧在思索着她所说的话。 “江丞相是要我去新学府做夫子?” 江怜开口纠正:“是老师!” 顾明煦呆滞的点点头,像是还没缓过神来。 “江丞相是说以后这些书以后都不是闲书了?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了?还可以教给那些学子?” 江怜点点头,她觉得顾明煦倒是很适合做历史老师。 一来他本就对这些感兴趣,二来他性子活泼,能将那些枯燥无味的故事讲的生动有趣。 顾明煦得到江怜的答案后,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顾侍书不再问问我其他的,就这么答应了?” 顾明煦摇摇头,眼中星光闪闪。 “就凭江丞相这一句话,顾某便是不要俸禄也愿意去的!” 随即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大变看向江怜。 江怜以为他突然变卦,却只见他大叫一声。 “国库亏空,这新学府怕是没有资金建立!” 江怜轻笑,正要解释,就听见顾明煦继续说道。 “新学府若是有什么困难,江丞相就告诉我!平日里我爹给了我不少银子让我打点,都被我攒着的,不如江丞相拿去建立新学府吧!” 说着他便要从怀中掏钱,江怜连忙制止。 “多谢顾侍书好意,我本是希望顾侍书来做新学府的老师,又怎么能要顾侍书的钱!” 顾明煦也是个死心眼,将怀中的一沓银票拿出来,一股劲的塞进江怜怀里,少说也有几百两。 “江丞相还是拿着!我也是希望新学府快些建好,我也好能赶紧上任!” 江怜被逗笑,却还是没收下他的银票。 “顾侍书放心,新学府的钱自然会由户部支出,不会耽误顾侍书上任的!” 顾明煦也不再坚持,收回银票揣进怀里,嘴里却嘟囔着。 “今日走的匆忙,带的确实少了些!” 江怜也没听清,见他收回去了这才放开手。 “那江丞相,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我...我该教他们些什么?” 江怜看着顾明煦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安抚他。 “顾侍书不必过于紧张,待新学府修建完成后,我会统一进行培训,顾侍书只需要将自己所知道教给学生就行!” 顾明煦有些呆愣愣的点点头,跟着江怜一路走出去还险些撞上门,还是伍行眼尖拉了他一把。 “顾侍书且回吧!” 顾明煦傻笑着点点头,对她挥了挥手,一路看着她的方向。 “江丞相一定尽快哦!若是新学府有什么困难一定记得找我!” 江怜走出国子监的大门,伍行凑近江怜。 “江姑娘果然厉害,这么快又收服了一个!” 江怜斜睨了伍行一眼,她总觉得伍行这描述,就感觉她今日就是大姐大在到处收小弟一样。 伍行挠了挠头,手中的东西被他摩挲的有些发烫。 他看向江怜,有些欲言又止,却还是没说出口。 江怜看着伍行有些奇怪,这才开口。 “你要说什么?” 伍行就像被突然点到名一般,立马站的笔直。 “没...没什么!” 江怜眼尖的瞥见他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但既然他不愿意说,江怜也就当没看见。 “天色不早了,今日就先这样吧!” 这个时代,上班早下班时间也早,这个时间,宫里的大臣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就算她想继续,也找不到人。 伍行一听她这话,便有些急了。 “江姑娘,听说皇上今晚设了宴,小童姑娘去城外和王婶他们吃饭了,不如江姑娘就留在宫里吃吧!” 急了挑了挑眉,转身看向伍行。 伍行被她看的越发不自在,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脸都快被涨红了。 江怜也不再难为他,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向甘露殿走去。 不用想也知道,多半都是靳年让他来的。 明明今日在殿前才见过,为何要让伍行来留她? “江姑娘,这...这是皇上让我交给你的!” 伍行打开手掌,露出一半虎符。 虎符一向是一分为二,由皇帝掌握一半,将军出征则掌握另一半,在出征当日需要将虎符合二为一,方成仪式。 江怜接过虎符,握在手中轻轻摩挲。 与辽国战事已毕,这虎符应当已经归还,两半都在靳年手中,可靳年为何将另一半交给她? 江怜看向伍行,他却低下头回避着江怜的目光。 “皇上在湖心亭等江姑娘,皇上说,江姑娘的问题,今夜他都会一一解答!” 江怜收紧掌心,将那一半虎符紧紧握住。 “走吧!” 她一向不是个会退缩的人,神色平静的向湖心亭走去。 她被带到湖边,伍行便退了下去。 她看向湖中央的凉亭,桌上摆满了东西,却没有一个人。 她穿过桥走进亭中,看着桌上的菜肴和一旁的暖炉。 她突然感觉肩上传来一阵暖意,一件狐裘搭在她身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胸前系好。 她只觉得自己被一阵熟悉的味道包围,她回过头,陷入一双深邃的眼眸中。 不知是不是这味道太过熟悉,再加上这相似的脸,她竟然有些错觉。 “靳年!” 那人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将江怜拉回现实,她垂了垂眸。 “怎么想起约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新学府的事?还有那虎符是怎么回事?” 江怜一口气便接连抛了几个问题,靳年将她吹乱的发丝抚到耳后,将她按到凳子上坐好。 “先吃点东西吧!伍行说你今日连续去了四个部,连饭也没好好吃!” 他小心的剔干净鱼刺夹到江怜碗里。 第七十四章 我希望得到他全部的爱 江怜原本还没觉得饿,直到靳年提起来,她才感觉肚子空落落的。 她看着鱼肉,只觉得莫名的熟悉。 她抬头看向靳年,眼中满是震惊。 “你是靳年?” 靳年手顿了顿,没作声,只是将剩下的鱼刺继续剔干净。 “你总是将我与那人认错,我真的与他那么像吗?” 江怜只觉得自己心脏像是被一双手攥紧,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不是,但为什么! 为什么他和靳年的习惯一模一样! 也会习惯将鱼肚整片肉一起剔干净刺,不破坏鱼肉本身。 人可以长得一模一样,可这习惯为什么也一模一样! 靳年看着江怜的表情,目光坦然。 “那日裴策将你错认为圣女,你其实并不认识什么圣女,却平白成了一个人的替代品。可江怜,你难得不是也将我当成他吗?” 靳年的话像是在江怜耳边炸开,心脏越发疼了起来。 她将他也当成替代品了吗? 她明明一直能将他们区分开来,她一直知道他们是不一样的人! “你总是看向我的时候,却是想着另一个人。有时候我和你说话,你也总是看着我的脸发呆。你可以欺骗自己,但江怜,我知道,你每次看向我的目光,没有一次是看向我的!” 江怜只觉得靳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拳砸在她心上,她一直明白被当做替代品的痛苦,她现在却将靳年当成了那个替代品。 替代品的感受,自从她遇到靳年后,这种感受便一直环绕在她身边。 他看向她的目光,永远带着缱绻,却不是属于她的! “江怜,我也是个普通的男人,我也无法忍受自己喜欢的人每次看向我的目光,都是属于别人的!” 江怜像是有些崩溃的捂住耳朵,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我...我没有...” 她的解释显得那么无力,又那么不堪一击。 靳年抓住她的手,看向她。 “我一直知道你心底一直有个人,我从来也不强求你什么,但我希望你看向我的时候,那些目光是属于我的,而不是想着别人!” 江怜只觉得自己脸有些湿湿的,喉咙有些喑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靳年看着江怜的模样,最后还是叹了一口,将她拥入怀中,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江怜只觉得自己陷入一阵熟悉雪松香气中,耳边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抱歉!” 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因为哭过,带了几分软糯。 靳年手一顿,随即又轻柔的放在她的后背上停了下来。 “你和他很像,就连习惯也很像!” 靳年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他陪伴了我度过了最痛苦的日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如果没有他,或许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江怜这个人了!” “他对我来说,亦师亦友,教会我成长,陪伴我整个青春,教会我怎么爱一个人,让我在这个冰冷绝望的世界,找到了属于我的那束阳光!” “自我有记忆起,似乎就受尽了白眼。他们都说我孤僻,因为我的胎记便说我是妖怪!我曾经无比憎恨这个胎记,甚至想过要将这里剜去...” “可他告诉我,爱我的人,哪怕我面目憎恶,生如恶鬼,也会视我为珍宝。这些年,无论别人怎样对我,别人给我带来的伤害,他会加倍的补偿我,将我受过的伤一一抚平。” 江怜声音平淡,靳年却能从中听出无尽的思念,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他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温和的人!