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年华》 第一章 楔子 06年的夏天，高考过后的李秦新像女孩第一次来那个一样，显得慌张又痛苦。人生的理想在那几天里受残于一场精神大瘟疫而变得郁郁寡欢，他想，果然玩完，不出意外的话，落榜是没问题的。从高考考场回家后，李秦新从床底下掏出一捆奖状跑到厕所使劲的塞进马桶，让水冲走了。他愤怒的想，这些过去的辉煌现在有何用，就让他们随大沟东去吧！接下来的时间，他整天躺在床上，哪里也不去，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像一怀着希望种子的孕妇从产房回来，两手空空、落寞无助，原因是，流产了。 分数出来那天，他觉得自己是个要上断头台的囚犯，明知会死却期望奇迹出现的拿起电话查询他的高考成绩。电话那头出来一嗲嗲的女音向他报分数，那女的报那分数的声音，李秦新现在想想，比查询手机余额时，移动客户小姐的声音来得更让人伤心。 是五百多一点的分数，这只能够上一个一般的大专院校，李秦新有种想把电话给砸了的冲动，但九年义务教育的理性基础控制了他，他真是伤心透了，在他看来，现在社会一张大专文凭出来后，相当于扔钱上吊。 从头再来吧，他想。但是，下一学期课程改革，到时又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他心里完全没底，要是再考不好怎么办，怎么面对父母，怎么忍受周围同学朋友否定的目光。李秦新自我认为：失败加失败，等于歇菜；丢脸加丢脸，等于不要脸。最后，他决定了，不想复读了，先混他个三年，出来后再骑驴看本。虽然是这么决定了，但是，他心里还是很不甘心，于是，在他的日记本里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曾经，有一场高考摆在我面前，而我却不懂的珍惜，等到失去才后悔莫及，学生时代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假如上天给我再考一次的机会（没改革），我会对高考说：‘我胜你’，如果非要在这上面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2006年6月。” 这是电影里似曾相识的一段话，他写好后又把这一页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然后放在烟灰缸上，拿打火机一把烧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烧，很奇怪的想着自己的奇怪，很快，他不再去想了，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怪，所以，见怪不怪。 第二章 启程（1） 郁闷了一个多月，录取通知书来了，像一片雪花轻轻的落在李秦新的心里，他的心里凉透了。 通知书上是一个他不熟悉的学校名字来的，他不知道自己有报这个学校，后来使劲想了一阵才隐隐约约中觉得自己的确有报过。那是填志愿的时候，他在三a栏目上从厚厚的填自愿指导书中随便找一个填进去的，那时候，他想，自己的成绩还行，之前被“摸”了几回，效果还不错，他以为自己少说也有一个2a的院校可读，所以，压根不把三批栏目的空处放在眼里，倒是2a的空处很认真的填了。可是，结果令他大大的失望，就是因为这漫不经心的行为使他认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发生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对他打击更大的是，他万万没想到当初随便填的竟是自己生平最讨厌的专业-----师范。 他想自己怎么那么糊涂，真是被眼屎遮住了眼，做出这种事来，早知道这么准，当初何不花点钱买六合彩什么的。 李秦新手里捧着录取通知书，录取他的学校名字很长，叫************总共有十二个字（以下简称12a院校），他心里一下子暗了下来，高考前的心志是熊熊烈火，高考后是幽幽蓝光，现在则是烟灰飘飘。在他的印象中，大学校名越长的越不好，因为它们是沾着有点名气的总校名来做文章的，像是人家的一条尾巴，沾沾光，透透气，但是很丑陋。毕业后的时间里，李秦新在向学生介绍自己的毕业学校时，一般是语气前重后轻，后来干脆砍掉校名的后半部分，只说总校的名字，因为他觉得这样子底气足了点，脸也不会发烫。 晚上，李秦新上网查了这间学校的情况介绍，发现里面有关校园风景的图片还不错，看上去挺美的，但他对此的信任度不高，有点智商的都知道，网络上的校园风景图片很多是加工过的，不真实。他又看了一下里面的“学生园地”这一栏目，有一条消息让他失色很多天的眼睛亮了一下，这条消息是：本校的男女生比例是1：9，他嘴角一翘，颇有意味的笑了一下。他想，如果女人是水，男人是泥，自己将要掉进一个泥土很少的水坑，而且是个大水坑。 第二章 启程（2） 八月份的最后一天，李秦新准备到学校报到了。 那天上午，李秦新准备好一切东西后就坐上前往12a院校的车。 李秦新记得，拉着行李箱，背着书包离开家门时，出现了很怪的天气，天空明明有阳光的，却也下起了雨来，他们那管这种天气叫做“猪肠翻猪肚”，为什么要这样子比喻，不得而知，但是大概的意思是知道的，就是指老天爷瞎折腾。李秦新发挥想象力，怀疑这是太阳与乌云共赴巫山后未满月产出的发育不良的鬼天气。 他抖抖肩膀，背上的书包有些重，由于书包与衣服是同一颜色的，让人远远看着，感觉像一驼背的。 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妈使劲的往书包里塞东西：泡面、面包、豆沙饼、活络油、风湿油、无极膏、正骨水等，乱七八糟一大堆。他爸则像个考古学家似的戴着老花镜，拿着放大镜对着手上的地图很认真的照来照去，颇有研究。很长一会后，他爸对李秦新说，学校那边是一个气候怎样的地方、人口有多少、出了什么名人，然后又对他说，要怎样到公车站、价格大概是多少、、要记得把钱放好，接着又说，到了学校生活作风应该怎样怎样、学习应该怎样怎样、言行举止要怎样怎样、待人接物要怎样怎样…… 李秦新觉得他爸这次实在是很啰嗦，比他妈还啰嗦，好像自己是他们将要嫁出去的闺女一样，正告诫着自己到了婆家应该三从四德、三纲五常、要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真是烦人。 “妈！别塞了，满了！”李秦新看他妈正往早已经塞满东西的书包缝里硬要再塞些进去，有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信心。 “再塞要裂了。”李秦新很郁闷的说。 “没事，再放点！”他妈笑着说。“车上别饿着，我再放包蛋黄派进去。” “够了，够了！”李秦新直径走过去，从书包里掏出一大半的零食，书包一下子瘪了一半。 “书包里还要留些地方放书。”李秦新说。 “可是…。。”他妈犯窘的望着旁边地上的一大堆东西。 “这些东西到了那里也可以买得到，你要我带这么多东西，很重很麻烦的。倒不如多带点钱过去实在简便些。” “也是。”他妈笑了点点头。 李秦新一时无语。 “对了！咸鱼得带去，你妈今早到市场买的，你爸看了那边的情况，据说很少有海鲜，一定得带去！要不然经常不吃鱼怎么行。” 李秦新看了仍在研究地图的老爸，有点怪他多嘴。 “知道了，先放下吧。” 第二章 启程（3） 此次出远门，像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李秦新不但不觉得不习惯，反而有点兴奋。 刚踏出家门的时候，他感到自己像是从监狱里放出来的一样，只差没被刮掉头发，身心一下子轻松百倍，悠然自得。三年的高中生涯在艰难失落中“苦尽”，尽管没有“甘来”，最多是“涩来”，但毕竟困了许久的身心可以到外面兜兜，感受外界的气息是多么的美好，像儿时过年到亲戚家做客可以拿红包那般美好。 