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撞南墙》 第01章 .疯狂送别夜 帝都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只不过在一所极隐秘的私人高端会所里,氛围可就不那么和谐了。 张丰唯一早就被一群世交子弟拖着从私人通道进到会所内,此刻的会所还显得有点冷清,先到场的任何一个走出去,都是能让人抖三抖的人物。 不过这个抖三抖,更多是头疼愤恨怒其不争,这是一群顶着二世祖名头的纨绔子弟群体,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以外,就无所事事了。 “为什么今天不让进?不让进发什么会员卡?”一个看上去桀骜嚣张的青年质问拦住自己的保安。 “抱歉,会所今天不对外开放,没有邀请函的话不能进入。”保安额头冒着汗,却还是把今晚解释了无数遍的话说出来,迎宾小姐早就被推到一边去了。 别看是帝都有名的销金窟,面对没有闹事的客户,保安同样不敢动手,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谁知道一不小心得罪谁,员工守则可是再三强调过规矩的。 “操!把你们王经理叫出来,否则没完!”青年不肯善罢甘休,边上的朋友也在起哄,一下掏出了四张会员卡来。 四张卡有普通会员卡,还有一张是白金卡,白金卡正好是这青年出示的,这之上只有至尊卡能稳压一级了,保安不得不对着耳麦呼叫上级。 “怎么回事?哟,这不是安远吗?被拦下了?我告诉你,今天就算了吧,惹不起啊。”后面再次进来的客人发话了。 “钱三,你什么意思?”青年阴鹫地盯着来人,看到来人出示的是带着股幽香的神秘邀请函,纯黑色的底妖异血红的字体,看不清抬头是谁。 保安检查过邀请函,很乖巧地让路。 会所对外开放的三个门全部都是这样的情景,他们的上级忙得脚不沾地。 “你还是去别处。今晚,哼,张大公子的告别晚会,说是明天一早离开帝都,估计好长时间都不会出现了。”来人好心解释,话语压得很低,半个身子靠到青年身上凑着他耳廓说。 “张大公子张丰唯!原来是他……”咬牙切齿说完,青年恨恨地啐了一口,他身后的人莫名其妙看着他转身就走,也只好悻悻然跟着走了。 保安眼见一场冲突化解了,对着这位客人心存感激,更加殷勤忙不迭在前面引路,后面自然还有保安顶位。 钱三不止一个人,一张邀请函还可以带一个同伴进入。 “三爷,我行吗?”他身旁紧跟着的是一位体型修长阳光帅气的大男生,不过此刻说话却多了那么几分小心翼翼。 “嗯,小羽要有信心啊,别忘记教给你的就行。自然点,挺胸,对,张大少喜欢阳光帅气型,记得多露齿笑笑,他又不会吞了你……” 钱三给江羽打气,眼光却暗了下,带着不明显的焦虑,心想怎么弄了这么一出,原本还以为再给多点时间,按照张大少的口味好好教导教导,怎么也能吸引张大少的目光,结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人还没调.教好,金龟却要跑了,换谁都不甘心啊,何况今晚都明说了是张大少呆的最后一晚,搞不好几年都攀不上这条线,还不知道竞争怎样激烈呢。 走在前面的保安那是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却不能阻止在心底对比这些客人带来的环肥燕瘦,男生也不少,看得多了还真少不了评判一番。 张大少么,帝都谁不知道啊,没想到离别宴会在自家会所弄,老板赚大发了,这次会发多少奖金呢,保安感到自己的手掌都发潮了,实在是想到自己胀鼓鼓的荷包太激动了,也就没时间再关注那些各有目的的客人。 整个会所共四层,周围是好几亩地的绿化带,在闹市中绝对算得上顶级幽静的场所。会所内是超大型的中空从一楼直冲顶层,透明的玻璃天幕此刻既能看到自然天空,又带着模拟出的星空,两相结合别有一番浩瀚星海的感觉。 一楼有精心装饰过的舞台,鲜花美酒美人一样不缺,来往的客人年纪都不大,从看上去十几岁的桀骜小辈,到三十来岁的嚣张少爷,就没有一个是看着正经的精英模样,这是帝都最高层次的二世祖聚会。 小小的邀请函,由这个团体共同名义发出,要是没收到,对不起,改天见着这些人就等着忍受别人睥睨的眼神吧。 在舞台正前方,众星捧月般环绕着一个人――张丰唯。 张丰唯样子一看就是豪爽的北方男儿,五官带着北方特有的立体开阔,身材一米八二,体型保养极好,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就是阳刚健美的标准,何况还有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令他犹如鹤立鸡群一般醒目。 “张大少,今晚这酒可要放开了喝啊。你怎么就悄无声息来这么一个核弹呢,没有你可要少去很多趣儿……” 唠唠叨叨还没说完,边上有人起哄给两人倒了酒,碰杯见底,干脆利落博得众人一致的欢呼声。 张丰唯在圈子里向来高傲过人,真的敢过来劝酒的人不多,几杯酒下去身体燥热起来,玩乐的人陆续开始这个无处不透露着奢侈疯狂的夜晚。 身旁走来走去意图引起他注意的人不知凡几,他却像看不到似地,一个最近还跟着他的情儿今晚也没带来,而那些公子哥儿不是搂着美人摩擦蹭着,就是色迷迷地看着舞台上热辣的劲舞,再或者有那么几个猴急的把人一拉到个角落提枪上马,浑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淫.糜的气息很快混合在暧昧温热的空气中,张丰唯有一刹那的恍惚,这就是自己过了二十五年的生活? “大少,小羽想敬你一杯。来,还不给大少把酒加上。”钱三说着,唤回张丰唯走神的思绪。 眼前的小羽一看就是按照自己的口味教养的,不过看上去火候不足,这种事情张丰唯经历太多麻木了,瞥了眼钱三光芒四射却有点躲闪的目光,张丰唯也没为难他,抬抬下巴让小羽倒酒。 这钱家三公子是偏房所出,虽然混了个正式身份,却历来在家里没太大说话权,好像钱财方面也不够丰裕,按理说这样的身份地位不应该能混进来,可钱三偏是个很会钻营的人,在一圈个个都是大爷的人群中,他的奉承阿谀与下属又不同,好歹也算同一阶层,竟然这样就混了个牢不可破的关系网。 一杯酒喝完,张丰唯没说什么,小羽很识趣地坐在他身边,看上去还是有点拘谨。 钱三笑了下拉住路过的一个美女,手伸进那汹涌欲出的□里,嘴角莫名笑着歉意地带着人走了,看上去他多么迫不及待似地,但张丰唯和小羽都知道他这是留出空间。 既然是送上来的美人,虽然气质还欠缺了点,不过身材样貌确实很合口味,张丰唯斜睨着他,有看看酒杯,讲野立刻伸手取过酒瓶倒酒,金黄色的酒带着醇厚的香气,熏得人很舒适。 玩儿多了张丰唯不像十七八小伙子那样急吼吼,与江羽一杯杯对酌,看着江羽被染上红晕的眼角脸颊,心底也开始热乎起来,空气中催情的香气开始能够闻出来了。 看到有人攀上张丰唯,过来的人更多,酒喝多了人也壮胆,小羽成为被人打击的对象猛灌下好几杯酒,张丰唯冷眼看着,□蠢蠢欲动但却不能真的把他控制住,任谁这种日子过久了也有了抵抗力,今晚的他更像个过客而不是送别会的主角。 “大,大少,小羽不行了。”小羽求饶地趴在张丰唯肩上,头埋在他肩内,第一次遭遇这种追拦堵截,他还没法完全抵抗。 “那怎么行啊,张大少可别偏心哦,上次我可是喝了整整两瓶才抢了个位置呢。”一人不依不侥地说,紧绷地一身黑色皮衣皮裤,把自己健康麦色的身体曲线完美呈现出来。 “那是,还没到时间呢。大少,可不能厚此薄彼哦。”不仅男人,这位泼辣的美女也是张丰唯一直喜欢的类型。 谁都知道就这么一晚了,挤破脑袋也想抓住一点尾巴上位。 “宝贝儿,不会就这点量吧。”张丰唯手掌摩挲着江羽的腰线,嗯,弹力十足弧度不错,就是性子还软绵了点,有点害羞放不开,看样子真的有点上头了,这时候正好,再醉的话待会儿就不是他侍候自己了。 抬起江羽的下巴来了个绵长的湿吻,咂咂嘴味道不错,张丰唯抬头环视一圈说:“今晚尽兴玩儿,让经理把他们最好的酒开出来!谁喝得多还没醉的话,爷等着!” 这句话一出,就好像鸡蛋裂了缝似地,大家的兴致猛然拔高,圈内的几位公子不甘示弱在自己的位置叫了起来:“张,收了,都收了啊,可别让美人儿伤心啦……” “好,就该这样。张,雄风好久没发威了,今晚一起来吧……” “算我一个。去,叫你们经理把那个特大房赶紧布置起来,咱今晚来个high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求收藏&撒花评论,您的每一分支持都很重要,是我码字的动力哦,谢谢了。 此文是 的系列文,前面部分有些重复情节的地方会稍微略写,主要是任疏狂、邹盼舒这两个人物出场的场景,这两人在此文是打酱油的,不影响整文的完整性,略写过的地方如阅读时觉得生硬请留言指出,我会酌情修改滴o(n_n)o 谢谢请收藏作者专栏哦,任何文的更新都能看到呢:) 第02章 .潜规则 江羽和一些人脸色猛然发白,听闻过的乱搞的,却没想到马上自己就成为一份子,但此时想要退去已不可能,不需要下属帮忙,会所的侍应生除了被搂住拉住的,个个都训练有素把人准备往大房间带去。 “把最好的酒每个位置都摆上,今晚不喝完就是不给我面子”张丰唯说,嚣张倨傲的神情主宰一切。 “好!就该这样!没喝完的罚他一个月不开荤!”那人吼道。 “今晚谁都不能开溜,咱好好给张大少送别……” 吵吵嚷嚷中,透明的屋顶依然繁星璀璨,白白嫩嫩的身体,丰腴的身体,妖娆的身体,强健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催情香气,不多时□的气息参合进去,无关人等很自觉离开了。 张丰唯首先带人下场,昂扬着头颅像个带着皇后参加庆典似地,拉着有点懵懂的江羽靠进了大房最中间位置的心形水床上,柔软的荡漾的黑色水床,四周从床架上飘着大红色的多层纱网帷幔,若隐若现的曲线更让人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说起会所内这经典的大房设计,是由一个个单向可视玻璃建筑而成,房内可以看外面,外面看不懂里面,但是声音却通透异常,就仿佛在眼前发生一般,无数的声音汇聚到一起,再经由喇叭返回到房内,这是会所最得意的一个创意。 周围响起震天的口哨声叫好声,张丰唯充耳不闻,他此时的眼中只有江羽,身体的欲望被充分调动出来,刺啦一声直接摧毁江羽身上精心搭配的衣服,外套早在座位上时就不知扔哪里去了。 衣服撕开的声音传出去,立刻吸引不少公子哥带人跟进旁边的小房。 一阵冰寒,裸.露的肌肤刺激出一些小点,江羽双眸水润,望着外面作怪的人群,他不知道这是单向的玻璃,只觉得众目睽睽之下脑中轰然炸开了,羞愤恼恨顿时让他他艰难地推了下张丰唯。 啪一下,张丰唯甩了他屁股一巴掌,霎时虎着脸问:“怎么?你不愿意的?” 迥然不同与刚才的温柔,仿佛只要江羽说出一个不字,就会立刻人间蒸发似地。 江羽响起钱三爷叮嘱过张丰唯不喜欢用强,如果表现出抗拒的话立马就会赶人走,他顺从地躺倒在张丰唯怀中,垂着双目掩藏住心底的酸涩说:“愿意的。只不过……” 只不过不想让那么多人旁观,可惜没能说出口。 “好了,哪里有那么多理由。”张丰唯不耐烦把他一拉,既然是自愿的就行,钱货两清的事情,哪来那么多只不过呢。 有点泄愤似地堵着江羽的口,张丰唯双手熟练地挑逗着,顺着蜿蜒的脊背线条逐渐向下,年轻的身体弹性十足,还带着自己喜欢的香气,阳光的气息,张丰唯对于江羽一开始的羞涩放不开也不那么在意了。 这边如火如荼进入正轨,旁边的小房也纷纷有人占据,很快更加诱人荡漾的□声此起彼伏,有些位置甚至盖过张丰唯这里的声音。 隐隐约约,四周的小房中好几人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的情儿身上,不是让情儿做着□就是让情儿自己做前奏,眯着的眼倾听着传入耳内的声音,辨别着张大少充满磁性的喘息声,那声音真带劲,想象着张丰唯性感以及的身体,一个个口干舌燥,这点心思好几人心知肚明,要不是张大少不玩互动,他们的渴慕也许也不会这么浓郁饥渴。 不过面对着张大少时,一个个却绝对不敢表露出来。 哪怕再隐藏,视线焦点的张丰唯还是能感受到,平日里桑拿游泳时自己处处就是焦点,他却没有任何不适,反而优越感更加强烈。 此刻进入了状态,心底欲望亟须发泄,张丰唯强有力的腰一挺一挺,直接把没有经验的江羽送上云端,很快就忘记旁人大声□起来。 “大,大少……慢,慢点……”话音未落,却来更猛的一下,张丰唯的恶劣性子发挥得酣畅淋漓。 享受着极致的快乐,紧致的、湿润的、包容的快乐,如电流般传遍全身,水床一起一伏,张丰唯的呼吸沉重起来,低哑磁性地声音不时说出甜言蜜语诱惑着江羽,不同的姿势轮着来做,今晚是个快活的夜晚。 有句话好像说是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张丰唯不知道自己算哪一种,男人女人他都不缺,当然,他更享受男人匍匐在身下求饶的满足感。 至于世界,抱歉,这东西他生来就有了。 别有用心的公子哥们脑海里满是他精壮浑圆的躯体,更是把这种求而不得发泄在陪同者身上,一时间各种声音更加的刺激耳膜。 江羽毕竟是第一回,只弄了两次就不行了,整个人快要昏死过去,对这种死鱼类型张丰唯最为讨厌,那会让他的快感流失掉大半,因此把江羽往边上一推,休息了一下起身,胡乱套了条裤子搭在跨上,曲着腿吸烟,手上按下服务铃,立刻有领班带着还干干净净等着的人进来,这些人可不是店里的mb,而是专位了公子哥们而来的同伴,至于能钓中哪条鱼,全凭自己本事。 其中一人被点中,立刻欢天喜地冲了上来,速度简直要堪比田径冠军了。 领班很有眼力带着人就走,其中两个还把江羽架了出去。 迷迷糊糊昏睡着,江羽全身都疼,好在经过这么一出酒下去不少,退出去时他眼色复杂望着张丰唯精力旺盛继续征战,那是刚才灌自己最狠的一个男人,身上有股帅气阳光的气息。 他终于相信钱三爷说的,张丰唯只喜欢这么个调调,还有,别惦记着张大少有心,那人就是个冷血动物,能被他看上就有价值,看不中了就赶紧跑开,分手费总少不了。 抻了几下手脚,稍微有点力气了,江羽靠着门边呆着,领班早带着人待命去了。 钱三爷的目的应该达到了吧。江羽模模糊糊想着,蜷着身子耷拉着脑袋,心突然猛烈疼起来,火烧火燎,好像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再也回不去了,酸涩的泪意缓缓而出。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冷不防有人猛然揉捏在自己的腰上,惊吓一跳,身体内还未清理的东西顺着大腿流了下来,江羽抬头一看,是另一个大家少爷,他却叫不出名字。 “过来,陪爷再玩会儿……”酒精□都过头的人暗含着隐晦的心思动手了,不少张大少甩过的男人女人都会有一段时间比较吃香。 江羽被这侵略性极强的动作吓呆了,猛烈挣扎起来,这和钱三爷说的完全不同。他没想过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上,更没想过要再跟第二个人。 就是张丰唯,他也是看过照片才点头的。 “张少,大少,我……”江羽陡然推开身边张丰唯的房门求救,话说到一半就被人从后面伸手捂住嘴巴,他只能双手撑地爬着想要逃离,可怜兮兮的双眸不停扫向张丰唯,期望得到保护。 他不愿意被别人再碰了,就连张丰唯,他都后悔了。 呜呜声和刚才的求饶声惊动了张丰唯,他只是斜睨着眼光望了一眼,对于同伴们这种恶趣味见得太多了,并未理会江羽的求救。 既然敢来肯定是做好心理准备的,再说了,都知道来这种场子价钱不少,这时候还来卖贞牌坊,那是把这群二世祖当傻叉呢。 张丰唯的洁癖是不碰当晚其他人碰过的人,他却不会去阻止别人玩乐。 圈子内的默契,那公子哥嘿嘿笑着强硬侵入,已经被打开过的地方顺畅得很。 “滚出去!别当着我的面玩儿。”张丰唯兴致有所褪去,这些二世祖真烦人,一个个黏糊得很,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就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了。 江羽那双有神的眼睛在被后面的人侵入,而张丰唯视而不见时,慢慢再次流出眼泪,双目渐渐茫然麻木起来。 这些人越来越乱,一对一玩还不过瘾,有些小房内转而开始多人玩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神志不清的气息,这是原始的野性的疯狂的夜晚。 把人都赶走后,张丰唯吸着烟,抚摸着再次换进来的一个美妞,这回只是无意识摩挲着,脑中放空回味着一片空白的高.潮余韵。 生活还能更美好点么。 翌日张家老爷子看着案头上的汇报,气得胡子一翘一翘,最后还是挥挥手让李勤走了,看来是时候让宝贝孙子离开帝都一段时间,这个决定不会错。 随即,老爷子破天荒拿起电话警告了不少人,只见他越说越气,恨不得把这些嚣张小子一个个绑起来打一顿,免得带坏了自家的孙子。 还有一个人同样黑着脸,只不过常年面瘫的面容,也没多少人看得出来是否生气。 “去机场。”张丰斌语气淡然,车内温度都下降不少。 秘书张开口想说早上有重要会议,不过一想涉及到张大少的事情,很理智闭嘴了,看着司机打着方向盘转弯。 机场贵宾室,张丰唯哈欠连连,提不起一点精神。他本来打算一辈子就做个嚣张二世祖,反正按照爷爷和妈妈的意思张家家大业大不缺他一个人的努力,快乐过一生就行了。 只不过,这次怎么反常了让自己去魔都历练? 从未做过正经事的张丰唯,脑子还在发胀,昨夜的音乐嘶吼迷乱都还在脑海里萦绕着,他可真不愿意离开帝都。 私底下有人说他被流放了,张大少嗤之以鼻,丝毫不放在心上。 “唯唯。”张丰斌踏进门就看到张丰唯瘫软着躺在沙发上,房间里再没有一个外人。 “小斌,你怎么来了?不是要上班吗?”张丰唯勉强睁开眼,拒绝了爷爷和妈妈来送人,没想到这个小了一个月的堂弟会亲自来。 “恰巧送个客户走。”哪怕张丰唯洗漱过换了衣服,可纵欲过度的痕迹还是显而易见,张丰斌无奈地皱皱眉。 “这样啊。我快上飞机了。你在帝都老实点,别被爷爷抓到错处,我走了没人罩着你了。”张丰唯往里面躺了下,让出点位置给张丰斌。 边上多的是空位子,张丰唯下意识这么做了而不自知。 嘴角不可察觉地弯起,估计除了自己,张丰唯不会想着再给谁让位了吧。张丰斌愉悦地想,心底那点郁闷消弭了。 秘书在远处站着,这些对话清晰可闻,只能在心底吐槽这兄弟俩的怪异,一个明明是特意赶来送人还找借口,一个就是典型无所事事的二世祖,竟然海口就说罩着帝都新生代最厉害的商业奇才。 不过反正见怪不怪了,秘书揉了揉自己的脸皮,觉得有必要周末去做一次spa,免得脸皮会和boss一样变成个面瘫。 听着那边还在聊着点无关油盐的事情,秘书盯着自己都快要被打爆的电话,只好快走几步挑了个僻静地方安抚下属,分配这被打乱的时间的工作。 直到飞机都没了影子,张丰斌还是如青松般笔直站立,周身阴冷,就连秘书都不敢过来请示。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章 .开局不顺 张丰唯离开了光怪陆离的圈子,好长时间都没怎么适应魔都的生活,老爷子交给他的任务是把北天集团的魔都分公司建立起来,顺便接一个有军方参与的重大项目。 “这些人气死我了!”张丰唯脾气发起来把房间里能够砸的东西都砸了。 李勤和方力强在门外面面相觑,他们也找不到词进去安慰,都是老爷子的安排,来之前就说了在魔都,绝对不能让张丰唯再进入到纨绔子弟圈子,不管是帝都的圈子还是魔都的圈子,介于老爷子的警告,张丰唯还是头一回吃瘪。 这么大发了一场脾气,骄傲过头的张丰唯脖子一抻,对李勤两人下了命令――以后这批呆过魔都的兔崽子,要是有事求上门来一律不见! 两人忙不迭点头应是,暗地里苦笑,怕是也没多少个人来求情,外面漫天飞的谣言可是都说张大少被流放了。 时间匆匆流逝,张丰唯到魔都从冬末到春,转眼到了入夏,眼看着好几个月过去,偏他的工作一点都不顺心,或者说不是不顺心,而是超级无聊。一个分公司从无到有建起来,人马这一块有老爷子派遣的高管们自主安排,而分公司的选址改建装修,张丰唯唯一的贡献就是手指伸伸挑了个地点而已,其他的自然有能人鞍前马后处理,为了张家的门面,这个分公司怎么也得好好弄弄,时间一拖再拖都还没有竣工。 李勤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尽量安抚着大少,也不让另外张家下属集团分公司的人来打扰,或许是老爷子的警告起了作用,又或许不少人对流放信以为真,除了刚到时来了点小鱼小虾外,张丰唯依然过着自己无所事事的小日子,可惜就是少了点声色犬马。 这日终于等来了关键的竞标日,稍微提前了会议所在地,可惜下榻酒店的菜品极不合胃口,张丰唯扒拉着吃了两三口,趴在桌子上瞪着一大桌偏甜的菜,可怜巴巴望着李勤说:“李勤,我们还不能回去吗?老爷子要把我饿死在魔都吧。” “下午到封闭会所,那里的菜据说有很正宗的西班牙海鲜烩饭,我咨询过了,海鲜都是每天空运的。”李勤心疼地说,看到张大少没有胃口,那真是谁都不好受。 张丰唯眼睛一亮,随即又哼了下,肚子咕咕叫着,方力强从厨房弄了点面条过来,张丰唯抽抽鼻子闻了下,只好将就着吃了点面条,还是难吃死了。 “这不是都谈好了,还要我来做什么?”张丰唯没事找事,看什么都不顺眼。 “老爷子说这项目前期的牵线搭桥他安排人做了,但是细节包括选择合作伙伴以及投标,还有之后五年的建设投产,都需要您关注……”李勤赶紧解惑。 “什么?五年?老头子分明说让我外出历练一两年,感情骗我呢。这魔都啥都不好,我呆不了那么久。”张大少双眼一瞪,无名火起。 李勤再次与方力强对视,抹了把汗咬牙说:“老爷子其实也没做完,听说这项目军方的程家属意魔都的任家,就是任疏狂那个泰恒集团。我们分析过,他确实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这招避重就轻,希望可以转移下张大少的关注点。 “还有人敢抢我张家的项目?他不要命了?”张丰唯看白痴似地眼神看李勤,李勤感觉肩头压力更重了。 “任疏狂在魔都的地位,就相当于张二少在帝都的地位。”李勤丢了个重磅炸弹。 “好,真好,这对手不错。你给我查任疏狂详细的资料来。”张丰唯的声音气急败坏。 “大少,这任疏狂是任家独子,五年前在校就创建了泰恒集团,目前行业前三。背景与我们在帝都差不多,魔都这里没人敢惹任家,表面上看泰恒集团是任疏狂私下运作,不过实际参与的都是政府的大项目。这回投标,他们是最大的对手,项目在魔都,这样看下来独家吃下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两家合作。”李勤有条有理分析,递过去更详细的资料。 在帝都,因为张大少从小就被老爷子点明放弃继承人身份,过得那是逍遥自在,可男人心底多少都有点好胜心,虽然知道张丰斌这个指定继承人从小吃足苦头,但偶尔想来张丰唯也会觉得憋屈。 但张丰斌又是他自己难得看入眼的堂弟,总不好没风度和弟弟做对,这一下,张丰唯就跟打了鸡血似地来劲了。 下午进入的招标会所是个封闭的会所,等闲人包括下属保镖一律不能进入,李勤和方力强把资料整理了完整的一份交给老爷子委派的总经理,再三叮嘱他要照顾好张丰唯,专业的投标会,他们两人都进不去。 说起来,这样的招标会张丰唯还是第一次参与,总共三天,头天的夜宴,第二日全天和第三日上午的信息交流,第三日下午才是重头戏招标。 张丰唯满怀信心参与,军方代表程清鸿将军对他很友好,还带着他介绍了不少人,虽然觉得有点厌烦,不过张丰唯还坚持了不少的时间。 会所里基本都是魔都商界精英,哪怕张家背景再牛,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世祖,这些人也没多大热情,张丰唯心底不爽快,这还是少有的自己不能成为会场焦点,反倒是任疏狂带着个小情儿出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暗地里磨牙了一阵,不过他饿得难受,也不去与人虚伪交流,拎了一瓶酒和一大叠合口味的食品找了个僻静角落吃东西,管他的商业对手,等爷吃饱了再和你斗。 才吃了两口,酒也只喝了一杯,张丰唯耳朵里猛然传来的谈话让他都要气炸了。 “嘿,看到那花孔雀没,帝都来的,人模狗样的。” “哈?你说那个张家的老大吧。呵呵,我都不好意思看了,亏他敢参加这种聚会,你看他的眼睛望哪里?” “专盯人屁股了吧,要不就是胸部?” “哈哈……可不是么,整一个纨绔子弟,真想不通张家怎么会派这么个废物过来。” “那不正好吗?去掉张家,也就是任家最有把握,不管怎么说,泰恒拿到的话,我们多少还能分点肉渣渣……” “听说他是被流放过来的,正经继承人那可是个狠手……” 张丰唯快步走开,如果是在帝都,他肯定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了,但这里是魔都,这里是招标前的宴会,这里他这个纨绔子弟代表了张家,熊熊怒火在胸膛燃烧着,张丰唯还能告诫自己要理智,要有个张家人的模样。 等他从洗手间冷静后出来,那两个人已经不在角落里了,他自己摆放的酒和食物也都被收走,望着清冷的桌面,四周围的陌生面孔,张丰唯有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茫然。 不过很快,程清鸿的身影进入眼帘,顺着目光看过去,那边角落却是被人赞誉的任疏狂在给小情儿温柔布菜,他冷冷一笑,好,很好,与闪闪发光的任疏狂相比,自己这个张家大少简直就像过街老鼠般不受人欢迎。 骨子里的傲气支撑着他,既然这里的人都看不起自己,那不如就从他们看不起的地方做起,任疏狂敢把人带来会场,就要有承担情儿被人挖走的后果! 自己可是欢场上战无不胜的人,这么个一看就纯良的人估计一两天就拿下了,张丰唯自信满满,要说别的事情不拿手,这个事情好像从来没出过差错。 “真的这么好吃?我尝尝。”看着任疏狂被程将军带走,张丰唯斜睨那两人一眼,心底对程清鸿也怨怼起来,脸上却还伪善地对任疏狂的小情儿说。 也不等别人答话,他径自伸手拿了一双新筷子夹起一只白灼虾,佐料都不沾就放入口里嚼了几下后吞咽下去,一脸的若有所思后说:“没觉得有什么好吃的,任疏狂动手剥的也不过如此。” “你认识任疏狂?” 好怪异的问题,难道自己想错了? “这句话问错了,你应该问你和任疏狂是朋友吗才对,这里没有人不认识任疏狂。”张丰唯试探着又说:“你跟他多久了?听说第一次看他带人出席这种宴会,你真不简单呐。要不跟我吧,他能给你的我也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还是能给你。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张丰唯,这是我的名片,收好了。说说你。” 那人眼神怪怪地看了张丰唯一眼,回答说:“邹盼舒。你和任疏狂是朋友吗?” 张丰唯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打了个响指找来侍者,取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邹盼舒,一杯自己抿一口,享受的把酒含在口里来回品了一翻才咽下,开口赞道:“好酒。魔都秘书长真是个妙人儿,连这种典藏都能找得到。小舒你也尝尝看。” 看到邹盼舒翻白眼拒绝,张丰唯并不生气,只是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慢慢挑动了点情绪,一种介于扑捉猎物之前抛出诱饵时的逗弄兴趣油然而生。 他的眼神更加深幽,如狼一样冒着绿光,盯着眼前的小白兔觉得自己随时都能收入囊中。 不过以前好像说到这就可以了吧,这么明显的搭讪这人听不懂潜台词?邹盼舒好像真的听不懂似地,眼看准备离开了。 “怎么,小舒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喝杯酒吗?还是说任疏狂小气到不让你和任何人说话?”张丰唯的声音里带着傲气和不屑,准备出手拦截,不知道哪里出了状况。 小白兔有点吓到了,却马上又底气十足,顺着邹盼舒的目光看去,张丰唯嗤了一声又坐稳了,正过来的人那也是个刺头,他脑中迅速调出此人的家族资料,好像李勤说过是任疏狂的挚友肖庭诚,肖家在魔都也算大家族。 看肖庭诚这么紧张过来护航,张丰唯更坚定了从邹盼舒身上下手的决心。既然魔都不欢迎自己,那么说什么也要弄出点名堂来。 第二天所谓信息交流,无非是私底下最后的运作,不过张丰唯知道自家事情,一点都不慌张,任由程将军带着引荐了任疏狂三人。 张丰唯就像打了鸡血似地,语言上屡屡挑衅,他有点控制不住,越是与任疏狂打交道,越觉得好像自己真的不如对方,但他又敏锐地感受到邹盼舒是任疏狂的软肋。 人有逆鳞,张丰唯从来没想到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会真的为了个情儿出手,更不知道这人会是任疏狂的逆鳞。 挑衅过头的后果是任疏狂动手了,看上去成熟稳重,温文尔雅的天之骄子任疏狂,为了别人语言上冒犯邹盼舒把张丰唯揍了。 虽然当时这件事情压下了,可张丰唯骨子里的狼性狠劲都激发了出来。 这下他是真的要与任疏狂杠上了,就不信他任疏狂能做到的事情,自己做不到,总有一天要把任疏狂这个人踩在脚下,把他的情儿夺走,把他的业务也都抢走…… 原先虽然也说过同样的话,但那更多是口头禅不服气而已,现下生平第一回吃了亏,哪有不找回场子的道理,而且,还不能向张家要资源打压,那是孬种才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04章 .极品 发了狠的张丰唯憋着一股火气,昏天黑地大干了几天工作,可工作不是那么好做的,没经验,没专业知识,就像个旁观者般游离在核心业务之外,让他头一回颓废了。 那些文件,拆开来个个字都认识,合一起都弄不懂是什么意思。 只认真工作了没几天,张丰唯就觉得腰酸背痛脑子抽疼,浑身不得劲,吃饭饭不香,喝酒酒不醇,连带着身边的保镖和下属也都急得团团转。 在魔都,张丰唯工作之外的生活本来就有点烦闷,他没带任何一个情儿过来,而且,也不知家里老爷子藏的什么心思,这边的各种玩乐耍闹的聚会都没有邀请他,让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自此干脆断了在魔都的帝都二世祖圈子的小聚会。 李勤等人想来想去无法,迅速组织力量弄好魔都几乎所有的高档的娱乐场所的贵宾身份,开始每天哄着劝着张大少出门玩玩散散心,知道张丰唯口味的他们,还特意与这些地方打过招呼适当放宽点条件,在张丰唯捧场的时候,弄点干净的合适的客人进场。 他们要的可不是那些专门出来卖的人。 至于魔都上流社会有名头的公子小姐,老爷子再三告诫不让像在帝都那样玩儿,否则对方闹僵起来,张丰唯就必须得娶了人家回来。 好么,这就像个紧箍咒一样,张丰唯玩儿的心思都淡了,再说也过了年轻气盛精虫上脑的年纪,那些会所里面来来往往前来搭讪勾引的人,张丰唯能看上的少之又少。 这日,张丰唯可是打听到任疏狂要过两日才回魔都,他特意提前两天从日本赶到魔都,想着怎么把任疏狂边上的小情儿邹盼舒给勾到手玩玩,等过两日任疏狂回来定然大受打击,想想任疏狂的吃瘪样,张丰唯就觉得郁气散了不少,怎么想怎么开心。 破天荒的,这回张丰唯想着认真点儿要一击即中,下的本钱大点,对钱财从来没概念的他亲自奔赴4s店,挑了款奔驰的敞篷跑车,兴致冲冲赶去泰恒集团,美其名曰合作公司相互探访,指明披着任疏狂总裁助理身份的邹盼舒接待。 转悠了一圈,速速进入主题,张丰唯递过去礼物,没想到邹盼舒还是一副纯良样儿推三阻四的,就没见过这么坐地起价的人,张丰唯一气之下甩下钥匙走了,晚上聚餐再次点明要他作陪,打算晚上就把人办了再说。 结果,不需要张丰唯的人动手,泰恒集团总经理严靖就把人亲自送上门来,聚餐才过半邹盼舒已经被人送到宾馆房间去了。 得手太容易张丰唯又觉得没劲,何况邹盼舒太瘦一脸清纯样,根本不是他的菜,他喜欢的女人都是身材标致热辣型,男人么,那必定是高挑个子健美帅气才行,什么清纯的魅惑的精致的,张丰唯觉得自己硬不起来。 “张少,是回去还是去酒吧?”方力强很有眼力过来询问,对方的总经理怎么看都像是恨不得自家少爷马上回去享用他送来的人似地,不过,对方肯定不知道这人不是张少的菜,方力强这么想着。 “去,让他找间热闹点的酒吧。李勤呢?”张丰唯没什么兴致地回答。 “勤哥还在帝都办事,大后天才能回来。需要我通知他赶来吗?”方力强赶紧小心地答复,不知道这几天会不会出事,要是张大少发脾气,自己还真没那个能力降妖啊。 “不用。哦,我想起来了,他去和小京谈合作了。怎么我早走一天他要三天才能弄完?算了,就你跟着吧。” “是。”方力强应声,转身去答复泰恒集团的严总,心想着还好不是留自己去处理帝都后续,不然哪里是三天,弄不好一周都搞不完。勤哥,您辛苦了。 张丰唯心情不好,也不打算让别人好过,脑子里转悠着怎么折腾别人。 他也不会想到李勤正被老爷子骂得狗血淋头。 “不是说了看着他点,少和那些不三不四就知道要钱的人弄一块去,怎么又闹这么一出?”老爷子气得胡子直飘。(.无弹窗广告) “这回不一样。张少没看中那人,而且,那人还是有主的,张少他这是和任疏狂抢情儿呢。”李勤也觉得头疼,不知道怎么一不小心没跟着,张少就弄了新的麻烦事上门。 “没看中?没看中他会这么快就买辆奔驰车送人?还亲自去挑选?我真要断了他的卡才行。” 光说不练,李勤心里说着,别看老爷子在自己面前又吼又叫的,到了张少那还不是乖乖什么都随意他来,哎,自己也一样,一看到大少无辜的双眼,就觉得自己有错似地。 确实,张少做事情还行么,都是外边那些人太会找麻烦了。李勤继续理清自己的思维。 “那人怎样?会不会拿了唯唯的车子还脚踏两条船?赶紧的弄完这里的事情,你还是呆在唯唯身边,别让乱七八糟的人伤害到唯唯。”老爷子一脸担忧地说。 “好的,大后天我就能过去了。我会盯着那人不让他伤害张少的。”李勤保证着。 这种事情处理得太多了,苗头不对自然就会先一步解决掉麻烦。 这次应该不会很长时间吧,李勤想着,魔都的人会不会狮子大开口呢?张少这样出手也太阔了,别到时候打发不掉。对方他还没见过,据说是项目投标时遇到的,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人,竟然还能让任疏狂动手了。 任疏狂啊,那个冷面虎,前二十年一心为着参军做准备,就连帝都都有名的下一代将军备选,但是听说好多年都没什么消息了啊,这回遇到才知道成了商业霸主了,只是自家少爷与这种人对上,可别吃亏了才好。 关于这点担忧,老爷子倒是想得开,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对手么,正好,让自己宝贝孙子吃点小苦头是很有必要的,免得以后老辈人不在了孙子还要吃亏,那才是真的心肝疼。 管不了别人怎么想,张丰唯在酒吧里喝着烈酒听着劲头十足的歌舞声。 他的座位极好,也不进包间,就在酒吧大厅正中间处,视野开阔,舞台上的表演一览无遗,吧台的炫彩灯光也都纳入眼中,来来往往的帅哥美女更是让人挑花了眼,不过要入张丰唯的眼,还真得再挑剔点才行。 “让他们的人走。”张丰唯喝了几杯酒,毫不留情挥挥手。 他讨厌这些商场上虚伪的面孔,不想喝个酒还要污了眼。 方力强立刻转身去应付严靖一伙人,对方气恼地走了,耸耸肩,方力强直接坐下,张少喝酒时自己也不用过去,他不喜欢。 张丰唯最近的生活真不算如意,撇开任疏狂那里受挫不说,单单是这么几个月出差、谈判、会议,虽说无穷尽的累人,但也让他慢慢窥觑到另一种更充实的生活,好像也不比花天酒地差点什么,可是如果让他真的就这么一下转变成老爷子口中称赞的那种精英模样,他又动力不足能力不足。 置气归置气,张丰唯还是有点自知自明的,越是与任疏狂较劲,越是看到巨大的鸿沟,同样的家世背景,同样的教育,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 哦,教育应该不一样吧,和小斌从小的精英教育不同,那任疏狂据说是按照军人来培养的,想到这,张丰唯更是郁闷,人比人怎么气死个人呢。 到了二十五岁,张丰唯人生头一回茫然了,就像幡然醒悟一样,走在一个岔路口,抬腿却不知道该选择哪个方向。 说实话,工作上的打击,比不上魔都业界强人任疏狂,这些他也并不是真的很在意,否则也不会玩儿那么多年,在帝都虽然闲言碎语传不到自己耳内,却不表示张丰唯不知道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他只是不在意罢了。 被人揍了这种丑事,一定还是要报仇的。 一杯杯喝着烈酒,指尖上青烟缭绕,脱离熟悉的圈子,偶尔张丰唯也会想爷爷到底有什么目的,一向宠着惯着自己的家人,怎么好像态度猛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让他心底惶惶然。 这世上如果说还有什么是张丰唯在意的,那就是爷爷和爸妈了,亲兄弟没有,堂表兄弟么,算了,都是些勾心斗角恨不得取而代之的人,嗯,相差一个月的堂弟张丰斌勉强算一个吧。 舞台上的劲舞让人群情绪亢奋起来,酒精混合着空气中暧昧分子,燥热的环境使得某些人蠢蠢欲动。 张丰唯今天却提不起劲,恹恹的没精神,他喜欢这种热闹中的孤独,仿佛众人皆醉我独醒,不过更多时候他是泯然于大众,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人生到底他妈的要怎么过才是快活? 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要重新思考这么带着哲理性的问题。 两腿随意交错搭着,张丰唯双手交握靠坐在沙发椅上,头歪着望着不存在的节点愣神,过了一会儿,他眨眨眼,再看看再眨眨眼,双眼陡然晶亮起来,散发出饶有兴味的目光,稍微一撅就会让人看着心底发软的双唇勾着一股邪魅的笑意。 极品!张丰唯的第一感觉。 惊艳!张丰唯的第二感觉。 硬了!张丰唯的第三感觉。 看中就取,绝不犹豫,今晚真是个幸福的夜晚,这是张丰唯看到吧台内那个阳光帅气体格健硕的调酒师的感叹。 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舔舔嘴唇,张丰唯是个很好的猎手,他享受着视觉上的盛宴,并不急于出手,时间还早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姚三俊、阿星-zy的地雷哦,再谢谢阿星-zy的手榴弹,把我炸昏了都o(n_n)o 呃,我以为小攻正面出场了的,原来在下一章,汗。 第05章 .强来 丁泽对视线的敏感度绝对是队内第一人,他从不怀疑自己的伪装会被人看穿,那么,肯定是别的原因,很好,这种地方这种热辣的视线,玩一玩吧。 无需抬头,吧台后墙壁上的酒柜最里层有玻璃镜,趁着拿酒的空档丁泽准确无误捕捉到目光来处,待他看清那人的面容,心底咯噔了一下,暗自摇头真是浪费了个大好机会,这人不是自己能动的菜,算了。 张丰唯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否定了,他越看越满意,这调酒师真是让他有种立刻变身为狼的亢奋欲望,比之受到劲舞和酒精影响的人群还要炽盛,浑身上下都要冒火似地焦灼地烧着。 裸.露在外的古铜色的肌理,宽厚的肩膀胸膛,调酒师的面容洋溢着帅气阳光的笑意,看上去是不谙世事的可爱,板寸的头发衬着他的脸,不但不怪异,反而更多了一丝不经意的野性撩拨人,有力的双臂挥舞调酒时上下飞扬,就好像翱翔在天空中的雏鹰。 唯一可惜的是看不到他的双眼,不过不着急,张丰唯兴趣更浓了,甚至有点饥渴起来,好像人生从未如此迫切过。 折断他的翅膀,锁在家里,在自己厌烦之前不让他翱翔离开。 张丰唯这么想也打算这么做,他真有点迫不及待了,什么人生的思考见鬼去吧,快活不就是今日尽兴么,哪管明天太阳是否会升起。 他还没看到调酒师的下半身呢,双腿应该是修长充满力感,臀部肯定是翘翘的紧紧的弹性十足…… 低头间丁泽露出个绝对不是阳光的微笑,真是赤.裸裸的目光啊,他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用这种目光奸.杀。 好吧,还在底线范围内,丁泽想着,这目光别说还真是勾撩着人,本来不打算找人过夜了,好好享受几个安静的晚上,过几天要归队,不过,看看自己有反应的下方,啧,时间还是过得快点回去算了。 他回身时看了眼这几天老是诱惑自己的另一个调酒师,就他吧。 “阿强,去,给那调酒师送杯酒。”张丰唯声音略带沙哑地说,声音低沉下来更有着精品男人的性感。 多少男女刻意过来晃荡着勾引,却一个没成功,有人勾搭不成恨恨扭着腰走时,一副想要骂几句又舍不得的感觉,偏偏张丰唯管你什么样,只要不是自己的菜一律视而不见。 想要先引起张大少的注意勾引他,那绝对打错了主意,张丰唯自诩是个猎人,猎物还是自己挑着更可口。 看看,不就一眼看到个极品了么。 “是,这就端去。”方力强早就严阵以待了。 跟在张大少身旁多年,对张大少的肢体语言和命令那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刚才他还想打个电话和李勤商量下的,毕竟这里是魔都,万一闹起来不好,再说,这次出来,老爷子可是下过命令的。 不过,一个调酒师问题不大吧? 又不是上流社会的公子小姐,那些有背景的身份人物打发起来实在麻烦,既然这调酒师自己撞枪口,方力强只好表示无能为力。 别以为张丰唯看中谁都需要用强的,在帝都很多人愿意倒贴,可惜张丰唯不喜欢人倒贴,他喜欢自己挑人,然后人货两讫,有感觉时在一起,没感觉时说分就分,半点不留情面。 不愿意?不愿意的一开始说过了,再想闹事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张大少的跟班没一个是简单人物。 深夜两点,张丰唯喝得有点多,醉醺醺地整个人飘了起来,没抽过大麻,没吸过冰毒,张丰唯只能想象大概自己现在的状态和那些人飘飘然是差不多的。(.) 他也说不清,愿意就这么远远看着那调酒师,只觉得他的一举一动充满张力,手臂到肩膀到腰肌的线条简直就是完美,可惜一直没看到对方的眼睛,真是奇怪,这人好像不知道被人注视似地,一次也没抬头看这边。 方力强送酒过去,调酒师对他笑笑一口干了,那笑容晃花了张丰唯的眼睛,他有点气恼地瞪视了方力强一眼。 方力强真是站着也中招,忙不迭陪着笑转达对方的谢谢。 过了挺长时间调酒师反应不大,随后当着张丰唯的面与边上另一个调酒师眉来眼去。 张大少立马炸毛了,他看中的猎物竟然去勾搭别人,自己还没得手呢就要飞走。 “去,再送一杯。”张丰唯磨着牙说,觉得自己的宝贝被人抢去似地百爪挠心,更兼酒精冲头,隐隐管不住下半身了。 “我家少爷请你再喝一杯。”方力强不亢不卑地说,语气不容反抗。 再次扬起无害的笑容,丁泽稳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非常真诚地说:“谢谢你家少爷捧场。” 方力强觉得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不过仔细端详这调酒师的面容,又看不出什么不妥。 看上去就是个酷爱户外运动的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阳光男人,要说性感嘛,确实比较像自家少爷喜欢的类型,不过这双眼睛太花哨了点,勾人带电似地,远看不怎么看得出来,近看对视的话有种让人晕眩的感觉。 算了,反正就是个调酒师,最多到时候多给点钱吧。 再说,还不知道是不是卖的呢,方力强可是知道这种酒吧的调酒师,经常会有这种情况,不轻易出场,但是给的价钱够高的话,照样会跟着走。 要是少爷没这么急切的话,双眼不是那么紧紧盯着自己的背,就好像生怕自己对他的宝贝出手似地,方力强还是希望私下先和这调酒师谈妥条件,到时候你情我愿少爷也能尽兴。 不过看少爷那样子,时间还真是不够,估计他不肯让这调酒师离开他的视线外。 方力强可谓对张丰唯的想法理解透彻,在对方喝下第二杯酒时张丰唯就起身,挥了下手,身后的两个保镖听令过去了。 丁泽很快步伐不怎么稳妥,脚步虚浮在吧台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而方力强已经与酒吧经理谈了什么,两个保镖把人就这么大刺刺架出吧台往外走。 原本都快要搭上线的另一位调酒师,脸色一变想要干涉,话还没说两句就被经理叫住,悻悻然看着自己仰慕的人被带走,气得差点摔杯子,刚才怎么看都像是今晚有戏的么。 张丰唯犀利地目光瞅了一眼那闹别扭的调酒师,心底充满愉悦,哼,想动我的人,一边凉快去。要不是爷今天心情好,定要让敢觊觎自己猎物的人好看。 两个黑衣保镖目不斜视,半拖着人往外走,到了大门口外,一辆豪华黑车停着,另外两位保镖站在车门处等候着。 张丰唯率先上了车,指挥两个保镖把丁泽放到自己身旁,丁泽双眼迷蒙没有聚焦,哼哼了两下上半身趴在张丰唯大腿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难受,一手无意识地拨弄着脖子上的领结,古铜色的手腕,修长结实的手指,衬着白衬衫黑领结,怎么看怎么狂野性感。 喉头一紧,张丰唯示意关上门,车子立刻启动。 压抑住自己嘭嘭跳的心,张丰唯甚至不敢出手去碰触。 不是他顾忌什么,而是不想这么草率车震,大半个晚上都熬过来了,这顿大餐怎么也得慢慢品尝,他怕现在抚摸会坚持不到酒店。 “快点!”张丰唯哑着声音催促司机。 这声音如果不是冲着司机去,估计换个谁都愿意马上缠绵起来,沙哑的尾声上翘着,就像把小羽毛刷子挠着心肝那样动人。 张大少这辈子就没受过什么挫折,好似一朵精心培育在暖房里的名贵花朵,发火的样子都透着股雅致贵气,强势嚣张是透在骨子里的。 还是由两个保镖架着人从贵宾通道直接进入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张丰唯头有点晕乎乎的,光顾着观赏美人刚才没注意,酒好像有点喝多了。 他的酒量可不小,能喝到这种程度也算是难得了。 告诫自己要温柔,这么对心思的男人可千万不要用一次就坏了,张大少决定以后在魔都就留着这人,这么想着,心底的愉悦都能令身体发颤。 大床上还多出个昏睡过去的邹盼舒,张丰唯瞥了一眼,差点忘了这人了呢。 今晚可真用不上啦,不过想着曾经受过的任疏狂的气,他又不愿意就这么放过邹盼舒,要怪就怪谁让这人是任疏狂的情儿呢,不管了,反正昏死过去的人,估计怎么也要明天才醒,床够大,不行踢他下去。 俩保镖很有眼力看出张大少没有让他们把人抬走的意思,心底暗叹好久没看到大少3p了,好像很多年以前了吧,不过好像离开帝都前玩得更过火,但这可不关他们什么事儿,赶紧走人把门给牢牢关上,就像火烧屁股似地逃得飞快。 作者有话要说:咱能不能来点动力啊? 第06章 .其人之道 张丰唯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下腹浓郁到极点的燥热要把自己炸翻了,真是太带劲了,不过怎么调酒师还不醒?药剂不会下得太重吧,方力强不会做事这么不得力啊,奸.尸有什么好玩儿的,张丰唯喜欢的是慢慢调.教。 顾不上了,张丰唯的手摸上去,带劲儿揉捏了一把臆想已久的大腿,紧绷的肌肉透过布料都能感受到,手再向着内侧摩挲着移动,弹性极佳,软中带硬,等不及了…… “嗷嗷……疼……”张丰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翻了个身,整人被放倒大字型趴在床上,单手倒拧在后背手腕巨痛,腰椎处一阵钝痛,两相结合,饶是平时多有锻炼的张丰唯也嗷嗷叫起来。 一刹那间,从神魂颠倒的天堂坠落到严厉酷刑的地狱,张丰唯猛烈挣扎起来,他反应过来是这调酒师的杰作了,扭头间就看到调酒师清明的双眼,哪里有半点该死的茫然啊! 丁泽闭着眼都能掀翻几个张丰唯,本来还想着既然他送上门来了,将就着过一夜算了,反正两人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坏小子也不能拿自己怎么办,可是,啧啧,看看自己找了个怎样的极品啊。 3p!丁泽自认为这是他最后一个优点了--不玩群p,不骗人感情。 他就是爱玩了点,也不怕张家的背景,谁让是张丰唯自己撞上来的呢,可是他可没那变态的群p爱好,三两下剥开张丰唯的衬衫褪到手边绑住他的双手,再轻巧的一只脚锁住他的两条腿,丁泽拍拍边上睡死过去的人。 “醒醒,喂,起来,该回去了。”丁泽可不希望自己调.教人时还有人旁观。 那人被摇晃着醒来时,半醒不醒的控制不住靠着床沿就吐出去了,清秀的五官都挤成一团,还真不是一般难受的样子。(.) 丁泽一看就知道这人估计也是被人逼着喝酒或者喂了药,有些人的体质饮酒过度的话猝死都有可能,还好是遇到他这个经验丰富的,为了不给被他制住的人增添罪孽,他把张丰唯翻过来双腿也绑住,也不管张丰唯空余的嘴厉声咒骂、呵斥、威胁,起身给人料理了一下。 给这人稍微整了下,对方惊恐得不愿意多呆一秒钟,丁泽也没多犹豫,直接把人放走了,还叮嘱他赶紧回去多喝水好好睡一觉,以后离这个禽兽人远一点,不过好像对方没听进去么。 “你说谁禽兽呢?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有你吃不了兜着走!”张丰唯再次炸开了锅,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说他禽兽。 “不禽兽?不禽兽你给那人喝了什么药?还是灌酒了?那送给我喝的两杯酒呢?都放的什么药了?是不是如果我不醒来的话,你就霸王硬上弓?不是禽兽,你告诉我是什么?” 丁泽好一阵数落,好好的心情也给搅合得差不多了。 原本在车里挨着张丰唯大腿时,炽盛的目光焦灼地望着自己,特别是那沙哑的声音,丁泽也被撩起了火花,结果,得,兴致全没了。 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丁泽一双带电的双眼犹如鹰隼般锐利起来,偏偏被他注视着的人就是挪不开视线,自然就会臣服于他。 好一会儿挣脱开视线,张丰唯觉得太丢人了,竟然这种时候还觉得这个人性感十足,野性十足,下腹不但没有疲软,竟然还越来越硬。 恼羞成怒,他微微转过头继续开刷,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样的闷亏,外面的保镖都死光了啊听不到声音么,快点进来收拾掉这人。 “那人我给了他一台奔驰啦,这还不够啊?你的明天再给不行吗?又不会短了你的,快点把我放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小心以后你哪里都不能混。” 到了这时候,张丰唯还是不愿意把调酒师放走,怎样都不放,那邹盼舒走了就走了,本来也是为了和任疏狂置气而已,说起来抢别人的小情儿这种事情确实不怎么有谱,如果不是遇到调酒师,他也就是将就上那么一次,当作一次丰功伟绩也就会收手作罢的。 话音刚落,丁泽就欺身上前,这家伙都这种时候了还嘴硬,难道真的是家里没一个人告诉他这种事情是不对的?想想以前听来的传闻,都够写上好几本二世祖的风流艳史了,还是个一无是处不务正业的纨绔二世祖,偏偏这人还一副理所当然样。 “给钱了不起?你既然这么想来,那今晚就好好享受享受吧,不过我不想听你这臭嘴说什么脏话了。” 丁泽也不放开他的双手,扯着衬衫往上,把他的手腕拧了一番拨到后脑勺,再顺便把嘴巴一起绑住。 终于清静了。 挣扎中两人的肌肤摩擦在一起,张丰唯比起丁泽来可就细腻多了,毕竟从小养尊处优,又不打算参军,最多就是在健身房里跟着教练练练肌肉,目的还是为了有型帅气,这可是张丰唯自傲的本源。 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张大少,就像个柔弱女子被欺凌般躺倒在自己身下,忽略掉绑住的地方,丁泽恶意地觉得今晚真是个美妙之夜。 而身下这个人,嗯,各方面条件还是不错的,弯一下他的腰身够柔软,解去两腿的束缚,一手抓住他一脚猛地一拉一扯再向上一抬,韧性不错,弹了下对方开始疲软的小弟弟,啧,现在开始疲软,晚了。 再看看后面,更满意了,双眼精光一闪,这是个处吧,自己玩笑开大了没? 丁泽可没有觉得有何不可,谁让张丰唯自己撞上来了呢,就是张家老爷子现在走进来,丁泽也不会软下放过这可口的一顿大餐。 从头开始调.教一个看得入眼的雏儿,还是烈性的那种,想想丁泽就更兴奋了。 张丰唯是又羞又愤怒,心底还有隐隐的惧怕,整个人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起来。 面前的人哪里有一点酒吧里阳光可爱的模样,笑容与阳光健美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简直就是一只大灰狼,不不,是一只凶狠的孤独头狼,在挑剔地检验自己猎物的目光,就好像在思考从哪里下口一样。 刚刚自己明明说过张家背景,骂他的时候也开过价了,以前别说给出这么好的条件,就是不开条件也从未有人反抗过,那些人一个个都恨不得抢着和自己上床。 还有这审视货品一般的目光与动作,这些动作真下流,张丰唯从没想过自己也曾经这样审视过不少人。 他只觉得的脸色胀红都能滴血了,从脸到耳朵,脖子到锁骨,很快一身都透着淡红,衬着他原本的健康肤色真是活色生香也不为过,可张丰唯不知道这些,以前都是他审视别人。 开吃。丁泽是个干脆的人,决定的事情就是刀山火海也阻隔不了。 这一晚上丁泽可劲儿折腾,想着再过几日就要归队了,索性尽了兴再说,边吃还不忘记调.教的恶劣性子,把张丰唯折腾得不停用眼光求饶也没用,前面后面,估计一辈子张大少都不会忘记这晚的遭遇。 丁泽也没什么大想法,他玩儿的这些乐子据说张大少都玩过,别的不说,就看看刚才这家伙胆敢玩3p,就知道不是个好主。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这不是很公平正常么。 他也无非就是恶劣性子,边做还要边教导张大少怎么做人。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大男人,家世好模样好背景好学历好,凭什么每日里混吃混喝等死,就不能做点爷们做的事情?”丁泽抽了几下,还按着频率来断句。 “你不是觉得给点钱就可以,别人活该送你享受吗?看看,我今天就让你享受个够,啧,你下面的小嘴也真够饥渴的,都喂了这么久还没吃饱,怎么越来越饿了还……” 弄完了下面,丁泽灵巧的手就开始拨弄他前面,等到了最关键时刻一时吊着又不给他,就这么一边数落着,一边欣赏自己留下的各种印记。 “整日里欺男霸女还得瑟着,天朝风气就是给你们这种人给带坏了,要不是现在没有那烽火戏诸侯的条件,否则还真不知道天朝会被你们这种人卖多少回。你也别胡思乱想,我就做这一回,谁让你挑谁不好挑了我呢,我这不是卖力地满足你了嘛。你张家别搬出来,你好意思说原因的话就去找你爷爷帮忙,我等着你找上门来……” 张丰唯如果能昏过去,他一定早就昏过去了,如果能撞墙的话,他也直接撞上去了,可是每回丁泽都能够在最关键时刻要么拦住他身体,要么直接给他一下狠的,卸去他的气势。 只要一解开束缚张丰唯就又是骂又是威胁,丁泽每回都直接镇压,一来二去玩过火了闹到第三天中午,就连吃的都是直接叫到套房,并且让保镖直接放在客厅。 丁泽以为他估计要叫的,不过每次有人开门进来他就死死闭着眼一动不动,后来丁泽才闹明白,感情这人觉得丢人呢。 那样才好办,让张大少也吃吃哑巴亏好了。 丁泽有点幸灾乐祸,小恶魔挥舞着拳头邪魅地笑着。 第三天中午,丁泽准备要走了,走之前怎么也得请一顿饭什么的,想想一晚变成这么长时间,还是有点过分吧,嗯,就当做付账了。 钱货两清啊,张大少不是喜欢来这套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07章 .奇耻大辱 张丰唯怎么会听话,可越是反抗越是被折腾,整个人都透心凉了。嗓子叫哑掉,浑身更是散架一样走路不稳,一点反抗力都没有直接被丁泽强行把人带到餐厅。 这辈子丢人的事情都与丁泽有关,张丰唯最恨这一点。 他正继续用唯一能说话的嗓子骂人,反正这口气是怎样都下不去了,只是骂着骂着就有点悲从心来,感觉自己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一样,方力强李勤和保镖都没看到,关键时刻掉链子,害得自己遭受如此对待,全身都疼,轻轻坐都坐不下去。 丁泽看他这样,耸耸肩让他等着,快步走向前台准备讨个软垫子来,哎,可惜自己不喜欢吃西餐,这中餐的红木凳子也太硬了点。 张丰唯正自怨自艾,从来哪怕就是刮破点皮都一堆人哄着,他越想越低落,竟然突生不愿意就这么活下去的念头。 这辈子他就没什么宏图大业的想法,可是经历这一遭,张大少还是张大少吗?仿佛眼前多少人指着自己后背嘲笑,一无是处、无恶不作、欺男霸女、嚣张跋扈……建立起的世界观一朝就被打破了 他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猛然遭受到狠厉地拳打脚踢,又是一场让他陡然崩溃的奇耻大辱。 说来说去还是张丰唯自己倒霉,他这样大咧咧的怒骂,服务员根本不敢跟上前,这种人身份一看就尊贵,s市的高级服务场所的员工都练就一双双火眼金星分辨出什么客人惹不起。 来人速度奇快,瞬间就听到拳头击在肉体上的钝音,嘭嘭有力,光听着就令人心底发颤。这人起身处正好是后面被绿化挡住的桌子,三个人,其中身体虚弱的正是那夜被丁泽放走的邹盼舒,边上旁观的是任疏狂的好友肖庭诚,打人的恰恰是张丰唯认为能够成为自己商业上劲敌的任疏狂。 剧烈的疼痛令张丰唯甚至睁不开眼睛,就好像刚才所想的那些都成为现实一样。 世界崩溃了,全世界的人都抛弃自己,而随意一个人都能肆意捶打这副身体,张丰唯在十几下拳打之后放弃了下意识的防备姿势,抱着自己的双臂曲着身体低着头,痛哭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遭遇这些,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自己做错过事情,他只能无意识地叫着:“妈妈、妈妈……” 带着闻之令人落泪的心伤。 或许,只有母亲温暖的怀抱才能让他清醒。 “兄弟,差不多就行了。打成这样什么气都该出完了吧。” 一个冷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一双强健的古铜色的手出击轻巧就封住了任疏狂的拳,把人借力一推,推开让到一旁,丁泽才慢条斯理上前查看张丰唯的伤势。 还好都是些皮外伤,会很疼但是没有伤及内腹,他把人横着抱起,让张丰唯的脸靠向自己胸口,才直面任疏狂,瞥了一眼前晚自己放走的邹盼舒就知道来龙去脉,心知这是张丰唯罪有应得,因此很平静地问:“兄弟觉得气出够吗?他是下作了点,不过还好也没造成实质伤害,不如就这样了结这件事,你说呢。” 邹盼舒生怕任疏狂再冲上去,紧紧拉着任疏狂的手不放,一双眼睛看看丁泽又看看任疏狂,只是这场合不适合他开口。 虽然已经明悟任疏狂这是在给自己找场子很开心,不过白天再看到那个救了自己的人才发现那人和晚上的感觉完全不同,或者说和刚才面对张丰唯时的气势不一样,此刻的他凛凛之威外放,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不过,你最好告诉他清楚,我任疏狂的人他最好不要动歪心思,否则下回不会是一顿打就能了结。这个还给他,让他别没事瞎得瑟那点钱。” 任疏狂递过去一串钥匙,邹盼舒一看就是那辆没见过的奔驰车的,脸色一下子很不好看,瞪了张丰唯一眼,可一看他一身狼狈的惨样,又觉得他还在失神哼唧叫唤妈妈的样子好像也太可怜了,倒是为自己有点像幸灾乐祸的感受觉得羞愧。 了然地点点头,丁泽接过钥匙,心底暗叹自己这回真是找了个大麻烦。 “找找看,队长肯定就在这附近,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的追踪?” “信……信……这么好的宾馆队长舍得住啊,要是他真的在这一定让他请客,我们大撮一顿,嘿嘿。” “那是肯定的。队长真不人道啊,自己来这软玉喷香的大都市度假,却让我们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在这逍遥……” “队……队长……”四个一看就很彪悍的壮汉齐齐看到丁泽的公主抱,四个人四个膛目结舌样,齐声叫唤了一下都没能再开口说一句完整的话。 服务员早早就避开,这个角落也没有其他客人,四个如此具有存在感的汉子一出现他们就看到了。丁泽始终平静的面部终于开始抽搐,不知道是不是秘密被抓获的纠结表情,怎么看都觉得他隐忍得很难过。 没理睬那四人的招呼,丁泽向着任疏狂等人示意了一下就大踏步走出去了,那刚刚像被定身的四人才猛然回神,叫嚣着什么追出去了。 “好了,你们别叫了。”丁泽发威了。四个人立刻就像小学生一样呆站着,全部都是八卦星星眼,可惜张丰唯的脸被挡住,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没关系啊,这可是公主抱啊,公主抱懂不懂,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男人的公主抱! “队长,您老人家威武!”黑啤竖起大拇指说着,脚底下悄悄挪着碎步,还未靠近就被丁泽一腿横踢,怪叫着退开了。 “行了。你们中午自己去吃顿好的,我请!”最后两字咬着牙根发话的,这魔都物价高昂啊,真是四个臭小子。 欢呼声响起,虽然看不成八卦,撮一顿也好呀。 “吃完老地方集合,我自己过去。阿峰,把药酒给我点。好了,别跟着了。”丁泽瞅了下四周,挑了安全梯上去几层,再换电梯上去。 张丰唯是真的不省人事了,不是疼的,而是心理上的打击。 大庭广众,他清楚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可是,偏偏遭遇到任疏狂,这个人生来就像张丰唯的对立面。 心若死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喂,我说你得了啊,都说了大男人打一顿没关系,皮糙肉厚的就当做按摩了,看看我这不是给你按摩舒筋活血了么。再说了,这顿打该!谁让你绑了人家媳妇,那要遭天谴的知道不?张丰唯,张大少,你还要点面子不?像个娘们似地哭哭啼啼,拿出你张大少的威风来,不是说还要谈判什么的吗?到底真的假的……” 真没啥大事情啊,丁泽这么想着,心底也有点烦了。 只不过他忘记了一个问题,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张大少出生到现在,从未遭遇过挫折,更不要说被人上这种奇耻大辱,还未开解缓和,又遭遇一顿大庭广众之下的殴打,雪上加霜。 张丰唯本来也是恰巧陷入人生最关键的迷茫期,如果平平安安遇到什么和顺的人开解开解,说不定很快就能过去,可是遇到了个性子恶劣的丁泽和强势的任疏狂,这打击前所未有击垮了张丰唯的人生信条。 他不是玩不起,可他从未想过被人像女人一样蹂躏;他也不是非要彰显什么家世,可那东东是与生俱来又不是他选择的;他更不是不想好好做事,像任疏狂那样开创一番大事业什么的,还不是从小懂事起,爷爷和妈妈就教导他这辈子好好快乐活着就行,说张家不缺他一个人努力,啥也不用担心,直接剥夺了他继承权…… 可只是短短三天,就全部推翻了他人生的一切。 被人上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即使丁泽技巧再高超,自己也射了无数次,可是心理上张丰唯就像死过一次那样崩溃。 还有他的家世,并不能给他这时候填补什么,还成为丁泽嘲笑的借口,最宠爱自己的爷爷妈妈说的话全部都是错的,错的…… 这个世界有谁能快乐活一辈子呢。 丁泽真的不知道这人这么骄傲又这么脆弱,骄傲到受不得一丁点委屈和打击,脆弱到只需要这么点挫折就崩溃了。 玩闹心思一淡,丁泽差点甩手就走,可是这家伙如果真的就这么出什么事情,丁泽可以想象护崽子的张老爷子会把自己抽筋剥皮,眼角抽抽直跳。 哎,碰了个天大的麻烦啊。 就说了公子哥不能动,不能碰,一个个跟瓷娃娃似地,这是自己贱么自作自受。 丁泽恨恨地想着,什么心思都没了,手里的药酒下了死力气花开,张丰唯身上皮肤原本挺嫩滑的,被自己亲吻的揉搓的,被任疏狂揍的,青青紫紫、红红白白,简直比世界地图还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天使鱼宝宝的地雷哦o(n_n)o 第08章 .转变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张丰唯不哼唧了,身上火辣辣地疼,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 丁泽的话他不是没有听到,刚开始转不过弯来,等后来丁泽嘴上开始赔小心,眼底却满是不屑时,张丰唯突然就变了个人似地,一把推开丁泽,艰难地一步步挪到浴室。 手机铃声一阵紧过一阵,李勤刚到魔都,心急火燎往宾馆赶,他直觉出大事情了。 保镖和方力强都联络不上,只有张丰唯的手机是通的偏偏没人接,而最让人担心的是主宅打来电话催促,说大少闭门不出好几天,才出来就被任疏狂打了一顿。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刚巧宾馆餐厅有认识任疏狂的人,好在张丰唯一下被打趴了谁也没看清,后来又被丁泽护着,但是张家隐着的保镖知道呀,不过对方是任疏狂,再者丁泽一直跟在旁,他们只有旁观的份儿。 就是不知道两个当班应该紧随左右的保镖哪里去了。 丁泽本想一走了之的,想想还是不放心,接起电话一问,还真的有重要会议呢,当下就有点不自在。好在就在这家酒店的会议室开会,希望没有真的影响什么。丁泽猜测刚才遇到的那三人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会议才会在此就餐。张丰唯竟然还能与这些精英混到一起,这实在出乎丁泽的意料,当下眼眸深沉,很快又波澜不惊了。 “有本事你把我关一辈子!不然,我和你不死不休!”张丰唯淋浴洗漱换衣,只用了一刻钟,出来后哑着嗓子说,这回没有再吼了,声音透着股凶狠到极点的阴寒。 “你的手机,刚才一个叫做李勤的打过来的,我告诉他你没事。”丁泽表情不变,把手机递给张丰唯。 未曾想张丰唯接过后直接朝着墙面甩过去,噼啪一下解体了。 看也不看丁泽一眼就往外走,客厅沙发上东歪西倒三个人――方力强和两个保镖,一看就是被人强行放倒的。 张丰唯尽量挺直背朝着会议室走去,穿着一身正装,任疏狂出手时并没有打在他外露的肌肤上,看不出一点伤势,丁泽也不知道什么心思,同样不留痕迹在外面。 他很想拿出点强势来,可是身体损耗过大脱力,周身都是浓郁的药味。一推开门,他扫视全场,很好人都在场,脸上褪去任疏狂等人所见过的张狂,显得阴鹫异常。 任疏狂正眼看着,心底也不由佩服一下,只是可惜张丰唯的双眼破坏了那张帅气的脸,整个人都像刚从地狱爬出来一样阴冷。 “对不起,此次会议非各位代表不可入内。”魔都的秘书长出声阻拦了张丰唯后面的人。 “那我走了。你记得再上几次药。” 丁泽耸耸肩没理睬秘书长,对着张丰唯有点萧瑟倔强的背影说完转身就走。 他也看清场中的人都是有身份之人,不谈刚刚遇到的任疏狂和肖庭诚,光是出声的秘书长他就认识,还有那位威武坐着的衣着上挂着将军级别肩章的人他也知道,这些人的资料都在他的脑子里存着呢。 这样看来那小子还真有个重要会议,丁泽心底难得好心生出点愧疚,要知道是真的也许就不那么折腾张丰唯了,或者刚刚上药的时候不下那么重的手也行,虽然好得会慢一些不过不用受第二次罪。 快要走出宾馆大门时,丁泽破天荒好心了一把,想着以后如果有机会就帮那小子一次,就算自己欠了这公子哥的,二世祖都是空有副好皮囊,以后不要再碰了。 心底暗暗呸了一下,本来应该是个简单的猎人与猎物的游戏,怎么扯出这么多变故来,不过也仅此而已,两条平行线再也不会相交了。 他的身影很快与队友汇合,消失在魔都街头。 张丰唯脚步不停,听闻丁泽的话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没有再出言呵斥。 想走,没那么简单! 他已经得到过深刻教训,出声越响这不知名的调酒师疯子就越亢奋,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终于认清原来自己不是无所不能,离开了帝都的圈子,张家的招牌并不足以他横行魔都。 他踱步走向自己的位置,没有再看任何人,连任疏狂也不看,有些事情口中说出没有意义,那只是幼稚的意气之争。 经历这一场挫折,极度绝望之后,张丰唯脱胎换骨长大了一般,沉稳地讨价还价,紧紧抓住自己的优势不放手,与任疏狂肖庭诚耗着。 这次合作案老爷子说了给他做历练用的,也不求他做得多好,如果没有经受打击的话,张丰唯说不定还会玩儿心态来开会,但此刻,全身都像要燃烧起来一样,张丰唯怎么也不松口,紧紧咬着任疏狂不放。 一直会谈到晚上八点钟,张丰唯再也坚持不下去,他全身都如有蚂蚁在啃噬,疼痛难忍,能坚持到这么晚已经是超常发挥,心底堵着一口气才扛到现在,最后以他退让一点北天集团占45%结束会谈,而任疏狂的泰恒集团则拿到了另外的55%份额。 这个结果除了张丰唯外皆大欢喜,魔都和青都当然希望本土集团泰恒占得越多越好,毕竟这是一条产业链,后面会有一长串的附加产业跟随,谁占得多谁后面的企业就多,泰恒多占了魔都和青都的税收和政绩也会更好。 就连程清鸿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程家是希望泰恒多拿一些份额,毕竟张家在帝都的根基实在过于牢固,这样分配有利于他们从中获取自己的利益行事。 这一点,张丰唯很久以后才知道。 结束会议出门,门外李勤他们个个都在,方力强更是一脸羞愧难当。 “回去,别在这丢人。”张丰唯说,甩开李勤伸过来的手。 “大少,查不到这个人。”一边走李勤一边汇报着,心里那个气啊,把方力强和两个保镖狠狠揍了一顿。 张丰唯驻足,“怎么会查不到?把魔都的人都用上去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都动用了,您进去谈判我们这边就开始查了,就是没有这个人。酒吧那边说这人是临时兼职的,才做了一个多礼拜。另外,酒店所有关于他的监控录像都消失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李勤边抹汗边说,这次踢到硬茬子了吗?可是听方力强形容就是个一般的调酒师啊。 果然不是自己的地盘,出事也不好处理。不,不对,反了啊这是,这是自家少爷出事了。 张丰唯颓然倒在沙发上,光是坐着都维持不了的破身体,不就是被人上了一次,就当做被狗咬了! 不过这狗一定得杀了! “需要向老爷子申请调查吗?”李勤不敢擅作主张,张丰唯最恨这点。 “暂时不用,这事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还有,那晚上的调酒师找人盯着。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张丰唯闭着眼都能感受到灯光洒在眼帘上,热热地暖色的灯光,却好像照不到心底的漆黑。 “是。大少,您好好睡一觉,合作案那边我们会紧跟的。” 带着人出去,李勤心里那个疼啊,从小到大哪里见过张丰唯这种样子,这要是让老爷子和夫人知道了,那还不把自己直接扔海里喂鱼啊。 就在李勤以为这打击太大,自家少爷要一蹶不振时,他的满腔热血和满腹底稿毫无用场,张丰唯也不知道什么心思,到底是身体底子好,第三天出来就跟没事人一样一头扎到工作中去。 本来去日本出差张丰唯最不喜欢的,这回是自动请缨去了;本来会议他总是嫌弃繁琐的,竟然也好好的几乎每次到场;难得的是正经的商业聚会,张丰唯几乎场场不落就好像他参加过无数次一样,游走在带着虚伪面具的人群中,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点别的东西。 偶尔回帝都家里,张妈妈就差哭天喊地了,看看才出去多久啊,自家儿子就给弄得瘦了一大圈,于是拼了命地给儿子进补。 老爷子是看在眼里,心底也不好过,把自己护了二十多年的小崽子给扔到狼窝里,跌倒是肯定的,心疼归心疼,可是为了后半辈子,总要过这个坎的。 怪只怪,孩子小的时候太像他奶奶了,自己一时心软把孩子宠溺过头。 只是他不知道张丰唯的心结根本不是工作打击,甚至不是任疏狂揍人那一顿,他最恨的是丁泽,是那个打破他整个世界信条的丁泽。 从这次之后,张丰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和尚的日子,清茶淡饭、清心寡欲,除了工作就是找人,一遍遍把魔都翻来覆去地找寻。 可丁泽就此人间蒸发了,没有过去,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就连李勤都不得不怀疑丁泽只是路过魔都,根本不是魔都人。 “有可能,不过我记得好像有人叫他‘队长’,几个男人的声音。往这个方向看看,这段时间缓一缓,要回家一趟。” 关于“队长”这个称呼,张丰唯隐约记得的,有个人的嗓门粗犷得很,当时硬是穿入他耳朵去了,但再多信息也找不到,渐渐的,张丰唯连丁泽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梦中偶尔被惊醒时总是记得丁泽是魔鬼,不过那邪恶地声音致死不能忘。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到现在才添加新章节成功,我真的很无语,不停地刷,今天是效率最低的一天,jj抽飞掉~! 第09章 .堂兄弟 他的不对劲连家里都感觉出来了,老爷子只是希望他变得有点自保能力和辨别能力,可不是要把自己的宝贝孙子往死里整,这日吃完晚饭,老爷子又把张丰唯叫到书房。 “唯唯,最近工作很忙?不是给你调了很多下属,有些事情丢给他们做就好。难道是水土不服?”老爷子一脸心疼地说,他怎么看都觉得孙子越来越瘦了。 “没事的,爷爷。我已经适应了,魔都挺好。工作也没什么问题,有点忙,不过能挺住。” “唯唯,有什么需要爷爷帮忙的,可一定要说啊。” 老爷子只觉得心底咯噔一下,这么懂事的孙子没见过啊,肯定不对劲,不行,那些个办事不利的人肯定瞒着什么事情了。 “爷爷,你别动他们,他们都是我的人。” 张丰唯与老爷子彼此那是猜得一样透彻,老爷子眉眼一动他就猜着了,赶紧补上一句。 “好吧。唯唯,咱张家不缺这点钱,你要有分寸,自己身体当心点。要不,这回在帝都时间长点,去找你那些小朋友玩玩散散心。”老爷子想着只有这个法子了,虽说上次胡闹了点,但是孩子开心就好了,老了的人心肠也软了,还是看不得孙子受苦。 张丰唯简直要笑起来,心底暖和了一些。 这就是他的家人,溺爱过度的家人。 如果不是经历过一遭,张丰唯还真的不知道溺爱原来也是有害的,不过他不打算和家人分辨什么,做了二十多年的嚣张大少,也该是时候换换形象了。 张大少回帝都竟然没有参加聚会,真真跌破大把人的眼镜,流言纷纷四起,特别是张家旁系那些公子哥传得最带劲,起了个风头乐得看让他们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张大少中枪。 张家正儿八经被老爷子培养的商界接班人是二儿子家里的老大,也就是比张丰唯小一个月的堂弟张丰斌,沉稳大气,从小就颇有大将之风,深得老爷子另一种宠爱,与对张丰唯的溺爱不同,从小就要接受各种严厉的接班人培养,小小年纪就进退有度。[.超多好看小说] 说起来,现在越来越多的场合把张丰斌与魔都任疏狂放在一起并列提起。 张丰斌常年板着一张脸,随着这两年开始全面接管家族企业,就连老爷子都开始猜不透他的心思,好在看不出什么差错,老爷子也就乐得放手给年轻人。 得知张丰唯闭门在公司工作,听了各种流言版本,张丰斌让秘书预约时间,得到同意才上门拜访。 “唯唯,我今晚原本有个饭局,别人突然有事推了。那家店我约了一个月才约到今天,就是八旗小房店,你想去吗?”张丰斌说话不急不缓,天大的事也不见他皱皱眉。 “哦,不去就浪费了是吧。帮你个忙,走吧。”张丰唯眼睛一亮,时间还有点早也不管了,抓起外套就走。 雄心壮志的背后,还得要配合多少血泪啊,张丰唯是一边诅咒一边工作的,张丰斌的橄榄枝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唯唯,衣服穿上,早晚温差大,容易着凉。”张丰斌嘴角几不可见弯了一下,声音还是那样缓缓的。 “好了好了,不就是几分钟时间,又不是女人。” “嗯。唯唯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你!张丰斌,你再这么说话我可不去了啊。回去了。”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回走,他听张丰斌的夸奖总觉得是种嘲讽。 身边的李勤方力强和张丰斌的秘书,一个个望天,绝不插手。这种时候,除了张丰斌,谁也没法安抚住发火的张丰唯。 长长的手臂一伸,拦截他的去路,张丰斌说:“去吧,你不去就浪费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在外面吃东西。” “小斌,你真是婆妈,吃顿饭也那么唠叨。[]” “嗯,我是有点唠叨了。下回不说了。” “你老是这样说,每回都是不改。我说,你是请我吃饭呢,还是找我吵架的,板着个死人脸,我一看就来气,和那个任疏狂有得一拼。”在车上,张丰唯看看堂弟的脸,突然来了这么句话。 “你很在意那个任疏狂?”张丰斌微微低着头望着他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被送到军队呆过,他比张丰唯要高几公分,块头也大些,五官也比张丰唯更粗犷。 “我要把他踩在脚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需要什么理由。”张丰唯被反问得一愣。 “他不是一般人,很强。唯唯要小心。” “啊?小斌,你可很少说谁很强的,你也斗不过他吗?他就一个泰恒集团,我们张家可不止北天一个。”张丰唯有点懵了,对手真的太强大了吗? 张丰唯嘟着唇,睁着的双眼定定看着张丰斌,有点不相信这话是从这个他认为无所不能的堂弟嘴里吐出来。 与外界理解的不同,这两个人虽然不常见面,可很怪异的,除了长辈之外,张丰唯还就有点亲近张丰斌,只不过,旁人看得清清楚楚,张丰唯绝对没有做哥哥的觉悟。 瞳孔微微一缩,张丰斌伸手揉了下张丰唯的头发,立刻被追打回来,就像小时候那样闹得狠了两人一同鼻青脸肿的,只是大了之后,不知不觉张丰斌收了力道。 张丰唯却还是老样子。 不一会儿,两个走出去会让人膜拜的帅哥,在车内可是衣衫凌乱,头发乱舞了。 “到了。我给你理一下。”张丰斌适时停手,“任疏狂很强,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他,那是个狠角色。不过,如果他欺负你,有我在。” “小斌,你总说得好像你是哥一样,别忘了,你是我弟好不好,以后我保护你啊。”张丰唯嘟囔着,却没有挥开他的手。 “好。一直都是唯唯保护我的。”张丰斌的眼眸闪过一缕精光,帮张丰唯整理好衣服后,盯着他变瘦了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整理自己的衣服,出了车门还是那个一丝不苟不拘言笑的张总裁。 张丰唯对美食有着执着的追求,吃喝玩乐,吃可是第一位。 一桌大餐张丰唯吃得心满意足,连带着说话也少了,倒是张丰斌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很少动筷子,做得最多的动作是给张丰唯夹菜。 “呃,吃得太撑了。小斌,下次有这种机会再招呼我。”张丰唯眯着眼说,大摊着手一点都不觉得什么不妥。 “你要想吃了预定就是了,实在没空告诉我一声我安排也行。看把你馋得,大伯母又要心疼了。” “切,我不喜欢预定,哪天想到要吃什么马上能吃到,这才是幸福。我不要等着,太吊胃口了。”张丰唯一脸幸福。 “那好,以后有这种机会我一定把你拉上。” “还是小斌最好了。我在魔都饿了好多天,每天都吃不饱。”张丰唯可怜兮兮地说。 张丰斌是真的心疼了,可是这个决定是老爷子下的,他也没办法,想了想说:“那我给你请个大厨?” “不要。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在边上租个房子,大厨不进你房门,到点给你送去,李勤他们在的话接一接就行。好吧,别这样饿着,看看你都瘦了好多。” 张丰唯霍然坐直,瞪大双目与张丰斌对望,然后狐疑地说:“我怎么觉得小斌今天话特别多,错觉吗?不会是你闯祸了,想让我帮你向爷爷求情吧?” “哦,要是真闯祸了,我一定还找你帮忙。”张丰斌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说。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小斌,陪我走一走消食,吃撑了。呃,好难过。”张丰唯捧着个肚子靠在张丰斌身上说。 “先坐着,我给你揉一下,过十分钟再散步比较好。” 望着闭眼享受的张丰唯,宽厚干燥的手掌轻缓地转动着,有规律的按下放松,放松按下,张丰斌的眼眸变成了深沉的黑色。 十分钟后觉得好多了,张丰唯坐不住了拉着张丰斌就走,大街上人不多,习习凉风吹着很写意。 “听说爷爷给你介绍女人了?”张丰唯闷闷地问。 “是。陆家的,吃过一顿饭。唯唯……”张丰斌说了半句,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没有再开口。 “爷爷真烦人,管那么宽做什么。年前他也拿这个威胁我,我就选了去魔都。他拿什么威胁你了?”张丰唯脚下踢着石子,虽然这动作老是被纠正,但每回与张丰斌散步的话,他还是能找到东西踢着玩。 “没有威胁什么,就是说我年纪差不多到了,该做好准备。”张丰斌淡淡说道,双眼锐利如斯。 “哦。这样啊,那好吧。” 半响,张丰斌问:“唯唯不喜欢?” “是你娶老婆,又不是我娶,问我喜不喜欢干嘛?我只是想你结婚以后就不能陪我到处吃饭了,哦,你又不会笑,你说哪个女人受得了?哈哈,婚礼上总要笑一次吧,我想想你笑是什么样子来着了?……” 张丰唯转回身,伸出手指戳了下张丰斌的脸颊,他记得那个地方原先有个小酒窝的,可是好多年都看不到了。 “真可惜……” “唔?没听清,可惜什么?” 张丰唯摇摇头,“就是可惜看不到你的小酒窝了。小斌,你就笑一个给我看看嘛。” “不会。”张丰斌无辜地望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分明是在笑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再遇 远处,李勤接了个电话,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两兄弟散步,终于,在张丰唯转头时打了个手势。(.好看的小说) “小斌你等等。”张丰唯把人招过来,李勤望了眼深不可测的张丰斌,选择贴着张大少的耳朵嘀咕。 直觉上这消息张大少不想让人知道,而且,这个消息更不能让张丰斌知道。 有些事情,只有当事者迷糊得很,旁观者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只是他们没立场没资格多说一句话。 “大少,找到那人了。”谨慎的一句话,声音压得非常低,名字也绝对不提起。 “好,做得好。走,快点把车开来。”张丰唯双眼猛然一亮,迸发出滔天怒火,急急忙忙带着保镖上车,一刻不等挥手就让开车。 甚至来不及回头再看堂弟一眼,张丰唯从窗口招招手,声音急促地说:“小斌,我有事先走,下回再联系……” 车子风驰电掣般开走,张丰唯的声音淹没在汽车机动声中。 张丰斌沉着脸望着车尾灯,想着从未见过张丰唯脸上那种迫不及待满含恼怒的神情,心底闪过丝莫名的情绪,路灯朦朦胧胧打在夜色中变黑的树枝上,倒影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是那么严肃与晦暗。 “安排人跟着,不要让他看到,去看看他做什么了。如果有危险,直接动手,别让人伤到他。” “是。马上安排。”秘书半点不敢怠慢,立刻拨电话通知。 只需要几个指令,自然有大堆人做事情,张丰斌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车尾灯都看不到,才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子。 “给大厨送份厚礼多谢他今晚安排。” “程助理刚才去做了。”秘书谨慎地回答,也只有这位挂着张家下代执掌者名义的张丰斌才有可能临时这样插队进来吃饭,不过安抚是必不可少的。 哎,这回霸道的名声又要更胜几分吧,给了封口费希望这家店不要传出去,谁听了都没关系,就是张大少不能听到。 “找到机会安插人到魔都跟随了吗?”车内温度与外面有得一比,张丰斌毫不在意,问起另外一件事情。 秘书额头冷汗直流,忙回答:“还没有。老爷子的人盯得太紧。不过这次大少同意安排厨子过去的话,是一个好机会。” 过了一会儿,张丰斌才说:“做得隐蔽些。” “是。”秘书悄悄抹了一把汗,还好老板没生气,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突然加强了大少身旁的保镖,住所和公司警戒得密不透风,真是难为她这种小人物啊。 另外一辆车子上,张丰唯愤怒得手都在发颤,小小一个调酒师竟然躲得这么深,真让他意外。 “说说,怎么查到的?”他的声音满含着隐忍,语气说不尽的戾气在其中。 “是阿强,他见过那人的面,正好刚才有事情他就先走了,偶然碰到的。我们没想到这人会在帝都,所以没撒网查。”李勤同样愤慨得很,拗着手指咯咯作响,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这回逮住他我非要干死他!”信誓旦旦地声音,掷地有声! 李勤顿时涌升出一丝无奈,望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少爷,突然有点看不懂了。按照以往的惯例,应该是揍个半死,再把工作学习和所有的人脉破坏掉,让人走投无路撵出帝都,要是再狠些,就给对方身上留下点纪念。 总之是让对方生不如死,活着却永远活在失败里。 正常流程应该是这样的吧? 掏掏耳朵,李勤真希望阿强在这里,好问问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里是一片不大的老城区,犹如一个民工在四周高楼林立中艰难生存。 这个人就一直躲在这种地方?难怪要找不到了。 “大少,那人在对面那间小饭馆里。我带人去抓回来?”方力强赶紧汇报。 过了吃饭高峰,小饭馆里面客人不多,张丰唯瞅了几眼,嫌弃太脏不愿意进去,点头同意了。 竟然被一个混迹于这种破落地方的人上了,想想心口就被扎了一刀那样疼,还被他看到自己一生中最狼狈的模样,恨不得他死掉,让世界再也没有这个人! 叼了支烟依靠在车门边上,一闪一闪的红光,路灯昏暗看不清张丰唯的脸色,只是一双眼就像狼一样阴狠暴戾。 不一会儿,果然是那人跟在方力强背后走出来,两个壮实彪悍的保镖与方力强三人夹击封去他的退路,后面还跟着凑热闹的人,不知谁呵斥了一句就不敢张望,立刻缩头缩脑躲入小饭馆内。 张丰唯维持着斜靠的姿势,把烟夹在修长的指尖处,缓慢而有力地吐出一个规整的烟圈,上下打量人,目光充满了侵略感。 张丰唯感觉自己颤栗了,得偿所愿的颤栗,就好像这辈子最渴慕的就是把这个人狠狠干死掉,以血洗这个人加注在自己身上的耻辱。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话时,不曾想对方到先一步开口了。 “你能啊,这都能找到我?有什么事快说。”丁泽一脸不羁的笑意,穿着黑衣黑裤,犹如烟雾般飘渺的存在,颀长的身影笔直站着却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 充满讽刺地笑意,顿时就像一把把飞刀刺入张丰唯满是伤痕的心口,他的脸色瞬间充血,暴戾之气前所未有的高昂,所有准备好的话语吞回去,只吐出一个犹如重锤般的字。 “打!” 原本张丰唯还存了几分先逗弄的心思,就好比他一直喜欢看困兽犹斗的把戏,可是这人毫不留情继续撕裂自己的傲气和自尊,那样轻佻的口吻就好像他上了自己不过就是过眼就忘的一夜情? 不对,就好像是上了个一无是处的弱者!张丰唯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弱势群体中的一员,因此更看不惯丁泽此刻的语调,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里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既然说不清,那就打一顿再说,猎物总需要教训几次才会学乖的。这点张丰唯很有经验。 四个保镖外加两个跟班,一分犹豫都没有,撸了袖子就干上了。 拳头击打在肉体的声音,沉闷的砰砰声,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就连牙根都发酸。 张丰唯目瞪口呆,一时惊讶得忘记了反应。 六个人没有一人能挨着丁泽的身体,却还反而一拳一腿被人揍得倒地不起,下手可真够狠的,犹如出柙猛虎横扫几人。 嘭嘭嘭……六下,仅仅六次出手,下属们全被放倒了! 没有一个人是对方的一合之将,这个事实如此让张丰唯震惊。 “怎么,张大少自己不出手,放这些跟屁虫有用?”丁泽踩着慢条斯理的步子,话语可一点都不客气,还是那嚣张中带着轻蔑的调调。 “你要干什么?你放手,既然能在这里找到你,那以后你肯定跑不掉!” 被人捏住下巴,张丰唯的吐字不甚清楚,却还听得出是威吓,丁泽的动作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避开。 “我早就警告过你,那次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啊,就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丁泽嘲讽反驳,手下一点力气没省着,光是食指拇指就掐住张丰唯不能开口大骂。 上一回酒后缠斗,等第二天人醒了身子早被丁泽折磨了个透,这次张丰唯才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两人之间力量不对等,先不说地上趴着的那几个跟班,手起刀落全昏了过去,就说现在丁泽一手一腿,就把张丰唯牢牢锁在车身上。 “呜呜呜……”愤怒的火焰要从双眼中喷出来,张丰唯激烈挣扎起来,脑海里想到的就是杀了这个人,一定要杀了他,全然忘记自己目前正处于弱势,羞愤就像要透体而出似地凶猛。 “吱――”刺耳的急速刹车声在不远处响起,两辆黑色车子来势汹汹。 张丰唯眼睛一亮,他看到打开的车门出来的人,啊,是小斌的保镖,顿时涌出新的力量,猛然顶起膝盖撞击。 “操!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丁泽被顶了一下,顿时也怒了。 毫不留情一拳头擂在张丰唯腹部,把他打得晚饭都吐出去了,丁泽嫌恶地撇嘴让开,纵使让得够快还是贱了几滴,这使得他的脾气更加不好,洗衣服是个体力活啊。 脾气上来的丁泽对力道控制难免失当,乜了眼急速靠近过来的黑衣保镖,他拉开车门使劲儿一塞,把张丰唯像个破布娃娃般随手掼入车内,自己修长的双腿快速一蹿,一脚离合一脚油门,一手放下手刹一手打方向盘,轰隆声响,车门关上的瞬间车子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去。 不是打不过后来的人,而是他不想惹事。 张家他虽然不惧,却也不能太不给面子,那老爷子据说很护犊子啊,要是惹恼了那老爷子,来个不负责任的追杀,同样是个超级大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或者下下周外出旅游,黄山行,预计四天左右。到时候更新会慢点,不能更时我会尽量在专栏的公告发消息的。jj有时候抽,有什么动态的话也是发在专栏哦。 作者专栏直通车 第11章 .又一次 看着边上还在吐的张丰唯,车内顿时气味难闻,好好一辆豪华车还比不上公交车让人舒爽,丁泽真觉得够麻烦的,怎么就脑子抽了惹了这么个甩不掉的王八羔子呢。 一个老头是大麻烦,一个小的是小麻烦,丁泽额头黑线顿生,好像看到无数如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过来的麻烦精铺天盖地把自己淹没了。 光是这么想象着,丁泽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车子七拐八弯,很快甩掉后来人,丁泽把车子停稳转身要丢下张丰唯就走,可是一看嘴角不由抽搐好几下,暗叹果然老天爷偏心不帮着自己么。 看看,好家伙,小麻烦精张丰唯脸色都发青了,不会就那么一拳给打坏了吧?丁泽摸摸下巴,犹豫三秒钟,心中的小恶魔说让他去死不了最多大病一场洗个胃养一养就好了,一个灰色化的小天使支支吾吾说这样不好,怎么也应该有点责任心,起码把人弄出这个臭气熏天的车子呀。 三秒钟一过,丁泽耸耸肩拔下钥匙,这回小天使占了上风。 就说公子哥太弱了,偏还要黏上来。丁泽愤恨想着,也不得不托起张丰唯,把车子扔在路口,踢踢踏踏往胡同深处的一间小房走去。 丁泽倒了点冷水,拍着张丰唯冰冷的脸颊说:“喂,死了没?没死的话把水喝了赶紧走。你可别装死啊,你的命太精贵,卖了我也赔不起。” “滚你丫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有本事你就把我现在杀了,否则挖遍帝都,我也要把你找出来杀了。”张丰唯睁开的双眼,红通通像极了受伤的幼崽,目光中深寒的阴霾很让人惊悚。 这辈子最丑的最糗的样子都被这个人看到了,最恶劣的事情也是这个人做的。 恨不能把他磨碎了吞下去,刚刚恢复点力道,丁泽硬灌到一半的水杯被他啪一下甩开,也不管杯子就砸烂在地板上,口中的水更是直接喷了丁泽半边脸,犹如饿虎扑食般,张丰唯豁出去抱住丁泽拳打脚踢,毫无章法。(.好看的小说) 气急了的张丰唯,就连骂人也混乱了,“我要找出你的家人,把他们一个个全部卖到欢场去,让人干死他们……” 张丰唯其实真没打过架,除了在健身房学了点小招式和张丰斌偶尔教他的两手,谁敢在玩耍的时候磕碰他一下,那回去还不等着被训啊,也因此,丁泽看他气昏头了胡乱的拳打脚踢,还真的下不了狠手了。 这不是敌人,只是个被自己欺负过的公子哥,不能再动手了。丁泽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但所有的心理建设在张丰唯口无遮拦下,顿时抛在九霄云外了。 丁泽的目光从戏谑刹那间转为冰冷,比之张丰唯虚张声势的阴寒不同,是一股犹如实质的煞气,或者说是杀气,心头暴虐蹭蹭蹭往上翻涌,记忆深处某些东西在复苏。 正要丢下人离开此地,否则丁泽不保证自己是不是会做出让彼此都后悔的事情。 “嗷--你属狗的啊,还咬上了。”一个不查,还真不能小看发狂的大男人的力道,和自己一样高的张丰唯发起狠来,就连牙齿都用上了。 控制住,不能出手,丁泽知道暴虐的自己出手没轻重,所有的力量都用在控制心神上了,反而显得此刻的张丰唯占了上风。 你推我搡中,两人一起滚到不大的床上,张丰唯死都不松手不松口,杀了他,这个人太可恨了,这辈子都没完…… 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半癫狂骂咧咧的张丰唯,丁泽挣脱开一只手,掰住他的头一拧,救下自己可怜的脖子,一股温热的血液缓缓流下来,多少年没受过伤了,血腥味让丁泽的控制力顿时降为零。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你丫就是欠.操!好好,这可是你求的,我偏要你记住了,以后见你一次干你一次,直到你永远消失在我面前为止!” 肉搏的两人摩擦得火热,疼痛血腥暴虐,都刺激着彼此,就好像两头争夺地盘的独狼,谁也不服输不肯退让一步,真下了狠手,丁泽三分钟就拿回控制权,再次用衣服把张丰唯的手捆住了。 不想听他的咒骂声,何况这老片区的隔音效果也不好,丁泽索性又把他的嘴绑了,三下五除二剥了个精光,毫不怜惜的直接贯穿他的身体。 “妈的,你放松点,夹死老子了。”丁泽疼得直抽气,总算找回点失控的理智,心底对再次骑在这个人身上有种荒谬感,闪过一丝后悔,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昏头了都,惩罚别人变成惩罚自己,丁泽想让自己好过点,微微退出来,这一下两人都疼得皱眉,好在他经验丰富,上次那几天里肌肤厮磨,摸清了张丰唯的敏感处,出手四处摸摸撸撸,特别是张丰唯焉下去的小弟弟,很快就把情绪调上来了。 “呜呜呜……呜呜……”张丰唯想要哇啦吼什么的,可惜除了一个呜呜声什么都发不出来,笔直有力的大腿扭来扭去挣扎着,却便宜了丁泽地进入。 完全没入的时候,张丰唯的心也终于崩到了极限,啪一下断掉,半癫狂状态消失,所有的强势反抗突然就褪去,整个人被绝望笼罩着。 第二次了,再一次生不如死的经历,张丰唯脑子停滞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经历这些。 一帮子大混蛋,废物,抓一个人都抓不到,最后把自己都赔进去…… “喂,你哭了?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好了好了,我温柔点。” 丁泽心底一叹,不管怎么说他所了解到的张大公子确实不该受第二次这样的对待,第一回还可以说他自作自受,这第二回还真有点…… 声音温和地说着,丁泽果然放缓动作,强忍着身下肆虐的渴慕,缓缓有力地推进。 这具身体不得不说实在带劲,这么高的个子,力量虽然不像自己这种经历过特殊训练的强悍,但常年健身房锻炼出来的紧实肌肉,薄薄的细腻的肌肤下蕴含的魅力让人着迷。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丁泽还想说不定自己真会一冲动就把他绑回家好好享受一段时间。 哭?去你妈的,谁哭了。杀了你之前,死都不会哭! 张丰唯的眼睛霍然睁开,怒意喷涌而出,却不知身体背叛了心,染上情.欲的双眼是另一种极致的风情。 死倔!丁泽也来了脾气,既然温言细语不喜欢,那就来点猛烈的,既然都开始享受了,也没必要做婊.子还立牌坊。 “呜……呜呜……嗯,你去死……啊,我一定要杀……” 不知何时解开了束缚,张丰唯的身体被一颠一颠带入情.欲的狂潮,丁泽确实是个绝佳的猎手,总是能够刺激张丰唯自动跟随他的每个动作,韧性十足的腰腹做着高难度动作,双腿被丁泽放在自己腰侧已自然紧紧攀附着,紧致的涌动带着电流一波一波如潮汐起伏。 虽然还带着些许骂人的单词,不过丁泽全当作调剂的情话听着,甚至还恶劣的在他叫嚣狠时不让他解脱,时间一长,张丰唯先受不住了,任谁想要射的时候被长期捂住出口也受不了,失去理智淹没在欲望里苦苦求饶。 丁泽的恶趣味还没有结束,张丰唯的口不遮拦必须要给点狠的教训才行,他毫不怀疑张丰唯这个人说得出做得到,那就让张丰唯从心底记住--丁泽是不能惹的。 他一字一句说着情.事中让人丧失理智的话语,“求你给我……”之类的才只是个开端,张丰唯被逼得狠时宁可去撞墙,却总是被适时拉回来,陷入到更加疯狂的如怒涛汹涌的清朝中,到最后也只能妥协着一字一句如鹦鹉学语般,把他认为全是恶心的句子说了个遍。 直到快天亮,丁泽才抱着人睡着了。 得,玩这么一回他估计要好久提不起兴致去找别人了,张丰唯张大公子,真是可惜了生在张家不能动。 “啊啊,不会这么倒霉吧。”丁泽第二天快中午醒来,等把人收拾得差不多才想到自己时间不多马上要走,可这人就这么放着,有点小小的愧疚啊。 浑然忘记昨日灰色小天使占上风时就告诉他要有点责任心,把人从车子里弄出来,打个电话让对方的保镖来领人就好。 一不小心做过头了。丁泽抓抓来不及梳理的乱糟糟的短发,看看这个破败的房间很有点泄气。 不怪丁泽不想给张大少好一点的条件,实在是这房子好长时间没人住,煤气电什么的早就被掐断,好在自来水是有的,可看看都入秋的天,冷水擦身丁泽不在乎,可那饱受蹂躏的张丰唯,娇弱得很,就这么一个晚上折腾,刚才给他擦了点冷水,眼看着愣是发烧了。 操.蛋,这回总该知道自作自受是怎么写的了吧。也不知道这句话骂自己还是骂张公子了。 丁泽想了下,觉得还是要有点良心,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心是冰冷的,不过还是很好心把地址用张丰唯的手机发了个短信出去。 穿上随手用冷水搓洗过的衣服,卷起狼藉一片但仅仅是带着很淡的黯淡红色的床单床套,看看床上裹着只剩下裸着棉花被子的张丰唯,丁泽耸耸肩施施然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口口让人无力,改了一下。一个词是情.欲,一个是情.事,想不通河蟹大军为何如此凶猛。 第12章 .兵荒马乱 丁泽觉得是为了少惹麻烦才直接把张大少带走,却没想到正是因为他这样突然带着人消失,查也查不到任何信息,不仅张丰斌立刻知道出事,就连老爷子那边都惊动了。 老爷子位高权重,一辈子能够撼动心尖的人和物本来就少,说起如今最宝贝的当属这个长房长孙,一得到消息,并未如何发怒快速下达着指令,只是不怒自威的神色反而让下属们噤若寒蝉。 不管老爷子还是张丰斌,非常默契地保守秘密,把张丰唯的失踪压了下来,不管谁人来探都摸不着底。 顿时帝有种鹤唳风声的感觉,无数人被紧急调动布下天罗地网,搜索这座城市内的寸寸土地,更是对各大交通扼要严防紧守,每个重要地方都有得力下属把守。 李勤等六人很快被张丰斌派去的保镖带回张家别墅,老爷子前后脚也跟着到场,只是往沙发上首一坐,在外面素有冷面冰山的张丰斌也显得不够分量,那份铁血历练出来的气势迎面扑来,实在不是和平年代成长的小辈能够比拟的。 老爷子指指被放在地毯上的六个人,有点恨铁不成钢,却还是隐忍着说:“把他们弄醒。动作轻点,重了伤了他的人回头唯唯又要闹我了,我的胡子可还想多留几根呐。” 这前后两句话分明不同的语调,一句像要把人撕裂吞噬,一句却是春风拂面般柔和,张丰斌沉默挥挥手,心里复杂难言。 下属们面面相觑,嘀咕了两下分头去提了几桶水来,也不管客厅里多么奢华的长毛绒毯,上前对着几人哗啦啦冷水浇上去,刺骨的冰寒顿时把他们激醒了。边上抱着干爽大毛巾的人赶紧一人一条给他们搭上,弄不清发生什么事情,李勤他们稀里糊涂就被当作小孩一样咕噜噜转着擦干水包裹在又递过来的干爽毛巾里。 好一会儿,李勤和方力强猛然记起之前的事情,啊啊……快救大少……什么地嚎叫起来,站起身就要往外冲,结果挤在一起的几个人扑通扑通全部又摔倒在湿漉漉的地毯上。 周围的人想笑不敢笑,刚把脏了的大毛巾送走的人一看,扭头又去拿新的。 张丰斌偷偷看了眼上首的爷爷,弄不懂老爷子心底什么打算,不过这种异常情绪的爷爷似乎从来没见过。 果然,在张家,从父亲那一辈到自己这一辈,老爷子就只在乎一个张丰唯,永远都是张丰唯最大,什么事情都是张丰唯第一份,他玩腻了不要的东西宁可扔了摔烂了,也不会分给别人。 说起来,唯一分出来的,就是这份责任吧,张家商业这脉下一代执掌者的责任,落在张丰斌头上,老爷子一言堂在他还很小时就决定了自己的一生,没有选择权,从小就被隔离开接受繁重的精英教育…… 短短一两分钟,客厅里简直可以称之为鸡飞狗跳,张丰斌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可笑滑稽的场面,让人五味杂陈。 不过,手上有了权势钱财,张丰斌早早学会通过捏紧这些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既然爷爷不给予,爸爸巴不得自己立刻上位,没有人管自己心底想要什么,那么,就把一切掌控在手中吧。 不需要任何人再来指手画脚! 张丰斌的背挺得更直,绝对不能再弱了气势,自己长大了! “其他人出去。”老爷子终于发话了。 一溜儿下属,不管是老爷子带来的,还是张丰斌的人都出去了,老爷子定定坐着还不开口,李勤他们早就习惯他的方式,也都没有开口,等着他提问。(.好看的小说) 半响,张丰斌攥紧拳头,微微一颔首,自己这个“其他人”还是自觉点自动出去的好,免得自取其辱。 直到他僵硬的背影看不到了,老爷子满含深意的目光才落在李勤他们身上,顿时厉喝:“你们这群废物!说,怎么回事!要是唯唯掉了一根头发,我都要扒了你们的皮!平时就是唯唯太惯着你们了,啊,一个个都是吃软饭的呢,打一个人都打不过。今天开始,所有人都加训,再有下次这种情况,你们也不用回来见我了!” 一席话说得李勤他们面含羞愧,个个如斗败的公鸡病恹恹的,里面是湿淋淋的黑衣黑裤,外面裹着半身的白色大毛巾,狼狈样既搞笑又看着很可怜。 他们也知道自己失职,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才好,不过有了魔都那一回,倒是知道大问题没有,起码不是绑架,可是这个口开不了啊。 “老爷子,大少不是被绑架……”李勤斟酌着怎么说才好混过去,事实肯定不能说的,一说就牵扯得远了,张大少要是知道他的秘密被自己抖露出去,那还不杀了自己啊,哦,不是,估计张大少直接一脚踹飞自己,以后再也不让靠近他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是绑架。”老爷子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 李勤一愣,哦,确实,如果老爷子以为是绑架,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急归急,却还显得从容有余,不过被老爷子充满气势的虎目一瞪,李勤顿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脚底下悄悄踹往方力强小腿,挤眉弄眼让他赶紧想办法。 方力强心头一凛,老爷子的目光如炬,这点小动作哪里逃得开,尴尬地笑笑忙离李勤远一点,反正你都开口了,干脆你自己判断怎么说。 接收到方力强独善其身的目光,李勤顿时懊恼自己怎么就屏不住气先开口了呢。 “你们有完没完。”老爷子怒了,手指着李勤说:“赶紧说,别以为唯唯护着我就不敢下狠手,我多的是办法让唯唯看不到伤痕,却可以让你们疼上一个月!” 废话,我们当然知道了。不过也知道您老人家每次都是吓唬的,只因为好多年前有一回把李勤和方力强打了个屁股开花,结果张大少怒了自己也去抓人把他打了个屁股开花,威胁老爷子说――你怎么收拾我的人,我就怎么收拾你的宝贝孙子! 简直就是掷地有声啊! 当下才十四岁的少年,单薄的身子,愣是给人一副顶天立地的感觉。 从小最怕疼的张丰唯,一边捂着肿得不像样的屁股,一边呲牙咧嘴威胁老头,一副拼命护崽子的模样,把老头和张妈妈吓得好几天提心吊胆生怕落下后遗症,老头子更是频频保证绝对不再擅自动他张大少的人,这事情才算揭过去了。 得,从那以后李勤和方力强再也没被体罚过,时间一长他们也知道老爷子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对张大少从小的真心维护,他们跟着大少人个个都是从心底感动着,绝对不参杂水分。 像他们这种身份的跟班,家里多是与本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几乎就像家生奴似地身份送过来就是侍候人的料,跟着其他少爷的,一个不小心哪怕得罪个小情儿多说一句错话,落个凄惨下场也只能无奈接受。 不过李勤他们从未被这样对待过,在帝都,不仅是张大少出名,他的跟班一样出名,往往一出面,等同张大少出场,这份荣光不知道羡煞多少跟班啊,恨不得跟他们换换的人都可以排满几条街了。 张大少名言:我的人我能动,其他人谁也不能动,动了就等着死磕到底! 事情闹大了,李勤也想要为张大少报仇,想着不动用家族关系确实查不到丁泽的消息,干脆横竖是死,夹在老爷子和大少中间,不如拼着受罚也要揪出那个禽兽来。 顿时,李勤豁出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此时四个保镖也被请出去了,只有他、方力强和老爷子三个人。 老爷子那个气啊,差点就把自己气昏了过去,李勤两人大惊,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护着,这要是把老爷子气得住院了,大少的怒火那才真是会飙上天去。 这俩老小,有时候见面都吃火药似地相互冲撞,可帝都谁人不知道就是因为老爷子,才把张大少宠溺成那个样子,反过来相同,谁和老爷子过不去,张大少总是第一个出来维护的,说半句坏话都不行! 喝了大杯茶下去,老爷子才堪堪稳住心神,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他一想到宝贝孙子不定现在受着什么苦呢,就恨不打一处来,要是能化身超人去把那人揪出来暴打一顿的话,老爷子一定二话不说立刻出马了。 “去,把副官给我叫来,翻遍整个帝都也要把人找出来给唯唯出气。哦,不,等下。” 老爷子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首先这事情不能张扬是肯定的,副官这时候出面找人那不是等于告诉别人么,不行,不能这样弄,要隔段时间后悄悄地弄。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文估计就是这样的调调,主角会出现,配角也会有戏份,慢慢写的故事,表着急哦。 第13章 .蛛丝马迹 老爷子口中的别人――张丰斌站在廊外,坚硬线条的五官毫无表情如雕塑,秋后的寒风入夜就变得冰冷起来,穿得很少的他不禁打了个寒噤,看样子要变天了,里面在谈什么一点都听不到,隔音效果也太好了点。(.) 哪怕隔音效果不佳他也没有办法,不仅是高傲,看看那两排荷枪实弹的警卫兵,张丰斌就觉得头疼,老爷子这哪里是低调啊,分明就是嚣张好不好。 所以才说张丰唯被他惯坏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知道他这么想的时候有没有一股子酸气冒出来。 与老爷子的判断一致,张丰斌听闻保镖的回复后,也觉得不是绑票,再看老爷子的一系列动作就更加肯定了,只是这里面透着奇怪,但不管怎样,是个男人,一个强悍的男人把唯唯绑走这件事情本身,就触犯了自己的底线! 不管老爷子是何动作,张丰斌心底都有自己的决断,敢动自己看中的人,就等着自己的怒火吧! 秘书远远跟着,了解自家boss心思的她只能裹着衣服躲入避风港中,千万别被台风扫到才好,呃,还是望天好了,不去看斗争得火热的方向。 好奇心杀死猫……秘书犹如念咒语般默念着。 “老爷子,我想等等到天亮估计就会有消息,那人上回就是那样,大少没受其他伤害。”方力强劝阻到,他可不支持现在大张旗鼓找人。 先不说是否能找到,光这件事宣扬出去,张大少还要不要在帝都称王称霸呢。 “砰”一巴掌打在方力强的肩头上,打得他呲牙咧嘴不敢动弹,老爷子怒火冲天地说:“都那样了还不是伤害啊!你丫猪头了,你不知道你家少爷最在意什么吗,还有比这更厉害的伤害吗?啊,送你们去多读点书,又是唯唯拦着,肯定是你们私底下缠着他来求情,看看,都笨成这个样子……” 老爷子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李勤和方力强也不由在一旁叹气,他们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子,怎么就没保护好少爷呢。(.) 方力强更是一巴掌甩在脸上,啪的巨响,老头子一瞪,怒道:“等你少爷回来再打!别到时候又说我体罚你们。” 老爷子的话真是够委屈的,一时间还真是没有好办法,这一夜明知道宝贝孙子也许在受苦,还不能去救人,这算个什么事情! “把画像画出来给我看看,我看看哪个王八羔子敢动我的孙子……”老爷子气呼呼坐着,这才想起让李勤去拿笔纸。 李勤他们受过的训练非常庞杂,并非学校那种单纯地方能够教出来。 一刻钟,方力强就把丁泽八分像的模拟画像递给老爷子,他没忽略老爷子眸光中的震惊和惊慌,这点李勤也发现了,两人顿时交换视线,不敢轻易开口了。 安静了三分钟,老爷子一动不动看着简洁有力线条勾勒的模拟画像,要不是刚才那点异变,李勤都要怀疑不会老爷子也被帅哥迷住了吧。 好吧,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长得很帅气,阳光健朗,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一眼看上去无害的人才是罪大恶极呢。 就在他们胡乱思索间,老爷子有气无力的话差点让他们直接摔到地板上,“这个人的信息你们不要查,不允许查。唯唯问起就拖着。拖到时间长了他就会忘记的,这段时间多带着唯唯去玩玩,工作上我再派两个人过去帮忙,让唯唯开心才是第一,听到了没?” “听,听到了……”两人都懵掉了,脑海里一转立刻得出结论――老爷子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不简单,少爷斗不过!这是他们的第二条认知。 因为如果要说老爷子斗不过一个小辈那是不可能的,哪怕对方背景再大老爷子要动也能动,能让老爷子忍下来吃暗亏,肯定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以后你们把唯唯看紧点,保镖增加到六个人,别离开视线。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老爷子一身护崽子的气势,刚刚还委屈得很这会儿可就是凶兽了,看他的样子都恨不得撕碎了那个家伙。 张丰斌没那么好打发,不过老爷子暗中插手,他的人暂时什么消息都探不到,而且他从未想过威逼李勤等人获取消息,张丰唯的底线他可不想踩进去。 看来要抓紧把人安插到魔都那边去,帝都就算了,远远跟着总能知道消息,再说老爷子是不是看出什么苗头?总觉得老爷子一连串的动作不太对头。 张丰斌面无表情把秘书招来下了一串的命令。 翌日李勤收到短信也不敢声张,把平安的消息发给老爷子后,偷偷把张丰唯安置到他名下的另一幢别墅,请来私人医生,更是严厉要求医生封口,就连老爷子那里都不能吐露真实情况。 张丰唯醒来时已是这日的半夜,高烧外加发炎,把人折磨得才一天就瘦下去很多,整个人就像个灰败的破布娃娃似地。 “大少,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 李勤和方力强,带着几个保镖自己给自己抽耳光子,看到张大少那一身的惨烈痕迹,他们要不是记得这是丑闻,更加上被老爷子那淡淡的警告,早就动真枪翻遍帝都找人了。 啪啪啪……没有人下手是轻的,几个人都把自己打得脸颊红肿。 “行了!停下,像什么样子。”张丰唯望着天花板说了句话,普一开口喉咙里嘶嘶地疼,嘴角也破了好大的口子,那禽兽每次都把人往死里整。 还说自己是禽兽,自己手底下可从来没在这方面伤害过人!张丰唯愤恨得都不知道怎么会在这方面做对比了。 丁泽的那些话,讥笑的凌辱的恶心的不屑的……全都像着魔似地挥之不去,化成一根根取不出的针扎在心口上,张丰唯觉得脑袋都要爆炸了。 “大少,这人又消失了。我们的人不够,绝对不能放过他。我们还是动用家族里的人脉吧,要不找二少爷帮忙……”方力强以进为退,却更多还是心里话,他们也矛盾重重。 老爷子不帮忙,他还是想要找出那人来,哪怕就是揍一顿出气也好,狠狠揍一顿! 张丰唯顿时怒目圆瞪,不顾喉咙的不舒服怒喝:“滚!谁都不能找!这事烂在肚子里,别让我听到任何风声传出去。” “大少!不能这么便宜他……”李勤也红了眼睛说,心里虚得很,早知道这么严重就不该对老爷子坦白。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这已经是第二次失误让自家少爷受伤,偏偏还不能报仇,他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可是张丰唯的样子让他更加难受。 “勤哥,让大少先休息吧。医生说了要多休息。”方力强心里更不好受,两次他都在场,可两次都眼睁睁看着少爷受伤。 “马上去魔都。不要让家里人知道。”张丰唯闭上眼睛说。他这时候的样子不能让家里人看到,不说爷爷妈妈,就是小斌,看到了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仇,张丰唯决定要亲自报! 在此之前,他要好好想想,想想自己一辈子是不是真的仅仅吃喝玩乐就足够,张家的大旗不能成为保护伞的时候,张丰唯是谁? 张丰唯是谁? 这是个从未想过的问题。 他能够感受到丁泽的肆无忌弹,完全不把张家放在眼里的睥睨,而自己,就和以前找的小情儿一样在男人身下呻吟,淫.荡地求着那个恶魔给自己释放。 人生最悲哀的不过是,你感觉过了一辈子了,突然发现这种生活全部都是假的,经不起阳光一晒,经不起暴风一吹,只不过就是个精致的瓷娃娃,在那样肮脏的狭小的床上就能被人肆意凌辱。 小斌肯定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任疏狂那种人肯定也不会遭遇这种耻辱。 因为他们足够强大,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事业,他们有可以保障自己的能力。张丰唯完全丧失了基本的思维能力,忘记掉换个人,张家就是他的能力,他只不过遇到个克星而已。 张丰唯的手指抠进肉里,血液一点点洒在雪白的轻柔舒适的蚕丝被上,那朵朵残红犹如樱花飘落枝头的刹那芳华,一种绝望柔弱的凄美。 动人心魄的碎裂残缺。 就像逃兵一样逃离帝都,张丰唯的身体一直没恢复过来,哪怕张丰斌真的派了大厨过来侍候饮食,张丰唯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碍于封口令,更因为老爷子的警告,李勤等人再不敢私自传消息回去,两人第一回对老爷子心生怨忿,来了一次阳奉阴违。 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少这样消沉。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我怎么又在往正剧的道路上奔去~~ 难道我真的只能写正剧而不能写点欢乐的文么,接下来几章是唯唯最纠结的一段日子,各种压抑呀,啊啊,要是你们难过了也要挺过去呀,要相信风雨后见彩虹哦,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来几次跌倒怎么行呢,对吧。 jj到底要怎样才能发新章节出去啊,发了好多遍了啊!!! 第14章 .找不到 在帝都找寻一个人,那真的如大海捞针,不知姓名,照片不敢公布,就连那晚上遇见的小饭馆都二十四小时监控起来,还是找不到,至于那间破房子――其实只是疏于打理,还是个挺好的四合院呢,户主据说好多年前就死了,过户给儿子后就一直空着没人住。[.超多好看小说] 那个儿子名字叫做顾泽,查资料也只有这个人上到中学的记录,带着个黑色大边框眼镜的书呆子,唯一的照片怎么看都不像同一个人,这人有点古怪,就连身份证都是那时候的照片没换,二代证怎么处理的? 呸,去管别人的闲事!方力强心里骂了句,也只好泄气地把这份资料一锁,又开始找其他的方向。 丁泽再次像泡沫般消散,谁都找不到他。 “大少,多少吃一点好不好。或者,哪家的东西都行,我去打包回来。”李勤劝了又劝,可是张丰唯除了咖啡和烈酒,每日里进食的东西少之又少。 跟在张丰唯身边的人,都是从小就挑选出来的跟班,保镖也多是如此,情谊与其他人不同,个个急得团团转,一伙人整日里到处在魔都的餐馆里打包东西,汤汤水水到大餐,世界各国的正宗餐点,什么都尝试过。 可张丰唯不是不吃,他是一吃就吐,越是吐就越烦躁,弄到最后看到食物就发火,把手头能摔的东西全部摔掉也不觉得舒畅。 “你们都出去,出去!我不要吃,别来烦我!” 李勤他们知道这是神经性紧张导致的,说穿了就是精神刺激过大,但医生来了别说治疗,直接被张大少殴打了一顿,要不是李勤冲上去拦着,张丰唯弄不好就要把人给打残打死了。[.超多好看小说] 他们吓住了,只能更加小心地陪着,还是想着法子给张丰唯弄吃的,只求他多吃一口也好。 这日,端过去的饭张丰唯吃了两口就吐了个精光,身上原本润泽健康的肤色暗沉晦涩,引以为傲的腹肌二头肌都快消失了,瘦骨嶙峋得谁看了都心酸,脸上更是少了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傲气。 方力强听着砸盘子的声音,一脚踹翻办公室里的椅子,声音凄厉地吼着:“我要去杀了那个畜生!” 方力强整个人也瘦了一圈,他们这群人个个都跟着瘦了。 他咕噜噜转来转去,看到什么踹什么,最后一脚踹到墙上才疼得抓住脚单腿跳来跳去,呲牙咧嘴还不忘说:“勤哥,我回去,我不要在这里看着大少自虐了。我去找,就是把帝都底朝天我也要找他出来。老爷子那里我担着!大不了让老爷子一颗子弹崩了我!” “胡闹!你要大动干戈,想让人看大少笑话么!”李勤端坐着呵斥,眼眶深陷,他好多天睡不着觉了。 “那怎么办?这么悄悄地找,要找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人。”方力强的声音哽咽起来。 “这人不简单,我们六个人都被一招放倒一个,找不到也正常。再说了,能让老爷子色变的人,哪里是简单人物。” “丫的被我找到了,我非废了他不可,管他是什么来历!”方力强颓然倒在沙发上,手还抓着脚尖,双眼发愣看天。 李勤沉思一会儿,拍案而起,说:“你回去吧,注意不要让家里人察觉,动动老三那条线看看。”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呢。勤哥,那我马上就走,大少这里,你还是多劝劝吧,这样不行,要不就把他强制送到医院去。[]” “你去吧。大少再看看,如果真要病倒了,我也只好向老爷子请罪去了。”李勤无奈地说,心疼得厉害。 别看外界都说张大少怎么怎么,但是对着这帮子下属,张大少从来不摆架子,架子都是摆给外人看的,谁让那些外人不是冲着钱就是冲着张家家世来的呢。 在他们这些比张丰唯大几岁的人眼里,张丰唯就是个乖孩子,他们就是愿意让他开心快活,一点小胡闹又不碍着谁,再说玩儿的那些人有哪个是真心的,还不都是冲着钱来的,要么就是想通过张少让张家帮忙,反正都是钱货两清,完全是正常的事情。 但张大少这事情没完,这是强迫!再难听点就是强.奸了。 一想起来他们就两眼发黑,因此这次打击对张丰唯是个冲击,对他们同样是巨大的冲击,丁泽这个人硬生生撞开他们重重包围之下的柔软的象牙塔,毁掉了他们心中的宝贝。 这也难怪这群人个个凶巴巴守着大少,草木皆兵似地关注每个靠近的人,浑然忘记两次都是张大少去招惹别人的后果。 食不下咽之外,张丰唯的工作渐渐有了进步,就连李勤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量,真的能把那些干涩枯燥的专业词一个个背下,再把商务里那一套把戏慢慢摸熟,不再是个不学无术,一到会场就两眼一抹黑的二世祖。 距离成为商业能人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可是光一个开头,下属们就心疼啊,大少这简直就是在拼命了么,劝又不敢劝,医生说有个寄托是好事情,说不定哪天就能突然想通了,那么这个厌食症自然而然就会好了。 他们怎么想的张丰唯管不了,未来会怎么样,张丰唯也没具体想过,一想就疼,脑子里好像有把大锤子每天从早到晚敲打着,令他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只是一股韧劲鞭笞着他去埋头工作,不见外人,不去夜场,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坚持下去的,只觉得这样才能打发掉一天比一天更绝望的日子。 帝都他也好长时间没回去了,一日找不到人,他觉得帝都的空气都让人发寒。 这日,在公司里看了小半天文件,张丰唯呆坐着发愣,他最近发愣的时间有点多,愣怔的时候就看不进去东西了。 李勤的办公室就设在他的旁边,不是他在就是方力强在,秘书进来请示:“李助理,前台有位泰恒集团的邹盼舒助理,说是要给正在讨论的技术研讨会送一份文件,必须亲自送进去。” “邹盼舒?”李勤的声音一顿,他当然记得这个人,点头说:“确认他的身份领他过去吧,是泰恒集团的总裁助理。” “好的。” 发愣中的张丰唯,平时不怎么在意李勤他们的聊天,就连自己几岁最后一次尿床这些家伙都知道,对他们还有什么好设防的么。 不过,邹盼舒三个字犹如魔法一般,张丰唯瞬间惊醒了。 要说所有的事情初始,却还是这个与一般人有点不同的邹盼舒引起的,点燃一根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张丰唯望着超大玻璃窗外有点阴沉的天空,心情复杂得很,按下内线,说:“把邹盼舒带上来。” “啊?哦,好的。马上安排。”李勤忐忑不安地安排秘书带人,不管怎样,这算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张丰唯愿意见的第一个外人,他的声音透着点小惊喜。 这是好现象啊,李勤告诉自己,好了,他要去想办法弄点好吃的中餐回来,拎着外套交代完事情,李勤匆忙出去了。 邹盼舒算起来也有段时间没见张丰唯了,乍然再看到张丰唯的样子,惊吓到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问:“你,你怎么这么瘦了?” 张丰唯坐在超大的办公桌后舒适宽敞的老板椅上,哪怕这样坐着都能明显看到他凹进去的脸颊,深陷的眼眶青黑的眼圈,更别提他放在办公桌上的双手青筋毕露的皮包骨,整个人全身都被一股阴鹫笼罩,衣服穿在身上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秘书端了两杯咖啡进来后,又很知趣地徐徐退了出去。 “坐。不用怕,我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张丰唯的声音很沙哑,缺少睡眠又不正常吃饭,更不肯喝点温补的药。 邹盼舒坐到棕色的真皮沙发上,不太想理睬张丰唯,只好打量起办公室的装修。 嗯,很有欧式派头,用的家具和装饰都是超贵的东西,他在心里唾弃了下这些人一个个都有钱没地方使,非要装潢得多么高雅辉煌才觉得满意,对于一点都不会伪装的人来说,他的脸上把心底的想法通通表露出来了。 张丰唯突然就觉得心情好了一点,这人果然还是有趣的。 从邹盼舒一进来张丰唯就观察着,没想通刚开始怎么会想到去招惹他呢?任疏狂的小情儿,不管真假,这个人身上有股气质,让人面对他就心情很平和,此刻,张丰唯就有这种感觉,从心底生出来的暴戾遇到这个人就如泡沫般灭掉了。 再看看他毫不掩饰的神情,张丰唯觉得,或许,就是因为他真实无所求,与自己以前遇到的人完全不同,才会在接触的刹那选择以招惹他来对抗任疏狂吧,其实无非就是个借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饿狠了 黑色的咖啡,雪白剔透的骨瓷杯,黑白分明,曾经张丰唯也以为这世界就是这样黑白分明,而他拥有纵横黑白的能力。 “黑咖啡习惯吗?不习惯的话加点糖奶。”张丰唯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苦涩,咖啡稍微凉了一些他就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他这么长时间以来都靠这东西挺着呢,口味什么的倒是其次。 邹盼舒不太明白张丰唯的意思,出于礼貌又不能马上走,两人之间发生过的种种,却不得不考虑两大集团公司之间的合作,他可不想再因为自己给任疏狂惹到麻烦。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黑咖啡,实在不能恭维这个味道,邹盼舒抽了抽嘴角,瞄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张丰唯,悄悄丢了两颗方糖和两勺奶油进去搅拌,再喝一口才觉得好多了。 他谨慎地从杯沿看向张丰唯,不知怎的就觉得这个嚣张不可一世的人有点可怜,到底什么打击能把一个人变成这样?或许还是自己心太软,这个坏蛋当初可是要对自己…… 不过,哎,他为自己不能狠心报复人而无奈,端着杯子,邹盼舒斟酌了一下语气小心翼翼地问:“张总裁,您是不是生病了?” 除了这个猜测他也想不出更多什么来,这些天之骄子个个都倨傲的很,估计不会是打击。 半响,张丰唯摇摇头,说:“不是。” 当然不是了,张丰唯心底涌动着什么,邹盼舒的关心就如暖流般划过他的心,自己经历过一遭,不,是两次,张丰唯真正体会到有些事情做得过分了。 想着那次邹盼舒被他们的总经理送到自己床上来,本来还以此想要打击任疏狂的,现在想来,打击最大的是邹盼舒而不是任疏狂吧,好在没有铸成大错,这么一个心思清灵剔透的人,如果成为事实,会不会比自己还要绝望? 想到此,张丰唯心头一凛,有点不敢直面邹盼舒的意味,扭头看向窗外的天空,正是寒流来袭时,天空被低气压洗劫得毫无生气,他心里空荡荡的,想着以前找了无数个人上床,可最后落了个这样的下场,想开点的话就当做洗清以前的罪孽? 任疏狂与邹盼舒的交往他陆续了解过一点,是在一开始两家集团合作时李勤他们八卦出来的,以前没怎么放心上甚至还有点鄙夷他们的假正经,今日回头一看,却不免心底多了点艳羡和妒恨。 这世界有谁会因为自己是张丰唯而对自己认真呢?因为自己这个人,而不是因为张家。想了想,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小斌也是冲着那些股份吧,下属他们是为了家族不得不这么跟着吧。 从一个极端跑到另一个极端,张丰唯突然有点心灰意冷,与自尊自傲饱受打击不同的另一种绝望。丁泽带来的影响远没有结束,张丰唯以为自己大度地想通了,暂时抛开这个人,首先要振作起来。 “现在你回去也是要吃中饭休息,那就陪我去吃饭。”看到邹盼舒坐立不安,张丰唯站起来,开口邀请人吃饭,他决定了,他要做张丰唯。 是张丰唯,而不是张家的张大少张丰唯! 披着外套向外走去,不容人拒绝的邀请,走出这个房门,张丰唯还是那个唯我独尊嚣张跋扈的人。 “去哪里啊?”邹盼舒不得不跟上,哎,这些个人就不知道绅士谦和怎么写的吗? 七拐八弯,张丰唯站停时对邹盼舒说:“你去买。”他板着脸,只是目光飘过去指示,然后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如果仔细看去就能看到他的耳尖是粉红色的,呼吸也略微急促。 手指指了一下马路对面一家小面馆,邹盼舒狐疑地询问:“确定是这家吗?” 张丰唯尴尬得双脚重心换了两次,才微微点头,邹盼舒怪异的眼神让他有种暴打这家伙一顿的念头,不就是身穿顶级名牌的自己与这格格不入么,但是听秘书说过这里的味道很好吃。 反正好多天没吃过一顿饱的,张丰唯突然觉得也许邹盼舒陪着会吃得下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一个小破面馆嘛,在哪里吃还不都是吃。[] 张丰唯听到自己肚子咕咕叫起来,消失好久的食欲骤然来临,他的脸色不由更加红了几分,好在不是那种南方人白皙的面容,不然真够难堪的了。 “还不快去啊。”张丰唯扭头瞪了邹盼舒一眼,很不满意他的磨蹭。 这就是随意哪个城市小巷子里都能看到的面馆,简陋的桌椅板凳,黑漆漆的地面和凌乱的铺面,闹哄哄人声吵杂,店家更是询问声中气十足,不过生意确实好,才十二点不到就要排队上十个人了。 等邹盼舒都快要忙出汗终于弄到两个狭小的位置,对面马路那位张大公子才欣欣然前来,即使都快成幽灵了一出门还是浑然天成的逼人的气势,使得人群一下自动自发给他让路,毫无阻碍就到了邹盼舒面前,看得邹盼舒眼角直跳。 张丰唯坐下后还不开吃,邹盼舒忍了忍,试探性递过去自己崩开的一次性筷子,他还真就接过去开吃了。 这位张大公子,简直比任疏狂还要大爷,邹盼舒想着,闻了闻香喷喷的味道,才又挑了一双一次性筷子崩开尝试着吃起来。 周围嘈杂不堪,说话也听不太清,两人都静静地吃着面和饺子,味道确实非常棒,就连邹盼舒不太喜爱面食的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唯一就是他们与这里太格格不入,除了邹盼舒背面的墙,另外三面全是频频投来的探究目光和窃窃私语。 张丰唯真的饿狠了啊,嘈杂脏乱的环境也被香气掩盖,身旁陪着的人看不上自己的家世自己的钱,哦,严格说人家连自己这个人都看不上,虽然不被待见,不知为何,张丰唯却有点安心。 这样很好,他心情很愉悦,自动忽略周遭的审视,沐浴在别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才是他每日里过的正常日子,这回他不仅面汤喝光,风卷残云般把桌面上邹盼舒按照三人份点的饺子也一扫而空。 收拾桌面的小妹两手都满满的要从他们的桌子边过去,身后不知被谁一推撒了不少残羹在张丰唯的裤腿上,就连风衣衣摆都沾上不少油腻。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帮你擦……” 一看就是没读过什么书从小出来帮忙的小女孩,正憋红了脸想放下手上的脏碗去拿抹布,可又不敢马上离开。 “你这个手脚碍事的蠢人,还不快去拿抹布来!这位老板,对不起您,俺们不收您面钱,您看行不?”一阵旋风刮来,那店家老板快速穿过重重阻碍过来,大着嗓门做小伏低不停道歉,同时一巴掌打到那小妹背上。 小妹一个踉跄右手没端稳。最上头的碟子哗啦一响摔到地上去了,这下张丰唯铮亮的皮鞋也遭殃了。 面馆内霎时寂静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过来,不一会儿响起各种讨论,这些人自以为声音很小,其实人人都能听得到。有熟客为小妹叹息的,有好事者惟恐天下不乱直言要陪新衣服新鞋子,还有鄙夷穿这么好衣服人模狗样还跑来这小破店吃东西…… 店老板一下傻眼了,饱经风霜的脸皱得都搅在一起,对着簌簌发抖的小妹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更不知道自己免收面钱能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他在魔都呆了二十几年才盘了这么个小店面,发挥自己祖上流传下来的面馆手艺,早已经对魔都的排外有了深刻认知,更是知道生活的艰辛以及有钱人的蛮不讲理,眼见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暗沉无望。 张丰唯就像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一样,整个人像个沉思中的雕塑,在那小妹终于取来抹布要碰到他时挥开人,优雅地从兜里掏出素色手绢擦了擦衣服,发现去不掉也只是拧眉看了一下,再抬起脚踩在边上空出来的高凳上擦掉皮鞋上的脏污,随手把脏了的手绢和一百块钱扔在桌面上,对冲过来呵斥小妹的店老板视而不见,更是对店长口里所说不收他面钱的话语置若罔闻。 “走了。”这话是对邹盼舒说的,也听不出张丰唯语气里有没有其他情绪。 真是扫兴!但,店家两人的反应,店内客人的反应,包括邹盼舒想劝又不开口劝的反应,这一切都像绵绵不绝的针一样刺着张丰唯。 当然这不是他不想做什么的原因,而是他不屑对这些人做什么,他历来喜欢钱货两清,对于这种不是故意的冒犯,他懒得搭理,搭理了才是掉身份。 何况,以前他从未单独来过这种破落地方,更遑论让这么多脏乱的人靠近,要不是饿狠了,光是那些浑浊的空气就能把他熏死。 但是不可否认,那一瞬间的各种反应,刺疼了他的神经。 这就是自己给这些人的印象了吧,动辄让人生不如死的该死的有钱人,或者是骂上一句丧心病狂的二世祖更能让他们觉得痛快吧。 明明不是你的错,但谁让你有钱呢,谁让你家势大呢,合该被人唾骂!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看过 的会感觉很熟悉吧,那同样是个主角成长文。 嘿嘿这回从另一个角度看看当时的唯唯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哦,当时那篇写的时候,就因为觉得唯唯太鲜活了,嚣张又脆弱,倨傲可又很纯真,然后突然就喜欢他,才会有了这一遭邹盼舒与他化解过节的过程,只是唯唯不是重生文的主角,实在无法细写他的经历和心理,现在终于是让我满足了一把。 说实话,这个场景处理得我觉得比开场那里要好一点,开场还是没把唯唯与邹盼舒、任疏狂的纠结写得更生动些,实在是为了让小攻早点出场才不得不放弃,不然扩展两章的话,估计场景会更令人深刻的。毕竟,任疏狂揍他那一次才是张丰唯第一回挫折,只不过因为后来出现了丁泽,他与任疏狂的过节才显得不重要了。 因为重生文大家总是催小攻出场,为了不重蹈覆辙只好舍弃了,此文的开头改了五遍哦,前三章总共丢了三万多字,确实很疯狂。到这里,这个文进入节奏了,希望看文愉快:) 第16章 .倒下了 从面馆出来后张丰唯越想越烦躁,疾步走着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老爷子和小斌总是说不要太靠近一般民众,看来是的真,或许自己该多注意些? 哦,那小子也是这种人?张丰唯可不会忘记那个破落的四合院,完全一副没人打理没人住的样子,和鬼屋差不多!说不定那家伙就是个鬼,只有鬼才能消失得这么快这么干净,也只有鬼才敢不把张家放在眼里,一看就不是有钱人有教养的做派,这点通过行为举止就能看得出来了……张丰唯的思维扩散得厉害,一下就忘记刚才的不快,转来转去又回到丁泽身上来。 没走出多远浑身陡然一颤,胃部痉挛抽筋,尖锐地烧灼感要把五脏六腑都烧穿,他不得不一手按住胃部,慢慢蹲下身去以缓解疼痛。 邹盼舒跟在后面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找个借口遁走,猛然看他这样赶紧先把人送到医院,医生还好一顿骂,才知道张丰唯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神经性紊乱,饮食不规律胃部又突然受到强烈刺激引发的病变。 说来说去就是要好好养上一段时间。 张丰唯迷糊中有这段记忆,随后疼痛被药液缓和,睡过去了。他还不知道是药液里面放了有助睡眠的成分,没办法,医院里的医生可不是他家的私人医生,到了这里就得听医生的。 邹盼舒也不是他的下属,有病看病,张大少想再任性都没人听他的,何况他这次差不多算想开了,也不愿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打针时还是很配合的,听到邹盼舒被骂了他还有股报复的快感。 看你害得我认识了那小子! 这次病倒在大街上,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一想到如果不是有邹盼舒陪着,后果…… 李勤再也不敢瞒着,趁着张大少还未醒来,直接把消息传了回去。 于是这消息很快飞回张家大宅,张丰唯身体的各种数据被传回来,包括前段时间的厌食症和帝都那日的验伤报告,总之一点没隐瞒都传给老爷子了,李勤他们也是憋了鼓气,所幸一不做二不休,看看老爷子你还要不要拦着! 老爷子头一回当着小辈的面把茶杯给砸了个稀巴烂,昏过去几秒钟,旁人差点就要打120急救,被醒转过来的老爷子叫停。 不管是李勤还是方力强,还有随身保镖,那是一个都跑不掉得了老爷子一顿狠狠地呵斥,这次不用谁下令,在帝都的一个个乖得很自动加训,送上门给老爷子的勤务兵们操练。 不管如何,这些人是心甘情愿承受老爷子的怒火。 介于张丰唯这种情况,老爷子深思熟虑后,给方力强、李勤下了新的指示,顺带着漏出一点消息。 张丰斌嘴角阴狠地抿着,倔强地看着拿到手的资料——他只弄到张大少此次住院的病历资料,不过神通广大连带着弄到了照片,更是知道邹盼舒这号人,好在他立刻派人调查知道邹盼舒是任疏狂的人,才没把邹盼舒设立成罪魁祸首。 短短半个多月不见,张丰唯就不成人样了,他的手指死死捏着资料,盯着上面几乎快认不出来人的照片,胸口什么在熊熊燃烧着,好半响,猛然按下内线:“程程,进来!” 程程,是张丰斌手中最犀利的剑,年纪比他还小一岁,论起狠辣手段却还是这个看上去有点忠厚,浑身透着股温和气息的人更加得心应手。 望着体格比自己单薄一点,身高差不多的程程,张丰斌心中的戾气消下去一点,恢复往日的沉稳,说:“让人盯着方力强,查出他们在找什么。不要让我失望。这么久了他们连那晚上的男人是谁都查不到,一群废物!给我订明天的机票去魔都。” 接过资料,程程的眸中光芒一闪即逝,点点头说:“知道了。没事我先出去了。” 张丰斌平时不在意他的自作主张,驾驭下属,张丰斌知道要给出足够的自由与权利,那种什么都把握在自己手中的人才是笨蛋,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做完所有的事情。 不过今日的程程,背影看上去怎么比自己还阴霾环绕?以前他可是很少流露出负面情绪的。要说是天生没有,张丰斌打死都不会信,他自己都不得不常常找些娱乐疏散郁气,何况是自己手中的利剑呢。 张丰斌只是闪过点什么念头,来不及抓住就放开了,心神都扑在张丰唯身上,想到那个强悍的不知名的对手,他就觉得发自内心的颤栗。 来吧,接招! 只是他没看到程程捏着资料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以及转身后顿时黑下来的脸色和哀伤一闪而逝。 退出视频会议,坐镇魔都的李勤立刻兴致冲冲拿起传真过来的资料,酝酿好情绪冲到病房,故作轻松地说:“大少,你要查的人有眉目了。我.操,真难查啊,你看看他这辉煌的履历,要做掉他可有点难度。那可得好好策划才行,大少,要不要我再查查他的朋友亲人什么的,从那些人身上下手肯定更方便。唉,要不是上回在酒店被抹去了摄像和指纹,哪需要回到咱的地头才能揪他出来。话说,这人近期都在帝都,大少你要回去坐镇吗?……” 李勤刻意用上以前略带调皮地语调汇报,当然他接受了老爷子的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把张丰唯给劝回去休养。这真是件难题,不过他也同意再不能让大少这么胡来,如果再来一次病倒,李勤觉得自己可以剖腹谢罪了。 正好大少不是恨那个禽兽么,这么说的话,他应该会回去了吧?虽然回去等着他的首先是张妈妈的眼泪攻势,及老爷子的装病,也比在这里胡闹强。 正眉飞色舞介绍无数种整人的手段,敲门声打断李勤的汇报,他扭头一看是邹盼舒代表泰恒集团过来探望,对这个人,李勤没什么偏见,甚至还感谢他让大少感觉到饥饿。 当然,这人也太不知道轻重了,哪能一下子喂这么多吃的,把人吃出病来了。 反正自家少爷绝对没错,错都是别人的。李勤从来没觉得这想法有什么问题。 张丰唯面无表情躺着,没有李勤预想中听闻找到人可以开始整人的喜悦,倒是可能好好睡了一觉以后脸色只是有点发白,憔悴感少了很多。 李勤不由心里直打鼓,这到底要闹哪样啊! 找不到人您不吃不喝的,这都找到人了又换种虐法了?想到变成自己去迎接张妈妈的眼泪攻势,李勤就觉得浑身汗毛竖起。 “好了李勤,我知道了。你们不要动,等我指示。去给我买碗面和半斤饺子回来,刚才的都吐了,地方问他。”张丰唯眼神瞥了邹盼舒一眼,直接往后一靠闭眼休息。 感情邹盼舒送上门来就是为了让他再吃一顿饭呢。 李勤倒是双眼一亮,管他的什么策略,听说大少要吃东西,眉开眼笑着连带对邹盼舒的感激愈发浓厚。嗯,刚才那点不满意就算了,这人不错,非常不错。 那眉眼怎么看都太过热情谄媚,邹盼舒只好快速打发掉他。 李勤详细问了面馆的位置屁颠屁颠跑出去了,一出房门,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大少这算恢复了吧,看看,他的最大爱好回来了么,只要能吃,嘿嘿,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你怎么来了?”张丰唯等李勤出门后睁开眼问,对于李勤的异样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免联想到家里。这么重的病,爷爷和妈妈没立刻飞过来,也不说让自己回去,绕着弯儿却把那人的资料弄出来了。 这里面明显有问题,张丰唯不是笨蛋,当然不会被人套着走。 或许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在成长了。 邹盼舒自然是一番标准的慰问礼节做了全套,张丰唯也不打断,就那么看着,眼看邹盼舒说完就要走人他才施施然出声:“先别急着走,坐。” 张丰唯长这么大,还真没有纯粹的朋友,对于邹盼舒他望了又望,突然多了点兴致,不再是欢场上的猎奇,而是想看看能发展到什么地步,这个邹盼舒有股让人沉静的气质,张丰唯在他身边觉得安宁。 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邹盼舒对张丰唯没有好感,脸上的笑意绝对称得上敷衍。哎,张丰唯第一次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囧然,哪里知道这人是这个样子啊,还以为和以前搭上的小情儿一样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雄起了 张丰唯第一回有了山不来就我,我就山总行了吧的感觉,心里对于刚才那份资料的疑惑,也让他很想找人聊一聊,这段时间真是太荒唐了点,邹盼舒正好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 “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张丰唯有点好奇了。 一般人不是都会对别人的秘密感兴趣的吗? “……”邹盼舒快要反白眼了,心想谁愿意管你的破事,你这就是做了太多坏事得的报应,不过口里可没这么直白,有些话心底腹诽就好了,说出来纯粹是添乱子。 于是他很含蓄地说:“我想张总裁您不喜欢别人过问私事,再说我们也没什么交情好到可以过问私事的地步。” “得了,别张口闭口总裁的,我就不信你私底下叫任疏狂也总裁总裁的。”张丰唯烦躁地一挥手,又说:“随便你怎么叫都行,非正式场合就不要用敬称了,算起来我到了魔都还没几个熟人,你算上一个。” 如果在帝都有人得到张大公子这么一句话,那肯定是感激不尽,无限谄媚地不知道怎么想着抢个鞍前马后的机会呢。 张丰唯略带点得瑟地看着人,发现邹盼舒这个木头毫无感激之情,还是那样挂着敷衍的笑,怎么看怎么刺眼。 他悻悻地收了得意之色,想起上次那混蛋转交退回的奔驰车钥匙,心里一阵泛堵,也不知道是邹盼舒胆敢拂了他的意更堵心呢,还是又想起阴魂不散偏自己要找还找不到的调酒师更堵心,好么,自己一病倒了禽兽的资料就出来了,想说没猫腻都不行。 张丰唯一张脸霎时黑了下来,被困在网中央无法解脱的难受,似乎自己一辈子都被爷爷操控着。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猛地吓出一身冷汗,这样光是想一想,就对不起那么宠爱自己的爷爷。 两人聊了几句没什么内容的话,张丰唯越看他防备的样子越气,没好气地说:“好了,你也不要怕什么,我以后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倒是你那个总裁任疏狂,反正你小心点没错。” 邹盼舒看他还真的没有了一开始对自己的别样心思,说话也不那么狂妄到令人受不了,既然别人送了个这么好的机会上门,邹盼舒低头想了想,隐去眼底地狡黠,从善如流改口关心地问:“张丰唯,你弄成这样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有人能让你吃亏?不会是上回那晚上救了我的人吧?” 啧啧几声仿佛真有那么回事,严重刺激着张丰唯的神经。 邹盼舒可不好说听到了李勤的整人计划,那真是让人不舒服,把人都当作什么了么!看样子最坏的不是张丰唯,而是张丰唯身边的这些人。 他这么说也不过想套点消息,万一是真的,报个信让那人避一避张家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放屁!谁能让老子吃亏!”张丰唯简直要跳脚,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完全不顾身份怒吼出声,人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 往日在外人面前他可都是风度翩翩,倨傲冷情的人,下巴总是微微翘着,看人也是斜睨多过正面,不过在邹盼舒面前倒是没了这些小习惯。 才吼了两句,张丰唯猛然想到眼前人就是个知情者,自己那天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暴怒消去后脸色霎时阴沉下来,眯着眼半威胁地说:“把你脑子里关于那个人的事情都忘记了,否则我不介意耍点手段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一听就知道果然还是要找那人的麻烦,错不了了。 邹盼舒心里有点着急可也没办法,倒是对张丰唯这赤.裸裸地威吓视为不见。 也许是见过张丰唯昨天那样的凄惨样,开始觉得他并不那么可怕了,再说心底先入为主认为张丰唯没那么坏,邹盼舒面上神色不变地点点头,说:“那个人?我对你一无所知,今天才结交你这个朋友。” 纯真的笑容真挚的语气,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的诚意,张丰唯暗想就应该这样,识时务者为俊杰,心情又好了那么一丁点,容色稍霁正要开口表扬两句,门被推开了。(.) “丰唯,丰唯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才大半个月不见愈发瘦了。没关系,我已经搬过来了就让我给你好好调理吧。”一个健美高个的男子走进来,穿着一身紧致的皮衣皮裤,连个外套都没有,身材确实劲爆性感,直接把邹盼舒挤到一边自己霸占了床前最佳的位置,手自动自发捏了几下张丰唯的胸肌后握住他的手,才略略一抬眉眼晃了邹盼舒一瞥,随即嘴角扯了个讥嘲的笑意,转回头面向张丰唯时又是一派情深意重的膜拜样。 张丰唯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进来的李勤两手拎着袋子,一边把东西放床头柜上一边解释:“大少,我在路上接到姜公子电话,他一听说你病了都没休息就直接过来看望了,行李都还在车上呢。” 张丰唯眉尖有一闪而过的阴霾,快得让人几乎把握不到,又恢复到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一手按住姜韩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看着这么健壮体魄的男子陶醉在自己的吻里,他突然发觉自己这段时间的反常实在毫无道理,不就是被个人压了么,有什么了不起,压两次就当被狗咬两回。 反正现在也查到那人的身份,有的是机会压回来,犯不着把自己的身体弄垮,再说这世界多的是对自己痴情的男子,他要大振雄风,没空浪费那么多脑细胞搞那些娘儿们的忧愁。 如此一想眉宇间残留的阴鹫霎时消散了不少,打击到了一定程度反而激起了他心底的血性,人也就从生平第一回严重地打击中恢复过来,心情大亮吻得越发起劲,恨不得就在此时把人办了,好证明一下张丰唯还是那个睥睨天下的张丰唯。 姜韩软得就如一滩水,大半个身子压到病床上去,一双手毫不顾忌有人在旁,深入被子底下挑逗起来,口里时不时得了换气的机会就呻吟几声。 李勤见怪不怪手上动作一点影响都没有,把装了面的碗取出来,饺子摆上,醋浇上,慢条斯理地做好他的本职工作…… 邹盼舒尴尬地看着这一幕,不管是旁若无人亲吻撩拨的那两人,还是在一旁把自己当作立柱人的李勤,都给他一种来到天外的感受,刚才趁机帮李勤摆放东西时他晃眼看到了文件上的照片,虽不是很清晰可应该就是那个人,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他重重地咳嗽一声,准备撤离,想想这位大少爷的性子,觉得还是打一声招呼为好。 “咳咳……我就先走了。张总裁您请保重身体。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后一句纯属客套话,邹盼舒心想自己也在改变啊,总不能老做个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 美人在怀张丰唯却不再是年少无知贪恋色.欲时,自然总会有一丝灵台清明,闻言狠狠嘬了两口,直到姜韩颈脖靠近锁骨处泌出一个微红的印记才按住他还在挑逗的手,哑着嗓子说:“乖,宝贝,晚一点再满足你。我还有客人在。” 姜韩闻言悻悻地又摩挲了几下被子里已经硬起来的凸物,才扭头用那双泛着情.欲的眼狠狠瞪了一眼搅局人,随后撅着嘴低声不知道对着张丰唯耳旁说了句什么,后又埋下头很乖顺地停了下来,只是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他激动的心情。 看他这样,张丰唯觉得是这人解了自己的心结,还千里迢迢赶来魔都,可见对自己还真是一片情深,先不管这情深里面带了多少是冲着自己出手大方来的,反正张丰唯此刻觉得非常满意,身体也舒醒了叫嚣着要享受一番云.雨,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作为一个强势的大男人当然要让自己的小情儿也满意才是好男人,遂想起来什么问邹盼舒:“泰恒今天是不是有圣诞夜的狂欢舞会?” “呃,是的。”这话题跳跃得太厉害,邹盼舒差点没回答上。 姜韩一听抬了头,眼神闪闪发亮,他是最喜欢热闹的,越是大型的宴会他越兴奋,而且他的一身劲舞非常有诱惑力,曾经好几次在宴会上为张丰唯长脸,他可是知道能够从张丰唯口里特意说出来的舞会绝对不会逊色。 “宝贝想去?”张丰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着姜韩双眼满满的期盼,而这种期盼只有自己能给他满足,顿时神清气爽,告诉邹盼舒他要带人参加。 “张少,先吃点东西吧。”李勤很有眼力地把碗递给姜韩,目露疑惑地问:“这面闻着不错,不过那店铺也太小了一点,张少从哪里知道的?”话中不难听出他的为难,本来是兴致冲冲赶去,结果再三确认才敢肯定自家少爷是真的要吃这么个脏乱破的小店的东西。 坐起身正要吃面,猛然被人这么一问,张丰唯支吾一句什么,嫌恶地说:“这鬼地方所有的菜都是甜的,汤是甜的,肉是甜的,连炒个素菜都是甜的。” 戳戳碗里的面挑起来吃了一口,他不甘不愿地解释:“有次听到钱秘书让保安给她打包这家的面。” “难怪,钱秘书最不喜欢甜食了。”李勤恍然大悟,又递过去饺子,暗想要尽快把公司附近的小饭馆也全部都扫一遍,可不能让张少再这么饿下去了,看看连小破店的面食都吃得那么香。 他们两人一问一答,浑然忘记一个不知道跑破多少双鞋底明明打包的都不是带甜味的菜系,一个更是忘记小斌请过来的大厨做的全是自己爱吃的菜。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张丰唯雄起啦,新朋友们给点动力咩~~ 让我看看还有新读者喜欢这个故事这些人么~~ 系列文中重复的情节到此结束,张丰唯也度过了他人生最艰难的一段时光了,文的类型改回正剧了,木有办法,我尽量写得欢快点,不过好像力有未逮... 第18章 .造访 大发雄威的后果是不顾医生劝阻,当天下午张丰唯一扯那些针头丢开,对着身旁这个开心果姜韩宠得没边,身穿情侣复古盛装,出席化妆舞会,途中愣是让泰恒集团的人让位给姜韩换上劲装在炫目的舞台上酣畅淋漓表演了一把,这位专业舞蹈出身的姜韩一身舞艺出神入化,就连张丰唯每次看每回都惊艳不已。[] 这才是自己应该过的生活嘛,多么惬意舒适的生活啊。 张丰唯志得意满,在人群喧嚣中找回丢失的信心。 姜韩算是跟在张丰唯身边时间比较长的人了,不时时黏着,想他时接过来住一段时间,腻味了他也爽快利落走人,据李勤他们监督这姜韩还真的是一心挂在张丰唯身上,哪怕是分开的时间段里也没有招惹其他人。 冲着这一点,李勤等人对姜韩的态度自然好上几分,这才会不通告就直接把人带到医院去,机票还是方力强给准备的,不然他哪里会知道张大少的行程呢。 姜韩得到了什么? 从李勤他们的角度出发,绝对不会欠着别人,给足了钱、房子车子之外,还帮姜韩解决了毕业后的出路,也就是最多一两年吧,这个充满矛盾的人就会冲向他追求的更高领域,离开天朝走向世界。 这种关系让张丰唯觉得放心,包括李勤等人,两不相欠彼此不伤害,多好啊。 这一夜是略带疯狂的一夜,张丰唯劲头一来,在床上的高超技巧展露无遗,哪怕是虚了这么长时间的身体,毕竟底子好啊,只要能吃体力立刻如同打了鸡血似地恢复了。何况他脑海里就像是强迫症似地,偶尔不经意间总会把身下的人认成丁泽那张脸,听着姜韩的呻吟就会幻想成丁泽的求饶,顿时更加英勇无敌。 一晚上愣是把跳舞出身的体力精力十足的姜韩折腾得动都不动不了,张丰唯才终于长出一口气换到主卧睡着了,他的私人领域意识极强,一般不轻易让人靠近。 后面的琐碎事情有人处理,这是他的规矩,如果不想让人处理就自己动手,反正张大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在床上尽量满足对方,却不包括那些真正的情人间该做的事情。 翌日中午不到,李勤拿着电话期期艾艾说着什么,一脸纠结,怎么也想不通这位二少爷这种时候跑来魔都是要闹哪样啊,难得自家少爷睡个懒觉,偏偏不知趣非要来打扰。 “二少,您看要不晚一点,等大少醒来……” “小斌的?” 李勤在一楼客厅里接的电话,闻言猛然抬头,看到披着睡袍精神还不错的张丰唯慵懒靠着栏杆,站在二楼楼梯口上问话,忙捂住手机稍微拿开点,飞快说:“二少说出差到魔都,只有半天空,想要和你吃顿中饭。” 张丰唯心头闪过一丝诡异,觉得事情怎么有点巧合,不过从小他对张丰斌不设防,一晃而过的念头而已,正想要点头答应,猛然从光滑的大理石砖反光上看到自己瘦得厉害的脸,不由还记起昨晚上姜韩心疼的目光,他有点讪讪的感觉,不怎么愿意以这个样子去见小斌。 时刻保持完美身材完美形象才是小斌面前的张丰唯啊,他不由踯躅起来。 李勤双眼望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说二少您是为什么来啊,李勤不相信这位神通广大的二少爷不知道大少的真实情况。 他记得每次见二少爷时,大少就会在意自己的状态,一定要是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人才会见面,私底下他们猜测大少是不是太受委屈了,哪怕拥有张家再多股份,钱财再多却没有实权,没有继承权,所以大少不说也许很在意,生怕被二少爷看扁了? 不过,想到每次二少在大少跟前乖得很的模样,还有大少很放松的心情,李勤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说不定这还真是兄弟情深呐。[.超多好看小说] 电话那头很知趣的没有继续催,李勤轻声咳嗽一下,提醒兀自深思的张大少。 在见与不见之间又徘徊了三十秒钟,张丰唯伸伸手,李勤蹭蹭蹭跑到二楼把这个定时炸弹似地手机送出去,又立刻蹭蹭蹭奔回一楼,拿起桌上丁泽的资料翻来覆去地研究。 要怎么样大少才会回帝都?老爷子和张妈妈的最后通牒令都下来了。 张丰唯接过电话,瞪了眼自己拖长的影子,才对着手机说:“小斌,你现在在哪里?晚上碰面行不行?” 这是他想出来的好主意,夜晚的灯光,找个酒吧喝酒,这样小斌就看不清自己这么惨的模样,此刻他更是恨死丁泽,把自己害得都不能见人,更不敢这时候回帝都,光是想就知道老妈的眼泪攻势,那简直可以哭倒长城! 他没看到李勤在楼下担忧的表情,晚上,晚上不是要喝酒?医生可是严厉叮嘱近期内烟酒不沾的。 张丰斌一副扑克脸的模样,刚下飞机风尘仆仆的样子,当然这只是程程眼中的感觉,这么焦虑排出一天时间前来,只为了看一眼某个人,他眸光中的复杂一闪而过,身型笔直如松让人看不出一点异样。 程程安排的车子就停在前方,张丰斌拿着手机站在出口处,与旁边出口的人流相比,张丰斌有种让人避让三尺的气场,半响才听到他开口,声音与刚才明显不同:“那晚上碰面,我的事情不确定什么时候做完,到时候你给我地点。” 把主动权丢给张丰唯,这是他一贯的做法,无下限的宠溺。半天变成一天这事情,也就自然揭过去了。 司机拉开车门侯着,张丰斌若有所思坐进去,程程沉默着跟着进了后座。司机目不斜视,稳稳启动车子奔向张家在魔的别墅。 这个司机平时就是个清闲活,专门接待张家一些重要人物偶尔到魔都的用车,老辈人接得多,年轻代不喜欢这种刻板的做法,更多的还是自己购车丢在这边空着,来了再开出去溜达。 这一回,还是他第一次接待这个据说是下一代掌门的大神,司机小心谨慎地开着,拿出最好的技术力求车子既快又稳,只不过终究还是好奇心害死猫,一次红灯时,他还是忍不住悄悄地瞄了两眼不说话的两个客人。 蓦地,视线与猛然抬首的大boss对上,司机顿时冷汗直流,那双眼中充满了侵略感,摄人得很,忙挪开视线,手不由抖了一下,司机只觉得车内温度一下降了不少,不知道这份安逸的工作还保不保得住…… 工作守则其中最严厉的条规: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听的不听! 程程霎时绷紧了身体,克制自己的手不要伸出去。 不能伸出去,他需要的不是自己的安慰,是另一个浑然不知身在福中的人的安慰。这样的克制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有多久了,做了太久张丰斌的剑,剑尖所指全是张丰斌前进道路上的拦路虎,他都要忘记多年前当他还不是一把犀利的剑时,两个快乐无忧的少年的那些往事。 恍惚中,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司机忐忑不安快步下车打开车门,程程先下车,瞟了司机一眼走前两步侯着,张丰斌出来倒是目不斜视,这种人还不值得他费心神,可是浑身凛冽的寒意扫过,司机心里充满苦涩。 