我初见你的时候,我可以轻易的感知出你们的区别,你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初见你的时候,你身上总是萦绕不散的戾气,像是被某种东西压着喘不过气。但他和你不同,他身上总是带着能够治愈一切的温柔,像是没有棱角的玉石,只要在他身边就觉得安心。” “可最近,我越来越难将你和他区分开来!” 她抬头看向靳年,睫毛微微颤动。 “你逐渐褪去了戾气,和他也越来越像。我一直告诉自己,你和他是不同的两个人,可能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我已经逐渐将你当成了他。” 江怜心口生疼,她这样不仅是将靳年当做了替代品,伤害了他,更是将自己对心中的那个人的感情亵渎。 “我其实也是个很自私的人,他对我那样好,我却希望得到他全部的爱,不掺杂任何人的影子。我总是讨厌他看向我的目光中夹杂对别人的爱,我只希望他看向我的目光中全是因为我是我,不是因为别人!” 说罢她像是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说来可笑,我将自己最讨厌的感觉却加在了你身上!” 靳年抬起手轻轻拭去江怜脸上的泪珠,揉了揉她的发丝。 “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将她认错的,他既然看向你,那便只是因为你是你!” 江怜睫毛颤了颤,嘴里轻轻低喃。 “因为我只是我?” 许久她嘴角才轻轻勾了勾,像是释怀,又像是和自己的和解。 “将你看作替代品,我十分抱歉。” 江怜看向靳年,目光柔和坚定。 “从此以后不会了!你是你,不是任何人!你也很好,但你们是两个人,我不会再认错了!” 明明是他所希望的答案,靳年心口却不知为何有些发堵,像是被人掐住了心口一般。 “抱歉,今日失礼了!” 江怜擦了擦脸,拂去脸上的泪珠,扬起一抹笑。 “你是你,独立坚强是你,脆弱无助也可以是你!没有人需要定义你,你自己也不用!” 江怜垂下眼眸,没说话。 其实靳年也说过同样类似的话,但她不会再将他们弄错了! “谢谢你!” 江怜眼光深远,她欠他的太多了! 无论是从来不过问她的来历,尊重她的一切,还是和苗疆圣女长相一样的事,又或者是力排众议将她拥上这尊贵的丞相之位。 江怜靠在靳年怀里,不知为何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许是这雪松味太好闻,又或许是她也曾经这样靠在这样温暖的怀里。 第七十五章 你说要替我讨回银子 夜色逐渐深了,桌上的菜已经撤了下去,只留了些点心摆在桌上。 江怜掌心里乖巧的躺着那一半虎符,而一旁一只稍大的手掌中躺着另一半虎符。 “为何要把这个给我?” 江怜看向掌心的虎符,声音平静无波。 “此次辽国大败,必然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现在我们元气大损,经济匮乏,辽国必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过了冬必然会再找机会挑起战争!” 他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江怜。 “年后,我会亲自迎战!我将后背交给你,若是有什么...” 靳年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嘴唇被一只手捂住。 “我会提前做好准备,你只需要安心保护你的子民即可!” 江怜只觉得掌心有些痒痒的,靳年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掌心,微微有些湿热。 她收回手,移开视线,轻咳一声。 “之前种下的作物,春天就可以收割了,还有钱的事你不要担心!还有郑文泽那些人这些年可算是吞了不少银子,我迟早让他将这些都吐出来!” 靳年看着江怜一本正经的模样,只觉得可爱的紧,有些忍不住的想笑。 “有什么问题吗?” 江怜有些奇怪的看了靳年一眼,她也没说什么好笑的事啊! “没!” 他只是觉得江怜刚才的模样特别像是要为丈夫出口恶气的小媳妇。 江怜根本不知道靳年怎么想的,继续说着。 “还有吏部,我虽然还没去,可那董巡整日穿金戴银的,想必也能抖落出来不少银子!” “顺着董巡往下查,倒是可以一并将那些行贿之人抓住!” 靳年看着江怜一字一句的说着,表情生动,与之前那个清清冷冷的人大为不同。 他总觉得之前的她过于冷淡,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 现在的模样好似才是她的本性,之前的那些不过是她对抗这个世界的保护壳罢了! “你有在听吗?” 江怜说的正在兴头上,转过头却看见靳年正看着她出神,颇为不满。 靳年揉了揉她的脑袋,极为舒服。 “嗯!在听!” 江怜也没有拍开他的手,任由他将她的头发揉乱,甚至有些习惯。 “那我说什么了?” 江怜斜睨了靳年一眼,语气轻飘飘的。 “说你要替我讨回银子!” 靳年只觉得江怜现在的模样极为生动,忍不住的想逗逗她。 “你才是皇帝诶!我替你出谋划策,你却在这里走神!” 江怜轻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新学府的事得加快了,拔除掉这些蛀虫后,需得有人能够及时接替才行!” “还有老师,我目前有了几个人选,但还远远不够!你对这些人应该更了解,你看谁更适合?” 靳年收敛了表情,正经起来。 之前关于新学府的事,江怜其实已经和他商议过了,他心中也有些人选。 “原本我是想让魏明达去新学府的武馆任教,可战争在即,他还需要操练兵马,分不出多余的时间,倒是可以让伍行和邢南暂代。” “大理寺卿瞿应沧,刚正不阿,因不愿行贿,只是堪堪中了探花,但基础扎实,才学出众,倒不失为老师的人选!” 江怜点点头,此人她也有所耳闻,在位期间,几乎很少出现冤案,在百姓中人气不小。 “国子祭酒翁丘,平日里不愿掺和朝堂之事,只愿呆在国子监专心教学。他与宫荀是多年好友,但两人脾性却大为不同!” “翁丘这人年纪一把,却像个小孩子一般,需要人哄着,颇认死理。” “若是直接去找他,怕是不会同意,若是我下令强迫他去,反倒会让他对新学府产生反感,不愿真心对待。若是宫荀愿意去劝解,倒是有些希望!” 江怜心里暗暗记下,决定抽空去拜访二人。 “对了!上次我跟你提的工坊之事,我准备开始筹备了!” 靳年点点头:“嗯!我会让户部支出一笔资金给你,剩下的你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江怜原本是想先开设玻璃工坊,在辽国可以卖出高价。 可若是明年春天便要开战,那么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加强军事实力。 仗可以不打,但是不可以没有! 军事强大,不仅是国家自信,更是震慑别国的武器。 “叮咚!触发主线任务!两国交战,唯有强大是真理,在战争来临前加强实力,努力抵抗辽国吧!” “触发支线任务!工坊建设!科技改变命运,请加强国家的科技实力吧!” 小白突然冷不丁的出现,发布完任务又消失了。 靳年看着江怜突然愣住,有些疑惑的拍了拍江怜的肩。 江怜回过神来,对着他笑了笑,心里却是一沉。 以往小白发布完任务也不会消失的如此快。 任务更是提前发布,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是被触发的! “之前我给你的那些书里提到的大炮,你有印象吗?” 靳年点点头,他甚至有尝试去做过,但是缺少很多材料,最后的效果依旧无法达到。 现在还是冷兵器时代,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杀伤性武器! 江怜上次主线,因为苗疆的助力,总的来说,也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但小白还没来得及发放奖励便消失了! 还有剩下的积分,正好可以兑换些奖励! “目前兵器大多韧性欠佳,坚韧度不够,耗费极高!” “第一个工坊我便准备先用来炼钢铁,至于火炮那些东西,还需要结合实际改善一下。” 靳年点点头,看向江怜。 “目前大部分矿铁资源都在大周地界上,也还算充足。” “关于兵器的问题,之前我再溪宁也有尝试过更换铸铁的方法,比原来的方法要更坚硬一些,但始终无法做到韧性和坚韧性并存!” 古法炼铁大多没办法将温度提升到足够高,炼出的兵器含有太多杂质,因此便会出现易折的问题。 “工坊我准备设立在城外,远离人群,避免一些物质泄露!” 虽然现在能做的一些东西大多没什么危险,但也难免以后会用到一些高危的化学药剂,还是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第七十六章 一家三口 靳云小心的甩开身后的宫女,溜到湖边,看着远处的两人,嘴巴撅起,十分不满。 兄长竟然背着他和娘见面,明明他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娘了! 他躲在柱子后小心的望去,靳年背着他,遮住江怜大半张脸。 江怜随意的一瞥,却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对她挤眉弄眼。 江怜也许久没见到团子了,被他的模样逗笑。 靳年见江怜突然停下笑了起来,也向后看去。 一个鬼脸正好撞入他的视线。 “......” “靳云!” 他走过去,将那个捣乱的小人提留起来。 “坏兄长!背着我和娘见面不带我!” 团子两脚腾空,手四处乱挥着,撅起嘴作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江怜被团子可爱到了,走过去抱住他放下来。 “云云乖!姐姐在和你兄长谈正事!