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界》 第一章 方莹皎抱着满怀的书从图书室里往外走，嘴里念叨着说：“该打的陆芊芊，迟到那么久，说好了一起过来借书的，居然到现在还没来，害我抱那么多的书，看我回来不收拾你”。正到一楼的转弯处，忽然一个冒失鬼从楼下充军似的向楼上跑，两个不看路的人，总是难免会撞到一起，只见天女散花般的，所有的书都飞了起来，啪啪的又落到地上。 方莹皎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男孩，一身白色运动装，裹着高大健壮的身材，由于飞跑而涨红的脸流着细细的汗，手里拎着个吉他包，满脸的歉意和笑容，慌张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急着上楼，没看到你，我来帮你捡书”，说着就忙用一只手去拾地上的书。 看着如此诚恳的帅哥，方莹皎也无话可说了。越来越多的人走过楼梯，有人小声说：“你看，情歌王子怎么也会那么冒失呀”。 忽然有给声音从楼上传来：“彭寒，干吗呢？你快上来呀，大家都等着你呢”，彭寒挥手示意楼上的人下来。很快，一团火，飘了下来，方莹皎看着这团火，穿着红色的体恤，白色的运动库，圆圆的大眼睛，翘翘的小鼻子，小小的嘴唇，无一处不是美的，无一处不是动人的。她在想，原来漂亮的女孩那么多啊，还以为只有芊芊一个人呢，不过眼前的是团火，她可以燃烧一切；而陆芊芊是月亮，是碧玉，需要人细致的呵护。 彭寒说：“苏婉婷，你在这里帮我捡书，我先上去”说着，看了方莹皎一眼，做了个抱歉的姿势，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苏婉婷看着方莹皎，只见双眼皮下的一双不大的眼睛正迷惑的看着上楼的彭寒，白色的运动服裹着小巧的身躯，头发一层层的，不听话的披在肩头，满脸的可爱和淘气，还有些许的倔强，倒是嘴唇最好看，红润润的翘起来，愤愤的说：“冒失鬼，比我还过分，居然跑了”。 方莹皎回过头来，看到眼前的女孩在笑笑的看着自己。发现自己的失态，苏婉婷红着脸说：“不好意思，我们就要毕业了，所以有个活动，彭寒有节目，我来帮你捡吧”说着就蹲下身把剩下的几本书捡了起来，递到方莹皎的手里，说：“如果有兴趣，可以上来听听彭寒的歌”，说话间就挥手走了。 方莹皎看看二楼的礼堂，果然是张灯结彩，一片欢乐的海洋，她听说过情歌王子，比她高两届，在学校风靡一时，只是从来没有见过，她和芊芊不喜欢跟风，因为她们不乏追求者，特别是芊芊，一副我见尤怜的面孔。她们情愿把时间放在图书室里，管他什么王子公主的。 芊芊终于来了，她撒娇的拉着方莹皎的手说：“皎皎，对不起，我爸爸公司来了个女秘书，我和奶奶去看看，所以爽约了，原谅我吧”。“不会又是给你爸爸相亲吧，你爸爸不是不要女秘书吗？怎么这次改变了？”方莹皎笑着说。 “是我奶奶的主意，她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发动起来，给爸爸找了这个秘书，主要是为了以后做我后妈”。 “怎么样，还行吗？” “漂亮，而且很配我爸，只是有点年轻，还不到30岁呢，只顾得学习工作，把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听奶奶说，还是研究生呢，学历也配，我和奶奶都满意”芊芊笑呵呵的说。 “可是，我爸爸太重情了，过几天我都20岁了，妈妈也走了20年了，但爸爸从来都没有想过再婚，奶奶都愁白了头，爸爸总说是为了我，可我知道，他是太爱妈妈了。有时候，我会想，也许爸爸会恨我，如果不是我的出世，妈妈就不会难产死掉，爸爸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奶奶说，妈妈去世后，爸爸好几年都没看过我，也不工作，好象也随妈妈去了，直到我会喊爸爸，会扑在他怀了撒娇，他看到我的脸，才好象梦醒一般。奶奶说，我长的幸亏象我妈妈，不然，爸爸也许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这么多年了，我知道爸爸还是无法忘记妈妈，我想让他快乐，但却很少看到他笑”芊芊难过的说。 方莹皎轻轻的拍拍芊芊的手说：“芊芊，别这样，现在不是好了吗？你已经尽力给他找了个女朋友，她那么优秀，说不定很快你爸爸就结婚了呢，再说了，他有你那么漂亮温柔的女儿，他肯定是快乐的，纵然他不笑，但是不能说他不快乐。” 芊芊把头轻轻的靠在方莹皎的肩头，柔柔的说：“皎皎，你知道吗，我对你的依恋比爸爸还要多，你总会在我需要安慰的时候，安慰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我；为我挡了那么多的风雨，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大学生活，那么多的男孩子，我都应付不过来，幸亏有你，你那么聪明，那么善良，那么可爱，但为了我，你却变的那么的泼辣，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是男人，我肯定嫁你” “什么呀，你不会爱上我了吧，我可是正常人”皎皎大笑着看着芊芊说。 陆芊芊脸涨的通红，羞涩的说：“皎皎，说正经的呢，你就爱开玩笑，我是爱你，但不是那种爱，是姐妹之情，你想到哪里去了” “好了，芊芊，我知道，故意逗你呢，还脸红呢，其实，我也一直把你当作妹妹，我哥哥就是这样疼爱我的，我只是把哥哥的爱，送给了你一点。说那么多的肉麻话，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不是为了保护你才改变的。”方莹皎笑笑说。 “真羡慕你有个那么好的哥哥，那么疼爱你，陪伴你，保护你，如果 我象你一样有个就好了”。 “别说的那么可怜，我哥不就是你哥了嘛，哪天我带你回家，介绍你们认识，说不定，哥哥见了你，就不疼我了呢，你那么人见人爱的。对了，说不定我哥会爱上你呢？” 方莹皎调皮的说。 “皎皎，你就爱开玩笑，你哥那么优秀，只听你说就那么的令人羡慕，他怎么会看上我呢？”陆芊芊红着脸说，但是心里却不由的抱着一份憧憬，两人笑着抱成一团。 “皎皎，下周我生日，爸爸说让我带你回家，给我一起庆祝，我老在他面前说你的好。总是说，‘皎皎说的怎样怎样’爸爸还笑我说是不是皎皎是，圣人呢？什么都是‘皎皎说的’。他也想见见你呢，好吗？这是20十年来爸爸第一次给我过生日，其实他很怕这个日子的。”方莹皎还能说什么呢，必定这是芊芊的第一个生日，必定连芊芊的爸爸都邀请她了，必定她也想看看，芊芊心里英俊冷漠又痴情的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就只有答应的份了。 第二章 陆芊芊和方莹皎下午没课，就早早的回家了。方莹皎从来都不知道芊芊的家竟然是那么的漂亮，欧式的别墅，全是鹅黄色的，就连栅栏也是鹅黄色的，小巧的花园里郁郁葱葱。方莹皎惊奇的笑着说：“芊芊，你从来没说过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怪不得皮肤养的那么好，气质那么的高雅动人，看来那些男孩子还是有眼光的啊！还有啊，你爸爸还真的很爱你，知道你喜欢鹅黄色，把别墅都染成这个颜色了”。 芊芊笑着说：“哪有啊，看你把我说的象个小姐了，我没有那么娇气，如果你喜欢我家，那就搬来和我住吧，我正巴不得你来呢。其实是我妈妈喜欢鹅黄色，爸爸才这样设计的，不要忘了，我爸可是著名的设计师哦”。 说着，两人就进了家门。家里空无一人。室内的设计更是别出心裁，天然的木色地板，使整个房间感到无比的温暖干净，浅绿色的布艺沙发，紧致的摆放在客厅的一边，沙发后的墙角处，一盆君子兰懒懒的坐在白色的花架上，沙发的前面，一个玻璃茶几，下面铺着厚厚的鹅黄色的垫子；对面，一个大大的液晶电视静静的挂在墙上，电视柜上的两边摆放着精致的盆景，无比的幽雅大气，无处不散发出高贵和气派。只这么一个客厅就让方莹皎觉得芊芊简直是在王宫里长大的。 她笑着说：“芊芊，我现在倒觉得你是公主了，真的，和我家比起来，这里简直是宫殿，太令人羡慕了。” 芊芊笑盈盈的说：“皎皎，我情愿在你家里生活，我不喜欢住在这里，这里如果是宫殿，也是冷宫，你不觉得这里太冷清了吗？这里没有你所拥有的快乐，温暖。不要羡慕我，这些都是金钱能买到的，是有价的；但是你所拥有的都是无价之宝，你才是令人羡慕的，你知道吗？” 方莹皎也笑了，她说：“也许你是对的，但我也是对的，所以，不论我们拥有怎样的生活，都应该去珍惜，快乐的过好没一天”。 “到我房间吧，看看我的闺房”芊芊拉着方莹皎的手，边说边往楼上走。 “我的房间在最里面，爸爸的房间在另一头第二个，第一个爸爸的书房，爸爸从来都不让我进他的书房，那里面有好多书，有时候，想看书都是爸爸给我拿过来”。芊芊介绍着说。 “你爸好奇怪，怎么不让你到书房去呢” “不知道，他说里面有他的图纸，怕我弄乱了，小时侯这样说的，现在，我已经习惯不进去了”芊芊笑笑说。 芊芊的房间简直美的和她的面孔一样的无可挑剔，是一个花的世界。床单，沙发，包括钢琴凳和钢琴罩，都是统一花色的。满房的田园风情，方莹皎笑着说：“芊芊，我象是掉在了花的海洋了，太漂亮了，我喜欢”。芊芊带着乞求的笑容讨好的说：“皎皎，如果你喜欢，就搬过来和我住吧，我一个人好孤单，好吗？” “哈哈，不行，我妈妈会骂我的，狗不嫌家贫嘛。”方莹皎笑着说。“芊芊，你家唯一缺少的就是女主人了，偌大一个家，虽然很漂亮，但是不够温暖，平常你回来的少，你爸爸一个人肯定很寂寞，一个男人这样几十年呆在家里，我真的无法想象他是怎样度过的。” “是啊，所以，我现在有时间就回家，我也想多陪陪他，可是，爸爸和我很少有话说的。” “也许，他缺少的不止是亲情，是爱情。” “芊芊，我有个主义，你家有厨房吗？” “当然有啊” “我们去买菜，回家来烧饭怎样？我可是很会烧菜的，也给你爸爸一个惊喜，说不定他好久都没吃过家常饭了呢。”方莹皎笑着说。 “真的吗？你会做饭，我可什么都不会，但是，我很愿意学的，你教我，我们一起做，爸爸肯定会高兴。” 说干就干，拉着芊芊说：“走，赶紧买菜，等你爸回来就有好吃的了” 陆宇航的车刚停稳，芊芊就象蝴蝶一样的飞了过去，她孩子一样的缠住爸爸的脖子说：“爸爸，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不过你得闭上眼睛。” 陆宇航笑着说：“别闹，芊芊，我们马上出去，你想去哪里吃饭，今天听我女儿的，你好朋友来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爸爸，今天我们哪里也不去，皎皎来了，在屋子里准备礼物呢，今天我生日，我也要送爸爸礼物，不过，是皎皎代我送的。”边说边往进屋了。 陆宇航被眼前看到的感动了，餐厅的桌子上摆满了菜，清清爽爽的，散发着阵阵的香气，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一种家的感觉，温暖，舒适。这么多年，他象一个浪子，漂泊在每个寂寞孤独的角落，象木偶一样的没有灵魂，没有目标，没有快乐，唯一的心愿，芊芊能够长大。 方莹皎把煲好的汤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看看眼前的父女，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足足高出自己一头，一双犀利的眼睛好象能把人看透，古铜色的脸上，露出的是寂寞，是孤独，是无尽的痛苦，他不象是个设计师，象个刚从地狱受过炼狱之苦的勇士；不象芊芊的父亲，该是她的哥哥；他看起来那么的年轻，可是又那么的冷酷。芊芊拉着他的手说：爸爸，这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方莹皎；皎皎，这是我爸爸。” 陆宇航大方的伸出手说：“欢迎你，皎皎” 方莹皎也伸出手笑着说：“芊芊整天和我说你，可是，从来没有说过她爸爸那么年轻，我还以为是他哥哥呢，你看起来真的和我哥哥差不多大，很高兴见到你，你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多了，我以为你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呢。不过现在问题有来了，我本来要喊你叔叔的，可是看到现在的你，我真的喊不出口，怎么办呢？芊芊，你别怪我没礼貌，我只能喊你爸爸陆先生了” 陆宇航脸上多了些笑意，说：“芊芊也没告诉我，她有个那么能言善辩的朋友，你的恭维让我听了舒服极了，而且闻到你烧的菜香，胃口大开，我好久都没有饥饿感了，来吧，让我尝尝你们的手艺如何？” 芊芊笑着说：“爸爸，今天你高兴吗？我和皎皎忙了一下午，还是皎皎出的主意，当然，这些都是她做的，但是，我们有一个心愿，让你快乐。” “是的，我的芊芊长大了，爸爸今天很高兴，更高兴我女儿交了一个那么好的朋友，我还以为，女孩子都象我的芊芊一样柔弱呢，没想到，皎皎那么能干，居然会做饭。芊芊，到我书房，拿瓶红酒出来，我们来为你庆贺生日。” 芊芊笑着去了。 方莹皎看着眼前的陆宇航说：“芊芊很想让你快乐，可是她无能为力，如果你爱她，就要为她高兴点。过去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不该把自己永远埋葬在孤独寂寞的角落里，你有权利去爱和被爱；你该为这个家找个女主人了，来关心你，照顾你，爱你。只要你愿意，家就会温暖起来。” 陆宇航惊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说：“你比我想象的成熟，但是，大人的事情，你不会了解，人一旦埋葬了，就很难复活了，最起码我就是。” “酒来了”芊芊高兴的跑了过来，拿出杯子，小心的把红酒倒进去。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中微微的荡漾着，透出诱人的颜色和气息。 陆宇航端起酒杯说：“芊芊，祝你生日快乐，这么多年来，爸爸没有很好的照顾你，希望你能原谅爸爸。” 芊芊忽然感动了，鼻子酸酸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她也举起杯子说：“爸爸，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爱你，多么的想让你快乐，如果你觉得对我有歉意，就请你为了我，快乐起来，如果可以让你快乐，让你对生活充满希望，我愿意拿生命去换”。 陆宇航仰头干掉了杯中的酒，眼睛红的快要流出泪来，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呆呆的看着满桌的菜，很久，大家就这么呆坐着，每个人心里都是酸酸的。 方莹皎忙站起来，笑着说 ：“芊芊，别这样，来，我也祝你生日快乐，我们来干杯。”说着也把酒喝干了。然后看着陆宇航说：“你不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还有啊，我要先给你盛碗汤，这我可是熬了好久的，排骨菌王汤，不过喝过只能说好，不许说坏啊。” 悲伤的气愤渐渐消失了，快乐回来了。陆宇航品尝着每样菜，都会发出赞扬和惊叹的声音，方莹皎都笑着接纳了。 方莹皎成了陆家的常客，几乎每周都和芊芊回去。陆宇航周末也会很早的回来，带着两个女孩去买菜，甚至会来厨房帮忙。芊芊看得到爸爸的快乐，感受到他的变化。她会拉着方莹皎说：“皎皎，我感觉的到，爸爸在慢慢的复活了，我好高兴。你看，他更年轻了，而且精力十足，他真的更象我的哥哥了，我好幸福。” 陆宇航享受着两个女孩为他带来的快乐，他开始觉得，家在渐渐的温暖，不在象原来那么的冷清，那么的让人不想回，他盼望着快到周末，这样他就可以带着她们俩去买菜，看她们在忙碌，对于他来说，是快乐的享受。 第三章 方妈妈正在房里打扫着卫生，因为马上有人给儿子方彦博介绍女朋友。方彦博很是为难的说：“妈妈，你能不能别逼我相亲，我如果想恋爱，太容易了，只是我想先干点事，结了婚时间就受限制了，你放心吧，三十岁之前，肯定给你找个儿媳妇。” “不行，那还要等两年呢，我可等不了，都快三十的人了。妈妈都和你周阿姨讲好了，女孩挺好的，刚刚大学毕业，人漂亮又温柔，你今天必须见，反正都已经回来了”方妈妈强迫着说。 “我马上就走，公司好多事还等我呢。如果你非让我见，那我说得罪人的话你可别怪我，我就说是你逼我的，我不会和她恋爱” 方彦博认真的说。 “彦博，明天又周末了，你去给把皎皎给我找回来，她都好久没回过家了，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正好让她也看看未来的嫂子，快去快回啊，不要想着乱跑，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方彦博无奈的说：“遵命，老妈，真想不明白，你怎么那么不相信你儿子我呢，还要让我相亲，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孩追我，我都没同意，我去接皎皎了。”说着转身走了。 “要记得回来，别耍花招” “知道了，妈” 方莹皎和陆芊芊正在宿舍里说着明天的事情。芊芊还是要皎皎回她家。方莹皎说好久都没回家了，一定要回家看看了，不然妈妈会不高兴的。正说着，方彦博到了，这是陆芊芊第一次看到他，他比皎皎高多了，西装革履，衬着他国字型的脸，显得那样的正式，但微笑的脸上，透着友好的讯息。 方莹皎高兴的拉过方彦博问：“哥哥，你怎么来了，我来给你介绍，这是陆芊芊，芊芊这是我哥哥”。 芊芊一直在注视着他，审视着他，比较着他和皎皎的区别，她奇怪的发现，原来皎皎和她的哥哥那么的像，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像，皎皎长的那么的女性，那么的俏皮可爱；可是哥哥却是那么男性，那么富有男人的气息。她被弄糊涂了，直到皎皎喊她，她才回过伸来。 方彦博笑看着陆芊芊说：“芊芊，我早就认识你了，皎皎回到家就说你，虽然我们没有见过，但是我已经很熟悉你了。” 陆芊芊红着脸，双手不停的在来回的搓着，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心跳有多快，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方彦博的话，但她心里知道，看他第一眼时，她就觉得认识他，熟悉她，可是她不敢说，也说不出口。她慌乱的拉过一把椅子说：“你请坐吧，我去给你倒水”。借口走开了。 方彦博看出陆芊芊的慌乱，他心中一种莫名的喜悦和爱怜，他仿佛知道这个女孩此刻为什么慌乱不安，笑容在他的脸上更加的浓厚了，他笑着对说：“皎皎，怎么那么久都没有回家，妈妈让我来接你呢，不过今天你要给哥哥帮个忙。” “什么事，哥，你说” “今天妈妈让我相亲了，说是让你也回去，你知道，哥是不想结婚的，所以，你回去给妈做做思想工作，别让她瞎操心了。” “哥，你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见就见呗，说不定我很快就有嫂嫂了呢。”方莹皎笑着说。 哗啦一声响，惊动了说话的人，陆芊芊的手被开水烫的通红，玻璃杯碎在地上，她用牙齿狠狠的咬着嘴唇，在克制着泪水的流出来，方彦博急忙跑过去，一把拉起通红的手，看着小小的水疱正慢慢的从雪白小巧的手上长出来，他的心忽然有点痛了。他忙说：“皎皎，快拿牙膏过来”。陆芊芊忍不住的哭了起来。