李秦新现在坐在车上，他看着车上的人挺多的的，感觉很乱很吵，坐在他前面的是两个看样子像农民的中年男人，正抽着烟，烟雾缭绕，他们正在聊天，中间穿插些儿童不宜的话，其中一位说话很嘶哑的男人，把一只沾满像是污垢之类的东西的脚丫子从“人字形”的拖鞋中抽出来，直接放到自己在座位腾出的仅有空间。接着，他们继续聊，聊天的过程中时不时流露出粗俗文化。更前面的，有三四个中年妇女，不知道是不是认识的，还是车友来的，正聊到一块，她们的声音响亮又刺耳，情绪激动时会忍不住迸出些女人骂街时特有的用词。坐在车最前面的是两个看样子是小学生的男孩，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正开着放音乐铃声，一个放的铃声是《老鼠爱大米》，另一个放的李秦新没听过，但听起来像是情歌。 李秦新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吵的环境了，自从他读高中以来，他几乎三年的生活是在学校与家里的穿梭中度过的，班里紧张的学习气氛让人觉得说些话都是一种奢侈的课外活动，所以安静是正常的；家里的安静则是因为父母的望子成龙造成的，他妈不再看戏剧和香港翡翠台的炒菜节目了，他爸也不再客厅里午睡打呼噜了，怕声音影响孩子学习。 想到他妈看香港翡翠台炒菜节目的事情，李秦新就觉得好笑。 当时流行赌博六合彩，以前人家相遇打招呼是问吃饭了没，但那会相遇打招呼是问买码了没，可见其在群众心中的重要性胜过温饱问题。据彩民说，香港翡翠电视台的炒菜节目隐藏着很大的玄机，这些玄机跟当期出的号码有关，只要能够参透玄机，买码必中。他妈也是彩民之一，也信这种话，她曾向李秦新讲解了些彩民们公认的玄机秘密。她妈说，如果炒青菜，那么六合彩开奖时会出现绿波；如果炒番茄，那么开奖时就会出现红波；两个人在炒菜时就会出现双号码，一个人则会出现单号码；如果晚上炒猪肉，那么就会出现猪码（类似生肖的年龄数字），炒鸡肉时则会出现鸡码。类似这样的“六合玄机”在他们那条巷子那时广为流传，特别是那些没读半点书的中年男女，在这种氛围中有自己的见解，他们敢于思考，打破了传统思维，在标新立异中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套理论，研究深者，达到了非“凡人”所能理解的程度。 车在半路停了，从路边上来了一老大爷。 其间，李秦新被前面一股浓重的烟味给呛到了，因为车停时，烟不往窗户飘了，转向他那边。他捂着鼻子，咳嗽了几声，一只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挥了挥前面的烟。 车再次启动。 李秦新也很久没闻到烟味了。他妈戒看香港翡翠电视台那会，看见他爸有事没事就在家里抽烟，心里很不平衡，坚决要他爸把烟给戒了，不然就以后不同房，他妈还说，要他爸戒烟是正确的，有两大好处：一、净化家里空气，有利于儿子的身体健康；二、有利于他爸的身体健康。他爸听她这么一说，刚开始是坚决不同意的，这男人戒烟跟女孩子戒打扮是一个道理，很难，但是后来还是狠心的把烟给戒掉了。可见为了儿子，他爸的意志力和决心是多么的坚强和令人佩服，当然，也有别的原因促使他更要这么做。 车又停了，这次上来的是一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 李秦新感觉头晕晕的他打开旁边的书包，想从里面拿出白花油，没想到伸手进去竟摸到了两条硬邦邦的东西，是咸鱼！他定睛一看。 李秦新愣了一会，昨天晚上明明偷偷的把它放到冰箱里去了，怎么又在书包里？很快，他明白了，肯定是他妈早上趁他上厕所时给偷偷的塞进去的，真是拿她没办法。他这么想着，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白花油，弄了点擦擦额头，又弄了点在鼻口薰薰，随后，躺在座位上。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立马打开旁边的行李箱，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妈竟然把他昨天从书包里拿出的零食装在一个大的白塑料袋子后放进了行李箱。 李秦新想，怪不得他今早出门，上车前要查查书包箱子看有何遗漏时，他妈竟然一直说她 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催他快上车，还匆忙的帮他把行李箱提到车上。 李秦新想到这些时心里头怪怪的。 第二章 启程（4） 李秦新在车上睡了好几个钟头，要不是司机大喊“到站了！”，估计他还会继续睡下去。他揉揉双眼，背上书包，提着行李箱走下了车。 一下车，他果然看见如同录取通知书上说的那样，会有师兄师姐前来接新生。因为在他前面，正有一女的手举着“12a院校”的牌子，由于校名长的缘故，那牌子很大，在车站前面很显眼。李秦新走了过去，正好那边有另一女的迎了过来。 那女的笑容满面，亲切的问：“你好！请问你是这院校的新生吗？”她指了指身后的那块大牌子。 “嗯，是的。”李秦新点了点头，他看了那女的一眼，发现那女的长的挺漂亮的，心情好多了，同时在心里暗暗的想：学校肯定有很多漂亮的女生，虽然单看一位不能以偏盖全，但毕竟是一个缩影。他又把目光投向那举牌的女的，发现那个长得也很不错，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我是你师姐，请到这边来！”这位师姐把李秦新带到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前，举牌的那位也跟了过来。 师姐打了个电话，不一会，来了个男的，那男的长得有些苍老，下巴有稀疏邋遢的胡须，看样子不是故意留的，而是没时间刮。 “他是你师兄，叫刘宇。”师姐介绍道。 “师兄好！我叫李秦新。”李秦新僵硬的叫着。 刘宇笑着说：“叫我刘宇也行，对了，你是哪里的？” “b城的。”李秦新如实回答。 “真的？我也是！”刘宇惊讶的说。 “来来来！上车！”刘宇很亲热的帮他把行李箱搬到车上，李秦新上了车。 “好了，开车吧！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师姐对开车的说。 于是，车屁股喷出一股浓烟，扬起灰尘离开了车站。 车上除了两位师姐和师兄外，还有两位看起来也是新生样子的人。一位男的，又黑又胖，但蛮高的，他旁边放着行李箱，嘴里嚼着口香糖，手上捧着一本用彩色纸包住封面的书正看得津津有味，他待李秦新上来时朝他礼节性的点了点头，接着继续看他的书；另一位是拉直发的女的，那女的低着头，听着mp3，正玩着手机，头发把她的脸遮住了，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上来，头没有抬上来。 “李秦新，到学校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尽管找我就对了，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我的宿舍在四幢307！”刘宇跟李秦新说。 “我说刘宇，师弟还没有进校，他怎么知道四幢307在哪里，你又来吹牛了，你就真的能帮人家解决吗？”刚才那位举牌的女的揉揉肩膀，笑着说。 “什么吹牛啊！外人别插嘴！这是我跟我同乡师弟之间的交流！”刘宇把“同乡”两个字语气说得特别重，重到让人感到他与李秦新之间的距离压短了不少。 “行行行！我不插嘴。师弟，师姐给你一句忠告，叫做：刘宇在，忽悠无处不在！”说完她跟另外位师姐相视哈哈大笑起来，李秦新发现她们笑得很诡异。 刘宇白了她一眼说：“多嘴！” 刘宇继续跟李秦新说。 “我今年大三了，对学校很多事情都了解，该了解的了解，不该了解的也了解，你刚进来，咱们是同乡我才这么照顾你的，出门在外求学咱们得认同乡啊，要不然，在学校里面被人欺负了，吃亏了，连个帮手都没有！” 李秦新点点头，感觉有点困。 “所以啊！