你先乖乖呆着这里好不好!” 团子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那娘抱着云云!” “靳云!” 团子脖子一缩,躲进江怜的怀里,露出一只眼睛看向靳年。 “娘!他凶我!” 靳年伸手就要去抓他,团子赶紧把江怜抱得更紧,还对他做了个鬼脸。 “好啦!就让他在这待着吧!你不让他在这呆着,他也会躲在附近等着。” 团子应和的疯狂点头,眨巴着眼睛看向靳年。 靳年叹了一口,自从靳云遇到江怜后,这小子就仗着江怜保护,越发不听他话了! 团子见靳年同意后才放开江怜,对着靳年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来。 江怜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小脸,任由他乖乖的靠着,玩着手中的九连环。 “户部我已经考察过了,郑文泽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并非轻易可以清除干净的!” 靳年垂眸,沉声道。 “郑文泽为人极为狡猾,我也曾派遣人去户部,但都没办法找到他的证据。” 江怜点点头,她翻阅了近几年的账本,全都是假账,专门用来搪塞人的,真正的账本必然不会轻易交给他人。 更何况他久居户部,自然明白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的道理,必然不会将账本藏在同一个地方! 她得想办法去郑文泽家里看看,再做打算。 “郑文泽生性多疑,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你此次去户部,他对你便已经有了戒备。这些事交给伍行就好!” 靳年看出江怜的想法,蹙了蹙眉。 据他所知,郑文泽豢养了一群死士,只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江怜已经卷入此事,若是再激怒了郑文泽,必然会被郑文泽记恨上。 江怜思索片刻,还是点点头。 毕竟她确实不同武术,也暂时没有合适的理由去拜访郑文泽。 若是贸然前去,反而会打草惊蛇。 团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正盯着江怜,手中是已经解好的九连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上。 “新学府的第一批学子,我暂时拟定了各大世家的幼子,云云虽然年纪小了些,但这些课程对他来说,也算跟得上,到时候便让他一起去吧!” 团子不过才四岁多,在现代,不过是上幼儿园的年纪。 新学府的内容基本已经等同于初高中,但之前靳年对团子的教育极为严苛,知识储备量并不小。 更何况,江怜在此之前,就已经教过他不少东西,要跟上倒也不算困难。 “云云身边一直没什么同龄人,你一直将他保护在你身边,这并不利于他的成长!” 靳年垂眸看向靳云,他扭过脸,明显还在和他生气。 自他父母离世后,他便将靳云看的很重,这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他一直将他保护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却忽略了靳云的感受。 他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扭过靳云的脸看向自己。 靳云的脸被捏的变形,嘴巴被捏的撅起来,整个脸都写满了抗拒,伸手去拍他自己脸上的手。 靳年却突然收回手,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坏兄长!就知道欺负我!” 团子揉了揉自己的小脸,嘴里轻轻嘟囔着。 “我总是把我认为好的东西给他,也从来不问他要不要。” 靳年看向平静的湖面,目光沉沉。 江怜看了靳年一眼,半蹲下身子和团子平视。 “云云,你想不想去上学啊?可以认识很多好朋友哦!” 靳年收回目光,落在江怜身上,只觉得她此刻温柔至极,眉目舒展。 团子眨巴了下眼睛,脸上满是期待。 “那娘也会去吗?” 江怜点点头,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发顶。 团子果然兴奋起来,搂住江怜的脖子。 “那云云要去!” 一个软乎乎的小嘴“吧唧”亲在江怜的脸侧。 他亲完江怜,还对着靳年扬了扬下巴,一副得意的模样。 靳年勾了勾唇,脸上染上笑意。 江怜出现后,无论是他,还是靳云,都改变很多。 从前的靳云,从不敢在他面前胡闹,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和他对着干。 江怜捏了捏团子的小脸:“不可以对兄长无礼哦!” 团子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眼睛一眯就作出一副要哭的模样。 之前他只要作出要哭的样子,小童他们就赶紧哄着他。 但江怜可不吃他这套,放开他,等着他继续表演。 团子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江怜的安慰,悄悄睁开一只眼偷偷瞧江怜的反应,却被抓了个正着。 江怜坐在凳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团子见没有效果,但又不好直接放弃,只好揉了揉眼睛作出擦眼泪的模样。 “云云是大孩子了,不可以哭了!” 江怜压住想笑的冲动,继续看着他。 团子见江怜还是没有反应,有些着急了,扑进她怀里。 “娘,云云不哭了,乖不乖!” 江怜这才勾起唇,捏了捏团子的脸。 “云云,不可以靠装哭来博取同情哦!兄长是为了你好,不可以对兄长不敬!” 团子委屈巴巴的点点头,头埋在江怜话里,有些闷闷的。 “云云知道了!” 靳年就站在一旁看着江怜和靳云,只觉得心底软成一片。 就好像有一种错觉,他们好像真的是一家人。 第七十七章 小白又出现了 江怜泡在浴缸中,感受着被热水包围,舒缓着紧绷的身体,享受着被热水驱散的疲惫。 她闭上眼,脑中开始回想起今天的事。 她抬起手摸了摸后颈,那个蛇形胎记正微微发烫。 这个世界上既然有有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那么有个和靳年一模一样的人,似乎也可以解释的通了。 他不知道那个圣女和她的差别,但两个靳年,她都很熟悉。 若说最开始,还算得上是不同的两个人,那现在只能算越来越像。 若是不熟悉的人,甚至无法区分两个人。 那么这个世界有没有可能是她那个世界的平行世界呢? 拥有完全相同的人,而她只是被拉进这个世界的人。 她收回手,看着水面有些出神,发丝飘在水面随着水波荡漾。 “叮咚!” 江怜听见熟悉的声音,突然有些惊讶。 这个时间,小白按理说应该已经下班了。 更何况小白最近经常失联,现在却突然在这个时间出现。 “江江同学好!” “小白?你最近怎么回事?” 江怜有些兴奋的看向小白,伸手去抓住小白揉了揉。 “最近和主程之间的联系有些微弱,信号有些不太稳定,不过已经修复好啦!” 小白用自己的小圆手撑着自己圆乎乎的脸,趴在江怜的手上。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嘿嘿!江江同学想我了吗?” 小白伸了个懒腰,像是有些累,趴在江怜手中闭着眼养身。 “倒也没那么想,就是怕你回不来,欠我太多积分不给跑路了!” 江怜嘴角含笑,故意逗它。 小白一听果然炸了毛,蹭的从她手上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可是最有道德的系统!怎么会做出欠人积分偷跑的行为!” 江怜放下手,随意的摆摆手。 “那可不好说,也不知道谁连上次的任务奖励都还没给就不见了!” “那是...那是意外!” 小白有些理亏,支支吾吾的转过身蹲下不看她。 江怜也不再逗她,开始说起正事。 “上次主线任务的奖励,我可以选择吗?” 小白跳到江怜肩上坐下,两只小脚一摆一摆的。 “不可以哦!江江同学!” 江怜心里也猜到估计没什么可能,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还是和上次一样是技能吗?” 小白点了点它毛茸茸的脑袋,对着江怜眨了眨眼睛。 “对哦!江江同学真聪明!” 江怜早已经习惯了小白的恭维,直接进入正题。 “行吧!那现在开启技能卡吧!” 还是和上次一样,她感觉浑身一阵热流经过。 与热水冲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种感觉像是由内而外的,更像是武侠剧中所说的洗精伐髓,好似将浑身的经脉舒展开来。 “恭喜江江同学,获得技能卡,强力闪避!” “强力闪避?” “强力闪避:指使用者在收到攻击时,一定几率躲避成功!” 一定几率? “意思还有可能躲避失败是吧!” 小白眨着无辜的眼睛:“是的呢!” 那这个技能有点废啊! “cd多久?” 要是这么废物的技能还cd时间长,那基本等于没用了! “鉴于技能存在几率性,所以该技能没有cd时间,可以无限使用!” 那倒是还行,她总不至于运气那么背,一次都不成功吧! 倒也还能接受吧! “兑换各种化学试剂需要多少积分?” 若是要开辟工坊,必然缺不了各种化学试剂,更何况就算可以通过炼制提炼,也需要太久,不适合短时间内发展。 提炼这些材料是个长期的过程,并且需要等待新学府的培训逐渐完善,拥有足够的人才后,才更为适合。 现在若是急用,自然是系统兑换更为合适。 “需要两百积分哦!” 江怜平常兑换那些材料,大多都需要花费一百积分。 化学试剂这种难以获得的材料,果然要贵一些。 但她现在手里只有一百五十分,刚好就差了上次的粮草任务的一半积分,还不足以解锁化学试剂。 “不接受赊账哦!” 江怜还没说话,小白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 “......” 她还没说什么呢!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获得五十积分吗?” “江江同学现在已经有两个主线任务了,可以选择先完成支线任务!” 两个主线任务,除了今天小白突然冒出来触发的任务以外,还有一个便是之前小白匆匆留下的任务,清理六部的蛀虫。 可目前的支线任务就是建设工坊,需要化学试剂。 “......” “江江同学,不要着急!支线任务随机触发,江江同学也可以多多走动,说不定会触发新的支线任务哦!” 江怜心里忍不住吐槽,这支线任务哪有那么容易触发! “江江同学加油!小白相信你!” 她不相信自己! 这么漫无目的的去触发,怎么可能有结果! 她刚想吐槽,小白已经准备打卡下班了。 “晚安哦!江江同学!” “叮咚!” 江怜的手还没伸过去,小白就已经消失了。 小白,一个下班最积极的系统! 她从浴缸中站起身来,穿好衣服躺回床上,脑子里却在思索着任务。 盲目的去走动必然不可能,这不就是大海捞针嘛!等到触发,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任务触发和游戏的原理都差不多,基本都是围绕着最终目标而发展。 最终目标太过遥远,目前看来,这些支线任务大多是为了主线任务服务。 她将任务倒推,现在有两个主线任务,却只有一个支线任务,其中必然还有一个是她还没有触发的! 现在需要完成主线任务,除了科技以外,这些任务无一不需要经济。 那么这个任务应当与发展经济有关,而发展经济无非开源节流。 发展经济除了将内部的蛀虫清除干净以外,便就是开源。 这就像她和穆严说过的一样,只在国内发展经济,不过是内循环发展,远远不如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来,裴策! 辽国目前和大周关系紧张,暂时不可能有贸易往来的可能。 裴策是苗疆的皇子,此时又恰好在镜城! 第七十八章 确实是个人才 翌日,江怜下了朝便直接向着裴策所在的行宫走去。 “江姑娘今日不去六部了吗?” 伍行跟上江怜的脚步,略微有些奇怪的问。 江怜脚步匆匆,声音略微有些喘。 “今日先去行宫!” 伍行点头跟上。 “江丞相!” 江怜还没走远就被人叫住,回头看去。 “陈尚书?” 陈宣无追上江怜,身边的人扶着他,声音还在喘气。 “陈尚书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宣无总算喘匀了气,才开口。 “听说新学府,江丞相已经在物色学子了?” 江怜心下了然,陈宣无家中也有不少孩子,之前便一直在国子监里伴学。 可等新学府建成后,便会取代国子监,到时候国子监便成了摆设。 陈宣无想要替自家孩子求取一个名额,倒也能理解。 “陈尚书为大周鞠躬尽瘁,新学府若是能得到陈尚书的认可,自然是再好不过!” 陈宣无摇了摇头,胡子被风吹的有些摆动。 “老夫不是为了陈家而来,我陈家子女自然要靠真材实料考进新学府!” 他眼里满是和善,从身后的人拿出一卷书简来。 “江丞相可以看看这个,这是老夫之前南下时救下的一个孤儿,才学不错,可惜家道中落,现在在府上暂做管家的事!” 他略微有些为难的看向江怜。 “我知江丞相此次新学府大多征收的都是世家子弟,可这舒安白,老夫着实不忍他年纪轻轻便止步于此,若非家道中落,他只怕也是状元名单中的一位。” 江怜展开书简,上面写着几首无名诗。 诗文上描写了作诗之人的整个心路历程,从天之骄子的骄傲到家破人亡的凄惨,无一不看得出此人的才学和不屈于困境的韧性。 江怜收起书简,还没开口,陈宣无便继续说着。 “这孩子聪慧,必不会给江丞相丢脸,若不是不愿看着人才埋没,老夫也不会舍下这老脸来求江丞相了!” 江怜连忙扶了扶陈宣无,将书简递给伍行。 “陈尚书言重了!新学府此次优先招收世家子女不过是因为需要有人做出表率,若是有才之人愿意加入新学府,我自然欢迎!” “这些诗我都看过了,确实是个人才,我还要谢过陈尚书的举荐!” 陈宣无这才放下心来,满意的看了江怜一眼。 “说来还是老夫墨守成规了,当初觉得女子为官会坏了礼数,可现在看来,我大周能遇到江丞相,是我大周之福!” 江怜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陈宣无说着,扶着他一路走到宫门口。 “若是新学府有任何问题,江丞相随时来找老夫帮忙!老夫虽然年纪大了,也不如其他几位尚书一般富有,但只要有老夫能帮得上的,必然鼎力相助!” 江怜对着陈宣无行了一礼,一脸真诚。 “江怜谢过陈尚书!” 她做这些最开始或许是因为任务,可越往后,她越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而他们也不再是与她无关的人,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是朋友! 江怜和陈宣无分别以后,这才向裴策所在的行宫走去。 原本使臣应当住在驿站,但裴策作为此次战役的助力,又是苗疆的皇子,自然不能委屈了他。 这行宫原本是前朝皇帝为了方便游乐建造的,此次便将裴策安顿在这。 江怜才走到行宫门口,便被一群身穿紫衣甲的人拦下了。 她还没开口,里面就传来人声。 “都让开!” 说完,那些人立马放下武器,给她让开一条路来。 “阿姊!你怎么来了?” 裴策有些兴奋的走了出来,拉着她就往里面走。 “来看看你,这些日子在这里有没有什么不习惯?” 江怜被裴策拉进一间屋子里坐下,裴策献宝似的将一盘盘的糕点堆在江怜面前,又亲自倒好茶水,就差亲自给她捏肩捶腿了! “没什么不习惯,就是...” 他说到一般停住,江怜回头看向他。 “就是这些日子见不到阿姊,我想阿姊了!” 他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显得十分乖巧。 “调皮!” 江怜顺口说了一句,却见裴策突然愣了愣。 “怎么了吗?” 裴策回过神来,端起茶水放到江怜面前。 “没事!阿姊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怜接过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入口甘甜,唇齿留香。 “听说你再过几日就要回苗疆了?” 裴策垂了垂眼眸,坐到江怜身边,又立马看向江怜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怎么?阿姊舍不得我吗?” 许是裴策在她面前真的就像一个弟弟,虽然他们认识不久,但江怜对他倒是觉得有些亲切。 这种亲切和靳年的感觉还不太一样,她会依赖靳年。但对于裴策,她的感觉更像是团子,是作为长辈对小辈的亲切。 “是啊!弟弟要走了,谁家的阿姊会舍得啊!” 裴策一听她这话,连忙凑过脸来。 “那既然阿姊舍不得我,不如随我去苗疆吧!我们苗疆虽然没有大周这么多东西,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不少。到时候我定要把我苗疆最稀罕的宝贝找来给阿姊!” 江怜看着他充满希冀的目光,目光温柔。 “等我处理完事情,一定去苗疆找你!” 裴策本来没抱希望,听到江怜的答案后,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阿姊当真没骗我?” 江怜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脑门,语气宠溺。 “不骗你!” 裴策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像个孩子一般,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江怜竟觉得被错认为圣女后多了这么个弟弟,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个侍女打扮的人进来,端上一盘青丝糕放在江怜面前,对着她点点头示意。 而裴策却抓住那人,兴奋的抱住她。 “容兰!阿姊说要会苗疆找我!” 那名叫容兰的侍女任由裴策抱着,脸上也满是笑意,手掌安抚似的抚在裴策的后背。 “恭喜将军!” 裴策过了好久才放开容兰,继续坐到凳子上,将那盘青丝糕推到江怜面前,眼中星光点点。 “阿姊尝尝!” 第七十九章 苗疆的疑团 江怜在他炽热的目光中拿起一块青丝糕,轻轻咬下一块。 入口满是清香,不会过于甜腻,反倒有些清爽。 “好吃吗?” 裴策一脸希冀的等着她的回答,眼睛睁的圆溜溜的。 “好吃!我很喜欢!” 裴策扬起笑:“我就知道阿姊会喜欢!这是我皇姊研究出来的,皇姊离开后,就只有容兰做的青丝糕才和皇姊做的味道最像!” 江怜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女子,她低垂着眉眼等在一旁,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 “阿姊若是喜欢,我让容兰多做些,阿姊带回去吃!” 裴策将她的目光从容兰身上拉回来,江怜神情温柔的看着眼前一脸兴奋的男子。 “好!” 裴策坐在江怜旁边碎碎念的说个不停,从他小时候爬树摔下来说到他第一次上战场杀敌。 江怜也不打断他,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阿姊到时候来苗疆,我带你去花海,那里是我们苗疆最美的地方!” 江怜点点头,听着他的描述,脑海里似乎已经勾勒出那个画面来。 裴策继续讲着,江怜时不时的附和一句,她看着裴策的侧脸,心底却在思索。 