张丰斌顺着前来迎接的管家的引领朝着别墅正厅走去,程程迈出两步,停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司机,在他恐慌的眼神中,说:“等着吧,晚上还要用车。”说完就跟着前面那个无比熟悉的背影往里面走去。 永远的背影――张丰斌,以及永远的影子――程程。握紧的拳头放了下来,程程并没有多少空余时间可以思考什么。 司机傻傻地站了半响,打了个寒噤眼光复杂望着这位据说是助理的人,大boss的代言人,年轻一辈中据说能力不下二少的人,却因为小时候家庭破产,作为家里的二儿子抵押在张家做了伴随,却被二少爷挑中,一朝翻身成为了人上人。 打住打住!司机心底再次告诫自己,都怪另外一个人昨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不停八卦了那么多张二少的事迹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司机心底对这个身世可怜的助理感激异常,刚才那句话不啻于告诉他工作保住了,他也很清楚这种事情不能出现第二次。 客厅里,哪怕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也坐得笔直的张丰斌,对于助理这种时不时出现的好心很是不解。要说程程善良吧,商业上他的作风狠辣不留余地,虽有自己推波助澜的后果,可是更多是程程本人的习惯――打人打死,以绝后患,张丰斌只能猜测是幼年家庭的变故造就他这样的性格。 可就是这种在商场上丝毫回旋余地不留的人,在生活中往往又会对一些人表达善意,真是矛盾的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暗潮迭涌 张丰唯在形象顾问的一番精心雕琢下,花去两个小时,硬是让他枯瘦的面颊在夜晚的灯光晕染中显得肤色健康红润,临时修改过尺寸的得体衣服也让他的身材显得颀长优雅,脸上似笑非笑的邪魅张狂,举手投足间贵气盎然,这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无弹窗广告) “大少,可以出门了。”李勤也换了一身黑衣,他的衣服可没那个美国时间修改尺寸,瘦了一大圈后略显空荡,即使如此却也是个俊朗男子的气派,从小陪在大少身边,除了训练学习太过苦外,生活待遇和贵族礼仪可一点都不差学了个透彻。 望了李勤一眼,张丰唯也颇为无奈,保镖人数增加到六个,加上司机、李勤,每次出门都是大张旗鼓,弄得他心情很不爽快,不过一想到神出鬼没的丁泽,也只好点头认了。 再说为难下属没用,不是老爷子发话,李勤肯定知道顺着自己的心意来。要谈就得找那个白胡子老头谈话才行啊,可现在回不去么。 “李勤,这段时间让厨子弄点进补的东西吃。我要尽快回去。”张丰唯交代着往外走,身影洒脱不羁,一点都看不出曾受到那么大的打击。 李勤不禁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仿佛一夜之间,自己一直照顾的孩子猛然间长大了,眼看着就要飞离,说不定那天就能够独自翱翔再也不需要他们这些人跟随左右,心底不知该是安慰呢还是惆怅,不过当务之急确实要把大少养胖才好。 忙不迭应声,交代过管家记得照顾又回到房中休息的姜韩,李勤赶忙跟出去。 张丰斌应约前来,这是一家在西郊的私人会所内的包房,层层叠叠的暖光炫光把张丰唯包围着,张丰唯给他的感觉与往日无异,笑容还是那样阳光中带着桀骜的不羁,未经世事洗礼的双眸清澈如故,整个人犹如中世纪画中走出来的王子,老爷子把他保护得实在太好了,费尽心思硬是在一团污糟的泥塘里养出这么一朵娇贵的花。 心思复杂一闪而过,张丰斌权当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往日里亲昵的做派,上前依着他的边上坐下,伸出手就揉乱他的一头碎发,顿时张丰唯在他面前端起的形象来了个大崩溃,两人笑闹在一起,气氛轻松自如。 程程把门带上时却没有忽略张丰斌深沉如黑谭的目光,确认门完全关闭后,他对着门边两侧的保镖点点头,招呼李勤往边上一角走去,有些事情他需要从李勤这边入手。 包房里的张丰斌还是忍不住第一句开口就问:“唯唯,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啊……”张丰唯蓦地一僵,他不想说实话,又不想编谎话,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你不想伤害的,对张丰唯来说,这样的人很少很少,面前这位勉强算一个。 “怎么?长大了放飞了,有了秘密不和我分享了吗?”张丰斌打趣着说,一脸的落寞表情。 明知道他这是故意做出的表情,可是内里的真心却也让人温暖,张丰唯左顾右盼,倒了酒塞杯子到张丰斌手中,拉着他的手与自己碰杯,笑眯眯地说:“你先陪我喝酒再说。” 张丰斌被冰镇过的杯子一冻,顿时记起病历上明确指着不能受刺激,怒意忽然而至,砰地把杯子掼到大理石台面,声音刺耳划破彼此的耳膜似地,房间氛围立刻僵硬起来。 房间的隔音效果一流,没有召唤保镖们当然不敢进来打扰,唯二两个可以不请自入的人又去一旁“商谈”去了。 “小斌,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张丰唯第一次对着堂弟板起面孔,这是差不多二十年都没有过的事情。 酝酿着,咆哮着,张丰斌心如刀割,整个人被一劈两半似地,恍然间就弄不懂自己二十几年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与张丰唯这么亲昵,时间长了都快要忘记初衷了,就好像一切都是纯粹的喜爱,可是摸摸心口,那里还淌着血,流过黑色的河流奔向谁也不知道的远方。[.超多好看小说] 哪怕是一只狗一只猫,二十年的宠溺陪伴,也足够温暖人心了吧,可看看张丰唯的样子,也只不过是按捺不住关心他的心情而已,就换来一句划分立场的喝问? 他突然觉得这个家彻底黑化了,张家人的血就是冷的,阴寒刺骨,怎么样都捂不热,这么多年差点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就换来一句“管得太宽”! 一刹那间,张丰斌很想拂袖而去,可是不行,现在还不不行! “唯唯,我今天有点累了。我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就赶回帝都,很多工作都丢不了。刚才,只是不想你这样不爱惜身体”张丰斌举起杯子,拉过张丰唯的手中杯与他对碰,一如他刚才所做的那样。 叮的清音,砸在两个人心底。 扶了下额头,张丰唯闪过丝懊恼,他刚才只是情急之下的反应,对于这个只小自己一个月却实属精英楷模的堂弟,他确实偶尔也会艳羡,不过要说妒忌谈不上,他自己拥有的东西足够多,还不需要承担责任,张家的大旗可不是那么好引领的。 “嗯。就这杯喝完不喝了。”张丰唯淡淡应到,还是懒得解释原因,他多少也猜出来小斌知道点什么,只是不明白小斌为什么会这样怒意冲天。 孤零零呆在桌子上的酒瓶,就好像被丢弃的谁的心情,被人遗忘在角落。 张丰唯这么一句话也算是给出了台阶,张丰斌眼底沉了一下,并未起身就走,而是把话题转到商业上,一下引起了张丰唯的兴趣。 两兄弟这才喝着换上来的茶谈性十足,说着说着,张丰斌心底一惊,猛然想起小时候老爷子曾说过张丰唯是个经商天才,从小对数字极其敏感,观察力与角度小小年纪就显出不凡。 茶显得苦涩起来,那点回甘完全不能让张丰斌的味蕾变得好受些。 这种小心思张丰唯可不知道,他抓住小斌正好一股脑问出很多平时不怎么清楚的问题。虽然老爷子取消了他的继承权,但大学读的还是工商管理,他那时候都闹不明白老爷子脑子是什么回路,好在以为都还给老师的东西,稍微结合实际,加上老爷子派来不错的助手,经过小斌一点拨,倏地有种茅舍顿开的感觉。 门外李勤和程程的交流可谓火花四射。 “我要知道你们在找什么人。”程程开门见山,对于李勤这些大少身边只会处理点情人纠纷的伴随,他的口气算不上恭敬。 李勤也不在意,玩乐圈中张大少下属的身份有用,在二少这里,确实够不上真正继承人助理的认真对待,不过他也不是软蛋,想要这么命令自己,还不够格。 冷冷一笑,他直接反问:“凭什么?” “凭你们这么久还没有解决这桩麻烦事!”程程可不会用什么迂回战略,还是一句话――没必要。 李勤顿时一噎,有点恼羞成怒瞪了程程一眼,可惜别人就是一副温和纯良的样子,带着狐狸似地笑意,说着冷酷的话。 把头一扭,继续:“用不着你多好心!” “是吗?我还以外我出马比你们出动暗地里的人手更合适?有些事情大少也不愿闹得帝都人尽皆知。”程程一击炸弹扔下去,果然,李勤立刻炸了毛,浑然忘记三十六计中的一计――无中生有。 一炸就炸出来了,李勤吼道:“你敢!我们绝对饶不了你。有本事你就去收拾那人啊,丁泽的人际关系就在帝都那里又跑不掉!” 程程似笑非笑望着他,半响对着一脸懊恼的人说:“叫做丁泽啊。惹到张大少了,不如把资料给我,我去收拾。顺便完成上司给我的任务。” 有些话心照不宣,李勤当然知道二少今天来定然也是与此事有关,看到这个狐狸笑的人,真不知道外面怎么那么多人还崇拜他,哼,就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虽然他很不爽刚才程程的“威逼利诱”,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由程程出面去做更恰当,毕竟,大少一直只是想对付丁泽,两天了还没有就丁泽身边的人该如何处理给出指示,既然这样,就让程程去做替罪羊试试水。 李勤为自己精明的算盘沾沾自喜,喜笑颜开把丁泽的信息转了出去,并且当场给方力强电话让他那边暂时按兵不动。 却完全不知道被他称为小狐狸的程程,心思比之张丰斌还要复杂,估计可以多绕地球几圈去了,一个李勤自然是手到擒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差不离。 丁泽,念了一次这个名字,虽然还不清楚是怎样惹到张丰唯的,不过李勤话里话外关于张丰唯最近不对劲的状况外全都指向他,既然张丰斌想要知道其中的纠葛,那么,引蛇出洞吧。 就连程程都有点好奇了,让大少爷这么受损却还安然无恙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当然,他眼眸的精光一闪而逝,心底某些心思蠢蠢欲动。 不知何时两个合作愉快的人已然挤掉保镖,一左一右守在包房门外,两人没有再说话,就像两个门神一样笔直如松。 李勤心底腹诽不已,一个大灰狼还不够,竟然还有一只小狐狸,这二少爷可真够高杆的啊。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会引发什么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真心换真心 这次会面很快被张丰唯抛诸脑后,分开时小斌还是以前那个温柔沉稳的小斌,这样就很好,有些事情不需要弄得太清楚了。(.) 张丰唯这次果真老实地顿顿吃着大厨特意烹饪的药膳,入口不是很舒服就拉着身边所有人一起“有福同享”,其他人倒还好,基本瘦了一圈补补也是应该。 可惜有位姜公子可就惨了,一没有很好的地方给他练舞,二来还要顿顿大补,偏偏张大少老实尊了医嘱忍着并未如以往那样夜夜索取,他这个底子更好的人上火发胖在所难免了。 “丰唯,我真的不能吃了。”姜韩依着张丰唯讨饶,抿着嘴就是不开口,把张丰唯乐呵得胃口也好了不少。 “我吃一碗你就要吃一碗。”张丰唯亲昵的语调说,“不然这样,陪我吃完这碗,今天我陪你玩儿,你来这也快一周了吧,想去哪里转转?” “好啊。”姜韩的眼睛顿时亮了,闷在别墅一周,张丰唯在体形没恢复前就是不肯出门,可把他憋坏了。 “去骑马吧,听说魔都有个马场很棒。”姜韩吃着药膳建议,正好昨晚他们疯得不厉害。 “好。只要你想去我都陪你。”张丰唯拍拍他弹力十足的屁股侧面,笑着说。 整日从早到晚陪小情儿散心玩闹,张丰唯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就是这么过日子的,他倒是没有特别喜欢的项目,却样样都拿得出手,在一众二世祖中属于佼佼者。 张丰唯看着李勤立刻打电话预约马场,顿时有种很遥远的感觉,手掌在椅背上“咄咄”敲着,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指尖飞快流逝。 挂掉预约电话,李勤靠近张丰唯,问:“庞飞那边已经送花一周了,还需要继续吗?” 这事情说起来还是圣诞夜舞会结束后,他们去酒吧喝酒,通过邹盼舒认识了他的朋友庞飞,庞飞的身材外貌正好是张丰唯喜欢的类型,本来他也只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邹盼舒犹如防狼一样防着张丰唯,当下就劝了他一堆什么感情要以真心换真心,强扭的瓜不甜之类的,强迫更是最恶劣的行径……总之张丰唯经过丁泽的打击,心底多少有点心灰意冷,又有与邹盼舒关系的缓和,冲动之下还真的让李勤按照正常的追求人的方式每日给庞飞送花送礼物,偶尔还去请人吃饭。[] 真心换真心?张丰唯那晚上也不知怎么就听进去这么一句话了。 “哦,差点忘记了。继续吧。他什么反应?”张丰唯把碗一推,还剩下一点碗底渣渣,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把玩着垂头吃东西的姜韩的发梢,淡淡询问。 李勤嘴角一抽回答:“好像很不喜欢的样子,每次送到就被扔掉了。”他也弄不懂大少这是哪边脑子开窍了,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按照“正常”流程去追求一个魔都的小混子? “是吗?可是盼舒说这种方式才能显得出自己的真心啊。”张丰唯喃喃自语,扭头问姜韩,“姜,我难道不够诚心吗?那晚那个人你看到了吧?我觉得他挺好的,你马上要出国,我也不想老是换来换去的麻烦,在这里有点累了,这人送花送礼物不行,还要我做什么才能表现真心?” 李勤顿时一头黑线,大少这方面难道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吗?他难道看不到姜公子都快要把调羹给捏碎了?旁人如何想他不知道,可是李勤自己知道这位姜公子心底,怕是对大少动了真格了。 不知为何,李勤忽然觉得有点残忍了,以前从来没在意过场合,想在什么时候谈论谁都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这回…… 就在李勤准备给姜韩解围时,只见姜韩深吸一口气,紧紧捏着调羹的手倏地放松,依靠到张丰唯肩上,望着别墅餐厅窗户外高大梧桐落寞的残枝,说:“不会的,丰唯的真心一定会传达到的,传达不到只能说明程度还不够。” 张丰唯若有所思,“程度还不够?李勤你继续。” 姜韩身子猛地一颤,下了很大决心扭头,帅气阳光的脸上绽放着魅惑人的笑意,眼睛眨了眨调皮地问:“如果我留下来呢?” 语气那么漫不经心,仿佛在说这碗药膳我吃不下了么。 “那怎么行,你追求了多年,天朝没有给你施展的舞台。宝贝,你的心意我领了,还是好好地飞给我看吧。这么几年可也把你辛苦了……”张丰唯笑着说,狠狠攫住他吃热东西而变得艳红的双唇,温柔细腻的辗转吸吮,两人口中一致的味道融化在一起。 在亲吻上,姜韩从来都不是对手,先爱先输,坚持这么多年,姜韩的泪水差点就流了出来。 这是最后一次陪伴了,他深知张丰唯的倔强与无辜,不怨不悔,却真的无奈不甘。 姜韩深刻理解张丰唯这个人,他只是不知情为何物,也不信任何的真情,他的钱他的家世给他套上了深沉凝重的枷锁,在他心上添加了厚厚的防线,不是自己微薄的力量可以撼动。 可是情动时的张丰唯那么温柔强壮,每次都让身下人感觉仿佛自己真的在他心中拥有一席之地;有兴趣时他就是最完美的情人,任意你提出什么苛刻的请求,只要他能做到就会为你去做,让你哪怕只是为了做这一天的王子公主,也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兴趣淡时只要不吵不闹,他的人也总是很妥帖善后…… 面对这样一个博得帝都风流二世祖头名的张大少,多少人丢了心也不知道,却没有人能够真的进驻他的心底,影子都不会留下。 犹如细碎石子坠落在深潭中,一圈圈波澜散去后,又是深沉无波。 姜韩疯狂地回应,餐厅内其他人退了出去,张丰唯虽有点诧异姜韩的情绪波动,不过小情儿有需求,作为大男人总是要第一时间满足的,他的手掌技巧地伸进家居服中,揉捏着姜韩身体的敏感部位,自己滋补得当的身体也很快火热起来,望着姜韩的投入,张丰唯顿时情热不已。 一场单方面夹杂着绝望的激烈运动在还未收拾的餐厅上演着,很快姜韩毫无顾忌的呻吟声与张丰唯粗重的喘息声,夹杂在一些奇异律动的啪啪声中,仿佛空气都要烧起来了。 张丰唯暂时忘记丁泽给他的耻辱,耽溺于白日工作晚上放浪的生活,却不知帝都此时暗潮汹涌,因为李勤的泄露,引发出一系列让人措手不及的变故。 丁泽出的任务时间难以把握,时长时短,按照他的性子任务结束后一般就会在当地休息,极少愿意返回帝都。 帝都,有他心底太多不可宣之于口的隐秘伤痛,那些暗流涌动,会把他的灵魂灼伤。 不过,年末年初这么一段时间,如果没任务的话丁泽还是愿意回去看看,只是为了多看看几眼那些带着深刻遗憾离开人世的兄弟们的未亡人,那些本应该是军人遗孀的人们,却因为保密机制,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家里顶梁柱死亡的真正原因,各种各样编造的借口,成为他们记忆中不可磨灭的哀痛。 在累了的时候,想要放纵放纵的时候,丁泽如幽灵般游走于多处酒吧,一杯杯调制鸡尾酒,机械却充满了美感的动作,再加上一次次419或者几天半个月的短暂欢愉,就成了他最喜爱的业余爱好。 流浪天涯的调酒师――大师级,这是他明面上的身份。 程程拿到丁泽明面上身份的资料,照片都没有一张,少得可怜的过往――平淡无奇的学生生涯,父母离异,父亡母亲不知去向,勤工俭学时在酒吧学了调酒,一发不可收拾入行,成为国内小有名气的酒吧调酒师,经常有外省市新开业的酒吧过来请他去教授徒弟,价格极高。 此人行踪飘忽不定,无迹可寻,而且不知为何,哪怕就是几家帝都内他常去的酒吧也对此人忌讳莫深。 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程程用红色粗笔重重勾了出来。 唯一能够看出不同的就是丁泽会暗中照顾好几家孤儿寡母,很隐秘的照顾,这是另一个疑点,而这些人,就成为丁泽的弱点所在。 程程目前能够判断的切入点只此一处。 看来看去,程程还是没弄明白这样一个人为什么李勤他们搞不定,别说只是一个无背景的调酒师,哪怕就是有点小背景,也是手到拈来吧。27岁的年纪,以一敌六这种身手,是程程勾画的第三点,暂时找不到突破口,却不妨碍他缅怀一下自己参加特种兵训练那一年的过往,那些部队里的兄弟,当然还有他的魔鬼教官,程程抖了一下,还是不要回想的好,说起来亏得自己是加塞进去,否则光是想想要接受几年魔鬼训练,就让人从心底发寒。 程程不由又想起跟训一年目的,就是为了锻炼身手回来保护张丰斌…… 抛开杂思,程程继续想要从这份薄薄的资料里分析出丁泽的弱点和存在感,他怀疑丁泽这个人与部队有那么一丝关系,或者黑道? 这样矛盾的人会不会是陷阱?大少有什么陷阱让二少跳进去?利益冲突点在哪里?…… 不知道想过多少种猜测,程程最后决定动手试试水再说,张丰斌的脸色愈发暗沉了,再不给点回应怕是要发飙啊。程程目光深沉,列出几个实施步骤,笔力直透纸背,一如他的手段常常不留余地般刚硬。 程程做出决定并且实施行动之后没多久,丁泽从悉尼回国。 作者有话要说:爬黄山中,存稿箱自动发滴,希望不要有故障~~好好干活回去给糖吃咧~~ ps:我看到评论有猜测剧情准确滴,哈哈,高人无处不在啊~~不过也有猜错了的,咳咳,因为我老是会剧透,因此小绿字被我屏蔽了么~~添点柴火哈,爬榜了呢~~ 第21章 .所谓孽缘 丁泽一袭黑衣神色慵懒地拎着小小行李袋出机场,他抬眼看看这片熟悉的天空,很是悠闲地选择先回基地述职,半年多没去了,估计老上司的头发又要多掉一些吧。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丁泽却有本事让自己融合进去,明明是出挑的容貌精干的体型,可是旁人对他好似感觉不到气息似地,随意就能从他身旁走过,完全不知道经过了怎样一个人。 奇怪的矛盾感,如果有谁驻足凝视,又能在一秒钟惊呼此人的犀利光芒,如一把入鞘都掩饰不住锋芒的剑。 直到暮色.降临时丁泽才走出一栋灰扑扑看不出特色的大楼,越过开阔的院子继续往外走,出了院门后,门上郝然挂着“美迪印刷厂”的招牌,大大的不干胶字体甚至有点血淋淋的感觉,丁泽视若无睹收拢了黑色风衣,寒风真是凛冽。 骤然,不常用的国内手机铃声响起来,划破略微破旧的印刷厂四周宁静的氛围。 瞅了一眼号码,丁泽脑海中自动调出对方的身份,不由微微叹一口气,果然还是甩不脱,真是麻烦,他扒拉了下额发随即又神色怪异地笑了起来。 有时候,丁泽真愿意这种从两三岁开始就被迫接受的训练成果能够消失,不要记住太多事情,可惜当一些技能成为本.能,当他可以超过二十年后还描绘出幼时的任何细节,当他可以把无数人的资料存储在脑域中时,丁泽就知道自己是奢求了。 “请说。”丁泽脚步不停,颀长充满爆发力的身型在雾色中显得有点寂寥,可细看,就会发现他的人时刻都如蓄势待发的猎豹,慵懒性感却极其危险,太过于靠近的被迷惑的人最好乞求不要成为他的目标,否则,就连他自己也不能保证会不会突然出重手。 哎,丁泽时常也觉得自己是否魅力太大了,惹得一些人丢了身体不够还要丢了心,不过,与我何干! “丁泽,我需要和你谈一下,斜对面的车子,牌号尾数789。(.无弹窗广告)”卡,说完就挂掉,自报家门都免了。 语调不高,不容置疑的口吻,这是一个常年指挥着人养成的气势,更是绝对强势的上位者多年形成的威压与习惯。 抬首一看,转折处黑车如灵车般存在,只有一小半车尾露在外面,恰好足够丁泽看清车牌尾数,耸耸肩抬腿走过去,丁泽喃喃说:“都说了是个大麻烦,还真是个大麻烦啊。” 丁泽普一入客厅,就看到那张很多年前让他不爽的脸,马上都快过去二十年了,这老头也只不过胡子头发变得更加银灿灿,威严更甚,此刻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面沉如水,威风八面。 像什么呢?丁泽想着形容词,一座险峻高峰不足以形容,嗯,不如说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巨塔?为着自己走神的思维,丁泽扬起阳光的笑容,再扬扬手打招呼,如此一看,这人与刚出社会时的小年轻也没什么不同,无害的微笑。 张震水神色不变,细细打量着来人,迎面走来的丁泽给他一种猛狮扑食的犀利感觉,但细看那笑容,晃眼间仿若错觉,这年轻人一副懒散样子闲庭漫步般走来,没有一点危险。 时光改变了很多东西,却改变不了他们对彼此某些根深蒂固的认知。 丁泽没得到回应也不理会,兀自脚步不停,没走几步倒是被房内的暖气冲得闷热起来,他解开风衣扣子,边走边脱,一身紧实张力十足的身体线条随着黑色低领毛衣起伏勾勒出来,到了张震水下首处,风衣如一团乌云被他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既然主人不开口,他眨眨眼睛,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伸手拿起桌面摆着的一套明代紫砂茶壶摆弄起来。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很小的时候丁泽就开始贯彻这条真理了。 喝茶犹如牛嚼牡丹,真是浪费了上好的茶! 张震水对丁泽这副模样非常之不喜,没有大家子弟的优雅矜持,没有军人的严谨端正,处处透露出一股迷惑人心的漫不经心,就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动他,亏他还做着那么至关重要的工作,占据了无人可替代的位置。 不止一次带着某种心思刻意看过这个孩子各个阶段成长的照片,却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近距离观察。张震水心底忽然有点发虚,这么多年以来,竟然在一个小辈身上感受到威慑,这让他的神情更加不好,眉头皱得都可以夹住飞过的蚊子。 张震水即张家老爷子,张丰唯的爷爷,天朝帝都有名的大官,与一帮子表面退位实际握重权的老头子一起,把持着天朝最顶端的走势,他们的身后子子孙孙开枝散叶,主家旁系附属等等聚集成一张庞大的网,既网住了别人,也把张家困在网中央。 到了这把年纪,张老爷子忙着考验一个个环节的接班人,还要为最喜爱的孙子铺一条好路子,光有“太子党”“二世祖”这样的名头也不能保住一个人的一生,丁泽,绝对不是他意料中还会出现的人,哪怕他们之间并非没有任何关联,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张老爷子刻意疏离丁泽负责的区域,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是张丰唯自己一头撞入丁泽的网中。 沉默,长长的沉默中,张老爷子期望以自己多年养成的威压不战而屈人之兵。 丁泽倒好,悠然自得,完全感受不到威压似地,兀自玩着这些老辈人最喜欢摆谱的玩意儿。对他来说这种被称之为古董的玩意儿还真不如换点钱去做点事情来得实惠,真是想不通啊想不通,他摇摇头手上不见闲着,鲸吸牛饮似地啧啧声以示赞叹。 确实,这套茶具常年有人使用,茶香更加馥郁,上好的冻顶乌龙茶香四溢,客厅里散发着一股子幽香,这可真是难得的享受了。 “丁泽,你放过他。之前两次,对他打击很大,你……”终究是张家老爷子心底有愧,口气中难得隐含着一丝脆弱,语气却还是命令的语气,“你们不适合。我也不会让你毁了他。” 先开口先输气势,不过老爷子没办法,自己先打电话就是输了一筹,为了最喜爱的孙子,这副架子不摆也罢,何况,老狐狸自认识人从不出错,这孩子吃这一套! 真章来了,丁泽这才抬首直直望入张震水那双看尽世事沧桑的眼中,捕捉到一闪而逝的愧疚以及对张丰唯的保护之情。 丁泽的手捏着杯子感受着温暖,比起好茶的味道他更喜欢这份温热,手指轻轻转了一圈一饮而尽,摩挲着空杯子渐渐冷却的杯壁,他坐直身没有再泡茶,望了下茶盘上一滩茶渍缓慢风干,重又靠向沙发背仰首望着纯中式的屋顶巨木横梁,现代化的灯光被巧妙自然的融合在其中,没有丝毫突兀的感觉。 “想必你知道,不是我找的他。”丁泽歪着头说,就好像是个调皮的邻家男孩,黝黑不见底的双眸也不知道是否看着人,与他健朗阳光的外貌迥异,手指一下一下转着杯子,咕噜噜地滚过来滚过去。 老爷子又怎么不知道呢,李勤他们汇报之后他就事无巨细查了个透彻。 一切都是孽缘! “我约束他。”老爷子言简意赅。 “行啊,只要他不出现在我面前,我无所谓。”丁泽微微一笑说,另一只胳膊搭在沙发上,带着薄茧的指尖戳着沙发上的手工丝绸抱枕,那些真丝在他手中就如豆腐般脆弱不堪,一戳就破,他却上瘾似地玩得不亦乐乎,说出的话也显得漫不经心,仿佛在谈论无关紧要的话题。 张震水被堵得无话可说,丁泽满口答应,还要怎样呢? 当年八岁的孩子,就能够沉稳地做出决断,甚至没有要求再见张丰唯一面,说消失就消失快二十年,要不是知道他们在魔都是巧遇,老爷子都要怀疑丁泽别有用心了。 可是今天一看,分析来分析去,丁泽的心是冷的,怕是真如他所说早就忘了那些往事无所谓了。这样就好。 “我会约束他,丁泽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老爷子斟酌了下语气,不得不交代清楚,“我把你的消息放给他的跟班,他回来后会查到一点当年的事情,只有这样唯唯才会停止找你。你做的事情,太……算了,过去的让他过去,丁泽,下不为例!我孙子我了解,他不是个坏孩子,脾气大了点,风流了点,爱玩爱闹,不过他性子不坏,知道原委的话我想他会不再纠缠这件事。我想你也疑惑过,我实话和你说,他不记得你了……” 这是一个老人对孙子极尽所能的保护,却不管这些话是否如锋利的刀刃插向外人的胸膛。 丁泽也说不清听到这个消息时是什么心情,不知是解脱还是失落,是愤怒还是悲哀,或许只是一笑而过,就当做听了个好玩的笑话。收了唇角一直未停过的笑意,丁泽闭目再睁开眼,双眸更显黑暗,光芒全都透不出来也投影不进去,他的手指还是那样咕噜噜转着茶杯,不记得这茶杯是张老爷子心爱之物,为了表示这次会面的庄重才摆出来招待。 老爷子也不是舍不得一套古董,只是这茶盘茶杯茶壶,是他最爱的夫人留下来的遗物,只在重要客人会面时才舍得拿出来示人,此刻老头的心嘭嘭跳着,偏还不太敢呵斥明显不在状态的丁泽,就怕他一个失手把自己的杯子给打破了。 他浑然不知自己一副焦急隐忍的样子,像极了张丰唯恶作剧时他无奈又宠溺的神情,也是这般想说不好说的模样,目光都没有平日里的威严。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暮色.降临的色.降也会口口? 第22章 .遗忘的人 原来,他只是不记得了。 丁泽品味着这句话,想着确实只有自己这种怪胎才会把小孩时的话当真,才会历久弥新地记住那些往事,蓦地,丁泽回眸一笑,说:“只要他不来惹我,我就放过他,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轻飘飘一句话,张老爷子的心顿时吊在半空,就连心爱的杯子也来不及去看,一口气堵在心头,气得都要不顾身份呵斥了,却猛然想起本来就是要把张丰唯支走,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赶紧把张丰唯招回来,把这件事情了结,趁着这次帝都马上要浑浊起来的局势,反而还能让张丰唯离开得天经地义! 老爷子几十年风雨过来,各方面分析入木三分,顿时放下心来,解决了张丰唯的事情,就该解决张丰斌的历练,再之后是老三家那个孙子的前程……一一想着,老爷子又稳如泰山坐着,眼睛再次盯着丁泽的手指,只盼着他的指尖赶紧停下来才好。 清脆的声音之后,丁泽摊开手掌,瞅了眼滑出去滚落茶盘掉到梨花木台面的瓷杯,给出个歉意的笑容。 绝对是故意的! 张震水胡子一翘一翘,粗重地喘着气,好半响才调整好呼吸,对丁泽莫名升起一股忌惮,绝对绝对要立刻召回张丰唯,立马解决这桩纠纷,再火线把人送走! 两人对彼此了解颇深,也懒得来些虚的,事情谈妥,丁泽拒绝张震水安排的司机,沿着没有人烟的马路往市区走去,时间对于他来说有时候毫无意义,而他超人的体能又可以就这么走上几天几夜,于是,也不去在乎天黑得就像泼了墨似地,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着。 丁泽伸手摸了下心口处,有个很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伤疤,快要淹没在其他更多更深更大面积的疤痕中。 他不记得你了……真是很简单很直接的一句话啊。 丁泽的双眼深不见底,面上是诡异的笑容,穿上衣服都快要包裹不住的精悍味道,这是一匹随时会暴戾伤人的独狼,危险却又性感到致命。 好吧,丁泽想自己没有那么脆弱,刚才和张震水的交锋谈不上谁输谁赢,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纠葛了呢。(.) 与张丰唯的两次碰撞也只不过是意外罢了,他们现在不过是陌生人。 听闻张丰唯大受打击时,丁泽感觉心脏跳慢了半拍,这下看来不止是陌生人了,按照张丰唯的性子难不成寻死觅活?真没用!丁泽吐槽了一句,一个大男人勇气哪里去了,看来那些话说得多少有点用处么,寻死觅活的是不是就算听进去了? 丁泽胡思乱想着,放下手插.入风衣口袋,夜晚的寒风更凛冽了,如果张丰唯真的除了痛苦之外,什么都没感受到…… 单单这么一想,丁泽的笑在没有路灯的小路上,更显得一种冰寒的冷,常年伪装的阳光微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也不需要了。 难怪张老头要那么紧张,怕自己去骚扰他的宝贝孙子?丁泽嗤笑出声,叼着一支香烟等着张丰唯所谓的了结到来。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等来的不是张丰唯,而是张丰斌,准确地说是任何手段都敢用的程程,当然,这时候丁泽没想到还有外人来插手他与张丰唯之间的事情,就连张老爷子都只能好声好气商量,却不想有人敢这么大胆。 回到市区,丁泽回到一套大开间的小公寓,整个公寓只有六十个平方,却全部都是敞开式,从卧室到客厅到厨房,只有卫生间带了磨毛玻璃门,卫生间也是简洁装饰,有个占去三分之二面积的大浴缸,这是在帝都几套房内丁泽很喜欢的一套房,一个人呆着不嫌大视野又够开阔,没什么家具床很舒适。 整个公寓几乎都是黑红色,冷硬装饰,线条硬朗,犹如他给人展现的冷酷。洗了澡,换了一套紧身牛仔裤和皮上衣,丁泽直奔酒吧,熟门熟路勾着手指把到一个很入眼的帅哥带到宾馆开房,连着两天都没有出过宾馆半步,醉生梦死了两天,彻底释放掉体内的躁动,他才拍着帅哥挺翘的屁股,对这位又一不小心过分沉迷的帅哥说拜拜,潇洒地走人。 吃了两天宾馆的食物,丁泽觉得胃很不舒服,他自嘲一笑,精贵的东西这身体没一处承受得住,就连吃东西,都要吃粗茶淡饭才觉得香甜,正好,去看看夏冰冰一家,顺便解决耗空的胃。 夏冰冰家的小饭馆,正是上次张丰唯他们找到丁泽的地方,就叫做“夏家饭馆”,一楼做店面二楼住人的老式楼,地理位置倒是挺好的,转一条街就是个繁华的中心,商业楼不少。 往日里热闹得很的饭馆,此刻一片狼藉,桌椅被砸得一地,夏妈妈哭得厉害,夏冰冰隐忍着安抚厨房里的人,看样子大厨和案板也被吓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丁泽在这些人面前从来游刃有余,看着和善却神秘得很,往日他来时也没几个人敢和他大声说什么,此刻难得板下脸来把夏冰冰等人都吓到了,也不由升起一点希望。 夏冰冰家里父亲几年前意外去世后,拿着事故赔偿金孤儿寡母过得不太好,好在她们家原先就开着的小饭馆在丁泽的帮忙下还是坚持了下来,只不过夏冰冰没有听从妈妈的训导大学毕业去外面找份白领的工作,而是呆在小饭馆陪着妈妈学经营。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开始说要收保护费,来了四五个人,我们就交了两千块,说算一年的钱。谁知道隔了几天就有人来吃霸王餐,我妈才说两句差点就被打,那几人就掀了桌椅,砸东西。那次以后隔三差五的来,这下是刚走,客人都不敢上门了……”夏冰冰目露惊恐,扶着妈妈的手还在发颤,请来的厨师和杂工刚刚表示这份工作做不下去了,他们下班回去的路上也偶尔看到这些流氓地痞不怀好意地晃来晃去。 丁泽望着这间不成样子的小饭馆,顿时怒意横生,夏新则在几年前的任务中死亡,看到他的遗孀这样被人欺负,那可真是要把人气炸了。 这种把戏一看就是别有目的,而附近的地头蛇很不巧,丁泽早就把他们敲打老实了,凡是类似夏冰冰家这种情况的人,或多或少都与某些方面打过招呼,一般人不会敢惹事。 他没有急于离开此地,他饿了,来这里本就是为了找吃的。 望着把他当作主心骨的几个人,丁泽收敛起戾气,和声说:“这事情我来解决。你们休息几天,冰冰,带你妈妈出去散心几天,放心,那些混混不敢动你们。你们几个,顺便也放假休息,现在先给我弄份随便什么饭菜来。”丁泽的声音并不大声,不过几人听闻之后就仿佛吃了定心丸,他们不管谁都不想卷入什么纠纷,老百姓的日子求的不过是安稳而已。 等厨师做菜这段时间内,丁泽看了眼开始收拾桌椅的人,走出门外拨打几个电话一查,不出所料除了这一家外,另外还有两家他一年总要去两三次的地方也遇到同样的问题,丁泽眉头皱起,黑色的皮衣有股气势流转,仿若一只猛虎即将出柙,周身都是肃杀之气。 他没想到张丰唯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风闻张大少只是风流成性,如此大张旗鼓下战帖好像还是第一回,每个人心中都有底线,丁泽的底线就是不能动他的兄弟,更不能动他过世兄弟的家属,只要他在位一天,他就要保这些人一天。 噙着让人摸不清底细的笑意,丁泽回转饭馆内,夏冰冰最先恢复精神,估计是看到丁泽还这么悠闲点菜吃饭,心底也不由有了底气,只是从二楼下来面色苍白。 “伯母没事吧?”丁泽问道。 夏冰冰手脚麻利收拾东西,说:“没事,我让她先睡一睡。”其实她很想问问到底自己家惹到什么人了,可一看丁泽的神态就不敢开口了,最开始爸爸刚过世时也不是没有人来闹,这套两层的房子带后院,很多人眼红着呢,包括爸爸家的亲戚们,都被丁泽摆平了。 丁泽选了个角落把桌子扶起,椅子扯过来坐下,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吃饱饭后,丁泽看着他们把门面关上离开,夏冰冰上了二楼,后院还有个门可以出去,这条弄堂口位置挺好,附近有几栋高层办公楼的白领们会过来吃饭,不过这时候也许是受到波及来往的人不多。 对于张丰唯,丁泽不想再有纠缠,索性拿出手机,直接拨打那个他以为没记住,以为绝对不会拨出去的号码。 张丰唯正在与姜韩吃饭,这是一家很有名气的老餐厅,正宗的韩式烧烤,烤肉从选材到烧烤过程都极其讲究。这是一顿庆功宴与送别宴,庆祝自己不用再吃药膳,后天就可以回帝都,目的不言而喻,送别宴针对姜韩,这位姜公子第二天就要先走了,他的学业正是要紧的时候。 手机响起来时,张丰唯正等着姜韩给他包肉,他夹了一片边上服务生帮忙烤好的肉往姜韩手上的生菜里放,姜韩自己则添加了点酱菜,嫩绿的生菜包裹着金黄的肉和鲜香的辣菜,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增,两人亲亲密密的,手机铃声显得不识时务。 陌生的隐秘号码,这个号码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不超过十人,骚扰电话也绝对打不进来,张丰唯心底一跳,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按下通话键,还来不及说话,对方先开口了。 “张丰唯,听说你还在找我。”丁泽陈述着事实,不过唇边的邪魅笑意真看不出他有什么好心,“你不记得我说过见你一次上你一次了?” 张丰唯的脑子顿时轰轰作响,是他! 腾地站起来,不顾姜韩和李勤等人诧异的目光,张丰唯疾步走向僻静处,脸色发黑,手都要抖起来了,这个恶魔般的声音死都不会忘记。 丁泽自然能够从中听出他的反应,甚至还能听到他身边人焦急询问的担忧,他却不紧不慢继续说:“把你的狗都牵回去,我说过了,有什么你直接来找我,不要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也不怕坠了你张家的名头。张丰唯,别让我看不起你,是男人的话亲自来了结。” 卡一声,张丰唯还未从这个意外中醒悟过来,一句话未说对方电话就挂断了,想要反拨回去却是隐藏的号,他气得把手机朝地上一摔,更是浑身颤栗起来,不知是气过头了还是怎么,好一会儿才迷茫地想起对方说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这个人真是欺人太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dengdeng09的地雷o(n_n)o 爬分频月榜还差两三位,给我添点柴火烧旺点~~ 虐丁泽是肯定的,只要到时候表拍我说太虐了就好~~ 第23章 .规矩 张丰唯就像打摆子似地打颤,心里头那个气啊,粗重的呼吸呼哧呼哧憋红了脸庞,黑沉沉的仿佛一只食人的野兽,吓得餐厅里的服务生个个踮着脚尖溜开,他们可是深知有些事情不能打探,光是看这个包房附近清空连着的好几间就知道这个客人不能惹了。(.) 手机的质量很好,一点声音都没透出来,可是陪坐的李勤心里还是咯噔一下,焦急地望着张丰唯背影,张丰唯吃饭喜静,最不爱不相关的人出现搅了兴致,所以每次预约都很霸道需要清空周围所有的人,因此包房外走廊除了孤零零的背影也看不到其他人,李勤突然心底就难过起来,心里更是不安。 “勤哥,需要去看看丰唯吗?”姜韩放下手中的烤肉卷,擦干净手,没有冒然走出去安慰人。 望着姜韩关切的眼,李勤缓缓摇头,自己也只是徒增担忧不敢走出这个门。李勤对张丰唯很了解,这种时候他肯定不希望有人看到他的样子,大少这个人,有时候倔强得要死,这么多年了他们这些说起来是寸步不离的跟班,其实并没有见过张大少流露悲伤哀怨的面容,这是个不容许自己软弱示人的大少爷。 难道程程那边弄出差错了?除了丁泽相关的事情,李勤不做他想,想给方力强打个电话问问,偏还不敢这时候拨打,开着的房门可是挡不住声音。 大约过了一刻钟,张丰唯回转身,脸上没有刚才疯狂的神色,冰寒着走了两步,下巴一抬,傲然地丢出俩字,“回去。” 冷冷的两个字,他尽量克制不要当场发飙,徒增笑话而已,挺得笔直的背如拉满的弓,在心底不知把丁泽碾成肉饼踩了几万次,他一定要叫那个家伙好看!这么想着,火气还是没法泄出去,脚下狠狠踏过摔碎的手机,嘎吱响的声音让他有种踩在丁泽身上的错觉,就好像听到的是丁泽骨头碎裂的嘎吱声,保镖们很自然拥护着他疾步走出大门。(.好看的小说) 还是两辆车子其中一辆加长,六个保镖两个司机,和他们三个人一起以最快速度赶回别墅,途中姜韩屡次想开口安慰,每每接触到张丰唯隐隐发红暴怒的双眸就不敢出声,这样失去理智的张丰唯,这么几年他从未见过,心底不由黯然,胸口又酸又涩。 回到别墅车子停在前厅外,张丰唯好一会儿才从车上下来,扫视一眼车门外排列整齐的保镖和两个跟班,依然是那副冰冷的样子,对随后出来的姜韩颔首,“姜你上楼去。” 姜韩扶住车门的手一顿,点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目不斜视进门上楼,再把客卧的房门死死关上,他大致知道张丰唯这是清场,自己对他们来说始终是外人,就他了解张丰唯对下属非常护短,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训斥,如今才真是见识了这一幕。 李勤一听,顿时了然,赶紧指挥司机把车子停到车库去,所有保镖包括休息的人一起老实到客厅列队,事情有点不受控制啊。 如果是以前,李勤他们惹出的事情,不管大小事,反正花点钱也好,走走后门也好,张丰唯懒得打理太多,由着他们处理,这些跟班也算衷心,这么多年下来并未惹出什么大事情,而张丰唯自己,一早放弃继承人身份,平日里也难得有谁敢当面顶撞,自然生活是平静无波的玩乐日子,这才安生过了这么多年。 此刻,他稳坐在客厅上首,底下是两排共二十几人,不管是体型彪悍的黑衣保镖,还是年纪大些的跟班,一个个都震慑于他的气势噤若寒蝉。李勤感受最深,他总觉得张大少哪里不同了,却又说不出具体来,这样的张大少显得太陌生,竟有种雄狮舒醒的感觉,隐隐觉得有点不妙。(.好看的小说) 很好,精神气不错,张丰唯审视这批人,都是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人了,规矩早成了习惯,不过张丰唯不介意从今日起改改规矩。 “李勤,你告诉我,背着我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李勤一惊猛地抬头望向上首,这话说得可真是严重,其他人也茫然抬头,面面相觑吃不准张大少这话里的意思。 “怎么?别人都指名道姓骂我使些下三滥手段了,你们还敢做不敢当?说!谁让你们动丁泽身旁的人了?”张丰唯气势陡然凌厉起来,双眼犹如剑芒般直劈向这一帮子大汉。 在这个四十人左右的小团体里面,一般是李勤方力强策划,由保镖们去办事情,所以张丰唯才会把所有人叫上审问,除了被方力强带在帝都的五六个人外都在这了,头一次被张大少如此喝问,他们顿时更加迷茫,不是什么都没做成吗?累得半死都没抓到丁泽的皮毛,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他们心头恨呐,真是够窝囊的糗事了。 李勤心底把程程抡起来不知道骂了几个回合,不是说什么能力通天么,不是什么手到擒来么,屁,绕来绕去竟然让大少背黑锅,感情这是故意的吧,难不成程程与二少搭伙想暨着这件事情打击大少?那可如何是好,现在该怎么解释这里面的曲折,还要牵连到老爷子那边…… 正当李勤憋着气想对策时,张丰唯拉下脸,看看身边这么一窜溜儿保镖,他头一次觉得人生真是操.蛋,自己就是那童话里没心没肺的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声音小了语气却一下重了起来,“谁让你们自作主张了?啊?当我死了?是不是老爷子给了什么甜头,转眼就把我给卖了。” “不是,绝对不是……”李勤慌了,旁边的保镖们顿时七嘴八舌说了起来,这时候也顾不上尊卑有别,就怕被大少误会了,再借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阳奉阴违。 虽然有点混乱,可张丰唯还是从保镖们的说话和反应中看出苗头,李勤忽明忽暗的神色让他猜出大概还是他与方力强的自作主张,张丰唯的怒火突然就熄灭了,心灰意冷,对李勤他们二十几年来的维护产生强烈的反感。 “你们都下去吧。李勤去订机票,越快越好马上回帝都。”张丰唯挥挥手,不想再听什么,他还不知道是程程做了手脚,只以为是方力强背着自己偷偷在帝都整人。 往日也不是没有这种经历,有时候一帮二世祖外出游玩聚会遇到些不是圈内的人,看中了他们也不管别人什么来历,总有办法把人弄回来,爽快了就像一次性用品似地用过就扔,这种时候就需要跟班们前前后后摆平,这帮少爷们可不会为了些琐事扰了兴致。 现在回想往事,明明才几个月,张丰唯总有种一刀劈开红肉翻滚的感觉,血淋淋的身体被一劈两半似地,前一半是荒唐嚣张的淫.糜世界,后一半只得小小一部分几乎看不出人型,却偏偏疼得不行,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他也弄不清马上回帝都要怎么面对丁泽,整死他报仇是肯定的,可丁泽的话就像软刀子捅入张丰唯的心窝,真正的男人就要拿出男人的做派来,凭着张家的背景欺负人算个屁! 可剥离掉张家背景,张丰唯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拿什么去斗丁泽,打又打不过,放又放不下,这道坎如此丑陋,要怎样才能抹平? “大少,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李勤飞快订好机票,回过头望着沉思的张丰唯,干脆道歉,心里涩涩的,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和程程合作了。 话未说完,张丰唯打断他,“不用说了。以后不要擅自决定我的任何事情。再有下次,我会让你们回到老爷子身边。你去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需要我出面的尽量往后压,我不确定这次回去多长时间。” 说他赌气也好,怎样都行,张丰唯对于这批跟班,生出的怨怼没那么容易清除,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可不想再有第二次,如此说来也不算赌气。 李勤顿时红了眼睛,没有再解释什么,转身默默交接工作去了。 张丰唯独自坐在显得清冷的客厅里,强迫自己把思维拉回工作安排中去,工作虽然很枯燥,可是他却从中找到一点点乐趣,这么想着不由又想起在魔都认识的人――沉稳精明的任疏狂、透澈干净的邹盼舒、不买账的庞飞还有个跳脱的老是和自己做对的肖庭诚…… 这个圈子和以往完全不同,这些人对自己的生活有着明确的目标,怎么看这些人都像欢快的小溪流汇入大海般执着,唯有自己是迷茫的羔羊离开张家的光环就找不准方向。 张丰唯说不清心底烦乱的躁动是什么,他理解家里人的苦心,这么多年也从未想过要与小斌争抢什么,如他要坚持,想来也可以要回继承人的位置,只是这真的就是自己要过一辈子的生活了? 吃喝玩乐,逍遥过一生。真不知该说爷爷、妈妈太天真,还是说爸爸妥协得太容易,魔都短短几个月的经历,加上丁泽这个催化剂,张丰唯有种才开始掀开人生画面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jl、小弋的地雷o(n_n)o 谁知道火星撞地球的第三次碰面是啥情景.... 上章很给力,谢了。爬上分频月榜了,哈哈哈,叉腰笑~~ 刚发现今天又被挤下去了,哎,好郁闷~~遁走~~ 小助手出没:看完章节后点击右下角“插入书签”,下次再来时从收藏夹的“书签列表”就可以直接找到你看的最后一章哦。 第24章 .缘生 直到飞机降落在帝都机场,张丰唯也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丁泽,甚至,他没有办法联系到丁泽,不过没关系,仔细推敲过所有资料,张丰唯让司机把车子开回张家大宅。 许是想事情太过,张丰唯倒是忘记张妈妈那个紧张劲儿,才刚踏进门,就被张妈妈一把揪住浑身上下摸了个透,向来在儿子面前没有贵妇矜持的张妈妈眼眶微红,摸过一圈后芊芊十指搭在儿子瘦了一圈的脸颊上,心疼地说:“唯唯,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大戏啊。啊,你说外面有什么好,非要跑那么远的地方受罪,不好好吃不好好睡……” 噼里啪啦一阵说,张丰唯心肝儿颤了下,在外受的委屈顿时被放大了,伸出有力的臂膀把温软的妈妈圈住,明明比张妈妈高出一个头还好意思头搭在张妈妈肩上,鼻音沉沉撒娇着说:“妈,你儿子出去经历风雨才能长大,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就是瘦了点很快就养回来的。哎哎,要不你炖汤吧,一天三顿我都喝!” 张妈妈一听,眼睛亮了,以前劝他喝汤十回有八回被婉拒,心疼之余又觉得乖儿子还是乖儿子,拉拉扯扯说了一大堆才肯放手让张丰唯到书房找老爷子,李勤和方力强可没那么容易躲过去,老老实实被张妈妈截住,挑挑拣拣把张大少的生活琐碎事情说了个遍。 只不过这两人头一回心底很不安心,眼角时不时就瞟向书房的方向,偶尔视线交错看清彼此眼底的担忧,好在他们两人打掩护习惯了,没让张妈妈看出不妥来,张丰唯可是再三交代绝不能让张妈妈担忧的,他们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佣人们一副见怪不怪,就只见两个男子汉小鸡啄米似地,回答一句点一下头,老实听着十几年如一日相同的叮嘱,娇小的张夫人对着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轻声询问,气势丝毫不弱,除了面对家人,她那与生俱来的矜持优雅维持得丝毫不差。 在二楼大书房里面,张震水已然沉思良久,见过丁泽后他就催促张丰唯回来,得到的答复明明是后天,却未想到会是仓促提前的夜归,这不像张丰唯的作风,即使是玩乐,张丰唯也少有说风是雨的习惯。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张丰唯真真有着张家最优良的遗传基因,张老爷子不无遗憾地想,转瞬忍不住心疼,还是就这样稀里糊涂过一生对张丰唯更好。 一老一少面对面坐着,彼此心知肚明,张丰唯之所以气恼得这么厉害,也是猜出李勤他们把事情捅出去了,这段时间他过得有点迷糊,却不妨碍他思索清楚这其间的利害关系。 当然,少不了是又羞又恼,有种无脸见老爷子的尴尬,只手遮天的霸王谁曾想会遭遇这么凄惨呢。 “爷爷,我要听实话。”张丰唯的脸庞敛去往日对着爷爷时的亲昵,正经得像在谈判桌上,顾不得羞恼,丁泽那些话语时刻磨砺胸口,滚烫得他寝食难安,干脆来个清楚的了断。 张震水眉头一皱,孙子变化这么大,多年一直当作娇弱花朵养着的孩子眼看着振翅高飞,不由直直望着这张隔代遗传像极过世的心爱妻子的脸,恍惚起来。 “爷爷?”张丰唯催促道,又是这种目光,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对外冷酷无情的爷爷为何对自己不同了,全因为这张脸以及两岁之前奶奶弥留前的喜爱。 所谓爱屋及乌,大概再没有谁比得上张震水演绎得更极端了。好在张丰唯历来洒脱桀骜,从来没有觉得老爷子这种宠溺有何不妥,对爷爷他也是出自真心的喜爱。 “哦。我想起你奶奶了,她最疼爱你,可惜那时候你那么点小,什么都没记住……”张震水一点都没避着的意思,手掌做了个抱婴儿的姿势指出那时候张丰唯是多么的小,一点点大,他奶奶喜爱得不行,又因为孩子出生时先天不足,整日里不让离开视线,连带着张震水在妻子过世后,把这份关爱一股脑全转移到孙子身上了。 这是张震水心中执念所在,至于张家的担子,儿孙的安排都可以理性去完成,唯独与亡妻挂钩的一切不可妥协。 张丰唯默默听着,这种时候的老爷子同样也是他最心疼的时候,只是说着说着,等老爷子话锋一转说到正题,丢了个重磅炸弹下来,张丰唯顿时懵住了,呆傻地望着两人之间的大书桌找不到话回答。 “爷爷知道这事情委屈你了,唯唯,可以的话爷爷就帮你收拾掉他了,可谁让我们张家欠他的呢。以后你避着他,听话。”张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劝说,对着宠溺了二十多年的孙子,他实在也板不起面孔,不像对其他小辈直接命令就行。 较之回来前的愤怒,此刻的震惊让张丰唯无措,他从未想过竟然是他欠着丁泽那厮的,笔直的背部线条微微耷拉下来,困扰地望着老爷子,半响才找回声音,“我记得这回事,也记得那个男人倒在我面前,血喷在我脸上,热乎乎的血一直朝我脸上鼻端灌过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张丰唯头痛欲裂,记忆里什么东西蛰伏着想要扒开牢笼脱困似地死劲抓挠,那股冲鼻的血腥味让他疯狂,双手抱头一下失去了理智,冷汗一波波狂涌,将近十几年未犯过的头疼又来了。 张老爷子眸光一抹凌厉闪过后,厉喝出声:“唯唯!醒过来!谁让你再想这些事情的!” 如轰雷声炸开,张丰唯抬首,岿然不动的爷爷神情冷峻,目光柔和,他呆呆望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了主心骨似地,认出这是在家里,在爷爷的大书房,在这个他儿时玩耍过不知道多少回的房间,心头安定后停止回想儿时那场离奇失踪的遭遇,头疼缓解下来,调整过几次呼吸后,记忆里的血腥味淡去,理智复苏,伸手一抹额头全是冰冷汗液,张丰唯不由赧然起来。 这是他的心病,六岁多时那一个多月的遭遇,具体细节全都丢失了,唯一记得就是有个个子很高的大叔舍命救了自己,而今天,老爷子亲口告诉他丁泽就是那个大叔唯一的儿子,仅仅比自己大两岁。 张丰唯恍惚了一下,总觉得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每次一回想就头疼,爷爷就会告诉他忘记了就行,不好的事情不用一直记着,只是没想到这次由爷爷开口道出来。 在张丰唯所受的教育里,保镖也好跟班也好,都必须有时刻抵命相救的觉悟,他只需要保障自己的安全,避开所有危险即可,只除了这次不知是否算绑架的失踪,老爷子很早就说过这个大叔,是张家欠的。 大叔原本不会出事,是个国安卧底,原计划再过一个月就可收尾的一次重要卧底行动,没想到莫名丢失的张丰唯被发现在其中,张老爷子动用关系逼迫他们提前行动,为保护张丰唯才使得卧底暴露。 原以为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陌生人,竟然通过那么遥远的过去关联在一起,张丰唯感觉很荒诞,爷爷就差命令自己避开丁泽了。 就因为他爸爸救过自己一条命,所以丁泽就可以对自己为所欲为? 即使这样混乱的时刻,张丰唯还是觉得老爷子隐瞒了什么,与自己回忆头疼时爷爷总是故作严峻的情形一样,看爷爷的样子不会全部告知了,张丰唯也没有什么好奇心,至于找出幕后指使人这种事情,想必爷爷早就收拾过了,当年还是孩子的自己有什么能力自保? 只是过去这么多年以后,幼时的遭遇,残酷的后果凭什么要自己承担?张丰唯真想大声反驳,就和以前每一次在家里争取一样,不管用什么方法总能让长辈妥协,只这次话语到了喉头,他看到老爷子紧张起来的样子,又很是泄气收回了赌气的话语。 只是这样一来,张丰唯的怒火无处宣泄,这狗屁的抵命论调压着心头,就像喉咙里哽着鱼骨,吞不下去取不出来,好不容易送到医院去了医生说慢慢喝醋软化,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反正只能这么办! 进退两难! “欠他爸爸的我就合该让他玩弄吗?那是我愿意欠的吗?”张丰唯索性头一扭不看人,有点气急败坏地反问。 要让他心甘情愿捏着鼻子忍下这口气,实在太难。那一次绑架事件,死了一个无辜的大叔,可谁又知道张丰唯的人生从此也改变了呢,就是这事件之后,老爷子即刻修改遗嘱公证,剥夺张丰唯的继承权,同时给予他整个张家商业集团8%的股份红利权,享受成果无尽财帛却没有任何实际权利。 最重要的一条是――如果张丰唯在八十岁前过世,不论原因,名下股份立刻捐赠给慈善基金会,不再传给后面的张家执掌者。 这是一条具有绝对爆炸性的遗嘱,张震水心寒地用这种方式保护妻子最喜欢的孙子,以及几乎延续妻子五官的孙子,女生男相的妻子雷厉风行一辈子,与张震水携手打造了张家的帝国,张震水当然不允许任何人,哪怕是张家人伤害到妻子喜欢的东西。 还有一个让张丰唯无奈的妥协是从此他再也没有独自一人出入的权利,随身保镖跟班简直如藤缠树般整整跟了他快二十年,无论他怎么反抗家里人都不松口。 “你要这么想也没错,以后不要再见这个人,我不允许。”老爷子目光犀利,狠心干脆挑明着说,不管孙子这回要生气多久,他绝对不能让唯唯再与丁泽有任何交流,他还要等着孙子成家,等着下一代出生,绝对绝对不会让丁泽有可乘之隙。 张丰唯猛然转回头,不可置信地张开嘴,彻底说不出话来,同时他心底的疑惑更加放大,整件事情透露着诡异,实在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老爷子完全不管他什么反应,继续沉着声音说:“帝都这边小斌做得很稳当,休息两天你还是到魔都坐镇,这个项目好好做,做完这五年以后爷爷也不再干涉你的选择了。” “不,我要当面和他解决。”张丰唯听出老爷子的话外音,顿时如被激怒地狮子般散发出惊人的气势与决心,声音掷地有声,只是眼角微红,嘴唇紧紧抿着,原本一直都是高傲抬着的下巴更是拉出倔强不服输的弧度抻着。 犹如丧家犬般溜走这种行为有过一次就够了,哪怕不能揍丁泽一顿,不能反上那家伙,张丰唯也一定要当面解决,紧紧攥住拳头,张丰唯选择不放弃这次会面。 是男人就用男人的方式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谁猜到过程了给糖吃,虎摸下~~ ps:下一章丁泽真滴真滴出现了,再不出来我鞭打他~~留评里xixi说得很不错,忘记了才是整文最虐的地方啊,虐身不过瘾,我向来喜欢虐心的,那种软刀子进去拔不出来,无时无刻疼痛的感觉是最爱啊~ 第25章 .丁泽的暴虐 老爷子自然知道孙子吃亏,也知道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知会过丁泽,想来见一次面问题不大,不由缓和了声音说:“也好,张家的孩子没有懦夫,说起来这事情你也有责任,第一次是你先下药吧,第二次是你找人要修理他,这样算下来,唯唯,不用我再给你分析了吧?” 老爷子这也是第一次把软刀子插进张丰唯的胸口,要让他明白丁泽不欠他什么,真是可笑的言论,一直以来是谁教育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是谁说过张家的孩子想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不用看人脸色……张丰唯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起,身体崩成一条随时都会断的线,感情从头到尾就自己是个傻瓜呢! 蓦地,心头一跳,张丰唯阴寒着问:“丁泽是不是一开始就认出我了?” 如此切中要害的提问,张震水愣了两秒钟,眼中划过捕捉不到的精光,没有正面回答,“不清楚。他家出事后,应该没有见过你。” 张丰唯阴鹫地盯着老爷子的神情,不放过蛛丝马迹,他要弄清楚丁泽是不是故意前来报复,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拔出,一开始真的是偶遇,又或者丁泽知道他的长相合乎自己的口味特意撞上来?可惜,老爷子的表情哪有那么容易揣摩,张丰唯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心里乱成一团麻,松开拳头胡乱抹了一把脸,“我答应你不找他麻烦,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谁让我的命是他爸爸的命换来的呢。” 张丰唯的话语带着股凄凉味儿,这个打击实在有点大,把他打懵了还没有回神,“我自己联系他解决,爷爷你不要插手了。” 直到张丰唯出去很久,张震水一个人呆在大书房里,手指一遍遍摩挲着桌面的遗像,真难以相信隔代会有如此相似的脸庞,同样高傲又脆弱的自尊,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洒脱劲儿却能够吸引身边人的注意力,偶尔他也会想起自己的决定是否错了,折断雄鹰的翅膀真的好吗? “我做错了吗?薇儿,他不仅长得像你,就连性子都像你一样固执骄傲……” 一声叹息吹散在空荡的大书房中,历经风雨的张震水,很快恢复往日的镇静,按下内线通知副官进来处理工作。 他的孙子他知道,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有不甘应该也会很快振作起来,这次经历虽然是个挫折,倒也好让他收收心,光看张丰唯这段时间对工作对生活的转变,张震水就觉得挫折也是好事情,以前就是太舍不得了,可惜岁月不饶人,自己也不能保住孙子一生。 张丰唯很是犹豫了一番才拨打丁泽的电话,在他带着轻蔑的语气中敲定在上次“遇见”的小饭馆前碰面,虽然对于那条小弄堂的陈旧气息不是很感冒,张丰唯还是闷闷答应了,心底充满矛盾,憎恶与忐忑一样激烈,还带着点自己也弄不懂的自暴自弃。 张丰唯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这种心情,简直有点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想象了好多种再见面时的对话场景,张丰唯绝对没想到会是如此混乱的情况――二三十个拿着棍棒砍刀之类武器的混子围着丁泽一个人群殴! 在他的要求下,今晚只有司机和两个保镖同行,黑衣保镖经过这段时间的事情,做起事来不免有点束手束脚,看张丰唯没有开口也只好笔挺护在他身后,管你漫天飞的拳打脚踢,只要不伤害到大少一切没问题。 张丰唯眯着眼瞅着,那个男人彪悍得如星辰般耀眼,围着他的混子们大声嘶吼也难以近身,但凡靠近总是从让人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拳一脚就放倒在地,只那么一瞬间,狭小的弄堂交错口就倒下了七八个人,丁泽大概嫌这样动作太慢,随手捡起一根长棍,如虎添翼般只听不绝于耳的“啪啪啪”声响,即刻又放到五六人。 混子们顿时被打懵了,十几个人傻愣愣拎着武器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地面上倒下的人全部昏迷,而丁泽却如闲庭漫步,双眸氤出一片淡淡的红光,猛虎出柙般盯着散落四周的猎物,淡然凛冽的目光仿佛在说一个都跑不掉。 皎洁月华洒落,映照着他那张狂不羁的脸庞,张丰唯双眸迷离贪婪地望着,心脏砰然快速跳动,一如初遇般这个男人吸引了他全副心神,野性狂妄的美,举手投足具是阳刚的男人味,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浑身却还散发出慵懒倜傥的气息,从未遇到过拥有这么多混杂气质的人,手心攥出汗水,喉头干涩发紧,张丰唯都快要忘记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忘记这个恶劣的男人曾经用着多么不屑的语调说“见你一次上你一次,直到你消失在我面前”。 蓦地,张丰唯双眼一缩,心口吊到嗓子眼,脑海中一根弦啪一下断掉,未经大脑思考高呼起来,“小心后面!”话音未落,身体比思维更快冲了进去,那些混子相互打着眼色,竟然让人从丁泽背面的暗处偷袭。 丁泽在张丰唯的车子停下时就知道他到了,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么巧之前还只是不时晃荡过来的混子,胆敢一下聚集这么多人前来,还个个全副武装,看样子张丰唯对自己的忌惮不见少,以为这些人是得了张丰唯的命令才会在这个时间冲过来,丁泽怒火中烧,眼底的暴虐酝酿着,他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控制不住力道,只希望尽快先把人全部打趴下再说。 这些平时只会玩些地痞流氓似地打群架,难不成还真以为靠着人多就可以获胜? 丁泽还能分出大半心神关注下车后就一动不动,在欣赏这场群殴的张丰唯,看不清彼此的面容,猛然生出一股肆虐感,夺了棍子丁泽下手比刚开始重了。 有人偷袭,小儿科的潜伏也想要成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别说自己,就是黑啤那几个家伙任何一个人都能利索收拾掉这批混混。 就在丁泽出手想要给偷袭的人一个重点的教训前,张丰唯的呼声划破夜空,直直刺入丁泽的耳中,脱口而出的焦虑担忧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更让他意外的是冲上来的身影,那样不顾一切仿佛要保护谁的姿态,霎时间与记忆里的身影重合。 丁泽做到一半的反击动作就这样卡了一下,记忆里跌跌撞撞冲上来的小小身影,一步一步拉大,转瞬就变得与自己同样的身高,五官也长开那么俊朗帅气,沉寂多年的心脏扑通跳了一下,还来不及思索什么,背后凌厉的风声朝着后脑勺扫了过来。 混子们浑然不知丁泽起手动作做了一半,他们只认为丁泽真的不知有人偷袭,一个个眼底闪着疯狂又胆怯的光芒,这个战神一样可怕的男人,就要被他们打趴下了,光看看地面倒下的弟兄,就让他们发寒,可一想到最终的胜利,又刺激得他们心跳加速喉干舌燥兴奋到癫狂,再没有什么刺激能够比得上打倒一头雄狮更让人疯狂了。 丁泽的身体完全不需要思考,本.能地半蹲下侧身滑步,不过因为张丰唯的原因,到底还是慢了半拍,对方的铁棍砰一声砸在他胳膊上,丁泽哼都没有哼一声,受伤的胳膊顺势一把握紧铁棍一拉,把偷袭的小平头带过来,重重的膝盖顶回击到对方的腹部,更加让人牙酸的撞击声,小平头在丁泽放手时脸朝下直接趴到地上,立刻昏了过去。 “滚开!你们是什么人?”张丰唯的速度实在快得惊人,属于超常发挥了,从混子们的身后一下窜进包围圈站到丁泽的身旁,刚刚那一下砸在丁泽胳膊上,不知为何有种砸在他心口的钝痛感,望着蠢蠢欲动的混子们,他背对丁泽面向包围圈厉喝出声。 打趴了偷袭的人,丁泽朝着一面墙靠近,离开饭馆周边有石墩、招牌等遮掩物的区域,如今包围圈变成三面,这样就很好,不过这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丰唯是什么意思? 难道情报出错了?还是这个小子差劲到做过的事情都不敢承认,贼喊捉贼? 转瞬,丁泽选择相信张丰唯,这是无法用理智去判断的情绪。他没有开口,丢开手上的棍子揉了几下胳膊,真是倒霉,阴沟里翻船啊,要是被手下那批小子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多看了两眼张丰唯弧度完美的后背,不明意味地撇撇嘴,丁泽闲闲等着后续,等着正主儿出来。 弄堂并不很亮,这里是一个十字交错口,挤着几十个人本来就不够宽裕,往日有饭店的招牌灯才显得亮堂,此时昏暗中完全就是阴暗滋生的最佳温床。 被一个人的威势吓住真够丢人的,混子中的老大白板心一横,两手握紧手里的西瓜刀,审视新冲进来的张丰唯,判断出这是个公子哥,越看越不爽快,穿得那么骚包精英样,盛气凌人的做派和呵斥,他们最恨这种人,虽然接的这单子付款的也是这种人,却不妨碍白板他们唾弃这些有钱公子哥。 这是阶级的仇恨呐,白板顿时豪气冲天,背后有人撑腰就是不同,他可没忘记委托人带着忌惮的语调,一定要让对方看到自己这帮人的雄威! “弟兄们,上!怕个鸟,谁退后谁他妈是孬种!以后别说是我兄弟!”白板举起大刀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俗话说穿鞋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命的,白板把话说死了,这批原本以为接了个轻松活的混子们气势陡然凶狠起来,跳着避开地上的“挺尸”哇啦啦吼着一拥而上,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节日快乐o(n_n)o节日礼物――日更,大家用收藏和评论来砸礼花哦,咱也不是矫情,人做点事情总需要动力滴,越是新人期这些数据越重要,这文一开始就被编辑要求压着写,说是慢慢等点击等收藏,把人都等毛了,你们能不能给力点,一起high起来~~ 第26章 .跟随的脚步 看着一群如小孩般耍闹的混子们,丁泽冷哼一声,捡起地上的长棍没有丝毫慌乱,完全如入无人之境一步解决一个靠近过来的人。在这之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出手如电,猛然一把拖回张丰唯塞到自己身后靠墙护着,冷酷的眼神一瞪,“老实呆着,别碍手碍脚。” 他的身影在月华下犹如幽灵,飘忽不定的身影快得肉眼几乎看不到痕迹,留下一道道残影,比起刚才此刻的丁泽才真是用出五六分实力,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批混混胆敢把张丰唯也列为殴打对象这个事实,让他心头的暴虐成倍增加,下手比起刚才简直可以称之为残暴。 之前倒下的人基本是一击昏倒,多数也只是过几个小时醒来不会有事,但是现在这批没有一个昏迷的,却不是手骨折就是腿骨折,砰砰砰声,带着惨烈的哀嚎声,血液出现了,丁泽眼中的红芒有渐渐变得更盛的趋势,血腥味越来越浓,周边安静的角落陆续有人出现。 手骨折掉了武器还敢不怕死往前冲的,丁泽眼神欠奉往往会再给一次重击打断对方的腿骨,如噬人的野兽般强悍又癫狂。 张丰唯目瞪口呆,被粗鲁甩一边手腕还在发疼,揉着手腕刚想不服气地回应,就敏锐感觉丁泽身上的变化,却不知道原因,老爷子给的信息说丁泽子承父业,现在已经是国安里强有力的一把利刃,不过不知为何却很少被安排参与一些需要动用武力的任务,更多是内部经济纠纷中的后续处理,被他们这个小队盯上的集团,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哪怕几十年前脱离到国外定居也没用,只要他们认为有必要,万里追踪也会出手解决。 用他们认为合适的方式,剥除无数功成名就的人的基业,作为大世家,最不愿意对上的国安部门就是丁泽负责的小组,丁泽又是历任中最出色的一个领队,见过他面的人不多,但大世家里面把他列为绝对一等危险人物。 张丰唯没有想那么深远,他的脑海中猛然想到的是丁泽的出手,他的身手太残暴了,浑身冰冷渗人,手起刀落绝不拖泥带水,三分钟不到,十几个人一个都没有逃脱断手断脚的命运,哀嚎遍野,四周被惊动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出面。[.超多好看小说] 划破夜空的是惊心动魄的警报音,朝着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丁泽在倒地一片的人群中扭头对张丰唯说话,“让你的……你的人走,这里不关你的什么事情,是我弄错了。”丁泽不习惯道歉却也不会遮掩自己的错误,不过当着别人的面,一个你的狗没吐出去,语气却依然欠揍得很,说完话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感觉很不爽,胳膊那一下也要处理,抬腿准备回家。 第一次在魔都分手时丁泽也想过以后有机会帮张丰唯一把,张家的水可不够清澈,要不是发生了第二回冲突,张丰唯的话语撞开心底的疼,丁泽也不会产生现在这种不必要的误会。 “等等!丁泽。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解决。”张丰唯疾步上前,一把扯住丁泽的胳膊,语速如子弹出膛哒哒哒飞快。 丁泽拧眉,这家伙故意的吧,铁棍敲在肉体上,再是钢筋铁骨的身体也是会吃痛的,实际上他是对张丰唯的手生了点无措之感,紧紧攥着的手,钻心的滚烫,就好像会一路沿着神经烧到心海里去。 “我没注意。”丁泽的目光恶狠狠的,张丰唯不由放开手,没想到脱口而出的话竟然是解释,才说完脸上讪讪的,即刻也瞪回去。 凭什么是自己理亏! 警报声越来越近了,再不走的话,就等着和这批混子一起到警局去录口供吧。丁泽烦躁地拨弄了下刮破一小片的皮衣,切,又得换件新的,这个款式现在可买不到。 “不想让张家麻烦就让你的人走。”丁泽看了眼外围因为帮不上忙而呆愣的两个保镖说,语气还是不屑。两个保镖一声不吭,他们自知身手不如,脸上发燥却还是坚守岗位,张大少在哪他们必须跟到哪。 张丰唯没有多做犹豫,对保镖命令道:“你们上车马上回去。走,我见他爷爷知道的!”光火的张大少语气阴森森的,再次觉悟到这些跟班与自己不是一条心,以前没什么,可现在越看越烦。 丁泽意味不明地嗤了一下,朝着相反路口走去。 没理睬进退两难的保镖,张丰唯怒极反笑,想这么容易摆脱自己,真是够胆,想也别想!脚下一转,大踏步跟着丁泽的方向奔去,脚下的速度比思维还快。 他们走了之后没多久,片警开着警车停在路口,白板眼睛一黑,只能祈求委托人赶紧来,他们这么多人进局子,光是捞人就要不少钱啊,这次的活怎么算都是砸了。 紧赶慢赶,程程赶到时一口血闷在胸口差点要喷,手下两个人立刻去与片警儿周旋,毕竟没有另一方人在,好应付。 “我不是让你的人监视就行?”程程望着一地哀嚎的混子,目光如炬审视出他们的伤,专业人士,尺寸拿捏得丝毫不差,看得出是手下留情了。 白板的气焰早被丁泽打到熄火,此刻只巴望着程程能够负责这几十号人的医疗费就好,垂头丧气地认错:“我们大意了。其他几个点的弟兄汇集来后大家不信邪就出手了。” “不信邪?我看你是没脑子。”程程轻蔑地说。虽然败北不过对方实力真强,摸到这个底,他有点拿不准该不该再用这种小儿科的挑衅方式,或许值得来一次大手笔?是个契机? 白板别看长得五大三粗,实则心细如发,一眼看穿程程不打算追究责任,吊着的心落地,他又开始不安分地想要套套近乎,可惜程程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眼睛里黑暗一团,明明是张纯良的脸,却让人从心底发颤,忙不迭低头等着程程带来的人做紧急救治。 胡同里四通八达,丁泽对这些片区熟悉无比,刚开始他确实有点不想面对张丰唯,脚步飞快,反正他吃饱了没事干的时候,常常会晃荡着走回家。但丁泽总也会在眼看就跟丢时,特意停下来点燃香烟,眼角瞄到影子后才又叼着香烟闷头继续,如此走走停停快半个小时,眼看到家了,身后的影子还是一声不吭跟着,自己快他也快,自己慢他也慢,真不知道这家伙想些什么。 怎么办?丁泽在心头问自己,电话里是气昏头才会再次说出“见你一次上一次”这种欠.操的话,对张丰唯来说算得上侮辱了吧,虽然这不是本意,可…… 胡同里有些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中邻里相亲那股亲热劲儿让丁泽很是不适,僻静的胡同又让冷心的人心头更加冷情,背后灵一般紧逼着的脚步声,丁泽忽地心头软了一下。 真拿这家伙没办法! 回身顿喝:“你到底要怎样?” 要怎样?张丰唯差点吓一跳,好一会儿才理解丁泽的意思。 直到刚才丁泽健步如飞,有时候一不留神钻入哪个旮旯就不见了踪影,张丰唯在迷宫似地胡同里跟得很吃力,浑浊的空气让他呼吸困难,还要注意不撞到猛然窜出来的人,满脑子都是不能跟丢那个不留情的背影,就好像天生磁力一样有种想要永远追随下去的感觉,越是跟着走,精神越发思绪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张丰唯正要回答,猛然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里右转出去,让你的人接你回家。”丁泽伸手一指,软了瞬间的心再次裹上一层又一层膜,谁都看不见他心底在想什么。 这是条很窄的胡同,横向总共才两米左右宽,两人一前一后这么堵着仿佛一夫当关似地,对峙中张丰唯更加恍惚了,总觉得这局面时曾相识,头疼得厉害,额头冷汗直飙,眼睛蒙上一层疼痛带来的生理泪水,夹杂着咸咸的汗液刺得眼睛疼,一阵强过一阵的钝痛猛然袭来,措手不及之下,张丰唯紧紧抿着唇强忍着不要做出双手抱头的姿势。 太难看了,这个丁泽就是自己的魔障,不管什么情况,只要遇到他就是一塌糊涂的丢丑,不管是床上的上下位,还是人生的挫折,或者就像这样明明别人什么也没说,自己却死皮赖脸跟着。 坚持当面解决,如何解决?张丰唯在钝痛中想这个问题,面对报复而来的丁泽,他只能这么思考,除了报复发泄张丰唯想不通素不相识的人会那样狠厉地羞辱人。 要说一句“对不起”吗? 不甘心,真是太不甘心了。张丰唯鬓发上汗滴簌簌往下掉着,饱满的唇此刻苍白得很,死死咬着快要破皮洇出血来,内衣很快湿透,往日总会有家人在旁把他唤醒,偏这回除了个魔头谁都不在身边,张丰唯陷在迷雾中拔不出来。 丁泽觉得有点奇怪,又不甘心在这里耗费更多心神,答应过张老爷子的事情,他此时没想过要反悔。这条胡同灯光昏暗,差不多三十多米外才有个小小的路灯,既然对方不说话,表示他同意了? “那好。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你不要再找我了。” 结束了。 耸耸肩,说不上什么心情,丁泽把手中的香烟狠狠按熄扭头就走,从左边两步就看不到背影。 坚持站着的张丰唯,犹如被撕成两半一般,浑身疼痛叫嚣,神经末梢细细密密如绵密针脚把自己刺穿,在丁泽消失的瞬间,他不由自主蹲下去浑身缩成一团蜷起来。 到底丢失了什么?爷爷和妈妈每次慌乱的神情,爸爸唉声叹气的神情一一略过,小时候的记忆如此清晰呈现出来。不要回想,血腥味散掉散掉,已经没事了安全了……张丰唯不停告诫自己,反复用家人安慰的语句唤醒自我控制力。 “你没事吧?”去而复返的丁泽,声线冷硬,却有着丁泽对外人时从未出现过的一丝狐疑和焦虑。 “滚!”还给丁泽的是一个字,带着强制按捺的疼痛沙哑枯涩,却铿锵有力。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苗头 张丰唯蹲着,努力缓和疼痛,想着要去看医生了,真是让人讨厌的治疗。他没想到丁泽会再回来,更不需要这家伙的怜悯关怀,装什么好人,张丰唯早看清丁泽的本质――恶魔,以整人为乐的家伙,充什么大尾巴狼。 丁泽脚步一滞,稍微迟疑,还是忍不住上前几步伸手搭在他肩上,在发抖!这个事实霎时让他心疼了一下,不知道是否又因为自己给他不能承受的后果?如果说没有交集前丁泽还能硬着心肠使坏,在宾馆那两天收到张丰唯近期的调查报告后,丁泽就不太敢接近张丰唯了。 刚才如果能够硬着心肠一走了之,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否就此结束?就连丁泽也不知道想要什么结果,冰冷的目光里带着一抹难言的情绪。 “起来。到我家去。”丁泽也不管他什么意愿,伸手使劲一拉,把张丰唯架起来拖着走,要不是担忧又伤到他的自尊心,丁泽甚至会把他架肩头扛回去。 张丰唯硬气得很,自以为很带劲的反抗在丁泽眼里简直是绵羊的呢喃,一只手就镇压了,不一会儿都没看清什么环境灯光猛然一亮,人已经在电梯里,刺目的白光让张丰唯睁不开眼。 再回神人已在丁泽的房子内,不大的套房,黑红色搭配冰冷带点邪佞气息,张丰唯感到呼吸不畅,这个丁泽成谜,真弄不清第一次见面时怎么会觉得他是个阳光帅气的小年轻?怎么会以为是个有着强健体魄优美线条的任人采撷的人? 从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此攫取自己关注的目光,张丰唯根本没意识到这点。浑浑噩噩瘫在单人床大小的沙发上,额头是汗涔涔的凉意,脸在灯光下有点疼痛过后的扭曲,饱满的唇还是死死咬着,张丰唯顾不上礼仪和什么气势了,有点灰头灰脸的泄气感。 丁泽多望了两眼,眼底有着明显的犹疑,动作却迅速敏捷,从卫生间取出一条干净大毛巾扔给放倒在沙发上的人,转身去洗澡,眼不见为净。 单方面揍人也累啊,胳膊用热水冲冲不知道会不会好点,这批混小子到底是哪方人马派来的?丁泽不由深思起来,哗啦啦的热水从头顶洒下来,冷气瞬间被驱赶,阖着眼任由热水把自己冲刷,丝丝缕缕还是抓不到缘由,得,等外面的人走了之后再换个方向调查吧,眼看就过年了,丁泽可不想让这些痞子把好心情弄没了。(.无弹窗广告) 冲得一身暖乎乎的,丁泽才记起内衣外衣全在外面大厅,这房子就一开间,他也不在意,扯了个大毛巾胡乱擦掉发梢的水渍,腰上斜斜一绑,就这样跨出卫生间,神色自如翻找干净衣服。 张丰唯不知何时坐起身,蹙起眉尖打量这莫名其妙进入的房子,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这晚频频发作的头疼原因,更闹不懂为何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心头有股燥热蠢动。 十几岁就开荤的人,阅人无数,张丰唯依然觉得丁泽的身材是他迄今为止最为心动的一次,哪怕两回糟糕的反攻,如今在这样充满暧昧又张扬气息的房间里,他的身体背叛他的心,不受控制自顾自饥渴起来。 栽得厉害了,张丰唯低沉苦笑一声,不知道那些要死要活的打击之外竟然还包含了这么一股邪恶心思,原本以为是单纯的猎奇,可现在隔了一层对方长辈的命,先自矮去三分;再按照爷爷的说法两次都是自己的不是,减去三分;最后压倒张丰唯的是魔都之后的见闻,邹盼舒一针见血的魔咒――真心换真心,正中靶心套住张丰唯心中从未有过的悸动。 强取豪夺花钱换来的陪伴令他厌恶了,这最后的几分直接判了无期徒刑,永不翻身。 算了算了,张丰唯被这么一连串的变故搞得精疲力竭,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复杂了,随便看中个人就闹出这么多波折,让他再如以前那样只为了满足性.欲胡乱挑人,仿佛也做不到了,放走姜韩对张丰唯的意义还是有点沉重,是一次与过去的挥别。 二十五岁啊,张丰唯想想自己的年纪,竟有种沧海桑田的疲倦感,累得不行。 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来,突兀划破一室清静,丁泽抬眼瞥了一下发愣的张丰唯,是他的手机在响,手上动作自然地脱掉大毛巾开始套黑色三角内裤,一点都不避讳有人目光炯炯盯着。 在没脸没皮这点上,这俩人还真是有得一比,张丰唯早年玩过群p都不在意,而丁泽,看就看呗又不少一块肉,要不是这人实在不愿意动,送上门来的大餐哪有放过的道理。 两人此刻还真有点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彼此合乎心意却不能动,只是这个合乎心意到底是肉.体欲望多还是带着点别的什么,只有天知道。 艰难移开目光,张丰唯可没忘记这头野兽的力量实在强悍,他不想自己的胳膊腿和那些混子一样被折断,这才想起来对方说过的下三滥手段不会指这些混子吧?难道真的是方力强找来的人?这么多人围攻一个也不嫌丢人!张丰唯也没有多想,既然丁泽没事,那些混子自作自受,方力强回去再处理下,想通这些他才按下通话键,安静听对方说话。 耳朵听着电话,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又偷瞄一眼丁泽紧实的屁股,黑色的内裤套上去了,纯粹的黑与麦色肌肤贴合得不留一点缝隙,紧绷绷的大腿一直向下就是他憧憬过的流畅的曲线,男人不是不美,只是要看从什么角度去欣赏……不敢抬头往上看,细碎的水滴偶尔滑落,充满阳刚味儿的身体,张丰唯几乎都要听到自己喉头滚动的声音,好一会儿对方又催了一句,他迷糊地开口回答,声音带着点情.欲挑起的干涩沙哑,“爷爷,我没事。” 丁泽的手停顿了下,重重哼了一声,老狐狸一个,这么不放心何必还让他出门,怎么不锁在家里谁都看不到不是更安全! “爷爷!”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张丰唯的声调高了几拍,意识到丁泽在旁,才又放低声音说,“我知道,马上就回去。是,我记得我说过的话。” 又听了两句叮嘱,张丰唯泄气地挂掉电话,爷爷的紧张超乎他的理解,不舒服的感觉又要出现了,他赶紧压制住胡思乱想,安静等候丁泽把衣服都穿好。 丁泽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快刀斩乱麻是他历来的行事作风,决定的事情也不会那么容易更改,在张丰唯略带遗憾的眼神中利落套上家居服,一身健美的肌肉轻易掩藏了。 “你洗吗?”丁泽从敞开式厨房的冰箱里拎出几罐啤酒放茶几上,自己靠坐在单人沙发上啪打开一罐,灌入一大口才询问张丰唯。 “不。”出乎意料的询问,张丰唯匆忙拒绝,心底其实差点忍不住就答应了。 他觉得更加干渴了,丁泽那灌入啤酒的湿润的嘴唇和滚动的喉头,再到敞开衣领的锁骨,宽肩细腰在正面,张丰唯还能想起面对混子时把自己粗鲁保护在背后的宽厚霸道的背影,矫健的身手,以及刚刚欣赏过的臀,张丰唯觉得自己魔障了,还是掉在这个人的坑里出不来。 “哦。啤酒喝吗?洋酒没有。”丁泽咕嘟咕嘟又灌了一大口,长长嘘一口气,真爽! 啤酒,张丰唯很少喝,他喜欢纯的烈酒红酒鸡尾酒等,包括很多人推崇的白酒也不喜欢,听了丁泽的话却鬼使神差伸出手拿起一罐,看了一眼拉环,修长的指尖轻轻一勾拉开,冰凉的触感直通到心底,他犹疑地呷一口,味道怪怪的。 “怎么,张大少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既没喝过便宜的啤酒,也从没自己开过拉环?”明明是问句,可丁泽就有本事说得充满戏谑的嘲弄味,眼神更是带着审视的不明意味。 事实如此,张丰唯无法辩驳,别说开个拉环,就是扣扣子倒杯水这种小事情,他都极少动手做,顿时憋红脸,嚣张气焰在这个恶魔跟前一点用都没有。 学着丁泽灌了一大口,冷不防他刚剧痛过的身体不能适应这种冰寒,一下呛到气管里,咳咳咳……的声音带着眼泪鼻水直飞,砰的扔开啤酒抓起放在一旁的大毛巾擦脸,那恶魔笑得张扬到岔气,憋着红通通的脸张丰唯怒瞪几眼,干脆不打招呼三两步朝着还是热烘烘的卫生间冲去,在水池里掬起冷水扑面,好几下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客厅传来低沉磁性的嘲笑声,回家! 张丰唯瞬间做了决定,如爷爷所说,对丁泽毕竟有愧,一笔勾销是最好,只希望他不要得寸进尺再搞什么胡搅蛮缠的事情,张家也不是吃素的。 就不信再找不到一个更合意的小情儿,张丰唯有点负气地想,要把这个人压回去的心思不知道放到哪个角落等着吃灰尘了。 哪知道听了张丰唯的话,丁泽却没有一口回应,停了嘲弄的笑意就这么一口一口呷着酒,目光深处是不可探究的深沉,有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不怒自威。 这家伙明明在胡同里说过同样的话,难不成反悔了?张望了一下地盘,张丰唯意识到不妥,儿时莫名失踪的恐惧以及丁泽曾经做下的事情,让张丰唯有种心悸的预感,瞳孔不由一缩,整个人就像炸开的刺猬立刻尖锐起来。 丁泽自然不会忽视张丰唯眸光中的惊惧,一时间收敛起莫名的心思,为自己的动摇而有点烦躁,心头有股难言的想要安慰的冲动,没想到竟然给他留下这么深刻的不良后果吗?玩笑开得太大了?不,不是玩笑,如此也好,一笔勾销…… 勾起一抹邪魅笑意,丁泽看上去如调戏人一般慵懒轻佻,语气淡然地,“一笔勾销可以,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谈完你再走。”背部往沙发后一靠,修长的腿搭在茶几上,一点形象都没有,可沐浴后的他不经意间散发出致命的魅惑力,阳刚的健美,男人味十足的野性,淡然却不可抗拒的眼神。 张丰唯深吸一口气,重新落座在一旁的大沙发上,颔首道:“你问吧。”做出决定后,对于丁泽这毒药般的诱惑,即使心跳如雷张丰唯还是坚信自己能够把持住。 这样就好,尽快结束这场危险的会面,这一切就当做了个梦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有时候来得不可思议,在你还不清楚的时候也许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 第28章 .了结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有的?多久发病一次?” 如拨开云雾的电闪雷鸣,张丰唯刚刚放松的身体再次紧绷起来,可丁泽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随意他张扬也罢凌厉瞪视也罢,反正就是你不回答我不罢休的架势,瞪久了没给答复丁泽再开了一听啤酒灌着,眨眨酸涩的眼睛,张丰唯微微缩了一点身体,不知道是否该回答,紧抿着的唇才能看出他不肯妥协。 长久的沉默,在张丰唯看不到的地方,丁泽几乎要捏碎掉手中的啤酒罐,啪哒一声响后,他松开手指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冰凉的掌心无法浇熄心底的欲望之火,好半响他才抑制住冲动,无奈地妥协。 “算了,我换个问法。”丁泽没有太过靠近像刺猬一样保护自己的张丰唯,“你这是头疼?” 迟疑了几秒钟,张丰唯点头,却狐疑地望向丁泽,借此机会终于可以正面再看看这个恶魔了。 很好,与心中所想相同,丁泽继续小心地问:“就是那件事情落下的?” 那件事情? 张丰唯心头一跳,来了,遇见自己真的是他恶意的报复? 再次点头。嘴唇抿得更紧,就连眼神都戒备起来。 真像个被惹毛的小豹子,丁泽心头一热,强制按捺住情绪,停了好一会才说:“一直都没有发作过,最近才发作?” “你调查我?”张丰唯霍然站起来,神情阴冷。在不了解的阴暗角落有毒蛇盯着,任谁都无法淡定。 丁泽没有回答,眼神也同样暗下来,任由张丰唯如何猜忌,就在张丰唯不耐烦要说什么时,他开口了,“最后一个问题,关于那件事情你还记得什么?” 如果不是太紧张,不是先入为主以为对方是报复而来,以张丰唯平日的机警敏锐肯定能够听出丁泽平静之下的颤动,这是一个更加小心翼翼的提问。 人生没有太多如果,张丰唯听闻是最后一个问题,也顾不上面子里子,诡异的氛围让他烦躁得想要发泄,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了几步,张丰唯停住脚步回身,握住双拳绷紧身体,有点赌气又有点愤慨地说:“丁泽,你爸爸的事情我很抱歉,那件事情我只记得他挡在我面前,很多血。后来爷爷告诉我他是为救我死的。如果你是要问这个的话,我记得很清楚,这也是我头疼的原因。你来报复我实在毫无道理,那时候我只有六岁多。不过我们张家欠你家一条命,前两次的事情我也有错,这辈子我还没受过这种侮辱。你的报复很成功,我差点就想不开了。这么回答你满意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三分钟过去,张丰唯却觉得好像过去很长很长的时间,这也是他能忍受的极限,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心底憋着的气简直要把自己给冲爆了,说不清由来的躁动,张丰唯只好气冲冲拉开门往外走,推门而出是冰寒的气温,身前身后是两级的冷与热,脑袋一下冷静下来,把门带上,张丰唯在门外怔怔站了两分钟,他也不知道为何这样,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让司机通过卫星定位来接人。 房间只是少了一个人,平时也就丁泽自己一人呆着,冷清而已他早就习惯了,但这一次却觉得很难过,手中的啤酒罐彻底捏破,冰冷的啤酒液体洒在地板上,气泡一个个快速消失。 丁泽呆坐了好一阵,忽然闷闷地埋头笑了起来,笑声如瓮中透出似地黏稠不堪,手中的啤酒罐蓦地朝着墙面甩过去,少量的残渍耷拉在黑色的墙体上,显得浓郁阴沉。 在沙发上蜷起身体,往日慵懒的伪装被卸掉,抽搐的神经慢慢缓和下来,丁泽喃喃说:“他真的不记得了。这样也好,就这样吧……” 这一夜丁泽一直没有换过姿势,直到天微明,他张开眼,双眸黝黑深沉如一泓死水,毫无波动的情绪,起身走动的身影如往日般矫健轻盈,嘴角勾起的弧度似有似无。这是一头危险的独狼,昨夜的一切再次被掩埋,此时的丁泽依然还是那个没心没肺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弱点的人。 胳膊有点肿,丁泽翻出药酒用力揉搽到发热,就是肌肉伤而已,骨头没事,闻着冲鼻的药味,莫名的,丁泽想起在酒店给张丰唯上药的情景。偶遇来得如此突然,原本打算错开,却还是心存侥幸贪恋那一点温暖,明知不可为还是忍不住以对方先出手为借口把人上了,原本也打算好就当做陌生人的一夜情,彼此结个露水缘留点无谓念想揭过,谁知一看到张丰唯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冲昏了头脑才会频频出口伤人。 早知道张丰唯被教育成现在这副模样是张家的问题,偏还要在他最得意的地方打击他,看到调查结果是一回事,亲耳听闻张丰唯说大受打击又是另一回事,这是丁泽多年以来感受到遗憾这种情绪不多的一件事情。 忽明忽暗的眸子,狼一样狠厉的光芒一闪,刚露出点苗头的占有欲就被理智掐灭了,食髓知味,丁泽昨晚看到距离那么近的张丰唯,却真的不敢再贴上去,他害怕太过靠近还会失去理智撕开张丰唯身上那套得体的装束。 丢开药酒瓶,丁泽伸出脚趾头把电话线勾住拉过来,开始向外拨打电话,张丰唯这个人还是丢到脑后去好了,事情昨晚已经结束了。 刚响了一次铃声,对方就接起来,劈头盖脸地数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丁大少丁总裁丁队长丁大哥……您行行好赶紧把那堆文件签了行不行啊,你再不工作我可就累死了。给你家做牛做马我容易嘛,还要三天两头应付你妈妈……” 一如既往的抱怨,丁泽凉凉地听着,直到对方口干舌燥停下来喝茶,他才开口,“沐风,唐沐风,我觉得你还是改名唐老鸭比较名副其实。” “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承认我风流倜傥的名声,绝对不是草包唐老鸭。要知道我的魅力全公司无人能敌,别以为你是我老板就可以这么诋毁我的名誉……”唐沐风暴跳如雷,只有丁泽这个家伙胆敢败坏他的名誉,想他堂堂美男子一枚,怎么每次都被压榨,却总拿这家伙没办法,该不会被丁泽知道自己喜欢他吧? 切,喜欢这样一个没心没肺到处一夜情一屁股风流债的人,真是蠢到没边了。唐沐风撇撇嘴,任命地做老黄牛发泄之后认真聆听丁泽的话,这家伙典型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公事上懒到让人发指的程度,打电话来肯定是别的事情。 丁泽神色一收,目光略过桌面张家的一些资料,说:“我传点资料给你,帮我查查看有没有不妥。” “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伯母的公司指明要交给你,都这么多年了还不能放下吗?好好好,我查我马上查,我不说了还不行呐。安排好了之后我想回国一段时间,挑你休假的时候吧,该谈谈把公司迁回去的事宜了。到时候我要住你家里!就这样!”唐沐风完全不给丁泽拒绝的机会,啪嗒挂了电话,神色黯然下来,作为丁泽认知里的死党兼跟班,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权利干涉丁泽的私事。 花了两分钟把勾出重点的文件发出去,丁泽简单收拾了客厅上的污渍,再次拿起电话让另一批人去查昨天那些混子的目的和背后指使人,对方用这种办法,是针对丁泽这个人还是针对“轩辕剑”? 就在他思索的那么短时间内,角落的工作桌上的传真机和电脑开始疯狂涌入信息,全部都是堆积下来必须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等会还会有不同的人从各处纷纷拿着文件过来。 作为一个特不靠谱特任性的领头人,丁泽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合格,可没办法,好在从十几岁他就开始接手"轩辕剑"这个庞大复杂又彪悍的组织,到二十岁又加上一个大公司也没什么不同,反正都是交给专业人士打理,自己那部分责任处理起来效率奇高。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怎么没有患上精神分裂症呢,一个人分饰四五种角色,承担好几份责任,脑子高速运转处理着文件,犹如机器人一样精准,角色转换完美,如果不是深不见底的暗色眼眸偶尔波动,真要以为这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 张丰唯让司机把他送回自己的公寓,精疲力尽一直睡到翌日中午才起床,睁开眼好一阵,他才忆起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终于结束了,不知是什么滋味,起身洗漱,佣人在铃声响起后立刻准备了衣服进来帮忙换衣,看着给自己打理衣服的佣人,张丰唯脑海里不由想起丁泽的讥笑声,心里一阵烦躁,手一挥拨开一双灵巧的正在扣扣子的手,沉着脸说:“出去。以后衣服放着我自己穿。” 佣人目光颤颤地望他一眼,迅捷地应声退出去。 外面客厅李勤和方力强已经等着了,也许感受到不同的张丰唯,他们两人难得一副正经样子,束手束脚坐在沙发上盯着茶杯发呆,主卧门掩着张丰唯的话他们自然也听到了,不由瞪着眼睛狐疑地猜测。 佣人出来后,脸上委屈得很,难得大少回这里住,虽然知道大少挑人,但也不是没有被看上的先例,贴身佣人本来就是个很容易暧昧擦枪走火的身份。 李勤多少猜得到一点大少的心思,看着佣人的模样,心底也烦躁起来,没好气地说:“下去吧。别不知好歹。” 佣人惊恐地连退三步,心思被人看透脸色绯红,疾步冲入佣人房躲避起来。 方力强挑眉询问,他怎么觉得自己离开魔都这段时间发生了大事情? 李勤摇摇头,有些话不能说,恪守本分是他们的准则之一,房门打开后,他马上站起身,恭敬地问:“大少?先吃午饭?” 看到两个跟班这副忐忑模样,没有往日的精神气,张丰唯心里有点别扭,人都是这样,一直护着的人变得这么小心翼翼,简直像是打了自己一耳光子,难不成训斥一两次就能抵掉以前那些爱护了? 这么想着,张丰唯气恼起来,哼了一下朝着餐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虎摸一下木盘,地雷投掷到专栏去木有地方显示了,谢谢哦o(n_n)o 伟大滴误会神,没有你的话这个世界将会多么的无趣啊~~ 报复神马滴,张大少乃真是高估了懒鬼丁泽了咧~ 第29章 .小斌的反应 方力强更迷糊了,他没有参与魔都那次训话,光是转述也没什么特别的体会,今天之所以紧张还是被李勤感染的,不免嘀咕起来:“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大少我看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啊。[.超多好看小说]他这样是不满意我们的谨慎吧?” 李勤顿时一愣,想到大少本来就是个直肠子,看不顺眼了训斥你揍你,发火摔东西,可是发过火就结束了,还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复杂,一想通顿时苦笑起来,都是程程惹的祸,这两天私底下和程程交流太多,脑筋都快抽搐了。 “还要我请你们?”张丰唯看着在客厅嘀咕的人,没好气地出声。 “来了来了。”方力强欢快应答,飞了一个眉眼给李勤,那小模样得意得很,一副我就猜是这样的神情。 保镖们从来都是另外开饭,大多数时间只要不是在张家,张丰唯就很习惯和他们两人吃饭,如果有小情儿带了回来就会再多一两个人,只要没有贴着外人标签的人在场,张丰唯算得上比较安静的人。 吃完饭,张丰唯往沙发上首一坐,下巴颏微抬,开门见山问:“是阿强还是李勤做的?昨晚我去见丁泽,有几十个混子招呼他,都带了武器,连我都劈。” “吃了豹子胆了!有没有伤到?昨晚怎么没人汇报?”李勤腾地站起身,焦急询问,只顾着问是否受伤,完全没意识到话里的重点。 二愣子!可就是这样的二愣子所有事情都以自己为先。 张丰唯半眯着眼打量俩人,方力强比李勤稳妥神色有点紧张却没有那么脱线,他也不打算为难谁,明天就回魔都,好好工作,总要自己想清楚过什么样的日子,老爷子说五年后放自己自由,张丰唯不知到时候是否能实现,却也开始有了期盼。 有了期盼的人生,好像还不错,张丰唯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点。[.超多好看小说] “我没事,丁泽以为是我们的人。这事我不知情,也没有给过你们这样的命令,谁做的?我要弄清楚缘由,我和丁泽的事情你们统统不允许插手!” 谁做的,那还用问,除了二少爷身边的特助程程,还有谁敢这样大张旗鼓耍小手段,目的只不过是为了逼一个人现身。 这已经是张丰唯第二次问了,当下两人也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把程程卖了,却还是不敢说出是二少的指派。不知为何,所有人,从老爷子到程程到他们,都瞒着张大少这条信息――二少对大少居心不良。 此居心不良到底何意,就不是能够宣之于口的内容,反正目前张大少一点苗头都看不出来,这帮子人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大少愚钝。 涉及到程程,张丰唯不得不多想,以前只是不愿意多考虑,不表示他没有思考能力。 “知道了。你们准备一下,明天把人都带到魔都去,这里的事情不要参合。”张丰唯淡淡地说,摆摆手让他们到书房去忙工作。 说起在魔都的工作进展,托丁泽的福,工作成为张丰唯最得力的宣泄口,加上这份新项目构成简单,签了合同就是技术上的问题,管理有专业的高级经理人,技术有合作伙伴小京公司处理,除了偶尔需要他与下游想要攀关系的打打交道外,最难的反而是打理几个委派过去的张家老派人之间的关系。 再怎么说张家崛起也过两百年了,从当年的皇城根下的皇商,到后来跟对了政治路线,一边组织商业撤退到国外保住张家根基,一边跟着国内的大势走,最难的那十几年幸亏有张奶奶巾帼不让须眉与老爷子一个在朝一个从商顶了下来,改革开放后玩了几手漂亮的翻身仗。 老爷子管辖之下这几十年也不太平,旁系附属错综复杂,再加上改革开放后趁势回来的国外那一脉,更是盘根错节得厉害。 锁眉沉思,张丰唯吃不透老爷子的意思。 既然说了不让自己参合张家的生意,偏又在这把年纪时将自己流放执掌魔都分公司,执掌第一把手吧又兼之来了三个副总裁,三个老家伙没一个省油的灯,各自手下带了一批人马过来,这才几个月呢,他们的儿孙纨绔子弟们也陆续散心到魔都,趾高气扬到令人厌恶。 张丰唯这时候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变化,自从一开始的下马威之后他一气之下再也没参加过荒唐的玩乐圈聚会,倒是随着与任疏狂合作加深,学到不少东西,现在出席魔都的一些商业宴会,最初的那种鄙夷目光少了很多。 揉了下眉头,昨天频频发作的头疼睡了一觉莫名又好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张丰唯决定还是不说,省得到时候妈妈又要掉眼泪了,倒是小斌那边,如此大张旗鼓是为何? 想不通就直接问吧,张丰唯的脑子还不太适应绕弯弯的思维方式。 张丰斌接唯唯的电话历来飞快,标准的两声响后出声,“唯唯在哪里?爷爷说你回来了,昨晚我回家没看到你。” 一如既往淡淡的担忧,语气比起工作时柔和很多。 “昨晚有事处理了。你没听程程说起?”张丰唯没什么顾虑就开口了。 “程程?”张丰斌一愣,说了句稍等,立刻按铃让程程进来,吩咐过后才继续说,“我问一下他。” 张丰唯想起上回的不快皆因为自己一句话引起的,现在回想起来有可能小斌是特意去看望自己,不免有点歉意,“你问清楚吧。这事情有点复杂,晚上陪我吃饭我们再说。明天我就去魔都。”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下。 张丰唯挂掉电话。 程程推开办公室门进去,看到的张丰斌就是一副若有所思沉着脸的样子,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他这样,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能够看穿这人目无表情背后的心思,高兴地厌烦的愤怒的悲哀的,张丰斌对着外人极少表露出来。 知道再多又如何,他也不会回头多看你一眼。程程暗想,把接下来要用到的文件堆放在办公桌上,不等招呼直接坐到靠窗的沙发上,坦然问:“大少问起昨晚的事情了?” “说说,怎么回事?我以为就是一个小人物,竟然还惊动唯唯亲自回来处理。”张丰斌的语气带着责备。 胸口一窒,很快又调整回来,程程垂目回答:“不止是个小人物。小痞子们不听话自作主张和对方发生了冲突,32人全军覆没,18人腿骨手骨裂开,最少要养两个月才能动。引蛇出洞的目的达到,我暂停了对他亲友的骚扰,前两天调查到另外一条线,这人来头不小。” “唯唯怎么回事?他怎么被牵连进来的?我不相信你不能做得更干净点。”依然是不满的语气。 程程索性往后一靠,强制压抑心底涌升的戾气,“碰巧而已。这人和大少关系不简单,他们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碰巧和白板他们的契合了。放心,那小子把大少保护得很好,据说是护得滴水不漏。” 故意的,就是要这么说,还特意在关系不简单这几个字上咬得重一点。程程心底恶意地爽快了一把,虽然这是事实,可他就是要这样挑着刺说话,果然,张丰斌脸色一白,阴沉了不知道多少倍,完全没有感觉到程程有什么变化。 沉浸在思索怎么善后和解释中,张丰斌忽略程程还在办公室里面。 从来都是这样,也不在意把心思袒露给自己看,想也知道对着空气是没必要戒备的。 程程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五指捏住放开好几个回合,恢复到一个特助应有的冷静表情,只是目光总也收不住不时看向上首。 半响,张丰斌回神,问:“接下去你的计划?” “要看愿意付出多少代价。”程程履行着一个完美下属应尽的本分,他的职责本就是为了给张丰斌解决各式各样的疑难杂症,公的私的全部打包。 “这么严重?把他的资料传给我。”张丰斌有点意外。 程程指了下刚才抱进来的文件堆,说:“桌上第三份文件夹就是。” 翻看了一刻钟,张丰斌的脸色简直暗沉到可以拧出黑水,怒意横生喝问:“怎么不早点说?” 这份调查与以前的资料完全不同,更有个可怕的事实昭然若揭! 张丰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狂怒之外更多是失落?亦或是伤感钝痛?张家保护得如此之好的娇美花朵就这样被人采去了?难怪唯唯会那样失常,对于唯唯来说这种经历生不如死吧。如果换成自己,张丰斌不由抖了一下,胆敢侵犯的话二话不说直接崩了他!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老头子为什么不作为?思及老爷子当初把张丰唯送走的动机,张丰斌眸光一闪,更是有种悲愤到毁灭一切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戈滴手榴弹,砰的一声这是在炸丁野兽么o(n_n)o谢谢啦~ 留评有说炮灰较多,说一下主cp是唯唯和丁泽,副cp是小斌和程程,情节会推进,伏笔也要有的,炮灰更不可少咧。这文有点长哦,我还是按照节奏慢慢写,大家慢慢看哈:) 如果我说这是一个豪门宅斗的框架故事,会不会崩啊,远目望天~~ 补上入v公告哦:周六发3更,周五停更一章,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希望还能继续相伴:) 第30章 .顽劣依旧 面对张丰斌的暴怒,程程依然不亢不卑,“今早才收到的详细资料。” “你是说昨天唯唯被这个人保护了?”暴怒没有意料中的继续爆发,张丰斌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程程从进来后第一回吃不准他的反应,点头后什么也没说。程程知道张丰斌有自己的主张,既然这事情摊开了,就轮不到自己现在拿主意,涉及到张丰唯,这是他的死穴,动之则死。 “先放着吧,晚上的事情推一下,调整配合唯唯的时间。”张丰斌疲倦地交代,拿起新的文件看起来,太多事情需要做了,老爷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划过来的项目越来越多,就是铁人也有熬不住的时候啊。 程程同样是一脸疲色,比之张丰斌他的工作量更大,能过滤的都在他这里过滤掉了,看这样晚上还要花几个小时去陪唯唯,然后俩人再回来继续加班。 狗屁的张大少!程程起身往外走,背对着张丰斌时才会偶尔显露对张大少的极度不满,可这不满也没有办法啊,谁让别人是天上的云彩呢。 晚上,还是按照张丰唯的口味挑了一家比较重口味的老牌菜馆,直到今天,张丰唯也不知道小斌堂弟喜欢的口味偏清淡,他只知道这堂弟吃得很少,从小到大都这样,真想不通为何还能长得比自己壮硕,肉都没有自己吃得多啊。 每次张丰唯这么一问,张丰斌总是笑着支开话题,不是每个人都要受那种非人的训练,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么任性地活着。 这些,自己知道就好了,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怕是除了老爷子和全程陪着,甚至训练项目更多的程程之外,没有几个人知道张家继承人要学多少科目,要经过多少非人的折磨才能屹立不倒。 哪怕做到最好,也换不来老爷子一句称赞,这是张丰斌心底深处的怨怼,他以为隐藏得很好,却从未想过像个影子一样时刻跟在身后的程程能够揣摩透自己的心情。 吃完饭张丰唯照例要求到外面走一走,已是寒冬时节,碰巧风沙有点烈,实在不是个适合散步的好天气,可也没人反对,总归是大少说什么就是什么。 吃饭时俩人有意避开交流,散步吧一张口冷风嗖嗖直往嘴里灌,张丰唯才发觉到自己的任性,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一个个倒影有时候拖得很长,有时候又倏地收回到脚底,许是真的看开了,张丰唯心情也没那么郁结,看着一路上欲言又止的小斌,哈哈大笑了起来,豪气地一挥手,后面两辆车子立刻靠前。 “走吧,小斌你这样我都不习惯了。我还是喜欢你不皱眉的样子,冷是冷了点冻不到我。”张丰唯揶揄道。 皱眉了吗?可能是最近太累,连表情都控制不好了。张丰斌看唯唯久违的爽朗笑声,心底反而更加阴郁,不过面部表情倒是控制好了,温和地扯了下嘴角。 到了他们常去的酒吧,还是清空一个角落的人,包房这条道与这个角落再没有外人之后,他们两个人才进去。 张丰唯忽然有了恶作剧的心理,招来李勤凑到他耳边交代了几句话,眼底果然是往日那般桀骜的张扬,仿佛那些挫折耻辱从来未曾出现过。 “我的事情你要查还是查得到,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家伙。”张丰唯倒着酒就开始说了,一点都不意外似地。 张丰斌没说其实他们没查到具体的,只是程程通过蛛丝马迹推理出来,老爷子护犊子护得太厉害,派给唯唯的保镖简直可以说千里挑一,口风紧那是绝对的,此时只好不作声默认。 张丰唯也不以为意,他的性子原本洒脱,拿得起放得下,既然认清现况自然就抛开了,至于以前叫嚣过要杀了丁泽的话,也只能当作人生的教训咽下去。 在家人与收拾外人之间,他当然首选让家人安心。 那么小斌也算一个,“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昨晚都了结了。(.)你的人不要再去招惹丁泽。”说着乜了一眼独坐角落的程程,一天下来张丰唯也没闲着,把很多事情都仔细推敲过,有些东西不想的时候没关系,但想过了难免还是会留下痕迹的。 就这么轻飘飘的话,涵盖了张丰唯的退让、包容以及成长。 越是这样,张丰斌越是在意,他给程程按兵不动的命令也是想着今晚看看唯唯的反应再说,结果这番接触下来,对伤害过唯唯的丁泽其人却更加忌惮与愤怒,恨不得生撕了他碾成灰撒入大海,从此让世上再没有这个人。 恍悟到自己心底暗藏不住的血腥暴虐,张丰斌吓了一跳,知道唯唯身体无碍也不拦着他叫酒,陪着他一杯杯喝下去,好压一压心头的狂躁。 张丰唯说完这番话,说心口一点不堵那是不可能的,好在黑夜总能让人不自觉放松,放纵起来更容易。不知不觉中,两人喝了两瓶半烈酒,彼此都开始醺醺然,张丰斌的疲倦仿佛找到宣泄口迸发出来,一下没控制好人有点东歪西倒了。 到底是心头有事容易醉,李勤带着两男两女进来时,张丰斌差点没想通是为何,目光迷离得很。 最让张丰斌有点无措的是,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热,胯.下一阵燥热地颤动着,隐隐抬头的欲望,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何况是张丰斌这种身份的人,他虽然不像唯唯那样乱搞,但是欲望来时也绝对不是强忍着的主,只不过他稍微节制点的是固定养着那么几个人,全都是女人,有需要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命令,程程自然会安排妥当。 至于那些女人平时做什么住哪里,他一概不管,也不可能有谁得到机会留下来过夜,比起张丰唯会留人在客房过夜这点来说,张丰斌更加冷漠无情,所有人只要满足了欲望后即刻送出去。 但是,张丰斌从来没有在外面的娱乐场所胡搞过,他的身份不允许,张家的门风也令他收敛得更加沉稳,更何况这些人来历不明,还有男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程程给他安排的都是女人,他不是不懂,只是心理上更倾向于招女人发泄多余精力。 “小斌,这段时间你累了吧,我也好久没玩了,说起来你整日里像个小老头样,不会一直压抑着自己吧。”张丰唯斜睨着他的下.体,一脸坏笑着说。 房间里可不止两兄弟,李勤方力强在,程程更是呆在不远处的独立沙发上假寐,知道他是所有人中最累的,每回到了夜店都这么一副疲惫的神情,大家也就见怪不怪忽略掉,因此也看不到他此时微眯的眼缝儿透露出的寒光,犹如一把刀一样切过来,转瞬即逝。 张丰斌愣了两秒钟,还是第一次看到唯唯这副色迷迷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故意这样做,猜不透他的目的,却还是有点尴尬,倒不是因为人前这副模样被瞧见了害羞,害羞这种东西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而是面对的人是张丰唯。 对唯唯再好再宠溺,张丰斌却一次都未有过意.淫,哪怕在他心里确实有种强烈的占有欲,想要把张丰唯死死抓在手中,最好关起来好吃好喝供着,但是很奇怪,就像神祗太过圣洁,而自己一路行来过于暴虐冷酷,张丰斌觉得对唯唯有情.欲这种事情是亵.渎。 大概是这样的情绪吧,张丰斌也没有细想过,只一味要变强,等到有一天扳倒老爷子成为一把手后,他唯一的愿望也不过就是把张丰唯这个人抓住,仿佛就能够抓住自己流失掉的一部分美好。 至于以后如何,破天荒的向来做事情极有目标性的张丰斌从未仔细想过。 或许,是不敢想。 咳了两声,一左一右贴上来男女各一人,张丰斌无奈道:“唯唯,即使没玩过也不用给我……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做。这里,我还是回去。”下.药两个字还是有点不好开口,外人在场他顾及张丰唯的名誉。 关心则乱,张丰唯在风流场里的名誉哪里还需要他顾及呢。 “这样啊,也行。”张丰唯自己的酒里一样有,不是什么烈性药,只是一点情趣而已,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在他心底或许有了迹象自己却不知道,从昨晚见过丁泽之后那人的一举一动就时不时晃动,到了夜店他也不过就是想着放纵一下,说不定就能很快忘掉丁泽的身体了。 从未有如此让他着迷的身体,在他见过出手如风矫健地保护自己的背影时,心口如触电一样震麻了,当时没反应过来,以致于从丁泽家里落荒而逃。 动作再怎样潇洒自如,故作镇静,张丰唯很无奈地举白旗,现在只能拼命压制对一个陌生身体的执着。 张丰斌觉得头昏沉沉的,两侧传来让他不适应的香水味,刺鼻得很,药力发散到全身,他动了下手臂那两人却如软骨动物一样贴着甩不脱,炫彩的灯光下,张丰斌神色复杂对唯唯投降了,“明天我不去送你,在魔都自己当心点。唔……”想要伸手揉一下唯唯的头,才抬起一半就重若千钧抬不动了,何况还贴着个不知男女的人呢。 “嗯,我会注意的,放心吧。有事情给我电话。让程程送你回去。”张丰唯手一挥,李勤撇撇嘴转身去请程程,这还是今晚他头次与程程交流,之前的郁气到现在还没散去。 嫁祸给大少的不良分子,程程的额头上就差被李勤贴上标签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妆为谁妍滴地雷哦o(n_n)o 张大少,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么,恶作剧什么滴,往往会出现不一样走向的啊~~ 补入v公告:周六(6月9日)入v,周五停更一天,入v当日三更滴,大家继续支持哦,嘿嘿~~养文党抓紧看,不清楚是否需要倒v呢,编辑有权决定哈:) 第31章 .无心插柳 程程张开眼,眼神犀利,哪里还有刚才假寐时的倦意呢。[]李勤在他身后小声吐槽了一句什么,被方力强制住了。 一手搭在程程肩上,敏锐察觉对方一僵,张丰唯佯装不知,把他推到小斌跟前,指着一左一右两个人说:“都带回去,你家少爷可是喝过有料的酒了,让他今晚快活点。” “是。大少。”程程面色不变,与大少对视一眼。彼此目光中都蕴含了不少心思,谁都不退让,似乎这还是他们第一回如此正视对方。 程程被张丰唯不同寻常的目光注视着,隐去锋芒率先低头,借着向前一步的姿势脱开张丰唯的手,目光扫过面前排成一队的三人,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特别照顾那两人的手,顿时两人寒毛立起立刻撒开,张丰斌失去依托站着的身子微微晃动。他的酒量怎么锻炼都比不过张丰唯,往日有程程挡着,今天这样实在算过量,不用药也是个任人摆布的主了。 一向冷清无表情的脸,在炫目的灯光下略带绯红,历来严厉冷漠的眼睛此刻迷蒙了水雾,不聚焦的迷离,在程程眼中自然是绝美的一幕,不过他什么异常都没表现,伸手搭上张丰斌肩头,感受到手掌下发热的体温,朝着张大少颔首,把人带出门去。 两个大少挑选的人自然有保镖带着,坐了后面一辆车。 张丰唯似笑非笑回应着,仿佛没看到悻悻然被隔开的两个玩物,也没看到程程占有欲极强的半拥抱姿态,就这么让人摸不透底地目送他们离开。 门关上,张丰唯继续喝酒,左拥右抱不亦乐乎。明天就走了,张妈妈是意见最大的,说好了要喝汤养生,结果一顿都没喝上,电话里好一阵数落,又是心疼他在外受苦,又是数落他做儿子的不让家人省心。张大少有苦难言,索性今晚就在这边过夜,明天直接飞回魔都。 张丰唯只以为经过这么一遭,丁泽这个人就会消失掉,心底有点怪异的感觉也就懒得去弄清到底是什么了。 增添情趣的药物,张丰唯尝过不少,也给人用过不少,只要是合理范围内对身体确实没影响,只是他不知道张丰斌的体质,偏偏对这种东西反应很激烈。 程程不是第一回看到张丰斌激烈的反应,因为他们曾经一起受训过,里面就有一条强制提高对各种药物的反应底线,不仅是春.药,还有酒精也同样,只不过程程从来都是优良过关,而张丰斌偏偏体质对药物与酒精的抵抗都不行没一样过关。这是个秘密,张家不需要一个暴露弱点的继承人。 老爷子下了狠心,起码酒精这一关要过去吧,硬是整整加训了张丰斌三个月,越到后面张丰斌越抵抗不了酒精的侵蚀,老爷子才无奈放手,只好让他在体能武力方面加强。 没有弱点的人还是人吗? 程程每每看着张丰斌一声不吭再难也按时按量完成训练,就觉得心底抽疼,更是眼睁睁看着他抵不过药物侵蚀一次次与老爷子安排过来疏解的女人交.合,原以为那些记忆都在训练结束后掩藏了,这几年里张丰斌做事情更是让人不可挑剔的完美,却没想到在张大少这里跌了跟头。 跌跟头也是心甘情愿吧,只要是张大少递过来的东西,毒药他都会眼睛不眨喝下去。这么想着,一同坐在车后座上,程程的手收得死紧,论力道平时的张丰斌不是对手,何况此刻还瘫软在自己怀里,一下就把人箍得生疼,直到躁动不安的张丰斌闷哼出声,颇像呻吟的闷哼如惊雷划过,程程惊醒过来,忙放开手掀开他的衣服一看,一圈妖艳的红痕让人怦然心动。 车子开往距离公司总部最近的一套公寓,工作忙时他们就住在这边,周末才会回张家大宅顺便向老爷子请安。 在车内一刻钟过后,张丰斌人就不对劲了,程程知道是药效发作,心里焦急却还是忍着,任由司机自己开快开慢,好像不下那么一个开快点的命令,就能够让张丰斌与自己一样感受相同的痛楚。 两个被带回来的人神色兴奋中带点惶恐,他们可不是出来卖的,但和这也没什么不同,算交际圈里面有目的的人,而能够让他们出场的一般都不是钱,往往是有所求,至于攀高枝跃龙门,这两人没想过,何况对象是历来神秘又高不可攀的张家嫡系,不长眼睛胆敢纠缠的下场每一个好的。 今晚他们算是长见识了什么叫做顶级权贵的派头,两人呆坐在豪华车宽敞的后座上,拘谨了两分钟就兴致勃勃交流起来,不管他们说什么,前面的保镖都不干涉,即使这样他们也不敢放肆,不过八卦从来就是他们这种人的心头爱。 “没想到是张大少和张二少。”大波女子媚眼一挑,特意压低声音说。 “我也没想到,这家店经理给我电话时,我还在王少的宴会上。”男人一脸庆幸,能被挑中那可是与有荣焉的大好事。 “你说他们两谁更厉害?我听闻大少曾有过一夜和四个人玩的记录。啧啧,真厉害,嘻嘻。”暧昧地笑意浮现着。 男人忽然想起什么,神色一变,“没听说二少找过人……” “啊?”女人一愣,捂着小嘴偷瞄了保镖之后,声音更低了,“二少身边的特助,你没觉得可怕?我们会不会……” 两人齐齐发抖,这才想起来二少与张大少不同,他们光顾着想起大少挑人之后的好处,忘记二少在商场上暴君的名头了。 眼睁睁看着到手的肥鸭子飞掉了,两人目光顿时哀怨起来,刚才怎么没想起来抢到张大少身边去呢,说不定这会儿都可以爽上了。 就在他们的嘀咕声中,车子停下来,保镖尽责地下车来开车门,神色严肃地请他们下来。 与多数权贵一样,他们的公寓一直都是多套连通,保镖和佣人各自有房,日夜都有人服侍,张丰斌与程程的房间差不多大小,几乎分不出主次,也只有程程这么一个人是这种待遇。得到老爷子认可的可不多,一旦通过就可以拥有自由身,可以获得的权利大的吓人,也自然能够建立自己的派系,附属在张家之下开枝散叶。 程程是自己要求跟随在二少身边做一个特助。 老爷子那双仿若看透人世的眼,深深注视了他五分钟,慎重同意他的请求。 现在张丰斌醉酒了,保镖自然是听从程程调度。 好不容易把人弄到房间,张丰斌的情欲按捺不住了,在酒精和药物的催发下更加来势汹涌,哪怕就是为了他的身体,也不能再等了,带回房间这么点距离,张丰斌的力道大得出奇,好几次要把程程当下就压到身下去。 保镖敲门请示怎么安置那两个人时,程程正要让他们把女人带进来,冷不防张丰斌热乎乎的嘴唇一下撞上来,带着醇厚的烈酒回甘和津液的甘甜,呼哧呼哧的热气喷在鼻尖上,撕拉一下得体的黑西装就被粗暴地扯开,扣子无辜地滚落到地上去。 滚烫的手热切得占有欲极强,给人一种错觉,仿佛这渴望是从心底发出来一样。 温热的触感就像是引线,张丰斌毫不温柔撕咬开,程程的嘴唇一下破了好大的口子,就连舌尖都被撞得生疼,生理性的泪水迸出两滴,他只默默地把口中混合着血液的津液都吞咽回去,尽量配合着不让张丰斌伤到,可张丰斌的手力道轻重不分,一把就掐在程程的小弟弟上,让他差点痉挛到昏过去,无力推拒对方的粗暴动作,也舍不得出重手,只好乞求快点恢复点自控力。 估计是不得其门而入,张丰斌下手更重了,粗重的鼻息和不满的哼哼,手指头很快找到程程身后的地方,像是确认般猛然按了几下,嘴里沿着程程的下巴向下走,手扶着自己的凶器就要贯穿。 忍耐,长久的忍耐仿佛一刹那爆发了出来,一直压制自己不要越过最后一条线,程程不能保证越过这条线之后会如何选择,但张丰斌突如其来的吻刺穿他的保护膜,情潮来得如此凶猛。 手指强势的按压划破娇嫩的皮肤,刺疼清晰地传导在末梢神经上。 理智的弦砰然炸开,挣脱开一点缝隙,程程吞下再次涌出来的新鲜血液,咸腥味儿,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口说:“把人带走,明早打发掉。所有人撤离!” 窸窣声很快消失,程程从来不怀疑这批保镖的素质,全部是他一手挑选出来的人,或许就是张丰斌这种发自内心的信任,才会织就一张网让自己逃不出去。 没有外人在场,心中束缚去了大半,双手发力拧身扳倒张丰斌,与他发红的双眼对上,不顾他意味不明地叫唤,程程锁住他胡乱踢的脚,一边抚摸揉捏张丰斌的凶器让他好过点,一边半是渴慕半是无奈地喃喃问:“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看得到我吗?斌,你看的是我吗?” 没有回答,得到的是不满足的拳打脚踢想要征服的对待,张丰斌久攻不下,光是摸摸肯定不够舒爽刺激,春药与酒精侵蚀了神经,这也是训练到后面不得不停止的原因,压制越久反弹的后遗症越大,他倏地爆发出巨力一把掀翻身上的人,迫不及待重手重脚继续暴虐地摸索着温暖的穴口,碰到什么撕破什么,衣服碎片漫天飞,程程的皮肤表层划出一道道血印子。 张丰斌即使是脱光了衣服失去理智,还是有着睥睨一切的气势,精壮的胸膛猛烈起伏着,充满侵略性的诱惑,换个人肯定早就乖乖就范,何况往常这种时候,那些女人个个都提前打理过,张丰斌从未在床事上多花费丁点精力做前.戏。 眸光一暗,身体的躁动不下于张丰斌,程程无奈又甜蜜地臣服,这甜蜜兴许是甜到极致了只品尝到苦涩的回味。只要是这个人,他就无法真正反抗,更不会像对方这样施加暴怒伤痕,罢了罢了,这样也算求仁得仁。 程程用着平时绝对不会用的语气,哄着张丰斌暂时安静躺着,没有犹豫俯身含住他硬梆梆的凶器,费力吞吐起来,实在太大了含不进去的地方用手揉搓着,嘴唇和口腔刚才被划破的地方生疼,摩挲在对方胀疼的粗大上竟有种变.态的满足感,听着上方张丰斌别样的舒爽呻吟声,腰腹有力的往深喉抽.插,程程阵阵难受到恶心却做得更加卖力,生涩的动作渐渐熟练起来,直到手酸嘴酸,还有着药物刺激的帮助,张丰斌在温暖娇嫩的包裹中释放掉第一次。 合着血液吞咽下去,程程恍惚了一下,胃里翻腾得厉害,他压了下去。这几天工作太忙平均每天只睡觉四个小时,胃口也变得很差,今晚陪大少吃饭也只有两位少爷上桌,他一个人没有和李勤他们同吃,随便喝了点牛奶就躲一边去了。 张丰斌一次肯定发泄不掉,没有多想,趁着张丰斌失神的短暂时间,程程疾步到浴室取来沐浴液,以前从没想过给他找男人,此刻也来不及去准备东西,只好将就了,为了自己不受伤,更为了不让张丰斌在这种时候找人解药,或许这也是唯一的一次张丰斌失去神智的机会,程程仓促给自己做开拓。 程程是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忍得住一身狼狈的伤痕渗出血丝,忍得住多年来绝不找人舒解欲望,宁可没日没夜工作来打发多余的精力,这时候他的身体各处同样叫嚣着想要进入到张丰斌体内,却还是咬着唇死死地守住,忍不住了就拉过张丰斌的手撸几下。 在张丰斌再次扑上来时,程程没有反抗随了他的强势甘愿伏身在下面。 猛烈刺穿的瞬间,程程只觉得脑海中翻涌过无数往事。 在程程的记忆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全部都是一个人,再也没有其他,分担他的重担,扛下打在他身上的惩罚,更愿意先他一步做出狠厉的决策,只为不让他心头再增加负罪感……而现在,一辈子渴慕的人与自己贴合得如此紧密,刺疼也那么真实,不停加快速度的挺动让心口贪婪渴求温暖的缝隙越来越大,程程几乎要沦陷其中。 温热的血液还是弄出了些,全身无处不在疼,比起训练的疼深刻多了,就好像身在地狱的炼油锅内似地翻腾炸着,程程觉得很好,庆幸有着疼痛。 就该这样的疼才对,只有疼痛是可以用身体记住的回忆,甜蜜什么的太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文习惯在叙事里加入心理,所以字母君看着有点长实际很清水啦,表去举报哦,对手指卖个萌~~ 改了好几遍这章,想要把程程的形象丰满起来,这是个隐忍又狠厉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但这种人却也是最专情最忠诚的人。在我眼里没有非黑即白一说,我觉得人应该是混沌的灰色,有黑有白还有着彩色,混在一起就是混沌色了。 张大少乃真是无心插柳啊,这下可怎么收拾才好,底线是不能随意越过去滴。丁泽很快就会出现并且大幅度增加出场次数o(n_n)o ps:明日不更后日v,养文党快看快看,不知道倒v与否o(n_n)o 不管v文看不看,争取单月开新篇,收藏下作者专栏哦 第32章 .意外 不允许自己耽溺于快感,程程强制压迫着敏感的愉悦神经,尽量放空脑袋,仿佛这样就可以让疼痛成为记忆的主导。 程程想着最近多得做不完的项目,想着明天还要早起,明晚还要加班,想着后天张丰斌与钱家小姐的相亲宴会,想着想着实在太多了,却猛不丁被撞到某一点上,不由“啊……”地呻吟起来,身体微微抖着,强烈的前所未有的快感涌现了,一波强过一波,张丰斌的汗液顺着发鬓,顺着胸腹上健美的肌肉滴落到自己身上,两人的汗液混合在一起,和训练时完全不一样的侵略气息,勇猛的野兽交.合时也许就是这样毫无顾忌,坦荡荡享受情.欲的美好…… 既然是一生一次,那不如沉沦好了。 程程果断抛开杂思,实际也无法再思考,强势的面具被张丰斌击碎,索性张开自己柔软的胸怀,在“噗噗噗……”原始而又狂野的伴音里,一起沉沦在这份注定不被记忆的欢愉中。 这一场欢爱在程程的引导下还算顺畅,身体的不适抵不过心底的餍足,矛盾的心理。昏黄的灯光下,有规律又激烈的碰撞中,程程贪婪收藏着心爱之人的点滴神色,他恨不得要把这人揉碎了吞到肚子里去,这样才不会再有人觊觎他身旁的位置。 可是比起这些,程程最汹涌的爱意是怜惜和心疼,只有他明白张丰斌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更是明白他倔强背后付出的血汗。 永远陪着他,这是曾立下的誓言,如今,要走向何方? 快要二次释放时,程程还能保持着一丝理性,就仿佛自己一份为二,一个在身体里,一个却越到半空凝视着两人,掐到好处提醒自己差不多了。 毕竟是受训过的人,神经有预警能力,程程不愿意在张丰斌面前卸掉最后一层伪装。 啪一下关掉灯,窗帘没有拉上,外面淡淡洒入的月华仿佛给房间披上轻纱,看不太清彼此面容,但凝望的话却不会错认,粗重的呼吸声越发清晰,仿佛神经末梢都在发动暴乱,电流般的快感一波比一波猛烈,程程这个标准有洁癖的处男,率先由心理上的满足引发身体的极致神经触感,砰然炸开白光一般,两人一前一后痉挛似地达到高.潮释放。 后面难以言喻地收缩着,程程向来过度理智的精英脑袋有一瞬间迷茫,身体还滚烫着心里却空荡荡的荒漠得很,还未回神,忽然犀利的逼视,瞬间把他击落地狱般,浑身冰冷。 张丰斌竟是在这紧要关头眼中红光褪去,迷离的双目含着深邃的清明,直直撞入程程慌张的眼中。 甚至程程想不起来这目光到底是现在才清明的,还是在更早的时候清醒了? 万劫不复。程程只能想到这个词,心口像被打了一击重拳一样,欢愉过后的身体剧烈疼痛,胃也不配合地痉挛起来。 黑夜还在继续,刹那间,待程程再回眸时又好似错觉。 张丰斌红潮未退的脸颊异样动人,颤悠悠的睫毛更是浓黑如扇,在月光中都能看到他是被情潮搅得神志不清的模样。 即使是这样,程程的心中惶恐却堆积得更多,不知心底的秘密是否暴露,又生怕这微闭的眸子实则是为了掩盖其中的不屑与鄙夷,程程的表情看上去阴狠又绝望,快速出手击打在张丰斌的后颈上。 推开身上软软趴着的人,还是这么热烫的性感身体,强壮有力能够扛起张家商业这片天空,此刻沉重的倒在自己怀里,明明这么近的距离,心却离得那么遥远。程程又是好一阵发愣,从来没有被人侵犯过的地方阵阵生疼,身上口中的伤痕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从懂事起就被攫取所有目光,只做他一个人背后的影子。 曾经的宣誓言犹在耳,却在朝夕间,似乎,一切走到尽头。 把两人打理干净,房间抹去所有的痕迹,程程把自己脸上身上划破的地方涂上药膏,希望第二天能够消除掉痕迹,哪怕还有残余想必张丰斌也不会注意到。 张丰斌陷入昏迷的脸,总是严肃无表情遗留下的淡淡阴鹫感在熟睡中化去,犀利的双眼阖上后竟显出一丝脆弱来,几乎要看不出这是人前人后都不肯松懈的商业暴君。 程程摩挲着他的肌肤,直到发热才停下手,俯身拥住他,两颗心很快一致跳动。 足够了,不管未来如何都是自己选择的,程程掖好被角关掉灯,走出这个经过通气后什么异味都没有留下的房间,紧紧蹙起的眉心才能看出程程忍受了怎样的剧痛回房。 睡一觉明天起来,这一晚只能是意外,只是意外。 黑夜里,程程睡不着,半响,恢复平静后想起白天接到的莫名其妙的电话,说什么让自己好好想几天再给答复,他起身摸起手机,拨打电话。 一声响后对方就接了起来,仿佛时刻等候着。 “程将军,我不能答应你要做的事情。”程程几乎不带感情地说。 对方一阵恼怒地哼声,“程程!你可以啊,混得不错听说张二少如果出了意外你都有上位的机会吧,那样确实比我们的合作蛋糕要大得多。不过你别忘了,你爸妈还在我手里,这么些年可都是我们本家在照顾他们,你做儿子的不应该尽点孝心?哼,我劝你还是多想想,这次的答复我权当没听到,随时欢迎你重新给我电话。不要忘了,你姓程,不姓张。” 不给程程答话的机会,程清鸿直接挂掉了电话。程清鸿,程家本家的主事者,老爸还在位做事情有点放不太开,但是他布了好大一个局,不相信程程这人就能够狠心为了外人对付本家。 “可我是张家养大的……”程程的呢喃声传不到挂断的另一端,更传不到记忆里没有过的双亲耳中。 张丰唯这一晚没有如愿来一场酣畅的床事,反而是大醉一场,让李勤和方力强忐忑不安还不敢胡乱猜测。翌日,张丰唯头疼着醒来,这才想起昨晚那两个倒霉鬼,好像有个是小明星?有什么要求来着了?唔,头疼想不起来了。 “大少?”李勤听到动静探头望了一眼,不太确定地问。 “水。”嗓子都冒烟了。 就着李勤的手喝下大杯蜂蜜水,张丰唯眼睛都没睁开,“那女的想要接部什么戏,你给她弄弄。男的……”想了一会儿,头疼,好像说过要什么来着了,这两人看来盯着大少时间不短了,还知道可以在喝酒的时候先讨要。 张丰唯在风流韵事上有着不胜枚数的过往,所有床伴对他印象最深的就是――爷有钱,你想要什么都没问题。 “男的是李家在外的私生子,他想接二少项目里的一个单子,不是很大金额。”李勤一猜就知道大少问什么,也没去说名字,大少不会关心这些。 “哦。”张丰唯躺下去,脑袋里好像有无数个猴子在大闹天宫,上窜下跳让他不安生,“你去问问小斌,行就给他不行给他笔钱。让他们闭嘴。” 说完就扯过一边的枕头压在耳朵上,耳朵里嗡嗡地响吵死人了。也不理会李勤担忧询问要不要吃点东西,吃吃吃,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把那个该死的在最关键时刻突然在脑海里冒出来的丁泽的裸.体赶出去。 方力强正在打理行李,一大早张家大宅就有司机送了很多东西过来,全是张丰唯吃穿用度的东西,张妈妈特意整理出来的,看到李勤苦闷走出来,不由挑眉询问。 “大少说让那两人闭嘴。”李勤摸摸鼻子,有点说不下去了。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勤哥,你去打发那两人吧,我这快弄好了。”他们习惯了张大少的贴身用品不交给外人经手,李勤点点头朝着边上的房间走去。 李勤三两语把人打发走,事情成不成总会有人去告诉他们,如果不行的话一般李勤就会让人送张支票过去,两不相欠总是最干净的关系。 一大早,李勤也没法猜测是否合适,想了会儿还是放弃二少转拨了程程的电话,等对方接起来直接询问:“程程,我这里有个人想接那块东区改建的一个小项目,就是李家那刚从外面认回来的小子,大少让我问问行不行。” “东区?你说年后投标的要建成新卫城那块地?”程程问。 “是的,只有那个项目够大。东区我们好像没有其他在建工程了。”李勤吃不准,本家的营业项目他只了解大概。 程程迟疑了一会儿,“是大少昨晚应承了人?”语气没有透露出什么,倒是意味不明笑了一下,也不在乎李勤是否听到,想着自己这边早上也打发了两个,真够麻烦,比起自己特意挑选给张丰斌的那些人不知趣多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李勤没好气应了声,“是的,到底行不行给句准话。” 程程轻哼了声,望了一大早起来没事人般到公司埋头工作的张丰斌那紧闭的门,手中转悠着笔,说:“亏你还是张家人,东区这片改建,是十年规划的大项目,年后开春才竞标,对手强劲,大少就要应承给别人,也不怕我们没拍下来让人笑掉大牙。” 一席话说得李勤脸上臊得慌,抻着脖子妄图扭回点气势,“哼,有你程程出马什么项目抢不到。我知道怎么答复别人了。” 再见也不说声挂掉了。 程程回想着李家小子的意图,还真是一批见缝就叮的苍蝇,也不怕吞不下去撑爆了。随即又想到张丰斌早上起来没有异状的样子,心底微微一疼,去也松了口气,这样很好,就该是这样的。 那边张丰斌才刚交代完暂时不要去对付丁泽,这边张大少就派人来分不清状况要东区的项目,真是嫌不够乱呢,一波一波简直没完没了的,对于给张丰唯擦屁股处理风流后事这种琐事,程程倒是第一回生起厌恶的心理。 这时候程程还只想着让生活维持下去,东区这个项目不知道会倒下多少公司,要做的阴暗事情多了去,越是百年家族手段越是狠辣,到头来分到二少头上的还是要程程出面,他也不甚在意名声,做得够多也不怕再多些。 作者有话要说: 留评里面好多对剧情的猜测呀,我有些不能回复哈,一回复就剧透了~~~ 嘤嘤嘤,我不太坚定滴,很容易就刷刷都敲出去了~~ 第33章 .工作的乐趣 东区最外围连接外省处有一大片老旧房屋,也有不少年代久远的老屋,是改革开放后帝都最后一片未曾大开发的原始区,去年把这里建成一个新卫城的规划才刚定下,今年帝都一下冒出好多家背景雄厚的大公司来,总部分部雨后春笋似地频频涌现,连带着引起不少行业的动荡。[] 但这些公司最后的目标总归是看中这个预计要容纳超过百万人口的卫城建设,总建设面积高达35平方公里,目前三分之二是老城区,三分之一是农田坡地,涉及行业广泛,将会是一个以商业为中心的卫城,为了缓解目前主城的拥堵,到时候会有很大一部分公司迁入卫城,因此对建设规划要求极高,地底交通地上交通、大型商业区、学校、医院、顶级剧院、国际展馆等等,几乎是一个独立的小城市,可见规模之大。 为了更好的提高效率和保证质量,政府决定招标选出五家公司参与全程建设,这五家公司还可以参与规划,拥有一定的发言权。 这是近年来帝都最大的一块蛋糕,所有人都恨不得扑上去咬上几口。张家自然不肯落后,张丰斌作为准继承人接手公司,每日有一半的时间忙乎的都是这个项目相关的工作。 不管最后那三家公司是谁,现有居民外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块地方被划分成四块,张家也负责其中一块的拆迁处理,这些都会作为招标的考核,目前倒是四家本地的大家族得了份额。 顾氏集团大本营一直都在国外,唐沐风接受做了总经理后就想着找机会迁回来,上回电话中也与丁泽讨论过,分公司在年初设立在帝都了,总部到时候看东区竞标的结果再来决定迁到哪里。 “丁泽,你要的资料我查了,结果不太妙啊。”唐沐风这口气真有点幸灾乐祸,张家倒霉那才好呢,少去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哪方面?”丁泽神色不变,这个结果他看数据时就有预感了。 “你真厉害,这么隐秘的资料都能弄出来,我看他张家树大招风被人惦记了,再来个后院起火,啧啧,祖萌要倒了吗。好好,我说正经的,就是有内外接应的大动作,外部来势凶猛呐,悄无声息弄去张家下面不少小分支的主导权,内部的蛀虫绝对是个大家伙,看看都做的什么破事情,这样下去家底儿还不被掏空了去……”唐沐风接着把好几个新数据报出来,乐得笑开花,他本来就是双多情的桃花眼,五官偏阴柔,眉眼一笑不管男女都挡不住绝对要脸红,好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乐呵,不然真要引起围观了。[] “张家老头不会这么蠢,你继续派人跟踪。查出来是谁最好,查不出来也不要惊动对方,等我想想该怎么做,你不要插手张家的事情。东区的项目都准备好了吧。”丁泽没有太担心,他能够拿到核心数据当然是用了手段的,国安不是吃素的,特别是他的部门,不过也不能保证百分比正确。 真真假假才是高手所为,丁泽宁愿相信张老头故意这么做也不一定。 “放心,这项目会是我们迁回国的大礼,本少爷出马万无一失!”唐沐风游刃有余,虽然这个项目很大,可顾氏集团下的血本也不小,当然是信心十足了。 “那好,交给你。没事我挂了。”丁泽历来信任下属,很少会质疑对方的做法。 “等等!”唐沐风赶紧叫住,“你照顾的那些人……很多都在东区住吧,怎么办?” 丁泽眸光一暗,又猛然迸发出精光,“有办法度过去。我准备让他们年后开始陆续撤出,就是可惜要打散居住。” “钱够吗?” “你又调出寸头了?”丁泽反问。 “没有,伯母盯得太紧。不过不是马上过年吗?我们有两个客户在欧洲,我想着不如带着保镖去拜访,嗯,带上五六个,选顶级的保护我。你觉得怎样?老把戏有用就好,你说对吧……”唐沐风最后一个字带着上挑的音调,悠扬地得意地魅惑着人。 “你啊,行。那就找几个今年最辛苦的小子们,让他们度假去。这笔收入可以解决不少人搬迁。”丁泽心底微暖,也没有说谢谢,对兄弟用不着开口闭口带着虚的东西。 帝都酝酿着狂风暴雨,张丰唯却一无所知。 他带着一众人安然转到魔都,心甘情愿地系统学习。 不管是什么会议都老实参加,文件更是大小事情都要过目,张丰唯本来就是个聪敏的人,对商业和局势的把握又有独到见解,往日里吊儿郎当花在玩乐上的精力收回来做正经事,倒是一日比一日显得更加沉稳。 不过这可苦了两个跟班,他们不是没学过而是自由惯了却猛不丁年过而立要重新学规矩,真是要人老命的事情。 眼看华灯初上,总裁办公室还是紧闭着,李勤望着秘书刚刚送来的一大摞文件,垂头丧气地对方力强说:“大少这是不是太过了啊?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不是很好吗?”方力强头都不抬,拿过一份过目。 他们作为特助,也不得不从头捡起丢掉的东西,老爷子派来的人毕竟是不同的。 “我没说不好。”李勤很委屈,拿起一份看了几眼头脑都发昏了,索性丢回去,“哎,当我没说。今天还是不出去吃晚饭?” 方力强终于抬首,看看腕表,“都这个点了,你去食堂挑几个菜上来吧。”两人目光一致看向张丰唯的门,目光复杂。 当年发生意外时他们不过是十岁的孩子,知道得不多却有记忆,原先教授的知识方向在张丰唯找回来剥夺继承权后,立刻改了,他们那时候还小,两人为了不用学那些枯燥精深的东西还乐呵了好长时间。 现在想到其中缘由,真是一言难尽,更想到要重头学起,就更加愁眉苦脸。 “你说,大少是不是会有什么想法?对张家……”李勤小心翼翼收回目光,语气压低着。 “不知道。”方力强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就是瞎操心。 “那,大少对二少的心思是不是察觉了?你看那晚上我真觉得不对劲……”李勤不死心继续追问,这话憋在心里可真是难为他了。 “勤哥,你赶紧打饭去,你要不去我去啊。”方力强作势起身,李勤才摇头晃脑收回八卦心思到下面去了。 待两人把饭菜弄好摆入办公室里的茶几上,张丰唯看看时间,笑开了,工作也挺有趣的么,一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日子还算不错,他这才觉得饥肠辘辘,也不在意雅观不雅观,揉着肚子走过来。 这才短短时日,他的人确实沉稳不少,身体在每日两个小时的健身训练中也恢复了完美体型,穿着标准的西装真是有模有样,任谁看了都会交口称赞这么个雅致又绅士的社会精英。 方力强虽然口上不说心底有着一样的担忧,就怕跟随了这么久的大少突然想不开做点什么不妥的事情来。 “怎么?欲求不满还是工作太累?”张丰唯望着两个跟班,戏谑地询问,“也许是工作量还不够大……” “别别,够多了啊。”李勤率先求饶,再多下去他真要去庙里烧香了,这都连续加班两周多了。 “哼,别给我整些小心思,好好学,学好了过两年放你们出去。”张丰唯说完这句话开始吃饭,不再开口。 两人顿时一惊,心底百味杂陈,大少什么时候想事情能想那么远去了,看这样子大少的打算还不小。 翌日下午有个进度会议,北天集团与泰恒集团共同出席,会议地点设在北天,除了核对进度外还需要交换彼此近段时间敲定的下游厂商名单,核实彼此所负责的那部分订单细节。 这个合作案自从半年前开工到现在,第一条无菌全自动生产线很快就要组装试投产,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偏偏也是这种时候发现底下人屡屡出问题,要么是采购标准被忽视,零配件出现微小误差,要么是研发的新配件不达标,精准度也超标。 说起来都是些丢人的行为,不过国内行业所谓潜规则就是标准比国际低,为了扭转这个认知他们没少花费精力,就连任疏狂都不得不经常去巡视监督,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全部是些琐碎事情,这也没办法,这个超大型项目本来就是实验田,军方还等着五年后验收自主研发成果呢,赚钱不假,可要不是后台过硬的话,这项目还真有可能最后流产,再次沦为二流生产基地。 “老任,你还真是厉害,看那些老头一个个乖得跟兔子似地。”会议结束,张丰唯和任疏狂留在最后,张大少不由感叹地说。 任疏狂看一眼斜靠在椅子上像软骨头似地人,噙着笑说:“我看你也不简单,那些人明明该你处理的,还学会祸水东引了。” “哈?我可没听懂,高材生,说得太深奥了我这个墨水没多喝几瓶的人理解不了。”张丰唯摇摇修长的手指头,笑得像一只狐狸一样,他得知任疏狂是个跳级狂人时就死了那份对比的心思了,想当年啊……还是不要回想的好。 “得了。我要回公司,没空听你胡扯。”任疏狂懒得和他扯,口气比一开始相识多了点随意,对不知何时改口叫自己老任也听之任之,希望这厮别一同把自己叫老了,他可没忘记张丰唯只是比自己小几个月而已。 两人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任家与张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和帝都魔都各有优势一样保持着自己高贵的矜持。 任疏狂清冷淡漠,与张丰斌拒人千里的阴狠不同,任疏狂是那种优雅的疏离,带着绅士的贵气盎然,看似随和实则让他多看你一眼都不成。 现在能这么与张丰唯说话,还是觉着这人不算太离谱,从一开始什么都不懂的桀骜嚣张二世祖,只会像个炸毛的猫般叫嚣狠话,到现在有模有样的小狐狸,内里还有着那么一股子纯真,明显是张家太过保护娇养出来的坏脾气而已,冲着他这样还不会背后耍坏心眼的率真,任疏狂接触下来不知不觉卸去心房,也愿意在公事上教导他几分。 至于张家老爷子把他定为这次合作案的北天集团领头人,任疏狂暗地里揣摩过,有种被老狐狸算计的感觉。 只是老的是老的,小的是小的,任疏狂还不至于因为被老狐狸算计了一道就对张丰唯不满,合乎脾性有能力的人他也乐意交往,在商言商是最正经不过的事情了。 “别跑那么快,带上你的小舒吃饭去,我请客你定地方,我正好欠他一顿谢礼。”张丰唯起身,几步走到任疏狂边上,得意地扬眉。 他不会开口说这顿饭也有着多谢任疏狂的意思,毕竟今天这场会议把几个老家伙的气焰狠狠打压了一番,接下来过年可就安生了。 对于自己手段不够搞不定那些老家伙这事情,现在不照样圆满解决了,这也是一种手段啊,张丰唯笑眯眯地样子真像一只骄傲的小狐狸。 任疏狂瞟他一眼,扭头出去,不说话就是默认这顿饭了,实则心底郁闷着呢,倒不是对自己,而是没想通盼舒与张丰唯什么时候感情变好了? 当初张丰唯还是渣滓时可是使尽小手段了,盼舒那么快就心软还做起朋友来?难道自己跟盼舒在一起时间长后,人也变心软了?任疏狂不由思索起来,想着等一会儿要好好审问个清楚,绝对不会让邹盼舒对自己有一丝的隐瞒。 小狐狸敏锐发觉对方的情绪,心里头都要笑得扭成一团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任疏狂的独占欲呢,越是强势的男人越有地盘意识,不过张丰唯也不是故意要刺激,倒是真的很想念邹盼舒了,那可是个很能让人平静下来的主儿,工作这么累了,就该找邹盼舒出来弄点好吃好喝慰劳一番。 “那就说定了啊,我也不回去了,直接跟你去接人。哎,我可真是想念小舒啊……”张丰唯盯着前面脚步明显加快的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走到外面上车时,已然等着的李勤二人摸不透大少笑什么,也跟着乐呵地笑着,被张丰唯一人赏了一击毛栗子。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背景全部是虚构,请勿把场景、人物、情节等对号入座哦。 第34章 .迟来的叛逆 等他们的车子开回到位于淮海路泰恒集团大门前,还没进入前门停车场,就看到两个人在人行道路基上拉扯,其中一人激烈地说着什么,手势幅度还不小。 张丰唯眯眼一看,乐了。 李勤眼睛贼亮,冒着八卦的光芒说:“大少,这庞飞不知好歹啊。” 方力强眉头一皱,扯了他一下。大少可不是以前的大少了,不再由着他们这些人宠着惯着,就说这个庞飞好了,接连送了这么长时间的鲜花礼品,偶尔请客又是吃饭又是玩儿运动的,可大少还真没有再让他们使出什么硬手段的苗头。 李勤还要再说,不情不愿闭了嘴,有点不服气瞪着方力强。 “嗯,这人有点意思。等下你们换后面的车,今晚早点回去休息。”张丰唯对他们的小动作视而不见,等保镖拉开门,他就听到前面先一步下车的任疏狂掷地有声的宣告。 “还轮不到你养他。” 滔天气势啊,就说了不能惹有地盘意识的猛兽。 啧啧,看来自己错过什么好戏了,小舒与庞飞有一腿? 张丰唯侧着头打量任疏狂的背影,气场很足,肯定不是自己啃得动的菜,难怪被小斌列为一等一的对手,听着他对小舒和庞飞这么一说,心底一阵触动,勾起了什么却抓不住,转念一想觉得这很有意思,好戏不可不看,能看到任疏狂情绪失措也值回票了,张丰唯脑子里转着一些念头,可不会让大戏这么快落幕。 靠着车门,张丰唯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动作霎时僵硬的两人,一双微微上挑的眼闪着精芒,双手抱臂说道:“庞飞呀,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在这儿等盼舒来了。得,老任,也不用进你公司,人都到齐了找个地方一起吃饭吧。” 庞飞就像见了鬼似地看着张丰唯,这个阴魂不散的人,恨不得扑上去撕咬了他。不过庞飞还来不及动作,就被张丰唯身后的保镖出马请进了黑车子里。 少去一辆车子,前座只有一个保镖一个司机,宽敞的后座是张丰唯和庞飞。 “你调戏小舒了?他可是有主的人。”张丰唯翘着腿斜睨着尤不服气的人。 庞飞气不打一处来,怒喝一声,“要你管!” “啧啧,你这样子的我最爱了,我就喜欢热情如火的阳刚男人,来让我看看你用什么和任疏狂抢人。[]”张丰唯眼神一沉,语调轻佻心情可不是顶好,耍横到他面前来,不管是谁都要先掂量掂量几分。 “呜呜……滚你……”庞飞没想到这人动作飞快,气呼呼中就被人捏住下颏,狠厉之意迎面扑来,不过此刻他是怒火中烧,表白不成被人打扰了,何况还是张丰唯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嚣张公子,两手可没闲着拳头照直擂了上去。 张丰唯刚也只是在玩闹,从听了任疏狂的宣言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本就有点气闷,偏庞飞敬酒不吃吃罚酒,要照以往的习惯不用开口,李勤他们就有的是办法让庞飞乖乖就范,哪里会像现在这么温和,都两个多月了还跟养着宠物似地捋顺他脾气。 张丰唯都要佩服自己的涵养了,下手也没在意轻重,一手捏得更紧简直要把庞飞的下颏卸下来似地,另外的手臂格挡住就要扭庞飞的手,不曾想庞飞下盘还未坐稳一脚踹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绝子绝孙无影腿么,张丰唯火气蹭蹭冒着,仗着学过的几手擒拿狠辣地出手还击。 庞飞那是野路子出身,哪个混子不是从小打到大的,群战单挑经验丰富得很,一时间还真是不分上下。 车内空间可不够两个大男人打闹,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气红了眼的兔子也咬人,张丰唯可算是见识了,何况庞飞还不算兔子,这家伙是个实实在在的混子痞子,一身痞气傲着呢。 保镖只敢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没有命令他不敢轻易涉入,谁知道这是不是在打情骂俏呢,与司机一起目不斜视,瞪着前面任疏狂的黑车尾灯。 “停停停,再打……我可真生气了。”张丰唯逮了个空忙说,两人都气喘吁吁,这样实在有点难看,张丰唯理智回神可不想看戏不成反惹一身骚。 庞飞犹如激怒的野牛一样不驯,不过也知道该适可而止,怒气一泄他性格中的谨慎回笼,颓废地靠坐到一旁大口喘气,眼神戒备。 “我也没招你没惹你,张大少你能不能别玩我了?”气息稍停,庞飞很识相地求饶。 现在的他为了爱情为了责任生平第一回正经做事情,却没想到在邹盼舒哪里吃了闭门羹,偏还要应对这个暂时没有使出什么坏手段的有钱人,对这种人,庞飞从心底不喜,可是多年混混的生活让他最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硬气能当饭吃呐,别到时候还丢了小命。 张丰唯双眸一转,解开扣得死死的领带甩一边去,下午那场回忆可真是累人,不想这时候再和人争执什么,他可没忘记是要看戏来的,待气息稍平,才不紧不慢地说:“等我兴趣过了自然会放了你。” 庞飞一口气没喘上来,要是换以前他说不定也会豁出去再打一架,可现在不行,他想正经做点事情,想让邹盼舒看得起,想让父母开心点,不要总是在近邻面前因为儿子丢人而低头……只好闷不作声憋着,希望大少爷的兴趣赶紧过掉,更希望这大少不要脑子抽了是“性”趣才好。 逗人果然能让人放松,张丰唯身上恶劣因子得到松懈,口头上占占便宜倒没再去动明显草木皆兵的庞飞了。 到了饭店门口,两人的一身狼狈也没见弄得多整齐,不过张丰唯的贵气那是透在骨子里的,微开的衬衫领口,严谨的西装外套着薄款中长风衣,就那么从车内优雅迈出步子,发梢被风吹起,脸上似笑非笑眼眸流转着什么幽光,整个人反而多了点不羁的张扬,不再是那种年少轻狂的嚣张,带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性感得很,一出现就惹得餐厅外的迎宾频频侧目,胆子大的还抛起媚眼来。 好在客人并不多,没遇到相熟的人,不过不管谁目光撇过来,总会流连在张丰唯与任疏狂身上几分,两人一个张扬一个沉稳,交相辉映似地,气场更足。 邹盼舒没感受到什么气场,很不地道地闷笑出声,任疏狂瞥一眼紧跟在张丰唯后面下车,衣衫不整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勾着唇角,心生一计。 “哦,原来是这样,挺不错的主意,春节我还没在国外呆过。去吧,我也去。初三咱们在雅典不见不散。”张丰唯听了来龙去脉,提议说道。 张丰唯知道任疏狂语气里特意诱惑自己一起去,他自然也有其他心思,嘴里应着却在心底悄悄吐槽任疏狂的小心眼儿,不就是担心庞飞和小舒走得太近嘛,吃醋的男人真是没有理智可言。 “那好,就这样定了。护照我们自己处理。”任疏狂一锤定音,眼光略过庞飞而已,疏离又优雅地说着。 张丰唯心底狂笑,却又好一阵羡慕,看着邹盼舒和任疏狂水到渠成在一起,他就是有种闪瞎眼的嫉妒。 以前总是听李勤解释说别人嫉妒自己,因为没有那么多钱而嫉妒,有那么多钱的没有自己帅更要嫉妒,有这么多钱又皮相不差的比如张家二少爷,偏偏没有张大少的自由,还是嫉妒,可张丰唯这回知道了,嫉妒这情绪真要不得,这活生生就是再说你没有,你缺这个东西。 张丰唯一边嫉妒着,一边扭曲思维非要强调自己不缺这份相濡以沫的感情,他哪里缺情人了,随意一扯就是大把的人扑过来,就怕抱不赢这么多,瞟了眼埋头吃东西几乎不发言的庞飞,张丰唯撇撇嘴这个二愣子不算! 庞飞敢对着张丰唯耍横,豁出去时完全可以应对,却唯独不敢在任疏狂面前反驳,总觉得一股气势压着,无丝毫反抗之力,闷闷不乐地吃了一顿饭,自己张罗了几个月的成就被瞬间扑灭,他简直郁闷得要吐血。还有身边的牛皮糖张,近期看样子开始变得不耐烦,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有什么其他强硬的手段。庞飞只觉得头大如牛,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惹到了这两座大山。 邹盼舒看他们这样,也觉得无奈,有点愧疚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承担一份责任。 当初在迷失,张丰唯怀里还搂着姜公子,竟然就看中庞飞。邹盼舒一惊怕他使坏,赶紧趁着无人时,在一旁以朋友的立场给他提示了几句,那些李勤做出的浪漫的举动都是邹盼舒提示的。 他是真的没想到张丰唯玩了这么久没追上,竟然还乐此不彼,反而越挫越勇,这一下连大过年一起去旅游都同意了。想想这样组合的旅游团,邹盼舒只能感叹世事无常,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眼看着要散场,邹盼舒趁着只有张丰唯一个人离席,又跟上去了,他不无担忧地说:“张丰唯,你如果不是真喜欢庞飞,能不能放过他啊。” “不可能。白费我那么多精力,怎么也要让我上一次,滋味不好我就放了他。现在不行,反正现在我觉得他这样正合我意。”张丰唯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这话半真半假。 “可是,两个人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强扭的瓜不甜啊。”邹盼舒还是这个论调,对感情一向最是认真的他最看不惯这种强来,要不是后来觉得张丰唯本质不坏,他也懒得提醒。 张丰唯怪异地看他,忍了忍才问:“就是说你和老任不是强扭的瓜?滋味怎样?他很行吗?” “张丰唯你混蛋!”邹盼舒觉得不能再沟通了,转身要走。这家伙还是这个混蛋样子一点没变,他就不怕再遇到上次那个人呢,就是欠收拾! 张丰唯把人惹毛了,赶忙一把拉住他,看看四周没人,安慰地开口,“好了好了,怎么一说到任疏狂你就翻脸,不说他行了吧。庞飞那里你也不用太担心,我马上就回帝都去了,过完正月才会过来。这不正好途中有几天旅游去,天为被地为床,说不定就能发展出两情相悦来,小舒你说对吧。” 三两下挣脱开他的束缚,邹盼舒气呼呼走了。身后是一长串嚣张的大笑声,张丰唯摇头晃脑叼着烟往卫生间去了。 如果邹盼舒知道他这么久,竟然一次都没有带人回家上床,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生气。对庞飞做这种事情,一开始是新鲜感,想看看这个小混子能顶多长时间,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李勤做事稳妥这边一直没停过送东西,难得庞飞这么久还是这样硬气,经历过沧桑才知冷暖,张丰唯有点儿对庞飞惺惺相惜了。 刚才餐桌上看庞飞那份凄苦模样,不知怎的就很是同情,心底那份玩闹心思一淡,倒觉得这家伙和以往那些二世祖酒肉朋友不同,有着另一份真,或许可以多个朋友吧。这是张丰唯称之为朋友的第二个人,没想到都在魔都认识,还都是初遇时没给对方留下好印象的人,或许正是因为别人没看中张大少的身份家世钱财,才让他能够放松下来。 至于悄悄离境这码子事,张丰唯脑袋转得飞快,把护照转到任疏狂手上弄签证,还要在年前最后一天审批通过,悄无声息瞒过家里派来的所有人。 真是寂寞的张大少啊,一把年纪了才开始想着玩儿点叛逆。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这个场景吗?重生文里面只有这一幕,后面的就没有了,这可是转折的关键哦。 话说,我去公园里面散步,看到很多人都牵着狗狗,很想养一只苏牧啊,谁有经验吗?去年就想养了,后来担心总是旅游狗狗会寂寞,不过想到有宠物医院,暂时寄放没问题吧,不知道最长能寄放多久,我预计冬天要出门一次时间长点的旅游~~ 第35章 .