咱们同乡得团结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自我保护力量！” 李秦新又点点头，想打哈欠，但是没有张开嘴巴，毕竟这样不好，对师兄不尊重。 “所以啊！得加入同乡会，以后有事需要人手可以找同乡会的人帮忙。”刘宇郑重其事的说。 李秦新知道上大学一般都要加入同乡会，觉得这无可厚非，又点点头，表示同意。 “嘻嘻！”这时车上响起了笑声，是从那黑胖子传来的，刘宇目光犀利，猛地射向了他，黑胖子抬头：“我看书，书上的内容，你们继续聊。”说完又埋下头。 刘宇这才转过头来。 “我会加入同乡会的。”李秦新说。 “对嘛！你这种做法很正确，那我先帮你记下了！”刘宇显得兴高采烈。 “啊？”李秦新有些疑惑。 刘宇裂开嘴笑了。 “我是同乡会会长。” 李秦新感觉自己像是上了白眼狼的当，他看着刘宇，发现他的裂开的嘴巴上，前排的牙齿的牙缝上有点青青的东西，噢，李秦新看出来了，是菜渣来的，看样子刘宇不仅忘记刮胡子，连吃饭后剔牙也忘记了。 李秦新后悔那么快决定了，心里突然有种罪恶感，好像自己刚才答应加入的不是同乡会，而是青帮会。 终于到达学校了！ 下车的时候，黑胖子冲在前面，李秦新在他身后，而身后是那个女新生，李秦新还是没有看见她的脸。 当黑胖子从车上跳下来时，不下心把刚才他手里拿的那本书掉了下来，包在书封面的彩色纸随之脱落，李秦新看见那书上面的书名叫做《肉团蒲》，黑胖子立马捡起来，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李秦新感觉那书名怪怪的，但没怎么在意。后来才知道，那是一本古代咸书来的，其思想内容和艺术表现手法决跟《金瓶梅》对比起来，那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三章 初印象（1） 李秦新、黑胖子和那长发女孩一下车就站在学校门口，一动不动，好像被蒙住了一样。 李秦新这下看见那女孩的脸了，长得一般，但是皮肤特别的白，苍白的那种，跟黑胖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心里这样想着，倏地，脑子里迸出个念头来：那女孩，感觉像贞子，只是缺少一身白衣。 “师兄！你会不会把我们接错了，我录取通知书上显示学校校门的图片不是这样子的。”黑胖子拿出录取通知书朝刘宇摇了摇。 刘宇笑了。 “没错，就是这，12a学院。”回答得很干脆。 “不会吧，我是不是眼花了，这上面跟这前面的校门简直是老处女跟黄花大闺女的对比嘛，前面的门虽然风雨犹存，但毕竟经过岁月的洗礼，太老了，哪像这上面的又漂亮又迷人。”黑胖子指了指录取通知书抱怨着。 李秦新觉得黑胖子的比喻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挺幽默的。 两位师姐也笑了。 “这录取通知书上面的校门是本校那边的，这是她的分院。 “那干嘛不直接印这分院的校门呢？摆明了挂羊头卖狗肉！”黑胖子有些气愤。 李秦新觉得他说得很对，他看看那长发女孩，她稍稍点点头。 “师弟，如果录取通知书上印的是这校门，你认为会有多少人前来报到？”他又意味深长的说：“师兄师姐也是这么被骗过来，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没想到上了贼船，这回真是上错花轿嫁错郎了。”黑胖子伤感的说。 李秦新想：现在的社会类似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无处不在，只要与自己有点关系，能使自己获得利益，就打着别人的招牌，借用别人的门面来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或是办事便利，最有用、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我是谁的谁！” “走吧，进去吧。”刘宇说。 “等等！”黑胖子似乎又有问题了。 “师兄，那么网上有关学校的简介说，这里的男女比例是1：9……。。” “喔，这倒是真的，读师范的很多是女的。”刘宇回答。 “幸好这点没有骗人。”黑胖子暗暗说道，心里暖洋洋的，一扫前面的阴霾，脸上露出了下车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李秦新没有直接到宿舍去，刘宇让他先把东西暂时放到门卫那，因为刘宇查得他的宿舍在五楼，马上搬上去会很累。现在中午了，吃饭时间到了，刘宇将要带李秦新吃饭去。 “秦新，先吃饭去，待会再带你上宿舍。”刘宇这次称李秦新为“秦新”，去掉了姓，听起来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了。 “嗯。”李秦新点点头跟着刘宇去。 刘宇把他带到学校对面去，那里总共有三间快餐馆和两间小吃店。 “师兄，学校没食堂么？”李秦新问。 “学校食堂？秦新，我跟你说，千万千万不要到食堂去吃，里面的东西简直不是人吃的。” “哦？”李秦新觉得他说得太夸张了。 “我刚来这间学校时就在食堂吃，吃得我面黄肌瘦，一个学期后回家，我妈差点认不出我来。在食堂，四块钱才两菜两肉，菜经常是隔夜的，肉又很少，外面的有三菜两肉，加饭不用钱。” “隔夜菜？怎么知道？”李秦新问。 “有人看见的，还有手机到食堂的厨房偷拍，洗出来直接贴到食堂门口。”刘宇说。 “这样啊。”李秦新惊讶。 “是的，后来校长出来解释说没那回事，那完全是学校不安分的学生做的，叫学生不要相信，但鬼才信他的话呢。” “那食堂岂不是没人吃饭了？” “没有，还是照常有人吃。” “为什么，难道他们不怕么？”李秦新接着诧异。 “怕，但是学生刚来时得先办饭卡，把500多块的钱打进饭卡里面，那饭卡你只能在食堂里使用，你不到食堂吃那钱就浪费了，所以大部分人觉得即使吃坏肚子也得吃，不能便宜学校。” 李秦新恍然大悟。 “所以，以后食堂你最好不要冒险去。” “哦。”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食堂的饭菜可是会毁掉可能是一个人一生的幸福啊！” 李秦新瞪大着眼睛，不知刘宇将说什么。 “这学校的女生特别多，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知道，女生爱比美，比身材，她们有些不可思议的坚持天天到食堂吃，说是可以减少食欲，减肥，塑造苗条身材。我们班有一女的，就是这类人，有一天，她在食堂吃坏了肚子，结果上课的时候在班上忍不住放了三个屁，连环的那种，搞得她旁边的男友尴尬无比，那男的是学生会干部，家里又特有钱，觉得这样的女友特别的丢人，一怒之下就把她甩了，害得她哭得死去活来，请假一个星期不来上课。” “呵呵。”李秦新忍不住笑了。 “但我也得办饭卡，这……”李秦新突然感到自己的处境危险。 “秦新，这事包在师兄身上，包你不用买那种贴钱又伤身的饭卡，师兄有招让你使！” “嗯。”李秦新心里泛了点感动。 “师兄对你一见如故，反正我也要毕业了，我那饭卡给你，你就不用买了。” “这样啊，可是卡上的信息不一样吧。”李秦新觉得自己空欢喜了一场。 “把卡上的信息改成你的不就得了！现在科技发达着呐，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广告不是也说了嘛，‘可能，无限可能。’” “是么，不被拆穿么？”李秦新还是有些怀疑。 “没问题，一年前实践已经检验了真理。” 第三章 初印象（2） 刘宇把李秦新带到小吃馆，叫了两笼蒸饺、一大碗馄饨和一瓶青岛啤酒。 “秦新，今天师兄请客，算是为你洗尘！”刘宇拍拍胸脯显得大气慷慨。 “来！秦新，喝一杯！”刘宇正要往李秦新前面的杯子里倒酒。 “不，不！师兄，我不会喝酒。”李秦新连忙拒绝，摆摆手。 “喝嘛！男子汉大丈夫会喝点酒才说得过去！来！”