牙膏拿来了，方彦博轻轻的把牙膏挤在发红和起泡的手上，方莹皎心疼的说：“芊芊，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疼吗？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陆芊芊只是摇头，什么话也不说。方彦博看着眼前的泪人，这时他才仔细的观察起她来，白色的毛衣，胸前点缀着粉色花，天蓝色的牛仔库，裹着纤细而修长的腿，白嫩的脸上泪水在不停的往下流着，长长的睫毛，大大眼睛里，露出伤心的神情，他们距离是那么的接近，他忽然有种冲动，他想拥抱她，想揽她入怀，他不想她难过。思维决定着行动，他真的做了，他把她轻轻的揽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抚摩着她披肩的秀发，呼吸着由她身上发出的淡淡的幽香，他仿佛陶醉了，忘我了，忘了来的目的，忘了还有个妹妹在旁边看着。 方莹皎的心思乱了，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是该这样静静的站着等，还是提醒一下此刻还有第三者在这里，好久他们就这样站着，直到一阵阵辞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大家才梦醒一般的回过神来。 方彦博接通了电话，是妈妈打来的，问他有没有找到妹妹，说客人马上到了，让他们赶紧回家。 方莹皎说：“芊芊，你的手怎么样，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 “不用了，不那么红了，还好水不是太烫” “那我和哥哥回家了，你是和我一起去我家，还是回你家？” “我回家吧，爸爸也会回去的” 方彦博看着陆芊芊坏笑着说：“我们一起回去吧，今天可是我的大日子，正好你和皎皎一起看看未来的嫂子。” “我不去，你相亲关我什么事，我没有哥哥，也不要见嫂子，你爱见谁见谁去”说着哭着就要往外走。 方彦博一把拉住陆芊芊，脸上依然保留着笑容，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在为谁哭，他更知道，这个女孩将会伴随在他未来的岁月里，他不能放走她。 陆芊芊在他手里挣扎着说：“放手，你拉我干吗？别耽误了你的大事” “其实 我也不想见什么女孩，只是找不到让妈妈安心的接口，不过，现在我倒有接口了，陆芊芊，你能帮我个忙吗？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证明我已经找到女朋友了吗？愿意去 扮演我的女朋友吗？ 一连串的问，使方彦博的原本在笑的脸变的那么的严肃，那么的认真，脸涨的通红。 芊芊愣了，皎皎呆了，时间在瞬间静止了。室内静的连心跳声都听的清清楚楚。爱情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像葡萄糖放进水里，瞬间就可以溶解。 方莹皎忙走过去，焦急的望着方彦博说：“哥哥，这种玩笑开不得，芊芊不是开玩笑的人，你不能这样。” “谁开玩笑，我不象认真的吗？你看不出来我很真诚吗？芊芊，跟我回家，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就算看在皎皎的份上帮个忙吧。” 陆芊芊看看这兄妹俩，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她愿意跟他回去，愿意去帮他的忙，她不想让别的女孩拥有他，虽然他们刚刚相识，却没有丝毫的陌生感，她甚至听到他要去相亲而痛苦万分。 “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很不矜持，可是，不论你们怎么看我，我都决定了，我愿意跟你们回去，愿意做你的临时女朋友。” 方彦博感动的几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一手揽着芊芊，一手拉着妹妹，快乐的说：“还有比我更幸福的人吗？皎皎，哥哥要谢谢你，你帮哥哥找到了那么漂亮的嫂嫂” 方莹皎依然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速配，她做梦一样，说：“天啊，太令人不敢相信了，你们俩是疯子。芊芊，我真看不出来，你也是那么有主见的人，居然那么快就答应他了，我可告诉你，我哥哥可是个独身主义者，刚才还说不想结婚呢，你们可别弄假成真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哭着来找我，我可不负任何责任。” “皎皎，我可是你亲哥哥，怎么这么不帮我啊，如果芊芊听信你的话，你可能真的就没有嫂嫂了，到时候，我就告诉妈妈是你不让芊芊嫁给我的” 方彦博带着威胁的笑看着妹妹。 “谁要嫁给你呀，我不过是看在皎皎的份上帮你一把，”陆芊芊羞的满脸通红的说。 “好啊，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气我是吧，小心我一人揍一顿。” “好啦，哥，我们回家吧，这丑媳妇 还急着见公婆呢。” “方莹皎，你故意的开我玩笑是吧，如果你在这样说 ，我可不去了”陆芊芊满脸通红的说。 “傻瓜，走吧，和你开玩笑呢，我们赶紧回去，赶在相亲之前，让妈妈先看看你，让她安心，然后，我带你们出去，庆贺一下，也算是感谢你。” 他们赶在了相亲之前，方妈妈真的难以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是那么的轻易就找到了如此满意的女朋友。也许陆芊芊注定和方家是有缘的，没有人觉得她是陌生的，好象大家早就很熟悉了，陆芊芊必然的成了方家的一分子。 第四章 陆芊芊恋爱了，弄假成真，或许，开始就是为了真才弄的假。爱的甜蜜，爱的快乐。方彦博每天下班都会来看她们，方莹皎倒成了一个多余的人。虽然没有人说她会影响到一对恋人谈情说爱，可是，看到他们在一起亲密，不知为什么，她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所以，为了给哥哥制造空间和机会，图书室成了她的避难所。她总是一个人坐在图书室的一个角落里默默的看着书，有时候是所学的课本，但大多时候是看一些名家小说，或者中国诗词和历史方面的书籍。 不知什么时候，她总是觉得身后或者某个地方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没有一点声音，她没有去追寻，没有探索，因为这里是可以保证安全的，她没有必要担心其他的。终于有那么一天，这双眼睛来到她的身边，她看到一双熟悉，却有记不起在哪里见过的眼神。 “这里没人坐，我可以坐下吗？”彭寒礼貌的笑着问。 方莹皎迷惑的点点头。 “我叫彭寒，我们见过面，我把你的书撞的满地都是。好长时间只看到你一个人来这里，你的伙伴呢？你看起来有点孤独，你们闹矛盾了吗？”彭寒问道。 方莹皎想起了他，那个冒失鬼。于是变的比较友好的说：“你想向我打听我的伙伴吗？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想追求她，已经晚了，她有男朋友了，而且爱的死去活来的，谁也无法让他们分开了” “我没有想追求过她，只是一直都是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形影不离的，但是最近只看到你一个人形单影只，感到奇怪，问问而已。你好象不太赞成她恋爱，从你脸上我看到你并不快乐，而且有着淡淡的孤独和忧伤，你怎么了？是因为她冷落你了吗？不过我要告诉你，再好的朋友总会恋爱和成家的，没有朋友能伴你一辈子的，所以，开心点，你也可以去谈个恋爱的。” “你想知道什么？芊芊的生活吗？想知道她和谁在恋爱吗？好吧，我满足你的好奇心。我告诉你，她恋爱我很支持也很高兴，因为她的另一半是我的哥哥，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在她身边给她清理一切打她主意的人吗？也许一开始我就有私心，我想让她成为我们家的一员，现在我的愿望达到了，我很高兴，没有你说的不赞成，如果你对她有什么想法，我劝你立刻打消念头。”说着，站起来走了，只是眼睛里即将流出的泪水没有逃过彭寒眼睛。 他在她的背后说；“我从来就没有对陆芊芊有过想法，只是看到你如此的落寞，我想来陪陪你”。 方莹皎没有回头，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在流泪，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没有什么值得哭泣的，可是她无法忍住泪水，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到哪里去了，她不想去打扰那一对恋人。是的，她无数次的问自己，他们的恋爱真的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当她第一次看到陆芊芊时，她就知道，她喜欢这个女孩，她要保护她，或许她潜意识中就是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家人，成为自己的嫂嫂，现在目的达到了，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彭寒说的对，没有不分开的朋友，况且她又没有到别处。她不停的走着想着，走出了校门，坐上了公车，然后接着走，接着想，直到她停下来，她自己都惊呆了，她竟站在了陆芊芊的家门前，那么的不自觉，不经意。只是屋内黑漆漆的一片，显然，陆宇航还没有回来。她就那么呆呆的望着，站着，想着。她在想那么久都没来过这里了，陆宇航怎么样了，谁来照顾他呢，芊芊如果结婚了，他会不会更加的孤独呢？ 一阵喇叭声，刺眼的车灯，停在她的面前。陆宇航惊喜又惊奇的下了车，看到泪痕未干的方莹皎慌忙的问：“皎皎，你怎么了，芊芊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俩怎么那么久都不回家了？” 方莹皎被一连串的问话问的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泪水又涌出眼眶。 陆宇航把她揽进屋子，房间里一阵冷清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看看满脸沉重的陆宇航，心中的酸楚又侵袭过整个的身体，忽然间，她好象明白了什么，也许，她在为这个男人难过，他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啊，谁来陪伴他？ 陆宇航把方莹皎放到沙发上，燃起一只烟，说：“要喝水吗？我去烧。” “不要” “好吧，说说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芊芊出什么事情了，还是你们两个闹矛盾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芊芊她很好，很快乐。” “为什么你会哭” “我在想，如果芊芊恋爱了，嫁人了，你怎么办，谁来照顾你？就象现在，你回来了，家里好冷，你想喝水要自己去烧，万一你醉酒了，谁来给你倒杯水，谁来扶你一把？” 沉默，空气好象静止了，时钟的滴答声显得那么的响亮，心跳声都能听的到，袅袅的烟雾安静的弥漫在空气中，围绕在他们之间。 当陆宇航抽到第五根烟时，方莹皎再也坐不住了，她走到陆宇航面前，夺下他的燃着的烟，说：“少抽点，对身体不好，没有人照顾你，你在不会照顾自己怎么办。我去给你烧水，喝点水吧。”说着就往厨房走去。 陆宇航愣住了，没有人阻止过他做过任何事情，第一次被人管束，竟是那么的温馨。他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方莹皎，心中无限的温暖和快乐，他甚至想让自己和她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忽然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他无法想象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样的念头。他不由得的站起来走到厨房的门边，脱口问道：“皎皎，你怎么那么晚跑到这里来了？” 方莹皎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为什么而来，她也无从知晓，就那么不自觉的来到了这里，她该怎样回答呢？ “我无处可去了，还想告诉你一件喜事，芊芊和我哥哥恋爱了，所以我要给他们留有空间和时间，我去图书馆，又有不速之客打扰我，所以，就不自觉的来到了这里。” 方莹皎头都不回的说着。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怪不得这几个星期你们两个都不回家了呢。” “没多久，现在属于热恋，你不会反对吧，我哥哥可是个好青年，事业小有成就，而且对芊芊比对我好多了，我都吃芊芊的醋了，她抢走了哥哥对我的所有的疼爱。”方莹皎端着茶杯，转过身来，笑着说。 “不，只要芊芊快乐，我都支持她，况且是你的哥哥，我更放心了。” “为什么是我哥哥你就放心呢” “因为，你是个优秀的女孩，善良，大度，迷人，在你的身上有一种力量，无形的引力，你就象太阳，身上散发的光芒，会把所有阴暗的角落照亮，让人感到温暖，安详，谁要是得到你，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相信你哥哥也是的，只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才能有这么阳光的你” 陆宇航缓缓的说道。 方莹皎紧紧的盯着陆宇航，说：“我有你说的那么完美吗？你简直把我说成了仙女，不，我不是的，我知道我自己，普通，平凡，不美。” 陆宇航也盯着她，忽然慌乱的说：“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 第五章 方莹皎回来的时候，陆芊芊和方彦博正焦急的等待着，自责着，他们在担心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当看到方莹皎好好的站在他们面前，陆芊芊一把抓住她说：“皎皎，你去哪里了，我们都急死了，到处找不到你，都是我不好，下次彦博过来，我哪里也不让你去了。” “我不是好好的吗？不要担心，我才不要在这里做你们的电灯泡呢” 方莹皎笑着说，显然心情好了很多。 “皎皎，以后别跑出去，很危险的，，你不回来，我们都很担心，我该走了，下次哪里都不准去了，如果妈妈知道我来了把你逼出去，她会要我的命的” 方彦博笑着捏捏方莹皎的鼻子，走了出去。 陆宇航坐在鹅黄色的沙发上，燃起了一根烟，他的耳边依然响起“不要抽那么烟，对身体不好，没有人照顾你，你在不会照顾自己，怎么办。”他焦躁的摔摔头，倒出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但是依然摔不掉一个的影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方莹皎走进这座房子，他变了，变的有了生机，他知道什么是快乐了，知道了生命原来是有意义的。他盼望着周末的到来，这样他可以带者两个女孩买菜，他很享受这一刻，享受着别人为他忙碌的快乐。当周末她们不再回来时，他的寂寞和孤独让他比过去的20年都难以度过，他会让自己喝的酩酊大醉，他又怕周末了，因为他不知道能不能等的到他的快乐。当他听到芊芊的爱情时，他知道是该高兴，可是高兴的背后却有着无尽的酸楚和痛苦，他困惑了，茫然了。他看看墙上挂着的妻子的照片，相片中的人依然那么的飘逸动人，依然透露着最迷人的笑颜，可是，是那么的遥远，他忽然流泪了，无助了，他狠狠的抓住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的说：“青青，我怎么了，我怎么了，芊芊找到了那么好的归宿，我该高兴的，可是我竟那么的痛苦，我好自私啊，我竟然可以为一个可以做我女儿的孩子动心，我竟然也能做着一个爱情的美梦，竟然为了一个不可能的梦而不去祝福我的女儿，青青你原谅我，你助我。”画中人依然在笑，没有半点的回应，他走到书桌边，拿起笔，不停的写着，他要为自己的想法检讨，他要给亡妻道歉，他想到了苏轼的一篇：“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一阵悦耳的吉他弹揍声传入耳中，芊芊说：“听，多美的音乐，以前怎么就没有听过呢，还有歌声呢，皎皎，你听见了吗？”说着朝着音乐的声音走去。 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大家都盘坐在草地上，彭寒也盘坐在地上，旁若无人的弹着吉他唱着歌。当一曲终了，有人说：“彭寒，唱‘我们的四年’吧”， 方莹皎在努力的想着，好象没有听这支歌。 “当我怀着满心憧憬而来， 当我还是懵懂无知的少年， 当我看到你和他那张张稚嫩的脸， 我知道这里有你我的青春， 有我的欢笑，还有无尽的幸福在蔓延。 亲爱的朋友们， 让我们手拉着手，让我们肩并着肩， 让我们迈着轻快的脚步，勇往直前。 当我还在不停的唱着， 当我还在享受这美好瞬间， 当我还在握着那一双双热情的手， 我知道将结束我努力的四年， 太多的留恋，但前方的路在向我召唤， 亲爱的朋友们， 让我们携起手来，让我们肩并着肩， 让我们迈开前进的步伐，勇往直前。” 我们的四年，我们的依恋 我们的欢笑泪水，依如昨天。 歌曲在不停的唱着，唱的令人陶醉。这是陆芊芊和方莹皎第一次听他唱歌。芊芊说：“皎皎，是那个冒失鬼吗？唱的还真的好听呢？” 方莹皎笑着点点头，只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彭寒，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彭寒也那么呆呆的望着皎皎，嘴里不停的唱着。 曲调忽然一转，一串行云流水般的吉他声把音乐带到了另一个境界，同学们开始了欢呼，“彭寒，不要停下来。”于是他又接着唱了，只是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方莹皎。 还记得那个第一天， 你抱着满怀的梦想与我相见， 我们撞了个满怀， 看着你愤怒的眼，我竟无言。 只想你能对我说些什么， 只想为你能做些什么， 可是，在你痴痴的眼睛里， 我看到自己的无助的身影， 在你的目光中不断的涣散。 哦，亲爱的，我多想把你紧紧的揽在怀里， 轻吻你的双眼， 哦，亲爱的，我多想把你轻轻的捧在手心， 柔柔的吻你脸， 可是，我怕掉进你的柔情的眼波中。 怕你甩开我的手，把我放在天边，视而不见。 可是就在，就在今天 我带着满心的期许又与你相见， 抬头看到你的脸， 看到你柔情的眼，我又无言 只想你能对我说些什么 只想能为你做些什么 可是，在你清澈的眸子里， 我看到自己的正在努力的歌唱，， 渴望我的身影能留在你的心间。 哦，亲爱的，我多想让你轻轻的靠在我的身边， 为你弹着吉他，唱着歌谣，留下你的笑颜 哦，亲爱的，我多想你能留下来 静静的把这首歌听完 可是，你转身离去，在你转身的背影了， 心碎的声音你是否听得见 不要甩开我的手，请把我留在你身边 方莹皎拉着陆芊芊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听砰的一声，弦断了，有个声音惊呼道：“彭寒，你的手流血了”。 