荒唐聚会 日子飞快朝着对所有天朝人来说,不知道该如何评论的春节奔去,在商的那是日日杯盏交错忙着联络感情敲定来年的商业计划,新客户老客户,只要在这个圈子里,就不可能逃得掉。 张丰斌最近颇为不顺畅,任谁一周要参加三次相亲宴会剩余日子天天商业酒宴,估计都不会有好心情。 张老爷子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你年纪不小了,抓紧把婚事办了吧。最近帝都局势混乱,早点定下来对你有益。” 一句话把后半生的婚姻与张家利益、自身利益牢牢绑在一起,张丰斌却还要面色不改地点头应下来。 如果要说他身边有什么变化,那就是程程被派出去的时间增多了。 张家分支不少公司都出了状况,全国各地一波又一波闹个不停,年底又正是忙乱的时候,程程这一去几乎三五天回来住一晚,第二日就又飞到别的城市去。 不管张丰斌如何派遣,不管工作怎么忙累怎么难,程程却是有本事像个铁人一样连轴转着一家家收拾重组定新计划,只等着开年后就一一实施。 只是这样的异动让人难以心安,张丰斌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得已汇报给老爷子后,没想到老爷子还是那句话“交给你了就由你全权处理”堵住张丰斌的退路,往常只是冷漠的面容,近期倒是让手下人心惊胆寒的黑暗,手下们在公司里天天祈祷着,恨不得程特助立刻回来压阵才好,只有程特助这么和善的人才能镇住大boss的煞气。 临近年底最后几天,东区的拆迁爆发了第三次极大的反抗,主要是靠近城区这一片的反抗,最激烈的一起冲突正是小年那天,拆迁户连自制炸药都用上了,三死五伤,上门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和户主一起炸在老房子里。 这件事情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政府不得不出面高调宣扬和谐社会,一派义正言辞要求按照正规手续办理拆迁云云,很快压住了流言。 程程得到通知时心头火起,想不通钱家做事情怎么会这么笨,有些钱能省,有些钱不能省,有些事情可以明着硬来,有些事情却只能暗地里施展,这样把人明着逼上绝路的做法落了下乘。 不管程程怎么不满,钱家激烈的做法还是连累到其他三家,年后就这件事情需要给政府一个明确的解决方案,说穿了就是恶人谁来做,后果谁承担的问题,一下延误不少工期。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程程在给张丰斌的年度汇报上特意提出接下这次纠纷的善后处理,原先的负责人悄悄堵程程的门都不知道堵几次了,就差跪地请程程出面了。 这种带着点涉黑性质的工作,原本就耗费心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要和三教九流都能称兄道弟才行,否则一个软绊子使下来,也够忙乎好长时间收尾。 如果是以前,张家当然不需要撇下面子与这种身份的人打交道,可这次不一样,东区一直都是帝都内犯罪率最高的一个区,里面卧虎藏龙什么人都有,就如这次的爆炸案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钱家就栽进去了,想要摆平里面的拆迁户,可以啊,还得里面的人来给你做先锋开路,而想要请动他们,光是一点小炒票可不够。 这里面的水深着呢,四大家族平日里大开大合做惯了,只有别人让我没有我让别人,猛不丁一茬又一茬的意外,才让他们意识到不妥。 “好吧。外地的子公司,我换个人去。”张丰斌神色有点憔悴,少了最得力的助手程程,哪怕多加了三个人还是忙不过来,效率不高不说,很多事情这些废人完全无法处理,可是看到转眼半个多月才见一面的程程,很多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过年你还是出去?”张丰斌从文件上移开目光看着人,问了每年都要问的问题。 “是。”程程却垂着头回答,眼中有点空荡,身体比起半个多月前单薄了一些,年底谁都要刮下一层皮,他是日夜兼程工作,比其他人瘦得更厉害,只是气势沉稳练达,谁都没发现似地。 回答应了是,但今年其实不同,往年程程的离开是到各处转转,或者就一个人呆在自己名下唯一一套公寓里度过,但今年,是要去见父母哥哥……不管是张丰斌还是张老爷子,都很不喜欢他的父母,这次会面程程也不打算告诉谁,不过是对方要求见,他就答应去见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 至于程将军那边,他下意识选择遗忘,好在后来程家没有再打电话来催促,否则程程也要发火了。老实人的火气发起来,会非常吓人,可惜目前为止也没人看到过程程发火的样子,总是这么一副万事都能解决的看着悠闲实则效率奇高的模样。 “玩得开心。今年红包不少。”张丰斌沉默一会儿后说,说完又觉得这话说得实在没意思,脸上一阵不自然。他们谁都不缺这点钱,程程别看是特助,手上还有张家主业三大公司中北天集团3个点的股份,光是红利就足够他过得比大多数人好得多,这还是因为程程资历浅的原因只有这点比例。 程程嗯了一下,也不怎么理睬张丰斌,坐在沙发里兀自泡茶喝,脑袋里想着东区一连贯的细节,只要是人为肯定会遗留蛛丝马迹,他擅长从细微处寻找敌人的漏洞。 他们两人的相处之道一贯都是这样,程程把事情做好,对张丰斌态度算不得恭敬,说是朋友又从未有过深交,说是上下级也不完全,说是跟班更不像,哪里有能力这么强的跟班呢,可要说两人关系浅,那还真是大错特错,在张丰斌的记忆里,除了自己一直关注的唯唯以外,偏偏每次不管大小事情,大小训练,都会有个影子紧紧跟随,张丰斌从小到大的经历,几乎所有的秘.密在程程眼里都是曝光过度。 张丰斌心头烦躁着,没有再想什么新话题,索性低头继续看文件,只是目光在文件上,那些数据却没有进到脑子里去。 沉默是种力量,有时候会很温情和谐,但更多时候沉默会让人难耐让气氛压抑,程程坐了有一刻钟,喝完杯里的热茶,终于大致理清思绪,抓起整理出来的文件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完全没有等待对方回应再走的意思,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派。 关门声响起之后,张丰斌一把丢开文件,好几张散落到地面去,深色地板上飘着白色凌乱的纸张,看着更让人烦躁,张丰斌不由仰靠在老板椅上,怔忪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这个吊顶还是程程选的云纹,流畅的线条从这头一直延伸到门口,而地面如果细看就能看到也同样是这种纹路,整体协调又大气典雅的设计,张丰斌的神情却难得出现茫然了。 张丰唯处理完年前的公事,带着他的保镖跟班们浩浩荡荡回帝都过春节。一回到家里,少不得又是一番家人的应对,张妈妈这次还算满意,儿子脸色红润比什么都好。 张家大宅占地广阔,是后来改革开放后把周边地皮老房买下来后扩建过的,主屋是老爷子和老大一家住,老二和老三住在最靠近住宅的左右两旁独栋别墅内,其他有头有脸的分家也都分配了小套别墅在四周,再就是一大堆的仆人保镖的住所,和古时候的旺族权贵几乎相似的做派。 按照惯例,张妈妈给唯唯身边的每个人都封了个特大红包,然后每人派发一大堆年货,再高高兴兴拜托他们来年也继续保护好自己的儿子,然后一长溜的车子出来,把这些人派头十足一个个送回各家去过年,只留下少数每年换班的保镖跟着,李勤方力强在唯唯的坚持下,早在唯唯十八岁后就可以放春节大假了。 年节里应酬都是推拒不了的,张大少哪怕不是首要的继承人,怎么说也是长房长孙,又得老爷子喜爱,跟着老爷子身边接见了不少小辈的拜访,把他弄得头昏脑胀,往年这种时候他一甩手就跑了,今年却安安生生很有样子接人待物。 在老一辈聚会时,老爷子眉开眼笑,听着其他人夸奖自己这个孙子长大了懂事了,最近在魔都做得风生水起,老爷子心底就很舒坦,眯着眼摸着白胡子很是惬意。 倒是张丰斌几次家宴都还一直沉着脸,明显瘦下去一圈,程程照例春节就离开,在哪看到张丰斌都是孤独一个人了,其他小辈很是怵这个二哥,更不敢靠近套近乎。 张丰唯难得看到这样沉默的小斌,拉着他到了自己房间,不免担忧地问:“小斌,你这是怎么了?”心里还嘀咕了一下不会像自己那么倒霉吧,一想起曾经自己厌食的起因,张丰唯赶紧收回杂念。 张丰斌穿着正统严谨的西服,即使在家里也都是这副无趣的打扮,抬手揉了下唯唯的头发,又黑又亮的头发摸着很舒服,“没什么大事情,工作太忙,爷爷……爷爷让我抓紧结婚……”这话此刻仿佛耗尽张丰斌的力量,脸上一丝痛苦一闪而逝。 “啊?!太快了,你都没满26岁!”张丰唯惊呼出声,神色愤然,“爷爷太自作主张了,那些什么大家闺秀私底下生活混乱得很,就是不出去混着玩儿的也都被调.教得呆呆板板的,要么就是学会一肚子勾心斗角的坏心思……” 看着唯唯为了自己唠叨的模样,张丰斌心底好过不少,这事情早在年幼时就认命了,他也没想到临到头心底竟然差点豁出去反抗。 虽然这样愤然,可张丰唯也知道无计可施,除了对自己很宽容之外,爷爷说过的话从不改变,谁去劝都不行,小事情自己去了还有余地,这件算大事了吧,肯定不行,不由唉声叹气趴在沙发上瞅着小斌,觉得小斌真是太可怜了,要做牛做马,还要天天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 这还是第一回张丰斌难以为继他的完美冰山脸,神色总有点倦倦的感觉,就连张妈妈都关切地让人每晚炖了汤让人送过去给他喝,只有这时候张丰斌才会露出点复杂的表情,喝着温热的汤水,呆在冰冷的家里。 他的父母逢年过节就会到处去参加宴会,只要回家遇到张丰斌,张口询问的就是公司在做什么项目,能不能给他们分一点,又或者强势地让儿子一再保证一定会尽快拿到张家商业的当家权,并且保证到时候会给爸妈们足够的钱享用。 后一条,从张丰斌六岁起,每年都要被父母提起很多遍,几乎等同他整个童年少年与父母见面的次数。 张丰斌喝着汤,仆人识趣地躲开了,冷冰冰的餐厅里只有窸窣地声音在响,那是衣服滑动的声音,却听不到一点张丰斌吃东西的声音,家教太过严厉,他的举止早已经变成教科书样板似地一板一眼不能出错。 年夜饭很隆重,张爸爸携着一家人坐在老爷子右首下方,张丰唯二叔二婶带着张丰斌坐在左手下方,三叔三婶带着他那个晋升到少校的儿子张丰赟排在后面,再之后是老爷子兄弟的一些后代,反正超级大的长条桌上坐满了人,一律全姓张,这也间接显示了一点——军政商一体的张家内部斗争错综复杂。 说起张家的厉害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大体来说二代里面张丰唯的爸爸是军人,做到顶了上头没几个还比他高级别的;老二原本是有希望继承商业这一块的,却不知为何被老爷子直接剔除了继承权,硬是做牛做马几十年没讨了个好,也是最看不惯张大少的人,毕竟张大少一出生没几岁就使得老二的继承权被剥夺了;老三自由选择,结果还是选了从军这条路,现在与张家老大一呼一应,甚是权高望重,何况自己的儿子就是军部这块的接班人,在张家他算是最舒心的一个主儿了。 第三代正巧是每家一个儿子,张丰唯是纨绔子弟大小事不管,张丰斌是商业准继承人,张丰赟是军部的接班人,而从政这一块则有旁系大户里面挑选了好几个安排在各个位置上,以后要以张丰斌和张丰赟为首做事情。 张丰唯闷头吃饭,这种时候管你们谁说什么,他除了给爷爷和爸妈回应个笑脸外,一律板着脸吃饭,就连对小斌都尽量视而不见,免得每次他一打招呼,就会给张丰斌招去不必要的麻烦,这些人以为他那时候小不懂事,说话做事情肆无忌惮,却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张丰唯可是记着很多事情呢。 他也不怕这些人,可有一点他不得不多考虑几分,那就是二叔二婶的态度,别以为他不知道小时候张丰斌没少被打! 众人以前对张丰唯更多是隐隐的轻蔑和忌惮,矛盾的心理,一边不屑一边又讨好着羡慕着。今年可不同了,含沙射影有人问他把持魔都的北天分公司的情景,句句带着刺儿,不点名说老爷子也无法呵斥什么,闹得一桌饭几乎要像菜市场一样热闹。 张丰唯心情不愉地吃完这顿年饭,二世祖那批公子哥儿的电话一阵急过一阵打过来催促,说什么难得逮到人,现在他脱离大部队这么久,一定要出去过个狂欢夜。 张大少一走大半年,他们可是想着念着要把他拉回去,说张丰唯改邪归正的传闻听了不少,大多数人却是不信的,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一样,开口就是“谁脑子有病不享乐去找罪受上班啊,张大少最不可能!” 就是这最不可能找罪受上班的张丰唯,拿着手机斜靠在沙发上笑闹几句后,很快被挑起兴致,和家里人打过招呼就冲到紫禁会所去了。 因为是大年夜,很多一般性的场所都不开门,这处私人会所年年照开不误,也就成为一个比较固定的过年销金窟,出乎意料的人多。 张丰唯刚露面,就被一帮子人搂搂抱抱好一阵“感情联络”,不知道多少咸猪手趁机揩油,看着一双双狼性光芒直射的眼,张丰唯只觉得有点头疼,一时间有点后悔出来了。 “大少,可想死我们了。今晚来场大的?”钱三披着狐狸皮率先发出邀请,逮住张大少太难了,去年也发生不少变化,他自己也吃不准明年是否也该过过正经的日子。 “怎样算大的?”张丰唯连连被灌下好几杯纯的威士忌,这才有空和人叙旧。 边上挤眉弄眼的李家小少爷,瞟了好几眼吧台处,才带着点神经兮兮地说:“这会所的背景很牛吧,不是总不待见咱们这批人,哼,爷不知道给他们送了多少票子,竟然还不待见爷们!”这家伙有点喝上头了,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之后才说到重点,“等下你看我买通的人,给这整个场子里的调酒师、少爷公主们喝的水里加药,至于客人……” 桀桀桀……的一阵狂乱笑意,这帮二世祖们乐子玩儿太多,肆无忌惮惯了,看这家会所不顺眼由来已久,只因为这家店平日氛围偏干净,不是给二世祖们瞎玩闹的场所,可每年春节还就这里比较上档次。 用得都烂掉的小手段,偏偏这些少爷们用起来百试不爽,张丰唯心头一跳,一听下药给调酒师,竟然下意识就去吧台扫了一圈,回神后暗骂自己神经病,丁泽那个神龙不见首位的家伙怎么可能在这里呢。 这么一说又说到张丰唯的痛处——对上床这档子事再也没以前的疯狂劲儿,工作之余万能的右手君都用上了,却就是不想让李勤他们找妞儿回来。 钱三笑够了,推推张丰唯,问:“怎样?大少要几个?这么久没玩了,要不要来点新鲜的?配齐一套儿怎样?哦,这里的人干净,我们打听过了……” 其他人忙附和,听说要来全套,个个神勇起来,好几人目光瞟到张大少的腿间,那里没什么反应嘛,灯光下的张丰唯有种令人眩目的性感,一阵吞口水的声音。 张丰唯架不住起哄,所谓全套就是调酒师一人少爷一人公主一人,这里没有店内指定的mb算下来只有三人,以前也不是没玩过,既然今晚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发泄,默认了。 “太爽了,我马上去招呼人,预计两个小时后见效……”一人摇晃着离席,想象着整家店的人全部倒下只有他们是清醒的,就不免更加神经质地兴奋起来。 为了等一会儿玩得疯狂些,这批十来个二世祖彼此灌酒也更加频繁,张丰唯挥开那些莫名的情绪,身体内潜伏着的曾经风流无数的因子活跃起来,半眯着眼对接下来的游戏兴致高涨了。 丁泽今晚独自一人在公寓里弄了一锅大杂烩吃完,躺在大沙发上看无聊的春晚,看着看着看不下去了,索性换了一套紧身黑衣裤,脚蹬野战的高帮靴,整一个酷男形象,满意地出门猎食。 才出门三分钟,紫禁会所的值班经理,丁泽一个半熟不熟的朋友,调酒师培训工作倒有不少是他给介绍的,打来电话问问丁泽能不能顶班,别奇怪,丁泽不是第一回去顶班了,只因为紫禁会所里面的从工作人员到客户都相对干净有层次,你情我愿玩儿得豪爽的人不少,于是成为丁泽好几次年节里猎食的首选场所。 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丁泽满口答应,招了辆的士直奔位于东大街的紫禁会所。 丁泽这时候还不知道他与张丰唯他们的作战计划正好是前后脚的关系,别人放完药,躲一旁喝酒等着好事临头,而这种药对丁泽来说,实在无伤大雅起不了作用。 每年都是如此热闹,丁泽帮着调了不少酒,潇洒的身姿,帅气的笑意,酷酷的又带着点青葱的阳光笑意,如果张丰唯看到这一幕,定然要掉下眼珠子来,这家伙又把假面具带上了。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丁泽履行完任务开始猎食,三分钟就勾搭了个影视明星,丁泽不挑身份,只挑身材,脸孔都不太在意,男人么,只要不是歪瓜裂枣,总会有一两处亮点的,身材棒后面紧实温热,比什么漂亮面孔都实在。 影视明星自诩不凡,压低着不伦不类的帽檐儿随着丁泽挑了个后面的房间,有点像酒窖的仓库房,他想着这是个雏儿正要提议到楼上的宾馆房间去,冷不防丁泽在黑暗里一改阳光形象,露出犀利的爪牙,单手就把这明星制住了。 “嗤啦”一声响,明星身上那套名贵衣服被撕开,丁泽冷静又桀骜地边动手边说:“今晚老实点我会让你欲罢不能,我不喜欢用强,别惹我。” 淡淡的声线,低沉磁性地在耳旁响起,明星在那双技巧娴熟的手中很快就被挑逗起欲望,没几分钟软下来,忘记一开始想要的是自己在上面的结果。 丁泽身体中欲望横冲直撞,他不是会让欲望控制的人,只是不想去压制,追寻本.能而已,性只是他生命中的必需品,就和人必须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充斥着酒糟气息的仓库,墙面是毛糙的裸墙,摸上去凹凸不平,把人翻个身,丁泽正要提枪上阵,猛然发现这人软绵绵的不太对劲,但动作却变得急躁起来,丁泽掐着对方的下巴颏看那双眼,顿时了然——被人下药了。 丁泽不喜欢这样的做法,性本来就要在清醒中才能感受到极致的欢愉,就连上床都需要药物补充,那只能说明这男人不行! 他可不想自己被冠以不行的称谓,兴致一下没了,明星贴过来的软绵绵炙热的躯体只能让他心烦,看了下这人的状况,不算太严重,这应该是以昏睡为主性欲为辅的药,哪怕不疏解熬过去也不会对身体有影响,丁泽把人往酒窖中的一把破烂椅子上一放,有技巧的让他昏睡过去,整了下衣服拉开门出去了。 没走几步,他就发现不对头,走廊上东歪西倒都是人,有客人有工作人员,意识到出事了,丁泽几步就隐藏到阴影中,步履如幽灵般朝着有人声的角落走过去。 “怎样?所有人都倒下了?”一人哈哈大笑过后,对着穿侍者衣服的男人问。 “是的,全部放倒了,两个小时在店内不会有人不喝水不喝酒的,我们刚才检查过一遍,没有发现清醒的人,门上挂了休息的牌子不会再有新客人进来了。李少爷,这里面的客人绝对不能动,动了客人我逃到国外也会被他们抓回来的……”那人不亢不卑解释着,既不为自己做的事情觉得不妥愧疚,也没有因为做了这样的事情而沾沾自喜。 “得了,今晚你们就走,明天一早人就在国外了,我们保证不动客人,这总行了吧,其他事情我们的人会办好的。让开,别碍事,爷要好好爽一把……” “大少,你看这个怎样?是你喜欢的类型,宽肩细臀腰肢不错,脸也帅气……”钱三凑前,他们早有预谋自然带了不少手下进来,客人区确实没人去动,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万一动错人给家族引来大祸可就不好了。 张丰唯也喝了不少酒,特意加了点料,此时狭长的眼眸迷离了不少,恍惚里看钱三介绍的人脸孔和记忆里那晚第一次见丁泽时很是相同,当下点头首肯了,随后放下酒杯抬起那人的下巴,凑近看越看越像,很是满意地说:“就这个,其他不用了,留给你们。” “嘿嘿嘿……大少客气了,紫禁会所的人也许就这么一次一网打尽的机会,怎么能只来一个呢,不如我给你再挑两个一起送进去吧,放心,房间我们早就预定好了,给你的还是最好的1608房……”钱三也不管张丰唯是否同意,指挥着人把三个人往房间送去。 其他的少爷们不甘落后,只是有几个人稍微不满意这回不是大房,听不到张丰唯那性感的喘息声,更是看不到那狂野的律动。 这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张丰唯对此一笑而过,满意于自己完美的身材和声线,量谁也没胆子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暗地里充满淫.秽的隐秘目光,是最好的调情药了。 丁泽听着对话,再看熟悉的二世祖们的脸,当下就知道这帮败家子又在玩下三滥手段,听闻不动客人,他抬腿就要走,懒得介入这种纠纷,明天怎么闹都是这些二世祖的事情,冷不防听到藏在记忆里不知多深处的声音蹦出来。 张丰唯! 丁泽咬牙切齿在心头把这三个字嚼烂了似地,刚开始一瞬间他还有点庆幸据说近期张丰唯在魔都做得有声有色,想必不会出现在这种荒唐聚会上,却不曾想三分钟不到张丰唯这个渣滓再次刷新他在自己心底的下限。 咔嚓一声响,钱三忙指挥人过去看那个角落怎么会有声音,下人看过回来说是一个装饰品掉地毯上了,没人,估计东西一开始就没放稳。 看着手中被扯断的金钱橘枝桠,丁泽额头一阵黑线,总是遇到张丰唯的事情就没法冷静,差点暴露,在他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时,人已经极度靠近1608房了。 渣滓就知道祸害人!这种人有什么好惦记的,这种人凭什么可以肆意□别人……丁泽只觉得血液不受控制地沸腾着,浑然忘记刚才如果张丰唯不出声的话,他完全不在意二世祖们要做什么龌蹉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姚三俊说的恭喜入v的手榴弹,泪奔了~~ 交代的事情比较多,不好分章节,干脆发一块儿了,这算加更吧,算的吧,嘿嘿~~ 加更呼声太高咱努力了哦~~特别是给力的长评君~~ 唯唯我实在不想吐槽你了,就这么还上赶着撞上去啊~~捂脸,明日是妖精打架的一章,要加更分两章还是单章足分量啊~~ 第36章 .妖精打架〔上〕 张丰唯推开前来搀扶的人,他还不至于醉到这种程度,不说千杯不醉那么夸张,真正醉到不省人事的次数屈指可数,酒醉误事,张丰唯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你赶紧到那边去帮忙。”钱三把下人支走,谄媚地靠近,望着张丰唯两颊酡红,皮肤细腻光润,差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一把,好在紧要关头刹车,额头冷汗一下冒了出来。 但凡惹得张丰唯不快的人,下场没一个好的,神不知鬼不觉真不知道谁使的手段,钱三门儿清知道定然不是正主儿。 “钱三,有什么事等开年你联系我。”张丰唯眯着眼,了然地颔首说。要说围着自己转悠这么久,没有所求那是不可能的,但两人都是有身份的大家公子,张丰唯不会动这些人,不管谁脱光了躺倒在床上,他也不会去招惹,钱三算是聪明的,还知道投其所好迂回作战。 看他这么上赶着,张丰唯以前觉得挺乐呵,现在却有点厌烦了。 终于得到想要的承诺,钱三嘿嘿直笑,一点没有被揭穿的尴尬,这社会足够现实,脸皮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推门进入的瞬间,张丰唯心底咯噔了一下,这是个大套间,明明看不到内间,可张丰唯却有种危险的预感,晃晃头,他扯扯嘴角嗤笑了声,总不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还以为个个都是那臭小子丁泽呢。 一边走一边扯开衣服,要说身体多么燥热迫不及待还真谈不上,张丰唯一直没闹明白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事情,他只好用以前风流过度身体需要休息来敷衍自己,怎么也不肯承认一些什么,今晚难得有兴致,即使是个相似的人也无不可。 进入到里间,张丰唯没多看朝着洗澡间走去,只眼角隐约看到床足够大,三四人平排睡上去随意运动都不会滚落地上,比起一般人家的房间都要宽敞,这套房大概没少被人用来做多人的活塞运动。 冲着热乎乎的温水,张丰唯心底酝酿着情绪,右手抚弄揉搓了好几下小兄弟,渐渐有了感觉,他才满意地关了龙头,扯过一条雪白柔软的大毛巾擦着头发往房间走去,酒精醺醺然被热水刺激得走路都一晃三摇,正是最佳的兴奋度。 “真麻烦。”张丰唯看着陷入沉睡的三人,两男一女,不满意地嘟囔一句钱三的多事。他出手挑起最右边那位的下巴,想象不出闭上眼的人如果张开眼睛与记忆里充满侵略和不屑的眸光是否会相同,马上又抛开这种自虐式的想法,张丰唯苦恼着要亲自动手推开两人。 他会动手吗?当然不可能了,张丰唯只是伸出脚直接把人一个又一个踹了出去,扑通扑通两声,那两人直接被踹到左边的地毯上,是生是死是否受伤反正不在张丰唯的考虑之中。 被踹到地上的人一旦意识稍微清醒,药效就会起作用,这药如果睡过去时间到了醒来也只会以为自己做了春梦般难受,很少有人会怀疑中计,这也是这帮人敢这么玩的原因,但如果中途醒来,那当然会受影响了。 应该醒的没醒,不应该醒来的两人倒是自然扯着身边的人哼唧着抚摸起来了。张丰唯点燃一根香烟,就那么倚靠在床头,□半硬的小弟弟在大毛巾上凸出一坨,放空的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啪”一声响,房间突然陷入黑暗中。 原本灯光就不明亮,是带着暧昧气息的彩光,现下被人按掉开关,拉起的厚重窗帘也没有星光能够穿透,张丰唯脑中停滞两秒钟,拿开香烟喝道:“谁?” 黑暗中有慢慢靠近过来的影子,更加漆黑的一团,张丰唯直觉知道这是个男人,他并没有特别惧怕,从洗澡出来后就有种挥之不去的预感,现在不过是验证了而已,他倒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在这种地方设计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是把自己叫出来的那些朋友,张丰唯可以肯定这一点。 原本还镇静的张丰唯,在对方的手掐住自己下巴时,顿时惊慌起来。这个触感太熟悉了,是丁泽! 只有丁泽会用这个手势掐住自己,一只手就能让自己动弹不得,果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除了丁泽还会有谁呢。 惊慌了几秒钟,张丰唯两手猛然扒到丁泽的手腕上使劲一扯,身上皮肤不知哪里还被掉下来的香烟烫了一下,这点红光立刻被掐灭了。 “丁泽你……” 还没说完,猛然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欺上来,这回任他怎么掰都掰不动丝毫,呜呜声中涎液不由顺着嘴角漏了几滴出来,低落在丁泽略微粗糙的虎口上。 丁泽猛地深吸一口气,再也忍不住把张丰唯推倒在腾出位置的床上以嘴封住他的呜呜声,他不要听这张嘴骂出那些混帐话,更是对刚才张丰唯拨弄床上另外那人的动作非常不满,这一切就像梦游似地不受控制,丁泽想着自己是为民除害救人一命,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脚下顺势一踢有技巧地把还留在床上的另一人踹到地毯上,落地的声音比起张丰唯那两脚轻微多了,那人自然没醒。 张丰唯简直要崩溃了,丁泽的舌头就像一条蛇一样强势扫荡在口腔中,凶狠得如那饿到极致的野兽,强硬的吸吮要把自己的舌头整个拔出去吞到他肚子里去一样,光是这样还不够,丁泽的手就像有魔力一般碰到哪里,哪里的肌肤如油遇到火,一点就着,烧得张丰唯的神经都滚烫起来,连自己是谁都要忘记了。 一直没什么精神的小弟弟立刻像是打了兴奋剂,雄赳赳竖立起来,像一杆标枪似地戳着身上霸道的人,挤压在两个人之间摩挲着,毛巾在推倒时就摊开了,摩挲在丁泽硬硬的裤子上,不时还刮擦到裤裆上的拉链印子,好在隔着布料,但也是又疼又爽。 张丰唯要疯掉了。 他不是要骂丁泽,他只是搞不懂丁泽为什么在这里,自己的小弟弟为什么在他手中就能硬得像个处男一样,经不起他的撩拨,更不谈这么要人命的深吻,窒息感不期而至,张丰唯觉得丁泽一定是要在床上杀了自己,还是用这种最操.蛋的吻到窒息的方式。 两人难道不是了结了么,这时候还来索命算哪样! 在失神的瞬间,口中的舌头退去一点,变得温柔起来,勾撩着齿间的缝隙,暧昧粗重的呼吸喷在鼻尖,再被自己大口大口吞入腹中,张丰唯觉得活过来了,却浑身上下都是丁泽这厮的气息,由内到外全是,他的气息顺着喉咙进入肺部,转一圈出来,然后辗转进入丁泽的体内兜一圈又出来,不停地循环,直到两个人不分彼此。 冷不丁,这个文艺的想法倏地迸出来,张丰唯只觉得腹间凶猛的热意滚烫而至,小弟弟在摩擦中又再次大了一圈。 这个细微的反应,被丁泽感应到了,他这才满意地退出舌头,描绘好一会儿张丰唯的唇形,饱满的唇被他蹂躏到肯定肿了,这厮才舔着唇角细细沿着脸颊直到耳垂,轻轻含在嘴里吸吮一番后猛地一咬,听到张丰唯大叫一声痛,他才用自己特有的性感声音说:“你的身体记得我,张丰唯,今晚你自找的。” 记忆里张丰唯会骂人,还会诅咒对方的家人,丁泽阴寒着目光,与手中舌尖做着热切的动作完全两极化的冰冷目光,不给张丰唯任何说话的机会,不知从哪里扯来的布条一把扣进张丰唯嘴巴,如前两次一样绑住了。 张丰唯一瞬间愣了,从丁泽的话中醒过来,身体仿佛直直坠入地狱似地发寒。 他承认自己的身体记住丁泽的侵略,疼痛肯定有,但丁泽的技巧太好了,没有润滑都能顺畅地进入,更何况他就像个最优秀的猎人知道猎物身上所有的弱点,敏感处一一被他开发出来,第一次整整快三天的调.教,在第二次之后张丰唯才有点恐慌地发现身体的不同。 灯灭后叫出丁泽名字的瞬间,张丰唯就知道今晚逃不开了,从自身很久没好好发泄过的身体出发,如果是丁泽他自认今晚没有胜算,脑海里破天荒反而有些道不明的期待,想要来点疯狂的行为。 不过也只是今晚,张丰唯可从未认输过,以后的日子长得很,丁泽敢做这一次,张丰唯就定然敢以后想办法压回来,在这点上,张丰唯突然开窍了,两个都是男人,丁泽无论哪方面都比自己强,他只好这次认栽,再以这次为起.点,争取下次赢回来。 只是丁泽的话丁泽的狠厉犹如一把刀一样再次插.入心头,张丰唯一瞬间愣住了。 丁泽的话虽然无情,除了绑住张丰唯的嘴巴外,倒也没有用武力折腾人,就像丁泽说的张丰唯的身体记住一个人的味道,这是不受本人控制的习性,只需要在这具滑爽又紧绷的身体上摩挲揉搓,一点点让对方燃烧起来就行,何况这个笨蛋还在关键时刻怔忪了一下,更是给了丁泽机会快速撩拨起男人的性.欲。 听着对方解开衣服的窸窣声,听着皮带扣吧嗒的声音,听着衣服落地的声音……张丰唯还听到地上也有喘息声传来,他才注意到那两人同样陷入□的快感,毫无理智在进行。 张丰唯猛烈动起来,他不要在这种情况下被丁泽侵入,以前可以接受群p,但和丁泽在一起时不行,他也不确定等一下那两人会不会突然清醒过来。 “怎么了?”丁泽的声音沙哑着,停下手中动作凑到张丰唯耳旁问,黑暗中两双晶亮的眸光交缠在一起,有过夜视训练的丁泽,看出张丰唯眼中一些莫名的思绪,忽然逃避似地移开目光把人搂在怀里。 张丰唯闹不懂他的意思,看他没理解也不动,而地上的声音越发响了,眼看就要进入关键时刻,张丰唯急得整个身子都像蛇似地前驱后拱,试图摆脱丁泽的钳制。 “别动!你保证不骂人,今晚我不绑你,行就点头。”丁泽突然开口说,语调听不出什么,只是声音低沉磁性得要人命。 猛烈地点头,生怕对方下一刻反悔似地极速,好几下都磕在丁泽肩上,直把自己震得生疼,张丰唯体内燥热得像个火药桶。 丁泽了然一笑,呵呵的声音划破黑暗的隔膜,吻了下张丰唯的额头,这个动作让他自己一愣,很快掩饰过去动手解开张丰唯后脑勺上的结。 “弄昏他们。”张丰唯吞着津液让嘴巴合拢起来,艰难又焦急地说,伸手推在丁泽的胸膛上,比自己硬朗的肌肉块,上面有一些细微不平的痕迹,指尖不小心划过对方心口处,那里也有个小小的凸起,张丰唯知道不是□,心底不由疑惑了一下。 丁泽拍拍他像是在警告,一手撑着床板轻巧翻到地上,只听沉沉的两下声音之后,那让人烦躁的喘息声摩挲声终于停下了。 房间有一瞬间的寂静,空气仿佛也无法流通,凝固成一个永恒的瞬间。 “你开灯,我不要在黑暗里做。”张丰唯没动,身体绷紧了一下又自我调节着放松下来。 如他所愿,丁泽开了外厅的一盏壁灯,朦胧的光芒透过开着的门射进来,视野正好,不太亮也不太暗。 张丰唯全身裸着,半躺在大床上,屁股下是雪白摊开的大毛巾,床的底色是艳丽的酒红色,横陈的男性的躯体,没有一丝柔弱,令人喷张的薄薄的肌肉层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反观丁泽,衣衫只是凌乱,唯一光着的是双脚,不知何时那对野战高帮靴丢在角落里,犹如一头狂暴野性的猎豹,随时都会扑上去把猎物撕咬吞咽下肚。 两人的目光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就这么直勾勾互相望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天使鱼宝宝、流水的地雷哦o(n_n)o 一章太长拆了,11点更新今天加更,补偿之前丁丁出场太少的戏份~~嘿嘿,这下足够肥了哦~~ 上次说他们之间播下的是种子,这回发现种子发芽了有木有~~ 正巧我种了三株爬藤蔷薇,不知道哪个先开花啦~~ 看看我种阳台的花 第37章 .妖精打架〔下〕 对视有半分钟,张丰唯勾起一抹笑容,修长的手指朝着丁泽指去,“过来。[]”语气那么的慵懒自在,没有丝毫扭捏羞涩,坦荡荡得不像在行□之事一般。 这是张丰唯性格里的洒脱,张扬的性子遇事放得开,只要他想通了就不会多纠缠,何况,这朦胧灯光下小唯唯只有更精神,再这么呆望下去,他怕自己的万能右手会出动了,隐在门外的丁泽黑衣黑裤,充满男人侵略性的眸光让他更像野兽不像人,拥抱他享受他,除了这张丰唯想不出其他了。 丁泽喉头滚动想说点什么,不一样的张丰唯让他有点意外,幽深的眸光终于有了一点波动,随即又怒意滔天,脑海里黑色小恶魔挥舞大旗在控诉张丰唯这副风流模样不知道给多少人观赏过,看看这没节操的勾人动作,白色小天使却温情脉脉诉说只有自己进入过这副躯体。 他沉默着上前,慢动作般痴迷地抚上每一寸肌肤,继续刚才黑暗里未完成的动作。 不管怎样,这时候让他停下绝不可能,本来今晚就是出来猎食,放过了一个明星可以,放过此时勾人模样的张丰唯却不可能,他同意他的小兄弟也不会同意,天知道到底是他还是他的小弟弟更思念那该死的欢愉。 那两次销魂的时光,让人食髓知味。丁泽只记得嘲讽张丰唯的身体记忆,却忘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干柴烈火碰到一起,再次拥抱彼此的身体,就好像对方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身体那么契合,两人突然都有种天荒地老的错觉,可惜世界没有那么多心意相通的契机。 两人的手同时不甘示弱地在对方身体上耕耘,抢着要放倒对方,娴熟程度相差无几,两人一边享受一边还在心底咬牙切齿算计着对方不知道祸害过多少人,当下放开了真如那妖精打架似地粗重的鼻息交错在一起,结局当然是丁泽稳操胜券提前给张丰唯开拓,失了先机张丰唯也不在意,随着身体的快感尽量放松身体,前一次丁泽太过凶狠的记忆还在脑海里,可不想再来一回。 “真乖,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丁泽说着甜腻的话,手掌满意揉搓着饱满的臀瓣,手指从一根慢慢增加,对方配合他就会是个最好最温柔的top,而在情事中就只有肉.体快感存在,话语立刻显出不同来。 “好好侍候着,不许弄疼我!”张丰唯说完命令,想要伸手抓住丁泽的头发让自己平衡点,一把抓在寸头上滑溜了过去,这真是太不公平了,换上嘴巴咬在丁泽的肩头上舔舐起来。 两人身高差不多,这是张丰唯自我催眠的结果,实际丁泽比他高了3公分,但后面有手指在挑逗,张丰唯想要弓身咬上丁泽胸前的红果果却很困难,好在他坚持要面对面,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咬,一定要咬够本! “你真是属狗的……”丁泽皮糙肉厚浑然不在意,那点疼痛的刺激反而让他狼性大发,待会儿这家伙就会知道自己惹下什么麻烦了。 “下次再让我撞到你给人玩这种下三滥手段,我就真的把你操到一个月下不了床!”丁泽做完前.戏进入前恶狠狠地叮嘱,换来张丰唯砰的一拳。 “丁泽你别得寸进尺,你没资格教训我!今晚你到这里来是不是找人做这事?下次……啊……”张丰唯的手被一把抓住,才反驳两句就被毫不犹豫地贯穿,是直接一撞到底的那种凶狠做法,撞在丁泽记忆里敏感处。 缓慢又爽快地抽动两次,丁泽拨开张丰唯额上的黑发,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来调酒的。工作。”浑然不记得自己还吊了个小明星呐。 “鬼扯!”张丰唯当然不信,隐忍的呻吟声快要冲破喉咙迸出来,他不想显得这么快败北,两腿猛然大开卷上丁泽的腰部,更贴近到丁泽的胸膛处,激烈舔舐到丁泽滚动的喉头上,满意听到他的闷哼声,当下畅快地配合起来。 丁泽的开拓非常到位,被贯穿也只是肿胀感强烈,又麻又痒,没有撕裂的剧痛,张丰唯刚想表扬几句,丁泽的反攻凶猛如怒浪拍岸,放开他的身体转而拖住他的腰部次次朝着敏感处撞去。 “嗯……啊啊……禽兽!轻……” 张丰唯的嘴被丁泽的唇封住,剩下的话只好吞在肚子里,嘴不能用了张丰唯瞪着水雾的双眸以示抗议,却看到丁泽眼中明显的不允许他骂人的威胁之意,贴合处也开始最原始的一波比一波强劲地冲击,舌头又被卷着吸吮着往外拖,霸道地搅合得嘴巴都合不拢,张丰唯不由气势一弱索性享受去了。 抱怨有屁用,张丰唯灵光一闪,一个动作下意识做了。 “妖精,别夹这么紧……”丁泽倒抽一口冷气,才正要开吃大餐呢来这么一击,啪啪两巴掌打在对方滚圆的臀瓣上,这种要命的时候还搞恶作剧,差点就这么缴械了,感情张丰唯的报复在这儿等着呢。 张丰唯没经过判断做出的动作,自己愣了一下,立刻被两巴掌打醒,这种调情方法历来只有他用在别人身上,没想到在丁泽这里吃了亏,既如此干脆继续,就不信丁泽是神仙还能坚持。 丁泽的汗水从阳刚的脸庞滴落,忍耐着张丰唯故意使坏的手段,他没想到这人竟真的放得开,还敢用后面收缩的手段,温暖潮湿的包裹真是又紧又绵,进去时完全包裹住出来时还带着一股子吸力,快感没顶般降临,你情我愿的律动真真销魂,不想让张丰唯这么得意,丁泽恶意地手指一转,略带粗糙的指尖刮擦着小唯唯,哑着嗓子说,“别惹我,小心我操你后面做到这里射出来。” 邪恶的手指堵住小唯唯的顶端,猛一下让张丰唯想起丁泽的恶趣味,他会在你要释放时箍住出口,也会让人做到失禁,在床上完全就像个淫.荡的恶魔满口都是下流话…… 感受到一阵不受控制的收缩,与刻意施为不同的规律颤动,丁泽满意地享受这送上来的美味。 张丰唯虽然这次是受,但他一直与丁泽在节奏上前着主动权,哪怕中途被丁泽捏住要害威胁,张丰唯还是凭着过尽千帆总结出来的技巧,享受了一把心理上压迫丁泽的餍足。 换个人的话弄不好反而会有种被受的人上的感觉,只是可惜他的对手是强悍到变态的丁泽,到了后半夜,张丰唯体力快速下滑,除了还能呻吟之外也没力气数落人了。 遇到不爽快就乱骂丁泽的做法,一次就被纠正过来了。 丁泽依然生龙活虎,越发贪恋这副身体,像这样在床上势均力敌的对手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不使用蛮力单靠技巧的话真是差点就输给对方,而正因为得到如此不易,享受起来愈发显得通体舒畅。 心底的小恶魔早就举起小黑旗警告他这样是不对的,后果会很严重,可进入的地方温暖得让人流连忘返,这副精心养护的身体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碰触的妄念油然而生,像是感觉自身的失控,后半夜的丁泽就在冷酷与热情中激烈摇摆,时而对张丰唯做出一些连自己都诧异的温柔举动,时而又泄愤似地把张丰唯拧成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弄死我的话……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在又一次被进入时,醒过来的张丰唯不骂禽兽了,下了个更加霸道狠辣的怨咒,然后耗尽力气死死夹住,让丁泽又抽了一次冷气,之后自己没力气了才放开,哼哈地随着撞击直喘气儿。 丁泽没回答这怨咒,盯着闭上眼的脸庞,是□后的餍足神态和疲倦,不由放松下节奏,欺身上前亲吻眼帘,惊觉自己又做了这种动作,也不知对方是否能感觉什么不同,起码前两回张丰唯是从头到尾都在反抗而没有回想过这些细节,庆幸还好没被发现,丁泽干脆双手一搂把人搂过来翻到身上换为骑乘式,凶猛地抽.插起来。 翌日天还没亮,暗沉沉的估计也要有五六点了,丁泽才餍足地把两人打理清爽,把地上的人扔出走廊,入眠才没多久就被吵醒了。 套房的门被拍得嘭嘭作响,起码是好几个人在外面吵闹着,张丰唯在怀里安静睡着,脸上身上有点发热,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受了凉,丁泽把手抽出来,望了两眼转身趴着睡觉的人,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刚才扔人出去时就有预感了,毕竟声音吵闹得很。 门外的钱三他们懵住了,怎么张大少的房内出来的是个陌生人!? “你是谁?你把张大少怎么了?”咄咄逼人的追问,钱三和几个二世祖快被折腾死了,顾不得细想其中是否有隐情。 昨晚真是闯了大祸了,原本以为这次玩儿的只是些工作人员,谁曾想后半夜就东窗事发,而紫禁会所的老板能力了得,竟然敢在大过年里一家家往这些二世祖家里打电话,慢条斯理说着他们做下的祸事,这不天还没亮呢,会所外一长溜的豪华车子,各家老一辈人可没脸来,派来的全是新一代能够说得上话的主事人。 大多全是这批二世祖的哥哥们,或者是年轻一点的叔叔舅舅,总之能够成为纨绔子弟的一般在家里都不怎么受重视,破罐子破摔只会越来越差,这里面唯一不同的是张丰唯。 钱三李家四少等人这次敢玩儿也是仗着张丰唯在,这个计划很大一部分实施的原因就在于张丰唯是否前来。 丁泽懒得理睬这些看上去色厉内荏的二世祖,敢做就要敢承担后果,轻飘飘地反问:“有事吗?” 和颜悦色地问话看不出心思,二世祖们平时趾高气昂惯了,一看对方有礼就认定这是个软弱可欺的主,谁的手直直伸过来就要推开挡路的人。 走廊上热闹得很,各家的长辈一个个揪着闯祸的人黑着脸领走,有脾气暴躁的直接就拳打脚踢教训起来,二世祖和一竿子手下嗷嗷大叫的声音震翻了天,丁泽看到门口这几人凶狠的样子,但目光里分明是脆弱的,带着惊慌的神色不停朝着门里瞅去。 一看就是在搬救兵呢。 丁泽正要出手阻拦,冷不防钱三不顾身份扯开嗓子就吼了起来,“大少,张大少,快点出来出大事情了……” 其他人一看,不知道是谁家的长辈就在几步外了,纷纷叫唤起来,简直就像一群找妈妈要奶吃的混账小子,丁泽沉下脸来,出手一推划开几人的手脚,砰一下把门关掉了。 张家过来的是张丰斌,他们家是最后一家被通知到的,这也是会所老板的计策,闹得越开越好,让你张家再势大也压不下去。 张丰斌心急火燎,一再向伯父伯母承诺定然会把张丰唯完好带回家,会所老板说得含含糊糊,具体人怎样是否受伤什么的一概不知,又不确定是否会闹出丑闻,张家的老辈人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出现。 张爸爸在家里急得张口就要臭骂儿子,可一看妻子那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又心软下来,一大早天还没亮呢,闷声坐在卧室里发火。 会所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就把客人都安置好了,药效几乎都消失了,事实连查都不用查,这帮子无法无天的人光明正大就呆在会所配置的宾馆房间里胡闹呢,啼啼哭哭的会所工作人员一抓就是一个,把会所的人气得有人马上要前去揍人。 乱糟糟的景象,真有种警察扫黄的架势,那些二世祖们狼狈的样子和嫖客被揪住时没什么区别,几个妄想通过张丰唯躲开这次劫难的人希望落了空,垂头丧气地被人压着带回去了。 丁泽没有再上床,坐在外面厅上叼了支烟,他在考虑是否有必要与张丰唯谈一谈,更是扒拉着自己的板寸头,陷入一种不太妙的自我厌弃中――有些东西埋在心底不该翻出来。 张丰唯显然也被吵醒了,正因为没睡够而闷头躲到枕头中,天塌下来也没有自己睡觉重要,个死丁泽起来也不知道送杯水进来,不会是偷偷溜走了吧? 似乎无法想象丁泽开溜的模样,张丰唯的睫毛闪了几下,人清醒了点,昨晚就知道今天要闹的,他并没有很在意,只是想着过年还要联系李勤前来处理事情有点对不住那家伙。 就是这时候,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不急不缓,沉稳有力,有种一切握在手中的错觉。 丁泽叼着香烟走上前,不出所料,来人是张家人,准继承人张丰斌。 黑色的裤子挂在腰上没系皮带垮垮的样子,再往下一点就要看得到耻.毛了,上面敞开着套着宾馆配置的睡袍,入目就是一片精壮的胸膛,八块腹肌凹凸起令人遐想羡慕的力量感,脸上是慵懒餍足的表情,眸子一闪而过的是一丝恼意? 张丰斌不太确定,光是这张脸就让他有种一拳揍扁的冲动,这是个危险的男人,他还不得不在后面加一句――还是个性感到致命的男人,唯唯会很喜欢这种类型。 “你是谁?为什么在唯唯的房间里?”张丰斌的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斜睨着丁泽,说话带着唯我独尊的气势,与二世祖们一样从来不会自报家门。 脸上就差写着不认识我是你的错几个大字了。 丁泽这回没有赶苍蝇地架势,把来人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张家的商业界继承人也不过如此,很奇怪的是,以前看张丰斌的资料时什么异样感觉都没有,可今天就是有种想要一争高下的冲动。 想想而已,未弄清原因丁泽不会轻举妄动,退开几步转身就要进卧室,既然张家人来了,丁泽准备撤了,不方便谈话正好省去尴尬,下了床人清醒了,丁泽莫名的就是不愿意再与张丰唯有什么瓜葛,不完全是老爷子警告的关系。 而昨晚,那只能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一夜情。 张丰斌没想到还有人敢无视自己的问话,原本就看丁泽这模样不爽,他这时候还以为这人是唯唯的小情儿,念着唯唯那护短的脾性,吃不准这个小情儿现在是否受宠,不欲显得自己很没有教养,但被无视这种际遇可就不是他能忍受的范围了。 “站住!凭你一个小小的招待也敢不回我的话?!”张丰斌的声调并没有提高多少,语气却猛一下阴寒下去。 小小的招待? 丁泽一瞬间就明白张丰斌的意思,会所闹得沸沸扬扬,难怪他会这么想,唇角咧开一抹笑意,丁泽缓缓转过身,随手把香烟按灭在贵重的装饰架上,似笑非笑地说:“张丰斌,久仰大名。”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弋的地雷o(n_n)o 呃,坑爹的标题吧,嘿嘿~~~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嗷嗷~~终于碰面了~我肿么觉得比丁丁与唯唯见面更让人激动啊~~ 我会悄悄滴赠送vip留评积分,25个字一分哦,大家不要在评论里面提起哈,咳咳~~我什么也没有说遁走~~ 第38章 .两虎相争〔上〕 张丰斌瞳孔猛然一缩,有种凶兽迎面扑来的感觉,立刻做出防备的架势,脑海里快速搜寻这个人的资料,没有,什么都没有,如果见过的话肯定记得住,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别装神弄鬼,这里没你的事情,回头会有人送支票给你,出去后老实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走吧。”张丰斌维持着良好的教养,收敛掉戾气,说出的话却是陷阱,看对方如何应对就能猜到身份了。 丁泽诡异的目光再次审视了一番,想起沐风那里的调查资料,想起张丰唯身边一些不合常理的异动,以为这就是自己把这人摆到对手层面的原因,倒不急着离开了。 “哦,我以为‘你走吧’这句话应该由我这个主人来说。还是说,你需要喝杯茶再走?”丁泽淡定地瞥了卧室一眼,半敞开的门里面静悄悄的,想也知道张丰唯听到对话,不出来是为何?不出来也就罢了竟然还不出声,不由好奇心起了那么一点点。 即使是张家内部人,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两兄弟关系多么的好,他们早已经习惯人前一副面具人后另一种人生,越是大家族隐私越重要。 “胡闹。唯唯?”张丰斌黑着脸呵斥了一句,只以为这男人恃宠而骄,偏还不好对他出手,和一个以色侍人的人吵嘴有失身份,干脆拔腿朝着卧室走去。 “慢着,我想你最好不要进去。唯唯?他在睡觉没醒,昨晚累到他了。”语气暧昧不明,语调更有点阴阳怪气,透着主人不自知的某些东西。 “谁给你权利这么叫的?”张丰斌就像个被侵占地盘的雄狮陡然凌厉起来。唯唯这个名字,除了张家主宅几人就只有自己这么叫,再往下的堂弟们全部是尊称一声大哥,而外面人,还没有谁有那个胆子,就说张丰唯也是不同意的。 后半句话张丰斌根本没听进去,除了在一个人身上吃过亏之外,张丰斌知道唯唯不会吃亏,又或许他下意识不愿意相信而故意忽略了,只像一头维护地盘的雄狮张开利爪。 丁泽呵呵笑了两下,舌尖上滚了两个字没有再出口。 他相信名字有魔力,不能随意叫唤,叫着叫着一不留神刻在心头就擦不掉了。 张丰斌被他的笑声弄得怒意横生,在经过他身边时忍不住出手推了他一把,本意只是让他离得远点别挡了自己进卧房的路,没想到这人倏地一变,从一头慵懒的无害宠物变成一只杀人无形的猎豹似地,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反被哗啦啦震得连退几步撞在装饰架,架子上的花瓶罐子工艺品等等全都摇晃着摔到地毯上,好巧不巧一丛鲜花就落在他肩头,带着清水和撞碎的花瓣撒了张丰斌一身。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丁泽心情不好时是不会让人好过的,他用不着虚张声势,一个公子哥儿妄想与自己动手,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不屑的眼神看了狼狈的人一眼,转身进房去了,砰一下,卧室的门关上了。 “你把小斌怎么了?”张丰唯正着急翻找衣服要起身,看到丁泽进来忙质问起来,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丁泽强悍的蛮力有多么恐怖了,一个人打三十几个拿刀的混子还能完胜,小斌撞上去还不是鸡蛋碰石头啊。 如此关怀有爱的质问,让丁泽的心情更是下降好几个点,他的脸上没有刚才的慵懒笑意,虎着脸一步步靠近床边,出手就把人圈在怀里,“我只是教训了一下不知好歹的人。” “你!”张丰唯一下炸开了,知道肯定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但心理上来说他认定小斌是弱者,丁泽这个蛮兽是不讲理的人,嘴巴毒脾气还不好,稍微露出点反抗劲儿他就会发飙,张丰唯生怕丁泽用力不当万一伤了小斌,到时候两边都让人心疼,小斌发起狠来有时候不顾后果宁可鱼死网破的,比自己可厉害多了。 “快放开我去看看小斌有没有受伤!”张丰唯头痛欲裂,挣扎了两下愣是掰不动丁泽的手臂,不由气急败坏吼起来。 昨晚被折磨一晚上,又没睡够,喝酒过多的后遗症也出现了,心情实在好不到哪里去,更是忘记眼前的主儿可不是阿猫阿狗随意他吼的。 果然,丁泽眼神一暗,双手猛地一放,看也不看张丰唯,扯开睡袍捡起自己的上衣和皮带,一样样套起来,动作随意潇洒,却让人陌生得发寒。 张丰唯踉跄了一下撑住床架子才站稳了,手腕搓到架子的雕花上还蹭破了一小块皮,火辣辣地疼,他顾不上这点疼痛,脑袋嗡嗡直响,一下觉得应该马上出门去看看小斌,又觉得应该先跟丁泽把话说清楚,自己刚才吼他是怕他以后惹麻烦,国安再怎么厉害也不一定没有空子可钻,个人的蛮力在权贵面前才是弱者,多的是办法整死一个人,偏又觉得这样上赶着解释是不是太掉价了。张丰唯都还没理清昨晚到现在的变化,心底隐隐有答案了,可怎么也得给点时间消化不是。 就这么犹豫的空档,丁泽穿好衣服开始套靴子了,黑衣黑裤的他实在帅气得让人过目不忘,卸去假面的丁泽有股与小斌不相上下的阴狠劲,去一点都不妨碍他男人本色的犀利,五官硬朗一看就是热血汉子,精壮的胸膛就收在那层黑衣下,一静一动都是阳刚之气,不屈不饶没有丝毫柔和,在床上野性的侵略也好,在床下冷酷的不屑也罢,却都是真男人所为,张丰唯这回是狠狠记住丁泽的话,记住丁泽最讨厌不学无术使用下三滥手段的二世祖了。 张丰唯只觉得自己意乱神迷不知身在何处,昨晚那样神魂颠倒的一夜过后,身体的记忆更是刻印得深刻,全身都布满一个人的气息,就是这样的男人让他起了前所未有的想要一辈子占为己有的想法,要圈着他锁着他,最好不给任何人多看一眼的机会。 眸光里阴阳不定思绪翻飞,一下是颠鸾倒凤的欢愉,一下是如何捕获一个人的手段,张丰唯觉得自己现在弱爆了,不后悔却遗憾没有如小斌那样多学点有用的东西,好在还不迟,遇到这个人之后,一切才刚刚开始。 丁泽穿戴整齐再用了一分钟洗漱出来,瞥了一眼刚叫嚣着要出去看人却又不再动作的张丰唯,一眼看到他手上蹭破皮渗出血丝,再看到他胸膛处锁骨处脖子上……身上任何一处都留下的深浅不一的红印,哽在喉头的一句‘以后你好自为之’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丁泽的印象里,张丰唯依然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的二世祖,看看外面闹得兵荒马乱的,接下来张家不知道又要花费多少精力钱财收拾烂尾,偏偏自己又和这种人渣搞到一起,丁泽不由审视自身,考虑是不是干脆接几个血腥点的任务离开一段时间,也好过呆在帝都荒废掉人生。 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是想要逃避一个人,这种日子过了二十七年了,可从来没觉得是荒废人生,既定的人生路上一直都在有条不紊朝前走着,独自一人。 今天却想起来荒废这词,真够反常的了。 “我走了。” 咽下繁杂思绪,丁泽也不再纠结张丰唯以后是否还会继续胡闹,那是别人的人生,张家爱在后面收拾自己可管不着! 昨晚算什么?昨晚就是你情我愿的一夜情! “丁泽!”张丰唯瞬间回神吼道,这家伙竟然丢下三个字就要走,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睡袍都来不及绑上腰带,就这么敞着冲过去要个说法,一瞬间张丰唯想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把丁泽留在身边! 门外张丰斌仪容已整理清爽,弄脏的外套搭在椅子扶手上,正襟危坐的架势显然正在沉思什么,家庭教养让他做不出破门而入这种事情,再说这人既然在房内,还是这副模样,说不定真是唯唯最近的新宠,那就更不能破坏了,听到门响他立刻扭头,就看到一前一后两个人影,那一声焦虑的“丁泽”,以及眼中唯唯的样子让张丰斌顿时脑充血,轰轰轰……眼睛瞬间红透,从未表现出来的暴虐疯狂涌出,二话不说朝着先走出来的丁泽冲过去。 张丰斌强有力的架势如炮弹一般轰然而至,蓄势的拳头直到丁泽跟前才猛然击出,朝着对方欠揍的脸砸下去,丁泽反应极快,微微后仰出手格挡的同时单腿撩向张丰斌下盘,两人出手具是勇猛狠辣的招式。 发狂的男人是可怕的,张丰斌比起唯唯的身手要强很多,第一招就与丁泽硬碰硬撞在一起,完全不防守的搏击动作一下把丁泽困在狭小区域内,拳脚有招有势对着丁泽的头、下腹等地方狠狠击打过去,红着眼的样子显得很可怕,一味下死手搏斗。 丁泽原本不欲把事情闹大,看到张家来人就想走了,他本身就是冷情的人,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但如果有人让自己不好过的话,那么很抱歉他肯定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随着张丰斌越逼越紧,丁泽手下的分寸也慢慢加大,维持在一个偏重度的力道上,既然对方这么狠厉,那就好好揍这小子一顿让他吃点苦头,反而没有出手弄昏对方,平时烦躁了他最喜欢的做法是把人打昏。 一个是抵死拼命,一个是游刃有余还带着点嘲弄,演变成一场精彩的龙虎斗,两人的拳脚砰砰砰如骤降的暴雨般密集。 “小斌住手!丁泽你快停下来,他打不过你……” 张丰唯说的是实话,贵公子哪里能够和枪林弹雨中出来的人比武力呢,哪怕张丰斌的气势一点都逊色,却不曾想这话如水滴入油锅把张丰斌炸开了,甚至丁泽也颇为不爽快。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风灵的地雷哦o(n_n)o 一章写不完,还是分上下了~~~ 玩了一个网上攻受测定,结果如下: ?王者气质浑然天成的帝王攻:69.87% ?脾气暴躁却拿白痴攻没办法想压人却被爆发型小弱攻压倒的倒霉小弱受:29.34% ?以虐为基础sm为辅助让人哭泣当乐趣虐心大好虐身无上的鬼畜攻:0.35% ?虽然受却狠狠将攻压制的女王受:0.33% ?连喘气都有着诱惑作用的超级诱受:0.10% 第一条我就不吐槽了,可第二条这是乍回事啊,我差点一口血喷屏幕上啦,读不通么~~~ 第39章 .两虎相争〔下〕 张丰斌更加疯狂地出手可以理解,哪个男人也不能忍受被自己看重的人说出这么没用的话来,而丁泽却听出话里话外全是对张丰斌的维护,心头倏地涌起了很久没爆发的戾气,未见血已然开始跳跃的暴虐分子,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好看的小说) 劝解的话被置若罔闻,张丰唯气得浑身发抖,嘭嘭被砸的东西,两个无厘头毫无理由打到一块的男人,真是一堆破事儿,才走了几步就被飞来的烟灰缸砸到胳膊,到底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打啊? 不怪张丰唯头疼,他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一次这般混乱打架的经历都没有,反而是认识丁泽之后生活多姿多彩见识过几次。 要不是一个是自己兄弟,一个是才在心底品出点不同的人,两个人对自己都没有任何不一样的感情,张丰唯真要以为这是以自己为核心的争风吃醋了! 哐当!震天响的声音炸开,丁泽眼角一扫,脚尖一点一扭快速脱离了张丰斌攻击范围,略微喘气地看着张丰唯。 “唯唯!你怎么了?哪里疼?”叠声的关切之音,张丰斌也顾不上收拾人,全身湿透慌张地几步奔到卧室门前,出手扶起被杂物绊倒的唯唯。 真够倒霉的。张丰唯勉强扯了个笑意,他只不过想要搬个半人高的花瓶砸过去,让他加入战局那是不可能的,他都要站不住了,没想到地毯有水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不小心竟然勾到哪里绊倒了,砸花瓶不成,变成花瓶把自己砸倒了。 好在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两人的斗殴终于停了。 “小斌我没事,你扶我一下,腰好像扭到了。”张丰唯呲着牙,这下真是雪上加霜,背对着丁泽也看不到那厮有什么表情,他现在气闷得很,没那个精力再吼丁泽。 丁泽就看到张丰斌小心翼翼搀扶在张丰唯腰间的大手,那地方昨晚的热度还在掌中未曾散去,摇摆的腰肢带来的极致欢愉还残留在体内,此刻却有另外一双手紧紧圈着。 丁泽有种斩掉对方那双手的残虐想法,但一看张丰唯对张丰斌那么亲昵,一点不像认知中对谁都保持距离的张家人,这个认知让他心中堵了一下,转瞬立刻想开没必要为张丰唯在意什么。 别人早就把你忘记得一干二净,遇到也不过想要一夜情的肉体关系而已,有个屁好在意的!丁泽扯平衣服竖起领子,没有再看低语的两人,转身就朝外走。 门开的瞬间,张丰斌对着外面吼了一句“抓住他!”,光顾着查看唯唯的伤势,加上手臂被唯唯死死抓住,张丰斌不敢硬扯怕伤了唯唯的胳膊,也只来得及说这么句话阻拦。 张丰唯摔得巧,正好背对着门,闻言想要扭头找丁泽的身影,一拧腰就疼,脚踝处也被砸到还是什么刺了一下,手腕撑下去时似乎也不太好,说来说去还是昨晚做得太过没休息好才导致反应迟钝,而做得太多太疯狂导致腿迈出去都疼,等他在小斌的搀扶下坐好,丁泽已经不见了踪影。(.) 离开还知道把门关上,真是很有礼貌啊,张丰唯只好嘲讽着在心底对自己说,都怪这宾馆的隔音太好了,说不定丁泽只是被小斌的保镖缠住了,一打开门就能看到丁泽站在外面,或者等一会儿收拾掉几个保镖,丁泽还会一脸不屑地进来再瞪着自己说“没用的人还会被个花瓶砸到”…… 得了,昨晚到现在终于确认了事实,张丰唯倒是不急了,图谋越大越要徐徐图之。 张丰斌也沉默着,帮着揉了一下腰后,小心让唯唯坐稳,这才起身拨打家庭医生的电话让人赶紧带药过来,边说边走到门边拉开一看,四个保镖全被放倒了,传言果然不假,不管是自己身边的还是唯唯身边的,没有谁是丁泽的一合之将,人数多寡在丁泽手上根本不是问题。 要是程程在的话,也许会有不同。程程习惯性身上带着一把袖珍枪,张丰斌真是后悔让程程外出,如果他也在这里的话,管你什么身手一颗子弹就能解决掉。 程程……不知道今年在哪里,这是第二十个年头了。张丰斌忽然想起这个数字,只觉得心头一刺,很快抚平,若无其事地把门关上。 挂了医生的电话,张丰斌又拨打了伯父家和属下的电话,安排好事情才落座在唯一完好的靠战场偏远的双人沙发上,把唯唯的脚提上来揉脚踝处,听到一声抽气,不得不面对事实,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打了一场也没疏散掉。 “他就是丁泽。”张丰唯知道瞒不下去,也不打算瞒着,调整角度靠在沙发背上,任由小斌按摩,“别告诉爷爷。” “为什么?” “爷爷不让我们接触。”原因张丰唯当然不会说,但他想丁泽也许不是为了报复来的,起码昨晚肯定不是。 “你们……”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约好的还是怎样?一连串的问题张丰斌想问,却说了两个字就卡住了。 伸手碰了一下小斌额头上磕到的地方,是刚才避得不够快被丁泽的拳风扫到的痕迹,刮擦的印记看着真碍眼,感受到小斌伪装的平静,张丰唯有点难为情,却还是照实说:“我想我看上他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看到张丰唯几乎要称之为羞涩又倔强的表情,张丰斌不可置信抬高声线,几乎丢掉多年来引以为傲地冷静自持。 张丰斌霍然起身,差点就把唯唯弄摔到地上去,他也顾不得扶起人,犹如困兽绕着两人沙发走来走去,半响蹲下来,直面着好不容易坐稳的唯唯,喉头干涩,问:“你说的是假的吧?你以前不是打算过几年找个女人结婚,生一堆小孩带着他们整日里游玩,绝对不让孩子们过我以前那种生活,你不是这么说过的吗?你都忘记了?男人和男人不会有孩子,唯唯,乖乖的,这人太危险了不适合你……” 张丰唯有点意外小斌的反应,却也没多想,出手捂住他的唇,摇头坚定地说:“以前那些话是因为我没有想过要和谁过一辈子,要小孩的想法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和程程是最苦最累的,原本那些应该是我要承受的,结果都交给你们承受了,我才想着说以后要一堆孩子,看着孩子们天天玩学都不要上,好弥补你们两个的遗憾。” “不是的,不是这样。要小孩和女人结婚,是你要走的路,你的孩子还要叫我二叔呢,我的孩子还要叫你大伯的。看上个男人也没关系,玩儿几次就甩了他。” 张丰唯看着异常固执的小斌,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心思,这一串的变化太快了,要不是小斌突然到来,今早他肯定是一觉睡过去,醒来后再来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下弄得没空细想,这些话不过是冲口而出,说出去才真的确定就是这么回事情,简单明了,虽然突兀不可思议,但张丰唯的思维大体来说还是一根筋,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喜欢是什么他也不懂,就知道先要把人抓回到身边再说。 除了小斌张丰唯也没有别人可以分享,李勤他们只是跟班,并不能理解自己的思维,只是小斌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你想远了,我现在只是看上他……”谈什么结婚什么一辈子太遥远了。 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响起,唯唯也不说。 张丰斌望了他一眼,眼底黑魆魆的如一泓深潭,起身去开门,是他的属下到了,新过来的保镖把倒地的人扶着唤醒在,其他人都走光了走廊里就剩下张家人,属下了解了最新的情况过来,询问该怎样和会所善后。 “等下。”张丰斌关上门,暂时抛开看上男人这个话题,目前首要是处理这次闹剧。 “丁泽来兼职调酒的,我没动这里的人。”张丰唯不笨,当然知道该说什么,而这也是事实,那三个人估计也醒了。 “兼职调酒?”张丰斌简直要嗤笑出声了。国安的经济组最犀利的一队队长会兼职调酒师,说出去估计要笑掉大牙,不过马上想到也许是伪装身份用,难不成这家会所被他们盯上了? “他是这么说的,我想他没必要说假话。”忽略掉对方也许是为了做点原始运动才来的原因,张丰唯肯定地回答,大家都是男人,就如自己身体同样有需求,在这点上没有摊开谈过彼此谁也没必要委屈,张丰唯倒想得很开。 “那好,他是自愿的吧。”张丰斌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他更想狠狠揍一顿丁泽,把他打得爹妈都认不出来,看看唯唯这一身痕迹,就知道昨晚谁在上面。 自愿?!丁泽去死! 但为了更好解决这场闹剧,张丰斌不得不问。 “嗯。”张丰唯终于有点尴尬了。和小斌关系再好,也没好到谈论房中事,何况还被小斌撞到这么不巧的场面,不顾手腕疼痛赶忙把睡袍的腰带系上,张丰唯反而庆幸以前的事情小斌也知道,解释起来不那么难。 张丰斌觉得自己要气爆了,上前不顾唯唯的反抗,把他抱起来放回卧室的床上,掖好被角把床头灯调暗,“我去和会所沟通善后,你在这等着,医生马上就来。外面有我的人守着,大伯那里我也打过招呼,李勤他们过年呢不要打扰,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等休息好了我们再谈。” 张丰唯头一次见识到小斌强势的一面,以前自己说什么不管合理与否,他都不会反驳,不过此刻真是筋疲力尽,加之丁泽无情离去也让人心中不爽,张丰唯没有再坚持自己的事情让李勤来善后,寻了个舒适的角度躺好,闭上眼睛休息。 张丰唯的沉默中带着某种力量。 对于丁泽其人,张丰唯没有过多纠结,话没说开各人有各人的自由,想想以前自己做过的事情,随意都能挑出一大堆事件来,哪件都比今天丁泽的转身更操.蛋,只是理解归理解,郁闷归郁闷,人心不是个能按下开关就听话的东东。 在床头站了几分钟,张丰斌转入卫生间收拾了一番,带上卧室的门,把喧嚣都关在门外,开始着手善后。 换上属下带来的新外套,里面的衬衫背心刚才打斗时也扯得皱了,他没在意,套上外套掩盖了点,再有的一点不规整反而让一向严谨的形象变得随意起来,两个秘书彼此对视,不敢对如狂风扫过的客厅做什么猜测,却不由多看两眼自己的大boss,这样的boss少掉点戾气多了点不羁,果然还是个蓝颜大祸水。 可惜只可远观不可近看,那一身的冷气会把人冻死的,大过年的本来天气就够冷了。 张丰斌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到刚才的暴怒,而是沉稳地与会所老板对视,气氛营造差不多后,缓缓说道:“我家大哥昨晚就在宾馆里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你查下钱三他们送到房内去的人。” 会所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目中精光闪烁,一看就是擅长算计的人,刚才已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心头各种遗憾郁闷,脸上没有显出慌乱,给张丰斌斟了茶后,反问:“我手下说张大少的房间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 张丰斌没有动茶杯,而是微微向前倾身,宽阔的肩膀双手自然交叠,形成一股睥睨一切的气场,一双眼睛如蛇盯猎物般锁住对方,吐字清晰,“没有其他人,你店里的人一个都不少。我大哥睡得好好的,被人吵醒现在心情可不太好,这不你看我这一身刚进去就被他揍了一顿轰出来了。” 指指自己衣衫的皱褶,张丰斌半眯着眼前调侃着说。 会所老板愣了一下,话中之意他们都听得出来,丁泽做事情历来谋而后动,离去前还是去了一趟会所老巢消去自己的影像,连带把张丰唯的影像也消掉了,这事情张丰斌不知道会所老板却是立刻得到通知的,心底不由咯噔一下,却以为是张家出手了。 不愧是张家,这样严阵以待中都能神不知鬼不觉抹掉痕迹,会所老板不由心底打了个寒噤,如此一来,会所没办法从张家获取什么补偿,反而还要背个擅自打扰客人隐私的罪名,这个名头要是宣扬出去了,会所也就开到顶了。 没想到形势如此急转直下,打电话通知各家时那三人还没被送出来,他们都认为肯定会是4p的淫.糜场景,谁知道给张家来了个绝地大反攻,张丰斌又咄咄逼人,物证被销毁,其实没被销毁他们也没办法,丁泽毕竟不算会所的正式员工,连兼职都算不上,人家来这儿就是为了打炮才来的! 再说几个见过丁泽在房内的二世祖们,谁能马上出面证明丁泽在里面? 这时候他们个个忙着求爷爷告奶奶明哲保身在呢,没人有这个空闲,等他们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张家早从这场闹剧里面全须全尾脱身了,一点腥臊都没沾惹上。 会所老板咬碎牙齿吞落肚,不得不陪着笑脸道歉,叠声直称这是一场误会,顺带希望张二少给张老爷子请个安,回头一定会亲自上门赔礼道歉,随后阴沉着脸亲自把张丰斌送回到客房。他的背景不差是真的,但无缘无故也绝对不敢随意叫板大世家,这回也还是请示了背后的人才弄得如此满城风雨,结果溜了最大一尾鱼,这次买卖做得赔本了! 这些与张丰唯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苦了这一批二世祖们。 少了张大少的名头和张家善后的手段,这些人被收拾起来可就简单多了,一个个在大过年中脱了不止一层皮,严重的两个更是直接被禁足到正月结束,甚至还被扣掉整年一大半的消费额度。 二世祖们隔了一个多月才又原班人马重聚在一起,仔细重算这件事情,最后发现只有张大少安然无恙,形象还来了个大转变,一下从纨绔子弟扭转为成熟稳重的精英世家子弟,不像某些人除了玩男人女人以外一无是处。 二世祖们当场就有人气急攻心昏过去,这一下梁子结得大了,个个摩拳擦掌把这次的气归于张丰唯的头上,奈何这时候张大少人在魔都,又真的不在欢乐场上玩了,想要收拾都没地方弄手段,让他们真的这么冲过去是不现实的,他们的手段都在□上才有用武之地,于是一批人把苗头转向无辜的倒霉蛋们,狠狠地折腾了不少人,把个帝都某些小圈子搞得乌烟瘴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交锋结束~~事情远远没有完结啊,有因有果,循环报应滴~~ 加更好累人,来点掌声鼓励哈~~ 第40章 .甜蜜一家子 医生到来看过之后说身体有点热度开了点内服药,手腕的破皮问题不大给了一支膏药,只是腰扭到了医生处理过后说需要静养几天就没事,这个倒是不需要吃药了。(.好看的小说) 不管哪种药都直接被张丰唯忽视了,哪怕会被带回家去,只有他身旁的人知道要想张大少把药老实吃下去得费多大劲。 到了午后,车子过来把人接回家去。 大年初一家人都在,弄得张丰唯这个厚脸皮的人也脸上发燥,以前玩儿疯是疯,可从没让事情波及到家人,这次还让人打电话到家里派人去领回来,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顾不上看老爸恨铁不成钢的脸色,在爷爷和妈妈一叠声的关怀下,张丰唯飞快回卧室休养起来。 “小斌,坐。今天麻烦你了,这臭小子就是不长脑子!”张爸爸的手抖了一下,恨不得抄起皮带抽一顿儿子。 张丰斌对此见怪不怪,人有点恍惚,大伯总是这样说唯唯,却对自己对小赟反而和蔼,“唯唯没做什么,都是别人闹的。” “不用帮他说好话,他的脾性我还不知道!”张爸爸根本不听劝告,看得多了也有点麻木,反正这个儿子不归他管,“你脸上怎么了?不会是臭小子弄的吧?” “没有。不小心在家里擦了一下。”张丰斌赶紧解释。 “哼。”楼上关切的询问声隐隐传来,张爸爸哼了声明显不信张丰斌的解释,却也没再继续说。 张丰斌看着二楼唯唯被家人护得滴水不漏,留下也很难找到安静的空间交流,丁泽的事情还是瞒着为好,最好能劝唯唯打消念头,那男人一看就不好惹,胸膛上好几道伤痕可见不是个简单的主,再说那身手……张丰斌很是郁闷,身上打架的疼可是十成十,比起脸上这点刮伤重多了,肯定有不少青紫,丁泽挨的拳头应该要少点,那家伙铁打的身子呢自己拳头都疼了也没看他皱眉头,不着痕迹摸了下手背的骨节,张丰斌担忧更甚,唯唯这不是鸡蛋撞石头么。 不行,绝对不能让唯唯就这么栽进去,单纯的唯唯怎么看都会出事,这一刻,新的决定悄然形成。 “小斌,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过年就好好休息。”张爸爸看着沉稳有礼的侄子,想想自家的臭小子,不由感叹。 “谢谢大伯关心。”张丰斌坐直恭敬地回答,又坐了几分钟才起身告辞,看样子今天没法和唯唯单独交流了,不如过几天吧。 “那好,晚上你伯母差人送过去的汤别忘记喝,看你今年气色不怎么好。”张爸爸也不挽留,望着侄子高大的背影出神,怎么好像觉得今天的小斌神色比往日凝重很多? 想想自己二弟和小斌面和心不合的关系,自己与儿子势如水火的关系,还是老三家好啊,家里太平儿子有出息! 张爸爸一人在客厅里坐着,与二楼唯唯卧室里亲昵的氛围格格不入,不由一阵气闷,做人老爸做到这种份上,也算是世间少有了。 也不知是在魔都工作太累人,还是和丁泽玩儿得太疯狂,又或者医生给的药没吃是个错误,总之张丰唯人一放松下来,连着两夜没怎么好睡,又不能从爷爷那里查丁泽的号码,一时间想到要了解一个人却不得其门而入时,有种很荒谬的焦灼感。[] 许是一直大咧咧的性子,这一回难得多愁善感之下,得,铁打的身子也亏空了,张丰唯隐隐有感冒的征兆。 初时他也不在意,爷爷和妈妈看他睡着了也不好守在边上,而熟悉的人李勤方力强这些都不在身边,不按铃仆人不敢随意进他房间,更是没人发现张丰唯的不对劲。 就这么拖着到了初三,家人才惊觉他的不适,张丰唯对这方面神经很是大条,除了儿时是个病弱身体外,七八岁以后身体养得倍儿棒,感冒发烧就像避瘟神似地不近他身,但越是这种人发作起来越厉害,张家立马鸡飞狗跳张罗起来,还好老爷子一大早被人请出去了,要不然肯定要发火,幼时只要张丰唯有不舒服的地方,张爸爸这个大老爷们就是老爷子出气的对象,没办法除了他没人扛得住那么狠的家法。 “爸妈,别折腾了,大过年的。我自己去医院看看就好,要是严重的话我住几天再回来。你们也忙,就别为我操心太多。” 这话一说出来,张妈妈的眼眶立马红了,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懂事了,心底一下不舍起来,就好像儿子被人偷换了似地,恍惚间儿子竟然不是印象里的模样。 雏鸟离巢,每个母亲都是一样不舍的心情。 不管是老爷子的身份还是张爸爸的身份,在军区疗养院里都有专属房间,特别是老爷子一年里总有一段时间过去静养,中西医结合的养生法很是合意,他们也习惯了有个头疼脑热就过去住住。 年节里拜访层出不穷,何况他们这种人家,就连张妈妈娘家那边也需要花费心思回去,越是高处才不胜寒,张妈妈很为难,倒是张爸爸利落一拍板,中气十足的嗓门说话就是一砸一个坑,“看你还整日里花天酒地,年纪轻轻把个身体都掏空了。赶紧收拾东西去住上几天。” 手还忍不住想要拍拍儿子的肩膀,这个动作张爸爸对张丰赟没少做,表示关怀时,被小子气得发怒时,做事情想要给个赞扬时,一辈子做军人的张爸爸也不过就是习惯性对小辈拍拍肩,可是很尴尬的,他的手扬到一半,猛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儿子,是那个老爷子不允许家法处罚的精贵儿子,别说一巴掌下去了,就是稍微磕碰了点老爷子也会发飙,张妈妈也会红眼睛掉眼泪儿。 心底有点落寞地收回手,垂着的目光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竟然记不起来是否有抱过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在去年之前,张爸爸对这骄纵的儿子早就死心了,拗不过老爸也拗不过妻子,早年在张丰唯十八岁没选择军校时,他就摔了最心爱的一把手枪,那枪准备了就是给这个臭小子作为入军校的礼物的,怒吼道:“成啊,你们一个个都惯着他溺爱好了,老子我就当这辈子是来还债的,专给这小子擦屁股好了!” 那是一次严肃的家庭会议,愣是把张爸爸逼得从此只当作没这个儿子,这一句老子吼出来立马吃了老爷子一拐杖儿,老爷子心底也有点愧意,却还是舍不得这么像妻子的孙子去军队受苦,再说了给了张丰唯一辈子吃喝不愁,还求啥? 张丰唯早就习惯老爸的口头禅,三句话里面必定有两句半是骂自己不是的话,可那也没办法,老爸无数次羡慕地望着老三家的儿子,那可是个正儿八经老实参军一路顺溜儿窜上去的主,要军威有军威,要仪容有仪容,军队里钢铁塑造出来的硬派汉子,以后要接老爸班底的不二人选。 张丰唯心知肚明,也不嫉妒老爸更维护张丰赟,谁让别人长脸呢,不过他不喜欢张丰赟也是真的,这个不喜欢可就扯得远了,要从很小的时候说起,张丰唯都以为自己忘记了。 有时候一种情绪或者如何对待一个人,只是来源于某种习惯,时间一长到底最初的起因是什么却无从得知了。 只是,不能忽略的做到一半的动作,同样让张丰唯心中有点刺疼——那是自己的亲爸,父子间没有过任何一次亲密接触。 张妈妈眼眶发红简直不需要时间酝酿,话锋一转,对着老公就反驳回去,“大过年的你还这么数落孩子,你诚心不让我们娘俩好过是不?唯唯这一年在外头吃了多少苦,瘦了一大圈儿,你有关心过你儿子吗?啊,你要是看不惯,开年我也搬魔都去,就和儿子一块过了……” 张丰唯一阵头疼,更是昏头昏脑的,许是儿时吃过太多中西药,他最怕那股药味儿,憋了三天这是憋不住了才流露出来点病痛的脆弱,这会儿熟门熟路地劝说:“妈,爸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掉眼泪哦,现在可是过年呢。看,我可一斤都没瘦,要不你摸摸这里看看,比小猪还结实着呢。” 撒娇的语气逗着妈妈,家里暖气足,张丰唯二话不说撩起家居服的袖子,握拳拧出肱二头肌鼓起一坨坨漂亮结实的肌肉,指着给妈妈看,一脸谄媚样儿,就差在屁股后面加上一条大尾巴再摇啊摇的了。张妈妈这才噗哧一下笑了起来,却还是嗔怪地瞥了老公一眼,伸手赶紧捋下儿子的袖子,怕他凉上更凉别真弄出点毛病来。 两父子对视一眼又快速错开,眼眸中闪烁着某种叫做女人最大的光芒。 要说张爸爸心疼不心疼儿子,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儿子出生时先天不足,还是请了高人来看过说要按照女孩儿养到七岁,给了不少古方子,眼看着平平安安到了六岁多,中医西医侍候着,名贵药材不知道吃下去多少才真的养好了,六岁多那年还一丢丢了个把月,回来后却…… 一场意外改变的不止是自家儿子的命运,连带着后面老二家老三家的孩子都跟着变化了,张爸爸要说心底一点想法没有是不可能的,原本自己好好的儿子,就因为一场意外最后落了个纨绔子弟收场,换谁也不能坦然接受。 哎哎,年纪大了,张爸爸掐住胡思乱想,还是这个过年闹的,那些风言风语都窜到饭桌上来了,随着老爷子年纪渐大放权,预计接下来的动荡也不小,从这角度来说,耿直军人脾性的张爸爸对于儿子被调到魔都去管个小分公司,倒是庆幸得很,哪怕传言难听点也没关系了。 儿子这一年来的作为张爸爸自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有了变好的迹象又希望儿子变得更加稳妥,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有个大男子汉的担当份儿,刚才那番话脱口而出不过是大老爷们习惯了这种语气敲打小辈而已,已经有这么多人宠着儿子了,总要有个黑脸严父吧,偏一对上妻子的泪眼,又溃败得一泻千里。 从未夸奖过儿子,不管是当面还是背地里,七岁前这小子细弱得很,但学习绝对是顶呱呱的,那时候张爸爸多年轻啊,还想着和自己的老爸怄气呢,就因为老爸更喜欢孙子对孙子有求必应,连自己都没法抱抱儿子炫耀下,一时起了逆反心理,从未想过要称赞儿子做得不错。 转眼儿子人高马大的,再想想似乎真的亏欠了太多,都说没有父亲的孩子人格上有缺陷,张爸爸喉头一紧,一句“儿子这一年你好样的,爸爸为你骄傲”,愣是卡在喉咙出不来,抬眼望去,却正好张丰唯腻在妈妈身上下巴搁在妈妈肩上像个小狗一样摇晃着,一下两人又对视到一块去,唯唯那含笑的一双狭长眸子仿佛看穿一切似地眨了一下,感冒引起的内热熏得儿子面颊微红,既调皮又可爱,这对母子亲情倒是羡煞周边的大世家。 想到父子之情,张爸爸不由气势一落,讪讪地转过头看外面的天空,维持着自己严父的形象,手掌张开又握住,在背后舞了好几下,在妻子腻够了走开去嘱咐下人收拾儿子的行李后,猛一下出手啪嗒重重拍在儿子肩头上,把张丰唯打得一个趔趄差点飞出去。 张爸爸顿时给吓坏了,往日这么拍张丰赟的时候,那小子像个铁塔似地纹丝不动。 慌慌张张迈前两步,张爸爸老脸微红,伸手一把拉过儿子伸过来的手扶起他,两手交叠时的温热触感,让张爸爸好一阵愣神,这双手小时候拉过,细细的软软的暖乎乎的,他甚至不敢用力就怕一用力儿子的小手就会被捏爆了,还被张妈妈好一阵嘲笑过,也因为自己的巨力,老爷子才不让自己靠近小孩儿,不知不觉这双手竟然这么大这么厚实,像个男子汉的手了。 不对,儿子的手怎么这么滑腻? 张爸爸心头疑惑,凝神看去才注意自家儿子的肌肤真不是小子该有的皮肤,神思立刻被拉回到现实中来,忙放开已经站稳的儿子的手,又是遗憾又是惆怅,想了想还是释然,到底儿子健康长到这么大,吃了这么多名贵药品养大的,皮肤细腻点就细腻点吧,总也比刚出生时以为养不活要不知道好上多少。 “你没事吧?”张爸爸板着脸把手背在后头问,企图保持严父的威严。 他们父子几乎从未有过正常的对话交流,一出口要么是当爸的训斥儿子,要么是儿子叛逆得一出口就能噎死人,如今这种感觉真新鲜。 “没事的,爸。我自己没站稳,你看你儿子肌肉结实吧。”张丰唯忽然有股炫耀的冲动,与给小情儿看当然不一样的思维,一个老爸还没看过儿子长大后的宽厚肩膀,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张丰唯把自己胸膛嘭嘭拍了两下,没好意思撩起衣服给老爸看那六块紧实起伏的腹肌。 “嗯,不错。”终于把一句赞扬说出口,张爸爸心底一下舒畅了,相似的眼眸怎么看都是弯着的,他的眼神犀利,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这孩子养得真不错,和小赟不一样的帅气,一种为人父的骄傲感油然升起,和当年得知老婆怀孕时竟然是差不多的激动心情,好像今天才又多了个儿子似地,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怎么会就那么漠视亲儿子呢。 两父子的“深情”凝视实在有点诡异,张妈妈扭头看到不由狐疑询问:“你们两个怎么了?”目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像是儿子被训斥的模样,倒没有多大担心,儿子大了之后丈夫就很少当面训话了。 “去了疗养院多休息,要记得打电话给你妈妈,”匆匆说完话张爸爸对着妻子一点头,就赶忙上二楼去了,丢下莫名其妙的两人。 张丰唯嘴角抿着笑意,刚开始也被这样的插曲弄得有点手忙脚乱,就连心跳都快上几分。这样的爸爸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时竟有点双眼迷糊起来。等张妈妈这一打岔,张丰唯不由心底乐开了花,他分明看到老爸脸红了,就说嘛,要真是个木头疙瘩,配咱妈妈可就不够格了。 一把搂住走过来的娇小的妈妈,张丰唯恨不得像一头小猪一样拱到妈妈怀里去,他乐呵呵地解释,“妈,刚爸说让我好好休息,记得给你打电话。” “啊?真的?他会这么和你说话?”果然是太反常了,就连张妈妈都不太相信。 “是真的,妈,我看以后你不用总吓他掉眼泪儿了。”张丰唯忍不住揭穿老妈多年的小把戏。 “好你个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张妈妈咯吱着儿子的肋下,没办法儿子太高了,“还不是靠着我的眼泪你才没被你爸打过,你看看小赟那孩子,生生给你爸打到皮实,我看着都心疼呐……” “好了我错了,妈,我真的错了。我一定不会去告诉爸爸这个秘密的。”张丰唯赶紧求饶,他肋下那里最怕痒了。 “看你小子还皮。你以为我愿意骗他呢,还不都是为了你,一顿皮带抽下来你命都要没了。”说法虽有点夸张,但真要给张爸爸教训一顿的话,幼时的张丰唯大病一场绝对跑不掉。 两个人窝在客厅沙发上散漫地聊着天,张丰唯还骗妈妈说在楼上就吃过感冒药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体己话,在张家也只有张丰唯是与妈妈关系这么好,总有人说不像母子像姐弟。 好容易说服家里的人不用跟着,就司机和一个保镖一起出去,到了地头张丰唯二话不说把人打发走了,他的翘家大计可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甜蜜的一家子吧,哈哈哈~~ 别看张爸爸的自责就以为真的完全漠视唯唯,实际肯定还是关心的,只是习惯沉默是金,你想张妈妈这么温柔婉转的人,有空定会给老公说儿子的事情的~~ 不过唯唯几乎没父爱是真的,有溺爱的爷爷和妈妈,后来小斌变强后也加入了,然后是一堆跟班和保镖~~一开始写这文就准备用一家子溺爱做开头的,后来朋友们都说万一给读者造成唯唯太无能太腻着妈妈的形象就崩掉了,于是删除了这一版本,现在终于把这面的唯唯补上了,我也浑身舒爽啊~~ 第41章 .张大少翘家 张家所有人都没想到张丰唯哪里是去疗养院住呢,可惜世界难买先知道。[] 张丰唯直接去了预约好的医生处,忍着不适让医生稍微诊断,再深接触就不行了,他忍无可忍的模样谁都能看出来,黑着脸就像谁欠他几千万似地。 “嗯,还好,就是有点发热感冒了。需要住几天吗?”医生照例询问,来这儿的不管多么小的不适,大部分都会选择住上几天静养。 张丰唯穿着厚厚的衣服,这是妈妈强行要求的,扯平衣角,他才抬首斜睨着目光看医生,扬着下巴不疾不徐说:“我回自己公寓休养,家里有人电话问就说我没什么事情,在这静养。懂?” 医生一愣,弄不明白这里面的幺蛾子,却也知道由不得不同意,忙点头表示知道了。 刷刷开了方子让护士取了一大袋子药来,张丰唯嫌恶地看着袋子,伸出一根指头接过,顺便颠了几下可真是不少,想想自己从小不知道吃过多少药进胃里,他就有种把药全部扔到假笑着叮嘱怎么服用的医生脸上的冲动,最讨厌这种假惺惺的人了,好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才忍了下来一句话不说转身站到门口处。 医生也不是傻子,对着张丰唯的背影恨不得踢上两脚,不过不管怎么不满,他还是硬着头皮起身拉开门,恭敬地请人出去,再客客气气把张大少送到大门处,然后还要装着笑脸再三嘱咐:“请张大少一定好好休息多喝水,趁着还不太严重时把病情控制住,以后再有感冒前兆把预防做好,人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张丰唯老实听完,没再弄出点出格行为,让他好好听的动力原来是心底在想多喝水不用吃药就能好,如此一想手中的药轻得没分量了。 转身张丰唯上了另一辆后面开来等候着的车子,用了以前从未用过的某张卡的贵宾服务,所有的贴身物品早就悄悄存放在某个宾馆房间里,取了之后一路畅通无阻去机场。 张大少的翘家光明正大开始了。 十几个小时以后,张丰唯深吸一口气踏在异国土地上,连带着身体的热度好像也下去了。 离家出走计划,完美成功! 张丰唯在心底给自己比了个俗套的v字,上了过来迎接的车子,他没有入住庞飞他们旅行团所住的四星级宾馆,而是单独找了家五星级的总统套房入住,这样他独身出门也能够得到更好的服务。[.超多好看小说] 估计庞飞也不会想到他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张丰唯的生活自理能力极度低能化,他接到张丰唯安全到达酒店的电话时,正是带着旅行团下榻酒店时,两拨人的时间倒巧得很相差不远。 “今晚你们自由行动的吧?正好,晚上陪我吃饭,我要去这边的酒吧转转。六点半你到我这里来。”想当然丢了个命令,张丰唯咔嚓挂掉电话,昏昏然躺倒在大床上,药被他胡乱塞在旅行箱的角落里,根本就没有取出来的意愿。 庞飞郁闷啊,想要请的人——邹盼舒,病了躺在魔都医院不能来,却偏偏牛皮糖张来了,这个阴魂不散的二世祖,庞飞还不知道他这是堪称离家出走呢,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吓死了,长期身边跟着一窜糖葫芦似地保镖们不在,出事了咋办呢。 张丰唯昏天黑地睡了两个小时,恶心感下去后才晃悠悠醒过来,抽抽鼻子有点堵了,他躺着想了会儿,决定大量喝水消灭病毒,听说感冒不治的话也就是一周自然就好。 这叫自然循环,身体在清理病毒。 好事情!笨蛋才不感冒的。 张丰唯一个鲤鱼打挺想要起身,差点半途扭了腰,呲牙咧嘴地双手撑着起床,才想起来要给家里回个电话。 果然一开机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家里打来的,张丰唯赶紧回拨过去,逗着妈妈聊了好一会儿,嗯嗯应着声说自己就呆这休息,年前累着了休息足够自然就会恢复,让家人别来打扰。 张妈妈从来没想过儿子会骗她,虽然心疼却也真的放弃送汤送水过去看望的想法,张爸爸更加直截了当,住疗养院那是比出去胡吃海喝风流玩耍不知道好多少倍,巴不得他老实呆到上班才回来,张老爷子年纪大了应酬一多身体有点吃不消,但全国都有人特意挑这个时间来拜访,他也只能坐镇张家,没空管看似变得乖巧的张丰唯了。 应付成功,张丰唯哼着歌儿,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这都二十几年了他才第一回独身离境,顿觉天高皇帝远,海阔任鱼游的豪迈,一通热水澡浇下来,再泡了半个小时的放了舒筋活络药草的药浴,通体舒畅。 下飞机时脑袋还不怎么清楚,要说华灯初上时分的雅典给张丰唯什么带着哲理的思维冲击,抱歉,那真是没有。他只是抬头望了□后金碧辉煌的宾馆大厅,再看看外面有着历史沧桑感的花岗岩外墙和那颇为厚重的石块路面,耸耸肩不太耐烦等着庞飞过来领人。 他绝对不会说自己这辈子没坐过的士,更不会说他没有亲自找寻一个过得去的酒吧或者餐厅的经历,摸摸空了一天的胃,他迫切希望雅典的饭菜合口味一点。 至于为什么不在酒店里吃饭,开玩笑,自己怎么说也是出来旅游的,旅游啊怎么能吃饭店里的食物呢,张丰唯颇为无聊地站在大门处像个雕塑,过往的人群目光炽热,热情开放的游人更是有人蠢蠢欲动。 张丰唯穿着紧身湛蓝色的牛仔裤,包裹得双腿曲线分明,完美弧度一直从小腿延伸到臀部,可惜,臀部被薄毛衣挡住了,不过他保养得当的身材可是连健身教练都自愧不如,再往上是一件款式简单的浅灰色v领毛衣,脚蹬一双舒适的小羊皮休闲鞋。 张狂不羁的气质中带着他惯有的贵气,整一个东方俊美公子的形象,在这满世界都是金毛碧眼的大街上,显得就像万绿丛中一点红格外醒目诱人,两颊因为感冒带着两抹淡淡的红晕,这副样子要是出现在聚会圈里,不知又要引来多少觊觎的目光。 庞飞赶到时,就看到张丰唯被两个高大的估计要有一米九五个子的欧洲男人缠着,张丰唯只高傲不屑地扭头不理睬别人的搭讪,却不曾想被死缠烂打着失了先机一前一后堵在宾馆门口处了。 “食古不化的野蛮人,长得像野牛!”张丰唯是这么想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想他一米八四身高,标准的70公斤体形,肌肉紧实漂亮,六块腹肌也好肱二头肌也好,全部打理得一点瑕疵都没有,床伴哪个不是羡慕得直流口水,但他的菜可不包含这种高出自己大半个头的人。 哪怕就是庞飞一米八六的个子,在张丰唯面前还真显不出来,张丰唯习惯是抬着下巴颏看人,睥睨着你,高个几公分的优势在他盛气凌人的目光压迫下无限变小。 不屑开口说英语,张丰唯骨子里有着作为帝都贵公子的傲气,习惯了别人来巴结,拧眉不爽地呵斥:“滚开!”声线带了点鼻音,双手斜着插.在兜里,双眸中带着狠辣的气势。 两个男人明显一愣,嘀咕了几句这是硬茬子吧,放过太可惜什么的,酒店大堂里的值班经理很有眼力看出张丰唯的不耐,确定他的意愿立刻疾步赶过来,陪着笑脸劝开两个男人,把人劝走后才觍着脸对张丰唯鞠躬道歉,让他继续等人,心理揣摩着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摩登佳人才值得这个客户等候。 开玩笑,这客户可是总经理点明要给予最高级别服务的人,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情,自己这份大堂经理的工作还不丢了呢。 “你傻了?”张丰唯被人无故搭讪的气还没下去,连带着对这个胆敢让自己等候的庞飞也没好口气。 庞飞一愣,没想到站在一边也中枪,苦笑着说:“大少,张大少,我这可是带着一个团的人呢,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把他们托付给同来的导游……” “好了。”张丰唯不耐烦打断对方的说辞,卑躬屈膝的人他见得太多了。以前的庞飞伶牙俐齿还敢和自己对打,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势力。 庞飞看出张丰唯心情不太好,没有再多说什么,约的人不来请来了个祖宗,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庞飞多一分钟都不愿意和张丰唯呆一起,谁知道这些财大势大的二世祖脑子里转悠什么坏水,他们只需要动动小指头自己就一辈子难翻身了。 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庞飞收敛起情绪,“请问张大少想吃点什么口味的东西?” “庞飞,你别再惹我,对付别人的那套给我收起来。上回不是还敢出手揍我了?”张丰唯伸手重重拍在庞飞肩上,靠过去凑近他耳旁轻声说,“收起你的小心思,就当朋友一样陪我玩儿几天。你要是真不喜欢我不会勉强,回去后我就让李勤把那些追求人的手段撤了。你,明不明白?” 庞飞一愣,耳旁热乎乎地真是暧昧得很,他一抬头就看到背后金碧辉煌的大堂内神情惊愕的酒店员工,顾不上别人的猜疑,细细打量说出这种话的张丰唯,只见这位少爷眉目间有着不可错认的诚意,真的是几天一个大变化,庞飞都快要忘记一开始张丰唯那种又嚣张又高傲到斜着眼看人的模样了,好像最近几次真的变多了。 呲牙咧嘴揉了下肩膀,庞飞放松下来,不着痕迹后退一步,说:“那就去吃海鲜?要大店名店吗?” 张丰唯满意一笑,眼角扫了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再跟上去,脚尖一转往前走着,说:“不要。你是导游,挑一家一般人常去的那种好吃的店就行。” “那没问题,我知道几家口碑不错也不太贵的店。说好了啊,你请客。”庞飞带着这位有宾馆专用车不坐,非要和自己挤的士的大少离开宾馆,语气轻松后相处好像也不太难了。 店里人很多,张丰唯从头到尾就是坐着,嘈杂的空间让他很不适应,却不知道为何一定要来尝试一番与往日不同的生活。他有点吃力地学着庞飞剥虾蟹,两人还嘻哈地用筷子打仗抢盘子里最后一块肉,一顿饭吃得俩人都很舒服,关系又拉近不少。 话题,扯来扯去,最后总是以他们两人都认识的邹盼舒为主,倒也相谈甚欢。 吃了饭庞飞踯躅着如何道别,却在张丰唯的强力要求下被迫陪他去喝一杯。张丰唯没吃药,一顿饭加上希腊当地的烈酒,让他的身体有点醺醺然,脑袋有点昏沉沉的,想到回宾馆也是一个人,不肯就此罢休。 旅游什么的真不好玩。张丰唯脑袋里还记得感慨一句。 庞飞出门在外很谨慎,弄清张大少是翘家之后更是小心,特意挑了一家好点的酒吧。酒吧内当地人外地人混杂,不过比起饭店还是安静多了,按照习惯坐到僻静一角,这回他的坚持成功,张丰唯也同意今晚只能喝葡萄酒,而且两个人最多只能喝三瓶。 侍者就呆在一边看他们两个大男人就喝多少酒喝什么酒讨价还价,两人刚开始没注意,没想到竟然是个能听懂少量中文的人,等他们点了酒,侍者退下前笑眯眯地说:“你们感情真好,预祝在希腊蜜月愉快。” 两个人异口同声爆笑起来,害羞绝对没有,庞飞是觉得喜感,张丰唯倒是心头一跳就想到丁泽,那厮不会又去和什么人鬼混了吧,怎么听爷爷口气不应该是个忙人么?却两次遇到都是在声色场所,觉得思维走远了,忙大笑着掩饰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张大少~~自由可贵啊~ 昨晚在专栏加了个留言板,嘻嘻~~留言方便多了,我不是很习惯用新浪微博,正好留言板不错,以后有什么讯息会发上去,万一有事情请假也会通知的哦,欢迎围观: 第42章 .我有钱 酒过三巡,庞飞急着走,不停地给张丰唯倒酒,管他呢,听说张大少千杯不醉,赶紧灌完赶紧送回去,明天自己还要带人旅游呢,这家伙来这里还说旅游,旅游有这样因为烦人多而一个景点都不去的人么。 他们两人平时没有交集,说来说去又回转到邹盼舒身上,张丰唯喝了快两瓶红酒了,喝得有点快,心底有事就不由恍惚起来,“庞飞,喜欢一个人到底什么感觉。你就那么喜欢小舒,他可是老任的人,你看看你哪里比得上。” 哪怕是实话,庞飞也一口气堵心口烧得慌,怒瞪一脸坦诚的人,惆怅回答:“这又不是能控制的,看对眼就喜欢了,哪里需要什么理由。要说感觉,我也没什么感觉,就是想着对他好,两个人住一起,我烧饭给他吃,家务活我也会做,现在我还弄了份正经的工作,努力两三年生意好了钱存够了买个房子一起住。” 张丰唯安静听着,待他停了话头,还是追问:“就这么简单?” “那还要怎样?”庞飞没好气反问。 一时回答不了,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的张大少当然没法回答,神情不免有那么一丝寂寥,他目前的认知只停留在看上一个人,就要留身边的想法,不知怎的就觉得翘家也不好玩了。 庞飞到底是记着他的身份,不张开牙齿不表示这是个绵羊,想了想还是心平气和地解释:“我原先也不明白,刚开始就觉得他给我不一样的感觉,好几次我都特意忘掉,减少见面机会,可是没用,越是不见越想见,脑子里想得多了更上心……” 叮一声,张丰唯气恼地把高脚杯掼桌面上,庞飞一脸错愕,张丰唯才发觉对方确实说的是他自己,并非刺探自己的隐私,心底尴尬面上还神色不显地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喜怒无常的大少,庞飞也不在意,话匣子一开,闷在心头这么久的话也有了想要倾述的欲望。虽然好朋友小保也知道这些事情,但兄弟间知根知底,一起做过那么多坏事情,到如今反而无法开口,以免让彼此心底都不舒服。 想必张大少也不是个爱管人闲事的人,凭空得了个树洞,庞飞呷了一口红酒,品味着独特的味道,吞咽下去整理了思绪,幽幽然道:“你不是说我比不得任总裁吗?那是当然比不上的,但如果只是钱财多少的话,我也不怕和他争一争。” 这可是话里有话呀,张丰唯来了精神,一边喝酒一边倾听,八卦因子活跃起来,注意力专注而深沉。 此时另一拨六七人进了酒吧,恰巧就挑选这僻静的角落,两道半高的沙发背把两批人隔开,音乐换成了午夜前最后的静谧,渐渐有越来越暧昧喧闹的味儿。 庞飞望了张丰唯背后那批人一眼,众星捧月中是两个人,一个一闪而过来不及看清就落座了,一个是风流天成的男人,魅惑的眼眸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锐利,这天气只有10度这人竟然就是一件单衣还敞开着两颗扣子裸.露出精致的锁骨,收回目光庞飞撇撇嘴,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的,一对比眼前的张丰唯,庞飞才发觉这两人竟然不分上下。 以前只顾着躲避厌恶,从未仔细看过张大少长什么样子,猛然这么朦胧的光晕里看去,这张大少竟莫名的性感阳光,那点傲气的斜睨人也自是贵气的优雅,浑身上下都有种与生俱来的魅力,渗透在他每个细胞里。 怎么以前只注意到张丰唯北方男子的豪迈气? 在张丰唯专注的目光催促中,庞飞收回对比的心思,只觉得喉头滚动浑身有点燥热,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勾人了,快速灌了一杯冰水,忙转开目光盯着酒瓶看,想起自己做的混帐事情,幽幽一叹,说:“我做过对不起盼舒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们店里有个人每年都来包养一个男人,那人很大方,一次性给二十万,再每个月给两万。我朋友做中介人每次也会得到三万的辛苦费。不用瞪我,盼舒没有被包养,只是一开始我们看到他,就觉得他的长相眼睛都很符合那人的要求,留下盼舒就是为了到时候送出去的。后来他受伤这事情搁下了,换了另外一个人去,我又发觉自己喜欢他。不止这样……” 庞飞苦涩一笑,“我们介绍过三次,每次被送去的人的二十万基本都落在我们口袋里。亏心事做多了,现在每次看盼舒我就发慌,也不知道他是否清楚。做人啊,年轻时总以为逍遥自在就好,什么事情都敢做,哪知道后面就会有报应等着呢,现在我也没什么想法了,任总裁比我有钱,家世好人好,对盼舒也不错,他能幸福的话,我也只能这样了。(.)别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他从来没答应过我,就是有什么也比不过的,最初的心不纯,后面怎么弥补都没用……” 絮絮叨叨,庞飞说了不少,就像堵得太久的水库一朝泄水哗啦啦直往外喷涌。 “那人是老任啊?”张丰唯刚开始还挺有兴趣听,后来就没兴趣了,等庞飞说到心伤处半趴在桌子上时,才问出口,这是个陈述句的问话。 庞飞没回答,彼此心知肚明,心底有点忐忑却好像又很放心,直觉张丰唯不是个多嘴的人。 “你还不错啊,原来你从良开旅行社还有这内.幕,我还真是小瞧了爱情的力量。” “你要笑就笑,说什么风凉话!”庞飞恼羞成怒,吼道,“什么从良!真是……真是难听!” “切,有啥好笑的。不管是老任包养人也好,你们拿别人的卖身钱也好,还是那些人被骗也好,关我什么事。愿打愿挨,有什么好悲伤的?” “啊?”庞飞抬头,脸色胀红,想起对面这位爷的价值观果然不同,什么包养人整人这种事情肯定没少干,自己一脸愧疚和他说,真是糟蹋这份心思,顿时后悔莫及。 “别啊了,我说你听。”张丰唯食指潇洒一挥,眉梢上挑,道不尽的优雅与邪魅,用他充满诱惑力的低沉声音说,“你看,我很有钱,你跟我也不吃亏,为什么不肯?我也不懂你说的那些喜欢,但现在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对吧,那不如跟我,试试看我能不能喜欢你。我有很多钱,不用你去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你你你,谁要你的钱!”庞飞就差拍桌子表决心了,看看什么混账事情,喝酒误事果然是对的,这大少爷刚才还说过等回去后就放过自己呢,怎么现在变得越缠越紧了。 张丰唯背后那桌人刚还闹哄哄的,竟然一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几道洪亮的爆笑声炸开,毫无顾忌笑着这边的对话,庞飞简直要钻地洞去了。 笑闹的这伙人中只有一个人沉默了一瞬,随即摇摇头嗤笑一下。 风流天成的自恋男子唐沐风,目光几乎很少离开丁泽,不由问道:“怎么了?” 丁泽向唐沐风举杯示意没事,听着背后张丰唯还是那一惯以钱压人的做派,眸光一沉继续喝酒。 死性不改,怎么就变成这个草包样了呢?偶尔丁泽看到张大少的消息,听闻他做了什么风流韵事,送出去多少资产博得美人一笑时,不经意会这么想一想,却也是一瞬的念头,再无瓜葛。 张大少拧着眉头挥手一甩,说:“烦人的苍蝇……”他嘟囔过一句,也懒得回头发火,对外人他历来是无视到底,最大的轻蔑不是愤怒,是无视。至于什么嘲弄的笑意,恶意的笑意,不过是弱者仇富心理、报社心理以及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他们两人倒是忘记这会儿是在希腊,能够那么巧与本国人坐一块真不容易。只有丁泽和唐沐风听到这句低沉的嘟囔,两人各自思量着什么。 “不要钱?那要房子?哦,我名下的房产在帝都很多,好像宾馆娱乐场所更多?魔都只有两处,住了一套还剩一套市区的公寓……” 还未说完又被怒吼打断了,“谁要你的房子!” 张丰唯困惑了,他不过是觉得庞飞这人比较真,说话直爽合意,近期对于交际圈里那些帅哥靓女们没了兴趣,想着不如就拉着这个失恋的人学一学什么是喜欢,等学好了就可以去找丁泽那厮,到时候一定让那家伙自愿俯首称臣。 不打无准备的仗,这点张丰唯还是很清楚的,这两天他考虑了很多,发现自己吃亏在不懂感情上,难得遇到一个看上的人,可不能随便玩玩就算了,看任疏狂多牛,不过老任也是福气遇到了小舒…… 背后又是一阵爆笑,更深的嘲弄味儿,庞飞要抓狂了,狠狠瞪了几眼坐下后只能看到半个头的那些人,压低声音说:“老子不要你的钱,更不要你的房子!张大少您行行好,别再来烦我成不成?我怕了你们这些有钱人了。” “怕?为什么?别对我自称老子,我家老头你更惹不起。”自己都惹不起老爸,不过好在从来鞭子都是抽不到自己身上来,就唯一的一次被妈妈闹得要离家出走,老爸从此再也不敢对精贵的儿子使用家庭暴力。但这仅限于对张丰唯,外人,看看谁有那个胆量吧。 无辜的张大少看上去真像一个纯良的兔子似地,狭长的眼眸水润光泽,饱满的下唇微微咬着,酒劲上头昏昏然地有点软绵的狐疑目光。 庞飞觉得自己要疯掉了,话题怎么会转回这么诡异的方向。 树洞也会反弹吗? 没得到回答,张丰唯也不计较,大度地继续给彼此斟酒,三瓶红酒快要见底了,“不要钱不要房子,那就是要车子?我明白我明白,男人喜欢车子很正常,原来你也喜欢。我有多少辆车子?……” “滚你的车子!”庞飞终于发狂了,两人就是鸡同鸭讲。 他粗鲁地一推张丰唯撑在桌子上的手臂,手心是炙热烫人的温度,心下一惊,细看才发现张丰唯从出门开始时两颊微红,现在简直整个面都红透了,他一直以为对方是喝酒太多上头了,这下才觉得不对劲。 张大少犹自开始回想自己的车子到底有几辆。 平时出门都有保镖司机,除去中规中矩经过改造的黑车子外剩下的都是跑车,就是开跑车也是有保镖跟随,一点自由都没有,弄得他兴致全无,于是更加想不清楚自己一时兴起购买的车子,情人们讨要去的车子,最后车库里还有几辆。 “大少?张丰唯?你是不是生病了?”庞飞怒意顿消,吓出一身冷汗。 这可是国外,他的英语勉强而已,要真有个闪失,想到张家的一些传闻和张大少往日那副排场,不由打了个寒噤,也顾不上对方回答,二话不说架起人就往外走。 张丰唯太骚包了,身体不好还不多穿点衣服,一件薄薄的毛衣在夜晚完全不能御寒,给病毒有了可乘之隙,几杯黄汤下肚光荣地发起高烧,来势凶猛得很。话头多还这么文绉绉谈什么喜欢就是在迷糊不清的情况下出口的,更是没有理睬背后那份爆笑,注意力就集中在小范围内了。 “两位先生,请买单再走。”侍者很有礼貌却眼神犀利地拦住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会觉得张大少很弱吗?我倒是觉得他挺好的,就像个刚学走路的人,也许方法不对,可态度认真... 第43章 .遇见 还是同一个侍者,不过这次说话可不怎么客气了,要是被逃单可就损失大了。 “啊?”庞飞一愣,他身上的现金本来就不多,信用卡额度并不很高,刚才支付了的士费和晚餐,说晚餐让张丰唯请客没错,可大少爷根本没有付款的意识,刚才三支红酒价格多少? “一共三千两百美金,谢谢。”侍者适时回答。 张丰唯还在算着车子,一辆辆有印象的划过,总也数不清楚,被庞飞猛烈一摇,难受得要吐,心情不爽地呵斥:“不许乱动!车子不记得有多少了……” “好好,我们回去再数车子。你的钱呢?”庞飞可不会死鸭子嘴硬刷爆自己的卡。 “卡?外套口袋……李勤都放那里,左边那个……钱也在里面。”张丰唯下意识回答,断断续续边想边说,真的忘记再去数自己有多少辆车子了。 更不知道自己靠着庞飞,晕乎乎的直喷热气,身体开始发软站不住了。 庞飞跳楼的心都有了啊,外套,你x的你外套在哪里,宾馆还是国内啊,没有保镖也敢出门,没有跟班打理也敢出门,这不就是个祸害么! 想到一顿饭虾蟹愣是吃一小半丢一大半,当时要提前知道这家伙不买单,庞飞绝对不干的,人家大少爷用店里最上等的虾蟹练习剥壳! 这下真是要人命了,侍者的眼神渐渐凶狠起来,不屑地瞅着张丰唯一身名贵服装和鞋子,这点眼力早历炼出来了,何况还是欧洲最顶级定制的牌子。 完了,估计是被当成小白脸了,张丰唯这么一副软绵绵的样子,送去做小白脸保证回头票百分百,庞飞胡乱想着,真是后悔极了,再不行只好给另外那个导游打电话救急了。 “账单给我,我来付。”一个淡然的声音在庞飞耳旁响起,不啻于天籁之音啊,却猛然又想起这是哪里,难道是张大少的熟人? 侍者眉开眼笑扭转身。 谁付款谁是老大! 没接账单手指了一下,后面有人立刻去支付了。 丁泽没有再管这事,他自然能看出庞飞的狐疑,刚才对庞飞的回答很满意,是个有点骨气的人,“我认识他,张丰唯。(.)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看。” 前半句让庞飞惊喜,后半句让他惊吓。 自己这是什么命招惹一个二世祖不够又招惹另外一个?就是警察也没资格在大街上拦住人就要查看身份证吧,正想辩解两句,一眼掉进丁泽的双眸中,背后寒毛立起,一摇头再看却只见丁泽带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就仿佛面对朋友一样自然随意。 “你是他朋友?身份证。”丁泽重复一句。 这已经很宽容了,他身后的几个人抓耳挠腮冒着星星眼看热闹,只有唐沐风一双桃花眼半眯着,目光全钉在张丰唯身上,越看越觉得对方忒难看了,恨不得钉穿他那张脸那副即使软绵也夹杂着倨傲的身体姿势。 庞飞一声不吭掏出身份证递过去,丁泽还是没有伸手接,扫一眼点点头。庞飞再一声不吭收回,疑惑对方这算什么?身份证号自己背好久都背不住,想必只是看看相片和名字? “朋友?”却是张丰唯说话了,他的手圈住庞飞的脖颈,半边身体靠在庞飞肩上,高出的两厘米这时候终于有点用场,“嗯,朋友一个半。” 后面又是一阵噗哧声和大笑声。 张丰唯依然老神在在,烧红的脸越发热了,眼神迷离起来,出手强行扳过庞飞的脸注视了一会,“庞飞,半个;小舒,一个。” 解释完毕,再也撑不住头耷拉了下去,整个人都靠到庞飞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昏过去了。 丁泽心头一紧,却又有点莫名的恼意。既然他有半个朋友看着,应该会送去医院,说不定外面就有保镖等着,虽奇怪为何不见他的跟班,却也实在不想再有纠葛,都说事不过三,想想上次诡异的经历,丁泽就觉得非常危险。 野兽有着强烈的直觉,而躲避危险也是野兽的本.能,丁泽转身就要走。 “等等。”却不曾想才转了一半,庞飞出手想要拉丁泽,不曾想飞快被避开,动作由静到动竟然看不清,庞飞心头凛然,这绝对不是常人,那双眼那气势,丝毫不输任疏狂。庞飞见过的最厉害的人就是任疏狂了,张丰唯只算二世祖有钱公子不算厉害的人。 说话也小心起来,“你和他熟吗?” 庞飞很犹豫,既想把张丰唯托付出去,却又为刚才张丰唯下意识说出的半个朋友而感动,他一直以为张丰唯对自己就像猫戏弄老鼠,什么时候厌烦了伸伸指头就捏死了。 “不熟。”丁泽冷漠回答,没有再看他们抱在一起的模样,转身扫视一圈跟来的人,那些人哈哈笑着,乖乖回卡座玩自己的去了。 唐沐风这才挑眉笑着招呼丁泽,眼底却是若有所思的光芒。 庞飞无奈,不敢再和丁泽说话,只是深深叹一口气,吃力地拖着人往外走,数落着说道:“你这大少爷实在任性,怎么就敢一个人偷跑出来,这可怎么办啊,我明天还要上班,钱也不知道够不够看病,医院怎么说来着了?……” 一个人偷跑?丁泽耳力惊人,心思本就不如他所想真的能完全放下,总有一小半丢在这边,顿时怒火中烧,也许是妒火? 一个人偷跑出来,胆子可真够大的,草包就是草包,难道忘记当年的事情想要重蹈覆辙…… 怒意戛然而止,可不就是忘记了么,忘得干干净净! 脚步一顿,内心挣扎好一会儿,还是舍不下看他这样发病的模样,丁泽难得歉意地对唐沐风说:“沐风,抱歉。” 唐沐风也听到了,眼神一沉,桃花眼中酝酿着什么,马上又嫣然一笑,说:“去吧,难得见你对谁这么上心。” “胡说八道。得了,那几个小子别太纵容他们,玩野了心思等着以后给人当猪牛宰杀了。明天等他好点我给你电话。”丁泽拍拍这位搭档的肩,捏了一下表示歉意,却头也不回追出去了。 他也就听不到背后唐沐风站定凝视到不见他的踪影,才回味刚才听到的名字,“张丰唯,张丰唯,不就是张家那个风流大少,6岁被取消继承权,那一年那一年……就是他了……” 中间几个字低不可闻,却又连着几个更加听不清的疑问,无人能够解答,一声轻微带着惆怅的叹息,被陡然变得热烈的音乐一冲,消散了。 庞飞有点茫然地站在酒吧门口,这酒吧不靠街,的士还要走出去三百米,他拖着这么大块头的男人,就走这么点路已然气喘吁吁了,真是要了老命了,上辈子欠了张大少什么啊。 “把他给我。”还是那个平淡的声音。 庞飞一惊,下意识拥紧张丰唯,他有种危险的感觉,生怕刚才惹怒对方,更怕对方起了什么歹意,比起交给陌生人,庞飞宁可咬牙慢慢拖着人走出去,张大少并非完全昏迷,只是有点烧糊涂的感觉,脚步还会轻微地跟着挪动,再晚真要出事的。 还未等庞飞推拒,丁泽出手如电,看不清他怎么动作,张丰唯已被锁到他的怀中,酒吧外路灯下庞飞这才看清丁泽的脸,好一个朗眉星目的帅气男子,阳刚的五官犀利的线条,明亮灯光下一看就知道是个硬朗的男人,眼底是淡淡的很快就消失掉的焦虑,庞飞不知所措,面对这种强势的人,以往他会选择明哲保身,可现在该怎么办? “张丰唯醒来,让你朋友回去,我送你去医院。”丁泽对庞飞倒是和气,只是对张丰唯说话就会变得恶声恶气,好像多么不耐烦似地。 手臂被人箍住,下巴被人捏住,身体被人猛烈摇晃,胃里不舒适地剧烈收缩,张丰唯想要挥开耳旁嗡嗡嗡吵人的蜜蜂,却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是那样怎么听都带着讥笑的成分,心头一跳,压抑着恶心头昏的感觉,张开了眼睛。 “丁泽?”张丰唯一眼就认出这是谁,鼻端更是闻出对方身上的气息,莫名的,他竟然能够发现自己被丁泽抱在怀里,脑袋一下炸开了,身体热度更是蹭蹭蹭往上窜,身体不受控制往前一靠彻底跌到丁泽怀中。 “我难受……”三个字说完,张丰唯这回是烧过头昏了,之前勉强让自己维持清醒,难受也得忍着,却轻易就向丁泽示弱了。 三个字,庞飞是略微心急,却也没忽略张丰唯对丁泽的信任。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立刻把张丰唯的情况解释了一遍。 三个字,丁泽却是犹如被人在心海里投入巨石般掀起狂风暴雨。曾经,记忆里有个精致的穿着白雪公主剧场装扮的小孩,那孩子有着浑身脏兮兮都掩盖不住的肌肤莹白如玉,烧得满脸通红,拿着个小包包,一身落魄模样却睁着澄净的眼眸对着自己说“我难受……”。 只一眼的对视,救赎了当年自暴自弃的孩子,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温暖了冰冷的心房…… 那些温暖碎片,那些刻骨铭心的想念,徒留在一个人的记忆里。 “我知道了。今晚麻烦你了,你先回去,等他好了我让他再联系你。”丁泽客气地打过招呼不再浪费时间,双手一伸把张丰唯凌空抱起,大踏步朝大街奔去。 他甚至忘记动用停在停车场的车子,唐沐风可是顶着顾氏集团总经理的名头到这里谈公事的,两辆车子都还有司机守着。 七十公斤的大男人在他怀里犹如无物般轻松,庞飞目瞪口呆,揉了下眼睛再看时那人就快要奔到街口了,这才相信自己没有眼花,哎呦妈呀,还好刚才没惹到对方,这种人还是少碰为妙,估计只需要一拳就能把自己打趴下,还是张大少厉害,随意遇到个朋友都是牛人。 丁泽上了车就开始拨打电话,人还没到医院已让人安排好一切手续,人一到立刻就诊,说重不重就是个感冒发烧,说轻不轻拖了好几天再拖就等着转肺炎吧。 也许脑子烧一顿记忆就会回笼? 丁泽不知道今晚为什么还要纠结这段往事,早在几年前就决定放弃了的,就在去年末也应承张老爷子从此两不相欠的。 张丰唯体质好,对症下药后很快就舒展眉头陷入沉睡,丁泽看着点滴注入他体内,拿起手机摁下张家的电话号码,隔了三分钟最后删除掉,转而给唐沐风打电话让他们干脆也搬到同一家酒店去。 丁泽对自己说这种情况总不能明后天就把人塞飞机送回去,还是不要通知张家算了,不差这么一两天。 是否有什么私心,只有天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加更是长评加滴~~谢谢一朵浅笑哦~o(n_n)o~ 昨晚猥琐雨砸了两个地雷,一下把专栏上的霸王榜单砸得抖三抖更新了,乃真是太强了~~大拇指竖起来~~ 第44章 .小白是狐狸? 翌日一大早,唐沐风从酒店打包早餐过来,张丰唯还未醒,丁泽就坐在沙发上开吃。 “是他吧,那年你家出事时你遇到了他。”唐沐风站在床头凝视了好一会儿,背对着丁泽问。 丁泽大口吃着三明治,喝了一口当地带着渣滓的咖啡,不是很习惯这么浓的咖啡味,涩度太高醇度不够。 “唔,就是他。”丁泽吞咽下去后回答,语气听不出波动。 “长成这个模样了,真帅气,对吧。”唐沐风继续说,一边妒忌却一边还是很自恋的从铮亮的钢管上瞅了一眼自己的仪容,嗯,比床上的人帅气多了。 丁泽头疼起来,吃着早餐,口齿不清边吃边说:“早过去的事情别提了。他这样我也丢不下,等好一点送他上机,到时候通知张家接机就好。” “不用那么麻烦吧,你是陪我来谈公事的。现在拨个电话回张家,晚一点人就到了。他这样任性跑出来,张家现在什么情况?不会又把帝都梨三遍,再让谁为他送命?”唐沐风言辞渐渐苛刻,一个个反问只让人不能喘气似地。 “收回你的话。唐沐风,有些话不能说出口。”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 丁泽继续吃完最后一片三明治,喝掉咖啡,擦擦嘴靠着沙发背,目光如炬看着唐沐风瞬间僵直的背影,心底只徒留难言的惆怅。 他怎么会不知道唐沐风的付出,可是感情不是其他东西,只要是身外之物,什么都可以送出去,有自己一口吃的就能有对方一口吃的,但是感情,不行。 丁泽目光阴寒地看着床上鼓鼓的起伏,神情阴郁。 冷不防是这种情况,唐沐风察觉事实与自己猜测有出入,再说挑起这个话头还好是自己,换个人说不定就被丁泽直接从这四楼扔出去了。 “抱歉,我一时冲动……” “沐风,以后别提这事,都过去了。”丁泽疲惫地闭上眼,明显不欲再谈。 “今天的谈判你还去吗?”唐沐风不死心,却不敢再说医院的特级病房有高级护工在,想也知道丁泽估计不会走,但忍不住还是带着点期盼。 “你去吧。让阿生他们注意点。”丁泽揉揉眉头,胀胀的有点疼。昨晚脑子里乱糟糟的,叫嚣着赶紧离张丰唯远点,一边是理智一边是身不由己,这么多年都没这么折腾过自己了,比一次枪林弹雨的雇佣任务还累人。 唐沐风没有再说什么走了,约好中午再送餐过来。 醒来时已快中午,张丰唯侧头就看到一双黝黑的眸子,一闪而过了什么没抓住,他眨了下眼,人没消失。 “为什么要一个人偷跑出来?难道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的?你爷爷就是这样教导你带着一身病满世界旅游?果然就是个不知道疾苦的大少爷。”丁泽语调并不急切,每个字都能砸出坑似地沉稳,直直敲打到张丰唯心中去,“打电话让人来或者你自己滚回国内去。” 出乎丁泽意料的是,张丰唯没有辩驳也没有愤怒,就这么傻傻地凝视了丁泽好一阵,然后可怜兮兮地撇嘴说:“我要喝水。”声音干涩嘶哑,确实需要水,谁发高烧醒过来不是先给一杯水喝啊。 一拳打在棉花里,丁泽的气泄了一小半,忍了忍还是走过去倒了杯温水放床头柜上,无视张丰唯递过来的手。 张丰唯就这么伸着手,直直看了水杯半分钟没动。 “连水杯都不会拿的话,你就渴死算了。我没这个空闲侍候你,我可不是你那些跟班。你要是再不动,我就打电话让张老来领人。” 手立刻动了,咕噜咕噜灌下去,舒畅地打了个饱嗝,吐出一口隔夜的闷气。 “我只呆四天,从小到大我就没单独出门玩过。你要打就打吧。”张丰唯言下之意很明显,语气也很坚决。 话里的意思却让人不太好受。 丁泽太阳穴鼓鼓的直跳,忍了又忍,绝对不会承认说自己一时心软了,却还是要板起面孔不想给他套近乎的机会。张丰唯开启饱满润泽的双唇,语出惊人,“我要尿尿。” 再次破功,丁泽有点怪异地看着人,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等丁泽意识到时,手掌已经搭在张丰唯的额头上,还好只有一点烧,“你不要告诉我失忆了智力倒退什么的,我不吃这套。” “我为什么要失忆?丁泽,昨晚谢谢你。现在我要去卫生间,你扶我去,我手脚发软。”张丰唯无辜地坦荡地回望丁泽,命令也命令得天经地义。 丁泽没动,他不想太靠近张丰唯,特别是现在这样因为生病而变得看似柔弱的人,这会让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可他宁愿从未发生过什么。 “我尿床上了。”张丰唯说着,扯开松紧带的裤头掏出小弟弟,修长的指节捏着前半部,一点都不害臊就真的要这么放水了。 一双狭长的眼眸深幽迫人,挑衅地凝视丁泽。 “等等!”丁泽败给他了,咬牙切齿上前一步,粗鲁地一手掐在他腋下,单手就把人提起来。 张丰唯措手不及,腿下一软啊了一声跌到丁泽身上,都还没拉起裤头的小兄弟就这么裸着撞到丁泽相同的地方去,一小半刮擦着皮带头疼得他冷汗直流,双眼立刻布满水雾。 素来没脸没皮的丁泽也扛不住了,两个没节操的人碰在一起,两山不容二虎,总有一个人甘拜下风。 这一次,丁泽甘拜下风。 他都快要忘记在床上做得正酣时对张丰唯说过更下.流的调情话,他的习惯历来是床上玩出花来都行,下了床就会变得有礼却淡漠疏远,人前一副不着调的漫不经心。 放水的声音那么响亮,一手扶着人丁泽无力望天,这算自作孽不可活? 却没看到张丰唯低垂着头,眸光中是如何深思复杂与狡黠。都说张家没一个好惹的,个个都是人精是狐狸是猛兽,做事滴水不漏,做人圆滑得体,张丰唯的身上自然流着的是张家的血脉,如果再细看就能看到他勾起的嘴角,那是一个得意的笑。 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张丰唯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只在丁泽身上接二连三跌跟斗,偏偏还对他念念不忘,自己都想着宁可去安生找个人来学习喜欢是什么了,丁泽却自己撞进来。张丰唯骨子里的霸道强势狡猾,就好像只是为了这一刻爆发,既然武力不能征服,那么,多的是办法能够征服一个男人,一个强悍的深得己心的男人。 光是想象征服这个男人,张丰唯就燃起全身斗志,这也是他能够看得见摸得着实实在在的愿望。 “不收起来等着护士进来参观么。”水声都停了半会,丁泽瞄一眼那比自己稍微小一点的尺寸,却也是个头惊人,难怪博了个风流大少的名头,语调凉凉地也不知道酸不酸。 “哦,护士会喜欢的。”张丰唯故意抖了两下,骄傲地说,似乎被丁泽眼光还是话语刺激到,就这么直挺挺有向着硬挺发展的趋势。 丁泽又有把他按倒直接做到让他不能下地的冲动,眼神是看不见底的黑暗。 护士?女的!早就知道这家伙男女不忌,可当面这么说,还说得这么流畅自得,丁泽就恨不得自己昨晚没有头脑发热。 可怜的丁泽要是知道一时头脑发热引发的后果还远远没有结束,真不知道会如何想了。 “我饿了。”回到病床,张丰唯斜靠着,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人。 真好看,这才过了几天再见丁泽,还是觉得他最帅气,张丰唯想起来这可是两人第一回大白天面对面呐,真是个惊喜。 欣赏着丁泽脸上昨晚陪夜留下的淡色胡茬,如果能摸一下就更好了,这么一层薄薄的青色让他更显得男人味十足,刚毅的脸臭臭的,早没了那副一开始在酒吧看到的假笑,张丰唯如今也知道那是丁泽保护用的假面孔,怕现在这样冷眉冷眼眼神欠奉才是丁泽平时的样子吧,对什么都不上心,真是好无情的人。 “自己吃。”无情无义的丁泽打开早上沐风带来的粥,装在保温桶里现在还是温的,朝前推了一下,“我去医生那问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也不等答复,自顾自走了,脚步有那么一点快,丁泽实在不愿意直面张丰唯,只好让内心的小恶魔举着旗子默念――冲动是魔鬼,他怕再这么让张丰唯一脸垂涎盯着,自己会犯浑做下不可收拾的事情。 丁泽的印象里,他们之间的三次都是一夜情。 张丰唯看不到丁泽的身影后,转向保温桶,饿死了呀,一骨碌爬起来,见鬼的虚弱无力,都是骗丁泽的,他的体质好得很,不过要从这么小口径的保温桶里面弄出粥来,还真是难为了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桌面撒了不少粥水,才好不容易弄出一碗。 想着这是丁泽预备的,张丰唯就吃得通体舒畅。 既然对方都不在意那些上辈人的纠葛,在异国他乡还会出面救援,那正好自己只当作已经过去好了;既然欠你家的命,不如把你送我,让我来保护你以这种方式还债好了……张丰唯笑眯眯地想着,仿佛能够看到对方感激涕零,然后心甘情愿匍匐在身下让自己这样那样的美景。 这才是他最忠实的想法,压回去,一定要压回去,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家伙呢!被张大少看中的人,还没有一个跑得掉的,就是不知道钱能够起多大作用,回去得多方面问问。 丁泽回来时,看到狼藉的桌面,真的觉得无力,“你怎么敢一个人出来,不带钱不带人,要不是你朋友还不错,怎么死都不知道。” “啊?”张丰唯这才想起庞飞来,“我的钱和卡在外套……” 外套丢在送自己到机场的车上了,包里还有一张卡忘了拿出来,也就是说昨晚张大少身无分文就潇洒出门了,他的嘴成o型呆了,随即又一笑,庞飞还真没看错他,是个真汉子,还把丁泽给揪出来了,不亏! “那真是谢谢你了,我住院的钱怎么还给你?”套近乎第一步,先把关系绑牢再说,电话号码一定要拿到,正好省了让李勤他们调查这一步骤。 丁泽正等着这家伙悔过,得,结果大少爷笑得见牙不见眼,这算怎么回事?今天感觉有点诡异,草包风流的张丰唯形象,突然注入了一些不一样的元素。 门被推开,唐沐风携着凉爽的风进来,“丁泽,吃中饭。” 张丰唯半眯着眼审视这位从进门就只把目光放在丁泽身上的人,对于情敌,他有种野兽般的直觉,强劲的对手啊,张丰唯觉得更加兴奋了,自己看中的人真是魅力十足,走到哪都那么勾人,从调酒师到这个看上去风骚得很的男人,不会还有女人吧? 想想自己玩儿过的人,张大少感觉压力有点大,希望丁泽的追求者不要太多才好,不过谁都比不上自己的条件这一条,张丰唯可是深信不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情敌出现了咧,张大少你要雄起啊~~ 谢谢流水的评,虽然没算长评,可还是非常感谢哦~~就不特意加更了,明后天多码点字发上来,今天不加数字了,前几天写得多有点累~~ 再感谢补分滴孩纸,如果太麻烦就没必要呢,后面有新章节留评啥的就很满意了哈,补分是个很累人的活,真心感谢了~~mua一个哦~~ 第45章 .用钱套牢 第四十五章 感觉到背后像刀锋一样锐利的审视,唐沐风优雅转身,眉梢一挑,“哟,张大少醒了?我看你气色不错,需要帮忙订回程机票吗?” “不用。这几天在这养养也不错,丁泽会陪着我的。我没带钱没带卡出门。”张丰唯回以答复,故意扯了一下领口,露出点锁骨和胸膛,男人的躯体偏偏是细腻的肌肤,一副弱弱的神情。 这么幼稚的动作张丰唯做得娴熟无比,不知道他身份的话还以为他多擅长勾引人呢。 丁泽目光一沉,哼了一下移开目光,接过沐风手上的食盒,坐到沙发上去,他没弄懂这两人一见面就言语不和是为哪般,倒是连介绍都省了。 “我就知道现在大白天有人爱做梦,没想到张大少也有这个习惯。”唐沐风瞥了一眼事不关己似地丁泽,继续挖苦张丰唯,目光剜了好几眼张丰唯的领口,怎么能比自己的漂亮,肯定是错觉,回去要用牛奶泡澡一个月! “丁泽,我还要呆几天,身体好了再走。”张丰唯转移对象,人与人之间也许真的有磁场,昨晚虽然烧昏了可张大少还是有记忆的,再结合刚才的一番交锋,他忽然开窍该用什么办法对付丁泽。 示弱,没错,就是这么没男人气概的办法,却是不二法宝。他发现丁泽吃软不吃硬,你越是反抗越是嘴硬,他就越狠心,这话说得自己心底都恶寒,要不是想要气气眼前这位来者不善的情敌,张丰唯才不会这么快用出这招。 张丰唯目不转睛盯着丁泽的反应。 丁泽打开一层又一层的食盒,瞥了一眼一脸期盼的张丰唯,反对的话咽下去,轻轻地唔了一下,这家伙都说得这么可怜了,就让他呆几天好了,免得一转眼心野了还是会跑,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新的幺蛾子来。丁泽给自己找了理由。 唐沐风一愣,翘着下巴犹如打了胜仗的张丰唯真是太幼稚了,忽然就觉得这家伙挺有意思的,不由展颜一笑,更加不遣余力地打击,“那没关系。不过,丁泽现在可是我的保镖,借你一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们给你请了高级护工,服务绝对包你满意。” 重重强调了“我的保镖”和“我们”两处,爽快看到张丰唯炸毛。 “你是谁?不请自来没礼貌的家伙!”看丁泽没反对,张丰唯就知道这是事实,顿时恼火起来,腾一下直起身体,恶声恶气继续盘问,“多少钱?做保镖多少钱我给双倍!” 占了上风,唐沐风回他一个像是看得不到新玩具就无理取闹的小孩的目光,这才慢条斯理转身两步落座在丁泽身旁,笑眯眯接过丁泽自然递过来的筷子,这份默契让张丰唯直瞪眼,慢悠悠神情得意地说:“我嘛,自然是丁泽现在的老板了。哦,丁泽,你不给他介绍一下我吗?我们顾氏可是大客户,请丁泽可以打八折,不像某些新人想要请还得去预约排队,还要交全额……” “顾氏?没听过,一个小破公司也好意思说大客户。爷有的是钱,要和张家比有钱你还真是挑错了对象!”张丰唯神情笃定,谈其他的话还会心虚,谈有钱那正是撞到枪口来,不过看他们之间的动作,唐沐风这时候还故意给丁泽夹菜,张丰唯一阵气闷,这个狐狸精真是不要脸! 给人递筷子的丁泽看着也让人讨厌!刚才明明把水杯递到自己手里都不肯! 张丰唯只觉得刚才喝的粥一点都不香了,也没有想到本意是要骂这个狐狸精的,结果绕着绕着把丁泽骂进去了,刚才单独面对丁泽时的游刃有余更是显摆不出来,兀自气闷着。 丁泽眉头一皱,张丰唯说到以钱压人时的神情让人顿觉心烦,连带着唐沐风给夹菜的举动都来不及惊愕,往日他们之间可没这么亲昵的动作。 如此让人眼热的动作刺激得张丰唯说话都不经过大脑了,他只觉得自己看中的人在不知道的时候被人抢走了,明明丁泽几天前还和自己滚过床单,那时候两人那么投入,转眼他就和别人在这秀亲密,真是气炸了肺。说不定这次感冒发烧就是丁泽的错,明明那天他不该和小斌闹起来,自己就可以安稳睡一觉肯定不会有这些破烂事情。 张丰唯越想越气闷,在自己的病房里面自己却是个外来人似地,恶狠狠挑着下巴指向唐沐风,盘问丁泽:“他是谁?” 问得理直气壮,诡异的有点以家属身份质问的味道。 也不知道丁泽是否听得出弦外之音,看看针锋相对都不太对劲的两人,吞了口中的饭菜,筷子飞快点了两下介绍,“唐沐风,顾氏集团总经理。张丰唯,张家大少。” “噗哧……”唐沐风笑了,乐呵呵地,端的是风情无限的媚眼儿。有种人全身上下都透着股诱惑力,偏做得自然得体,一点都不猥琐下流,反而让人赏心悦目移不开眼,唐沐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真是一笑如春风催得百花开,笑容张扬耀眼。 往常这么介绍自然没错,但现在一对比高下立见,张丰唯被笑得更加恼恨,他就知道丁泽眼里自己没个好形象,却没想到在外人面前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张丰唯完全是把唐沐风划分为外人,自己和丁泽是一国的,如此一来胸口更加发闷,何时有人敢真的给过他一次又一次教训和不待见啊。 人摆下战贴没道理不迎战,张丰唯一本正经端坐起身,挺直了脊背后,神情严峻地反驳,“我现在主持北天集团魔都分公司,公司运营良好,利润不错。[]”他可没忘记丁泽不喜欢不学无术的人,扭转印象可是第一要素,何况对于自己去年后半年的作为,张丰唯还是有点小得意的,家里爷爷妈妈就不谈了,就连爸爸不也表现得很欣喜了么,没道理丁泽一点都看不到自己的转变吧。 嗯,还要变得更强一点,起码以后不用丁泽再给人做保镖,一想到这头,张丰唯倏地沉稳了下来,自己最多的是什么?是钱啊,原来丁泽缺钱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意外的严肃语调、端着的面孔、正经的话语,丁泽不免抬头多看了一眼,这样自信的神采奕奕的张丰唯,好像哪里不一样。 唐沐风可没忽视这变得有点黏稠的氛围,眼珠子一转,说:“丁泽,下午的谈判需要你出席掠阵,这是你的工作。” 丁泽收回看张丰唯的目光,转而看唐沐风,那双桃花眼里面深深沉沉,酝酿着什么,对这个兄弟,丁泽历来比较宽容,不忍驳他的话正巧也不想太过于接近张丰唯,尤其是今天的张丰唯和印象里哪里不太一样了。 “好的。”丁泽应了下来,唐沐风再次笑了,做了个不符合他这一身正装的动作,扯开外套扔沙发上,撸起袖子准备开吃。 冷不丁,张丰唯起身拉过床边的椅子靠近到茶几另一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斜睨着唐沐风,成功阻止唐沐风吃饭的动作后,轻蔑地问:“你请丁泽怎么算钱?” 丁泽刚要制止这诡异的话题,来不及了。 “600一个小时。”唐沐风接得非常快,好整以暇地靠到沙发背上,双手抱胸等着对方出招。 张丰唯不屑又不服气,“怎么这么便宜,他就值这点钱?!” 被人像货品一样评头论足,这两个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了!丁泽索性埋头吃饭,心底自有计较,他的脾性可不是言语就能够挑动的。 唐沐风豁出去了,显然被张丰唯的蔑视气到了,维持不住好整以暇的神情,咬牙切齿加了两个字,“美金!” 只要谈到钱就好办了,张丰唯心头一宽,整个人放松下来,整理了衣领、袖口,把个病人服装当作高级成衣一样打理一遍,赚足唐沐风凌厉的眼刀子,才悠闲地回话,“别说美金了,就是英镑也忒便宜了,你们公司就给出这么点价码么。听着,唐老鸭,我就要丁泽从今天开始陪我,我买满一年的份子,我给双倍!双倍!” 唐老鸭?! 噗……丁泽很不给面子一口饭喷了出去,哈哈笑了起来,双眸望向张丰唯竟满是不可思议的惊叹。 唐沐风气得风中凌乱,霍然起来一副拼命的架势,操起手边的一盒纸巾就砸了过去,看那样子对方只要胆敢再说一次他定然要扑上去绞杀的,除了丁泽偶尔敢这么叫以外,其他的人都被收拾妥当,未曾想头一次交锋就被叫这个他最恨的绰号,偏偏丁泽还大笑起来。 “你……你……你……”你了三声唐沐风也找不到话语反驳,细长保养极好的手指发着抖指着张丰唯,“你才是唐老鸭,你全家都是唐老鸭!” 完了,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唐沐风看着停了笑的丁泽再次笑喷,顿觉张丰唯这个恶少实在可恶以及,不仅样子可恶,性格更加可恶。 张丰唯没想到阴差阳错一下扭转了局势,心头沾沾自喜,带着椅子飞快一转躲过了飞来的不明物体,双眼不错的看着大笑的丁泽,米饭喷出去后粘了一粒在他的嘴角,显得真可爱,比以前每一个小情儿可爱多了,而且这么笑着的真实的丁泽,张丰唯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原来在唐沐风面前丁泽是不设防的,如此一想张丰唯那点喜气倏地飞了,心思转了几圈,聪明的脑袋终于开始运转着要做事情了。 他没有再对唐沐风的绰号表示兴趣,得意地一仰头起身到床上翻手机。这边唐沐风没了对手想要发飙也没理由,何况对方毕竟是张家大少,总要稍微顾及点身份,丁泽快速清理了一下饭菜,拉过气糊涂的唐沐风让他坐下,摊手示意让他晚点再出去弄吃的,这一桌饭菜可糟蹋了,丁泽自己倒是不在意的,有得吃就行。 “没事,又不是外人。你吃慢点,免得胃又不舒服。”唐沐风还是恨恨地盯了张丰唯背影一眼,才收敛怒意用筷子绞着米饭,就好似这碗米饭是仇敌,大口开吃起来。 “哦。”丁泽应着可速度依然不见减缓,唐沐风也只能稍微叹气由他去了。 这是丁泽以前为了赶时间落下的习惯,为了更快完成训练挤压了休息吃饭的时间,胃不舒服是近两年才出现的症状,以前好得很,唐沐风骂他是自作自受,喝酒多吃饭不规律吃得还快,像个一心做死的人。 背后的谈论张丰唯听在耳中,可他只想到丁泽也有对人这么和气的时候,就很是愤慨,更坚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终于摸出丢在换下的衣服里面的手机,连着摁下一串号码,转身瞅着唐沐风,嘴里做了个“唐老鸭”的唇形,才兴高采烈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小斌说过要让对手摸不透自己的想法,脸上的表情最好不要太直白。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是一连串的春节问候,张丰唯不耐烦地打断,“李勤,哦,春节快乐。好了别说那些马屁话,有事要你做,不用到我家来,我要用现金,提三千万现金给我,对,马上要!越快越好!顺便算算我有几个三千万……什么?要一周才能算清,还要等开年?不行!我今天就要知道,管他是谁管账的……” 丁泽黑着脸,从张丰唯开始说话就拉下脸来,像一只要噬人的野兽似地凶狠,等到了几句话一说,再也忍不住哐当一下摔掉饭碗,长腿一越跨过茶几上前,劈手夺过张丰唯的电话,对着那头说“他疯了不用理他”就一把摁掉通话键,手机又被甩到床上的被子中,丁泽才阴沉着脸,出手掐住张丰唯的下巴,声音前所未有的阴狠暴戾。 “张丰唯!很有钱是不是?那钱是你赚来的?三千万,买我一年保镖的费用,再算算还有多少够买几年是吧。除了吃喝玩乐以钱压人,除了四处花钱买风流,你还能有脑子做点正经的事?白瞎了我送你来看病,你这种人就该病死在外面,省得糟蹋了国家的粮食!以后别来烦我,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张丰唯,你好自为之!” 越说越恨,说到后面丁泽只觉得心头绞痛,下手几乎没有控制力道,掐得张丰唯下巴几乎脱臼,呼吸急促脸色胀红,一双狭长的眼眸瞪得大大的,吃惊而又恐慌,这目光就像一把刺刀扎入丁泽眼中心中,而张丰唯大受打击却倔强地一声不吭,就这么望着,全身都不动弹,不反抗,就连以前最喜欢出手掰他的手腕的动作也没有。 空气就像凝滞了一般,说完话的丁泽眼底深处浓黑翻滚,被一双眼盯得几乎不能喘气,明明是一只手就可以掐断对方的脖子,可来去几回还只是落在上面掐了下巴颏,他有点颓然地后退一步,敛下激烈翻涌的情绪,没有招呼唐沐风扭头就走了。 唐沐风却没有丝毫得意,他感觉得到丁泽的不对劲。丁泽在外人面前不会这样控制不住脾气,丁泽是喜欢暴力解决事情,但那前提是丁泽赏罚分明,对耐摔打的手下操练一顿还是一次训练,身边人都习惯了丁泽的做法,现在好多人巴望着都难得再遇到丁泽出手训练人了,没人觉得不妥,至于关系淡薄疏远的人,丁泽反而是笑嘻嘻地三言两语打发人,漫不经心的疏离才是丁泽一向在外人面前的面具。 从未有过这样脾气上头毫无遮掩的怒意,却又还能控制着只是掐人下巴,这样失态的丁泽,唐沐风隐隐觉得似曾相识,在七八年前丁泽有段时间也是失控的,一点就爆。 丁泽影子都不见了,张丰唯愣愣地还是没反应,样子有点狼狈又有点可怜,唐沐风望着他又看看门外,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卡在喉咙里,拎起外套沉默地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冲突啊,丁丁渣的不可救药? 新txm来了踊跃发言哈,咱这里随意探讨,啥话题都行,请勿攻击哦,咳咳,如果是幽幽的不足之处也欢迎温柔滴提出~~木有关系滴~言语不要太激烈都能接受~~当然人设就不要喷了,人设是盖棺论定了的,是地基动摇不了~ 第46章 .终须面对 张丰唯确实是有点呆傻了,丁泽去做调酒师,去做保镖,除了缺钱还有什么可能?总不会是国安的人还需要兼职吧,那么自己给他钱哪里不对?有钱又不是自己的错,以钱压人什么的,那些人就是冲着钱来的,别人恨不得自己多给点钱呢! 哪里又错了? 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竟然宁可自己病死,就为了省一口国家的粮食?张丰唯脑子里面全是浆糊,回想起几次碰面,丁泽总是说――你不务正业,你吃的是祖萌,你不学无术,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嘲讽的讥诮的不屑的目光与语言,就像细细密密的网把心裹着抽紧了,随便扯到哪个角度都疼,不会让人一下疼昏过去,但却总是疼得绵长,没有尽头。 张丰唯手脚并用爬上病床,扯过被子一把盖过头顶,心肝儿颤了颤,抱着枕头趴着,任命地仔细思索到底哪里出错了,整个身体忽然就有点发软,这回可是真的没力气折腾了。 就这么昏忽忽又睡了一个多小时,吃了粥后张丰唯被尿憋醒了,刚才的打击也许是有了以前的经历,很快振作起来,这还真是得益于他自我调节得好,早就对丁泽的讽刺有了抵抗力,再来几次只要丁泽说的是事实,张丰唯就觉得是自己不对,别人说了实话,难受也是活该,总比那些从来不当面说实话的小人嘴脸要好,就连家里人李勤他们也从来不说自己做得不对,现在终于有人狠厉地指明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了不起小爷我改就是了! “哼,丁泽,别以为这样你就能逃走!”张丰唯对着关上的门磨着牙表决心,丁泽越是在这方面看不起人,他就觉得越挫越勇,凭什么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总有一天要让丁泽刮目相看的,到时候还得自己来罩着他,听爷爷说过丁泽得罪的人可不少呢,张丰唯觉得自己这是任重而道远,为了自己为了一个看中的人,有太多事情要做了。 他手脚无力地爬起来挪着去卫生间,瞄到茶几上的饭菜、床头柜上的狼藉都收拾干净了,可见有人来过,估计就是唐沐风说的高级护工了。 谁稀罕高级护工!张丰唯真想揍那狐狸精一把,不对,揍那唐老鸭一顿,张家从来就没短缺过佣人,用得着他假惺惺出主意。 虽然话说得响亮,毕竟是十几年来第一次在国外病重到昏过去,身边却没个熟悉的人嘘寒问暖,还被人又刺激了一把,张丰唯病恹恹的实在提不起精神,他可不会承认是被丁泽的话击倒的,他只是觉得生病了跑出来确实让人太难过了,不由拨打了妈妈的电话,哼哼唧唧地磨了半个多小时,那点委屈在哼唧中慢慢磨碎了,听着妈妈关切的温柔的嘱咐声,张丰唯重新拥有了力量和勇气。 张妈妈难得听到儿子这么懂事的问候,以前过年节时玩得更疯狂,多日不着家也是常有的事情,听闻在静养,更加不会来打扰了,絮絮叨叨询问了吃喝的琐碎事情,让儿子多穿衣服什么的,才心满意足挂掉电话。 张丰唯随后又拨通李勤的电话,刚才那一通被突然掐断,还有陌生的声音在旁,李勤可真是急疯了,马上打电话到张家问候,猜出张大少行踪诡异了,他可不敢让张妈妈听出什么不妥,很快收了线等着张丰唯的来电,坐立不安好几个小时才终于等来了电话。 “没什么事情,我就是要用这笔钱。”张丰唯三两句打发掉李勤的问话,坚定地要李勤准备钱。他自然能想通丁泽的话有矛盾,二世祖又不是自己愿意的,有资源不用有钱不享受,难道非要去肩挑手抬赚来的钱才是钱?再说了,既然那个风骚男人可以请,凭什么自己不能请! 小爷我就要扛上那个唐老鸭! 就这条,张丰唯想好了,把人用钱困到身边来再说,说不定只需要一年自己的兴趣淡了正好一拍两散。哼,想要自己出无数个三千万,那也要看明年自己是不是还对那个身体感兴趣! 张丰唯从来没认为用钱买自己想要的有什么不妥,就连庞飞不也说任疏狂比他各方面都好,邹盼舒愿意选任疏狂么,钻了牛角尖的张丰唯不知怎么的,一口认定自己对丁泽的身体魔症,绝对不是对这个人魔症。 对身体着迷,这很好办,非常好办。 李勤在电话那头直冒虚汗,“大少,这才开年呢就支出这么大一笔,那今年可怎么过啊。老爷子卡得紧,一年能动用的现金就只有三千万这么多,再多的时候每次都要经过老爷子审批。其他不动产?那些有专人打理,老爷子有监控不让随便转让,小一点的送送人可以,但现在留下来的除了我们常住的几套,都是成栋的大楼,这手笔太大不好弄啊。” “爷爷说那什么基金打理的产业,就只有房地产?这也太单薄了,万一房价下来,那我不是喝西北风去?” “不是不是,其他的一半投资在不少公司里,这更不能动了。”李勤忙解释。 “不行就卖车子!反正也用不上,以后我不开总行了吧!”张丰唯做了又一次退让,男人谁不爱车子呢,送给小情儿起码还知道那车子有人开着,现下被逼得都要卖车子了。 张丰唯不满意,却也没办法,他不愿意打理钱财,老爷子就找了个专业公司来料理,选择的是最简单的房产和股份投资,每年调出一笔三千万左右零花,这样可以保证他一辈子吃穿不愁,也不用担心张家是谁当家,每年的红利都实打实汇入张丰唯的账户,这才二十年,就已经积累下非常庞大的一笔资产了。 “也许现在也用不了这么多,先支出两千万好了,车子你尽快算算有多少。等我问问看要现金还是支票再给你消息。” “大少?你这是要用在哪里?你现在身旁安全吧,可千万别出事,要不要我过去?”李勤忍不住还是问出口,他已经笃定大少绝对不会呆在休养院,想就知道了张大少出了名的讨厌吃药讨厌医院的味道,都是小时候物极必反弄的。 “别问那么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当然会知道,多一个贴身保镖怎么可能不知道。张丰唯起身,按铃招来护士医生,潇洒利索出院去了。 医生极力阻止,可耐不住张丰唯的强势,只好在他走后才想起来赶忙挂了电话给丁泽,毕竟昨晚这位病人进来时可是闹了不小的动静。 此时距离中午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丁泽的情绪出门没多久就控制了下来,接了电话又有发怒的先兆,却还是忍了下来,叫来阿生,让他赶紧调两个人过去保护着。 唐沐风从旁看着他折腾,一直陪着没说什么,谈公事吃饭喝酒,直到深夜,其他人都走了,阿生他们自己去玩了,才瞅了个机会决定与丁泽谈一次。 “丁泽,我们谈一谈。”唐沐风收起桃花眼中的不正经时,五官是很严厉的,与丁泽那种男人刚毅不同,是种带着苛刻的严厉,但只要眉眼一弯立刻就能大变身似地整个人气质都变掉,不过能够看到他这一面的人非常之少。 丁泽知道唐沐风这是慎重要求了,对于这个兄弟,他总是会宽容很多。 “你是不是想问张丰唯的事情?”没等唐沐风开问,丁泽自己先说了。 这次作为唐沐风的保镖出来,丁泽与他住一个套间,此刻没什么正经瘫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说话。 “是他。小时候那次我不说了,我觉得你和二十岁那年的状态一样。” “很明显?”丁泽狐疑地问,他还以为自己早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情绪也早已不会外泄了。 “切,我是谁啊,除了我还有谁能看出来。可是这样就好了吗?丁泽,伯母那边我也不劝你,劝了也没用,可是你现在看看你的样子,要么出任务,好,现在终于不接危险的单子了,可是一有空闲你就去找人胡混,就算你不打算结婚,就算你喜欢男人,也用不着这样!你这样让身边的人怎么想啊……”唐沐风没好意思说让自己怎么想,可他确实很担心丁泽的状态,不管喜欢与否,丁泽首先是他的兄弟。 丁泽坐起身,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可惜短短的头发也没什么好弄的,他的双眸如深潭,总是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的深意,“他是除我之外叫你唐老鸭没被你揍的人。”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唐沐风愣住了,顿时有种无力感,当时还来不及揍人,就发生变故,那时候的丁泽也好张丰唯也好,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旁人插不进去,虽然恼恨的羞怒的可就是有种别人插.入不了的氛围。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绰号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的。”丁泽不知想到什么,估计是很遥远的往事,脸上终于没有那么阴沉,带着点怀念的惆怅和甜蜜。 “你去找他吧。”唐沐风下定决心似地说,开口就后悔了,可他还是选择开口,把自己喜欢的人推向别人,他自问没那么高尚,可是…… “你心中的结不解开,我不死心。” “沐风……”丁泽有点无奈,他并不想谈论感情,他的生命他的责任不应该增加感情这一项。 “不,丁泽,今天我要把话说清楚。”唐沐风却异常坚持,慎重的语调也阻止了丁泽拒绝的话语,“我是喜欢你,可是你心中有结,我想就是那张丰唯了,我要你去面对,除非你确定不能接受他,也还是不能接受我,不然我就豁出去追求你了。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看看你的样子要死不活的,把每天当作最后一天过,拿自己的命不当做命,你是不是想着哪天任务中英勇就义然后这一生就完结了?” 丁泽霍然起身,如困兽般转着圈子,最后还是颓废地坐回到沙发上,点燃香烟沉默着,他不能说不是,却也不完全是,他的生命还是很宝贵的,他有无数的责任需要承担下去,并不会故意挥霍,但是他的心结也是真实的,原以为没人知道。 “沐风,你是我兄弟,一世人两兄弟。”丁泽并未逃避什么,直视着他说,沐风的感情他确实一直在逃避,希望对方能够化解,不过说开了也是好,其实说开了才能真的化解掉。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唐沐风也谈不上深受打击,心底早就有答案了,说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死,又或者看看是否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 “东区不是在搬迁吗?反正顾氏的寸头调不动了,他愿意花钱雇你,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做,丁泽,你去吧。你去弄清楚为什么你会对他这么恶劣,你别否认。你今天说的话实在太差劲了,你说他做的那些事情哪个有点钱有点权的人不是这么玩儿的?可是你骂了哪一个?你还和他动手,如果我是他我就揍你了,丁泽,我没这么窝囊不敢面对现实的兄弟……” “唐沐风!”丁泽猛然打断他的话,犀利的视线逼得唐沐风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过一会儿,丁泽也觉得必须说点什么,“他把以前的事情全忘了。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去找他时,他和一群人在玩儿群p……喝得迷瞪瞪的,玩到下半夜晃荡去卫生间,我问他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有没有什么约定,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唐沐风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追问。 “他也没说什么,就说今天爷过生日,约定就是今晚比赛看看谁上的人多,输的人明早到大街上裸奔一刻钟。”丁泽摁灭快要烧尽的香烟,换了一根新的,目光深远,仿佛穿透了时空。 “我那次第一回打他,没舍得用力,就揍了一拳小腹走了,我怕不走我会当场把他揍死。然后那三个月我不是没接任何单子么,我就跟在他旁边看他怎么过生活的,你知道他每天怎么生活的?” 唐沐风没法开口问了,丁泽自从八岁那年家变,父亡母离,就憋足了气学习东西,学习各种丁家祖传下来的技巧,学习怎么潜伏、伪装、暗杀、逼供诱供……太多了,后来稍微大一点还要学习怎么管理一个组织,一个从前朝传下来的现在转为雇佣兵的组织,然后又比大多数人提早进了特种兵部队,一进去第二年就有了魔鬼教官的称号,管着一批批年龄全比他大的人,直到年岁见长……整整十二年没有一日休假,全攒着换了三个月的假期,二十岁就学完所有的东西,兴高采烈奔回帝都,三个月后人瘦得脱了形回来,又恰巧伯母找上门,引爆了他们母子之间的大冲突,导致直到现在关系都没法缓和。 从此之后丁泽就变了个人,生活上放荡不羁,工作上狠厉凶猛,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犹如行尸走肉般过了几年,慢慢就变成现在这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了。 唐沐风一瞬间有点憎恨张丰唯,在这之前他知道有这么个人,甚至感谢这个人在丁泽最难的那段时间救赎了丁泽,残酷的训练压迫人性,在丁泽还来不及完全扭曲时闯入了丁泽的心底,留下烙印,张丰唯一直以为这个人即使长大了也能让丁泽活得像个人而不是一具冰冷的机器,此刻却觉得自己二十几年的退让真是懦弱,不就是提前一步留下烙印么,既然不再是希望了,那就陪着丁泽把那个人挖出去好了。 “他无非也就是夜夜笙歌,穷奢极欲,不是男人就是女人,谁年轻时不是这样呢,何况还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再说了他也没个继承权,不这么玩儿,难道你要他奋发图强来个逼宫抢回继承权?”唐沐风隐下心思,却毫不犹豫打击起丁泽来,不下点猛药怕是不行了。 丁泽一愣,旋即笑了下,这笑容有点怪异,“确实,所以我说他一无是处空有副皮囊还真没说错。你不知道他小时候很……” 突然就说不下去了,从未对任何人诉说过的回忆,唯一的知情者死在那次任务中了,哦,还有几个老家伙,曾经父亲的顶头上司和张老爷子是知道的,可惜他们也不过能够听一听音频而已,那些记忆只存留在自己一个人的脑海中了。 “他小时候怎样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现在想怎样?要么你放过他,要么放过你自己,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去找他摊牌。丁泽,我不怕你,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我会这么做的。”话已经说开,唐沐风死猪不怕开水烫,扯开白天穿出去的正装丢地上,撸起袖子,抱胸等着看看丁泽敢不敢揍人。 “不去面对就忘不了,沐风,你真够狠心的,这点念想都不给我留。”丁泽没有丝毫怒意,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后,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早就死了,或许还有一点火星子但不足以唤起什么。 “反正你对自己一直都这么狠,不如就再狠一点,把那个人挖出来好了。伤疤捂着会化脓的,太难看了。”唐沐风的声音变得有点干涩,他知道丁泽妥协了,心底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欣喜,谁知道伤疤掀开后是否真的会好,说不定溃烂得更加厉害呢? “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丁泽一锤定音,不欲再多说。 唐沐风看着懒洋洋又躺下去的人,摇摇头进浴室洗澡去。明明张丰唯就在顶上的房间,别人才跑开一步没人看着他就会立刻安排人保护着,只有这么近的距离,只需要抬抬腿就能过去,可是看着丁泽坐没坐相睡没睡相,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真的心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人们都叫我朱丽叶的一个地雷和妆为谁妍的2个地雷哦o(n_n)o 无知是福吗?不经意的伤害算不算伤害?看不到伤口的疼痛算不算疼呢? 这文我觉得还算好吧,不是一味虐的哈,生活就是该有欢乐的忧愁的甜蜜的温馨的悲伤的……各种滋味都有才好看呀~~如果有bug请提出来哦,可能设定有点大,文章有点长,我会尽可能严谨修文的。 第47章 .谁是大尾巴狼 不顾阻拦强行出院,这次张丰唯没有再犯低级错误,摸摸口袋真的没有一毛钱,他提前打了电话让酒店派车来接,如此需要事事亲为安排生活琐事,张丰唯确实有点头疼,不过也挺新鲜的,这样的生活更真实,有种人烟气息的充实感。(.无弹窗广告) 在酒店里再次享受过热乎乎的药浴,张丰唯叫了东西吃下去后蒙头大睡。 他在等,等这几天看丁泽会不会找上门来。他有预感会的,丁泽看自己的眼神儿绝对不那么单纯,除了以前所想的报复外还有点什么不同的东西,抓住仅有的优势,张丰唯的耐心前所未有的好。 他脾气里的倔强对丁泽这个人好像呈几何式爆发,丁泽越是抗拒他就越要凑上前,想想自己也觉得是不是太贱了,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张丰唯还是第一回做,可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被丁泽压过三次一次没反攻回来,不甘心张丰唯这个人在丁泽眼里就是个渣滓,不甘心从此是路人,更不甘心身体记住对方的温度,但好像对方并不回报同等的热切…… 傍晚,庞飞打来慰问电话,张丰唯带着小小的遗憾简单几句话打发了他,有了更好的追逐目标,庞飞可以暂时靠边站了,他的遗憾在于竟然对着庞飞这么优质的身材起不了欲望,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找到这么合乎心意的可以当作什么是喜欢的练习对象了。 这回张丰唯终于记得给李勤下命令以后不要再给庞飞送东西了。 医院的药没拿,张丰唯带来的药不少,独在异乡为异客他没任性老实吃了,讨厌也得吃,一想到丁泽不屑的目光,张丰唯就把身上的骄纵气收敛起来,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好的,没想到半夜又烧起来了。 人在身体虚弱的时候总会变得更加不可理喻,张丰唯原本就是大少爷脾气,不能吃亏,做错事情也绝不道歉,一点事情不如意就要发火摔东西,可惜这会儿他连摔东西的劲儿都没有,更没有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的李勤等人,也没有嘘寒问暖的家人。 于是,张大少华丽丽地变身,智慧直下几个等级,一边吃下去过量的药,一边捂着被子自怨自艾起来,细听的话就能听到他数落最多的就是丁泽这个野兽,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却是“吃了不负责的禽兽”。 之前信誓旦旦要变得坚强不让人看不起的决心在黑夜里瓦解了,这时候恨不得有个人在边上给他出气闹腾才好。 等唐沐风进了卧室休息,丁泽转移阵地坐在阳台上,望着遥远星空喝了小半瓶烈酒,吸了半包香烟,到了半夜,终于忍不住望着医院差人送过来的药片药水和一堆一次性吊水用的物品,目光深沉想了些什么,还是决定去瞅一眼那个讨债鬼到底好了没。 或许,沐风说得对,逃避得太久了,以致于让一份简单的感情被赋予了过多浓厚的色彩,既然现在如此不喜欢这样的张丰唯,而张丰唯也不记得往事和约定,更不会喜欢总是打击他的自己,那不如去面对他,直到某天能够心平气和面对时,或许,才是真正的陌路人。 通过非正常手段打开总统套房的门,客厅里黑魆魆地没开灯,卧室有着昏暗的灯光,他的脚步不停走到卧房门口,几乎不发出声音如豹般轻盈优雅,房门大敞着,还没看到人影,就听到沉闷地低哑地哼哼声。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靠近在床边,丁泽看着像头小猪一样把自己整个裹在被子里,头也埋到枕头里面去的人,真有点啼笑皆非,这人就不怕喘不过气被憋死了呢,怎么还是这样趴着睡的习惯。 带着夜视功能的壁钟上指向午夜一点,丁泽犹豫了一番唤了声,“张丰唯?” 没回答,哼哼声也没停,他这才觉得不妥,伸手凑过去,才搭在张丰唯后脖子上就是烫手的温度,还有一手的大汗。 “张丰唯!你是要把自己折腾死了才好是不是?