她已经来这里有段时间了,小白却没有提示触发任务。 难道这支线任务和裴策并没有关系? 不对,那日的任务也是在靳年提起后才触发的。 难道这支线是需要提到关键词才会触发? “阿策,听说苗疆以前从不与外人来往?也从不与外界交流?” 裴策没想到江怜突然提起这个,略微愣了愣,点了点头。 “其实最开始我们苗疆也不是这样,我们也和其他国家一样,和外界有着正常的往来,可是直到有一次,我们族人无意间向他国透露了圣女的消息,其他人知道了剩女的神力后,圣女便成了众矢之的,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都逼迫我们将圣女交出来。” “那一战后,我们一族伤亡惨重,也从那以后,圣女成了我苗疆一族的秘密,苗疆便成了与世隔绝的地方。” 江怜有些不解:“圣女不是可以预言吗?为何没有预知此事,造成如此大的损失?” 裴策垂着眼,手里拿着刀削着苹果,语气平缓,可江怜看得出他握住刀柄的手指微微发抖。 “预知本就是神力,圣女也并非所有事都可以预知。所有能够预知的,不过都是天意愿意传达给圣女,才成为了预言。” 他将削好的苹果切好递到江怜面前,自己接过容兰递过来的手帕,边擦手边继续说着。 “正因如此,虽然圣女平常是被我族百姓供奉,但若是苗疆出现什么意外,圣女却没有提前预言的时候,那么圣女便成了最大的恶人!百姓们将会把所有的恶意怪罪在圣女的头上!” 江怜的目光落在裴策的紧握的手上,指尖因为紧握有些发白,他的脸色也越发黑沉,没了往日张扬的笑容,反倒看出些悲哀。 “圣女是苗疆供奉的神,平日没出事是便是神,出了事便是苗疆的罪人,要以死告慰苗疆百姓!” 裴策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嘴角的弧度却充满了嘲讽。 “当初苗疆第一任圣女和自己的亲哥哥在一起,生下了第二代圣女时,被所有人视为不详,遭受着所有人的唾弃。” “但自从她的第一个预言灵验后,她便成了我苗疆一族世代供奉的神。从万人唾弃到万人尊崇,只需要一个预言。” 他咧着唇,嘲讽的意味越来越明显。 “也正是因为她的预言,我苗疆才能在短时间内壮大。而第一任圣女去世前留下的最后一个预言便是,每任圣女需要和至亲兄弟...” 裴策说到最后,已经无法说出口,掌心捂着脸,像是陷入了极度的悲伤中。 江怜轻轻的环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 “阿姊!” 裴策伸手回抱住江怜,声音有些颤抖。 “那你此次离开苗疆,是因为...” “原本作为苗疆人,就连我也不能离开苗疆,但皇兄却突然告诉我,圣女再次预言了!圣女自从...” 裴策顿了顿,瞥了江怜一眼才继续说。 “自从诞下下一任圣女后,似乎就失去了预言的能力,这么多年来不曾再有过预言。” “但今年年初,圣女却突然再度收到天命指示。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最近皇兄突然让我带兵赶来,助大周一臂之力,另外一个任务便是让我在镜城看看,有没有...” 他突然看向江怜,目光沉沉,嘴唇紧抿。 “有没有皇姊的下落。” 江怜蹙了蹙眉,没说话,心底却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也很奇怪,皇兄明明是和我一起,亲眼看着皇姊被那场大火吞噬,连骨骸都没能找到,现在却突然让我找皇姊的下落。” “我当时只觉得皇兄可能是太过想念皇姊,这次来也没报什么希望。” 说到这,裴策扬起笑看向江怜,两颗尖尖的虎牙露了出来,目光里满是满足。 “不过现在我倒是觉得,圣女的预言必然和皇姊有关!” 裴策脸上尽是笑意,江怜却陷入了沉思,眉头紧蹙。 今年年初,似乎是她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 为何那圣女会在那个时候突然预言?而且为什么刚好是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并且让裴策来镜城找的皇姊又恰好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而苗疆的人三番两次的将她错认为圣女,还有她后颈的胎记,是苗疆圣女的标志,难道她真的与那圣女有什么关系? 可她明明不属于这个时代,若不是那次阴差阳错穿越到这里,她不会知道什么圣女,她会一直和靳年在那里平静的生活下去。 就算这圣女与她有什么关联,也必不可能是她! 关于在现代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是她真真切切体会过的,她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苗疆的圣女! “这次虽然没能找到我皇姊,但此次来大周能遇到阿姊,我已经很开心了!” 裴策脸上尽是满足,。 江怜垂下眼眸,她所有的疑惑,似乎都和那个圣女有关。 等此间事了,她必须去趟苗疆,把这一切都搞清楚! 第八十章 失控的苗疆 “阿策,你这次来,除了这两个理由,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昨日靳年告诉她,裴策这些日子,每日都会在镜城里乱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却又不像是在找人。 裴策听见她的话,抿了抿唇,眼神复杂,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阿姊,我不想瞒你,但此事关乎我苗疆的处境,我只相信你,除了你之外,不可再有其他人知道!” 江怜点点头表示明白,裴策对容兰使了个眼色后,她便对着江怜点头示意,转身关上了门。 裴策见门关上,这才开口。 “阿姊可还记得苗疆第一任圣女的预言?” 江怜点点头,裴策之前跟她说过。 每任圣女需要与其同胞兄弟在一起,一同诞下下一任的圣女,若非如此,苗疆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之前说,历代圣女皆是如此。但其实也有例外...” 裴策目光落在江怜身上,神情复杂,目光深沉。 “现任圣女,是唯一一位违背了此预言的人!” 江怜蹙起细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紧了一般。 裴策继续说着:“自古圣女被关在圣女祠,除了皇上,不能见任何人!而圣女的兄长也是如此,被困在圣女祠背后山上的佛寺中,与圣女不能见面,只能等待天意指示,才可以相见,再诞下一对龙凤胎!” “但现任圣女,对先皇动了情...” 裴策瞥了一眼江怜,垂下眼眸,隐去自己眼中复杂的情绪。 “也就是我父皇,他们两情相悦,违背了预言,还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原本我父皇觉得不会被人发现,但直到皇姊出生便带着圣女印记的蛇形胎记,父皇才开始担忧。” 江怜瞥见他紧握成拳的手,没说话。 “此事原本无人知晓,皇兄和皇姊也被父皇过继给我母妃。但令父皇没想到的是,随着皇姊逐渐长大,她身上属于圣女的标记越发明显。” “父皇便将皇姊带去了圣女祠,想要,但没想到就因为这一次,便让人发现了皇姊的身份!” 说到这,裴策的表情情已经控制不住,整个人像是愤怒到了极点,眼睛通红,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睛。 “颜沐原自小便喜欢我皇姊,那日瞧见父皇带走皇姊,便偷偷跟上,他原本是想借我父皇带人进圣女祠的事来威胁我父皇将皇姊嫁给他,但此事闹大以后,皇姊后颈上属于圣女的标识也被人发现!” 裴策红着眼看向江怜,眼中的愤怒还未消散。 “皇姊便因为血统不纯被火火烧死在城门口,我至今还记得她痛苦的表情,临死之前,她还在说...” 裴策像是有些崩溃,声音越发哽咽。 “她说,阿策别看!” 裴策眼前有些模糊,看着江怜轻抚着他的脑袋,他仿佛看见他皇姊穿着一身鲜红的衣衫,正朝着他笑。 “阿策,不哭了!” “皇姊!” 江怜突然被裴策抱住,手落在他的后背,轻柔的安抚着他。 亲眼看着至亲之人,死在自己面前,一定很痛吧! 裴策蹭了蹭江怜的脖子,像是在极为没有安全感的小猫。 江怜也任由他抱着,心底一片柔软。 “皇姊,我想去救你的!但是皇兄拉住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皇姊!” 江怜声音温柔:“皇姊不怪你!” “皇姊与皇兄一母同胞,自小便有着感应,他虽然不说,但我明白,皇兄他比任何人都要难过!” 裴策的声音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带着哭腔有些瓮声瓮气的。 “从那以后,皇兄就像变了个人,我怎么劝都没有用!” “还好!还好皇姊你回来了!” 说着,他蹭了蹭江怜的脖颈,声音里是说不完的满足。 江怜垂眸看着裴策的头顶,心底是说不上来的感受。 她心疼裴策,但她却无法真的替代他的皇姊。 “所以,苗疆现在真的出现问题了?” 若是按照初代圣女的预言来说,现任圣女违背预言,那么此时,苗疆便会陷入万劫不复。 裴策抿了抿唇,离开江怜的怀抱,神情落寞。 “我苗疆世代擅蛊,控制蛊虫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本领一般。” “但...” 他顿了顿才继续开口:“但最近蛊虫逐渐开始失控了!最开始只是一些麻烦的蛊虫开始不受控,可到如今,连最简单的蛊虫也开始不受控!甚至开始出现蛊虫乱咬人的情况!” “皇姊其实并没有成为真正的圣女,但她却已经拥有了圣女的预言能力。她曾经预言过,苗疆会经此大难,但解决办法只有我父皇和现任圣女才知道!” “这是皇姊第一个预言,没成想也是最后一个!” 