刘宇倒给了李秦新半杯酒，同时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李秦新呷了一小口，觉得又苦又涩就不再喝了，刘宇则像口渴喝白开水一样，一饮而尽，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时，刘宇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说：“秦新，你手机号是多少？师兄输入一下，以后好联系。”李秦新告诉了他自己的手机号码，刘宇弄好后望了他们桌子前面墙壁上的钟一眼，又按了几下手机后才重新放进口袋里。 两人继续吃。 终于吃完了，该结账了。刘宇又望了望钟，叫老板来结账，说来也巧，这时候手机响了。 刘宇马上站起来，掏出手机匆匆忙忙的说：“秦新，老板过来你叫他等一下，有人有急事找我，我出去接个电话就来！”就走了出去。 没有想到，刘宇出去了很久才回来、 期间，老板站在李秦新的旁边等收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李秦新第一次如此尴尬，最后没有办法自己把账结了。 刚结完帐，刘宇就回来了，他一听说李秦新已经结了账忙说不好意思，以后一定再请他。李秦新说没关系。 这件事情给李秦新至今记忆犹新，印象深刻，因为后来有一天，一位认识刘宇的师兄告诉李秦新说，他被刘宇那家伙占便宜了。刘宇那招很多师兄接师弟时很流行，且基本上得手。基本过程是：叫了菜后手机先调好闹钟，待吃得差不多时，叫来老板结账时也是手机闹钟响时，这样就可以脱身了。但是这招关键得把握两点，一是吃的地方必须有挂钟，以便把握时间，二是控制好菜的数量，菜多了，吃得晚些，可能闹钟就晚响，没有借口适时出去了；菜少了，吃得早些，则同样无法脱身。 知道此事后的那天起，李秦新就把那些老油条样的师兄们看成是狗不理包子样，一方面多留个心眼防着，另一方面很不屑他们。 刘宇带着李秦新到学校周围逛了一圈，李秦新觉得失落又无趣，因为这里既没有令他惊叹的高楼大厦，也没有像电视上所看到的那样熙攘的马路。 他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市区来的，学校的地址明明写着位于市区，可眼前的一切怎么看都不像市区，顶多是个合格的城镇；他还发觉这里的人们生活行动的节奏有些缓慢，不管是骑摩托车的、开小车的还是走路的。他想，这地方地适合养老的。 刘宇不知什么时候从口袋拿出一根烟，点上抽着。他问李秦新要不要，李秦新说不要。 刘宇说：“男人应该会抽烟，出去社会后才能应酬别人。” 李秦新听完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个疑问萦绕在他脑海里：难道所谓的男人味就是烟味酒味？所谓的女人味就是胭脂水粉味？ 他挠挠头发，怎么自己又胡思乱想、乱扯神经了。 第三章 初印象（3） 回到学校的时候，刘宇只是把李秦新带到他将住的那幢楼前，告诉他在第几层，哪一间后就说自己有急事先离开了。李秦新只得自己搬上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行李搬到宿舍了，五层740宿舍，真够高的，李秦新气喘吁吁。 一进宿舍，李秦新就惊讶了一回，在来校的车上遇见的黑胖子竟然在收拾上床铺，搞得床铺唧唧的叫个不停，像是在上面干什么似的。 黑胖子也看见了李秦新。 “嘿！没想到咱俩是宿友来的，幸会幸会！”黑胖子从上床铺探个头来笑着说，又跳下床来。水泥板立刻一阵沉闷的声响发出。李秦新笑着点点头，把东西搬了进去。宿舍里的另外两个人也下床前来李秦新打招呼。 四人与此同时做了自我介绍。那个长得斯斯文文，戴着一副厚边眼镜的叫王洋清，他是茂名人；穿着曼联足球服的叫做周一帆，本地的；而那黑胖子叫做刘大海，从广西那边来的。 宿舍不大不小，够四个人住了，但里面一看就知道肯定经过好几届人的蹂躏：床架已经铁锈斑斑，四个衣柜早已脱落了蓝色的油漆，露出棕木来，墙上白色的泥浆也已掉了好几块。 李秦新突然尿急，他跑到厕所准备轻松时，发现那里很小，最多够一个人蹲，里面看样子好久没有扫了，因为有好多只蚊子的尸体在墙角安静躺着。出来后，他又看了看浴室跟洗衣台。 浴室跟厕所没多大差别，除了一个马桶外；洗衣台给他的第一视觉是，沧桑！边边角角已经长了大大小小的青苔了。 今后，也许将在这里生活三年。李秦新看到此种景象之后，心中想起了李煜写的诗句：“闻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不禁伤感万分。大学生活，曾经在他眼里多么美好的字眼，没想到现实与想象的相差有悟空一个跟斗的距离。 刘大海这时慢悠悠的走进来说：“哥们，是不是特伤感，我也特伤感，这学校真够穷的，国家喊小康社会喊了那么久，在这里完全体现不出来耶，住了那么久的学校宿舍，头一次遇见这么差的，可真长见识啊！”他说完走进厕所，张开双腿就哗啦哗啦的开起水柱来了，门也没有关。 李秦新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就出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周一帆倒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边嚼着口香糖边说：“就当作交了本来可以看英超比赛的钱，结果看了一回中超的。”“我说刘大哥，你上厕所怎么不用关门啊？别人看见了你不害羞么？”他又朝刘大海大声说。 “没事，我以前在学校宿舍也这样，习惯了。别人看见只会自卑！”刘大海也大声回应。 一旁的王洋清在认真的收拾床铺，他看着崭新的被子枕头，脸上露出了笑意，弄好后，他坐在床沿环视了宿舍一周，脸上此刻没有一点忧郁的痕迹，让人觉得，他对这里的环境似乎没什么意见。 第三章 初印象（4） 劳累了一整天，行李之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晚上睡觉时，李秦新翻来覆去老是睡不着。宿舍黑压压的，只听见里面唯一一台开着的吊扇在咯吱咯吱的叫着。 下铺的轻轻晃动让刘大海感觉到了。 “李秦新，睡不着么？我也是！太热了，太难受了，简直要欲火焚身啊！那吊扇怎么一点风都没有啊！”刘大海在李秦新的上铺光的膀子躺在床上，他穿着三角裤，两脚弯起张开，那姿势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嗯。”李秦新轻轻回答。 “兄弟，听！这是什么声音？”这时，在另一边的周一帆也是睡不着，起来了。他边这样说边打开了床旁的小台灯。宿舍里立刻出现一光亮的角落。 “周一帆，原来你也没有睡啊！听什么？”刘大海翻过身来问。 李秦新睁开了眼睛侧耳听。 “嘘……别出声！仔细听！”周一帆小声说。 只听见门外有一阵阵小小的、呜呜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声音来的？该不会？……”刘大海不敢再说下去了，他立马用被子捂住全身，而全身已经鸡皮疙瘩了。 李秦新被刘大海这么一说，心跳得很厉害，他闭上眼睛，僵着身体在床上。 “有鬼是吧，哪来那么多鬼，有的话我倒是要去瞧瞧。”周一帆说。 “你还别说，很可能是鬼啊！据说这学校以前有学生跳楼死掉过，再加上这里女的那么多，男的那么少，阴盛阳衰，繁衍出一两个鬼出来也是够条件的。啊，太恐怖了！”刘大海从被子里探出两片香肠似的嘴唇说。 “胆小鬼，没带把的！”周一帆有些鄙视刘大海。 “你说什么？你有种你出去看看啊！” “去就去！” 周一帆从床上下来直径开门走出了宿舍。两分钟之后从新回到宿舍，又关上了门。 “怎样？”周大海急忙的问。 “切，原来是前幢的女生宿舍有人在哭，那宿舍的灯正亮着呐！” “不会吧？这么晚了不睡觉竟然在哭，伤身心啊！会月经不调啊！”周大海这下把被子踢开了说。 “这个你也知道？服了你了。”周一帆回到床上。 “嘿嘿。”刘大海轻笑了两声。 “王洋清！”周一帆拍拍自己的上铺。 “你叫他干嘛？”刘大海问。 “没干嘛，看他睡了没。没想到还真睡了，太厉害了，这种时候也睡得着。” 