那还不如从这层楼跳下去一了百了……”骂了两句发现没有听众,或者说丁泽再次发觉只要对上张丰唯就没法停下臭脾气,不由噤声,咬牙切齿拧亮床头灯,粗暴地扯开如蚕茧般的被子,翻过张丰唯的身体,这才看到张丰唯烧得通红的脸,从脸到脖子到锁骨,下面看不到但丁泽知道这家伙全身都红透了,可见这烧来势凶猛。 两个不轻不重的耳光子打过去,张丰唯眼睛都没眨,只是很难受的吐气,哼哼声倒是停了。 热烫的呼吸简直要烧穿丁泽的掌心。 一阵忙乱从自己房间搬来药水挂上,又是测量温度,又是把他的状况打给医生,得到的答复是既然挂了水那就等挂完再看,如果到时候这烧一点没下去的话,就必须再次住院。(.) 丁泽真没见过这么不省心的主儿,不免对张丰唯又多了点厌恶的感觉,心头曾经拨动的一些东西沉寂下去,很好,沐风的点子果然不错,早就该这样面对面了,一点点用厌恶拔除掉曾经留下的美好。丁泽冷冷地看着张丰唯在床上不舒服地翻来覆去,就是不伸手制止,只在扯动了吊针时才一手压住输液的手腕。 自残什么的还真是冤枉了张丰唯,对生命他是如此热爱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否则就不会怕自己踢被子而把被子卷起压身下去,肚子上垫着东西睡觉本来就很难受,他也是知道不能踢开,想的无非就是出一身汗睡一觉病就好了。 至于没打电话求救,这点张丰唯是估计不足,他总以为自己身体倍儿棒,昨晚发烧是因为没吃药,现在吃药了一觉睡醒肯定能好。 挂水用去了两个多小时,丁泽不知道的是张丰唯在这之前吃过药,药效原本也会慢慢降温的,两相结合下来,温度降下来去了却让张丰唯愈加难受,身体算是耗空了,浑身上下就没有舒坦的地方。 再反复的话就等着作死吧。丁泽恶狠狠想着,收了那一堆儿一次性用具,给张丰唯翻找干爽衣服时,才看到这家伙旅行箱里面有很多药,一看包装就知道是特供药,看样子张丰唯也吃过了。 丁泽顿时又有点纠结,觉得刚才误会了张丰唯的事情让人更加不爽快,比起一次又一次偶遇还让人心悸,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遇到那批小混混直接就骂了张丰唯一通,这回一看病情反复也给了他两个耳光子,丁泽有点不太淡定了,好像一遇到张丰唯的事情就会把他往坏处去想。 这算什么心理? 丁泽终于有点承认或许自己心底还是不死心的,不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遇到张丰唯就失了分寸。 张丰唯再次醒来,手腕真抬不动了,肚子饿得咕咕叫,而目光所及竟然是霸道出现在梦中的脸,身体难受着,张丰唯却咧开嘴几乎要仰天长啸起来,就说小爷魅力无敌,看看,这不自己送上门来了么。 当下心情大好傻笑出声。 连着两天没睡好觉,心累人累,丁泽皱着眉醒来,看到一张憔悴却欢乐的脸,怎么看怎么诡异,“病傻了?” “哼哼,随便你怎么说。”张丰唯心情好,也不在意丁泽的挖苦,丁泽要是不讽刺两句说不定还真要不习惯了。 咕咕声不合时宜响了,丁泽瞅了一眼他被子下的肚子,起身打电话让餐厅送些软食上来。 “我想吃肉,我三天没吃肉了。”张丰唯抗议。 “爱吃不吃。”丁泽说完觉得还不够,又补充说,“要吃肉滚回你张家去。” “我也想回去啊,可你看我这个样子上飞机的话要死掉的。”张丰唯一点都不觉得示弱有什么可耻的,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半靠着床头,脸蛋儿红扑扑的,就差舞着啥道具再来一出唱腔招呼人扑上来了。 要问为何这么做,那还不是张大少对自己的完美身体再满意不过了,帝都那帮子二世祖,别以为他不知道呢,个个都垂涎着自己,要不是张大少绝对不玩儿大世家子弟,也绝对不做下面那个,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纠纷来,可见张丰唯在风流韵事上还是很有头脑的,并不会真的被欲望冲昏掉。 当然,现在要排除丁泽这个家伙,一看到他的脸他的身体,张丰唯就浑身满是冲劲,有股化身为狼的冲动,只可惜现在身体太不给力,就是丁泽躺平了他也没力气压上去。 丁泽疾步进了卫生间洗漱刮胡子,顺便打开冷水冲了一把。这房间太闷热了,最近因为有沐风在也没有找人,是不是身体太饥渴了才会每次见到张丰唯都有股冲动要撕开他,何况仔细一算的话,大年三十他们两人还滚过床单的,身体的悸动时不时就会跳出来干扰一番。 张丰唯在他身后遗憾地耸肩,翻起身想找个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变成丑鬼了,丁泽分明是个野兽,第一次遇到时那个猛烈哟,怎么这两天都表现出对自己一点都不“性.趣”了?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魅力下降的,更不会承认有谁能够逃得掉特意的引诱,何况是一只食髓知味的老色狼。 两人很有默契都没有提昨天的事情,张丰唯甚至都不问丁泽为什么在自己房间里,结果完美就行,谁在意过程如何呢,吃饭前他还记得硬是要了丁泽的手机号码,终于一颗心落地了,有了号码就能够随时联系到人,在自己没消了兴趣之前,丁泽别想跑得掉。 简直不能想象两人一起和平地吃早餐,张丰唯吃一口看一眼,吃一口再看一眼,直把丁泽看得有种自己是他碗中的食物错觉,浑身都不舒服。 能让丁泽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的人真是太少了,又不能打又不能骂的,丁泽干脆视而不见继续猛吃早餐。 “你做调酒师是兼职还是伪装身份?”张丰唯好奇地问,气氛太好了,正好可以问点安全的问题。 丁泽没看出有什么为难,吃着三明治也不觉得吃饭说话有什么不妥,倒是张丰唯边吃边说话出乎他的意料,大家族的世家子弟最是爱装腔作势,见多了吃饭安静像死人的上流社会,张丰唯如此自然交谈,让丁泽心理比较放松,放松了又有点不适应,总会不由自主想起一些什么。 “兼职。”丁泽不骂张丰唯的时候宁可惜字如金,他是来解开心结的,不是来娱乐大少爷的。 耸耸肩,张丰唯毫不在意他的冷淡,继续问:“那做保镖是真的吗?也是兼职?” “副业。”换了词意思相同。 张丰唯差点把粥喷了,竟然是真的。 “那我说的请你一年,为什么不同意?我基本就在两个城市活动,偶尔飞日本和德国出差,吃穿都能给很好的条件,你要是不喜欢还可以给你假期……”张丰唯像个循循善诱的大尾巴狼,眼睛一闪一闪提供优质的条件诱惑着小兔子。 就是不知道最后谁才是小白兔,谁是大尾巴狼了。 “你真的要请我?”丁泽昨晚上来就做好了决定,强忍着冲动给张丰唯最后一次逃离的机会,不管这个伤疤揭开与否,张丰唯必然需要承受一些他完全可以避开的后果——比如丁泽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在张丰唯身上才会出现的暴虐情绪。 张丰唯一听有戏,粥也不吃了人整个人趴到桌子上,脸凑上前几乎都要贴着丁泽的鼻尖,说:“我很认真,非常认真。”一脸的你看我真诚的眼的神情,热乎乎的呼吸带着粥的喷香一股脑撒在丁泽的鼻端。 丁泽与他默默对视,半响,油腻的手指戳在张丰唯带着抹酡红的脸颊上,戳出一个小窝来,缓缓使力把他的脸按回到原有位置,“我不定时要出任务,只能是任务之外的时间。” 就这样同意了?!张丰唯的蓄力一拳打在棉花里,巨大的反差点把自己抽昏。 作者有话要说: 噗,谁才是大尾巴狼啊~~~ 第48章 .霸道任性 原本做好死缠烂打的计划,想象了多种招数,比如色.诱、装病、先给钱强买强卖、合同陷阱等等,结果一样没用上就谈成了,张丰唯出手抓住丁泽来不及缩回去的手指,啊呜一口咬下去,丁泽冷不防被他这么狠狠一咬,差点把他掀翻掉,另一只手速度丢掉三明治过来掐住张丰唯的下巴,救下自己可怜的手指,深深的牙印已能看到渗出来的血丝了。 “想吃肉滚回张家去!”丁泽看看白粥和一点好消化的小菜,泄气地强调。 “我就想弄清楚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咬了疼就不算白日梦。”张丰唯听着比起往日这回显得外强中干的呵斥,笑眯眯地说,舌头伸出来意犹未尽舔舔唇瓣,粘着三明治味道的手指还不错,有着很厚的茧,刮擦在舌尖上酥麻难耐。 从任何角度看去,张丰唯都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死皮赖脸一意孤行。 丁泽无语,想吐槽一句你怎么不咬自己,想想不愿意和个草包玩这种无聊游戏,擦了下手指继续吃早餐,指尖除了疼痛之外还有着被温热包裹时的柔软,要不是痛觉来得够快,丁泽觉得心跳也许会出现异常。 “你出任务的时间多不多?一半有吗?”张丰唯看到丁泽比了个差不多的手势,很诚实的,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正好,我让人准备了两千万的支票先给你,我爷爷扣着钱,一次提太多了他要过问的。” 丁泽吃完三明治开始喝咖啡,光想着怎么解决两人之间的事情,却忘记还有个老头子在一边虎视眈眈,“你怎么向你爷爷交代?” “交代?为什么要交代?我不会不让他知道吗?”张丰唯略带惊奇地反问,没有让李勤一定要动用三千万正是为了防备爷爷的抽查,张丰唯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用钱上三思而后行。 丁泽没说话,反正这是张丰唯的事情,自己也不会呆很长时间,无所谓了。张老爷子那头当初可是说得非常清楚――只要张丰唯不来招惹自己,绝对不会去找张丰唯,这可没有违背诺言。 “呐,我说从今天开始跟着我吧,唐沐风那里的违约费我来出!”财大气粗的张大少没忘记唐老鸭这个情敌,那双桃花眼中闪烁着讨厌的痴迷,要把危险掐在萌芽状态,张丰唯可不喜欢与人分享。 “随你。”丁泽丢了两个字,吃饱起身进卧室,过一会儿,他拿着几盒药出来扔到餐桌上,咕噜噜有一盒还飞到地面去了。 “这是什么?”张丰唯明知故问,做垂死挣扎。 “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塞进飞机?”丁泽对这种幼稚的游戏毫无兴趣,差点上前就要再掐人,可想想还是后退了两步,他怕他在心结解开之前就会先把张丰唯给弄死了。 “你关心我就直说好了,我会很乖吃药的,等一会儿马上就吃,绝对都吃下去。”张丰唯做投降状,一脸阳光灿烂,实则心底忿恨啊,恨不得抽打自己一顿,让你逞强要做个坚强的人,看你怎么把药吞下去! 丁泽幽深的眸光看着他的脸,一句话没说转身去阳台处关上门打电话,张丰唯猜他是给唐老鸭打电话,哼哼,肯定是说从今天起就到自己这边做保镖了,想到唐沐风不爽快到爆,张丰唯就心情愉悦。 瞅了两下阳台,一时半会丁泽不会再到这边来,张丰唯才耷拉着脑袋,把几种药翻出来一份,放在桌面上拨弄来拨弄去,光是闻着味道他就有把桌子掀掉的冲动,光是想象要吞下去就快要作呕了,昨晚为了吃药他还是开了一瓶烈酒冲下去的,现在是白天不好这么做吧? 趁现在丁泽看不到,张丰唯哧溜一下跑到卧室的沙发边,翻到昨晚喝了两口的酒,夹在睡袍里面忙冲出去,就看到丁泽已经转回到客厅沙发坐着,开着电视机在看无聊的节目,真是的唐老鸭关键时刻掉链子,再拖点时间不行么,张丰唯放慢脚步尽量让自己显得悠闲自如踱步进了敞开式餐厅。 运酒成功,张丰唯一脸苦大仇深,把药拨到左手掌心,右手握着小半杯金黄色的威士忌,闭上眼睛,心底数了一、二、三……停顿一下,才视死如归般张开嘴把药扔进去,抬右手…… 咦?右手抬不动?! 惨了,是丁泽,这么强有力的动作除了丁泽不会有其他人了,虎口那么一卡就完全动弹不了。 张丰唯眼睛都还没睁开一杯温水就咕嘟灌了一大口进来,他一吓差点呛到气管,边睁眼边正要把药和水吐出去,耳旁响起阴森森的话――敢吐出来我就一颗一颗磨碎灌进去,吓得他一哆嗦全吞下去了。 张开眼后张丰唯眼睛微红,泪眼迷糊,这是呛的生理性泪水,还好没满到掉下来,也只能看得到丁泽的背影。 右手上的酒杯被抽走正随着丁泽的走动在他手上晃荡着,酒杯被凑近到丁泽嘴边,微微仰头喝掉,再之后就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空杯,金黄色的诱人的醇厚的威士忌没有了! “那是我的酒!”张丰唯暴跳起来,药味在嘴里就像吃了黄连一样难过,心情不好他就敢吼人。 二话不说再次拿过水杯倒了三分之一杯酒出来,张丰唯气呼呼地瞪着人,挑衅地张口就要把酒喝进去压一压,让他不可置信的是,飞来一个什么东西“啪”一下把他手里的酒杯打飞出去,酒杯应声而落跌在地毯上,酒很快就被地毯吸收了。 张丰唯气疯了,夺走第一杯喝掉就算了,竟然还敢打落第二杯,“你只是个保镖!丁泽你凭什么不让我喝酒,你想喝随意开,不够这里还有多的是!别以为我对你好点就可以这样戏弄……” 药味在嘴里扩散开,张丰唯简直要把早餐都一起吐出来了,可是他也知道不能吐,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除非打吊针不然就是吃药,哪种他都不愿意,既然药已经吃下去了那就不能吐出去,不然再来一次就亏大发了。(.好看的小说) 这让他想起在魔都那次厌食症,他宁可饿到后来昏倒也不愿意去医院不愿意吃药,后来还是靠着想要找丁泽报仇的那股子气才忍了下来,还要当着姜韩的面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吃药膳,这辈子活到二十六岁张丰唯就没这么委屈过,可那时候的委屈无法找妈妈诉苦,不能朝李勤他们发火,更不可能让小斌知道,于是那时候的委屈就潜伏在心底深处,以为自己很坚强扛过来了,可没想到等在这里呢,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时,竟然两相结合通通爆发了出来。 要不是为了丁泽父亲的一条命,那样的委屈能咽下去吗,哪怕现在真的发展到诡异的方向,但当初的苦难并不因此被抹平! 餐桌上的碗碟杯子酒瓶,通通遭了殃,不管是什么只要在张丰唯触手可及范围内全部被他拿起来朝着客厅砸过去,乒乓作响,一片狼藉,打在地毯上的没事,但是砸到墙面、茶几、装饰架等地方就不能幸免了。 气得满眼通红,张丰唯就像要把人吃下去一样,直到手边连椅子都没有,桌子搬不动不能砸他才停下来,急促地喘息着,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然后发现客厅里多了个人。 唐沐风到来时,心情很复杂,丁泽一晚上没回客房,对他来说不算好消息,可是也不能说是坏消息,起码确认一点张丰唯对丁泽来说真的不同。 只是如暴风雨扫过的狼藉一片,超越唐沐风脑中的想象,“他这是怎么了?你惹他了?” “自己发神经在。”丁泽回了一句,带着唐沐风换了个沙发,距离餐厅远一点的地方。电视机也遭了殃,酒瓶子正巧砸在上面,嗤啦响了好一阵才停,丁泽经过时上前拔掉电源。 “你才发神经!好好的抢我的酒喝,我都让你了又打落我的酒杯,你到底要做什么?”张丰唯趿拉着软拖鞋也不管地上是否有碎玻璃,就这么冲到两人面前,大声质问,一开口就是满嘴的药味,把他的神经扯得更加烦躁。 丁泽抬眼看了一下,没做声,点燃一支香烟抽出唐沐风带来的文件看起来,他怕自己再说话会忍不住上前掐死这个笨蛋。 “丁泽不像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唐沐风好心地解释,他可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你懂什么,他对你当然好了,他从来看不惯我!我只不过用酒压一下嘴巴里的药味而已,他就把我的酒都抢走了。”张丰唯从小到大只有他抢别人东西,还从来没人胆敢虎口夺食的,边说边气得走到酒柜又抽了一瓶酒出来,吭哧吭哧撬开酒盖,这回抽出来的是一瓶红酒,光看保存的恒温箱就知道价格不菲,可惜目前这酒的作用就是压一下药味,或者是赌气用的道具。 他根本也没想到自己是借着机会撒气,撒去那股子闷在最深处的怨气,也许是在丁泽面前压制得太厉害,而丁泽又答应收钱做保镖,张丰唯才会这么肆无忌惮起来。 唐沐风一开始不明缘由,现在听出苗头也不由看着这样荒唐又强词夺理的人,觉得不可思议,他相信如果张丰唯敢再喝的话,丁泽还是会打落他的酒杯酒瓶! “你真是笨蛋,你喝酒服药?!”唐沐风为了避免出现血案,一把抢过张丰唯手中的酒,拉着他往餐厅走去。 “多管闲事你个唐老鸭!”张丰唯发现挣脱不开,心头火气更甚,自己这么高大的北方汉子,竟然拧不过一个一米八不到的娘娘腔! “再叫我不管你是谁都揍人了。”唐沐风神色冷峻地说,收敛笑意后很是严厉,捏着张丰唯的手腕脚步不停,才看到餐厅更加惨不忍睹,不由抚额真不知道这大少爷怎么长大的,难怪丁泽要恨不得从来不认识他。 指望丁泽解释是不可能的了,唐沐风只好任劳任怨做老妈子,扯着人翻东西,终于翻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过去,放开张丰唯的手说:“压药味就多喝水,本来那些蜜饯也是预备给你吃药后压药味用的,用酒服药,你等着死吧,死在这还要麻烦丁泽给你张家打电话让人来收尸。” 仁至义尽,还要闹的话,唐沐风不打算奉陪了,他手上的工作就够忙的,趁着丁泽在赶紧把今年的一些计划定出来。 张丰唯看着手中的矿泉水,又看看地面撒得到处是的蜜饯,小时候好像确实都是一口药一颗蜜饯的,就因为这个原因长大了他连甜的东西也腻味了,吃到甜味重的菜就要上火,就和吃药火气大一样。 被唐沐风这么折腾,张丰唯好像才清醒过来,一口气喝了半瓶水,药味还是在,不过不那么想要吐了,那时候一天三顿药膳都吃下去了,何况这一两天的药呢。地上的蜜饯他早就不吃了,七岁以后就没吃过,可是离奇出现在餐桌上,总也有人点了才会出现吧。 除了丁泽没有任何人了,一刹那间张丰唯的脑子里晃过什么,可惜没抓住,只是差点冲动地捡一颗蜜饯丢嘴里去,手才伸出就醒悟过来,顿时更加迁怒地愤然起来,站在无处落脚的餐厅,张丰唯下意识叫了句“李勤还不找人收拾”,客厅立刻响起嘲弄的呵呵大笑,他才觉得脸上发燥,这里可不是国内呢。 “你怎么不好好和他说,看这闹得,脾气也太大了。”唐沐风笑过后推推丁泽的膝盖,轻声数落着,他的笑意其实是很爽朗的那种,带着点媚意并不女气,可惜这样的笑脸在张丰唯眼中就是狐狸精了,这样的笑意就成了嘲笑。 “惯出来的脾气,一点常识都没有。”丁泽这就算解释了。 “那你也不能用这么粗暴的方法,你吓到他了?”唐沐风不在场也猜得出来,丁泽这家伙动手比动嘴快。 丁泽拉过客厅内线,三言两语招来客房服务让他们打理,挂了电话才说:“相看两厌,就这样挺好。” 噎得唐沐风无话可说,叹口气突然就觉得张大少挺可怜的,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两个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就这样吧,随他们折腾去。 等一切都恢复原样,张大少在卧室里大床上已经窝了两个小时,除了客房服务进来清理打扫,放下一杯温水一瓶矿泉水和一碟蜜饯之外,没有谁再进来了。 张丰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把水都喝光,上了三次厕所,接到两个电话,李勤说支票随时可以用,现金的话也可以,最后还是唠叨着让他注意安全,早点出现云云,另一个是小斌打来慰问的,张丰唯病恹恹地回绝他说要来看望的提议,也就没有听出小斌异于往常的沙哑声音,只认为小斌年前太忙,这次过年又全权代表爷爷操劳一大家子人的大小事太累了,挂了电话,张丰唯不由觉得这次翘家一点都不好玩了。 发脾气没人哄,吃东西吃不惯,打针吃药也没人看着哄着,还没有人帮忙发泄身上的欲.火,想想就太可怜了,张丰唯趴在床上把枕头当作丁泽狠狠揍了一顿,才又把枕头压在后脑勺趴着睡着了,就是睡梦里也是气哼哼的。 到了中午唐沐风离开了,丁泽才进到卧室,就看到习惯性趴着睡觉的人,侧着头也不怕脖子酸疼,脸蛋红扑扑的,他伸手搭上张丰唯的额头,体温还是有点高,好在不吓人,也不怎么出汗,测了体温只有三十七度一,出去打电话问医生,医生建议按时吃药多喝水多休息,如果真的不想到医院挂水也没关系。 这才半天呢,丁泽就觉得难以忍受了。 他们之间除了还能上床之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羁绊,这个认知让丁泽心底骤然疼了一下,什么东西又流逝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清粼的手榴弹、小弋、妮妮的地雷哦o(n_n)o 内外有别啊,张丰唯以前在小情儿面前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爱玩爱闹但可真没这样肆无忌惮的任性,只有在最亲近的人身边才会这样霸道无理~~ 第49章 .潇洒转身 中晚饭还算平和,丁泽也不知存了什么心,饭后也不马上离开就那么坐着不说话,不希望被人看扁了,张丰唯无奈只好在他眼皮子底下硬撑着,喉头一动一动把药艰涩地咽下去,还要保持动作优雅有风度,与早上极其任性的人完全不同。(.好看的小说) 可惜再乖巧丁泽也是一句话不说,更别提称赞了,张丰唯气馁地看到丁泽好像真的就是履行保镖职责,哦,还多了点照顾自己生活起居的工作之外,除了早餐聊了几句就没有再开口说话。 “喏,这是给你的支票,两千万,用完了再给。”张丰唯眼睛闪着光看人,想要看看丁泽那副漫不经心的面具会不会破裂点什么出来,可惜他眼睛都瞪酸疼了也没看出不妥。这人好像与医院里那个冷冰冰沉着脸的人哪里不一样了,可张丰唯还不够段数察觉到底哪里不一样。 “我不保证在你身边多久。”丁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或许是不愿意应付了,说话也懒洋洋的。 “啊?没关系,给了你的就是你的,就算一年份?”丁泽说过有一半时间不在,再扣去休假和他办事情外出,预计能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不错了,大概有一百天的样子。 “随意你,我不保证这剩下的时间都在。”丁泽没觉得好与不好,他只等自己内心平静就离开,这份口头保镖协议对他的约束等于零,只是不知道张丰唯是否能够明白其中的不同。 不过那是对方的事情,何况对方的目的那么明显。 “那好吧,你要答应每次离开前让我知道。”张丰唯挫败地要求,发觉自己的权益真是少得可怜,也不知道那个唐老鸭得瑟什么劲。 要是这是给小情儿的支票就好了,给了小情儿支票,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想怎么压就怎么压,想一天来几次就来几次,哪像现在只能饱饱眼福,能看不能吃。 张丰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算盘通过一双眼都泄露出去了,把丁泽看得浑身燥热,单纯肉体关系来说,丁泽对张丰唯的身体非常满意,再满意不过了,满意到现在都要尽量克制不与张丰唯太过于接近,食髓知味的合拍,肉体的欢愉过后会更加空虚,丁泽的生命里责任太过沉重,他不需要不能控制的享乐,何况现在张丰唯是自己的“雇主”。 知道张丰唯请保镖的目的是为了觊觎自己的身体,丁泽也无所谓,孙悟空总是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蹦跶好了,只要不惹到自己,丁泽无所谓是什么眼神看待,他唯一要忍的就是不要一不小心把这个人弄死了,曾经在那几个月里他有无数次想出手杀了张丰唯。 好在张丰唯什么都不知道,乐天派的他觉得对方收了钱就该好好做事情,接下来该进行第二部计划——引诱丁泽,把丁泽迷得团团转,到时候还不随意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啊。[.超多好看小说] 沉浸在自我陶醉中,药物也起了作用,这一夜对张丰唯来说过得飞快,什么计划都好必须要有强健的体魄,张大少幻想着早日恢复一夜七次郎的精力,梦都没有做一个。 丁泽半夜起来过两趟,查看张丰唯会不会复发,医生特意交代再不能让温度上去了,丁泽总是难免会想起小时候发热的张丰唯,那次可真是把人吓坏了。 起夜过后,丁泽无法入眠,没心没肺的家伙倒是好睡,这个夜晚没有肉欲纠缠平息心中的怒恨,他两次都忍不住把手搭到张丰唯的脖颈上,这样不是更快,比沐风的点子快捷多了,后面一次明显到张丰唯呼吸不畅,眼看就要张牙舞爪挣扎了,丁泽冰冷的目光才闪了一下,松开手掖好被角,拎了两瓶酒坐到阳台去。 睡眠对丁泽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他在很小别的孩子还要一天睡十几个小时的时候,就开始练习怎样规律的每隔一段时间就进入深睡眠,差不多四个小时一次,每次入眠一刻钟,这样锻炼下来的后果是到了夜晚几乎只需要四个小时左右的入眠就完全足够,这是丁家人试验了三百多年的方法,没有科学依据可是也不见不横死的丁家人会短命。 但是,丁泽知道大多数丁家人都是横死的,比如他的父亲,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九岁,在他八岁的时候,死在任务中,却不是因为任务而死。 窗外淅沥地下起了小雨,很细碎的雨丝,这种雨丝干净剔透,往往到了天亮就只见蔚蓝无垠的天空,再难觅雨丝的踪迹,如洗的空气会沁透人心,却也没人记得夜晚渗透土中的雨丝。 丁泽很久没有回忆了,他觉得心越来越硬,比金刚钻石还高的硬度,却在近期频频出现裂缝,雨丝若有似无,丁泽却记得那一天黄昏,瓢泼大雨从天而降,仿佛谁把江河湖海的水都引到空中再洒下来似地,比小石子砸在人身上还疼…… 翌日一早,张丰唯顿觉神清气爽,年轻的身体只要对症下药,再心病一除立刻生龙活虎起来。 在丁泽的视线压迫下,张丰唯老实吃了药,就摆手示意不要跟来晃进卧室,等着李勤回电话。 “大少,顾氏集团是这二十年快速崛起的世界五百强,原本只是一家英国的百年家族企业,维持在英国国内中上水平,这回他们最大的动作是和二少争抢东区那块地盘,他们的分公司四年前开进帝都,预计今年就会把总部迁到国内。”李勤看着手里薄薄的有用资料,又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对外公布的信息屁用没有,张大少说要查一个叫做唐沐风所在的顾氏集团,原本以为就是个一般的公司,没想到竟然是个庞然大物。 “唐沐风一个总经理,怎么还能请那么多保镖?” “这个顾氏很奇怪,常年都是总经理主持,他们的总裁从未出面,是一位女士,顾莎怡,英国出生英国长大,顾氏就是在她手上发展起来的,她的先生也很厉害资产更多,是英国有名望的大贵族,有一个女儿,目前没有发现她女儿接管公司的迹象。(.好看的小说)唐沐风是七年前加入顾氏,一路从底层做上去的,四年前做到总经理,就是顾氏表面的一把手了。他们的业务很干净,高层职员从来没有遇到过危险,只是这个唐沐风不管去哪里都会带上一大批保镖,少则三五个,多的时候十几二十个……有传言说唐沐风是个同性恋,特别喜欢强壮的男人,所以才会每次出门都带上一批保镖……”李勤说起八卦来津津乐道,后面还有诸多证据可以证实这个传言,几张纸倒有大半全是这方面的证据。 “行了,我知道了。这种八卦你也信,阿强不在身边你就不会分析了。”张丰唯赶紧打断李勤的八卦,口头上尽量若无其事说着,心底都要扭成麻花了,唐沐风这个狐狸精,他就是看上丁泽了! 想到自己预先定下丁泽的一年,张丰唯的心情才大好,又了解了一下其他信息,随口问道:“家里没什么事情吧?” 没想到就这么轻飘飘的问话,李勤却一下卡住了,好一会儿才犹疑地回答:“大少,这事情还不确定呢。二少那边好像出事了。” “什么?”张丰唯从床尾凳上腾地一下跳起来,“小斌出什么事情了?” “还不确定呢,阿强分析说有五六成把握是真的。”李勤咽了下口水,咕嘟一下电话隔这么远都能听到,“二少被老爷子囚禁起来了,好像是哪家的小姐被领着上门让二少负责,那小姐肚子里有了……”他们作为大少的跟班,在张家里面总也有暗手,都是老爷子眼皮子底下建起来的网络,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时间长了,老爷子也并不能一手遮天,何况他对张丰唯要做的事情总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张丰唯听着默默坐下去,想起前几天说到结婚这事情时小斌落寞的神情,又忽而想起那天大年初一在会所房间里小斌对他们兄弟两人下一代的憧憬,但没一会儿又想起程程黑黢黢的双眸,那个总是像影子一样跟在小斌身后保护小斌的人,再然后所有这些被一张严厉苛刻的脸代替,那是从未在自己面前表现过的爷爷的脸。小时候张丰唯有次无意中闯入大书房看到爷爷在训斥小斌,副官按照爷爷的要求抽打着小斌,程程不顾一切扑在小斌身上替他挨打,一声不吭死死咬着嘴唇,而小斌不反抗抽打却激烈地推开程程…… “张家的男人做错事情自己承担,做不到要求就要接受惩罚,程程你要护着他就连你一块打。”老爷子板着面孔眼眸中没有丝毫软化,副官的手也没有丝毫停顿继续抽鞭子。 张丰唯就是在那一刻推门进去,除了他没有别人敢随意推开书房的门,而那天他本来应该出去看病的,因为养得很好医生特意允许他提前回家,那一次把张丰唯吓得大哭了一场,整整一个月没有理睬爷爷,也不让小斌和程程离开自己的视线…… “大少?还在吗?”李勤一下着急了,他不确定这个消息对张丰唯来说是个什么样的消息,就像他们都很糊涂不知道大少与二少之间到底是什么感情一样。 “我没事,顾氏这里我交代的事情你们继续查,还有东区看看小斌是怎么参与的,年前我看程程做得很累,也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用心点,也小心一点。我明天就回家,小斌这事情你们别再打听,当心爷爷迁怒。”张丰唯仔细交代着,又说了不少话才挂掉。 点燃一根香烟,张丰唯仔细回想自己是否漏掉什么,可惜他荒废了二十年的时间,一时半会对复杂的局势思索得很累,蠢蠢欲动的帝都,今年是关键的一年,有东区的开发权,有政权更迭,就连军权今年也是个很关键的年份,而就社会层面来说,却越来越动荡,货币的升值带来的国际影响,国内房价高速上涨带来的通货膨胀,两极化的财富分配,文.化大革命革掉的文化断层,浮躁的人心……所有的一切刹那间涌入久违思考的脑海中。 终究还是逃不开世家子弟的宿命?张丰唯仿佛看到一只怪兽张开着血盆大口,正极力要把自己吞噬进去,要把自己拖入到本就一团漆黑的深潭中。 “丁泽,我乘坐最近的班机回去,你现在走吗?”张丰唯的脸上没有什么过多表情,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这时候儿女情长还是肉.体交易都不能打动他急于赶回去的决心。 “我还要呆三天。”丁泽倒没说一开始他们的时间就巧合重叠。那日张丰唯在医院醒来说要多呆几天时,丁泽就想了正巧可以从旁盯着不让他出事,到时候给张家打个电话通知领人,不管如何做想,他还是看不得张丰唯一个人在外面晃悠。 “那好。你回帝都后没有任务时就联系我。”张丰唯点点头,转身回去订机票收拾行李,有一就有二,他做这点小事情还算顺手,只是别指望穿过的衣服还会装进去就是了。 在他身后是丁泽略带思索的目光,丁泽想起上次把人送到会议室去与任疏狂等人开会,那次似乎也是这样带着某种坚韧的决心,挺直的背影有种雏鸟振翅欲飞的错觉。 张丰唯的速度非常快,飞机在四个小时后起飞,他没有心情在宾馆内等,就让丁泽送行,途中给庞飞打了个电话通知他自己先走了,很安全,听到庞飞在电话那头大大松了一口气,不由笑骂道:“你怎么一副送瘟神的语调啊,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吗?” 他忘记自己酒醉后又高烧时说过庞飞是半个朋友的事情,也没有谁会提起这种无聊的事情。 “不不,您大少爷是福神,是财神爷,肯定不是那倒霉神。我就是为你松了口气,以后还是别搞这种突击,太吓人了。”庞飞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得了,我前段时间给你弄的那些,你也别在意,我给李勤说了让他停了。等回了魔都我请你吃饭喝酒,别忘了。” 丁泽与张丰唯同坐在后座上,他正闭目养神,即使是静坐脑海里也有无数的事情需要思考,冷不防张丰唯打电话的声音把他的神思拉回来,睁开眼看着张丰唯的侧脸,这样正经又真诚的张丰唯难不成是鬼上身了?见多了张丰唯色迷迷或者财大气粗总是欠揍的表情,再见这样的一幕就好像身旁坐着的是完全的陌生人。 “丁泽?你看中我的脸了?”张丰唯扭头过来,还是那样闪着兴趣光芒的双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刚才肯定是眼花了!丁泽懒得回答,哼了一下把两腿叉得更开调了个舒适的坐姿,双手插.在裤袋里靠着椅背继续阖眼休息。 没得到预计中哪怕丝毫的慌乱,张丰唯自觉又输了一招。这真是个厚脸皮的人,被人逮到偷看的行为还一副拽拽的样子,目光不由落在丁泽健美的双腿上,然后不知不觉上移,就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去了,想象着这双腿如果夹在自己腰上,能够进入这副身体,将会是怎样的销魂哦,光是想象张丰唯就觉得自己憋不住了,忙扭头看窗外去,有点后悔给自己找麻烦,时间不够本来就不应该再招惹丁泽的。 张丰唯骨子里的狼性正一点一滴点燃,在他开始真的想要攫取什么的时候舒醒了。 丁泽对视线的感应是一流的,自然能够知道张丰唯的目光扫过哪里,风流大少就是个风流大少,无时无刻不在发情,这样也好,下一回见面会不会“正巧”看到他和别人滚床单的一幕? 感觉有点堵心,丁泽勾起弧度的嘴角扯成了一条线。 “你会尽快联系我的吧?”离境前张丰唯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此去他也不能保证是否会出现什么意外,爷爷年纪大了,做的事情愈发不好猜测。 张丰唯并不想承认自己这一刻有点不安,从小有家人宠着,可如果出事的是家人,矛盾双方都是溺爱自己的亲人,他将从何选择?原本他就打算等这次旅游结束要找爷爷好好谈一谈,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丁泽漠视地说了一句,一副公事公办的立场。 “也对。”张丰唯倨傲地抬着下颏说,潇洒地转身就走,步伐稳定地律动前行,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没用,如果事情闹开,丁泽这边想必很快也会有消息的,他偶尔也会记起丁泽的正职是做什么的。 丁泽看着汇入人流的张丰唯,目光如一泓深潭般看不出心思,单手插在裤袋里转身背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越来越喜欢张大少了~~ 第50章 .大家族那点事儿 张丰唯回到帝都,一下飞机就看到李勤,这家伙急忙忙找关系进到里面等候,生怕大少有个差错,还未等张丰唯说话呢李勤忙不迭都交代了。(.) “有人特意打电话通知我来接机,他说你知道他是谁。大少,以后可不能这么玩儿我们,要真出什么事情,你让我们可怎么想。”李勤倒不是怕让老爷子知道自己和方力强如此失职会褪掉一层皮,实在是担忧张大少的安危,国外特别是雅典那块地方可不安全。 “我知道了。没别人知道这事?”张丰唯没法埋怨丁泽的自作主张,或许他正是履行了保镖的职责? “没,我和阿强一起来的,他在停车场呆着呢。我们走这边。”李勤接过行李箱颠了下,这也太轻了一点,引着张丰唯往绿色通道走,边瞅了下他的模样说,“大少,在外面还吃得惯吗?怎么看着瘦了?” “有吗?脸色不好了?那可难办了,我妈看到又要让我喝汤……”张大少嘟囔着,直到上了车对着镜子看了下,才相信李勤说的还行,只是有点憔悴,不过这样也正好,不然还真解释不了为何要呆休养院那么长的时间。 车子直接开入张家主宅,家里的气氛有点压抑,张丰唯打发走李勤他们,看了眼占地辽阔的张家,深深为小斌感到无奈和担忧,多少人盯着他那个位置啊,光是在旁看着就觉得疲惫了。 继承人的位置自从确定是小斌之后小斌就没有一日放松过,而这些原本是自己这个大一个月的哥哥应该承受的,也许是年节里的氛围,又或者体内温度还是偏高,张丰唯觉得自己近期多愁善感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就好像回到小时候整日里很容易掉眼泪一样。 “爸,妈妈,我回来了。”张丰唯还没进入客厅,就看到妈妈急匆匆迎出来,后面慢悠悠跟出来的是爸爸,连爸爸都跟出来,不知道是小斌的事情闹大了还是自己病了几天受到老爸隆重的对待? “不是说多住几天的吗?还是谁和你说什么了?儿子你这脸色不好,几天静养怎么也没养好,那真不如在家里让妈妈给你弄吃的……”张妈妈对儿子向来没什么隐瞒,伸出温暖的手摸了下儿子的额头,感觉有点热,心下就着急起来,话题都顾不上了。 “小斌……”张丰唯只说了一个名字,就感到张妈妈的手僵了一下。 “进屋里说,外面风大。”张爸爸维持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这事情老爷子再三交代不能透露给儿子,不过儿子能回来也不错,张爸爸背着手大过年也穿着军绿装,魁梧的身体今天觉得有点微微弯曲的感觉,这是作为一个大伯对侄子的愧疚,他实在无法不去想小斌那孩子,是否被自己儿子拖累了。 作为一个父亲,倒是宁可自己的孩子操劳点受累点,也不愿意这份责任让旁人帮忙担去,只可惜张爸爸也知道这事不由他做主,他二弟的心思向来很出奇,真不像个张家人。 “爸、妈,到底怎么回事?小斌和爷爷呢?”张丰唯直到坐定,佣人都出去,握着妈妈端来的热茶喝了几口,才开口问。 张妈妈看了老公一眼,得了首肯心情有点复杂,抚摸了几下儿子的头发,一边忧心儿子的病情一边忧心小斌,知道他们两兄弟感情好,斟酌了语气才说:“年初四,就你出去第二天一早,陆海博带着位姑娘过来拜访你爷爷,没说几句话就直言那姑娘肚里有小斌的孩子。(.无弹窗广告)我看那姑娘不像陆家那几位熟面孔,你爷爷一问才弄清楚这是个没认回来的,还就是陆海博自己的亲女儿……” 陆海博,陆家老大,陆家商业这块的一言堂,四个兄弟,除了最小的从军外,另外两个兄弟都在老大手下做事,原本有个儿子没想到在十五岁时出了意外死了,之后不知道养了多少个女人愣是没有再生出儿子,下面两个兄弟的孩子个个心思活络想要分一杯继承权,谁也没想到这个骨子眼上冒出个亲生女儿,光是这样还不够,好巧不巧这孩子是当年陆海博游历在外时的初恋,后来就是为了回陆家继承家业才迫不得已抛弃了初恋,那女子据说性子倔,直接消失了,死都不肯做被包养的二奶,陆海博那时候还不知道有孕了呢。 “爷爷的意思?小斌在哪里?”张丰唯听了个大概,就是一出大家族里最常见的狗血剧,但他最关心的还是亲人,虽然那未出世的孩子是小斌的。 “小斌在家里哪也没去,你爷爷的意思是让他自己考虑清楚,十五元宵节前给出答复来。陆海博还不敢撕开脸和你爷爷闹,但也放下话说了,他这家产就留给肚子里的孩子,咱张家要是不认的话他就让孩子姓陆。”张妈妈为难地说,这算背后说人坏话了,可和自家儿子说话也还好,没外人在。 “男孩女孩都知道了?确定是小斌的孩子了?”张丰唯惊奇地问,那得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啊。这时候张丰唯才回过神闹不明白这俩人怎么会凑一块去了,好像记得去年上半年自己去魔都回来时,饭后小斌还说过和陆家小姐相亲了,肯定不是这位。 “小斌认了的,那姑娘还和小斌呆了一上午才走的。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才一个多月呢,陆海博这是豁出去的架势,他的初恋女人前年得了癌症没钱医治过世的,这是他愧疚要补偿吧。” “人都死了要什么补偿!”张丰唯忿忿说,猛然想起丁泽爸爸的事情,心情一下低沉下去,揪心得很。 “也是,人都死了补偿给她女儿也没用,那姑娘听说一直过得很艰苦,人看着还挺出挑儿,模样不错,也够大气,看上去是个好姑娘。”张妈妈为人和善,看人也颇准,她倒是没有看不起这女孩的意思,想到儿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婚呢,就又有新的愁绪了。 张丰唯这么一听不知是否该松口气,他相信妈妈的眼光,如果小斌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并结婚的话,起码小斌不会太吃苦头。可妈妈那句人都死了补偿给他女儿也没用,直直戳到张丰唯心底最软的地方,他向来洒脱惯了,只觉得和丁泽之间三言两语已不能说清楚,不是钱能清算干净,也不是单纯肉体的吸引,可偏偏他总是抓不住最关键的东西。 “我去二叔家看看。”张丰唯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走,再聊下去怕自己露出什么不妥的神情,张妈妈对儿子的情绪向来很敏感的。 “好好和小斌谈谈,有什么困难让他来找我。”张爸爸表了态,这事情还是儿子去沟通比较好,他的身份并不太合适,每次二弟看着小斌与这边亲近的模样,那眼神就很可怖,二弟以为掩藏得很好,却不知张爸爸一辈子的军人,对阴谋诡计最痛恨了,耿直火爆的脾气要不是顾忌着是兄弟老早抽耳光子了。 “我知道了。”张丰唯回答,看着爸爸低头喝茶稳如山岳的身体,就有种踏实的感觉。 厨房里佣人把汤递给张妈妈,张妈妈接过后交到儿子手上,说道:“小斌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你二叔二婶……算了,我不说你也知道,去看看他劝他多少喝一点,你的我马上准备,今晚一定得多喝点,药呢?还要不要去打针?中午的药吃过了?” 还未说完,张爸爸在后面咳了一下,“不差这点时间,让他去看小斌。” “好了好了我不说,张振国你也不关心关心你儿子,就知道担忧老三和老二。”张妈妈嗔怪地瞧了老公一眼,连大名都叫出来了,张振国只好不作声,张妈妈才又转向儿子,“你也这么大了又被爷爷调到外地,总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的,小斌都要有孩子了,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收心也带个儿媳妇回来给妈妈看,和小斌一样也行啊,孙子孙女我都高兴……”张妈妈说着说着,拉着儿子的手言犹未尽。 张丰唯看看爸爸在后面宠溺地耸肩不再催了,他也只好使出撒娇的手段了,急着走也是怕妈妈提出这话题,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还是给提出来了。 “妈吗,我这么快就失宠了啊,你儿子这么英俊不凡的超级帅哥,吊一颗树上绑死了得哭坏多少家女儿啊……哎呀,妈你果真是变心了,我走了走了,你儿子我太伤心了,还没老呢就要被影子都没有的人赶下台了……”磨了一阵只把张妈妈磨得没了脾气,哄得张妈妈笑开了脸揍了儿子两拳,张丰唯才得以解放拎着汤罐子朝外走去。 说起父辈的名字,有着那代人非常明显的痕迹,老大张振国,老二张振军,老三张振民,张丰唯觉得还好自己这一代人没有延续那种僵化刻板的起名风气,不然准要被人笑话了。 张丰唯很少到侧面的二叔家,也就是小斌家,他很难忘记二叔二婶的目光,带着妒恨的毫不掩饰厌恶情绪的目光,在很小的孩子心上刻印了痕迹。 只是等他长大之后,反倒不怎么看到过这种目光了,就像现在,张丰唯刚踏进门,佣人都还没通报完,二叔已经迎出来一脸笑意说:“唯唯来了啊,快进来外面风大,这天气可真够冷的别冻坏了你。” “小斌呢?”张丰唯并不与人客套,从小到大他都这样,不管对方冷淡也好谄媚也好,只要不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他就视而不见,也不管因此留下多少人咬牙切齿的愤恨。 张振国的笑容凝结在脸上,眼底深处是一抹精光闪过,却还是维持着面上的和平,说:“他在房里。你劝劝他尽快把陆小姐接家来,早点把婚事办了,张家的重孙子可不能落到外面去了,还没名没份的让人笑话。” 这边话还没说完,张丰唯已经拐上二楼,拉开房门进去了,张振国的脸扭曲了好一阵,死死地盯着楼梯简直要把那里烧穿似地,佣人茶刚端出来正进退不得时,张振国呵斥道:“还不端上去,没用的东西,难道要让老爷子再找理由说我没有容小辈的气度么!” 佣人唯唯诺诺地应了,脚步飞快端着茶盘上二楼,轻轻地敲门得到应答后才推门进去,放了茶和点心出来,背心都湿透了,外面是咆哮地大爷,里面是不说话的小爷,哪个都不好侍候啊。 茶水谁都没动,张丰斌只是瘦了点,精神气不错,刚才在赶时间看文件,东区的先期开发状况越发严重了,光程程一个人怕是不能应付得来。 “怎么就回来了呢,也太不注意了,药吃了吗?”张丰斌放下文件关心地问,这几天事情多他也排不出时间去休养院看望,眼底带着一抹歉意。 他们心知肚明张丰唯有多么抗拒吃药。 “没事,药吃了也打过针了,真的,你要闻闻我口中的药味吗?”张丰唯看他一脸不信,伸了舌头指指上面一层苦苦的舌苔说。 张丰斌不由笑了起来,点头表示相信了,“那就好,再难吃也要吃下去,吃了才会健康,小病不控制变成大毛病,以后还是你受罪。” “别转移话题,小斌你的啰嗦和我妈有得一拼。现在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还以为爷爷真的发火把你关起来了,哪知道你在家潇洒得很。”张丰唯倒在沙发上,坐了好长时间的飞机累坏了,在小斌面前也懒得维持什么正经样子。 “累了?盖点东西,这样躺会加重感冒。”张丰斌起身走到衣橱里翻出一条薄毯,盖在张丰唯的肚皮上,顺势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挪过张丰唯的头让他枕着,有一搭没一搭揉着他的头发,闭着眼睛好一会儿张开,眼眸里也不知道酝酿着什么。 张丰唯享受地躺着,以前他们难得有时间聚一起时就这么挨着聊天的,张丰唯在外面疯玩累了回来就抓张丰斌给他捶背按摩什么的,张丰斌也从来不觉得厌烦,总是很有耐心给他慢慢地弄。 “小斌,你说吧,我听着呢。”张丰唯催了下,伸手拍拍张丰唯的膝盖。 “有天喝酒喝多了,一起喝酒的人给找了个人过夜,误打误撞正巧是陆海博的女儿。她叫陆静雪,那天和同学聚会正巧赶上了,被人弄错送到房间来的。”张丰斌说得有点慢,三言两语就交代完了,语气里有着深深的疲惫。 “啊?那程程呢?程程那天在哪里?”张丰唯下意识询问,睁开清澈的眸子从下往上看着小斌棱角分明的下巴,有着一层浅浅的胡茬,这可真是稀奇了,小斌一直非常注意仪容,都是训练出来的结果,稍微有点不端正就要被爷爷惩罚。 “他,出差了。”几个字仿佛比刚才的解释还让张丰斌受累,声音一下沙哑了不少。 张丰唯沉默着消化这个事实,闭上眼睛继续问:“你打算怎么办?我爸说他支持你,我也是支持你的。” “就按照爷爷的想法尽快接进门。” “是吗?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虽然没有准备也觉得太快了点,不过这下我的孩子要做哥哥了。”张丰斌想笑笑的,可惜只是扯了下嘴角,摩挲在唯唯鬓角的手指抖了一下。 张丰唯闷着,看样子小斌没忘记会所那件事情呢,他不想提起与丁泽相关的事情,好像不管现在与谁交流都会扯上丁泽,这张网真是慎密结实,无处不在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程程呢?”张丰唯的声音也低沉起来,胸口闷闷的,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程程?关他什么事情?”张丰斌好似吓了一大跳,然后才了然地说,“哦,年后就会让他升职的,东区这块盘子太大,对手强劲,特助的职位不方便行事,我和爷爷提过爷爷也同意了,还是把他提到总经理的职位。” 张丰唯不说话了,只觉得心里面有小人拿着针在扎,一下又一下,挺疼的,头昏沉沉的又有睡过去的征兆了。 “唯唯?上次的事情,你开玩笑的吧。”冷不防张丰斌还是记挂着这件事情。 张丰唯没法回答,如果这次出国没遇上丁泽,而小斌这边又出现这种变化,也许他还会被转移掉注意力,可现在…… 轻轻叹了一口气,张丰斌没有再追问。他知道唯唯听清楚这句话却不愿意回答,也实在不忍心逼迫唯唯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现在自己也是琐事缠身,世家子弟哪里就能有什么自由呢,就让唯唯按照心里的想法再玩几年吧,那个男人看着很危险,但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国安一员,虽然身居要职可总会有什么把柄可以抓住的,只要捏住对方的弱点,就不怕唯唯会受伤了。 何况,张丰斌心中自有计划,他舍不得逼迫唯唯,那只好从对方身上入手了,掖好毯子张丰斌索性也阖眼休息,一个人分析东区的资料实在累人,程程不知道这次要多久才能回来,每年这时候张丰斌就无法把握程程的去向,出于表示信任,他从来没安排人过年盯梢,今天倒有点后悔了,否则把程程招回来这一堆应付陆家的琐事就可以丢给他处理了。 静静的房间里面,没人动的茶水很快变凉了,张丰斌的手就这么一下一下拍着,没过多久张丰唯就真的睡着了,注视着唯唯微微皱着眉头的睡颜,张丰斌心底的决心更坚定,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更是倾注全力。 作者有话要说: 享受了物质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世界总是公平的吧,好好珍惜眼前的人哦~~~ 说说盗文,总也说不完的话题,虽然无奈还是啰嗦两句,盗文不绝,打击不力,咱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盗文的人你们就不能最少隔个几天吗?实时盗文,真想说这是最卑劣的偷盗行为了。我这文不管从数据还是文笔、剧情以及读者活跃度来说,都比重生文要好,可是实际情况是订阅量只有重生文的四分之一,我问了一些作者,普遍说的流量跌了,读者流失,咱小真空没有那么多忠实的老读者,就更惨了,加上这段时间身体也不太好,去医院虽说没检查出什么,但是不能久坐久站还是很烦躁,一回来看到订阅量更是心寒,倒是宁可不订阅的人也不要来收藏,免得闹心。 就是说说,看到热文里好多开单章写标题抗议盗文,引起读者的逆反心,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凌乱了。咱就在这里吆喝两句发泄个心情,一直支持正版的读者们,留言的读者们mua一个,你们可别受这几句唠叨影响了,盗文把作者有话说也盗去的。我继续码字去,争取故事写得精彩点。7月不开新文了,码完这两部再考虑以后的事情。 第51章 .撇开唯唯的会议 这个年一下热闹起来,张家小辈中鼎鼎有名的商业继承人张丰斌将于正月十六订婚,新历4月1日结婚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快速传遍帝都的上流社会,因为结婚对象是陆家陆海博的女儿,陆海博还放出话这个女儿以后的孩子就是陆家接班人,这消息更是炙热到让人眼红,一下掀翻了天,当天全国各地都有人潮涌向帝都。 不管是张家还是陆家,根基在帝都,但生意早已遍地开花,全国各个省市不知道明里暗里多少企业是依靠在这两颗大树下,如今两家联姻,不仅对下面的企业格局产生影响,就连帝都的几大世家之间的关系都一下变得复杂起来。 如此仓促的婚讯,自然引起有心人的窥探,一时间各种版本的流言纷纷扬扬。 而目前最大的蛋糕——东区,就成为这次博弈的最佳承载,无数人把目光盯向这次婚礼,以期能够攀上张丰斌这个热到发烫恨不能气化的商业天子,都说他放屁也是香的,闻一闻回去做生意就能够发大财了。 张家和陆家围绕着一对新人连轴转起来,这日一大早,张丰唯就被妈妈叫住,“唯唯,陪我去挑些礼品。” 老妈有令,张丰唯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有推辞,换了一身休闲装与妈妈怎么看都像是姐弟,撇开了张爸爸外出去了。 而张丰唯不知道的是,他们刚刚出门没多久,张家直系的其他男人们,都聚集到了主宅老爷子的大书房里面,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三个儿子两个孙子,听着他们各自的部署和讨论,心底不知在做何感想。 张振国作为唯唯的父亲,早已习惯无论是什么风吹草动的大小事情儿子都会缺席,他没法反抗老爷子的强势,除了偶尔会发发感叹外基本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这次的事情,就交给小赟配合吧,我就不出面了。”张振国这番话几乎相当于交权的前兆,哪怕早有准备,也还是立刻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张振民看看老爷子,再看看大哥和自己的儿子张丰赟,唇瓣动了动,最终没开口说话,他是张家最不喜欢说话的一个人,即使是最小,却因为出生在张家最艰难的时刻,并没有得到多少宠爱,他一直就这样默默跟随在大哥后面从军,在外是严厉刻板的将军,回到家就是个沉默的儿子、沉默的弟弟、沉默的父亲。 “大伯……”张丰赟愣了下,比起自己的父亲他与大伯的关系更像亲生父子。 “怎么,就这么点事情你还怕做不好?”张振国虎着脸说,眼眸深处分明是欣慰的笑意。 “保证完成任务!”张丰赟下意识啪的敬了个礼,一家子人都笑了起来,把这个在场最小的大小伙子弄了个大红脸。 “那好,既然振国这么说了,以后小赟就开始接触军部这块的事务。这事情来头不小,你们几个长辈也要多配合小斌,别让人乘隙了去。小斌既然都要结婚了,今年内我会把张家的生意陆续都交底。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你们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波及到唯唯身上去。”即使是听上去如此劲爆的内容,老爷子说得也很平静。 倒是张振军不可置信地抬头后又猛然低头,掩盖住心底的激动,刚才大哥说交权,他就期盼着自己的儿子也可以真正接手,终于等到这天,他实在难以把持,身体激动得都要颤抖起来,儿子的东西不就是老子的东西么,绕了这么一大圈,这个继承权终于还是落入自己家里,他想了一辈子的东西触手可及了,但他眼眸深处那抹深沉的黑暗,却分明带着浓重的愤恨,凭什么老子什么都没有,儿子却年纪轻轻就能够继承家业。 为了自己一辈子的光阴耗在虚无里,张振军是最极端的一个,他不像大哥那样早早就接了老爷子军部的班,也不想老三那样可以一直是个影子跟在大哥后面,他的一辈子都耗在张家商业集团的扩展里,到头来还要沾了儿子的光…… 大家都应了是,老爷子眼皮动了下,直到张振军也因为过于安静而抬头,老爷子才再次强调:“订婚宴结束,我就让唯唯离开帝都,这段时间你们注意点情绪。(.好看的小说)” 众人心头就像压了块巨石,无论多少年过去,老爷子凡事都以唯唯为先的做法,都让人一言难以道尽心中所想。 “爸爸你放心,唯唯的安全绝对没问题,那么多人保护着呢。”张振军率先表态。 看了一圈张家男人们的脸,每一个都是出色的人,手段都不了得,张家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他们都有一份功劳,只是,这里面少了他最疼爱的一个人,继续讨论了计划,得出初步方案后,老爷子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把长辈们分别送走,两个小辈慢悠悠行走在主宅向侧边别墅去的路上,张丰赟与张振国一样即使年节放假在家也喜欢着绿装,此刻挺拔的身姿看上去比小斌还要彪悍,没有了长辈压制他就是一头猛虎,性子中的率性豪迈却是大伯一脉相承,他望了下二哥沉着的脸,说:“二哥,那玩意儿我带走去查查来路,二嫂那边你去多陪陪,不管是冲着陆家还是我们家来,胆敢在这时候送个土炸弹上门,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语调轻松,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和信心。 张丰斌看着不知何时长成了大人样的三弟,神情有点恍惚,从唯唯小时候出事之后,他就一门心思训练,被迫成长,难得的一丝空余时间都贡献给了唯唯,而这个三弟,可以说完全被忽略了,等到张丰斌前两年终于可以脱离训练后,又开始接掌张家的公司,而三弟这时候也正是蒸蒸日上的年纪,据说在大伯手下做得风生水起,转眼都能够独挑大梁了。 “小赟,你怪不怪……”张丰斌忽然萌生了愧疚,明明是三兄弟,最后弄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是老大老二包揽大头。 张丰赟目露疑惑,停了脚步等他后面的话,张丰斌觉得后面的话说不出口,过去的事情后悔也没有用,以前忽略了以后补回来就是了,只希望不会为时太晚。 “没事,就是想起来小时候你和唯唯一样爱哭,不过你可比他惨多了,每次一哭就被大伯揍一顿,然后唯唯不用挨打自己就停了。”张丰斌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几乎隔三差五就要上演的一幕,忘记眼前的突发事件,悠然说起来。 “好你个二哥,拿我的糗事作乐。”张丰赟毫不客气手肘一拐,顶了张丰斌一下,下手可不轻顿时张丰斌呲牙咧嘴揉了起来。 “你说小时候你们两个怎么都爱哭啊,又不是女孩。”张丰斌还是念念不忘,实在是太过于深刻的记忆了。 “切,谁知道呢。不过我是被大伯揍到不敢再哭了,大哥算怎么回事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不哭了,真是奇怪,可惜他一次都没被大伯的板子抽过,我那绝对是双份的板子,改天找个机会和大哥切磋切磋。” 张丰赟咬着牙齿说切磋两个字。 张丰斌莞尔一笑,似乎三弟的性情也挺好的,就和三叔一样耿直,不过话头比三叔多多了,似乎还有着大伯的沉稳,简直比唯唯稳重不知道几何了。 “二哥,只是东区的那些人,胆子还没那么大敢来这一手,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情况?”冷不防张丰赟单刀直入询问起来。 “东区的司家是不敢,但如果有哪个家族在后面推波助澜的话,就没什么不敢做的吧。何况陆伯伯老了还弄这一出,怕是他自己家里就不太平,狗急了还跳墙何况陆家那些人精。” “我也这么想。这事还是小心点,大哥身边跟的人多,二哥你也别总是只带着秘书就出门,程程哥让他尽量跟着你,要么我再调几个人给你用?”张丰赟一脸担忧,对于张丰斌娶妻他没意见,联姻的是陆家也没意见,可是这才刚公布消息三天新娘与闺蜜外出就收到威胁的炸弹,这种危险的事情可就不是平日的玩笑了。 “我会当心的,不用再另外派人了。”张丰斌摇头拒绝,他们张家的生意虽然有背景可也都是清白的生意,用不着搞那一套黑社会的派头,免得还要被人笑话了去。 张丰赟也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何况除了大哥那边不能保证玩儿的时候会遇到什么人外,他们两兄弟身边外人根本没法近身,再说国内还没有谁真敢明目张胆动手。 “那好吧,大哥和我不对路,还是二哥你去和他说说,这段时间少玩点,也不怕肾亏!”即使是当面,张丰赟也没少吐槽自家大哥做的混蛋事情,虽然他知道老爷子一手导致了这种后果,可还是看不惯这种事情。 “唯唯现在很少出去玩,我找个时间和他说说。小赟,唯唯对你其实没有什么意见……”张丰斌忍不住劝解,与他不同,一大一小两个就如王不见王,只要爷爷不在场他们碰到了,总难免是火星四射彼此瞪眼。 “二哥别给他开脱,我知道怎么回事,谁让他细皮嫩肉不经打,再说我每次都是挨双份打,有个屁好羡慕的。”张丰赟一脸隐忍,说起旧事都觉得屁股神经抽搐,小时候的记忆太深刻了。 也是这两年大了接触的事务和人多了,张丰赟才慢慢觉着大哥不待见自己是在吃醋,总以为小时候大伯对自己亲近却不亲近他这个亲儿子,可谁知道大伯那巴掌打在屁股上多疼啊,疼得张丰赟四岁之后就没再敢掉过眼泪,到现在张丰赟还是怀疑大伯真的把两份打都揍在自己身上了,这个仇迟早要报回来,怎么也得揍一顿大哥才能消了心头这股气。 张丰斌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个子比自己还高,肤色晒得偏黑,整一个北方大个子模样,彪悍如狮子似地,决定还是不调和这事情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还是从小不对盘的两兄弟的事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因有果,老爷子的做法真让人无语啊~~ 昨天谢谢大家的支持哦o(n_n)o 我没事呢,就是唠叨了几句,写文饿死果然还是真理~~还好不靠这个吃饭了~~ 今日端午节,大家记得吃粽子呀~~端午节快乐~! 第52章 .混乱心思 一直到下午,张丰唯才刚与妈妈购物回来,都没来得及坐下歇一歇,就被老爷子的副官请到了大书房,而背后是张妈妈深深的注视。[.超多好看小说] 与唯唯再次对坐,他们好像自从去年把唯唯调派出去后,就难得有亲昵的时候,老爷子不知是否身体不适,脾性变得很厉害。 “唯唯,小斌先你一步结婚,年内就要有孩子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爷爷看你在魔都那边过得挺不错,多参加点宴会,看中哪家女孩和爷爷说,一定办得比小斌的排场大……”老爷子憧憬着说,只盼着重孙也是这个模样才好,真想再看看妻子酷似的孩童时的脸蛋儿,绝口不提张家面临的威胁。 张丰唯一下炸了毛,立刻反驳道:“爷爷,你答应过我我去魔都做点正经事情,你就五年后放我自由!” “是啊,爷爷没有拦着你。你想做什么爷爷阻拦过了?”老爷子老神在在反问。 被噎了一下,张丰唯马上反应这是个陷阱,不满地瞪了老爷子,“不对,自由当然也包括婚姻自由了!爷爷你不能逼我,你不是说过永远不逼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吗?” 看着那副戒备的小模样儿,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注视着自己,老爷子看到这双眼就很是缅怀,如此单纯如此透彻的空长了大人模样实则内里还是个半大小子的孙子,真是很合乎老爷子的心意。他以前没能保护妻子,让妻子卷入到一个又一个是非圈,一起携手度过张家最难的时刻,这回终于如愿保护了与妻子酷似的孙子,就好像终于圆了心底的那点愧疚,但到底自己护不住孙子一辈子,老爷子的心情非常矛盾。 “爷爷不逼你,放松放松,真是的,唯唯连爷爷也不相信了?”老爷子一脸落寞,张丰唯顿时讪讪地笑了,却不知老爷子心底早乐开了花,两人彼此谁都有糊涂的时候,这次看来是张丰唯糊涂了。 “只是爷爷老了,想早点看到你成家,养个重孙给我带带,小斌接了商业这边,小赟也不错你爸带得很好我也不管了,就是你我还放心不下,我就是走了也不安心,你奶奶交代过要给你最好的……” “爷爷!”张丰唯眼眶顿时发红,老爷子的身体确实一年不如一年,早年他们这辈人亏空太厉害,老了怎么休养总也难以补起来,一旦出现衰弱就是很快的事情,老爷子这么一说张丰唯感觉像要剜开心脏似地抽疼,“爷爷你别说这种话,你会活得很久的,马上就有重孙带了,小斌的孩子今年就出生了。” 老爷子一看把孙子吓住了,也不好再提这个话题,更不能说小斌的孩子是小斌的孩子,唯唯的孩子是唯唯的孩子,感情放进去不同,结果怎么会一样呢,这话却是不能当着唯唯的面说,老爷子只好反过来劝了孙子几句,才转了话题。 “唯唯,张家的公司,我准备今年开始放手给小斌。”老爷子虽说对唯唯有信心,还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如何。老爷子当然也知道这孩子娇纵没错,但心地到底是好的,娇纵没有建树也是特意惯出来的,孩子小的时候总以为是对他好,到了现在却又不确定了。 成家立业,哪个男人不是有担当的梦想,老爷子身体越是不好,就越是犹疑起来,再看到张丰唯在魔都进步飞快,就生怕孩子的心也变大了,不是不愿意给而是舍不得他承受太多。 原本该如其他子孙一样雄鹰展翅的唯唯,就因为舍不得他再受苦而取消他一切权益,到底是对是错?老爷子最近频繁想起这个问题,一边对唯唯在魔都的作为骄傲,一边还是忐忑不安。 张丰唯从今天的话题就猜出来了,上前给老爷子斟了热茶,清澈透亮的双眸了然地望着老人,蓦地出手扯了几下那雪白的胡子,只把老爷子闹得没了那股担忧的严肃神情,才说:“好啦爷爷,你就放心去做,小斌做事你安心我也安心,又不缺我吃穿,钱多了我也用不完,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老人家现在才来担忧是不是太迟了点?” 被孙子一阵抢白,老爷子也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了,估计还是被这次炸弹事件闹的,“没大没小的,赶紧放开爷爷的胡子,再扯就掉光了。那要不订婚后你就回魔都,我顺便差几个助手和导师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能找到人教,再说把人从这边借过去也没必要,小斌这里需要人。”张丰唯一口回绝老爷子的提议,比起他在魔都折腾的那个小公司,张家这一大摊子才真是要人命的累人。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的可一定记得给爷爷说,小斌他自己也会请人的,你不用为他考虑。你在外面学点东西也好,要是有人欺负你了就给我电话,我给你出气。” 老爷子的话本身就充满矛盾,既想让唯唯多少学到点什么,不至于自己过世后吃亏,可又担心现在就受人欺负不知道反抗,真是愁肠百结啊。 一个好好的年,愣是被一堆事情冲得乱七八糟,张振军几乎就是父凭子贵,而他妻子就是母凭子贵,两人一样干劲十足充当起张家接待的主事人,凭着那个肚子里的孩子的爷爷奶奶的身份,不仅在张家拉拢了好大一批人,在陆家也找到不少盟友,忙得每日不着家,整日从早到晚都陪着不同身份的客人。 就在这样混乱的局势里,迎来了元宵节。 家族聚会上张振军夫妇俨然是一家之主的派头,在餐桌上也不冷嘲热讽了,看张丰唯的目光终于平淡下来,还带着那么点微妙的幸灾乐祸与扬眉吐气,似乎直到这时候肚子里的心脏才终于落在该呆的地方,而不是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张大少脑子发抽向老爷子要求继承家业。 有老爷子首肯的婚礼,几乎奠定了张丰斌不可动摇的位置,年初还有不少犹疑派这时候也不得不打起精神频频向这一家子恭贺,把个家宴愣是吃成庆功宴一样。 张丰斌脸上依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谁敬酒他都来者不拒,很快就不胜酒力被老爷子差人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走了小的灌老的,老爷子终于看不下去提前离席,他也无法当面削儿子的脸,再不是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只好眼不见为净了。 老爷子一走,张丰唯后脚跟着就撤席,只留父母还在那里端坐着,保持着张家老大的体面,反正张丰唯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形象,谁也奈何不了他,转身后就有不少唏嘘声,弄得好像张大少是落败公鸡似地。 张丰唯不愿意再穿过庭院回主宅,走出院门后无法阻止身后跟着的两个黑衣保镖,只好闷闷地在张家大宅附近散步,他只以为是因为婚礼的关系陡然增加了警卫,但敏感的心还是觉得就几天时间,世界变得不一样了,所有人都变了。 爷爷说着混帐话,老爸老妈望向自己那担忧又期待的眼神,二叔二婶比自己还嚣张的模样,小斌周身越来越低沉的气压一点都不像个新郎官……然后是丁泽,说好了在雅典还呆三天,结果都到了元宵节还没踪影。 张丰唯又看了眼手机,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太娘儿们了,不由自我唾弃了一把,正巧这时候那些个二世祖又拨来电话闹着要玩儿通宵,张丰唯冷冷地一口回绝掉,对方再缠时很无情的用丁泽的话讽刺了几句,没想到对方一个个胆大包天,恼羞成怒差点就和张丰唯在电话里面争吵起来,后来还是谁劝解着直接掐断了电话。 张丰唯知道这下是彻底开罪这个纨绔子弟圈子了,可心底一点也不后悔,但也谈不上高兴,骂着那些人就好像自己骂自己,有啥好高兴的呢。 身后噗噗两声,张丰唯警觉地转身,就看到熟悉的身影放倒了两个保镖,把保镖拖到墙根一丢,也不靠近过来,兀自点燃香烟就那么依靠在墙边望着这里。 得,小爷就是欠了你的!张丰唯恨恨地吐槽,脚步还是不由自主走过去,一把抢过丁泽叼在嘴角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朝丁泽的脸上喷去。 丁泽就这样望着张丰唯,直到张丰唯一口又一口把挑衅的烟圈喷完,才眉毛一挑,说:“我回来了。” 很简单的话语,张丰唯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软软撞击了一下,刚才那种恶少做派的调戏显得非常幼稚,不免尴尬地扯扯嘴角,看了眼陷入昏睡的保镖,说:“他们醒来肯定要汇报给我爷爷的,在张家范围你也敢这么做,真是……” 语气中有种无奈的宠溺,丁泽闻言简直要翻白眼,拍拍靠着墙带上的灰,正经问道:“我回家了,地址你知道。需要找我给我电话。” 话落人已经走出两步远,张丰唯快速伸手一拉,丁泽避开半步就倏地收住动作,回头望着扯着的衣摆,忍了一下,挑眉询问。 “你说三天就回来的。”张丰唯沿用了“回来”这个词,好像这样说心情挺好的。 “紧急任务。”丁泽思忖了十秒钟,回答道,神情高深莫测看不出真假。 张丰唯点点头,他没有怀疑虽然也不见得多么舒坦,丁泽这人有种傲气,不屑与自己撒谎,看上去和自己说的每句话都很忍耐着性子,这种氛围让人实在喜欢不起来。 “有事?”张丰唯今天沉默的样子看上去有着很淡的忧愁,丁泽不免多看了两眼,这个角落掩饰得很好,只有一面有灯光,映射过来恰巧如一盏妖艳的灯火在张丰唯的眼底深处燃烧跳跃,闪着仿佛少年才有的纯粹的忧虑,丁泽冰冷口气问出的话一下打破这份静谧,他一向就是这么恶劣的态度。 “没有,你走吧。”张丰唯有点累,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香烟叼上,挥挥手赶丁泽走人。他怕再让丁泽这么恶声恶气说话,不用多久就必定会有争吵,但现在并不适合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 丁泽毫不犹豫走了,没几下晃动就消失在路尽头,张丰唯眼睁睁看着都不太相信一个大男人能够做到这种幽灵身手的地步,难怪丁泽来去如风,想必他不能去的地方实在太少了。 一直知道丁泽很强,但每次见到都让张丰唯看到两人之间鸿沟般的距离,让人很无力,排除掉张家的钱势,张丰唯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长,更重要的是他有点迷失方向,小斌要结婚,然后负担起张家的家业,小赟也要接下老爸的班底以保证张家这棵大树不倒,就连一些旁系和国外回来那一脉的同辈人,从军从政从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所有人中,只有自己是无目标的只懂得吃喝玩乐的人,也许再过三五年,即使回来也找不到人玩闹了,每个人都那么忙碌,张丰唯猛然这么一想,就觉得心情烦躁不安。 香烟还没吸完,另一边急匆匆就有一小队人冲过来,神情焦虑,其中一人看到张丰唯后才打了手势,所有人汇集过来,其中一人立刻做出部署,人群分散开如临大敌。 “没事,是我一个朋友与我开玩笑在。不用和爷爷说,这点小事别让他操心。”张丰唯摁灭香烟,和气地对保镖们说。 这些都是老宅的保镖,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谁倒下前按了通讯,又或者在哪里有监控,难怪丁泽一直都站在暗处。 保镖们还是非常尽责又把这片区域加强了守卫,张丰唯默默看着,似乎黑魆魆的夜空如网把人包裹着,空气都稀薄了不少。 小斌明天订婚,侧楼那片张灯结彩璀璨如白昼,有身份的外地来的宾客有不少直接住进了张家,张丰唯最烦这样的应酬,一个个扯着假面具谈笑风生,哪怕在魔都锻炼了几个月,张丰唯多少还有点抵触。 这么傻站着实在无趣,身边又换了四个保镖跟着,张丰唯烦躁得想揍人,刚才真应该好好削一顿丁泽的,打不过也可以出出气,胡乱又走了一下,他还是选择回卧室睡觉去,赶紧过完明天就走吧,带着自己的原班人马到魔都去,这里的浑水他从来就不想趟。 想着爷爷也是这个意思,张丰唯就不得不考虑更多,总觉得欠缺了最重要的一环,从去年爷爷要求自己去魔都开始,就好像一张有预谋的网悄无声息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非之地啊~~唯唯估计还没适应,错过一次揭开真相的机会哦~~ 第53章 .醉态 程程是在元宵节半夜回到张家,在张家稍微外围一点的地方他也有一套小别墅,两层高的建筑物,有个六七十平方的小院子,除了一株夏季茂盛的葡萄外什么都没种,铺着一地凌乱的碎石,像个乡村原始的院子。[.超多好看小说] 推开院门,程程眉头一皱,立刻猫着腰贴着栅栏警戒,手摸向腰后的袖珍手枪处。 “程特助?” 程程松口气,若无其事站直身走进院子,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在这里?不开灯干嘛?” “二少。”张丰斌的专属司机兼保镖张瑞指指二楼说,也不在意程程的口气,呆一起年数太长了,他们之间用不着那些虚的,“喝多了,不肯睡闹着要找你,我说你还没回来联系不到,二少非不信,说你回来了。我还以外二少喝醉了瞎说,原来你联系过他啊,那怎么不告诉我一下,害得我在这想着怎么把二少劝回去。” 心跳慢了半拍,程程还没说什么,张瑞迎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边往外走边说:“二少就交给你了,让二少早点睡,明早可有得忙的,准新郎要做的事情谁也替代不了。” 张瑞任务完成累得半死,想着赶紧回去睡一觉,这个年因为突如其来的婚事可把人都忙坏了,程特助回来了也不出面,他只好辛苦点,一堆二少的贴身琐事其他人个个都没胆靠近二少,这日子可真不好过。 “辛苦了。”程程回以微笑,对张丰斌身边的人他一向温和有礼,这些人都把他当作救星般看待的,特别是张丰斌火气大的时候。 进了屋里,张瑞就留了个楼梯转弯角的壁灯,程程想了下,还是先转入厨房翻看有什么东西,好长时间没回来住了,虽然定期有人来打扫可是过年这次他一开始就说过不回来住,冰箱里也没留下什么新鲜的东西,没找到醒酒茶,程程干脆冲了一杯蜂蜜水端着上了二楼。(.) 别墅二楼就是一个大开间和一个单独的洗浴室,楼顶一半都是透明的玻璃,有一整面单向可视的大玻璃幕墙,一张大床之外地板上丢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靠垫,沙发都没有一组,极其简单的米色装饰,张瑞如果送二少过来,也从来不会上二楼,对于程程来说,二楼是他非常隐秘的私人空间。 可是,喝醉酒的张丰斌例外。 张丰斌醉后不吵不闹,可能因为以前一起训练的关系,喝醉了就一定要程程也在一旁呆着,如果没找到人他就会一直不睡觉,直到酒醒能够自控才会疲倦地休息。 程程一上楼就看到安静躺在大床上看似睡着的人,脚步声刚响起那人就霍然扭头,黝黑地眸光带着一层迷蒙的水雾直直撞入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也许是安心?即使极其熟悉他的肢体语言和神情,程程也不能肯定是什么情绪,只能认为那是错觉了。 “喝点蜂蜜水,醒酒茶没有了。”程程没有显出多余的情绪,几步上前放下杯子,抓起床上的枕头塞在张丰斌身后,扶他半坐起来。 张丰斌很配合,死死拧着眉,呼吸间全都是浓郁的酒气,熏得程程很不舒服,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彼此的气息交错着,但心的距离却如鸿沟,程程没看到家宴上的情况,不由疑惑谁胆子这么大敢这样灌酒,老爷子也不拦着点,明知道他并不太能喝酒的。 “难受吧?忍忍就过去了,要不要洗澡?”难得皎洁的月光照耀进来,程程觉得自己差点就不愿意回来面对的懦弱心思实在可笑。这个人早就融到骨血里面去了,哪里会因为他要结婚要有个妻子要有儿女就能够割舍得下? 照顾他也成了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习惯,就好像吃饭睡觉一样平常,自从婚讯传出,程程整个人如遭雷殛,立刻结束与父母原本就算不上融洽的会面,只是从魔都急匆匆赶回来后才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质问什么,冷静之后强忍着不出面,一个人躲在市区的公寓里盯着新闻和报告看,这种懦夫的行为实在毫无道理,程程最终还是不忍错过张丰斌明天的订婚礼才决定露面,他更是知道没有自己在身边跟着张丰斌只会成倍的吃力,只因为这个人不信任其他人,很多私密的事情都不愿意差遣别人去做。 就好像一体两面的光与暗,他们就是彼此的另一面,早就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中骨血交融了。 “头疼。”张丰斌没逞强,灌了太多的酒,不熟悉的气息靠近的话他会有种暴虐的冲动,哪怕就是张瑞也没少挨上几次拳脚。 只有极度头疼张丰斌才会这么偶尔流露出虚弱,这个把自己当作铁人的人,程程放下杯子抽走枕头,一下一下手法轻柔按着他的头部,听着张丰斌慢慢变得舒缓的呼吸,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明天,他就要亲手把这个男人交给另一个陌生的女人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程程没有看到被褥下张丰斌紧握的拳头,在他低叹之后几乎暴起青筋,又飞快地放开。 按了一个小时,张丰斌醒转过来,酒意还在,却没有那么头疼,整个人立刻恢复成平日里冷漠的样子,未等他开口,程程很识相地抽开手,张丰斌起身去了浴室,程程到衣橱里翻找出备用的衣服,即使说这是自己最隐秘的私人处所,却总是会备着几套张丰斌的衣服。 张丰斌只是随意冲洗了一番,毫不意外挂在门外的干净衣服,裸着身体走出来换上后,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眼神几乎与黑夜一样看不见一丝光亮。 程程到楼下简单打理了一下,顺便就在楼下洗了澡,磨蹭了两个小时才又上楼,果然张丰斌已经安稳地睡着了,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毫无保留付出他的信任。 站在床边确认张丰斌真的是熟睡了,程程倾身向前弯腰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以前偶尔有机会程程就会这么做,这回,程程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他幸福,以后只做他手中最锋利的剑,为他劈荆斩棘,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就算了,只要还能守护他,何必在意是否一定是自己送上的幸福呢。 何况,那一晚已然算是求仁得仁,强求才是人心的重罪,为了不影响张丰斌的休息,程程到楼下客厅,招来值班的保镖和助手,很快接手了婚礼琐事,看着手上加密过的炸弹威胁,一条条补充命令从这栋小别墅飞快地传达下去,这一刻的程程,犹如黑夜里的王者,杀伐果断,不论是谁想要破坏张丰斌的幸福,都必须要踏着他的尸身才能过去。 仔细一遍遍核实信息,直到确认程家似乎并未有出格举动,并且也不像是参与到这次的莽撞事件中,程程才吁了口气,他并不希望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却又不能向张家的谁坦言程清鸿带来的合作信息,只能一个人承担下这份煎熬了。 翌日,是一场极其盛大隆重的订婚宴会,在傍晚六点钟开始,张家也几乎是近二十年来第一次敞开大门迎接如此人数众多的宾客,不管是谁都忙得脚不点地,只除了张丰唯一个人。 老爷子的心思真的太难猜了,过年时才让唯唯在一干拜访中露了面博取不少赞美,但这次小斌的订婚宴却又不让他太过出风头,只微微露个面就差人让他回房休息,反倒有点像要藏着掖着不给人觊觎了去似地。 在这点上,张爸爸张妈妈也难得意见一致,陪着儿子悄然离席往回送,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劝解儿子,既不能暴露些什么,又不能让儿子觉得偏袒,还是张丰唯调皮地戳戳妈妈的脸蛋称赞妈妈永远年轻,表明自己一点都不受影响,他当然知道有很多流言,既然长辈们不想让自己听到,那就不要去听好了,何况这也是小斌应得的。 “好啦,你们快去吧,妈妈可不要被二婶三婶比下去了,我妈妈当然是整个宴会除了新娘之外最漂亮的女士了。”张丰唯亲亲妈妈的脸颊打趣着说,亲自把妈妈的手搭在爸爸的胳膊上,催促把自己送回主宅客厅的父母赶紧回到宴会厅去。 为了不让父母担忧,张丰唯一身得体的正装,身姿优雅沉稳,摆摆手径自踏着楼梯回房了。 两人保持面上微笑出了门,张妈妈还是很担忧,“儿子真的不会多想?” “不会。我儿子又不是孬种,小斌这孩子够苦的了,他担的是唯唯该扛的责任,臭小子要是敢有想法我不揍死他!”张爸爸明明眼底也有着担忧,可说出的话还是那样火爆。 冷不防被妻子掐在腰上的软肉中,张爸爸这个铁血军人也不由扯着嘴角不敢叫疼,张妈妈骄傲地昂着头,充满气势地说:“以后别再叫儿子臭小子,他长大了,你看场中能有几个比得上儿子的。小斌都要有孩子了,唯唯也差不多该定下来了吧。” 想到儿子的作风问题,张爸爸彻底沉默了,看看都是谁惯出来的脾气,现在知道担忧了,儿子何时会收心只有天知道了,反正张爸爸觉得怎么看都还早着,也不去操这个心,对唯唯的事情,这个便宜老爸从来就没获准发言权。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撤离 丁泽接到张丰唯说要出发去魔都的电话时,正在赶往述职地的路上,静静听完对方命令式的语气说出自己在魔都的住所,让他抓紧时间过去,丁泽挂掉电话,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还是那栋看着毫无新奇之处的破落印刷厂,过年间更加显得荒凉,丁泽熟门熟路进了其中一个车间,穿过一条走廊进入一间办公室,再推开办公室的文件柜,郝然是一部升降电梯,丁泽一步步验证瞳孔、指纹后得以进入电梯,关上门的电梯外部文件柜很快恢复原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丁泽,这个任务除了你别人做不了,上头希望你能全力配合。”望着最得力的下属,几乎快完全谢顶的老上司尽量言语婉转地表达,这个任务…… “都要围剿我们的大本营了,还要我洗干净脖子另外赠送上一把刀让人切割?”丁泽才翻看了一页,就抬头说,言语里满是阴冷地讽刺。 果然是这种反应,老上司夹在中间实在很郁闷,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丁泽,国家利益为上,你从小接受的教育都还给我了吗?我也不是特意要这么说,可你看现在东区那批人实在太猖狂了,上头的意思只是要端掉这些人的老巢而已。至于你们……咳咳,你们的大本营可不在东区啊……” “我们那么多孤儿寡母在东区世代扎根,这就叫做大本营不在东区?”丁泽垂头继续翻看手上的资料和计划书,越看越是窝火,却又无奈以及,脸色阴沉沉地实在不想再开口。 “这个人?”翻到第五页时,丁泽猛然抬头直视老上司询问,心底的震动只有他才能够明了了。 “刀疤狼,到金三角去混了十几年,现在是金三角的一个大头目,这次查出东区有几个势力和他暗中有关联,上头担心二十年前的那条线死灰复燃……” “我接了。”丁泽完全不管因为自己态度转变而吃惊的老上司,兀自提着条件,“这次的行动,以轩辕剑为主,飞虎为辅,人选全部由我挑。你们怎么协调我不管,副队也由我指定,人你也认识,夏易安。” 老上司一脸纠结,还未从震惊中缓和情绪,又被丁泽的要求给惊吓住了,“小泽,这次的行动牵涉广泛,不是我们国安单个部门的任务,你这个要求太苛刻了。(.)” “我不管,那群老头子有本事就找其他人去做。”丁泽不会把自己的底线告知,哪怕他对这个任务势在必得。 “好吧。我来做沟通,你确定夏小子可以出山了?”老上司自然是把握了丁泽的任何状态,对他来说这次的任务也算是近几年最危险的一次,涉及金额和集团都非常庞大,一些边缘条件能配合当然是配合的好。 提起夏易安,丁泽想起当初的决定,不由心底顿了一下,说:“可以出手了,正好让他锻炼一下。” 对于把这么危险的任务当作训练项目,老上司也没什么意见,他只管自己这一块,不愿意插手丁家和上峰之间的复杂关系。 “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我会在魔都呆一段时间,需要的时候我会回来的。”丁泽把资料还回去,这里的东西都不能带走,全部都在他的脑子里记录下来了。 “小泽。”老上司但凡这么叫人,要么是想借点感情牌劝解丁泽接任务,要么就是处在一个长辈的角度给予忠告,“张家不好惹。” 点到为止,两个都是聪明人,丁泽的瞳孔微微一缩,旋即恢复正常,勾着漫不经心地笑意说:“不劳您费心,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 留给老上司一个悠然的背影,丁泽再原路出了印刷厂,走到大马路上叫了的士就直奔机场,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就仿佛他只是去外面吃顿饭或者去酒吧喝酒玩乐似地。 张丰唯告别家里人时,小斌和程程因为头天晚上陪客人都喝高了,一大早的他也不愿意再去打扰,家里的氛围因为这次婚礼有了明显的变动,哪怕是喜庆之意好像也冲散不开。 好在父母还是那样,爷爷也一大早起来送行,张丰唯也没什么多想,带着自己浩浩荡荡的大部队直接包了飞机奔向魔都。 到了魔都,所有人都拉到公寓,上下两层中空大客厅坐着站着四十多个人,倒也不显得拥挤,但是气氛凝重绝对不轻松。 张丰唯一个人在上首,环视了一圈这些厨子、佣人、保镖、助理,几乎每个面孔都是熟识的,最短的一人也在自己身边呆了六七年,漫长的岁月这些人比父母见的时间还多。 “今天让你们都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说。”张丰唯没有特意做什么威吓性动作,他就是那么半眯着眼睛,掩藏住双眸中的犀利,注视着这帮人,“以前的事情我不去追究,但是从今天开始如果再有犯着,别怪我不留情面。” 大部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有些精明的已然猜出点头绪来,不由得惶恐不安。 “不用太担心,不是什么难事情。”张丰唯似笑非笑,气势中有种睥睨天下的霸道,和决不罢休的坚定。 “从今天起,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任何事情通过你们的口传出去,哪怕是老爷子那里也不行!”张丰唯说出最关键的部分,以前没有关系,但是从今往后他要变强,他需要自己保护自己,更需要在恰当的时候能够保护自己所想保护的人,那么,这一步势在必行。 “我不管之前你们做过什么,现在就做出选择,做不到的今天就回张家去,老爷子那里不会为难谁,都是为我张家服务,这情谊我们张家一直都很珍惜。但是,从今天起,做出选择后又违背我命令的,就不要怪我手段狠辣不讲情面。”张丰唯的声音不高,甚至语气都算得上柔和,但没有人敢怀疑他的决心,这样的张大少以前从未见过,就好像猛虎出柙似地,突然间就充满了不可匹敌的气势。 “我留下。”李勤第一个带头表决心,迟早有这么一天,这个觉悟他与方力强早已有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有了开头,方力强立刻跟上,之后很快也纷纷发言表示愿意以张丰唯的命令为上,只有几个犹疑的人,很快就被排斥在外。 张丰唯了然地看着,确实没有为难,而是对方力强招手说:“阿强安排让他们今天就回去,老爷子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不碍事。” 这几个是以老爷子的命令为主的人,自然看得出张大少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留下做双面间谍,只怕到时候老爷子那里也不好交差。 少掉几个人,李勤重新做了部署和工作安排,花了不少时间,这么一阵安顿,还未等李勤整理完资料,门铃声响起来。 李勤狐疑地走上前去,奇怪为何楼底下的保镖没有人通报,他们的门可不是直接对着电梯,而能够进入那第一道门的人,当然就是通过保镖审核的人。 “是你?”李勤脸色大变地看着丁泽,马上意识到对方不是来找茬的,但他在丁泽手下吃过亏,又不甘愿就这么放人进来。 “来了?”张丰唯随后跟来,挑眉看着什么行李都没有的人,真是个利索的性子,这模样要说来度假还更合适,也忒不把保镖的工作当回事了。 伸出手推开还在发愣的李勤,丁泽边脱外套边往里面走,自然得就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张丰唯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面色不改笑眯眯地转身,拍拍李勤的肩膀说:“这是我新请来的保镖。” “大,大少,他,他是丁泽……”李勤结结巴巴地回应,一时三刻估计大脑里面还是想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 “是的,他是丁泽,正好我不用介绍了。”张丰唯说着没有再管深受打击的人,却发现经过长长的玄关进入客厅的丁泽停在客厅入口,走到前面一看,客厅混乱成了一团,保镖们各种姿态都有,其中几个最夸张的竟然怎么看都像是便秘脸似地。 从丁泽身旁走过,挑眉示意他跟上,张丰唯回到自己的首位,轻轻咳了一下,也不去管保镖们什么反应,介绍道:“这是丁泽,以后他在就是我的贴身保镖,你们就不用随身跟着了。不服气的……可以现在就挑战试试看。” 话音才落,前面就挤成了一团,几十个大男人砰砰砰不知道谁撞到装饰物上,乱成一锅粥。 张丰唯目露疑惑,这里面虽然也有上次带去的被丁泽打趴下的几人,但这种反应也太夸张了吧,他顿时觉得气愤又尴尬,虽然他知道打不过丁泽,可也不至于这么窝囊吧,正要提高音量呵斥,冷不防已经刷的排出来八个人,整齐划一地立正敬礼,异口同声高呼:“教官好!” 声音洪亮直震得两层中空的公寓房内都嗡嗡作响,其他人也安静下来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你们要挑战我?”丁泽双手抱胸,终于起了点兴趣,与张丰唯不同他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曾经在自己手底下训练过,没想到张老爷子这么舍得下本钱,送一个名额进去都要花费不少开销,何况这么多个,不过看上去这些人都是被人暗中使了手脚让他们提前退休过来的吧。 丁泽的话一出,八个保镖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在天堂还是地狱,能得丁泽的教导自然是好的,可是那后果光是一想他们就觉得浑身都疼,疼痛就好像刻在骨血里面了,光是看到丁泽就会起自然反应,这可是阎罗王教官啊。 每一个军人都有骄傲,哪怕不敌也不会退缩,几秒钟之后,还是整齐划一的高呼:“是的,长官!” 丁泽真的来了兴趣,原本他就是一身休闲装,脚上穿的正是野外作战时的中邦作战靴,撸起袖子朝着客厅正中间走去,正要开口让他们随意上,张丰唯终于出声打断这戏剧化的一幕,“到训练场去打!” 保镖们一听,顿时兴高采烈起来,这个客厅是张丰唯的居所,装修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太秀气了,原本也有心理障碍施展不开,去训练场那才好呢,忙借着机会把丁泽团团围住,拥着他就上了电梯到上面一层去,楼上有一套房改建成为超大的训练场,各种器械一应俱全。 不一会儿,客厅空荡荡地只剩下张丰唯李勤和刚刚回来的方力强,这三人神情哭笑不得,在张丰唯的带领下转到书房,打开了训练场的监控,男人汗味浓重的训练场张丰唯当然不会去,他自己的健身房是独立开辟的,不过却不妨碍他从监控器去看看丁泽如何收拾这批保镖。 在他身后,李勤睁大的双眼还是一眨不眨,方力强抚额也有点闹不清状况,只能乞求接下来的生活安稳一点,不过他总觉得大少的神情跃跃欲试,兴奋得很,难道发生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jj的广告恶心到了,真让人无语。 有话说没有留字,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留评有说木有激情,于是我也木有激情了~~咳咳,果然大家也都安静下来了,是不是也对jj的广告无语啊,我只能望天了~~ 第55章 .同居 面对曾经的学员,丁泽出手也还是收着几分戾气,即使这样还是把保镖们撂倒一大片,最后哪怕是原先不知道丁泽是何人的也都目露崇拜之意,男人之间的友情很简单,直接而有力,强者无论在哪里都能够获得足够的尊敬。 热火朝天的训练室里疼痛的呻吟声和捶打在肉体上的砰砰声不绝于耳,监控屏幕前的三人也不由觉得牙齿发酸,快要结束前张丰唯伸手把开关关上了。 李勤和方力强看着张大少的背影,吃不透这俩人发生过什么,李勤悄悄把接到国外的电话的声音很可能是丁泽的猜测拿出来讨论,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两人只好赶紧去安排晚饭和接下来的工作。 公寓中保镖们另外有住所,张丰唯住的这套只留了三个房间,主卧当然不可能让出来,丁泽也没什么意外选择了联通的一个客卧,不需要出客厅就能够直接进入到主卧的房间。 晚上,丁泽从浴室出来,一点都不意外张丰唯不请自来,大咧咧坐在自己的大床上。拉开衣橱,丁泽对张丰唯下属的行动力表示很满意,短短几个小时他的一应生活用品和衣物都准备齐全了。 “丁泽,我要你。”张丰唯欣赏的目光一寸寸扫过裸.露的肌肤,他的兴趣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浓。 丁泽一点都不受影响,三角裤套上之后扔掉脖子上的毛巾,换上睡袍,目光才转向床上的人,眼底满是讽刺,“张大少想要送我花?还是送车送房子?” 他可没忘记在希腊听到的宣言,二世祖就是二世祖,总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金钱衡量。 张丰唯挑眉,只是遗憾眼中的风光消失,敛了眉目中的思绪,说:“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不喜欢我就不送。” “随你。”丁泽转身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无聊地转换着节目。 “丁泽。”张丰唯的声音有着一丝慎重,背部挺得笔直,“在这期间,不要去找别人,我也一样。” 张丰唯不确定自己对丁泽的占有欲从何而来,但是他必须先制定游戏规则,人生在世难得有他在意的东西,下再大的本钱他也愿意试试看是否能够捕获一头猛兽。 丁泽诧异地一瞬间收起他的漫不经心,斜斜地靠在沙发背上,侧着身子看向张丰唯,倏地唇角一勾,问道:“我这里硬了你给我上?” 邪魅的恶意的笑声充斥着房间里,丁泽的目光有着谁都不了解的黑暗,未等张丰唯回答,他的双腿猛然一蹬人弹射而起,两步就翻身纵上床,如一头雄狮一样把张丰唯圈在双臂里,面对着面,鼻尖对着鼻尖,黑黝黝的眸光里有什么滚动着。[.超多好看小说] 雄性强烈的侵略气息,张丰唯有刹那的恍惚,这一刻他甚至以为丁泽会把自己毁灭掉,但很快他知道想错了,丁泽胯.下真如他所说硬了,强有力的怀抱一如往常带着令人羞愤的轻蔑。 “我会得到你的。”张丰唯不甘示弱地强调,也算是默认了丁泽的提议,这段时间内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越发沉迷,即使在下面,他也要把丁泽拖入相同的沼泽中去,绝对不让这个恶劣的家伙一人在岸上尖酸嘲讽。 这句话犹如打开闸门的钥匙,虽然理智告诉丁泽立刻抽身冷静,但身体更快一步撕开对方的衣服,柔韧的保养很好的男人的身体,瞬间就点燃丁泽心底深处的欲望,张丰唯的挑衅更是如风助火,丁泽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否泄露过他真正的想要掠夺这个人一切的野心,仅仅一个呼吸之间就把张丰唯死死地吻住了。 他们之间不需要语言,丁泽从来也没想过再给张丰唯机会,插在心口的刀他宁可就这样痛一辈子,也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第二次机会。 张丰唯的力道在丁泽面前一直不够看,他也不废这个心神去反抗,那样矫情的欲拒还迎只会让人恶心,但是他绝对也不会让丁泽那么轻易得到,两个人就像两个频临死亡的兽类攫住最后的希望似地,争先恐后在对方身上施展技巧,不管是否能够成功,下午丁泽毕竟与人大战过一场,张丰唯心底多少有点心存侥幸,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丁泽恶魔本质从未改变。 从彼此身上获取激烈的快感时,令张丰唯觉得奇怪的是丁泽的沉默,就像默片的□,丁泽那些针刺一样的诅咒消失了,这多少能让人心安。 翌日,张丰唯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他没那么脆弱被做昏,但也确实几乎被榨干,好在丁泽这一次终于有了一个小攻的认识,善后做得还算妥当。 拖到中午十一点,张丰唯感觉身体恢复不少才起身,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决定,都需要力量。 一个人起床洗簌、冲澡、换衣,张丰唯开始习惯有些事情自己处理,门外李勤方力强都在,昨晚的事情张丰唯也没打算瞒过去,神情有点疲倦还是打起精神。 “大少,今天要不就休息?”李勤心底早已经扭成麻花,脸上还不敢表现出来,一大早他就恨不得送上几吨冷气把丁泽冻死,可惜别人油盐不进。 “吃饭后到公司去。”张丰唯步伐走得不快,也不理会旁人的目光。 “好的。”李勤忙快步先到餐厅,吩咐佣人摆桌,原本他们没有带厨子过来,去年张丰斌派来了两个,年底被大少送回去了,今年才把主宅里一个做了十年的厨师一起带了出来。 丁泽的客房根据他的要求配置了笔记本传真机等等办公用品,他没给出任何解释,早上只是悠闲地逛出来吃早餐,就一直呆在客房里,按照李勤的说法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下午出门去公司。”张丰唯坐在首座,对丁泽颔首说道,没有丝毫尴尬,正经得仿佛他们之间就是单纯的雇佣关系。 丁泽眉毛一挑,无视李勤愤怒的眼神落座,“知道了。”敛起的目光不着痕迹看了眼稳稳坐着喝粥的张丰唯,眉头几不可查地拢了一下又放开。 比起昨日还要诡异的餐桌氛围,可惜除了李勤外,其他三个人的心思都不好猜,方力强从头到尾都是旁观者,哪怕再荒诞,他也不得不接受大少的选择,并且开始深思如何帮助大少而不是拖后腿,只是心底深深的憋屈并不比李勤少。 第56章 .阳谋 保镖们一溜儿排列在门口恭送张大少几人出去,刺鼻的药酒味简直把整个走廊都掀翻了天,丁泽还算手下留情没有给任何人裸.露在外的肌肤留下印子,但实际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无弹窗广告) 各种仰慕敬佩畏惧的目光一股脑儿兜向丁泽,可惜他就那么施施然跟在张丰唯后面,眼神似笑非笑地环视一圈,很满意昨天的调.教,个个都老实得很。 张丰唯飞快离开刺鼻的走廊进入电梯,让李勤通知这些保镖好好养养吸收吸收“成果”,别没事跑到这边来晃荡。 李勤捂着嘴噗噗笑了几下后,陡然记起丁泽不是自己一国的人,马上收敛了笑意跟在方力强身后,吩咐保镖们别再这么丢人现眼了。 终于摆脱了几辆车子一同出门的排场,虽说习惯了前呼后拥,可这种自由人的感觉还是令人向往,张丰唯忽略身体的不适,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清静。 还在年中,工地有大半的人都没回来,这是国情他们也没办法,这一日张丰唯与小京公司、泰恒集团和他们的合作伙伴一起四方开了协调会议,视频会议上四方出席的都是各有特色的帅哥,任疏狂沉稳冷静、肖庭诚痞子气十足却犀利异常、小京上林看上去温厚淳朴,多礼的日本人那份恭谦刻在骨子里了,却不可否认在谦逊的皮囊下那精明的手段,在这些人中,张丰唯有样学样,一天比一天开始锋芒毕露。 丁泽在会议室角落里闭目养神,偶尔半阖着的眸光会闪烁过什么,当年出事时还小,等到张丰唯成年后再去寻时已是沧海桑田,但如今回头一想,丁泽发觉张老爷子定然做了些什么,或者说张家的水实在太深,一切不合理的现况都堆积在张丰唯身上了。[.超多好看小说] 那场莫名其妙的走失,幕.后指使者是否伏诛,按理说凭借老爷子的手段揪出来肯定不是难事,但事实却是经年累月不怕麻烦给张丰唯身旁委派如此庞大数量的保镖,就如今天他陪着出门,这种干净生意人,哪怕是担忧绑架,也用不着这种阵势。 缺失了重要的环节,丁泽想了下,按捺住让人去查旧事的念头,只怕越是过多参与越不能摆脱张丰唯这个人。 一场协调会议整整开了四个小时,直到傍晚才结束,关闭了视频,李勤关切地递送茶水,看着张丰唯更显疲惫的脸,张了张口最后转为询问晚餐吃什么。 “丁泽想吃什么菜?”张丰唯喝了茶润喉,问从头到尾翘着脚养神的丁泽,昨晚那样嘲讽的话语,张丰唯也知道送礼怕是没用只会引来讥笑,但一时之间他还真没什么办法去追人。 至于诱惑这码子事,对于禽兽来说好像基本不需要了,张丰唯可没忘记现在自己的腰像要断掉似地,只希望丁泽这厮早点迷得神魂颠倒,到时候自己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他了。对于男人欲望那点事情,张丰唯有着深刻的理解,再说丁泽的技术也不差,其实在下面真的没有一开始想象那样难以忍受。 为了得到人,总要付出点什么,张丰唯觉悟还是很高的。 “川菜。”丁泽薄唇开阖迸出两个字,悠然起身踢了踢腿伸展开身体,率先打开门出去了。 被哽了一下的张丰唯,摇摇头有点无奈地一笑,说:“就川菜吧。”以前又不是没哄过小情儿,这点难度不算什么,顺毛去好了,张丰唯目光扫向方力强。 那边正在整理会议记录的方力强,差点忍不住一脚踹向经过自己身旁的丁泽,最后还是忍住了,咬着牙翻开通讯录,找出一家老店,就好像和电话有仇似地非常用力摁下号码预约地方。 “大少,你要真想……我们来想办法好了,人都在咱的地盘上,他一个人难不成真能逃出去啊。”李勤看着张丰唯吃力地起身,倔强的又不要自己搀扶,恨恨地提议。 “少胡来。我心底有数。”张丰唯摆摆手,丁泽最讨厌下药之类的手段,一而再地被他撞见过,实在不愿意再用这种小手段。 张丰唯自己也弄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他的唯一念头就是先要剥开丁泽那层外皮,必须剥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才能决定以后怎么走。 四个人一个超大的包房,满满一桌菜,不过只有丁泽一个人嚣张地按着兴趣吃,张丰唯是没胃口加不能吃,在下面的后遗症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些,只好胡乱吃点清汤面准备晚上回家好好睡一觉。 夜晚在大床上辗转难眠,张丰唯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吃亏过,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丁泽这种人喜欢什么,查来的资料显示丁泽没有任何权利欲望,没有亲人,除了不时一夜情的对象之外,身边来去的全都是战友,要说军中晋级吧,张丰唯了解下来竟然也不是,更让他觉得纳闷的是丁泽明年就会从特种兵教官的位置退出来,彻底退伍,正巧三十岁。 国安那边的信息就更不好查,哪怕张丰唯悄悄动用了一些手段,介于不想惊动爷爷,最后也没查到更有用的。 对于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要怎么打开他心底的缺口?这对张丰唯来说实在是个高难度的挑战,总不能像个女人一样整日缠着对方,光是这么一想张丰唯都要恶寒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张丰唯陷入沉睡时好似真的找出什么好办法,嘴角浮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工作很快恢复常态,张丰唯这个总裁实则还真没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他一边学习一边开始了一些阳谋的手段。 “张少,这样下去真的没事吗?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吧,听说猝死的都是缺觉的人”李勤悄悄询问在公司加班的大少爷。 哪有这样折腾人的,把丁泽招到跟前日夜看着,大少自己困了补眠时就把丁泽弄去训练场教导一番,等丁泽回来后张大少已然神采奕奕恢复了精神,加班不管到多晚都不换下丁泽。 想想已经是第四天了,李勤就不寒而栗,算下来丁泽每日睡眠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啊。 张丰唯的目中一抹狠厉一闪而过,“他不是很强么,这点精力都没有?” 李勤心里泪流满面,搞不懂大少在玩什么游戏了,就好像大少分裂成两个,一边是温柔体贴处处关心人的天使,一边却是暗地里整人的恶魔,这到底是看上丁泽还是报复丁泽? “我熬不住了,换阿强今夜加班吧。”李勤实在无法,大少还可以悄悄地补眠,他和方力强可要轮流陪着丁泽以防丁泽也休息了。 “可以。他怎样?”张丰唯算算觉得差不多了,一般人两天两夜不睡肯定不行,丁泽每天不过三个小时的睡眠,四五天下来,精力耗得差不多了吧? “不怎么好,偶尔有走神的时候,每次不超过一刻钟,等我们发现时基本都是他自己回神了。”李勤有种对方是故意让自己等人发现的错觉,就好像丁泽是个超人似地,说不定这厮就像马一样站着都能睡觉! 张丰唯闻言满意地点头,是不是该进行第二步了?想着自己的猎捕计划,软硬兼施不怕抓不住人,张丰唯玩着游戏颠倒晨昏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是兴奋的势在必得的坚定模样。 “让阿强把他带到七夜去,挑上十个人一起。” “七,七夜?大少今晚要在外面过夜吗?我马上安排……”李勤一头雾水。 “不过夜。”张丰唯哼了一下,“十个人给我轮流唱唱歌就行。” 李勤不由打了个寒噤,光是想象睡眠不足时还要忍受魔音贯耳就心底发毛,忙不迭应声出去了,张大少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啊,千万别用在自己身上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戈的地雷o(n_n)o 咳咳,没说月更啥的,只是会更慢一点,说不定很快恢复战斗机模式也有可能滴~~~ 唯唯乃这是想要做什么呀~~丁泽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撂倒的话,就不是恶魔丁泽了。 第57章 .赌约 七夜是魔都比较有名气的低调会所,但凡能进去的人非富即贵,张丰唯带着十几个人从贵宾通道进场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排场,不过气势也不算差。方力强大约猜得出大少的意思,很快就把人带往一间超大的豪包,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全套沙发、小吧台、高级音响等等,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舞台,与其说是包房不如说是宴会厅更恰当。 张丰唯与丁泽并列前行,一个走得漫不经心,浑然不在意前方是何处的悠闲,一个是别有目的地惬意,一切掌控手中的睥睨,彼此都是颀长身材优雅的调子,单从外表看竟然不相上下。 进了房间后,保镖们不太自然地挤在后面,身上掩盖不住的舒筋活络药酒味不算冲鼻但也绝对不好闻,张丰唯瞥了他们一眼,特意拉开点距离,抽抽鼻子忍了下来,为了自己的“大计”,这点异味算什么呢。 “好了,阿强你来监督,轮流给我唱歌,每人唱满十首后再通知我。”张丰唯眸光中闪烁着什么,指指小吧台笑意满满地继续说:“丁泽今晚犒劳大家,就有劳他给你们调酒了,今晚什么都不要多想,尽情唱尽情喝,倒下的阿强安排人送回去休息。不过,谁要是弄虚作假,别怪我不客气。” 保镖们霎时风中凌乱了,这明显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要是几天过去他们还看不出点苗头那才真该塞回娘胎重新再造了。 挑衅地朝着丁泽一笑,张丰唯看着阿强快手快脚安排,靠近丁泽后说:“满意吗?你把他们揍得这么狠,总该给点示好吧。”一副我为你着想的神情。 丁泽忽略靠近过来的温热躯体,叼着烟看到后面侍者们鱼贯而入,送进来各色酒,工具小吧台内原本就有――摇酒壶、冰箱、各种尺寸的勺子、量杯、注压器及玲琅满目的杯子等等,看样子这又是个新鲜的整人法子,熟练地拿起摇酒壶挥了几下,动作优美充满力感,眉毛一挑,问道:“需要来一杯吗?” 张丰唯没有得到预计中的反应,只觉得丁泽假面具上的爽朗笑意更像讽刺,不免有点烦躁地扯开领带,解了两粒扣子,撸起袖子后坐定,差点被激得就要真的点一杯高难度的鸡尾酒,很快恢复镇定后摇头说:“今晚你的服务对象是他们。(.好看的小说)” 指指还未进入状态的保镖们,方力强此刻也正黑着脸指挥,看他的样子有种大干一场的意味,张丰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敲敲桌面让丁泽给他一杯纯威士忌,含着笑意等着看后续,浑然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看起来多么的惹眼,肆无忌惮地挥霍着他的资本。 “随意。”丁泽毫不在乎地说,手中飞快地配着几杯经典鸡尾酒蓝色多瑙河,炫目的手势真如耀眼的小太阳一般,就连露出的八颗牙齿都在闪闪发光一样。 张丰唯一口气堵住,从对方淡然的语气里听出了陪小孩玩游戏的不屑,几乎咬着牙紧紧捏着杯子,拿起一瓶才开的酒晃荡到边上的小台面去了,再面对丁泽他估计会直接上演些疯狂的戏码。 猛然,刺耳的话筒噪音拉了好几个破音,顿时打断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一个苦瓜脸的保镖对着55寸的大屏幕唱起了《义勇军进行曲》,嘹亮的嗓门带着一股子浩然正气,歌声如果不看那张脸的话也不算难以入耳,可这歌声刚响起,整个房间就都愣住了。(.无弹窗广告) 保镖们齐刷刷扭头看向两个老大,丁泽的视线就这么轻飘飘扫过来,一众人脑门滴汗浑身发紧再次齐刷刷扭头盯着屏幕,仿佛小学生上课一样遵守纪律。 张丰唯没忽略丁泽在超大的音量前皱起的眉头,虽然很快就放开了,但却不妨碍他好心情的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一对耳塞,心底只能对保镖和阿强说抱歉了,为了自己的胜利,就让他们牺牲一晚上好了。 坐在吧台边监督着丁泽接受魔音灌耳的同时制作一杯杯鸡尾酒,真是超凡的享受,耳塞性能非常棒,张丰唯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之外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只觉得血液在全身奔腾着,犹如奥运会上的运动员们奋力飞腾一样的急速,汩汩地流动着,心跳渐渐越来越快,几乎要不受自己控制跳出去一般。 “别喝太多。”丁泽的手猛然扯开一个耳塞,炙热地呼吸靠近过来,喷在他的耳旁。 张丰唯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沉浸在思维里,也许是睡着了也不一定。 “你管我。啊,怎么这么安静?”张丰唯才发现诡异的情形,忙推开丁泽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包括阿强在内的十一个人七倒八歪全趴下了,地上沙发上到处是黑衣大汉。 “全喝醉了,一个不剩。只除了你。”丁泽不让他逃开,出手拉回想要逃避的人,你字特意轻轻地吐出来,仿佛羽毛似地落在耳中,穿过神经直直挠到心上去。 张丰唯偏开头,有点泄气地问:“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要问你了,我还以为你会有所改变。”丁泽意有所指。 眼神猛然一变,张丰唯腾地站起身,听着这么多人不属于自然睡眠的呼吸声,阴阳不定的脸色换了几下,几乎咬牙切齿地直视丁泽,“我没有用这种手段!” 倔强的晶亮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丁泽摩挲了一下张丰唯胀红的脸,说:“我没说是你的决定。这一周你还学了什么?把企划案和合作案都丢给我处理,腾出的时间你还学了什么手段?” 张丰唯恼羞成怒,想要驳斥丁泽的话,可又知道自己这次输了,不仅是下属阳奉阴违,就连自己的所有举动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下。那天晚上在激情中他与丁泽达成协议可以用一周时间随意什么手段撩拨丁泽,只要是光明正大的,只要能够放倒丁泽,他就有机会达成心愿――压倒丁泽来那么一次。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这一周张丰唯废寝忘食可真是计划了不少,没想到第五天就出了这种状况,不过不是还有两天么,他不会这么容易服输的。 “时间还没到!”张丰唯强调,扭过头望着吧台,看到一溜儿的空酒瓶,难怪酒味这么浓厚,一晃神的时间错过了不少。 丁泽摇摇头,决定点播一下这个笨小子,“张丰唯,你这些哪里学来的手段?太初级了,只是一周不睡觉,噪音,还有什么没使出来的?比如明后天诱使我喝酒?” “这些可以放倒你们国安的人。”张丰唯不由瞪着人说,说完才惊觉说了什么,赶紧咬着唇不再看人。 “那是对一般人而言,稍微强一点的这个办法不够,还要加上肉.体折磨,比如你前天看过的满清十大酷刑那样的结合起来,说不定大部分人就可以倒下了。” “嗤,说得你好象不算大部分人一样。”张丰唯颓废地回话,心底却是知道丁泽就不属于大部分人这一行列,别说要加身体上的折磨,光是现在这样,他也觉得有点过了,却没想到即使这样依然不能削弱丁泽的实力。 看着张丰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这几天他们都没睡好,丁泽有点后悔打了这么个无聊的赌,他也不会告诉张丰唯自己的睡眠时间与常人不同,“今天就这样,我送你回去。” 知道再呆下去也没用了,时间才刚过零点,张丰唯拿出手机打了电话让人来接阿强他们,眼神复杂地瞥了一下去拎外套的丁泽,开始怀疑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带上房间门,他们也不担心会有其他人敢进来捣乱,一前一后出了会所门,才想起还要通知司机过来,正巧丁泽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号码扫视过周围的环境退开几步接电话。 张丰唯挂掉司机的电话后,才看到丁泽大半心神都在通话中,紧蹙的眉头现实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样严峻的神情他很少在丁泽脸上看到,整个身体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任何人靠近都会被锋利的剑刃刺穿。 出事了!张丰唯脑海里猛然迸出的念头,一下紧张起来,不知怎的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berylfan的地雷o(n_n)o 抱歉小戈扔的是手榴弹,上章写错了,我没注意看,感觉太不好意思了~~ 2k党,真伤心啊~~~ 第58章 .风雨欲来 张丰唯心口怦怦直跳,不知道这种毫无缘由的紧张感从何而来,再看去时,直愣愣撞入丁泽那双复杂难言的眸光里,幽深不见底,似苦涩似愤懑似痛苦……瞬间就将张丰唯淹没了。 丁泽挂了电话,收敛了情绪,几步走过来说:“我要离开几天,马上就走。你回房间等着李勤带人来后再回去。” 任务是不能询问的,张丰唯张了张口无言以对。 往日碰到这样的情况,丁泽少不得要嘲讽几句,这回他只是深深地看着,似乎对什么妥协了,声音也委婉不少,“你要真的这么在意赌约,等我回来你再重新来过。我看你学东西挺快,好好学。”过得像个正常人,这句话丁泽没说出口。 “你……要走赶紧走,我等司机的车子直接回去,不会有事。”张丰唯炸毛一般退后两步转过身去看地下停车场出口,耳尖微红,握着手机不耐烦地摆摆手催促。 有人称赞他出手大方,有人称赞他床上技术超棒,哪怕是家里人,也没有谁当面这样说自己学东西挺快的,毕竟上学那阵他可没用心学什么,但就是这么朴实的一句话,张丰唯浑身发烫,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还不如嘲讽更容易反击。 蓦地,肩上搭着丁泽的手,张丰唯强制自己忽略滚烫的热度,故作不愉地说:“快走,车子来了。” 耳旁好似传来低不可闻的叹息,正要扭头时就听到丁泽说:“那我走了。”放在肩上的炙热的手好似眷恋般摩挲了一下,就快速消失了热度。 会所前门的门童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出了车道就是绿化隔离带,茂盛的半人高的绿化墙之外是快车道,再过去已是会所范围的小树林,隐秘的位置此刻成为丁泽的掩护,趁着司机下来拉开车门,张丰唯转身望后面,早就没了丁泽的影子。 忽然出现的人,一个电话就会倏地消失,张丰唯有种错觉,就好像自己以前和小情儿对调了身份似地,不能追问金主的行踪,甚至不能询问任何有关金主的喜好习惯,有心就去自己收集,没心的话等着那日玩厌了丢弃。 原来不被人尊重,不被人重视是这样令人不爽快啊,张丰唯闷闷地想着,不过因为太累了这一晚睡得很是香甜。 翌日一早,方力强和李勤一脸菜色在客厅站岗,两人心知肚明这回估计瞒不过去了。 张丰唯吃早餐时也没有招呼他们,吃完就进了书房,也不管是周末的大早,直接就摁了任疏狂的号码。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电话那头咬牙切齿的咕哝声,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喘息着。 张丰唯一乐,假模假样咳嗽了两下,说:“老任,抱歉抱歉,小舒醒了没啊,你可不要太禽兽了……” “挂了,回头我给你联系。”任疏狂没听完就掐了这混蛋的话头,打扰人好事那可是天打雷劈的恶劣。 手机里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张丰唯放下电话,既羡慕又好笑,只希望任疏狂那狂人不要太狠做到晚上才好。自娱自乐了一下张丰唯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看新闻和内参消息,张家有专门的人汇集数据,以前他从来不看,现在是不得不看,大量的各类信息充斥脑中,荒废的时间太长,张丰唯还需要更多时间来习惯这种生活。 看完新闻之后,张丰唯调出自己的财务明细,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研究自己的财务状况,大部分就如李勤说的都是固定资产或者投资,现金很少,年初开了一张两千万的支票很快兑现后提出去了,虽然不知道丁泽用去什么地方,张丰唯还是难免会想这件事情,他知道丁泽肯定不是把这笔钱用在自己身上。 正在细想该如何分配资金时,电话终于响起来,张丰唯看到号码一乐,自动脑补任疏狂被邹盼舒踢下床的情景。 “什么事?”任疏狂一如既往言简意赅。 张丰唯心底好笑,也知道见好就收,摸摸鼻子说:“老任,我想请你帮个忙。” 对方没说话,明显让他一次性把话说完,哎,这份镇定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够学到,“我想在公司加两个特助,现在的秘书是我家老爷子委派的,其他的都各有其主,我身边两个人和我一样都荒废了不顶用,他们调和帝都各方面关系没问题,对公司经营没经验。” 自己下属的优劣,张丰唯自有想法,任疏狂也是相同出身,犯不着拐着弯说话。 “你真够麻烦的。”任疏狂嘴里这么说着,心底开始过滤名单,“要能力到什么程度的?” “就知道找你没错。最好是像你这样的,来几个收几个。”张丰唯哈哈一笑,一点不意外任疏狂会帮忙,更不意外他不问缘由。 “看来你是真心想要经商了,既然还是逃不开这条路,也不知道你家老爷子当年怎么想的。回头我让秘书把名单资料发给你,这事情急不来,丑话说前面,我只提供名单,人能不能请到看你的本事。” “知道知道,那谢了,明天一起吃饭,你不同意我就打小舒的电话约他单独去。” “行了,我转告他,把地址发我手机来。”任疏狂对这个老是要参与到两人夫夫生活中的人可没什么好客气的,挂了电话后嘴角弯了一下,他根本就是纵容张丰唯和邹盼舒做朋友,眼看着张丰唯慢慢的转变,也就对这个人更放心了。 张家一脉没人才吗?当然不是。 张丰唯只是下意识不想动用这些人,甚至一开始就没想过找小斌要人,就连外人都知道自己是个没有继承权的嫡系,到了现在小斌马上要结婚生子,稳坐一把手位置的当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更不想承认因为有人希望自己好,称赞自己学得快,就想要学得更快些。 不过,处理完这些事情,眼看到中午了,张丰唯收敛起所有的情绪,沉着脸出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到现在的李勤和方力强。[.超多好看小说] “帝都最近不太平,你们谁回去坐镇?”张丰唯冷不丁丢了个选择出来。 两人长吁一口气,这个结果已经算最好的了,但离开的那个心底总归不好受,要说后悔他们也不后悔,丁泽算个什么东西值得大少费尽心思讨好还不卖面子,如果允许他们动用张家的人脉,别说是丁泽的工作了,就连人都敢囚禁起来送到大少面前。 “你们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张丰唯头疼得很,不知道自己身边从爷爷到李勤他们,怎么一遇到自己的事情全都是一个调子――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 “我们不是没动他吗?”方力强不服气反问。 “阿强,我不能一辈子做个嚣张跋扈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更不能每次遇到点事情就用些更不入流的阴暗手段。不管是你们谁的主意,一开始我说了不要对丁泽出手。”张丰唯直视着两人说,没有起伏的语调,但他坐着的气势,一瞬间如山一样稳重。 “大少!”异口同声的不赞成语调,带着不可错认的惶恐,李勤甚至瞪大了双眼。 张丰唯没安慰他们,反而还把话都挑明,“我没说错吧,各种说法都有,我虽不在意……”但有人在意的话,张丰唯想,有人在意不想让自己是个废人的话,其实也是可以做点正经事情的。 “不是的。那些事情都是我们做的,和大少没关系。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两个字在张丰唯的目光逼视下谁都没说出口。 “阿强回去,李勤留下。我正在物色两个特助,等他们上手了李勤也回帝都去。”张丰唯摆弄着茶几上的茶杯,氤氲的热气袅袅上升,敛下眼帘的眸子不让人窥视到其中的深意,“西区六街的银杉商场,我会和老爷子说明收回管理权,阿强回去后慢慢接手试试看,暗里把老三那里的网络重新整合,别动张家的人脉,不要给小斌制造混乱。李勤,等这边稳定了,看看你喜欢什么我挑一份给你做。好了,去吃饭吧,其他话不要说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两个大男人,张丰唯走在前面微微笑着,徒留背影给他们,偶尔让人捉摸不透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也不知道哪一天或许自己的脸上也会变得高深莫测。至于这样安排,张丰唯对自己人哪里会这么苛刻,不过是给点小教训罢了,顺便也是打理名下产业的第一步。 钱太多也是个难题,张丰唯无比苦恼,现在小情儿不包养了,玩乐也不去了,他又没什么特别花钱的嗜好,类似收藏古董名画这类风雅的做派也不屑去装点,囤房囤地不喜欢,车子房子够用就好,看着数据线上每年都涨的金额,张丰唯脑海中不停想着怎样花钱最快。 而他目前的心愿是,快速地花钱之外,更快速地赚钱,似乎这样循环看着挺有意思。 至于老爷子那边的反应,在张丰唯强硬的态度下很自然摆平了,到了此时,就连张丰唯自己也难免吃不准老爷子当年的用心,别说外人疑惑了,当事人都搞不清为何。 帝都东区里有好几家前朝时期遗留下来的大厂遗址,占地广阔,最初其中一块还是帝都内赫赫有名的练兵场和兵工厂,改革开放后改建的改建,拆迁的拆迁,几乎都面目全非,当地人只有少数人还分得出哪里是哪里。 唯一还保留着大部分全貌的是第一棉纺厂,厂房早就废弃成为了东区最大的集贸市场,周边的宿舍区一分为二被两帮人马占领。 没有人说得清泾渭分明的界限什么时候开始的,集贸市场犹如天然的楚河汉界,而集贸市场中间那条大道更是如国界线一样严谨,除了客商之外,当地人绝对不会迈入对方的地界。 但是这一天,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等到两帮人发觉不对劲时,黑夜里的农贸市场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大道两旁往日最好的门面几乎都被抢砸一空,群殴越演越烈,东区名存实亡的公安干警连棉纺厂的大门都进不了。 丁泽是坐着军用直升飞机从魔都赶回帝都,一路上不停地收到各方面汇总而来的情况,事发过于突然,又正好是夏易安带着轩辕剑的遗留主力到秘密基地去训练的空档,才没有及时制止事态恶化。 “老大,查到了,就是司家捣的鬼。目前没有死亡,重伤的我们四人他们六人,轻伤一片。集贸市场全面封锁了,不过局子的老头像催命鬼一样不肯撤掉他们的人,明明连一枪都没放……” 直升机直接降落在他们的房屋楼顶,汇合了等候的人,丁泽一马当先往楼下走去,身旁身后跟着一众彪形大汉,汇报的人算瘦削了,也有一米八二,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翻着手上的资料不停解说。 蓦地,丁泽脚步一顿,怪异的源头总算给他找到了,犀利的目光逼向下属,问:“监视司家的人都平安吗?汇报是否中断过?” “啊?”下属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手上的资料里面还真的缺失这方面的汇报,忙拿出手机询问,三两语之后就发现事情大条了,挂了电话后几乎抬不起头面对。 深吸一口气,丁泽抬腿继续走,“马上派四个人去换手,动用司家的暗哨弄清楚是不是到了人。” “是。” 不出丁泽意料,三个小时后浪费一枚隐藏了十年的钉子,确认刀疤狼这个人阔别二十年再次踏上天朝的土地,要不是此人威胁太大从未下过国安的红色a级名单,这次还差点就让他神不知鬼不觉溜回来了,只是提前了一个月,这也太匆忙了。 司家还真是亡命之徒,为了钱什么人都敢合作,难怪要上黑名单,丁泽一遍遍过滤司家的资料,找不出他们敢这么猖狂的原因,在天朝,难道还有什么势力能够大得过政府?真不知道该说司家的人愚蠢还是贪得无厌,以为搭上了欧美那边的军火商就有恃无恐,连毒品都敢涉及。 东区的这场仗算是正式打响,各方势力的博弈近期会一一浮出水面,丁泽一点都不着急,只感觉浑身热血沸腾,血脉里沿袭的暴戾阴冷就这样□裸喷涌而出,好久没有这样畅快的感觉了,如果不是理智压迫着,丁泽恨不得单枪匹马就去司家的大本营一探究竟。 丁泽首先打电话解决掉东区公安局的包围,然后把情况汇报给老上司,之后又拨打电话到基地去听取近期夏易安与特种兵们一起训练的成果,听闻只是最初闹过些小矛盾,现在稳定下来了,不由撇撇嘴,真希望两帮人都不要妥协,正好找个借口去修理人。 旁边的人看到丁泽那恶魔的微笑,个个汗毛竖起倒退几步,生怕这笑意是冲着自己来的。 天已经大亮了,农贸市场除了今天交易时间延后了一些之外,外人看去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依然人声鼎沸,一派繁荣景象。 东区医院的急诊部,刚包扎好两处擦伤的绍辉正在安抚陆舒曼,“舒曼,以后还是少到东区来,这里太危险了。我会当心的,真的,这次是意外。” “门面还是别做了,又不能卖出去,早点关门算了。”陆舒曼个子高挑,扎着马尾辫穿着米色的羽绒服紧身牛仔裤,完全不顾自己与身边格格不入的气质蹲着说话。 “我知道了。没几天可做了,折价的拆迁费低了点,可也没办法,整个东区都要拆掉。”绍辉语气低沉地说,心底满是惆怅,终究还是留不住父辈一直守护的东西。 两人再要说什么,那边已经有人叫唤集合,不容反抗的命令,绍辉深深的看着女友,想着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那些破烂事情,把叹息吞下肚推了下陆舒曼,说:“舒曼别这样蹲着,对……不好。你快回去吧,我的托福已经过了,很快就能弄完。你自己当心点。” 眼睁睁看着女友选择这条路,绍辉摊开手掌,指甲都摁入皮肉里,星星点点的红,却比不过心头的苦涩。 重伤患者住院,轻伤的都回到大院去,丁泽正巧赶到医院看望,眼神犀利一眼就认出那个女孩,两人那副亲昵的模样令丁泽眉头微皱,为什么张丰斌的未婚妻会与轩辕剑的人有关联? “把这批受伤者的详细资料给我一份。”丁泽命令到,他从来不会让人弄清楚自己的真正目标是谁。 “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留评说丁泽别扭,我觉得还好,每个人心中都有不能碰触的死穴么~~不过各种看法都ok哈~~ 按照我的想法慢慢写了,不然前面的铺垫就浪费啦~~ 第59章 .陆家 程程的车子在东区缓慢行驶,年前带动的反拆迁越演越烈,不仅是钱家负责的区域冲突不断,年后猛然爆发到全区,他这次来初步安抚了几家闹得最凶的,从昨晚就一直呆到早上,好说歹说签了三家。(.) 在四大家里面,程程使用的手段目前来说最温和,这也是让很多人看不懂的地方,但只不过是程程的一贯原则,对有钱人与竞争对手狠厉些,对一般人能放过则放过。而手段最激烈的还是钱家,他们一怒之下直接指使人把闹事的关进了局子,闹一家关一家,使得冲突进一步扩大了。 东区并非完全的贫民窟,颇有历史的老式大宅院并不少,只不过被很多人瓜分之后合住着,才显得闹哄哄的不上档次,还有一些是改革开放后扩建的别墅和商业区,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家与销金窟,这是个卧虎藏龙之地,光与暗都有生存的空间。 一夜未眠,程程揉了几下眉心,咖啡喝到想吐,事情办完他准备回公司一趟,和张丰斌谈一谈关于东区拆迁的事宜,蓦地,视线中多出一个不想看见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人,周遭乱哄哄的氛围,破旧的街道,他不由方向盘一打加速追了上去。 车子有点突兀地停下,程程缓缓放下车窗,对看上去很镇静的陆舒曼说:“陆小姐,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程程犹豫了几秒钟就这样从车前窗看人,然后还是理智地下车绕过去,拉开副驾驶车门,说:“请上车,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随意单独外出。”目光飞快地瞥了还看不出来的肚子后,又很快思虑这人怎么会出现在此。 陆舒曼心头叫着糟糕,特意走的医院后门就是想要悄悄地来去,想了下觉得应该只是偶遇,看看前后糟糕的环境,她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上了车。 “程程,你好。真是巧合,我去看望一个小时候的邻居,他生病了。”半真半假的解释,特意避开程程的疑问。陆舒曼暗暗打量着车子,对这位她未婚夫口中声明过的人充满好奇,同时紧张得拉了三次才扯出保险带扣上。 “请问陆小姐要去哪里。”得不到回答也不奇怪,程程几乎没什么表情地询问,对陆舒曼的解释不置可否。 陆舒曼尽量让自己放松,抬起双手翻了下示意,说道:“送我去西区的陆氏女子会所,今天是做spa的日期。” 忽略那双修饰得娇嫩的双手,程程握紧方向盘加速前行,疲倦不翼而飞神经变得紧绷起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涩意。 好不容易才按捺下突突直跳的神经,陆舒曼状似不经意地说:“丰斌说这段时间他比较忙,让我如果有什么需要找不到他的话可以找你。” “可以。请以后不要再单独出门,你的司机呢?” “司机家里有事我就让他放假一天,这点小事我想还是不要麻烦丰斌比较好。我可不是陆家那些娇滴滴的女孩。”陆舒曼缓和了心态后说起话来自然多了,言语中有着比同龄人更加豁达的洒脱。 是的,也许这才是张丰斌妥协的原因,程程在心底对自己说,不然的话哪会酒后乱性,张丰斌最烦的就是名媛淑女那副矜持模样,按照他的说法是木头人,再美也没有灵魂。 程程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这是陆家的事务他不便干涉,直到把人送到目的地,下车把陆舒曼送入陆氏会所入口时才说:“稍后我会调派张家的司机过来,今天暂时用用吧。请不要再单独去任何地方。” 无比坚持的语气,细品还能听出一点责难之意,陆舒曼心底说不清是什么,这种不自由的生活她一天都过不下去却必须忍着,手无意识抚摸了一下腹部,妥协地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送我过来。” “这是我分内的工作,陆小姐。”程程拒绝谢意,他没法对这个人温和,也做不到恶声恶气,只好冷漠对待,并恪守着当初的选择――跟随张丰斌身后,对他未来的夫人孩子爱屋及乌的尊重。 门口的迎宾疾步上前,值班经理也守候在大堂已久,此刻堆满了笑意过来招呼,陆舒曼隐隐不耐烦却不得不隐忍着被人众星捧月一般拥簇着进了会所大门。 确定她进去后程程若有所思地转身回到车上,立刻拨打电话调来张家的车子和司机,把车牌号发了短信给陆舒漫后,想了下还是忍住没有给陆家通知,他只希望这个陆舒曼有点张家媳妇的认知,不要再做出这种不合乎身份的事情。 那枚土制炸弹并不大,半本书大小,陆舒曼拿到后很乖巧地原样带回来按照别人说的转给张丰斌,是以并不知道有过什么威胁,张家和陆海博布设了新的警戒,也知道对方不管是谁也不敢做出实际的破坏性行为,但陆舒曼胆敢一个人乱窜,无疑会大大增加危险因素,相当于把目标送到对方枪口下。 需要派人暗里跟踪?把这事情告诉张丰斌?或者提示一下陆家让他们增强保护?程程一阵烦躁,宁可调头再回到东区去面对那些拆迁户的暴怒也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情,可偏偏这些都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抛开陆舒曼本人不谈,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张丰斌的种,这事情泄露的话,危险会更多。 最后程程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既不告诉陆家也不告诉张丰斌,而是调了两个人暗地保护,先不说陆家内部的混乱,单单是陆舒曼今日的行为就有可疑之处,程程说不上来哪里怪异,只好选择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事情。 陆舒曼做完spa已是下午四点多,每周一次直到四月的婚礼,因为有孕很多产品不能用,做起来也更加小心时间更长,对陆海博来说他希望给女儿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因此陆舒曼反抗了两次不成功后就任命了。 换好衣服刚松了口气,陆舒曼就被服务生告知要到楼上客房部陆海博的专属套房去一趟,她心头一抖,暗恼程程这个大男人多言,忐忑不安地挪入电梯。 “我女儿真漂亮。”陆海博并不屑于隐藏自己身上的匪气,陆家与那些名门不同之处在于他们上上代起家就是军阀,也可以说是合乎时代的土匪,不过在新出笼的女儿面前,他难免有种为人父的骄傲,因此说话也放得更加轻柔。 陆舒曼收敛起所有情绪,只是用一双与对方几乎一样的眼眸安静地回望,目光中含着警惕。 陆海博哪怕早年对亲生儿子那也是随意打骂的,正要怒吼时又想起这是个女儿,还有个短命苦命的妈,想起欠了她们母女那么多,怒意就发不出来,干脆也不装慈父了,问道:“今天为什么还去东区?” “以后不去了。”陆舒曼没有否认,给出承诺,为了适应将要变粗的腰身她穿着的是宽松休闲服,回答完就垂着头,看着自己米色平跟鞋的鞋尖,一手从衣服口袋伸进去按在腹部。 陆海博反倒一愣,前阵子差点以死明志的女儿,这么干脆的松口,吃不准是否该相信,一眼就看到她腹部的手印,马上笑开了,女人就是女人,有了孩子后任是铁石心肠也会改变。 “原来你是去道别,告诉爸爸一声我也不会阻止。”陆海博自以为是地理解了,“这段时间你那未婚夫很忙,你也不要去烦他太多,不过一周一两次碰面吃个饭喝个茶还是要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虽然有了孩子,爸爸还是希望你以后过得好些。张丰斌是个商人,你的价值他清楚得很,也不用在他面前做小伏低,曼曼,爸爸会给你盛大的婚礼,不要有太多负担……” 陆舒曼安静地聆听着,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最后陆海博眼看就要发火,她才抬头说:“我知道了,约了后天晚上一起吃饭,大后天他陪我去医院做检查。” “是吗?不错不错。”也不知道他说什么方面不错,把自己为女儿准备的房子车子排场和股份之类的又强调了一遍,陆海博才按铃让人带女儿回去休息,折腾了一天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 强忍着反胃,陆舒曼一脸倦意上了车子,没用上张家的车子,直接从地下停车场进了陆家的车子开回家,她真庆幸自己的反应不大,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丁泽打量着绍辉,这人的资料他才看完不久,绍父在任务中过世了,不同之处在于他的爸爸是特种兵,并非国安遗孀那样不知原因,绍母在几年前也去世了,没想到绍辉母亲与陆舒曼的母亲是多年旧识,如此算来这两人还是青梅竹马了。 当初张家的婚讯传得沸沸扬扬,丁泽因为张丰唯的关系稍微了解了一下,他认知里的张丰斌不会是个鲁莽的人,于是从张丰斌本人的角度推衍的了结局之后,丁泽都要佩服张丰斌的手段了。 无利不起早,张丰斌是这个意思吗?丁泽吃不准,好在不管从哪个方面调查的消息都指明张丰斌不是张丰唯的威胁,是以本来不打算有瓜葛的,只不过这次太过于巧合,既然牵扯到自己这边的人,丁泽不得不干涉,护短似乎是他极其明显的性格之一。 “你们现在什么关系?她马上就要结婚了。”丁泽开门见山地问。 绍辉一惊,实在闹不明白这位神秘的大哥为什么会对自己一小兵感兴趣,吞咽了口水,还是很紧张,稀里糊涂地一时还真是找不到好的借口,脱口而出说道:“她是邻居家的女儿,我妈以前说过要收她做干女儿。” 丁泽注意到是要收,但未收,他并不太愿意过问别人的隐私,于是避开这个话题说道:“你爸爸的很多战友还在,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求助。” 绍辉腼腆一笑,“我会的,爸爸以前就说过,这几年叔叔伯伯帮了很多忙。” “那好,听说你考上托福,是准备移民吗?”丁泽继续问。 绍辉愣了一下,思索一番后回答:“是的,以后估计不回来了。”这个他也不打算隐瞒,虽然吃不准丁泽真正的身份,但是他爸爸说过退休的很多特种兵都会回到这里,东区有一个神秘的组织,里面的成员几乎全是老兵和老兵们带出来的徒子徒孙,他们介于黑道帮派与政府组织之间,承接各种危险的雇佣工作。 原本,绍父的目标就是退休后加入这个组织,还打算专门参与一些国内的任务,一些军队不方便正式出面的危险任务,继续为国家效力,这一点绍辉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因此对丁泽几乎没有什么戒心。 “这样啊,也好。出去后自己当心,有困难随时可以联系我们。”丁泽不意外绍辉知道轩辕剑的一些情况,哪怕在国外他们依然能够庇护一些人。 “谢谢,我知道了。”绍辉低下头回答,眼眶微热,他在妈妈的坚持下没有选择与爸爸相同的路,而是直接考入名牌大学,不像这片区很多人子承父业一波又一波上军校,但那份军人情怀在这种氛围内渲染得入了骨血,每每想起就觉得出生在这片神奇的区域是一份荣耀。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丁泽抛诸脑后,解决完这里的事情,丁泽马不停蹄赶回顾氏集团的分公司所在地,唐沐风也已回来好几天,知道丁泽要来正双手抱臂虎视眈眈瞪着办公室大门。 “我还以为你掉进温柔乡连回家的路都忘记了。”唐沐风不无醋意地说,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抽筋了把这人送到张丰唯那混蛋身边去,还累得半死揽下一大堆工作。 “文件都在这里了?东区的事情稍后谈,我先把这些处理掉。”丁泽看到大半个办公桌面的待签字文件,按了下太阳穴,经过唐沐风时拍了下他的胳膊表示歉意,继续向里走着,脱去外套撸起袖子,坐入办公椅的瞬间进入工作状态,打开文件审核后签字,如机器人一般完美。 唐沐风看着一点不在意挖苦的人,眉目间有着很明显的倦意,想到收到的消息,知道丁泽已经忙碌了一夜,遂停了碎碎念按铃让秘书去弄份早餐来,自己亲自到茶水间去泡咖啡。 第60章 .各种心思 一忙又忙了大半天,早中餐都是在办公室解决的,丁泽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啪一声合上丢到签好的一堆中去,整个人气势一变收敛了正经样子,几步踱到长沙发上,散架一般施施然半躺下去,双脚翘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瞌目养神。 似乎掐着时间,过了二十分钟唐沐风进来时,丁泽已然坐起身懒洋洋地斜倚着发呆,不由无奈地轻笑着说:“也不知道你那些手下看到这个样子会怎么想,骨头都酥了吧。” 丁泽懒得回答,径自接过唐沐风带进来的茶壶茶杯,自己动手沏茶喝。 收拢桌上的文件,唐沐风边分类边说:“上半年大致就是这些项目了,在国内这块主要还是5月份的东区招标,到时候你还是不出面吗?” “她呢?”丁泽问。 唐沐风一愣,难得丁泽竟然会先提到她,这可真是太稀罕了,赶紧趁热打铁劝解说道:“还是只参与每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别的一概不管。我说,你们就打算这么不明不白拖着?我这个夹心饼干要做到什么时候?” “我看你做得很悠哉,不如一直做下去吧。”丁泽完全不在意唐沐风的疑问。 哗啦一下放下文件,唐沐风欺身上前一把掐住丁泽的肩膀,摇晃着恶狠狠地说:“门都没有!我们当初可是说好的三十岁都退休,顾氏原本就是半路多出来的鬼东西,你不要就丢给我,休想!我今年29岁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要不,你把我收了,一家人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接这个烂摊子……” 丁泽任他晃来晃去出气,单手执着茶杯纹丝不动,不时还能瞅着空喝上一口,自从他们两人说开感情这事儿,反倒没那么多忌讳,在丁泽看来唐沐风非常理智,说开反而是放下的开始,有些话当作玩笑说多了之后,慢慢就变成真的玩笑,原本就不存在的暧昧更加荡然无存了。 “喝点茶继续说。”丁泽喝光手里的茶后,这次很体贴的带着人弯腰沏茶,好心好意倒了两杯。 唐沐风说得口干舌燥,也不在意茶还有点烫,一把抢过一杯咕噜咕噜灌下去,颓然地坐在丁泽边上,再开口也没什么凶狠了,“丁泽,顾氏总是一份力量,你既然要做事,又不愿意接受顾氏,偏偏连张丰唯的钱都收,这不是太不公平了?” “这不一样。” “嗤,哪里不一样了。”唐沐风完全不给丁泽逃避的机会,“别说什么保镖的费用,我可不吃这一套。你既然给张丰唯做保镖可以收钱,那就接了顾氏明着操作,赚来的也是辛苦钱,两种钱哪里不同了?何必要像现在这样,累个半死心里也不好受。” “你今天话太多。”丁泽皱眉,但没什么戾气,除了唐沐风之外,没有其他人敢劝解他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别等有一天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子欲养而亲不在……”唐沐风说完,也没再开口,放了茶杯起身继续收拾桌面的文件。他这个做牛做马的总经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上面的总裁一年到头才出现那么几次,除了重大的决策外完全就是甩手掌柜,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偌大一个集团无人愿意继承,说出去怕是没有人会相信了。 丁泽沉默了好一阵,才想起一开始唐沐风的问题,“东区招标我去不了,领了个任务要同时处理,还不能露面。” “东区?怎么会有任务的?他们不是答应过除了经济案之外不找你了吗?”唐沐风一惊,忙询问。 “这次不一样。”丁泽含糊一说,唐沐风更加担忧了,停了手里的动作转身望着他不说话,到底是以前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发小,何况不管哪方背景,唐沐风是最了解的一个,丁泽想了下,没有需要特别隐瞒的,“刀疤狼渗透进来了,昨天好几处动乱就是扰人视听,实际是迎他入境。” 昨晚并不止东区势力最大的集贸市场闹事,那里是为了扯住丁泽他们的视线,同时还有多处民房与娱乐场所也发生大小不一的冲突或者事故,一下就把整个东区的水搅混了,再加上正是拆迁的紧要关头,暴力随处可见,更加显得这块区域的无序。 唐沐风对刀疤狼的事情并不了解,但他对这个人名不陌生,更知道这个人对于丁泽的重要性,劝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只是忽然多了点莫名的惊慌。 “大毒枭!那你一定要小心,他们可不是国内的帮派,全是些花架子随你拿捏。这里你也不要再来了,有什么需要你处理的我们还是老办法送过去。[.超多好看小说]对了,那张丰唯那里?要不就算了吧,把这事情处理之后你再去找他,你想啊,时间又紧还危险,说不定会把他也牵涉进去,不如……” “沐风!”丁泽截断他的话,随手抄起一个抱枕甩过去打在唐沐风身上,“我的命还没人可以拿去,慌什么。” 唐沐风的话令丁泽也不得不稍微有一点点反省,是不是这几年过得太荒唐了,以致于唐沐风都要怀疑自己接这么危险的任务是为了送死,竟然还希望借着张丰唯来吊着自己心中的求生欲望。 “哦,没事。”唐沐风被软物砸了一下,顺手接过带到办公桌后面,放在椅子上坐下去,虽然还是没有被说服,但丁泽的神情看着确实比起以前有了点生气,不是那么无欲无求,这多少让他放心一点。 “这块地保得下来吗?”抽出其中一份文件,唐沐风问道。 “尽力而为。还建房的承包商最好标下来,没油水的工程想来他们那些大鳄也不会在意,尽量争取最大的片区就行。” 唐沐风做了记录,说:“知道了。四月份开始会有频繁的酒会和大小会议,我们要不要和哪家稍微走近点?张家?” “不用,业务范围内的正常交往就行,其他的不要刻意活动。特别是政府那边的人,低调点,这个项目太大下面的人不需要巴结。”丁泽最烦这种事情,能省则省。 “好。境外独资企业,那些小兵小将多少还是会给面子的,只要没人冲着你来就行。” 两人就顾氏集团上半年的计划又做了些讨论之后,丁泽看时间差不多了要走,唐沐风犹豫了一番还是问道:“张家还要盯着吗?”他手上的资源也是有限的,何况盯住张家本身就是个比较困难的活,弄不好被发现的话引起纠纷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打发的企业。 丁泽正要起身的动作一顿,缓缓坐回来,思索后说:“暂时跟着,如果东区开始招标你人手不足的话就撤掉,我再从局里面弄消息。” “丁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张家和我们没有业务往来,他们今年新老接替,会有不少混乱,你担心谁?” 唐沐风的眸光犀利坦然,他既然走出这条路,就势必要丁泽自己弄清楚心中所念。 “我总觉得那年的事情还没完。”丁泽的声音不高,平缓、坚定,似乎把这当成一种公事在处理,“刀疤狼也来了,希望都是巧合。沐风,不用担心我,派给你的保镖哪怕不习惯也留着,指不定是不是有狗急跳墙的人。” 唐沐风没想到话题一转就回到自己身上,为了回国站稳脚跟,他们势必要对上其他的大家族,而国内这种不是完全纯净的商业环境,一下就限制了他的自由,就连那不知道在哪里周游列国的美女都难得打来电话叮嘱,把国内的环境视为洪水猛兽般野蛮。 “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24小时寸步不离的,就是找人开房上床也带着,你看如何?”唐沐风没好气的揶揄。 丁泽闻言忽然大笑,说道:“那样也不错。” “嗤……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赶快走吧,会你的小情人去。”唐沐风吃了哑巴亏,干脆赶人走了。 当晚丁泽就回到张丰唯的公寓,算下来距离他离开还不到24小时,但不知为何,这一回丁泽心底萌生了些许期待,既有东区即将暴起冲突前的兴奋,也有能够再见到张丰唯的一丝喜悦。 习惯独来独往,丁泽很长时间都没有过惦念的情绪,没想到短短一周就改变了,不明显,却不容忽视。 公寓里静悄悄的,张丰唯竟然还没回来?不会还在加班吧?一周以来张丰唯的所作所为令丁泽的看法大为改变,他看到一个心思灵活,目光清澈的人,撇开对公事的纯熟度不说,张丰唯的工作强度和进步可圈可点。 丁泽没打算再出去寻找,洗澡换衣之后,打开笔记本开始与多方沟通工作,特别是夏易安那边的协调训练,这一次境内的抓捕,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 直到零点前,才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从掩着的门很清晰听到客厅里的对话,丁泽把工作快速完结,坐在椅子上听着对话。 “大少,这次真是太出气了!”李勤的声音含糊而亢奋。 “是啊,我能够在回帝都前看一次他们的臭脸,实在太爽了。”方力强不知撞到哪里紧跟着一阵哎呦叫唤声,一听就是无病呻吟,语调张扬。 “还是老任的人脉强。”张丰唯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实事求是的说。 “那也不能完全是任总裁的功劳,他只是提供了厂家,这回能够把死老头的合作厂换掉,这才是大快人心,看看这几个老家伙尽给张家抹黑!” “就是,看他们还嚣张,大少,我相信很快这个分公司就能够一言堂了。”方力强要离开了也不忘记赞美一番。 这次的新合约签得漂亮,张大少从三个老家伙手上抢了最大的下游订单,交给一家任疏狂推荐的民营企业,成本更低效率和质量更好,把几个老家伙气得半死,到手的提成都得吐出去,偷梁换柱在最后时刻亮出底牌,真是非常爽快的一场会议。 “你们早点回去睡觉,阿强明天不用过来辞别了,自己在帝都当心点。”张丰唯随他们闹了一下,把两人赶走了。 不就是一次小小的胜利么,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地庆祝?张丰唯摇摇头,不可错认地扬着嘴角,实则心底也开心不已,可惜没有朋友在身边分享,为了这个订单不出错,年前张丰唯就开始谋划了,更是学着任疏狂的那一套亲自跑到下游厂家去踩点,按照严格的标准仔细审核过才一步步认可这家企业。 “生意谈成了?” “成了!老家伙的脸色可难看了,他们选的厂家没一样比得上,当场就被pk下去了。啊,丁泽!”张丰唯酒喝多了,下意识回答后才发现对话的是谁。 “恭喜,做得不错。”丁泽知道这个单子,猜得到结局,但真的被张丰唯拿下来,并且了解到张丰唯在订单后的认真努力,淡淡的喜悦蕴含在两个字中。 亮晶晶的双眼极有神采,刚刚还觉得无人分享的寂寞,猛然间获得了贺喜,张丰唯有点轻飘飘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没有了重量一飞冲天。 “你怎么回来这么快?”张丰唯被称赞了忽然觉得身体发热。 “嗯,事情办完就回来了。” “你要请我喝酒吗?”张丰唯往前走一步,凑近丁泽的耳旁轻声问。今晚的丁泽哪里不一样,他抓不住这一瞬的感觉,但惬意几乎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一样,太舒爽了。 第61章 .保镖与雇主 平生第一回从头到尾参与的胜利,是无法言喻的满足,张丰唯原本也不是矫情的人,但真得到了切实的赞美,还是飘飘然到想要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来庆祝,而那个最合适的最想念的身体,在他的邀请下,猛烈又温柔的很快攻占了他的身体和心房,即使潜意识里张丰唯想要的还是自己出手。 身体累到极致,欢愉也爬满全身的神经末梢,放纵着这胜利的欢庆,张丰唯沉沉睡去,一点都不设防。 把人清理干净后抱回他的主卧,丁泽没有马上离开,抽干了张丰唯的同时,他自己也快要被榨干了,慵懒地连给自己的床换上干净的床单都不想弄,干脆直接倚靠在床头,一脚搭在床沿上,翻看着张丰唯床头柜上的大部头书。 或许,以前的印象都是偏见? 除了这些涵盖广泛的书,丁泽知道书房里还有更多书籍,而很大部分应该是作为一个张家嫡系子孙在少年时期就该学习的知识,那些书是新的,翻着书上潦草的标注小字,看得出主人看书时的用心与认真。 为什么到现在才开始学这些东西?到底,在自己离开的那些年,张丰唯身上发生了什么? 丁泽一度以为是张丰唯自己不学无术,加之张老爷子估计宠爱有加放纵下,张丰唯才成长为一颗歪脖子树,因此对于张丰斌,丁泽谈不上有多大的好感,那是个窃取了张丰唯身份地位荣耀的人,丁泽同时也佩服张丰斌,能够上位总有他过人之处。 如今细想,或许,自己想差了,太过在意所以才会失去理智,十八岁的张丰唯那些荒唐的过往,生生掐断了丁泽探究真相的步伐,也阻隔了他们之间曾经的情谊。 有些事情不能多想,有了苗头谁也阻拦不住。 等张丰唯一觉睡醒,迷糊中感觉全身酸痛不能动,手臂和腰更是被锢着,紧紧的力道让他动弹不了。 “醒了?”丁泽本就浅眠,怀里的人一动他就醒了,虽然对于思考中在张丰唯身旁睡熟这种糗事有点意外,不过并不影响他的情绪。 “真的是你?丁泽。”张丰唯的嗓子沙哑,吐字干涩,头还在一阵阵地刺疼,没想到这句话反倒激起丁泽的凶狠,马上被压在身下,如狼般的双眸紧盯着。 “你以为是谁?”丁泽的声音阴冷,仿佛只要得到不一样的回答就会暴起伤人。 张丰唯很不耐烦,他当然知道对方是谁,喝完酒回来那会儿他还不至于神志不清,只是昨晚后来似乎发生过什么,到底两人是怎么滚上床的,谁引诱谁张丰唯都弄不清楚了,不可否认他的身体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一度那灭顶的快感要把他淹死了。 “除了你还有谁敢这么做。”张丰唯伸手推人,没给好脸色。昨晚那些不清晰的记忆看来是出错了,丁泽这个坏蛋怎么可能会舍得耐心温柔地做那些动作,自己对小情儿的时候偶尔也会做做的事情。 丁泽翻身平躺,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着细腻的肌肤,这似乎是他遇到的最契合的身体了,指尖越来越眷恋这份触感。 “丁泽你大爷的,占了便宜还不去给我弄吃的喝的!”张丰唯企图恶狠狠瞪人,可惜说出的话如老爷车嘎嘎作响般没有气势。 “我没大爷,我爸是独子。”丁泽起身扯过掉床下的睡袍,随手套起往外走,脸上自是一副餍足后的慵懒。 看到行动自如的人出去后,张丰唯才猛地拽起边上还带着丁泽气息的枕头,使劲往房门甩去,这人就是个禽兽,怎样也看不出他到底抱着什么心思,打不过骂不过,偏偏又放不开,但要是说自己是倒贴又不是,丁泽除了冷点之外也没有任何不尊重人的做法,连那些鄙视的眼神都少了很多。 今天竟然还乖乖侍候起人来了,难不成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张丰唯可不记得丁泽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叫喂水就喂水,让他喂粥也熟练地喂粥,早上的洗漱也在一旁帮忙,是真的帮忙,不是帮倒忙趁机整人,反倒搞得张丰唯疑神疑鬼,想了一个上午没想通,也就抛开不理会了。 身体不适也不能作为不工作的借口,张丰唯只休息了半天,就忍着酸疼带着李勤和丁泽上班去了。 公司里的氛围与张丰唯想的差不多,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一份订单有太大不同,三个副总的人还是占据大半江山,张丰唯这边的事务还是需要经过张老爷子派来的两个特助先过滤之后再转到张丰唯的总裁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才坐下没几分钟,电话就响了,看样子两个老爷子的特助任务繁重啊,好在很快就能摆脱这种监控,张丰唯心情颇好地接起老爷子的电话。 “唯唯,想爷爷没有?”老爷子的声音听上去很轻快,可见心情是不错的。 “想着的,每天都想。”张丰唯抬首靠着椅背,简直要翻白眼了,这老头越老越爱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不过想想在这之前自己连离开帝都三五天都很难,也可想见老爷子这话不假,但张丰唯可不愿意整日说这种起鸡皮疙瘩的话,忙转开话题,“爷爷,你别说要我对他们手软,这几个人迟早有一天我要都收拾掉的。” “哈哈……”老爷子闻言却哈哈笑起来,“小兔崽子,送你出去就是历练的,随你折腾。他们跟着我年数很长了,这把年纪还跑到外地也不容易,你多少留点情面别让他们太下不了台就行。等你收拾完了让他们回来养老。” “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让我背黑锅。”张丰唯刚开始不明白,后来慢慢想明白了,感情老爷子是不好意思自己出手,干脆与孙子搭档着干坏事。 “是不是黑锅这时候说还早呢,魔都的水深,我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也只有你这个小辈还能去冲冲,你和小斌毕竟不同,看在张家的面子上不会有人为难你……”老爷子絮絮叨叨教导了一大堆,这也放心不下那也觉得有必要交代清楚。 待到老爷子说了好半天,张丰唯回味过来,阴着脸沉沉地回应,“爷爷,这些应该在我去年刚到魔都来的时候就提点了吧?” 呃,老爷子一下卡住了,他哪里敢说要是一年前说这些你这个小兔崽子真能听进去,只好打着哈哈转了话题说起小斌的婚礼,末了还不忘催促张丰唯最好提前三天回家,毕竟是下代当家的婚礼,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张丰唯身份特殊也不能给外人猜忌了去。 挂了电话之后,张丰唯把这些信息又重新整理了一遍,还是对老爷子的目的猜测不清,只好吸收完后把最关键的疑点压下去了。 “你的人还不错。” 丁泽这个贴身保镖是名副其实的贴身,就连办公室这样紧要的地方也是按照他的意愿爱呆就呆,或者他自己有事情离开就离开。 