他声音有些悲伤,神色落寞。 “我此次来大周,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办法!” 裴策收敛好情绪,看向江怜。 “会有办法的!我也会替你们想办法的!” 她揉了揉裴策的脑袋,神情温柔。 裴策已经逐渐恢复平静,没了方才的激动。 江怜知道现在不合适,但她还是得开口。 “阿策,阿姊这次来,是想代表大周和苗疆谈一笔生意!” 裴策听到这话,也严肃起来。 “苗疆地处西南,不与外人来往,长此以往,许多技术已经跟不上时代。” “而大周拥有最先进最优渥的资源,若是苗疆愿意和大周达成长期交易往来,无论是对苗疆还是大周来说,都算是一件好事!” 江怜话音刚落,小白就冒了出来。 “恭喜江江同学触发支线任务,促进贸易经济,百废待兴的前提是资金,请积极促进经济流通!” 江怜心下了然,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此事我没办法做主!我知道阿姊是好意,但我苗疆封闭已有数百年,不会是那么轻易改变的!” 裴策叹了口气:“但我会向皇兄传递阿姊的意思!剩余的便交给皇兄定夺了!” 江怜点点头,也明白这个道理,没有太过着急。 江怜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时间也不早了,也该离开了! “阿姊,这个你拿着!刚出炉的青丝糕!” 第八十一章 遇刺 走在回家路上的江怜,心里却极为复杂。 她知道了关于苗疆的秘密,还有圣女的消息。 明明所有答案都在揭开,但她对苗疆却比之前要更加好奇! 她总觉得苗疆的秘密,绝不止这些! 伍行跟在江怜身后,感觉自从出了宫后,身后便一直有双眼睛盯着。 但他没告诉江怜,只是握紧了腰间的配剑。 “伍行?” “啊?” “你在想什么?我都叫你半天了!” 伍行还在注意着身后的那双眼睛,没怎么注意江怜的声音,直到她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回过神来。 “没!就是觉得今天天气不错!” 江怜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挑了挑眉。 天气不错? “江姑娘有什么事吗?” 江怜也不揭穿他,声音平缓。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跟着靳...皇上多久了?” 伍行神情恭敬:“卑职跟在皇上身边已有十年!也算是见证了皇上这一路走来的艰辛!” “那你对他应该很了解了?” 伍行点点头:“卑职自皇上八岁起,便被长公主留在皇上身边,对皇上的喜好也算了解。” “那你可知当初长公主的事?” 系统没有关于靳年的记载,也不曾提到过当年的那场大火,她不想去揭靳年的伤口,伍行跟着靳年这么久,必定知道关于当年的事。 伍行沉默片刻,神情肃穆。 “长公主乃先皇的亲姑姑,自小便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当时的长公主无论是容貌还是才情,都担得起镜城第一美人!” “仰慕长公主的人遍布整个大周,可长公主却没看上任何一个人。” “先皇登基时,长公主不过才刚刚及笄,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了驸马。” “驸马是先丞相之子,五岁便能作诗,十五岁就中了状元,成了大周迄今为止年龄最小的状元郎。” “卑职当初被仇家追杀,长公主和驸马经过,救下了卑职。” 他甚至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当初陷入泥潭中,连日的奔波逃命,已经让他没有力气再挣扎,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放弃时,一只温润秀气的手出现在她眼前。 那只手纤长瘦弱,看上去仿佛力气稍大些,便会损坏这只手的美感。 但他听见一个极为好听的声音,仿佛是他自己临死前臆想出来的仙女。 “抓住我!我拉你上来!” 伍行没了之前的呆愣,像是在分享着自己极为珍贵的记忆。 “长公主是怎么死的?” 江怜只知道长公主死于那场大火,但从靳年的表现看来,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伍行神色哀伤,手中的佩剑被他握紧,江怜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凶狠。 “长公主府着火那日,是小王爷的满月酒。自从驸马死后,那是长公主第一次笑。” “也不知为何,那日宾客散尽后,长公主便将小王爷交给了皇上,说是让皇上带着小王爷去驸马的墓前看看。卑跟着和皇上才走出不远,长公主府便起了火,我们赶回去的时候,火势越来越大,皇上想要冲进去,却亲眼看着长公主喝下桌上那杯酒后倒在了火海中。” “长公主的死对皇上的打击很大,这些年来,皇上始终不愿放下长公主的死。在去往溪宁的路上,遇到了马匪,险些丧命,卑职抱着小王爷躲进山洞里才躲过了一劫。” 马匪? 靳年封王去溪宁,路上必然会带着护卫,哪个马匪会选择兵强马壮的队伍下手? 若不是马匪,那么为什么要伪装成马匪来刺杀靳年,这倒是不难猜了! 长公主喝下的毒酒,还有那莫名起火的长公主府,奇怪的马匪。 虽然传闻中说是周子涟母妃因嫉妒长公主,命人在长公主府纵火,但江怜可不信一个失了宠的妃子能够掩人耳目越过皇帝做到这些。 更何况,还有那杯毒酒,是靳年亲眼看着长公主喝下。 若不是知道那是毒酒,为何要将靳年他们全部支开,在大火中饮下那杯酒? “皇上这些年把自己逼的太紧,他曾经也是冠绝镜城的少年,却在那一年接连失去双亲,独自抚养小王爷。” 伍行叹了口气,他这些年亲眼看着皇上从一个肆意少年郎逐渐变成如今威严的帝王。 大家只知道他年少成名,亲手杀进了金銮殿,成了至高无上的君王,但其中的艰辛,又有几人能知晓呢! 江怜垂眸,她依然记得她第一次见靳年的模样,虽然表情看起来很是和善,但总觉得他身上带着些阴郁。 江怜正垂着头想着什么,伍行却突然抽出配剑挡在她身前,一支利箭掉落在她脚边。 她抬头看去,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一个巷子中,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出现在巷子口。 伍行回头递给江怜一把匕首,对着江怜小声叮嘱。 “江姑娘小心!” 说完便和眼前的人对打了起来,江怜靠在墙角,手里紧紧握住那把匕首挡在自己身前。 那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明显是她。 靳年明明派了暗卫跟着她,但此时却没有任何人出现,明显是被人提前清理掉了! 就算伍行武力再高,对方人多势众,他也还是占了下风,身上已经破了不少口子。 这巷子似乎是个餐馆的后面,堆积了不少垃圾和倒掉的菜。 江怜眼看着一把剑就朝着伍行背后刺去,她想也没想,从身后随便摸到什么就朝那人砸去。 技能刷新,一把烂掉的白菜叶正好砸在那人脸上。 腐烂的菜叶糊在那人眼睛上,挡住视线,剑被伍行挑落,踢到江怜身边。 江怜捡起剑,紧紧握在手上,深吸一口气,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一切。 百发百中的技能需要五分钟cd,她不会武功,只能尽力保护好自己,不给伍行添乱。 伍行已经被人包围住,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大片,却依旧挡在她面前。 她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和剑,寻找着时机。 “江姑娘,小心!” 江怜回头看见一只利箭直直的冲着她的眉心射来。 第八十二章 满满 江怜下意识的挥起手去挡,下一秒,兵刃相接的声音传来,她的掌心被震的有些发麻,被迫张开手,匕首应声落地。 她看着利箭和一旁已经破了口的匕首散落在她脚边,掌心的麻意似乎告诉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是躲避技能! 她有些后怕的拍了拍心口,若是方才技能失败,那么她必死无疑! 但她并没有放松警惕,眼神依旧锐利的扫视着周围。 黑衣人越发多了起来,有些越过伍行便朝她而来。 “不留活口!” 她看着为首的那人朝着身后低声说着,包裹严实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里面不含一丝感情。 江怜手中仅剩下一柄剑,但她并不会用,只能握着剑胡乱劈着,努力阻挡着他们过来。 剑的重量并不轻,她改为双手握住,挡在身前,看着眼前的人,眼中却没有一丝畏惧。 为首那人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只觉得一阵麻意从她指尖传遍整个胳膊,手中的剑也落在了脚边。 她甚至还没有所动作,喉间就被架上了一把利刃。 江怜深吸一口气,她不清楚躲避技能的几率,方才虽然成功了,但她不敢保证这一次是否还能那么幸运。 她一脚踩向身后之人的脚,身子向下一蹲。 但她并没有那么幸运,对方武力远在她之上。 她一脚踩下去,身后之人并未如她所想,只是轻轻皱了皱眉。 甚至因为她的动作,喉间的剑刃离她的脖颈越来越近,她感觉到皮肤被划破的钝痛,雪白的狐裘逐渐被开出一朵朵鲜红的花。 这次与上回颜沐原挟持她不同,颜沐原并非真的想杀她,不过是想要要挟靳年,但这次的人却目的明确,摆明了要她的命! 她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放慢了一般,甚至可以感受到血流的速度。 “噗!” 她只觉得耳侧一热,好像还有些湿漉漉的。 