看见王洋清睡着了，周一帆也就没有再去叫他了。 周一帆和刘大海这天夜里都睡不着，他们选择熬过的方法是，一个起来借着台灯的灯光翻看足球杂志，另一个则拿着手电筒照看一本叫《羞耻》的小说。 耳边那呜呜的哭泣声还在轻轻的响着。 李秦新注意听着，想着：可能有些女孩子想家了，在这里不习惯；也有可能是看到这里的环境伤心起来，叫触景伤情也好，叫情景交融也好，跟古代诗人一样，看到秋天衰败的景象都喜欢伤秋。他这样想着，脑子里不只不觉中回荡起了今天早些时候跟他妈通电话时，他妈断续出现的哽咽声音。 第四章 开会（1） 学校八点的钟声像空袭的预警声炸掉了大清晨的安静。李秦新宿舍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不由得从床上直起身来。 “妈的，这是干啥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刘大海眯缝着眼睛破口大骂，他又打了个哈欠，昨晚看书看得太晚了，本来睡得像只死黑猪，却被这一铃声吵醒了。此刻，他困得要死。 “好像今天要开会啊！”周一帆说，他立马揉揉眼睛从床上下来。 “对啊！妈呀，我竟然连这也忘记了！看来最近太虚了，搞得记忆力也不行了。”刘大海也马上下来洗脸刷牙。 当刘大海从上铺下来时，没想到李秦新竟然不见了。 “李秦新这家伙！睡在我下铺早起来也不叫我一声！”他很是气愤，伸手挖掉眼角的眼屎里，感到视野清晰了些，又伸了伸懒腰。 “我上铺王洋清还不是一样。操！同宿舍跟踢球同队一样，要讲究集体主义，团队精神，没想到把我们哥儿俩抛了，抛得跟抛瞄似的。”周一帆光着上身，穿着印有贝克汉姆小头像的三角裤在洗衣台那里边刷牙边说，嘴里不时喷出雪白的泡沫。 没想到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宿舍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两个人，真是李秦新和王洋清。王洋清手里正提着面包豆浆之类的东西。 “你们总算起来了，你刷牙了没？我们替你们买的早餐。”王洋清微笑着对刘大海说。 “哎呀！没想到你们……太感动了！我真的太感动了！~”刘大海故意憋一哭腔，大声嚷嚷着，他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去帮自己和周一帆这两个晚起的人买早餐，顿时态度来个360度的大转弯。 周一帆也听到了，他立马闭上了嘴，本来想好的骂语一下子溜回肚里去。 “哎呀呀！怎么好意思呢？叫我起来不就得了嘛！”刘大海忙接过包子和豆浆。 “叫了好几次，你们都没反应。”李秦新说。 “看来我们确实是睡得太死了。嗯，这面包味道还不错。”刘大海说，抓起一个面包咬了一口。 “喂喂喂！老兄，听说你还没有刷牙！”周一帆这时从洗衣台那边洗脸刷牙好了，走过来说。 “噢！”刘大海突然间才记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他叫了起来，放下面包，踮着脚尖走开了。 李秦新和王洋清两人今天起来得挺早的，他们各自叫同床的起来，但是刘大海跟周一帆那俩家伙睡得特死，没法叫，于是他们两个就相约先出去学校外面吃早餐了，顺便帮宿友打回去。 在出去学校之前，两人本想逛一下学校的一角再出去的，没想到居然给逛了全部，用时大概5分钟，这不是他们的步子速度快的问题、也不是他们的视野角度的转移频率高的原因，而是一个打击力度特大的现实：学校的建筑屈指可数，面积太小了。 第四章 开会（2） 今天的会在一个叫做“礼堂”的地方开。进入那里需要走上十几层的台阶，台阶地下有一处偏僻的角落，李秦新一伙将要进入的时候，走在最后的李秦新无意间一侧头，看见了两个贴在一起的脑袋，明眼人都知道那两个人在搞“艺术”行为，李秦新心里头震撼挺大的，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挺开放的，他抬起头时，看见礼堂门口两侧两行金光闪闪的大字“学高为师，身正为范。” 李秦新一伙进入礼堂时，里面的会议已经开始了。 这里类似于一个中型的电影院，一排排青色的硬塑料靠椅成梯形从高往下排，最前面的是一个小型的讲台，台上挂着横幅：“12a学院新生入校座谈会”，旁边标明讲座人是校长。 他们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这是刘大海的主意，他解释说：“这叫‘坐得高，看得远！’”，但是坐下来之前，花了刘大海一包面巾纸用于擦拭座位。刘大海看着那香喷喷、两元一包的面巾纸就这样报销了，心里左右不顺，他刚坐下来就不停的抱怨： “这椅子是哪个朝代的古董来的，这么脏啊！这椅子都赶得上我家以前炉灶上的那口锅的锅底了，两块钱就这么没了，两块钱还可以买两斤香蕉呢。” 周一帆看他那样子，嚼着口香糖，有些不怀好意的微笑着，看似幸灾乐祸。王洋清则在一旁专心致志的看《邓小平理论》，让人有些不可思议他竟然会去看这种东西。 李秦新看见前面几乎是一大片直发的海洋，心里震了一下，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拉直发了，或许印证了广告上的那句话：“飘柔，更自信。” 四个人坐下来，开始听校长的讲话，但是，还听不到两分钟，刘大海就不安分起来了，像一个躁动的活跃细胞。他时不时用双手扶住椅把撑起上身，伸长脖子往前望。 “干嘛呢？”周一帆问，他也学起刘大海往前望，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东西。 “没干嘛，找美女！”刘大海说，眼珠子不停的往四周转动。 “切，根本就看不出来，都是些长着长头发的后脑勺。”周一帆觉得没趣，把头收了回来，听起了mp3来。 “兄弟，我可不是吹牛的，我观察美女从来都是从背影开始的，背影达到我审美标准的，一般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多年的实践证明，童叟无欺。”刘大海也收回了脖子，拔掉周一帆的耳塞说。 “是么？”周一帆狐疑的望着他。 刘大海接下来款款而谈。 “我首先是从她们的头发开始判断，头发过稀过密的都不是美女，过稀的大多是营养不良，过密的大多是营养过剩，这两类应该排除，因为她们不是排骨就是五花肉。” “不是头发枯黄与浓黑吗？”周一帆觉得应该这样判断才对。 “错！以前就是，现在不是了。因为染发带来的掩饰效果让人难以判断。”刘大海说。 “再者看耳后根，耳后根在总后根中白得脱颖而出的，一般有三分之一是美女了，因为耳后根的皮肤白的话，脸的皮肤应该也很白，所谓一白遮百丑，所以肤色就算是过关了。接着看肩宽，肩宽是衡量体型的重要条件，更是验证吨位与否的主要标准。肩宽比较小的，大多数情况下，身材比较苗条。” “这样就行了啊？”周一帆问，觉得他这么说有点道理，但是似乎证据不够充分。 “还没，还要从背后看她们的坐姿，这关系到三围。” “不会吧？”周一帆差点喷饭。 “是的，得看一下坐姿背影。背影一般向前倾得厉害的，曲线比较好，换言之，前凸后翘。” “为什么？”周一帆不解。 “因为背影向前倾得厉害，说明她们的背与椅子的靠背之间存在着阻碍，这阻碍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臀肉，臀部肥大的女孩子坐下都会在背后挤上来那么一块臀肉。” “那也只能说明屁股大而已，不代表胸也就大啊！胸在前面看不见，压根就不能推测。”周一帆觉得自己这下可以反驳一下刘大海了。 “错！屁股大，胸也应该大，而且必须大，不得不大！这有地球引力作证，根据杆杠平衡原理，你后面重量大的话，前面也应该大，不然走路将失去平衡！”刘大海整个高中物理课程就平衡原理这一章学得最好了。 刘大海为了加强自己说法的说服力补充说：“要不你看看我后面，再看看我前面，就知道我说的不假了。” 周一帆看了看，果然，刘大海的屁股跟胸挺大的，于是相信了他。 