猛然听到丁泽的评语,张丰唯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你指我现在的人没有把你在我这告密给我爷爷?” 丁泽没回答,但意思明确,懒洋洋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 张丰唯真恨不得拉他起来揍一顿,这一晚上翻来覆去折腾的是自己吧,自己才应该是那个躺在一旁休息着有人侍候着的主儿吧,怎么反过来丁泽这混蛋一进门就躺下休息了。 “弄点茶进来。”张丰唯直截了当指挥人,在这之前他几乎是指挥不动丁泽的,这保镖比雇主还要大爷,整日里跟在身旁就是个大懒人,再没见过这样可以躺着绝不坐着,可以坐着绝不站着的人了。 “红茶绿茶?”竟然还有选择? 抬头就望进那双颇有深意的眸光中,张丰唯心头一跳,忙看着电脑,灵光一闪说:“花茶。”嘴角弯成个挡也挡不住的愉悦弧度,光是想象丁泽去摆弄那些精致的花茶玻璃茶具,就仿佛看到一个粗壮大汗捏着细细的绣花针刺绣般滑稽,张丰唯忍俊不禁,就差泄出笑声了。 茶香四溢,却是一个古意盎然的绿茶杯,杯中飘浮着鲜嫩的明前龙井,这是小斌每年都会给张丰唯备下的茶,但年年他都喝不完,知道这东西珍贵,喝不完张丰唯也不好浪费小斌的心意,宁可浪费了也不会拿去送人或者招待谁,也或许像今天这样偶尔来一杯。 于是,大爷保镖也不知哪里练就的火眼金星,就知道吃好的喝好的了。 好吧,有绿茶喝也不错,张丰唯的目光不由自主随着丁泽的身影晃悠,就看到他还是老神在在坐回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套茶具,估计从家里哪个角落翻出来的东西,反正自己是没见过的,正悠闲地细细洗杯具烧水,好似在与人品茶似地散漫。 与丁泽那一整套茶具对比,张丰唯办公桌这简易式茶杯,哪怕再怎么精致也一下掉了品味和档次。 “喂,你在上班。”张丰唯忍不住提醒,只觉得他这个做老板的太亏了。 “有人来杀你?”丁泽歪头从下往上的视线斜睨着张丰唯问。 “没有。”莫名其妙的问题,张丰唯回答道。 “有人来绑架你?” “谁敢来绑架我?你吃素的吗?”张丰唯反问,才问完就意识到不妥,当下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的,脸色一片赧然,恼羞成怒想呵斥两句还开不了口。 这家伙纯粹就是气死人不偿命,这家伙摆明了说自己就是在上班呢,没人杀上门没人来绑票,保镖可不就是最闲的工作么。 丁泽看他弄明白了,气红的脸颊好似冒着火焰的双眸,这副生动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他心底腹诽什么,乐呵呵地收回视线耸耸肩,继续手上无聊的动作,他更愿意来点白开水,可惜时间不好打发,何况心底有些事情需要仔细琢磨,难得找到这么秀气的乐趣,可以一直机械重复相同的动作又不会引人注视,自然乐得一遍遍摆弄着这些繁复的茶具了。 “真该白纸黑字写明上班时间不能坐下,雇主工作时保镖不能在旁游玩!”张丰唯嘀咕两句后收回心思,正式开始这一天的工作。 第62章 .能力与责任 张丰唯神色不佳看着手上的报纸,好长时间都没有动一动,丁泽不免有点好奇,抬头就看出那是一份给少数人看的刊物,汇集了非常精准的行业信息,根据版面就猜测张丰唯看的是国内制造产业相关的内容。 “你确定你们这个工厂能够研发出新的芯片吗?” “啊?”张丰唯诧异于丁泽的提问,这么长时间来,哪怕有时候丢一些公事给丁泽处理他也不会发表意见,不过这个问题一直是他们最受争议的地方,想了下谨慎地说,“不一定成功,不过……有老任的人在,他那个人高傲得很,做事认真有责任心,既然承接了我想他会花心思开发科研的。” 丁泽眸光中快速划过什么,问:“你呢?你代表北天集团参与这个项目,也不过就比任疏狂他们少了10个点。” 张丰唯突然就不好意思了,这个项目一早接手的时候老爷子就说了凭的是张家背景拿下的,不管最后研发成功与否,项目总是要做完的,钱肯定能够赚到,区别只在于花了大价钱购买来的生产线也好,技术转让也好,是否能够真的吸收完并开发出国内自己的新技术,而不是一再重复廉价劳动力工厂的模式。 “我对这些不熟,还在学。”张丰唯深吸一口气,目光坦然回视,“yva项目我只能保证尽量挑选合格的下游配套厂家不拖后腿,研发还是以泰恒集团为主,这什么晶体管芯片,不管大的小的市场,只要是高端产品,我们没有任何发言权,只有靠买进来组装。说起来可笑,最有名的国内厂家的电饭锅,最好的那种,卖得比国外还贵,煮出来的饭也确实比一般的好吃,但实际上除了电饭锅本身材质略好之外,无非就是使用了国外的芯片罢了,与国内组装技术没有任何关系。” 顿了一下,似乎有点无力,张丰唯继续说:“我也没想过原来我们用的东西竟然都是老外的技术,除了一个廉价劳动力之外,没有任何的优势。这上面报道说因为劳动力成本上升,以及长期的生产把关不合格,废品率高,高端制造业没进来的更加不愿意找我们合作,已经进来的也在陆续想办法回迁,留下的肯定不是最好最新的技术还要卖个大价钱再走……” 丁泽知道yva合作案的最终目的是希望能够消化德国与日本两家顶级公司的技术,由自己人研发出新技术晶体管芯片,除了民用外,技术一旦突破最有可能立刻转为军用生产线,这是大多数高层心照不宣的秘密。(.好看的小说) “我们国家技术落后这是常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没管这些!”张丰唯恼羞成怒,瞪着双眼发狠,在他原来的玩伴中,谁管东西从哪里来的,反正钱砸下去就有最好最优的产品和服务,说得难听点就如古时候的皇子贵公子,只知道米饭好吃怎么会知道原来米饭还是从地里长出来,需要经过多道工序与精心种植才能够收获。 “张丰唯,你以前都过的什么日子?张老爷子他脑袋昏头了就让你不学无术整日玩弄男人女人?”丁泽的话还是那么难听,但难得的是语气只带着疑问而没有嘲讽。 张丰唯怔忪了一下,丢开手中的报刊,靠到椅背上回想,好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原先也说好了这辈子不要我学东西做事情,爱怎么玩怎么玩,只要开心就好,反正我账户里钱就是再多几个我也用不完。” “调你来魔都接手分公司,你也没想过原因?”丁泽问。 “想过,没想通。原本我只是打算过来玩玩……”猛然想起来到魔都不久,就是招标会,遇到了任疏狂和邹盼舒,接着因为邹盼舒才纠缠上丁泽,张丰唯怒火顿生,心口又酸又涩,去年那么嚣张自在的自己,如果不是受了丁泽的刺激,或许真的就是玩玩把合同签完就丢开了,哪里会真的走了这条辛苦的正经路。 丁泽察言观色已然猜测到张丰唯在想什么,同样回想去年的初遇,如果时光倒流,丁泽觉得自己还是会那样选择那样做,仅仅当作一夜情对象,又当作需要惩罚的对象,一个需要接受点教训偏偏总不自觉会以狠厉掩盖些许柔情对待的陌生人。 “有句话说的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听过吗?”丁泽微微坐直,神色严峻。 “我知道,有次和老任他们聊天时说起过。以前我总认为张家的钱是我们家自己赚来的,爷爷不让我继承家业就给了我这么多钱,他说吃好玩好过一辈子就行,别想那么多。到了魔都才看到任疏狂有的钱也不少,他的朋友和我差不多背景,没一个像我这样玩儿的,个个都有自己的责任。我没有一处比得上他们,丁泽,你是不是要说这个?” 丁泽一噎,对于一个自省的人,他还真不好打击了,原本也只是好奇张丰唯的转变,如此一来,往事更显得扑簌迷离,那却是外物所致,与张丰唯本人无关。 收了气势,轻轻地一笑,丁泽化去尴尬说:“你的路你自己走,别人说了也不算。” “你陪我走吗?”张丰唯忽然话锋一转,问出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丁泽只觉心口一热,竟不愿直视对方炙热的目光,遂扭头斜着躺下休息,只当作没听到这句话。 握着的拳头几乎就要锤出去,张丰唯理智地克制了,垂下眸光看着桌面的文字,一片片图像化的分析数据看起来令人头脑发胀,还需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缓缓张开手掌,张丰唯心底嗤笑一下,重新拿起报纸,继续看下去。 没有哪方面特别的爱好,但既然这么巧一开始就踏入高端制造业,张丰唯也不介意尝试,现代机械加工已不是早年的单纯加工业,是涵盖了当代各种最新技术和最新行业的综合体,涉及面广泛,挑战性强,门槛足够高,不正好是自己这种有闲钱还有大把时间的人的最佳选择么。 至于是否要涉足国内经济产值最高的房地产,张丰唯暂时没想过,张家另有一家房地产集团,明面上不算大只控制了部分帝都的产业,但实际背后是一整条连接全国的房地产集团,说起来还真就是目前选择的行业与家族里的不冲突,张丰唯不太愿意与小斌做对手,更不愿意接受小斌的帮助,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只是因为丁泽没有答复,因此张丰唯几乎要到嘴边的话也就此咽下去――别人的责任如何不管,我只想变得更强有一天可以抓住你也能够保护你。 这份心思日渐变浓,慢慢的张丰唯也觉察出不是那么简单的肉欲,而恰恰看中的不是一个一般人,那少不得需要更有能力的自己扛起更多的责任,这个能力是全方面的,不仅仅是个人的武力,更多的是社会层面金钱层面的东西,在天朝,要整治一个人实在太容易,张丰唯哪怕25岁前只是个纨绔子弟,也深知丁泽这种身份的敏感度,招敌无数,说不准哪天就被卖了,牺牲在政治之下。 任疏狂的效率很高,没几天张丰唯就单独约见了推荐来的几个人,并优中选优挑选了两个,一个是从本科后就开始在制造业内摸爬滚打直做到高管,一个是海归同样有着丰富的行业经验,几次见面聊天,张丰唯越发肯定这两个人能力不俗。 什么样的性格无所谓,只要你驾驭得当,都可以成为手中的利剑。张丰唯没忘记任疏狂给出的建议,并且也相信任疏狂对这两个人的中肯认可,直接把两人放到老爷子派来的秘书那里磨合去了。 因为这事情分公司的三个元老副总私底下还特意开了会,可惜他们的刁难实在没有什么水平,被两人轻易化解了。 李勤很快就适应公寓多两个人会偶尔前来,在对方咨询张丰唯的行事习惯方面积极配合,磨合期愈发显得和谐,只是少了方力强在旁协助,多少有点寂寞。 两个新特助出现时,丁泽表现为恪守本分的模样,竟然也没怎么引起外人的注意,张丰唯不得不感叹这人的多变,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看到丁泽不一样的另一面,明明是这样彪悍的人,却懂得收敛起一身威猛的气势,真让人惊叹。 至于他们之间的赌约,两人默契地不了了之。张丰唯知道再怎么折腾也是苦自己和手下,对非人的丁泽一点用都没有,再恶劣的手段也不愿意使用,既如此干脆算了,倒是每隔三两天憋不住了还是会跑到丁泽的卧室去挑逗,血气方刚的两人总能很快就滚一起去,每回都尽兴而归,好似丁泽也很有分寸,张丰唯不知道这到底是否错觉,还是丁泽真的技术好到出神入化,反正除了酸痛之外没有受伤,往往休息好了几乎不怎么影响工作。 为了保持健康的体魄,以及想着总有一天能够把丁泽压倒,张丰唯从未懈怠健身运动,基本保持着每日两个小时的运动量,往往这时候丁泽会避开去训练其他的保镖,张丰唯都没想到就这样他的那溜儿保镖身手进步可不小。 就这样,不知不觉,几天后就是张丰斌的婚礼,张丰唯还来不及通知丁泽,丁泽已经提前告别。 “这次离开多久?”张丰唯下意识皱眉,他都要忘记丁泽还有其他工作了。 丁泽如来时一样,身上什么行李都不带,身后卧室一眼望去只是多了些用品,整齐摆放着,几乎看不到被人使用过的痕迹,“不确定,你不是要参加婚礼吗?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知道了。”张丰唯看着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的人,猛然出声喊人,“丁泽!” “有事?”丁泽狐疑地问,侧着身子回望,目光深远,带着不可言喻的深意。 张丰唯顿了下,说:“在帝都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我会尽全力帮你。” 这是张丰唯几乎不会对人许下的承诺,他只是有种预感,总觉得也许会出事,毫无预兆却总是牵挂着,明明对方从未把自己放在心上,何止不放在心上,看丁泽这说走就走的模样,应该说从未正眼看过自己。 “记得让保镖跟着。”丁泽没有感激涕零,一如他冷酷无情的对待那样,丢下一句话快步走了。 直到大门关上,空荡荡的客厅剩下张丰唯一个人,虽然以前也是这样,白天早上李勤他们就会过来准备一起吃早餐,但大多数回到家之后的晚上张丰唯都是一个人度过的,只是觉得今天似乎特别安静,静到让人窒息。 过了半个小时,李勤安排好人事后推门进来,看到有点神思不属的大少孤零零一个人呆站着,扫视一圈客卧门敞开着,猜测出丁泽走了,记起方力强的告诫说一定不要参与大少与丁泽之间的事情,故作轻松地问:“大少,这边都安排好了,三个小时后出发。我过来收拾你这边的行李。” “李勤,你说怎样才能让一头狼臣服?”冷不丁张丰唯问道。 李勤脑子一抽,想着大少是不是受了刺激变傻了失忆了,瞪着双眼找不到话回答,结结巴巴地问:“大少?你……要养狼崽子?咳,草原上估计还能抓一两头幼崽,从小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认主……” 声音渐渐变小,张丰唯忽然一笑,摇摇头戏谑地望着手足无措的李勤,说:“收拾东西去。”然后转身进了书房,多了两个特助后公司的事情他已经开始把握了,很快就要想办法一个个解决那些只拿钱不做事的老家伙们了,即使离开这几天,也不是无所事事的。 徒留李勤郁闷地进主卧收拾东西和礼品,硬是没想通大少的意思,掏出手机想问问那个自诩聪明的方力强,想想估计那家伙会笑话,李勤又悻悻地把手机收起干脆不想了,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年头谁还养狼啊。 第63章 .兄弟斗酒 迎接张丰唯的是张家大宅里一次小型却隆重的私人宴会,在长辈们的殷殷期盼下,张丰唯不得不打起精神充当起一个好儿子,只是脸上挂着不由心的笑意周旋在一众名媛闺秀之中。[] 不止张丰唯一个人是瞩目的焦点,毕竟他的名声之前可不太好,而这一年的作为算不上什么,还经不起大众的考验,再说一个没有继承权的人,并不是大家族最佳的选择。 应付了一圈下来,笑得脸皮都僵掉了,张丰唯看到姗姗来迟的小斌,几乎是瞬间场中大半女子的目光都迸发出某些耀眼的光芒,还来不及分辨其中多少是没攀上的嫉妒懊悔,就看到小斌冷着脸打发了围过去的人。 真是嚣张的家伙。张丰唯抿着酒低头一笑,旁观着多少人被小斌冻伤。 “笑得这么开心。”张丰斌好不容易尽了地主之谊,终于有机会和唯唯找个角落聊一聊。 “我笑她们个个都想破头要做张太太,谁也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张丰唯打趣着说,其中有好几个可都是当初小斌的相亲对象呢。 张丰斌目光深沉,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几天后就要成为新郎的人,没有一点喜气,显得越发高深莫测,“她们不知道你的好,不然也会个个都想着要做张家的大太太的。这些人,看中的无非是我的身份罢了。” “怎么说得这么灰心?”张丰唯意外地挑眉,难得听到小斌的抱怨。 “事实是这样。你这是被逼着来参加的吧?唯唯,再忍忍,很快你就不用再受这些困扰了。”张丰斌的话语让人捉摸不透。 “爷爷和妈妈都希望我来看看,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算他们逼我。小斌要做什么?”张丰唯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询问,似乎离开张家才一年,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让人看不懂了。 “这些烦心事不适合你,我都会做好的。唯唯你只要快乐的生活就好,不用想太多。”张丰斌的语气深沉、温柔,带着不可名状的执着,温热的手掌拍在张丰唯的臂膀上,很快就收回手。 张丰唯皱起眉,却也知道如果小斌不想说的事情是不会说出口的,可惜这个堂弟能力太强,没法从他身旁获得他的消息,而且张丰唯从未有过这个念头,“我现在过得很好,以前也不错。小斌,该不会我给你添麻烦了?不要顾及我什么……” “你不是麻烦!”脱口而出的话语,张丰斌依然沉稳地说,“唯唯你永远也不是麻烦。”我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这句话只能永埋心底了。 “小斌,我有种感觉好像你才是哥哥?你可别忘了以前都是我罩着你的。”张丰唯的杯子叮一下与他对碰,颇为怀念以前的生活。 “自己三天两头闯祸,真好意思说罩人。”一个带着几分冷硬感觉的声音插了进来。 “张丰赟!你还不是一样闯祸,你是妒忌了吧。”张丰唯一转身就看到三弟过来,顿时两人都如炸毛的猫一样对恃起来。 “就你那种不入流的手段,我有什么好妒忌的。”张丰赟最看不惯张丰唯原先的行事,逮住机会就要嘲讽一下。 张丰斌眼角含笑,缓和了一下面容,拉架着说:“都不小了,不知羞。” 确定这是在劝架吗? 立刻,两个人的箭头一下都转到张丰斌身上,成了同盟线,一人一下捶在张丰斌的身上,待发现对方与自己一样的动作后,又各自哼了一下后退一步,形成了三角形斗起嘴来,全然不管周围那些热烈探究的目光。 三个张家最尊贵的公子,难得出席在以相亲为目的的宴会上,可惜全场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够靠近他们,何况他们还呆在相对比较暗的角落,三少的样子都没看清,这是个比大少二少更少出席宴会的主儿。 到底张家会不会上演一出兄弟阋墙的好戏?这是外界一度猜测得沸沸扬扬的八卦。 “听说你在魔都做得不错。”张丰赟狐疑地扫视几番,发现老大确实有点不同了。 “什么你你你的,大哥不会叫一声。”张丰唯真是有点羞愧,又想维持着自己好不容易学来的稳重,又想继续言语上动作上欺压一下老三。 “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有资格了我自然会叫你大哥,现在没门。”张丰赟不依不饶,转问张丰斌,“二哥,他不会又闯祸了要你收拾吧。” “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张丰唯沉下脸,有点动气,却是对自己生气居多,似乎以前每次遇到三弟的时候都是惹出点什么事情时,这家伙就会在一边冷嘲热讽。 “小赟,唯唯现在做事情有分寸。”张丰唯不慌不忙地说,他哪里看不出老三其实是在揶揄人,可惜适得其反。以前唯唯不是很大方随意人嘲讽么,怎么现在反而受不住了? 似乎也意识到不妥,但张丰赟不是个会道歉的人,何况早就成了习惯,只是闭了口不说话,一口饮尽杯里的酒,琢磨着就不该回来的,和老大就是八字犯冲。 气氛有点尴尬,张丰唯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往日做过的事情不能抹杀,印象不好的情况还会一再发生,魔都那边早就应对自如,怎的在自家兄弟面前放不开? 当下笑道:“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还真没闯祸,正想着回来恭喜小斌的婚礼,回家都还没坐下就被打包送这里来了。小赟,你说这种宴会以前哪里有我出场的份儿?就是现在,这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还怪异得很,你就算了啊。” 张丰赟惊讶于这番话的坦白,似乎这个大哥真的变得太多,自己一番话咄咄逼人显得太不厚道了,“咳,那我收回。不过你知道的,我们张家的人还容不得外人欺负,要是在魔都有人给你下绊子,可记得回来说,咱兄弟帮你收拾他们。” 张丰唯先是翻了个白眼,感情这家伙还是惦念着自己会被人欺负,做事不知分寸呢,但看着弟弟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上去那么稳重牢靠,很不给面子地噗一下大笑起来,憋不住笑意了。这个硬朗的汉子,三兄弟中体格最健硕身材最高的弟弟,真是不知何时也成为举足轻重的一员了。 “切,以前又不是我没出面处理过。”被人笑了张丰赟没好气地挥挥手,嫌弃地瞥了笑得越发狠的人。 三兄弟很少这么融洽地交流,他们一合计干脆悄悄开溜,最后跑到程程的别墅内畅饮,这是不外出的最佳选择了。 “这里实在太简陋,程程你做和尚啊。”张丰赟才坐下环视一圈就问道。 程程一边把各种酒拿到客厅的茶几上,一边含笑说:“平时也不常来住,这样够用就好。” “那倒是。这个宅子太大了,得了闲我也多是回市区的公寓。” “这里规矩太多。”张丰唯耸耸肩,拿起一瓶威士忌打开来,挑眉看向老三。 “倒,今晚喝趴你,让我看看京城第一的风流公子张大少的酒量如何。”张丰赟抬着下巴嚣张地挑衅,水晶玻璃杯直接递过去。 “好啊,听说军里都是热血男儿,个个流血不流泪,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小赟你做个代表我来审核审核。” 好似火星撞地球,两个人豪气干云对干起来。 “悠着点,喝多了伤身。”张丰斌只是意思意思劝解,坐在一旁慢悠悠开着红酒,今晚难得的空闲,这样的时光真是太少了,一把拉住想要避开的程程,“呆着吧,喝点酒放松,也不是在外面。” “程程哥你可别走,咱不是土匪。”张丰赟咧嘴一笑,把主人赶跑的事情他可不做,何况程程与其他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就是,程程你还要和我们客气什么啊。”张丰唯很同意这句话,却是嘴角一翘,抡起一个水晶杯就倒了半杯递过去。 程程含着笑坐下来,接过杯子也不扭捏,“先干为敬,你们两兄弟的斗酒我就不参合了,我给你们做裁判。” “行!” “可以!” 异口同声,然后两人又互瞪了一眼,开始猜拳。 “他们俩感情挺好的。”望着猜拳抻着脖子红着脸的两个人,程程说。 张丰斌目光温柔,回味着什么,说:“打出来的情谊。唯唯的板子都打在小赟身上了。” 程程闻言顿时呵呵笑了起来,想起那时候的事情,眼眶一热,低下头说:“挺好的,也不过就是点皮外伤。”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应该的,婚礼结束后就好了,陆小姐接过你的生活起居安排,我也能全心去解决东区的问题。” “还习惯吗?我知道你能行,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倒是委屈你的才干了。” 程程猛然抬头,目光灼灼望着这个上司,收敛了笑意,好一会儿又放松了表情,对这份把一切撇得干干净净的话做出应答,只是心底堵得慌,“做好本分而已。要是处理不了我会向你或者董事长汇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做得很好,交给你我放心。”张丰斌似乎没看出对方的怒意,依然声音沉沉,平缓自如。 程程有种错觉,似乎张丰斌已经知道自己心底的秘密,知道自己对他的那些难以启齿的爱恋,所以才会借着结婚生子的机会,把自己调离。 “哦,我都忘记恭喜程程了。恭喜你升迁,自己做老板的滋味不错吧,赚了钱可要记得多放点到自己口袋里,别那么死板都留给小斌。”张丰唯猛不丁接过话题,两人猜得太急打算停一停。 “一个二个都是掉钱眼子里。”张丰赟哼了一句。 “感情咱家张家三少不是吃张家米长大的,这些米不是钱眼子换来的?”张丰唯立刻反驳。 说起来也难怪,张丰赟虽然衣食无忧但从小就和他那军人老爸一个模子出来,对商人那一套玩不来,就连今天的宴会这身正装,还是在老妈的威胁下才穿上的。 一听他们又要斗嘴,程程刚好调整了心情,撇下张丰斌的话题加了进来。这是最后一次了,既然也不是特助,没有任何资格再去管这个人吃什么喝什么,是否加班太晚是否要出差,调离也还是归北天集团管理,顶多算下面的一个分公司,第一个大项目就是围绕东区开展的各类业务,程程想想当初自己与老爷子的对话,就觉得滑稽,还是年轻不懂事,只是怎么就甘心呢? 不知不觉中,程程没发现自己喝下不少酒,往日总要警戒几分,生怕不胜酒力的张丰斌出了差错,但现在渴求了二十多年的人,从有记忆起就一直关注的人,还有三天就要属于别人,而自己,就连站在他身旁一起并肩作战的机会都没有了。 以后的日子?程程自从知道调任后就一直在设想,每想一次就觉得心更加寂静如灰,以后的日子无法就是周总结会议、月总结会议以及半年度和年度会议可以看到这个人,其他时间呢? 哪怕能够偶尔制造点碰面机会,又有什么意义?原本都还妥协到只要能够呆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就好,可是连看着守护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好像从心口硬生生挖去一半,然后告诉你这半边不是你的,是你偷来的东西,现在该是还回去的时候了。 程程想不出来是紧跟在身旁而不能更近一步痛苦,还是这样咫尺天涯更凄凉,舍弃一切原本只是期望陪着他而已,一纸调令却连这个机会都斩断了。 “程程,你好样的,以前是糊弄我了……”张丰唯眉开眼笑和程程碰杯,这个家伙往日总是躲一旁睡觉,这回终于逮住他畅饮,非灌醉他不可。 只有准新郎官是唯一的清醒者,这个原本应当是最稳重的,做事有分寸的人,不知为何却纵容了这场拼酒,直到三个人陆续醉倒在沙发上,张丰赟更是呼噜声震天响。 优雅的,贵气的,举手投足就如帝王般霸道的张丰斌,直到三个人完全没有意识,才缓缓放下手中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脚杯,他面前的红酒瓶谁都没注意,竟然才消耗了半瓶而已。 第64章 .情欲难抑 春寒未过,地暖已经歇了,不过程程在装修时考虑周详安装了中央空调,一早就开好了暖气,客厅里暖烘烘的,别墅内的家具简洁却价值不菲,美观实用,这套沙发是大环形,张丰斌起身熟门熟路上二楼取了两床毯子下来,先把程程移动到单人沙发上,再把两个兄弟挪动平躺在两侧的沙发上,足够宽的位置凑合一夜不成问题。 途中两人都半睁着眼认出是谁,放心地继续熟睡过去,张丰斌帮他们掖好毯子,心思深沉地望了唯唯好一会儿,似乎三弟说的没错,唯唯的脸庞竟有种才长开的感觉,多了点男人的刚毅味道。 这面容乍看之下还有点陌生,张丰斌怔忪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走到程程身旁。 指尖触碰的肌肤滚烫,有点发热,不知是酒熏的还是身体不适,只能明天酒醒再来判断。张丰斌想起这几日程程为了婚礼大小事都得配合着自己爸妈,那两人仿佛人生猛然精光闪烁似地,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儿子出息了,把个婚礼操办得繁琐隆重,力求足够震撼以显示出他们的身份地位的不同,也只有程程能够对付得了这样的长辈,却没有人关心程程晚上要处理东区的事务,白天要跟进婚礼的安排是否合理。 “程,上楼睡。”轻柔的唤着,张丰斌知道他能听出来是谁。就如对方对自己的了解入骨,张丰斌同样知道程程酒后的安静,轻轻地拍了几下脸颊,程程就迷糊地张开双眼,卸去白天精明的应对,双眼迷蒙纯粹,引得张丰斌沉溺进去几乎要迷失掉自我,看出是谁后程程缓慢地点点头想要起身。 张丰斌扶住差点绊倒的程程,大半的身体压在自己肩上,一手搭上他的腰,掌心是从来没有过的单薄,不由心底一颤,深沉的目光底部顿时掀起滔天大浪,滚滚而来的浪潮直袭心房,手掌猛地一收把人紧紧地按在怀里,魔障了一般有什么东西立刻就要冲出牢笼。 “斌?”被人箍住,程程难受地挣扎了一下,熟悉的气息让他安心,但始终警戒的意识并没有放松,生怕一点点端倪就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即使大醉程程也记得刚才张丰斌说过的话,是以只好叫了一声就要起步前行。 “走吧,我扶你上楼。”张丰斌耳闻这声呼唤,很快控制了情绪,不在这一时,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功亏一篑,那么难的二十多年都走过来了,他不会在收尾阶段出错的。 犹如蹒跚而行的孩童,相互扶持的两人一步步朝前走着,到了楼梯口,程程好几次都踩空,膝盖一不小心磕在台阶上,张丰斌忍无可忍,把人环在怀内,说:“程,呆着别动,不走了,我背你上去。听明白了?” 程程愣愣地接收命令,好一会儿才听懂张丰斌重复两次的意思,果然不再抬腿,就这样一脚在上一脚在下一台阶,双手平放站着,摇摇晃晃只好把重量整个靠在张丰斌怀里,任由对方松开双臂的护卫,失去这份小心翼翼地环绕,程程受冷似地打了个寒噤,很快就被安抚住,然后是宽阔的背部转在身前,双手引导自己的身体搭上去,等平衡稳定之后,一双热乎乎的手再把自己的双手握着,缠绕上对方的脖子,在胸前交错握紧。 犹如梦中,程程只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没有醒过来,也许知道这是个美梦,一张潮红的脸迷瞪瞪带着纯然的信任。 程程的身体单薄却有分量,浑身都是紧实的肌肉,只是真的瘦了太多,肋下移动时硌得背上疼,张丰斌只觉得那一根根肋骨好似灵蛇一般就这么窜入体内,灼痛每一根神经,一时竟恍惚着不知道这人是重了还是轻了,安静地呼吸声喷在耳后,就如这人多年如一日不离不弃,只要回眸,就能看到他的身影。 双手紧紧地托住背上的人,张丰斌沉稳地一步一个脚印走上二楼,停在床前,凭着呼吸的频率知道程程又睡过去了,他不愿再叫醒,转了身缓慢地弯曲膝盖,一点点把人放在床上,双手握住交错在胸前的手,这双手骨节分明,几乎每个手指都有着毛糙茧子,有些深有些浅,更有很多细碎的伤痕沉淀为陈旧的疤痕,与肌肤混为一个颜色,只有细细抚摸时才能摸到那些凹凸不平的印记。 似乎不情愿被解开,张丰斌还是狠下心使劲拨开程程的手,听到一声不满的低吟,手却老实地松开了,张丰斌不由低沉笑了一下,他们之间的默契和气息,是外人难以想象的,果然等他转身去看时,就看到程程不满意地皱着眉头,还是老实安静地睡着。 太安静了,几乎要感觉不到他的需求。 张丰斌从来没忘记这人陪着自己走过的那些训练,练酒量时他们后来不约而同都学会了如何控制酒醉后的行为,绝对不会给外人可乘之机,不会说胡话,不会发酒疯,不会耍赖皮,不会任性地要求什么安慰……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熟睡,再以最快的速度恢复精神。 一次又一次的训练,直到这些行为变成习惯,变成身体行为的一部分,变成本.能,直到张丰斌把所有的疼痛都隐藏好,越来越强大,直到他现在看到曙光,但此刻,黎明前的黑暗,如此浓稠的黑,张丰斌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人弄丢了,生怕回头时再也寻不到这个人的身影,太害怕了,以致于他想要这样一个夜晚,从他们十八岁之后程程就没有醉过了,张丰斌想要确认他们走过的路是值得的,他需要汲取勇气继续走下去。 把人安顿好,张丰斌也没去弄什么醒酒汤,难得一醉也是好的,弦绷得太紧了他生怕程程会垮掉,没有任何的回应,会不会一点点磨掉心底的热情? 不是没考虑过,可是现实太过残酷,张丰斌赌不起,压上生命里的一切,还掉欠着的,扛起应该承担的,剩下的一切都压上去了。 对一些人来说这个夜晚是个狂欢的夜晚,张丰斌的夜晚是一个不眠之夜。记起途中唯唯大笑着说这是他的婚前单身party,再来一次告别的□就更完美,老外都要搞这一套,把所有的欲望在婚前都挥洒,结婚之后就要保证对妻子的忠贞,那一刻程程脸色骤变,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除了张丰斌外另外两个人是不会注意的。 身体越来越热,唯唯的话如魔咒似地一遍遍回放,压制得太久的情.欲如火山喷发,刹那间席卷全身,张丰斌翻身压在程程身上,双眸是满满的掠夺和炙热,再也藏不住了,那些融入骨血的爱恋,双唇吸吮着程程厚实的唇瓣,带着微醺的酒意,彼此呼吸交缠,不分你我。 好一阵掠夺,张丰斌控制不住地由上往下亲吻,不能留下印记,只好轻轻地爱惜地一遍遍舔舐,澎湃的心潮如鼓声震天,一粒粒挑开彼此的扣子,脱去这些障碍物,赤.裸的两具肉体上下重叠,摩挲着,程程难耐地扭了几下,看出他是被挑起了欲.望却不得疏解,张丰斌呼吸越发粗重,手指技巧地拨弄程程已经翘起挺立的地方,欣赏着他陷入春梦里的睡颜,直到他难耐得似醒非醒,张丰斌屈起腿下滑,张口含住那已经开始抖出一两滴液体的地方。 恨不得把这人拆吃入腹,为了不让心思被察觉,张丰斌不知道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在苦闷里窒息,无数的夜晚隔着一面墙陪着他痛苦,今天终于有机会流露出来,张丰斌只觉得眼眶发潮,肆无忌惮地含着侍候着,感受到程程生理上追求快感的律动,只为自己一个人喷涌的情.潮,他就不由加快了速度,一阵深喉之后,程程呻吟出声,双手按在张丰斌头上使劲推动几下,抖着身体一股脑都射在张丰斌口中。 “程,尝尝你自己的味道。”张丰斌咕哝着把口内的东西与程程分享,失神的程程不习惯地伸出舌头推拒,一下就被张丰斌叼住舌尖,撬得更开进入得更深。 吞咽完之后,张丰斌忍不住了,确认在自己的气息环绕中程程不会醒过来,轻柔地舔舐一下被蹂躏得发红的嘴唇,这才满意地把程程一下翻了过去,硬得发胀的利刃插.到程程大腿根部里,猛烈的抽.插起来,他不愿占有失去神智的程程,更不能让程程这时候知道什么,脱轨的今晚又逼得他只好用这种方法释放一番。 脑海里想起那一次阴差阳错,唯唯的一次药物成就了两人的第一次,那一番畅快淋漓地交缠翻滚,张丰斌只觉得此刻不够深不够紧,胯.下几乎又胀大一圈,却怎么都满足不了,真恨不得什么都不管直接把人做到下不了床,但还不行,还需要忍着,很快一切都能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再也不需要受人掣肘,更不用担心还有人能够伤害到身边的人。 始终找不到最佳的释放点,张丰斌舔舐着程程的耳垂,低沉沙哑地一声声唤着:“程……程……程……”没有多余的一个字,仿佛只需要这么一个名,就拥有了全世界。 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抽.插,手穿过他的腰间握住他的手,张丰斌死死扣住程程的胯部,一次比一次用劲收回来撞击,趁着程程高.潮过后的迷糊,分心听着他的呼吸,紧张压抑的刺激中张丰斌终于狠狠地抖了起来,把黏稠的白色液体喷涌在程程的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我叉腰笑~~~ 如果觉得突兀滴请回头去看,我记得有地方说过小斌对唯唯并无情欲滴,再每一次俩兄弟的场景都只是纯洁的兄弟爱啊,乃们太不cj了么~~~ 咳咳,后面还有故事的,不是bug~~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给唯唯来个要死要活非他不可的二号攻啊~~好似标准文都必须有,可唯唯历来都是自己猎捕,除了个丁泽没输给谁…… 第65章 .谁的阴谋 翌日,日上三竿这栋小别墅内还是静悄悄的,急坏了的一大群佣人下属时不时就会过来瞅一眼最新情况,然后再各自飞奔回各自的主子那里汇报,到底是谁也没胆子敲开这扇门,就连院子那木栅栏的门都没人敢去随意碰触。 楼下最先醒过来的是张丰赟,他原本天蒙蒙亮就醒过一次,扭头就看到身旁另一侧沙发上酣睡的大哥,睡颜恬静安详,当下就一口气堵着,这家伙从小到大就在老爷子手中护着爱着宠着,看看这习惯酒醉就可以随意睡到自然醒,总归是有点意难平,就好像几十年的那点任性一朝爆发,干脆蒙上被子和老大比试一下谁更能睡。 原以为在军队里养成的习惯定然睡不着觉,谁知道蒙了头在这静悄悄的没有佣人走来走去的简陋的别墅里,竟然没一会儿真的睡了过去,直睡到腰疼喉干肚子饿,张丰赟才憋气坐起,对于几头猪那么能睡能吃自叹不如。 张丰赟起身去卫生间放水,就看到昨夜程程已然提前准备好的各种新的牙刷毛巾等等东西,才想起二哥肯定是睡楼上去了,捶了下因为睡软沙发而不适的腰肌,快速洗漱完毕,到厨房弄了杯水灌下去,才觉得人活过来了。 端了一杯温水走回客厅,张丰赟一脚踹在沙发上,“起床起床,昨天你给老爷子请安了没……” 沙发震得抖了几下,张丰唯醒转过来,第一句问的是,“昨晚谁输了?” 张丰赟一口血就要喷出去,感情这家伙真的被宠坏了,一点都不怕那个黑脸老爷子,不由忿忿地回答:“你输了。我也不要你做什么了,呆会老爷子纠错你可记得自己顶缸。” “咳咳……哈哈……”张丰唯嗓子眼冒烟似地边咳边笑,话没说出来张丰赟再一脚踹在沙发上,只把他抖得肚子都发颤了。 “别踹了,爷爷那我担着,我爸那你负责。”张丰唯扒拉着头发起身,扯扯身上皱巴巴地衣服,环视这一圈才想起睡在哪里了。 “知道了。大伯要揍也是揍我,你担心什么。”张丰赟把水递过去,转身就开始收拾两床毯子,与五体不勤的大少比起来,这位可是真正的新好男人典范了。 张丰唯边喝水边兴致勃勃地看着,胃里因为一杯温水而缓过劲来,吐出一口隔夜的废气,听闻他的咕哝声,不太清醒地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下,有点歉意地说:“小赟……” “停停停!你给我打住啊,娘们兮兮的话别说,谁让你是我兄弟。”张丰赟赶忙制止,一听那叫唤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是以前那样嚣张得张牙舞爪的张丰唯更加顺眼。 被人这么一噎,张丰唯的那点难得冒头的歉意也飞了,确实用不着说什么对不起,凡事皆有因果,张家到了这个层面,能够有几个兄弟顶着护着,比什么都强。 “小斌还没起?”张丰唯起身去洗漱,顺带问着。 “你们弄完了把自己的人带走,都围在这给宾客看到了还以为出大事了。”楼梯口就传来张丰斌的回答,他倒是全身上下整齐利索,完全看不出宿醉的痕迹。 隔了葱茏的葡萄架子,张丰唯两人从窗口绿色的缝隙张望出去,才看出各家不少人都侯着,当下脸色就黑了,想起肯定是昨晚私自逃离宴会又酗酒引起长辈们的不满,也顾不上多说什么,各自赶紧收拾好前后脚出门,等着回家挨批,分别前张丰赟抛了个半是威胁的眼神过来,张丰唯哈哈一笑带头先走了。 回到主屋,果然是三堂会审似地场景,爷爷和爸妈都沉着脸坐在客厅上等着,撇开后面战战兢兢跟着的佣人,以及两个张丰唯自己的专属保镖,张丰唯嬉皮笑脸地凑上去问好。 “真是不成体统,宴会上毫无礼貌抛下这么多人,又还拉着小斌和程程酗酒,连小赟都带上了,你这个做大哥的怎么一点好榜样都做不到?”张爸爸率先发难,脸色黑得可以滴出水来。 原本还绷着脸的张老爷子一听这话,立刻转而瞪住儿子,“他难得回家和两兄弟聚聚,耽误不了多少事情。” 张爸爸嘴角抽搐,暗恼自己先发言,只以为唯唯学好了,没想到还是个没规矩的臭小子,对老爷子的辩驳再也懒得回答。 张妈妈虽然也是偏袒儿子居多,更习惯了老爷子在唯唯的事情上无下限的维护,但在这个紧要关头,眼看没几天就是小斌的婚礼,还闹这种事情,程程和小斌那边更是因为他们两人缺席一个晚上和半个上午,多出不少麻烦事情,还会招惹不少闲话,也不得不板着脸认同丈夫的谴责。 “爷爷、爸、妈,这事是我不对,难得昨晚看到小斌和小赟都在,想着小斌结婚后责任重大,所以才拉着他们一起喝点酒。宴会那我们打过招呼,小斌刚结婚,我和小赟有自己的安排。”言下之意倒是反过来控诉这场相亲宴是个闹剧,不过张丰唯这么有板有眼地解释,倒是出乎意料。 “不喜欢以后就不办,这回是情势所趋。”张老爷子对唯唯解释到,这么多俊男靓女汇集一堂,哪家哪户都是带了目的来的,只是作为东道主办办宴会而已,这份面子张家无论如何推脱不掉。 张丰唯当然也知道这一层,不然昨天也就不会现身了,再好好地又聊了一下,几个长辈看他精神还不错,就放他到二楼更衣去了。 “散了吧,你们也不用担心,那些话传不到他耳里,还没有谁敢这么大胆!”老爷子这番话铿锵有力,是一种全心全意维护的狠厉。 张爸爸收回看望二楼的视线,与妻子对视一下,按捺下心底的担忧,闷着头做事去了,不过他还是觉得老爷子的做法不妥,把唯唯当作精致娃娃似地护着这种做法本身,就是一种伤害,可惜实在对儿子的教育和未来规划他没有丁点发言权,一个早上就这样耗掉了,真是对老爷子无语。 管教不是管教,放手不是放手,张爸爸都要头疼了。 目送两人离开后,张丰斌回转二楼,站在门前不入,听到从洗浴室传来的水声,他知道程程起床了。 似乎一切又要恢复原状,昨晚的所有痕迹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张丰斌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敛下眉目看了会地面,转身下楼。 张瑞是第一个进来的下属,一下丢了两个主事人,老板的父母更是大发雷霆,在家里把一批张丰斌的下属都呵斥一顿,真是无辜的一身骚,张瑞进门后恭敬地行礼就安静呆一边了,他只是司机兼保镖,不该管的事情不用他管。 “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需要我们定夺的送到公司去。”张丰斌坐着指挥,刚挂完电话就有秘书把文件带了进来。 秘书交付了文件后,声音平平地汇报:“张总,中午11点您需要去试穿婚礼当日的两套礼服,上次不满意的部分已经做好修改,十二点半约了陆董的中饭。(.)” “我知道了。”抬腕看时间,只有四十分钟,此处过去预计车程就要半个小时,张丰斌开始快速地浏览文件,七分钟后程程从二楼下来。 “上午要不要休息?”张丰斌看不出异样,抬头询问。 程程看了他一下,歉意地说:“抱歉昨晚喝多了。” 张丰斌眉头微皱,似乎不满意他的疏离,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等待答复。 避开那双熟悉的眸光,程程从柜子上拎起钥匙,说:“不用。约了夫人去看婚礼会场的布置,时间已经晚了二十分钟,我先走了。” 尽量完美地做好归自己负责的工作,昨夜那样的酒醉实在不合适自己,程程忍住翻滚的不适,把咳嗽压了下去,还有两天,坚持过这两天就好了,这时候可不能倒下,太多事情没做完了。 还有个原因令他无法面对张丰斌,似乎昨晚喝醉后做了非常不好的梦,按理训练那么多年的成果,实在不可能醉到那种程度还做梦,可惜恍恍惚惚的令人心烦意乱,程程脚步匆忙地离开了,几乎忘记这里自己才是主人。 张丰斌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什么表示都没有,十分钟一到把文件收起,起身示意往外走,秘书抱起文件跟着,到了车上还要继续批示,张丰斌才走出院子,就看到妈妈的得力助手杵在门口,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呆在这里了。 “和我妈说我晚上再回去。”张丰斌漠然地说。 “好的,二少。”那人得了回复干脆利落地走了。 张瑞的车子恰好停稳,张丰斌上车后伸手揉了下胃,真是混乱的一天,昨晚原本打算约了唯唯去吃饭的,结果弄成到现在都没吃,这个关键的时候,小赟的担心完全多余,估计大伯母他们烦忧的是张家人对唯唯的态度变化,而自己父母烦忧的却是酗酒宿醉对婚礼的舆论不好,想到等下还要和陆海博吃饭,他就觉得胃更疼了。 陆海博是个商海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张丰斌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周旋,哪怕他们之间有着联姻的关系,各方面的合作一样需要慎之又慎,好在今天谈论的应该不是合作,但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叙叙亲情的戏码,张丰斌觉得实在不适合陆海博那样冷血的人。 试了衣服之后,张丰斌带着陆舒曼赴约,高雅格调的西餐厅包间里,他们两人与陆海博对坐。 “看到你们年轻人这样幸福,我就时常想起我们那代人的艰苦。这个时代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辈人老了做不动了。”陆海博不一会儿就热切地聊起来。 “陆伯父的风采可没有人能够盖过。”张丰斌谦逊地说,语气真诚。 陆海博哈哈一笑,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看着女儿一副矜持的模样更加满意了,调.教了一段时间看样子成果不错,带出去也没谁敢说女儿没教养了。 “孩子是男是女?昨天的检测出结果了吧?” 陆海博一看就知道是明知故问,只怕昨日下午检查刚完他就收到消息了。不过张丰斌还是按照对方希望地那样说:“男孩,很健康。” “那好,之前我承诺的绝对不会反悔,阿曼这回你放心了吧?爸爸说过要给你最好的东西,肯定会说到做到,等一下你们就和我一起去律师事务所签字,我名下的股份会慢慢都转给你和这个孩子。”陆海博似乎很兴奋,国字脸眉峰犀利,习惯性皱起地眉间有着几条深深的印记,那是他勤于思考留下的,即使在这样喜悦的瞬间,皱纹也没法磨平。 “谢谢爸爸。”陆舒曼被打扮成一个精致的佳人,就连说话都是一板一眼,好似照着剧本念词一般。 陆海博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阴鹫,极快地又乐呵起来,与张丰斌再次愉快地谈起关于股份转移的细节,孩子出生转多少,满10岁转多少,以及18岁之后开始行使权益等等,在那之前一部分是陆海博本人把关,但是一半却是要交给张丰斌负责,在孩子成年之前,张丰斌这个女婿一下就会成为陆氏集团的大股东。 如一开始预料,合作细节都没有谈及,即使这样几个人也都各自签了整整一大摞文件,陆海博心情很好地让张丰斌把女儿送回陆家,从今天开始到婚礼当天,他们不能再相见了,原本时间要更长,不过一直在等孩子的性别确认,也就不理睬所谓的时间限制了。 “他就是个疯子。”车子才离开陆海博的视线,陆舒曼就掏出湿纸巾卸妆,并且泄愤般扯了几□上裁剪得体的定制衣服,半个月一次测量三围定制,陆舒曼觉得这个爸爸真的疯了。 “他还是没露出什么端倪?”张丰斌眼角余光瞥了下陆舒曼,并没有过多的放心思在她身上。 终于解开扣到喉咙的扣子,大大松了一口气,陆舒曼有点泄气地说:“一点都没有,就连今天签着些文件也不见他多说什么。对我无所谓,你还是当心点,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各取所需,不用谢。”张丰斌的声音有点冷淡,看着黑色的隔断玻璃,想不通陆海博真正的用意,“你妈妈那里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我觉得不会。”陆舒曼疲惫地歪着头靠着,腹部有点不适,好在只是不到三个月,腰身只是有一点点变圆,体型还没开始有变化。 两人再次沉默起来,张丰斌好一会儿想起来孩子,“反应还大吗?” 陆舒曼摸摸腹部,说:“现在还好,可能我体质不错,就那几天严重,停了spa后休息了几天就没事了。你放心,孩子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他有事,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这取决你的选择,我不会阻拦你。这个孩子以后也将会是张家商业这块唯一的继承人,我会给他光明正大的身份,他妈妈是谁我也不会隐瞒。” 是啊,这个男人手握乾坤,看他这样坚定的语调,陆舒曼苦涩地勾勾嘴角,“我是个懦弱的女人,更不会是个好母亲,以后就拜托你了。我相信他跟着你,长大后肯定是个帅小伙子。如果他问起我……” 张丰斌截住她的话,“舒曼,现在不要说,等他生下来等你抱过他以后,有什么话你直接对孩子说。” “好吧。我只希望你在他小时候不要太苛刻了,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以后肯定很残酷,但起码留点快乐的回忆给他。”陆舒曼还是忍不住乞求,而按照协议她没有任何质疑的权利。 “这是我的事。”张丰斌没有昏头答应,哪怕这是来自一个母亲的请求,不仅仅因为继承人需要从小培养,还因为程程,他不确定程程对孩子的态度,孩子是他给张家的交代和责任,但程程才是要与他过一辈子的人,孰轻孰重早已明晰。 “你真是个狠心的人。”陆舒曼忿忿不平,却在那双冷漠的目光鄙视中扭了头看窗外,“我也一样,我开始感觉到他的存在,现在才来疑惑是否该把孩子生下来是不是太迟了?” 喃喃地悲伤的细语,几乎低不可闻。 “我奉劝陆小姐不要做任何傻事,你不要忘记你经历过什么,不止你,还有那个人的命。”张丰斌手指敲在叠起的膝盖上,仿佛他在与竞争对手谈判,直接戳中对方的致命弱点。 陆舒曼痛苦地屈膝抱住,咬着牙尽量驱赶这突如其来的悲意,早已无路可退,否则也不会这样以命换命,谁知人是有感情的,母性是女人的天性,一次次不适的呕吐,一点点身体的异样,以及周围人或讥讽或者恭喜的话语都强调了孩子的存在,陆舒曼简直不敢相信几个月以前自己还能冷静地做出决定,而现在却几乎要崩溃了。 张丰斌不在意陆舒曼会如何,但他还是很清楚如果母体太过悲伤会对胚胎造成伤害,立刻冷着脸训斥,“这是你选择的路,就该有勇气承担后果。你现在这样,正是在给孩子造成伤害,说不定他连平安出生的机会都会给你弄丢。” “啊……”陆舒曼倒抽一口气,这一层冷静时她能想到,总是尽量吃好睡好调节心情,刚刚也不过一下失控了,那些文件一年年叠加的岁月,把她的思维带得太远,缓缓地呼吸,心绪渐渐回转,“我会尽量注意的。” “很好。如果这两天你不想住陆家,我可以向陆海博提出要求给你找套我的房子静养。”张丰斌拧着眉,陆家比张家还要喧闹,每次进去他都会心情烦躁。 “不需要了,也就两天,忍一忍就过去了。”陆舒曼舒展开身体,减少腹部的压迫说,神情恢复了正常。 张丰斌满意地点头,这才是有胆量敢和自己谈合作的陆舒曼,这也是他欣赏的一面,假以时日,他相信陆舒曼可以成长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女性,不一定要大富大贵,但作为自己儿子的妈妈,各方面品性都令张丰斌满意。 唯一不满意是陆家复杂的背景,但偏偏,这个孩子却是因为有了陆家陆海博唯一的外孙这个身份才能来到世间,张丰斌只相信要把一切掌握手中,不再受任何人掣肘,他能给孩子的尽量都给了,不能给的父爱母爱,偶尔心底也会道一声抱歉。 陆海博重新回到律师事务所,冷冷地看着一桌面的文件,这些文件真实有效,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反悔,他的目光阴冷异常,好似让出去的不是自己一生心血打造的陆氏王国,他的御用律师坐在对面,沉默地等候命令。 “想办法把这些文件都散播出去,适当做出点修改,把条件降低,权益都引到张家小子身上去。”陆海博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动作轻柔充满了眷恋,与他的命令中那凛然的煞气截然不同。 “好的。大概什么时间比较合适?” “孩子出生以后,拿到亲自验证再动手,真是我外孙的话,总要留点东西给他。”陆海博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外孙同样迷惑,他了解张丰斌这个后辈,已经是张家板上钉钉的接班人,行事果断眼光独到,陆家同代人里面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没想到那几个没用的侄女谁都抓不住,偏偏让自己这个半路蹦出来的女儿飞上了枝头。 推开桌面的东西,陆海博的双眼轻微发红,他等得实在有点久了。 第66章 .婚礼 回了帝都少去那些纨绔二代们的喧闹,陪了家人之后张丰唯就有点无所事事,小斌他们个个忙得脚不点地,张丰唯却只需要偶尔作陪即可,婚礼前的晚上,他实在闷得慌,和妈妈说了声出门了。 张丰唯也没想好要去哪里,因为小斌的婚礼,全国各地来喝喜酒的人真是不少,张家和陆家的嫡系正是八卦中心,他可不想走到哪都被人围观。 也没去看李勤和司机在前面说什么,车子就这么开始转悠,好一会儿,张丰唯嘀咕了个地址,具体门牌不清楚,倒是记得在一元路上,四楼02室。 “好咧,马上就到。”司机爽快地答复,方向盘握得稳稳的。 李勤立刻询问是哪里,司机从后视镜看张丰唯没什么表态,接着就解释上次到这里接过大少。 没多久车子一直开到楼下,司机一副讨赏的笑脸,张丰唯囫囵赞了一句“记性真好”,就在司机得意地摇头晃脑中下车了,伸手拦了下,李勤识相地制止保镖们下车,默默地坐在副驾驶上等候,张丰唯循着记忆按了门铃。 丁泽从可视屏上看到唯唯时,还真是有点吃惊,他刚从夏冰冰家的小饭馆吃饭回来,这几天忙里偷闲去好几家兄弟遗孀家里探望了一下,抽不出太多时间和张丰唯周旋。 “是谁?”唐沐风凑上前一看,乐了,“他来过这里?开门开门,好久不见啊。” 丁泽看到出手唐沐风说着话伸手按了开关,索性退了开去,在外跑了一天他正准备冲一下,想想这两个人都认识,就留着唐沐风守门,径自去了浴室。 唐沐风没想到丁泽是这种态度,眼珠子一转更加乐开了怀,这可怨不得人,有句号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就是见不得大男人还那么拖拖拉拉说不清楚话,非要做做黑脸不可。 “怎么是你?唐……”张丰唯愣了一下,有人开门他还心底暗自高兴了一下,但看到唐老鸭可就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进来进来,张家大少爷,我们见过的。”唐沐风自动忽略对方咽下去的字,等张丰唯莫名其妙进了门,他把门关上,一双桃花眼弯着,笑眯眯地招待着客人,还很好心再次做了自我介绍。 “咳咳,我想你可能记性不好,我再介绍一次,我是唐沐风。” “丁泽呢?”张丰唯不睬他那副得意样,直接询问主人在哪里。 话音刚落,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响了起来,两人的目光嗖一下都转了过去,各自心底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张丰唯很快回神,对于唐沐风的挑衅视而不见,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等到唐沐风熟练地从冰箱拿过几听啤酒放在茶几上,他才记起上次也是这个位置,而丁泽的位置此刻却是唐沐风坐着,心头一下就闷得慌,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理直气壮地质问。 唐沐风笑得更欢,拿过一听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吊够了胃口才说:“我和丁泽是很好的朋友,你不知道吗?” 回答同样是理所当然的语调,一下就分出了哪个更有立场。 “他没说过。” “是你没问过吧。”唐沐风给了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眼神,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这俩人好像脑回路蛮一致的,一个不说一个就什么都不问,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大的进展,不过丁泽那里撬不开,这个大少爷看起来更好忽悠。 张丰唯想到曾经的调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资料,再说爷爷那边似乎很有顾虑,他也不敢涉及太深,至于和丁泽聊天什么的,总觉得缺点氛围,张丰唯不笨,他能感觉到丁泽的防备,但既然丁泽答应呆自己身边一年,那就是说丁泽有必须这么做的原因,这才是张丰唯最有利的地方。 “他没说。” 果然是这样,唐沐风笑不起来了,翻了个白眼,一对木鱼疙瘩,“你不问他当然不说了。” “想说的他自然会说。”张丰唯坚持,时机到了丁泽自然会说,问了也是白问,弄不好彼此都尴尬,他们还没亲密到可以直问对方隐私的地步。 唐沐风眯眼打量张丰唯,有点变化,看上去像被什么困扰着,外型还是那么毫无瑕疵的健美,却也不能说这就是丁泽喜欢的类型,他只能等,心中告诫自己要放下,但总还是存了一点念想,说不定他们哪天变成陌生人,自己总有机会拼一拼。 被人打量这种事情,张丰唯早就习惯了,从小到大没中断过,不过唐沐风的目光多少有点不同。 丁泽推开门出来,就看到两人沉默地坐着,没在吵嘴呢,知道有人来这回他把家居服带了进去。 “有事吗?”丁泽直接坐在张丰唯的边上,他这里的沙发是l型,唐沐风坐了单边的,就只剩下长型这里有位置。 并没有什么事情,张丰唯只是觉得家里有点压抑,不知何时起被排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并不是说家人不宠着了,如果自己在外惹了什么事情,家人还是一如既往会分分钟解决,只是他说不上来的堵,当一个人开始意识到责任时,却发现你没有需要承担责任的义务,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但唐沐风在这里,张丰唯就不愿意开口说什么,何况他原本就不是会找人诉苦的性子,“想起来就过来看看,还以为你不在家。” 一听就是托词,丁泽想了下,说:“要陪你出去喝杯酒?我这里除了啤酒没别的。”唐沐风很配合地灌了一口,饶有兴致地旁观。 “不用。”张丰唯摇头,心情更压抑,一个二个都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安慰,家里也是这样拼命地好吃好喝侍候着,偏偏没有正经事安排给自己负责。 也没弄懂自己一句话怎么使人更不开心,丁泽把这归为张丰唯的问题,开了一听啤酒和唐沐风碰下,却没法继续他们刚才的谈话,很多事情丁泽还不能让张丰唯知道。 “听说你们张家东区的负责人叫程程?”唐沐风随意挑了个话题。 “嗯。具体我不知道,我只负责魔都那边的一个项目。”张丰唯一下想起唐沐风的身份,感情还是张家的竞争对手呢,不过除了东区的建设外,好像业务上并没有直接的大冲突。 丁泽瞥了唐沐风一眼,制止他后面的话,对张丰唯说:“明天张丰斌的婚礼,沐风也去。你这时候出门,家里人放心?” 张丰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觉得自己真是够蠢笨的,好好的来这儿受什么气呢。 “张丰唯?”丁泽沉着脸叫他。 “我回去了,家里人确实非常不放心。”张丰唯说完扭头就走,真想找什么人打上一架才好,以前看到那些玩伴动不动就挥拳头闹事,还觉得粗鲁,原来憋得狠了是这样难受的。 “我说错什么了?”丁泽莫名其妙,从窗口确定张丰唯有保镖跟着后坐回沙发。 “我在这里?”唐沐风想了想说。 “和你在这里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不认识你。” 唐沐风呵呵笑着,并不点明,“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话安慰安慰。” “用不着,他没那么脆弱,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丁泽摇摇头说。 “你怎么知道的?” 丁泽一愣,回了神,“看我笑话啊,真是没大没小。”心底却是惊了一下,如此笃定的念头出现得理所当然。 “我以为你会多少告诉他一点,这次查到的东西可不简单,不过线索也断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张家还有谁也参与了,这水真够污浊的。” “张丰唯什么都不知道,由我说不是最好的选择。再说,张震水不会这么容易上当。”丁泽对张家的老爷子忌惮极深,能不对上尽量不要对上。 “也是,那我们还是不管?” “不管,小打小闹伤不到根本,这条线断了也不要再跟这么紧。有什么问题这一周都可以联络,一周以后我的任务开始了。” “国内还要潜伏,真没长进,我总觉得不对劲。”唐沐风抱怨着,真想不通几十年过去了,有些制度为何还不能完善一些。 “总要有人做的,不是我就是别人。”丁泽倒也光棍得很,会的比别人多,自然就要做得更多,对工作他从来不会懈怠。 “当心点。”唐沐风只能叮嘱再叮嘱。 婚礼当天,别人忙得天翻地覆,张丰唯闲得还能悠哉睡到自然醒,伴郎是张丰赟,家里人也都有意无意劝着他多休息,除了头天遇到的小斌父母一副巴不得张丰唯大受刺激以为,张丰唯几乎感受不到什么特别之处。 张丰唯喝着咖啡吃着早餐,家里只剩下佣人了,长辈们都比他这个小辈要提前到场招待客人,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或许是长期以来形成不参与张家大小事的习惯导致今天的局面,但就连爸妈也偶尔流露出些异样,张丰唯不得不认真自省,自忖是否真的做儿子做得太差劲了。 等他换好礼服去到现场,得到的待遇也令人一头雾水,既有贵宾级宾客的慎重引导,又有不同于家人的恣意,似乎他自己成为整个婚礼唯一的清醒者,这场婚礼就是一台戏剧,而张丰唯是唯一的观众。 “请问大少还需要什么吗?”男侍者穿着崭新繁复的燕尾服设计的套装,恭敬地把张丰唯引到休息室后询问,婚礼分两个会场,宴会厅还未到入场时间,客人们都借此机会在舞会场这边聊天休息。 如此隆重而盛大的婚礼,单单是入场资格就足够人们津津乐道,除了国内重量级的家族及各人外,多少关系户削尖了脑袋想要弄到一张请帖,张家陆家也不能保证宾客们是否会带什么身份的人进来,对所有人都是笑脸迎宾。 “不用,我自己会安排。”张丰唯挥挥手打发了侍者,环视一圈一如既往找不到熟悉的面孔,想到刚才妈妈陪在二婶身边时还不忘丢了个关切的眼神过来,就不由好笑又有点唏嘘,看得出爸妈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但张丰唯知道如果是自己的婚礼,他们的笑容估计会更加完美。 不管哪个家族派来的人要么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要么是意气风发的精英小辈,以前与张丰唯玩在一块的那批人没有一个有资格出场这类场合,张丰唯在魔都也不算高调,参加的商业宴会多是行业相关,还没怎么进入到魔都的上流社会圈子,只是没想到此一时彼一时,就连帝都的上流社会圈子他都找不到自己的立足点。 格格不入,只能神游在外,张丰唯也懒得去和谁打招呼,他知道爷爷在哪个休息厅,但一想到里面全是重量级的老头子一堆,每个都是人精,跺跺脚这个国家都要震三震,张丰唯过年时与爷爷一起拜年时见过几人,拘谨得很他实在不愿意凑上前,是以干脆专往人少的地方溜达,走着晃着,就想起昨晚上去丁泽那儿时的遭遇,真算不上好。 到处都是玫瑰花的芬香,处处都是喜庆的同心结,各种美满幸福的寓意插画或造型随处可见,张丰唯陡然意识到婚礼是一男一女,在这之前他真没想过和谁过一辈子,满目的红一下刺目起来,心情顿时低落不少。 张丰唯想着事情,也没在意往哪里走,蓦地耳旁传来些对话。 “陆梓潼,你不是说张二少是你看上的新郎,今天这新娘可不是你。” “要你管!还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骚蹄子,我大伯也是昏了头才会认野女人进家门!” “哎呀,陆梓潼,你当心这话被你大伯听到,我爸告诫我说要巴着点陆舒曼,你可不是陆家排名第一的娇娇女了。啊啊,你干嘛,我的妆……” “要你胡说,哼!你以为她怎么能回我家怎么能嫁人的,还不是臭不要脸爬了床——” “啊?真的吗?难怪我爸妈疑惑婚礼这么仓促……” 张丰唯没想过要进去说什么,这就是大户人家背后的龌蹉,愤怒他有,可更多是无能为力,处在这个位置,就不得不承受更多,谁会去在意事实的真相? 小斌到底为什么这么快要结婚?如果他要反抗的话,还是有办法的,不过有了孩子,总不能不要吧,新娘长得不错,就和妈妈说的一样很大方端庄,可惜张丰唯可没看出一点你情我浓的味道来,感觉更像一场标准的联姻,为了各自的目的而结婚。 遇到这种流言,张丰唯更加不愿意和什么人打交道,一个个都带着虚伪的面具,笑得那么假,他只好随着安排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人来打招呼就冷漠以对,反正也不在乎形象更差,总也不会比以前的更糟糕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jj抽,评论回复不上,在这里一起谢过了。 第67章 .预防针 这一天吵吵嚷嚷,随处可闻贺喜的声音,一对金童玉女门当户对,更是郎才女貌仿佛天生一对,父母长辈们眉开眼笑着,只有张丰唯觉得心口堵得慌,他怎么看也不觉得小斌那张脸有喜庆之意,想着也许背后还是有一些原本应该自己承担的东西转移给了小斌,才导致了这场婚礼的存在,张丰唯宁可与小斌一起反抗而不是这样盲目承受。[] 连带着,对小斌的作为也多少有了怨怼,如此轻易就放弃一生的幸福妥协,哪里值得? 张丰唯闷闷不乐,婚礼快结束时才想起从头到尾都没看到程程,瞅了个空,他拽住张丰赟问了下,原本他还以为伴郎是程程,也不知道为何改掉的。 “听说m省的子公司出了事故,化工泄漏,和当地政府闹得有点僵,程程哥临时被派过去了,昨天晚上走的,估计要好几天才能回来。还好伴郎定的是我,不然才够呛,你不知道他一走我顶上死了多少脑细胞,比一次野外拉练都痛苦。”张丰赟累得快趴下了,趁着被拉到一旁借着老大的风休息了一把,咕噜噜灌了一大杯冰水,这伴郎一辈子做一次就够了。 “咱家是不是子公司总出问题?就这两年。”张丰唯直直看着三弟问,对于自己没帮上忙这事也不去想根源了。 抹了一把唇边的水渍,张丰赟的肩头撞了下唯唯,笑着说:“哟,你也开始关心这些事儿了?给大伯知道他可说不定会睡着都笑醒。” 说得张丰唯脸上一阵尴尬,手肘一下撞回去,没想到张丰赟反应极快也不知手腕怎么转动,啪一下抓住了没撞上,反而手腕拧得有点痛,“快放开,莽汉!” “噗,这话要是给大伯听到了非拿皮带揍你不可。”张丰赟放开手,挨着张丰唯靠墙站着说。 张丰唯心虚地晃了一圈没看到老爸的影子,定了神,怨念无比地说:“别总是提我爸,他这辈子有我这个儿子够倒霉的了。” “去,乱说话。我还不想被大伯母的唠叨淹死。”张丰赟也知道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能扭转的,老爷子在一天,就是独裁主义一天,其他人没有说话权,“咱家的生意我也弄不懂,除了爷爷就是二伯一家在经营,二哥也才接了三四年,下面出点小乱子也正常,你不用操心啦。我说,你车库里是不是有辆最后一次批次定制的悍马?” “你想要?”张丰唯记起来有这么回事,也不记得是谁撺掇的,说悍马这家公司要卖了,原装的车子以后可买不到了,急吼吼凑了好几个人各自弄了一辆定制款,似乎谁的钱不够还是张丰唯给贴了不少。 “你把车子当古董收藏呢,放着也是浪费,给我开开。”张丰赟的眼睛亮闪闪的,八颗牙齿洁白光亮,硬汉子形象立刻如画像添加了蒙板般柔和下来。 “我还不知道你爱玩车,还有几辆跑车,不记得什么牌子,你都拉走吧,还给我省了保养费和人工钱。”后一句纯属找个借口,张丰唯还是初次给这个弟弟送点什么,可惜车子好像都开过,有些开了几次,要都是新的就好了。 “不不,我养不起这么多,就一辆够我玩的了。”张丰赟挥挥手拒绝了。开玩笑,他又不是老大每年凭空拿那么多红利,他的钱还等着有别的用处呢。 “那行,车子就在车库里,你要玩哪辆随意开,保养还是丢我这里。我还以为你更喜欢军车,那个很拉风。”张丰唯才想起自己在张家待遇不同,似乎单纯从钱方面来说,比小斌每年拿得还多。 张丰赟苦大仇深地说:“你不知道你爸啊,抠门得要死,一点规矩守得死死的,别说军车了,就连部队里的烟我想多弄两条送人,他都卡得死死的!” 一股子怨气迎面扑来,张丰唯想到老爸确实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要不是家里还经营着生意,说不得就要和老爸老妈一起住到按照级别领的大院房子里去了。 “再忍忍,等你什么时候成了一把手,就自由了。”张丰唯没什么良心拍拍他的肩膀,再次领略到自己的自由是多么难能可贵。 张丰赟瞪着眼。 “……” 婚礼一结束,张丰唯没参合后面的活动,挽着站得脚都要抽筋的老妈回家。 “对对,就是这里,真舒服,多按几下。儿子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张妈妈一脸惬意地靠着沙发斜躺着,张丰唯给他捏着小腿按摩呢。 “妈,今天你很高兴。” “那是,我还以为你们三兄弟估计最少也要三十往上才结婚,没想到小斌这么快连儿子都要有了,再几个月就能抱孙子了。”张妈妈是真心疼爱三个小辈,都如亲子一样对待。 “妈。”张丰唯叫了一声,手轻柔地捏着揉着,没学过但玩儿的多,别人在自己身上没少捣腾,健身房里放松肌肉之类的保养就不少,用心模仿的话自然不会太差,何况他也知道老妈更舒心的是这份心意。 张妈妈狐疑地坐起身,把双腿并拢放到地面穿好鞋子,伸手摸摸儿子的脸,问道:“说吧,我就知道你有事。” “妈妈。”张丰唯一下难以启齿,把老妈拥在怀里,下巴垫在妈妈的肩膀上,大半的重量还是靠自己的手臂撑着,他可再也不是小时候的重量可以随意冲到妈妈怀中去了。 “说吧,臭小子,哪里学来的磨磨蹭蹭,男子汉敢作敢当。”张妈妈笑着,也没挣开,儿子再大在母亲眼里也是个小屁孩,以前那么爱撒娇的孩子有天突然不再撒娇了,那种失落的感觉张妈妈记忆犹新。 “我以后不结婚,一辈子。”张丰唯低沉着说。 张妈妈一下沉默了,拍着儿子手臂的手也停了下来,她看得出儿子这话是认真说的,这更让她不得不慎重对待。 “你告诉妈妈,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那人不喜欢你?还是觉得咱张家不好?”一个好的母亲总是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孩子的情绪变化,原本她还等着儿子自己找到要过一辈子的人,冷不防突然给这么个答案,如何能够一下接受。 张丰唯放松了力道,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妈妈怎么能那么厉害,一下就猜中了大半呢,另外那些她无论如何猜不到,不是因为张家也不是别的外在条件,而是对方与自己是一样的性别。 好在张丰唯还有很多顾虑,他不想让妈妈太失望,何况为了一个不回应自己的人伤害父母这种事情他也不会做的,这么说只是提前打预防针,除去丁泽,张丰唯不能保证以后就不会再遇到一个特别的男人。 “妈,和这个没什么特别的关系,现在是有一个人,我喜欢他更多。不管怎样,我这辈子可能不结婚了,你看我以前那种生活,浪费了好多时间,以后我会好好做事,等我学到更多的知识,我要按照自己想法开一家公司,不会和小斌有冲突的,你别担心太多。我也会过得很好的,有喜欢的人就去追求,追不上就算了,你儿子这么优秀还怕没人喜欢呐。我是说我不想过受约束的两个人的生活,你和爸爸不错,我可能不行,那样会困死我的……”张丰唯不知不觉就说了一堆。 张妈妈悬着心反而落了下来,只当儿子是感情受了挫折,不过她更好奇什么人竟然会不喜欢自己的儿子,怎么想自家儿子都是大好青年一个,有钱有势,样子俊美,人又大方爽快,虽然有点小性子爱玩闹但这一年多来慢慢也沉稳了,怎么看都是家庭里做丈夫的首选啊。 除了情人眼里出西施,每个母亲眼里的孩子也都是独一无二,张妈妈也不担忧,反过来开解儿子。 张丰唯顿时额头黑线,一听就明白弄巧成拙了,但说一次就够了,再说只怕妈妈更认为自己是小孩子心性,也就打着哈哈混过去了。 预防针没成功,还不至于要闹到爷爷和爸爸那里去,说实在的张丰唯并不担忧两个大老爷们的意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别人的意见哪里要考虑太多,只是妈妈毕竟不一样,张丰唯只好收了心思,暂时先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吭哧吭哧爬上来更新一章,抱歉这个前天就写完了留着一直想补长一点再发,结果看书看忘记了~~~ 抽打,自己拍飞自己,挣扎在看书与码字之间啊~~~~ 第68章 .冤有头债有主 “找个新的随便什么酒吧去坐坐。”张丰唯吐出口闷气,决定还是出去转转。 李勤和方力强彼此互望一下,想着哪里合适大少去坐坐。 因为来了太多的人,有钱人常去的那几个有名的酒吧和私人会所一下人满为患,张丰唯尽管以前只是混在纨绔子弟圈子里,但这么几天的露面也足够让不少人看到他,不想去一个个应酬,只好避开这些场所。 “那几家也不安全吧?”李勤悄悄问方力强,他指的是非常隐蔽的几个富二代们开的酒吧,吃喝玩乐一体化,倒是以前大少去得最多的地方。 方力强扫了个恨铁不成钢的眼光,“当然不能去了!你还没弄清?大少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少了,以后你跟在身边要时刻记得这点,不要再把以前的习惯代入了。” 李勤苦恼地抓头挠腮,“那就去一般人玩的酒吧吧,也不用清场定位,这种我倒是知道几家,应该不会碰到认识的人,就是安全要注意,醉鬼很容易闹事。” “闹事?”方力强偷偷看了一眼独自坐在最后排假寐的大少,心想有点事情给大少开开心倒是好事,也别像现在这样沉默不语,看着就心疼,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吧,总归还是到来了,不由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别人闹事就当看戏,闹到我们身上来正好给大少散心,来多少灭多少。” 李勤眼前一亮,马上给司机指了地方,“去极光娱乐城,才开一年风头正劲呢。” 极光娱乐城,同样吃喝玩乐一体化,不过是亲民路线,明面上没有分级化和一些特殊服务。在帝都,虽然任性但张丰唯还是很有分寸,玩儿的场所都是经过筛选的,接触的人大多也都知道自己的立场,与小斌碰面的话就会清场以免给有心人可乘之机,唯有到了魔都之后才打破这些条例,在陌生的地方张大少这个招牌不那么扎眼,也就不需要那么警戒了。 因此李勤才会担心出状况,不过到魔都野了一年,他也没了那些紧张感,小日子越来越逍遥,可惜就是方力强一下被调走了。 张丰唯坐在花了双倍价钱与前一波客人换来的座位上喝酒,恍惚着仿佛置身在魔都第一次遇到丁泽的那家酒吧,都是同样的光怪陆离的灯光与激情四射的人群,嘈杂的人声与混浊又暧昧的空气,隔着朦胧的面纱影影幢幢似地看不真切。 下意识抬眼看向吧台处而不是群魔乱舞的炽热舞台,张丰唯目无表情,只有眼眸深处的一抹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竟然希望再次重逢在相同的场景里,真是有点魔症了。 不过这么一看,张丰唯还确实看到点有意思的东西,吧台一角,一个穿着调酒师制服的男生正被几个人拉扯着,隐在转弯角的黑暗里,好似有两帮人在争吵什么。 方力强和李勤一人一边隔开着人群,保镖们散落在周边,隐在人群中,时刻注意大少需求的方力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好一会儿“啊”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失态收回诧异的神色。 “认识的人?”张丰唯眼角一瞥方力强,问道。 方力强心底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看着那角落的争执幅度越来越大,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是曹少爷几个,调酒师没看清,有点像大少的伴儿,应该只有一次……” 对于能够与张大少保持几次关系的,一律是小情儿,不过那些只有一次机会的,他们统称伴儿,反正张丰唯也都不太记得谁是谁,两清之后一拍两散。至于这个调酒师为什么记得特别清楚,实在是因为特殊,不过方力强不会现在说出来,他要根据大少的反应给出对应的信息,而记人本身就是方力强的强项之一,理清大少身边乱七八糟的关系也是他工作的重中之重。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张丰唯放下酒杯好奇地环视一圈,这种地方一看就谈不上高档次,哪怕是一般白领狠狠心估计也能够消费得起的场所。 “需要去问问吗?”方力强很有眼色地询问,绝对不会说这批人个个都被禁足过,因为大年夜那次闹剧,说不准现在是不敢去那些容易出事的场所,心底只盼着最好这场争执与大少无关,自家大少这么努力摆脱以前颓废的坏形象,为此吃尽了苦头,还招惹上丁泽那个恶魔,实在不希望再有什么意外打击人。 “不用。阿强,你也不喜欢这种恃强凌弱的把戏吧?”张丰唯收回视线,倒是逼视着下属,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带着一抹不符合年纪的苍凉,“以前真是难为你们几个了。” 轻轻地叹息,直直撞入心口,方力强堵得酸涩无比,一时愣住了。 “大少说的什么话,我们从没这么想过。”李勤从头听到尾,这才回神,抓抓头发绞尽脑汁想词,“啊,我想到了。大少和他们不一样,很不一样,咱们每次都有好好补偿,也没见谁不乐意的。曹公子他们……呸,大多数时候沾着大少的光瞎混,也不管别人死活,折腾起人来比畜生还不如,有时还好几个人一起玩弄一个,不给钱的时候倒是多数……” 义愤填膺还没说完,手臂猛地被扯了一下,李勤扭头一看,不知何时方力强走了过来正嘴角抽抽,顿时住了嘴,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觉得自己没说错啊,张大少从来不和别人一起玩小情儿,每次都是一对一,很多看似群p的宴会,只有大少每回都是只玩干净的人,也不让人受伤,倒是不少公子哥儿会抢大少玩过以后的人,这个说起来有点烦人,好在那些人有分寸,只敢动大少完全没兴趣之后的人。 “好了我没在意。”张丰唯没有再说话,李勤是个缺根筋的人,方力强倒是心细得很,但不管怎样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好,思来想去拖着他们几个真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再好也是下属,与张家有着扯不清的关系。 这么想着,张丰唯倒是想起了魔都的邹盼舒和庞飞,那两个人算得上是自己找到的朋友,挺有意思的,也不去管李勤抻着脖子与阿强对峙,掏出手机边拨着号码边往外走去。 “张丰唯你在闹新房啊?”邹盼舒笑道,他是听张丰唯说过自己与这个堂弟关系不错的。 张丰唯一下笑了起来,温和的声调听着就很舒服,“没去,陆舒曼有孕在身,老爷子拦住了。” “那怎么身边这样吵?又去喝酒了?少喝点啊,对身体不好。”邹盼舒在酒吧做过服务生,排除闹新房外这音乐这人声猜出在酒吧。 “知道了,不会喝多的。你要睡觉了?要不要这么乖啊,老任不是飞德国了,你该出去潇洒一下的。”相对于这边的嘈杂,手机那边安静得很,张丰唯一向对于邹盼舒乖宝宝似地生活作息颇多感慨,逮住机会就要撺掇他做点儿叛逆的事情。 “不喜欢,还是家里面舒服。”邹盼舒笑了笑说,即使任疏狂出差去了,家里也还有着熟悉的气息,当然是要呆在家里了。 他们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张丰唯走到娱乐城设置的休息厅处,两头都连着通道,一边是出口走廊一边是里面酒吧的走廊,三面环着玻璃幕墙,空间狭长也不算小,纵横都足够宽敞,不远处有几个人在吸烟,保镖马上稍微靠过去警戒。 张丰唯正说乘着任疏狂不在魔都,等他回去后带邹盼舒去吃一顿好的,背后的门就被推开,一个慌张的人急速向着通道外冲,一下撞在正要跨入凹处的张丰唯执着手机的胳膊上,哗啦一下把手机撞飞出去,摔到坚硬的地板上啪啦散成几瓣。 “大少!”李勤和方力强异口同声地吼着,休息厅距离酒吧入口更近,他们想着有保镖看着就没太在意,靠着边儿走竟然还会被人撞到,两人一前一后奔了过来,李勤蹲下去捡起摔散的手机试图组装起来,方力强那边马上重新递过来另外一支新的备用手机,里面什么信息都没有,稍后有电脑他才能把以前的资料导入。 张丰唯怒意顿生,他没看到刚才这人奔跑间似乎看清自己的面容瞬间脸色大变,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撞上来的,张丰唯看了眼被保镖制服还在慌乱地挥着手臂低着头的人,没有伸手接手机,对着方力强说:“拨小舒的号。” 方力强脑海里装着张丰唯关系网中的所有号码,张大少以前经常一不顺心就砸东西,他早已见怪不怪,摁了号码后确认接通才递过去。 “小舒,我这里有点事情,过两天我再联系你。”张丰唯赶忙安抚那边焦急询问出什么事的人。 “那好,你要当心。”邹盼舒皱着眉头,极力听着周边的声音,“别人闹事的话你别理会吧,自己的安全要紧。如果,我是说如果别人是无意冒犯的话你也稍微惩戒就好。”反正只要认识张大少的都知道他不会吃亏,那些保镖可不是吃素的。 听着对方一边关心自己安危一边又不希望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张丰唯噗地笑了,要的就是这种随意性,怒意下去不少,转而又想起邹盼舒以前在酒吧遭受过无妄之灾,总有不长眼睛的人,才消下去的怒火又腾地升起,不想让邹盼舒担心,于是赶紧缓和了声音说:“我知道了。就这样挂了。” 挂了电话,还未等他问怎么回事,门又被推开,只听到里面闹翻天的声音被甩到门后,几个莽撞的人叫嚣着一股脑围了上来,把被保镖一拳打得抱成团依然垂着脸的人一下围住了。 张丰唯刚才为了避开保镖教训人的声音偏开了几步,李勤方力强谨慎地紧随两旁,于是形成他们三人与一群人对峙的状况,四周围着的保镖很快也跟了过来,把个小小的过道围得有点密不透风的架势。方力强指挥他们散开警戒,没想到最后还是闹到一起,真是有点头疼了。 那几个人先是看到逮住人,一个个都来不及逮人就看到两个彪悍的黑衣保镖,调酒师怎么看都很惨的样子,衣衫凌乱急促地喘息着,可就是不肯抬头,他们这才想起来看看四周,即使是休息的一角,灯光也没有特别明亮,只堪堪够照明,灯光还是非常暧昧的杂色暖光。 “张,张,张丰唯!”一人不知是怒是惊大吼起来,作势要掰开保镖的手犹如遭遇毒蛇似地倏地收了回去,走前几步对着张丰唯想要确认是不是真人。 “曹军,钱三……还有你们几个,这是做什么?”张丰唯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询问,既然是认识的人,怎么处理就另说了。 “哼!”曹军愤恨地瞪着张丰唯,那样子仿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地,“张大少也有这么丢架的时候,竟然要跑到这种地方来喝酒?!拜你所赐,我被家里扣了一年的零花,关了一个月禁闭,刚刚出来三天!” 旁边几个人没有曹少爷这么露骨,不过不满之意显而易见,一个个转换了对象简直要扑上来咬几口。 张丰唯想起上回拒绝参加聚会时就是曹军这小子叫嚣得最厉害,他们那群人里面唯张丰唯马首是瞻,如果他不在的话接下来就是曹军领头,其他人不敢大小声,曹军这家伙死猪不怕开水烫,看样子是真的有点疯癫了。 零花钱啊,想想这批人不事生产,一分一厘都是靠着家里给,偏生能够成为纨绔子弟的,哪个都是家里宠出来的,一边恨铁不成钢,一边还不是照样纵容着。 “敢做就要敢当,我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害了你们?谁给我说说看?”张丰唯微抬下颏,一副施舍的样子说话。 说话的当然还是曹军,他气得满面通红,手指挥舞着说:“你,你,那次见鬼的我们全军覆没,只有你一个人逃走了!就是紫荆会所那回,别说你不记得了,我们正愁找不到你呢。” 张丰唯闻言才明白过来,正是这一次又再遇丁泽,如果没有遇到而是平常的会所内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否会有改变,心情顿时难以言喻,连带着对曹军等人更没有耐心周旋,轻蔑地说:“那是你们做事没能力收尾,关我什么事?别什么脏水都泼我身上,这回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张丰唯这个名字绝对会是你们的噩梦。” 其他人不由自主抖了一下,阴森森的威吓没人敢忽视,往日里谁要是敢私底下有什么不利于张丰唯的小动作,从来都是莫名其妙遭受报复,刚开始不知情的人可没少受罪,后来大家才知道纨绔里也有狠角儿,并非都是逞强只会花拳绣腿表面功夫的草包,也因此这个圈子变得更加复杂。 这边才说了没多久,曹军等人带的保镖也都围了过来,张丰唯快要发火之前,一众人愤恨地瞪了又瞪,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去,最后还是灰溜溜没敢再耍狠带着人走了。 “你怎么不走?”张丰唯诧异地问独自留下的钱三,对钱三这个人,张丰唯现在的心思有点复杂,很早就看出他挤进来是有所图而非玩儿,没想到自己不玩了他还与曹军等人一起出来,难道以前的感觉出错了? “张大少,能不能让他们先放手,小羽刚才被揍了几下已经不行了。”钱三不顾自己一身的凌乱,以往刻意迎合穿得嚣张形象来了个大反差,除了凌乱点到有点读书人的温和气质,看得出刚才的争执里他也有份,还是受了罪的一方。 张丰唯噙着笑扫了两眼,似乎自己的感觉还是对的,对着保镖点点头,少了保镖的搀扶,加之保镖恼他撞翻大少的手机有意狠狠一掼才松手,那人扑通就直往下掉,钱三慌忙接了过去,神态紧张地凑上去低声问着什么。 那人几不可查地摇摇头,极力想要推开钱三的样子,可惜已没有刚才冲出来时的疯狂,不知是否伤口发作还是保镖给的拳头太过狠厉。 钱三四处摸了个遍,确定没有骨头上的伤,也没看到出血,只是些拉扯的皮外伤,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两手托住人靠墙站着,抬头看着被众人环绕保护的张丰唯,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看到在张丰唯后面半步距离的方力强严厉的目光,更是苦笑起来。 张丰唯一下来了兴趣,凑前两步歪着头想要看看这人是谁。钱三更加紧张了,身体绷得笔直,两手过度用力导致江羽猛地呻吟了一下,他赶忙松开手,又差点把人滑到地上去,一下手忙脚乱的。 “抬起头来我看看。”张丰唯怒了,更加觉得这里面有古怪,才记起方力强说过这人是自己以前的伴儿?怎么没印象? 方力强心底叹了口气,正要上前,江羽却先抬了头,一双通红像要冒火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张丰唯,一扫刚才虚弱的伪装,倔强的站直。 不认识,张丰唯顿时觉得无趣,也许方力强的记忆出错了,没出错也没差,反正不记得这人,他后退两步耸耸肩,只觉得连喝酒的兴致都没有了,想想邹盼舒的劝解也不愿发些没必要的狠,看着这两人竭力强作镇定的样子,就好像自己是洪水猛兽似地,张丰唯就更加提不起精神。 正要转身走人,江羽陡然挣脱钱三的手,一把拉住张丰唯的胳膊,狠狠地吼道:“张丰唯!你这个恶魔不得好死!” “小羽住口!”钱三大惊,飞快上前再次搂住人就要往后拖离张丰唯,可惜江羽力气也不小,他一下拖不走,眼看那些保镖大汉们个个摩拳擦掌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就要拥上来揍人,钱三简直跪地的心都有了,心犹如掉到冰窟窿里面去瞬间冻僵了,朝着张丰唯不停地求饶。 “张大少您高抬贵手,小羽是气糊涂了,不是骂的您,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他就是个疯子,除了钱还有什么,仗势欺人不得好死……”江羽却更加疯狂似地,挣扎着甩开钱三的手,对着张丰唯就要拳打脚踢。 方力强看不过去了,不管对错,竟然想要伤害到大少,一律杀无赦!手就要挥起,保镖们早已蓄势待发,张丰唯却眉头一挑,斜睨着江羽青筋突起枯瘦的手,阴寒地笑出声,另一手阻止方力强等人干预。 “哪里来的野狗也敢在我面前狂吠。”话音才落,张丰唯的手臂一扭脱离了对方的拉扯,狠狠一个巴掌甩了上去,只把江羽打得踉跄退后,嘴角血液立刻流了出来,一片青肿,那张原先也许阳光帅气的脸顿时显得狰狞起来。 “小羽!”钱三恐慌地大叫起来,但还是克制着心底暴怒的冲动,鸡蛋不能碰石头,他太清楚这个社会的准则了,逞一时之强,才真是断送一辈子的做法,惹不起唯有躲避,忍过去才有后路。 “小羽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不关张大少的事啊!都是我的错,你打死我,别这样――”钱三忙抚摸着江羽的脸,神色悲戚,身体颤抖起来,一切罪孽的源头都是自己,为何老天要这样惩罚!为何不直接报应在自己身上呢。 “呸!你滚,我以后都不要看到你。”江羽吐出一口含着血液的唾沫,凶狠地甩开钱三,拨开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高昂着头颅依然怒瞪着张丰唯,一双眼还是晶晶亮如燃烧着的火焰,“你就是个人渣!我咒你一辈子找不到爱人,谁被你爱上谁倒霉一辈子!出门被――” 摸着自己的手掌,甩得太用力掌心都疼了,张丰唯也不知道为何这么火气大,一闪而过的也许是那些似曾相识的责备,但这些责备比起以前听到的恶毒太多才一下失控,还没等他弄清楚,又听到疯言疯语,这回不等张丰唯动手,保镖们已经忍不住了,呼啦啦地一拥而上出手,一下打断江羽后面的话。 就连方力强李勤两人都气疯了,这么阴狠恶毒的咒骂,这是夺妻杀子还是有父仇啊,对这个人的厌恶度飙到最高档,很好,这个人以后永远不要在帝都出现了! 保镖们下手有分寸,打得人疼痛难忍又不会立刻把人废掉,不过没想到以为是个软蛋只会钻营的钱三公子,把人紧紧护在怀里,大部分拳脚都揍在钱三身上了。 张丰唯紧紧蹙着眉尖,浑然想不通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这么诅咒自己,这一刻他有点怕了,以前不怕是因为没有入眼的人,可今天是小斌大婚的日子,是自己与妈妈说一辈子不结婚的日子,更是想清楚与丁泽也许有机会携手一生的日子…… 恐惧陡然降临,紧紧攥住他的神经,连“先别打”三个字都说不出来,张丰唯心底觉得要解开这个诅咒不能打人,看这架势弄不好现在就把人打残了,但另一边同样需要宣泄这种恐惧,竟然敢诅咒自己爱的人,这个人打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一双眼逐渐染上阴鹫地浓雾,更加显得他身边寒意森森。 忽然,从入口方向的通道冲进来一个人,快到看不到人影,先是一把甩开碍事的张丰唯三人,然后一手一个“啪啪啪啪……”,竟然看不清都做了什么动作,围殴的保镖一个个软下来倒地不起,呻吟声都未发出。 从张丰唯一巴掌甩过去,到张丰唯被来人猛然推飞,也只不过就是分把钟的事情,说不定曹军等人的身影都还未出到走廊那头的出口,形势急转直下。 “小羽!” “大少!” 重叠在一起的同样充满关切之意的呼声,却是不同的人发出,方力强和李勤赶忙扶起张丰唯,听闻他闷哼一下,立刻发飙了――大少受伤了,手肘刚才直直撞到地面去了。 “大少,我们走,马上去医院。”方力强气疯了,一手死命按住李勤,摇头让他稳住,一面不去看那边倒下的人群中蹲着的三人,更不看来人那副小心翼翼查看江羽伤势的模样。 “闭嘴!”张丰唯对着方力强呵斥,从未有过的严厉成功让方力强和李勤僵掉,在张丰唯抽手时只好顺从地放开手,眼睁睁看着张丰唯疼得冷汗直流,却还是一步一步靠过去,叠在一起的保镖们使得他的脚步踉踉跄跄。 原本在外围稍远处维护不让外人靠近的保镖,还没冲过来就被方力强挥手拦住了,他只能就这么傻傻陪着,只是看着张丰唯孤寂的背影,有种要泪流的感觉。 “丁泽!你真是无处不在!”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张丰唯眯着眼不顾汗水直流,流到眼中有种刺疼的感觉,流到嘴角说话间就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但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仿佛身体的疼都麻木了,眼中只残留丁泽极快地搓揉那两人的动作,以及,对自己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的做派。 就好似,在他面前的自己,是空气般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jj大抽,无语望天.... 更得慢,所以字数多点,这算两更的量哦o(n_n)o 丁泽个渣攻,又是渣渣着上场啦~~劈死他吧,吼吼~~ 第69章 .意外之伤 丁泽检查完两人的伤势,还好,疼痛难免但问题不大,江羽身上的反倒更轻,钱志松的伤势养一养也没什么大问题。[.超多好看小说]他一时之间也记不起来自己的抗击打能力与众不同,就是那一批批部下也没一个是细皮嫩肉的人,野蛮得很,关于疼痛的程度就这样被忽略了。 “还能不能自己走?”丁泽冷冷地问,从头到尾他都冷静异常,只除了刚到时的一声呼唤略微关切了点,或者说愤怒。 江羽刚才被钱三闷在胸口上护着,气儿都要喘不上了,根本没听清,这会儿人缓过来后才看到熟悉的身影,猛一下挣开钱三依然护住的手臂,大呼起来,“丁哥!啊――不,不疼,丁哥你怎么来了?” 喜悦之情一目了然,亲昵的称呼瞬间让四周的空气黏稠起来,似乎增加了某种添加剂开始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发酵着,谁也没法预测结果。 “臭小子还是这么不听话,跟我回去再说。”丁泽看到江羽的笑脸,也绷不住了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这小子就该再受点教训,竟然做出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 “能不能去你那?”江羽没理睬钱三在旁欲言又止,而是伸手拉住丁泽的衣服,他也看出来这次是闯祸了,心底惴惴不安,但丁哥说过男人要敢作敢当,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不管什么惩罚,这回他都会乖乖承受的。 丁泽想了下,好似才注意到其他人的各异表情,先是把钱三注视了半分钟,才转了视线去看张丰唯,灯光对他的影响不大,发现张丰唯咬牙切齿兼之冷汗淋漓,脸庞都扭曲起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 心里如有万千蚂蚁爬过,丁泽的情绪立刻烦躁起来,对着方力强二人毫不客气地指挥,“让人把他们弄醒带回去,我看你们也要训练才行,竟然成为他的障碍,真是废物。” 明明就是迁怒,丁泽懒得调解自己的心情,刚才那一推是惯性所为,毕竟事情有轻重缓急,他以为方力强两个人自然能够稳住张丰唯,直到自己把保镖们都放倒打断群殴时,同时也发现张丰唯脚下被绊住狠狠摔倒了,砰的一声比起保镖们倒地的声音更让他措手不及,哪怕就是在张丰唯十八岁那年的三个月里,那样生气到想要毁灭一切时,他也没想过动手揍张丰唯一顿,虽然最后还是给了一拳了结前缘。 借着查看江羽的伤势来掩饰自己的失常,却没想到张丰唯好似受伤了? “给我看看,哪里疼?”丁泽的声音带着不自知的温柔,放得很低,脚下踹开了两个碍事的“尸体”靠近过去,背后的江羽听到丁泽这话后瞬间僵硬了身体,钱三则是莫名其妙打了个寒噤才从丁泽犹如猎捕的凝视中回神,感觉比挨上一顿揍还心生恐怖。 张丰唯怒火冲天,他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那样子太难看了,张家的教诲、张家人的傲气、张丰唯这个名字的尊严都不允许他像个泼妇一样撒泼,他只是竭力遏制身体的颤抖,不让这股熊熊烈火燃烧出来。 没有得到回应,丁泽的眉头皱了起来,神情霎时间变得冷酷,手掌不由分说开始检查,方力强推了李勤让他安排,自己赶紧过来制止丁泽看上去粗暴的检查。 “右手手肘,大少的肘关节估计脱位了,其他地方还没查看。”方力强冷汗也飚了出来,丁泽的眼神非常不善,想到刚才丁泽的苛责,似乎确实是一瞬间的冲击他和李勤反应慢了半拍,才是导致大少撞击后狠狠摔下去的原因。 如果大少不摔到一边,就会直接推倒自己两人,又或者脚直接踩在他们谁的腿上,那样力道猛然一脚踹过来怕是也不能善了。 数回在监控房看保镖们被丁泽修理的幸灾乐祸,成为他们此时羞愧的对比,恨不得自己先人道毁灭了自我,从小到大,护得好好的大少就这样被自己伤害了,剖腹谢罪的心都有了。 “滚开!”张丰唯的声音低沉暗哑,强压制着翻滚的情绪朝着丁泽呵斥,在丁泽的手抚上手肘时,一股钻心的刺疼直冲脑门,张丰唯扭开头就要把手臂抽回,却动弹不得,不仅是手臂脱位导致的无力,更是丁泽那不可撼动的力量。 “别闹。脱位要马上复原,还好骨头没事,我看你也要来点速度训练,免得被自己人误伤……”丁泽一反常态像个话痨一样絮絮叨叨,张丰唯的的脸更加通红,气愤交加之下正要反击,猛不丁手臂“咔”的一响,好似刀子切在软肉中般割裂了身体的疼痛让他啊声之后几乎软□体,却还是倔强地笔直站着,绝对不肯在丁泽面前示弱。 “好了,等下让医生看看要不要打石膏,先离开这里。你回去,还是跟我走?”丁泽的心神全在张丰唯这里,没理会江羽他们的惊愕,更没理睬方力强不赞同的凌厉目光,只等着张丰唯的回答,他不确定手肘这种伤张家会怎样看,毕竟这人在张老爷子心里位置微妙得很,能够不对上张老爷子的话最好,不管是从张丰唯的立场出发,还是自己心底更加微妙的不愿这人受着伤离开,又或者是不想江羽惹上更多的麻烦,丁泽都希望张丰唯跟自己走。 张丰唯左手摸了下右臂,复位后好过多了,估计韧带有点拉伤,这种抽疼不好忍受可也不会平白示弱给外人看,飞快把丁泽背后江羽那小摸样看在眼底,以及丁泽眼中陌生的一丝期待和关切,不知怎的,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一点,只是一点点,气闷疼痛都还在,但他决断也只不过花了三五秒钟。 “阿强你们把人带回去,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家里人知道。曹军那里让他闭嘴。”张大少的威仪傲气展露无遗,声音响亮,让人不由自主臣服。 可惜一心只关心大少受伤的李勤,不如方力强那样会揣摩心思,顿时着急地说:“可是大少的伤……” “我那里有医生,车子留一辆,开到门口等,你去把门口清一下场。”丁泽得了回应,迁怒的情绪并未淡去,打断李勤的干涉,指派方力强去做事情,也不管这些保镖敬畏的目光,出手理了下张丰唯身上的衣服,很不满意摔一跤弄得他身上乱糟糟的。 “小羽。”被人遗忘的钱三,终于敢开口和江羽说话了,希望同去的意愿表露无遗。 江羽还没回答,丁泽扭头瞥了他一眼,审视着他扶在江羽身上的双手,“跟着。” “丁哥,可以送他去医院……”江羽忙撇开关系似地挣扎起来,脸色胀得通红,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丁泽的身影,完全忽略身旁人恼羞成怒还强制忍着的神情。 “再闹送你回家。” 一句话成功让江羽闭嘴,看到丁泽的注意力又转回张丰唯身上,他就嫉妒得要疯了,手指抓在钱三手臂上死死扣进肉里都不知道,偏偏钱三闷不吭声,就好似冒出血丝的手臂不是自己身体的零件,就这么死都不放手。 丁泽背对着看不到这些小动作,何况他原本也不算在这种地方细腻的人,张丰唯心情又更加好了一点,终于舍得放软点架势,转了身体和丁泽站在一面上,小半边身体依靠在强行托住自己的丁泽的手臂上,丁泽感觉很敏锐,诧异地收回看着走廊通向出口的目光,望着张丰唯眼中一副施舍的小模样,从得知张丰唯手肘脱位就没有表情的脸蓦地恢复自然,勾了个笑意的弧度,手臂微微加重了力道。 “我可不是女人要你搀扶,想吃豆腐你就明说。”张丰唯略微歪着头,大部分心神都在丁泽光泽的脸上脖颈上,稍微有一丁点眼角末梢的余光偶尔会看看被钱三死死扣住的江羽,缓缓凑近丁泽的耳垂时才压低声音说话,喷热的呼吸洒在丁泽耳廓,满意地感受丁泽瞬间绷直了肌肉,顿时拉开点距离呵呵低笑起来。 “我是怕你这手废掉,细皮嫩肉的家伙。”丁泽语调也不由轻快起来,带着点宠溺味儿,就好似突然之间想通了什么豁然开朗。 丁泽自然知道这是张丰唯缓过来开始调戏人,真没见过张丰唯这面,明明刚才还气得要死估计考虑怎么把自己大卸八块,现在又痞子一样得意自在,也不知得意个什么劲儿,要是这手臂没弄好变成习惯性脱臼,那才真是掉得大。 对于“细皮嫩肉”的形容,张丰唯嗤了下说:“要像你一样硬梆梆像钢铁才好?”边说着左手边顺道摸了过去,丁泽就连手臂上的肌肉都是紧实的,摸上去特别带感,确实有种摸在硬质物体上的感受,但体温和他本人的雄性气息侵略性极强,只有这么靠近着抚摸着才能够有机会感觉到,狠狠地拧了几下肌肉,指头疼了也没发现丁泽脸上有什么疼痛感觉,反而心情越发好似地,那笑意陡然光明起来,在这暧昧至极的场所里,仿佛妖魅似地蛊惑人心。 如此真实的丁泽,恍惚之间一下触摸到了某个从未到达过的柔软之地,张丰唯忘记背后江羽扫射过来针芒似地目光,更加忘记了周遭的环境,就好似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就这么站着,相互扶持,成为一道永恒的画像。 一瞬间,连续多日以来的迷雾被大风吹散,张丰唯从未如此清晰地知道未来生活的方向。 丁泽浑然不觉,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来此之前接了老上司的电话,他的烦恼事情更多了,明知道这时候应该离张丰唯远点以免把麻烦招惹到张丰唯身上,却在遇见时就妥协了。 “走。”方力强打了手势,丁泽眼尖瞧见立刻招呼几人快速出门。 后面还有保镖断后,已经可以听到娱乐城内场门口那边争吵的声音,李勤开始公关,毕竟刚才在休息厅的几个人被保镖放倒了,那些是娱乐城的客人,收尾工作李勤和方力强驾轻就熟,丁泽和张丰唯根本就没放丝毫心思在这上面。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求评的来啦,我要恢复日更啊,打了鸡血回归滴幽幽,单章24小时够20条鲜花评就加更哦o(n_n)o ps:长评君好久不见了,长评即可加更,这个可真是从来没变过滴~~ 留评的朋友们多写点字,25个字一积分,可以订阅后面的vip文章,咱悄悄赠送的,只要够了都有送啦~~ 噗,心情好了咱写点甜蜜蜜的,虐丁泽呼声真高,这伙计肯定要付出点代价的,等着瞧~~ 第70章 .心急如焚 丁泽把司机赶走自己亲自驾驶,张丰唯二话不说上了副驾驶座,江羽跟在后面直哼哼,瞪着双眼直戳张丰唯后背,恨不能戳出个窟窿来,钱三默默跟着,搭在江羽身上的手在丁泽上车前瞥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后终于悻悻地放开。(.好看的小说) 门口处的保安得了里面人的指示,还算配合让出了整片地方,等四人都上车后,方力强疾步冲过去,扒着车窗担忧地说:“大少,记得联系我们,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能做,不比别人差,手肘一定要好好看医生,千万别留隐患,疼了不要忍着,谁敢笑大少尽管揍上去,要不我们还是跟一辆车,行吗?” 重重咬在“别人”两个字上,看上去就像护崽子的老母鸡似地,一开说又停不下来,担忧这个不放心那个,方力强还想着大少的换洗和吃饭,看他的样子没个长篇大论的叮嘱还真是停不下来。 丁泽哼了一下打断,钥匙一拧把车子轰得很响,张丰唯斜睨他一下,笑了起来,神色温和对方力强说:“好了你们早点回去,家里我出来前打过招呼,我妈这几天巴不得我散心,你们也别去家里打探什么,安静呆着就行,带李勤到你那里转转。” 方力强回帝都之后就不停收集各种帝都的政治风向内.幕,从张家老爷子处入手是最佳捷径,张丰唯不希望他这时候招惹到谁,今年天朝肯定会有天翻地覆的人事大变革,自己这个太子党里的“边缘化人物”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保镖们谁也没有这个胆子与丁泽碰撞,还以为训练了一段时间有进步,没想到真的动起手来,丁泽这个号称阎王教官的身手依然使得众保镖们无地自容,眼看着跟去无望,方力强和几个站得笔挺挺却神情抑郁的保镖眼巴巴看着丁泽眼神都不给一个,轰着油门把大少带走了。 后座上钱三掏出手帕给江羽擦脸,江羽瞪了他一下不肯接过去,两人推搡起来,动作还不敢太大。 张丰唯去过两回丁泽的公寓,自认对路线还算熟悉,但开着开着,却发现拐向东区急驰而去,并非在正市中心这边,扭头看了下丁泽,他也没要解释的意思,张丰唯只好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家伙总不会对自己不利,正好看看他其他不同的住所。 蓦地,张丰唯脑海里不可避免想起那套历尽沧桑的老四合院,大概什么样子他已经没了印象,但明显是主屋主卧的房间,泛着点潮湿的霉味儿,勉强算得上干净,只是可怜得热水都没有,冰冷刺骨的凉水抹在当时备受摧残过的身体上,那滋味儿能让人牙齿都僵掉,不自禁打了个寒噤,赶紧挥开那些不算愉快的回忆,偏偏身体还是记得两人水.乳交融在一起的极致欢乐,那是任何一个另外的“别人”给不了的。 想起方力强咬着牙说“别人”,明目张胆地意有所指,从小到大不停审核靠近自己的人群,张丰唯心头就觉得欢乐起来,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么,只是以后也要开始自立起来,学会自己去分辨什么人可以接近什么人可以忽略。 “很快就到了。”丁泽以为他是疼的,不由出声安慰,对自己手上的力道再次有点无奈,遇到了张丰唯,总难免有些地方控制力不尽人意,说来说去还是那两个跟班太差劲了。 “原来你也是狡兔三窟啊,真看不出来。”张丰唯点点头戏谑地说着悄悄话,声音压得低低的,他不确定后面两人是否知道丁泽的真实身份,不过江羽那小子的“丁哥”,叫得可真是亲热。 丁泽从后视镜望了推搡的两人,那两人顿时僵住了,吓到缩成一团挤一块儿去了,收回视线再看看张丰唯,他不得不承认给自己的心口硬生生又被挖开一条细缝,捂住的情绪发散出来,就像酒精肆虐在体内一样不可控制,没有理睬张丰唯的话,丁泽心底还有一点点坚持,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他不确定如果再来一次,是否还能够如多年前那样黯然又决绝地转身就走,说不定他会直接一枪了结张丰唯。 空气立刻黏稠起来,一股压抑地气氛弥漫着。 张丰唯两腿有点憋屈地伸着,副驾驶的位置没有后座宽敞,右手肘又不能碰到车身,摩擦力太大时还是比较疼,他只好尽量挺着腰坐直,这种随心所欲没有保镖时刻跟随的时光真是惬意,简直像是偷来的,张家继承人已经半宣布了,是不是自己可以和爷爷说说看免除保镖跟随?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只有他不受丁泽阴鹫气息影响。 “想什么这么入神?下车吧。” 丁泽侧过身帮忙打开保险带,拍拍张丰唯的肩膀令他回神,后座上江羽神情郁郁,手掌里胡乱拽着带着血污的手帕,也跟着下车,亦步亦趋紧随其后,丁泽看他垂着头跟上来,对这个无比崇拜自己的弟弟似地小屁孩还真有点没辙,只好随他去了。 这里是比较陈旧的小区,楼道的灯泡昏黄如豆光,影影幢幢甚至看不清脚底楼梯上是否干净,转角有人堆了杂物,显得更加狭隘,四个人鱼贯而上,真像一条线上的蚂蚱呢。 丁泽四平八稳第一个,猜得出张丰唯从未到过这种脏乱的地方,有心想要开口提醒一下,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张丰唯还真以为被当作女人小孩照顾了。 他的房子在三楼,好久没呆过了推开门就是一阵不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连带着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打着喷嚏,丁泽尴尬得摸了摸鼻子,他一下没想起这茬,有个阿姨每隔半个月会来打扫一次,看样子正巧隔了点时间。 灯光终于亮堂起来,空气里除了陈旧味儿外很快混淆淡淡的血腥味,很少但丁泽对这味道太敏感了,眼神倏地锐利起来,嗅着味道越过张丰唯看向江羽。 “他打我耳光!” 冷不防江羽高昂起头颅,炫耀勋章似地展示出他狰狞的半边脸,没有及时处理的后果是艳红到青紫的掌印清晰可怖,嘴角还挂着血印,撩起刘海的手臂上有着擦伤,是保镖们出手时他被钱三护在下面反而刮擦到墙角时造成的翻皮,一长串看着也挺严重,细密的疮口沁出血液,刚才的手帕就是胡乱擦了几下,把稍微凝结的表层又给磨开,味道随着他的手臂挥舞而渐渐浓郁。 这些都是次要的,最突兀的是控诉的愤恨的目光和高举指向张丰唯的手,江羽内心里纠结异常,自己做了错事等着被罚的恐惧,喜欢的人有了别人的妒忌,还有那些因为张丰唯而导致的伤害,一股脑冲了出来。 丁泽眉头死死皱着,倒退着一声不吭朝客厅走去,偏头让人都进到里面,张丰唯只是向后靠了靠并没有再挪步,冷着脸让后面两人进门,也不知道是鄙夷还是什么眼神,他的目光有点涣散,有点厚度的嘴唇紧紧抿着没有做任何辩解。 彻头彻尾的视而不见。 钱三看看几个人,认命地跟着,保持着沉默,这三个人他一个都惹不起,最危险的当属张大少,最心疼的是江羽,但要论他最觉得惧怕的却还是才冒出来的丁泽,在娱乐城那浑浊灯光里锁定过之后,钱三就知道遇到一个狠茬子,人命在这种人手里肯定没少丢过。 “坐好,你也坐下,等下让医生仔细检查。”丁泽指挥两个人坐到长沙发上,没有招呼张丰唯,脑子里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有点懵,这件事情原本他就希望避开张丰唯处理,说他护短也好偏心也罢,好似再难像去年那样漠视张丰唯的感受,但心底到底又气难平,只觉得张丰唯需要对自己的过往负责,要学会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而不是什么事情都靠着张家的钱势解决。 只是太巧了,丁泽还没开始处理呢,实际情况是否有出入也不确定,两人就这么轰轰烈烈对上了。 血腥味是丁泽最讨厌却又最熟悉的味道,他只觉得房间里这么一丁点味道就像引子,正尝试着勾出自己心底深处的暴虐,不能失控,丁泽退开几步,转身走过去把客厅连着阳台的门一把推开,新鲜还带着些微春末气息的风灌了进来,深吸几下后,丁泽拨打电话找医生,让对方带两个人一起过来,都在这一片,要不了几分钟人就能到。 首先还是要把这几个人都检查处理一下,皮外伤也就罢了,张丰唯的手肘脱位真算意外,想到他最是怕疼,吃过药打个针就跟上酷刑一样,丁泽就觉得束手无策,等下让江羽做做榜样看是否有效,男人的自尊心对比什么的总也有点用处的。 江羽委屈极了,刚刚还是故意挑拨关系,但看到丁泽没有如以前那样护着自己,这份悲戚从心底某处延绵不绝喷涌而出,扯得乱糟糟的衣服外面风一吹就抖了起来,更见可怜了。 “丁哥,他打我了。”索性把小性子贯彻到底,江羽一看丁泽挂了电话还在纠结什么,就继续他的告状,非要让张丰唯也要受点教训才好。 虽然见面少,但从小到大丁泽就是他的保护神,比常年缺席的爸爸的位置重要多了,更正确地说,江羽几乎不记得爸爸的样子,在他的成长中丁泽充当了长兄如父的角色。 丁泽头更疼了,为难地调头去看张丰唯,顿时神色大变,想不到短短才几分钟张丰唯怎么能搞成这样。 “怎么回事?哪里疼?张丰唯?”丁泽三步作两步冲过去,抱住摇摇欲坠的人,只见张丰唯额发湿透,一头一脸汗涔涔的模样,还有更多新的汗珠子如雨下般沁出来,脸色苍白得像个鬼一样,目光更见涣散,双拳握着和什么在做斗争,丁泽唤不醒他,拍了几下脸颊也没用,心里急得要死,对这个宁可咬破嘴唇也不发出点声音的人又是气恼又是怜惜,顾不上江羽的异样,把人横抱着送到主卧的大床上,好在只需要随手撤掉罩着的白布床显得足够干净。 “你们别进来!”丁泽对着从客厅靠近过来的影子吼道,主卧还来不及开墙上的大灯,他顺手拧开床头灯,心底的什么一闪而过,对于这个征兆似曾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倾月舞滴长评加更,谢谢啦,mua一个o(n_n)o 终于可以把本周能看到的评论回复了,真想掀桌表示一哈愤慨~~ 发现这是第70章,按照3k党计算,21万字哦,咱滴是27万哎,快达到4k党了,自我陶醉一哈~~ 第71章 .闹脾气 把人放平,丁泽单手掐住张丰唯下巴,总算使得他张开了口,一道深深的印记刻在唇上,换个人这么玩儿自虐,丁泽早就一巴掌挥上去,但这会儿他还真愁死了,打不得也不忍骂了,想着医生几分钟就能到,看看怎么回事也好,丁泽干脆把鞋子一踹自己也翻身上了床,把张丰唯搂在怀里,一手拍他的后背心,一手把湿淋淋的额发撸上去,随手把汗液抹在被子上再次重复相同的动作,他还真不敢这时候离开去弄热毛巾什么的,口里焦虑地安慰着。 “别怕别怕,疼了就叫出来别硬扛着,医生就到了,有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以前不是没有这个症状的吗?什么时候出的毛病?能听到了就应我一声,你这是要吓我还是吓你自己……”丁泽猜出点原因,又不敢肯定,只觉得乌七八糟的一阵心烦火大。 张丰唯脑子里刺疼,犹如有无数个大鼓在敲,远离客厅后痉挛般的抖动在平缓,汗水也出得少了,但他那双布满痛意的眼睛就是不肯闭上,明明一直都看着丁泽,但丁泽自己的感觉是张丰唯透过自己看着不知名的什么,这种感觉让人真不爽快。 江羽真真被吓住了,慌乱地一把抓住钱三的手腕寻求安慰。他只是讨厌张丰唯占据丁泽的关注,之前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要说起来是自作自受,最大的罪魁祸首应该算上这个诱使自己走出第一步的钱三,张丰唯除了是第一个进入自己身体之外,似乎也真的没什么罪责。 想要去卧室看看,但又被那声呵斥拦住不敢去,丁泽其人脾气暴躁,大多数时候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但真发起火来没人不怕的,江羽顽皮的时候早就领教过,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坐等不敢挪开半步。 终于脱离开丁泽气场,钱三才有机会仔细审视这个和一般人家无二的房子,装修看得出有点年头了,线条简洁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他对于有丁泽这种后台不说的江羽其人也有点心生不满,偏又已经掉进去先付出了真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对于送上门来的小手,钱三趁机把人揽入怀里,矫情什么的一边闪吧,赶紧把人搂了吃点豆腐再说。 几分钟后门铃响起,钱三不情愿起身打开门,一个斯文模样看着是医生的人和两个彪悍精壮汉子站在门外,其中一人还拎着个大旅行包。[]钱三嘴角抽抽,想着丁泽说不定是道上的大佬,看看这来往人的架势就不会错了。 “让开让开,挡了小爷的路。”医生拽拽地撇嘴,上下扫视过钱三的身体,眸光闪过点什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钱三实在是心肝儿颤抖着,要不是江羽在这里,他真要找机会开溜了,别看他是钱家的小开,但真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钱家直接闭眼来个眼不见为净呢。 “老大?!我们到啦。”壮实如黑塔的阿生把旅行袋往地上嘭地一放,吼了一嗓子,眼睛直瞅着沙发上的江羽,估计是那精彩的半边脸特别搞笑,他们对疼痛有种恐怖的麻木,承受力非人,只觉得小弱鸡脸上足够乐呵好长时间。 “里面,在卧室里面。丁哥的朋友发病了。”江羽对医生说,手指着半掩着的门,是丁泽一脚踹门弹回来掩上的,这时候他才觉得羞赧,莫名看着如进入自己家一样自在的三人,对钱三没有第一时间去弄点冰块什么给自己敷面镇痛生出不满,又气又怒转而去瞪钱三去了。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才是病人……”医生嘟嘟囔囔地晃着朝里走,一点都不为面前怎么看怎么不太妥当的钱三着急,别人疼死自己不开口他才不会自找麻烦。 “油子?你进来。”丁泽说道,放开怀里的人坐起身。 叫做油子的医生对丁泽明显恭敬不少,上前走到床前正要翻看张丰唯的瞳孔,“啪”一下被挥开了。 “出去!”张丰唯在丁泽坐起时闭上了眼睛,但陌生的气息靠近时他还是不舒服,油子这家伙看样子才从医院出来,夹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长风衣里面隐约漏出白大褂的领子。 油子摸摸自己的手,舌尖在唇边上舔舐了一下,颇有点被调动了兴趣的意味,与一个天才而又扭曲的医生做对,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情啊。 丁泽没心情解释,对油子说:“外面两个人帮我看看,小那个叫江羽。”顿了顿,接着说,“他爸没了。” 油子了然一笑,知道等下要收敛点别让人瞅了怪异的地方,有点不舍地看着无动于衷躺着的张丰唯,给了丁泽一个有事情叫我的眼神出去了。 在他之后丁泽看了一分钟,轻叹口气起身,踩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走到客厅,勾勾手指阿生屁颠屁颠捡起旅行袋冲了过来,“你们两个把房间弄下,脏死了。东西都收齐了?” “都收拾了,不够的话明天一早我再送来。”阿生边说着,边试图从丁泽的肩头穿过去看清里面到底什么人,老大这副模样可真是少见啊。 “行,去吧,客卧铺上今晚要用。”丁泽把旅行包往里面放,卧室门带上去卫生间拧了两条热毛巾回来,沙发上江羽和钱三一人一边老实接受油子的检查,衣服撩上去才看到钱三身上乌青还挺厉害的,江羽的也不少,两人还算硬气顶到现在。 重新把人关在外面,丁泽关上主卧门,再把大灯打开,就见张丰唯眼睛明亮有神,带着水气,乌黑发亮的额发又耷拉下来盖住光洁的额头,汗涔涔的脖颈处像刷了彩釉般泛着引人入胜的光泽,脸色好了很多,人看上去虚弱不少。 “你这是血液引起的头疼?和上回一样?”丁泽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摊开热毛巾给他擦汗,擦清爽了就换上干毛巾继续,手上不停地弄着,弄完头部才开始解衣服扣子,这身湿透的衣服不能穿了,外面还有人最好是晚点再去冲一把。 最主要的是丁泽要确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把他吓得心都要蹦出去了。 张丰唯也没瞒着,眼珠子随着丁泽的手转动,无可无不可地说:“不太能见血,血腥味也不能闻,但以前不会这么容易发作。” “总不能是我的原因吧。”丁泽的笑容堪称诡异,这话有点自嘲又有点更深层的意味。 张丰唯顿时怒了,“怎么就不是你的原因?去年没认识你之前,我有整整十几年没这样头疼了,十岁上下就控制住了,李勤他们也会注意不让我靠近血液。” 沉默地脱去外套,丁泽看着里面湿透的深蓝色套头超薄绒衫为难起来,衣服足够柔软贴身,里面的肌肉黏在一起,热气腾腾的气息扑鼻而来,丁泽感觉心跳快了不少,赶紧拉回心思想着刚才还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他受伤的手臂,“我去拿把剪刀,等下这手肘也要检查,你坐床边来。” 拉开距离之后丁泽的脑子自然又能运转了,马上就想到是在酒吧逮住张丰唯,看那拉风的外套和这样性感的贴身绒衫,整一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疯子,要说张丰唯纯粹为了喝酒才去娱乐城,丁泽不敢说不信,却也绝对不会完全相信,他从家里的工具箱翻出剪刀,踯躅了一下还是靠近过去,气压极低头都不抬,怎么方便怎么剪,也不可惜这身衣服,算算时间离开婚宴之后也没有多长时间吧,竟然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这是想要招蜂引蝶还是怎的? 丁泽只觉得一波又一波酸酸涩涩的气泡咕嘟咕嘟冒出来,有前科的男人他实在不愿意再给机会,可转来转去这么多年两人又撞在一起,一向果决到了张丰唯这里就破功,干脆什么都不想,赶紧先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再说。 好在有衣服做了缓冲,丁泽没泄漏什么异样出来,手稳得很,一点都看不出他心底翻江倒海。 在两人默契地配合下,张丰唯终于换上一套清爽的家居服,尺寸大了一码,长度合适,明显旅行包里都是丁泽尺寸的东西,就连三角黑色内裤都是的,好在全部是新的,张丰唯也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至于尺寸自己的小一码他一下就想通了,丁泽身上肌肉都是紧绷绷的,硬得像铁块一样,当然更占地方,穿上衣服后两人看着也是丁泽更精壮些。 卧室温度是不是太高了点。 “这头疼总不能就这样拖着,复查过没有?发作时要不要吃药什么的,今天说清楚,不然就跟油子去医院检查一下。”丁泽把换下的衣服卷巴卷巴扔到地板上,神情严峻。 难得见他这样深思,别有一番味道,可惜张丰唯没心欣赏,心底是说不出的羞赧和恼羞成怒的烦躁。关于自己头疼这毛病一家人的态度都有点不着调,医生每次复查都说是心理问题,没什么大事情,小时候受过惊吓导致的,只要不见血就好,因为这个张丰唯才没有和小斌、程程一起训练身手,保镖才会成倍的多,弄得自己与丁泽一对比,越看越像娘们似地,这种耻辱的话题丁泽还要自己来坦白,简直是不可忍受! “就是这么回事情,不用吃药不用复查,不见血就好了。丁泽你别烦人,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说完张丰唯就有点后悔,才决定要好好和丁泽相处,但任性劲儿一上来,说话总是不经大脑,伤人不自知,要他这时候马上低头绝不可能,反倒凶着脸一副我决不妥协的模样瞪人。 丁泽低下头,看不到他低头后张丰唯立刻后悔的神情,眼巴巴地等着丁泽像以前一样不在意自己的口气,也不知想到什么,再抬起头来丁泽已然换上初见时的假面笑容,少了点阳光多了点讥讽的笑意,收回搭在张丰唯腿上的手说:“休息吧,稍后让油子看看你的手。”说完就出去了,门还是带上也没关严。 多问一次会死啊,以前骂人的时候那么狠,这时候有本事就强硬地问好了,搞什么妥协! 张丰唯磨着牙愣是没叫出口,眼睁睁让丁泽就这么徒留背影,感觉郁悴得很,一边气恼丁泽的反应出人意料,一边又唾弃自己的小心眼,不就是把事实告诉丁泽么,家里人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况自己从小到大没打过架这事真有心了解的话一查就知道了,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娇贵点有什么可耻的,别人想要还没这个富贵命! 思维不知道发散到几维空间去了,张丰唯只觉得挫败无比,揉了几下不舒服的鼻子,怕自己冷丁泽开了空调,窗口只拨开一条细缝,空气没那么快换完,头发还没吹干,阴凉阴凉的冷气从头顶心钻到体内,真没眼色的丁泽,张丰唯又给丁泽贴了个小标签。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这是倾月舞滴长评加更哦,咱说到做到哈o(n_n)o 再说盗文滴mm们,喜欢的话可以到来撒花给点评论啥的,25个字一积分,不v章节一般30章,足够赚下不少的积分看v文哦,长评一篇一千字的积分可以免费看一万字v文,比起作者来说真心容易很多,评论收藏多了作者码字动力也足,互赢的好事情么~~ 看了今天的新举措,似乎读者推文什么的还有积分赠送,渠道更多,花点时间就可以支持一下喜欢的作者了,咱人微言轻,随意吆喝一下,听过就算o(n_n)o 第72章 .有钱兄弟 主卧里面安静了,外面倒是热闹得很,阿生两人别看是粗鲁大汉,收拾东西扫地拖地什么的可是一把好手,丁泽不会调来没用的人,阿生还有个最大的优点是做饭好吃,特别是到国外出任务时绝对是个抢手货。 油子对于把自己大材小用的老大也没法埋怨,利索收拾了一番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也算是丁泽到得及时,那些保镖们都还顾及着要长时间教训人,而之前曹军等人的花拳绣腿不够看,是皮外伤该搽药油的直接翻出药油让他们互相帮忙,该包扎消毒的油子才会屈尊动手,动作一点都不温柔,怎么看都更像个不靠谱的庸医。 “好了,还有病人吗?”油子作势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满是八卦目光的眼睛好似能够透过墙面看到张丰唯一样,他可没忘记第一回看到老大与外人这么亲昵的场景,恨不得把对方的祖宗八代都挖出来瞧瞧。 丁泽对他们放松多了,没好气地一敲他脑袋,说:“进去吧,他的右手肘脱位,我复位上去了,你看看是否有别的问题,要不要打石膏稳住。” 阿生他们进了客卧,很短的时间客厅已经大变样了。 在充斥着浓郁药酒味道的客厅,丁泽伸手接过江羽手里的瓶子,蹲下来给钱三搽着,口里不轻不重说:“钱志松,外号钱三,钱家承认的偏房所生,在钱家不得重用,还是大老婆的眼中钉,瞒着钱家在外省开了家电子配件代工厂,之后却想要小鱼吃大鱼,接手同一工业园内的一家大型造纸厂,这一年你都在活动这造纸厂的各类经营许可和新的流水线。表面上无所事事,出入都是娱乐场所,在帝都的圈子只接触纨绔子弟,去年你找小羽就是为这个事情吧,冲着张丰唯的背景,没想到正赶上张丰唯不玩了,大半投资进去,这造纸厂你最多还能拖三个月,不能活你以前的心血也跟着付之东流,电子厂赔进去是板上钉钉,到时候钱三就真的是一无所有的钱三少了。” 江羽恍然大悟,一时间心底百种滋味涌上心头,恨不是爱不是怨不是……只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过不去的坎,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谁都算不上顺畅。 “你想怎样?”钱三到了这个地步也豁出去了,焦头烂额不足以形容他目前的处境,瞒着家里创业的艰难可想而知,这些事情家里人都查不到,却被个头回见面的一口道破,他只觉得面孔充血,被丁泽的手搽药油的地方火辣辣的,真想剁了这手才好。 丁泽知道这种全无隐私的滋味,何况钱三野心颇大做事又不够狠辣,属于心思细腻不得志的人,总算他还是有才干,认真地扒拉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这种人丁泽还是比较欣赏的,手上重重地又搽了好一会儿,大半心神倒是放在主卧里,可惜油子那家伙故意地压低着声音说话怎么也听不清。 “好了,你回去,这带走,你的事情回头有人找你处理。”丁泽没耐心与钱三打哈哈,要不是牵涉到江羽,又看出钱三对江羽是那么回事,不愿糟蹋谁的真心实意,他才不会这么轻易把人放走。 经历过才知道,不懂情可以冷酷,真正懂情的人才明白丝丝缕缕都是软刀子,不出血没有伤痕,却可以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钱三大气不敢喘,犹如绞刑台上准备就绪的犯人,就等着下一秒钟行刑,等待的滋味比身上的疼更令他难受,慢吞吞从沙发爬起拉扯好衣服,偏头去看江羽,一对上江羽就倏地收回视线躲避,暗叹一下,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钱三陡然地就不惧怕丁泽了。 事业垮掉的话,江羽更看不起自己这种人吧,虽然之前一直也没什么好印象给他,钱三几乎一辈子都在钻营,削尖脑袋追求更多的金钱、权势,总希望有天凭借自己的能力给钱家一个大耳光子,能够堂堂正正出现人前,这一刻觉得像溺水的人找不到方向了。 直到出门,钱三也没有开口再说什么,嘴唇嗫嚅好一阵还是放弃了。 铁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江羽猛一下扭头看过去,有点不可思议,这人就这么走了?一句话没说?怎么可能啊,缠着黏着扒着,只要一出现总恨不得分分钟霸占自己的关注的人,就这么一句话不说走了? 丁泽的疲惫重重叠叠袭来,为这些莫名搅合到一块的事情和人,真还不如之前一人来去的潇洒。 阿生蹑手蹑脚从客卧出来,拎着湿抹布口中说着:“陈七我去擦隔壁房间,这里交给你啦。”眼睛滴溜溜转着,耳朵竖得高高,没听到丁泽反对的声音,顿时欣喜异常哧溜一下推开门进去了。 油子瞄了他一下,对于他打断自己与病人的相处非常不满,哼了一声没管装模作样擦着家具的阿生。 “哇塞,有钱人!”阿生咧开嘴笑了,忘记手上还拎着抹布就挠着后脑勺,样子憨厚而滑稽。 “哟,你找到目标了?阿生,你怎么知道这是有钱人?”虽然油子也觉着张丰唯不同他们,刚才套话还没套出来,让他八卦的心如百爪挠心不好受啊。 看到张丰唯也抬头诧异望过来,阿生更加不好意思了,“朋友,你是我的偶像啊,终有一天我也会很有钱很有钱的。” 张丰唯噗的一下乐呵起来,这还是丁泽的下属?怎么看都不像别有用心的狡诈人,头次听到因为有钱成为别人的偶像,这种滋味足够怪异。 “切,这小子魔症了,从小就想着要在农贸市场边上盖一座大酒楼,自己不做老板做主厨……”猛然想起这人来历不明,内部消息还是谨慎点好,油子给嘴巴拉上拉链,手上动作变快了。 阿生嘿嘿笑了,尴尬得脸色发红,虽然他的皮肤偏黑不怎么看得出来,但同手同脚擦东西的模样令张丰唯更加心情大好,顿时有种更想逗弄的坏趣味。 “我们不是朋友,我的朋友可没那么容易当。”张丰唯故意刁难地说,一脸很困扰的模样。这话其实不算刁难,自诩是张丰唯朋友的人不少,真心待他的人不多,进了他心底的还真没几个。 “是是,有钱兄弟你说的没错,我们好几个人都记得你。”阿生没好意思说自己听了张丰唯那一次拿钱买喜欢的大论之后,就时不时翻出来嚼巴嚼巴,弄得一组的人个个对张丰唯记忆犹新。 “我兄弟?我兄弟只有唯二两个。”张丰唯伸出两根指头摇晃着强调,成功看到阿生硬生生憋着气不动了,“除非我爸妈我叔叔婶婶他们梅开二度,我看你不像。” 有力地点点头,视线扫视壮实的身材,张丰唯一副你和我不是一组基因的意味。 “哈哈哈,阿生你的偶像果然不同凡响……”油子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起来他对张丰唯也略有所闻,倒不是阿生的崇拜引起的兴趣,而是老大与这人之间有着啥不得不说的故事,之前没弄清两人是同一个,阿生这么一打岔,就知道张丰唯是他们去希腊出保护任务时偶遇的老大熟识的人么。 阿生也不生气,嘴巴开开合合,似乎在斟酌怎么称呼才好,总不能叫同志你好,或者什么小子之类的,周围的人彼此都差不多,谁都是朋友啊兄弟的招呼,被人这么噎回来还是头一回。 “动作快点,太晚了。”丁泽的声音成功解除阿生的尴尬,他赶紧快速动起来,像一阵风一样卖力干活,壮汉做家务也是一把好手啊,光看着就觉得舒适平和,一点都不突兀。 张丰唯原本还想问问阿生是在哪里遇到自己的,丁泽走进来他就识相地闭嘴了,不过刚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等下再好好谈谈。 “怎么样?不严重吧。”丁泽吃不准问道,生怕是张丰唯强忍着不说症状。 油子八卦的目光炯炯有神,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jq! jq大大的有啊,训练的时候别说只是脱臼,就是骨折了也只好自认能力不足,根据情况给点时间适应就自觉抓紧恢复训练,从没见过丁泽紧张的样子,虽然他说得云淡风轻好似随口询问,油子还不敢在这上面做什么试探,老实说:“老大不用担心,不严重,骨头肯定没有问题,石膏不用,韧带拉伤了一点,你的复位没话说,只要不用力撑坏了养几天就行,不过三个月内最好别提重物,防着点总是好的。” 难得油子想起这位是个“有钱人”,看着细皮嫩肉的说不定是从没吃过苦的有钱公子,他才后面加了一句。 丁泽松了口气,只是有点不好判断身边人的标准和一般人的标准是否一致,干脆问手臂只是用油子自制的小板固定住的张丰唯,“你觉得疼吗?不放心油子的检查就去医院拍个片子,万一有骨裂……” “不用,就这样吧,复位之后就不那么疼了。”张丰唯摇头,他哪里还看不出油子那双眼睛里的意思呢,对这个刚才敲着边鼓套话的滑不溜秋的黑医还算信服,他相信丁泽身边的人。 油子很不舍地放下病人的手掌,趁机又摸了一把才开始收拾吃饭的工具。 阿生擦完东西,把丢弃在地板上的白布和破烂衣服都捡了出去,手上拎着拖把进来吭哧吭哧拖起来,神情专注好像做的是什么极其重要的工作。 又等了不到十分钟,房子里里外外终于都弄清爽了,三人意犹未尽也不得不挥手拜拜,丁泽关门时就听到另外两人揪着阿生询问张丰唯是谁,这种在意的人被热切关注的心情,丁泽一时还有点不太适应,说不上来是喜是忧,好在也不反感更不觉得应该下什么封口令。 “你要洗澡还是休息一会?我找小羽羽谈话。”丁泽回房后把门关严问张丰唯。 摸摸半干的头发,这里的格局很不方便,隔音也不算太好,自己去洗澡进出影响谈话不说,就是洗澡的声音也足够成为噪音吧,何况,张丰唯对江羽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今晚过后可就是印象深刻了,自己何时做出让人天怒人怨的亏心事?张丰唯还真是稀里糊涂的,知道丁泽有点在意江羽的,谈话内容他就很想知道,眼神带着期盼看了过去说:“你们谈话,我不着急。” 丁泽沉默一会儿,有些事情也该让张丰唯接触接触了,象牙塔里的男人,这算个什么事儿,遂关了卧室的大灯,留下床头灯足够照明,走出去背转身关门时,留着一条细缝,江羽从沙发这边是看不到的,这样谈话可以清晰无误传到主卧内。 如果不是手臂绑住了,张丰唯简直要到床上滚几圈释放一下高兴的心情,丁泽真上道啊,这人怎么转性了呢,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积分在jj最新的公告里面有写,具体我也不懂么,望天~~ 鲜花评论一是积分,二是人气,三是对作者的肯定和支持,特别是这种不温不火的文,有时候几个字就能够勾起码字的决心,在起.点是不在意评论的,看订阅就行,在jj难哦,耽美订阅本来就低,互动少的话更加难捱。 ps:长评出现,今天继续加更o(n_n)o 我会适当调节,能够一鼓作气都写了是最好滴,嘻嘻,写得畅快才会看得畅快,绝对不会该加更而不加哦,即使晚点也会计算补完的,期待更多长评或者新章24小时过20评,旧章节满50的话照样加更~~ 第73章 .超级大乌龙 江羽耷拉着脑袋,脸上被油子处理过后看上去好多了,手臂上抹了药膏没法放下袖子光.裸着,外面披着阿生他们带来的外套,开着空调也不担心他感冒生病。 丁泽不喜欢事情拖个没完,有效利用每一分钟是他从小就刻到骨子去的习惯,丁家的孩子出生就注定了不一般的命运,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小羽,你把你妈妈气得病发,这事怎样都是你不对。”丁泽拿起阿生他们特意准备好的茶水润了一下嗓子,顺便给江羽适应的时间,“我给你一次机会,我不想听别人口中说出的故事,你来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羽从未被丁泽这样严厉地审问,从他开口说到妈妈气得病发就红了眼睛,可怜巴巴的眼神求饶,一点用都没有,才怯怯地问:“都要说?从头说起?很长时间了,好多事情我处理不了,丁哥从我上大学后就不来看我了。” 说着说着自己先委屈上了,红通通的眼睛像个兔子似地,又像个闯了祸好不容易找到大人撑腰的小孩。 丁泽略略收敛点自身的气势,习惯了训话的对象都是承受过专业训练的特殊人群,气势不足够慑人会压不住场,何况他多数时候都是跟随一大批比自己大的人活动,自然而然形成的气场。 江羽这孩子虽然小时候也指点过一些,但那只算在健身的范畴。自从江叔在很小的时候说过不让江羽走这条路,丁泽就把江羽排除出去,给予的是另一种生活上的关心,更是在江羽进了大学算成年后就切断联系,原本一年也不过见他三两次,入了大学这还是快两年来第一回见面。 江羽没得到宽恕,想起丁泽的教诲,知道在自己把丁泽前面的要求做完之前估计不会再开口,他对丁泽的训斥分外打怵,当下一狠心,管他三七二十一,张丰唯那花花公子还在里面呢,就从遇到这个人那晚说起,就看不得那种人入了丁泽的眼,于是一股脑兜了出来。 那天是张丰唯人生的分水岭之夜,告别纨绔子弟身份的荒诞一夜,江羽在向张丰唯求助无门后,也没了力气反抗,心理冲击远大过身体伤害,但身体着实被折腾狠了,整整在医院里躺了两周才出院。 “钱三开始说的是找个人谈朋友一样,张丰唯有钱不感兴趣分手后就会给一大笔钱,钱他给我,说如果哄得他高兴就帮个忙,我进了大学知道自己就是喜欢男的,我还喜欢你!可我总也找不到丁哥,妈妈也不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我很怕,又什么都不懂,我到处去找酒吧找你遇到钱三,他说我没有经验即使告白也会被嫌弃。但最后完全不一样,哪里是一个人,狗屁的谈朋友……在医院的时候张丰唯的狗腿子送来一笔十万块,另外那几个都不知道几个人一起凑了两万块,钱三说这是他能争取到最大的数目,毕竟只有一晚而且张丰唯没表示以后有机会什么的……” 吃一亏长一智,江羽以为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和钱三大吵了好几次也不得不吞下苦果继续上学,再也不敢出去玩,酒吧都不敢进了,只是他们两个都忽略了曹军为首的好几个人对张丰唯的垂涎,得不到其人扭曲的以欺负被张丰唯玩过的人为乐,一个月后,每天都有不同人开着不同的车子到学校找江羽,逼着他出去陪夜。 “我不从,我还没告他们强j,在我把其中一个人打伤后,第二天学校就贴满了那夜的裸.照,他们说我是去夜店卖的,照片就我的脸是清楚的……”江羽凄凄惨惨终于崩溃得抽噎起来。 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学校介入调查,通知家长,江母身体不好大受打击之下病发,江羽的生活一团糟换个人就要精神崩溃不可,他没敢让妈妈再去联系丁泽,反过来找了钱三这个最初撺掇他的混蛋,一来二去不知道钱三使了多少手段,终于平息了学校风波,但从此江羽除了上课以外就没有在学校呆过,总是来去匆匆。 而对曹军等人,钱三手上有验伤报告,有他这个圈内人在里面周旋,又玩了把祸水东引,还说江羽不算入了张丰唯眼里,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曹军几人一想也是,闹大了捅到家里去没意思,这才放过江羽。 被迫跟家里出柜,外带半离家出走,江羽和江母的关系彻底破裂,他倔强起来也不肯再用家里的钱,破罐子破摔,又跑到酒吧做服务员,学调酒,边打工边学习,到了今年已经可以应聘调酒师职位了。(.) “本来这样也不算什么,反正都过去了,除了钱三总会出现在我打工的酒吧,我和他们那个圈子没有任何关系。但就大半个月前,在酒吧里不知道被谁撞到我和钱三两人一起,他们就时不时总会出现,总是先把钱三拖住来骚扰我,破坏我的工作,赔钱赔死我了,钱三偷偷补贴的都不够赔,他们还想把我弄出去乱搞,我打不过这么多人只好换地方,都换了三个酒吧了,极光娱乐城这边才刚上班一周,他们又摸过来,今晚他们说是个什么大日子,要把那些被张丰唯看中过的人都弄出去,来一场大宴会……” 江羽恶狠狠地瞪着卧室门,在娱乐城往外逃的时候他一看到张丰唯就点爆了,钱三屡次告诫他别和这些人死磕,惹不起躲开明哲保身之类的劝解霎时就被抛开,那一下要不是理智还在想着让张丰唯这个正主出面摆平事件的话,他真会朝着张丰唯本人撞过去,最好有把刀再把这个人大砍好几块。 “照片呢?里面有张丰唯?”丁泽等他情绪缓和后终于开口了,只是一开口问及的内容让江羽一下掉到冰窟窿,觉得自己从此失去丁泽这个亲人了。 “丁哥你不要我了,只关心别人……你放心,他们就是因为不敢动张丰唯,才会选择代替品下手,照片全是后来多人玩时拍的,对准我拍的,他们也不会真的曝光。这事情他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张丰唯就是个花花公子,丁哥,真的,我没骗你,没他纵容这些人怎么敢这么玩儿,钱三大概找过他的人出面,具体没说,我不愿听……” 与江母说的部分一致,江母只以为儿子堕落了,寻求当下年轻人所需的新鲜刺激,毫无道德下限,偏江羽也不肯解释,才会使得关系更僵,如果不是最近江羽频繁换工作身体吃不消,精神压力太大常常不去学校,江母也许还不会向丁泽求助。 一对让人头疼的母子,丁泽感觉深深的无奈,对人生不可预测的无奈,对命运不可抗力的无奈。 没有理会江羽的控诉,丁泽就事论事,问出所有事情的起因,“小羽,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会去酒吧打工,又为什么听从别人的蛊惑做这种等价交换?” 江羽浑身一颤,擦了下眼泪,透过蒙蒙的泪光看着眼神深邃的丁泽,到了这个地步,瞒着更没有意义,一狠心说出了狠话,“我不想再受丁哥的施舍!什么保险金都是骗人的吧,全是丁哥的钱补贴的吧,我和妈妈都不相信这钱是我爸的保险金,只是不敢求证。我查了网上的资料,根本没有这么优渥的险种!你看看你给我妈治病的钱,我上学的钱,都不是小数目,你住的这里也不好,还没有人照顾你,没有人爱你……我,我几年前好几次远远跟踪,终于看到你在酒吧做调酒师,原来你是这样赚钱补贴给我们的,那时候你特别累我和我妈总是偷偷地担心你累垮了,又帮不上忙。你还……丁哥你怎么能为了凑钱给我们家去跟人上床!你能卖,我也可以,比你找的人来说,张丰唯更有钱!只不过……” 丁泽彻底傻眼了,闹不懂江羽脑袋里的回路,现下的年轻人都想的什么东西啊,忙打断问道:“你怎么会判断我是为了钱跟人上床?”他懒得去纠正什么给江羽家凑钱的说法,这里面太复杂了。 “难道不是吗?你带的人一看就很有钱的那种,我没见过公子哥肯在下面的……肯定是,肯定是为了钱你才肯和男人上床的!我不要你去做这种事情,要做也是我去做……呜呜呜……”江羽终于被逼得崩溃,狂嚎起来,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掉眼泪,哭起来还真不一般。 丁泽感觉今晚谈不下去了,等他哭了一阵,怎么看都需要人安慰的模样,起身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没做过这种事情,你看到几个我不清楚,但都是你情我愿的一夜情罢了。小孩子怎么能想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江羽闻言一顿,被口水呛住好一阵猛咳之后,看到丁泽完全不避讳的坦诚目光,终于理解自己这是闹了个多大的乌龙,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那些钱……”不死心还要问,逼视下终于问不下去了。 “有些事情明天我告诉你,今晚就这样吧,你先去浴室擦擦脸睡觉,不要洗了,这伤口今晚不能碰水。听话。” 江羽不情不愿起身,一步三回头像个担心随时会被抛弃的小狗崽一样恋恋不舍,最后还是进浴室去了。从小遇到丁泽开始,就没被纵容过,什么事情都教导要自己完成,江羽也不矫情,三两下擦了脸和外面裸.露的皮肤,换上谁放在里面的睡衣,抓起一条毛巾滚进客卧,他出来时客厅已经没人了,更加羞愤欲死,感觉没脸见人,只觉得自己比那个大坏蛋张丰唯还要差劲,竟然把丁哥想得如此不堪入目。 丁泽在客厅里吸了两支烟,眼神深沉如谭看不到底,然后进了主卧,把门关死开始脱外衣,这一晚真够呛,房里这个还没解决呢,比起江羽的事情,这人才让他难以决断。 只见张丰唯盘坐在床上,看到丁泽进来眼睛一亮,眸光中少了点往日嚣张地倨傲,多了点若有所思和沉寂,这卧室除了一张床就是大衣橱,没有他家里卧室配置的沙发、床尾凳、小塌等等,还真是委屈他坐躺都只能呆床上。 “累吗?有些话我也想和你好好谈一谈,今晚还是明天?”丁泽没那个心思再来揣摩,语气谈不上温柔耐心。 “等我洗个澡,今晚谈。”张丰唯一锤定音,他也迫不及待要谈一谈,思绪像麻团一样,不理清肯定是没法睡觉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倾月舞评丁泽1的加更哦~~真的很开心,我用手机先看到了,简直是文思泉涌啊,我果然更爱丁泽多一些,被看出来了――(捂脸,唯唯我对不起你~) 连载有连载的好处啊,随时可以从各种评里面找到灵感,全文存稿估计就很难有这种快意的感受吧,那样写手真是太寂寞了。 掀桌,努力加更了收藏不涨反跌,啊啊,谁来给我揍一顿~~! 第74章 .那一抹温柔 外面传来江羽开门关门的声音,这房子是八十年代建的老房,隔音特别差,张丰唯看看自己的手臂,说完我要洗澡后就没动静了。 丁泽嘴角抽抽,知道这是个不需要生活自理的人,心甘情愿蹲下去翻开旅行袋,里面新的毛巾牙刷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把要用的都拎出来,说:“走吧,我给你洗。” 孺子可教啊,张丰唯脚步轻快跟着,现成的机会不利用白不利用,难得丁泽软化了些,他准备趁此机会最少也要攻下几层防线,至于江羽引出的意外,张丰唯有反思却不会有负罪感。 浴室很是狭小,两个大男人往里面一站,几乎转身的余地都没有,丁泽把热水拧开花洒挂起喷到墙上,水气氤氲很快温度就上来了,两人的气息胶着一起,丁泽再次感受到张丰唯对自己的影响力,不因时间分离而减少,不因陌生少去悸动,好在他想通了,即使身体隐隐发热也不会强来。 难得如此美妙时刻,张丰唯几乎要呻.吟起来,心底更有强烈的掠夺欲.望,想要扒开丁泽的伪装,侵入他的身体,把他据为己有,摊开手让丁泽脱衣,右手臂直愣愣地一点忙也帮不上,真想好好抚摸过丁泽的每一寸肌肤,眼神一扫就能看到两人的下半身蠢蠢欲动,但是不行,时机、地点都不对,张丰唯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舔舔干渴的嘴唇,按捺住男人的渴望,配合着丁泽的动作脱衣、洗澡、穿衣…… 丁泽的耐心前所未有地好,做起这些照顾人的琐事有条有理不见他有什么不耐烦的表情,这让张丰唯大开眼界,比起上回生病时喝杯水都要自己端的待遇好上很多,弄得张丰唯心底冒着欢愉的小泡泡,又多少有点害怕这是临刑前的小甜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情窦初开时的各种白痴反应,张丰唯似乎直到此刻才开始有感受,眼神很亮,很是顺从。 “没有电吹风,先别这么快躺下。”用干毛巾擦了三次头发,丁泽有点皱眉地说,对于张丰唯的体质,他始终不太放心。 张丰唯完全不在意,退到门边等丁泽自己也冲过澡换上家居服,才一起回房,路过客卧时,张丰唯特意咳了一下,哼哼几声,丁泽哪里猜得出他的小心思,倒有点紧张他是否会感冒,忙问了起来,张丰唯悄悄低头咧嘴笑了,看看谁还敢觊觎自己看中的人,最好江羽趁早死了这条心,不然有好受的,在强烈的独占欲这一点上,张丰唯从来不会藏着掖着,是自己想要的,使尽手段也要弄到手,客卧里还真的响起一点声音,张丰唯又咳了一下掩盖自己的得意,回答说只是有点口渴,嗓子发干。(.) 丁泽想起进来这么久,还真的没给张丰唯倒过水喝,酒是肯定不会有的,把他先推回房间,自己转身去厨房重新弄了温水回来,张丰唯欢快地接过,还真是口渴了一下喝光了一杯水,刚洗过澡脸颊上带着抹淡淡的红晕,额发软软地贴着,温和沉静,目光清澈明亮,这样的张丰唯犹如张开外壳的河蚌,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在丁泽面前,不做任何防御。 丁泽的目光深不见底,接了空杯子出去再倒了一杯过来,顺便把香烟打火机什么的都弄了回来,来来去去地房间也不是很暖和,想了下他把张丰唯的身体裹得像个茧似地,让他靠着床头坐着,隔着厚厚的被子也能够感受到身体的热度,明知道只是心理作用,丁泽还是觉得饱受吸引,让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妥协、沉沦,直到无路可逃。 长长的时间横亘在他与张丰唯之间,心口的执念还是没法放下,那就总要掀开,只是不知这一回,能够得到怎样的结果? 是时候了结了,丁泽酝酿了一会儿,也上了床双腿交叉盘坐与张丰唯对着,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弥漫口腔,他的声音低沉,在宁静地黑夜里穿透时空似地有种诡异的震荡,直透人心。 “张丰唯,你说喜欢我,认真的?”丁泽那双仿佛蕴含了无数秘密与心事的眼眸再认真不过了,显得如此动人心魄,黑黝黝的双眼倒映着张丰唯的身影,显得如此专注,却带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抚平的哀伤。 张丰唯毫不犹豫点头,身体动了动抽出左手,摸上丁泽的眉心,那里似乎有看不到的皱纹:“认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再也不会像喜欢你一样去喜欢谁,或许第一次见到你就注定是这样。” 难道是一见钟情? 张丰唯猛地一颤,觉得这调子太文艺,还有点浪漫过头,李勤可是说过自己这个大少最不适合这种调调的,但看到丁泽如此谨慎询问怎么好像心头甜得发腻?第一次见丁泽时他只想着怎样捕猎一个让自己惊艳的男人,想要对方臣服在自己的身下,想象着如何撬开他的身体,光是想象就足够那时候的张丰唯身心沉醉其中。(.) 到了今天,两人也不知滚过多少次床单了,彼此身体契合度极高,在上在下显得不那么重要,张丰唯早已食髓知味,这样强壮的骨子里不可一世的男人开始认真考虑与自己在一起,心口不由嘭嘭直跳,想要完全占有丁泽的心思一点都没有淡去。 丁泽的眸光晦涩不明,并不见被告白的欣喜,张丰唯心头一沉,这情形诡异得很,他怎么有种做错事的心虚?呸,从头到尾小爷就没有对不起丁泽,心虚个毛啊,最多无非是他父亲那一条命,但那也不能怪自己吧,难不成丁泽并未放下父仇之恨? 如此重要的事情陡然想起,什么告白的忐忑,旖旎的暧昧全没了,张丰唯完全忘记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命呢,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要是丁泽过不了这关,那不是徒增笑料? “我知道了。我可以试试。” 这句话不那么让人满意,却如天籁之音灌耳,张丰唯手心满是冷汗,左手很是无力抽回时,顺道抢了丁泽的烟,狠狠吸了一口缓解身体的发软,烟圈喷在丁泽的面上,感觉心跳平缓一点后,故作平静地埋怨:“就不能爽快点承认啊,看我笑话很好玩?” 丁泽重新点燃一支烟,把烟灰缸放到两人之间,意味不明地摩挲张丰唯绑着的手臂,“不是看你笑话,我觉得你不错,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和你相处,不是试试看能否看中你。” 咦?惊喜是不是来得太快? 这可是丁泽头一次正面回应呢。 张丰唯有点懵,尽管一直自诩自己是魅力足够,钱财足够大好青年,但在丁泽面前这些条件还真没什么分量,想来想去也许还是这具身体最得丁泽的喜欢,在床上的技巧,即使是在下面那个,也没几个人比得上吧,看样子不止是自己沉浸在滚床单的巅峰快乐中。 丁泽从他闪烁的眼神里看出他的狐疑,也不去解释这其中的因缘,就这样试试看,如沐风说的是生是死总要有勇气再来一回,“不用想太多,不管我看中你什么,都是你自己。” 这话也不算动听,偏偏张丰唯觉得挺自豪的,哪怕只是身体的契合,只是床上技巧也是自己的本事!其他的有的是时间慢慢磨。 “你爸爸的事情真的就算了?”张丰唯心落下一半,另一半还是想要个明确的答复,他可不想这条命成为肉刺时不时出来扎上几针。 “你把自己赔给我,正好。”丁泽却是垂着头弹烟灰说,隐藏了一些什么,他的疑虑越发深了,等会儿肯定要问清楚到底张丰唯还记得什么。 “好吧,我也这么想过的。”张丰唯笑了,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得意地蠕动几下,解放小腿,抬起脚趾勾勾丁泽的脚底板,丁泽脸上手臂胸膛都是偏古铜色的肤色,只有脚板显得嫩白不少,想来是他常年穿厚重靴子的缘故,张丰唯心猿意马总忍不住想要挑逗,男人就是这么可悲,动了欲念没得到释放的话,总也压不下去,从丁泽坐下来开始他就在找寻机会了,这会儿感觉那处脚心细微地颤动,玩得更带劲,和预想中一样敏感啊。 半残人士张丰唯玩得起劲,也不在乎自己过山车似地心情,一放松就想着引诱丁泽失神,反正这是自己最大的优点,在丁泽面前他觉得自己的智商直线下跌,原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丁泽看中的,那些如小斌所拥有的睿智、坚韧、精明等好品质自己都没有,那就要更加放大身体的魅力,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何况丁泽还承认了呢。 男人的欲望总是赤.裸裸的,丁泽额头沁出汗来,小腹处火烧火燎窜起电流的快感,对自己一再轻易被张丰唯撩拨动情而颇为无奈,超强的控制力终于还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丁泽很快控制住脚部肌肉,绷紧后纹丝不动,看上去没受影响,上衣衣摆正巧搭在大腿上,曲腿坐着掩盖了裤子上顶起的小帐篷,丁泽决定今晚还是随便说说,这样下去怕是谈不成什么,或许就不应该谈话了,来点庆贺的“仪式”才是张丰唯最想要的吧。 这人总是如此坦白,笑也好哭也好弱懦坚强总是能够一猜即透,丁泽几乎弄不懂这还算不算儿时带来的影响,心里面幼时的张丰唯模样有点模糊,长大后这个烦人精一样的张丰唯渐渐清晰起来,唯一不变的是一双眼睛,梦里不知梦到多少回,闪烁着所有的依恋,原以为再也回不到过去,却发现现在也有着同样的更加炙热的爱慕,只要自己敞开心房重新接受就能拥有。 张丰唯玩了一下没看到反应,悻悻地抽回腿嘟着嘴,水润润的眼睛带着情动地渴慕,乖乖地等着丁泽的下文,他能感觉到丁泽心理并不是特别高兴,还有点走神,却不知道原因。 “我给你说说我的事情。”丁泽看他老实了,赶紧开始说点什么,酝酿了不少话题全废了,对张丰唯就没必要慎重以对,能说多少说多少吧,来日方长。 丁泽也没注意自己的改变,态度有着越来越纵容宠溺的趋势,看到双眼猛然变得灿烂的张丰唯,好似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眼巴巴地看过来就差摇尾巴说我在听你快说了,丁泽心头一软,绷不住正经的模样放松下来,目光里满是怀念与不可错认地温柔,撇开因为多年前彻底心死时受伤导致的偏见,此刻的张丰唯与心底深处的张丰唯毫无二致,这个认知蓦然击中丁泽撩开一角的心伤和悸动,让他神色更见温和,坚硬的形象外如披上温和的光芒,血肉丰满一下真实起来。 张丰唯心神震撼,虽然不理解但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莫名拉近了,好像只要伸伸手就能够抚摸到丁泽的心房,这种冲击到灵魂去的共鸣,张丰唯第一次感受到,顿时狂喜起来,却又小心翼翼不敢打破这氛围,生怕一点点声音就能破坏掉,时间再长一点,张丰唯期盼地安静坐着,不再毛手毛脚撩拨什么。 爱恋,张丰唯从不吝啬直面自己的心,他终于知道最触动心怀的是什么了,就是这份无意识流露的温柔,掩藏在丁泽强硬作风下的温情,非要瞪大双眼用心捕获不可,太熟悉了,越想越觉得好似来自灵魂深处的记忆似地,难怪他总觉得在丁泽面前做什么都肆无忌惮,笃定丁泽会包容自己的一切,到了今天才知道这份包容真实存在,真是个大好消息。 但,张丰唯又有着深深的疑虑,惶恐不安也随之到来,肉欲真的能够让丁泽这样的人沉沦吗?这熟悉感从何而来,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凝神注视着丁泽,张丰唯有信心加强了解后,可以成为丁泽喜欢的那种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空格君的地雷o(n_n)o,怎么没有名字啊? 不想到文章后面翻找作者回评的,可以查看顶头读书-->发评记录就可以看到作者或者其他人给你评论的回复哦o(n_n)o 早年混论坛的幽幽各种版聊欲望爆棚,狂汗~~ 这一章写得很慢,不太好阐述两个人心理的变化,丁泽认真想要再给自己和唯唯一次机会,而唯唯开始接触真实的丁泽,肉.体不会是一份感情的奠基,灵欲是不可分割的圆,后面的章节要来一次不一样的h,咳咳,来点鼓励哈~ 75 75.无下限的节操 丁泽不习惯找人倾诉,轻咳了一下有点难为情,毕竟从小就被教育要坚强,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丁家男子汉,要能够成为所有人强有力的依靠,腰背挺直着,坐着也像青松一般沉稳,收回有点飘渺的眼神,丁泽开始说话。 “我爸死的那次任务是围剿毒贩,二十几年前我国的特种兵力量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和国外特别是拥有新式武器的武装犯罪分子差距比较大,正值改革开放时期,各种钻营的人冒头,只要来钱什么事都敢涉及,这批毒贩胆子也大,他们的线路从沿海潜伏进来一路北上,大本营就设在帝都,背后有高官富商狼狈为奸。我爸接任务后派了好几拨人卧底,都被收拾了,一个都没打到最核心,我爸看到这么多人都折了,不忍心还是复出亲自做卧底。哦,我家的事情很麻烦,今晚不说,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我长大的地方再解释你听。他用了两个多月就打进内部,原本制定的计划因为你家要求以最快速度救你的关系被迫提前,发生了点意外死了,任务完成大半,这条线灭掉了,不过主要头子跑了。” 即使丁泽的声音不疾不徐,沉稳有力,张丰唯还是觉得不适应,难受得很,丁泽越平静他就觉得呼吸越不畅,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尽量不打扰丁泽的回忆。 “那时我还太小,叔伯们不给我发表意见的机会,自行定了复仇计划,江叔就是其中一个,他是小羽的爸爸。江叔擅长潜伏和搜集资料,但对方躲回金三角老巢中,更是对陌生人敌视得很,江叔一去就去了很多年,五六年才融入进去,到了第八年开始传回有用的资料,那年我十六岁了,制定了暗杀计划,带着一批人潜到金三角。这回干掉了两个,最主要的刀疤狼还是没杀成,提前惊动他跑掉了,江叔的身份暴露,被刀疤狼抓到打成筛子去了四肢丢在我们一个据点面前……” 握住张丰唯安慰性送上来的手,丁泽并没有停,“小羽他妈妈身体不好,男人常年不着家,感情也不好,不过江叔不让儿子接触我们的事情,所以我的身份小羽是不知道的。国安里面很多人的抚恤金总是要变着法子发放,各种方式都有,小羽家的我用保险金的方法支付,他妈妈看病用不少钱,确实是我个人贴的,看来还是不够用心让他们无法安心接受。小羽误解的那段时间,我人太累了从他家出来没怎么警惕,还让个小屁孩跟踪成功了,难怪沐风那时候气得发狂……” 丁泽那段时间高频率出生死任务,每回都是费尽手段才能够有命回来,现在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还,近两年他很久没走在死亡边缘了。 “所以对小羽我总觉得亏欠,每年尽量去看看他们,不过他的人生要他自己走,江叔是个硬汉子肯定也不希望他没有担当,他的问题我会和他谈谈,至于怎么决定是他的事情。”丁泽顿了一下,大拇指摩挲着交缠在一起的手,“你听了他的经历,有没有感触?唯唯,你不能一味躲在张家的庇护下,我要你睁开双眼看清楚这个世界,钱权不能代表人生的目标,有钱也好没钱也罢,起码你要珍惜这一生,总要有点自己的看法,做点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说说看,唔?” “你想要我愧疚?”张丰唯吃不准他的意思,话题转得太快他一下还没适应,总觉得丁泽有意略过他爸爸死时的过程。 丁泽有点失望地缓缓摇头,或许自己要求太高了,张丰唯已经被张家彻底溺爱成了毫无原则不明事理的贵公子,就连思索一下平凡人的生活都不行,以后真的能够和自己过日子? “我说,你不能嘲笑,以前那些话就算了,我说得不对你可以教我,但不要讥讽。”张丰唯反手紧紧抓住丁泽的手掌,只愿能够让他不要再摇头,这么轻微的否定比利刃穿心更让人感受到钝痛。 “说吧,我不会那样做了。”丁泽安抚地靠前吻了下张丰唯的唇,没想到那些话竟然留下这么深刻的坏影响,覆水难收,他想着以后尽量还是控制好脾气。 张丰唯趁机俯身向前,把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扫到地下,挣开被子,额头搭在丁泽的肩膀上,闷闷地说:“我没想到有人的生活这么艰难,你相信我,江羽说我知道他被拍照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在学校和毕业后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同,身边都是那一帮人,曹军他们和我也一样,大把时间大把钱供玩乐。我家里的事情不让我插手,他们都说只要我玩得开心就好。那些……那些人,就是一起玩的其他人,李勤总会给补偿的,也没见谁不乐意。按江羽的说法,不乐意的人看来还是有的,不过是没在我面前表现,也没人告诉我会过得这么惨啊。” 