方莹皎不敢回头，她听到那歌仿佛是唱给她听的，但是她又是不敢相信的，彭寒太多的光芒，他身边的美女如云，如果她有芊芊的美，有苏婉婷的火，她也许会相信那首歌是唱给她的。但是，一支歌又能证明什么呢？ 芊芊停了下来说：“皎皎，你不去看看吗？他好象是为了你才断弦的，你不会那么狠心吧，多好的青年，如果那歌是唱给我听的，我肯定回去”。 “芊芊，你也说了是‘好象’，我这是第二次见他，他说不定是唱给别人的，我干吗自作多情呢？走吧，别理他，再说了，我不喜欢男孩，我喜欢成熟的男人，呵呵，还有啊，你可是有主的人了，不许再动心思”。 方莹皎笑着说。 “亏你还笑的出来，人家都受伤了呢”。芊芊说 “走吧，为他疗伤的人，多的是，别理他” 方莹皎笑着说。 可是还没有走出几步，方莹皎就笑不出来了，她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几乎托了起来，彭寒的手依然在流血，全都擦在方莹皎白色的运动装上，鲜红一片。他的眼中燃烧着火，声音沙哑的对陆芊芊说：“我借她一会，你不要跟来，我们有话要说”。 说着，不容反抗的就拖着方莹皎往校外跑去，留下一群人在那里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一家咖啡屋，彭寒总算把方莹皎放了下来，要了两杯冰水，猛的喝个精光，热情的双眼，又带着几许的哀愁和愤怒，他说：“方莹皎，你高傲什么？狂妄什么？论长相身材，你二，三位你都不靠边，为什么你不理我，不在乎我，我为你歌唱，你反而转身就走，多少人想围在我身边我都不要，我那么诚恳的对待你，你却如此的无情，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你什么意思”。 方莹皎笑着说：“彭寒，你好不讲理，我的容貌用不着你来评判， 那是我自己的事。我什么都没有让你做过，是你无理的把我拖到这里来的，我甚至都不认识你，我们从来都没有交往过，我为什么要在乎你，你也不必对我真诚，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第三次见你，你难道就想对我抱怨吗？还是想追求我？不会是爱惨我了吧”。 彭寒没有料道方莹皎说话那么直接，他看着满脸笑容的方莹皎，愣了。是的，自从那次的卤莽，他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一个女孩。他身边不乏美女，但象眼前这样一个自由自在，洒脱无束的女孩对他来说是新鲜的。他总是看她穿着白色的衣服，就象他一样的深爱白色，他觉得他们有太多的相同之处，就比如这种满不在乎，自由自在，我行我素，这种洒脱。他总是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有意无意的转悠着，可是，她好象永远看不到他，直到今天，当他那么卖力的为她唱歌，她居然走了，毫不留恋的走掉了，是的，这次他不要在含蓄了，不能在放她走掉了，所以他把她捉来。但是，他知道的女孩是矜持的，她却那么直接的说出了他的想法，他始料未及。 “哎，干吗老看我，有话就说，不说我就走人，但是别追求我，我不喜欢你，你对我来说太小了，只是个男孩而已。” 方莹皎笑着说。 “是的，我是爱惨你了，是想追求你，你满意了吗？你在嘲笑我吗？”彭寒愤愤的是说。 方莹皎看着眼前发怒的男孩，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真是孩子气，把手伸出来我看看，现在不在流血了吧，我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彭寒伸出受伤的右手，食指上一个深深的裂缝，血干了。她情不自禁的握住那只受伤的手，此刻，她是真的有点心疼了，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消失了，她看着彭寒说：“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应该不会的啊，我们刚见过两面呀，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说，你想追求芊芊？但是如果你真的爱上了我，那么我劝你，赶紧悬崖勒马，不要在爱了，我们不合适，你不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也许你年龄比我大点，但是在我眼力，你不过是个，不成熟的冒失鬼，懂我的意思吗？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不许故意把琴弦弄破手，知道吗？否则，我会不安的”。 彭寒反手抓住方莹皎的手，面部的表情已经被受伤的心灵折磨的几乎变了型，他痛苦的说：“你以为我不注意你了吗？自从上次的相遇，也许你不在意，可是，我竟然因为撞到你而脸红，我竟然手足无措。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象磁石，那里有一种让人无法逃避的引力，充满了坚定，自信。我无法躲闪你的眼神，它象影子一样的跟随我，我开始观察你，注意你，希望你看到我，可是，你的世界太大了，你无视我的存在。直到今天，我看到你在听我唱歌，我为你唱了，唱我们的相遇，用歌声向你求爱，可是你走了，为什么？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还是你已经有了爱情”。 “不，彭寒，我们不适合，你的太漂亮了，我怕把握不住你，总有那么多的美女围着你，我没有安全感，也没有爱你的勇气，更承受不了失恋的打击，明知道是失败，我不想浪费感情。也许现在你爱我，但是10年后呢？更长的时间呢？你会离我而去，但是我没有那种豪气，我输不起，所以，我需要一个定了性的男人来做伴侣，但你不是”。 方莹皎认真的说。 “你怎么能不信我，你听到过我追求别的女孩吗？从来没有啊，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相信我，给我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爱你一生一世，永不变心”彭寒急切的说。 “就象芊芊的爸爸一样吗？你知道吗？芊芊的妈妈去世20年了，可是他爸爸一直都没有再婚，他始终保留着他爱人生前的房间，任何人都不能踏进，那是他和她的私人地带”说着，方莹皎竟然流泪了，她不知道怎么会提级这件事，只是，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楚，迫使她不由的爬在了桌子上嘤嘤的哭泣了。 彭寒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把她揽进怀里，心疼的说：“我也会的，会一直宠你，爱你，永远的陪在你身边，好吗？给我机会，我才能给你快乐和惊喜。” 第六章 大三的功课已不是十分的紧张，距离上次到芊芊家已经快两个月了。深秋初冬的季节，寒冷已经进入了每个缝隙。校园里没有太多冬天的萧索，随处可见绿色的树木。只是温度的急剧降低，草地上小草的枯黄，也在有力的证明着冬的来临。宿舍暖气十足，大家更多的时间愿意带在这里了，可以像动物一样的冬眠。 方莹皎比以前沉默了很多，彭寒在火热的追求着方莹皎，大家都羡慕着她，但是她始终一句话：“我们不合适，不会幸福的，更不会有结果，所以，不要浪费时间和感情”。彭寒从不放弃，当她一个人没处去的时候，彭寒总是呆在她身边，为她弹吉他，为她唱情歌。 又是一个周末的来临，方彦博照例来到了芊芊的宿舍。彭寒也在，就连苏婉婷也不知什么时候成了这里的座上客。方莹皎正和陆芊芊说着话。 “芊芊，你多久没见过你爸爸了，是不是可以让哥哥到你家去，这样也能顺便陪陪你爸爸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反对呢？他也许还觉得我没毕业呢，我不敢。” “放心吧，我哥哥那么优秀，回家吧，也许他天天都盼着你能带个男朋友回去呢。” “那好，不过，你也要去，你陪我”陆芊芊撒娇的说。 “不行不行，皎皎不能去，明天我还要演出呢，皎皎要给我加油的”彭寒焦急的说道。 “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回家陪我妈去，免得你们说我不公平” 方莹皎笑着说。 “彭寒，我去为你加油，好吗？”苏婉婷乖巧的说。 “你当然会去，我就是追女朋友都甩不掉你，还要带着你呢，幸亏皎皎大方，不过我可告诉你，以后我谈恋爱，你不许跟来了，多碍事呀” 苏婉婷被说的脸色通红，她低下头，眼泪就快要流了出来。 方莹皎踩了一下彭寒的脚，笑着说：“彭寒，你真的要感谢婉婷，也只有她有时间陪你去了，我真的没空，我妈都盼我好久了呢，下次吧。婉婷，演出有什么精彩的，回头给我们说说，好吗？” 苏婉婷笑着点点头。 “好了，大家各忙各的吧，下周见，哥，你晚上早点回家，现在你送芊芊回去吧，我也回家。”说着大家一起走了出去。 “爸爸的车”陆芊芊高兴的叫着，大家都 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陆宇航正在车旁若有所思的等着。他们三人走了过去。 “爸爸，你怎么来了”芊芊高兴的说。 “我看看我的宝贝女儿怎么不回家了” 陆宇航笑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说。 “爸爸，我正准备回家呢。我给你介绍，这是方彦博，皎皎的哥哥，彦博这是我爸爸”。 “你好，说真的不好意思喊你叔叔，你看起来太年轻了，不过我还是得喊你叔叔，因为，我现在是芊芊的男朋友了，希望你能允许我，让我保护芊芊。”方彦博伸出手，握住陆宇航的手，诚恳的笑着说。 “很高兴认识你，只要芊芊快乐，我没有任何意见，我祝福你们，芊芊，你早该给我介绍彦博的，今天，我们庆贺一下，我请客，我们说到哪里吃饭？” “你们去吧，我回家了” 方莹皎说。 “不要走，皎皎，我们回家吃饭，我们两个烧菜，好吗？你来教我” “我不去，我回家。” “皎皎，去吧，我们一道去买菜，我好久都没有吃过你们两个丫头炒的菜了，很想念以前的时光，去吧” 陆宇航带着企求的眼光说。 方莹皎拒绝不了这种眼神，他象有魔力一般的让人着魔。陆宇航打开车门，大家都钻了进去，方莹皎安静的坐到了他的身边。 一顿和谐美满的晚餐，陆宇航享受着这样的短暂时光，他的眼睛不时的飘向安静的方莹皎，心中一阵阵的酸痛，他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的沉默了，失去了往日的能言善辩，失去了往日的可爱快乐，在她的脸上他看到了痛苦和无奈，难道，她和他一样在忍耐着什么吗？不，不会的，她有她的青春，她的生活，她会和某个年轻的，配的上她的男孩恋爱。陆宇航痛苦的想着。 一个晚上，方莹皎很少说话，只是默默的做着事情，安静的听着哥哥和陆宇航聊天，聊工作，聊芊芊。芊芊幸福的靠在沙发上，她没有想到爸爸竟和她一样的喜欢方彦博，她在想也许早该把他带回来，她让爸爸度过了不该有的寂寞时光。 “哥哥，我们回去吧，太晚妈妈会担心的。”方莹皎终于说话了。 “我送你们。” “我也要去，一个人在家害怕”芊芊说。 大家一起走了出去，芊芊说：“彦博，皎皎，你们明天还到我家来好吗？” “让皎皎来陪你吧，我明天还要工作” 方彦博说。 “周末还工作啊，不行，我不要你去” 芊芊撒娇的说。 “芊芊，男人有男人的是事情，不要缠着彦博，我明天也要工作呀。”陆宇航严厉的说。 “皎皎，你一定来，好吗？我一个人真的怕呆在家里。” 方莹皎笑着点点头说：“我就代我哥陪你吧。”大家都笑了，只是有的开心，有的苦涩。 方莹皎和陆芊芊忙碌了半天，她们象小女人一样的，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又自作主张的挪动着室内的摆设，直到满意为止，芊芊高兴的说：“爸爸回来一定会大吃一惊的，皎皎，你真能干，怎么什么都会做呢？还是有个妈妈好，什么都能教你。” 当她们把一切收拾妥当坐下来时，方莹皎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她被陆宇航神秘的书房深深的吸引着，她说：“芊芊，有没有想过去探索你爸爸的书房？我们去探险，如何？” 芊芊被说服了，她也是有好奇心的，只是她不够大胆，但是今天有皎皎在，她笑笑说：“好的，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书房的门被打开了，鹅黄色的窗帘，鹅黄色的写字台，鹅黄色的沙发，有两个，一个崭新，一个象是坐过，小巧的酒吧也是鹅黄色的，墙壁上的书柜是鹅黄色的，鹅黄色的墙上赫然挂着一张笑盈盈的美人照，象极了芊芊，但是又比芊芊多了点女人特有的高贵气质。方莹皎看愣了，她喃喃的说：“芊芊，看来你的爸爸不会给你找后妈了，你妈妈太迷人了，她比你还美，美的让人难忘，如果我是你爸爸，也会和他一样的”。 芊芊也愣愣的看着照片发着呆，幽幽的说：“妈妈，如果你爱爸爸，你该让他快乐，让他有再爱的权利，你该鼓励他去寻找另一段爱情。让他重新活过来，你看不到他的落寞吗？妈妈，你发发慈悲，救救爸爸” 方莹皎看看满柜的书，整洁的放着，就走到书架边，随手抽出一本《间。爱》一张书签飘落下来，密密的写满了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方莹皎叹了口气说：“芊芊，你有个太重情意的父亲，我为他的爱情而感动，可是，他真的应该有个人来爱，他需要有人关心他。他太寂寞了，他孤独了，他把自己和你妈妈一起埋葬了，可是他是那么的……”话还没有说完，被打断了。一个男性特有的声音，带着磁性，带着威严，带着愤怒，他的脸逼近方莹皎，象山一样的压过来，眼睛却始终盯在方莹皎，看着她手上拿着的书签，一种被探索，被发掘，被看穿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不愿有人看到他的现在的心情，特别是眼前这个女孩，他甚至有点怕她，他无法控制的说：“芊芊，谁让你进来的，还带着外人，你们在干什么？还有你，谁给你的权利进我的房间，谁让你碰我的书，谁让你看我的书签。你特别喜欢揭露别人的隐私吗？你那么爱评价人吗？你该去做侦探，去做 评论家。我不需要你为我的爱情感动，我愿意埋葬自己，你没有权利过问。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出去，马上从我房间里出去”。 方莹皎被惊呆了，每句话方莹皎都听着，她在回忆自己刚才说 了什么，但听到一声“出去”时，她彻底知道了怎么回事，她被别人赶了，象一个烂鸡蛋一样，被人摔了出去，她是骄傲的，更多的是，她居然爱他。 芊芊看到父亲的暴跳，吓的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发那么大的火，她连忙走到方莹皎和陆宇航中间，她真怕眼前这两个人会打起来，哭着说：“爸爸，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是我带她进来的，你就怪我吧，别对她那么凶。皎皎，我们出去吧”说着就拉皎皎往外走。 方莹皎甩开陆芊芊的手，眼睛里冒着火，她被激怒了，被侮辱了，从没有这一时刻她觉得自己个头太矮了，她恨不得站在桌子上和面前这个男人说话，但她还是昂起头，象个斗架的公鸡一样，愤怒的说：“你还是企业家呢，还是有才华有智慧的人呢。不，你是冰山，是恶魔。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怪不得芊芊不愿意在这样的宫殿里生活，这里简直是地狱，你就是魔鬼，你只对死人有着眷恋和热爱，你看不到爱你的人有多么的担心你，心疼你，他们费尽心思的想讨好你，你却整天对着死人哀叹。你把自己埋葬掉，还要那么多人陪葬吗？你爱过芊芊吗？爱过你60多岁的母亲吗？我是你请来的客人，看看你的书房，就该受你的侮辱吗？别以为家里所有的人都护着你，你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伤人，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对我大呼小叫，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对我如此的侮辱，是你让芊芊请我来的，不是为了芊芊，我还懒得到你这地狱里走动呢，魔鬼，你就和你死去的老婆一起埋葬吧”。 “皎皎，不要说了，求你了，我们走吧”芊芊恳求着拉着她。 “马上出去，不然我在这里揍你”陆宇航红着眼喊道。 “我不怕你，你敢动我，我哥会要你的命”方莹皎昂起头，双眼逼视着陆宇航。芊芊被吓呆了，她抱住方莹皎的头，哭着说：“皎皎，求你了，你最疼我，求你了，跟我出去吧，我爸够可怜的了，他不是故意凶你的”看着泪人一样的芊芊，两只斗架的鸡有了暂时的平静。方莹皎伸手拉住芊芊说：“我要把你救出地狱，这里会让人发疯的。” “芊芊，你回来，哪里都不许去”陆宇航发怒的说。 芊芊看看两人，一边是疼爱自己的父亲，一边是最要好的朋友，本来今天是该高兴的日子，可是现在，却是如此不堪的场面，她飞也似的跑了出去，重重的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种无比委屈和愤怒的思绪飞进了方莹皎的心里，刚才所有的坚强，所有的愤怒，都化为无尽的眼泪涌出了眼眶，她不知道是为了芊芊哭，还是为了自己刚刚所受的屈辱哭，但是，泪水止不住了，她也转身向楼下跑去，她要回家，回那个虽然不那么豪华，但却温暖的让人陶醉的家。 陆宇航，这个无比坚强和冷酷的男人，这个二十年来都没有流过泪的男人，无力的跌坐在鹅黄色的沙发上，看着墙上的照片，眼泪竟然无声无息的流了出来，无助的说：“青青，我怎么了，我怎么和她动怒呢？她还是个孩子，可是她居然懂得我，我不要她怜悯我，她在探索我，她看透了我，我不该说话那么刻薄，她是芊芊最好的朋友，自从有了她，芊芊快乐了好多，我怎么把她赶走了那。我在害怕什么呢？可是我真的有点不安了，我不可能爱上别人的，更不可能爱上皎皎，她甚至是个孩子，我怎么会爱上她呢？青青，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告诉我吧，我怎么可以和芊芊去夺幸福，看的出芊芊和方彦博在一起是那么的合适自然，那么的幸福快乐，我欠她太多了，我不能破坏她的幸福，青青你助我。”他拿起吧台里的酒，不停的倒在酒杯里，不停的喝，痛苦的呢喃着：“皎皎，我爱你，我要你，可是我是那么的配不上你”。 陆宇航把自己深深的埋在鹅黄色的沙发里，那么久久的靠着，没有人注意天色暗下来。直到有人打开了灯，走到他身边，他抬头看看，声音沙哑的说：“妈，你怎么来了？对不起，这几年让你受苦了，我太忽略你了”说着把头深深的靠在母亲的怀里。 陆妈妈看着流泪的儿子，她震惊了，还是在青青去世时见过儿子哭过，都20年了，但是今天他居然又流泪了，陆妈妈心疼的问：“宇航，你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告诉妈妈？芊芊刚才哭着给我打个电话，说你大发雷霆的，怎么了孩子？” “妈，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只顾得自己的痛苦，我甚至都忘了你们的存在，我是把自己的埋葬了。妈妈，你原谅我吧，我该怎么办？” “宇航，我的孩子，只要你健康，你要你快乐，我不要你多么在意我，但是这二十年来，我没有见你高兴过，你知道妈妈有多么担心吗？