刘大海越说越起劲，突然，他把周一帆的脖子勾过来，让他的耳朵贴近自己的嘴，神秘的说：“哥们，咱俩有缘，说话又投机，今儿个兄弟心情好，教你招独的，保你受益匪浅。” “嗯。” “就是如何怎样看一个女生是不是处女，不用行动，只需观察。” “啊！----”周一帆心里一跳，这话太猛了，他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么猛的话。 “女的走路时，如果她的胯骨是左右摇摆的话，那么就不是处女了，如果胯骨不摇摆，而是两瓣屁股肉上下移动的话，那就是处女了。”刘大海说 “不会吧，你是怎么知道的？”周一帆惊讶的问。 “从书中的知识获得。” “兄弟，这方面知识这么丰富，不仅是从书上获得吧，应该有实践吧。以前到底交过几个女朋友？”周一帆追问。 被问到这，刘大海脸上显出许些忧伤。他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挺抒情的话： “恋季一季又一季，却发生在无数个侏罗纪。” 说完，刘大海继续观察前面女孩子的背影，校长的话在他听起来像是半夜蚊子在嗡嗡乱叫，又像猪饿时的嗷嗷凄叫，真是令人厌烦。 周一帆倒是有仔细听校长的讲话，但是他越听越有抵抗情绪，感觉像愤青，特别是当听到校长说：“我们学校设施简朴，但完善；建筑少，但更亲近大自然（田径场荒草挺多）；虽然小，但可爱，且充满朝气！”时，心里的火气就喷了出来了。他喃喃自语的说： “妈的，这是什么大学啊？比初中还初中，田径场连个像样的足球场都没有，只一片草地，中间挖两个沙坑就没了，三个篮球场的水泥地板就那熊样，摔倒肯定破相！妈的，早知道就不报这里了，连个活动的场所都这么寒酸，学费就不见得低，还什么设施完善呢？真像听到的那句话：‘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李秦新也在听校长的讲话，他心里想：这些话多少存在点阿q精神。好比一个瘦者硬要说自己苗条，胖者硬要说自己丰满。 刘大海指给周一帆看说，前面那个女孩子肯定是美女来的，但是会议结束退场的时候，待那女的一回头，刘大海的理论就像国内城市豆腐渣工程一样，不堪一击，毁了。对此，周一帆在回来的路上调侃了他好几次，让刘大海挂不住面子，最后刘大海无奈说了句：“看来这里的女孩子也有长得特违背客观规律的，很抽象，很后现代主义。” 第四章 开会（3）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还要再开一个会，叫做班集体会议。这次轮到刘大海最早午睡好起来，他一起来后就在宿舍里大声叫着：“兄弟们，起来啦！要开会啦！不给我面子不起来者，将连‘根’拔起！”。其余的三个人被他的高分贝声音惊醒了。 周一帆一起来，听到这话很是反感，他说：“开了全体新生会议就得了嘛，还要开什么班集体会议，搞得像是中央的‘两会’似的。” 刘大海觉得这哥们像是在埋怨自己叫他起来是多余的，他说：“性质不一样，性质完全不一样，你想想运动的国家队跟俱乐部队的性质就明白了。” “刘大海，你什么时候这么热衷于开会了，早上的会你可是没有安静下来听啊！”周一帆觉得这家伙怪了。 刘大海在浴室那里洗了个头之后，此刻正对着一面镜子边不停的拨弄自己的头发边喷上啫喱水，香气直溢宿舍。他回答说：“我真正的目的才不是去开会呢。” 周一帆一听就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是去开会也不用那样糟蹋自己的头发吧。”周一帆看他不停的搞头发有意调侃他，上午已经调侃过他一次了。 “嘿嘿！得弄得玉树凌风，风流倜傥，能否跟哪个美女来个一见钟情就看我今天的造型了。”刘大海逐渐把头发弄得像遭雷劈似的，根根往上竖，说话则矫情起来。 “切，味道重死了，回来时说不定上面躺着无数无辜冤死的蚊子苍蝇的尸体。” “嘿嘿！不可能，最多是招蜂引蝶。”刘大海像吃了过期的春药，还是有些发骚，他说这话时不停的扭扭屁股，继续搞自己的头发。 周一帆真是拿他没折，下床洗脸去。 李秦新与王洋清听他们两个的对话相视笑了。 第四章 开会（4） 下午两点半他们就到了教室，本以为已经够早了，没想到班里的女生更早。班里的座位都坐满了人，除了最后一排的座位没人坐之外，还是最后一排，李秦新感觉坐起来怪怪的。。 李秦新一进教室就感到不舒服，里面吵吵闹闹的，让他有一种急躁。而刘大海进入时就两眼发光，他对眼前这么多女孩有些应接不暇，班里的女孩子比他想像的还要多，他像，自己这回真的是爽到了内伤。 刘大海一坐下，就对朝他们这边望过来的女同学频笑，近似于花痴的傻笑，他心里很骄傲的认为，女生肯定是向他今天的造型投以倾慕的眼光。看看他的打扮：散发着香气的时下最流行的刺猬头、匹克的衬衫与运动鞋、搭配一条鳄鱼牌牛仔裤，穿上这行头，这种帅气不管是哪个正常的女生应该多多少少会看上一两眼的。刘大海现在自我感觉良好，兴奋度够强。 教室里这时走进来一个四十开外的男人，长着国字脸。那男人穿着西装，蹬着皮鞋，戴着眼镜。这打扮本来让人觉得挺好的，但因他头上那汉奸似的中分发型，给人的视觉效果一下子大打了折扣。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那男的走上讲台，面带微笑的说：“同学们，大家好！我们你们这学期的班主任，我姓黄，叫我黄老师就行了。” 下面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过后，黄老师继续说：“很高兴能够成为在座各位同学的班主任，我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够团结友爱，在学习方面能够积极进取，我也希望我这个班主任能够做得让大家满意。” 下面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今天咱们开这个班集体会议，主要是让同学们通过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好了，现在就开始，第一组先来！” 于是，第一组的同学陆续上去做自我介绍。她们自我介绍的方式很模式化，就是告诉大家自己的姓名、出生地，爱好等。 轮流自我介绍的仪式在进行着，因为要等到最后一排的男生登台亮相还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李秦新觉得此举很枯燥无味，这样的形式从他上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每年都得进行一回，这种走马观花似的自我介绍的方法很难让人一下子就记得住对方，除非特殊情况。 李秦新闲着没事干就看了看周围。他发现周一帆此刻正趴在桌子上边嚼着口香糖边听mp3，王洋清照样不可思议的在看《邓小平理论》，而身边的刘大海则正对着桌上的一小本子不知道写些什么，他不时的抬头看每一位新上去自我介绍的女生，时而摇头叹气，时而笑容盈盈。 李秦新好奇的凑近去一看，只见写在小本子上面的是他难以看懂的东西？ “刘大海，这是字么？是什么字来的？”李秦新小心翼翼的问。 “是的，中国方块字。”刘大海低着头，边写边回答。 “哦，不是，我是问你是什么体？感觉挺有气势的。”李秦新轻声的问。 “呵呵，是‘刘体’！”刘大海问答。 “我看看！”在另一旁的周一帆抬起头来，拔掉耳机带也凑过来看。 “切，写得乱七八糟，字太丑了，比狂草还丑！”周一帆发自肺腑的实话实说。 “小屁孩懂什么，这是书法来的好不好，本世纪最具潜力的一种字体，叫做‘猛草’，比狂草还牛呢！” “这样啊，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呢？”李秦新信以为真。 “不是学的，而是我这天才开发出来的！嘿嘿！我这字体跟周杰伦唱的歌一样，保密效果极佳。” 周一帆知道他在胡扯，李秦新听完后笑了笑。 “上面写的是什么？方便告诉么？”李秦新问。 “嘿嘿，其实也没啥，就一些名单跟个人简单资料。” “讲台上的那些上去做过自我介绍的？”李秦新大胆预测。 刘大海笑着点点头，表示默认。 “有什么用吗？”李秦新很好奇，不知道他记这些将要干什么。 “用处可大了！哪一个女生长得漂亮，我立马记她的名字、爱好以及第一眼看出的性格特点，以后我要是“君子好逑”时，这些东西可就派得上用场了。”刘大海回答得很是自豪。 “李秦新同学，你可得学着点，这就叫做‘知己知彼，百追百得。’” “看来你这家伙把自己当成选美裁判了。”周一帆说。 “差不多。”刘大海毫不谦虚。 “小心看着点，有好的给哥们介绍介绍啊。”周一帆开玩笑的说。 “没问题，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过得我先挑。” “操！”周一帆继续听自己的mp3。 李秦新叹了口气，将视线转移到台上去。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轮到男生们了。 王洋清第一个上台，他手里还拿着本《邓小平理论》，差点让人家以为他将要上去朗读两页什么的，不过他没那么做超出人家想象力的事，而是跟前面那些人一样的自我介绍。接下来是李秦新，一样是那么介绍，再接下来是周一帆，本来周一帆是想让刘大海先上的，但是刘大海拒绝，说他要最后一个，要压轴，周一帆懒得跟他折腾下去，就上去千篇一律了一下，周一帆发现，自己上去自我介绍时，台下的女生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有些女的对他露出的笑容，那类型，很少见。 刘大海的最后登场，虽说是很简短的介绍，却是成了台下的焦点。 他站在台上说：“大家好！这就是我的人。”然后在黑板上写上“刘大海，男，电话130********，有意交朋友者请发信息，有意联络感情者请打电话。”台下的女生立刻窃窃私语起来。刘大海做完这一切大摇大摆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时，周一帆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小声说：“兄弟，真有种！服了。” 虽然这招简洁有力，可是日后刘大海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的陌生短信和电话。 黄老师在讲台上笑着摇了摇头。 离开教室的时候，黄老师通知从明天开始，未来的三天将进行军训。 第五章 生日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正当别的宿舍还亮着灯时，刘大海突然把宿舍里的灯给关了，宿舍里一下子变得黑乎乎的一片。 “刘大海，你搞什么鬼啊！快把灯开起来！黑得比中国足球的黑哨还要黑！”周一帆正在翻看最新一期的足球杂志。 突然，宿舍的黑暗亮起了光，是一小圈蜡烛发出的光芒，近看时，原来是插在蛋糕上面的。 “哥们，都过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刘大海笑嘻嘻的说。其余的人惊讶的围了过去。 “家伙，生日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啊！我可没准备生日礼物哟！”周一帆本来穿着三角裤，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套了条足球短裤从床上下来。 “我也没有。”“我也是。”李秦新和王洋清说。 “别来这套，赏个脸，吃我块蛋糕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来！咱们唱首生日歌给他吧！”周一帆啊向李秦新和王洋清提议。 “不要了，免了。每人来句祝语吧！”刘大海说。 “这简单！我先说！我祝你尽快找到个女朋友！”周一帆先开头。 “我祝你身体健康，事事顺心！”李秦新每次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都是这句祝语，实在老套得很，但他懒得去想别的，因为祝福这东西跟做梦差不多。 王洋清则祝他学业进步。同样没什么创意。 吹灭蜡烛的时候，刘大海闭上眼睛，十指交叉抱在胸前，正正经经的许了愿。李秦新问他许了什么愿。刘大海说： “我希望接到很多班里女生打来的电话！” 吃蛋糕的时候，四个人围在一起聊起了天来。这是他们宿舍里的人头一次聚在一起，刚开始聊时彼此间还有些拘谨，后来就越谈越开了。 刘大海说：“你们以为我来这学校是真来读书的啊？其实我是来这里选媳妇的。我爸说我二十四岁了，该交女朋友了，他到我这年龄时就已经跟我妈创造出我这天才来了，他要我继承他的光荣传统，赶紧找个媳妇回家，然后继承父业。”于是，我来了，填志愿那会，我可是找了好多学校才找到这的，这里像是女儿国，符合我的要求，让我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周一帆说：“说实在，我对教师这职业实在没兴趣，什么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什么教师是高尚，神圣的职业，这完全扯淡蛋！我从小就被老师骂怕了，打怕了。我特讨厌老师。之所以来到这，是身不由己。我是被父母逼上梁山的，他们说教师职业是铁饭碗，硬是要我端着这饭碗朝学生要饭去，他们当老师向学生要饭去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没想到把我也拉上了，哎！我实在是没办法。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著名的足球运动员，在看完今年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的世界杯预选赛后，我想我是非常有希望的，可惜啊！” 李秦新说：“我也不想当老师，但我阴差阳错报了，我不知道我不来读的话，我将要去干什么。”李秦新说得很消沉，心里想：现在社会竞争不是激烈而是惨烈！有些连当和尚的都得要本科文凭，现在什么行业都得讲潜规则，说白了就是钱色当通行证，而且还得找对人，要不，被人家卖了还在那傻乎乎的帮人家数钱呢。 “王洋清，你呢？”李秦新看汪洋清挺沉默就问他。 “我，我想当老师……因为，因为老师有假期，我可以，可以利用假期时间帮家里的忙，家…。。家里需要我。”王洋清说这些话时，吞吞吐吐，似乎有难言之语，脸上一派阴霾。 大家觉得王洋清的话有些模糊，但是没有问，觉得这是人家的隐私。 第六章 军训啦（1） 李秦新来到这里第三天了。早上起来跟刘大海他们一起刷牙的时候，他突然间觉得宿友挺好的，一扫之前担心与他们不和的忧虑，他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相信自己会与他们相处得很好，也相信自己会慢慢的习惯这里的。 这时，学校的广播传来声音说，将参加军训的新生请带一百四十块到田径场买军训服。 李秦新听完后心里特别扭，他们没想到一套军训服这么贵，觉得有些不值，毕竟几天过后军训服就不用了，那东西平时没法穿。他叹了口气想：读大学说白了其实也是一件综合消费活动，很多事情都要交钱。 “操，一套破军训服要一百四十块，干脆去抢！”周一帆用洗脸巾不停的搓自己的脸，脸红红的，不知是被搓出来的，还是生气所引起。 “刘大海，你买不买？”他问刘大海。 “不想买也得买！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啊！学校就是要赚类似这样的钱，要不然怎么叫做因‘财’施教呢！”周大海对这事倒是想得很开。 “操，真他妈的吸血虫学校！军训才三天已经够震惊了，还要为了这三天特地买一套一百四十块的军训服！穿了三天之后这些东西要拿去干嘛啊？简直是小题大做！”周一帆一大早就显得情绪激动。 “算了算了，比安全套好多了，安全套一个只能用一次而已。”刘大海安慰道。 到田径场买了军训服之后，新生们又回到宿舍里给换上，然后重新回到田径场军训。 