是她自己的血吗?她要死了吗?她的意识越发模糊。 喉间的剑刃被一柄长矛挑开,插在了她面前那人胸口,鲜血溅了她一脸,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只觉得腰间被一只手揽住,透过血红的一片,模糊看见一袭紫衣。 那人将她靠在墙边,挡在她身前,一柄长矛使的出神入化,只听见凌冽的风声和血液喷溅的声音。 江怜有些无力的抬起手,想要擦干净眼前的血,却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似乎听见有人撕心裂肺的在喊着什么。 她想要看清那人,却只觉得眼皮好重。 她像是跌入了一个梦境中,她像是梦中的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脸上的笑容却是自己不曾有过的灿烂。 梦里的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衣袍,坐在长椅上,一个小男孩正拉着她的手臂撒娇。 她并不认识他,但梦中的她却对他十分亲昵,脸上满是温柔宠溺。 一个身姿高挑的男子走了过来,面容温润的看向她,声音里满是宠溺。 “满满,你再宠着阿策,他就要无法无天了!” 那个叫满满的女子温柔一笑,看向身侧做着鬼脸的小男孩,摇了摇头。 “虽然阿策调皮了些,但阿兄也不要对阿策太过严苛,阿策本来正是贪玩的年纪,阿兄也给阿策一些时间成长!” 那男孩一听这话,像是找到靠山一般,抓着满满的胳膊脸靠了过去,对着他扬了扬下巴。 “皇姊,皇兄今日又在父皇面前告状!” 他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用脸蹭了蹭她的胳膊。 “你也别得意,阿兄给你布置的课业为何不做?” 满满伸出手指点了点阿策的眉心,虽是责罚,声音中却没有一丝严厉。 “皇姊~” 他拖长了尾音,摇了摇满满的手,脸上满是可怜。 “少来!吃完就去把课业补上!” 满满从他怀中抽出手臂,板着一张脸,嘴角却是带着笑,声音温柔。 阿策努了努嘴,临走前还不忘抱起一旁的糕点,对着兄长做了个鬼脸。 “满满,父皇明日要带你去圣女祠?” 那男子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神情严肃起来。 那女子垂下眼帘,唇角勾了勾,语气平缓。 “嗯...我梦到预言了...” 那男子蹙了蹙眉,脸上满是关怀。 “此事除了父皇,还有人知道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叹了口气,抬眼看向他。 “阿兄,不过是我的宿命罢了!” 他看着满满久久没有说话,眼中的情绪复杂。 “阿兄,别担心!” 她伸出手抚上那人的眉心,将他的眉头展开,唇边挂着浅淡的笑意。 那人叹了口气,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满满,是阿兄没用!” 她轻轻摇了摇头,对着他扬起一个笑,眉眼弯弯。 明明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却看不出任何冷意,笑容抵去了那丝冷意,平添了几分柔和,反倒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自我们出生,便注定好了一切,与阿兄无关!” 那男子却依旧沉着一张脸,眉头又不自觉的皱起。 她摇了摇头,掰开他的手心,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放到他手心握住。 “也不知道满满还能不能见到未来嫂嫂,这是满满对未来嫂嫂的一点心意,阿兄可要收好啊!” 她眼中清澈无比,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而那男子看着她,眼眶泛红,泛着水光。 “不许乱说!” 他将手中的锦盒塞回她的怀里,转过头不看她。 “满满要送便自己送!” 她倒也不急,手指摩挲着锦盒,唇边的笑意丝毫不减,声音温柔。 “那就当是满满先交给阿兄保管吧!” 她伸手抱了抱那人,将那锦盒放到他的手心中,感觉到有什么滴落到她手背,微微泛着湿意。 她没说话,也没伸回手,只是将那人抱得更紧。 “阿姊!” “阿姊!” 江怜觉得似乎有人在喊她,将她从梦境中抽离了出来。 她努力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一双通红的眼睛。 第八十三章 你以前很温柔的! 她努力分辨着那人,却只觉得与梦中的那个男孩有些像。 “阿策...” 她开口才觉得喉间一阵腥甜,声音嘶哑,只能勉强发出些气音。 她的脖子被缠满了纱布,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 但那人却像是听到她的话,眼里满是兴奋。 “皇姊,你醒了?” 她感觉自己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仅仅是抬手就花光了他所有力气。 她才抬到一半的手被人握住,眼泪滴落在她手背上。 她努力咧起嘴对着他笑了笑:“哭什么?” 她的话似乎像是戳中了他的泪点,眼泪一发不可收拾,抱着她的手,声音一抽一抽的。 “皇姊!我以为...我以为我又没能救下你!” 江怜正给他擦泪的动作一顿,眼前这个少年和梦中的阿策的脸逐渐重合。 他是裴策! “皇姊,阿策真没用!皇兄说得对,我不够用功,所以才不能保护好皇姊!” 他说着便拿着她的手向她的脸打去,江怜力气拗不过他。 “啪!” 他的脸上印出一个清晰红印,脸上满是懊悔。 江怜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手指轻轻摩挲着那红印。 “阿姊没事!阿策已经很厉害了!” 裴策不再压抑自己,扑进江怜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皇姊,阿策好害怕!都是阿策不好,阿策不会再让皇姊受伤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个梦,江怜总觉得对裴策多了几分心疼。 那个张扬调皮的小男孩,此刻却哭的泣不成声。 她用手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 “阿姊没事了!” “江怜!” 门被推开,一阵急切的脚步向她走来。 她脖子不能扭动,只能轻微侧过脸看去。 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阵雪松气息包围。 那人紧紧抱住她,像是在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嘴角扬起浅淡的笑意,伸手回抱。 “对不起!” 江怜听得出他声音中的颤抖,用手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放开。 他放松了些许,脸离江怜很近,江怜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气打在她脸上。 “对不起!” 他轻声呢喃着,眼里满是心疼。 江怜看着一旁脸色不太好的裴策,对他笑了笑,用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裴策黑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靳年的后背,不肯挪步。 江怜有些无奈,只好对他做了个口型:“乖!” 他像是被人抢了宝贝的小孩子,十分不愿的走了出去。 江怜手抚上靳年的后颈,安抚似的捏了捏。 “放心,我没事了!我昏迷几日了?” 他看着江怜的脸,目光落在她脖颈上的纱布上,眼里满是懊悔。 “已经五日了...” 他抬手轻抚上江怜的脸,动作轻柔。 “那群人已经被裴策杀了,尸体上有一些特殊的印记,牙缝中有毒药残留,应该是郑文泽养的死士!” 江怜动作大了些,扯动到伤口,似乎又有血浸出来了,她疼的脸皱成一团。 靳年小心的将她的脖子扶好,脸色焦急,准备出去喊大夫。 江怜也没拦着他,等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脸沉了下来。 “小白!” “江江同学,怎么了?” 小白跳到江怜面前,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一副惊讶的样子。 “这么久不见,江江同学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江怜眯起眼对它笑了笑:“你说呢?” 小白打了个冷战,用手抚平自己的小白毛,脸上堆起笑。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系统休眠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江怜看着小白确实不像作假,这才严肃起来。 “系统休眠?” 小白狠狠的点点头,跳到江怜的面前,江怜竟然从它那毛茸茸的脸上看出些委屈。 “对呀!那天你遇刺,我本来也想帮你,可不知道为什么系统被强制休眠,我也沉睡了五日,你叫我的时候才刚醒!” 江怜拧眉思索片刻,她昏迷后小白也会跟着她一起休眠,还有那个奇怪的梦。 “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小白抖了抖身上的毛,伸了个懒腰。 “我也做了个梦呢!” 江怜挑眉,难道小白也和她一样,可以看到那些? “什么梦?” 小白黑乎乎的眼珠子似乎闪着光,用自己的小圆手擦了擦最嘴。 “梦见主程研发出了各种口味的虚拟火锅零食,可香了!” 江怜唇角颤了颤,伸手提溜起小白,上下晃了晃。 “程序进水了吧!” 小白被江怜晃得难受,赌气似的背过身不再看她。 “好了!说正事!” 她将小白转过身来,一脸严肃。 “我梦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边还有一个和裴策长得相像的小男孩叫她皇姊。” “裴策的皇姊,也就是苗疆的圣女,我为何会梦到她?” 小白一手撑着脸,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 “然后呢?” 江怜伸手弹了弹它的脑门,对它有些无语。 “正经一点!” “我和这个圣女之间有什么关系?” 小白捂着脑门,一脸委屈。 “我也不知道啊!” 江怜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那你知道什么?” 小白挠了挠脑袋,像是真的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拍了拍脑袋。 “我知道了!” 江怜眼睛微睁:“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梦到的是曾经在裴满身上发生的事!” “裴满?” 她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眼眸微微低垂。 “然后呢?” 小白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不知道哦!主程给的信息只有这些。” 江怜叹了口气,这和什么都没说有什么区别! “我为什么会梦到裴满?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白点点头:“对啊!你为什么会梦到呢?” 它话音刚落,就被江怜提溜起来,脑门上挨了一巴掌。 “江江同学,你变了!你以前很温柔的!你现在居然打我!” 它委屈着一张脸,噘着嘴消失在江怜面前,决定暂时不理她了! 江怜也不管它,心底却堆满了思绪。 这个裴满与她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和她来到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关系? 第八十四章 黑暗料理 门被推开,太医喘着粗气就被靳年拖到江怜面前。 江怜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有些后悔以这样的方法将他支走了。 太医取下纱布,露出斑驳的伤口。 靳年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脖子,目光灼灼。 原本白皙修长的脖颈,现在却有着一道可怖的伤口,撕扯伤口留下的血迹染红了整个脖子,显得过分严重。 江怜觉得自己也算是命大,两次受伤都是在同一个地方。 这一次的伤口位置还算巧合,避开了大动脉,若是再稍稍深上一分,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了! 伤口被处理干净,脖子上又被重新包扎好。 靳年坐下,目光沉沉。 她感觉到一双手隔着纱布轻柔的抚上她的后颈。 “那些人身上有线索吗?” 靳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那些死士身上除了证明身份的印记,没有任何东西!” 江怜抿了抿唇,也没有太过意外。 郑文泽那个老狐狸,既然敢让人来刺杀她,自然也做好了完全准备。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江怜抬手拂过靳年的眉心,大拇指顺着眉毛的形状慢慢抚平,又落到他的脸侧。 “教我习武吧!” 她声音有些轻,漫不经心的语气像只是随口说的。 她抬眸看着靳年的眼睛,乌黑的瞳孔中,印着她的脸。 “抱歉!” 他眼中情绪翻涌,有懊悔,也有无奈。 江怜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目光柔和。 “身为君王,你有你的责任和无奈,是尊贵亦是牢笼。” 靳年唇抿成一条线,声音微哑。 “我不该让你参与此事!” “进宫是我的意愿,招惹郑文泽的也是我,你只是做了一个作为君王最正确的决定!”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江怜脸上,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衬的她眉目柔和,晕出些光晕来。 药里带了些安眠的成分,她迷迷糊糊睡着前,似乎听见有个声音。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她唇角带着笑,昏睡过去。 靳年关上门,门外一个一脸幽怨的少年正有些愤愤的盯着他。 “哼!” 靳年没理会裴策,转身就要走,却被一只手拉住。 “阿姊和你说什么了?” 靳年看了看胳膊上的手,又抬眼看向裴策。 “与裴将军有什么关系?” 裴策被他的话激怒,直接挡在他面前。 他比靳年矮半个头,只能微微抬着头,一脸气愤。 “她是我阿姊!我凭什么不能知道!” 靳年没什么心思和他继续扯,他本来因为江怜受伤就已经心情差到了极点,这次出来本就是丢下了一堆大臣才得了片刻空闲。 “裴将军慎言!裴将军的阿姊自然是苗疆公主!我们大周的事又何须告知裴将军!” 裴策被靳年的态度气的不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就是我皇姊!” 靳年眯了眯眼,声音冷漠。 “裴将军想念皇姊的心情,朕可以理解!但裴将军还是莫要再乱认阿姊为好!” 他说完便甩开裴策,踏步离开。 裴策盯着靳年离开的背影,声音充满嘲讽。 “偌大一个大周,皇帝竟然也保护不好一个人!” 靳年脚步微顿,没说话,只是侧眼瞥了裴策一眼便离开了。 裴策看着靳年离去的方向,眼里满是倔强。 皇姊竟然当着他的面抱他!还让他离开! 连皇姊都保护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跟他抢! 江怜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她看向窗外,天色渐暗,依稀看见几个人影。 她梗着脖子,动作不能有太大的起伏,只能听着门外有些模糊的声音。 “将军,让奴婢来做吧!” 时不时还传来几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和裴策骂骂咧咧的声音。 她听着声音越来越近,门被推开。 “阿姊,你醒了?” 裴策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正小心的吹凉。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不会是给她吃的吧! “阿姊,你脖子上还有伤,只能喝些粥。” 说完他坐在江怜的床前,将她扶起来坐好,身后还特意垫了几个松软的枕头。 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勺递到江怜唇边,神色温柔。 “这些可是我亲自熬的,花了整整一下午呢!” 江怜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已经不能算是粥了。 裴策见她没张口,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 “阿姊你瞧我!没怎么照顾人,都差点忘了!” 江怜以为他终于明白她是病人,不能吃这些黑暗料理时,却只见他收回勺子放到自己唇边,轻轻的吹了吹。 “阿姊,快吃吧!我给你吹凉了!” “......” 他是准备救了她,然后又毒死她? 裴策见她一脸苦相,以为她伤口又疼了,赶紧凑过来看了看。 “阿姊又疼了吗?” 说完他又将那碗粥递到她面前,脸上是无害的笑。 “阿姊快喝些粥!我特意给你加了糖,吃完心情会好些!” “皇姊是怕不好吃?” 江怜看着裴策的脸迅速耷拉下来,只好努努嘴。 “没...” 裴策抬起眼,一脸惊喜。 “那阿姊快尝尝!我之前尝过了,虽然不如皇姊做的好吃,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江怜艰难的张开嘴,任由着那勺黑乎乎的东西喂进她嘴里。 甜腻的味道在她口中蔓延开来,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暗,只是怎么也算不上好吃。 她看向裴策充满期待的眼神,嘴里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好吃!” 裴策像是得到了认可,兴奋的又舀起一勺喂了过来。 “那阿姊多吃些,我明日还给你做!” 江怜总算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她艰难的咽下半碗粥,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这些事就交给其他人做吧!” 裴策手里端着碗:“阿姊既然喜欢吃,那我怎么能让别人做!” 江怜伸手抓住他的手,勉强的笑了笑。 “你快回苗疆了,这几日你陪着阿姊就好,这些小事就让其他人做就好了!” 裴策放下碗:“那倒也是!还是陪着阿姊重要!等以后阿姊去了苗疆,我再做给你吃!” 江怜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