张老爷子脑子进水了吧? 丁泽莫名地气愤,想着身居高位的几个老头,还不知道自己等来的是什么结果,虽然中途曾经因为张丰唯的失约改变了一些走向,但大体方向还是一致,有什么突变也是这两年,会不会牵连到张丰唯呢?真不是个好时机,张老爷子也太不省心了,到底想要闹哪样?丁泽的暴虐蠢蠢欲动,不管是谁,想要在自己的部署下伤害到要保护的人,那也只能等着阴魂不散的报复! “他们总是捉弄和你有过身体关系的人,这你知道?”丁泽不想说得这么直白,可总要有人点醒张丰唯,他不介意做这个黑脸,错过了那么多年,这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知道啊,一起玩嘛,玩来玩去没意思了他们有时候就滚一起,不过没人敢打我的主意,我对他们也没兴趣,慢慢的就变成这样了。是真的没看到谁在我面前闹不开心,我看个个都很享受。怎么想到我都离开一年多了,他们发的什么疯还在胡闹……”张丰唯只好解释到,对于这帮家伙的不节制也开始气愤起来,都说了你情我愿才玩得爽快,强迫什么的太没品了,肯定要好好想想办法与这些人彻底了断,最好还给他们来个深刻教训,否则还不知道以后要背多少黑锅,像江羽这样失控的人会不会再出现? 他倒是忘记了即使有被强迫的人,也有李勤方力强等人暗中搞定,当然不会有人敢在他面前闹脾气搞事情。 丁泽简直无话可说,就知道张丰唯原先混的圈子没一个好东西,除了浪费国家的米之外,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多少人为了生存兢兢业业,艰难求生,这批纨绔子弟却耗费着钱财胡搞,这样骚扰江羽的事件再次刷新他的忍耐度,如果面前不是张丰唯,他真的会甩手就走,多少兄弟的命都丧失在保护国家与人民的任务中,但既得利益者的后代们却在后方做着不能容忍的坏事,改变不了又不愿同流合污,丁泽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几乎没有耐心再谈,并非针对张丰唯,而是长期困扰他的错位的使命感。 “你也知道是胡闹?既然知道就……” “喂!你说过不会嘲笑我的!”张丰唯怒了,自己在这里剖心自省,用不用这样教训人啊,抬头怒视着,眼睛好像在冒火,亮晶晶的好像一只被激怒的小老虎一样。 丁泽的呼吸一下紧促起来,他需要点别的来平衡被勾起的混乱,手掌不由分说捏住张丰唯的下巴吻了上去。在魔都那段时间,张丰唯常常到房间来引诱自己,时不时也会迸出一两句喜欢的词,都是在滚床单的过程中,一结束往往就会分开各睡各的,哪怕张丰唯偶尔昏睡过去,丁泽也会把他抱回房,一心只想尽快撇清关系。 但现在不同,两人之间难得的温情流露,随意交流的氛围,张丰唯更是表现出张牙舞爪的霸道,一些欣喜急切,再认真不过的神色,纯然信任的气场,每一样都撞入心中最温暖的地方。 “这些烦人的事情明天再说,现在我们做点快乐的事情。”丁泽掀开被子侧身俯在张丰唯的左边,把他拥在怀里,不再隐藏自己对这个人的占有欲,这一步走出去,丁泽相信彼此都没有机会了。 他不会再给张丰唯任何逃离的机会,这是张丰唯自己送上来的,再也不会心软地放弃,哪怕张老爷子出面阻拦也不行,一起生一起死,这辈子总有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床也是旧的,席梦思好似承受不住两个男人的重量嘎吱嘎吱作响,这声音在谈话声停了之后显得尤其暧昧,张丰唯几乎觉得自己身在天堂,哪里还听不出丁泽的言下之意,身体马上燥热起来,血液犹如岩浆一般滚烫,流遍全身,每到一处都带动着炙热的,迫不及待翻身时不小心碰到右臂,痛哼出声。 丁泽的声音不再是只是低沉,多了几分暗哑,眼神更是瞬间幽深,“今晚你别动,手要养几天。” 要动的地方少一边手臂没问题,张丰唯想回应说,就被丁泽叼住了唇瓣,一口重重地咬上来,急切得带着点惩罚的味道,正对着的双眼让他有种面对狼的感觉,凶狠的,暴虐的,撕碎一切的疯狂蕴含其中,在最深处,张丰唯看到了疯狂之下的温柔,并且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 一阵啃咬过后,张丰唯几乎就要尝到血腥味了,他马上挣扎起来,不能见血的,这家伙真是个野兽派,刚反抗丁泽就变了动作,接下来是清风细雨地安抚摩挲,磨磨蹭蹭的绵长的吻让人更加难耐,也不管这细腻的吻好似膜拜般神圣,张丰唯感觉要爆炸了,上半身被紧紧锁住,好不容易才趁机膝盖抬起蹭了几下丁泽的胯.部,双眼喷着火催促他赶紧动手,以前也没见丁泽这么磨叽,□还是畅快点好。 “别急,我们有很长的时间。”丁泽说道,今晚他想要兑现诺言,二十年前许下的诺言,不需要太过于激烈,只要两颗心贴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抽得开不出新章节,我实在疯了,加更等抽完了再说,字母君下章吧,想想还是凑合一下算了,大环境不让写真是泪流~~~ 加更如果章节能创建就发,目前欠着倾月舞长评的一章,我记着呢~~ 76 最新章节 “丁泽,你这是……做什么……太难受了……” 张丰唯从未觉得滚床单也这么折磨人,硬得发胀的地方一再被忽略,似有若无地撩拨总是堪堪擦过,上衣褪到右胳膊处非常碍事,一不小心就会撞到,他真是又痛又爽,身上好像千万蚂蚁在爬,酥麻难耐,连声音都破音了。 “不着急,等一下会让你很舒服的。” 丁泽的双眼蒙上一层侵略性极强的光芒,想到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有着其他人觊觎张丰唯的身体,他就觉得无法忍受,以前可以视而不见,也知道张丰唯不会轻易付出感情与身体,现在却不行,只是听到张丰唯亲口承认他就按捺不住了。 他的手和嘴唇技巧地从张丰唯的胸前两点,刮擦着舔舐着沿着绷紧的肌肉一点点向下,感受着触碰下的肌肤快乐的颤抖,被撩拨起来的快感,丁泽加快动作轻重交换地揉摁着,“唯唯,你的敏感点真多,这里我喜欢,这里我喜欢,这里我也喜欢……” 每说一个地方,丁泽的吻或者手就落到一处,耳垂、指尖、腰腹大腿根部……一直向下,略过最中心的硬棒,继续沿着挣扎不停挺起的腿部向下,来到膝盖弯,带着魔性的手掌划出一道道红痕,掌心刺刺的薄茧拉出几条线似地,引导着神经触感一层又一层累积起快感…… “啊……泽……”张丰唯忍不住呻吟出声,一边脚心被指甲有时轻有时重的刮擦,另一边的脚趾却被丁泽含在了嘴里,张丰唯蜷起身子微微昂着头,一眼就掉进丁泽的双眸中,没顶在他带来的疯狂欲海里。 丁泽眼眸暗得如黑洞一般,汹涌地狂潮来多少都没法填满,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吻遍唯唯全身的任何一处,烙下自己所属的印记,拉直对方曲线勾人的腿,从脚趾到掌心再细细密密地一路吻上去,张丰唯软得像一潭春水,不是没人曾经做到这个地步,但没有人像丁泽此刻的神情,仿佛自己是他唯一的珍宝,竭力取悦着自己,但还是不够,这样太细腻了,张丰唯忍不住要哭,前面也好后面也罢,倒是快点来一发。 “操,丁泽你快点!”张丰唯破口大骂,不上不下的好似卡壳的机器,生理泪水都被逼出来了,左手被强行压迫在自己身后,右手不能动弹,不然他就要反攻了。 “这样就忍不住了?”丁泽把他的双腿往两边拨,满意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这个人从里到外都是他的,“好戏还在后面呢,今晚给你个难忘的夜晚。” 丁泽兀自按照自己的节奏来,直到确认张丰唯每一处被他抚摸过的地方都被好好疼爱过——鲜红欲滴的唇,饱满挺立染上绯色的胸前两点,密密麻麻地一片粉色紫红色的唇印的身体,蒙上细密的咸咸的汗珠,好一具充满魅惑的身体,装着他心心念念牵挂过的灵魂,这一刻终于属于他了。丁泽直到此刻才满意地解开张丰唯的左手,身体半趴着回到最需要爱抚的地方,眸光深沉暗黑,仔仔细细看过张丰唯的小弟弟,挺翘着从又黑又密的丛林里伸出来,怎么看都像迫不及待等候爱抚的样子,指尖磨擦了几下头部,立刻敏感地流出几滴液体,看这饱受忽略之苦的已然要变色的棒子,丁泽启唇深深地含了进去,用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包裹住。 深深的叹息从喉咙涌上,又被吞进来的凶器堵回去,丁泽眼眸略带疯狂之色,细看的话微微发红,闪烁着某种狠厉的光芒,动作却轻柔如情人的呢喃。 终于实现了当初的诺言,只是不知你何时才会苏醒,我的爱人。丁泽敛下眉目,专注地开发这项独留给一人的福利,此刻的他不过是臣服在心爱之人魅力下的一员,和任何一个坠入爱恋中的人无不同之处,可他什么都不会说,如果张丰唯记不起来,那些约定就永远只留在自己心中好了。 张丰唯被折磨得□,总是紧要关头丁泽就略过去,一次一次循环,这下真是倒抽一口冷气,舒服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所有堆积的难受渴望全都涌到一个地方,全身血液直直冲击而去,吞吐了一次就硬生生又胀大一圈,丁泽灵巧舌尖勾撩着突起的筋脉,更是在敏感的蘑菇头环圈上来来去去地吸吮摩擦,两个囊袋被辣的手指翻来覆去地揉摁,张丰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放肆地控制自己的感觉,有种被掌控生死的惊悚感觉,偏偏快.感一波一波如怒浪拍岸挡也挡不住,左手不受控制一把抓住丁泽的头皮,短短的头发实在没处下手,他只好更加用力的张开五指按在丁泽的头上,又想要把丁泽的头拉起来再放下来得更猛烈些,到底怎么做才好矛盾得都不像自己了。 “泽……嗯啊……太舒服了……泽……啊……快点……”断断续续地要求,追寻着最原始的律动,张丰唯几乎失神地享受,完全不记得自己说着什么。 丁泽毫不犹豫用上深喉,既然给予,他从来都舍得给出最好的,更深的吸吮,更灵巧的勾撩揉摁,偶尔手指来上一击揉拧,让张丰唯抖索一次又马上给他更强烈的刺激,所有前戏堆砌的快感,层层叠叠,终于把张丰唯送上了天堂,只有自己给他的不一样的天堂。 喷涌而出的乳白色液体,一滴不剩全卷入丁泽的嘴里,吞下去一些剩下的他一下覆上张丰唯张开喘气的嘴,让带着腥气的精.液在彼此口中交融,化为一体,再分别落进两人的腹中。 张丰唯是又羞涩又高兴,丁泽做到这个地步他才真的有了真实的感觉,想想最初几次丁泽很是抗拒亲吻,但一想到自己失态地享受高.潮时,丁泽还带着清明,他就觉得难为情啊,再怎么说都是万花丛中过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丢盔弃甲了呢? “接下来是我的大餐。”丁泽抚摩着张丰唯的眉心、眼睑、鼻尖……指尖传来阵阵眷恋,让张丰唯心头酸涩又幸福,彻底失去对抗的力气,乖乖把自己送上去给人吃掉。 顾及着他受伤的右手,丁泽没玩什么花样,不过也没给张丰唯一份干脆的爽快,进入之后慢慢享受,就像吃西餐的优雅闲适,愣是享受够温柔碾磨的乐趣,在张丰唯地强烈要求下才恋恋不舍地一起颤栗着释放…… 身体还连在一起,余韵还未消散,丁泽抬起半身与张丰唯额贴着额,一字一字说:“唯唯,我再也不会放手,如果你哪天退缩,我会亲手了结你的命。” 一股阴寒从尾椎骨直窜脑海,张丰唯顿时一个激灵吓醒了,傻愣愣看着这个刚刚还万般柔情放□段取悦自己的人,下一刻就化身恶魔以性命威吓,他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伪,脖子凉飕飕的就像架着一把利剑,只要苗头不对立刻就会斩下来。 霎那间,张丰唯想到第一次见面直到现在的无数画面,他一直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被丁泽吸引,好像此刻终于清楚了,又好像没有明白,但不管怎样,这样的丁泽不会让他害怕,他是被吓到了,却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比□的高.潮还要癫狂的亢.奋,灵魂都颤栗起来。 “你是我的,你也逃不掉。”张丰唯嗓子刚才叫哑了都没注意,此刻说话就像好几天没喝水似地干巴巴的声音,一点都不够性感,但语调里的霸道一分也不少,执着的人有时候也挺可怕的。 丁泽点点头,很满意他的回应,达成一致就好,他不想哪一天会看到张丰唯做出愚蠢的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还敢撞上来,那就要有觉悟才行。 忘情的两人谁也没记起旁边卧还有个外人,丁泽拉着他到浴室简单做了清理,已是凌晨三点多了,丁泽倒还好,张丰唯实在熬不住了,这场床事远没有以前的激烈,但比任何一次都耗费心神,一挨着枕头他就昏沉沉睡过去了。 丁泽摸摸他的头发,原本干了后来又出汗弄湿,现在是半干不干也没办法,要不是有江羽在,他也不会选择这处房子,好在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意料之外就是结束前还有机会留下他的人。 白天接到的电话让丁泽好一阵困扰,他还没来得及部署,电话里涉及到的人大清早就出现自家门口,真是令他大感意外。 两个霸气十足的男人气场全开,隔着一道镂空生锈的防盗铁门凝望,屋内的丁泽只搭着件睡袍,□的胸口处肌肉凝结蕴含着狂野的力量,一点都不害羞地展露着,门外的张丰斌衣衫整齐,深灰色的西装笔挺,春寒陡峭的早晨他连一件风衣都没穿,气势收敛在体内,双眼如炬毫不示弱。 “我给唯唯送东西。”张丰斌先开口,直接省去寒暄,他们之间用不着这份虚伪,张丰斌把丁泽看作强劲对手,并不会小觑而轻视。 丁泽眉心狠狠蹙起,一瞬间又绽开微笑,完美的阳光笑脸,一个淡然的笑容,就令他看上去像邻家大男孩般爽朗,简直犹如百变魔君一样恐怖的气场控制力。 “进来吧,没想到惊动了张二少,昨夜可是一刻值千金,难得你来得这么早。”丁泽拉开铁门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对他的讥讽,张丰斌没理会,陆舒曼怀孕的事情本来就没特意遮掩,有心人自然能够猜出只是一场商业联姻,陆家在军方背景不够深,倒是有点道上的势力,张家根正苗红,军政商三界都是巨头,强强联合本就是平常事。 这种挤兑实在小儿科,张丰斌更在意丁泽身上几枚印子,他的肤色深不容易留下印记,那几枚一看就是特意咬上去的,张丰斌更是了解唯唯的一些习惯,别看唯唯以前天天玩,其实很挑人,更不会对谁保持长时间的兴趣,与其说看中谁,不如说总是对着一个人容易腻味才换来换去。 还有一点是上次张丰斌想不通的,但刚刚丁泽的笑脸一下解开了他的疑惑——张丰唯一般总是寻找相同类型的人,阳光帅气气质健朗的小伙子,而刚刚丁泽的笑脸恰恰是这类气质的精品。 也不知道唯唯是否清楚这是最接近他本质的一种气质,找床伴却找与自己相近类型的,为这事情张丰斌还特意询问过心理医生,可惜没得到什么有帮助的答案。 紧随其后进来两个人,一个拎着两大盒食盒,一个拎着两大箱子东西,食盒放到餐桌上,箱子放在厅地板,两人就轻手轻脚出去了,还很有礼貌把门轻轻带上了。 “这些是唯唯平时喜欢吃的东西,外面不干净的东西他吃了肠胃会不好。这箱子里都是他的生活用品和衣服,李勤他们收拾的,他们也不放心唯唯在外面乱用粗糙的东西。” 一席话处处指明丁泽与张丰唯之间的差距,张丰斌没有盛气凌人,说的全是事实,他这样盛装站在厅里,就好像天外来一般突兀,更加彰显此处的寒酸。 丁泽还是笑着,不恼怒也不反驳,有人送上门来么,他就收下,只是更让丁泽在意的是张丰斌从何处得知的消息,不顾新婚第一天就跑出来,他没忘记大家族里面规矩多,似乎这天需要做不少事情吧?哦,这么一想唯唯是不是也要回去? 呃,他们两人好似都忘记这茬事了。 “东西很多,丁先生不妨也吃一点,昨晚辛苦你照顾唯唯了。”张丰斌目露精光,他绝对会把唯唯带离这个男人身边,唯唯哪里也不能去,只能留在张家,留在自己身边,张丰斌要看着唯唯娶个喜欢的女人,养一堆小孩,快乐的过完这一生。 “这是我的分内事。”丁泽趿拉着拖鞋慵懒地走回沙发处坐下,拖着腮帮子回话,饶有兴味看到张丰斌一闪而过的怒意。 只听传闻他们三兄弟里老二冷酷无情,但对兄弟很不错,张丰唯和老三不对盘,几乎见面就吵架,但张老爷子也很厉害,几乎是废了唯唯成全了他们的兄弟情谊,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最厉害的是这个老头竟然舍得放弃政界的大权,交给了旁系坐镇,连丁泽都看不穿老头子的打算。 张丰斌无意争口头上的输赢,同样优先地落座在沙发上,自在得好似在自己家里。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打量着似乎绕不过去的对手时,门嘭嘭敲响了。 丁泽抚额,阿生这家伙嗓门大力道大,从来不按门铃。 “啊?早餐弄好了?老大,我还特意多蒸了包子,怕鸡蛋饼和小米粥不够吃……”阿生两手满满,又是锅又是饭盒的,陈奇跟他后面拎着两大袋生鲜菜,冰箱里可是空空如也正等着他们填充呢。 “我还饿着肚子呢。”丁泽下巴一指,阿生笑呵呵拎着东西进来了,不过一脸八卦模样看着张丰斌,丁泽一看就知道他想什么,张丰斌和唯唯长得并不太像,但那种大世家精贵养大的精致优雅如出一辙。 张丰斌云淡风轻看着两名彪悍的人做着家务事,这让他想起总是什么都准备好的程程,吃的用的喝的穿的……外人估计也想不到行事阴狠不留余地的程程做家务也是一把手。 “砰砰砰……”一阵敲东西的响声,丁泽立刻起身就走,是张丰唯在敲,这家伙真够直接的,不过一大早外面也实在忒热闹了,还想着能够让张丰唯多睡一会儿呢。 就在他进门的时候,同时听到卧的门吱呀一下打开又飞快关上的声音,丁泽回头对阿生说:“让小羽洗漱出来吃早饭,你顺便给他换换药。” “丁泽太吵!”张丰唯收了左手,一把捶在床上,没睡够真是烦人,睡到自然醒可是他人生的福利之一,就是在魔都工作期间,他也都是自己调整生物钟起来而不是被吵醒。 丁泽无奈一笑,“你自己决定起不起,张丰斌在外面,一大早就来,怕我吃了你呐。” “啊?怎么小斌又来了?打起来了?”张丰唯迷糊得很,下意识就问,手忙脚乱就要起床。 又?丁泽挑眉,立刻明白是大年夜那次,第二天一早不就是张丰斌么。 “他给你送吃的穿的,嫌弃我这地方太破。”丁泽调侃道,伸手扶了他一把,一晚上都是丁泽护住他的右手,不然好几回差点就让他折腾翻身压上去了。 张丰唯好似吞了黄连一样皱着脸,李勤他们又通风报信了?怎的一点自由都没有了?他倒不是对小斌不满,只是这种无论到哪里都有一堆人关注,一点小都会暴露于人前的羞恼,随着离开张家时间越长越来越不能压制了,以前是不在意,但现在与丁泽走到一起,家里人肯定不同意,可别做出什么事情才好。 感觉手掌下的身体一紧,密切关注他表情的丁泽马上明白他的担忧,神色复杂地把他扶起坐稳,说:“醒了就起来吧,今天你是不是也该在场?张丰斌大婚第一天,总要有点什么规矩的,你是老大。” “难怪我总觉得忘记什么事情,我妈说过我忘记了,哦,正好我和小斌一起回去。衣服带来了?”张丰唯头疼起来,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右臂,“这要不拆了吧,就几个小时,拜见完我就出来。” 生怕丁泽不同意,张丰唯睁大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知道丁泽吃这套,一示弱十拿九稳,果然丁泽想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张丰唯跪起身啪大大亲了一口,这日子过得真好啊,一定要把丁泽好好训练训练。 作者有话要说: 尺度尺度,咱留评撒花时表谈论字母君哦双手合十拜托啦o(n_n)o 这是倾月舞第三篇长评的加更,昨天发不出来,好在今天弄完了,希望明天晋江能够恢复正常。 (天津) 77 77.诡异的早餐对峙 客厅本来就不大,丁泽也没摆放电视柜电视之类占地方的东西,与他后来置办的公寓一样就是一套大沙发、茶几和墙面书架,总算是能够容纳这么多人。 餐桌原本在改造的小餐厅里,丁泽让陈奇把茶几撤走餐桌搬进来,省得挤不进狭小的餐厅去。 张丰唯任由丁泽进进出出忙乎,有种自己两人是主人,其他人全是客人的觉悟,心情一高兴左手刷牙洗脸都觉得轻快不少,刚才路过客厅他只微微向张丰斌颔首,笑眯眯地用着丁泽不知是否故意递过来的这里的东西,没去动两大箱子的物品。 对张丰唯来说,一切都是新体验,好似小孩子第一次出门参加夏令营的新奇,条件必然没有家里舒适,可架不住噗噗往外冒的好奇新鲜感,用什么吃什么不是主要的,和什么人在一起最重要,快乐简直要掀开屋顶冲上天去了。 张丰斌一直坐着,不意外唯唯一脸快乐的模样。在他眼里唯唯就是这个单纯的性子,被他认可的人不多,但圈进自己人范围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好,掏心掏肺对别人,不会去想付出之后是否有回报,真不像张家教导出来的接班人,当然他已经不具备资格了,想到导致这一切的源头,张丰斌胸口就焦灼压抑,赶紧不去想这些,而是审视着丁泽身边的每一个人。 江羽一出来张丰斌就猜到这人是谁,对于导致这场闹剧的人他当然没有好脸色,不过这种小虾米自有人收拾,他还不至于花费心思出手整治。另外两个即使极力隐藏,张丰斌还是暗地里警觉,这分明是具有特种兵身手的两个人,就这么大咧咧给丁泽使唤? 张家的保镖不少,部分是从小家族里培养的,大部分是接收退伍军人,以特种兵为主,其中明面上的不少都拨给唯唯,是以张丰斌更加知道这类人的底细,但很快张丰斌就确认这两个人不是退伍军人,没有军人身上的那股子浩然正气和纪律性,这两人随意性太强,多少有点无赖痞气,就好似古时江湖人的洒脱,完全个人主义的随心。 这类人不好打交道,与唯唯有种如出一辙的一根筋,认可你就会划到保护圈内,对外人同仇敌忾绝对狠厉,或许还是低估了丁泽的实力?张丰斌猛地冒出这个想法,脸上更加喜怒不形于色,丁泽越危险,要把唯唯不动声色带回去的可能性越低,原本还有点犹豫是否值得花费大心思对付一个国安的人,但现在不会了,尽快解决掉丁泽是当务之急,其他的暂时压一压。 张丰斌的紧迫感更强烈了,常年训练下来的直觉不会错,而他想要掌控一切的极端性格在此次意外表现得尤其明显,好在他在唯唯面前还能控制得很好。 这边搬桌子摆早餐,那边洗漱整理,也就是十分钟不到,整整六个人围坐在一起,浑然不在意的是丁泽、唯唯和张丰斌,坐立不安的是江羽,阿生和陈奇稍微好一点,八卦的心思更多。 “唯唯,这是一大早特意熬的骨头粥,放了点补药,不喜欢也要多吃点。”张丰斌径自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香喷喷的味道比阿生弄的丰富多了,两碟碧绿清爽的小菜,两碟酱菜,四道早茶点心,一小锅分量的粥,一大盒鲜奶,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张丰唯苦着脸盯着摆放到面前的药粥,又来了又来了,怎么还是摆脱不了见鬼的药补啊,对于小斌的好心他只好心底泪流,无精打采地说:“知道了。”左手拿着调羹拨来拨去,吞黄连似地好一会儿才塞一大口。 “慢点吃,别呛着。你看,我的分量更多,我陪着。”张丰斌也给自己盛了一碗,陪着张丰唯吃药粥,完全不管其他人什么看法,悠哉得好似在自己家里。 两人之间流露的亲昵是常年形成的,唯唯一点都没什么感觉,只要是与药相关,家里人能陪着的总会陪着,他也习惯了拖人下水。 丁泽挑眉后了然一笑,对张丰唯投来求助的目光视而不见,好似也不在意张丰斌那自然地照顾人的熟稔,至于心底怎么想只有天知道了。 阿生默默收回自己递到一半的小米粥,献殷勤没献成啊,脸色都憋红了。他们刚知道了张丰斌两人的身份,不过阿生还是更喜欢张丰唯,对于同样一看就很有钱的大款张丰斌无感,昨晚油子可是给了他任务,让他一定趁机多收集点老大相好的资料,丁泽可从没这样温和对待过谁,惹得丁泽烦躁了就是一顿暴揍,万一触了丁泽的底线抱头鼠窜都来不及,油子可不会亲自上阵,阿生这方面神经比较粗,完全不知道油子三言两语给他下套子,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但想来想去也只想到用自己的一手好厨艺拉近关系,陈奇就是一个吃货,帮不上忙。 丁泽伸手接过阿生装的粥,阿生呆呆一笑,赶紧又卷起鸡蛋饼递过去,丁泽瞥他一下,虽然是他们的老大,但以前可没这些个侍候人的规矩,他也不是需要人照顾的人,手背一抬把阿生的手腕挡住,自己拿起一个鸡蛋卷饼吃起来。 江羽夹在阿生和丁泽之间低头吃东西,昨晚一场大哭之后终于醒过来了,丁哥显得如此陌生,阿生两人也给他巨大的压力,一大早还多个张丰斌,和钱三在一起久了自然知道这个人比张丰唯恐怖多了,钱三说大部分招惹到张丰唯的人都是被这个张二少处理的,有些张丰唯根本不在意的背后嚼舌根,也都悄无声息被张二少处理掉,即使张丰斌从未正眼看过来,江羽也觉得危险,恨不得更加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丁泽右边是江羽,左边是张丰唯,再过去是张丰斌,桌子上的东西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精致的与大众的早餐形成鲜明对比,就连吃相都是两极化般,一边是安静的优雅一边是呼噜噜大口吃着,诡异地流转着什么。 好一会儿,张丰唯才注意到不协调的氛围,左看看右看看,说:“阿生,呃,还有这位,你们尝尝这个,小斌家厨子的得意之作,外面可吃不到,你不是要开酒楼,试试看。丁泽,你也不吃我家的东西吗?这药粥,他也吃点。” 这个他自然是江羽了,既然丁泽欠了江羽家的情,张丰唯大肚地不去想昨晚那些不愉快,小孩子口不择言,计较反而有份,不过张丰唯也不打算与江羽有再进一步的关系,陌生人是最好的距离,出了这个门,各走各的路。 当然,这小子最好别再用那种渴慕的目光盯着丁泽,想要觊觎自己的人,没门!张丰唯吞了一口粥,对于这种“敌人”,用钱打发是最好的,送他钱、学历、工作职位等等,哪怕丁泽知道也无法怪罪什么。 别以为自己不学无术,就只会恃强凌弱,张丰唯对曹军他们没品的做法同样反感得很,一群猪脑袋尽给自己抹黑,以前怎么没发现身边是一群猪一样的队友啊。 “分量可能有点不够,每人分点还是有的。”张丰斌取出两人份后把剩下的稍微挪了一下,慢条斯理享受着早餐,时不时给唯唯的碟子里夹点菜和点心,目光偶尔会阴沉地扫过唯唯垂着的右臂。 一桌人都没提起这档子事情,张丰斌半夜知道这事情时可真是气炸了,好几个小时才压制了心底的暴怒,嘱咐厨子准备东西,让李勤从唯唯公寓收拾衣物,然后打电话回大宅说好今天与唯唯一起回家,给唯唯打了掩护。如果不适理智存在,张丰斌真想把这事情捅到老爷子那去,自从张丰唯小时候被绑架丢失过一回,就没有再受过一次伤,要让家里人知道伤到了,别说老爷子,就是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的大伯和伯母都不会善罢甘休吧。 不过,张丰斌有自己的傲气,老一辈人会成为过去,未来属于自己,从小他就把唯唯当作自己的责任了,后来又有其他方面的考虑,就更加不会让人插手,丁泽,这个人张丰斌要亲自处理掉,是时候展示自己积蓄的力量了,何况今年老爷子开始放权,陆家也给了一份绝大的助力。 昨晚婚礼尘埃落定,张丰斌此刻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控中,剔除掉丁泽之后,就是程程这边的收网了。 来之前就知道会有好几个人,张丰斌特意让厨子准备的份额都比较大,他还不会让唯唯面上不堪,至于剩下的给谁吃,张丰斌不在意,唯唯要给谁就给谁,这些人不吃的话等下秘书自然会收走处理。 阿生眼睛一亮,就好似一个武痴看到新的武林秘籍,眼睛冒着闪亮亮的光芒,想吃又不好意思动手,张丰斌隐隐的敌意哪里逃得过他们敏锐的直觉,老大不发话他们权当不知罢了。他也不是没尝过大餐馆里的菜品,只不过早闻一些大世家的厨艺是不外传的,就不知道这些算不算了。 “都动手吃吧,不是外人。”丁泽率先舀了一碗药粥,对于张丰唯长这么大还没改掉的坏习惯见怪不怪,更有种时间停滞的感觉,好似回到儿时意外得来的那一个月的相处,比如他还是喜欢趴着睡觉,还是一吃药就会任性,还是一样的不管甜的苦的总要最亲近的人一起分享…… 不是外人! 张丰唯真是感激丁泽的豪爽,如果丁泽表现出抗拒小斌的话,他还真是为难。张丰斌则是手头动作一顿,立刻继续若无其事地吃东西,不是外人,可真敢说这话,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可看了唯唯显而易见的满足,张丰斌就不会破坏这诡异的和谐。 一顿饭吃完,阿生两人麻利地收拾着,该怎样还是怎样,暗流中的针锋相对都瞒着张丰唯一个人,就连江羽都感觉出不对劲。 “时间差不多了,我帮你换衣服,家里人都等着我们。”张丰斌抢了先机开口,其他不相关的人顿时散开。阿生打了招呼说中午过来做饭就与陈奇两人飞快开溜了,江羽哧溜一下赶紧回房,痛定思痛,他可不想真的失去丁哥,某些时候还是不要干涉的好,也知道自己没那个分量。 客厅只剩下三个人,张丰唯很是为难,终于看出点苗头,感情小斌还是没放开?他都结婚有孩子了,不会还那么固执一定也要自己和女人结婚要孩子吧?光是想象就够张丰唯起鸡皮疙瘩的,似乎再也记不起来和女人上床是什么滋味了,一时还真是找不到话支开谁。 丁泽打开箱子,很多生活用品,从男用护肤品、香水到牙膏牙刷吹风筒,再到袜子内裤一应俱全,另一个箱子是成套的衣服,平平整整摆放着,透明的薄膜包裹在外面,随意拎起一个木衣架,就能看到从裤子到内衫到外套有序叠着,真难以想象他们每天如此繁琐地穿衣,也不嫌弃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星-zy的地雷o(n_n)o,好久不见哦~~ 78 78.飞鸟尽良弓藏 丁泽快速翻了个遍,挑了套衣服和鞋袜,没给张丰斌再开口的机会拎了衣物推门进卧室,转身前给了张丰唯一个眼神,犀利的独占的不容抗拒的眼神,不动声色就把自己的意思表现出来。 “小斌你等等,我去换衣服,有丁泽帮忙就行了。你坐。”张丰唯看看也没个人送杯茶,让他自己去弄不太可靠,只好作罢。 “当心手,不要弄疼了。”张丰斌深深望了他一会儿才嘱咐一句,没有再坚持。 吁了一口气,张丰唯有点不太自在,不是懦弱惧怕什么,而是面对最亲近的家人难免赧然不自在,以前不懂事让小斌出面收尾无所谓,现在小斌都结婚了还让他大婚当晚为自己操心,闹到要小斌亲自来接,怎么看都有点丢人。 “等下尽量不要动右手,弄完快点回来,我让油子给你再包好。”丁泽给他解开束缚,看了下手臂没什么大问题,一点青肿,要说最疼的还是韧带拉伤,这个没办法只能强忍了。 “好的。”张丰唯也不希望给家里人知道,他可是担忧妈妈掉眼泪的,“我没想到小斌会过来。” 丁泽抬眼看他一下,这算解释? “没事,他来了也好,不然忘记要回去也是个麻烦事情。”事关部署,丁泽也不挑剔时机,一边帮忙张丰唯脱换衣服,尽量不碰触到他的右手,一边问道:“张丰斌,你对他放心吗?” 张丰唯抬头,握住丁泽的手腕,看他很认真的样子,同样很认真地点头回答,“放心的,他不会害我。我们家,怎么说呢,虽然爷爷很强势,但和别的家族比起来,爷爷这一脉下来的人关系不错,我们三兄弟没有利益之争。”张丰唯直接隐去二叔二婶这两个“异类”,毕竟是长辈,一生不得志难免会迁怒,这算张家的丑闻,何况牵涉到小斌凄苦的童年,他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丁泽拍拍他的手,让他放开手掌,继续着扣繁琐的扣子,深邃又犀利的眼神判断着真伪,又问:“张家的家业,你真的不要了?” 好敏感的话题! 张丰唯侧着头打量丁泽,在他的手的指挥下抬腿穿裤子,丁泽沉稳的手指让人感觉很舒适,没有那些佣人侍候时的谨慎小心,更不会有什么别有用心的小花招,就好像这动作他做了无数次,自然而然没有任何违和感,如果不是早已了解过丁泽的狂野力量,斗殴时的凶狠,张丰唯都要迷惑于此刻的温柔,把一头狼看作绵羊。 “回答。”丁泽的声音再次传来,没什么波动,可张丰唯就是知道这个答案很重要。 “那是小斌的责任。”张丰唯一直都很清醒,钱他已经太多了,家业随之而来的责任不是荒废年华的自己可以扛起的,“记得你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的时间都浪费掉了,这份家业除了小斌张家没人可以接手,不是我要不要的问题,而是我能不能。丁泽,我不能,也不怕你笑话,我扛不起来,也不愿意,过惯了随意的日子,天天做牛做马像小斌那样工作十五六个小时还没有休息日,我肯定受不了的。这有什么关系吗?我不缺钱,其实钱太多了也就是账户上的数字,家里给我准备了所有要用的东西,不够的李勤他们会安排,我好像真有点废了。” 张丰唯说着说着,讪讪地住口,谁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出最完美的一面呢,可惜他在丁泽面前从来都是最怂的样子,一次又一次出糗掉链子,就连现在穿个裤子还要人帮忙,之前理所当然的想法真是有点羞愧。 丁泽可不是为了打击人,更不是要看张丰唯掉落低谷的模样,直起身帮他拉上裤子,亲昵地揉了几下裆.部,拉上拉链,带了几分开解意味说:“不用急,以后慢慢学,谁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我只是要了解清楚你的感受,免得万一有事情发生判断出错。你有钱也不是错的,以后再想想肯定能有用上的时候,既然钱只是数字,不如把它们用起来。” “张家有难处了?”张丰唯很敏感,一下就抓到重点,如果是真的,他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不是,你爷爷那么厉害,谁能动你家。”丁泽按下心中的顾虑,张家不是有难处,而是张家的某人要出手对付自己了,原本他们几兄弟感情泛泛的话,丁泽收拾起来也容易些,年轻一辈人里面丁泽还真没有特别忌惮的,张丰斌最多只能算欣赏,不过,丁泽一辈子谨慎小心,不会让自己阴沟里翻船,谁又能肯定张丰斌就真的是表面这么点力量。 只是多了一层张丰唯的兄弟情,在这点上,束手束脚的丁泽感觉到棘手了,对于张丰唯在意的亲人,说实在的,丁泽的感觉非常复杂。 说好等拜见完还是回这里,张丰唯什么都没带走,和张丰斌两人出了门,然后打电话让李勤把见面礼直接送到张家大宅,也不用再过来一趟。 丁泽站在阳台目送他们的车子开出去,直到看不见影子,掏出手机拨了唐沐风的号码,电话响了两下就接通了。 “沐风,昨天有人买通关系拿到我在国安系统里面的部分资料,照片泄露了,基本确认是张丰斌动的手脚。” 唐沐风在电话那头声线猛然一沉,“他想干什么?!”凛然的杀气好似能穿过无线电波传达一样,一直监视着张家动静的他们竟然什么消息都没有,真是气煞了人。 “不清楚,不知道是张震水授意的,还是他自己的主张。”丁泽目光中仿若流光溢彩,层层叠叠的波动翻涌,从今日起他要做好时刻对上张震水的准备,没想到这天还是到来了。 “很重要的资料?怎么会留底的,不是都清空归零了?” “近两年经济案的资料,以前的他们的级别还碰不到,我都查不到了,兴许是真的毁掉了。唔,关键的是这次任务内容可能泄露了。”张丰斌给丁泽摆了个难题,这次的任务不仅仅是任务那么简单,刀疤狼前来,司家的幕.后到底是谁,都还未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丁泽也不得不承认张丰斌切入的时机太过重要。 “杀千刀的家伙,最好别被我们揪住什么把柄,这些资料唯一有用的是任务对象,损人不利己张丰斌也会做?真是个愚蠢的家伙,也不知道会给张家惹上什么麻烦,别以为有个免死金牌……”唐沐风收了话头,重新整理思绪,原本也预计这两年会出事,只是没想到是张家最先动手,这下麻烦了,早知道就不怂恿丁泽接近张丰唯了,啊,这下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做事要束手束脚了。 丁泽听着他发牢骚,并未受影响,“我猜是张丰斌个人的行为,唔,可能与唯唯有关系,他的一些做法我一直看不懂。打电话给你是告诉你这段时间不要到我公寓,加大投入全面跟进张家的产业链,看看他整合的项目有没有地方可以利用,适当的牵涉一下他的注意力,另外,启动项目吧,没有意外的话,你就选张丰斌好了。” “嗯哼,你这家伙是打算送肥肉给张家呢,还是打算收拾张家?得,我知道了,也该启动了,不然我们竞标的火候总差一点。正事谈完,你能满足我的八卦心吗?”唐沐风望着办公室窗外的风景,冬天离开了,春天到来了,自己也该从没有希望的仰慕里解脱了吧,真是太不凑巧了,只有两年啊,如果张丰唯错过这两年,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丁泽。 真的是太可惜了,唐沐风洒脱一笑,提早两年断了念想也好,免得到时候两个孤零零的大叔寂寞地凑一起生活,两看两相厌呐。 “你想听的话也没什么,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真的?他想起来了?” “没有。这事情有蹊跷,等我再收集依据,我怀疑唯唯被催眠过,就是不知道是永久性的还是可以唤醒的。”丁泽想起这事情就烦躁,为什么从来没往这个方向考虑呢?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就说小时候那么聪明的天才,记忆力超群,意志坚定,六岁的记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得干干净净。 也是关心则乱,上次张丰唯在胡同里跟着走时就头疼过一会,丁泽只以为他是创伤性头疼,那回刺激太激烈了,一死一重伤,遗忘也正常,自主遗忘并且再也没有回想起来,这个认知深深打击了丁泽,何况张丰唯还长歪了,变成他最讨厌的一种人,活得毫无价值,付出一切换来那种结果太伤人了,他才会决绝地放弃。 如今一旦理清思绪,有了解决的方向,再难也不能阻挡丁泽的脚步。 “真他娘的太狗血了,肯定是张震水那老头,一看就是狡诈阴险的人,利益至上主义者,连孙子都要算计,我呸!”唐沐风破口大骂,为这事丁泽不知道差点死去几回,还散尽手上的力量,如果不是丁泽下了死命令,唐沐风早就悄悄攻击张家产业了,哪里像现在还要变着明目送项目给张家。 这口气实在有点咽不下去啊。唐沐风郁闷得要吐血,偏还不能责怪丁泽什么,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一条路走到黑,难道不会拐个弯看看其他风景? “那就这样,顾氏交给你了。”丁泽直到唐沐风骂完,才叮嘱他。 “等等,伯母想到国内来一趟……”唐沐风赶紧说,断了联系可就麻烦了。 “来干什么?我不见她。”丁泽望着苍穹飘浮的云朵,冷酷地说。哪怕是唐沐风,也没有权利置喙自己的私事,对于这个兄弟,已经足够宽容了,丁泽甚至有种心态苍老的感觉,对兄弟对下属比起以前宽容了很多。 “丁泽,她说想要去看看老屋,你知道竞标结束拆迁就会加快,谁也不清楚哪块地会先被拆除。伯母年纪大了想来看看也很正常。丁泽,你爸的忌日快到了,今年是整二十年……张丰唯你都可以重新接纳,试试看吧,别让自己后悔……”唐沐风苦口婆心地劝,先把人接来再说,到时候见不见再由丁泽自己决定,反正他“犯上”的次数也不少,再来一回也不怕。 丁泽捏着手机的手指抽搐一般青筋突起,如果不是特制的手机,肯定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度,好一会儿,冷冷地说道:“随便她。” 话落直接摁掉电话,却又长久地望着手机发呆,之后又摁了新的号码。 “丁叔。”恭敬地年轻的声音,带着那么点愉悦的味道,拉回丁泽的神思。 “安仔,注意一下这批兵哥,这次的任务要小心,关键时刻用我们的内部暗号。” “有奸细?!还真是不死心!”夏易安十八岁的脸庞上顿时涌现不相符的老成,半眯着眼睛一个个回想着一起训练的队友,竟然有细作,真是关公门前舞大刀,忘记轩辕剑的来历了。 “你别太紧张,小心无打错,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这什么话,丁叔,冲着你就是冲着我们轩辕剑,哼,我们都退让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不是……的话,这一次阵仗摆下来,我们非得吃大亏不可。难不成老不死的真要鱼死网破?丁叔,我们都做好准备了,大不了干一仗,这么解散了原本就憋屈得很!”夏易安的心中燃烧着熊熊怒意,天生就是为战而生的他,更是暗恨出生太晚,没遇到好时机。 “胡闹!打消你的那些念头。我生是丁家人,死是丁家鬼,总不能让丁家几百年的使命毁在我手上,更不能把剑锋对准国家,今晚把家训抄一百遍传给我看。”丁泽严厉地指责,这个小屁孩,怎么教都这么桀骜不驯,真是不放心他将来把人马拉到国外定居。 夏易安嗷嗷叫起来,还抄又要抄那老古董的精忠报国的家训,嚎叫完臭着脸嘀咕,声音几乎没吐出唇边,“屁,没有家哪有国,国家早抛弃我们了。” “嘀咕什么?好生训练,也不用疑神疑鬼,本就是同根生,追溯上去总也逃不开这层关系网,听到了么?” “知道啦,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会区别对待,该打的打该骂的骂,做得好的夸赞几句,要做到奖罚分明……”夏易安不情不愿地回答,把丁泽教过的东西背一长串出来。 “知道就好,凡事既要谨慎又不能太约束着,这个度难把握,你总要控制好自己的脾气,这回任务结束只要你完成得好,我就放你带队出国外的任务。”丁泽放出诱饵,不怕这小子不上钩。 “真的真的?实在太好了,那我去安排训练了,看我不把他们操.死,省得到时候掉链子丢我的脸。” “去吧,只有两周时间,抓紧点。”丁泽听到那头传来疾驰的脚步声,然后听到一大群男人嘶吼声,知道他到训练场了,又询问了进度和训练计划,这才挂了电话。 张丰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张震水当年出于什么原因要这么做?还有两年就到三十岁了,这些老头会不会动手?如履薄冰的信任度,是否能够坚持到最后一刻? 丁泽思索着,没有什么特别悲哀的,相对于夏易安和一些人的愤怒,他坦然得很,父亲那一代就开始有这个苗头,只不过在自己手上完成,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是,张丰唯这个变数……错过的年数太长了,丁泽只觉得心思更沉,心境一下有点犹豫恍惚。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戈滴手榴弹,你总是如此惊人的出场啊o(n_n)o 谢谢雾散见青山和一位空格君的地雷o(n_n)o,又见空格君,木有名字感谢哦~~ 又见长评君,流水滴o(n_n)o加更争取尽快,今天来不及就明天哦,嗷嗷,我太激动了~~ 79 79.你又闯祸了? 楼下的两辆豪华车非常引人注目,好在只是偶尔有路过的居民瞅上两眼,没有被围观,不过张丰唯还是不太清楚丁泽的目的,丁泽在他眼里实在有点神秘过头,整日里没心没肺的样子,偏偏还能看出不是个瞎晃悠的闲人,离开丁泽气息环绕的范围,张丰唯很快回神,终于可以正常思考了。 张丰斌和唯唯上了自己开来的车子,吩咐司机回张家大宅,让秘书开唯唯留下的车子,顺便把食盒之类的东西都带上。 看到唯唯抻得笔直的手臂,张丰斌的眸子里一抹暴虐一闪而过,这些负面的情绪全都指向丁泽,隔离司机视线的后座上,张丰斌的声音有点痛苦,“唯唯,不要让自己受伤了,不管是谁都不值得。家里人会担心的,你也很疼,还要吃药打针……” 张丰唯瞬间有点沉默,清醒地意识到以小斌为代表,到老爷子那些长辈,也许没有那么容易接受自己的选择,伸手拍了下小斌绷紧的拳头,“这次是意外,不关谁的事情。”自动忽略吃药打针,谁知道丁泽是否理解这份痛苦,反正那个油嘴滑舌的医生什么药物都没留下,正合心意。 “意外也不行!”张丰斌难得在唯唯面前强势起来,“没遇到他以前,你身边从来没有意外。” 斩钉截铁的声音,昭示着张丰斌的决心,所有的痛苦磨难自己背了就好,这么艰难成长起来绝不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打破手中护卫的珍宝,张丰斌的情绪有点失控了,程程才派出去还要两三天才回来,付出这么多绝对不允许陌生的男人插.进来破坏。 “好吧,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受伤,不再发生意外。”张丰唯有点无奈地说,手掌很亲昵地揉了下小斌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随即有点忐忑,“我爸妈不知道吧?” “不知道。”当然不可能给他们知道了,张丰斌缓了口气,眼神分明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张丰唯很是头疼,这种把自己当作一碰就碎的玻璃制品的谨慎,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或许,真的该好好做点事情,起码一个正常的社会人士所应有的工作重任什么的,做出点成绩他们才会张开眼睛看清楚——自己不再是几岁孩童。 “丁泽这个人太复杂,唯唯,玩玩就好了,不要付出太多。”张丰斌忍不住劝道,这个话题总要谈论的。 “哦?丁泽不就是个国安的特工吗?”张丰唯眨眨眼,小斌是否知道丁泽父亲的事情? “原来你知道?”张丰斌似乎松了口气,又更加担心,“知道还和这种人交往,他们说的话能有三分真就不错了,这种人整日疑神疑鬼,迟早会出精神问题的,局外人很少能够成为朋友。” “精神压力太大,工作性质要求对一切保持怀疑态度,长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更有甚者一辈子都在扮演角色,直到死都无法成为真正的自己……”张丰唯淡淡地说,一项又一项,看到小斌诧异的神情很是满意,声音坚定,“我了解过这类人的心理,我也不是随便玩玩。丁泽,不一样的,他是不一样的。” 强调了两遍,张丰唯没有继续说到底哪里不一样,自己知道就好,何必要别人也知道丁泽的好坏?至于丁泽父亲的事情,看来小斌不清楚,那么爷爷出于什么心态隐瞒了?爸妈知道吗?猛然地,张丰唯第一次怀疑起儿时的走失,那一段记忆其实有点混乱,每次头疼时心理医生都说是刺激太大导致的,时间长了不去想就不会有事情,现在想来,还是有疑点。 不过很快,张丰唯也没抓住什么灵感,实在太久远了,家人不管做什么总有他们的理由,不至于要害自己吧,想了想丁泽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就被略过了。 嘴角弯弯,愉悦地回想起昨晚的事情,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张丰唯还有点云里雾里,不太敢相信丁泽如此轻易就同意了。 张丰斌周身围绕着阴郁的气息,觉得唯唯是彻底被蛊惑了,期待从唯唯这里撬开张家缺口的人多了去,张丰斌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隙可乘,也许,爷爷的做法是对的,给了唯唯保障之后,送离帝都做出边缘化的伪装,在有心人眼里削弱唯唯对张家的重要性,确实是最好的保护。 两人谁也没法说服谁,车内气氛陷入沉重。 “小斌,阿勤他们找你的?”张丰唯很是疑惑这事情,眼看快到张家了,才赶紧问出来,别是老爷子的监控还在呢。他与小斌之间,暂时还没那么多绕弯弯,正好也岔开话题,至于隐瞒伤势,有小斌掩护,再加上自己一贯“任性霸道”的形象,到时候总有办法瞒过去的。 “不是。极光娱乐城,我有参股,经理认识你,你们走了之后他们查看监控,就通知我了。李勤是我问了以后说的,东西也是他收拾的。”张丰斌直言不讳,他也有点意外唯唯去那种地方。 真是凑巧,张丰唯耸耸肩无奈一笑,随即又想起丁泽曾经做过的事情,那人总喜欢事后抹去监控记录,这回阴沟里翻船,在这样大众化的地方留□影,不过也许因为不是任务? 怎么想他也没想到丁泽只是因为他受伤乱了阵脚,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你怎么还有精力投资这种项目?”张丰唯感觉奇怪。 张家产业繁杂而庞大,小斌多年前就开始从底层接触,到这几年正式接管,正在做的就是重组,整合为更加先进合理化的现代商业模式,可以说比老爷子当年创业更加难,得罪人也更多。 “有朋友需要担保,没投多少钱,和家里没关系。”张丰斌并不避讳,不过说起来确实有点麻烦,不过是难得入眼的朋友,帮也就帮了,那点红利分成,他真没放心上。 “这样啊,那可真是太巧了。”张丰唯笑笑,只要不是老爷子的人就好,暂时丁泽的事情还是瞒着吧,现在只是八字刚有一撇,起码也要真的确定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才能说,这之前,不如先做出点成绩,再偶尔跟妈妈吹吹风,到时候不要让妈妈太受打击才好。 “小斌,我马上就要有侄子了,真是太高兴了。恭喜你,昨天人真多,都没法好好祝贺下。”想到自己和丁泽都不会有孩子,张丰唯就由衷地庆幸小斌这么早结婚生子。 “嗯,收到了。”张丰斌有点无奈地仰靠在椅背上,掩饰眼底的痛苦,走到这一步,他绝对不允许出任何差错的。 “到时候让我妈给你带孩子,我妈很有经验,你知道的。”张丰唯这话说得声音不高,他感受到小斌身体震了一下,有点难过但很快就忽略了。 “好,她能把你那么差的身体带好,能给我带儿子,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就是,我妈肯定很高兴的,你也别多想。二婶她只是对带孩子没兴趣……” “不用帮她说话。”张丰斌睁开眼扭头看唯唯,眉心难得皱起来,这样显露的表情也只会在几个人面前表露,“都过去了,我不怪她。” 张丰唯无奈地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和妈妈关系好到爆,实在想不通二婶怎么会如此厌恶自己的孩子,从小没抱过一次不说,稍不如意非打即骂,直到确认为接班人,忽而又转了性子让那么小的孩子为他们征求各种利益,勒令孩子每回见到爷爷和自己就求着弄点什么项目或者分红。 这样的母亲,小斌到底是什么心态说出“我不怪她”这种话?张丰唯很是想不通,就连自己妈妈要对小斌好,都是悄悄的关怀,不然被二叔两人看到,小斌回去又是一顿呵斥,呵斥自己的孩子狼心狗肺亲近外人。 车子平稳地停下,等候司机打开门,张丰斌视线扫过唯唯的手臂,很快若无其事率先下车,等唯唯也下来后,淡然地道别,他要去接新娘,而唯唯也趁机要先汇合李勤拿礼品。 又是一次冗长隆重的过场,张老爷子依然目露威严审视新婚夫妇,不咸不淡也不会失礼给予祝福和见面礼,意气风发的张振军夫妇满面荣光,终于把老大都挤一边成为这次拜见的主角,在众多旁系都参与的大厅里说话都响亮不少,对着自己的儿子儿媳竟然是一副谄媚又趾高气扬的模样。 张丰唯心底有点难受,站在小辈的最前面,只见敬茶到自己爸妈面前时,小斌才有了点不一样的神情,表面淡淡的,可张丰唯就是看出小斌几乎把自己妈妈当作他妈妈的酸涩心情,就连陆舒曼的脸上也绽开一抹诚挚的笑意,这段时间生活上妈妈没少点拨和帮忙,不像二婶只关注婚宴与对外关系的联络,然后那两人很快转到三叔面前。 “你是不是不舒服?”张丰赟扯扯唯唯的袖子,昨晚宴会后送嘉宾什么的闹了一夜,他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好几天都没睡个囫囵觉了,不过感觉还是非常敏锐。 “没有。” “切,回答这么快,一看就是有猫腻,我知道二哥一大早出去过了,你不说我回头还是问得出,到时候被大伯发现可别怪我打小报告。”张丰赟撇撇嘴,真想打个哈欠啊,可惜要忍着,他们好歹要给小斌面子,可不能做了那不好的表率。 “你就见不得我好,不就是抓了你收尾么,又不是我不做事。昨晚我喝多了撞了一下,没什么事情。”张丰唯咬牙切齿回答,这么光明正大威胁要打小报告,偏偏自己还不得不接受这要挟,就让他心底恨不得逮住张丰赟踹上几脚。 张丰赟继续撇嘴,“就知道你又闹事了,以后悠着点,二哥拖家带口的,咱还是不给他添乱。真有事情,给我电话一样的。” “你……张丰赟,我自己可以搞定我的事情,再说昨晚我可不是闹事,小孩子别做一副大人样,我是你大哥!比你大好吧!”张丰唯真想找块豆腐撞上去算了,越来越发现自己毫无形象可言,左一个右一个全当自己是玻璃娃娃,撞块豆腐是不是豆腐好好的,自己反而碎掉了?张丰唯有种天翻地覆的感觉。 还来不及再说更多,张丰斌两人逐渐靠近这边了,在唯唯他们面前还有几家父辈的堂兄弟们,再远的旁系除了少数几家就没资格出场了,要说最会弄些幺蛾子的,还真就是这几家人的后代,与张丰唯三兄弟完全不一样的一群人,削尖脑袋对他们三人示好,可惜没几个走得近身,却时常把公司或者家庭聚会搞得乌烟瘴气。 两兄弟在一边嘀咕,长辈与他们离开有点距离,小辈们不敢招惹他们,显得有点鹤立鸡群。 张震水眼神毒辣,下面一溜儿什么模样看得清清楚楚,这就是他一辈子努力维护的家族核心了,就连孙子辈都开始执掌乾坤,重孙没几个月也要出生,似乎人生也足够圆满了,只要接下来几年,张丰斌积累更多经验和掌控人脉,张丰赟接手大儿子手上的军权,他就能够安心去地府和老伴团圆,等这一天他觉得等得实在太久了。 每逢这类场合,因为身旁少了妻子,张震水就会下意识寻找有着妻子几分模样的唯唯,这回也不例外,英俊潇洒,开朗不谙阴谋诡计的长孙,能给的都给了,后路也铺好了,原本冷硬的心肠是不会有什么歉意一说的,但是自从过年宣布了小斌上位,紧接着小斌大婚带来的陆家联姻,张丰唯在张家的地位就显得尴尬异常,旁系那些混蛋背地里就敢胡乱造谣嘲讽,老爷子也许是自知寿命不长了,心肠越来越软了,偶尔反省一生,却觉得最对不起的是这个宠爱纵容到没边的大孙子。 作者有话要说: 创建新章节太艰难了啊,几个小时几十次都没法成功一次,我要崩溃了~~ 80 80.强势黑马(加更) 丁泽挂完电话,有另外联系了不少人,特别关注东区他们原本大本营的相关的动态,不知不觉也花了两个多小时,蓦地,感受到背后刺探的视线。 “还好吗?过来坐。”丁泽收起手机,回到客厅,江羽一副被抓住的尴尬样。 “丁哥……”江羽换上一身衣服,很干净但不是全新的,尺寸倒还合适,是早上阿生他们顺便带来的,陌生的触感以及羞愧的心理都让他很拘谨。 “小羽,这回你也看到了,我的事情不方便和你们说,照顾你们是江叔托付的,钱呢是江叔当年的保险,你查不到很正常,有不少事情没必要追根究底。那些二世祖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但这次你也算得了个教训,以后做事情三思而后行,别再这么鲁莽了。人生是自己的,不要想着牺牲自己成全谁,这只会成为对方的负担。”丁泽斟酌着语句,他还是不打算以后再与江羽见面,这是原则性的问题,牵连太多反而不妥。 江羽的掌心不停搓着膝盖,眼睛还有点肿,脸上消了大半,早上继续敷了药估计明天就能退完了,油子的外用药还是很不错的。 “你妈找过我,今天下午你就回家去,你妈在家里等着你。你的事情好好和她谈,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过得好我想家里人总会理解的。”丁泽没说小羽妈只求儿子回家,回学校好好念书,早放弃让儿子喜欢女人的事情了,这还是交给他们母子沟通比较好。 丁泽接着问起钱三,江羽一脸一阵青一阵红,说:“他是看事情闹大了愧疚才要补偿我,谁稀罕。” 对于这种故作逞强的话,丁泽只能尽量提醒,“小羽,年轻时无知犯错不可怕,但明知道是错的还坚持那是愚蠢,要学会辨别真伪,特别是自己的心。” 江羽心中一跳,脸色骤然变白,要说他对丁泽的念想,实在是一年年堆积起来的,但胡搅蛮缠的钱三也不像表面那样无动于衷,一个是雾中花,一个却是实实在在摸得着的人,丁泽是这个意思吗? 丁泽没有再多说,除了极少数人以外,别人怎么过他都懒得管,能说到这个地步还是看在死去的江叔面上了,在江羽要求第二天才回家时,丁泽同意了。 而此刻的张家,终于完成了新媳妇的拜见,这种老规矩是老一辈人流传下来的,年轻人没有置喙的余地。 张丰斌与父母妻子一起离开,才出了主宅没多远,他妈妈就发难了,“小斌,婚也结了儿子也马上生了,家业也在你手上了,看看是不是找个时间和你爷爷谈一谈,主宅怎么也该你住了吧?” “是啊,大哥住了一辈子,他的那些总要传给小赟的,唯唯是个不顶事的人,住在主宅,其他人看着也会说他闲话吧。历来张家主宅都是当家的住,你这有老婆有儿子的,难不成还和我们挤旁边的别墅?”张振军立刻附和,刚才他就忍不住了,好在还知道轻重不敢大咧咧提出来,被大哥压制了一辈子,这回总算扬眉吐气了。 “大伯还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再说唯唯从小到大都住主宅,我们现在这样挺好,别墅也够大……”张丰斌平平地说,陆舒曼在另一边保持沉默。 “那是地位的象征,他一个只懂吃喝玩乐的小辈凭什么住里面?”张振军喝到,正要再多说几句,妻子拉了下他的手袖,忙调整了语气,“我们也是为了唯唯好,你没看那些小辈背后嚼舌根啊。” “爷爷还没完全放权呢,晚两年说不定唯唯自己就提出搬家了。”张丰斌实在不愿意和父母吵这些,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这副枷锁真不知道还能多沉重,只好先找了借口推脱再说,他一辈子都不会让唯唯搬走的!那本来就是唯唯的东西,谁都不能取代。 张丰斌对于父母,采取的大多是忽视态度,说什么都听,但就是不松口,能够偶尔放手给他们两人做做的项目也偶尔放一些,大的重要的项目绝对不会给,之前或许因为老爷子还没放权,他们两个还比较收敛,今年是愈发难缠了。 就是要赶走,等他们一家提出来搬走,那能一样吗?张振军忿忿不平,却无法反驳,只好快步往前走。 直到把陆舒曼送到家里,嘱咐她注意休息,张丰斌才又返回大宅,刚才老爷子和他说了让过去一趟,唯唯和小赟刚才也道别了,说起来从去年开始,唯唯真的很少回家住了。 “爷爷。”张丰斌伫立在老爷子的大书桌前,比起唯唯在这儿的随意,他从来都被要求站如松坐如钟,保持着贵族的绅士风范,就像一个制作精美的展示品般一定要时刻的完美。 张震水审视了他好一阵,才开口问:“舒曼有孕,你的工作需要我安排人接手一点吗?” “不用,我可以忙得过来,也不会耽误舒曼的孕检,她的状况不错。” “东区交给程程负责,这次化工厂泄露又派他去解决,职能混乱的事情尽量还是避免,走得平稳一些,那些老资历的人没必要这么急着都处理掉,重组也要一步步来。”老爷子语重心长,偏偏又意有所指。 “知道了,下次不会再犯。”张丰斌心头一跳,面上还是板着接受教诲,他原本也没想过瞒着什么,老爷子的人可都安然无恙留着呢。 张震水沉思了一下,推了一份文件向前,说:“这是一个小时前收到的资料,英国的顾氏集团放出消息,愿意以技术分享入股合建核电站,并且合作伙伴可以优先优价从他们的原油矿采购。” “顾氏?”张丰斌走前两步拿起资料翻了几页,越看越狐疑,“这么优渥的条件?有点不合理,附带要求是什么?哦,东区竞标的支持,还真是有胆量……” 张震水满意地看着张丰斌的反应,附带要求特意放在最后一页,他就能提前看出苗头,小小年纪不被利益冲昏头脑,越来越沉稳睿智了,只要再历练几年,张家站稳几十年没问题,但在张丰斌抬头的时候,满意之色立即收了起来。 对这两个孙子,一个是完全纵容,一个是苛刻要求,总归都是为了张家好,张震水处理起来驾轻就熟。 “比起我们老牌的土生土长的集团,他们纯外资想要夺标的可能性太小,但是如果这个800亿的核电站项目确定下来,合作方不外乎那么几家,全力帮扶的话顾氏的胜算就很大了。这个诱饵足够大,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项目好是好,吸收完这些技术,提高5-10个点的国内技术占比还是有可能的,但是我们几家集团都在整合,下面分公司闹得有点厉害,需要好几年才能拆分重组完,流动资金现在有点紧缺,接这么大的项目怕有点吃力。”张丰斌不停在脑海里核算着,只觉得时机不是太好,还有个难点他没说,那就是他自己手上可用的人还不够气候,毕竟掌权时间太短了。 从改革开放到现在,几大家族都有一个相同的问题——庞大杂乱的产业链,人情公司一大堆,打着大家族旗号的数不清的关系链组合,开始成为集团的绊脚石。张丰斌的五年计划就是重组,要把那些太小的、有不良资产的、结构不合理的以及负债过多、重复经营范围等等一系列子公司拆分整合,这样做势必要打乱很多人的利益网,也只有张家率先走出这一步,头两年举步艰难,到了今年才开始有收获,但越到后面越是难处理的硬骨头,人为制造的纠纷也多了起来。 “流动资金永远不嫌少,也只是开始竞标,真要投产再快也要大半年,你可以自己考虑看看。”张震水看得更远,何况早年做多了无本生意,只要有权有势,资金永远都不是问题。 “爷爷,这个项目也全权交给我处理吗?”张丰斌谨慎地问,年后老爷子说到做到交出不少东西,再把这个项目交给自己的话,几年后张家就能够自己说了算了。 得到肯定回答后张丰斌反而心理有点异样的感觉,这样的老爷子有点陌生,让他不得不警惕,好在他的脸一直木得很,没有流露出半点心思。 这个消息不光张家得到,其他有资格涉入的大集团同一时间都拿到了相同的资料,不约而同想到一个词——黑马,这简直是一匹风驰电掣而来的黑马,几乎能够确定顾氏的竞标资格了。 张丰唯先去了市区内的公寓,态度坚决地让李勤方力强赶紧去警告那批二世祖,如果再发现把自己牵涉进去的混蛋事情,绝对不姑息。 吩咐完这边的事情,又与两个魔都分公司的特助视频会议,得到个好消息是他们抓到了几个副总的把柄,事情不算小。 “目前误差的产值达到多少了?”张丰唯一听高兴坏了,任疏狂的眼光真是不赖,找来的人就是有一手。 “现在还不大,试用投产没开始,用的还是原装的配件,预计他们生产了三十多万,看上去还在加班加点,我看到合约他们可是抢了不少个零配件的单子,其他的暂时没发现有问题。”高特助流利回答,所有数据都在脑海里,连资料都不用翻看。 “那好,盯紧点,让他们生产去,一群蠢货!再三强调要达标,竟然还敢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来。这事情瞒着点,他们谁给你们眼色的话,暂时忍着,等我回去就找机会收拾掉。”张丰唯真有点迫不及待工作的感觉,只等着把这几个老人弄走,接下来就是与爷爷谈判,让爷爷也把他的人抽走,这样那个分公司就是自己一言堂了。 从小做起,一点点地学习,张丰唯有点急迫,又不会急躁,他深知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 关了视频之后,张丰唯核对特助发过来的资料,非常详细的取证,连对方保险箱里面的订单收据、零件分解图等都弄到了,这事情还要任疏狂帮忙,对这个与小斌不相上下的商业奇才,张丰唯是真心佩服,与自己家不同,任疏狂的泰恒集团可是他一手打造的,这点令张丰唯非常艳羡,不知是否与丁泽的关系有了进展,张丰唯也有种想要大展拳脚的,绝对不能再做一个米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流水长评的加更哦o(n_n)o 无债一身轻哈~~ 程程被我遗忘了~~~ 81 81.干劲十足 张丰唯从公寓出来之前,特意打电话问丁泽能不能让司机把自己送过去,自己手机里有定位仪,不禁有点担忧丁泽的处境,好在能够通过定位找到自己的也就是家里人,只是这总归是个威胁,他也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丁泽。 丁泽倒是说无所谓,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慰,说:“这地方不算秘密据点,不然张丰斌也找不到,让司机送你过来吧,保镖也别忘了。” “怎么你还是这样大惊小怪的?我还准备和爷爷说撤销保镖随行。” “不行!安全第一,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将就下。”丁泽一口拒绝,又觉得自己口气太硬,对方总归不是可以随意命令的下属,电话那边张丰唯噎得倒抽气,他不免放缓了语气劝解,“唯唯,忍一忍,我保证最多三年,就可以让你身边不需要保镖跟随。” 张丰唯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也没问为什么是三年,暂时妥协了,有些事情,他心底多少开始有了新想法,只等自己一点点核实。 喜欢和肉.体还真不一样,感官上的欢愉只需要冲劲,但喜欢却是要在一起生活,路途真有点遥远。张丰唯挂了电话好一阵发呆,张家固然有张家的脸面,丁泽的特工身份怕也不那么容易就和个男人一起生活吧?呃,自己是不是想得太远了点? 给他开车的司机还是上回那个,公寓名字刚报出来,大叔就咧嘴一笑,巴拉巴拉说着最快路线,就差拍胸脯说所有帝都大街小巷都熟透了。 “你跟了我有十年了吧?”张丰唯记得不太清楚。司机和保镖不同,更像个影子一样,而且这司机几年前成家了,只要唯唯不在帝都,他多半要给张家征用,再就是唯唯留下的人会用到车子。 司机眼前一亮,双眼能把路面瞪出花来似地大张着,开着车不能扭头,他忙不迭点头语气急迫地说:“有了有了,十三年了呢,那时候大少您还不到我肩膀高。” 张丰唯回想了下,没有特别的印象,那时候自己也不过十三岁,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自己从一个少年变成青年,但跟随自己的人个个都从青少年变成了大叔,成家之后离开的人也有好几个了。 “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张丰唯对着司机笑笑,这话也是对非要陪同来的李勤他们说的,岁月如刀,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一年又一年流逝的岁月。 “啊?不辛苦不辛苦,跟着大少日子好过得很,我家人都很支持,我老婆的工作孩子上学都蛮不错的,一直想跟您说声谢谢来着,这回终于说上了。大少,真是谢谢您了。”司机这话憋在心里好几年了,但张家规矩大,下属是不能随意开口说什么的,刚开始被拨给大少做司机时,还被不少人嘲笑过,说跟了个没出息的二世祖呢,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人倒没一个有自己过得潇洒,混得不如人意骂骂咧咧,现在又反过来对自己各种妒嫉恨。 李勤笑眯眯的在一旁,一副我做事你放心的神情,大少身边跟着的人,他们当然会用心对待,论起收买人心这一条,就是程程也比不上他们两个,老爷子教的办法就是好,恩威并施,内部绝对要稳固牢靠。 张丰唯坦然地受了这声谢谢,瞥了一眼李勤,说道:“你和阿强也差不多要结婚了吧,有了对象就抓紧,别耽误了。” 冷不防风向转到自己这里,李勤闹了个满面红,吭哧吭哧好一会儿都没搭上话,被方力强好一顿鄙视,两人就在后座上闹了起来,张丰唯抿着唇若有所思。 车子开到丁泽楼下,就看到有人捷足先登,张丰唯认出那是小斌的车子,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不会又是送中餐来吧?小斌不是还有工作?丁泽会怎么想呢,阿生早上那样子好似准备大展拳脚的,自己也打算趁此机会多和丁泽身旁的人交流交流,可别被小斌破坏了。 “你们回去吧。”张丰唯打发他们走,拎着其中一辆留下来的车的钥匙进了楼梯,李勤在后面又不停叮咛了好几句,被方力强拽着上了另外一辆车才安静下来。 看到半掩着的门,张丰唯也不奇怪,两辆车子开进来估计他们都能听到声音,只是客厅的气氛很有点不和谐,丁泽坐在沙发上看文件,阿生陈奇呆在餐桌旁一脸抽抽的样子,江羽中规中矩坐着,忙碌的是两个身着笔挺制服的侍者,从两个超大食盒里变魔术般一样样取出东西。 “回来了?”丁泽一下就看到张丰唯的衣服换过了,再看看有点僵硬的手臂上的突起,眼神一暗。 “阿强把医生叫到公寓,我就顺便让他检查上夹板了,不给检查的话那几个家伙吵死了。”张丰唯指指手臂,至于小斌也是连着几个电话追问的事情,还是不说的好,在有关自己身体方面的大小事情,李勤他们与小斌站在同一阵线,张丰唯也不好训斥。 “大少,这份是二少叮嘱您一定要吃完的,其他的是给他们享用。二少说他走不开,让我们侍候着,请您入座。” “你们回去。”张丰唯摆摆手,制止那人开口,“我会给小斌打电话说明。” 那两人对视一眼,被好几道犀利的视线注视的感觉可真不好,背后早就汗湿了,要不是张丰斌亲自过问他们都不敢动作了,此刻如蒙大赦赶紧收了东西鞠躬退场,还不忘说一句“请您用餐愉快”,然后把门带上急匆匆走了。 “排场够大的。”丁泽哼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心底想什么,张丰唯讪讪一笑,以为他会不吃,结果丁泽起身就招呼在场的人上桌吃饭,没看到任何别扭。 还没开始动手,门铃又响了,阿生忙开门把油子迎进来,这小子一进门闻着香味就好像饿虎扑食,早上的八卦让他心底直痒痒,眼睛一瞄嗤啦一下坐到张丰唯边上,比猎豹还快捷的速度坐稳,拿起筷子垂涎欲滴地等候老大先动筷,还不忘记对着张丰唯挤眉弄眼。 “吃吧,难得有人献殷勤,一样别给我剩下了。”丁泽说着,把那份单独放出来的推到张丰唯面前,一份药粥,一份清蒸鱼和两碟素菜。 “咦?你不用这么忌口的,没伤到骨头,小心不要挤压胳膊就好。”油子一看就撇嘴。这是当作伤员养了呢,难怪这人看上去像个花架子,优雅是够优雅的,就是精致过了头!放到训练营里面去,随便哪一个单手就能撂倒吧。油子的好奇心更胜了,到底这人和老大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啊,丁泽不是最讨厌这种有钱人做派的吗?规律就是用来打破的,油子对自己平日里总是撩拨很多人的底线沾沾自喜,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下属,就是阿生一点都没套出话来,太没用了。 张丰唯一听不用吃药粥,左手一推拨给丁泽,朝他笑了下就转战其他菜,油子笑得更欢,他家老大绝对也不会吃那份东西。 果然,丁泽也不是自虐的主,顺手一推这份不招人待见的药粥就给拨到边缘上,倒是阿生瞧着觉得浪费,秉着学习一切厨艺的精神,把药粥当作实验品边吃边研究里面放了多少东西,怎么熬出来的。 饭后油子借着检查的名义,对张丰唯又是捏又是摸,虽然范围一直控制在胳膊上,不过三分钟过后,丁泽还是怒了一手拎起油子衣领,直接把人惯出客厅,扔到门外去,扯着嘴角让油子赶紧滚回去上班,明早再来。 油子嗷嗷叫着老大见色忘义,在丁泽发怒要过来揍人时,吹着口哨一步三回头离开了这里。 江羽的眼睛还是像射线一样,总是不能控制射向张丰唯,不全是昨日的怨怼,似乎多了些什么,不过被人这样盯着看,又不能不给丁泽面子呵斥,张丰唯干脆进卧室避开。江羽只是不明白人与人为何那么不同,自己一年多来彷徨不安,在学校被人耻笑,和家里闹翻,邻居对妈妈指指点点,唯一的主心骨丁哥如此冷漠,竟然没有一句责备张丰唯的话语,人和人怎么能那么不同呢。 这事情自己做得是不对,以为做得天经地义,只等着来日遇到丁泽时能够让丁泽刮目相看,那笔钱妈妈不肯用,他一气之下都捐了出去,最后除了遍体鳞伤什么都没留下,还成为丁哥的负担,上午丁泽的话江羽不是不能反省,只是丁泽的关注,丁泽的温情全在张丰唯身上,没有再分一点给自己,他就觉得心口豁开裂痕,越看张丰唯越不顺眼,不过这些情绪都被他偷偷藏住了,起码不敢在丁泽面前展露出来。不甘心啊,怎么能甘心呢,可又知道鸡蛋不能碰石头,心底苦得好似黄连地一般。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江羽的自以为是,别说丁泽了,就连阿生几人都看出苗头,相比江羽这种隐晦又不敢袒露的心思,少爷做派但大咧咧的张丰唯更让他们有好感,一个人的气场是很难完全掩盖的,这又让江羽心底更不是滋味了。 丁泽冷眼旁观,并未干涉江羽的行动,他只是尽责的帮助这些失去亲人的人们生存,但绝不会烂好心充当上帝的角色,对江羽一家,只要问心无愧就好,江羽的人生如何不在丁泽的庇护范围。 张丰唯进了卧室,赶紧给小斌电话,制止小斌这种关心行为,张丰斌虽然不情愿,也不好太过强势,再说丁泽在他眼里蹦跶不了太久,而唯唯没几天就要去魔都,想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多牢靠,才作罢了,只是又叮嘱了一定要好好养伤,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 挂了电话之后,张丰唯坐在床沿上,揉了下耳朵,就这么一天时间不到,他觉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偏偏还不能对他们如何,真是有点累人。 “他们对你溺爱过头了。”丁泽听到电话内容,张丰唯也没避着他,还有点特意让他听到的意思,既然这样丁泽就不会故作不知。 “是啊。”张丰唯无奈得很,“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现在才知道是太不好了。只是……都成这样了,我也没法对他们说我的事你们没权利管。” “你爷爷那边,你能瞒得住吗?” “估计瞒不了多久。”张丰唯叹一口气,“先这样瞒着,不是我不说,实在是这时候时机不好,等我在魔都站住脚,小斌这边也稳妥之后,我总会给你个交代的。”丁泽是独自一个人,自己这边倒是亲人一堆,反应还不知道会如何大呢,哪里像小斌那样,光明正大地大摆宴席通告天下,不过,还是不一样的吧,自己选的与小斌那样被迫结婚的,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这边更幸福。 生活有了盼头,那真像是吃了蜜一样甜美,张丰唯叹着气吧,脸上还是很憧憬的神色,总觉得浑身都是劲头,再苦再难都不怕了。 “等他自己发现。”丁泽目光灼灼,却也能够理解,那么,有关催眠的证据就不好直接对上张震水了,这是个麻烦的事情。 张丰唯以为丁泽烦恼的是暴露之后的反对,笃定地说:“爷爷发现了还是会先找我谈,我想他不会告诉我爸妈,好多事情我爸妈都不清楚,商业这一块我爸完全不沾边。我能应付爷爷的,你别担心。” 你能应付的是愿意纵容你的老爷子,而不是张家的掌控者,两者立场不同,做法绝对会不一样,丁泽没有分析这些给张丰唯听,不由想到顾氏启动的项目,身不由己的感觉太糟糕了,但是为了以后能够长久的在一起,再糟糕也没关系。 哪怕没有张丰唯,这条路开弓没有回头箭,丁泽定下的计划就要执行到底,有了张丰唯,不同的在于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能牵连到他,而心底,一下充实起来,涨得满满的,胸口更是焐热了多年的冰寒,丁泽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只不过两人都没注意,沉浸在各自的思忖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又抽了,还看不到内容,需要我复制一份在有说要说里面吗?因为复制后,爪机党看文就要浪费流量,所以我比较谨慎。 程程的戏份,根据剧情会出来的,只是到时候估计要好几章唯唯的戏份就没了,我真是纠结啊,为嘛要写两对cp呢,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 幽幽很给力啊,日更&加更,为毛就是评论收藏啥的上不去呢?作者有话说上面右边有个“插入标签”,呃,点一下哈~~每人可以收藏三个章节的。 呃,我忍不住想开新坑了,写个甜文什么的,短一点25-30字的文,还没尝试过呢,好想写啊~~ 木有收藏专栏滴,帮个忙顺手收藏一下哈 82 番外01 张丰斌自从有记忆起,就知道自己家和别人家不同,这个不同在很小的时候他只能与大伯家和三叔家对比,每次被爸妈狠狠呵斥他太没用,比不上一个药罐子或者是爸妈忍不住揍一顿时,这种认知就越发强烈。 随着年岁增长,张丰斌从爸妈每次关起门半夜的争吵中,终于理出了来龙去脉,这却使得他更加沉默,小小年纪笼罩着一股子阴郁,让旁系和一些附属家的孩子退避三舍。 张振军的恨是从小就有的,大哥什么都出色,为了张家选择了从军,他自然就被作为商业继承人培养,可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商业环境更多取决于军权政权的大小,每到关键时刻总是靠着父亲大哥的庇护取得成绩,这让他的不满很快达到了极点。加之母亲操劳过度生下三弟后身体就非常不好,实在无力仔细照顾两个小的,更多的心神用在与父亲一起发展保护张家上面,剩余的时间指点大哥就再也没精力了,张振军更加讨厌迟迟不让自己掌控张家集团的家人,外面流传出张家二少是个废物,更让他的生活好似生活在火药桶中随时会被点爆。 在张振军眼里三弟是个傻的,真的相信大哥是个一心为家的好人,后来就那么傻不愣登也从军一直默默跟随大哥,但他可不愿意这么做,他一次次私底下与人合作项目,甚至不惜破坏大哥创建的好环境,就是为了展现自己的能力,想要让父母高看一眼,忽略了父母越来越失望的眼神。 直到有一回,撇开家里和大哥铺就的线路,他和外人一起打着张家旗号想要瞒天过海走私几十车皮家电,却没想到最后货物进帝都前一刻事发,才知道这就是针对他,针对张家的一个陷阱,张家忍痛放弃老三一次珍贵的晋升职位,才算把这事情抹平,还白白损失了一大笔资金。 张家老三张振民,错失良机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跻身最顶端一列,张家也失去一个能够一举凌驾其他大家族的机会。 为了弥补军权的不足,军商联姻势在必行,张震水有意挑选了帝都最老牌的商业世家,这些家族看似目前过得不好,很多人的资产都转移海外,也没有办法开展新商业,但张震水高瞻远瞩,早已看出天朝下一步走势,何况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口号,实在是个绝佳的契机。 东方彤是东方家的掌上明珠,温婉又洒脱,非常受张家赏识,张震水原意是让东方彤与老二结婚,这个商业家族的大小姐肯定能够弥补张振军的不足之处,张振军更是对东方彤一见钟情,恨不得天天贴上去。 东方彤反抗过,却没法抵抗张家势力带来的好处,家族有家族的无奈,就在她认命时,偶然看到了张振国,威武男子汉顶天立地的沉稳与那些故作绅士的商人太不相同了,一下就深深吸引了她,没想到张振国这个一心扑在事业上从未动过心的人也一下看上了东方彤的文雅温和,还没等他们有机会和家里人说,就有一个帝都郊区的公安分局局长带着怀孕的女子上门,一口咬定张振军拐骗自家女儿卢馨,换取了他当时辖管片区的一张车队通行许可证。 在那个年代,稍微裸.露一点都构成流氓罪,舆论非常可怕,何况还是与女子发生关系怀孕了,核实事实后张震水把老二揍得一周不能下床,并且勒令他与卢馨立刻结婚,张家绝对不允许子孙流露在外,或者成为被人耻笑的私生子。 张震水夫妇还是不愿意放弃东方彤,向东方家赔罪后希望他们配合,嫁于大儿子,为了掩盖老二的丑闻,尽快两对人同时结婚。张震水承诺以后绝对是东方家商业上担保,一些项目张家会让出更多利益,不过东方彤要受点苦,不能参与张家的商业,毕竟大儿子从军,惹了闲话很难收拾,但如果他们下一代是儿子,优先考虑把家族产业让他们的儿子继承。 东方彤二话不说同意了,家里虽然有点不满,好不容易培养大的女儿,在商业上将会是非常厉害的助力,正是因为张振军不成器他们才有想法让女儿嫁过去主持张家庞大的家产,但这次东方彤非常坚决,东方家最后还是妥协了。 两场婚礼一起举行,非常低调,但婚后两个家庭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张振国与老爷子住一起,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东方彤很快有孕,更是让他们喜上眉梢。但张振军对于他认为是设计自己的老婆没有一点好脸色,卢馨原本还觉得理亏,只是父亲想要一心攀高枝不惜把女儿推出来,当然她自己也无数次梦想过麻雀变凤凰,如今过着富足的生活,忍受点老公的恶声恶气也没什么,只想着等儿子生下来就是张家的长孙,靠着儿子风光一辈子足够了,可惜天不如人愿。 事情没有按照大家希望的那样发展,郑振军对东方彤的执念随着在张家时常碰面,变得越来越深,更是觉得这一切全是大哥设计陷害自己,一个大家闺秀一个贫民黄脸婆简直是天差地别,怨恨升级变得扭曲,就连父母的区别对待也越来越明显,母亲更是对自己老婆的各种穷酸谄媚样摆明了不喜,张振军只觉得每日都是水深火热,连带着看到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就憎恶得恨不得下药打掉。 他只觉得没有这个孩子的话,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后来看到大嫂的肚子也一天天变大,想到那里面是大哥的孩子,就是各种钻心的妒恨与疼痛,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受尽苦难,而这一切都是父母的不公,大哥的霸道造成的。 很快,东方彤怀孕七个多月,这时候卢馨也快九个月了。精神长期扭曲,有天在外喝酒喝得醉醺醺,而这一天大哥和父母正好出去参加什么宴会,再次被打击到的张振军醉酒回家,心头一横稀里糊涂凭着叫嚣的冲到老宅,欲对东方彤行不轨之事,对抗中东方彤动了胎气,大量的血流了出来,惊吓到的仆人拉开了张振军,通知家里人,第一个到来的自然是住在家里安胎的卢馨,女人的直觉让她立刻猜出老公心里藏着的人是谁,难怪他横鼻竖眼看自己不顺眼,感情是要搞! 这一刻女人的妒火烧毁卢馨的理智,她本身也没有受到太多的教育,当场与醉鬼吵了起来,酒醉的张振军更是一股脑怎么畅快怎么喷,彻底灭掉了他们夫妻之间维持的那点情分。 这场闹剧惨烈收场,张丰唯就这样比张丰斌提前一个月出生,先天不足,屡次都说救不回来了,后来还是张老爷子请来了一个得道高人,得了一副方子精养,还说要按照女孩养到七岁,方子分好几个周期,只要做到了七岁就好了。 张丰斌在一个月后顺产,因为妈妈身体健康,早期能吃能睡,他倒是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宝宝,可惜迎接他的除了奶奶还算勉强开心的笑容外,几乎可以说是愁云惨淡。 张振军从儿子出生就没抱过这个设计而来的“孽障”,卢馨在得知张家家产必须由意外提前出生的张丰唯继承后大受打击,老公这一辈子都没希望继承,心还挂在那个贱人身上,儿子又丢了长孙的机会,据说会被培养成张丰唯的附属,因为他们夫妻闹得厉害,公公婆婆更是不喜欢,多重因素让卢馨完全看不到希望,因此张丰斌就成为她报复张家的工具。 虽然对这次闹剧下了封口令,可挨不住父母常常关门互相责骂,张丰斌理清楚这些关系之后,对唯唯的感情变得非常复杂,他既羡慕唯唯得到全家人的喜爱,别说打骂,就是磕碰了一下都是张家的大乱,又有点妒忌这个应该是弟弟却变成哥哥的唯唯,妒忌他有那么好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就连比他们小一岁的张丰赟出生后也非常得大伯和爷爷奶奶们的喜爱,那种亲昵是在他身上看不到的,更遑论唯唯即使一身病痛缠身,却因为接触人少,反而是个清澈阳光的孩子,每次遇到虽霸道却又意外让人无法生气,张丰斌在吸收知识的时候总能遇到唯唯,却常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兄弟,更多时候宁可避开不见。 长大点之后才知道爷爷奶奶们不是不想和他亲昵,而是他小小年纪就不拘言笑,兼之他父母各种手段威逼吵闹,只要他们谁对张丰斌稍微好一点,孩子一走那对夫妇就会暗地里指桑骂槐说把剩下的破烂东西给自己儿子用,说自己儿子就是个废物用不着他们多费心思,张振军夫妻俩破罐子破摔,直到他们的儿子六岁那年,因为唯唯走失事件,找回来后唯唯的精神状态一度不对劲,老爷子有天突然宣布要培养张丰斌做继承人,唯唯只有红利分成,不再学习任何相关的知识,从根本上断掉了唯唯以后争权的机会,张振军夫妇对张丰斌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每时每刻都希望能够从张丰斌身上套点好处,好弥补他们多年的损失。 张丰斌还记得那日第一回踏入爷爷的大书房,在他心底那是个神圣的地方,张家正是在爷爷和已经过世的奶奶的努力下重现张家战乱前的辉煌,而他自己,终于有个机会被爷爷承认,默默地努力在父母的压迫下悄悄地学习了能够学到的一切,张丰斌知道自己的成绩虽然比不上唯唯,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唯唯整日都受到夸奖,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期盼得到一次夸奖呢? 忐忑不安中,张丰斌听到爷爷的问话:“小斌,我把张家的商业交给你,我不怕你做不好,可你能够答应我,永远保护唯唯,永远也不伤害他吗?用以后张家的势力,保证唯唯这辈子都能过得随心所欲,不受任何人的气,包括你自己的,张丰斌,你可以做得到吗?” 老爷子用着与成年人谈判的语气和架势,张震水深知不可欺年少,只要张丰斌答应,他就有手段让孩子一辈子记住自己的承诺。 张丰斌只觉得眼眶很酸涩,还是没得到一句夸奖,爸妈从来也不会说考了一百分好样的,爷爷也不知道自己的成绩吧,知道了肯定会夸一句的,他觉得有点失落,头微微垂着,胸膛也略微凹了进去,不像刚进来那样站得挺直。 张震水一度很失望,这个孙子虽然忽略了,但比起他老爸来却优秀不少,起码很聪明韧性也好能忍得住一般孩子都忍受不了的对待,只需要带离他父母好好培养,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是没有问题的,张震水唯一担心的是这个孙子心底是否和他父母一样充满怨恨,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纠缠所有人对待的不公。 张家不需要懦夫,不需要自怨自艾,想要站在世界的顶峰,那就必须承受相对的苦难,张振军没做到,这个孙子可以做得到吗?至于对待唯唯好不好,老爷子自然有钳制手法,何况,自己撒手人圜还早着呢,怎么也要几个孙子独挡一面才舍得去地府与妻子见面吧。 “爷爷,我可以做到。我发誓,这辈子我都会对唯唯好,以后继承家业也保证能够做到,把他的事情当作我的事情优先对待,包括小赟,我也会对他很好的。” 一双猛然间褪去童真的眸子,深邃得看不到边缘,张丰斌想到唯唯那破烂的身体,常年不离身的药,更有比爸妈还对自己好的伯母的关怀,以及唯唯出生的原因,等等这一切一瞬间让张丰斌想通很多事情,不再渴望从爸妈和爷爷那里获取关爱,许下一辈子的诺言,他决定了,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可以保护别人,而不是时刻乞求别人的保护。 六岁,很多平常人家的孩子还懵懵懂懂的年纪,有些人已经为自己今后的人生做出了重要的决定,并且以实际行动坚决履行义务。 作者有话要说: 把他们以前的旧事写一点,张丰斌的还有他与程程、他与唯唯之间的事情要交代,章节不定,明天看情况是正文还是番外,因为要去一趟医院检查身体,如果明天没更的话后天补更。 我始终相信,过去决定未来的性格,人生更多是困难,但我们需要发现美的眼睛,同样的事情不同的看法将会得到不同的结果。张丰斌自己绝对不是悲情人物,相反他过早成熟,变得强大、从容、冷酷却又有着执拗的温情,与父母的冲突在正文后面还会出现的。 83 82.小露身手 既成事实说了也没用,丁泽是个向前看的人,沉吟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解决江羽的事情,他站在衣橱前,这位置比较靠近外墙,距离客厅有点远,与张丰唯对着,压低了声音说:“江羽明天走,以后你们应该不会再有瓜葛,他的事情就这样吧。那些找他麻烦的人,你处理还是我处理?江叔的儿子,我也不能让人白白欺负了去。”虽然江羽做了蠢事,可不代表丁泽不会暗地里找回场子,何况是这种让人觉得恶心的二世祖们。 “我来警告,等以后有机会我会教训他们的,现在不合适。”张丰唯有想法,也不愿意什么事情都交给李勤他们出主意,执行还是这些人,但张丰唯会慢慢学习怎样驾驭人,怎样达成自己的目标。要怎么教训人,这里面尺度很敏感,张丰唯还需要好好琢磨琢磨,既要不闹大,不能让这么多人背后的家族与张家对立,又要切实让这批人受点苦。 丁泽确定张丰唯是真这么想,并非敷衍想要包庇那批人,也就随意他怎么做了,“那么钱三呢?钱三这个人,你是不是有过想法的?江羽和他暂时断不了联系,我打算送他份礼物,以后怎样就看他们两个人的努力了。” “礼物?什么礼物?钱三这人我原先想介绍给小斌的,我家和钱家的关系不太好,我家的帝天房地产集团和钱家的争抢太激烈了,暗地里各自都使了不少手段。”张丰唯有点好奇,观察钱三两年多,他看出这是个对付钱家的突破口,只是没来得及告诉小斌,就收到老爷子的安排送到魔都去了。 这些内.幕丁泽知道得不深,他也不是全能的,手中的力量解散得差不多了,如果要分析一个家族的经济花大力气还是可以做到,但各个家族之间的关联这种隐秘的关系,就不太容易辨别真伪,于是把他们查到的钱三的资产以及接近张丰唯的原因细细说了一下。 张丰唯一听就觉得有隙可乘,钱三才能不错,就是一直怀才不遇,要分心躲避钱家,又要从其他地方寻求机遇,如果有坚实后盾,说不定就能够崛起打乱钱家内部的局势。 “钱三的事情我处理,造纸厂的手续好办,他如果不是避着钱家的话也不会这么艰难。和我们家比起来,钱家包括陆家内部争斗说是水深火热也不为过,哪像我们家这么团结。”张丰唯得意地笑着说,眼睛都笑弯了,对于自己能够想到亲自收服钱三这主意很是满意。 “你打算动用张家的人脉?现在是张丰斌做主了吧。”丁泽的思量可不是这样,张丰斌摆明是敌对态度,他不可能不妨着点,不过张丰唯一副得志的表情,自信的光彩非常耀眼,丁泽就决定还是私下解决张丰斌的事情算了。 “不用张家的人脉,这事情我能做好,这点关系还是有的,最多花点钱而已。至于小斌那里,丁泽,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对我怎样,钱三的事情暂时我也不会告诉他,今年上头动荡厉害,我可不想牵涉进去。” 丁泽心底喟叹,张丰斌不会对你怎样,但他会对我怎样啊,只好有点无奈地出手使劲揉了下张丰唯的头发,真不知道张老爷子和他父母怎么教导的,愣是把这小子教导成对亲人毫不设防的心机,不过这不正是自己喜欢的吗?看多了那些阴谋诡计,为了利益杀得你死我活,这样的张丰唯身上有种澄净的气质,总能吸引住在漩涡里挣扎的人。 “那就当心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家老爷子和张丰斌,他们做事情总是要考虑张家立场,既然你打算收服钱三,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下,不要惹麻烦上身。”丁泽微微提点了一下。 张丰唯点头,他没说这只是第一步,在丁泽慎重的提到家里人时,张丰唯就想到这层,而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家里给的,本身一点力量关系都没有,万一家人私下出手,还真的没有反抗之力,不是不相信丁泽的能力,只是他不能直白的挑起矛盾,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就只能自己变强,自己看中的人,怎么说也要自己来保护才是。 “我会注意的,时机成熟肯定会和家里人通气,那也要看钱三能耐有多大了。我尽量不参与家里的事情,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三年是什么意思?算了,等你觉得可以说时再说吧,我可不是女人什么都要人护着什么都要管着你,只要你出任务的时候记得要回来就好。” “那好,我就不管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就说,我手上有些人查暗帐是顶尖人物。”丁泽很高兴他们达成共识,只要两年,他就能脱身,到时候张丰唯与张家也自然要脱离关系的。 “我知道,有人告诉我了,说你们比水蛭还厉害,盯上就没有能够甩脱的,一查一个准,天涯海角也跑不掉。你不会暗地里查过我的账户吧?那可都是分红,没什么值得查的产业。”张丰唯半眯着眼说,觉得这个猜测很是靠谱,有点全身赤.裸的不自在,又有点对丁泽本事的骄傲。 丁泽笑笑,避而不答,只是眼底深幽如谭,依然是无数隐秘在其中,把人吸了进去。 张丰唯的动作很快,他振作起来的时间不长,可也做了不少事情了,何况他对政局商业都有着敏锐的直觉,魔都帝都都有培养班子,钱大把撒出去,让方力强加强的关系网已经小有力度了,接着这次警告那些二世祖的机会,张丰唯更是让不少家族正视他的转变。 江羽耗着不走,丁泽只好在客厅办公,穿梭来往的人真是不少,好在唯唯和江羽也不会没事出来打扰,丁泽处理事物效率非常高,大搬迁迫在眉睫,司家的各种娱乐场所纷纷转移,圈定的最早一片拆迁区双方闹得轰轰烈烈,东区的秘密很快就会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偶尔走神时,丁泽就是在想适当的时候带唯唯去看一看那片土地,那片曾经铺满鲜血的土壤。 张丰唯的预感还算准确,当他急匆匆从自家公寓去丁泽处时,张老爷子的桌面上很快就汇总了他与丁泽近期的接触资料,包括张丰斌也曾经与丁泽照面过都没漏掉,这位风云叱咤一生的老人脸色阴沉得可以滴下水。 “怎么会在这时候遇上?难道真的是丁泽那臭小子不死心故意制造的偶遇?那么小的小屁孩真的可以坚持这么长时间?到底是不是预谋?唯唯会怎样?这时候已经不能收手了啊,虽说最后选择了最低伤害的一种办法,但也是有死的风险的……”老爷子深受打击,一连串的疑问没法解答。 好半天他才定下心神,问副官:“你有什么想法?” 副官跟了老爷子五十多年,所有事情都参与过,在这个家里是个重要的存在,他看着就这么很短的时间,张震水头发急速变白,就不得不劝道:“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丁泽哪怕断了毒牙削了利爪也还是头凶物,何况他父亲和他那些兄弟比军队里培养的凶狠多了,逃过去的可能性很大。” 张震水一听,心神一震,目光灼灼让副官继续说,他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只是牵涉到唯唯,关心则乱了。 “至于唯唯和丁泽的事情,堵不如疏。他的脾气你也知道,硬起来一条道走到黑,说不定现在只是贪新鲜没遇到过丁泽这种硬汉子,又有谋略又有身手,何况,当年那事情可一不可二,我怕强制干预也会引起丁泽的反弹。不管是不是丁泽的阴谋导致偶遇,有一点不会变吧,他总不至于伤害唯唯,现在唯唯也没有掌控权,除了钱没别的,张家真正的势力背景唯唯知道得很浅。还有……” “还有什么?老伙计你还磨磨蹭蹭,要把我急死么!”张震水吼道,这分析听着不错,但他还是很担心,就怕孙子吃亏了,谁知道丁泽那个小狐狸会不会真的把唯唯拐骗走了呢。 副官不知该笑还是该沉重点,说:“还有就是,唯唯说不定是认真的,如果是这样,还要再阻止一次吗?如果两个人隔了二十年感情还不变,还能够相互吸引,是不是该给个机会了?我认识的你,可是最重感情的人。” “砰!”老爷子的手狠狠砸在书桌上,怒吼道:“怎么能一样?!丁泽是男人,唯唯也是男人,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只会被人耻笑,那唯唯这一辈子才是真的完了啊!我绝对不会同意的,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分开他们,肯定有办法的,早知道唯唯还会死心眼认准丁泽,我就同意他们的暗杀计划……” 老爷子吼着吼着,猛然停顿下来,深深的皱纹死死拧着,一脸愧疚泄去了火气,颓丧地说:“我知道,我不是真的要丁泽死,就算还他爸爸救唯唯这条命,我也不想让他死,当年是没办法,这次我也已经尽力保他了。可是……可是……和丁泽在一起,唯唯会有多危险,孩子也不能要了……我可怎么向老亲家交代,怎么向振国夫妇交代啊……” 两个老头子在大书房里,一时间都沉默下来,副官虽然看得更开,但也是因为不是自己亲孙子才更能从理智角度看问题,他倒没觉得唯唯跟了丁泽会有多少危险,相反那样唯唯的天空会更广阔吧。 对于当年的事情,老爷子自然也是征求过他的意见,一个决定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还是一点点看着长大的聪明伶俐的孩子,这种愧疚会随着年龄衰老而变得沉重,他也知道老爷子的固执,一切应该都还早,慢慢来吧,更何况真实情况如何他们猜不透,总也要唯唯自己做出决定的。 作者有话要说: 84 83.机会(修错) 顾氏集团主业经营能源,在原有的以煤矿石油天然气等能源基础上,与时俱进参与了各类新能源研发,目前它最有力的主营是核电站建设,以及多项颇见成效开始小范围测试一旦成本控制下来就可以投产的新科技能源开发。这个有着超过百年历史的老牌企业在十几年前迎来高速发展,得到欧洲最老牌的家族扶持,一举奠定它在英国首位的能源超级大鳄的地位,各类技术位列世界巅峰。 因此当顾氏集团有意以转让核心技术为条件,希望在天朝共建核电站时,这个项目得到非常快的批准,目前天朝对核电站的技术掌握达到70%,国产化技术主要是基建、外部锻造件、各类设备等,真正核心的主循环棒、芯片、安全阀门等等高附加值的技术只在门外徘徊,顾氏可谓扔下一个超重量级炸弹,这份技术合作公司消化后能够快速提高竞争力,把国内同行远远甩在后面。 顾氏集团仅22层的大厦顶层,一半是从不开放的董事长办公室,另一半是唐沐风所在的总经理室,自从发表合作意向之后,他就做好充分的准备等着人上门,一切掌控在手心里。唐沐风可不是个老好人,阴恻恻地把张丰斌的资料审核了个透,就等着那家伙送上门来了,胆敢私底下与老大做对,真是不要命了,可惜啊丁泽就是太重感情,责任感太强,要是丁泽任性点什么的自己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张丰斌不打算这么早与顾氏碰面,怎么说张家的底蕴都足够大,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项目上赶着谁,他正分析国内各大集团的利弊,看看谁是最主要的竞争对手时,没想到陆海博打电话来说他支持张丰斌,陆家退出竞争,愿意与张家合二为一争取这个项目,并且这份大礼就当做送给未出世的外孙,陆家只需要收支平衡,其他一律不要,包括那些技术。 这是个好消息,张丰斌没有犹疑接了下来,在商言商,有人送礼上门没有不接的道理,何况这原本就是他算计中的一环,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 如果只是从技术层面考虑,张家的集团公司还没有足够优势夺标,但顾氏集团的附加条件是希望能够参与东区建设,这就是张丰斌的底牌之一,有了陆家的支持,张丰斌几乎可以确认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合作对象了,一边等秘书尽快整理顾氏的材料,一边思忖老爷子这么快放权的目的。 关于老爷子那日的对话,张丰斌分析来分析去,觉得也许老爷子要有动作了。他不由想起当年关于继承家业的谈话之后,又一个消息砸向他——程程将作为唯唯未来资产的运作人与他一起接受继承人训练,这个消息当时就把他砸懵了。 程程不是别人,程程是他儿时唯一同病相怜的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他是有爸妈等于没有,还要常常受到冷眼对待,程程是有爸妈等于没有,天各一方还是被父母亲自以抵债方式送到张家,张丰斌当时痛快答应愿意做继承人,除了要改善自己的处境外,还为了两个人——唯唯和程程,两个都是他下决心要保护的人,那时候张丰斌还不清楚这两个人对自己是什么意义,更分不清兄弟情与爱情之间的关系,但他已经知道这同样重要了。 直到老爷子告诉他以后程程成年,就去接手唯唯的资产运作,保证唯唯一辈子都过得逍遥,也是对张丰斌的一种掣肘,张丰斌才如梦初醒,掌控力量才有自由,掌控钱权才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 老爷子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直言不讳告诉他,程程有着不下于他的精明与能力,在他们这一辈中,一下冒出三个商业特别突出的小天才,实在是老怀大慰。 张丰斌隐藏了自己的心思,他知道六岁的自己没有任何发言权,何况距离他们成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既然老爷子说程程以后是唯唯的人,那么,张丰斌会花更多精力对唯唯好,直到唯唯离不开自己,直到掌控唯唯的一生,以此来掌控程程的一生。 这是在成长过程中不停地完善的念头,张丰斌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前进,积蓄能够与老爷子对抗的力量,维持与唯唯和小赟的良好关系,并且把程程死死的圈在身边。 只是,直到今年都没有等来老爷子的进一步行动,让张丰斌每一年都如履薄冰,不敢放松绷紧着神经,时刻准备着老爷子提出把程程带走时的还击,从十八岁开始,一年又一年,八年过去了,老爷子还没有行动! 不仅是没有行动,去年首先唯唯开始接触商业去魔都开分公司,一年来看得出唯唯做得不错,今年据说唯唯已经拿回去大部分资产的运作权,张丰斌知道唯唯想要做到这一点非常容易,张家不管是谁好似都没法拒绝唯唯的要求,不仅是因为利益的关系,这个看着一无是处的哥哥总有办法让别人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这也是张丰斌越来越急迫的原因,唯唯的资产真的整合成一个拳头放出来的话,将会是非常恐怖的力量,不仅有张家二十年的分红,还有东方家族的产业,因为愧疚,张家这么多年扶持着东方家,低调的纯商业家族东方,不知不觉早已渗透得更深,这股势力不为张家所用,老爷子很遗憾却也无奈,好在唯唯是不知道的,唯唯大概还以为自己的资产就是账面上的那些。 唯唯接去运营,程程会何去何从?张丰斌一直在揣摩老爷子的意思,这两个人现在都有点失去掌控的感觉,从老爷子把唯唯调离帝都开始。 丁泽是一个意外,但如果唯唯一意孤行的话,自己把丁泽处理掉的事情,会不会成为两兄弟之间的隔阂? 张丰斌有点迷茫,他比家里人都更接近唯唯,他也知道唯唯与他亲近其实是从六岁那年开始的,之前唯唯顽劣得很,总是用玩腻的玩具捉弄没有玩具的他和程程,类似的事件层出不穷,刚开始张丰斌还私下揍过唯唯,可那个病猫才轻轻揍了两拳竟然病重到躺了一周的床! 那之后张丰斌就宁可绕道走,谁知一场事故,唯唯突然性情大变对自己亲近起来,这也是老爷子选择张丰斌做继承人的最大的原因,不然的话老爷子更愿意选择一个好控制的旁系子弟吧。 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张丰斌一向都很漠然,他自己的童年导致他讨厌孩子,也没有那个耐心去教导谁,只是今天秘书室有位秘书请产假,一脸幸福的笑意,让张丰斌的心神猛然触动了一下,相比这秘书的孩子,他自己的孩子与自己一样,又是一个被算计出来的婴儿,不知怎的,陡然就有点不知所措了。 正思忖间,敲门声响起来,程程不请自入,一眼看到张丰斌痛苦茫然的眼神,脚步一顿,在张丰斌收拾心神间继续走了进去。 张丰斌垂下头看着桌面上的文件,程程比他预计的时间早回来一天,不过总算是避过了让他看到自己婚礼的场面,不管怎样,快了,只需要两三年,老爷子就再也没能力阻挡自己要做的任何事情! “这次的泄露我觉得是有人故意破坏,查了几天抓了三个人线就断了,我想是不是有人暗地里和我们做对?你有没有头绪?”程程非常疲倦地坐到沙发上,对外公布当然是意外事故,赔偿了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民不举官不究很快压下了,只是那三个人并不是交给警方处理,而是他亲自审问后给了足够的惩罚,但这样有点治标不治本。 张丰斌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说:“暂时我也查不出来是谁在故意捣乱,如果是钱家这类人的话,不会用这么小儿科的手段打草惊蛇,这样的破坏力远不止,何况外人也做不到这样的连环破坏。想来想去还是这批自认劳苦功高的人不想退位,再坚持两年清理完就好了,闹得狠的公司实在收不回来就抽空资源废掉。” 一句话断掉多少人的财路,张丰斌和程程都很清楚,他们接手后举步艰难就在于革新,别说是事故,人身攻击都出现过,被老爷子亲自派人出手血腥镇压表明支持的立场,才使得他们的安全稍微有保障,即使这样,他们还要防着狗急跳墙的伤害,平时非常低调,从不泄漏行踪。 程程沉吟一番,点点头说:“只好这样了,不然光是给他们擦屁股就够呛的,长痛不如短痛,实在不行就找帝都的开刀杀鸡儆猴,你拟定几个硬茬的名单,我找人盯紧点,随时都可以动手。” 他们两个学的知识里面从来没有心软一说,商场如战场,入了局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既然那些人不愿意受张家新老大的约束,斩掉一些也很正常,至于失去庇护又失去产业的那批人下场如何,就不是他们两个人考虑的范围了。 “程程。”张丰斌叫了一声,满心满口的话无从述说。他实在有点不明白程程的心思,在他们年少时并不是这样公事公办的相处模式,出了一次意外后自己特意疏远他,程程就像突然恪守本分般立刻适应了保持距离的相处,那段时间张丰斌每天都有种要爆炸的感觉,无数次想要冲入军营把程程找回来,无数次想要亲手了断一些人的命,最后还是克制了下来。 可是从那以后他就看不懂程程了,偶尔在不经意间,多数是自己故作走神的时候他才能从程程的目光中看到一如当年的爱慕亲昵,只是程程出于什么心态,能够做到这种克制?是执着还是放下? 想到或许是程程放弃了,张丰斌就恨不得抛下一切带着程程远走高飞,可是他不能!作为张家继承人,他不能走,作为要保护唯唯一生的弟弟,他更不能走,何况,程程肯定也不会喜欢一个懦夫,张丰斌只能选择坚强冷漠的面对这一切。 程程疑惑地等着下文,没有什么狗血的抢亲事件,面前这个人有妻有子已是事实,除了深深地遗憾、刻骨的疲惫、以及诚挚的祝福之外,程程努力让自己放下,放下几乎是从有记忆开始就不离不弃在一起的过往,他相信自己的意志力能够完成,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女人那样妒恨别人,摧毁心爱之人的生活,只要还能陪着一起奋斗,总有一天会放下的。 只是,该找个时间休一次长一点的年假吧?程程有点走神了,实在是太累了,也不知道为何非要把事情紧着完成提前一天回来,一下飞机却又满是无言,恨不得再出差三五天才好。 “重组项目相关,以后你不用负责了。”张丰斌刻意忽略程程猛然睁大的双眼,不管老爷子为何这样提点,此时张丰斌没有选择,“和陈秘书交接这一块,刚才的想法你拟个策划也交给陈秘书吧,以后我会让她接手。东区的投标马上开始了,除了原有的集团,前几天顾氏集团发表声明也要参与,他们有个核电站项目,以核电站的核心技术交换东区的投标权,我还没找到人负责这一块,暂时你有空的时候跟进一下。” 完全不给程程发言和思考的机会,张丰斌把自己的安排一股脑说完,如果老爷子是想要在两人之间制造出张丰斌卸磨杀驴的误会,要把程程踢出张家集团核心层的话,也许真的会有成效,手中的笔几乎都要捏断了,张丰斌的语调看不出丝毫不妥。 “知道了。交接后陈秘书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让她到分公司找我。”程程说完停了半分钟,没等到回话,只当是默认了转身就走,为自己心疼他抵抗重组压力感觉可笑。 程程交接完第二天,张振军就闯入张丰斌的办公室,直接问要项目,他们夫妇一忍再忍,可是婚后陆舒曼借口养胎闭门不出,儿子人影都不见,他们完全没有了婚前的风光,就连陆家的人都陆续撤走,闹了一场忙了几个月儿子是越来越牛掰了怎么老子却一点好处没捞到? “爸,家里几个集团都在重组,重叠的要分开,不良的还在处理,您现在要的项目都没有,哪个都容易出事。”张丰斌老调重弹,这个借口他用了几年了,从接手张家开始一直拒绝父母的介入,不过看来这个借口不顶用了。 “混账!年前你这么说还行,毕竟那时候你爷爷还把持着日常事务,现在他可是都放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呢,就连程程那个外姓都能参与,你就不能给你老子一点活路?”张振军火冒三丈,满面通红指着儿子鼻子责问。 张丰斌不为所动,也不想激化矛盾,父母对程程态度之恶劣,实在是张家奇葩,难道他们不知道程程付出的远比得到的多多了?如果这几年没有程程的支持,张丰斌要完全掌控张家起码还要翻个倍的时间不止,这也是他有点提心吊胆的原因,生怕老爷子搞出意外把人调走,分开几年谁知道会发生多少事情。 “程程调走了,还是爷爷的意思,之前程程的任命也是老爷子下的,我无权干涉。”张丰斌搬出老爷子做挡箭牌,告诉张振军现在他有权了可是人也不在自己下面了,东区是个独立的项目,同时向老爷子和张丰斌汇报,是挂在张家帝天房地产集团下面的附属公司。 张振军愣了下,马上又更加暴怒了,“真是个白眼狼,抢了这块不够那边油水多又撺掇着你爷爷把他调过去了!那好,既然这边不能动,无论如何在帝都的产业里分一块给我做,东区的也行,东区不是下个月就投标了,多的是项目可做。” 说得好像吃饭喝水般简单,张振军浑然不管儿子什么态度,今天他是打定主意非要弄到点什么不可,那少得可怜的分红,比个外姓都不如实在令人呕心,私产又总是不顺,莫名其妙总是赔钱,他还不知道钻着张家空子开的公司早就列在儿子要处理的问题公司里面了。 “张丰斌,别以为你做了这把交椅就能把你老子踢走,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是不会走的!”张振军干脆撒泼起来,对着自家老爸他不敢,难道对着儿子还不行吗,何况多年下来,多多少少他已经发现儿子是在敷衍自己,不过为了继承权只好忍耐,如今可不需要忍了。 张丰斌看着张振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有一点张家人应有的刚硬骨气,更没有张家人身上吃苦耐劳隐忍的韧劲,心底堵得慌,早就知道不该抱希望了,可看着父母骂归骂总算还有点节制,他总是抱着希望父母有一天会悔过,就这么冷淡点过下去也行,要个孩子除了是要个继承人,还有个想法是让父母勾起含饴弄孙的念头就好了,那样就不需要尖锐地面对,撕破最后的脸皮。 随着今年老爷子的放权,张丰斌的压力更甚,各方面的压力如潮水般涌来,唯唯的、程程的、孩子的、陆家的……还有来自父母的,加班加点的工作之外,他实在有点□乏术了。 “我知道了。等几个月,竞标结束后,我们家的三大集团有可能合并成一个,不管是否合并,爷爷的意思是把总部并在一块,选址在东区,那里是新规划,交通便捷,还有个大型商住区连在一起开发,到时候爸你接手点,这样即稳妥项目也够大。” 张振军双眼一亮,这个好!近十几年房地产大热,他也小赚了不少,其他行业的话他做不来,张家开发的高端房产总是没有他的份,这回逮住一次机会,正合心意。 送走张振军,张丰斌收到秘书送来的顾氏项目的资料,翻了一遍之后也没看到太多新意,这家集团的背景他早就了解透彻了,纯外企进入帝都,当然少不了一份暗地里的调查,以前只是因为业务不冲突所以没在意。 “约时间和唐沐风会面。”张丰斌给秘书下了指令。差不多该谈一谈了,顾氏为了投标可是给出非常短的时间呢,想必钱家什么的早已经谈完了吧,就不知道当他们了解张家与陆家联合时会是怎样惊讶的神情了,必要时刻把东方家也拉上,张丰斌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全新的大项目,这是一个脱离老爷子掌控的好时机。 习惯保持着对一切事物的怀疑,张丰斌对这次会面很谨慎,只是令他有点意外,顾氏集团的总经理唐沐风,再怎么笑意吟吟也不能掩饰掉他眼底的敌意! 心底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张家结下的仇怨?张丰斌自认绝对没有与此人打过交道,但要说是家族恩怨,好似张家当年外迁时走的是美国,有能力有资产的一脉并没有人去欧洲,以不变应万变,张丰斌打了招呼后静等对方回应。 好一阵,寂静地办公室只有秘书进来送了两杯咖啡的声音,高跟鞋清脆的节拍很能听出秘书略微急促的情绪,想必是被两个大佬的气场镇住了。唐沐风观测了个遍,继续笑着眼稍上扬显得嚣张霸道,只是在低头抿一口咖啡时会撇撇嘴,他可是忍了又忍才没在第一秒钟挥出拳头揍一顿消气呢。 风度风度,唐沐风暗地里告诫自己,可不能坏了丁泽的布置。他的脸实在是勾人,还那么张扬地看人,要不是张丰斌定力十足神经坚韧不可摧,说不定就出点什么小状况了。在这之前来过几家,唐沐风没这么魅力全开也引得对方频频失态,美人计什么的有时候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张总裁可真是年轻有为手段高明,我这里前两天踏破门,今天就只等来你这一位贵客了。”唐沐风嘲讽对方来得太迟,这也是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怎么看张丰斌都需要这块肥肉般的项目,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就连魔都的集团昨天也都谈完了。 张丰斌眉头稍微动了下,他是确定对方不满意了,当下谨慎地说:“为了表示我们震天集团更有诚意,花了点时间整合我们的优势,来早来晚不是问题,只要你还没选定合作集团。” 两人就项目展开了对话,当唐沐风听闻陆家无条件动用关系协助时,他还是有点吃惊,陆家的生意可是有能源这一块的,风力发电他们家在天朝占了很大一块份额,似乎张家就有意从这个方向进入市场。 谁都知道搭上顾氏集团这条线,除开核电站后,风力发电、原油板块,煤矿等现成的合作会源源不断的进行,陆家竟然舍得放弃,不得不说对那位半路认回来的女儿实在太好了。 唐沐风想到陆家这离奇又情理之中的半路认亲,就不由得想到丁泽和他妈妈,夹在中间的滋味不好受啊,只希望这次伯母回国多少有点进展吧,唐沐风对丁泽妈妈也没好感,可那毕竟是丁泽唯二的血缘亲人,何况后面还关联着…… “哦,抱歉走神了一下,这两天分析这么多家的资料脑子都疼了。刚才你问什么?”唐沐风打着哈哈,赶紧收回心神,对面这个可不是让人搓圆揉扁的主儿。 张丰斌自然知道这是推托之词,只是不确定对方是否和陆家也有过节,难道刚才的敌意是因为陆家,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是陆海博的女儿的原因?他装作接受这个解释,再次问了一遍:“我想知道你们顾氏为什么要这么短的时间决定项目合作,东区才是你们的目的吧。那么,我必须知道投标成功后,顾氏在东区希望涉及哪些行业和规划,毕竟纯外资企业有诸多限制,不是所有项目都会开放给外资,难度比较大。” 真是犀利的眼光,唐沐风不得不佩服,前面这么多家集团的人,就没有一个提出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急着展示自己的能力,拍胸脯说可以保证顾氏参与东区的项目。 如果不谈内定,从方便掌控性来说,唐沐风不愿意选择张丰斌,但从项目质量本身来说,恰恰又是张丰斌最合适,这人收拾下属分公司雷厉风行,手段狠辣,但对业务要求非常严格,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只要他完全收回整合的产业,短短一两年就异军突起成为领航员。 “是不是我们不说,这项目合作就没法操作了?”唐沐风刁难地反问,这个问题要是换了之前的人,为了利益起码有一大半的人会说没关系,你有本事拿到项目就做你的。 “是的。我国的政治和英国不同,我必须明确知道顾氏想要参与东区的哪些项目,如果是一些敏感的项目,那么我张家是不会与你们合作的。现阶段,震天集团不仅是顾氏最佳的选择,同时也会是最有力的反对者,不选择我们,顾氏进入东区竞标成功的可能性会非常低。” 真是赤.裸裸的威胁啊!张丰斌脸上并没有高人一等的神色,对待生意,他历来是严谨的,根据不同的对象采取不同的态度,对于唐沐风和顾氏,对方的敌意如此清晰,张丰斌觉得也没必要绕弯子,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该威胁的时候他也不妨用上。 作者有话要说: 补10号的更文,就不分开了,两章合一。 85 84.撞枪口的倒霉蛋们 手臂固定了几天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不提重物就行,江羽走了之后这套老公寓里面就只有张丰唯和丁泽住着,张丰唯享受着丁泽的照顾,借着手臂不适很是为难了丁泽一阵,每次看到丁泽心甘情愿的模样,就觉得以前那么多气全都顺畅了,小日子惬意得很。 这日新请来的赵特助再次打电话来催促张丰唯尽快回魔都,yva项目的第一条生产线试运营即将开始,会有一个隆重但小范围的仪式,生产线一运转,各种耗材也会跟进,不需要很久张丰唯就能揪住那些副总裁们的小辫子借机发难,两个特助可不想让老板逍遥在外,何况他们手中的力量还不太足够。 张丰唯约好明日回程,不得不从这么几天甜蜜的日子里抽身,开始有点理解任疏狂那家伙的心情了,就连工作狂都难免陷入温柔乡而改变集团的大方向,那么自己也要为了以后的生活制定长远计划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张丰唯以前可没这么宏大的理想,只不过如今要制定计划,他想着还是要与丁泽沟通过,起码要了解清楚丁泽对未来怎么想的,两三年是什么意思,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丁泽那时候会退休吗? 国安这种敏感部门,婚姻、自由等等都是扯谈,监视着别人也被别人监视,张丰唯有点急迫了,不过还不到他涉入的时机。 这栋老楼在东区的边缘地带,张丰唯约了钱三在东区的中心见面,很快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后续就交给驻守帝都的方力强负责。 钱三没想到因祸得福,虽然对方的意图肯定是对付钱家,自己就是那把可以插入钱家心脏的尖刀,但这又如何,钱家对自己不仁不义,要不是学会了韬光养晦早就被弄死了,借助张家这株大树如果真能有一天占据钱家高位,钱三在所不惜。 “江羽,不过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你也会被他耍得团团转,实在是丢人。”张丰唯说话毫不客气,对待其他人他可没多大耐心,对江羽的看法始终也没有改变过,不能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的男人实在让人看不起,“看中了就抢,管你什么手段只要把人圈在身边慢慢调.教,玩什么你情我愿的把戏你不嫌丢人我看着还觉得累得慌。别让他再惹事,你也尽量不要参与曹军他们的破事,那没好处。” “知道了。”钱三赶忙应下,对张大少又感激了不少,要是以前有人这样冲撞到他,想必直接就被扔出帝都一辈子也无法回来了,不管是那个凶神丁泽起了作用,还是为了让自己身边有个可控的弱点,总之钱三愿意承担这个后果,钱三也知道江羽有些偏激有些过于理想化,可是各花入各眼,难得看中一个人就这么试试看吧,钱三也不会真把自己逼入死胡同。 让钱三带着一堆文件离开后,方力强很是思忖了一番,才问道:“大少,我们下这么大本钱,这个钱三值不值得?” “能给钱家弄点混乱就弄,不行这钱三也是个人才,投资他不会亏本。阿强,带他的时候用点心思,我们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好了,他要是还抓不住这机会铺开关系网,那也没必要给第二波投资了。”张丰唯无所谓地说,他还是相信自己眼光的,钱三多年潜伏,有自己做助力肯定会掀起一股风浪,自己做做幕.后的感觉还不赖,只是希望这颗棋子起作用的时间提早一点。 打发了钱三,张丰唯回到公寓,告知丁泽明天就要去魔都,当晚滚床单后,可怜的一直想翻身的张大少对自己的胳膊气闷得很,再次被吃干抹净了。 “下回收起你的蛮力,我们各凭技巧来,这是个死蛮子,比牛力气还大……”被人侍候着虽然很舒适,张大少还是怨念不已,哼哼地表示自己的反抗。 丁泽懒得回答,唔了一下,技巧什么的,也不看看对着谁来呢,很快收拾好两人平躺在床上,丁泽的手有一搭没一搭摩挲着,说道:“这房子是我十八岁那年贷款买的二手房,余款和装修花了两年时间,到二十岁才弄完,用的是出任务赚的钱。” “这么早就出任务了?哦,我想起来了,十六岁你就去过金三角,不对,你们这算怎么回事?”张丰唯闻言,知道丁泽要说点什么了,一下来了兴致,催着丁泽赶紧交代。 丁泽低沉地笑了几下,“你还真是沉得住气,我还以外早几天你就要问了。我家不一样,姓丁的出生就是吃这行饭,三岁开始训练,从小历练,和岁数没关系,只看本事。下次你回来我带你去转转就知道了,现在说不清。” 张丰唯撇嘴,爱说不说总是吊人胃口,一脚踹过去表达自己的不满,“赶紧的,老实交代这房子怎么回事,你还玩狡兔三窟,我要找你可真是难啊。” “当心你的手,好了我说。”丁泽忙把人圈住,没看出来以前小老头似的人长大了精力这么旺盛,坏心眼一起故意挑着混淆思维的话题,“我以前呢和一个人有约定,等他成年时一定靠自己赚钱买房接他过来同住,这房子破是破了点那时候还是不错的,只是那人毁约了这房子就空了下来,后来就成为我遮掩身份的房产,像江羽他们这样的认识我时,就不会想到我其他身份。” 张丰唯身体僵了一下,挣扎了一番趁机又踹了一脚,也不顾自己那隐秘地方的疼,这家伙真是欠揍,这么快就交代以前的情史,还为了别人买房同居,真让人咬牙切齿啊。 “断干净没有?和我在一起绝对不允许你再与其他人有任何瓜葛,这房子卖了,一个破房子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张丰唯恨恨地说,丁泽一开始没说清楚,不然他绝对不会住进来的,捡别人的漏子,那是张大少做的事情么。 一点都没遮掩自己的醋意和愤慨,这样的张丰唯让人看着真想咬上一口,丁泽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做的,对着情事后原本就有点泛红的脸颊吧唧啃了一下,安抚着说:“除了你不会有别人,这房子不用卖,马上就拆迁了,也就是这次机会,要不是遇上说不定你也不会知道这套房了。” 张丰唯不吃这一套,更是听出丁泽语调里的缅怀,呸了一下,还是耿耿于怀,两人互表心意时竟然住在丁泽为别人准备的房子里,真是让他离开前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去。 “下次住我的公寓去,这破地方住得我全身骨头痛!”张丰唯找了个借口,没心思再谈了。 “随你。”丁泽没什么意见,心底的话说出来,哪怕对方听不懂也没关系,这几天他让油子找了有名的心理医生咨询,几乎已经肯定张丰唯的失忆很有问题,只是没法确定是否人为,这事情急不来,丁泽也只是打算偶尔透露一点,并不急着把往事交代了。 张丰唯自顾自生了会儿闷气,又觉得这个做法实在太娘们了,扭转头来就看到丁泽双眸幽深如潭,映照着自己的五官令人沉溺不可自拔,脸上一热,问道:“丁泽,你是认真的吧?” 原以为丁泽和自己一样过去只是游戏人生,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张丰唯想到一年要有大半年分离,就有点转不过来,两人的事情八字刚有一撇,还是再浇筑点钢筋水泥好了。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真是个小笨蛋。阿生他们都是我的下属,你可是我带回来给他们认识的第一个人,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丁泽捏了下他的鼻子,耐心地解释,他也猜到是刚才的话引起的隔阂,可那些话就是非说不可。 “这还差不多。这次我去魔都,公司基本就会收回来,钱三这边也铺了路子,我自己的资产运营权收回来大半,有些小项目我让阿强出手了,换了现金存着。我不管你两三年打算做什么,总归我用我的办法打造个王国出来,和张家没关系的王国,到时候你也就不用顾忌国安什么的,保你和你的那些下属的能力我还是有的。怎样?感动吧。” “唔,感动的,你放手做,需要我帮忙的话就说。”丁泽眼睛亮了一下,不知是暖是涩,自己这边隐瞒了一大堆的事情,张震水肯定也不会告诉唯唯真实的情况,他就敢压下所有为了以后奋斗,让一个纨绔了多年的阿斗重新到商海里拼搏,丁泽真是五味杂陈道不清感受,只好支持他放手去做了。 “你能帮什么忙呢,天朝的商业和政治都是关联的,我可不想给你添加麻烦,还是别扯在一起。”张丰唯分析道,眼神闪亮亮的,有了目标他好似浑身都是劲头。 “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我这边不会有事。再过两年我就会退出来,到时候带你离开这里吧,能走吗?”丁泽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计划结果透露出来。 “啊?”张丰唯大惊,丁泽退休他想到了,可是离开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常呆帝都,退休后也不会到国外定居,到时候找个人少的地方种地就好。”丁泽语调轻快,一时间张丰唯猜不透这是真是假,可直觉让他知道这是真话。 没想到张家还未发难,丁泽就丢了个艰难的选择题,张丰唯的计划可是要在帝都与魔都站稳脚跟,他当然也不喜欢到国外去,那样距离父母家人太远,如果帝都碍事的话就长居魔都,偶尔回来看看或者把退休的父母接走,也不让小斌为难,但这么一会儿颠倒得太远,张丰唯一下愣住了。 “时间还早,你慢慢想,到时候我们再谈,目前我要先能安全退出来。”既然说开了,丁泽也没瞒着这点,为了抽身他的整个人生都压上去了,至于以后,还要看那几个老头肚量如何呢,说得太早没好处,万一真遇到鱼死网破的斗争,丁泽眉头皱起,犹豫是不是该给张震水透露点信息。 带着新的烦恼回到魔都,张丰唯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去,打造自己的王国可不是开玩笑的,任疏狂不就是个很好的榜样么,张丰唯更卖力的吸收知识,积极参与各种行业内聚会,总之以前觉得麻烦讨厌的虚伪活动他都可以忍受。 yva的试运营生产线不停调试,国外请来的专家们忙得脚朝天,张丰唯也跟着跑前跑后,更是坚持让己方下游公司提供达标的零配件,当然除了三个副总裁拢去的那部分他没管,结果张丰唯都还没来得及发难,那些得寸进尺的年轻一代纨绔们就惹了事情。 说起来也有点张丰唯故意纵容的结果,去年底几个老头们就携了后辈到魔都开门做私底下的生意,打着北天集团的招牌,短短几个月他们敛财的速度倒不慢很是弄了几笔钱,太过顺畅了以致于他们都不记得还有个正牌总裁老大,除了工作的那些人外,只是吃喝玩乐的一些人今年也晃荡过来了。 在帝都时张丰唯玩的圈子算最精贵的一批,之外当然也有与他们玩不到一块的人群,但大多数排在第二阶梯去了,就好像这次打着北天集团名义冲撞工程师硬是要穿着自己的衣服参观无菌全自动流水线一样,就是些平时接触不到张丰唯的二世祖们。 有关这个流水线的重要性,就连张丰唯要进去查看生产流程都必须进过三道门的消毒,更换专用消毒防护服,在工程师或值班技工带领下才可以进入,那批无知自大狂们为了给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展示自己的特权,嫌弃防护服太过丑陋不肯换衣不肯按要求把裸.露的肌肤消毒,甚至与阻拦的工程师打了起来。 接到消息时,张丰唯才知道事情真够巧合的,邹盼舒恰巧在列,与泰恒集团的工程师老大一起,对抗了这批帝都来的二世祖十几个人,现正被值班经理扣押在大会议室中。 任疏狂暴怒不已,别说是二世祖们,就是魔都市委或者中央军部来人参观都得按着规矩来,还敢打人,还打了在魔都最不能动的邹盼舒,张丰唯听闻邹盼舒没什么问题,最多就是点皮外伤后,顿时心情大好,虽然有点对不起朋友,不过想要处理的人自己撞枪口来,实在也难怪张丰唯高兴了。 这边还没高兴完,手机就不停响着,不出意料正好是那几个蛀虫的电话,肯定是来求情的,惹到任疏狂,只能算他们倒霉! “告诉他们赶紧去领人,别等去晚了都被老任收拾干净了。就说我会尽量帮忙的。”张丰唯高深莫测笑了一下,把手机丢给赵特助,自己闭目养神去了。 工厂在青都和魔都交界处,从市区公司处赶过去,基本都是一个半小时左右,这时间足够他们一边应付公司的人,一边制定计划了。 赶到工厂大门时,两个oss终于汇合了,任疏狂明显气怒不已把那批人丢给张丰唯去负责,要算帐也没必要在这里像泼妇似地骂街,这批人一个都跑不掉,他自然多的是办法整治。 张丰唯心领会神,这要是丁泽出点什么事情他肯定也会急得团团转,何况是邹盼舒那个一看就是乖宝宝的家伙呢,过了好几道门进了大会议室,就看到这些人可没有阶下囚的自觉,骂咧咧地坐没坐相,更有甚者一双咸猪手正忙得不亦乐乎,那几个妖媚的满是风尘气息的女人一看就令人反胃,没想到这些人还得意不已。 “哟,这不是张大少嘛,听说你被张家踢出门,没想到是真的呢。到这鸟不生蛋的破落开发区做个总裁,还真是志高啊。”王家王长青斜睨着张丰唯说,他是这批人里面唯一一个可以与张丰唯这么说话的人,王家也只比张家、钱家稍微差一点点,总体还算一个梯阶里的成员,同时看出来了公司副总裁的子弟辈不过是他的小弟们,看来这是一次示威了。 两家长辈们倒还好,但两个小辈从初中就玩不到一块,常常闹出有你没我的架势。 张丰唯都还没回答,他身边的公子哥们哄堂大笑起哄着,什么恶劣的流言都出来了,细细听去除了说到张丰唯本人被张家剔除外,还能听出一股张家要衰颓的苗头。 越听越觉得诡异,这些话他们肯定不是第一回说,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难不成家里面每回都让自己来去匆匆,也不让自己多接触帝都的人,就是因为张家有难了?老爷子今年放权,似乎老爸也有意识今年把小赟尽可能提干,几乎是军部里最年轻的干将了,越是这样,张丰唯越是冷静,就好似伫立在海岸的巨石,任你怒浪拍岸我自不动,就连神色都没有多少变化,冷冷地盯着这么一批人。 偶尔他会回答几句,每次都能让其中的人噤声,没多久时间,起哄的人多少心底忐忑起来,就连张家旁系的张初新都低下头不敢看人,他的爷爷正是张丰唯很快要处理的一个副总裁老头儿,也是张家旁系一脉中叫嚣最狠的老辈人。 这些人与公司,与这个项目没有任何关系,当场处罚也谈不上,后面飞快赶来的副总裁们,打着哈哈以最快速度把人都接走,只是出去时遇到任疏狂,他们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了断,一个个愁眉苦脸还不敢训斥这些小辈。 “你听出来了?”任疏狂走进来,与张丰唯各占一个方向坐着聊。 “唔,程家真不是东西!早几年他们非要脱离魔都进帝都时,就因为那段时期是我爷爷看在以前的关系上收留了他们程家最后一点资产,那点破资产都还不够给程家擦屁股,还敢厚着脸皮要合作,真不知道爷爷哪根筋不对头同意了。”张丰唯对这事情还算了解了大概,因为程程就是个牺牲品,而糟蹋完程家在帝都的产业的人正是程程的父母,那两个人直接卖了儿子丢下一堆破烂资产逃到国外去了。 “利益,你爷爷肯定也得了对等的利益,说情份的话就太可笑了。不过这还没几年呢,程家刚站稳吧,你家又正好是新老交替的关键时刻,程家要是暗地里捅刀子的话,这一刀可够深的。”任疏狂神色晦暗,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程家是个什么样状态的家族,曾经程家就是魔都军方三足鼎立之一的大家族,程家撤出魔都时很是混乱了一阵子,也不过这么两年才摆平了。 没想到程家刚在帝都站稳,就要开始他们的侵略行为,妄图携着魔都与帝都两边的人脉一举凌驾在所有大世家之上,真是不错的计谋,也不怕蛇吞象没成功反而覆灭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程家的计划里面肯定少不了你们家吧。”张丰唯可没那么好糊弄,敏感的直觉让他知道如何还击,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程家怕是怎样也想不到自己会与任疏狂私底下能够联合在一起。 果然,聊了一会儿,任疏狂若有所思地说:“我手上有一些资料,我想你会需要,看过后再来谈我们是否合作。” “是吗?”张丰唯双眼迸发出光芒,半带狐疑地看着人,不免对任疏狂的镇定起了几分警惕,转念一想程家程清鸿就是s市出身,和他们任家曾经休戚相关,他清楚也是正常,才又缓和了语气问:“有没有其他条件?” 张丰唯了解任疏狂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敢这么胸有成竹说出口,就说明那些资料和合作肯定对张家有大用处。 “当然不会让你吃亏。不过,我想应该先化解我们之前的恩怨,我不希望后背有人算计。”任疏狂若有所指,犀利的目光直视张丰唯,不放过他神情的每一丝变化。 观察了这么久,他终于确定张家和程清鸿两派势力之间如今是水火不容,就差掀开最后一点遮羞布了,不管张丰唯这个曾经的边缘子弟是否清楚,只要张家同意合作就行。 程家暗地里联合到这么强大的势力,任疏狂也不会坐以待毙,就如张丰唯所说程家借助帝都做大后回来魔都垄断,任家也要受到威胁,所以他要在对方势弱时就提前下手。 “好。当初算我不对,不应该去招惹邹盼舒。你也知道我现在和他关系不算坏,甚至现在我还当他是我在s市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就为这个,我也不会再找你麻烦。”沉吟了一下,张丰唯干脆挑明了说,这个心结总要去掉的,他与邹盼舒走得还算比较近,与任疏狂反而更多是商业合作伙伴的关系,不过也许从今天起会有点变化。 “那好。资料我放在公司,这里不适宜洽谈。我们再约时间。今天的事情既然你拿他们没办法,那么就由我来操作,到时候你配合一下。”任疏狂起身,走过去伸出手与张丰唯握手,一笑泯恩仇。 终于等来任疏狂的正视,以一种相同等级身份合作,张丰唯还是很得意的,前段时间才思索着如何打造自己的王国,这不就是打瞌睡送来了枕头么,真是再好不过了。 张丰唯还是挺着急的,非常想知道任疏狂能够拿出怎么样的资料来,他等不到工作日,周末就直接杀上门去了。 “你转性了周末也工作?”任疏狂难得开开张丰唯的玩笑,据他所知,原先北天集团里面张丰唯说话分量就不是很大,到了魔都才是他的转机,也是老一辈特意给的历练机会,但是刚开始时张丰唯同样把工作丢给一堆副手处理,只在重要场面才出席,也就是现在好像他开始花心思在工作上,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变化这么大,看来这里面还是有点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缘故吧。 “废话少说,我可不是来给你调侃的。”张丰唯喝着咖啡提要求。 “你看看这些资料,我想你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我不急,等你和家里什么时候商量好再联系我。” “什么东西这么慎重,还值得我家里出面。”张丰唯面带狐疑地接过来,才翻了两页就神色一变,双目中寒光略过,整整看了两遍,花去大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放下文件,半响才说:“你好大的手笔,我都幸亏是程家去了魔都,要是我们家的对手是你的话,估计胜算太低。” “不会有这种事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任家也不会主动去挑衅,但是被人骑到头上的事情也不会让人做了。这份诚意足够吧,你手上有了这家公司,立足魔都不会有问题,帝都能做多大就看你们张家的能力了,有我这里帮忙做掩护的身份肯定不会暴露。”任疏狂的眼神既是疯狂又是冷静,他的这一举措恰恰是抢了程家的先机,程家如此大胆敢走出魔都,就是想要联合天朝最强大的两个都市借机打造一个经济王国,而任疏狂疯狂的策划正是直击这点。 任家是魔都当之无愧的第一大世家,张家是帝都第一列阶梯的大世家,联手之下算得上是最强势的强强联合了。 “我的要求不高,只需要你们帮忙压制程家军方这三年的评级,多出来的名额我们任家也不要,一部分转给黄家,一部分你们可以做人情送出去。本来有任肖两家压制勉强可以,但是总有一些人会趁机打劫,我要的是稳妥的过度。三年后这份商业王国就能完全独立出一份来,这个保障分量十足。” 这么一听张家得到的利益更多,张丰唯只是狂妄却并不愚蠢,他起身看着泰恒集团楼下的淮海路,转念一想就找到了关键,“你的要求太少,不对等。我要知道你的真实意图。” 任疏狂点了一支烟,站起身并排在他身边,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喷出烟圈,声音低沉地说道:“看上去任家利益是少了点,不过对我来说足够了。压制了程家,我爸那里压力减轻,三年后换届一清洗程家就蹦跶不了了。黄家的利益和这份计划绑在一起,军方也把他绑死在一起,他们可以替代程家还是在s市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这样我就能放心的走。” “走?我知道了,你父母不同意你和邹盼舒在一起?难怪你要这么做,几年后这家新公司在s市就要与泰恒平起平坐了,确实可以帮你钳制住很多人。” “也不一定走,留一条后路而已。”任疏狂平静地说,这是最后的手段,只要没有威胁到邹盼舒,他们就不离开魔都,这是他的底线。 “我知道了。看着你们两个在一起的画面,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愿意为他做这些。这些给我带走,我安排好就会回去一次,尽快给你消息。明天记得带上他一起吃晚饭。” 张丰唯想到丁泽与自己,说不定比任疏狂这边还要麻烦,可任疏狂早早布局,想必家里的阻力成不了气候,张丰唯再想到家里那个倔强的老爷子,就有点头疼啊。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没想到程家胆大包天,竟然妄想联合其他势力渗透张家的大本营,而张家里面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些分家和小附属家族从程家得了好处就开始唱起了反调,难怪小斌忙得那么狠,感情是有外人在整蛊呢。 不过这个商业计划书,需要借张家的势,却不能归入张家,这里面还需要好好的谋划一番,张丰唯拿了资料赶回公寓,就开始一系列的布置。 作者有话要说: 补12号的更文,两章合一o(n_n)o 这部分与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的55-58章重合,剧情大致相同,只是唯唯的状态有改变了,原本我计划这时候两人感情还没增进,江羽的事情闹得更大的,不过大家等不及我就拉快了,后面的尽量写得快一点吧。 望天,每天急匆匆的赶进度,想着赶紧大结局,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程家的详细资料我就不在本文细写了,点出几句足够了解,再想知道清楚的可以去看看系列文,文案或者专栏上有的。 86 85.尘封的历史 光是整理这份计划书,张丰唯和两个新特助关起门来整整弄了一周,然后张丰唯一个人飞回帝都,最先找的不是老爷子,而是从未好好交流过的老爸。 这份计划书最重要的环节是张家军部与魔都派任家军部携手合作,联手打压程家的崛起,对他们双方都是非常不错的合作,张振国与任疏狂老爸私底下通讯确认后,直接拍板同意了,并且把执行交给张丰赟做,正好可以磨合下接班人。 回到张家,张丰唯言辞清晰分析利弊,很有点老练的商业精英模样,他爸妈陪坐一旁眼眸里满是欣慰的笑意,不时含笑点点头,让张丰唯心底涌出一股子豪情,原来父母也是望子成龙的啊,真是不知道以前那样混蛋样爸妈怎么也会溺爱着? 老爷子对着计划书沉默良久,忽然间好似苍老了不少,还未等他提出意见,张振国已然坚定地表态,“爸,这个公司我同意让唯唯开,小斌接了张家的产业,唯唯自己弄这块新市场还能与小斌互相守望,更何况任家敢这么交出资料,也不是好打发的人,拒绝反倒伤害极大,这任家小子厉害啊,完全是孤注一掷了。再说了,咱们张家都是硬汉子,除了他们这些小子没上过战场谁手里没点血腥的,都被人欺上门来还不敢反抗吗?这回无论如何我都支持我儿子!” 老爷子的副官一看场面有点僵,也不由得说道:“首长,这份商业策划书看上去不错,任疏狂把各种关系都理清楚了,两派合作的先例虽然有点风险,但……从来也都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最肥。” 老爷子并非不知道这些,只是他有自己的思量,阻拦了这么久唯唯最后还是走上这条路,或许再坚持也没意义,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出张丰唯与任家如此交好,更没算出事过二十年早过了丁泽与唯唯约定的时间这两人又碰在一起,丁泽那里会如何还不知道,唯唯的崛起从各方面来看都没法阻挡了,他只好在沉默中点头了。 张丰唯没把程家暗地里的动作拿出来,那些资料他整理过要给小斌的,老爷子既然说放权了就该小斌去处理,有人捣乱也是好时机可以解决时顺便留存自己的人脉,渐渐的张丰唯考虑事情越来越全面,除了一开始类似宣言的那番话他就没在说什么,倒是老爸突然发威令他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家老爸这么威风呢,这事情他愿意去努力,看到爷爷情绪不高,不由耐心地给爷爷分析了一番,又把在魔都发生的一些事情说了一遍,程家可真不是好东西,看程程的处境就知道了,何况好似任疏狂都是受害人,不过张丰唯不会说这种隐秘,只把老爷子哄得心情好了不少,最终也只好表示张丰唯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部交还给他本人处理。 告别老爷子,张丰唯被妈妈拉到房里,妈妈推过来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他打开一看懵了,诧异问道:“妈,你怎么这么多钱?” “臭小子,这些本来打算给你养老用的,不过既然你想要脱离张家创业,妈妈这份支持多少能帮到你一点。”东方彤没说这是她嫁过来后暗地里经营的产业,以及资本运作的利润,再怎么说她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儿子,哪怕儿子成天除了吃喝就不干正事,但是决心要做正事的儿子也同样令她无比骄傲。 张丰唯原本对资金还有点忐忑,毕竟他想过的走张家关系网,却要与张家划分出来,资金一时半会肯定不够,两个特助的意思是从银行借贷,大家都是这么运作的,可张丰唯不太愿意,总想着靠自己的能力做起来,妈妈这一笔钱可真是太吓人了点,不过多数还都只是股份或者产业,和自己从爷爷手中拿回来的一样需要转换处理,但有了这笔资金注入,绝对足够了。 张妈妈还表示如果不够的话,她可以回娘家去走走关系,把她名下东方家的股份转让出去也可以筹集不少资金,张丰唯一把抱住妈妈,使劲撒娇让妈妈打消这个念头,开玩笑自己是出去创业可不是吃老本的,拿了这笔就足够他汗颜的,想着以后赚了钱一定要好好孝敬老妈,哪里还敢动老妈的娘家股份呢,虽然小时候好像听妈妈说过这回事,大意是以后总要转给自己的,不说他都忘记这码子事了,想到外公家,张丰唯才发觉张家与东方家关系似乎不像预想中那么好,东方家对自己这个纨绔子弟更是恨铁不成钢,从来没有一副好脸色,以致于自己很少陪妈妈回去,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隐情。 军部的合作张丰唯不管,这边把需要的资料让方力强操作,他兴致匆匆给丁泽打电话,要好好庆祝一下。 丁泽刚接待了夏易安拉回来的队伍,国安的人很早就潜伏了,剩下的是轩辕剑旧部与特种兵,这些人追踪调查也不差,比起国安来又更多一分彪悍的武力,丁泽把他们分了好几个小队,各自去执行任务,其中主要的就是1、潜入正搬迁的司家大楼,这是个极其难得的机会;2、跟踪司家外迁新店的建设,不仅是娱乐业赌城等,各行各业都有,必要时刻用手段拖延他们产业的建成,并且尽可能安插线人;3、趁乱揪出更多的司家洗黑钱的渠道,东区本就是帝都最大的黑帮聚集地,庞大的地下资金链此次肯定会混乱起来;4、追查刀疤狼这条线带来的地下制毒工厂和运输线路……一系列的详细指令有条不紊下达着,丁泽只做总规划,由夏易安负责所有行动的调配。 “安仔,我出去一趟,有事情电话联系我。这次行动切记不可莽撞,司家和我们早就势不两立,趁这个机会了解了也好。”丁泽正与夏易安单独交代后续需要注意的方面,接到张丰唯电话后匆匆交代几句,不顾夏易安疑惑的眼神离开这处据点。 “丁叔,丁叔!有了婶子记得带给我看看啊……”夏易安收到丁泽一个无奈的眼神,大笑几下也没再揶揄了。他与丁泽的情分自然是不同的,是真正的师徒,不过是现代再叫师傅过于扎眼,才从小拜师后把大了十岁的丁泽叫做叔叔,与丁泽一样他也是三岁就开始训练,无父无母与丁泽既是师徒,也状若父子,对于丁泽心底的人更是好奇得很,要不是丁泽曾经发怒到失控,夏易安还真的会悄悄调查顺带整治一下那不知好歹的“师娘”。 丁泽对安仔的心思清楚得很,到了现在这小屁孩也如自己当年一般独挡一面,真不知是什么滋味,这条路可不好走,但总归是历经几十年的策划,总要有个了断,也就没法去在意太多。 两人早过了冲动的年纪,虽然张丰唯心底是恨不得嚣张的好好庆祝一番,真见了丁泽还是很老实的,一边解释着,一边还盼着丁泽给予肯定,哪怕是有外力,这番运作下去,在天朝国内商业网中,张丰唯的名字也是要举足轻重了吧。 “怎么?你好象不是很高兴啊?计划只是计划,要成事还是要靠我自己努力的。”张丰唯说完计划,就连张家两个长辈都有点惊叹,丁泽却表现得很是苦恼的模样,不免有点被一盆冷水浇透的心凉。 赶着时间碰面,丁泽赶来时直接坐到张丰唯的车内,狭小的地方倒显得气氛很是压抑。东区此刻繁华区里划分了好几块开始迁拆了,各种高级会所内混乱得很安全无法保证,而外面一圈类似贫民窟的杂居地实在也没有太方便谈话的地方,再有就是各方势力的私人场地更是严阵以待谨防被人趁乱,选择车内反倒是个安全所在。 丁泽不知想到什么,随即伸手检查了一番张丰唯的右臂,基本看不出受伤过的痕迹,说道:“你想做就做吧,这份计划做下来没有两三年也成不了气候,与任疏狂的研究所相互扶持,再加上你们两家在两大城市的实力,倒也不用担心发展了。” “这算什么话,老气横秋的,我说丁泽,以前我不做事情你说我无所事事纯粹是浪费粮食,但我觉得我要做点什么你也并没有那么开心。实话实说,骗我没用,你担心什么?”张丰唯并不好糊弄,有些事情他只是不那么在意罢了。 丁泽被噎得无话可说,这确实是他自己的矛盾,以前是看张丰唯各种不顺眼,但实际上换个角度来说,张丰唯什么都不做恰恰是最好的状态,这样才能在一切尘埃落定时把人带走,他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干脆把人逮了过来一阵狂吻之后,趁着张丰唯气喘吁吁时讨饶地说道:“我们不说以前的事情,那时候有点误会才会那么说的。你做什么我都很高兴,看到你一下变得这么厉害,只是有点不适应。” 转性也转得太快了吧,张丰唯虽然还是有点不信,也没再追究,在丁泽提议要带他到自己长大的地方转转时,就抛开刚才那点不快了。 即使做好了心底准备,张丰唯还是被丁泽展现给他看的一幕惊呆了,终于理解为何丁泽总是强调必须看过才能说得清丁家是个什么存在。 车子只开到东区有名的农贸市场外,丁泽就把司机打发走了,带着人三转两转,进了胡同绕进四合院,通过一些空地又进入一栋七层的旧楼,从一套一楼的房间内的电梯,竟然直接下到地下去了。 张丰唯看到那栋旧楼是一家保全公司的总部,招牌郝然是“平安保全”,不就是当初丁泽做保镖挂名的公司么,后来打听过这还是帝都乃至国内都赫赫有名的保全公司呢,在国内绝对是最顶尖的武装力量,没想到总部竟然就在这么破破烂烂的一栋旧楼里面,而且人也没有特别多,张丰唯猜测是丁泽走的路线的关系。 从下了车他就没有询问,看到平安保全也只是心底起疑,直到从电梯进入地下,开门就是一个层高估计有四五米的大厅,墙面是老旧厚重的砖石,天花板上痕迹斑驳但可看得出稳固性不差,大厅除了背后的电梯通道,还有三面门通向别处,阴凉的分冷飕飕地吹着,莫名的诡异和神秘。 “我从来不知道帝都还有这样的地道。”张丰唯看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深通道,喃喃叹道,就不知道老爷子那种存在是否了解。 “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除了我们以外,那些知道的人每个人都想着怎么毁掉这些地道。”丁泽的话让人听来有股浓浓的悲凉,却不是为了他自己。 “难不成这地道威胁到什么人吗?”张丰唯跟着丁泽往前走几步,这里的地道比起曾经他看到的抗战时期开挖的军事地道显得开阔不少,甚至是精细,从一些裂痕可以看出青砖内层还有防护层,更像古时候遗留的产物,有点参观古墓时的错觉感。 到了这一步,丁泽也没打算再瞒着什么,他们走到一面挂着好几副地图的墙面前驻足停下,丁泽示意他看地图,郝然是帝都几百年的平面图,每一幅都有较大的变化,这样隐秘的东西大刺刺挂在此地,张丰唯更觉得诡异,丁泽低沉的声音带着点回音娓娓道来。 “这是前朝时期皇宫的逃难地道的延伸,遍布整个帝都,其他区只有少数几条,大部分战乱时毁掉了,只有东区因为有过地底军营,地道修得比地面还要规整,加上轩辕剑的存在,一直残存至今。不过也毁了七七八八,曾经能够驻守十万大军的地底工事在战乱时埋了大量地雷做陷阱废掉了,现在东区的那片繁华区就是原先驻军工事所在地。我们头上的农贸市场是个掩体,战争结束时这一大片全是大型的工厂,早期的国营企业——棉纺厂、兵工厂、冶炼厂、钢厂等等非常混乱,每个工厂都有自己的宿舍区,厂与厂之间常常会为了资源争斗,打架滋事平常得很,后来慢慢的工厂外迁,一些被淘汰下来的人占据着旧厂靠山吃山,这是东区早期黑帮的集结地,这也是政府一开始不能马上端掉这些人的原因之一。” 开说没多久,丁泽脚步一转带着人随意挑了个出口走入地道中,张丰唯跟在丁泽后面时不时转个弯,倾听着丁泽的诉说,偶尔驻足停留,从地道里残余的痕迹看得出曾经有不少人活动过,宿舍、卫生区、厨房、通讯区等等,弯道的凹处常常是整齐的房间,他真是不能想象地下有这样的世界,帝都还有着这么混乱的历史时期。 “从地图你也看到了,东区早期不算在帝都范围,是后期特意加上去扩展的区域,这里还有一个最神秘的组织,现在解散了,那就是轩辕剑,以及丁家……” 说到轩辕剑就要说起丁家,丁家祖上有一人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不仅是力大无穷更是智慧过人,阴差阳错之下投奔到了皇宫,做起了皇帝的暗卫,并且一代又一代丁家人始终都是最大的头目,所谓暗卫当然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丁家手底下的班子退休的伤残的早期都是直接处理掉,还是丁家人心怀怜悯,找了个由头保下了这些人,让他们聚集到一块住到京城外,圈了一块地不让进出,这些人伤残而已本事都在,也同样会繁衍后代,结果一不小心他们的后代又成为暗卫下一代的最优选择。 这一点是谁也没想到的,也因此铸造了一个传奇组织——轩辕剑。 丁家祖上更是被皇帝牢牢控制住,每代都是只能有一个继承人的男丁,儿子生下来老子就必须自宫,代代如此,因此丁家十几代后虽然还是领头人,手下却已经从一支暗卫发展到庞大的全国地下网络,圈地内的人自发形成了轩辕剑这个组织,还是受控在皇帝手中,却又比暗卫们多了点自由。 有了这大批不能外出的妇孺老人小孩的根据地,青壮年即使全部放出去也都要落叶归根,即使是留在当地的老少们也被利用起来,每天辛苦劳作修建了更加密集的地道。 前朝推翻时,皇家自然是大乱,死伤了大批人之后,丁家带着轩辕剑和一批幸存的暗卫潜伏了起来,原本他们打算不再过问世事,让所有的秘密随着历史的洪流掩埋掉,可是当侵略者在天朝的国土上烧杀抢掠时,这批身怀特技的人发红了眼,在丁家的带领下重新出山,一手开创了新天朝的特工部队。 早期的特工部队并未区分国安与特种兵两个部门,战争时期讲究效率最大化,分成两个部门是在一段非常长期的过程中完成的,丁家带领的轩辕剑成了鼻祖,暗卫们的身份都抹去,一跃成了特工,第一批是他们,第二批主要成员是他们的儿子辈,直到第三代才开始由新天朝全国招募军人特训加入,至今第四代之后,反而轩辕剑的人逐渐退出舞台,早一批人死的死残的残退休的退休,余威犹在却已不再是一言堂了。 丁家,再次成为当朝掌控者的眼中钉肉中刺,即使轩辕剑的人有意识从第三代开始退出,庞大的地下势力依然不可小觑,国家与前朝一样有意识打压东区这些人的待遇,加大轩辕剑的各种压力,迫使他们为了这些已经与轩辕剑无关甚至都不知道曾经有过轩辕剑的人们不得不妥协,就像江羽的一家,就像绍辉这样的人,他们的父辈曾经为了国家流血流汗付出过生命,可他们依然要为了生存苦苦挣扎。 东区的国企设立,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分化轩辕剑,打散这个组织,实际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以农贸市场为界限,轩辕剑的人退缩回非常小的一部分,大部分区域被瓜分,黑帮成立打压闹事,抢夺各种资源,改革开放后更是发展现代商业,但丁家带着这批人却没法这么做,国家已经够忌讳了,如果他们再发展壮大的话,头顶的利剑说不定立刻就会斩下来。 为了安置退伍的特种兵和退休的国安,丁家组织轩辕剑开了几个政府监控的公司——平安保全、平海建筑公司以及为了还在职的人掩饰身份用的远航航海运输公司,轩辕剑早在丁泽父亲过世时就名存实亡,再不愿意参军偏偏又对技能狂热的年轻一代们与时俱进成立了国内首个国际雇佣军队伍,人员平时都隐藏身份混在保全公司内,国家的安全网络都有他们的功劳,要躲过一时实在太容易了,成立了二十多年到现在虽然被发觉,但雇佣兵早已成了气候,那些国家领导们气得发狂却更加忌惮,再也不敢胡来。 多少秘密把握在丁家人手上,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保管,因此把东区完全推平重来就是一个釜底抽薪的大动作,既可以把轩辕剑的大本营摧毁掉,还顺便利用轩辕剑与东区黑帮的仇恨,利用轩辕剑的力量扫荡这股黑势力,真是可谓一举多得,丁泽他们当然也猜得出当朝恨不得结局是两败俱伤,但身在局中轩辕剑的人却不得不选择这个方式做最后的了断。 “这些地下通道除了我们掌控的区域还残留了不少以外,其他地方在建设大厂时都借机毁掉了,这么多年过去,年轻一代也都不知道地道的存在,其实他们早该放心的,地道根本就断得彻底,连接不到紫禁城内,就连市区都过不去,就这么一小块东区内窜窜还行。即使这样十不存一的地道,他们也要毁去。政府的动作可真够狠的,在这些地道上面有我们世代居住的老宅,上万户的合院连绵一片,说拆就拆,还不给够拆迁费,就是为了加重我们的负担。”丁泽早就放弃与那几个老头理论了,丁家的责任到他这一代结束,推平了重来也好,打散之后他只需要安置好以前的老一辈人,年轻一代的选择将会是年轻人自己的选择,不再是丁家的责任了。 为了这个计划,丁泽父亲就开始策划了,丁泽爷爷死前预见了这一幕,鸟尽弓藏从来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只是丁泽即使使尽计谋,也没想到他父亲的死本身就是鸟尽弓藏的后果,他一直还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更想不到退让了又退让,还是不能让人放心,两败俱伤还是丁泽乐见的,而实际如何却要看这次行动的最后结局了。 张丰唯好长时间都没消化完这些,等他回神后第一句问的是:“你还缺多少钱安置人?”他终于知道丁泽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那简直是个无底洞般的存在,那些人洒热血抛头颅时,不知道是否会想到自己的亲人被国家放弃,又是否会在地府里也气得要跳起来。 “不用。现在基本够了,人员早就开始外迁了,现在剩下的多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或者四五十岁以上的伤残,他们年纪大了不愿意走,总觉得有办法死在这里,我们也不能硬来,好多老人儿孙辈都死了,以前的斗争太狠了,能活下来的都是祖上烧了高香。” 丁泽说了一大通话,憋在心底对谁都不能开口,说完之后倒是放松了下来,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场战了,把以司家为主的东区黑帮势力消灭后,轩辕剑就真的消失了,连根据地都没有了,还能留下什么呢。 又逛了一些地道,丁泽带着张丰唯到了另外一个出口,天地即刻清明起来,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上了一栋十八层的楼顶,正如丁泽所说这附近没什么高楼,十八层已经能够看到非常辽阔的区域,连绵的一大片破旧民居,知道历史背后的真相,恍如实质的浓郁血腥味扑鼻而来,张丰唯几乎窒息,好一会儿才回神,两人默默俯瞰这片神奇的土地,张丰唯伸手握住丁泽的手掌,从未觉得如今接近这个强悍到无敌的男人,想想他诉说的计划,远不是自己今天提出的商业计划那样肤浅,多少凶险蕴含其中,又有多少的豪情洒在这片土地上。 因为可以站在他身边,张丰唯突然有种自豪的感受,就好像自己也参与了其中,更希望能够成为其中的一员,蓦地,一个想法崩了出来。 “也许我能想办法保住一小块区域,你看魔都有旧房改建的新天地,我记得第一次你带我去的那里的四合院老胡同保存得很不错,东区是因为太偏了才没什么名气,来帝都旅游的人几乎都不知道,上万户保下了肯定不行,几百户集中的整成一片商业圈,凭我家的能力也许可行。哦,可以用现在这家新公司,加上任家的势力,可行性很高啊,到时候让那些不愿意走的老人留下来好了,我们再在边上重建一个老年公寓小区,建成高楼把人都留下来,这个政府总不能管吧?”张丰唯越说越兴奋,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暗赞了一把,能够出一份力帮到丁泽可真是个让人开怀的好主意。 丁泽的目光非常怪异,既不是惊喜也不是为难,到末了很爽快地点头同意了,只说如果张丰唯的公司开起来真能弄出这个项目的话,他们会尽量支持。 两边都是超级忙的人,张丰唯要急着赶回魔都,丁泽这边任务刚刚开始必须时刻盯着,两人甚至来不及一起吃晚饭就各奔东西了,只是与以前不同,终于有了什么更深的羁绊在他们心中形成。 丁泽转了圈子回到保全公司的楼上,这里其实就是这次任务的据点之一,平安保全有着二十几年历史了,是东区的一大势力之一,外面的人只当他们是农贸市场南侧的拥有者,保全公司也就是个幌子,实则也是个黑帮势力,除了核心人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轩辕剑的存在了。 “沐风,你们的计划可能需要改一改,保留旧宅区以及老年公寓的项目,唯唯说他想做,他和任家联手了,他们出面比我们出面要好,你做好两手准备,如果他们不行再切进来。”丁泽神色古怪地拨打唐沐风的电话,边说边不禁摇头好笑,世事真是巧合啊。 “哈?那个二世祖怎么可能想得到?你把轩辕剑的事情告诉他啦?希望他不要泄露什么消息给张家才好。我们做了这么大力气的准备,这小子一句话就把功劳抢走了,真是……”唐沐风真是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汇,他当然听得出丁泽语调内的轻快,可就是很不爽啊,为了安置轩辕剑的人,七八年前他和丁泽不得不忍着心底的不快接手顾氏集团,也是这么多年经营换来大量国家不知道的资金来源,才使得轩辕剑的安置工作有条不紊的完成,更能让一些在职的人慢慢退出舞台,减少与政府之间的瓜葛,结果最后一步被人横插一杠,换谁也不服气啊。 丁泽对唐沐风的抱怨历来是左耳进右耳出,只要把事情做好,爱说什么说什么,轩辕剑残酷的训练出来的人做事情都有分寸,过激行为也只不过是压迫到极致后的一种抒发,没必要斤斤计较。 “那我和张丰斌谈的合作,就真的是送上门的肥肉了,本来这块的许可证和操作都要他承担的,没了这个借口,凭他多疑的性子,肯定要扯不清了。”唐沐风很快转到正常的事物上,才谈好的合作就要修改,真是头疼。 “不着急回绝,两手准备都要做,这个项目唯唯接走的话,到时候换其他项目好了,中青年这一块能安置的话安置一些也行,分散点总没错。” 唐沐风收到新命令,没办法只好召集人马重做一份规划,对于张丰唯是否真有能力在东区抢下一块旧宅群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政府的态度早就显出狰狞,恨不得轩辕剑的核心人全都被拔掉爪牙,要不是丁泽经营有方,既有明面上的保全公司,又有暗地里的雇佣军集团,说不定哪天就被秘密消灭掉了,无论如何东区是保不住了,当朝肯定不会轻易留下这样的历史见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既然都不喜欢商战,我就不写唯唯一步步成为商业大鳄的过程了,那样写起来确实会很长,直接略过细节描写,只能说这文不是一部以感情戏为主的文,非主流了么~~~ 87 86.