多心痛吗？妈妈怕你想不开也随她去了，如果你不要妈妈和芊芊了，我们娘俩怎么活啊。宇航，忘了她吧，我们需要快乐的你，去恋爱，去结婚，你看，你身边有多少好女人都在等着呢，去爱吧，孩子”。陆妈妈哭着说。 方莹皎愤怒的从陆家跑了出来，她只想回家，想爬在妈妈的怀里哭。可是她忽然想到，芊芊和哥哥，她想到不能因为她的屈辱而影响到他们的感情，必定，现在她对陆宇航所有的期许和盼望都已经化为乌有了，必定那只是一场不可能的梦，也该让梦醒了。是的，她不能回家，不能让家人知道她所遭遇的事情，于是她去了学校。 礼堂里一片灯火通明，演出已经开始了，也许还能赶的上彭寒的节目，于是她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走向了礼堂，她想忘了过去的一切不合情理的想法，要有新的生活。 彭寒已经被人包围在舞台上，大家不停的喊着，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由于暖气的缘故，由于卖力的缘故，彭寒的脸色通红，汗水正无声无息的流下来。苏婉婷拿着手绢不时的给他擦着汗，一脸的幸福和满足。方莹皎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有种彻底被抛弃的感觉，他们是那么的搭配，那么的和谐，一对令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她奇怪着彭寒怎么会来追求自己，而放着身边那么好的女孩，也许人就是得到的不知道珍惜，而无谓的去追求得不到的。她转身走了，这里也许没有她的位置。 第七章 孤独，就象着夜色一样的不经允许的来了，黑暗包围着校园的每个角落，风吹着曾经的残留的树叶，依然有沙沙啦啦的响声，曾经喧闹的林阴小道此刻显得那么的阴森森，路边的草坪灯鬼火一样的闪耀着微弱的光芒，让人怎么样都觉得冷，觉得寂寞。方莹皎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她忽然之间觉得被所有的人抛弃了，遗忘了，甚至曾经温暖的家，她都觉得没有回去的必要了，好象那里已经不在欢迎她了，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紧紧的拉着身上的白色棉袄，但是好象都无法挡住丝毫的寒冷，她快步的走向了宿舍，此刻，她只想让所有的思想停止下来，什么都不去想。 陆芊芊被电话铃声吵醒，她不知道几点了，电话传来方彦博的声音：“芊芊吗？是不是皎皎今天和你一起住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什么，皎皎没有回家吗？她早就走了，彦博，皎皎会不会去学校呢？下午的时候，她和爸爸吵了起来，都怪我，我不该让自己走的，如果她出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我马上出去找她”陆芊芊哭着说。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和你爸爸吵起来？” “你暂时别问了，我马上去学校看看”说着陆芊芊挂了电话就出了门。 电话是有分机的，陆宇航当然也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那整晚都被烟雾围绕的脸，此刻更加的灰暗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的担心，他的焦急此刻把他折磨的全身疼痛着，他更加的痛恨自己那一场莫名其妙的发火，如果她有个什么不测，他不知道是否还能支撑下去，他焦急的等着芊芊出来。 芊芊看到了父亲，象看到了救星，说：“爸爸，皎皎不见了，我要去找她，看看她是不是在学校里。” “我陪你去” 演出结束了，彭寒又和朋友们去狂欢，苏婉婷依然站在他的身边，随着夜的到来，他们才结束他们的活动，所有人都是满脸的兴奋。陆芊芊刚好看到他们，急忙跑过去焦急的问：“彭寒，你看到皎皎了吗？” “她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皎皎不见了，我去宿舍看看，也许她在那里。” 彭寒跑的比陆芊芊还快，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皎皎肯定是出事了，她不见了。 方莹皎的泪痕依然残留在脸上，也许由于疲惫，也许是太过伤心，她竟然睡着了，直到大家都来到她的身边，她才朦胧的醒来。彭寒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擦去她残留的泪痕，心疼的问：“皎皎，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哭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莹皎看见陆宇航站在门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露出痛苦的眼神，她无法理解这眼神的含义，但是，她依然清楚的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看身边的彭寒，想到被人抛弃时刻，她又忍不住了，泪水又无声的流了下来，说：“我难过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还说爱我，我看你只爱你的音乐，我去看你演出了，你投入的哪里看得到我。” 彭寒以为自己的忽略才使得她那么伤心，心中难过的同时不免有些许的高兴，因为他觉得她在意他了，于是情不自禁的把她揽入怀中，动情的说：“对不起，皎皎，没有下次了，我没想到你会来，所以就没有往下边看，以后，我在也不会看不到你了” 方莹皎爬在彭寒的怀里哭的更伤心了，陆宇航看到这样的场面，忽然站不住了，他嫉妒，他在为自己的担心而苦恼，为自己的多情而气愤，他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去爱一个花季般的女孩，有什么资格去嫉妒眼前的男孩拥抱她，他们才是一对，他没有勇气在看下去，拉着芊芊走了出去，芊芊也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不合适了，就说：“彭寒，你照顾皎皎，我们先回去了”。 彭寒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苏婉婷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出去，还是留下来，最终，她还是选择默默的出去了，把门轻轻的给他们关上，那一刻，她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她知道，她的爱情消失了，曾经的期许在这一刻将不存在了。 方莹皎感受着这温暖的怀抱，享受着彭寒轻轻的在她的头上和背上轻轻的抚摩着，有那么一会她感到了安慰。但是，清醒的思绪很快的占据了上风，她忽然离开了温暖的怀抱，推开彭寒，说：“你不该爱我，不该来安慰我，也许你的安慰，会深深的伤害到另一个爱你女孩，我早说过，我们不合适，你走吧” “皎皎，我就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和苏婉婷没什么的，只是很好的朋友，你要相信我，我只爱你，真的爱你，也许刚才我没有看到你使你生气，可是我保证，在今后的岁月里，我不会让你走出我的视线，如过你在意苏婉婷老是跟在我身边，我会远离她的，不会让她在跟着我，我爱你，看到你伤心，我比你还痛，皎皎，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让我好好的爱你，疼你，好好的照顾你。” 方莹皎感动了，她觉得也许给自己也给他一个相爱的机会，于是，她点点头，说：“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让我试着爱你吧。” “太好了，皎皎，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太高兴了，我一定会让你快乐，让你幸福，让你永远不后悔今天的选择。”彭寒又重新把她拥入怀中，高兴的象个孩子。 寒假很快到来了，大家都在为放假准备着，陆芊芊和方彦博的爱情在不断的升温，彭寒和方莹皎也在有序的进行着恋爱，但是大家都变的小心翼翼的，没有人提起那次的争吵，苏婉婷再也没有来过，偶尔的碰到，也匆匆的低头而过，仿佛没有看见一样，方莹皎时刻不在为自己的举动自责着，她总是感到很对不起苏婉婷。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彭寒的爱，比起苏婉婷差的太远了。她甚至根本就不爱彭寒，只是她需要有人来爱，需要让彭寒来代替另一个人的爱，为了这个自私的想法，居然拆散了一对那么好的因缘，她在为自己的举动自责着，折磨着，没有一点爱情带来的快乐。 陆芊芊收拾好衣服，看着闷闷的方莹皎，心中太多的不解，她忍不住的问“皎皎，你怎么了，怎么不快乐呢？爱情没有带给你快乐，我看的出来，你怎么了？” “我很好，没有不快乐，你爸爸他还好吗？” “你不怪爸爸了，是吗？可是他现在一点都不好，他好象又回到了过去，整天在书房里抽烟，喝酒，我和奶奶谁也不敢理他，只有任由他去了。而且他现在邋遢了好多，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现在这样的不修边幅，甚至几天都不刮胡子。我今天就回去了，等一下爸爸过来接我，你和我一起回去好吗？” 方莹皎心痛的厉害，好象有好多的虫子在吞噬着心脏，她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的心痛，无法克制地流泪了，说：“我再也不去你家了，自取其辱”。 “皎皎，不要在生爸爸的气了，他现在好可怜，你如果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他在承受着多么大的折磨，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现在的样子，一种绝望，我真的担心他会有什么不测，他不再爱惜自己，原来他还有事业支撑着，现在，他根本就很少过问公司的事情，推掉了好多的生意，他的秘书把信息告诉了奶奶，可是，我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鼓励他。“ 陆宇航来接芊芊了，孤独的站在车边，抽着烟，等待着，痛苦的表情让人看着揪心。满脸未刮的胡子，一身黑色的运动装，黑色的休闲鞋，看上去比她上次看到的老了苍老许多；憔悴了许多；他好象是从地狱出来的一样，瘦了许多；他怎么了？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方莹皎远远的看着他，心痛了，她不愿看到他如此的憔悴，如此的寂寞。克制已久的泪水决堤一样的涌了出来，她痛苦的用手捂住脸，摇着头，心中在不停的喊着，：“陆宇航，我爱你，陆宇航，我爱你，我竟爱上了你，我该怎么办啊。”心痛就象万只蠕动的蚂蚁在侵 蚀着心脏，让人无法的承受，她不停的抽搐颤抖着，不停的痛着，她蜷缩在床的一个角，象只垂死的兔子，做着最后的挣扎。 方莹皎走了出去，她去找彭寒，要告诉他一个早就该说的决定，她不能再骗自己，也不能再骗他了。 彭寒很惊奇的看着方莹皎，这是她第一次来找他，苏婉婷看到方莹皎的到来，很识趣的说要出去，方莹皎一把拉住她说：“婉婷，你不要走，该走的是我，是我一直在打扰着你和彭寒的关系，其实你们才是最适合的一对，只是彭寒他不知道，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他，该爱的人是你。” 苏婉婷愣在了那里，她从没有想过方莹皎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你说什么？皎皎，是不是看到婉婷在这里你生气了，她也是刚到，给我送一个招聘简报的，不要误会。”彭寒笑着说。 “彭寒，你不要再骗自己了，你爱的不是我，我爱的也不是你，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快乐吗？难道你和我在一起就没有丝毫的愧疚感吗？你不觉得这样做对婉婷是不公平的吗？我有这样的想法，我一直都觉得对不住婉婷，我没有她那么爱你，所以感觉不到快乐，我们不要在错下去了。” 彭寒不笑了，他走到方莹皎的身边，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双肩，脸被愤怒涨的通红，声音沙哑的说：“皎皎，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不要把我乱推给别人，也不能说我不爱你，现在我郑重的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不要说了，你们顾及到我的心情没有，我不是来看你们爱情表白的，也不想见证你们火热的爱情，我不想你可怜我，我不要做你们谈情说爱的观众，也不要做你们爱情的试金石，我是有感情的，有自尊的，不要你们在这里侮辱我，也不需要你们对我施舍感情” 苏婉婷说完这些话，转身就跑了出去。 他们不再说话了，室内安静下来，呼吸声此起彼伏在空气中回荡，方莹皎无力的坐在床上，泪水流了下来，她哽咽着说：“我不是要气她走的，我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彭寒，你知道吗？我是很努力的想去爱你，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们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了，我做不到爱你，虽然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但是那不是爱，我只能说抱歉，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在伤害你，伤害婉婷了，你们才是最好的一对。我却希望得到你的友谊，你知道吗？失去你我好伤心，但是，我又爱不上你，彭寒，我该怎么做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我是那么的爱你，想得到你，曾有那么一刻，我以为已经得到你的爱了，我是那么的开心快乐，可是现在你却对我说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怎么那么能说那么残忍的话，我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这样对我？”彭寒愤怒的说着，眼睛都红了。 “彭寒，对不起，原谅我，不要爱我了，我不值得你爱。看看婉婷，她比我漂亮的多，最重要的是她比我爱你，大家都看的出来他在爱你，只有你不知道，她一直在你身边陪伴着你，从没有离开过，所以你根本就不去注意她，不去在乎她的爱，彭寒珍惜爱你的人吧。说着夺路跑了出去，留下莫名的彭寒，事情会这样？ 他甚至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第八章 冬，冷的像是要把所有的生灵都冻死，街道两旁的法桐树上只有灰黄的些许叶子在寒风中瑟瑟着，春节来了又走远了，没有给方莹皎带来丝毫的喜悦，她卷曲在卧室里，仿佛一个冬天她都在卷缩着，没有半点的生机。陆芊芊坐在床边，终于忍不住，焦躁的说：“皎皎，一个假期就要结束了，你要冬眠到什么时候，问你那么多次你怎么了，你都是沉默，你还当我是朋友吗？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到底你怎么了？为什么和彭寒分手？为什沉默寡言的？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芊芊，谈你的恋爱去，别问，好吗？什么都别问，如果我想说，肯定第一个告诉你， 给我个安静的空间，给我时间，我没事，出去吧，让我静静”。 “好吧，皎皎，我只想让你快乐，从我认识你，都没有见你这么苦恼过，我很担心，家里人也很担心，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告诉我。哦，对了，彭寒找过我，他不敢来见你，说他找到工作了，他说不会放弃你的，还有啊，苏婉婷出国了，昨天刚走，我和彭寒去送她了。” 方莹皎愣住了，苏婉婷出国了，也许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无心伤害，却彻底的伤害了，自责和内疚又加入了她的内心，她眼里忽然饱含着泪水，喃喃的说：“我做了什么事啊，拆散了那么好的一对，让每个人都痛苦，我怎么办，怎么补救啊。” “原来你就为这些烦恼一个冬天啊，皎皎，没有人怪你，苏婉婷临走还让我转告你，祝你和彭寒幸福呢，你真的不用自责，即使没有你，他们也不会发生什么，苏婉婷说，他和彭寒也许一辈子只有兄妹的情意了，她很高兴能让这种情意保持一辈子。你不会是因为要成全他们才和彭寒分手的吧？” 春天来了，假期结束了，冬眠的动物渐渐苏醒，一切都仿佛美好起来，彭寒不知道何时又成为宿舍的座上客，只要有空总会来聊会天谈会地的，没有人提起敏感的话题，日子仿佛又开始了轻松和慢慢回暖的快乐。就这样，春来冬去，方莹皎就要毕业了，开始为了工作而忙碌了。 芊芊忽然变得更加的快乐，无法掩盖她的快乐，感染着身边每个人，就连方莹皎也变得不再沉默，她笑着问：“芊芊，怎么这几天那么快乐，什么事啊？” “想知道吗？知道了你肯定也高兴，皎皎，20多年没有家的感觉，终于快盼到了” “什么呀，还卖关子，不会是要和我哥结婚了吧”？ “哪有啊，是我爸要结婚了，那个秘书还真能干呢，没有白费我和奶奶的苦心，她呀，整天往我家跑，事业和家庭都是一把好手呢，爸爸也许是被他感动了，问我和奶奶是不是同意他们结婚，我和奶奶都高兴坏了，总算爸爸有人照顾了”芊芊自顾的说下去。 方莹皎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听不到陆芊芊下面说的什么话，只是闭上眼睛，晕眩的摇着头，身体慢慢的向下倒去，陆芊芊一把抱住她，慌张的说：“皎皎，你怎么了，怎么了，你别吓我。” 彭寒及时到来，解救了慌乱的陆芊芊，她无助的看着彭寒把方莹皎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彭寒紧紧的抱住她，急切的喊着：“皎皎，皎皎，你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方莹皎慢慢苏醒，看着满脸煞白的彭寒，她忽然有种怜悯的感觉，她再为别的男人晕倒，而眼前的男人却在为自己担心，眼泪终于流出眼眶，她把头在一次靠着了他的胸膛，说“彭寒，我没事，也许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你别担心。” 彭寒更紧的抱着怀里的宝贝，说：“皎皎，让我照顾你，疼你，宠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室内一片沉默。 