裂痕 张丰斌好不容易联系到唯唯才知道他已经飞到魔都去了,来不及碰一次面,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大哥,丢下重磅炸弹似地一份资料,涵盖了近几年程家暗地里操纵的记录的资料就跑掉了。这份资料让近几年张家各大集团动荡的背后主使者明朗起来,张丰斌看着唯唯的笔记,写着这份资料没给家里人看过,大概了解唯唯的意思。 要说张丰斌一点都不知道谁在暗地里使坏是不可能的,但就如唯唯都能看到的契机,他是不可能放过的,铁板一块的张家不利于自己掌控,要从老爷子那里真正夺权,可不是老爷子说放权就真的放权的,必然要有一番剧烈的人事调动,而程家的出手,就是张丰斌利用的机会。 实际上几年前要不是发现这些动荡,张丰斌甚至会亲自安排引诱某个家族的人出手,只是唯唯能够得到这份资料,还算非常详细的资料,不免让张丰斌警惕起来,看来有心人真不少呢,任家任疏狂,真是不可小觑的对手。 等到晚上回家,就被老爷子叫到大书房去开会,又是一次唯唯不在场的张家会议,讨论的正是唯唯创业的事情,详细的没说得太清楚,只是大概知道规模比较大,老爷子发话了其他人只有听从的份。散了会议才回到家里,张丰斌还来不及吃一口热饭,父母就又是一通发泄怒骂,好似唯唯出去创业也碍着他们什么,也许是不能很好奚落人不能表现自己的优越性了。 张丰斌冷漠地看着听着,直到陆舒曼被吵醒下楼来吃饭,父母才不得不收敛丑态一起上了餐桌,欲盖弥彰有何用,陆舒曼私底下与张丰斌有交易,利害关系早已阐明,只是张振军夫妇蒙在鼓里还想着多少在儿媳妇面前留点脸面,也好到陆家讨到更多的好处。 耐性越来越差了,骨子里的血性随着动荡不安分起来,张丰斌一直知道自己是这个肮脏漩涡中的一员,也没想过要洗白,是这些人放弃最后的机会,到时候腥风血雨真不能怪自己狠心啊。 程程面对着这一变动,有点措手不及,每一项的背后都让人捉摸不透,先是张丰斌把自己调出集团核心圈,再是张丰斌接了核电站的项目合作又让自己去联系,才与那个有点古怪的妖异男人唐沐风见了几次面,这边又传出唯唯要大干一场的内.幕消息,甚至很有可能会成为东区竞标的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这番变动使得张家保顾氏集团中标的几率下降了好几分,毕竟原先作为魔都一派代表的任家集团可没表示要争抢帝都这块蛋糕的。 虽然有地域优势,但商业不分区域,有钱赚没谁会嫌钱太少,程程就这个变数需要与唐沐风沟通,正巧遇到唐沐风要回英国,时间紧迫程程干脆利用去机场的时间会谈了,会谈结果还算不错,阴阳怪气的唐沐风这回倒大方得很表示只要张家尽力,即使最后竞投没成功也行。 很客气地送走唐沐风,程程又急忙赶回东区,这段时间他几乎以东区为家,除了更加紧张的整理投标文件,用尽手段尽可能挖出其他集团的底价外,还要监控已开始拆迁的工程,东区原住民虽然不算当年的皇城根下的人,但那股子彪悍气息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称之为悍匪都足够了。政府表面做好面子工作,私底下还是帝都四大家族各管各的拆迁,暴力也好安抚也罢,总之是必须完成任务。 巡视了一片居民楼的拆迁后,程程转向目前最难的棉纺厂区,这个棉纺厂区是最接近繁华区的早期大型国企遗址,十几年的变革早改得面目全非了,因为片区太大,也不知道政府是什么意思,硬是一分为二让张家与钱家各拆迁一半,好在划分后还算利索,并没有同一个人的房屋两边都管的情况,即使这样也诸多不便。 程程主张让自己下属的工程公司承包拆迁,手段以安抚为主,政府给的拆迁费原封不动转让的话大部分人都能动员走了,小部分刺头稍微加点钱再威吓一下也能够处理掉。 钱家做事历来霸道,直接交给东区的专业拆迁公司处理,说穿了就是当地的恶霸痞子,这些人也不怎么买几大家族的面子,谁让拆迁是在东区呢,强龙不压地头么,他们总会总从克扣赔偿金,钱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求任务完成,死伤一点人算什么呢,又不是伤到钱家的人。 因此张家在棉纺厂这块的拆迁时常会受到牵连,程程当然知道对方无非是想逼迫张家也把拆迁交出去,换句话说就是给出一部分利益,不过程程非常强势,有次冲突大时单人就敢与对方四五个人斗起来,最后双方都拔枪了,对方一看不是软柿子,再加上源源不断的张家人马开过来,顿时焉了改去找其他家的麻烦。 东区的大体规划已经定型,因此拆迁时也要同时收集各种数据,程程一心都扑在工作上,不让自己想太多,刚巡视完往外走,就看到那边属于钱家的一小片民房前闹得纷纷扰扰,还有一些老人妇女扯着拽着拉着几个男人,不管男女个个都带伤,艳红的血就那么淌着这些人也不见包扎一下,撒泼大哭大喊着什么。 程程停住脚,边上的助理立刻招来人打发去看看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又是一起拆迁纠纷。助理跟了程程很长时间了,在程程还是张丰斌的特助时就一直跟着,这也是程程的特殊性,配了三个助理,比张丰斌还多,到了如今助理们还是吃不透程程的行事风格,做事情依然是谨慎为主,少量揣摩,更是不敢轻易擅自定夺。 很快,打探的人回来汇报,原来这片民宅十几年前说是过户给被打伤的这批人的,但一直拖着谁也没拿到正式的土地证房产证,这些人都是外地来打工的人,对这些也不懂,那时候东区房价便宜得很,谁也没在意这点,结果没成想现在拆迁公司把拆迁费直接给了证件上的所有人,却是十几年前的卖主,那卖主是棉纺厂的老职工,糊弄的可不止这一批,据说好几大片土地都是当年他凭了关系弄到手,全部清一色像种地似地建起了三到五层不等的民房,专门卖给这些人。 如今可就苦了这些居住者,闹也闹了打也打了,就是找律师都没用,谁让你没有产权证明呢,钱家、拆迁公司、卖主三方占据了理,更是肆无忌惮,这次是这几家要以死相逼,被狠狠收拾了一顿,看样子也就一周时间这片房子要拆光了。 “我们这边有没有类似情况?”程程问道,脸色温和,对外他一直就是这样给人成熟稳重的可靠大哥的形象。 “有的,有三块片区在后面,地面面积分别是接近两千的一个、三千的两个,共89栋楼房,户数还在整理中,有些一栋楼很多户。所有两证户主确实是一人,和这边一样是早年棉纺厂的小干事,据说在东区混得很开,是我们这片的钉子户之一,目前还在收集资料中。程总,需要按照钱家的办法处理吗?”助理赶紧翻出资料,飞快答复着,随便提出疑问,如果按照钱家的办法处理,法理上过得去,事情也简单,但人性上多少是难堪的,何况是张家目前主张安抚为主的前提下,近几年钱家内乱不断,有能之士更愿意跟随张家做事了。 程程思索了一下,还没给出什么指示,就看到对面有钱家的下属骂骂咧咧,和几个一看就是混子的人猖狂笑着说什么,在他们没注意这边时程程转身往外走,对身边的一个助理说:“找几个认识那几户人家的人,带他们去医院看看,钱从我这边拨过去。行事注意点,别留下我们的信息。” “是,马上去办。”助理顿住身影,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吃了中饭后,程程想起那几个受伤的人,他不是什么菩萨心肠,更不会为那些人出头去找哪方人,只是看到那一家人相互扶持,老人妇女都敢上阵,男人更是凶悍反抗有所感触,末了一家家人不离不弃你扶我我帮你的模样,既让人看得刺眼,却又不知为何觉得眼眶发热。 自知这辈子应该不会有机会与张丰斌组成家庭为了爱情也这样相互扶持,又错过程家亲情的部分,偶尔程程总会做出点让旁人看不懂的举动,那不过是他有时候触动了过不了心底的坎罢了,每次做完后就会告诫自己不能再心软,于是心脏神经就真的在世事磨砺后变得更加强硬。程程温和宽容的形象就是这样铸就的,并非有意却也不是无意,对商业对手决不手软,对无辜的一些民众又会轻易心软。 临时办公室就在医院边上不远,程程饭后散步走着走着就这么晃荡过去了,过了急诊往里面走,眼角一下晃到个熟悉的影子,不免身影快速闪动换了位置观察,就看到角落里陆舒曼遮遮掩掩竟然与一个男人在一起,那模样分明亲昵得可耻,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话题,又是哭又是笑,但不管怎样都没有程程以前看到的端着架子故作矜持的陆家大小姐模样,虽然早已知道每个豪门千金都是绝佳的演员,但真的目睹已经嫁给张丰斌的女人私底下会晤其他男人,还是令程程立刻脑充血般狂怒起来。 想起以前好似安排过人保护陆舒曼,程程一边冷眼旁观,一边拨打了那人的电话,因为太忙一直没时间询问,本意也是保护而不是跟踪,因此程程从来没想过问问看陆舒曼背地里是否做过什么,结果问了几句后就知道陆舒曼已然不是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见面了,每次都很小心支开陆家的司机,现在是支开张家的司机,而且是打着产检的名义,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 程程让人把与这男人相关的各种记录都整理出来,他没想过要这时候冲出去做什么,更不会直接与陆舒曼对上,那是张丰斌的私事,只是他有义务提醒一下张丰斌,不要光为了张家产业忙得昏天黑地,结果还被人戴了绿帽,难免的,程程恶意地想着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张家的种,只不过这念头一出来就被遏制了,想来张丰斌也不至于愚笨到这个地步,更何况陆舒曼要敢耍这种花招的话,想必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转眼距离他们两人会面又过去大半个月,时间总是不知不觉溜走,程程几乎要觉得一辈子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一天一天的重复,两人在一起与否也不见得多么重要,同床异梦什么的,那不是更可悲吗? “你有什么事情?”张丰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东区的汇报、顾氏的合作进度都有准时上交,两人之间目前并不方便碰面,张丰斌有太多事情要处理,方方面面的他不希望这时候程程出现,那样会让他忍不住把一切摊开,更忍不住把程程拖进这黑暗的漩涡中来。 程程感受到这冷漠,心底难免又多一道裂痕,总是一次次做好心理建设,然后再一次次被伤得遍体鳞伤,坚持是错放弃也不对,难不成真要像老爷子说的那样选择? “小斌,我今天来是想谈点私人的事情。”程程直言不讳,既不是恳求也不是命令,就这么开口了,好似多年前他们两人还亲密无间时随意的语调。 张丰斌只觉得浑身一酥,好多年了都没再听到程程这样亲昵地称呼自己,不是张总裁就是直接汇报没有称谓,更多还是一个你字,规规矩矩疏离淡漠。 “说吧。”这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才能平静说出口。会说什么?谈两人之间的事情?还是再次遇险?又或者是老爷子终于有动静了? 几乎没发现自己的身体紧紧绷住,超乎寻常的在意,竭力遏制着情绪的变动,双眼更是如焦灼的光一般闪亮,就连张丰斌都不知道是否期盼程程能够走出这一步,他心底最深处的惶恐是——程程的一切行为都是报恩,报张家的恩情,报老爷子的恩情,更是报自己与他从小相依相伴的恩情,又或者是一种兄弟间的习惯,是同一个壕沟中战友间的热血友情……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他期望的,这也是张丰斌绝口不提的原因之一,他不希望乞求怜悯,要做就做最强大的张家主事者,更要做掌控一切的男人,如果到时候程程反抗,也要有能力实力把人绑在身边,当然那是最后一步的举措,不得不为之的最坏的打算。 似乎思虑了很多,但其实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张丰斌几乎不敢相信地再次反问了一下,说不出的失落还是茫然。 程程倒显得冷静很多,语调平平地重复说:“我今天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小斌,你结婚了我很高兴,我希望你幸福,只是你老婆,似乎有点问题,可能是你太忙了没顾上,不如每天早点回家多陪陪她,有了孩子的女人多少会有点神经质,也会希望人陪着。我们之间认识了一辈子,我想我说这话的立场还是有的,你也不会怀疑我的用心,小斌,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比一开始多说了几句,也多叫了几次在心底叫了无数次的名字,为了不让自己失态,程程觉得还是尽快离开的好,他想着张丰斌这个人很强势,这样提醒绝对足够了,先不说婚前就有过的炸弹威胁,哪怕就是为了儿子为了声誉,张丰斌也会控制好局势,如果不是这事件过于,程程并不想亲自过来走一遭。 “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顾氏的合作案你还是尽快找人接手,马上他们和我这里就是竞争对手,我再接待就不合适了。”程程说着,等了五秒钟,转身准备走人。 “等等!”张丰斌的怒意充分显示在两个字里面,随即从未有过的炮火就像出膛的鱼雷一般纷纷涌了出来,“程程,即使是朋友你也没有权利更没有义务干涉我的私生活!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猜是派人跟踪吧,这种把戏不要用在我身上,陆舒曼怎样我心底有数,我不想看到你介入。你以什么立场提醒我?别忘了,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希望我幸福?我的幸福是什么你知道吗?不知道的话就回去想清楚再来说这话,以后我不想听到这种话题!你走,核电站项目明天就交接。” 程程半拧着的身体僵住了,真庆幸自己每次都习惯性地关门,这要是给外面的秘书听到了,还真是个笑话!妄图干涉张二少的私生活,还派人跟踪不安好心,真是自己这个狠辣的人的作风啊。 “知道了,张总裁。”程程很平静的道别,脚步也没有显出什么来,拉开门出去并没有回头多看一眼,顺手把门关上,下到底层停车场,进了自己的车内,坐在驾驶座上终于有点崩溃的样子,但也就这样了,深呼吸几次遏制住发抖的手颤着的身体,十分钟不到车子急驰而去。 一句挽留卡在喉咙里,却如失声一般怎样也吼不出来了,眼睁睁看着程程硬挺着身体走了出去,张丰斌直到门关上,直到确认人远离,才哗啦啦一下把桌面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面去,就连笔记本电脑都被狠狠摔成了两半,一片狼藉! 他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对的,可每句话听在程程耳朵里怕都是别样的意思,张丰斌无非就是想要逼迫程程给个表态,朋友什么的,他们这种人需要朋友吗?背后捅一刀的朋友多了去了。程程的立场永远只有一个,身边的唯一,唯一的亲爱的人,唯一的爱恋的人,更是唯一的家庭成员,不是父母不是兄弟,甚至就连未出世的儿子,在张丰斌眼里那最多也就是一份筹码,他的心早就荒漠了,一层层磨砺下来只能留出这么一点温情,各方倾轧本就不容许有弱点,能剩下这么一点还是托了幼儿时期的福,若不是有记忆起就与程程相依为伴,那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停留了。 满心的期盼,还以为程程会开窍的,结果竟然是陆舒曼出了问题! “你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协议虽然没有限定你的行动,也给你足够的自由,但是你能不能做得更隐秘点?近期不要再和你男人碰面了,有人跟踪保护着你,这次被发现还好是我的人,下次可就不那么幸运了。”张丰斌难得控制不住情绪迁怒。 “丰斌?哦,我知道了,真是对不起。可我今天在的是东区这家马上要拆迁的医院啊,这么旧的医院我想着你认识的人应该都不会来的,真是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陆舒曼倒是利索道歉了,张丰斌看样子气得不轻,想想她也觉得后怕,赶紧左右瞄了瞄,明明是回程的车上,还是觉得四周围到处都是跟踪者的影子。 “东区这家医院别再去了,下次我让张瑞送你到张家的医院,他会给你安排见面的。你这个时候的身体,也不适宜到嘈杂的环境去,万一磕到了你我都很麻烦。”张丰斌收敛了怒意,自己也知道问题并不在陆舒曼这里,为了安全,还是让张瑞出马吧,张瑞跟了自己多年,很多程程不知道不方便处理的事情都是张瑞做的,这件事情总也要有个人紧盯着才不会再出这种错。 挂了电话,张丰斌头痛欲裂,从抽屉里翻出止痛药吞下去,压下给程程打电话的冲动,让张瑞进来。 不出意料,程程很快接到那两个人的电话,说是没法跟踪了,先是陆舒曼出门次数更少,接着就是那司机很厉害,每次都能把他们甩开,而且还能够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程程只是很淡定通知撤销保护,这确实没必要继续下去,那司机除了张瑞不会是别人,连张瑞都用上了,张丰斌对陆舒曼还真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真的不是故意折腾这两人的,处在这种环境中,总是要谋而后动,没有面包的爱情会枯死的啊~~囧~~ 男人受点委屈神马滴,咽下去呗,嘿嘿~~~ 88 87.消灭蛀虫 “张总,这是不达标的零件,上周开始用在生产线上了,正常达标产品可以运转五千次,这次品只能到三千,之后就会出现过热走形现象,后面的次品率高达97%,如果是单单检测四千次后的次品率更是达到95%,汉森工程师已经发现苗头,在泰恒找任总裁责问了。” 赵斯年按照张丰唯的部署盯人,终于抓住分公司副总裁们的把柄,这回是证据确凿物证人证都不可抵赖,并且构成犯罪行为。 张丰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次肯定能够斗倒这批老家伙们,忧的是自己这里才一个小小分公司就有如此善于钻营的蛀虫,都是几十年来跟随老爷子征战的老一代人,小斌那边接手了整个集团,怕是累得要死,脑细胞不知道死多少才能一个个清除干净吧。 “把证据都整理好,这事情我们不出头,等下我去泰恒集团走一趟。” 赵斯年一听就明白了,没个正经翘起大拇指,嘻哈笑起来说,累了个把月可真是够呛的,“让任总裁出面唱黑脸,您回头唱红脸啊,这是个高招!” “你们两个也辛苦了,轮流休息几天,等把他们赶走,就要把班子重新搭起来,你们招进来的那些人逐渐替换老爷子的人马,对他们可要客气一点,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天下啦。”张丰唯淡定地说,走到这一步前后可是花了一年多,这也是算小小一步成功而已。 高昊天在边上整理着东西,他快四十岁了,是这些人里年纪最大的,在国外多年妻子身体不好想要落叶归根才回国的,看到这两人高兴的样子,嘴角也弯了下,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啊。 要说他们两人都是承过任疏狂的人情,当初答应到张丰唯这里来完全是还人情的打算,签的都是最短的两年合约,每加一年薪资翻好几成,他们愣是没签,主要是张丰唯的名声太差,他们都怕跟着个纨绔子弟受罪不说,弄不好还要做点伤天害理的事情。 只是才工作一段时间,就发现这老板人不错,出手大方思路严谨,虽然不少见解还显得不够完善,但常常能够掐住关键点,统筹上更是敏锐得很,撇开对公司业务不熟悉这一块的话,这个老板勉强合格,接着就是张丰唯的成长,就好像吃了激素似地,蹭蹭蹭吸收着,举一反三的能力让他们两个多年职业经理人都侧目不已。 “对了,别高兴太早。张总,这批厂子是肯定没法供应了,但我们手上也没有合适的工厂供货,踢掉副总裁以后,订单难道要送给泰恒?” 高昊天的一席话让忙昏头的赵斯年回过味来,感情他们都忘了自家老板以前可没什么人脉积累啊,劳累这么久抢回来的订单可都是北天的份额,总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张丰唯思索了一下,问道:“上回技术革新抢到订单的公司,他们怎样?” “他们技术不错,但厂子规模太小,生产线有点老旧,接了上次的单子他们已经满负荷生产了。”赵斯年知道那家合作工厂的规模,摇摇头说。 张丰唯微微一笑,这俩人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他们的技术怎样?厂子不大核心竞争力不差,总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吧。我最不缺的就是钱。”拿钱砸人就是爽快,别人愁眉苦脸撑不起的局面,到了张丰唯这里不过是一句话,他更可没想过要改,只不过换个方向砸钱而已,以钱开路,以权保航,多美妙的生活啊。 “张总你真是太狡猾了,眼光也好啊,我看这厂子不错,收购了肯定不亏。我核实过了,他们厂子的老技工们当年可都是车间里的一把手,特别是那小老板的老父亲,大字不识一个,就能够不停创新模具,精准度比电脑制作还精细,可把我吓了一跳的……”赵斯年滔滔不绝赞了起来。 高昊天听着,微微蹙了下眉尖又放开,暗暗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等赵斯年说完,张丰唯问高昊天:“老高你有话直说,我们怎么也还要合作两年,我不喜欢藏话的人。” 高昊天尴尬了一小会,他算年长的人了,考虑事情更稳重些,看张丰唯不像开玩笑,就直接说开了,“斯年这提议不错,这家工厂也值得投资,只是我不赞同完全收购。斯年,你可别忘了那批老技工们都是些牛脾气的老辈人,耿直得很,他们服气那老厂长,要是厂子被强行收购,怕是不那么容易,会得不偿失。” 赵斯年愣了下,习惯了从商业层面考虑问题,倒是忘记国内人对工厂所属的执着了,那算别人的祖业了吧,完全收购确实不妥,那父子俩一看就不是肯卖厂的人。 看他们两人为难住了,张丰唯笑了下,豪迈地拍了拍边上赵斯年的胳膊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完全收购了?” “啊?那还投资吗?” “投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了,你去处理,直接从国外采购最新的生产线回来给他们改朝换代,多少钱都没关系,我只要比他们父子低的股份,随便你谈到多少,不易主就行,前提是能够把yva后期我们名下的所有订单都吃下去,做完这个项目,我们的新集团也会投产,订单不用担心,就连技术,也可以派人到老任在德国的研究所去进修,我不信他们这样还不肯合作!至于目前断掉的供应链,老任也算帮了我大忙,这批订单就转给他一段时间好了,有来有往才好长期发展么。” 好大的手笔,这等于是送上门的蛋糕啊,不过从长远来说,能够最大化发挥己方优势,即使股份稍微低点,源源不断的订单也足够回本超值了,只是那俩父子可就发得大了,两个特助第一次见到这种“舍己为人”的投资人,愣了好半天才回神,后知后觉又听闻把订单分出去一段时间,还真是只有张大少这样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大家族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蝇头小利是完全不放眼里了。 丢下两个发愣的特助,张丰唯拿着文件和东西直奔泰恒集团。 “你这家伙,又把祸水引到我头上来了。”任疏狂早得了通知,刚安抚完自己这边的工程师总工,就等着张丰唯了。 端起秘书送来的咖啡喝了一口,张丰唯高兴得很,找麻烦让任疏狂解决可不是常常能碰到呢,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多来,欠下的人情要还清可就难啦,虽说送了一笔订单给泰恒,可与还人情还是两码子事情,不在自己地头上发展,还真是有诸多不便呢。 “没办法,这批人都是我家老爷子的旧部,碰一碰他们就会跟我爷爷哭诉,把老头子气得够呛,也只有你出面,还要绕这么一大圈,弄成既定的犯罪事实才好把他们打发退休。你家可真是好啊,没有那些盘根错节的历史遗留问题。”张丰唯可真是感叹,任家一直专注军政,嫡系力量不从商,直到任疏狂七年前创业,才一举打造了任家派系的商业集团公司,人比人气死人,不说泰恒发展顺畅,就说精英的数量就不对等,所有人都是任疏狂一手招入的,哪里像张家那么麻烦啊。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这里干净是干净了,但业务范围也缩小了,哪像你们这些经营了几十上百年的老字号,全国赚钱的行业都占了个全。”任疏狂倒是从不自大,他更知道握紧的拳头力量足,一步一个脚印走。 张丰唯得了便宜还卖乖,嘿嘿笑了几下,小斌既然接手了就自己烦恼去吧,他还是效仿任疏狂的模式好了,再过个几年等丁泽一退休,自己也做个甩手掌柜与丁泽过日子去。 任疏狂看他傻兮兮笑的模样,真是个在朋友面前不怎么藏心思的人,也只好暗叹张家的诡异,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一个人的呢,不过与他合作心理没负担,任疏狂有把握平衡各方面的关系,也不怕张丰唯某日翻脸不认账。 两人移交了东西之后,任疏狂招了个秘书进来交代一番,后面自然有人去执行,张丰唯就等着恰当的时候出面“拯救”那一批人,这回可是老的少的就连前段时间擅自闯入工厂的人都榜上有名了,张丰唯得了个超大的面子呢。 谈完这件小事,他们继续洽谈新集团的成立,任疏狂抽出一叠文件递过去给张丰唯,说:“这是猎头发给我的部分高管名单,其他的我让他们继续收集,到时候还是直接发给你看,我就不参与了。” 毕竟新集团张丰唯股份最大,魔都的黄家作为任家人前的代表占了30%,任家只是意思意思用泰恒的股份交换了5个点,其他都是张家所有,至于以后给高管们的以及上市后的分化到时候平摊。 张丰唯也不推辞,要学的很多,可他吸收得也不慢,何况专业人士身边就有两个,任疏狂推荐的高昊天与赵斯年,那工作能力一个顶以前李勤他们四五个的效率,新集团两个特助都要带着转过去,那两人也都兴致高昂,表示很有兴趣延长合作时间。 有了任疏狂唱黑脸,公司里的三个副总裁个个都受到惊吓,正式被请到局子里接受调查,这可是非常严重的合同诈骗罪,而且还是有军方参与的项目,他们的胆子也忒大了,就连最初审核的原始零配件都敢盗用从国外知名公司采购的原件,诈骗金额七十多万,但使用之后造成的经济损失可就大了,短短两周不到就高达二百万,这还是张丰唯及时叫停的数额。 如果有人作保这笔钱他们也不怕,可偏偏这是魔都地界,张家的人脉都不敢伸手过来,无故捞过界的事情没有谁愚蠢去做,大世家们最讲究的是面子,于是张大公子高调的当了一把救世主,顺便含蓄地建议这批老家伙们回帝都安心养老,至于他们的子侄辈么,慢慢等一等吧,总要有个缓冲的么。 老家伙们心底忖度着是中计了,可他们投资的几家大厂订单来源七成都是这个项目,三成是张家的关系,这边一倒资金链断掉,几个大厂顿时就垮掉了,还赔出不少钱,连带着一些留在其他地方的产业也受了牵连,现在人身安全有保障还能回帝都养老都算不错的结局了,一个个只好灰溜溜离开魔都走了。 在两个特助的高效运作下,北天集团魔都分公司终于是张丰唯这个唯一总裁一言堂之地了,打了胜仗的他满是邀功的心思拨电话给丁泽分享喜悦,电话那头有点嘈杂也不知道丁泽在哪里,反正丁泽很有耐心听了张丰唯这一连串的部署和收获,末了赞扬的话一句没有,竟然只是淡然地交代让张丰唯保镖不要离身,真是个木头人完全不懂风情,张丰唯恨恨地挂了电话。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丁泽的电话追过来,即使做好一年有大半时间分离的准备,张丰唯还是不免有点唏嘘,两地分居实在不宜谈恋爱啊,弹了弹光是听到丁泽那带着磁性的声音就硬起来的小兄弟,张丰唯只觉得自己真要出家做和尚了。 上上次么自己手臂脱臼,上次么来去匆匆总共也不过几个小时还用来听了个老长的故事,除了一顿狼吻啥也没赚到,要是时间再宽裕点车震也好啊,张丰唯很是怨念,反正办公室的门也锁着了,有点气愤地动用了万能的右手君,从来没上岗过的右手,自从认识丁泽后终于开始上岗工作,还有成劳模的趋势! 也许是这怨念实在太浓了,到了下午李勤跑进来咨询,带来个不错的故人消息。 原来是走了快一年的姜韩姜公子,在美国混得风生水起,这回竟然跟着纽约歌舞剧团到魔都的大剧院上演歌舞剧,虽然只是个几分钟的小配角,但剧目可是大名鼎鼎,姜韩思前想后,硬是等到今晚最后一场演出了,才小心翼翼拨了李勤的电话,让他帮忙问问张大少是否能够拨冗前往,还特意指出去年走时张大少提出希望看到自己在舞台的意愿。 “事业有成啊,一定要去捧场!”张丰唯心情顿时开朗了不少,对于姜韩这个非常知趣的当年的小情儿,除了是性生活的陪伴外,多少还是有点不同的,以前不知道么,现在哪里还不清楚那小孩是喜欢自己吧。 “等等,把老任和小舒也请上,既然是捧场人越多越好。李勤,你看看捧场该弄什么都弄齐全了,可别让人小看了咱帝都出去的人,鲜花挑最大最好的,别的你看着办,哦,弄最好的位置,要是弄不到就去找老任,这是他的地头,就当我欠他个人情好了……”张丰唯一连串的安排。 李勤频频点头好奇得很,这些事情他做起来驾轻就熟,反正以前常弄,只是自从认识了丁泽那个魔鬼,张大少就一下变成乖宝宝,让李勤好一阵不适应,这下不免揣摩着晚上要不要在酒店里定个总统包间? 呃,还是定了再说,咱可是张大少的贴心小棉袄啊,先不说来了两头狼抢了自己的工作,就说阿强也老是让自己睁大眼侍候,李勤握拳,肯定是要这么办的! 还要不要顺便订一套情趣内衣?虽然大少也不怎么爱玩,可有备无患啊,这个有点头疼,李勤打算先把其他事情安排好再来考虑这个问题。至于带人回家就算了么,那些保镖里面有不少魔鬼丁泽的死忠,对丁泽的保护命令坚决执行,万一哪个碎嘴的漏风告知丁泽,后果啊……这么一想李勤不禁打了个寒颤,脚步匆忙的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尽量轻快点,个个都要翻身啦,囧囧~~o(n_n)o~~ 咳咳,李勤乃不要弄巧成拙哦~~ 89 88.吃干抹净好爽快 东区的司家,并没有外界认为的那样慌乱,早已得到消息提前作了部署。 “这个消息确定吗?一大一小都死了?那还有个更小的小孩,五六岁,知不知道是谁?”刀疤狼脸部侧面从眉骨到耳鬓有一条狰狞的疤痕,这家伙怕是觉得这样更显得自己足够凶残不肯做磨平手术,奇怪的是就连他的贴身保镖也有着一模一样的疤痕,远看去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司宝华虽然不知道刀疤狼为何这么在意二十年前的旧案,却还是肯定回答:“是的,这份报告是钱家弄到的漏网之鱼,听说那个父亲在国安地位不低,儿子估计是顺带写上一笔,相关信息都毁掉了。肯定是死透了,所以才没必要留下来,就连是什么案子都弄不清楚。至于另外一个小孩,这上面也只是写得救,现在要查身份,怕是有点难度。” 刀疤狼也不管司宝华脸色难看与否,他这回冒险入境,本就是为报仇而来,钱早就赚够了,二十几年也爬到了老大的位置,天朝这条线即使派手下来也能做好,如此巨额的利润多的是亡命之徒愿意做,“再难也给我查下去!要不是你们说查到这人的消息,我怎么肯亲自过来?!” 一股凶狠血腥之意迎面而来,司宝华也是见惯血腥的,但在国内与刀疤狼这种金三角混生活的还是有很多不同,被逼得噔噔退了两步,眼底阴鹫寒光一闪,他们也是有苦说不出,钱家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只有这么点资料,现在把煞神招来了送神可就难了,不过为了司家这次的困境,也只能借助外力了。司宝华维持面上的温和和骨气,当着面把人招进来让他们继续深挖,最好能够查到当年突击到现场救人的信息。 这边付出了肯定要在其他地方补回来,司宝华也不是善茬,直接说现在国安的人如附骨之蛆,要趁机灭了司家,自己的人是顾头不顾尾,希望刀疤狼出手,明面他们并不怕,钱能通的关系网都疏通了,可暗地里的东西也只能暗地里解决,别看司家表面风光,在国内也是处处受到掣肘的,趁着这次大清洗,司宝华也是想着把轩辕剑的人灭了一统江山,到时候天朝的黑道老大就再也没有势力敢抗衡了。 此次入境,刀疤狼的人陆陆续续从各处也汇集了一批亡命徒,对付一些国安自忖没有问题,当下拿了丁泽他们的资料,也是派发了下去,让手下们找机会干掉几个头目。 司家表有很多正当的生意,这是他们敛财洗黑钱的手段,与各大世家均有合作,丁泽和夏易安一时三刻也弄不到更多的内.幕,何况知道有人泄密他们行事更加小心,丁泽有心锻炼安仔,大部分时间只看不说。 两边都是彼此渗透,那边刚开始部署,这边也已经得到消息,具体如何不确定,却大概可以防范,又是一阵紧急调动时,丁泽接到张丰唯的电话,稍微退开一点一心两用听完,来去不少都是熟悉的面孔,丁泽只是叮嘱两句,没想到张丰唯直接就把电话挂掉了。 这一日一直忙到晚上,丁泽确定他们没什么需要自己参与的,才在安仔闪着八卦的目光中直奔机场,赶最后一趟飞机去魔都,在路上想到自己这番举动好似回到二十岁时的冲动莽撞,就连心跳都快了不少,丁泽就不由得笑起来,笑容是洗尽铅华的阳光健朗,惹得空姐总在他身旁走来走去,丁泽只当作不见闭目养神。 却说在李勤的安排下,最后去捧场的有张丰唯、任疏狂夫夫、以及恰好赶趟的黄静怡,黄静怡还带着她的堂兄黄翰洋,当时他们正在泰恒商量新集团细节,黄家以任家马首是瞻,正巧是程家跳出魔都时补空上位的。 演出很精彩,只是这批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李勤弄了个二楼的包房,只是排座位时,任疏狂右手边是邹盼舒,再过去是张丰唯,他的左边是黄静怡,再过去是黄翰洋,说起来原本张丰唯应该坐任疏狂左边的,没想到那女孩子干脆利索抢先一步,张丰唯也懒得与女人计较。 “你家老任人气也太高了。”实在看不惯那黄静怡故作暧昧的行为,张丰唯肩头推了下邹盼舒说道,这也是他故意说的,其实黄静怡的动作得体优雅,也就是张丰唯会这么曲解人。 邹盼舒斜斜看他一眼,低声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魔都身价最高的黄金汉,有人巴结也正常。” 这话说的,张丰唯噗一下笑了起来,他就是想看看邹盼舒着急的小模样,没看到就继续调侃说:“当心被抢了,听说他们两家有意撮合。” 邹盼舒眼底闪过什么,很快放松下来,感情是双面的,并不是用金钱来衡量,何况他与任疏狂之间的羁绊外人哪里又能知道。 “能被人抢走的,就不是真正的爱,不要也可!”声音不高,可决心不小,邹盼舒倒是从没想过纠缠,如果任疏狂有这方面的意思,努力过后他也会潇洒转身。 张丰唯不说话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情,算计太多到头来说不定什么都捞不着,舞台上声音高亢起来,他们停了交流,也没看到邹盼舒的手被任疏狂狠狠捏了一把,邹盼舒赶忙坐正嘶的抽了几下冷气,惹到逆鳞了这是。 李勤的安排华丽丽的,让姜韩的风头一举压过一众谢幕的大牌们,实在让人爽气得很,也成功把人拐出来又庆祝了一番,任疏狂把微醉的邹盼舒半拖半抱带家去了,黄静怡倒是目光幽深盯着两人背影又多喝了几杯,黄翰洋同样是个花花公子,不过商业上很有一套,很得黄静怡父亲赏识,这才有机会跟着,谁让黄静怡有个当家主的老爸却没有亲兄弟呢,他这个堂兄还是很有机会上位的。 姜韩到国外镀金回来,在张丰唯面前反倒更加拘束,脸色胀得通红,酝酿着什么似地。张丰唯真心实意称赞了他一下,表现得亲昵却不暧昧,也许正是这态度让姜韩拘谨不安。 黄翰洋插科打诨好一阵,自认与张大少关系拉近不少后,才意犹未尽领着自己堂妹走了,末了还不忘约张丰唯以后多碰面,在他心里可是把自己当成以后的大佬的,一个二个都是半路出家的少爷小姐,从小没怎么接触商业运作,拿下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吧,何况,黄翰洋双眸精光闪烁,他可是个荤素不忌的主儿,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张家大少呢。 包房一下安静下来,李勤和保镖在门口站岗,李勤手中捏着定好的套房的钥匙,就等着大少下令了,他还在感叹姜韩太笨,怎么就不同意让自己给他改签机票呢,这么短的时间大少怎么可能尽兴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听阿勤说你明天一大早的飞机?怎么不多呆几天,也好回家去看看。”张丰唯问道,姜韩家就是帝都的一个小市民家庭,看这来去匆忙的样子,是没机会回去了。 “今年的排演比较紧,我也还有课程没完成,要抓紧时间。”姜韩不停给两人倒酒,但看样子却是无意识的行为。 张丰唯也不点破,倒多少喝多少,眼看再拖下来这么没有油盐的谈话也没什么意思,他见姜韩的目的也达到了,以后是肯定不会再见了,干脆直接问道:“姜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魅惑力,张丰唯的脸在暧昧的光线中实在是性感得让人难以把持,少去以前那份轻浮,多了一份稳重内敛,优雅又不是教条化的守着规矩,总之这样的男人举手投足都令人渴望,何况是在曾经那么热切滚过床单的伴侣眼中。 冷不防被问道,姜韩口中的酒差点呛到,胡乱抹了下嘴角,借酒壮胆勇气顿生,终于敢抬头直面张丰唯,说道:“大少,我一直都喜欢你,和你认识以后从来也没有跟过其他人。今天……今天本来不想联系勤哥的,可我想让自己死心,我不会奢望这份感情,能像现在这样坐着也是你的宽宏大量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人缠着,我以后不会再出现……” 一旦说开,何况是为了让自己心死的表白,姜韩只觉得浑身冰凉,又怕张大少发怒,以前也不是没有不知好歹纠缠的人,个个都被整得很惨,可他实在等不下去了,自己心底的坎过不去,从十八岁到现在二十二岁,转眼都四年时间,最青春的岁月耗在这场无望的单恋里面,还是个卑微的角色,实在不能不心冷悲恸。 张丰唯看他隐忍的模样,心底也不太好受,安静地做一个倾听者,他知道这时候姜韩需要的是倾听,也看出姜韩是要放弃了,不由想到自己和丁泽,想到任疏狂与邹盼舒,还有在魔都认识的庞飞的一些事情,起码现在他明白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阿勤他们以前的做法过激了点,不论青红皂白只要自己表现不耐烦,纠缠的人总没有好果子吃的。 忐忑不安地说完,没有意料中的狂怒、鄙夷,也没有保镖冲进来把自己拖走,姜韩才告诫自己死心,又不免有点蠢蠢欲动,是不是也有机会呢? “姜韩,谢谢你喜欢过我,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认识一年多,不久前刚定下来。”张丰唯快刀斩乱麻,他一直都是个爽快的人。 姜韩眼底的亮光一暗,随即很快恢复了常态,身上小明星的气质显现出来,比起一年多前在国内多了不少自信和灵动,“大少你还真是直接,这样也好我就死心了,送我出国这事情我还没谢过呢,正好现在说声谢谢,另外,祝您幸福!” 酒杯碰了一下,两人都一口喝干,酒意也快要上头了,张丰唯可不想犯错,对着一具曾经还比较合意的身体,他这干渴的多少有点骚动的,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这也没办法,忙招了李勤进来让他安排人把姜韩送走。 李勤安排保镖后回来,扭曲着脸杵着,张丰唯诧异问他:“怎么了?” “大少,我还给你们准备了总统套房啊,你怎么都不用了?我……我都没用处了,工作被赵斯年他们抢走,阿强回了帝都抓人脉,我在这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张丰唯伸手抚额头疼起来,几乎要呻.吟出声了,他忘记李勤这家伙自尊心很强,只管着自己的人身安全还嫌弃不够,这一脸幽怨还真像打入冷宫的妃子啊,为自己这个想法恶寒了一把,恨铁不成钢说:“为了你有点事情做,就要大少我去和姜韩上床啊?真是笨死了我不是说过不要再擅作主张吗?” 李勤被训得反应不过来,张这个嘴发愣,还没说话,就被身后的声音吓得要发抖了。 “和谁上床?刚才那个小帅哥吗?新情人还是老情人?”丁泽阴恻恻的声音像阵幽冥地狱的阴风吹来,包房里温度顿时下降一大截。 张丰唯脸上忽冷忽热,不是心虚只是觉得这乌龙闹的,有这种手下真是难怪以前自己天天泡在温柔乡里面,李勤看来人不善,也顾不上辩解,就想藏住钥匙开溜。 “钥匙留下,你赶紧走人,明天到训练房来一趟。”丁泽眼神一扫,说道。 李勤求助地看向大少,可张丰唯也自顾不暇哪里会救他,再说了李勤这事情做得真不上道,还好没弄点带料的酒,不然那可真会出事的,明天就让丁泽教训一顿也好,一看求助无门李勤乖乖递出电子钥匙牌出去,非常体贴地把门反锁住,这算补救吧,到了这时李勤终于开始正视一直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大少名草有主了。 贴身的人哪里会不知道大少是下面的那个,李勤只觉得世界观被颠覆了,放着随意揉捏的小情人不玩,偏偏和丁泽那种只会武力的莽汉在一起,丁泽哪里配得上自家大少啊,一通胡思乱想让他把明天的危险都忘记了。 丁泽废话少说,心底的骚动蹭蹭直冒,张丰唯不解释他也知道不可能,这一点两人都有共识,单纯的肉.欲早就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一个饿狼扑食就把沙发上的人抓住了。 饥渴如沙漠中濒临死亡前的吞咽,两人的唇好似强力胶一样黏在一起,谁都不肯吃亏,发挥着自己最佳的技巧想要控制对方,气息更悠长的丁泽占了上风,一鼓作气长驱直入撬开对方的牙关,吸吮着甘甜的味道,思念的味道…… “趁人之危!”瞅了空张丰唯不忘记反抗一句,蛮子就是蛮子,一身蛮力总能占据优势。 “省得你去招惹别人。”丁泽凉凉地说,还不肯放过他,恶劣的咬着他的唇,留下浅浅的印子在嘴角、脸颊上,单手单脚把人控制住,实在是心头火起再也忍不住了,哗啦一下剥开张丰唯的华服,真是欠揍,穿得这么骚包和别人在包房里喝酒,还喝得醉醺醺的,要不是心安定了给予了足够的信任,丁泽并不认为能够控制好时不时爆出来的暴戾,即使这样他的动作幅度还是比较大的。 “我哪里招惹人了,那是个故友,今晚任疏狂和几个朋友都在,才刚散场。”张丰唯不想他误会,从丁泽急迫的动作里多少猜到点。 “那好,没了外人我来给你庆祝。”丁泽灵巧解开皮带扣,温热的手掌一下裹住对方发硬的地方,“以后别随意挂我电话,我会担心的。” 正在抢夺主动权准备蓄力反击,闻言猛地一顿,张丰唯才想到丁泽的职业,也许是敏感过头,可这种实实在在的担忧还是让人心里发暖,“操,别每次都这样占便宜!好话我也会说啊。” 一瞬间就失去主动权,张丰唯踹了一下丁泽,还真不习惯这家伙的温言细语。 “不占你便宜占谁的便宜,想要翻身下辈子吧。”丁泽低低一笑,他就是喜欢看张丰唯每一次的反抗,就好像一只炸毛的小猫,明明知道打不过总要拼尽全力,可一旦挑动他的之后,张丰唯就会非常干脆躺下来配合,不管是在上在下两人都爽得很。 “啊,这样会很痛!”张丰唯放弃抵抗后尽量放松,可还是被弄疼了一点。 丁泽抬头看了一圈,这地方难不成真如口碑一样干净?确实没看到某些必备物品,眼珠子一转,把茶几上才开的红酒拎了过来,张丰唯眉头直皱,这玩意他以前也玩过,不过可不是在自己身上来,心底一下有点慌了。 剥光了碍事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丁泽眼睛好似狼一样冒着精光,呼吸变得粗重,以前他出任务时常常好几个月也不抒发,但憋狠了一放假就会乱搞一通,真说与张丰唯定下来后他们还没好好在床上交流过,看到张丰唯对红酒隐晦的恐惧,他想忍着干脆先回去,可身体都快要爆炸了。 “我等不及了,将就一下,做一次我们就回去继续。”丁泽的声音满是压抑的渴望,一点都没避讳他的热情和独占欲,他也知道直接来不行,把酒含在嘴里温了下,沿着光滑的脊背一路吻下去,耳旁是张丰唯享受的呻.吟,越发让他火热起来,红酒不习惯的话那就用他自己的东西好了,原本还想两个人一起释放的,不过张丰唯先去了自己可以来得更久一点,丁泽恶劣地想着。 张丰唯终于彻底清醒地认知到他和丁泽体力之间的差距,他从来没这么祈祷身上的男人快点软掉,出了会所直奔酒店,丁泽就没放过他,最后还是硬生生做昏过去的张大少,心底把丁泽狠狠骂了一遍。 还想着第二天起来后找人算账,可迎接张丰唯的是李勤顶着一张猪头脸过来嘘寒问暖,那个把人吃干抹净爽快过的丁泽拍拍屁股走了! “他说让你醒了给他电话,还说这次只能挤出半天时间,其他的下次补。”李勤扯着嘴角嘶嘶地说,自从大少与老爷子发飙过后,他还是第一回被人揍得这么惨,还想着找大少求助,可一看大少直到傍晚才醒转的虚弱样子,气鼓鼓地只是骂人却没有怒意,李勤就焉掉了,这仇没法报了啊。 张丰唯更是气闷,理智上知道丁泽挤出时间过来给自己“庆祝”已经很不错了,可情感上接受不了啊,感情那野兽的担心什么的,就是在床上往死里折腾人么,下次换他躺下来那才是庆祝好不好,郁闷不已,干脆连电话也懒得打,张丰唯吃了点东西后直挺挺躺床上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空格君的7个地雷,也不知道是不是jj抽了才投这么多个~~o(n_n)o~~ 和以前的空格君是同一个人吗?嘿,留个言让我知道是谁,也好给我个感谢的机会呗~~ 90 89.心疼 除了有点欲求不满外,张丰唯在魔都可谓春风得意,张家大少的正面形象在他一次次参加各种魔都上流宴会时发散开去,很多人反倒认为以前那些流言是帝都误传,这哪里是个纨绔么,实实在在是个有教养有风度的世家精英子弟。 频频出面带来一个后果,被魔都的世家列为待考察商业联姻对象之一,任疏狂调侃了他好几句,让他自己处理好,别到时候闹出乱子。 “切,这些人也太异想天开了,小爷我要是想和女人结婚,难道还会舍近求远跑这里来挑人?”张丰唯撇撇嘴,高调了一阵,树立好形象他准备开溜了,后面的事情赵斯年高昊天可以处理好。 “很多事情还需要你亲自出面的,别去太久了。”任疏狂作为一个领路人,实在算得上优秀,提点时从来不会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 “这我知道,帝都那边也挤压不少需要我去处理的,这里有什么问题搞不定我让他们找你。东区的项目,泰恒真的不参与?我们这个新集团是来不及,你怎么也不动心?” 任疏狂修长的手指敲敲桌面,神色睥睨地说:“用不着去抢,把手上的做精做专足够泰恒发展几十年。” 张丰唯无语,也不得不同意任疏狂的大策略方向,正要说什么,任疏狂反倒若有所指地说:“东区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你爷爷也许不会说,但你是不是和丁泽走得很近?他身边很危险,你注意点。” “你也知道丁泽?我忘了他是经济杀手,谁家被盯上都惹一身骚。”张丰唯有点无奈,丁泽这名声搞得好似瘟疫一样,谁家没有黑色的历史呢,看样子丁泽在大世家眼里还真是个威胁。 “不止这些,总之你注意安全。”再多任疏狂也不愿意说了,能说到这步还是看在彼此合作的份上,再说丁泽屡次出现在魔都,都与张丰唯有关,任疏狂也怕丁泽的到来会带来动荡。 张丰唯若有所思,身边每个重量级的人都对丁泽讳莫如深,或许他们都觉得来自轩辕剑这个地下组织的威胁,真没想到至今都还很有分量,自己算不算其中一员?至于安全什么的,张丰唯还真的没放心上,李勤被训过之后,也开始跟着方力强打理人脉,两地配合得不错,没那么多精力紧盯保镖们的换班,时不时张丰唯还可以甩开他们与特助们单独出门。 他觉得自己算老实的了,被保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保护着,可是看看其他人,任疏狂、小斌还有黄静怡,甚至是曹军那批人,都有独自出去玩的机会,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五天护卫,确实让人窒息。 五月的帝都是个混乱的时期,今年军队的提干前所未有的大,再加上老爷子他们中的人去年去世了一人,为了这个位置几大家族挣得头破血流,而东区的竞标会场反倒显得安静,有实力参与的不过十几家而已。 张丰唯没去凑那个热闹,他的事情就够忙的了,要联系方力强、钱三等人,回家住了一天,另外约小斌吃了一顿饭喝了一顿酒,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才回公寓好好彻底休息个够,静等丁泽上门,也不知道那家伙忙什么在,同一个城市都需要预约才能碰面。 要换了以前张丰唯早就摔东西了,只有别人等他,哪里有他等别人的道理,可世间事就是如此,一物降一物,张丰唯做着自己的事情也不觉得太闷。 平安保全公司的总部会客室,一个负责人接待着来宾,来人提了个奇怪的请求,负责人上报之后没多久夏易安领头进来,丁泽伪装成保镖跟在他身后进门。 最高明的伪装就是要让人记不住,不管如何接触都不会给人留下明显的特性,这一点轩辕剑老一辈个个都是高手,年轻代稍微差一点需要些化妆手法跟进,丁泽更是其中翘楚,不用外物就能随时改变自身的气场。 因此当陆海博看到年轻的夏易安时,也只是心底咯噔了一下,对他身后的黑衣保镖一律忽视了,实在是夏易安本身气场十足,不像保全公司倒像黑社会老大,一身匪气彪悍得很,偏偏是个娃娃脸,却又不突兀,陆海博自诩认人很有一套,可谓过目不忘才能有这种感受,大部分人见了夏易安这副模样估计只会记得这人年轻威严的形象。 负责人简单的介绍了双方后退了出去。 “我记得今天是东区竞标日,没想到能在这见到陆先生,明人不说暗话,陆先生要谈合作可要拿出诚意来。”夏易安就好似一头潜伏的猛兽,伺机而动,简单寒暄过后直奔主题。 陆海博哈哈一笑,说:“小夏爽快。我早听闻你们讲义气,我既然赶来,自然是备足诚意的。你看,现在就谈吗?”视线扫过夏易安身后的两个保镖,陆海博自己身后只有一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老大叔,一看也是个硬茬子。 “说吧,都不是外人。”夏易安扫过陆海博二人说。 陆海博不再推辞说:“我想和你们合作,一起搞垮司家。我可以用陆式的一切做资本对抗司家!” “无缘无故,我没法答应。”夏易安虽然有点意外,还是很理智。 “我与司家不死不休!我儿子就是死在他们手上的,这两年才给我查出来,筹措了几年我才等来这个机会。”陆海博的脸阴沉沉的,双眸闪着寒芒,就好似一条毒蛇吐着信子,他没说除了司家还有自家兄弟那几个不成器的人参与,现在有了外孙,多一个明面上的友军,只要在加上平安保全的人,报仇之后还能再上一层楼。 这事丁泽他们当年查过,陆海博当年疯了一样横扫几个兜售毒品的娱乐场所,整垮一大批中小企业,还以为他早就大仇得报,没想到竟然这时候对司家发难。 夏易安与丁泽隐晦地交流,之后再谈下去也套出陆海博的真实想法——替代司家成为新的黑道老大,整个陆式却是打算由明转暗,以后一些不能转的生意会留给张家那个未出世的外孙。 陆家祖上原本就是军阀出身,很多生意黑吃黑是常事,陆海博以此为荣,他宁可做个乱世中的枭雄也不肯偏安一隅被张家这种红色背景的家族压一头。 第一次也只是沟通,不可能马上拍板,双方友好地分开,都表示了将要进一步接触的意愿。 等陆海博走掉,丁泽才就此事和夏易安谈。他们不在意谁是黑道的老大,也不愿意做那个出头鸟,何况灭了一个司家自然会有另一个起来,陆家只不过是恰好有这个资本而已。 至于司家,背后的靠山是钱家,钱家与张家历来是死对头,两边在帝都各执一派从前朝就斗到现在可谓宿敌了,丁泽更没有轻饶的道理。 “我看这个陆海博说的也不完全,但对我们来说足够了,东区既然要退走,就退得干干净净都给了他们吧。”丁泽拍拍不服气的夏易安说。 安仔一直有心结觉得国家亏待了轩辕剑的人,总是时不时撺掇丁泽干脆就揭竿而起做地下国王,每次都被狠狠地揍一顿,现在长大了他也理解丁泽的苦心,不想这些人祖辈都困在这片天地里,只不过始终意难平。 “何必拿自己的人生去赌气,开开心心散掉再到下一代时就和普通人差不多了,这是好事情。”丁泽总是这么劝解夏易安,毕竟夏易安还要接棒把雇佣军一脉带到国外落脚,这些人此去怕是就定居国外不回了。 “知道了。丁叔,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夏易安还放不下的是这个,为了一个人真的值得放弃一切? “傻瓜一个!”丁泽笑道,“交给你了,他来两天了我去看看,刀疤狼太危险不要派人跟着了,我自己去。”说完就急匆匆走了,丢下夏易安和另外一个人气闷地守在大本营里面。 丁泽的眉目间一直有抹忧色,刀疤狼就是他心口的一根刺,原本他打算退休后独自一人潜入金三角,哪怕花上五年十年也要杀掉这个人,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敢踏上天朝的土地,这回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再逃走了。 那日在魔都,突然收到刀疤狼的行踪,甚至来不及等张丰唯起来就匆忙赶回帝都,为了不打草惊蛇丁泽没敢靠得太近,但即使是远远一瞥他的胸口就好似炸开一般,不会错,哪怕当年自己只有八岁,就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了。 别人怎么判断丁泽不知道,但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肯定有猫腻,想到刀疤狼的狡诈,也许那个处于保镖位置的才是真身,不管怎么说必须要靠近才有机会,在帝都阻击的话也需要很周密的提前布置才行。 想到刀疤狼竟然弄了个正规的外籍大商人的身份露面,丁泽就觉得非常讽刺,可惜钱家为首的人还对刀疤狼表示欢迎,更是对刀疤狼带来的投资项目大开绿灯,就连国安老上司都特意叮嘱丁泽如果出手一定不能暴露身份。 散掉太多地下情报网,丁泽觉得有点捉襟见肘了,可也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拖着这么多人,执政领导人的忍耐怕也到了极限,更多只能依靠东区的少部分人运作了。 “你怎么好像几天没睡觉?”张丰唯打开门看到丁泽就问,在魔都折腾着不让丁泽睡觉时也没看他这么疲惫。 丁泽把门关上,扫视过公寓没别的人,两手一揽把人抱在怀里,汲取对方身上的气息,也许是小时候吃了太多的中药,张丰唯洗澡过后的身上有股非常淡的药味,有次丁泽无意识问他是不是还在吃药,张丰唯反而诧异问丁泽怎么知道他小时候吃药的,对于丁泽所说的药味嗤之以鼻,只说自己用的是男用香水。 “你没事吧?这什么鬼任务很麻烦?”张丰唯心底小小的抱怨都飞走了,他有点吓到了,看惯丁泽强势的模样,突然看他这么疲惫不堪有点不适应。 “你吃饭了?我还没吃,陪我吃点。”丁泽紧紧又抱了一下才放开,现在让他做什么也没多少精力,连续两周除了与夏易安沟通就是跟踪刀疤狼的行踪,绝对是耗尽精力的事情,那两个家伙行事有点诡异。 张丰唯对丁泽这种转移话题的行为很不满意,可也不愿逼得太紧,想来还是任务太繁琐了,东区的杂乱他知道不少,没少被老爷子告诫不能到东区的会所玩闹,不可以接触不明来历的人,不可以和东区的任何家族打交道做朋友等等…… 饭肯定是有的,佣人和保镖就住在旁边的公寓里,只要张丰唯招呼就会从连通的门过来。 这一夜他们过得很平静,丁泽早就发现自己在有张丰唯的地方容易进入深睡眠,甚至常常会打破生物钟的睡眠时间限定,让身体得到放松。只是以前抗拒这种示弱,但现在却觉得这样也不错,抱着人几乎说不上几句话就睡着了。 好吧,看在你是累坏的份上放过你了。张丰唯心想,只是这家伙睡着了都那么霸道,两手两脚和八爪鱼有得一拼,动都几乎没法动弹。 张丰唯品味到一种名为心疼的感觉,在心里描绘着丁泽的五官,这个男人心底到底掩藏了多少心思啊,还有丁泽的过往,在故事里一笔带过,那得是多么残酷的训练才能领导那样一群人呢。 仅此一次!张丰唯下定决心,既然丁泽也说要以此次任务为脱离的契机,那么仅此一次让他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以后的人生必须时刻都有自己参与。 张丰唯绝对不是一个弱者,更不是什么豁达的人,喜欢一个人就缠着,圈在自己的保护圈里面,时刻都能看到摸得到,为此付出再多代价都无所谓,正好用这段时间发展自己的实力,总能做到的,把丁泽保护起来,哪怕任务失败也要保住他! 黑夜中,张丰唯的双眸闪着坚定的光芒,后背紧紧贴着丁泽炽热的胸膛,两人间现在谈不上多么甜蜜,更是聚少离多,可每次与这个人在一起就是很安心,不需要像以前的小情儿那样哄着,也不用担心他会利用自己,就是浑身都舒畅,张丰唯觉得也许自己骨子里是有点贱的,巴结着上赶着的人一个不屑,偏偏就对丁泽有了莫名其妙的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雾散见青山的一共9个地雷,抽了,这真是让人无语~~ 91 90.见小弟 翌日两人醒来后微风细雨地温存过一把,张丰唯再次走出一步棋,对丁泽说:“今天我约个人和你见面。” “这么隆重?你家人吗?”丁泽淡淡一笑,虽然他不需要谁来保护他,一直都是他在守护着无数人,可是身边最亲密的人想要保护自己的感觉真是不赖。 “这都能猜到?”张丰唯瞪大眼睛,完全没想过自己的段数在丁泽面前实在太低,又不设防,想什么几乎都摆在一张脸上,“就是我那个三弟,虽然有点没大没小的从没叫过我一声大哥,不过我爸教了他不少本事,你们早点认识比较好。” “好,随意你安排。”丁泽揉乱他的头发,嘴角是含蓄笑意的弧度,而不是在外的面具笑容。 张丰赟几天前就接了大哥电话,神神秘秘说要介绍个人给他认识,还别扭得很说是自己看中的人,难得见唯唯又囧又别扭的模样,张丰赟充满了好奇心,当然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不太相信老大的眼光,一定要去给把把关,顺便表示一下“关心”,以免自以为是狐狸实则是个小白兔的大哥什么时候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如果知道自己在家里人的眼中是这样的形象,张丰唯估计要抓狂,可惜在外无论如何嚣张家人都宠着,他也就从来没意识到身边的环境过滤了。 “怎么是你?!你对我哥做了什么!”张丰赟觉得自己肯定是太累了以致于眼花起来,他猜测过也许张丰唯会找个男人过日子,可从来没想过那个男人会是丁泽啊。 天啊,丁泽是什么人?那就是一匹伤人伤己的独狼,手段狠厉为达目的可以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的人,这种人作为搭档作为上司下属都是个绝佳的角色,可是如果作为伴侣成为家人,那可就要有随时失去对方的准备,还要保护好自己以免成为对方的弱点,甚至生活都有可能翻天覆地,一下脱离正常人的生活。 “哦?为什么不能是我?张丰赟,很久不见。”相比对方的惊异,丁泽很淡然地打招呼。 张丰唯愣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说:“你们认识?这样也好,省得我还要相互介绍。小赟,进来坐。” 张丰赟并没有因为老大的招呼就停止打量丁泽,他狭长的眼微微眯着,凌厉的目光直直看着丁泽,在他心里丁泽绝对不会喜欢自家大哥这种类型,怎么看都不合拍,张丰唯是什么人?就是个除了六岁以前受到过精英教育后再也没什么大建树的世家子弟,说穿了就是除了钱啥也没有的纨绔,要说丁泽是看上这种人,张丰赟打死都不相信。 那么,就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大哥被这个擅长伪装身份的家伙给骗了! 毫无征兆的,张丰赟的拳头气势威猛砸了过去,先揍了再说!竟然敢骗到自己家人身上,真是胆子不小。 刹那间同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丁泽的反击犀利不留余地,很快两个人几乎带上残影般拳脚交加斗了起来,嘭嘭之音不绝于耳。 张丰唯被凛冽的拳风逼得倒退好几步,足够开阔的客厅成了两头猛兽的战场,他甚至都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记得小斌与丁泽初见时也是这样打了一架,操,丁泽与张家人个个八字不合么,好似自己第一回与他也同样在床上打了一架。 完全无法想象以后丁泽见自家老妈也打一架是什么场景,张丰唯看到两人打得勇猛却迟迟不分胜负,索性退到酒架拎出一瓶红酒开了后坐在沙发上观赏起来。 足有一刻钟以上,两人都气喘吁吁,衣衫凌乱,只是奇异的两人脸上丁点伤痕都没有,一看就好专业啊,张丰唯下巴一台,讽刺地说:“都没见分出胜负,怎么不往死里打了,再打呀,天还没黑早着呢。” 张丰赟对于这种态度有点迷乱,是不是弄错了,他看看丁泽平静地脸,挺受教的样子,难不成这两人真的是情投意合? 丁泽懒得理睬张丰赟探究的目光,确定他眼中的疯狂劲儿下去不会再动手,才转身往卧室走去,心底同样暗骂一声操,张家的人一个个都蛮不讲理呢,上回那个张丰斌是不能动杀招,这回这个么,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道家内功,内外兼修确实与自己旗鼓相当。 他虽然非常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认清事实,那就是早些年他自己把身体透支太厉害又一直没好好休养,体能在这个本应该是最黄金的时段开始走下坡路,如果再继续糟蹋下去,说不准三十岁末期就会引发病变什么的。 好在现在心情调和过来,与张丰唯的未来也有了希望,丁泽估摸着等这次任务做完,好好养上两三年,就可以把早年遗留的暗伤给化去,但也有个隐患就是这两年不能再受到致命伤,毕竟从小到大,他身上的致命伤不下十几次,一般的伤更是数不胜数,就是铁打的人也会迟早崩溃掉。 张丰赟左右看看,觉得这情形太诡异了点,显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不由有点讪讪的,不过一想到这也算见大嫂吧,自己身份可是很有分量的,又不自禁挺直腰杆,只是“大嫂”这么个词汇光是与丁泽那模样配对想一想他就觉得寒意从尾椎骨蹭蹭冒出来,赶紧打断思维。 “我去给你找衣服换了,你说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还是一冲动就挥拳打架。”对于小时候因为身体不能打架以致于从未打过一架的怨念,张丰唯从来都没掩饰过,逮了机会就要讽刺老三几句。 “得,我这是狗咬吕洞宾了是吧,我还不是给你撑腰呢,一看你就是被他压榨的,既然让我知道了,总要让他知道知道张家也有人打得过他!”张丰赟撇撇嘴,对着张丰唯的背影说。 脚底差点滑倒,张丰唯可不会说自己心底有那么一丝丝感动,进卧室看一圈,没看到丁泽了,洗澡的声音从配套的盥洗室传来,他只好取了准备给丁泽的衣服出去,反正早就备了不少,这难免又引发了张丰唯作为老大却是三兄弟个子最矮的怨念,对张丰赟的语气更加不好了。 “快滚去冲一下,实在没大没小。”衣服一丢张丰唯吼道。 “你的衣服我可穿不下……”张丰赟嘟囔着抖开,一看尺寸愣了下,嘴角抽抽,“这是丁泽的衣服?还是新的,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啊?” 被人质疑这类问题,以及刚才张丰赟说的自己一看就是被压榨的那个,张丰唯脸都胀红了,眼神像刀子一样咻咻飞过去,大有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宰了你的意味。 散发了老大气势的张丰唯,很有点威严,张丰赟自觉这一架打得有点乌龙,更不想等会儿还让丁泽看笑话,只好乖乖换衣服去了。 等到两人都换了衣服出来,气氛总算好了点,丁泽从冰箱拎出几罐特意准备给自己的啤酒,丢了一罐给张丰赟。 “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只喝洋酒的。”张丰唯说道。 张丰赟白了他一眼,说:“在部队里什么人都有,只喝洋酒你是想让我被排斥呐,又不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酒会只会摆花架子……” 得,自讨没趣的张大少摸摸鼻子,表示不与这两个人做比较,倒是很好奇地问:“小赟,你的身手这么好?丁泽可不是一般人,放倒过我身边所有的保镖的。” 这话是称赞谁啊?张丰赟自动默认为称赞的是自己,难得老大说一句好听的话,他不无得意地说:“忘了给你治病那老道吗?那是个真的牛人,看我筋脉奇佳想要收徒,老爷子不肯最后改为教我三年基础内功,我都练了十几年了能不厉害吗。再说要是我真被收徒带走了,这会儿一只手都能放倒他吧。” 小屁孩会点花把式就尾巴翘上天去了,丁泽淡定地看他们在那聊天,他与张丰赟彼此心知肚明有些杀招是不能这样比较的,真正的生死对决往往是一秒钟定胜负。 “沾了我的光,难怪我老爸那时候总围着你转,小屁股没少挨揍吧。”张丰唯哈哈大笑起来,感情老爸那时候是在给张丰赟训练呢,不过他还是很妒忌的,因为他只能安静地坐在精致整洁的地方老实学习,严令不可外出。 被人揪出糗事,张丰赟下意识想要拿那些荒唐事反击回去,猛然看到丁泽在一旁看戏看得乐呵呵的,又住了口不想让外人看低张丰唯,悻悻地转移话题,凶狠地问道:“找我来就是为了见他,我见了,然后呢?” “没什么事情,唯唯就是想让我们见见,你是他弟弟,我的人会关照你的。”丁泽淡然说道,压住想要反驳的唯唯。有这份心就好了,他还没落魄到要外人帮助的地步,哪怕是散了轩辕剑,手底的牌也足够那些老家伙们喝一壶,退到底线如果那些人还不知道收敛,那么等待他们的自然会是凶猛的反扑。 丁泽不是没脾气,只是不愿意计较,他这一生背的太重,感觉太累了而已。 张丰赟明显不信,而且什么狗屁的关照自己,张家现在与任家联手,光这几天部队里人事调动就显出了威力,强强联手只会越来越强,如果张丰斌那边还能扳倒钱家的话,说不得张家会再有机会成为第一大世家,完成老爷子年少时的梦想。 看到丁泽不让说,张丰唯也就打了哈哈,只是送张丰赟走时,还是有点担忧地请他帮忙打听打听,丁泽退休这事情是否有意外,并且告诫他要对家里人保密。 张丰赟神色很是复杂的应承下来,部队里面有些人的资料是绝密,就连大伯都没权查看,估计非要老爷子那个级别才知道完整,而丁泽恰恰就归类在这极少数人里面,相比张丰唯担忧丁泽的安全,张丰赟是更担忧张丰唯的安全,只是他也感觉到大哥哪里不一样了,看他们两人相处还真有点意思,并非谁依附谁,自然得碍眼。 真是个多事之秋啊,明明是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张丰赟总觉得迷雾重重,身陷局中看不清未来的方向,不过管他如何变天,总之这一生自己就是要做张家的保护伞,保驾护航责无旁贷,大哥拜托的这件事自然是要揽下来的。 至于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什么的,或许是从小就习惯张丰唯的胡搞,张丰赟还真的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他只要保证张丰唯在这场感情里不受伤就好,丁泽敢欺负张丰唯,少不得要掂量掂量张家的力量! 见了小弟,这一步还算不错,起码小赟眼中没看到什么厌恶鄙夷,张丰唯返回公寓又开始想如何让小斌也正式见见丁泽,这个有点麻烦啊,前两次他们见面可都不太顺畅,小斌似乎挺讨厌丁泽的,这是为什么呢?气场相斥吗?张丰唯是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丢一边顺其自然吧,距离丁泽的退休时间还早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92 91.敲警钟 要说起来张家人还是皮囊好,不论是张丰唯还是张丰斌,再怎么憔悴了好好打理一番,再以气势压人,旁人就难免看不到他们的衰样,以致于连张丰唯都被骗了过去,以为小斌也不过是太忙了有点瘦。 东区竞标除了顾氏集团外就没有别的冷门,钱家、张家郝然在列,另外两家正好也是他们派系里各占一个的联盟家族,魔都的世家不来争抢,其他地方就不够看了,但因为顾氏集团与张家签了个核电站项目,一下就显得实力更强,于是各种看不见的硝烟闹得更加厉害了。 竞标结束,两派人各自气势凛然走了,张丰斌为首请大伙儿一起吃饭,程程作为东区项目组负责人必须作陪,只是他没想到短短时日不见,张丰斌整个人变得更冷漠也更瘦削,如非必要绝不开口,比那千年寒冰还冻人,真是个让人不放心的家伙,心底暗恨又没办法。 家里有娇妻,有未出世的儿子,新婚燕尔,怎的这人没一点软化的温情?别说程程闹不懂,就是那些熟识的人也觉得纳闷,有了陆式支持,又与顾氏签了合作,正该春风得意的时候啊,这张家二少反倒像人人都欠了他几亿不还似地寒着脸。 张丰斌在开席前说了几句话,就让大家各自吃饭,旁人一看也没人愿意自讨没趣索性丢开他谈论起来。 来人谁不是有身份的人呢,程程应酬了一番之后,也就不得不陪着新贵唐沐风聊天,毕竟唐沐风才从国外回来对这些人不熟悉,程程还得把人都给他提点一下,帝都水深,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撞了别人的忌讳。 两人多番交流,彼此间还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唐沐风更是笑得比狐狸还摇曳,有丁泽在后头支持,关于秘闻只有知道得更多,可就因为张丰斌那隐晦的针刺一样的眼神戳着自己,唐沐风就更愿意倾听程程的介绍,表现得很是活跃。 两人一个温和淳朴,一个是男生女相贵气十足,凑一块怎么看都很赏心悦目,只是这模样落到有心人眼里,就恨不得挥了刀子消灭掉其中一个才好。 酒席到了下半夜才散场,张丰斌不小心喝多了,程程实在担忧得很,和唐沐风匆忙告别还是回转到张丰斌身旁照顾,只是看着又是喝醉的人,不由想起去年那场荒唐事,身体呼呼发热起来,赶紧又退开半步,把人扶到外面通知张瑞来接人。 “喝醉了?程总,要不你一起上车吧,这要是半夜闹起来要去你的住处,谁也止不住啊。”张瑞一早被打发走了的,没想到又被程程的电话追来,就知道坏事了。 程程和张瑞见面机会也少了,自从换了职务张瑞还顺口换了称呼,好在两人多年相处倒是没什么变化,听他这么说就记起张丰斌的坏习惯,但现在是不可能的。 “不用,他都结婚了,哪里还会半夜往外跑,回去后记得给他灌点醒酒汤,缓一缓就会醒过来的。”程程也不多说,甚至不肯多抱一会儿,上次那么绝情狠厉的对话成了心结,不想弄到最后反目成仇,程程正要想着法子抽身。 哪怕知道是自欺欺人,也好过妒忌成仇要好。 张瑞急得一头汗,拉着车门看到程程小心把张丰斌放平固定住,又知道这也是个执拗的主儿,自己的话怕是说了也没用,只好叹着气把总裁带走了。 后视镜里程程直立的身影慢慢变小,转个弯看不到了。 后座的呼吸忽轻忽重,过了一刻钟,张瑞神经都绷紧了,就听到一声叹息,简直要让他跳起来,赶忙压了慌乱专心开车。 “回公寓。”张丰斌说道,伸手揉了几下眉心,在这无人处也不肯让自己的虚弱郁气发散开,如一尊黑塔似地坐了起来。 张瑞得令赶忙方向盘一转,还好没开那么快冲回张家别墅区,只是对老大的心思更加猜不透了。 没几天又是产检日,张瑞奉命把陆舒曼送去检查,顺便安排她与扮成医生的绍辉见面,回来路上陆舒曼提出想见见张丰斌,张瑞没敢拦着,打电话请示后把人带回市区的公寓等着张丰斌过来。 陆舒曼的身体有点显怀了,腰身整整粗了一圈,裤子和衣服是彻底换成宽松的休闲款式,随着孩子存在时间变长,陆舒曼对于自己的选择不后悔,但也多了更多细腻的心思,母爱泛滥起来,裹挟着深沉的愧疚,于是鼓起勇气想要和张丰斌好好谈一谈。 “有什么事情?”张丰斌看不出喜怒,一身全黑的正装让他凭空涨了不少年岁般,估计外界早就忘记这也不过就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而已。 陆舒曼噙着笑微微一点头,放下手中的饮料,轻声说:“我有事想和你好好谈一谈,有关于我们儿子以后的事情。” 这个理由足够光明正大,张丰斌坐到她对面,等她继续往下说,没表现出任何的诧异和好奇心,似乎这世界真没有什么可以令他闻之色变的。 陆舒曼真庆幸自己的妈妈有先见之明,早早逃开陆海博的束缚,虽然遗憾妈妈过世太早,可看看陆家的子侄,张家那些旁系人的嘴脸,她就不后悔自己为了逃开陆海博的选择,只是可怜了自己这个未出世的儿子。 看她沉浸在思绪中,张丰斌也不催促,陆海博这个人对外人足够阴狠,但对这个女儿看上去还行,起码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协助张丰斌上位,短短几个月收服张家不少产业,张老爷子不知是睁只眼闭只眼还是真的放权,对于自己的老手下们一个个退休一言不发。 挂着夫妻名义的两人见面时间少之又少,哪怕是回大宅的时候,借着安胎的名义他们也是分房睡觉,张振军夫妇把孙子看得比儿子还重,毕竟孙子可是联系陆家的纽带,儿子明显态度不好了,就不由打起孙子的主意来,因此也默认他们分房,时不时对儿媳妇嘘寒问暖,充分体现自己的关怀之情。 张丰斌对这一切都漠然以对,只要不烦到他这里来,只要父母不做出格的举动,他就不会做任何部署,只是上回为了陆舒曼与程程吵了一架,之后张丰斌就有点沉不住气,不想迁怒谁,干脆不回大宅避着这些有血缘关系却无亲情的人们。 “哎,你还是这个样子,要不是我怀着你的儿子,只怕也是不敢和你这样对坐着。”陆舒曼回神过来,轻轻一笑,语气带着点狡黠和戏谑,“丰斌,我要说的都是为了我儿子,不管你愿意听也好不愿意听也好,都听我说完,怎样?” “你说。”张丰斌惜字如金。 陆舒曼摇摇头,她其实也是旁观者清,说:“我建议你还是和你那个程程敞开心扉谈清楚,不然我怕这事会弄巧成拙。哎,别急啊,你这样放冷气吓到你儿子的哦。”后怕似地拍拍胸口,陆舒曼往后面缩了下,张丰斌那一下陡然凌厉的气势实在是骇人,也只有程程那样的男人才能受得住吧。 “说清楚,谁到你面前嚼舌根了?”张丰斌这回终于多说了几个字,心头一沉,怕是除了父母不会再有别人了。 “没有什么人敢说闲话,只是你看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年轻人,死气沉沉的说是五六十岁的人都不为过,那个程程我看也差不多,整天虽然摆着副老好人的模样,可我也没见他真心笑过一次。”没理会因为这句话导致张丰斌脸色更黑,陆舒曼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为了儿子美好的童年,她可是鼓起很大勇气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这样骗着他,你就不怕他真的死心啊,再说了,这时候不培养他和我儿子的感情,就凭你以后我儿子估计也就是个小老头,这样可不行啊,当初说好了最少你们两个要分一个亲自教育我儿子的,相比之下我还是更愿意选程程来抚养。”爱屋及乌,陆舒曼可是紧紧抓住这一点的,每一次她都会仔细地审视程程,越是了解反而越觉得这两个人在作茧自缚,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明明都在意得不得了还各自瞒着,也不怕哪天谁丢了命就成了一生的遗憾。 “实话实说,我还真有点看不上你这点。不管什么目的不都是为了你们两个在一起,可是你看浪费了一年又一年的时间,哪怕以后几十年补回来,这么多时间不也是浪费了?何况,你也见过我的情况,意外随时随地存在,万一哪一天,同样的情况……” “不会的!我绝对不允许!” “凭什么?你怎么能保证不会出意外?他又不知道有人针对他,更不会防着你的家人……” 张丰斌霍然站起,神情阴鹫逼问:“你都知道什么?” 陆舒曼一愣,苦涩一笑,说:“你坐回去。我只是有天晚上无意中听到你爸妈谈话,真的不是故意的,半夜偶尔会很不舒服我不想吵到人就自己去弄喝的。没想到你爸妈也够狠心的,和我那个独裁老头有得一比……” 张丰斌脸色阴晴不定,一阵青一阵白转换着,好一会儿才消化掉事实,脸上的表情终于逼出一丝痛苦,紧缩的瞳孔带着深沉的黑暗翻滚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吧。”陆舒曼吓住了,她也是提心吊胆好长时间才鼓起勇气来的,在那个家里只觉得阴森森的要不是知道有孩子在肯定不会出事,她还真是不敢住呢。 “没事。他们还说了其他什么?有新的计划?”张丰斌的痛苦转瞬即逝,不过心底却无法平静下来,如果父母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自己难道还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吗? “没有没有……”陆舒曼赶紧摆手,恍如实质的阴寒比那个家还恐怖,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这一步了,“他们就是说了几句当年怎么没弄死程程,留到现在爬到自己头上去了,还说过几个月等你给了项目,要想办法把程程赶出东区。” 张丰斌低沉地笑声传出,充满了诡异,这就是他的父母,为了利益可以使出任何手段的父母啊。 陆舒曼遍体生寒,却也感同身受,只因为她自己也是完全一样的机遇,只能说老天爷作怪,还能让她遇到张丰斌,给彼此都留了一条不算退路的退路,人生谁都需要妥协一些什么,是非对错哪里是一句话说得清楚呢。 “别让你爱的人再受苦了,瞒着他并不是好事情。你看我和绍辉,也是聚少离多,可我们知道未来是有希望的,现在再多的苦再多的痛熬一熬就过去了,也知道要小心点保护自己,不为自己为了对方也要保护好自己,只要两人同心,这点苦难算什么呢。可是你们这样一个瞒着一个,难保哪天出事了就不后悔浪费时间吗?我看程程也不是没能力的人,他现在说不定在想办法抽身呢!”陆舒曼下了一剂重药,一棍子把张丰斌打懵了。 抽身?!怎么可能给他机会抽身,张丰斌浑身都是熊熊怒火,都说陷入爱情的男人智商是直线下跌的,以前他还可以冷静分析,一步步按照计划走,稍有偏差就会分开距离冷静,但想想他们现在的情况,别说朋友了,就连工作伙伴都谈不上,程程与唐沐风把酒言笑的情景一下冲入脑中,轰然炸开了封锁已久的情感,一下就把理智冲得点滴不剩。 “他们好像提起这事情还很得意,说是一下就让你转了性子这会儿还联姻了陆家……你想,这孩子出世以后,我一走,他们会不会联想到什么?到时候别说程程,我儿子都会有危险吧?” …… 该说的都说了,张丰斌几乎要暴走般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在陆舒曼眼中看去这反倒更像个活人,显而易见的悲恸、受伤以及怒火冲天,但不管怎样总比什么都掩埋在冰山脸下要好吧,陆舒曼被张瑞送回去时,只期望张丰斌能醒转过来,但心头也是惊悚的,刚才一瞬间她分明感受到张丰斌的杀意,对自己的杀意,知道太多内.幕的自己那一刻真的实在太危险了,好在只是刹那间张丰斌就清醒过来。 一阵后怕,陆舒曼恨不得早早脱离这漩涡,想着以后晚上还是不要踏出房门半步的好,这一家子人都太变态了,浑然忘记她儿子也是这家人的一份子。 93 最新章节 92.摊牌(上)过去不能抹杀,未来必须共享 张丰斌着手处理完因为这次谈话而耽误的工作后回公寓,车到了楼下,自从程程离开后每次回来都是黑漆漆的窗口,这一次尤其显得寒意深重,坐在车上吸了一支烟,双腿怎么也迈不出去,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让张瑞开车到程程那里去。 以前总是一味以自我为中心去思考,猛一下被人点醒还有点不太适应,似乎继承人的教育里面少了该如何与爱人交流这个环节,但张丰斌是个果决的人,没想到时没关系,想清楚之后也就没什么矫情恐惧,光是想到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光,就觉得惆怅恍然,再想到也许甜美的果实马上就能入口,沉寂多年的心不由砰砰砰直跳,神经末梢好似畅游在大海中愉悦的无限伸展开。 这一回,再也不会犯下这么幼稚的错误了。 大老板亲临,急煞了一众加班完正要走的中低层员工,心底为自己加班被大老板撞到沾沾自喜,又怕错过了这难得的留下印象分的好机会,这群人中程程的助理麻利地就要上楼去通告,被张丰斌制止了。 “阿瑞,领他们去好好吃点什么。”张丰斌指使张瑞领人走,趁着大家冲天响的欢呼声收拾东西时,程程的助理三言两语解释了今天这么多人加班的原因。 直到张丰斌转身进了电梯,助理还觉得自己肩旁上重逾千斤,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大老板拍着肩膀说一句自己干的不错,只觉得头重脚轻似地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呵呵地傻笑起来。 钱家真是不知收敛,才竞标完就强势出击,与程程争抢筹划中的金融街地皮,那一大片土地不仅仅是临街的预计中要建起的张家集团总部大楼,背后还连着一个大型商业区,直通另外一面的繁华区,可谓闹中取静的最佳所在,而预设的地铁口距离也不远,政府出售的地块中这块地也是重中之重。 光是明面上竞争还不够,为了拆迁钱家也是各种下三滥手段都使得出来,不过是想让张家出乱子罢了,这种隔靴搔痒的小动作也只有钱家的败家子玩得不亦乐乎,张丰斌和程程几乎很少理会,只是没想到这回因为程程的一时心软,还是招来点麻烦。 对这种不必要的心软,张丰斌一直是保持沉默的,也是程程不时控制不住的心软,让他更深刻了解到程程原本就不应该陷入张家这种黑暗龌蹉的环境中,哪个人都是满心满眼的算计,却没想到程程从被送到张家那天起,就没机会清清白白做一个正常人,陪在他身旁这么多年,怎么还可能身家清白。 人有时候会陷入盲区,张丰斌就是这样对程程的认知处在两极化中,一方面交代给程程各种艰难的工作,一方面又担忧程程陷得太深无法回头。 电梯到了八楼停下来,这里是东区分公司临时所在地,这片区域新建成不久,是东区少有的将会保持下去的地块,房子多是近几年规划建成,周边的设施、质量、环境都很高档,与重建的东区不冲突。 才走出电梯,就听到程程办公室里另一个助理在说话。 “程总,被我们送到医院去那些人闹着要出院,还想方设法要找出帮忙的人,我看也许他们猜出来了也许是我们这边解决的也有他们的朋友,需要出面处理吗?” 张丰斌一听就明白了,送入医院的是钱家那边拆迁后没得到赔偿的,而张家这边程程心软找人收拾了那个棉纺厂的人,愣是提前把两证办到那些住户手中,然后以最快速度一夜间赔偿完毕拆迁完毕,让不少人恨得牙痒痒却于事无补,听这意思钱家那边的拆迁户也想让程程撑腰要回补偿,这分明是两码事情,就连张丰斌都皱起眉头,不过还是一瞬间下了决断,如果程程真那么想帮那批人,那就正面与钱家对上吧,总没有让自己的人吃亏的道理! 还在想着怎么来一出最佳出场表演时,张丰斌就听到程程醇厚的声音说:“不用理睬,那是钱家的事情,我们不是做慈善的机构。”不疾不徐却态度明确,张丰斌难得微笑起来,这就是他看中的人,不会做烂好人,可也在职责范围内会做点好事,那笔钱总是要给出去的,给了谁却是完全不同的后果,对那些棉纺厂的旧职工来说也许只是一笔横财,对那些住户来说那是救命钱,是一辈子的血汗钱。 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无条件帮助所有人,或许是冷酷无情,但要生存下去就必须硬起心肠,张丰斌反而惋惜没有了自己救场的机会。 助理大概没想到程程会废了大力气帮助一批人,又对另一批同样处境的人见死不救,愣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说:“知道了,程总,我马上安排我们的人回来。”人也不多,就是三个人在那边,一来是不知道后续如何,二来也是盯着钱家的举动。 “好的,你回去吧,这段时间辛苦了,让加班的人去吃点什么,帐挂到我名下。”程程的声音有点嘶哑,但在下属面前还是显得很有力道。 “谢谢程总,那我就下班了,休息室里的被子今天换过了,这天气说不定还会反复,我让多加了一床毯子,如果还有需要明天告诉我。另外,饭菜要不要我去热一下,怕是都冷了。”助理踯躅了一下还是问道,对手下程总是没话说了,奖罚分明,可是自从东区分公司成立,程总几乎以公司为家,长期蹲守在公司配套的休息室里,又因为这是临时分公司,连个像样的食堂都没有,顿顿叫外卖,把人吃得腻死了,而程总还常常没法定时吃。 “我自己弄,你去吧。”程程头都不抬,吃饭不就是为了活下去么,冷的热的还真没什么区别,就连程程都不太记得自己有什么憎恶喜好了。 助理见劝阻无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闷着个脸收拾了东西往外走,才走了几步差点惊呼出声,大老板在这里?这可真是难得,公司里都流传程总被流放了,与大老板关系不好了,因此被分配过来的人中还有些人抱了点小心思,暗地里希望等集团大楼重建后走走门路调回总部去。 张丰斌刚刚还有点飞扬的心情,在听到后面的话时陷入了谷底,程程做事情有分寸他是知道的,这样对下属的关怀是一种驾驭人的手段,并非不近人情的压榨才能让人努力工作,可是他从来不知道程程是怎样生活的,以前是自己在哪里,只要在同一个城市,程程总是在身边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但程程出差在外时,单独一人时是怎样的生活状态,张丰斌偶尔会想过,却觉得男子汉大丈夫为了点生活琐事婆婆妈妈实在丢架子,也就没在意了。 实际是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为了生活花费过哪怕一丁点心思,倒是唯唯的衣食住行张家人紧张得很,形成了保护的本.能。 挥手让助理悄悄离开,张丰斌隐在门外的暗处,看着一刻钟后推开文件,缓缓靠后闭目沉思的程程,无人时才会释放开的疲惫,死气沉沉的气息裹着那个身影,仿佛随时都会羽化而去。 骤然间剧痛席卷全身,痉挛似地疼痛让张丰斌几乎难以维持站立,双目瞬间通红,染上一抹诡异地暗黑,红黑流转,满身的戾气厌恶一下充斥了整个空间。 这就是自己一心打造王国的后果,在光鲜的钱财后面,却是爱人剥皮噬血换取的根基,原来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已经逼得程程如行将就木了吗?整整八年多,张丰斌逼迫自己绝不回头看他一眼,就是怕坚持不下去,可就这么一次回眸,骤然看到的远比想象中更加沉痛。 再没有人比张丰斌更能理解这么多年以来在老爷子的虎视眈眈之下开创新局面有多么艰难,外部更是豺狼虎豹紧盯不放,为了这一天的安宁,看看两个人都做出了什么?张丰斌的心脏犹如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攥住,心痛如绞,恨不得时间倒转回去,回到那一天,回到那一天修改自己的计划…… 恨不得把所有有威胁的人全部都杀掉,要让一个人消失实在是有太多的手段了,一场意外一次商场吞噬又或者一个小小的赌博都可以让无数人生死不明…… 可他最恨的还是自己,如果不是被陆舒曼点醒,自己还要在这条路上自以为伟大的独行多久? “谁?谁在那里?”程程猛然睁开双眼,身体如弓般绷紧伏低,进入戒备状态,手摸到腰间,人悄然地离开座位。 所有的条件反射都是为了生命的安全,近几年袭击绑架之类的虽然少了,可不表示哪天就因为轻视而丢了性命,何况是在这个暴力东区,来之前程程就做好心理准备,东区最不缺的就是亡命之徒。 可是好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有,那股子戾气暴虐却有点不一样,侧耳倾听变得粗重的喘息,没有刻意压制的呼吸声让程程从中品味到熟悉的气息,瞳孔一瞬间收缩,怎么会这样?真是他?可他很多年都没有这样外放情绪了,成年后的张丰斌就好似傀儡般封锁了七情六欲,甘愿成为一具依靠本.能行动的傀儡,自己控制自己的傀儡。 “斌?!是不是你?”程程脱口而出,如此情绪不稳定到暴戾的张丰斌,让他一下忘记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好似回到训练时的状态,并肩作战完成一个个不可能的任务,可以放心把背部交给对方的唯一的存在。 三步并作两步,程程急忙冲出来,灯光阴影里郝然站着化成灰都认识的人,刚毅的脸上流露出不知该怎样形容的表情,望过来的目光如此复杂,仿佛蕴含了他强制收敛的所有情感,愧疚、愤怒、疼惜……以及最不可能表露的爱恋…… “出什么事情了?”程程小心翼翼地询问,心提得高高的,走到距离半米处停了下来,生怕声音大一点就把人吓走,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多么的激动,几乎控制不住的颤抖,心底似明了又似乎并不清楚将要发生什么,不过有一点就是他还算沉稳,一眼就能看出张丰斌西装笔挺形象完好不像出事,天塌下来只要张丰斌没事就好,如今他只希望这个状态的张丰斌能够多停留一会儿,多一分多一秒都行,他实在不知道该拿那个冷漠的张丰斌如何是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据说是防盗的新办法,还不会引起读者厌恶啥的,用用聊胜于无~~~ ps:昨天没来得及写,这几天家里有亲戚来玩,有机会我补上,前几天都是大章节哈。 呃,我觉得也许隔日更大家也能接受?? 94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95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96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97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98 98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99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100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101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102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103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104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105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106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107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108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109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110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111 最新章节 等张丰唯拖着小斌与他一起跑完几个大家,后面那些小跟班或者再次一级的就不用小斌出面,张丰唯还是谦逊有礼地一家家跑完,并且这些父辈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让张丰唯弄成个小型训练营,吃住一体化,工作是给老兵们排忧解难,并且聘请老兵们做教练让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到了最后,协助办事情的人比张丰唯还起劲,原本还一直不怎么批得下来的相关文件,突然就一路绿灯没几天办完了,曹军等人手机被没收之前简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打电话轰炸张丰唯。 “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吧,把他们全拉上,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国家也不会不管,面子比里子还重要,这么高调还被暗算的话宣传出去那可真是要暴动的……”张丰唯得意洋洋,瞅了空就拨打丁泽的电话汇报进度。 之前交给唐沐风办理时也一样有这个难题,小的敬老院,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居住,都不会形成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成片拧成团,而且还是有组织的进行,难度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可是张丰唯这么一弄,几大家都拉了进来,倒是解决得很顺利了。 汇报完工作,张丰唯又问:“你那边还是很忙吗?太忙的话也要记得吃饭,最好让阿生跟着你,那么好的厨师不用太浪费。” “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你这样整治他们,适当点就行,可别适得其反了,估计这么一吓哪怕最后事情没成他们也不敢招惹你了。”丁泽笑着说,打蛇打七寸,他当初一听这计划时就想笑,听着后续那些折腾人的手段确实挺高明的,张丰唯那小模样诱惑得更是让他有种把人关在家里的冲动。 “那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了不起我和他们做一样的。”张丰唯狠心说道。 丁泽着急了,“别,你和他们不同,用不着惩罚自己。今晚你回哪里?对,那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丁泽的笑意一收,把玩着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 咳咳……老人咳了两下,在丁泽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你说的没错,当年我找人给唯唯做了催眠。” 丁泽并不为之所动,对方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张震水也没有多做无用功,遮掩不住干脆光棍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别的不说,就说他长得像他奶奶的面相,我也没法狠心。只是他状态不好,刺激太大导致身体体虚不受,这才没法给他做的治疗。”张震水早就练得喜怒不显于色,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人的话真心诚意,丁泽却觉得疲惫,白白错过的年华,哪里是一句从未怠慢就能抹过去呢,如果不是去年魔都巧遇,两人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错过了吧,张丰唯会结婚生子,而自己依然会走上这条孤独踯躅的道路。 “还有可能平和唤醒吗?” “不清楚。唯唯的反抗暗示能力很强,反复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其中唯唯所受的苦难……丁泽不由心口一窒,竟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些记忆你都读取过?难怪你会这样培养他,你还真是不怕就这么毁了他一辈子……”丁泽胸腔那豁口还是那样冰冷,自从遇到唯唯后一直努力修补,努力与唯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可是真的确定阴差阳错的混乱起因,依然觉得难以遏制的悲恸。 张震水没回答,他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总要舍去什么才能获得什么,何况当初那种情况,即使没有一番算计,他也是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不过人终究算不过天,此时他是最没有立场反对的那个人。 丁泽点点头当作知道了,一时间两人好似找不到话题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泽才又更加冷漠地说:“过去是非我不想论,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虽然提前了一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彼此的打算。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答案,就看你给我什么答案。” 张震水握着手杖的五指紧了一下,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丁泽的审视,“你问。” 淡淡两个字,是张震水的态度,兜兜转转,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没想到还真的应在这个孩子身上,遥想当年争抢的大世家里…… “第一:告诉我二十年前是谁要绑架唯唯。”丁泽对于张震水此刻的不动声色更是心底冷哼,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利益还剩下什么! “第二:张丰斌私下收集我的资料透露给司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蠢同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是我要个说法。至于第三么,其实只是通知张老爷子,当年既然是我救了唯唯的命,还搭上我爸的命,他还是我爸认可的儿媳妇,您还是不要多做阻拦的好。” 张震水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不知道幕.后操纵过多少阴谋阳谋,临到头了竟然受到一个小辈这种对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当下怒斥:“丁泽!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就是你爸还在世,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张叔儿,怎的你这么没规矩没教养!” “哼!我没爹教没娘养的,您想让我怎么个有教养法?您不说我还忘了,就当做再加一条,我爸的潜伏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你为了那些鬼东西连孙子都……” “胡说!”张震水猛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咳嗽好几下,丁泽收了声,垂下眼眸望着手上的手机。 “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也后悔过的,既然你查到线索,非要追究的话也是能查到点什么,丁泽,我和你说这些是违背我身份的事情,原本我们这几个老头是打算好了带入棺材去的,只是……我张家终归是对不住你丁家……” 张震水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润喉,眼神看着前方,却好像能够透过眼前看到几十年的风雨,“说起来你爷爷救过我两次命。当年在战场上你爷爷带的兵那真是神出鬼没,比枪子儿还滑溜,每次不管多混乱的场面,活下来的人数里面他们的人都是最多的。只是你爷爷也怪异,不管怎么撺掇,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轩辕剑只求个生存,有份温饱生活就足够了,不愿意参与那些国家的大事儿。” 这点在丁泽与丁泽父亲身上又重现了,似乎他们这一家子骨子里就厌恶权势与纷争,张震水一直很是忌惮丁泽,生怕他扭曲了要报仇要争权要做地下国王,丁泽父亲一死,倒是不怕丁家再成为明面上的威胁了,其他在位的人也都是这个心思。 丁泽嗤了一下,没发表意见,倒是对自家爷爷的往事听得入迷,他老爸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交代回顾就撒手人寰,好在最重要的一些早早教给儿子了,否则丁泽想自己这会儿估计也是白骨一堆在哪个乱坟岗上了。 “不在其位不担其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心思,可……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原本你们表现的很安分,实在没必要对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们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谁让你们除了对这么多人有救命之恩外,手里还握着那些……”张震水却是不肯直言到底是什么,他还在试探,到底丁泽知道与否?当年丁泽他父亲那一下太措手不及了。 “这事儿感情人人都知道呢,亏我爸还当作什么天大秘闻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丁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猜来猜去,稍微有点年纪看到一个又一个针对东区的政策,就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震水被讥讽得脸上发燥,面对不受自己威压影响的丁泽,再加上过往的愧疚,真是强硬不起来,讪讪说道:“也只有不超过五家知道,魔都那边儿一个都不清楚,不然东区这里他们肯定要来参合的。目前争抢的也就是我张家和钱家了,知情人都在我们这两个阵营里。这事儿泄露出来,也是你爷爷心软,按常理那些人统统都得死,这样除了你爷爷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屁话!他们都死了,我爷爷也没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我爷爷还领了罚又接了追杀那批人的命令,之后马上就爆发战乱了。得了,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你说我爸那是怎么回事吧。”丁泽忽然不愿意接触事实的真相了,爷爷早已归了黄土,何必要和个忘恩负义的老头去理论爷爷的作为,这些人一个都不配! 张震水又被噎住了,不过老头儿噎着噎着也习惯了,唯唯和他任性起来也是常常让他没话说,“你爷爷死得早,你爸爸镇不住那些非要给轩辕剑讨说法的人,这些人国家又不能得罪了,还有很多职务不高但占据重要位置的军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说来说去哪怕不争不抢你丁家和轩辕剑的人还是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哗啦啦……”一阵响声,丁泽阴沉着脸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了,咖啡杯、手机、茶杯等等东西全都砸在地面上,花梨木茶几质地坚硬磕了点痕迹却没多大损害,不过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排拎着真枪的警卫兵一字儿排开,枪口对着丁泽。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张震水对着警卫兵训斥,副官盯着他的神色仔细看了下,再看看完全没顾忌又一脚踹向茶几的丁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带着人出去,并且把门重新关上。 掀翻时只是暴怒之下的顺势动作,这一脚丁泽的怒意才真的发散出来,茶几从正中间爆裂出纹路,远超常人的力道把张震水都震得愣了一下,一直都听闻丁家血脉很是诡异,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后来枪械成为战斗的主要武器,身手才退了重要性,张震水还道丁泽没了父亲教导说不定会差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猛。 两人各自坐回位置,也不管面前是一堆残片,到好似两人坐在清幽之地一样自然。 张震水连这最难以启齿的阴谋也说了,自然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他的后悔在于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现如今国内的商业资源应有尽有,想赚钱多的是门路,当年忍一忍的话兴许就等来经济的高速发展期,再说了其他人有心又如何,丁家人个个是真汉子,有丁泽父亲在反倒还没了那时期的大混乱。 不过这些丁泽应该是知道的,为了他父亲的死,分化的、隐退的、潜伏的……总之倒是消去执政者最后那点担忧,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丁家守护的最后的秘密了。 只是他们讨论过好几次,也不确定丁泽这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否知道,其他人没法只好在东区穷折腾,只有张震水从唯唯那里下手,布了好大一盘棋局。 112 112 丁泽走了之后,张震水很是疲惫,副官带了人进来把客厅收拾一番换了张新的茶几,可惜了那花梨木,价值不菲就这样给弄成了残次品。 “您何必要和盘托出,原本那也是钱家背着我们设下的阴谋,还把我们当了一把枪使,丁泽不要搞不清状况!”副官很是不忿,小辈对长辈这种态度,他可看不惯。 张老爷子无力摊了下手,“不是那次巧合,以后我们也少不得要参合。丁泽父亲确实是因为救唯唯才死的,不然你以为钱家派去的那几个人能成事?至于被利用了,那是我们和钱家的帐,还犯不着让他丁家来出头。” 张家自有张家的傲气,何况还有丁泽爷爷那一代的交情,除了是救命的恩情外,张震水的妻家当年是皇商,那才是和丁家有着很深的世代交情,就连现如今操办的事情,也是因为张震水的妻子,才知道的比别家多一些。 副官一想也是,可对于丁泽冲撞首长还是不能介怀,“撇开这些不谈,他要想和唯唯在一起,就得认下您这个爷爷!这就是低了两辈,唯唯可没有这样无理取闹过。” “……”张震水心想怕是这声爷爷是听不到的了。 过了一会儿,副官才想到正事,说:“首长,您说那些东西丁泽真知道?他打算怎么处理呢,这可是烫手山芋,早些年转出国还行,现在可就难办了。这么多年愣是一点消息都查不到,他们也真够能的。” “丁泽不会转移出国的,他们丁家祖训是融在血脉里的执拗,说起来我们也都是占了这上面的便宜,当年丁大哥不就是因为祖训里有不能为官走仕途这一条才坚持隐退的吗。他们家啊,一身铮铮铁骨,我是愧对丁大哥的救命之恩了,等我去了地府再好好给丁大哥赔罪……” 副官看着好似一下虚弱下来的张震水,踯躅着最后也没找出话来安慰。 有些内情副官也不是完全知道,张震水感慨了一会收敛了情绪开始闭目养神,反正都是有愧的,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中断,于是心底衡量起今天与丁泽这意外的谈判结果,丁泽只是透露出他知道那批东西,但没说怎么处理,倒是用几个往事真相换了一笔助力,焦急也没用,先把钱家弄下去再说。 至于那批东西,张震水想着大概还是有机会弄到张家来,丁泽的态度怎么看还是和他爷爷一样并没有把东西据为己有,固守着祖上的训诫当起守护者,而丁家到这一代绝后了,没想到唯唯竟真的是张家一大福气! 真是应了老道士的话,张震水就想起唯唯出生没多久的事情,都以为养不大的长孙,没曾想遇到了奇人。 当年老道士一看到唯唯就说这孩子过了这道坎后福泽深厚,好好待他切不可太过强迫,顺其心则对张家昌盛是为一大福气,逆其意则张家多一大难,老道士只说过一遍,之后张震水再次求教详细时,却不肯多说了。 想着心理治疗时的作为,张震水心底惴惴,不知道这会不会有反作用? 他没想到当年八岁的丁泽能知道这么多事情,还能跟得上他们这些玩权谋玩了一辈子的人的脚步,更没想到当时唯唯才六岁就不受心理暗示,最后扭转不成只好做了封存记忆的处理。 经过今天与丁泽的谈判,老爷子还是吓出点汗意,竟不由得庆幸冥冥中老祖宗保佑,让唯唯和丁泽相遇在这混乱发生之前,张家在自己手上发扬光大很快就能够站稳第一世家的宝座了。 至于丁泽对唯唯势在必得那份心思,在自己警告过后唯唯还飞蛾扑火,张震水就知道拦不住干脆也不阻拦,免得真的引起家族内乱,张丰斌和张丰赟两个继承人能力出众,他也实在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只是,对唯唯那份喜爱也是千真万确的,宠爱了二十多年,就是一只猫一只狗也会舍不得,何况年纪大了总有偶尔心软的时候,张震水一边告诉自己那是唯唯选择的,并非家里强迫的,一边又还是觉得难过,似乎孙子真的成了利益的牺牲者,想要补偿点什么还真是没有办法了,也不知道唯唯以后是否会有麟儿。 “给程程打个电话,那块地皮让给钱家。”张震水睁开眼,洞察世事的双眸再次变得锐利果决。 夜晚,张丰唯这个形象大扭转的张家公子,不得不陪人吃饭,被他一网子兜进去不少纨绔子弟,结果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还有人巴巴地求上来让他接手管教,里面就有当初在魔都的工厂起冲突的带头者,这两年闹得太凶猛家里人也管不住了,一听到风声缠着请客还送礼让张丰唯先答应下来。 张丰唯推脱不过原本不想答应的,他本意不过是惩罚一下曹军他们,再说了人多了自己就不好“逃班”,不方便偷溜到丁泽那里去。小斌倒是劝他干脆接收了,到时候谁不听话要闹事也不关咱的事情,人情可是好东西,在帝都让人欠人情比投资盈利一个大项目还有价值,于是张丰唯只好带上微笑面具,陪人吃饭去了。 原定要和丁泽吃饭的,结果公寓里就只剩下一个人。 丁泽从老头子的私人公寓中出来,就抑制不住暴虐念头,一路上好几次想要开口让司机调头去找张丰唯,或者直奔东区司家的地盘亲自动手做点什么,最后还是咬咬牙忍住回来了。 他不得不说,张震水养了个好孙子,就好像一道枷锁卡在自己的脖子上,让自己不论做什么冲动的事情之前都要顾虑一下还有个人等着自己这种心情。 要不是有张丰唯在,要不是张丰唯处处维护张家利益,维护张家的人,丁泽真是不能肯定自己会不会干脆发点疯,豁出去让一个大家族元气大伤丁泽还是做得出来,但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两败俱伤还会被旁的人趁机痛打落水狗,但这又如何,丁泽本不在意这种身外之物。 只是有了张丰唯的存在,丁泽想到只是一点胳膊上的划伤,张丰唯就很在意每天查看好几次,张震水正是看出这点,真够厚脸皮的提点说唯唯怎么爱护家人,小斌虽然做了蠢事,但如果小斌受伤唯唯这个做哥哥的肯定会难过很久,更别说唯唯的父母长辈云云。 丁泽胸口的闷气没处发泄,晚饭也不吃冲了澡滚到张丰唯主卧的床上,学着张丰唯喜欢的趴着的姿势,再把脑袋埋在枕头下,一下闻到的全是张丰唯熟悉的味道,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半夜快零点,张丰唯终于脱身回公寓,一晚上也没接到丁泽的电话,他又不想显得过于黏人,这会儿连上电梯都觉得电梯速度太慢,恨不得眨眼间就能出现在公寓里看看丁泽在还是不在。 客厅没人,甚至没有任何翻动过的痕迹,厨房餐厅干干净净的已经冷了的让人送来的晚餐没人吃过,书房也清冷得很,给丁泽准备的各种电脑等用品更是没被动用过分毫,张丰唯转了一圈,脸色垮下来,趿拉着拖鞋挪向卧室,里面没声音他也听出来了,黑魆魆的也懒得开灯,走到床沿正要往床上倒下去,一双坚硬如铁的大手猛地箍上来。 “人吓人吓死人啊!”张丰唯心情如过山车一样从低谷窜到山顶,却还是吓了一大跳。 “太晚了。”丁泽闷闷地说,把人拉下来手脚缠了上去,几秒钟就像藤缠树般四肢锁定唯唯,动动僵硬的脖子搭到他的肩上,这才觉得喘气舒服了点。 张丰唯敏锐感觉丁泽心情不好,不免担忧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丁泽不说话,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原本不打算让张丰唯知道太多,说是尘埃落定不愿意再翻出来也好,说是希望张丰唯就保持现在这种单纯的性子也好,丁泽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只不过,没个人能说说心底的悲苦的感觉,真他奶奶的不好受! 丁泽把这莫名而来的虚弱归到张震水身上去,勾起自己的烦闷和暴虐,这下更有理由把张丰唯拐得远远的,省得再被张家人利用了…… “你就当我是个树洞说吧,我听阿勤说过的,每个人都需要有个能发泄说点悄悄话的树洞,丁泽,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从我这里传到外人耳里……”张丰唯好不容易才挣脱出一只手反过来拥着丁泽,缓慢地温柔地抚摸丁泽后脑处,硬硬的短发扎在手心里痒痒的,却让他全身血液都急速奔腾起来,这细细密密的触感好像一直扎到心房去了。 “七月三号陪我去给我爸扫墓。”丁泽猛不丁沉沉说了一句。 “好啊,我一直就想问你这事的,怕你怪我……唔……” 张丰唯鼻子酸涩,特意故作轻快的答复,没成想心底的内疚还没说出来,就被丁泽叼住了嘴唇不让他把话说完,他也知道这份内疚以后不能再提了,免得丁泽以后不会再提起往事。 存着安慰人的心思,张丰唯没再抢主动权,只是很积极地回应丁泽的挑逗,没一会儿两人都气喘吁吁,紧贴的部位硬得不行,很快就把碍事的衣服剥了精光,甩得地上东一件西一件,一周多不见面,才一个小时不到这一场情.事就在丁泽猛烈的索取中双双攀上愉悦高峰完结了。 余韵稍过,张丰唯的嗓子带了点嘶哑,戏谑地说:“你老了不行了,下次换我来。” “呸!明天你还是在床上躺上一天吧!”丁泽怒道身体一挺,还未从那湿润温暖的地方抽.出来的棒子瞬间从半硬状态变得笔直起来,这一下还是朝着敏感点撞去的,张丰唯顿时就软掉了。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还不算长,可是彼此技术都很好,丁泽虽然口头不说但实际在魔都初遇时那三天就把这身体的敏感点琢磨了个透,而张丰唯更是个追求感官刺激的人,在上在下都不会委屈了自己,快感来时总是给出最真实的反应,因此两人的情.事称之为水.乳.交.融也确实不为过。 刚要逞强逗上几句,张丰唯听到“咕咕”的怪异声音,待他反应过来这是丁泽肚子饿了发出的声音后,当下破功哈哈笑了起来。 丁泽哭笑不得,也不是不能忍住饥饿,只是在张丰唯身旁身体机能不会那么压制着,自然反应就出来了,饿时会咕咕叫,困了会想要多睡一会儿觉。 “真是败给你了,谁饿了肚子不会叫啊……”丁泽缓缓抽.出,被这么一弄,身体也没那么饥渴,刚硬起来的小弟弟被控制着软了一点,干脆还是起来吃点东西再战。 张丰唯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身体还真是有点软绵绵的不着力,干脆也就躺在床上等丁泽去热吃的和弄醒酒茶过来,听着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想着这一周奔跑于各大世家面见了不少长辈,脸皮都笑僵了,换来不少夸奖,就连前天回张家,老爸脸上也难得露出笑容,还很是温和指点了几句该注意的地方,有家人有爱人,张丰唯觉得生活真美好。 这次回来,东方彤一点异常表现都没有,张丰唯吃不准妈妈的意思,老爸那里一点眉目也没看出来,他也只好继续瞒着,倒是小斌这几天欲言又止,抛了不少工作带自己见长辈们,张丰唯自己忙工作的方式与小斌不太一样,但还是知道白天陪了自己,晚上小斌就肯定要加班到深夜补上落下的工作,好在到今天也就结束了,不然张丰唯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小斌了。 也不知道小斌想说什么? 张丰唯靠在床头点了支烟猜测还是与丁泽有关,在丁泽端了餐盘进来问他想什么时,一下没注意顺口说了出来。 不曾想丁泽脚步一顿,才继续往前走把东西放下。 “丁泽,我想和你过一辈子的,有些话别瞒着我,行吗?”丁泽身上每一点变化,张丰唯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能够感受得到,就连不显出来的情绪都有直觉。 不知道谁说过的,太过在意一个人往往会把自己弄丢,变得自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张丰唯这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丁泽这人实在太复杂了。 默默地吃了东西,丁泽把东西往边上的小茶几一放,走到床边来居高临下看着张丰唯,眼底如岩浆翻滚炙热如火,“你想听的,我会告诉你,不想说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张丰唯心底咯噔一下,不安的感觉瞬间袭来,但还是坚定地回望丁泽,“你说,我听。为难不为难,这要我自己来判断。” 似乎审视着张丰唯这话的真实性,丁泽看到他双眼中的坚持,以及因为不被信任的一抹忧伤,忽然觉得自己太过残忍,总是以自己的标准去评判这个人,爱一个人哪里能够分得清这个人身边的是是非非? 但是丁泽又很迷惑,他只知道对一个人好,就是把一切危险掐死在摇篮中,并且不让龌蹉的肮脏的东西沾染到爱人身上去,他从八岁遇到张丰唯定下约定,就一直朝着这个方向走,哪怕后来等唯唯成人并未履行约定,他也没有中断当年的计划,只是当年想着余生是两个人的日子,唯唯毁约后了不起就是一个人度过残生。 现在发生了变化,知道唯唯身不由己,丁泽又庆幸还好八年前坚持下来,错过这几年的相伴,但总的来说余生还是可以两个人一起过。 只是因为唯唯遗忘了往事,很多事情就没法解释其中因果,丁泽更不想张丰唯因为感动这种情绪决定和自己在一起,他现在觉得这样的张丰唯也是自己喜欢的人,而张丰唯没了记忆还是会喜欢自己,就更不愿提及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以及正在做什么,这辈子他对不起不少人,但唯一的就是从来没有对不起张丰唯。 似乎,这种想法又错了? 张丰唯身不由己的遗忘,那么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清楚,想要了解也很正常吧? 想到他被救走之后竟然遭受到张震水那样混账的对待,丁泽猛地心底一痛,屈膝上前搭在床上,亲吻几下之前就被啃噬得红艳艳的嘴唇,才轻轻地但决绝地说:“唯唯,我总是会把你摆在第一位的,这点你要记住了。我不能没有你,这辈子谁也不能把你抢走,不管你家人要怎么对我。” 张丰唯闻言,不安继续扩大,隐隐猜测事情不简单,能让丁泽顾忌的,当然不会是太简单的事情,但是心中暖流划过,又把这些不安抚平了,丁泽这是肯定他们两人间的感情了吗? 这可是第一回丁泽正面提到一辈子这个词,张丰唯眼眶涩涩,正想回应丁泽这番话,耳旁一个响雷炸开了。 “张丰斌想杀我,到国安买了我的资料放给司家和刀疤狼,我的行踪外人跟不到,怕是你的手机定位被利用了,还有你和我的关系。”166阅读网 113 最新章节 大家族中亲情往往是非常淡漠的,张丰唯觉得自己家算是奇葩了,也许是老爷子老谋深算一开始就让儿孙找准自己的位置,使得张家嫡系一脉没有发生太大的利益纠纷,内心里张丰唯也承认自己是比较冷漠的,在意的关心的始终是极少数人。 而丁泽,不知何时开始在他心底所占比例大到可以与亲情成为对等的分量,或许天枰这一端还会重过亲情。 因此对一个突然跳出来以弱者面目出现的丁泽母亲,张丰唯才会觉得既痛恨又无措。 公寓里保镖佣人按部就班,琐事都打理得很清爽,方力强与李勤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张丰唯的管家,即使人不在身旁也不会让张丰唯为生活琐事烦恼。 吃了中饭,张丰唯踯躅了一下还是和丁泽商量要去书房工作一下,丁泽倒是说他怎么变得不爽快了让他先做正事。也许是因为他策划了一场有点胡闹性质的公益活动,他的形象确实是大变样了,就连新集团——泰合集团都被挖了出来,甚至有人开始联络到方力强咨询是否需要帮助,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这使得张丰唯的工作内容又多了一项,他的作用原本也不是商业谈判或者内部管理,而是人脉以及对政治风向的把握,都是些令人头疼的人际关系,现在又多出一些很不好婉拒的对象来。 自己选择的道路,张丰唯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何况人际网越是宽广,他才越有信心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知道顾氏集团是什么背景,他就显得有点急躁了。 “好了,别一个人胡思乱想。”丁泽趁他工作时也同样到客卧处理自己的事情,听到客厅里的声音走出来就看到张丰唯呆坐在沙发上深思的模样,这副深沉的样子丁泽看了有点不太适应,更谈不上喜欢。 “我们谈谈吧,我没想到顾氏集团是这种情况,唐沐风和我说了些你家的事情……”张丰唯也不隐瞒,把那天傍晚的事情和说过的一些话交代完,不过最后隐去关于丁泽曾经与人约定的事情。 在这点上,他总觉得蹊跷,又不想特意提出来显得自己吃醋什么的,毕竟以前丁泽郑重提过没有这个人了。 丁泽听完后说的话听起来可不是赞赏,“沐风,真是改不了多管闲事的坏习惯。” 张丰唯确定他从丁泽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怒意,忽然觉得唐沐风也许要过上一段不太美妙的生活,记得唐沐风让自己给他求情的,张丰唯心想算了吧,不给点苦头吃说不定好人做坏事,当下闭口不接话,只等着丁泽继续。 “犯不着为不相关的人生闷气,她的事情我是真的不在意,所以也没想过要和你说什么。”丁泽本就不打算隐瞒什么,他这么一说,张丰唯明显放松下来,而这个她不言而喻了。 “这是个不怎么好的故事。”丁泽眉头紧锁,想了想还是照直说,“她是个可怜又可悲的人……” 张丰唯震惊于这样的开头,等到听完丁泽说的话,却真的不得不同意这四个字——可怜可悲。 欧洲古老的家族中,总有一些内定的女人,从小就按照各大家族少爷们的兴趣去培养,幸运的长大后会被挑选娶进门,不幸的就只能无名无份跟一辈子,往往这些女人都是大家族中的附属家族出生,顾氏就是古老的詹姆斯家族的附属家族,顾莎怡从小就是按照她现任先生莱德·詹姆斯的喜好养大的,可以说是深得那人喜爱,从小就带在身边调.教长大,因此可以说是一个丧失独立人格的人。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被保护得太好了,无意中得知她的少爷竟然还同时有好几个女人时,一时叛逆逃到父母的老家天朝,按理说顾家只有一半天朝血统,祖父辈娶过外国人进门的,可到了顾莎怡几乎看不出来,只是这么一个娇小姐莽撞的跑到刚改革开放的天朝,自然就是个落入黑手的下场。 就在顾莎怡吃尽苦头眼看就要被人糟蹋的那晚,恰巧是丁泽父亲出的任务,英雄救美不说,顾莎怡被吓破胆几乎是一股脑地扒着丁泽父亲不放,甚至因为近段时间的恶劣调.教不敢把来历道明,让丁泽父亲误会她只是个孤儿,毕竟解救的一大批人里面很多都是骗来的,有家人的都送了回去,留下的几乎都是孤儿。 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锦衣玉食的生活让顾莎怡看起来非常耀眼,粗布衣衫也掩盖不了她的风情和举止的优雅,丁泽父亲原本不打算结婚,不愿意丁家血脉再继续下去,这是他与他父亲商量过的事情,只是面对一个柔弱的美丽的全身心依靠自己的女人,硬汉也生生变成绕指柔,稀里糊涂就有了关系,结婚也就顺理成章了。 户口还是丁泽父亲去办理的,而顾莎怡在国外根本就没用过中文名字,这个名字只是她家里取的小名,加之东区是个非常特别的地方,外来人员根本进不去,顾莎怡又不出门,竟然一藏就藏了七八年。 在这之前,莱德娶了一位贵族小姐为妻,没想到五年后意外病死了,被家族烦扰不堪的他得知逃走的顾莎怡的消息,恼怒之中还是想着要把自己的宠物抓回来,一系列的动作最后还是迫使顾莎怡回到他身边,本来想要报复的男人——丁泽的父亲,意外死了,之后才不了了之。 “她跟了我爸的时间里,是个毫无主见的花瓶,每时每刻都要黏着我爸,一出任务她就要发脾气,她发脾气也不是大吼大叫,就是沉默,死寂一样沉默,有时候不吃不喝要人硬灌才行。她也不会照顾孩子,小时候从来不抱我,她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有佣人来做,那时候我爸开始怀疑她的来历,不过她不说也查不到,毕竟谁也没往正确的方向去想,我爸查了一些国内的大家族都没有符合的信息也就作罢了。他们矛盾爆发还是因为我吧,我爸坚持让我三岁就开始训练,她不喜欢家里只有一个人,其实我呆家里她也不怎么和我说话的。”丁泽话语中都是怀念,有一丝悲伤但并不多。 张丰唯握紧他的手,实在不知道怎么评判这样一位母亲了,“那离开又是怎么回事?还说你是跳车离开的?” “我爸后来两年基本不出任务了,只是要常常带着我外出训练,这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她被詹姆斯家族找到了,只是因为东区的特殊人带不走。结果那次我爸要出任务,经常一周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他们每次都吵,一个不让走一个非要去,然后那天大概是她得了消息说是她父亲病危,她也是吵烦了吧想要逼我爸低头认错最好保证从此都不出任务,就要把我偷偷带出国,后来我爸死了之后才知道她走之前留给我爸一份离婚协议书,到最后也只有她的签名,我爸死了就用不着签字才生效了。嗯,她没什么力量,倒是在车子里接她的人还挺厉害的,我跟车好几个小时才趁着他们不注意跳车跑了,没事车速不太快……” 丁泽拍拍因为说到这心有余悸的张丰唯,他是真的不介意,丁泽一直这样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在意也没有用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时光不能倒流。 “那你妹妹?她那时候……”张丰唯觉得发冷,难以想象这样的开始和这样的结束。 “是啊,我也不知道的。我爸刚过世的时候,我们花了不少人找她,不知道是詹姆斯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总之是给了我个消息说以后不要找她,就当这个人没有存在过。等我二十岁时,她倒是来了,说她得知我爸过世时,正巧是她父亲也过世了,而且那人威胁她如果和我联系我就会有危险,再说她想要尽孝道,她父亲要她负担起顾家的责任,于是她就嫁给她现任老公了,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这事那人是知道的,不过孩子不知道,大概是这次来她才说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呢,都过去了……唯唯,你说她这时候来认我,带一个连我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女人说是我亲妹妹,而这个妹妹开口闭口自己只有一个爹,你说她想什么呢?” 丁泽是真的想不通,更想不通为什么那两个男人会同意,一个是顾莎怡的丈夫,一个是顾莎怡后来生养的儿子,哪怕他再不想了解,也知道那两个人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名字频频出现在欧洲各大报纸上,顾氏集团更是那个男人一手扶持起来的,到底为什么几年前突然就都转给自己? “想要用个集团赎罪吗?我不需要。”丁泽很快武装起自己的心房,手指无意识摸着张丰唯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暖才是他最需要的慰藉,“顾氏集团的钱我一分钱没拿,你别胡思乱想了。不过送上门的路子我也犯不着推拒,让沐风接手管理正好用来安置轩辕剑的人出去,多了这条路也加快不少速度,沐风这几年倒是做了不少业绩给顾氏,总之轩辕剑也安置完了,以后那个集团怎样我也就不管了。”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哦,结扎的事情?你真是小笨蛋一个,我都是丁家的意外了,和我爸一样,我不想让我的子女过我这样的生活,就到我这里结束吧。何况,也只有这样,当年才缓了一口气,有些人见不得我们太好。” 说得再隐晦,张丰唯也听出他的意思,实在是心如刀割,到底有多少责任的重担压在一个小孩身上呢?从骤然失去亲人,到筹划如此大的计划,以及到现在真的如唐沐风所说兄弟亲人全都没有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张丰唯不问了,他觉得到这地步已经足够了,实在不忍再继续挖掘丁泽心中的伤痕。 只是,丁泽似乎不这么想,他的眼神深邃复杂,一直在斟酌着什么,在张丰唯这句话脱口而出时,终于下了决心。 “我不会放你走的,唯唯!我做了那么多,原本也是因为有个人说过要陪我一辈子,为了能够和他真的过一辈子,我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解散轩辕剑和不要孩子,都只是里面的一部分!” 丁泽的目光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要把人逼到绝境的狠厉,张丰唯脑海里犹如翻江倒海般转不过来了,只觉得一阵阵头疼传来,很像是以前那种头疼的发作。 这时候,丁泽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的失控才倏地收起,一边拍着张丰唯的背让他冷静,一边接起电话,结果,对方竟然是那个女孩,在电话里又是哭又是骂,说是顾莎怡大受打击住了医院,她一个人太害怕了让丁泽过去认错。 丁泽冷笑一声,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你怎么样?我说这些刺激到你了?”丁泽把手机扔到茶几上,转身盘腿坐上沙发,搂住张丰唯紧张询问。 作者有话要说:这部分内容,我原本打算用番外来写的,毕竟总是在正文里面出现回忆很不好写,不过发现不太多,也没必要用单章来描述顾莎怡这个人,但这个人带给丁泽的影响是一生的,她的选择和作为直接导致了丁泽性格中的一些偏激认知,包括丁泽的固执,比如认定一个人就会偏执的索取一切。 我不是说好与坏,只是后文几乎都是两人间的磨合,唯唯更多是家庭中的取舍,而丁泽,他得学会如何爱一个人,相爱和相处,是两码子事情。 114 最新章节 大家族中亲情往往是非常淡漠的,张丰唯觉得自己家算是奇葩了,也许是老爷子老谋深算一开始就让儿孙找准自己的位置,使得张家嫡系一脉没有发生太大的利益纠纷,内心里张丰唯也承认自己是比较冷漠的,在意的关心的始终是极少数人。 而丁泽,不知何时开始在他心底所占比例大到可以与亲情成为对等的分量,或许天枰这一端还会重过亲情。 因此对一个突然跳出来以弱者面目出现的丁泽母亲,张丰唯才会觉得既痛恨又无措。 公寓里保镖佣人按部就班,琐事都打理得很清爽,方力强与李勤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张丰唯的管家,即使人不在身旁也不会让张丰唯为生活琐事烦恼。 吃了中饭,张丰唯踯躅了一下还是和丁泽商量要去书房工作一下,丁泽倒是说他怎么变得不爽快了让他先做正事。也许是因为他策划了一场有点胡闹性质的公益活动,他的形象确实是大变样了,就连新集团——泰合集团都被挖了出来,甚至有人开始联络到方力强咨询是否需要帮助,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这使得张丰唯的工作内容又多了一项,他的作用原本也不是商业谈判或者内部管理,而是人脉以及对政治风向的把握,都是些令人头疼的人际关系,现在又多出一些很不好婉拒的对象来。 自己选择的道路,张丰唯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何况人际网越是宽广,他才越有信心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知道顾氏集团是什么背景,他就显得有点急躁了。 “好了,别一个人胡思乱想。”丁泽趁他工作时也同样到客卧处理自己的事情,听到客厅里的声音走出来就看到张丰唯呆坐在沙发上深思的模样,这副深沉的样子丁泽看了有点不太适应,更谈不上喜欢。 “我们谈谈吧,我没想到顾氏集团是这种情况,唐沐风和我说了些你家的事情……”张丰唯也不隐瞒,把那天傍晚的事情和说过的一些话交代完,不过最后隐去关于丁泽曾经与人约定的事情。 在这点上,他总觉得蹊跷,又不想特意提出来显得自己吃醋什么的,毕竟以前丁泽郑重提过没有这个人了。 丁泽听完后说的话听起来可不是赞赏,“沐风,真是改不了多管闲事的坏习惯。” 张丰唯确定他从丁泽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怒意,忽然觉得唐沐风也许要过上一段不太美妙的生活,记得唐沐风让自己给他求情的,张丰唯心想算了吧,不给点苦头吃说不定好人做坏事,当下闭口不接话,只等着丁泽继续。 “犯不着为不相关的人生闷气,她的事情我是真的不在意,所以也没想过要和你说什么。”丁泽本就不打算隐瞒什么,他这么一说,张丰唯明显放松下来,而这个她不言而喻了。 “这是个不怎么好的故事。”丁泽眉头紧锁,想了想还是照直说,“她是个可怜又可悲的人……” 张丰唯震惊于这样的开头,等到听完丁泽说的话,却真的不得不同意这四个字——可怜可悲。 欧洲古老的家族中,总有一些内定的女人,从小就按照各大家族少爷们的兴趣去培养,幸运的长大后会被挑选娶进门,不幸的就只能无名无份跟一辈子,往往这些女人都是大家族中的附属家族出生,顾氏就是古老的詹姆斯家族的附属家族,顾莎怡从小就是按照她现任先生莱德·詹姆斯的喜好养大的,可以说是深得那人喜爱,从小就带在身边调.教长大,因此可以说是一个丧失独立人格的人。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被保护得太好了,无意中得知她的少爷竟然还同时有好几个女人时,一时叛逆逃到父母的老家天朝,按理说顾家只有一半天朝血统,祖父辈娶过外国人进门的,可到了顾莎怡几乎看不出来,只是这么一个娇小姐莽撞的跑到刚改革开放的天朝,自然就是个落入黑手的下场。 就在顾莎怡吃尽苦头眼看就要被人糟蹋的那晚,恰巧是丁泽父亲出的任务,英雄救美不说,顾莎怡被吓破胆几乎是一股脑地扒着丁泽父亲不放,甚至因为近段时间的恶劣调.教不敢把来历道明,让丁泽父亲误会她只是个孤儿,毕竟解救的一大批人里面很多都是骗来的,有家人的都送了回去,留下的几乎都是孤儿。 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锦衣玉食的生活让顾莎怡看起来非常耀眼,粗布衣衫也掩盖不了她的风情和举止的优雅,丁泽父亲原本不打算结婚,不愿意丁家血脉再继续下去,这是他与他父亲商量过的事情,只是面对一个柔弱的美丽的全身心依靠自己的女人,硬汉也生生变成绕指柔,稀里糊涂就有了关系,结婚也就顺理成章了。 户口还是丁泽父亲去办理的,而顾莎怡在国外根本就没用过中文名字,这个名字只是她家里取的小名,加之东区是个非常特别的地方,外来人员根本进不去,顾莎怡又不出门,竟然一藏就藏了七八年。 在这之前,莱德娶了一位贵族小姐为妻,没想到五年后意外病死了,被家族烦扰不堪的他得知逃走的顾莎怡的消息,恼怒之中还是想着要把自己的宠物抓回来,一系列的动作最后还是迫使顾莎怡回到他身边,本来想要报复的男人——丁泽的父亲,意外死了,之后才不了了之。 “她跟了我爸的时间里,是个毫无主见的花瓶,每时每刻都要黏着我爸,一出任务她就要发脾气,她发脾气也不是大吼大叫,就是沉默,死寂一样沉默,有时候不吃不喝要人硬灌才行。她也不会照顾孩子,小时候从来不抱我,她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有佣人来做,那时候我爸开始怀疑她的来历,不过她不说也查不到,毕竟谁也没往正确的方向去想,我爸查了一些国内的大家族都没有符合的信息也就作罢了。他们矛盾爆发还是因为我吧,我爸坚持让我三岁就开始训练,她不喜欢家里只有一个人,其实我呆家里她也不怎么和我说话的。”丁泽话语中都是怀念,有一丝悲伤但并不多。 张丰唯握紧他的手,实在不知道怎么评判这样一位母亲了,“那离开又是怎么回事?还说你是跳车离开的?” “我爸后来两年基本不出任务了,只是要常常带着我外出训练,这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她被詹姆斯家族找到了,只是因为东区的特殊人带不走。结果那次我爸要出任务,经常一周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他们每次都吵,一个不让走一个非要去,然后那天大概是她得了消息说是她父亲病危,她也是吵烦了吧想要逼我爸低头认错最好保证从此都不出任务,就要把我偷偷带出国,后来我爸死了之后才知道她走之前留给我爸一份离婚协议书,到最后也只有她的签名,我爸死了就用不着签字才生效了。嗯,她没什么力量,倒是在车子里接她的人还挺厉害的,我跟车好几个小时才趁着他们不注意跳车跑了,没事车速不太快……” 丁泽拍拍因为说到这心有余悸的张丰唯,他是真的不介意,丁泽一直这样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在意也没有用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时光不能倒流。 “那你妹妹?她那时候……”张丰唯觉得发冷,难以想象这样的开始和这样的结束。 “是啊,我也不知道的。我爸刚过世的时候,我们花了不少人找她,不知道是詹姆斯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总之是给了我个消息说以后不要找她,就当这个人没有存在过。等我二十岁时,她倒是来了,说她得知我爸过世时,正巧是她父亲也过世了,而且那人威胁她如果和我联系我就会有危险,再说她想要尽孝道,她父亲要她负担起顾家的责任,于是她就嫁给她现任老公了,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这事那人是知道的,不过孩子不知道,大概是这次来她才说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呢,都过去了……唯唯,你说她这时候来认我,带一个连我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女人说是我亲妹妹,而这个妹妹开口闭口自己只有一个爹,你说她想什么呢?” 丁泽是真的想不通,更想不通为什么那两个男人会同意,一个是顾莎怡的丈夫,一个是顾莎怡后来生养的儿子,哪怕他再不想了解,也知道那两个人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名字频频出现在欧洲各大报纸上,顾氏集团更是那个男人一手扶持起来的,到底为什么几年前突然就都转给自己? “想要用个集团赎罪吗?我不需要。”丁泽很快武装起自己的心房,手指无意识摸着张丰唯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暖才是他最需要的慰藉,“顾氏集团的钱我一分钱没拿,你别胡思乱想了。不过送上门的路子我也犯不着推拒,让沐风接手管理正好用来安置轩辕剑的人出去,多了这条路也加快不少速度,沐风这几年倒是做了不少业绩给顾氏,总之轩辕剑也安置完了,以后那个集团怎样我也就不管了。”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哦,结扎的事情?你真是小笨蛋一个,我都是丁家的意外了,和我爸一样,我不想让我的子女过我这样的生活,就到我这里结束吧。何况,也只有这样,当年才缓了一口气,有些人见不得我们太好。” 说得再隐晦,张丰唯也听出他的意思,实在是心如刀割,到底有多少责任的重担压在一个小孩身上呢?从骤然失去亲人,到筹划如此大的计划,以及到现在真的如唐沐风所说兄弟亲人全都没有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张丰唯不问了,他觉得到这地步已经足够了,实在不忍再继续挖掘丁泽心中的伤痕。 只是,丁泽似乎不这么想,他的眼神深邃复杂,一直在斟酌着什么,在张丰唯这句话脱口而出时,终于下了决心。 “我不会放你走的,唯唯!我做了那么多,原本也是因为有个人说过要陪我一辈子,为了能够和他真的过一辈子,我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解散轩辕剑和不要孩子,都只是里面的一部分!” 丁泽的目光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要把人逼到绝境的狠厉,张丰唯脑海里犹如翻江倒海般转不过来了,只觉得一阵阵头疼传来,很像是以前那种头疼的发作。 这时候,丁泽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的失控才倏地收起,一边拍着张丰唯的背让他冷静,一边接起电话,结果,对方竟然是那个女孩,在电话里又是哭又是骂,说是顾莎怡大受打击住了医院,她一个人太害怕了让丁泽过去认错。 丁泽冷笑一声,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你怎么样?我说这些刺激到你了?”丁泽把手机扔到茶几上,转身盘腿坐上沙发,搂住张丰唯紧张询问。 作者有话要说:这部分内容,我原本打算用番外来写的,毕竟总是在正文里面出现回忆很不好写,不过发现不太多,也没必要用单章来描述顾莎怡这个人,但这个人带给丁泽的影响是一生的,她的选择和作为直接导致了丁泽性格中的一些偏激认知,包括丁泽的固执,比如认定一个人就会偏执的索取一切。 我不是说好与坏,只是后文几乎都是两人间的磨合,唯唯更多是家庭中的取舍,而丁泽,他得学会如何爱一个人,相爱和相处,是两码子事情。 115 最新章节 这场车祸就好似一颗小石子投入幽深的湖面,仅仅荡漾起一圈细小的波纹很快就恢复平静,张家没有给外人觊觎的机会。 张丰斌深刻认识到力量的重要性,深深的眼眸后更加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除去应有的应对张老爷子难得赞了他一句识大体。只有程程听到这句赞美时僵硬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和其他人一样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日一大早,张丰斌让张瑞把陆舒曼往医院,自己一人回到在主宅的别墅,也就是这么两三天孩子就要出生,别墅阴沉沉的气氛不利于安胎,因着有张丰唯早产这码子事,张家对待预产期非常谨慎小心,家里人都同意让孕妇住到医院去。 别墅原本就没什么人气,张振军夫妇喜欢各种宴会和沙龙活动,张丰斌更是常年住市区公寓或办公室,就连婚后嫁过来的陆舒曼也不太愿意住在别墅内,此时空荡荡的别墅挂满还不到时间撤走的祭奠用品,黑的白的覆盖在原先偏向金碧辉煌的色调上,显得寂寥凄凉无比。 外面阳光明媚,可张丰斌心底某处却是再也不可能有光芒能够抵达,静悄悄的空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熟悉的两个老佣人也被张丰斌带着换了套公寓安置,到时候陆舒曼坐月子还是用熟悉的老佣人比较好,当然也不会回来这里坐月子,事无巨细程程早早就准备好了。 “等过了九七,这房子就重装吧,几十年没变过了,程程你说这装修是不是太过时了?”张丰斌一脚一脚踩在镶了金边的楼梯上,这还是当年他父亲结婚时装修的调调,学了西方的格调想要营造出富贵雍容的气氛,却不知在张丰斌看来完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除了暴发户的铜臭味他什么也没看到,真难以想象张家主宅还有一栋这样的别墅。 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想到程程后脚就跟了过来,不需要转身,熟悉入骨的脚步声响起,张丰斌就已知道是谁。 “重装也好,儿童房还可以再大一点,把游乐房也弄一间出来……”程程顺着他的话题说,眼中是说不出的担忧,从出事到现在张丰斌不仅一滴泪没掉过,就好似连悲恸都没怎么表露,一直都是淡漠地冰冷地应对。 张丰斌挺直站在楼梯拐角的背影,浓黑如墨,仿佛要嵌入墙壁中融为一体。 一高一矮,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一个倾听一个不疾不徐诉说,渐渐的温暖的声音打破房里的冰冷,带着对新生命的憧憬,一点点抹去这套房曾经遗留的阴影,或许黑暗不会马上退散,但是站在半空中的张丰斌,一直未曾放松过的脊背线条,就这样缓缓地柔和下来。 程程很久都没有再踏入这里,当年两人年少轻狂才会一不小心在房间里情难自禁,以致于被张振军夫妇发现,才导致了他们两人长达八.九年的疏离,这不仅是张丰斌心底照不到阳光的禁地,同样是程程不愿意触碰的区域。 只是这回,程程不会再避开,无论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选择摊开来一起面对,而不是两人各自奔波,随着张家家业的收拢,随着下一代出生,似乎转瞬间跨越了时空,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格了。 很快,程程与张丰斌并列,继续向二楼走去,两人的脚步出奇的一致,默契得好像只有一个声音在响,他们继续淡淡地商讨关于装修的事情,走到二楼原本是划分给程程的卧房前,他们的手握在一起。 推开门,一股非常不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这是张丰斌当年对父母发了狠才被锁死的一间房,就在张丰斌自己的卧房边上,就连张丰斌自己,宁可喝醉酒后去程程名下的别墅也不愿意靠近这间房,两个房间之间的暗门换成了一堵墙,好似一道疤痕突兀地印在墙面上。 静默地呆了好一会儿,张丰斌忽然说:“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有力量保护你,对不起那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工人拎着简陋的工具粗暴卸掉这扇连接你我的门,对不起哪怕你是我心底最珍贵的宝贝,我却无法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你……最对不起的是愚蠢的我没有更早想通自己要的是什么,硬生生在两人之间划下鸿沟…… 手搭在修补的墙面上,毛躁的裸.露的原始墙体,那对夫妇竟然狠心到连铺上一层墙纸都不愿意的地步,难怪会那么憎恶了,如果不是张丰斌坚持,这房间内的用品大概早就被扔掉了吧,谈不上多么悲伤,程程只是轻轻摇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是的,不是一个人的错,只要感情没有变质,只要还能坚持走下去,程程对过往的一切都不后悔,不后悔远离,不后悔做一个影子,不后悔成为一把剑被无数次利用…… …… “下午我去东区,有条线索出现了。”谈完装修,程程很自然的转到工作上,他们之间估计就连本人也分不清公事私事了,在决定接手张家家业时,他们的私事也成为公事的一部分。 “真的与他有关?”张丰斌卸去沉淀的阴霾后,还是那份远超年龄的沉稳冷酷,听到这消息也不由得微微邹起眉头。 这个他,当然指的就是丁泽其人了。 为了丁泽,张丰斌与唯唯之间到现在都还没法恢复以前的亲昵,这简直让人如鲠在喉,这份打击在他心底酝酿了无数风暴,最后还是因为对唯唯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搁浅,随后马上父母出事,更加来不及做什么沟通。 “小赟的人查到一半断掉了线索,和我们的人结合起来推测,是丁泽他们的可能性更大,司家应该没这个胆子,不过也不能排除司家狗急跳墙,毕竟他们这次很危险,钱家开始撤资了。不管是不是,总要有个交代才好。”程程冷静分析,说起来真是不巧,他到现在都没见过丁泽一面,反而是案头上关于丁泽以及丁泽背后势力的资料越堆越多,而其中好几处都令他心生疑惑,是以这次才会想要亲自调查跟踪。 作者有话要说:状态未恢复,感冒中,发少一点..... 116 最新章节 这场车祸就好似一颗小石子投入幽深的湖面,仅仅荡漾起一圈细小的波纹很快就恢复平静,张家没有给外人觊觎的机会。 张丰斌深刻认识到力量的重要性,深深的眼眸后更加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除去应有的应对张老爷子难得赞了他一句识大体。只有程程听到这句赞美时僵硬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和其他人一样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日一大早,张丰斌让张瑞把陆舒曼往医院,自己一人回到在主宅的别墅,也就是这么两三天孩子就要出生,别墅阴沉沉的气氛不利于安胎,因着有张丰唯早产这码子事,张家对待预产期非常谨慎小心,家里人都同意让孕妇住到医院去。 别墅原本就没什么人气,张振军夫妇喜欢各种宴会和沙龙活动,张丰斌更是常年住市区公寓或办公室,就连婚后嫁过来的陆舒曼也不太愿意住在别墅内,此时空荡荡的别墅挂满还不到时间撤走的祭奠用品,黑的白的覆盖在原先偏向金碧辉煌的色调上,显得寂寥凄凉无比。 外面阳光明媚,可张丰斌心底某处却是再也不可能有光芒能够抵达,静悄悄的空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熟悉的两个老佣人也被张丰斌带着换了套公寓安置,到时候陆舒曼坐月子还是用熟悉的老佣人比较好,当然也不会回来这里坐月子,事无巨细程程早早就准备好了。 “等过了九七,这房子就重装吧,几十年没变过了,程程你说这装修是不是太过时了?”张丰斌一脚一脚踩在镶了金边的楼梯上,这还是当年他父亲结婚时装修的调调,学了西方的格调想要营造出富贵雍容的气氛,却不知在张丰斌看来完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除了暴发户的铜臭味他什么也没看到,真难以想象张家主宅还有一栋这样的别墅。 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想到程程后脚就跟了过来,不需要转身,熟悉入骨的脚步声响起,张丰斌就已知道是谁。 “重装也好,儿童房还可以再大一点,把游乐房也弄一间出来……”程程顺着他的话题说,眼中是说不出的担忧,从出事到现在张丰斌不仅一滴泪没掉过,就好似连悲恸都没怎么表露,一直都是淡漠地冰冷地应对。 张丰斌挺直站在楼梯拐角的背影,浓黑如墨,仿佛要嵌入墙壁中融为一体。 一高一矮,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一个倾听一个不疾不徐诉说,渐渐的温暖的声音打破房里的冰冷,带着对新生命的憧憬,一点点抹去这套房曾经遗留的阴影,或许黑暗不会马上退散,但是站在半空中的张丰斌,一直未曾放松过的脊背线条,就这样缓缓地柔和下来。 程程很久都没有再踏入这里,当年两人年少轻狂才会一不小心在房间里情难自禁,以致于被张振军夫妇发现,才导致了他们两人长达八.九年的疏离,这不仅是张丰斌心底照不到阳光的禁地,同样是程程不愿意触碰的区域。 只是这回,程程不会再避开,无论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选择摊开来一起面对,而不是两人各自奔波,随着张家家业的收拢,随着下一代出生,似乎转瞬间跨越了时空,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格了。 很快,程程与张丰斌并列,继续向二楼走去,两人的脚步出奇的一致,默契得好像只有一个声音在响,他们继续淡淡地商讨关于装修的事情,走到二楼原本是划分给程程的卧房前,他们的手握在一起。 推开门,一股非常不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这是张丰斌当年对父母发了狠才被锁死的一间房,就在张丰斌自己的卧房边上,就连张丰斌自己,宁可喝醉酒后去程程名下的别墅也不愿意靠近这间房,两个房间之间的暗门换成了一堵墙,好似一道疤痕突兀地印在墙面上。 静默地呆了好一会儿,张丰斌忽然说:“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有力量保护你,对不起那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工人拎着简陋的工具粗暴卸掉这扇连接你我的门,对不起哪怕你是我心底最珍贵的宝贝,我却无法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你……最对不起的是愚蠢的我没有更早想通自己要的是什么,硬生生在两人之间划下鸿沟…… 手搭在修补的墙面上,毛躁的裸.露的原始墙体,那对夫妇竟然狠心到连铺上一层墙纸都不愿意的地步,难怪会那么憎恶了,如果不是张丰斌坚持,这房间内的用品大概早就被扔掉了吧,谈不上多么悲伤,程程只是轻轻摇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是的,不是一个人的错,只要感情没有变质,只要还能坚持走下去,程程对过往的一切都不后悔,不后悔远离,不后悔做一个影子,不后悔成为一把剑被无数次利用…… …… “下午我去东区,有条线索出现了。”谈完装修,程程很自然的转到工作上,他们之间估计就连本人也分不清公事私事了,在决定接手张家家业时,他们的私事也成为公事的一部分。 “真的与他有关?”张丰斌卸去沉淀的阴霾后,还是那份远超年龄的沉稳冷酷,听到这消息也不由得微微邹起眉头。 这个他,当然指的就是丁泽其人了。 为了丁泽,张丰斌与唯唯之间到现在都还没法恢复以前的亲昵,这简直让人如鲠在喉,这份打击在他心底酝酿了无数风暴,最后还是因为对唯唯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搁浅,随后马上父母出事,更加来不及做什么沟通。 “小赟的人查到一半断掉了线索,和我们的人结合起来推测,是丁泽他们的可能性更大,司家应该没这个胆子,不过也不能排除司家狗急跳墙,毕竟他们这次很危险,钱家开始撤资了。不管是不是,总要有个交代才好。”程程冷静分析,说起来真是不巧,他到现在都没见过丁泽一面,反而是案头上关于丁泽以及丁泽背后势力的资料越堆越多,而其中好几处都令他心生疑惑,是以这次才会想要亲自调查跟踪。 作者有话要说:状态未恢复,感冒中,发少一点..... 117 最新章节 这场车祸就好似一颗小石子投入幽深的湖面,仅仅荡漾起一圈细小的波纹很快就恢复平静,张家没有给外人觊觎的机会。 张丰斌深刻认识到力量的重要性,深深的眼眸后更加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除去应有的应对张老爷子难得赞了他一句识大体。只有程程听到这句赞美时僵硬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和其他人一样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日一大早,张丰斌让张瑞把陆舒曼往医院,自己一人回到在主宅的别墅,也就是这么两三天孩子就要出生,别墅阴沉沉的气氛不利于安胎,因着有张丰唯早产这码子事,张家对待预产期非常谨慎小心,家里人都同意让孕妇住到医院去。 别墅原本就没什么人气,张振军夫妇喜欢各种宴会和沙龙活动,张丰斌更是常年住市区公寓或办公室,就连婚后嫁过来的陆舒曼也不太愿意住在别墅内,此时空荡荡的别墅挂满还不到时间撤走的祭奠用品,黑的白的覆盖在原先偏向金碧辉煌的色调上,显得寂寥凄凉无比。 外面阳光明媚,可张丰斌心底某处却是再也不可能有光芒能够抵达,静悄悄的空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熟悉的两个老佣人也被张丰斌带着换了套公寓安置,到时候陆舒曼坐月子还是用熟悉的老佣人比较好,当然也不会回来这里坐月子,事无巨细程程早早就准备好了。 “等过了九七,这房子就重装吧,几十年没变过了,程程你说这装修是不是太过时了?”张丰斌一脚一脚踩在镶了金边的楼梯上,这还是当年他父亲结婚时装修的调调,学了西方的格调想要营造出富贵雍容的气氛,却不知在张丰斌看来完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除了暴发户的铜臭味他什么也没看到,真难以想象张家主宅还有一栋这样的别墅。 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想到程程后脚就跟了过来,不需要转身,熟悉入骨的脚步声响起,张丰斌就已知道是谁。 “重装也好,儿童房还可以再大一点,把游乐房也弄一间出来……”程程顺着他的话题说,眼中是说不出的担忧,从出事到现在张丰斌不仅一滴泪没掉过,就好似连悲恸都没怎么表露,一直都是淡漠地冰冷地应对。 张丰斌挺直站在楼梯拐角的背影,浓黑如墨,仿佛要嵌入墙壁中融为一体。 一高一矮,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一个倾听一个不疾不徐诉说,渐渐的温暖的声音打破房里的冰冷,带着对新生命的憧憬,一点点抹去这套房曾经遗留的阴影,或许黑暗不会马上退散,但是站在半空中的张丰斌,一直未曾放松过的脊背线条,就这样缓缓地柔和下来。 程程很久都没有再踏入这里,当年两人年少轻狂才会一不小心在房间里情难自禁,以致于被张振军夫妇发现,才导致了他们两人长达八.九年的疏离,这不仅是张丰斌心底照不到阳光的禁地,同样是程程不愿意触碰的区域。 只是这回,程程不会再避开,无论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选择摊开来一起面对,而不是两人各自奔波,随着张家家业的收拢,随着下一代出生,似乎转瞬间跨越了时空,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格了。 很快,程程与张丰斌并列,继续向二楼走去,两人的脚步出奇的一致,默契得好像只有一个声音在响,他们继续淡淡地商讨关于装修的事情,走到二楼原本是划分给程程的卧房前,他们的手握在一起。 推开门,一股非常不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这是张丰斌当年对父母发了狠才被锁死的一间房,就在张丰斌自己的卧房边上,就连张丰斌自己,宁可喝醉酒后去程程名下的别墅也不愿意靠近这间房,两个房间之间的暗门换成了一堵墙,好似一道疤痕突兀地印在墙面上。 静默地呆了好一会儿,张丰斌忽然说:“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有力量保护你,对不起那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工人拎着简陋的工具粗暴卸掉这扇连接你我的门,对不起哪怕你是我心底最珍贵的宝贝,我却无法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你……最对不起的是愚蠢的我没有更早想通自己要的是什么,硬生生在两人之间划下鸿沟…… 手搭在修补的墙面上,毛躁的裸.露的原始墙体,那对夫妇竟然狠心到连铺上一层墙纸都不愿意的地步,难怪会那么憎恶了,如果不是张丰斌坚持,这房间内的用品大概早就被扔掉了吧,谈不上多么悲伤,程程只是轻轻摇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是的,不是一个人的错,只要感情没有变质,只要还能坚持走下去,程程对过往的一切都不后悔,不后悔远离,不后悔做一个影子,不后悔成为一把剑被无数次利用…… …… “下午我去东区,有条线索出现了。”谈完装修,程程很自然的转到工作上,他们之间估计就连本人也分不清公事私事了,在决定接手张家家业时,他们的私事也成为公事的一部分。 “真的与他有关?”张丰斌卸去沉淀的阴霾后,还是那份远超年龄的沉稳冷酷,听到这消息也不由得微微邹起眉头。 这个他,当然指的就是丁泽其人了。 为了丁泽,张丰斌与唯唯之间到现在都还没法恢复以前的亲昵,这简直让人如鲠在喉,这份打击在他心底酝酿了无数风暴,最后还是因为对唯唯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搁浅,随后马上父母出事,更加来不及做什么沟通。 “小赟的人查到一半断掉了线索,和我们的人结合起来推测,是丁泽他们的可能性更大,司家应该没这个胆子,不过也不能排除司家狗急跳墙,毕竟他们这次很危险,钱家开始撤资了。不管是不是,总要有个交代才好。”程程冷静分析,说起来真是不巧,他到现在都没见过丁泽一面,反而是案头上关于丁泽以及丁泽背后势力的资料越堆越多,而其中好几处都令他心生疑惑,是以这次才会想要亲自调查跟踪。 作者有话要说:状态未恢复,感冒中,发少一点..... 118 最新章节 这场车祸就好似一颗小石子投入幽深的湖面,仅仅荡漾起一圈细小的波纹很快就恢复平静,张家没有给外人觊觎的机会。 张丰斌深刻认识到力量的重要性,深深的眼眸后更加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除去应有的应对张老爷子难得赞了他一句识大体。只有程程听到这句赞美时僵硬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和其他人一样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日一大早,张丰斌让张瑞把陆舒曼往医院,自己一人回到在主宅的别墅,也就是这么两三天孩子就要出生,别墅阴沉沉的气氛不利于安胎,因着有张丰唯早产这码子事,张家对待预产期非常谨慎小心,家里人都同意让孕妇住到医院去。 别墅原本就没什么人气,张振军夫妇喜欢各种宴会和沙龙活动,张丰斌更是常年住市区公寓或办公室,就连婚后嫁过来的陆舒曼也不太愿意住在别墅内,此时空荡荡的别墅挂满还不到时间撤走的祭奠用品,黑的白的覆盖在原先偏向金碧辉煌的色调上,显得寂寥凄凉无比。 外面阳光明媚,可张丰斌心底某处却是再也不可能有光芒能够抵达,静悄悄的空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熟悉的两个老佣人也被张丰斌带着换了套公寓安置,到时候陆舒曼坐月子还是用熟悉的老佣人比较好,当然也不会回来这里坐月子,事无巨细程程早早就准备好了。 “等过了九七,这房子就重装吧,几十年没变过了,程程你说这装修是不是太过时了?”张丰斌一脚一脚踩在镶了金边的楼梯上,这还是当年他父亲结婚时装修的调调,学了西方的格调想要营造出富贵雍容的气氛,却不知在张丰斌看来完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除了暴发户的铜臭味他什么也没看到,真难以想象张家主宅还有一栋这样的别墅。 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想到程程后脚就跟了过来,不需要转身,熟悉入骨的脚步声响起,张丰斌就已知道是谁。 “重装也好,儿童房还可以再大一点,把游乐房也弄一间出来……”程程顺着他的话题说,眼中是说不出的担忧,从出事到现在张丰斌不仅一滴泪没掉过,就好似连悲恸都没怎么表露,一直都是淡漠地冰冷地应对。 张丰斌挺直站在楼梯拐角的背影,浓黑如墨,仿佛要嵌入墙壁中融为一体。 一高一矮,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一个倾听一个不疾不徐诉说,渐渐的温暖的声音打破房里的冰冷,带着对新生命的憧憬,一点点抹去这套房曾经遗留的阴影,或许黑暗不会马上退散,但是站在半空中的张丰斌,一直未曾放松过的脊背线条,就这样缓缓地柔和下来。 程程很久都没有再踏入这里,当年两人年少轻狂才会一不小心在房间里情难自禁,以致于被张振军夫妇发现,才导致了他们两人长达八.九年的疏离,这不仅是张丰斌心底照不到阳光的禁地,同样是程程不愿意触碰的区域。 只是这回,程程不会再避开,无论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选择摊开来一起面对,而不是两人各自奔波,随着张家家业的收拢,随着下一代出生,似乎转瞬间跨越了时空,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格了。 很快,程程与张丰斌并列,继续向二楼走去,两人的脚步出奇的一致,默契得好像只有一个声音在响,他们继续淡淡地商讨关于装修的事情,走到二楼原本是划分给程程的卧房前,他们的手握在一起。 推开门,一股非常不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这是张丰斌当年对父母发了狠才被锁死的一间房,就在张丰斌自己的卧房边上,就连张丰斌自己,宁可喝醉酒后去程程名下的别墅也不愿意靠近这间房,两个房间之间的暗门换成了一堵墙,好似一道疤痕突兀地印在墙面上。 静默地呆了好一会儿,张丰斌忽然说:“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有力量保护你,对不起那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工人拎着简陋的工具粗暴卸掉这扇连接你我的门,对不起哪怕你是我心底最珍贵的宝贝,我却无法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你……最对不起的是愚蠢的我没有更早想通自己要的是什么,硬生生在两人之间划下鸿沟…… 手搭在修补的墙面上,毛躁的裸.露的原始墙体,那对夫妇竟然狠心到连铺上一层墙纸都不愿意的地步,难怪会那么憎恶了,如果不是张丰斌坚持,这房间内的用品大概早就被扔掉了吧,谈不上多么悲伤,程程只是轻轻摇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是的,不是一个人的错,只要感情没有变质,只要还能坚持走下去,程程对过往的一切都不后悔,不后悔远离,不后悔做一个影子,不后悔成为一把剑被无数次利用…… …… “下午我去东区,有条线索出现了。”谈完装修,程程很自然的转到工作上,他们之间估计就连本人也分不清公事私事了,在决定接手张家家业时,他们的私事也成为公事的一部分。 “真的与他有关?”张丰斌卸去沉淀的阴霾后,还是那份远超年龄的沉稳冷酷,听到这消息也不由得微微邹起眉头。 这个他,当然指的就是丁泽其人了。 为了丁泽,张丰斌与唯唯之间到现在都还没法恢复以前的亲昵,这简直让人如鲠在喉,这份打击在他心底酝酿了无数风暴,最后还是因为对唯唯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搁浅,随后马上父母出事,更加来不及做什么沟通。 “小赟的人查到一半断掉了线索,和我们的人结合起来推测,是丁泽他们的可能性更大,司家应该没这个胆子,不过也不能排除司家狗急跳墙,毕竟他们这次很危险,钱家开始撤资了。不管是不是,总要有个交代才好。”程程冷静分析,说起来真是不巧,他到现在都没见过丁泽一面,反而是案头上关于丁泽以及丁泽背后势力的资料越堆越多,而其中好几处都令他心生疑惑,是以这次才会想要亲自调查跟踪。 作者有话要说:状态未恢复,感冒中,发少一点..... 119 最新章节 这场车祸就好似一颗小石子投入幽深的湖面,仅仅荡漾起一圈细小的波纹很快就恢复平静,张家没有给外人觊觎的机会。 张丰斌深刻认识到力量的重要性,深深的眼眸后更加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除去应有的应对张老爷子难得赞了他一句识大体。只有程程听到这句赞美时僵硬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和其他人一样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日一大早,张丰斌让张瑞把陆舒曼往医院,自己一人回到在主宅的别墅,也就是这么两三天孩子就要出生,别墅阴沉沉的气氛不利于安胎,因着有张丰唯早产这码子事,张家对待预产期非常谨慎小心,家里人都同意让孕妇住到医院去。 别墅原本就没什么人气,张振军夫妇喜欢各种宴会和沙龙活动,张丰斌更是常年住市区公寓或办公室,就连婚后嫁过来的陆舒曼也不太愿意住在别墅内,此时空荡荡的别墅挂满还不到时间撤走的祭奠用品,黑的白的覆盖在原先偏向金碧辉煌的色调上,显得寂寥凄凉无比。 外面阳光明媚,可张丰斌心底某处却是再也不可能有光芒能够抵达,静悄悄的空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熟悉的两个老佣人也被张丰斌带着换了套公寓安置,到时候陆舒曼坐月子还是用熟悉的老佣人比较好,当然也不会回来这里坐月子,事无巨细程程早早就准备好了。 “等过了九七,这房子就重装吧,几十年没变过了,程程你说这装修是不是太过时了?”张丰斌一脚一脚踩在镶了金边的楼梯上,这还是当年他父亲结婚时装修的调调,学了西方的格调想要营造出富贵雍容的气氛,却不知在张丰斌看来完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除了暴发户的铜臭味他什么也没看到,真难以想象张家主宅还有一栋这样的别墅。 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想到程程后脚就跟了过来,不需要转身,熟悉入骨的脚步声响起,张丰斌就已知道是谁。 “重装也好,儿童房还可以再大一点,把游乐房也弄一间出来……”程程顺着他的话题说,眼中是说不出的担忧,从出事到现在张丰斌不仅一滴泪没掉过,就好似连悲恸都没怎么表露,一直都是淡漠地冰冷地应对。 张丰斌挺直站在楼梯拐角的背影,浓黑如墨,仿佛要嵌入墙壁中融为一体。 一高一矮,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一个倾听一个不疾不徐诉说,渐渐的温暖的声音打破房里的冰冷,带着对新生命的憧憬,一点点抹去这套房曾经遗留的阴影,或许黑暗不会马上退散,但是站在半空中的张丰斌,一直未曾放松过的脊背线条,就这样缓缓地柔和下来。 程程很久都没有再踏入这里,当年两人年少轻狂才会一不小心在房间里情难自禁,以致于被张振军夫妇发现,才导致了他们两人长达八.九年的疏离,这不仅是张丰斌心底照不到阳光的禁地,同样是程程不愿意触碰的区域。 只是这回,程程不会再避开,无论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选择摊开来一起面对,而不是两人各自奔波,随着张家家业的收拢,随着下一代出生,似乎转瞬间跨越了时空,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格了。 很快,程程与张丰斌并列,继续向二楼走去,两人的脚步出奇的一致,默契得好像只有一个声音在响,他们继续淡淡地商讨关于装修的事情,走到二楼原本是划分给程程的卧房前,他们的手握在一起。 推开门,一股非常不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这是张丰斌当年对父母发了狠才被锁死的一间房,就在张丰斌自己的卧房边上,就连张丰斌自己,宁可喝醉酒后去程程名下的别墅也不愿意靠近这间房,两个房间之间的暗门换成了一堵墙,好似一道疤痕突兀地印在墙面上。 静默地呆了好一会儿,张丰斌忽然说:“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有力量保护你,对不起那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工人拎着简陋的工具粗暴卸掉这扇连接你我的门,对不起哪怕你是我心底最珍贵的宝贝,我却无法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你……最对不起的是愚蠢的我没有更早想通自己要的是什么,硬生生在两人之间划下鸿沟…… 手搭在修补的墙面上,毛躁的裸.露的原始墙体,那对夫妇竟然狠心到连铺上一层墙纸都不愿意的地步,难怪会那么憎恶了,如果不是张丰斌坚持,这房间内的用品大概早就被扔掉了吧,谈不上多么悲伤,程程只是轻轻摇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是的,不是一个人的错,只要感情没有变质,只要还能坚持走下去,程程对过往的一切都不后悔,不后悔远离,不后悔做一个影子,不后悔成为一把剑被无数次利用…… …… “下午我去东区,有条线索出现了。”谈完装修,程程很自然的转到工作上,他们之间估计就连本人也分不清公事私事了,在决定接手张家家业时,他们的私事也成为公事的一部分。 “真的与他有关?”张丰斌卸去沉淀的阴霾后,还是那份远超年龄的沉稳冷酷,听到这消息也不由得微微邹起眉头。 这个他,当然指的就是丁泽其人了。 为了丁泽,张丰斌与唯唯之间到现在都还没法恢复以前的亲昵,这简直让人如鲠在喉,这份打击在他心底酝酿了无数风暴,最后还是因为对唯唯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搁浅,随后马上父母出事,更加来不及做什么沟通。 “小赟的人查到一半断掉了线索,和我们的人结合起来推测,是丁泽他们的可能性更大,司家应该没这个胆子,不过也不能排除司家狗急跳墙,毕竟他们这次很危险,钱家开始撤资了。不管是不是,总要有个交代才好。”程程冷静分析,说起来真是不巧,他到现在都没见过丁泽一面,反而是案头上关于丁泽以及丁泽背后势力的资料越堆越多,而其中好几处都令他心生疑惑,是以这次才会想要亲自调查跟踪。 作者有话要说:状态未恢复,感冒中,发少一点..... 120 最新章节 这场车祸就好似一颗小石子投入幽深的湖面,仅仅荡漾起一圈细小的波纹很快就恢复平静,张家没有给外人觊觎的机会。 张丰斌深刻认识到力量的重要性,深深的眼眸后更加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除去应有的应对张老爷子难得赞了他一句识大体。只有程程听到这句赞美时僵硬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和其他人一样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日一大早,张丰斌让张瑞把陆舒曼往医院,自己一人回到在主宅的别墅,也就是这么两三天孩子就要出生,别墅阴沉沉的气氛不利于安胎,因着有张丰唯早产这码子事,张家对待预产期非常谨慎小心,家里人都同意让孕妇住到医院去。 别墅原本就没什么人气,张振军夫妇喜欢各种宴会和沙龙活动,张丰斌更是常年住市区公寓或办公室,就连婚后嫁过来的陆舒曼也不太愿意住在别墅内,此时空荡荡的别墅挂满还不到时间撤走的祭奠用品,黑的白的覆盖在原先偏向金碧辉煌的色调上,显得寂寥凄凉无比。 外面阳光明媚,可张丰斌心底某处却是再也不可能有光芒能够抵达,静悄悄的空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熟悉的两个老佣人也被张丰斌带着换了套公寓安置,到时候陆舒曼坐月子还是用熟悉的老佣人比较好,当然也不会回来这里坐月子,事无巨细程程早早就准备好了。 “等过了九七,这房子就重装吧,几十年没变过了,程程你说这装修是不是太过时了?”张丰斌一脚一脚踩在镶了金边的楼梯上,这还是当年他父亲结婚时装修的调调,学了西方的格调想要营造出富贵雍容的气氛,却不知在张丰斌看来完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除了暴发户的铜臭味他什么也没看到,真难以想象张家主宅还有一栋这样的别墅。 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想到程程后脚就跟了过来,不需要转身,熟悉入骨的脚步声响起,张丰斌就已知道是谁。 “重装也好,儿童房还可以再大一点,把游乐房也弄一间出来……”程程顺着他的话题说,眼中是说不出的担忧,从出事到现在张丰斌不仅一滴泪没掉过,就好似连悲恸都没怎么表露,一直都是淡漠地冰冷地应对。 张丰斌挺直站在楼梯拐角的背影,浓黑如墨,仿佛要嵌入墙壁中融为一体。 一高一矮,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一个倾听一个不疾不徐诉说,渐渐的温暖的声音打破房里的冰冷,带着对新生命的憧憬,一点点抹去这套房曾经遗留的阴影,或许黑暗不会马上退散,但是站在半空中的张丰斌,一直未曾放松过的脊背线条,就这样缓缓地柔和下来。 程程很久都没有再踏入这里,当年两人年少轻狂才会一不小心在房间里情难自禁,以致于被张振军夫妇发现,才导致了他们两人长达八.九年的疏离,这不仅是张丰斌心底照不到阳光的禁地,同样是程程不愿意触碰的区域。 只是这回,程程不会再避开,无论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选择摊开来一起面对,而不是两人各自奔波,随着张家家业的收拢,随着下一代出生,似乎转瞬间跨越了时空,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格了。 很快,程程与张丰斌并列,继续向二楼走去,两人的脚步出奇的一致,默契得好像只有一个声音在响,他们继续淡淡地商讨关于装修的事情,走到二楼原本是划分给程程的卧房前,他们的手握在一起。 推开门,一股非常不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这是张丰斌当年对父母发了狠才被锁死的一间房,就在张丰斌自己的卧房边上,就连张丰斌自己,宁可喝醉酒后去程程名下的别墅也不愿意靠近这间房,两个房间之间的暗门换成了一堵墙,好似一道疤痕突兀地印在墙面上。 静默地呆了好一会儿,张丰斌忽然说:“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有力量保护你,对不起那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工人拎着简陋的工具粗暴卸掉这扇连接你我的门,对不起哪怕你是我心底最珍贵的宝贝,我却无法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你……最对不起的是愚蠢的我没有更早想通自己要的是什么,硬生生在两人之间划下鸿沟…… 手搭在修补的墙面上,毛躁的裸.露的原始墙体,那对夫妇竟然狠心到连铺上一层墙纸都不愿意的地步,难怪会那么憎恶了,如果不是张丰斌坚持,这房间内的用品大概早就被扔掉了吧,谈不上多么悲伤,程程只是轻轻摇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是的,不是一个人的错,只要感情没有变质,只要还能坚持走下去,程程对过往的一切都不后悔,不后悔远离,不后悔做一个影子,不后悔成为一把剑被无数次利用…… …… “下午我去东区,有条线索出现了。”谈完装修,程程很自然的转到工作上,他们之间估计就连本人也分不清公事私事了,在决定接手张家家业时,他们的私事也成为公事的一部分。 “真的与他有关?”张丰斌卸去沉淀的阴霾后,还是那份远超年龄的沉稳冷酷,听到这消息也不由得微微邹起眉头。 这个他,当然指的就是丁泽其人了。 为了丁泽,张丰斌与唯唯之间到现在都还没法恢复以前的亲昵,这简直让人如鲠在喉,这份打击在他心底酝酿了无数风暴,最后还是因为对唯唯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搁浅,随后马上父母出事,更加来不及做什么沟通。 “小赟的人查到一半断掉了线索,和我们的人结合起来推测,是丁泽他们的可能性更大,司家应该没这个胆子,不过也不能排除司家狗急跳墙,毕竟他们这次很危险,钱家开始撤资了。不管是不是,总要有个交代才好。”程程冷静分析,说起来真是不巧,他到现在都没见过丁泽一面,反而是案头上关于丁泽以及丁泽背后势力的资料越堆越多,而其中好几处都令他心生疑惑,是以这次才会想要亲自调查跟踪。 作者有话要说:状态未恢复,感冒中,发少一点..... 121 121 浴室中激情四射,张丰唯刚从训练场下来原本就手脚发软,没几分钟就被丁泽吻得几乎站不稳,大部分体重交给丁泽支撑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要告诉我吗?”张丰唯放任身体追随粗糙大手抚摸带来的快感,他实在太想念这份炙热,双手顾不得洗去残留的洗发液就迫不及待开始剥丁泽的衣服。 “嗯,有的。”手掌伺候着对方坚硬的地方,丁泽眉目含笑,双眸中更是饥渴如狼,双手频繁的动作显示他同样的急切,“了了一桩心事,以后有很多时间陪你。唯唯,做好被我榨干精力的准备,我要做到你下不了床……” “啊……谁怕谁!”不甘示弱换来身上一波波从脚底板直窜头顶心的电流快感,“今天又给你机会乘人之危!总有一天,丁泽你会躺在我下面的……” 敞开身心追逐着,什么担忧都被抛诸脑后,这一刻,似乎比起占有这个人,张丰唯更希望被他狠狠疼爱,在丁泽急切地摩挲中,令他感受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张丰唯想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只要有欢愉只要能够和丁泽合二为一,方式真的太不重要了。 眼前人眼角眉梢都是风情,流水滋润带来的红润光泽,水嫩的红唇,摇曳的身姿……丁泽心底困住的野兽瞬间冲出牢笼,长久以来他无数次想过把张丰唯绑架到身边,如果不听话就折断他的四肢锁在床上,如果张家非要做对那就死磕到底,只是一次次想起儿时那份温暖选择自我放逐…… “嗯,我会躺倒在你身下的,等一下就让你试试看。”狼咧开凶狠的獠牙。 张丰唯听到这话头皮一紧颤抖了一下,觉得不该在这种时候撩拨,只是忍不住掰过丁泽俯身啃噬自己锁骨的脸吻了上去,他想死这个味道了,好似自己也变成一头饿狼。 丁泽卯足劲使出手段让唯唯先释放一次,趁着人还目眩神迷没回过味儿,他开始了自己的庆功宴,果然如他所说从浴室一直做到卧室,累到极致的身体最后连给人清理都没法做完,双双搂着睡了过去。 张丰唯心中到底还是惦记着丁泽父母的事情,热烈的情.事中丢开谈话的念头,不过也许是想得多了,累成瘫子他也在大清早醒了过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丁泽只要不出任务,在床上躺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不再是一开始那样醒来身旁总是空着,此刻像个八爪鱼一样四肢缠绕在自己身上,张丰唯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两人体温都偏高,丁泽睡前开了冷气,饶是如此贴合在一起的胸背处还是让人感觉有些微汗意。 “怎么醒来这么早?”不等张丰唯开口,从他的呼吸就听出来了。 “今天7月3号。”张丰唯还在犹疑该不该提起顾莎怡的事情,不说的话会不会在公墓里遇到?一想起那个看上去娇弱精致的女人,张丰唯就觉得不舒服,碍于对方的身份他更是难以开口。 “不着急,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去。” “还是不睡了。叫吃的了?”张丰唯动了下腰身,还好应该能够坚持得住,要是不玩骑乘位的话会更好点,不过享受到了他也懒得去和丁泽理论过程。 丁泽看他真的要起床,也跟着起来了,两人的动作都不慢,洗澡换衣吃早餐,弄完后也不过花了不到三刻钟。 这公寓里备了不少丁泽的衣服,丁泽神经粗犷不太理会这些,都是张丰唯给他定制的,今天两人穿着相同的黑色衣服,丁泽不喜拘束的西装,又说去看的是亲人不是外人,在他的坚持下挑了黑色休闲衬衫黑色长裤,没打领带谈不上肃穆却很是酷帅。 张丰唯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心底还是觉得不够庄重,但拗不过丁泽的坚持,只好就这样出门了。 “我还以为会在烈士公墓。”难怪调查不到,谁能想到竟然会是东区最偏僻快接近邻省的一个小公墓,不过看上去风水挺好,这次东区重建到不了这里。 “这里安静,其实这里面也就是一点点骨灰,大部分都撒掉了。”不是撒入大海,而是撒在东区各处,按照父亲生前遗愿,生死都是为了这片土地,无怨无悔。 现在早就不知被风吹往何处,道路不是原来的道路,房屋不是原来的房屋,田地变成了高楼大厦,荒山被开垦,但不管如何变化,只要踏上东区的土地,丁泽就能够感受到父亲无处不在。 和所有人一样,丁泽拔草上香,沉默地做完这些之后,点了一支烟插.上,打开一瓶茅台酒朝着地面倒了大半瓶,酒香霎时间充斥鼻端好似要把人熏醉了,丁泽把张丰唯拉下来两人一起随意坐在地上,张丰唯这才知道为何丁泽会从车上拎了个抱枕过来,两人胳膊贴着胳膊,盘着腿对着一块墓碑。 “紧张吗?有没有觉得像是见家长啊?”丁泽笑道,手指伸出去擦了几下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子与丁泽几乎一样的五官,甚至都没有显出苍老,乍然看到时张丰唯心头直跳,有种那是丁泽的错觉,揪得心疼,那时候丁泽父亲还不到四十岁。 “你这么一说我就不紧张了。我要打招呼?”张丰唯扯了个笑脸,不怎么敢对着墓碑说话,只好转向丁泽。 他心虚,面对这个救了自己命的父亲,更为了将要与丁泽走下去的路,为了丁泽不会再有丁家的孩子……太多了,张丰唯心虚得厉害,汗水都要冒出来了,风一吹他甚至感觉自己在发抖。 “嗯,不紧张就好。”丁泽温柔地看着张丰唯好一会儿,收回手揉捏一下张丰唯的手臂,再捏捏他的脸颊,直到他真的放松下来,才又转向父亲的照片,终于开口对父亲说话了,“爸,我带唯唯来看你了。你还能认出来吗?和小时候一点不像了吧,放心不会错的,你儿媳妇哪能弄错了……” 丁泽难得轻言细语,听闻说到儿媳妇什么的,张丰唯要不是被他一只手按住膝盖差点就蹦起来了,一句话不敢说出口,听着丁泽低沉的声音,心终于平静下来,平视着墓碑上英挺的男人照片,在心底勇敢地承诺着:对不起,爸爸。以后我会对丁泽好的,你救了我的命,我不是为了这个才要对他好,我是喜欢他才想要对他好,你那一份我不会拉下,虽然现在我还做不到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但我很快就能做到的,很快…… 低低的声音还在持续,丁泽接着说起轩辕剑的事情,说起东区的冲突,甚至说起如何解决掉刀疤狼,还有谁谁带了人同时端掉了刀疤狼的老巢……张丰唯知道的不知道的,丁泽都没有避讳说着,两人的手十指交握在一起,搭在两人膝盖处,张丰唯安静听着,在丁泽时不时扭头看过来时耳根发烫。 几株树围绕在不远处,四周围杂草茂盛虫鸣鸟叫,夹杂着丁泽的呢喃声,意外的静谧悠然,就连风都那么柔和,轻拂在身上好似谁的安抚。 在丁泽的坚持下,张丰唯终于也开口说了几句,一声“爸爸”终究还是说出了声音,随着声音传出去,消逝在天地间,心底一直以来的愧疚心结倏地消散了。 “好了,爸,以后有空我再带唯唯来看你,要是没空呢你就自个儿玩去吧,不用在这里等着,怪寂寞的。”丁泽拉着张丰唯磕了头,丢下一句混帐话伸手把犹自发愣的张丰唯牵起,捡起地面上的东西,朝着来路走去。 此时已近中午,张丰唯有点吃不消了,两条腿不听摆布般走一步抖一抖,难以启齿的地方终究还是摩擦就疼,气温升高再走动就更加折磨人,全靠身旁的丁泽支撑着。 “唯唯,我背你吧。”丁泽说着就在他面前半蹲了下去,一手拎着个袋子,里面是抱枕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空酒瓶什么的,一手空着朝后放着,只等张丰唯趴上去后箍住他。 “上来,难不成你还害臊?”丁泽维持着姿势,扭头向上看着人,眼底是满满的笑意和雀跃,好似孩童得到新玩具时的欣喜。 “好啊,看你能背多远。”张丰唯掩饰性垂下头,两手绕过丁泽脖子交错搁在丁泽胸前,大张开双腿其实比起走路还不舒服,可是他愿意这样被丁泽一步步背着向前走,只愿此处就是尽头。 顾忌着他的身体,丁泽每一步跨步不大,落脚平稳,“疼?” “不疼,挺好的。你还没说你能背多远呢,车子停外面要有一公里路吧。”张丰唯侧着头搭在丁泽宽厚的肩膀上,随着颤动呼吸喷在他的耳廓处,硬硬的寸头纹丝不动,但缓缓变红的皮肤下,毛细血管好似不受丁泽控制,一跳一跳呈现在眼前。 丁泽顿了一下,回头一口亲在他脸上,认真地说:“我能背你走一辈子。” “……” 张丰唯脸上发烧,他想是太阳的原因,这都七月了,正夏天呢。 一条小道两旁是不算大的樟树,背后的墓地在小山包上,他们朝着下坡路走,树荫一会有一会没有,快正午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时而消失在树下,时而出现在空地上,不分彼此。 出了大门,路边停了两辆车子,丁泽没带司机来,另外一辆车不是张家的车子,黑黝黝的贴膜让人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人,不过仅距离三米的宽度,还是让他不喜欢。 张丰唯在这一路上平稳有规律的节奏中昏昏欲睡,两人贴着的地方汗湿透也没能驱赶他的好眠,似乎曾经也有过这样安宁的一段路,是谁也这样背着自己一步步走过,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心头猛地一跳,一股惊慌骤然而至,他猛然惊醒了。 “怎么了?”丁泽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高强度的截杀之后披星戴月往回赶,回来就折腾了一晚,这会儿饶是他精力过人背着这么大个人走了一公里多也有点气喘。 在张丰唯昏然入睡时,他就停止说话,心头暖洋洋的,好似回到小时候,他带着六岁的张丰唯去看露天电影,还没看完张丰唯就打起瞌睡,两人提前回去,一路上星空下,八岁的丁泽就是这样一步步背着他回去的。 那段路也差不多这么长,刀疤狼他们的据点在镇子东头,露天电影院在镇子西头,镇上的人几乎全都跑去看电影,好像整个镇子只属于他们两个人,除了脚步声就是虫鸣蛙叫,丁泽记得那时候还没有路灯,他是就着月辉星光才能看到路面,还要注意避开地面上的坑洼,以免落差太大颠到背上的人…… 只是,丁泽感受到张丰唯猛然紧绷的身体,不免有点焦急。 “放我下来,那谁的车子?”张丰唯不得不面对,祈祷那辆一看就是同样低调的豪华车不是顾莎怡的。 只是老天爷好像没帮他,丁泽刚把人放下来,还没转身开车门,两人就看到车上下来两个外国人,其中一人警惕着四周,一人拉开后门,这回下来的是一位女士,全身黑衣,秀发高高挽起,脸色苍白目光氤氲着泪意,忐忑激动地看向这边。 “小泽……” 低低的,充满歉意的,轻柔软糯的声音从几米开外传过来,那是顾莎怡的声音。 122 最新章节 第121章 公墓大门处的守门老头儿探头瞄了一眼外面多人对峙的诡异情况,被一看就不好惹的老外鹰目一瞪赶紧又缩了回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呲了下牙自言自语说要干架的话俩小年轻要吃亏吧,看看其中一个可是从山坡上背下来的呢。 要不要拨打110报警?背人下来的小伙子他约莫有印象,每年都是这个时候来的,老头儿摸摸自己干瘪的下巴,犹疑不定,最后还是决定看看情况再说。 “上车。”丁泽摁开车门,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后座,关上门就看到张丰唯僵直身体,额头汗水一滴滴沿着发鬓往下淌,赶紧拉开前车门从置物架上抽出湿纸巾给他擦汗。 张丰唯嘴唇开阖几下都没出声,眼神避开顾莎怡的哀求,转向丁泽,“我自己来。她……” “不认识的人,你别撑着,赶快上车回去了。”丁泽完全不当回事,眼中只有一个人。 刚刚在墓前那么好的氛围,张丰唯心底始终没敢提起顾莎怡,一心祈祷最好今天不要碰上,只是现在既然遇到了,他就无法视而不见,这事情怎么说都必须丁泽心底无芥蒂才行。 “小泽……你,你真的不认妈妈了吗?”丁泽的声音不大不小,任谁都不会听错,何况丁泽身上明显压抑着什么。 丁泽犹如未听到,把张丰唯额头脸上的汗擦了好一会儿,眼眸深处酝酿什么却令人猜不透,“上车。”说着话,丁泽伸手拉住张丰唯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张丰唯!你答应过我的!”顾莎怡的声调倏地升了好几度,几乎像是破音般划破空气冲出来,话里全是谴责! 她都这样做小伏低了,张丰唯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这时候却一声不吭!要不是儿子看中他,顾莎怡怎么会求到他头上,实在太没有礼貌,没有家教的孩子太让人讨厌了! 张丰唯脸色一白,慌乱地看向丁泽,手上一使劲把丁泽拉停,“丁泽,前几天她来找过我。我没联系上你,我不是故意答应她又不说……” 几乎耳语的声音被丁泽以亲吻封住,丁泽双眸中燃烧起疯狂的肆虐,那双眼瞬间染上红色,骇得张丰唯双眼跟着瞪大忘了反应。 就在此时,后面车内又钻出来一位女子,披着一头大波浪栗色秀发,一身紧身的黑衣,素颜的五官天生丽质,与顾莎怡有八分相似,一出来就嚷嚷道:“妈咪,我们走!我说过了我只有一个爹地一个弟弟,你还非要拉我过来,看看这都什么人!长辈说话都不会回答的野孩子吗?” “念泽!不许这么和哥哥说话!”顾莎怡一反柔弱姿态,惊慌失措又严厉地呵斥不听话跑出来的女儿,“不是让你呆车子里面的,等我叫你才出来!” “别叫这个名字!我不是什么念泽,我是爹地的天使,妈咪你不要求他,我们走!”那女子昂扬着头不屑地看向丁泽他们,目光复杂之极,好似有什么难以取舍,但须臾之间就做了决断愤恨地伸手拉着妈咪要带人走,正想要求助于保镖时,顾莎怡带着黑色薄纱手套的手掌猛地挥到她脸颊上。 “啪!”清脆的声音把两个女人一起吓住了,顾莎怡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打了这个从小溺爱到大的女儿,而被叫做念泽的女孩更是傻掉伸手摸了下脸颊,回神时哇哇大哭起来,嘴里吼着妈咪讨厌,我要爹地不要妈咪,扭头就冲入身旁保镖的怀中,双拳捶着保镖让人把她爹地变出来。 “念泽……妈咪,不,不是故意的……”顾莎怡犹自发愣,脑中的弦几乎要绷断了,看着一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心口阵阵发疼,扭头向儿子求助,却看到丁泽已经把张丰唯推入副驾驶座,眼皮都没抬绕过车头,马上就要走人的架势。 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风范,顾莎怡看看女儿又看看儿子,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直接站在刚好要朝车内坐下的丁泽面前,“小泽!我是你妈妈呀,那天要不是你自己跑掉,妈妈就把你带出国去了,不是妈妈丢下你的,你难道忘记了吗?” 两行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面对面相见,八岁之后她只在丁泽二十岁那年见过儿子一次,她完全没料到告诉丁泽多了一个亲妹妹不仅换不回儿子的认亲,反而将儿子推得更远,这次也是想着把女儿带来,好歹两人是亲兄妹,可是看上去刚得知身世的女儿也同样反抗这份亲情!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当年是你自己跳车跑出去的,你外公病危妈妈必须回去啊,不回去顾家就完了,你外婆等着我照顾,我也不想你爸爸出事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那份离婚协议书我只是吓唬你爸而已,我没想过他就这样走了……小泽……” “说够了吗?”丁泽的声音冰冻三尺。 顾莎怡捂着嘴惊恐地看着比上次更无视自己的儿子,只觉得怕是真的永远得不到原谅了,她一直以为可以弥补的,一直都在等儿子软化,一直希望通过顾氏集团让儿子认亲…… “张丰唯,我求求你,你和他说说,我不干涉你们,我祝福你们,求求你小泽是我儿子,我亲生的儿子啊……”顾莎怡陡然间崩溃了,她一直觉得有机会的,一个顾氏集团,一个女儿,一个张丰唯,还有唐沐风那个丁泽从小最要好的伙伴,这么多人一起劝解,怎么会一点效果都没有? 她不相信! 她知道求儿子没用了,刚刚儿子背着唯唯出来时脸上那么温柔,让她心都要化掉了,几乎不敢下车打扰到他们之间那份幸福,就在几分钟前她还觉得肯定可以化解误会的…… 张丰唯垂着头双拳越握越紧,因为东方彤的关系,他学不来对女性长辈恶声恶气,最多是走远点不要招惹,这会儿被顾莎怡死死瞪着,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不想泄漏自己眼中的恼恨。 是的,是愤恨是恼怒,是恨不得揍一顿的暴戾!更是刻骨的懊悔,那天就不该心软背着丁泽答应什么! 这是丁泽的血亲,可是那个还在大哭大闹吼着什么的臭丫头开口闭口都是不屑丁泽的话语,好似丁泽是只想要攀附权贵的臭虫,而顾莎怡话中流露的信息更多,什么叫做跳车跑出去了?难道当年她曾经想要强行把丁泽带离国外?还有离婚协议书,张丰唯一直以为是丁泽父亲死了之后,她才离开的! 到底这个女人还要伤害丁泽到什么时候! “我不认识你,请让开。你们,把她带走,否则弄伤了我不会负责的。”丁泽还是那样冰冷地说话,后面一句是对着后面那辆车的老外保镖开口。 顾莎怡不敢置信求到这个份上,丁泽还是不认她,双手扑上去想要抓住儿子的手,还没碰到就被一挥甩开,连着倒退几步只听“砰”的响声,车门关上,几乎是一秒钟的时间,车子轰轰冲向前几十米后调头开走了。 这一幕,连念泽都惊了一下,顾不得哭了,冲到妈咪身边摇了几下,不停问有没有撞到,看着吓傻了的妈咪,对丁泽的讨厌更上升一大截,伸出拳头朝着远去的车子使劲挥了几下,然后惊恐地大叫起来。 “妈咪妈咪……安森快来啊,妈咪昏倒了!快点快点,找爹地来报仇……我们回家吧……” …… 丁泽一路上什么都没说,张丰唯从后视镜看到顾莎怡好像昏过去,同样看到那女孩凶神恶煞的表情,直到拐弯看不到后,扭头担忧地望着丁泽,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没事。我们回去再谈,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好吗?别担心了。”丁泽摸了下张丰唯的发鬓处,刚才出了那么多汗,这会儿车子冷气一开,他还担心这人可别受凉了才好。 至于顾莎怡……他早就放下了。 张丰唯一开始还担忧丁泽是逞强,眼眶瞬间充血的愤怒真把他吓住了,当时好似面前站着的是一头凶猛的野兽,而不是自己熟悉的爱人,不过车子开出去也就十几分钟,车内气压并不显得压抑,张丰唯才确定丁泽真的平静下来了。 “中饭吃什么?不如还是让他们弄,这几天你累坏了休息休息。”不是嫌弃丁泽的手艺,实在是一惊一乍的张丰唯浑身无力,他觉得丁泽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得了同意后他马上打了电话到公寓安排。 来时花了七十分钟,回程用了一个小时就到了,路上张丰唯有一搭没一搭找话说,不曾想在丁泽特意打开的舒缓音乐中又睡过去了。 等他睡醒,车子平稳停在公寓停车场了。 123 最新章节 大家族中亲情往往是非常淡漠的,张丰唯觉得自己家算是奇葩了,也许是老爷子老谋深算一开始就让儿孙找准自己的位置,使得张家嫡系一脉没有发生太大的利益纠纷,内心里张丰唯也承认自己是比较冷漠的,在意的关心的始终是极少数人。 而丁泽,不知何时开始在他心底所占比例大到可以与亲情成为对等的分量,或许天枰这一端还会重过亲情。 因此对一个突然跳出来以弱者面目出现的丁泽母亲,张丰唯才会觉得既痛恨又无措。 公寓里保镖佣人按部就班,琐事都打理得很清爽,方力强与李勤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张丰唯的管家,即使人不在身旁也不会让张丰唯为生活琐事烦恼。 吃了中饭,张丰唯踯躅了一下还是和丁泽商量要去书房工作一下,丁泽倒是说他怎么变得不爽快了让他先做正事。也许是因为他策划了一场有点胡闹性质的公益活动,他的形象确实是大变样了,就连新集团——泰合集团都被挖了出来,甚至有人开始联络到方力强咨询是否需要帮助,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这使得张丰唯的工作内容又多了一项,他的作用原本也不是商业谈判或者内部管理,而是人脉以及对政治风向的把握,都是些令人头疼的人际关系,现在又多出一些很不好婉拒的对象来。 自己选择的道路,张丰唯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何况人际网越是宽广,他才越有信心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知道顾氏集团是什么背景,他就显得有点急躁了。 “好了,别一个人胡思乱想。”丁泽趁他工作时也同样到客卧处理自己的事情,听到客厅里的声音走出来就看到张丰唯呆坐在沙发上深思的模样,这副深沉的样子丁泽看了有点不太适应,更谈不上喜欢。 “我们谈谈吧,我没想到顾氏集团是这种情况,唐沐风和我说了些你家的事情……”张丰唯也不隐瞒,把那天傍晚的事情和说过的一些话交代完,不过最后隐去关于丁泽曾经与人约定的事情。 在这点上,他总觉得蹊跷,又不想特意提出来显得自己吃醋什么的,毕竟以前丁泽郑重提过没有这个人了。 丁泽听完后说的话听起来可不是赞赏,“沐风,真是改不了多管闲事的坏习惯。” 张丰唯确定他从丁泽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怒意,忽然觉得唐沐风也许要过上一段不太美妙的生活,记得唐沐风让自己给他求情的,张丰唯心想算了吧,不给点苦头吃说不定好人做坏事,当下闭口不接话,只等着丁泽继续。 “犯不着为不相关的人生闷气,她的事情我是真的不在意,所以也没想过要和你说什么。”丁泽本就不打算隐瞒什么,他这么一说,张丰唯明显放松下来,而这个她不言而喻了。 “这是个不怎么好的故事。”丁泽眉头紧锁,想了想还是照直说,“她是个可怜又可悲的人……” 张丰唯震惊于这样的开头,等到听完丁泽说的话,却真的不得不同意这四个字——可怜可悲。 欧洲古老的家族中,总有一些内定的女人,从小就按照各大家族少爷们的兴趣去培养,幸运的长大后会被挑选娶进门,不幸的就只能无名无份跟一辈子,往往这些女人都是大家族中的附属家族出生,顾氏就是古老的詹姆斯家族的附属家族,顾莎怡从小就是按照她现任先生莱德·詹姆斯的喜好养大的,可以说是深得那人喜爱,从小就带在身边调.教长大,因此可以说是一个丧失独立人格的人。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被保护得太好了,无意中得知她的少爷竟然还同时有好几个女人时,一时叛逆逃到父母的老家□□,按理说顾家只有一半□□血统,祖父辈娶过外国人进门的,可到了顾莎怡几乎看不出来,只是这么一个娇小姐莽撞的跑到刚改革开放的□□,自然就是个落入黑手的下场。 就在顾莎怡吃尽苦头眼看就要被人糟蹋的那晚,恰巧是丁泽父亲出的任务,英雄救美不说,顾莎怡被吓破胆几乎是一股脑地扒着丁泽父亲不放,甚至因为近段时间的恶劣调.教不敢把来历道明,让丁泽父亲误会她只是个孤儿,毕竟解救的一大批人里面很多都是骗来的,有家人的都送了回去,留下的几乎都是孤儿。 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锦衣玉食的生活让顾莎怡看起来非常耀眼,粗布衣衫也掩盖不了她的风情和举止的优雅,丁泽父亲原本不打算结婚,不愿意丁家血脉再继续下去,这是他与他父亲商量过的事情,只是面对一个柔弱的美丽的全身心依靠自己的女人,硬汉也生生变成绕指柔,稀里糊涂就有了关系,结婚也就顺理成章了。 户口还是丁泽父亲去办理的,而顾莎怡在国外根本就没用过中文名字,这个名字只是她家里取的小名,加之东区是个非常特别的地方,外来人员根本进不去,顾莎怡又不出门,竟然一藏就藏了七八年。 在这之前,莱德娶了一位贵族小姐为妻,没想到五年后意外病死了,被家族烦扰不堪的他得知逃走的顾莎怡的消息,恼怒之中还是想着要把自己的宠物抓回来,一系列的动作最后还是迫使顾莎怡回到他身边,本来想要报复的男人——丁泽的父亲,意外死了,之后才不了了之。 “她跟了我爸的时间里,是个毫无主见的花瓶,每时每刻都要黏着我爸,一出任务她就要发脾气,她发脾气也不是大吼大叫,就是沉默,死寂一样沉默,有时候不吃不喝要人硬灌才行。她也不会照顾孩子,小时候从来不抱我,她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有佣人来做,那时候我爸开始怀疑她的来历,不过她不说也查不到,毕竟谁也没往正确的方向去想,我爸查了一些国内的大家族都没有符合的信息也就作罢了。他们矛盾爆发还是因为我吧,我爸坚持让我三岁就开始训练,她不喜欢家里只有一个人,其实我呆家里她也不怎么和我说话的。”丁泽话语中都是怀念,有一丝悲伤但并不多。 张丰唯握紧他的手,实在不知道怎么评判这样一位母亲了,“那离开又是怎么回事?还说你是跳车离开的?” “我爸后来两年基本不出任务了,只是要常常带着我外出训练,这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她被詹姆斯家族找到了,只是因为东区的特殊人带不走。结果那次我爸要出任务,经常一周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他们每次都吵,一个不让走一个非要去,然后那天大概是她得了消息说是她父亲病危,她也是吵烦了吧想要逼我爸低头认错最好保证从此都不出任务,就要把我偷偷带出国,后来我爸死了之后才知道她走之前留给我爸一份离婚协议书,到最后也只有她的签名,我爸死了就用不着签字才生效了。嗯,她没什么力量,倒是在车子里接她的人还挺厉害的,我跟车好几个小时才趁着他们不注意跳车跑了,没事车速不太快……” 丁泽拍拍因为说到这心有余悸的张丰唯,他是真的不介意,丁泽一直这样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在意也没有用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时光不能倒流。 “那你妹妹?她那时候……”张丰唯觉得发冷,难以想象这样的开始和这样的结束。 “是啊,我也不知道的。我爸刚过世的时候,我们花了不少人找她,不知道是詹姆斯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总之是给了我个消息说以后不要找她,就当这个人没有存在过。等我二十岁时,她倒是来了,说她得知我爸过世时,正巧是她父亲也过世了,而且那人威胁她如果和我联系我就会有危险,再说她想要尽孝道,她父亲要她负担起顾家的责任,于是她就嫁给她现任老公了,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这事那人是知道的,不过孩子不知道,大概是这次来她才说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呢,都过去了……唯唯,你说她这时候来认我,带一个连我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女人说是我亲妹妹,而这个妹妹开口闭口自己只有一个爹,你说她想什么呢?” 丁泽是真的想不通,更想不通为什么那两个男人会同意,一个是顾莎怡的丈夫,一个是顾莎怡后来生养的儿子,哪怕他再不想了解,也知道那两个人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名字频频出现在欧洲各大报纸上,顾氏集团更是那个男人一手扶持起来的,到底为什么几年前突然就都转给自己? “想要用个集团赎罪吗?我不需要。”丁泽很快武装起自己的心房,手指无意识摸着张丰唯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暖才是他最需要的慰藉,“顾氏集团的钱我一分钱没拿,你别胡思乱想了。不过送上门的路子我也犯不着推拒,让沐风接手管理正好用来安置轩辕剑的人出去,多了这条路也加快不少速度,沐风这几年倒是做了不少业绩给顾氏,总之轩辕剑也安置完了,以后那个集团怎样我也就不管了。”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哦,结扎的事情?你真是小笨蛋一个,我都是丁家的意外了,和我爸一样,我不想让我的子女过我这样的生活,就到我这里结束吧。何况,也只有这样,当年才缓了一口气,有些人见不得我们太好。” 说得再隐晦,张丰唯也听出他的意思,实在是心如刀割,到底有多少责任的重担压在一个小孩身上呢?从骤然失去亲人,到筹划如此大的计划,以及到现在真的如唐沐风所说兄弟亲人全都没有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张丰唯不问了,他觉得到这地步已经足够了,实在不忍再继续挖掘丁泽心中的伤痕。 只是,丁泽似乎不这么想,他的眼神深邃复杂,一直在斟酌着什么,在张丰唯这句话脱口而出时,终于下了决心。 “我不会放你走的,唯唯!我做了那么多,原本也是因为有个人说过要陪我一辈子,为了能够和他真的过一辈子,我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解散轩辕剑和不要孩子,都只是里面的一部分!” 丁泽的目光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要把人逼到绝境的狠厉,张丰唯脑海里犹如翻江倒海般转不过来了,只觉得一阵阵头疼传来,很像是以前那种头疼的发作。 这时候,丁泽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的失控才倏地收起,一边拍着张丰唯的背让他冷静,一边接起电话,结果,对方竟然是那个女孩,在电话里又是哭又是骂,说是顾莎怡大受打击住了医院,她一个人太害怕了让丁泽过去认错。 丁泽冷笑一声,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你怎么样?我说这些刺激到你了?”丁泽把手机扔到茶几上,转身盘腿坐上沙发,搂住张丰唯紧张询问。 124 最新章节 面色潮红,眼神也有点迷茫,好一会儿张丰唯才感到痛感褪去,顺着丁泽扶着的姿势调整位置想要尽量放松身体,略带疑惑地说:“不知道是不是,现在不疼了。你说吧,我在听着。” 只是胸口闷闷的,身体也紧张得怎么也放松不下来,这些张丰唯不会说出口,毕竟,丁泽刚才的话比顾莎怡的事情对他的刺激更大,似乎觉得终于可以得知真相,一时间又是酸涩苦楚,又是得到丁泽坦诚相待的喜悦。 丁泽不放心他,起身倒了一杯热茶过来,看着他喝下大半杯,又去浴室拧了一条热毛巾给张丰唯擦汗,擦了额头面部,顺着脖子还往下,连着背部都没放过,简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到了后面也不知道是想要张丰唯放松呢,还是想要张丰唯变得更紧张,丁泽颇为享受这一刻,等细细擦了个遍把毛巾放到浴室挂起,这才重新走出来挨着他坐下。 张丰唯心底嘀咕得很,只觉得丁泽做这些事情真真是折磨,一刀斩下来么也就是爽快的痛一次,偏偏这人慢腾腾一点不着急,擦汗的动作怎么看都暧昧得很,可是昨晚丁泽在床上是有点失控的,张丰唯的身体并未恢复多少,要不是一连串的意外,估计也没法坚持这么久,于是也没什么力气反抗丁泽这不知该不该算调.情的手段,索性就让他服侍着,一双眼睛滴溜溜随着丁泽身影转悠,透着焦急和倔强,就是不肯开口再问刚才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这副样子好像我随时会跑掉。”丁泽坐下来就笑着说。 面上一窘,张丰唯干脆哼了一下,“爱说不说!反正我是最后的赢家!” “是啊,你还真是最后的赢家。”丁泽继续笑,心情好得很,说开了一切唯唯才会更加没有退路,他当然是得意的,刚才被毛巾搓得有点发红的肌肤落在眼中,处处都透着诱惑,也不知是不是了结刀疤狼后放下过往,丁泽从昨天见了人就舍不得让张丰唯距离自己太远,这会儿还是忍不住靠上前舔舐一下发红的肌肤,带着点汗液余留的咸味,却是他感觉最好的味道。 张丰唯不甘示弱,没力道反抗,他的手干脆掐在丁泽腰肌上,成功换来丁泽一声闷哼。 看你欺负小爷我势弱! “好了,我不逗你了,我怕以后你惦记着回头跟我算账。先说好,不管你记得不记得,这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强求。”丁泽意犹未尽拉开点距离,面对面很认真开口,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告诉张丰唯,以免两人间有嫌隙。 “好,你说。”张丰唯尽量也保持着平和,虽然脑袋里其实一阵轰鸣声在响,但还好并不是刺疼。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我爸的死和我重伤才失忆,但你被绑架那个月,确实是和我在一起的,那天还是我救的你。头不疼吧?那就好,不要逼迫自己回忆就行。我们在一起一个月,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凑巧我因为她离开而私自闯到我爸潜伏的地方,他的身份真真假假,有个儿子反而更能取信对方,一半倒是把我当作人质扣下了。你那时候是长头发来着,后来我们熟了,就是你看中我,我也看中你,当时我们约好了这辈子一直在一起,就是这样。” 丁泽说着说着,倒是面孔发烫,竟不好意思直视张丰唯,似乎他的厚脸皮直到这时候才变薄。 “怎么可能?我只有六岁……”张丰唯瞪大双眼,倏地坐起身直直看着丁泽,想要从他微微侧开的脸上找到一丝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就连张丰唯自己,心底某个地方好像终于舒醒,直觉这是事实,浑身都说不出的熨帖。 “你是不相信?”丁泽分明看出他说的是反话,可还是生气,一双眼半眯着扭头回来就是审问,哪里还有丝毫羞涩之意。 “不,不是。我爷爷和我妈告诉我说失忆后我自己提出过不要张家家业继承权,并且点了小斌做,这事情你知道吗?”这是张丰唯一直都没弄明白的地方。 丁泽不曾想他轻易相信了,相信了之后问的竟然不是两人间为何有这个约定,顿时感觉一股很微妙的情绪,“这么容易就信了?那你怎么会轻易忘记?” 是啊,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忘记了呢?张丰唯愣了下,忽然觉得到底遇到丁泽,迷恋丁泽是因为失去的记忆,还是因为现在的丁泽,而感情发生的契机,是否与丁泽对自己古怪的态度有关? 忘记了过往,张丰唯还是丁泽眼中的张丰唯吗?到底他看到的是现如今这个失忆的自己,还是透过自己在寻找儿时的张丰唯?啊,那时候的张丰唯可是女儿装,七岁顺利过完生日才咔嚓剪成的短发,似乎,丁泽最开始就是常常看着自己发愣的…… “不继承家业确实是我们一起商量的,你也是后来相信我之后才把身份告诉我,之后我们就商量过你不能继承家业,我不能继续带领轩辕剑,不然我们两个的身份都不允许丢下责任一走了之。所以,你没有接手,也许多少还是受到潜意识影响。只是,你变了不少,好在现在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你还是你,不用纠结这段记忆。我已经放下了,我现在看的是现在的你!可别胡思乱想了。” 最后这几句丁泽特意郑重提出来,并不是开玩笑。 被说中心底的担忧,张丰唯有点尴尬,却又觉得理当如此,肯定是丁泽看出端倪才会如此这般说出来,于是松了一口气才又关注起丁泽为何是重伤,以及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回丁泽不想太深谈,这些回忆如果两人都记得,那么就是甜蜜的回忆,但如果只存在于一个人的记忆中,何必还要说出来让另外一个人着急? 于是简单说了几句,“是误伤,刀枪无眼受伤很正常。那些你不记得的事情就算了,我也不是很介意。唯唯,我看到的是现在的你,我们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这次可不要再忘记了。” 平淡的语调,只有丁泽自己知道,如果张丰唯再忘记一回,他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但肯定不会是很和平。 就是这种淡然又绝然的话语,让张丰唯还想深究的念头被遏制了,他似乎还记得应该有个约定,可是自己都忘记了,肯定是失约的下场,难怪丁泽从在魔都与自己偶遇,就处处刁难。 只是此刻回想当初种种,才能够从丁泽的粗暴中体会出他的温柔,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他才走到今天,光是想着如果自己没有死缠烂打,丁泽就会从此消失不见,张丰唯就觉得一阵心悸。 “刚才的电话,不去吗?”那女孩的吼声太响,张丰唯相当做听不到都不行。 门铃声正好响起,张丰唯看时间猜到是送晚餐来的,丁泽深深看他一眼,说:“你去开门。这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她们为难你,也不希望你和她们有什么联系。唯唯你记住,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说完丁泽拿起茶几的手机到阳台去,张丰唯终于肯定这事没有回旋余地,偷偷松了口气朝着丁泽背影做个鬼脸,他并不怕丁泽生气,而是害怕丁泽心软,那毕竟是亲人,可是这种亲情真的不如不要,有自己陪着就够了! 要尽快回家让妈妈也同意,自家妈妈多好啊,丁泽肯定会喜欢像东方彤这样的妈妈吧?张丰唯这么想着起身去开门。 丁泽拨通唐沐风的电话,不等对方开口直接说:“沐风,她的事情有很多你不知道,我也不怪你,但仅此一次。” 唐沐风沉默了一下,他看到来电才从病房走出来,这次也是他第一回见到所谓的丁泽妹妹,真没想到是这样的,更没想到的是顾莎怡病情会如此严重,“丁泽,她的病你也知道?” “什么病?” “重度抑郁症,时好时坏,刚听说近几年才变得严重的。抱歉这个我一直不知道,刚才从那边传了一些基本资料到医院来了。伯母每次约我见面谈你的事情时,一点也看不出症状……” “好了沐风。”丁泽打断他的话,看着远处难得一见的火烧云,大片大片七彩斑斓的色块混合在一起,最突出的各色红就像火焰一般绚烂,简直像是生命最后的一抹重彩,心沉了沉,“你通知她家人把她接回去,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踏入□□的土地。她的消息以后都不要告诉我,我妈,早就死了……” “丁泽!”唐沐风不赞同地低声叫道,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丁泽,到底有什么过往可以切割血脉? “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吗?”丁泽怒问,除了张丰唯其他人没有资格立场干涉这件事情,哪怕是发小也不行。 “好吧。入院时就通知那边了,飞机快联系好了,只是伯母一直没醒过来才没动,也是在等你。他们……算了,这事情我以后不会过问了。顾氏呢?我接了几年也很累了……”唐沐风神情疲惫,他是为了丁泽才从雇佣军里退出来接了这份工作,但实际他的血液与丁泽一样从来就不能享受安宁,早几年花了大力气才压制住心底的暴动。 “顾氏你再扛两三年吧,技术转让完她还是不愿意接回去,就按照我们当初说的全部转到基金会去。不过,这次的事情,沐风,我很不高兴,你道歉也已经晚了,正好你闲着,过几天我想你需要忙一点……” 唐沐风立刻慌了神,还要再说什么丁泽却挂了电话,完全不给他辩白的机会。 想到丁泽以前的手段,他就不由得心底发寒,忙一点?忙什么呢?现在还不够忙吗?光是这次顾莎怡带了个小魔女来访的事情,就够他头疼的了,何况还有多个与国内开展的项目,再怎么有特助,顾氏也是彻头彻尾的国际集团公司,大部分人都不习惯国内人的谈判方式和工作方式,丁泽要是再弄点幺蛾子出来,唐沐风怀疑自己哪怕变身超人也没用的吧? 还未等唐沐风想好怎么善后,顾念泽一脸苛责和不屑猛然出现在他身旁,如果不是那双眼睛红通通的还带着点肿的话,估计会像一只漂亮的名贵猫咪。 “你就是接管我家生意的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算什么啊,赶紧命令他过来……”趾高气昂地说话,下巴抬得高高的,好像整个世界都应该围绕着她转悠。 唐沐风彻底后悔自己的鲁莽,除了亲近的人外,还没有当面说他长相后还能好好活着的,对于这个女孩,他是满心失望,竟然一点都看不到丁叔叔与丁泽的影子,除了长相精致柔美,这个人哪里配得上做丁泽的妹妹? 一句话懒得说,唐沐风瞥了一眼有保镖看护的病房,忽然心口泛着恶心,再也不愿意多看一眼转身就朝着电梯走去,后面没有得到预想中巴结的顾念泽气怒交加又开始撒泼,唐沐风真是恨得宁可从七楼这里跳下去,他真是犯了什么毛病才会为了这种人去开罪丁泽啊! 125 最新章节 困住一帮子二世祖的院内一点都不平静,没钱没势力没娱乐没网络……什么都没有也无法遏制他们高高在上的习惯,休息了两天张丰唯还是出现在分给自己的房间里,丁泽同来了东区不过他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连保镖都敢打了?还真是无药可救啊!”听到负责人汇报,张丰唯冷笑着说。 方力强也是一阵头疼,原本他们的计划并不需要耗费这么多心力,可是张丰唯形象转得太好了,又恰巧遇到敏感的快要换届时期,他的这个计划对这些家族来说可是一桩大好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谁都不想出乱子,备受各方关注也就不难理解了。 “直接向他们家里长辈请示,拿到免责权后闹事的关禁闭去,其他人今天敬老院回来后就开始军训,我就不信榨干了精力他们还能闹腾,让挨了打的保镖做教官去,狠狠揍几顿出气。”张丰唯冷漠地吩咐下去,对这些人他是一点同情心都欠奉,虽然张丰唯以前也够浑的,但起码不会对自己身边的人出手发泄怒气。 越闹越没有好果子吃,希望这些人早点明白,说起来曹军反而老实得很,张丰唯还以为他憋不住几天就要哀嚎撒泼,看样子打击足够大的话谁都有变好的可能,至于真假就不在张丰唯考虑之内了,他也不用担心这批人以后会成为敌手,高度不同再回首看这些人,实在太小儿科了。 “好的。”负责人小桐转身离开,有了免责权只要不重伤不死人,憋了气的保镖们可不会手软。 方力强在一旁看着,等人都出门了,问:“大少,你就不用参与了吧?你看这饭局就够呛了……”他手上拿着文件夹,除了要张丰唯签字的一些文件,就是一串的帝都人情饭局,各种都有,不仅有长辈们的,平辈的和一些商业合作伙伴也不少。 “我不参与了,既然他们长辈都没意见,我不会找罪受的。”张丰唯没说丁泽第一个不同意他跟这帮人呆一起,哪怕隔离开也不行,早上听闻他还要过来脸色就刷的沉了,看得张丰唯心痒痒得很,硬是拉着亲了好几下才肯出门。 “好的,那这边我交给小桐处理了。大少,程程找你好几天了,每天都来约一次,见不见?我看接下来几个饭局都推不掉就没安排,他也没强求只让我通报你,另外,周末大少你要回大宅吃晚饭。”方力强在行程表上的打了几个勾。 “我自己联系程程,家里有事?”张丰唯也不想为难方力强,只不过突然多了饭局总要有个统筹。 这几天家里人都没什么动静,他只是没想到小斌不出面,而程程估计也是担忧自己拒绝竟然选择按照商务流程预约,真是有点挺不是滋味。 毕竟还是害得丁泽受了伤,要说心底不膈应是不可能的,但小斌和别人总归不一样,张丰唯没法像对唐沐风那样说出无情的话,这份矛盾只好暂时压制了再说。 “没有,老爷子说难得全家人都在帝都所以一起吃顿饭。” “知道了。” 全家人,这个词让张丰唯心底一荡,口中微微有点涩。丁泽说了以后的时间基本就呆自己身旁,张家家宴他肯定不能去,这种剩下一个人的孤寂感真不舒服。 “今天大少还要去探望吗?我看那些老兵没一个简单的,光是眼神就能把人冻住了……”方力强一边接过张丰唯签过字的文件一边说,他自己也不太愿意去面对阴鹫的老兵们,没发现张丰唯瞬间走神。 “那怎么能一样,这些人当然不简单了。你不爱去就不去,曹军他们最少要去上一个月,再往后主宅平移或者打地基开始了也好安置了。” 早上出门时丁泽还讥笑这些二世祖根本没法走近老兵们的世界,张丰唯感到无奈,项目是批下来了,但探望的效果确实不怎么好,好在那些老兵们不在意是否有人探望,张丰唯心有余而力不足,两个极端群体,他也没法控制别人的思想。 不过今天张丰唯打算再试试看,他连着三天去的都是那个房间,如果今天还是不行,他也不会再来搅合,他还不至于自找罪受。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希望的生活方式,强行介入老兵们的生活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丁泽到了崇阳社区才一个人离去,刀疤狼的主力基本都灭掉了,但也有部分与司家在一起的残余,这些人与国内黑道的人不同,他们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丁泽担心这些人狗急跳墙威胁到太多人的生命,不管他个人选择走哪条路,体内维护祖国利益的热血是永远不会熄灭的。 到了秘密据点听完汇报,重新部署完之后,丁泽打电话问国安的老上司是否需要他帮忙协助对方提前退休。 这是非常忌讳又隐秘的话题,他们用的是反侦察的秘密通讯。 “小泽,你还是选了这条路,这样也好以后你好好过平安的日子。老叔就不用你操心了,这辈子一条道走到黑不回头了。”老上司和蔼可亲,终于可以放下牵挂已久的担忧。 “叔,你真的想好了?要走也就是这时期,等安仔他们都撤掉再想走就有难度了。”丁泽不放弃继续劝解,越是动乱越容易浑水摸鱼,过了这个村再要走可就难了。 这个老上司是丁泽父亲的旧部,几十年来一直为丁家谋划,后来出了差错也没有离开岗位,眼看着没几年就要退休了,不走的后果就是退休后只能呆在国内,暗地里肯定有人监视,出国旅游估计都无法获得批准。 “想好了,顾好你自己就行,别操心太多。” “那好,挂了。” 并不能长时间通话,他们这些人也不需要反复规劝什么,谁都有自己的底线,丁泽只是有些遗憾,太多人付出一生最后只是落寞收场。 走出到大街上,丁泽一时之间有点不适应,压在肩膀的重担一点点卸下去,不用没日没夜肩负任务和人命,以后的生活他早有规划,只是现在还不能走,司家的根本还没有扳倒,两家赌场几家□□可不是司家最大的根基,要拔除这波势力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难得不需要他做什么,丁泽一个人叼着烟无所事事晒着太阳逛大街,整整一天游荡在东区的大街小巷,没有人知道这片区域在他眼中是一副怎样具象的画面,到处开挖的巨坑以及四处拆迁的残埂断壁,正在一笔一笔泼着黑墨掩盖着真实的历史。 有时候他的脸上难免伤怀,有时候是冷笑,不过更多是一份平静。东区这个块土地,成年后的丁泽并不长期呆这里,即使休假他也很少回来,这回再离开,几乎就是彻底的告别了。 途中接到詹姆斯家族御用律师的电话,丁泽一点都不奇怪,当年也是这样,顾莎怡根本没有执行能力完成什么决定,一切都是那两个看不到的男人在操纵。 对方甚至不屑与丁泽会面,从来都是律师出场,丁泽更加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对方律师在听完丁泽的要求后,暂时离开了一段时间,估计是去请示谁,然后继续对着电话说,“您的要求我们这边没法答应,顾氏集团在签字时就已经成为您的私人财产,附加的改姓条件已经取消,您可以随意处置。按照您的意愿,夫人我们今天接回,以后不会让她再去打扰您,这次给您添加麻烦了。稍等一会。” 丁泽神色不变,这与唐沐风的推测如出一辙,既然是这样,手头的项目就继续下去吧,丁泽做不来糟蹋东西的事情,就如当初他看到张丰唯不学无术会生气一样,他终究还是个掌控全局的男人,更忘不了父亲的谆谆教导,如果他敢糟蹋这份顾氏基业,说不得父亲要从棺材爬出来训斥一顿吧。 “小詹姆斯先生让我询问您,夫人离世时您是否希望她回国安葬?小詹姆斯先生说夫人这些年过得并不太好,经常怀念在□□的生活,不过他还是尊重您的选择……” 一直以为可以狠心拒绝,可是在听到外人如此冷酷公式化咨询顾莎怡的身后事,丁泽差点控制不住脾气,沉默好半响还是冰冷说不需要回来就挂掉了电话。 明明是七月的炎热天气,丁泽却觉得周身有点发凉,东区的风声呜呜在吹着,刮起一阵尘烟,一下迷了他的双眼。 唐沐风不敢打电话来,只是在顾莎怡走后发了消息过来说人醒了,只是精神不太好没有特别大的反应,身体还行,至于那个女孩,还未满二十岁正是人生最灿烂的岁月,丁泽不知怎的脑海中清晰的记得她的五官,记得那一头张扬的秀发,记得那一份高高在上的无理取闹,记得她在顾莎怡昏过去时的惊慌失措…… 但只是一瞬间,这幅画面就被锁在不知何处去了,丁泽的双眸中恢复平静,没有丝毫迷茫。 丁泽又做起张丰唯的保镖,最开心的莫过于张丰唯本人,不仅是保镖的职责,丁泽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全能助理,安全防护、衣食住行的安排、甚至从一开始丁泽就会提点张丰唯每天见的人,这个人有什么弱点什么爱好,家族隐秘发家经历等等,然后揪着空让张丰唯预习如何应对这些人,丁泽并不会强加自己的观念给他,就像人生导师一样只引导方向,尽量不让张丰唯走弯路。 刚开始时张丰唯还有点点别扭,他自认已经差丁泽很多,唯一自豪的就是自己在商业上的敏锐,可兜来转去做生意就是与人打交道,在人性与心理方面丁泽的确太过出色,几乎每个人资料呈现出来他就能够很快找准对方的致命弱点,渐渐的张丰唯从丁泽坚定温和的双眸中攫取了信心,也就不在意更多更快吸收这些引导了。 所有的事情有好的一面自然就有坏的一面,张丰唯精神上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但是身体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调.教,这真让他有点哭笑不得,不得不好几次咕哝到底年初自己签约丁泽做保镖是超值还是负值。 身后的尾巴白天人模人样,进出低调得几乎让人忽略,影子大概就是最好的形容词,可是一到休息时间,影子就会变身为饿狼,又是啃又是抱,各种花样变着法儿玩,那股子狠劲真像是要把张丰唯嚼碎了吞下肚去,其中的疯劲经常让张丰唯产生错觉,但每每他抗议时,丁泽只需要说我只剩下你了,张丰唯就软得丢盔弃甲全力配合。 特别是陪人吃饭归来,丁泽不怎么出现在这些人面前,往往不知道藏身何处,总是很恰当地在他走出餐厅宾馆时稳稳坐在驾驶座上等人。 又一个陪了饭局的夜晚,张丰唯似醉非醉,打发司机把醉过头的方力强载走,他才上了前面丁泽的车子。 “今天喝多了,累。”张丰唯先投降,希望这位爷今晚最好手下留情。 最近饭局增多喝酒的数量也明显增多,张丰唯总结出的规律是丁泽折腾的程度与自己喝醉的程度成正比,估摸着丁泽大概不会开口劝什么,但却用更加直白的方式警告自己。 只是,万事开头难,他独立出张家,就得要经营自己的人脉,碰上这么好的机会,就连任疏狂也说该把握时就把握,人总是这样有得有失,既想要力量又不想付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丁泽弯腰帮他系上安全带,捏着张丰唯的下巴扭过来看了一会儿,果真是疲惫不堪,连着三天每天两场饭局真是不要命了!就如张丰唯所想,丁泽还不至于破坏他的工作,只是丁泽一直在努力控制心中涌出的独占欲,他拼命告诫自己东区事情还没做完,还不能把张丰唯绑走,暂时保持这种平和是应该的。 只是想归想,看到张丰唯周旋在一次次饭局上,身形气质越发沉稳,随着自己的提点手段也越发圆滑,简直像一颗闪闪发光的星辰般耀眼,更是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男女女的注意,丁泽就觉得百爪挠心,烧得全身骨骼血液都疼,对自己当初劝张丰唯做事的想法后悔莫及,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在重逢时就把人圈到身边啥也不做! 看他昏昏欲睡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丁泽哼了一下放开手,利索打着方向盘往公寓方向开去。 平稳的车内张丰唯嘴角勾着笑容,低低地随着cd哼了几句愉悦的旋律,硬来是不行的,张丰唯早就摸清了规律,这种时候更是要放软心态,他才不担心会不会显得不够风度,被做得下不了床什么的才更没风度,何况丁泽越是心疼张丰唯才越觉得安心,心底还有一份窃喜,想着从今后自己就是个要养家的男人了,一定还要更努力才行! 这是一段难得平静的生活,也是张丰唯向往的生活,他一直以为起码还要努力好几年才可以得到,却没想到丁泽早早就来到身边陪着自己了。 张丰唯不知道丁泽是否真的没有再去见过顾莎怡,好在他没有接到过电话总算安心不少,张家那边大家平时都很忙,上次家宴转眼月余过去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小斌那即将出世的孩子身上去,张丰唯也不好自己去提起什么。 要说起来如果当初张丰唯不是早产的话,这个孩子才是正经的长孙来着,当然现在也是了,毕竟小斌基本上全权掌控了张家基业。 和小斌的关系谈不上和好也谈不上僵化,程程多次撮合可是大家都忙,挤不出太多时间说道,泰合集团还有一个项目与张家在谈合作,不过张丰唯安排了特助在跑,在这点上张丰唯的固执无人可以撼动,张丰斌不道歉不亲自给出保证,他绝对不会原谅。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就在八月中旬,小斌的孩子快要进入预产期时,突然传来噩耗——张振军夫妇出了重大车祸双双死亡。 126 125.真相 “这是现场勘查得出的事故调查报告,你们有什么意见没有?”老爷子主持的张家会议,所有人都在场,包括陆舒曼与程程,气氛意外的和谐。 文件印了好几份,根据现场的事故调查报告书看,这场车祸是死者操作不当,在东区处处是工地的街道上高速驾驶导致的翻车,当然也有一点不规范施工的责任,但这点失责与人命比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 张振国夫妇和唯唯坐一起,他们两人避开儿子悄悄对视,最后是张振国沉着脸说:“看小斌的意思,大伯的人随时待命。” 外界传言纷纷,一拨拨人卯足劲调查为何那么巧张振军会去那个地方,因为跟着当天夜里距离车祸现场不到两公里处又查封了一家合资的外贸公司,整整一栋十八层的高楼被封条封住,涉嫌多起高额走私案以及多起谋杀案,也是当天夜里这栋楼里面死了四个人重伤七个,公安干警已经证实死去的四个全都是非法入境的国际通缉犯…… 张家的人暗地里也在调查,其中首推张振国调动的人马最多。 张振民对于二哥二嫂的死亡同样不能接受,毕竟年初才收到威吓性十足的□□,这一年看上去风平浪静的,就连他都以为是虚惊一场没事了,没想到一下子就出了大乱子,只不过大哥发了言,张振民很自然地沉默了,这一辈子他都跟随这大哥的脚步,并不希望在即将大换届前期打破平衡。 “就这样吧,这份报告也没看出什么不妥,不要再浪费家里的精力财力,我爸妈他们……就让他们安静地走……”张丰斌在一段长长的沉默后表态,声音沙哑眼神平静。 此时头七已经过去,张家表面看上去恢复正常,只是这一回丧事,实实在在让这些人心里五味杂陈,没有谁心底是轻松的。 张老爷子本就是银白的头发更白了,人瘦了一圈,表情倒是更加严肃不坠丝毫气势。张振国与张振民两对夫妇尽心尽力协助操办,但从心底来说他们也只是悲伤,人死如灯灭,在这个大换届的紧要关头,似乎什么都比不上维护家族利益更重要。 张丰唯看着小斌憔悴的模样心底真不好受,安慰的话无论怎样说都不能缓解悲伤,他一直在等老爷子的行动,没想到头七刚办完,却等来这次诡异的会谈,似乎他也仅仅是到场就可以,并没有发言权。 同样是小一辈的张丰赟陪了小斌好几天,但也陪不了太长时间,这么一出车祸他与张丰唯看法几乎一致,两个人年轻热血,不肯相信是自然发生的祸事,虽然不喜这两位长辈,但毕竟是张丰斌的亲生父母,被人欺负了他们没少嘀咕着查出真凶报仇,这时候看到长辈们不肯再深究,而张丰斌最该说点什么的人也萎靡下去,他们更加觉得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两人眼神碰撞,颇有点地下工作者接头的味道。 “既然小斌这么说,那这事情不要节外生枝让人笑话了去。小斌你该为孩子多做打算,程程你多费心,休整休整都恢复工作去吧。”老爷子一锤定音,一件按理该是超级大事件的事故就这样落幕了。 散场后张丰唯因为明天要到魔都坚持要回公寓睡觉,他已经连续三天都是住在主宅,也连续三天没见到丁泽了,他可不相信丁泽是没法混进来,东方彤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最后还是说服老公让儿子走了。 到了别墅群外,丁泽安静坐在车子里等候着,看到他走过来才下了车打开车门把人迎进去,掌心揉了几下张丰唯的头发,问道:“累不累?” “你相信是事故吗?”张丰唯耿耿于怀,双眼晶晶亮地瞪着人,要不是长辈们压制着,这几天他和张丰赟说不得就要做出些冲动的事情来。 护短一直是张丰唯骨子里的习性,他虽然不喜欢二叔二婶,可是更不希望小斌遭遇伤害,蹊跷的事件也给他的心里布上一层阴霾。 “你怎么说不是事故?”丁泽顺溜地打着方向盘急驰而去,昏暗的车厢内看不出他的表情。 张丰唯揉了下眉心,“我觉得是阴谋,不过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出现在司家的据点上。张家的项目可不包含那块地区,你说是不是谁针对我们家做的?还是说二叔他们撞破什么了?” 好一会儿丁泽都没有接话,张丰唯闷闷地哼了一下闭上眼休息,这不是第一次和丁泽谈论这件事情,可是每次丁泽都是这个态度,更让他猜测丁泽是否了解什么,只是丁泽不开口,他也没法撬开。 “明天你去魔都身边的人跟紧了,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去接你。”丁泽告知张丰唯自己的行程,出了意外他不得不谨慎收尾。 对于这种明显的话题转移,张丰唯也颇为无奈,他想了想只好不谈及这话题,看来还是和小赟沟通比较好,张家人被欺负了,没有道理不找回场子! 避开并不等于是不想谈论,而是不能。 丁泽单手把持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架上有点走神,这事情是计划外发生的。那天他收到安仔的消息说追踪到几个刀疤狼旧部,还是主力并且伤害过自己人的旧部,估计这时候投靠了司家不知道在策划什么行动,于是丁泽抽了点时间过去看看情况。 还没有来得及探查,就被他撞见张振军与司家和刀疤狼旧部的会谈场面,当时他脑中就炸开了,不久前他才用交易从张震水那里确定当年的绑架案是张振军所为,而张丰斌不久前也才出卖过自己的信息,那是可以致命的信息泄露,这一家人早就被丁泽挂上黑名单,为了张丰唯才一直隐忍着,不希望在东区任务了结前出纰漏。 结果,自己还没开始算旧帐呢,张振军这个白痴又再次勾结外人,所以说丁泽特别厌恶张家人,从老头子到张丰斌就没有一个讨喜的,至于张丰唯这一家子在丁泽心中已经划出张家人范畴了。 刀疤狼的那几个手下擅长暗杀,其中一个还是他们小队中的狙击手,须臾之间丁泽就做了决定,开着车子飞快跟踪并且逼迫得张振军夫妇的车子翻下高台,前后不过一刻钟的事情,车毁人亡尘埃落定! 事后各种收尾工作,丁泽让安仔派人去做,自己则是继续潜伏,直到晚上找了机会让刀疤狼旧部几个人没机会再走出那栋楼,事实是什么在丁泽看来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对张丰唯有威胁的人消灭在萌芽状态。 这才是他沉默的原因,而紧随其后的来自各方面的调查,错过几分钟就永远错过知道真相的契机,东区是轩辕剑的大本营,丁泽根本不用担心泄漏,说起来像张震水这种老一辈掌权者,几乎从来不踏入东区地块。 给他们胆子也没人敢到东区地块来晃悠,丁泽锐利的眼神一直看着道路前方,这件事情他不打算让张丰唯知道,毕竟除了这两个死人外,剩下的张家人似乎张丰唯都比较在意,想起张震水有恃无恐的脸,丁泽就觉得心底暴虐横生。 127 最新章节 这场车祸就好似一颗小石子投入幽深的湖面,仅仅荡漾起一圈细小的波纹很快就恢复平静,张家没有给外人觊觎的机会。 张丰斌深刻认识到力量的重要性,深深的眼眸后更加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除去应有的应对张老爷子难得赞了他一句识大体。只有程程听到这句赞美时僵硬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和其他人一样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日一大早,张丰斌让张瑞把陆舒曼往医院,自己一人回到在主宅的别墅,也就是这么两三天孩子就要出生,别墅阴沉沉的气氛不利于安胎,因着有张丰唯早产这码子事,张家对待预产期非常谨慎小心,家里人都同意让孕妇住到医院去。 别墅原本就没什么人气,张振军夫妇喜欢各种宴会和沙龙活动,张丰斌更是常年住市区公寓或办公室,就连婚后嫁过来的陆舒曼也不太愿意住在别墅内,此时空荡荡的别墅挂满还不到时间撤走的祭奠用品,黑的白的覆盖在原先偏向金碧辉煌的色调上,显得寂寥凄凉无比。 外面阳光明媚,可张丰斌心底某处却是再也不可能有光芒能够抵达,静悄悄的空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熟悉的两个老佣人也被张丰斌带着换了套公寓安置,到时候陆舒曼坐月子还是用熟悉的老佣人比较好,当然也不会回来这里坐月子,事无巨细程程早早就准备好了。 “等过了九七,这房子就重装吧,几十年没变过了,程程你说这装修是不是太过时了?”张丰斌一脚一脚踩在镶了金边的楼梯上,这还是当年他父亲结婚时装修的调调,学了西方的格调想要营造出富贵雍容的气氛,却不知在张丰斌看来完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除了暴发户的铜臭味他什么也没看到,真难以想象张家主宅还有一栋这样的别墅。 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想到程程后脚就跟了过来,不需要转身,熟悉入骨的脚步声响起,张丰斌就已知道是谁。 “重装也好,儿童房还可以再大一点,把游乐房也弄一间出来……”程程顺着他的话题说,眼中是说不出的担忧,从出事到现在张丰斌不仅一滴泪没掉过,就好似连悲恸都没怎么表露,一直都是淡漠地冰冷地应对。 张丰斌挺直站在楼梯拐角的背影,浓黑如墨,仿佛要嵌入墙壁中融为一体。 一高一矮,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一个倾听一个不疾不徐诉说,渐渐的温暖的声音打破房里的冰冷,带着对新生命的憧憬,一点点抹去这套房曾经遗留的阴影,或许黑暗不会马上退散,但是站在半空中的张丰斌,一直未曾放松过的脊背线条,就这样缓缓地柔和下来。 程程很久都没有再踏入这里,当年两人年少轻狂才会一不小心在房间里情难自禁,以致于被张振军夫妇发现,才导致了他们两人长达八.九年的疏离,这不仅是张丰斌心底照不到阳光的禁地,同样是程程不愿意触碰的区域。 只是这回,程程不会再避开,无论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选择摊开来一起面对,而不是两人各自奔波,随着张家家业的收拢,随着下一代出生,似乎转瞬间跨越了时空,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格了。 很快,程程与张丰斌并列,继续向二楼走去,两人的脚步出奇的一致,默契得好像只有一个声音在响,他们继续淡淡地商讨关于装修的事情,走到二楼原本是划分给程程的卧房前,他们的手握在一起。 推开门,一股非常不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这是张丰斌当年对父母发了狠才被锁死的一间房,就在张丰斌自己的卧房边上,就连张丰斌自己,宁可喝醉酒后去程程名下的别墅也不愿意靠近这间房,两个房间之间的暗门换成了一堵墙,好似一道疤痕突兀地印在墙面上。 静默地呆了好一会儿,张丰斌忽然说:“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有力量保护你,对不起那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工人拎着简陋的工具粗暴卸掉这扇连接你我的门,对不起哪怕你是我心底最珍贵的宝贝,我却无法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你……最对不起的是愚蠢的我没有更早想通自己要的是什么,硬生生在两人之间划下鸿沟…… 手搭在修补的墙面上,毛躁的裸.露的原始墙体,那对夫妇竟然狠心到连铺上一层墙纸都不愿意的地步,难怪会那么憎恶了,如果不是张丰斌坚持,这房间内的用品大概早就被扔掉了吧,谈不上多么悲伤,程程只是轻轻摇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是的,不是一个人的错,只要感情没有变质,只要还能坚持走下去,程程对过往的一切都不后悔,不后悔远离,不后悔做一个影子,不后悔成为一把剑被无数次利用…… …… “下午我去东区,有条线索出现了。”谈完装修,程程很自然的转到工作上,他们之间估计就连本人也分不清公事私事了,在决定接手张家家业时,他们的私事也成为公事的一部分。 “真的与他有关?”张丰斌卸去沉淀的阴霾后,还是那份远超年龄的沉稳冷酷,听到这消息也不由得微微邹起眉头。 这个他,当然指的就是丁泽其人了。 为了丁泽,张丰斌与唯唯之间到现在都还没法恢复以前的亲昵,这简直让人如鲠在喉,这份打击在他心底酝酿了无数风暴,最后还是因为对唯唯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搁浅,随后马上父母出事,更加来不及做什么沟通。 “小赟的人查到一半断掉了线索,和我们的人结合起来推测,是丁泽他们的可能性更大,司家应该没这个胆子,不过也不能排除司家狗急跳墙,毕竟他们这次很危险,钱家开始撤资了。不管是不是,总要有个交代才好。”程程冷静分析,说起来真是不巧,他到现在都没见过丁泽一面,反而是案头上关于丁泽以及丁泽背后势力的资料越堆越多,而其中好几处都令他心生疑惑,是以这次才会想要亲自调查跟踪。 128 最新章节 看张丰斌似乎颇有顾虑,程程神色一振,说:“我会注意分寸,唯唯去魔都了,我问过大概要去四天,不如我们就调查这几天,如果真的还是查不出线索,也就算了。” 要说程程心底的感受,倒是觉得老天开眼让这对夫妇干净利索地走了,起码没受苦受难,比起他们因为私心做下的种种往事以及将要打着孙子名义要去做的事情来说,实在算得上善终,既然张丰斌不方便出面,自己就不得不出面做一个了断。 “按照你说的办,我只看结果就行。”张丰斌松开眉头,兴致不高。 程程驱车到了东区后联系了一个常年混迹于东区的痞子,三教九流他认识不少人,特别是不太能上台面却又必不可少的环节更是亲自联络,总不能让张丰斌这种少爷身份的人处理,那实在太掉价,他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清晰明了,不管张家如何强调他与张家嫡系身份一样,他都不会僭越。 “程哥,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确实是这个车牌的黑色车子尾随了两条街,我发誓是亲眼看到的,本来也没注意,主要是我有个兄弟刚偷到一辆这个牌子的车,我们前天才一起看过一样的车子,说是不好出手还得罪了人,我兄弟前晚就跑路了。这事儿好几拨人都在查,要不是您我也不敢说,您看,我的份儿……”那人长得瘦不拉几,倒不是酒色掏空的模样,反而一股子为兄弟可两肋插刀的洒脱劲,眉宇间分不清正邪。 程程收回对方手中的资料,又重新递过去一个信封,“你出去避一避,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想让任何人从你这里了解到这些。” 声音平淡不起波澜,那人接了信封顿了一下,很是坚定地说肯定不会再说出口,再看程程没有别的要问,很快离开房间出去了。 程程收拾好资料塞入文件包,张家有几辆固定的车子上是装了卫星跟踪的,出事当晚的记录追踪显示两辆车子靠得很近,一辆出了车祸,一辆正是丁泽驾驶的车子,那是张丰唯最常用的一辆车。 只是很可惜张丰赟无论怎么调用查看,都无法还原,很明显丢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录,无法证明当时驾驶的人是丁泽,也无法证明两辆车子最后是否有过接触。手脚快到这种地步,权限也足够大,丁泽背后的势力再次引起程程的忌惮,从张家的安全考虑,这一刻程程多少有点明了张丰斌的顾虑了。 没有谁愿意与一头雄狮同眠,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何谈情比金坚?背景不同,成长经历不同,既没有同甘共苦,也没有迹象表明他们之间有着不可磨灭的羁绊,程程实在很是担忧唯唯的处境。 又各方调查了两天,交通局的所有监控,以及一路上的各类场所的监控,还有大量的目击者,以及那段时间丁泽的踪迹……程程几乎可以断定就是丁泽所为,甚至司家很有可能背了黑锅被顺手干掉了! 得出这个结论时程程呆滞了一瞬间,但这个念头再也没法挥开,想了又想,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张丰斌,而是难得主动联系了张震水。 程程对张老爷子的场景,意外地直来直去,张丰斌还真是从来不知道这两个人见面是这种场景。张丰斌一直以来对老爷子又是渴慕亲情又是惊惧对方的强大,更是敬佩这个一手扶持起衰落中的张家的老人,对着老爷子反而常常放不开手脚。 张震水只略略翻了翻桌面的文件,就抬头看着来人,“小斌还是选了你,可见这小子也不算太差。” 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的话题,一肚子疑惑的程程差点就噎住了,他这副惊诧的模样倒是逗得老爷子心情颇好,雪白胡子一飘一飘,慢悠悠端了茶杯喝茶。 “我想知道为什么。这回我总算弄明白不是我们张家的网络不够强大,分明是来自您的阻拦,才会让我们每回对上丁泽就一筹莫展!” 程程语气多少有点冲,这可不是第一回了,从去年开始就是如此,那时候就觉得奇怪为何一个特种兵再多加一层国安队长身份的人,就能够避开张家的调查,愣是找不到具体的资料,当然就连这些身份都是后来一点点揭开,当时可是什么背景都没查出来! 耍猴耍到自家人身上来了,程程作为老爷子暗中培植的人,把握着部分即使是新一代的掌权人也未曾完全展现的黑暗力量,更是有立场生气了。 张震水也是难得看到程程这样情绪化,如果是以前还会呵斥说教,但随着放权,随着曾孙子将要出生,特别是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别管这个死掉的儿子喜欢不喜欢,总归是血脉相连,老爷子就觉得自己心软了不少,当然更多是展望到将要更加辉煌的张家远景带来的骄傲自豪,老爷子觉得自己似乎该功成身退,是时候收敛起那些磨砺出来的威严。 副官一如既往不吭声站在张震水边上,两个老头对此次质问早有准备,张震水轻咳两声,语气和蔼倒像是面前站着的是最喜爱的孙子一样说话。 “当年你和小斌完成成年礼任务后,放了一周假,然后你就出了意外差点死掉,这事情谁做的你心底有数的吧?”老爷子慢悠悠问道,但从温和的语气真是听不出话中说的是人的生命。 “知道。”程程知道老爷子不会无的放矢,按捺下焦急回答。 不就是刚过世的小斌父母么,这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让程程意外的是小斌竟然知道那么多,可见那对父母半夜里争吵到了如何激烈的地步,连孩子都不避讳,真是一对毫无责任心的父母! “嗯,想必他们自己都还蒙在鼓里,以为是老头子我不放权,实则好几次机会都是你破坏掉的。”老爷子就好似看着顽皮捣蛋的孙子的恶作剧,没有责怪的意思。 这有什么可置喙的,给了老子儿子就没份,程程自然不会让张振军得逞! 他不答也表示得足够清楚这个意思,老爷子再次端了茶杯慢悠悠抿上一口,心说张家的第二代除了老大出类拔萃外,老二老三还是太嫩了,好在第三代弥补了缺陷,可是年代不同也同样带来一些影响,年纪轻经历动荡不够,这几个孙子辈还是太心软了! 喝了茶,一时间无人说话,老爷子放下茶杯,目光转向桌面的文件。 “据我所知,小斌也是知道的,他是不是打算一直拖下去?”声调倏地低沉了几度,带出几分严厉。 程程一愣,不可置信地瞪视着高高坐着的老人,眉头紧紧皱起,难道老爷子一直在等小斌出手不成? 这个想法太过惊悚,以致于程程一下转不过思维,只是老爷子坦荡又犀利的目光与他接触,才猛然悟透老爷子早就等在这里了! “那毕竟……是,他的父母……”一句话支离破碎,程程几乎难以顺畅说完,比起自己那对从幼儿就抛弃自己的父母,实在无法说谁更差劲,但即使是这样,程程最多是拒绝碰面,偶尔还是会接起来自父母的电话,虽然每次都只是听一听电话那头陌生女人的关怀与愧疚言论。 但是,程程也从未想过要对所谓的亲人做什么报复,老爷子的意思竟然是要小斌亲自做了结? “哼,要不是小斌的父母,就凭他们做了这么多吃里爬外的蠢事,早就处理干净了!”张震水心底发狠,当年唯唯的绑架案,如若不是丁家的帮忙,这孙子说不定就死了! 又或者如果不是唯唯性情大变,换成张丰斌做了继承人,想要把这两个人作为张丰斌最后一道考验的话…… 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缓,程程还是难以克制指尖发抖,直到这时,他才真是心底发寒,再次深刻理解这个老人内心的冷酷,为了家族真的是可以付出一切,程程又有着后怕,幸亏小斌得以保全,幸亏张振军夫妇出了意外。 形势急转变成要谢谢丁泽动手了! 程程心底乱成一团,“我们原本也计划一步步对他们进行经济制裁……” “一派胡言!”老爷子毫不犹疑打断程程的解释,如此软弱的手段,哪里能够扛得起张家的大旗,“只要人活着一天,就是张家的耻辱!我一直在等他出手,也在等你出手。只是,你们在这一点上太令我失望。” “……”程程稳住身体中心,飞快衡量其中得失,一狠心问道,“您知道小斌知道当年唯唯被绑架是谁主使的?” 虽是问句,程程已不抱希望,能够让这老人狠厉到这种地步,除了家族就是唯唯了。 “不错。”老爷子没有否认,“不成器的两人,连孩子都斗不过。不过你们两个实在令人失望。” 满是不屑,好像被谈及的逝去的人只是与己无关的人而已,更多的还是表达出老爷子对张丰斌与程程二人的不满。 “如果唯唯接位,您也会这样考验吗?”程程尖锐地问,心口有什么要炸开,总觉得话题诡异得很,似乎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唯唯自会有唯唯的考验。”张震水轻描淡写,如果是唯唯这个孙子会如何,他遏制自己往这个方向去想,世界从来没有如果。 一视同仁,还好不仅仅是针对小斌一个人。想要松一口气,程程又觉得似乎还不到松口气的时候,轻声说:“大少二少没必要污了手,这种事情我来做。” 停了一下,加重语气说:“您放心,以后遇到对家族有威胁的人事,我会第一时间处理掉,绝对不留下隐患!”也绝对不会让小斌或者还未出世的孩子走到弑亲的地步! 如果一定要有人出手,程程希望是自己去做这些事情,原本他的训练就比张丰斌的要复杂得多。 “张家要的是一头雄狮,不是一只绵羊。”掷地有声,犹如实质的澎湃雄心。 程程不得不微微低下头,为张丰斌心疼,他能说的已经说了,不能说的也说了,如果老爷子还是要弄出什么残忍的考验,以期磨砺张丰斌的心,他也只能选择永远陪着张丰斌走下去。 挺直的脊背如松,程程没有看到老爷子双目中一闪而过的赞赏,张震水之所以敢逼迫张丰斌,也正是因为知道张丰斌对程程的信任,张家的执掌者可以冷酷无情,但却不能绝情! 可以阴谋诡计无数,却也不能失了最后一丝信任清明。 可以日日笙歌艳舞,但,同样也要学会和拥有把背后交付的人。 …… 要教的东西太多了,张震水心底也有无奈,第二代的无能是罪魁祸首,他怎么可能对二儿子喜欢得起来。 “好了,不用纠结过去的事情。既然今天你问起丁泽的事情,而恰好他破坏了我给小斌的考验,那么这份东西你拿回去分析。这一回,怎么把握还是看你们的选择,我老了,能做的都做了,张家以后就靠你们扛起。” 程程狐疑接过副官早有准备的厚厚一摞文件,就这样稀里糊涂从老爷子书房出了门,这才想起遗忘的是什么,明明一开始就是要追问关于丁泽的事情,还好最后话题终于扭转,只是可惜还要他找个安静地方才行。 书房内,两个老头彼此沉默,好一会儿,张震水才稍微后靠到椅背,神色略带疲倦说:“当年这么多候选的孩子,最后还是程家的孩子胜出,本家能担大任的没几个。” 副官笑了下,尽职上前给张震水添了热茶,说:“都是年轻人,以后还有很长的路可走。程程不错,我们看着长大的,有了他,小斌可算是稳妥了,您也没必要多操心,今天这事不说,程程也不会对小斌少几分真情。儿孙自有儿孙福,您的身体还是多休息才好。” “哼,要不是丁泽那臭小子,我倒想好好休息呢!”张震水一想起这件事情就直冒火气,车祸当晚丁泽一通电话拨了过来,直言不讳告知是他逼迫出的车祸,再次用更有分量的交易抹平了这件事情! 说到丁泽,副官没有接话,这时候还是不提的好,哪怕这桩交易张家占尽便宜,也实在无法诉诸于口,谁能想到呢,明明年纪不大的丁泽,竟然就敢用张家的两条命以及唯唯的一辈子和张震水明码标价谈交易。 谈交易不算,最恶劣的是对方的底气以及对张家这类大家族的不屑轻蔑,这才是张震水怒气的根本,可惜都下到这步棋,早已没有回头路,即使张震水想要反悔弥补,也无法把张丰唯拉回头,无法让其他家族退出,只好选择同意交易。 好在,张家的代表是程程,交出去的一大摞资料里可是揭开不少年轻一代都想知道的谜团,副官眯了眯眼睛,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多了几分期待。 129 最新章节 回到张家大宅区自己的小别墅内,程程一页页细细审核到手的资料,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直至夜幕低沉他才从文件中抬头,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上一口,做出决定。 当晚八点,张丰斌与张丰赟应约前来,两人几乎同时出现,在别墅院门口相遇,对眸一望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与凝重——这是程程第一次表明他暗中的身份,虽然之前一直都有猜测,可是老爷子捂得紧,旁系和附属家族的人中也不乏优秀者,这下才真是揭开谜底。 每个大世家都有一支隐藏着的黑暗势力,这股势力的头头身份从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两人不约而同又松了口气,程程做他们的后盾是再好不过了,不用担心十几年后背后捅来一刀,这或许也算张震水高明手段之一。 客厅一如既往空荡荡的,茶几上放着几瓶酒、冰桶和几种类型的杯子,几个烟灰缸,一看就是长谈的架势。 三人的眼眸中蕴含了太多东西,无关亲情爱情,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好一会儿,几乎一致地各自收回目光中的犀利,程程先开口问:“吃饭了吧?” 两人点头,张丰斌闻到客厅里淡淡的烟味,心中动了下,自从陆舒曼有孕程程基本就戒烟了,“你吃过了?” “嗯。”程程先给张丰斌启了红酒倒上,才在张丰赟的眼神示意下开了威士忌,“我刚得知一些事情,需要你们一起配合处理。” 这是他们第一次以未来的身份合作,以后将会一直延续下去,这场谈话开始,张家新生代三足鼎立之势已成。 张丰赟看了一眼二哥以及他手上的红酒,嘴角弯起,笑眯眯地说:“程程哥,力气活交给我,那些用钱砸人或者抢人钱包的事情交给我二哥好了,至于阴人的高难度事情,就有劳你了。” 张丰斌闻言微笑着摇摇头,拿这个三弟没办法,即使学了不少权谋之术,也依然带着部队里出来的直爽,气氛一下轻松了不少。 “小赟,你是不是还在调查事故起因?”不待对方回答,程程没有停顿继续说,“不用调查了,你那里缺失的资料被老爷子抽走的,你是查不到的。” “我就说有古怪!唯唯一天几个电话追问……”张丰赟挑挑眉,住口不说了,真是的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程程看了一眼张丰斌,说:“今天的话不能出这个门,特别是唯唯那里。”他还不知道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老爷子在与丁泽的交锋上并不占上风。 兄弟俩神情凝重,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情,亲眼目睹老大一次次被排除在家族会议之外,要说他们什么想法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只是想破脑袋也只能接受长辈传达出来的意思——要想保护唯唯,只能把他排除出去,不知才是幸福。 “这次事故是丁泽一手造成的,看样子不是蓄谋,只是一场意外。” “为什么?”张丰赟狠狠掼了下杯子,叮一声响敲在茶几上,晶莹剔透的酒水晃了几下还是落回到杯中,正要详细询问却发现二哥一点都不意外的神情,他缓缓坐直身体,三方落座的位置使得不需要转头也能看清彼此,“二哥,你一直都知道?” 语气是说不明的晦涩,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和唯唯岂不是家族里最大的两个傻瓜?还以为只有唯唯过得太过纯粹。 张丰斌知道他误会了,神情不变甚至带上冷意,“之前不知道,只是有猜测。你不用急,我想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听程程说完吧。” 长达十天过去,张丰斌一次次推衍,反复论证,唯一能解释丁泽与父母之间嫌隙到宁可动手杀人,除了唯唯别无他选!何况当日情景那么锥心,张丰斌午夜醒来一次次地想父母到底为何要去司家地盘,当晚被摧毁的据点大部分人不知道,可他还是很清楚那是个接洽口,专门接一些黑色生意,从商业间谍到暗杀,从情.色交易到钱权交易的牵线,只要有钱赚什么都做。 只要是身份清白的商人,没有谁会亲自到那个地方去,结合父母历来所为,张丰斌除了冷漠外再也给不出更多反应,如今看来老爷子什么都知道,这更令张丰斌的心中如注满冰棱,接手集团后太忙了,以致于忘记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单纯的生意。 程程没有多绕弯子,却也觉得困扰,揉了揉眉心说:“这事情很复杂,和唯唯有关,我也不知道到底我这里得来的资料是不是百分百准确,是否又是另一个局,你们一起帮着分析,之后总是要我们一起面对去做的。” “我们都记得当年唯唯突然被绑架,那个司机被老爷子处理掉,这么久以来我们谁也不知道幕.后是谁。”程程顿了顿,看了眼张丰斌,这个说法不正确不过没改口。 “事实上,老爷子早就查到是张振军做的。本来按照老爷子的性格即使是亲儿子也会处理掉,只是你们还记得唯唯性情大变吧,之后就是一连串的变故,最大的变故是商业继承人这块换人,所以老爷子把相关人员留下来了。” 张丰赟双拳紧握,小时候他记得不多,但是从小他是跟在大伯身边长大的,一身本领都是大伯亲手教导,不止一次看到大伯不可表露的遗憾,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替代唯唯在大伯心中的地位,这也是他每次一碰到唯唯不成器的模样就火冒三丈的原因,明明有着一家子的宠爱,偏偏还不学无术只知吃喝玩乐,让顶天立地的大伯暗地里伤神! 长大后慢慢了解到唯唯也并不是一开始就顽劣不可救药,更知道唯唯曾经是老爷子也交口称赞的奇才,张丰赟也说不清自己心中复杂的心思,各种羡慕嫉妒,但也有怜惜愧疚,特别是一看到张丰唯偶尔藏也藏不住的小眼神,那是对父爱的强烈渴望,他才转变成表面上吵吵闹闹不待见大哥,但实际上在教训得罪唯唯的人时可从来不手软! 还来不及吸收完这些变故,更没法想象当年的悬案是自家人出手,张丰斌淡淡说道:“原来是想要我亲自出手吗?” 程程对张丰斌的话一点都不惊讶,他能够猜得到,张丰斌自然更加清楚老爷子的意图,亲情在老爷子心中实在淡薄到苛刻,只要对家族无用就是废物。 张丰赟反而有点不太能接受,想说什么,嘴唇蠕动了下还是没开口,他不能质疑老爷子的做法,更不能对张家军部之外的部分发表太多意见,他们既是一个整体,又是各自独立的个体,只是张丰赟可以对着敌人精准开枪,现在他不能想象把枪口对准家人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不用惊讶,你只要维持住张家在军部的地位就行,这些龌蹉的事情我们来处理就好。大伯不太说话吧,他也不是完全赞同老爷子的做法,不过是没有办法罢了。”张丰斌拿起酒瓶给三弟倒酒,一边开解,这些话说开了也就是这么回事情,身在大染缸中求活,没有谁是一身清白的。 等他们消化完,程程继续说:“当年救了唯唯的人就是丁泽父子。丁泽父亲在解救现场就义,不是他本事不到,这又是一个局。丁家一脉守着一个秘密,那就是前朝动荡时期从宫内转手掩藏的一大批国宝级古董字画和大量的精美玉器金银器等,具体数目不详但肯定不少,据传比当年被八国联军掠夺时都要好,更加精美珍贵,操作方式也是不详,大概就是宫里不安全又还来不及转移到修建中的皇陵,也有一说是对外放出消息的是假皇陵,真皇陵的陪葬品就是这批文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批文物几经辗转,就埋在帝都城下。东区连着几乎整个紫禁城的地底,已经可以肯定这批宝藏因为前朝政府覆灭太快,断在东区再也没机会起出来转移……这是轩辕剑的资料,你们看了就知道为什么是丁家,他们是皇帝手中的暗剑,只是暗剑也有反噬的时候,最后一批转移宝藏的人没有都被处理干净……” 剩下的不需要说太多,两兄弟都是聪明人一想就明白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为真理,大世家绝不可能放过这批宝藏,而丁家的错误就在于过于仁慈,救了人却不能保证消息绝对保密,要想绝对保密,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唯唯只是碰巧撞上去被救,那个潜伏任务本来就是针对丁家的阴谋,解救唯唯的行动是钱家主推的结果,想要更加神不知鬼不觉,毕竟二十年前还有大批老一辈功勋者活着,对丁家动手说不过去。只是谁也没想到会误伤,丁泽父亲直接死亡,那时候丁泽八岁,唯唯被接回家丁泽就被他父亲的旧部带走,一直到十六岁才进入军部的特种机密部队任教官,并同时兼任国安部的一个队长,老爷子他们想尽各种办法接近丁泽,想要弄清楚丁泽对这批宝藏是否了解,有几次丁泽执行任务重伤,还被进行过深度催眠,但所有迹象都表明丁泽对此事一无所知,并且轩辕剑在这二十年中逐渐瓦解,不仅是他们本身在东区的势力,包括在军部国防部的势力,随着老一辈的退休死亡,新鲜血液的断层,已经不再是老爷子他们的眼中钉,世家这几年有逐渐调低他们危险性的迹象,目前来说,丁泽预计再过两年到三十岁会正式退休,除了不能长期定居国外,他的退休伴随着东区的重建,轩辕剑会从世家的名单中消除掉,也就是说这个势力从此抹掉了。关于轩辕剑的威慑力,更多的你们看资料吧。” 好半响,张丰赟不可置信地抛下文件,“他们完全可以建立更庞大的丁氏家族!这个丁泽真有这个魄力解散掉?为什么?如果他们在二三十年前出手,不管是军部还是经济,绝对不会比我们张家的发展差,何况那时候丁泽父亲还在,改革开放后完全有资本起家,随便拿出几样东西到海外运作,再从海外引资进入国内,国内国际的身份都足够他们站得更高更远!谁会相信丁泽的选择是解散?也许只是明转暗?” “何必要明转暗,就是明着来也没多少家族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什么都不缺,不缺资历,不缺红色背景,不缺人员,甚至不少家族在战火年代都受过轩辕剑的庇护,明转暗只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程程忍不住说道,这份实力实在强大到让人恐怖,简直就像一张大网笼罩过当年的帝都,紧紧扼住帝都的军政体系,还包括经济,天文数字般恐怖的宝藏,没有人不动心! 难怪老爷子他们这批人处心积虑发起一次次大动作,如今看了这些资料才知道不少大换血除了让自己人上位外,更多是削弱当年轩辕剑遗留的势力,实际来说之所以能够顺利进行却是丁家做出退让的结果。 不能置信,却不得不相信。 “这和唯唯有什么关系?如果因为这次解救对象是唯唯,就把他当作复仇对象,这不能成为理由,丁泽不是这样的人。如果是针对我们张家,到如今丁泽要拿什么来斗?”张丰斌把资料放下,有些地方他看得比谁都仔细,却还是不能解答心中疑惑,丁泽曾经是他心底的对手,因为特殊性被慎重对待,无意中也更能了解丁泽的本质。 不管承不承认,那是一匹孤傲的独狼,张丰斌不相信他会利用唯唯做什么。 “是啊,这太奇怪了,当年还有这样的隐私,丁泽远比我见到的还危险,唯唯知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这可不行,那个笨蛋太容易相信人了!”张丰赟倏地一下瞪圆眼睛,想起不久前才见过的人,别有目的的接近吗?真难以想象。 “不是。”程程做事有自己的套路,老爷子给的资料可不是要拿来分享的,那是自己工作的一部分,但不影响他有选择的说出来。 在两人疑虑的目光中,说出一个更加惊人的事实。 “两个小孩只呆了一个月,就私定终身了!这才是老爷子同意换继承人的原因,老爷子选择张家,不管当时丁泽是否知道宝藏的下落,当年的丁家与轩辕剑势力庞大,老爷子选择了张家。” 犹如冬日里的一盆冷水把人浇了个透心凉,当年看似荣宠的妥协,却是利益的牺牲品! 艰涩的沉默蔓延,作为受益者,张丰斌更是说不出心底滋味,老爷子总算还能顺着唯唯的意思定了自己,或者也可以说除了自己也没更好的人选吧,毕竟顺位下来就是自己了,到底是唯唯指定了自己,还是老爷子暗箱操作让唯唯以为是他自己指定的? 张丰斌可不会忘记唯唯母亲东方家在一旁盯着,强来的话就是大伯那一关也说不过去! “大伯知道吗?”张丰赟不用问唯唯是否知道,多年来被排斥在外,仅拥有大笔钱财无实权的事实说明了一切,可是一心为着张家奋斗的大伯知道吗? “出了这个门这些我都不记得。”程程淡淡说道,他能够领会老爷子的意思,第二代不能完成才留到他们这一代解决,而张丰赟,现在还太嫩了。 张丰赟是在唯唯父亲那里接受教导,老爷子手没伸那么长,也许就是因为出于对唯唯的愧疚?但又变相的把压力转接在程程与张丰斌这边,实在无法理解老爷子的做法。 张丰赟吞了下口水,只觉得喉咙干渴难耐,拿起酒瓶倒出大半杯烈酒,一口灌下去还是压不住心底的火烧火燎,反而有种全身发软发颤的错觉。 今天的谈话果然是重量级的,二伯夫妇是暗杀亲侄子的凶手,而曾经风光一时优秀的大哥却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某一天自己还要听到二哥不得不出手亲自解决亲生父母的噩耗,只因为那对夫妇做出不利于家族的选择…… “然后呢?这么多年丁泽也没找上门吧,为什么是现在?老爷子还做了什么?”还是张丰斌,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脸色漠然,现在就是冷到了极致,眼神中更是难得表露出厌恶与憎恨,微微扭曲的五官深刻凌厉,带着狰狞的凶狠。 程程暗叹一下,也不管张丰赟是否能够吸收,“后面有些是我猜测的。我想老爷子估计也不会想到丁泽父亲死了之后,轩辕剑选择的是解散而不是复仇,估计老爷子后悔过,但哪怕是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改变决定,或许还有什么我们不清楚的过程,总之直到去年丁泽出现,我们才知道有这个人。老爷子的态度是我猜测的依据,如果丁泽手中没有足够自保的力量,老爷子估计早就出手了,他完全可以把唯唯支走,出国或者离开帝都。所以,我判断丁泽对唯唯的感情估计是真的,连老爷子都无法驳回,不过,斌你还记得东区的那块地皮吗?他们怀疑宝藏就埋在那个区域内!不知道为何后来老爷子突然说放弃,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与丁泽有关,或许被转移走了。这次事故,又是一笔讨价还价的资本,老爷子不对丁泽追究的收获是宝藏的下落,我看老爷子自觉这笔交易张家占了大便宜!” “真的有?”两兄弟都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想到这是用什么换来的,脸上看不出多少喜色,张丰赟喃喃道,“难怪资料收集不到,大伯可能多少也怀疑了,这几天大伯心情很不好。” “所以,唯唯就是彻底被放弃的人了,就和张振军夫妇一样。”程程最后说道,一向如春风般和煦的五官收住笑容后显出几分严厉。 “那批东西埋在哪里?”张丰斌靠向沙发背,冰冷的眼中酝酿着什么,与三弟相视一眼,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程程看到他们无声的宣战,并没有表示什么,不管这两人如何选择他都会支持,哪怕将来对上老爷子颇为忌惮的丁泽,“埋在哪里目前还是不知道,可以肯定在国内,丁泽的意思大概是等他退休,等东区他的任务结束,他要把唯唯带走。老爷子同意了。二十年的局,老爷子押对宝了,钱家惹上丁泽,他们会后悔的。” “操!”张丰赟手中的酒杯被他猛然掼到地面,清脆的破碎声狼藉一片,“什么玩意儿值得卖了我兄弟换来?我还以为丁泽是条汉子,竟然使这么卑劣的手段!你们说唯唯是不是知道什么被挟持了……” “我看不像,我没见过丁泽,不过唯唯为了他和斌吵过一架,看样子唯唯挺认真的,要小心点。”程程谨慎地说,看向沉默的张丰斌,心底不知道想着什么。 “二哥?”张丰赟推推张丰斌,总觉得今晚他太冷静了。 “老爷子打算让我们配合?默认丁泽带走唯唯,还有呢?既然得了这笔财富,老爷子不会没有新的想法。”张丰斌嘲讽地开口。他只是觉得累,四周密密麻麻的绳结困住自己,心底唯一类似神圣的光明被人污染了,如果不是还有来自程程的温暖,来自张丰赟这个兄弟的支持,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爆发,坚信了二十年的光明忽然全都被推翻,即使反抗了老爷子又能如何? 何况,他没有任性的理由!不管是肩上的责任,还是家庭孩子爱人,即使作为唯唯最后的依靠,他也必须向前走。 “差点忘了,说吧,再有什么我也不会惊讶了。”张丰赟附和。家族一直是他心底的骄傲,为了家族在军队里他和大伯、父亲可是拼了命的奋斗的,只是揭开光鲜的外表才发现自以为亮丽骄傲的一切真是太肮脏了。 “钱家,老爷子的目标是钱家。丁泽他们与司家相争,结局肯定是司家走投无路,这么十几年老爷子一直押宝在丁泽这边,钱家慢慢转向司家,不过这次钱家要摔跟头了,断了司家后路钱家必然会受到损失,现在我们又和魔都之首的任家有合作,不管是军方还是商业上都有足够资本掐断钱家的命脉。具体操作,就需要把军部调动和商业项目结合起来打击,你们两个将会很忙的。” “唯唯不能出国去?”张丰赟对唯唯的维护更甚,一想到大伯将要受到的打击,想到哪怕唯唯与丁泽之间的情感是真的也不一定接受得了老爷子的出卖,就觉得束手无策,真希望一切可以永远隐瞒下去。 丁泽的身份注定他不便于常驻国外,唯唯离开的话就可以避开这一切。 “不行,我还是要想办法敲打敲打,唯唯太好骗了。”张丰赟说着,掏出手机起身踱着步子拨起唯唯的号码。 程程和张丰斌随他去,要是能够说服唯唯离开一段时间总是好的,不过他们心底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130 129.我不是小孩 没说几句话,张丰赟特意压低的声音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变大,张丰斌看了下刻意避开自己二人的三弟,收回目光问程程:“你把握住几分力量?” “一半。”程程回答。可完全调用的人和渠道基本都是今年获得的,真不知该说老爷子狡猾还是谨慎,接下来的行动是对自己最后的考验吧? “足够了。除了钱家,现在你要花点时间把家里的跳梁小丑收拾掉,人既然都死了,选错主子的小丑也没必要同情。”张丰斌手指轻敲膝盖,父亲暗地里的小动作不少,人死灯灭他连出手的欲望都没有,有些人本事不大但就好像苍蝇整日嗡嗡叫着,足够烦人,还是早点弄干净比较好。 “好的。不过还有一小拨人……” “程家?”张丰斌看他有点踯躅,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如果你不想出手,我来。我想会一会魔都的任家,这份大礼足够表诚意了。唯唯那边尽量瞒着。” 涉及到唯唯,张丰斌眉头微微皱着,当初他就不太愿意唯唯做这个中间的牵线人,可惜晚了一步就步步都晚,无法阻止将来唯唯会被牵涉到家族斗争中来。 程程隐晦的目光快速一闪,他能理解张丰斌的谨慎,但内心里对于张丰斌始终把唯唯放在第一位考虑的惯性,就连自己也没弄清楚有没有别的想法。好在他隐忍惯了,对唯唯的爱护也不逊于这两兄弟,因此并没有什么表现。点了点头同意张丰斌的提议,程家可不是小猫小狗,自己这边有什么动作很容易被发现,程清鸿一直都盯着自己的举动,再说张丰斌确实应该与任家碰面了,唯唯的集团公司是游离在张家系统之外的商业运作,这时候如果能够撇清关系是最好的。 张丰赟捏紧手机气冲冲过来,沙发边上的小茶几被他一脚踹飞,哗啦啦一阵响后,他愤愤然又不好意思说:“程程哥……” “没事,不废几个钱,要不要都砸光了?正好我换套新的,以后小孩儿来玩这些都用不上了。” 还以为他是讽刺,结果只是就事论事,张丰赟确定程程说的不是反话,当下腾地又站起来,噼里啪啦一阵猛摔猛打,像个无头苍蝇似地把原本就少的家具能砸的都砸光了,好一会儿停下来,除了几个沙发与中间的长条形茶几,简直如飓风过境般凌乱,也不知道他气什么嘴里嘀咕了好些东西。 “爽快了?爽快了就老实坐好,想想怎么应对你那边的人事调动,出了这个门我可不想看到一个疯子。”张丰斌毫不留情打击人,他一直知道自家三兄弟感情不错,但三弟的神经是不是脆弱太多? “唯唯太胡闹了,部队里的单子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就做了决定!走的还是程家的路子!程清鸿肯定看出我们和任家联手的趋势才会打算从唯唯那里打开缺口。” 一席话让他们的安排变得更加紧迫起来。 另一边挂掉电话的张丰唯,耸耸肩朝着边上的任疏狂说:“你看,连我弟弟都不相信我的判断。” 任疏狂无意评判张家内务,“事实胜于雄辩。部队的单子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只是要注意规避风险,你让你的人严格审核,在商言商不留下把柄就行。” “我会的,他们做事踏实。” 程清鸿意外提供的一笔大订单拖了张丰唯的行程,在他与任疏狂联手接单后又耽误了两天,终于敲定这笔买卖,虽然弄不清程家最后的意图,但就像任疏狂所说在商言商,谁背后都有靠山,不怕中途出乱子。 至于程清鸿屡次挑起的关于张家一脉军中提干的话头,张丰唯总是打哈哈推诿掉,看着程清鸿变色心底暗爽,让你这家伙两面三刀,当初自己到魔都来初涉商场时背后捅了一刀,不是不算帐,只是时候未到! 了结了公事,对于商业版图的扩张,张丰唯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一系列的变故令他发自内心感觉到焦虑,特别是接到张丰赟的电话,完全一副对待不懂事小孩子的语气,更加令他头脑清醒。 张家的父辈、兄弟,还包括丁泽等人在内,一个个都把自己当作温室花朵般护卫着,每走一步不知道有来自多少方面的扶持,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意味着没有独立自主的一天。 回到公寓时张丰唯感觉略微有点酒意上头,精神亢奋,虚浮的双脚好似踩在棉花上一样脚步落不到实处,推开门看到有灯光,心头一喜,有种迫切想要分享的感觉。 “又喝多了?”丁泽发梢还淌着水珠子,看样子刚洗浴完出到客厅喝啤酒。 丁泽的这个习惯张丰唯见怪不怪,把啤酒当水解渴,他可学不来,目光发热地盯着精壮的胸膛看了下,心情愉快嘿嘿乐了一下,“没喝多,要是喝多了指不定今晚就要把你压下去……” 张丰唯兀自沉浸在幻想中,丁泽三步并作两步走近,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一口他的唇瓣,“去洗洗,让我看看你打算怎么压……” 低低的暧昧的笑意从丁泽的喉中发出,好似一股电流流窜过全身,张丰唯说不出的惬意还是刺激,酒意不大却被熏得一步一个指令转身就往卧室走去。 床上的争斗一如既往在丁泽技巧而又强势的镇压下完败,张丰唯也不气馁,该爽的时候爽着,尽情享受着。 小别胜新婚,两人的情绪莫名高涨,酣战后都没有太浓烈的睡意,张丰唯趴靠着,侧脸压在枕头上望向吸烟的丁泽,忽然问道:“在你心里,我是个靠不住的小孩吧?” 完全不合适出现的一丝忧郁,丁泽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一指头弹在张丰唯脑门上说:“别胡思乱想。不是非要什么事儿都经历过才算成熟。是否有担当只有在出事时才能判断,空口说什么都是假的,真的你自己心底明白就行。” “真有哲理啊……”张丰唯嘟囔着,很不爽这种似是而非的话,看上去说的句句在理,却一句都没有明确说明到底是还是否。 “那你遇到事情要记得和我商量,我多少也能帮上忙……”张丰唯埋头到枕头上,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不说不表示不懂,二叔的事情连三弟都不追究了,肯定有问题,心底隐约也有猜测,张丰唯只是不愿意掀开那层盖子,只拍要逼着自己做出选择。 或许是老爷子和妈妈无下限的纵容,张丰唯对张家归属感很强,他可以放手不管,却不能置身事外,有一天如果真的出现丁泽与张家二选一的情况,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下意识就避开这种想法,却又忍不住悄悄问一个心安的答案。 “睡吧,太晚了。”丁泽按灭烟头,把灯关掉,拍拍张丰唯的肩膀说。 又一次没有结果的谈论,张丰唯不再强求,只知道是自己的努力还不够,猜不透这些人的心思,深沉的思维还以为会睡不着,却不成想周身萦绕在丁泽的气息中很快就熟睡过去,反而是丁泽在黑暗中定定看了他很长时间,没有人猜的透他心底的想法。 131 130.出生 似乎是才睡过去,张丰唯的私人手机响个不停,无比熟悉的旋律让他没法忽视,迷迷糊糊中顺手推了下身旁的丁泽,指使着说:“手机在哪?” 手机铃声响起瞬间丁泽就清醒了,睁开的双眼清明深沉,拍拍明显有点起床气的人,随手拎起扔到一旁的睡袍披着走到客厅,昨晚两人有点迫不及待张丰唯的东西顺手就扔到客厅沙发上了,顺着铃声摸到手机,丁泽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六点还差五分钟,真够早的,电话是张丰斌打来的。 “喂?”张丰唯没睡着之前觉得自己精神不错,跟着任疏狂奔跑于谈判桌好几天都坚持下来了,不过一旦放松睡熟再被吵醒,心情实在无法愉悦起来,偏还知道肯定是有事,于是声音刻意压下不能自制的烦躁。 电话那头的张丰斌闻言勾了勾嘴角,似乎能够想象得到对方的模样,声音平稳说道:“孩子刚出生了,是个男孩。你方便的话回来看看。” “啊?”张丰唯愣了下,好一会儿迷糊的脑子才反应过来这是有个新生儿降生了,对这个孩子他关注不多但喜爱之情并不少,怎么说也是他们三兄弟间第一个小辈呢。 “还没睡醒吧,你继续睡,就是想通知你一下。”张丰斌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柔和,只有非常熟悉的人才能感受到平静之下的欣喜之意。 “嗯,我尽快回去,顺产还是剖腹产?她怎样?孩子还健康?嘿,小斌你都是当爸爸的人了……”张丰唯想到哪儿问到哪儿,问着问着人愈发清醒过来,索性半靠起身体,语气带着微微的兴奋。 丁泽从卫生间回来就看到毫无睡意的张丰唯半靠在床头说话,嘴角噙着笑意,显露的愉悦如此明显,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不引起注意转身到浴室洗漱,这个觉肯定睡不成了。 张丰斌的儿子,看样子张老爷子也只能指望这个重孙,毕竟张丰唯这里是不可能再有孩子的。丁泽动作迅速,没一会儿收拾妥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感受到一丝少见的陌生。 新生命,那样柔软的温暖的生机勃勃的事物,丁泽记忆里几乎从未存在过,在他所有的记忆中除了责任还是责任,铁血作风出生入死的任务,没完没了的训练,几乎要看不到尽头的机械人生,唯一一次任性却还连累了父亲…… 甩甩头,胡乱擦干头发,丁泽不带丝毫异样回到卧室。 “小斌做爸爸了,我要马上回家。刚才我让李勤订了最早的机票。”张丰唯兴奋告知,这份好心情他第一个想要分享的就是丁泽。 “嗯。”丁泽点点头,眼神示意他可以起床了。 张丰唯有点不好意思,拨了几下手边的被子,问:“你和我回家看看?” 穿衣的动作一顿,看到张丰唯重重点头确认,丁泽颇感意外,他能够感受到张丰唯的为难,在这方面自己没有任何需要交代的人,也不必取得谁的认可,因此他理解张丰唯的任何做法,包括也许很多年他们的关系都只有少数人知道。 “你爸妈也会在。”丁泽直指核心。 “我知道,可是……” “那就去吧,你爸妈问起就说是保镖。” “……” “就这样,起床。”丁泽不给张丰唯反口的机会,他不在意什么身份出现,只要这个人能陪伴自己一辈子就行。 孩子出生的喜庆冲淡张家人身上不久前的哀愁,就连张震水都坚持到孩子平安出生才回去休息,等张丰唯赶到时,房间里除了老爷子在家休息外,一家人都在,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少了孩子的爷爷奶奶似乎并不缺少什么,张丰唯远远透过玻璃窗就看到爸妈脸上的笑意,耳朵传来他们不甚清晰的欢快言语,不禁有点恍惚。 按捺了一早上都没下去的兴奋之意,却突然间有点冷然,身旁就是丁泽,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在看到爸妈的前一刻,心头猛然惴惴不安起来,这条路没有他事先想象中那样平坦。 “需要我回避?”丁泽似乎早料到会这样,问得让人恼火。 “不用!”张丰唯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生气,他才发现丁泽从早上开始就没有表现过任何平静之外的情绪,“你不想见我爸妈?还是还在介意当初小斌找人挑衅的事情?” 一时间口快,这件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脱口而出,张丰唯一把拉住丁泽走向僻静的角落,想道歉又实在不习惯说对不起,嘴唇开开合合几次终究没法开口。 他们之间有太多问题没有解决,仓促间的决定令他们之间的关系显得更加薄弱。 132 131.一家人 正当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想要个说法时,房门开合的声音传来,张丰唯不得不松开丁泽,带人往病房走去。 推开虚掩的门,除了老爷子外都在场,张丰唯扬扬手打了招呼,迫不及待往床上瞅去。 “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么大个人还要人教基本礼貌。”淡淡的音调,说出的话严厉苛刻,不像张振国这个一直没有孩子教养权的老爸说的话,一旁的东方彤眉头微微皱起,有点无奈地望着儿子没说话。 张丰唯心底咯噔一下,老爸看出来了?他不由扭头望过去,与父亲对视大概两秒钟,才惊觉老爸发言的霎那房间更是寂静,正要开口,丁泽已先一步说话了。 “我是他的保镖。”丁泽扫视过这一屋子的人,这些人他一个都不喜欢,但这些人每一个对张丰唯都是重要之人,他那点不喜欢只能将就压下去。 言简意赅,东方彤绷着的肩膀轻轻放松下来,她着实吓了一跳,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随即担忧地默默站在老公身边,这种情况下她不会出面反驳。 张丰唯回头看丁泽一眼,望不出那双眸子里面深不见底的心思,正要解释,却在老妈难得示弱的眼神下咽下要说的话,一瞬间他感觉很茫然,原以为老妈是支持的,老爸么先见见人总要面对的,这是闹的哪样。 “大伯,这是丁泽,我认识。上回出的事儿还没完全解决,有个人跟着唯唯我们也放心些,想着是小事情就没告诉您。”张丰斌解释说道。 “爸……” “唯唯真是不懂事,你看我们家人聚会,走廊尽头有间休息室,小斌他们的保镖也在那边儿休息。”东方彤打断儿子的话。 丁泽嘴角撇了下,没踏入屋内几步的双脚干脆利落调头走人。 满满的愤懑堵在心口,张丰唯张张嘴愣是没有发出声音来,任性了二十多年,终于尝到了有口难言的滋味,就好像在全家人面前这样赤.裸.裸摊开似地。 “大哥,这不是……”丁家的小子……一头雾水的张振民发现自己始终还是搞不懂太复杂的关系。 “年轻人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了,昨晚都累了我们也回去休息吧。唯唯你手脚轻点别碰坏了孩子。”张振国打断老三的疑问,丁家是他们不愿意提起的禁忌,换个小辈他也不会如此下人面子,可是有些哪怕仅仅是捕风捉影也绝对无法接受。 东方彤看着老公走出的背影,心底越发肯定了预想,她还等着找机会探探口风,没想到就被人捷足先登了,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宝贝儿子看上去备受打击,这还没正面冲突呢,一时也说不清是儿子被拐带到弯路埋怨丁泽好呢,还是心疼儿子。 “昨晚凌晨阵痛的,大家心底期盼都陪到天亮,你爷爷也才回去没多久。你们年轻人聊聊,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小斌,你不愿意回大宅也没关系,就安心呆在公寓里,伯母有空就去看,不懂的多问问特护,别逞强伤了孩子……”到底是不放心,老二夫妇一走张丰斌这儿可就没老人看着,东方彤难得唠叨了几句,才在几个年轻人的宽慰下回去休息了。 长辈们前脚刚走,张丰唯匆忙看了一眼还熟睡着的孩子,红通通皱巴巴的小脸,看着和小斌一点都不像,不过他这会儿实在安心不下来,脑袋里晕乎乎的,心底惦记着人,把准备好的礼物放下,就说道:“小斌,我……” “你去看看他吧。”张丰斌打断他说。 “唯唯你也太鲁莽了,大伯他年纪大了,哪里能接受这种事情啊。不过真奇怪,他怎么知道了。”张丰赟是最小的一个,大人一走他才有发言机会,一开口多少还是有点和这个大哥抬杠的意思,但看他难得绷紧的脸色也知道其实心底是关心的。 “我看未必,说不定是其他方面的问题。也许只是因为他是丁泽?”程程是这些人中最淡定的一个,看着孩子熟睡的脸庞,心中一片柔软。 想必别人感受到的冲击,程程只觉得再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宁静安详,只要想到这是以后他将要抚养成人的婴儿,从这么小小一个带到将来与他爸爸一样的沉着稳重的当家人,幼小遭遇的一切苦难都不会再出现,生命的缺口补上了什么,他才更愿意相信事情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几个人猜来猜去,张丰唯闷着头不吭声,等他们发表完意见,才说:“我去看看他。” 133 132.暴露 原本应该呆在休息室的人却不知去向,张丰唯瞬间想过多种可能,心口说不上来的沉闷,对迎面走来的其他保镖摆摆手,按捺下一些疯狂的念头拨起电话。 “这么快?”丁泽接起电话惊讶问道,“我这里有点突发事件要处理,今晚你回大宅?” 干净利落,一如他的人般潇洒。 “刚才……”想道歉似乎没必要,家人未有做错什么,不道歉听到这样一点不在意的语气,张丰唯又说不上来有种微妙的排斥感,那可是他最爱的妈妈啊,还有难得关注自己的爸爸…… “他们的想法不重要,和我过日子的是你,从来只有你一个。这边事情紧急,晚上我估计没空,你还是回大宅去看看家人吧。别多想,我挂了。” 听着嘟嘟的声音,张丰唯真想摔了手机。 可惜他好久都没有再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了,恍惚间,总觉得就这么一两年,曾经那个嚣张跋扈、恣意妄为的张大少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直告诫自己要沉稳,要成为可以依靠的人,要做一个强者…… 做一个强者真是太难了,张丰唯恨不得狠狠发泄一顿,好似忽然之间生活变得一团乱麻。 “他不在。”老三张丰赟得了保镖的信息跟过来。 “说是有紧急任务。”张丰唯深吸一口气,硬是扯出个笑容。 “不想笑就别笑了。”张丰赟顿了顿,继续说,“他们那组确实经常有突发事件,不过我好像听说他不是收手了?怎么还要出任务?大哥,这个人总是这样处理你们之间的矛盾?你就这样一次次退让?认识他之后,你变太多了……” 在张丰唯瞬间垮下去的神情中,张丰赟依然坚持说完自己的想法,“以前的你虽然不着调,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你,每天乐呵呵的像个傻蛋,快乐的傻蛋!” “滚你的!欠揍是吧张小三。”好久没争吵的两兄弟噼里啪啦吵起来了,一个坚持对方是个傻蛋,一个坚持对方是个小三,张家老三的儿子,正巧也是排行第三的小辈,真真切切的小三儿啊。 两人吵了一架,门外的保镖像木头人般识趣的目不斜视,张丰斌担忧走过来推门看到,了然瞥了三弟一眼,又静悄悄退出去了。 “怎样?”程程轻声问,“丁泽就这么走了啊,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他能有什么行事作风,你从哪里来的对他的了解?”张丰斌眯着眼打量程程,原本对张丰唯的担忧一下转换了目标,心底知道程程握着张家的暗线,自然有信息来源,但听到程程对丁泽的肯定,还是不怎么舒服。 “知己知彼而已,你要想看丁泽的资料我给你整理一份。”程程笑眯眯望着他,难得看到小斌外露的情绪呢。 “不用,你把握住就好。唯唯的事情看来大伯知道了,这是不接受吧。”直到前一刻,张丰斌都不待见丁泽,逮住机会依然想要摆布摆布嚣张的人,但真到了唯唯遭受质疑的时候,张丰斌又不得不收起小心眼,一切以唯唯的安全快乐为行事准则。 伸手抹平张丰斌皱起的眉头,程程垂下眼眸说:“长辈的态度我们也没法干涉,你也不要插.手,至少现在不要干涉,没有父母祝福的爱情是不完美的,唯唯自己能担当得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一路沉默回到家,张振国黑着脸径自走入书房坐在沙发上,腰杆笔直僵硬,等到东方彤亲自端了茶进来,终于忍不住开口:“这就是你宠出来的好儿子!你看看都做的什么事情!以前也没人敢和我说,我也只当唯唯太小没经历过事,每次出去玩最多也就吃吃喝喝……要不是……你们就打算瞒着我一辈子?张家的脸都给丢光了!” 有些话张振国实在说不出口,军中荤话虽多,毕竟张家出身就高人一等,他们拼搏的年代起步高相互间比拼的是成绩,是荣耀,绝对不是当下年轻人的糜.烂奢华的生活,何况他们那辈人除非特例,否则世家子弟大部分还算维护一夫一妻的家庭,即使个别出格的也不过偷偷摸摸,没有谁敢做出让人笑话的蠢事。 东方彤把茶轻轻放下,这是特意交代厨房备的养生茶,入口清冽干爽,沁人脾胃,最适合发火的人了。 与常年在军队里生活,有点脱离现代社会的丈夫相比,东方彤能够更冷静看待唯唯的事情,她不是那些养在深闺思想固化的老妖婆,再说撇开母亲的身份,作为一个与时俱进的新时代女性,东方彤也知道男人爱上男人绝对不是病! “我儿子没有做什么丢脸的事情。”东方彤淡淡说道,“唯唯只是爱上一个男人,只要他过得好,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 张振国目瞪口呆,竟然被老婆的话吓住了一般,他不止一次听到东方彤私底下憧憬儿孙环绕的退休生活,还说到小斌接手张家商业,小赟接了军队事物,自己一家子就搬出大宅,好好过过安静的日子,跟着自己在张家操劳了一辈子,这点念想张振国一直放在心里,眼看着儿子奔三了,他也加快步伐锤炼着小赟那个孩子…… 只是临到头了,怎么就变成儿子要合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了? 还是丁家的孩子,当年为了救唯唯丢了一条命的丁家,不说再往上自己老子就欠了丁家的人情,单单是唯唯本身也欠着丁家的情,可人情是人情,力所能及的事情张振国早就做过决断,这些年偶尔得到丁泽的消息,能帮忙说话的时候他从来不吝啬施加助力,但涉及到儿子的一辈子,涉及到张家的根本,绝对不同意! 134 133.强制 小斌和程程要在医院守候,张丰赟大概也是又忙又累眼底黑眼圈挡都挡不住,张丰唯拒绝他的陪同,独自回了大宅。 家里静悄悄的,东方彤得了消息从二楼走下来,母子俩对看了一下,东方彤说:“你爷爷年纪大了,熬了一夜休息到现在也没恢复,刚吃了点药膳在房内养养神。你爸他还气着呢,说是暂时不想看见你,提前吃了几口饭到书房工作去了。” “妈……我……”张丰唯心里难受,自己家里还从来没有过这样沉重的氛围。 “就知道跟妈妈撒娇,怎么从小就不会跟你爸爸服个软呢。“话锋一转,又说,”他现在气头上,不理睬他。咱们娘儿俩好好吃顿饭。”东方彤拍拍儿子的手臂,这么帅气的儿子,没娶回来媳妇儿,反而要被人拐走了,理解归理解,她还是一时半会松不开这口气。 看着妈妈装出对爸爸的愤慨,更表示出对自己的理解,张丰唯往日里在妈妈面前那些亲昵的话语却是哽在喉头,一句也说不出来。 一大桌都是张丰唯爱吃的菜,但这个晚餐吃得很安静。 翌日,睡得不安稳的张丰唯一大早醒过来,外面天蒙蒙的都还不怎么亮堂,反正也睡不着了他干脆起身准备到院子里锻炼下顺便理理思绪,拉开门猛地看到两个从未见过的门神般的保镖。 瞟了两眼,张丰唯大概猜着怎么回事,一时不太愿意面对,径自往楼下走去,那两人果然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穿过客厅,走入院子,张丰唯感觉他们情绪紧张起来,板着的面孔严肃谨慎,绕着院子转了几圈,都没看到他们有什么动作,直到张丰唯脚步往院门走去,两个人动作一致阻拦在他面前。 “这是做什么?”张丰唯眯了眯眼,心底无奈多过愤怒,又还总是抱着一点点自己猜错了的自欺欺人,非要问个明白。 “张大少,有什么需要帮忙请随时差遣,不过我们奉命保护你,没有司令员的命令你不能走出这个大院。”看上去更壮的一人一板一眼回答,锐利的眼眸深处是不可忽视的嘲讽和无视。 张丰唯定定站了一下,是否走出这个院门不是武力值的问题,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觉醒来老爸弄出这么幼稚又直接的一出。 两个大兵哥彼此隐晦地对视一眼,两人都握紧拳头准备松松筋骨。 他们早就对司令员家里的大公子有所耳闻,只听说声名狼藉和他的堂弟张丰赟简直一个天一个地的区别,他们这些司令员的警卫队员,个个心底都为司令员不值,分派任务时司令员的命令是如遇到反抗可酌情动手,只要不断手断脚即可! 可见司令员多么生气!让司令员生气的人都要好好接受接受教训! 不伤人但让人疼的手段他们多了去了,正当两人跃跃欲试,也看出张丰唯眼底闪烁的怒意、不解、委屈等等情绪,两人心底有种违和感,怎么看上去这人和风评不太一样呢,人么倒是长得真够标致的。 “我知道了。辛苦你们。”留给两人一个潇洒转身的背影。 “他不动手?我怎么觉得这人不那么差劲?”大兵之一愣愣地挠了下头,他能抢到这个任务概因手底下细致的折磨人功夫,指哪打哪,让你疼三天绝对不会只疼两天半。 另一个人眼底疑惑一闪而过,抬抬下巴颏示意跟上,声音压低了说:“说不定是装的,不着急有机会教训这小子。” 话虽这么说着,心底还是有点憋屈,重拿轻放可不太舒服,用力松下肩膀憋着的劲花了好一会儿才散到身体中去。 等到张丰唯发现连对外打电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之后,才知道为什么是贴身跟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家里他能接触的电话全被控制了,就连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想要通知一下丁泽,还要打电话到公司去交代些事情,何况小斌他们也担忧这边的情况,却什么都不能做。 家里的下人突然间也消失了一样,等张丰唯困兽般坐在客厅等时,东方彤眼眶微红才从楼上下来。 “妈妈,他这算什么?从小不管我,不觉得现在才来强.制我的行动太迟了点?” 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都愣了下,张丰唯恍惚了一下,也许对父亲早年不闻不问的怨怼从未减少过,只是一直压抑在内心最深处只当不需要。 135 最新章节 “你们出去,要守也去外面守着。”不怒自威的命令,东方彤把两个硬汉保镖遣出去。 直到看不到外人,东方彤伸手摸摸儿子有点翘起的发鬓,说:“你别急,你爸这是疾病乱投医,好儿子你别怪他啊。” “这样太胡闹了,他以为是这样就能困住我了?” “你看,从小也难怪你爸管不了你,小时候你老和他唱反调,难得回来想要教导你,指东你一定往西,说北你必然朝南……” “哪里有。”张丰唯气一泄,闷气也生不起来了。并不是完全没印象,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还是小时候体弱带来的后遗症,爸爸对小赟比自己好百倍千倍的观念根深蒂固,以致于叛逆早早降临,关系越闹越僵。 一看老妈要唠叨小时候的糗事,张丰唯赶紧拦下,“妈你的电话给我,外面还一堆事情要处理,还要联系下人,算了今天不出去等爸回来我和他谈谈。” “你确定要用我的电话?不怕被你爸听到你就用。” “什么?老爸监听你电话?”张丰唯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特殊情况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东方彤拍拍儿子肩膀安慰下,起身往厨房走,早点一般都是自己弄,特别是儿子在家时更是少不了母上大人的爱心早餐。 张丰唯风中凌乱了,感情自己老爸还是个强权主义,看老妈这幅见怪不怪的样子这事儿不是第一遭,难怪如此镇定。 抚额一叹,只能静待晚上了。 不过直到后半夜,张丰唯都没等到突然霸气侧漏的老爸,而是等来了神出鬼没的丁泽。 “谁协助你进来的?”张丰唯语气不善质问。虽然他不太管家里事情,可不代表不知道家中的防御系统,绝对不是丁泽能够轻易进入这栋楼这个房间而不被发现,倒不是他看轻丁泽的能力,一想到丁泽是否安插了人在张家,他就一阵不舒服。 “想到哪里去了。”丁泽依然那副天塌不惊的模样,瞬间扫视完房间布局,才缓缓走向房间内那张大床,“联系不上你,又知道你是在这里,我就联系了张丰斌。” 原来如此,有小斌的帮助当然没关系,可是等等,“你们什么时候私下有联系了?我好像记得小斌不怎么喜欢你。” “你喜欢我就行,要他喜欢我做什么?”丁泽眉间淡淡的倦意,双眸微微下垂掩饰掉仅仅一天就差点逼迫得自己做出疯狂举动的狂躁。 早在两人再次纠缠,丁泽就没有给过对方退路,神挡杀神,哪怕是唯唯的亲人也不行,何况张老爷子可是收下“聘礼”了,莫名其妙丢失了对唯唯的联络,不知为何丁泽心底非常焦躁,总感觉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大不了同归于尽,死也要死在一起。正是抱着这种想法,丁泽又不怎么疯狂失措,一边还是冷静的找寻到最佳切入点了解情况。 喜欢这种词难得从丁泽处听到,张丰唯又没开大灯,也没看出丁泽状态有什么不对,带着一股喜悦向丁泽抱怨起今天的情况。 “你说我爸是不是老了啊?都说老小老小,只有老人小孩才会这样胡来吧,我爷爷都没这么不靠谱的举动……”张丰唯腾出床位的一半,嘴里唠叨着眼睛却盯着丁泽目不转睛,这身装扮夜行侠似地,衬托得丁泽的身材更加紧致张扬,真是性感极了。 很不合时宜的,张丰唯好像听到自己喉头吞咽的声音。 136 最新章节 “我想你了。”张丰唯脸上一热,这么直白的话几乎很少说过。 看着眼前的青年,丁泽放轻脚步走过去,“嗯,我知道。”随后是一声轻轻的低笑,柔和、暗哑。 “就知道占便宜的色.鬼!”张丰唯哼了下,膝盖一曲一伸脚尖勾住丁泽腰后把人拖过来。 “我只占你一个人的便宜。”丁泽顺着力道,把人拥入怀,两天的烦忧散去,只要人还在,其他的都无所谓。 长长的使人窒息的一吻过去,张丰唯脸色潮红直喘粗气,不忘警告:“今晚别胡来。” “好。” 对于这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答复,张丰唯顿感无力吐槽,索性整个人都靠过去,额头抵着肩,声音也低落几分,“我爸把我软禁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通。” “避而不谈?” “是啊,昨天不理人,今天人影都没看到,就我妈一个人,爷爷也去他自己的后花园住了,一个二个太不负责任。” “这样的话,如果你觉得一个二个耍着人玩,那我把你劫走?”丁泽似笑非笑,嘴角轻轻勾起细细的弧度。 张丰唯抬头望入丁泽眼眸,冷不丁颤了下。他知道这不是一句玩笑话,即使这听上去就像随意出口的调笑,“不不,丁泽,我不会让你委屈的,等我爸回来我和他好好谈谈,其实我爸怎么想我是真不太在意,但——我不能太让老妈为难了,好久也没有好好陪陪她……” 丁泽伸出食指按在张丰唯的唇上,他不喜欢此时此刻讨论的内容,眼底好似骤然多出风暴般,“随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为你,我都愿意。” 不是承诺的承诺,张丰唯垂着头靠着,心间是一阵阵的酸麻。 一连数日过着软禁的日子,第二天开始传真电话电脑等都能使用,东方彤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宝贝儿子身上的变化,拂去表面尘埃,变得完全不一样的儿子,一个长大了独立自主干练利索的儿子。 两天三天四天……因着不能外出的阻碍,儿子的工作变得繁琐起来,看着儿子眉间既暴躁又忍耐,东方彤率先妥协了,一通电话拨过去把张振国吼了一顿,让他立刻马上回来解决家务事! “老妈威武!”张丰唯对从二楼走下来的人举了个大拇指,一脸笑意。 “我生来就欠了你们爷俩的,都不让人省心。”东方彤走向厨房,电话里吼得厉害,其实心里多少也担心张振国的身体,住军区大院里也不知道休息好不好,吃得惯不惯,主要是这种任性妄为可真不像他的本性。 终于等到父亲回来,两父子难得如此严肃面对面对坐。 “爸爸。” 张振国不等唯唯说完,手扬了下,“我把我的观点先和你说下。” 儿子微微前倾,聆听的神色让张振国心底感觉不错,“以前你胡闹也好,不上进也没关系,有这么多人爱护你总也比别人过的要好。我和你妈对你没有太大期望,就想你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吃穿用度比别人好些,不用为生活发愁,今后娶妻生子让我们两个老人再过几年可以过下含饴弄孙的日子。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爸爸、妈妈,我……”张丰唯紧了紧手指握成拳,又缓缓松开,“以前我错了,让你们失望是我没做好。但是爸爸妈妈,现在我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也许和小斌小赟比起来不是什么远大抱负,但我也竭尽所能努力生活工作,让每一天都过得更加充实。” “妈妈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以前也没什么,儿子你没做错,每个人的生活条件不同没必要和别人做比较,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东方彤表态,不管儿子什么样,都是自己的好儿子。 往常听这些话张振国小有微词,而今再听总觉得刺耳,都是老父和老婆的娇惯才把儿子养成这种模样,语气顿时严厉起来,“不要忘了你姓什么!张家是大家的,不是你们一个两个人的,生为张家人,就有必要维护张家的一切利益。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和家族无关?” 话题终究还是转向,看着继续劝说也仍然沉默以对的儿子,张振国不得不扔下一句“好好想清楚,趁早了结这些荒唐事”回房休息去了。 不妥协的姿态无需质疑。 “你爸说的是气话,别放心里去,回头妈妈给你好好说下……” “妈妈,谢谢你。”张丰唯摇摇头又点点头,愤怒有些,无措有些,更多的却是道不明的心凉和失望,看着母亲极力隐忍两头为难的模样,他不忍心再给母亲添加麻烦。 “妈妈,如果谈话太僵就不要和爸爸说什么,我长大了,我的事情自己来处理。即使我和丁泽在一起,我也不会做出损害家族的事情。你相信我。” “嗯,我儿子长大了,妈妈相信你。”东方彤伸手揉了下儿子的后脑勺,拍拍儿子的肩膀,这么大个子了确实长大了,都快要成为别人家的人,忍住心头涌上的酸涩,起身往二楼走。 不论如何,她不会让身边人成为儿子的绊脚石,即使是孩子他爸也不行!儿子永远是她心底最后的底线,张家……东方彤不介意必要的时候让老公认清楚还有一个东方家存在,何况家里这么些年怎么过来的,彼此心知肚明吧。 137 136.墙倒众人推 尽管事先知道会有一场风波,张家人也没想到会闹得这么满城风雨。当然这排除看一手导致次结果的张老爷子。 东区最肥美的一块肉还是程程自动放手送给了钱家,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东区的新金融中心城的地标还未开建,就在拆迁中屡屡报出多起诡异的死伤事件。 刚开始钱家手下们不当一回事,只以为是些分赃不均的私愤械斗又或者是下九流的逞强事件,随着一辆大型推土机忽而整个地陷到十几米深的巨坑里,才引发了一连串的后果。 张丰唯与任疏狂共享彼此渠道获取的信息,两人不由自主沉默片刻,还是任疏狂轻舒一口气,说:“也不知是你张家运气好,还是算钱家太背,这可是个棘手事件。” 被他轻放到中间茶几上的文件上,用粗线条划了几处重点,其中一处郝然是——帝都老城东区中心惊现万人活埋坑! 再接下去醒目的内容是——惊天地泣鬼神,惊扰冤鬼已造成十六人重伤昏迷七人死亡…… 而用红色圈起来的字才是重中之重——万人坑疑似抗战时期被侵略者活埋的抗战英雄,遗忘的一段历史真相。 …… 哪怕心底有数,张丰唯依然感觉到寒意窜了一身,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咖啡,才说道:“这事情是家里人参与,你也知道我现在独立出来,具体要是问出什么我会酌情告诉你。” 任疏狂手指朝他点了下笑道,“越来越狡猾了啊。想必你也马上要回帝都,这次事件来这里前我爸提了下,我这里就不参与分配,虽然力道小了点,不过如果需要帮忙可以和我说。” 一个大家族被推倒虽然不容易,但也并不很难,万里溃堤始于足下,多重势力介入层层推进,钱家即由这个过于庞大的东区新城改建项目倒台也就理所当然了。 如果换个人张丰唯还会细细思量听三分信三分再疑上五六分,但对任疏狂此人,他却是知道可以相信,也愿意相信的,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把任家那份帝都分成都划拨给张家了,不算鳌头但也不少,又能加强两家合作,为以后任家在魔都同样铺平拓宽了道路。 张丰唯不厚道的忽然嗤笑了下。 任疏狂眉头一动,想到什么,目含笑意说:“你看看你,以后还是少找盼舒吃饭,一脸奸诈相。” “哈哈,”张丰唯没忍住笑出声来,“实在是想起程家来了,你说程大将军这时候在忙什么呢?你这一推手,可把他十几年部署都给打乱了,他可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不仅仅这样,还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不算,就怕最后连手里的芝麻都保不住吧!” “自己选择的路,自己承担后果。”任疏狂淡淡说道。对程家,以及那过早逝去的发小,任疏狂自有另一番计较在心头,各种滋味难言,曾经坚固的盟友如今形同陌路,而张家张丰唯,从远到近并未花去太多时间。 “行了我可不管程家死活,这边如果你不方便收尾,可以交给我。反正我也知道各家有各家的难处,程家从一开始就是自掘坟墓,如果他跟紧我家老爷子还好说,谁知道背地里又勾结了钱家,这实在是怨不得人。” 还有一句张丰唯未说出口,敬如兄长的程程,可是被程家抛弃的分家孩子,这口气他可一直憋着呢,早就想找回点场子了,可怜程清鸿当初还以为程程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呢。 138 137.还差个小尾巴 马不停蹄赶回帝都,张丰唯正好赶上失态激化的时刻,他可不会放过这个围观钱家出丑的好机会。 “钱伯伯不会气晕掉吧。”张丰唯尽量隐藏话语中的嘲讽。 张丰斌耸耸肩,“经历过好几次,没那么容易昏过去。这事情压不下了,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钱家的资金链就完全断掉了。” 这里是钱家名下一家会所的二楼,慎重请来的老一辈们围坐在半敞开的会议室里商谈,各家带来的实力派小辈们没资格旁听都呆稍远处三三两两谈论着,表面上看不出谁家开怀,但很明确能够看出与钱家有牵连的个个愁眉苦脸。 “唯唯也有出手吧?”看到钱老咬牙不知提出什么条件后落座,张丰斌转回头与唯唯说话,看样子里面谈得差不多了。 “嗯,私下接触了几个电子和纸业的厂子。”张丰唯想起早些时候安排的钱三,心底一乐,这步棋下得准呀,可见自己真有先见之明。 “原来是你拿去了,真有你的。钱家的这两条线后面连着一串呢,好好的把整个产业链都收了最好。”程程略带惊喜的说。 张丰斌也有点意外,毕竟他们下手不算晚,但是对钱家的支柱产业这块攻坚一直不顺畅,还以为被别家捷足先登,没想到竟然是自家人出手了。 “碰巧而已,刚好收了个有点牵连的人进来,估计你们印象不深,就是他们家那个私生子排三的。” “是他啊。”张丰斌若有所思,“唯唯是打算把青都那块的几个厂子合并一块去?里面是不是也有过纸业小厂,出头的就是这个钱三吧。” “就是他。” “这是大势所趋了,连自家人都有了异心……”程程看了下好几处蠢蠢欲动而又不敢乱搭话的一些人说,这些人正挤破头的想要重新换个靠山,张家自然是上上之选,可惜这里气场太强,没人敢莫名上前来打扰,何况里面还没有给出章程。 大厦将倾,钱家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这次最大的让步除了已经被暗地里转手的大批商场份额外,还有一大片附属的退位让步,军政皆有。 他们如何闹张丰唯听过就算了,最关注的关于东区改建项目,因为是钱家自己投的钱到最后也期望这是块翻牌的项目,所以没有舍得放手,被连累的人骂声一片也没能改变什么结局。 老的小的忙碌了一天晚上回到张家聚会,谈完各项事宜,张丰斌才问老爷子:“东区城中心怎么办?钱希沛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个老道士,据说很有点本事,如果做一场法事真能去了邪……” 这项目张丰斌和程程花费过大量心血,由着老爷子安排才让出去,不能收回来他们可不甘心。 张丰唯一听,注意力高度集中,这事儿他一早就问过丁泽,可惜丁泽闭口不提,还说与自家老爷子有过协定让他不要参合,越是这样越吊住人的好奇心,丁泽这人这么说那就肯定套不到话,被这件事情充满灵异的地方勾得百爪挠心似地,张丰唯才这么积极跑回家来旁听。 139 138.收获 认识张丰唯这么多年,钱三从未想过会有今天。混迹于当初的小圈子里左右逢源,为的不过是寻求一丁点可能,能够让以后的日子过得舒心些,或许还有一点点想要出人头地让家里老头子刮目相看的幼稚心理,再怎样钱三也没有想过能够一朝翻身做主人。 “张少,这是几个厂子的整合计划书。”褪去伪装的油滑,钱三的语气中多了真诚和敬意,几乎是毕恭毕敬地把文件夹放置在两人中间的办公桌面上。 张丰唯拿起文件夹打开仔细看着,这步棋很早就布下,可算是又一次不小的胜利,认真执着的回报总是让人愉快,张丰唯看得很认真,嘴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阳光从窗口折射光芒在他面上,显得耀眼而又祥和。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钱三忍不住抬头,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住,对面的人身上散发着令人著迷的魅力,他一时有点恍惚,几乎不太记得以前荒唐时刻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光景了。 “不错,以后你协助高昊天负责这块的整合吧。” “啊,啊……好的,我一定会努力的!”钱三很激动,早有预测终于落实下来,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赶紧表明心思。 直到走出帝都总部办公楼,钱三都还有点愣神,钱家很快就要完全倒台了,自己不仅摘得干干净净,还获得梦寐以求的部分股份,虽然以后这些厂子不再姓钱而是姓张,可那又怎样,他从来只对这个姓氏充满厌恶,如果不是母亲坚持他早就想改母姓了。 “怎样?你没事吧?”江羽等在大楼外看到人出来马上迎过来问道。 终于清醒过来,看着眼前和自己走过风雨的青年,钱三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张少是个有信誉的人,我完全没事,而且,”特意卖了下关子,才继续说,“还给了我15%新厂的股份。” 江羽惊诧异常,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整合如果有钱家人介入损失会更小,推进更顺利,再说如果没有钱三这么努力私下运作,这几个厂子归属还不一定是谁呢。 但不可否认,张少确实是个大方的老板,阳光那么灿烂,江羽也好钱三也好,过去的终于过去了,他鼓起勇气拉住钱三的手说:“以后的日子会很好的。” 楼上起身做伸展运动的张丰唯,透过窗口看到下面的两人相携而去,他并没有认出江羽是谁,只是对钱三这么光明正大秀恩爱有点小小的妒忌。 哎,可见并不是有了钱就有一切的快乐,张丰唯被自己的多愁善感刺得乐呵了一下,才又想起马上就是钱家最后一搏的时候了。 从家人身上没有问到万人坑的具体消息,又受到老爸的封口警告,张丰唯就知道这事儿闹得不小,既然上面说不让议论,媒体舆论这两天也有所收敛几乎看不到相关信息,就好像前段时间爆炸新闻从未有过一般。 想来想去,张丰唯好奇心不减反增,主要他想起东区那些弯弯绕绕的地道,记得那可是第一次走入丁泽世界的起.点,记忆深刻着,如此一想,还是打算磨着丁泽比较可靠。 于是他毫不犹豫给丁泽拨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