陆芊芊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么健康那么坚强的方莹皎会忽然晕倒，她仔细的想想刚才说了什么，忽然一种不祥的感觉飘出思维，她也甩甩头，不让那种想法冒出来，更多的是不想让那种想法出来，也不敢，看着彭寒那么焦急的表情，陆芊芊站不住了，她说：“彭寒，这里交给你了，我先走”，就逃也似的跑出了宿舍，她真的想弄明白一件事。可是当她看到陆宇航的那一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怎么说呢，从哪里说起呢？说出来的后果是什么？是的，她想知道，却不敢冒险，因为她无法预料结果，无法预料。 陆宇航难得在家里看到芊芊了，因为她总是往方家跑。今天看到她仿佛有点意外，笑着问：“芊芊，今天怎么有空在家了？” “爸爸，你真的要结婚了吗？你爱她吗？” “还讲什么爱不爱的，不过是了却你奶奶的一个心事，老人年纪大了，不能让她为我担心一辈子？” “我把你结婚的事情告诉皎皎了” 陆宇航木然的把眼睛飘向窗外，很久，安静代替了交谈。陆宇航长呼了一口气说：“哦，她现在和那个彭寒很好吧？你们也快毕业了”。 “爸，你不想知道我告诉她你结婚的消息她什么态度吗？”陆芊芊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陆宇航把眼睛移到芊芊的脸上，眼里充满了疑问。 “她晕倒了，醒来就痛哭，好伤心好伤心，爸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感觉皎皎的这些反映应该与你有关，是吗爸？” 陆宇航的心仿佛被万剑穿过一样的疼，他把头深深的埋在手里，很久很久才抬起来，芊芊看到父亲的眼睛被强忍下去的痛苦折磨的通红，她开始心疼她深爱的父亲了，后悔不该来问这么残忍的问题，她走到陆宇航身边，半跪在他面前，眼泪不听话的流了下来，说：“爸爸，不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我要你快乐，为了妈妈，你已经苦了20多年，我不想你在苦下去”。 陆宇航站起来，扶起芊芊笑着说：“傻孩子，别为我担心，你和皎皎是好朋友，你是我女儿，我爱她就像爱你一样，也许她也像你一样，是可怜我，才对我有种别的感情，但时间会证明她现在的想法是错误的，彭寒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她们很适合”。说着转身走开了，留下一脸迷惑的芊芊。 陆宇航不敢在芊芊面前待下去了，他怕会被识破，他知道当听到方莹皎晕倒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多么复杂，有喜悦还有心痛，他知道，晕倒是为了他，是无法接受他要结婚的现实，是因为爱他，虽然他们没有什么言语的表达，但是，他能感受到那种压抑的感情是怎样的让人无法磨灭，越是想忘记越是记起，越是压抑越是激烈，越是不让爱，越爱的无法自拔。 方莹皎开始不停的找着工作，她需要工作，不想让任何事情打垮自己，她很少和陆芊芊说话，即使有时候在家里碰到，她也会匆忙走开，因为她不想知道任何关于陆家的事情。彭寒还是不停的追求着，虽然没有任何进展和希望，但是他却从不放弃。方莹皎有时候会和彭寒一起吃饭，一起逛街，时常呆在彭寒的小屋里，她有房间的钥匙，彭寒说，她随时可以过来，因为，那里也是她的家，一个避风遮雨的地方。 看似平静的日子，却是那么的不平静，只是，大家都学会了掩饰，也许是年龄的增长，也许是不敢面对，也许是没有去面对，但，当压抑的心情碰上点火的引线，爆炸还是在所难免。 方莹皎在一家地产公司工作了，秘书对于学中文的她并不费力，工作可以让她忘记些什么事，让她的心情放松。但是陆宇航的到来，却给她切似平静的心中，撂下了一个炸弹，把所有的平静和安心都炸得粉碎。 陆宇航来了，不是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优雅的女人，无比甜蜜的坐在身边，方莹皎奉命送合同书进来，她知道今天要来一个设计师，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他，想到又怎样呢？能不见吗？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了，甚至她已经觉得快忘记他是谁了。看到他，方莹皎向木偶一样的愣住了，直到 一个声音说：“小方，你怎么了，快给陆总看看我们的合同书”。她这才慌乱的把合同放到陆宇航身边的茶几上。陆宇航也愣了，在这看到方莹皎，看到她那憔悴且苍白的面容，心中不禁一阵痛，为什么那么苍白？这些日子，他不敢问关于她的任何消息，芊芊也从来不提。 方莹皎赶紧出去了，无法面对，不知道怎么样面对，看到他身边的女人，她想起了芊芊说过陆宇航结婚的事情，也许，他已经结婚了，不结婚又能怎样呢？眩晕再次袭来，眼前一阵黑，方莹皎无力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想逃，想逃，她祈求着多一点力气，让她能离开这里，于是她拿着自己的包，再次打开经理的门，是的，她说不清为什么还要去亲自请假，也许就是为了让陆宇航知道自己快晕倒了，说：“对不起，经理，我要请假，很不舒服”。 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经理看到这种情景，赶紧说：“小方，你没事吧” “没事，我想请个假” “好好，去吧，去医院看看” 方莹皎转身踉跄的走了。 陆宇航忙站起身来，说："我有事，你们俩谈吧，我的副总完全可以代我签合同”说完转身就走了，剩下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宇航赶上方莹皎的时候，她正扶着电梯门等电梯，电梯门刚好打开，陆宇航一把把她揽到怀里，方莹皎把头靠着他的怀里，没有反抗，也不想反抗，多少次在梦中她都享受着这样的情形，那么的温暖和安全。头轰轰作响，她真的搞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真实，不管了，反正现在好是舒服。 陆宇航顾不得别人惊异的眼光，走出电梯就抱起即将晕倒的方莹皎，把她一直抱到车里，方莹皎搂着她的脖子，甜蜜的笑着靠着他的胸膛，梦一样的美好。方莹皎紧紧的搂着他，陆宇航一脸凝重，温柔的说：“皎皎，放开我，来坐好，我带你回家。” 方莹皎梦呓一般的说：“不要放开，永远我都不放开，梦啊，千万别醒过来，我就可以永远的靠在这里了。” 陆宇航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润了，他打开车门，喊辆出租车坐了上去，一直到家，他都是这么紧紧抱着怀里的可人儿，两个人都是那么的怕失去。他打开卧室的门，把方莹皎放在床上，方莹皎死命的缠着他的脖子，一刻也不放，只是眼睛里泪水在不时的涌出，陆宇航忍不住的去吻那不停息的泪水，吻眼睛吻脸颊，一直吻到嘴唇，深深地深深地，仿佛要把所以的思念和爱都一次释放出来，方莹皎努力的配合着，笨拙的回应着，从陌生到熟练，好久好久，衣服在一件一件的剥掉，忽然，陆宇航猛地抽出身来，惊醒了梦中的方莹皎，看着凌乱的自己，她也有些许的清醒了，她们在为刚才的事情颤抖，方莹皎捂住脸嘶声的痛苦着，被什么折磨的全身颤抖，陆宇航跪在她的面前，痛楚的说：“皎皎，对不起，你打我吧，打我吧，我混蛋，我混蛋”。 方莹皎发疯了一般，拳头雨点般的落在陆宇航的头上，身上每一寸肌肤和身体上，只听到方莹皎在痛苦的尖叫着，诅咒着：“你混蛋，无耻，你都结婚了，为什么还来招惹我，我是你女儿的朋友，是你女婿的妹妹，你不怕天打雷劈吗？混蛋，混蛋，为什么我叫醒我，是不是看到快乐一会你就难受，我恨你，恨死你了，”渐渐的拳头和诅咒变成了亲吻，陆宇航痛苦的拉开方莹皎说：“皎皎，不行的，我们不行，你冷静点好吗？冷静点”。说着把她狠狠的放到沙发上，自己坐在她旁边，痛苦的抓着头发，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泪水还是不听话的涌了出来。 方莹皎终于慢慢的平静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能体会到他的痛苦和折磨，一种母性的冲动，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像个孩子，她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轻轻的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发，陆宇航，孩子似的痛哭着，很久很久就这么抱着。 “你不是结婚了吗？是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吗？你过得好吗？” “我没结婚，当初想结婚时想，婚姻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伴侣，是了却老人的心愿，但是当我听到你晕倒了，我忽然清醒了，没有爱情的婚姻，对于我来说也许比单身更痛苦，骗人骗己，那样会害了别人，所以我还是选择了一个人，。” “是为了我吗？你真的爱我？”方莹皎凝视着他问？ “皎皎，也许，我害了你，你是知道我有多么爱你的，也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们不可能，不可能的，会遭人唾弃，你还那么年轻，我怎么忍心让你生活在被人指责的生活里，选择我，对你太不公平，你美的像刚出水的芙蓉，我甚至可以做你的父亲，忘了我吧，你那么年轻，很快就会疗好伤的。”陆宇航悲切的说，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那么阴冷。 “不，陆宇航，我爱你，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每天在睡梦中都是你，无数次的梦到在你的怀里，像刚才那样的靠着，是那么的甜蜜和快乐，我试过忘记你，不见你，不听关于你的任何消息，可是，当我看到你，听到你的消息时依然会无法克制，带我走吧宇航，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让我爱你，照顾你，好吗？”方莹皎动情的说。 陆宇航把方莹皎拥入怀中，是的，他无法拒绝，他太想拥有眼前的人儿了，只是他不敢再表达什么，他知道，太多的障碍在他们之间，让他们无法再向前迈进，迈进将会万劫不复，将会遭到世人的唾弃，他无所谓，可是皎皎一个将要开放的鲜花，他怎么忍心去让她还没有怒放，就要承受世人的摧残，不，他不要皎皎受伤害，死都不要。 陆宇航走了，没有人告诉方莹皎他去了哪里，没有留下只字片言，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认方莹皎如何祈求陆芊芊，芊芊都只是陪她流泪。 “芊芊，你好自私哦，你为了自己的幸福，把你的父亲和我都打入地狱而无动于衷，你怎么那么的残忍和狠心，我都不认识你了”方莹皎悲惨的说。 “皎皎，原谅我，爸爸说他不想害你一辈子，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们都想让你好，让你快乐，忘了他吧，彭寒那么优秀，那么爱你，你们才是很好的一对。你和爸爸之间隔着太多的阻碍，道德，伦理，爸爸说，他不会让你背负那么多的压力，对你太不公平，我只能告诉你，爸爸会很好的，奶奶和他一起。” 还能说什么呢，方莹皎不再追问，只是从此搬出家，彭寒倒是热心，非让去他那里，方莹皎没有拒绝，也许这样才是大家所盼望的。 第九章 秋色连波，芳草无情，黯乡魂，追旅思，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方莹皎结婚了，为了不再思念，不再愁肠，不再失魂，彭寒感觉到了她的失意，想问却不敢问，当有一天方莹皎忽然说：“彭寒，我们结婚吧”，他仿佛被吓着了。但是还是同意了，因为他爱她，想永远的拥有她，也许结婚是最好的选择，但，谁又知道它不是最痛苦的选择呢。 方家一片喜庆的场景，大家都为方莹皎有这么好的一个选择，一个归宿感到快乐，唯一没有多少快乐的是方莹皎，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没有喜悦，只要恐惧和后悔，她不想结婚了，因为她至今仍是不爱彭寒，虽然，他一切都是那么的出色。矛盾是从洞房花烛夜开始的。 当亲戚朋友都散尽，彭寒搂住方莹皎快活的说：“皎皎，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会好好的爱你，疼你，宠你，让你幸福，但是，你要慢慢的学会爱我，我不知道你曾经有过怎样的经历，都过去了，我们开始了新的生活，把以前的不愉快都忘记，好吗？” “彭寒，谢谢你的宽容和理解，我会的，会慢慢的爱你，做你的好妻子，你相信我”方莹皎感动的说。 彭寒笑着点点头，轻轻的去吻自己的妻子。方莹皎痛苦的接受着，这是她的丈夫，她有义务去满足他的任何有理要求，只是没有半点的感情，任彭寒怎样的热情，都是那么的冰冷，终于彭寒，放弃了，放开了她，愤愤的说：“皎皎，为什么，既然对我没有丝毫的热情，为什么要结婚呢？你知道，你这样的冷漠很伤害我吗？我现在就感觉到了痛苦，皎皎，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吗？你对我的冷漠到底是为了什么？” “彭寒，对不起，给我时间好吗？我会好起来的”方莹皎抱歉的说。 生活并不是方莹皎想的那样，会忘却某件事，某个人，反而更加的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多么的错误，男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彭寒的焦躁和不耐烦，时时刻刻都要爆发的情绪，让方莹皎感到那么的不安，她怕彭寒回家的那一刻。但是当风雨来的时候，人怎么可以避免呢，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彭寒醉了，最近他经常喝酒，只是今天更多了，方莹皎看到东倒西歪的他，忙扶他坐到沙发上，他一把拉过方莹皎恨恨的说：“可恶，我怎么就不好了，到现在结婚那么久了，你都不让我碰呢，我是你丈夫，你整天让我尊重你，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一点尊重，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就因为我爱你，你就可以这样的折磨我吗？”说着不容她反抗，狠命的把她拉到了卧室，狠狠的关上了房门，任方莹皎怎么的反抗和祈求都无济于事，方莹皎痛苦的闭上眼，不再放抗，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足以低过最强烈的反抗，她无助的把头扭到一边，一直这样，直到彭寒累了，疲惫了。 天亮了，彭寒醒来了，看到身边的方莹皎，一副没有半点活力的脸，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开始痛恨自己，更多的是痛苦，为什么这么一个女人不爱他，自己的妻子却要像强奸一样才能得到，为什么自己要下作的想要去对她道歉，他不过是做了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情。他不能忍受了，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他一把抓起昏睡中的方莹皎，近似歇斯底里的吼道：“和我一起就那么的恶心你吗？你他妈的别欺人太甚，我是你丈夫，是你丈夫，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是不是我对你太宠爱了，太放纵了，让你对我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么有了，说话。？ 方莹皎厌恶的说“彭寒，我们离婚吧，当初结婚就是个错误”。 彭寒咬着牙抬起手，狠狠的向着方莹皎的脸庞打去，雨点般的拳头都落了下来，方莹皎反倒更加的沉默了，她知道，反抗对于她来说，是无济于事的，心像落到了地狱，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气从心里升到了脑袋里，麻木占据了所有的思想，慢慢的一无所知了。 彭寒看到软下去的方莹皎，心痛的把她搂进怀里，又爱又恨的折磨，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心里永远的因为有另外一个男人，而无法接纳自己，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妻子，痛苦的哀号着，凄惨的声音能让坚冰瞬间融化，落在方莹皎身上的拳头，深深的落在了这个男人的心上，他不想打她，从来不愿，甚至不许任何人伤害她，他那么的爱她，心疼和后悔，深爱与得不到爱，把他折磨的没有了人性。 没有道歉，没有解释，没有离婚。彭寒回来的越来越晚，方莹皎从来不过问，也许内心也不想让他回来，因为每次回来都有噩梦一样的折磨，她没有诉说的对象，也不知道向谁诉说，该怎么说。 看着越来越憔悴的方莹皎，芊芊却不知如何安慰，有时候她会过来陪她聊天，可是往往坐上半天却不知说什么好。 “皎皎，我和你哥要结婚了” “哦，是吗？好啊，也该结了，我哥也老大不小的了”方莹皎笑笑说。 “皎皎，你生活的不好是吗？不快乐是吗？彭寒他对你不好吗？为什么那么憔悴呢？” “彭寒很好，我谈不上什么快乐和不快乐。知道我生来的任务是做什么吗？” "是什么？ “是爱你爸爸，照顾他，我天生就是为他而准备的，可是，上天太捉弄人，既然让我们相爱，却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开了个多大的玩笑，他走了，把我所有的快乐都带走了，我知道我们无法在一起了，我想也许结婚会爱上彭寒，可是我大错特错了，不但害了他，也害了自己，我不该结婚，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无力改变，只是，对彭寒，太不公平，他是好男人，本该有幸福的归宿，是我，让他真么的痛苦，备受折磨，所以，无论他怎样对我，我都不怪他。” 陆芊芊一下拥住方莹皎，心痛的说：“对不起皎皎，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和彦博，你和爸爸就不会有那么大的阻力和障碍，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感到好自责，皎皎，让我怎么做你才能快乐？” “芊芊，我从来都不怪你，你也别怨自己，与你无关，从我认识你，你的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所以，你和我哥结婚，一定要幸福，好吗？”方莹皎动情的说。 陆宇航出现在芊芊的婚礼上，方莹皎是有所准备的，她反复练习快乐的笑，练习幸福的模样，练习和彭寒恩爱的情景，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不快乐，不想让彭寒知道她爱的人会是芊芊的父亲，因为，她感觉如果事情没有按她的想法去做，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恶果，她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因为她无法预测会有什么结局。 彭寒早早的和方莹皎来到了方家，这是方莹皎早就和他约定好的，不论怎样的矛盾和不快，不要让双方的父母知道。 方莹皎一直亲密的依偎在彭寒的身边，带着甜甜的笑，直到陆宇航的出现，才让这甜甜的笑凝固在僵硬的脸上，虽然她练习了好久，提醒自己要坚持住，但是，在这时候，她仍无法控制，仍会颤抖。彭寒感觉到方莹皎的变化，看到方莹皎的眼神一直望着某个方向某个人时，他顿时明白了，方莹皎的这个眼神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充满了思念和无尽的爱，充满了迷恋和无尽的期待，让暗淡的眼神变得闪亮，苍白的脸变得生机勃勃，因激动而涨红的脸，随着心跳的加快而不断的升温。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就是输给了这个男人---芊芊的父亲，一个足足大了方莹皎20岁的男人。 彭寒无法克制了，他紧紧的拉着方莹皎，眼睛里顿时布满了血丝，靠近方莹皎的耳朵低声说：“如果不想在这里让我爆发，赶紧跟我回家”。 方莹皎知道自己暴露了，她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就回头走了。 打开家门，彭寒狠狠的把方莹皎甩在沙发上恶狠狠地吼道：“原来你就爱了这么一个老男人，一个足以做你父亲的男人，贱货，我哪里比不上他 ，哪里比他差了，什么男人不好找，偏找她，你真够下贱的。”是的，输给这样的男人，也许是彭寒不能接受的，他无法想象他这样一个阳光，充满朝气，又事业小有成绩的，怎么会那么的一败涂地？ “方莹皎猛地站起来，冲到彭寒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眼里满是泪水，像一只受伤猫，声音由于愤怒而变得沙哑，第一次她觉得受到了伤害，她开始从新审视眼前的男人，无比凄惨的吼道：“彭寒，你混蛋，我从来没有骗过说爱你，我是爱他，你无权评判我的爱，无权去侮辱我，难到只有爱你就是值得赞美的吗？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让你很受伤害，可是，为什么我要和你离婚，你不肯，你打我，我不怪你，因为我觉得，我愧对你的爱，可是你不该这样辱骂我，我不是你说的贱货，不是，永远不是？” “你还要怎么下贱，我就要骂你，看能不能把你骂醒，整天和我同床异梦，和我睡在一起，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你怎么对的起我，你他妈的全家一起合伙骗我，都知道你爱他，还让我做这个冤大头，全家没一个好东西。” “混蛋，混蛋，我不许你侮辱我的家人”方莹皎失去理智的向彭寒扑去，彭寒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一只手抱起她，朝卧室走去，狂笑这说：“你不是想和我离婚吗？门都没有，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是你逼我这样做的，你是我的，谁都别想把你带走，死了都是我的，是我的”彭寒疯狂的说道，像战场杀红眼的士兵，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手中的屠刀。 他把方莹皎仍在床上，一把把的撕去她的衣服，粗暴的像只饿狼，只恨自己的嘴小，不能一口把眼前的小羊吃掉，他用最粗鲁的动作去蹂躏眼前的瘦弱的女人。 方莹皎苦苦的哀求着，反抗着：“彭寒，求你，别这样，别让我看不起你，你不是这样的，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一切哀求和反抗都无济于事，彭寒已经疯了，就像得来帕金森的病人，手一旦抖起来，就没有停止的时候。 第十章 生活就是这样，有的甜蜜有的悲惨，一家人的两个极。方莹皎的思绪没有了归宿，如同孤魂野鬼般的没有了归宿，曾经有这样的时刻，那时候她还有彭寒，可是现在她连彭寒都失去了。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想让自己的不幸打扰任何关心和爱她的人。坐着会流泪，躺着会哭泣，岁月该怎么打发？她没有了半点的主意。 难得仅仅是为了这种生活的不幸而哭泣吗？ 不，只有她自己知道，更多无法忍受的是什么？是无法克制的想念。身体上的折磨她都能忍受，只是，那无孔不入的想念让她极近崩溃的边缘。这么久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陆宇航，想他们俩夭折的爱情。每每想到那刻骨铭心的最后的亲吻，总是让她颤栗。 婚礼上相遇，方莹皎自己知道盼望了多久，怕见，却无法自已的想见。一年多了，对于他的不告而别，方莹皎是理解的，他是想给自己充分的时间去忘记。但是，相思如同一坛陈年的美酒，尘封的越长，深埋的越深，越加的甘甜醇香。不经意的稍有缝隙，就会香飘四溢。 他生活的怎样？应该是好的，当他牵着芊芊的手，随着司仪的祝福把自己的女儿交由方彦博的时候，是那么的神采奕奕。任方莹皎的眼神随他的身影飘动，而始终没有相遇那久别的眼神。 难得他忘记了？方莹皎的颤抖，多是来自被忽略，被遗忘，她不能接受，自己深爱的人，怎么可以无视自己的存在，哪怕是一个眼神，一句问候，就能让她满足，可是，什么也没有。 有对彭寒的愧疚，有对陆宇航的期盼。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人品，自己的朝三暮四，是不是该受到报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到底哪里出错了？是对她不忠于婚姻的惩罚吗？ 忠于爱情错了吗？为什么她的爱情和道德就无法统一呢？注定痛苦一生吗？该怎么选择未来的人生？是继续的相互伤害，还是离开？ 彭寒疯了，真的疯了。不在是原来的那个可爱洒脱的大男孩。酗酒，打骂，游戏人生成了他唯一的乐趣，生活同样的给他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他很久没有了笑容，冷酷和崎岖在他的脸上驻足，痛苦同样的折磨着两个人，家里没有半点的温暖，冰窖一样的冷酷。 看着整天醉醺醺的他，看着身上每天更换着不同口红痕迹和香水味的他，方莹皎对他的怜悯远远的大于自己所受的折磨，泪水也会为他涌出，但她不知道如何去挽救这名存实亡所谓的家。 终于有一天，当彭寒再次东倒西歪的撞进家门的时候，方莹皎无法掩饰自己的悲哀，看着眯着眼倒在沙发上的彭寒时，心疼和怜悯，负罪和愧疚，太多的情绪，使她不由的抱住眼前这迷途羔羊般的男人，在他的怀里无法克制的放声痛哭。 “彭寒，我该怎么做好呢？你不要这样的折磨自己了，我受不了你自甘堕落，受不了你自暴自弃，你知道你这样做比打骂我我都心痛吗？我想让你快乐，像我们没结婚时一样的快乐，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生活在一起时的时光吗？我好怀念好怀念，那才是真正的你，是我把你逼成这样的，对不起彭寒，你醒过来吧，不要这样的放纵自己”。 彭寒哭了，也是那么的痛，他紧紧的搂着自己的爱妻，这是婚后第一次那么紧紧的拥抱，一次有感情的拥抱，他被这个动作感动了，很久都渴望的拥抱。这一刻，他感到了些许的爱，不论是爱情的亲情的，友情的，他感到了温暖。 很久很久，就这么拥抱着，在痛哭中发泄着。 如同一滩死水找到了出口，引进了新鲜的的溪流，彭寒变了，虽然沉默，虽然依然没有了笑，但是，回家的早了，偶尔会带些菜回来，两人的生活好像慢慢的进入了一个新的开始，他不再有暴力，不再辱骂，只是默默的做着曾经的事情，虽然少了快乐，家的空气不再那么的污浊，但却有着让人透不过气的压抑，暴风雨前的宁静。 方莹皎打算回家住住了，她想给彭寒留点思考的时间，也给自己留点思考的空间。当彭寒到家时，发现了方莹皎的一封信。 彭寒： 我回家住几天，本来想当面告诉你，但还是选择了给你留个信吧，曾几何时，无话不谈的我们，却要用这种最古老的方式来表达。 还记得婚前我们在一起的情景吗？那是我感到最有归宿感的时候，每当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我总是想到你，你是我的依靠，是我的避风港，和你在一起，我有种无法言表的安宁。 那时候，你下班总是跑了好远的路去接我下班，无论多么的辛苦，总是和我一起做着晚餐，然后我们煮着咖啡，煮着茶，然后握杯聊天。 有时候，你会不厌其烦的陪我逛街，会自然的握住我的手，陪我走过夜的林荫小道，那么的自然，虽然我有太多的痛苦和哀愁，你总是保持着缄默，不问，只是用你自己的方法去安慰，曾有那么一刻，我以为那就是爱。 一种与世无争的宁静，以为我们结婚会一直延续着这样的踏实和安稳，所以我提出结婚。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怀念那时候的时光吗？如果用生命能换来那时的光阴，我情愿去换，至少，那时候你是快乐的，阳光的，是上进的。是我打碎了我们之间的纯洁和那份难得和谐。” 彭寒，还记得，你第一次把我带到那个咖啡馆时，我对你说的话吗？你像一个大男孩，到现在，我依然把你当成大男孩，不是你不够成熟，是我的心太过衰老。和你一起，母性的角色时常出现我的心里，我希望你快乐，欣赏你阳光，充满朝气。欣赏你所有的才华，就像母亲欣赏自己的孩子一样，为你而骄傲，快乐着你的快乐，痛苦着你的痛苦，安详着你的安详。 我想我们婚前的安逸也来自于此，你享受着和我在一起，我同样享受着和你在一起，但这是爱情吗？还是一种宁静的亲情，如果是爱情，为什么没有狂热和冲动？ 彭寒，你有没想过，你对我的爱，是不是真的爱？还是一种越无法得到，越想得到的占有呢？你爱我吗？ 在我们的世界里，有两种可以称之为浪漫的情感：一种叫相濡以沫相守；另一种叫相忘于江湖牵挂。我们要做的是争取和最爱的人相濡以沫，和次爱的人相忘于江湖。也许不是不曾心动、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有缘无分、情深缘浅，我们爱在不对的时间。 回首往事的时候，想起那些如流星般划过生命的爱情，我常常会把彼此的错过归咎为缘份，其实说到底，缘分是那么虚幻抽象的一个概念。 真正影响我们的，往往就是那一时三刻相遇与相爱的时机、男女之间的交往、充满了犹疑忐忑的不确定与欲言又止的矜持，一个小小的变数就可以完全改变选择的方向。 如果彼此出现早一点，也许就不会和另一个人十指紧扣，又或者相遇得再晚一点，晚到两个人在各自的爱情经历中慢慢地学会了包容与体谅、善待和妥协。 也许走到一起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任性地转身，放走了爱情。 在你最潇洒的时候，你遇见了谁？在我最灿烂时，我遇到了谁？在深爱一个人的时候，谁又陪在身边？爱情到底给了多少时间？去相遇与分离？去选择与后悔？ 不是不心动，不是不后悔，不是不遗憾，不是不知道珍惜，但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相拥。如果爱一个人而无法在一起，如果在一起却无法相爱，只能说爱无法在适当的时候相遇。 爱了，却爱在不对的时候，除了珍藏那一滴心底的泪，无言地走远，又能有什么选择？ 要知在时间的荒野，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于千万人之中去邂逅自己的爱人，那是太难得的缘分。与千万人之中邂逅自己无法割舍的人，也是太难得的缘分。 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在彼此不断地错过，错过杨花飘风的春，又错过了枫 叶瑟索的秋，直到漫天白雪，年华不再，才知，错过的不仅仅是刻骨铭心爱情，还有十指连心的亲情，直到一无所有。 在一次次的心酸感叹之后，才能终于了解───即使真挚，即使亲密，即使两个人都已是心有戚戚，爱依然需要时间来成全，来考验，来分辨。 我想，有一种情，从懂事开始， 到闭目离世， 会跟随一生，那是亲情！有一种情，写着浪漫，想着温馨，燃烧着激情， 执着永远， 那才是爱情！ 爱惜自己，彭寒，照顾自己，彭寒。” 彭寒握着方莹皎的信件，如鲠在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掉进了万丈深渊，仿佛一个犯人接到了一个死刑判决书。也许，他们真的是在不对的时间碰到了不对的人，注定没有好的结局，不属于你的，即使拥有，也不会长相守。 第十一章 苏婉婷的回来给大家一个惊喜，两年多的时间，虽然偶尔联系，但总是匆匆。彭寒唯一的问候就是：“你没给我惹事吧，没人欺负你吧，如果想我就会来。” 寥寥片言，却充满了关心和爱护。苏婉婷突然出现在彭寒的家门前，着实的让彭寒就去不散的阴霾顿时散去了大半。 他惊喜的抱起苏婉婷，好好的旋转了几圈，直到苏婉婷大喊着要晕倒，才大笑着放下来。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这要是真的有个心脏病什么的，不病发发身亡才怪呢。”彭寒笑着说。 “哎呀哎呀，童言无忌哦，我这不是要给你个惊喜嘛！”苏婉婷快乐的说。 “怎么样这两年，没有我在你身边，是不是还习惯，整天像尾巴一样的跟着我，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甩不掉你了呢！” “讨厌，谁整天想跟你呀，我是怕你不会照顾自己，我照顾你，是你离不开我的”说着，苏婉婷就笑着去打彭寒。 “来来来，我给你服务一次，要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彭寒问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皎皎呢？” “哦，她回娘家了” “什么时候回去的？” “快一周了” “那你还不去把她接回来呀？告诉我，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就你爱瞎想，回去住住也正常啊，那里也是她的家嘛！” “不对彭寒，你有事情瞒着我，怎么了？我能看出你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同了，你怎么了？” “好了好了，今天刚回来，我给你接风，正好，我们一起把皎皎接回来，让你老人家放心，行了吧。” “嗯，这才是好同志嘛”苏婉婷俏皮的说，只是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当方莹皎和陆芊芊看到苏婉婷，空气中也顿时注入了快乐。方莹皎和苏婉婷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百感交集，都饱含着泪水。 方莹皎含泪带笑的说：“婉婷，那么久了，你还好吗？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呢，你能来，我太高兴了 。” 苏婉婷也笑着说：“我哪有那么小气，看到你们幸福，我也快乐。” 方莹皎为这句话为之一颤。他们幸福吗？ 陆芊芊看到方莹皎的变化，连忙走到苏婉婷面前，开心的说：“婉婷，来到里面坐，能看到你真是太高兴了。好久家里都没有那么热闹过了。你呀，我看就是个开心果，谁见到你谁开心。今天我们大伙为你接风，不醉不归。” 方妈妈看到这群孩子个个开心的面容，心情顿时舒展了很多，不知什么时候起，家里就没有了无法无天的快乐。皎皎出嫁了，却不会疯不会笑了。无论怎么问都是一句“妈妈，我很好，别为我担心”她能不担心吗 ？就连乖巧的芊芊，也好像对她刻意隐瞒着什么？唉，孩子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秘密。 她为孩子们准备了水果，打破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叫声说：“这是谁家的闺女呀，我以为我家的两朵花就够美了，怎么还有那么漂亮的女孩呢？”方妈妈笑着说。 “妈妈，你是说我不好看了，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的同学，苏婉婷”陆芊芊在方妈妈身边撒娇的说。 “好看好看，都好看”方妈妈笑着捏捏陆芊芊的鼻子说。 “谢谢阿姨的夸奖”苏婉婷笑着说。 看着陆芊芊和方妈妈一起的情景，方莹皎好是感到，有多久没有和妈妈撒娇了？难道她老的连撒娇都没有资格了吗？她又想起了陆宇航，是的，那宽阔的怀抱，是个多么适合撒娇的地方，躺在那里多么的让人陶醉，她不禁甩甩头。这一刻，不该想到他。 “怎么那么热闹，老远就听到在笑”方彦博下班从外面进来。 “彦博，我给你介绍，这是苏婉婷，彭寒的同学，刚从国外学成归来”陆芊芊看到方彦博，燕子一样的飞去，方彦博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欢迎，欢迎，欢迎来我家做客”方彦博笑着说。 “方妈妈，你好有福气哦，不但女儿漂亮，儿媳妇美如天仙，儿子也是那么的帅气逼人哦”苏婉婷笑着说。 大家欢笑一团。 “好了好了，彦博，婉婷也不是白夸你的，今天我们给婉婷接风，你可要好好招待呀”陆芊芊笑着说。 “好嘞，今天我们去‘最高台’，好好庆祝一下如何？” “你们去吧，妈妈就不去凑你们的热闹了，你爸爸今天加班，一会也该回来了”方妈妈笑着说。 有多少的快乐，就要承受多少的悲伤。大家吃过饭，苏婉婷提议要去唱歌，说好久都没有听到彭寒的歌曲了，都馋死了。 彭寒这才觉得，原来从苏婉婷离开，还真的没有在唱过歌呢。一个好的提议。但是， 谁也无法预料在这样的欢聚场合会遇到陆宇航，包括芊芊都想不到陆宇航会在本地，会出现在这里。两天前打电话他还没有回来，也没有说过要回来。 彭寒把车停稳，苏婉婷和方莹皎从里面出来。陆芊芊也从方彦博的车里出来，忽然看到同时走向停车场的陆宇航，大家同时看到了对方。 “爸爸，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陆芊芊怯怯的问道，因为，她真的怕爸爸的出现，会出什么不测的状况。 但是已经晚了，方莹皎看到陆宇航，忽然感到胃里在向外翻滚，呕吐的感觉让她不得不跑到一边。大家都朝着方莹皎跑去的方向看，方莹皎弯下一腰，不停抽搐着。陆宇航和彭寒同时飞向方莹皎。 陆芊芊急忙一把拉住了爸爸，心痛的摇摇头，陆宇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悲苦的望着方莹皎的背影，谁都能看出来他是多么痛苦的在克制着自己。 彭寒愤怒了，他看着方莹皎的变化，莫名的怒火，冲出胸膛，无法克制。他一手扶着方莹皎的，低头说：“你他妈的看到他怎么那么强烈的反应，真是无可救药的下贱”。 方莹皎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更加痛苦的干呕着，无法说话，无法辩解，也不想争吵。她不想让陆宇航看到她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着。好久好久就这样不停的抽搐着。 方彦博和苏婉婷也跑了过来，关切的询问着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但是看到的是方莹皎悲伤流泪的眼睛和彭寒愤怒的神情，仿佛双方刚刚结束了一场战争。 方彦博问道：“你们俩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问你的好妹妹，问她为什么见到某个人会那么大的变化，没他妈的一个好东西”彭寒愤愤的说。 “彭寒，不要说了，我们回家好吗？”方莹皎终于直起身，无力的说道。 “彭寒，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什么是没有一个好东西”方彦博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没好气的说。 “哥，别问了，我们都回去吧，我好累”方莹皎祈求的看着方彦博说。 彭寒愤怒地一把拉起方莹皎，快步的向车子走去，打开车门，把方莹皎塞了进去，经过陆宇航的身边，恶狠狠的看着 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陆宇航已经被杀死千万次了。 大家一片愕然。 陆宇航的心在被万剑穿刺了着。他摆开芊芊，走向自己的车，也急速的开车走了。 方彦博看着芊芊，仿佛千言万语，却不知怎么开口。 苏婉婷知趣的说：“哦，我也该回去了，我先走”。 芊芊一把拉住苏婉婷，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抽泣的说：“婉婷，不要走，我们一起去看看皎皎怎样？彭寒不会放过她的。” 苏婉婷诧异的望着陆芊芊，也仿佛有太多的疑问，说“彭寒，他能对皎皎怎样？” “我不知道，皎皎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是，我能感觉到她生活在什么样的一个环境里，她非常 的不好。皎皎回家的这几天，从来就没有笑过，甚至没有说过什么话，我知道她心里的悲苦，可是，我不知怎么去帮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这不是她的性格，原来她是多么的快乐，爱说，可是现在。。。。。。” “芊芊，别说了，我们快去”方彦博焦急的说。 大家坐上车，飞快的向方莹皎家开去。 “彭寒，别说了，求你，给我离婚吧，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求你放过我吧，求你了。”方莹皎的哀求着说。 “你不要想着我给你离婚，门都没有，你不是爱他吗？我不会成全你的，你他妈的欺人太甚，太下贱了，你看到他为什么那么大的动作干嘛，故意的讽刺我吗？让我知道你爱的人就是他吗？在挑战我的承受度吗，我告诉你，你成功了，我是被你刺激到了。”彭寒疯狂的摇动着方莹皎的身体，拨浪鼓一样的握住手心，任意晃动着。 方莹皎被晃的头晕目眩，只有无力的哭泣着，厌恶的把头扭到一边。 彭寒被感情的拒绝，折磨的无法克制，只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屈辱，方莹皎这副对他不屑一顾的厌恶表情，彭寒越是恼怒。他咬牙切齿的说：“贱货，说，是不是他做爱比我能让你快乐，你他妈的没人要，就拿我来收破烂，是吧？”说着松开一只手狠狠的向方莹皎挥去，狠狠地巴掌落在脸上，然后又把她甩到沙发上。 方莹皎被折磨的浑身发抖，哀嚎的叫着，就像一只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遍体鳞伤的狼，看着孩子狼藉的尸体，那种失去挚爱的痛，无法忍受的伤痛，使她颤栗的哀叫着，让人听了是那么的无助，心酸，绝望。 方彦博狠狠的敲打着门，不停的叫着：“彭寒，你混蛋，快开门，打女人，你还是个男人吗？快开门”。 苏婉婷也焦急的喊着：“彭寒，你冷静点，彭寒，开门呀，有话好好说呀，不要冲动。” 陆芊芊六神无主的站在一边心疼的哭泣着，她仿佛能猜到方莹皎这些日子以来，都过了怎样的生活，怪不得她没有了笑，没有丝毫显示快乐的地方，怪不得她整天的沉默，谁能在这样的地狱般的环境里快乐呢？ 彭寒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更是愤怒。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方莹皎的身上。他疯狂的叫着说：“我告诉你，你是我的，死都是我的，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怎么不死呢，方莹皎，为什么你还有活着做这样下贱的人，晚上陪我睡，心里却想着别人，你他妈的全家都么有一个好东西。” “混蛋，不许你骂我的家人”方莹皎努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反抗。可是，彭寒就像只发疯的狮子，还没容得她动手，就不择地方的向她身上一脚踢去。方莹皎脸色一阵煞白，疼痛的蹲在了地上，捂住了腹部。 彭寒冷酷的叫着说：“你她妈的别给我装，我打死你都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去死吧，死吧，我恨你，看你怎么把绿帽子往我头上戴，贱货”。 方莹皎感觉慢慢的失去了知觉，身体慢慢的向地上躺去，身下一阵阵的鲜血慢慢的染红了衣服，流到了地上。 彭寒看到流在地上的鲜血，终于有点清醒了。他一把抱起地上的方莹皎，焦急的喊着：“皎皎，你怎么了，快醒醒”，方莹皎只是昏睡一般，没有半点的反应。 彭寒抱起她，向外面走去，打开门，焦急的对门外的方彦博说：“快，快，去医院，皎皎流血了。” 大家都慌乱的去看方莹皎，陆芊芊更是哭的不知所措，不停的喊着：“皎皎，你醒醒，我是芊芊，你别吓我们呀，你怎么了。” 方彦博赶紧把车门打开，苏婉婷拉着彭寒上车，车子飞一般的往医院驶去。 一路上，彭寒紧紧的把方莹皎搂在怀里，眼泪断了线一般的涌出，他心痛的呼唤着：“皎皎，皎皎，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疯了，我看到你看他的眼神我就发疯了，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不会在这样了，我会好好疼你，爱你，不会再打你了” 方彦博恨恨的说：“如果皎皎有什么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 “医生，快来呀，救救我的妻子，快呀”彭寒刚到医院就抱着方莹皎往急诊跑去。医生把方莹皎放到了诊断床上，向手术室推去，把一群焦急的人，隔在了外面。 方彦博一把拉住彭寒，使出浑身力气，狠狠的向他打去，彭寒没有还手，也没有防守，任由他不停的打着。 苏婉婷急忙拦住方彦博，挡在彭寒的前面，恳求地说：“方大哥，打也不解决问题，还是安静的等等医生看皎皎怎么样吧。” “婉婷，你走开，我该打，我真的疯了，打打清醒清醒。”彭寒痛苦的推开前面的苏婉婷。苏婉婷一把抱住他说：“彭寒，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简直不认识你了。” 陆芊芊也拉住方彦博说：“彦博，不要打了，问问皎皎怎么样了”。方彦博喘着粗气，坐在了急诊外面的椅子上，眼睛恨恨的瞪着彭寒。 彭寒双手捂着脸，眼泪不时的从手缝里往下掉，抽泣声震动着身边的苏婉婷，让她不由自主的把彭寒的头拉进自己的怀里。 第十二章 陆宇航不知道怎么把车子开回家一路的飞驰，想到的看到的都是方莹皎那备受折磨的表情，苍白的面容，流泪的双眸，难道芊芊都是在骗我？皎皎没有她说得那么的过很好？ 看到自己深爱的人病痛，却无法去安慰，去爱护，是多么的让人无可奈何。 当初的不告而别，方莹皎会明白他的苦心吗？一段没有未来的感情，他只有离开，才能让她慢慢的淡忘，必定是年轻人，对什么都忘记的快。他只想方莹皎能快乐，无论他承受多大的痛苦都觉得值得。 这一年多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让自己忙的不可开交，试图用疲惫打发黑夜，他太怕黑夜。可是，当一个人的时候，方莹皎还是梦一样的出现在面前，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曾经的时光伴随他每个夜晚。 芊芊结婚的时候，方莹皎一出现，他就不停的注视着她，看她亲密的靠着彭寒的身边，他迫使自己相信方莹皎是幸福的，是不可打扰的。所以当方莹皎的目光即将转来时，他自然的把眼光转开了，他能感到方莹皎火辣的眼神中，因看到他而产生的快乐和惊喜，他开始迷惑了，是还没有忘记我吗？但是，很快，方莹皎走了，他在失落中祝福着，愿皎皎像芊芊一样的快乐幸福。除了祝愿，他还能做什么呢？甚至他不敢过去和她打个招呼，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着感情的流露，他不能让这里的人看出，他们之间的爱情，那样会伤害到方莹皎，他不敢冒险，所以，任方莹皎在他视线里出现，直到消失。 可是今天的相遇，让他清楚的知道，方莹皎不是像芊芊说的，那么的快乐。看到彭寒像甩垃圾一样的把方莹皎塞进车里，看到彭寒利剑一样的眼神，他知道，彭寒已经知道了他在方莹皎心里的位置。 “ 皎皎会因为我的存在在受苦吗？受折磨吗？受虐待吗？彭寒表现的是那么的不友善。”陆宇航不停的自问着。 不，他不想方莹皎受到半点的伤害，刚才的一幕，让他有种可怕的感觉，他不停的来回走动着，那么的焦躁不安，那么的不知所措，如果皎皎受苦，他会多么的痛恨自己当初的离开，也许当初就应该带她远走高飞。 终于，他无法忍受各种的想象，他要知道事实，芊芊一定知道。于是他不由自主的拨通了方家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方妈妈不由分说的说道：“彦博呀，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家啊？” “哦，是我，陆宇航，芊芊她们不在家吗？”陆宇航强作镇定的说，但他心里知道，肯定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啊，这几个孩子，晚上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你找芊芊有事是吧？” “没什么事情”陆宇航说。 “要不这样吧，你打彦博的手机，正好告诉他让他们早点回家。”方妈妈说。 “好的，就这样吧”陆宇航赶紧挂上电话，拨通了方彦博的手机。 手机铃声震破夜的宁静，大家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方莹皎的情况，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看到护士医生一个个匆忙的出来进去的，大家都在煎熬中等待着。 方彦博看到是陆宇航的电话，就把电话给了芊芊说：“你爸爸的电话”。 芊芊不知道该怎么给陆宇航说，是告诉他真相，还是继续隐瞒呢？她想了一下，决定不说。 “爸爸”陆芊芊怯怯的叫着。 “芊芊，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陆宇航焦急的问道。 还没等芊芊回答，急诊室的门再次打开了，出来一个护士，满脸凝重的说：“方莹皎家属，谁是家属，过来一下。”大家都向护士走去。 彭寒和方彦博异口同声的说：“我是，我是，方莹皎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 “家属要签个病危通知书，病人小产了，孩子保不住了，大出血，现在流血过多，但还是没有找到流血处，正在抢救，我们会尽力的，我们主任医师和专家都过来了，你们先要签个字”。 “你说什么？皎皎有孩子了？小产了？不不，我不签，皎皎不会有事的，该死的是我，我不该诅咒他，不该打他，不该骂她，都是我的错”彭寒听到护士的一番话，痛苦的嚎叫着，他无法接受，刚刚还鲜活的生命，因自己的手，而搭上通往死亡的列车，所有的自责，悔恨，都纠缠着他不放。 他无助的拉住护士，更像是自语地说：“你告诉我，皎皎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是吗？” 护士也焦急的说：“快签吧，里面还等着呢，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不行，皎皎不能出事，你一定要把她救活了”彭寒对这护士大声的吼叫着。 方彦博一把拉开疯子一样的彭寒，走到护士面前，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悲伤，颤抖着声音说：“护士，那么严重吗？为什么要签病危通知呢？” “病人现在很危险，因为流血过多，在加上本来病人的身体就很虚弱，严重贫血，现在正在输血，如果情况好的话，应该没事，就看她的体质了，你们快签字吧，我还等着进去呢，你们越耽误时间，不是越影响抢救吗。”护士也焦急的说。 “我来签吧，我是他哥哥”方彦博颤抖着把名字签了上去，签了那么多的名字，从来没有这一刻沉重过，是妹妹的命。 没有人相信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一个人，怎么说病危就病危了呢？ 陆宇航感觉到了电话一端的混乱，他听到好像有人在医院，不祥的预兆，他对着话筒喊着：“芊芊，芊芊，你说话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许再对爸爸隐瞒什么了！” 陆芊芊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皎皎要死了，她怎么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对着话筒语无伦次的说：“爸爸，皎皎要死了，医生要签病危通知，爸爸怎么办呢？” 陆宇航像被施了魔法般的定在了那里，20年前的情景瞬间拉到了眼前。他飞快的跑了出去，手不停的抖着，打开车门，好久没有发动着车子，于是他飞快的跑了出去，幸好有个出租车，他含糊不清的说：“快，去医院”。 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陆宇航不停的催促着。 当看到急诊室外一片混乱的情景，陆宇航简直没有勇气去问方莹皎的情况，万一，万一，真的像20年前一样，他能承受了吗？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向人群走去。 “爸爸，爸爸，怎么办呢？医生说皎皎的孩子没有了，大出血，爸爸，你说皎皎不会有事的是吗？”陆芊芊看到陆宇航，忙从方彦博的怀里跑过来，哭得像个泪人。 陆宇航双眼通红，喉结不停的动着，说不出话来。他明白大出血的意义，当年的青青也是生产大出血而死，他越发的感到恐惧。 彭寒看到陆宇航，心情更加的暴躁，他猛地冲动陆宇航面前，挥起了拳头愤恨的说：“是你，是你让我和皎皎不能有好的生活，为什么你让她爱上你又要逃跑，如果皎皎出事，我要你也活不成。” 方彦博一下拉住要打架的彭寒，愤怒的说：“彭寒，闹得还不够吗？你要疯狂到什么时候？不要把责任都推卸给别人，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苏婉婷也死命的拉住彭寒，哭着说：“彭寒，别闹了，求你别闹了，难过的不是你一个人，我们都很难过，你能不能安静的等结果呢？” “我不能，我无法安静，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最爱的人，你让我怎么安静下来”彭寒被悲伤和愤怒折磨的声音都变得那么的凄惨。 “你爱她吗？彭寒，如果你爱她，为什么她会进医院？为什么会即将死亡？那么好的一个女孩，为什么你不知道珍惜，却一次次的摧毁她？难道你的字典里，爱情就只有占有吗？难道你占有的方式就只有暴力吗？你不爱她，如果爱，你怎么忍心让她受到伤害？怎么舍得对她这样的不计后果 的伤害？”陆宇航愤怒了，沙哑着声音，却字字铿锵有力。 大家被他的声音震住了，一刻，安静的有的像医院了。 陆宇航接着说：“既然你说是我破坏你们的生活，说我爱上她为什么又逃跑？那么我来告诉你，我是爱她，非常爱，如果你也真的深爱一个人，会明白，爱不仅仅是占有，更多的是付出，只要自己深爱的人能够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快乐着，幸福着，比占有使人更加的满足。我曾经以为，如果我带着皎皎远走高飞，我能和我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对我没有任何的伤害和委屈。可是皎皎呢，就父母这关怎么过？谁家的父母能忍受自己的女儿和一个可以做父亲的人生活呢？也许皎皎因此就会对父母有一生的愧疚和遗憾，在这样的生活中，皎皎会快乐吗？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快乐的。 就算皎皎的父母默认，可是，亲戚朋友会怎么看？会怎么传言皎皎？也许方家会因为我们的在一起，承受太多的流言蜚语。如果皎皎知道，每当家人走过街道，后面有那么多人的指指点点，她会安心吗？ 还有芊芊，也许我们不顾后果的在一起，会影响到她在方家的印象，她从生下来就没有了母亲，当我看到她在方家妈妈怀里撒娇时，我觉得多么的愧疚，20多年来，没有妈妈的疼爱，我也对她关心的那么的少，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让所以的人都不快乐。” 陆芊芊已经泣不成声，他紧紧的搂住陆宇航，也许无言胜过最好的表达。 陆宇航又说：“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当初的选择，至少皎皎不会躺在医院里，等待上天的眷顾，如果让大家选择，是活着等待希望，还是要一个死去的人，永远没有希望呢？我想大家都会选择皎皎快乐的活下去。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的恶劣，现在，皎皎生死未卜，彭寒，我告诉你，你已经失去了皎皎，我相信皎皎能战胜这场灾难，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她一丝一毫，我会保护他，宠爱她一辈子，只要我的生命还在，我就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快乐，让她过她想要的生活。” 陆宇航坚定的表情，让人毋庸置疑他的决定。 方彦博签了病危通知书，就赶紧给家中的父母打了电话，必定这是生死大事，他应该告诉父母。不知什么时候，方妈妈和方爸爸已经来到了医院，他们听到陆宇航的一番话，都愣住了，不知怎么说好，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她们能感觉到皎皎好像在爱着一个人，可是，做梦也想不到是陆宇航，这是他们的儿女亲家，怎么可以再成为女婿呢？ 方妈妈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一连串的事情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嘴里不停的说着：“不行，这怎么可以，这不就一切都乱了吗？哪有这样的家庭，我不同意。” 男人大多都是比女人理智的，方父一脸的凝重，却不知道该如何说，陆宇航的话他全听到了，陆宇航的顾虑也是他的顾虑，可是，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样的痛苦一辈子吗？父母的心愿，就是让孩子有个好的归宿，能幸福的生活，可是，这些日子，自己的女儿却在鬼门关之间徘徊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好久好久，大家都在想着一些事情。陆芊芊走到方家父母面前，跪了下来，满脸的泪水，让方妈妈好是心痛，她早把这善良的精灵当作了女儿般来疼爱了，看到惨兮兮的陆芊芊，方妈妈一下把她揽进怀里，哭着说：“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呢？” 陆芊芊轻轻的摆脱了拥抱，可怜的是说：“妈妈，爸，皎皎会好起来的，有那么多爱她的人都在给他祈福，她会没事的。妈妈，你怪我吗？” “孩子，怎么会怪你呢？你没有错”方妈妈心疼的抚摸着陆芊芊的头发说。 “妈妈，你该怪我的，我好自私，你知道吗？从到你们家，我就好享受你们给我的爱，特别是您，妈妈，你给了我盼望了20多年的母爱，你像疼爱皎皎一样的疼我，宠我，让我时刻陶醉在这个温暖的家里。也就为了怕我失去这份想念已久的家的感觉，爸爸、皎皎为了我，放弃了她最最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放弃了所有的快乐和幸福，所以皎皎才会有这样可怕的今天，妈妈，我好自责，好内疚，一切因为而起。”芊芊抽泣的已经无法在说话。 方妈妈也是泣不成声，含糊着说：“孩子，好孩子，妈妈不怪你”。 方彦博走到陆芊芊身边，他也包含着泪水，芊芊说的话他也有份，他为了自己的幸福，居然忽略了妹妹。他扶起跪在地上的陆芊芊，轻轻的把他拉向自己的怀抱，仿佛不抱着她，她会像蝴蝶一样的飞走，离他而去一样。 陆宇航也走到方家的父母的方向，正式的说：“不论你们怎么看我，或者是骂我，我都决定了，等皎皎醒来，我带她走，我会给他快乐和幸福，只有我活着，就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都会把她带走。如果，皎皎有什么不测，我也将永远和她在一起，永远不再分开”。 方爸爸，走到陆宇航身边，眼圈同样的红，几乎哽咽的说：“宇航，如果皎皎有福气和你在一起，好好照顾她吧，我们全家都会为你们祝福的。” 方妈妈愕然了，方彦博和陆芊芊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陆宇航严肃点重重的点点头，两个男人，会意的看着对方，千言万语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彭寒傻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一个结果。这么久以来，他都觉得方家在耍弄他，现在更是了。他冲到人群这边，愤怒的说：“你们都商量好了，有谁问过我的意见，她是我的妻子，你们说把她给谁就给谁吗？我不同意？” “彭寒，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我把一个活生生，如花般的生命交给了你，你是怎么对待她的，你居然能要她的命。如果皎皎活过来，我们一切都不说了，如果皎皎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把你送到监狱，现在，这里不需要你 ，你回去吧”方爸爸强压住要爆发的情绪说。 苏婉婷过来拉住了彭寒说：“彭寒，你不能在胡闹了，皎皎已经这样了，你还有把她折磨到什么时候，我们先回去好吗？皎皎没事的，她那么善良，上天会保佑她的。” 第十三章 一分钟仿佛一个世纪。大家对方莹皎的生命也越来越没有了把握。方妈妈和陆芊芊一直在不停的哭泣着，她们无法克制自己的悲伤。想想一个那么年轻活力，善良的女孩，万一真的离大家而去，真是无法想象的结果。 终于，急诊室的门再次打开了，医生们陆续走了出来，一个个都在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陆宇航急忙走到医生身边，急切的询问道：“医生，病人怎么样，没有危险了吧？” “还好，总算找到伤口了，暂时止住流血了。但是不排除别处还有伤口，如果再次出血，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护士把方莹皎从手术台上推了出来。方莹皎沉睡一般，脸上没有半点的血丝，连嘴唇都是泛白的，手臂上正在输血。 陆宇航看到如此苍白的方莹皎，再也无法克制，握住方莹皎的手，泪水滑过脸颊，却无法说出一句话。 护士说：“她的身体很虚弱，输血要到早晨了，我把她送到重症看护室，你们最多留一个家属，其他的不能进。明天早上，正常的，病人会醒过来，如果病人有知觉，给她讲些快乐的事情，增强她的求生欲望，这样会有助于恢复；如果出现异常，生命就很危险，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方妈妈像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出现生命的考验，她心爱的女儿啊，疼爱宠爱了20多年的心肝宝贝，她无法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果。医生的话让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慢慢的身体软了下去。方爸爸一下抱住她，忙喊道：“彦博，你妈妈晕倒了”。 方彦博急忙跑了过来，抱起方妈妈，呼喊着。一直手忙脚乱，总算方妈妈一口气哭了出来，凄惨的哭声，让所有的人无不动容。 “彦博，带你妈妈和芊芊先回去吧，她们需要休息，我在这里守着”方爸爸心痛的说，眼里布满了血丝，一个父亲，为担心女儿，就这么，在瞬间仿佛老了许多。 “我不要回去，我要在这里等皎皎醒过来，我哪里也不去”陆芊芊哭着说。 “芊芊，不要闹了。彦博，你带着你爸妈和芊芊都回去吧，我在这里，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的”陆宇航从方莹皎的脸上回过头了对方彦博说。 方彦博带着方妈妈和芊芊走了，方爸爸怎么也不放心，哪怕在外面守一夜，也比在家里受煎熬的好。两个男人，都守在了方莹皎的床边。 苏婉婷拉住彭寒回到了家，彭寒被驱赶的愤怒依然在高涨着。他恼羞地说：“真是他妈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的老婆，不让我在那，居然把自己的女儿送给自己的亲家，一家神经病。” 苏婉婷把彭寒一下推倒在沙发上，愤怒使她的眼泪瞬间的泄流出来，她无比气愤，无比心痛的大声说：“彭寒，你是疯子，为什么你现在变得没有一点人性呢？你的大度呢，你的宽慰呢？你的不拘小节，你的善良呢？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冷漠麻木，就算自己的妻子与死神决斗时，你仍然不放过去羞辱她；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的冷酷无情，当听到自己的孩子被自己亲手扼杀时，你都无动于衷。彭寒，这是我认识的你吗？不是的，你是侩子手，是魔鬼。” “是他们把我逼成这样的”彭寒暴跳这说。 “ 你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把所有的罪过都强加到别人身上，你有没有思考过自己也有错？陆宇航说的对，爱不仅仅是占有，还有奉献。从陆宇航眼中我看到的是无尽的爱，你知道你的眼里，我看到的是什么吗？”苏婉婷说？ 彭寒一声不吭，看着苏婉婷，在等待着结果。 “是恨，无尽的恨，不要让仇恨在你的心里驻足，彭寒，一个整天怀抱着仇恨的人，该是多么的痛苦。想得到一个人的爱，你是要付出爱的。你整天说你爱方莹皎，可是我却不这样认为，我认为那只是一种想得却得不到的愤怒罢了。还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吗？那时候，你的光芒几乎照遍了个整个校园，只要你愿意，没有几个女孩不为你驻足的。可是偏偏她方莹皎对你无动于衷。还记得你给我怎么说方莹皎的吗？” 彭寒摇摇头。 “你说，婉婷，你说这个方莹皎是什么人啊，怎么可以无视我的存在呢，我非让她为我痴狂不可，看她还是不是那么的不可一世。于是，你就开始猛烈的追求她，你不是为爱追求，而是为得不到她才去追求，是一种无聊的占有。” 彭寒迷惑了，这是他追求方莹皎的初衷。 “当我知道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以为我的判断错了，你是真的爱她才和她结合的。所以，我除了祝福还是祝福，我希望你快乐，彭寒，一直都是。可是到现在，你虽然得到了她的人，可是却得不到她的心，你就恼怒了，觉得受屈辱了。于是，你就开始折磨她，把所有的欲加之罪都强加在她身上。彭寒，你好残忍，为了自己没有受过伤害的自尊，甘愿把自己和他人的幸福作为赌注。你真的不懂得爱，也从来没有爱过，一直都是别人在爱着你，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彭寒沉默了。 “你知道当我离开你去国外，我的心情吗？我曾经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想你，真的好想好想。我以为离开你，认识新的人，也许会忘记你。我以为，用一段感情能忘却另一段感情。你该承认我是个不丑的女孩”苏婉婷说。 “是的，你很漂亮。”彭寒肯定的说。 “我在国外，追求者很多，我也试着去恋爱，可是，不行，我无法做到忘记你，我觉得和别人恋爱，对你是一种背叛。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有个叫弗兰克的人吗？他给我说了一段话，让我豁然开朗。他说‘苏，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要长相思守，当你看到自己深爱的人快乐，不也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吗？爱情是热烈的，如果把握的好，会永远激情燃烧；但是当爱情褪色，就如同张爱玲说得，就像是令人厌恶的蚊子血；更有甚者，如果一不小心，还会烧得的遍体鳞伤，让人痛不欲生。倒是友情比较长久且温和，就像一溪清泉，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洗涤你灵魂。” 彭寒痴痴的望着苏婉婷。， 苏婉婷接着说：”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女人一旦爱了一个人，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忘怀，就像我对你；方莹皎和陆宇航。我知道，方莹皎之所以愿意和你结婚，她是想好好的和你生活，可是感情就像那无边的大海，遇到风就会有波澜，谁能把握的了。彭寒，没人爱的不止你一个，还有我。” 彭寒感动的把苏婉婷紧紧的搂在怀里，苏婉婷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久违的拥抱，虽然她知道这个拥抱里未必有爱情。 “婉婷，对不起，这么多年我都那么的忽略你，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在追求什么？想追求什么，婉婷，我错了那么多，该怎么弥补呢？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放过，他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还没有见过他的爸爸妈妈，我就扼杀了他，我真不是人。” “彭寒，回来吧，还做以前那个阳光有爱的彭寒，不要在仇恨，不要在报复了，你没有仇人，大家都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不把你的爱给大家呢？” 彭寒重重的点点头，泪水泉涌一般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包含着悔恨和后悔。 “我要去见皎皎，我要对她说抱歉，我真的该死，让她受了那么多大罪，如果，皎皎真有什么不测，我会陪她而去的，不然我的良心一辈子也不得安宁。” 夜，在不眠的煎熬中度过，陆宇航一夜之间变了，两鬓的头发忽然有些许的斑白，双眼布满血丝，就连胡须也仿佛比平常的旺盛了。 他一直握着方莹皎的手，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睛注视着方莹皎的脸，在期待着有什么变化。 清晨，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都来到了医院。彭寒也是满脸的憔悴和愧疚，看到方彦博，他惭愧的不知所措。方彦博冷冷的看着他。 苏婉婷拉住陆芊芊的手，焦急的问道：“芊芊，皎皎怎么样？” 陆芊芊，双眼红肿，满脸的倦意，一夜的无眠和伤心，让她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她忧忧的说：“如果今早能醒来，就没事，如果，醒不过来，就。。。。。。”她无法说下去，掩面而泣。 彭寒更为自己的莽撞悔恨不已，他走到方彦博面前，悲哀的说：“哥，如果皎皎不测，我就陪她而去”。 方彦博看着眼前无助的如同孩子般的彭寒，心里顿时柔软了。昨夜还疯狂的如同狮子，今天却柔软的如同温顺的小羊。他拍拍彭寒的肩膀说：“没事的，皎皎一定没事”像是说给彭寒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大家都在期待着。陆宇航忽然感觉到方莹皎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但又那么的不确定。他轻轻的趴在她耳边，小声的叫着：“皎皎，我是陆宇航，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醒过来，我们大家都在这里陪着你。皎皎，等你好了，我就带你走，再也不和你分开了，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要你快乐。你知道在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过来的吗？我几乎没有在床上睡过，只有靠不停的喝酒才能睡去，因为喝醉了，就看到你了，仿佛你就在我的身边，整夜整夜，我都好像和你在一起。现在，皎皎，只有你醒过来，我的梦就成真了，我们再也不分离了，永远永远，皎皎，醒来吧。你是那么的善良，怎么可以在让我未来的日子在煎熬和痛苦中度过呢？” 一滴眼泪从方莹皎的眼里流了出来，她仿佛听到陆宇航在和她说话，她想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人，可是无论怎么努力，眼睛都睁不开，身体在不停的向上飘啊飘。 “医生，她流泪了，医生，是不是她醒过来了。”陆宇航大声的喊着。 医生很快过来了，看着微弱的心电图慢慢的有了起伏，医生也舒了一口气说：“看来问题不大了，只是时间问题，你看，现在的脑电图起伏的很快，说明她最起码有了意识，你们说话她能听到，只是她太虚弱，你们继续的给她说话，会帮助她苏醒的。” 芊芊听到这个消息，喜极而泣了，她跑到方莹皎的床边，哭泣这说：“皎皎，快醒过来吧，你还没有拥有过幸福的生活，怎么可以就这样而去呢。你对我说过，你来这个世界上的责任就是要照顾爸爸，爱爸爸，可是，你还没有照顾他呢，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爸爸好可怜，你看他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好多，怎么忍心在仍下他一个人不管呢，皎皎，爸爸就在你面前，你看看他呀” 陆芊芊的话，把所以的人都惊呆了。陆宇航的眼里顿时亮了许多，他的天使，原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他的手更紧的握住了方莹皎的手。 方莹皎只觉得一阵疼，慢慢的睁开眼，声音像从好远的地方传来说：“好疼哦，手好 痛哦”。 陆宇航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不由自主的把她的手攥的那么紧，连忙松开，放到嘴边不停的揉着，眼里布满了喜悦的泪水，说：“好好，对不起，我来揉揉就不疼了。”陆宇航温柔的说，口气里充满了宠爱和喜悦。 大家都围了过来，方莹皎一眼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彭寒，意识在慢慢回归到她的脑海里，她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怯怯的说道：“彭寒，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真的不知道，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彭寒走到她身边，手轻轻的抚摸着方莹皎的额头上凌乱的头发，百感交集，却不知话从何说起。方莹皎一直怯怯的注视着彭寒，像只待宰的羔羊，在等待着屠刀下落的那一刻。彭寒仿佛意识到自己曾经都对这个瘦弱的女人做过些什么了，眼泪顿时朦胧了双眼，一滴滴的落在方莹皎的脸上，说：“皎皎，对不起，我混蛋，我没有让你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还让你受了那么的折磨和痛苦，让你遍体鳞伤，皎皎，我该怎么弥补我的错。” 方莹皎也哭了，看到这个大男孩，此刻能留下悔恨的泪水，她觉得，受那些苦都是值得的，必定，他又是原来的彭寒了。 方莹皎眼里含着泪笑着说：“彭寒，我不怪你，真的，让你快乐，一直都是我的心愿。是我让你变得如此的暴躁，让你心里充满了仇恨，只要你能像从前一样的阳光善良，我这点苦真的不算什么。” 彭寒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苏婉婷笑了，她走到方莹皎面前，说：“皎皎，祝福你，你看那么多人爱着你，一定要快快的恢复过来，陆先生在你床前整整守了一夜，你们以后一定要幸福哦。说着，拉着彭寒慢慢的走出了病房。大家也都跟了出来。 方莹皎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那么紧紧的握着。笑着说：“陆宇航，我看不到你，你站起来”。 陆宇航笑着站了起来说：“可恶的小家伙，以后永远不许这样吓我了。” 方莹皎调皮的说：“我不会死的，你不要害怕，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我不仅仅的是爱你一辈子，还要照顾你一辈子呢，我怎么舍得死呢？” 陆宇航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天使，他的爱人，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的爱。爱像浩瀚的大海，无边无界；爱像蔚蓝的天空，无边无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