田径场上阳光明媚，一改之前的荒芜，立即出现一派绿化的景象，那一堆堆的绿化就是每一个班。 李秦新的班被分配在田径场上较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用铁皮搭成的小亭子。班里很多女生都拼了命的往那里挤，她们叽叽喳喳，喋喋不休的说什么怕被晒黑之类的话。由于亭子小，能够容纳的体积有限，有些挤不进去的女生只能鼓着腮帮子，大眼瞪小眼。 “兄弟，咱们也进去挤挤如何？”刘大海笑嘻嘻的对周一帆说，脸上显示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 “你去，我不敢，待会被人家当作色狼，这种有损我名誉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周一帆拒绝了。 “呵呵。逗你玩的，小样儿，我也不敢，你看那群女生那些猴急样，跟三四十岁时如狼似虎的想行房事差不多，怕被太阳晒黑怕成那样子，真是受不了。”刘大海对周一帆小声说。 李秦新看着阳光越来越亮了，他向前方望去，那边的教练官都已经出来了，怎么自己班这边的教练官还没有来呢？他心里这么一想，没想到这就来了，那位教练官匆匆小跑而来。 教练官跑到同学面前，二话没说就猛吹口哨，然后说：“各位同学！请出来排队！亭子里的同学快出来，快！” 亭子里的那些女同学，意听到这口令就娇声娇气的，七嘴八舌的抱怨起来：“讨厌！这么热！”“不要！待会被晒黑的！”“呜！好残忍啊！”虽是这么说，她们到底是出来的，只不过拖拖拉拉。 全班同学排成两行，均把目光投向教练官。 那教练官把头上的帽子脱下来，露出一个近乎光头的脑袋，脱掉军服的话，走在大街上人家还以为是从哪所监狱里刚出来的一样，这颗脑袋顿时在阳光的照耀下成了一处别样的景点。 教练官抬头挺胸的向同学们敬了一个礼，姿势很是干净利落。 这教练官挺高的，看着帅气，只是稍微有点黑。 “同学们，我是你们这次军训的教练官，我姓余。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你们将接受正规的军队训练模式，或许对你们来说会很辛苦，但是，我相信，通过这次的军训，你们一定能从中学习到很多东西。” 余教官说完，前面掌声一片。有个别女同学私下小声交流，说他帅。这话被听觉灵敏的刘大海听到了，立刻妒忌心就起了。 接下来，余教官只是让大家做一些比较简单的训练，像排队、报数、向左右前后转，变队行等等这些，他说上午的训练内容比较简单，先让大家热热身，下午才开始正式进入主题。 训练完后，中间有一小段，大概是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这段时间里，出现了一个怪现象。亭子里竟然没人了。那些女生都跑到余教官那，围着余教官问这问那，在阳光下，不管是丑的还是漂亮的，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李秦新一伙看亭子没人，于是就进去站了。 “你们看，你们看！一群女色狼！看见稍微好点的熊就往里扑！真不要脸！”刘大海看着前面那群女生，气呼呼的说。 “没办法，人家又高大又帅。小女生好的就是这味，你就别嫉妒了。”周一帆说。 “一群庸俗的女生！人家那年龄都可以当她们的爸了！” “现在这社会，女人找男人是可以跨越时间的委顿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有多少青春美女明星倒在年过花甲男的怀里，人家图的就是安全感，要不就是物质生活的安全感，要不就是精神生活的安全感。” 周一帆清清嗓子继续说： “简单点说，现代女人找男人要不就是找人高马大的猛男，选择这号男人，女人的心里和生理可以得到双重满足；要不就是傍大款，不管岁数多大，残疾与否，长得多么脱离人类发展轨迹，只要人家有钱，一切好说。” 周一帆觉得自己俨然成了意哲学家，觉得阳光下自己的影子高大了许多。 “哎，看来真的是‘老牛吃嫩草，夕阳无限好。’”刘大海说完感到尿急，于是直奔不远处的厕所，厕所那边的墙上很醒目的写着：来匆匆，去冲冲。 李秦新听完周一帆的话，觉的挺有道理的。他想：这个时代，男女在一起，甚至走向婚姻的殿堂，不单是爱情就可以当作桥梁这么简单的事，也不是非得要爱情才可以当作桥梁，有时，双方的结合是一种需要，一种互补。 第六章 军训啦（2） 余教官说得很对，接下来的两天半时间里对学生来说的确很辛苦。他让同学们单是站个军姿就站了三十分钟，中间不准动一丝一毫。当然，放屁除外。 在训练队伍行走时，他要求同学们的步伐的宽度跟抬腿的高度必须一致，抬臂与摆臂也必须如此。这些算是此次训练中最难的了。由于同学们长得高低胖瘦不同，加上彼此间的默契也不够，因此要做好难度很大，十几次的纠正训练下来，效果不佳。但余教官不放弃，一次次帮同学们纠正过来，直到不会太丢人为止。 同学们这三天除了吃饭、洗澡、睡觉、大小便之外，其余的时间几乎是花在田径场上的，训练量之大让许多女生叫苦不迭，暗地里咒骂学校不人性化的军训安排，有的甚至悄悄抹泪。 第三天的上午训练完后，余教官大发慈悲让同学们休息五分钟。 李秦新一伙这次是在亭子里面席地而坐，他们各个满头大汗，脱下军帽不停的往身上扇风。 前面，女生们依然围着余教官说个不停，有些女生更是递水递纸巾。 刘大海看到这情景醋意大发，他说：“这群女生真是瞎了眼了，咱这边几个男生就顶不住那边那家伙吗？我相信，她们以后一定会为今天看走眼而后悔不已的。” 周一帆买来四瓶矿泉水，四个男生一人一瓶分了。 刘大海喝了两口说：“你们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训练咱们训练得这么认真、耐心呢？” “吸引无知的小女生呗！周一帆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说。 “错！因为明天咱们班将要跟其他班比赛队列操，取得好成绩的话，那家伙将有一笔不错的奖金！这是听我师兄说的，绝对错不了！”刘大海口气恶狠狠的说。 “咱们既花钱买军训服又辛苦没得赚，他倒好，可能有奖金！”他又补充。 “是么？”周一帆知道刘大海看那教官不顺眼，于是提议说：“要么你明天比赛故意出错，这样咱们班就没名次了，他也就没有奖金了。” 刘大海说：“这不妥，要是我真的这么做，今后班里的女生看我的眼神不是带刀就是插刺的，我就让那家伙再跩一两天吧，反正那熊迟早要会动物园或是北极的。”。 第四天检验军训成果的队形操比赛在校长的宣布下如期举行。 比赛时李秦新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见前面的校长：他长得肥头大耳、五短身材。李秦新不得不感叹，如今领导型的人物都是圆润型的。由于校长头发极短，跟意秃子差不多，李秦新想象，如果套上一件袈裟倒是很像尼勒佛，不过，尼勒佛敞开的大肚子里装的是满腹的经论，而校长的肚子里装的是经论还是肥料，那就不得而知了。 全场比赛下来耗时两个钟头。最后评名次的时候，李秦新的班由于出色的表现，技压群雌，获得了第一名。班里的女生这下沸腾了，借着与余教官庆祝欢呼之名对余教官那是又搂又抱的，惹得刘大海心里连打了几谭子醋。 李秦新没有去看那张发下来的第一名的奖状，他反而觉得有点失落，他想起了那些被自己塞进厕所冲走的奖状，那里有好几张何尝不是第一名，但是，那些说明得了什么，又帮得了他什么。 第七章 不解的问题 军训过后，迎来的是上课的日子。李秦新本以为大学里的课程将是多么的丰富多彩，生动有趣，没想到是那么的无聊、枯燥。每位老师的讲课方式跟上初中时政治老师的讲课方式一模一样，都是照课本的读，照课本上的要点往黑板上抄。上古代文学时，那老师的教课方式更省事简单，直接带同学们到多媒体，打开百度，把当天要讲的课的题目往百度里输入，然后找一些课程方案照着读，有时上课老师连口都不用开的，直接从网上找些教学视频当堂放，还说“同学们！今天我们找北京师范大学的某某某教授来给我们讲课！”差点没说“咱们热烈欢迎”之类的话，就这样一两节课过去了，这钱未免也太容易赚了。 一个星期下来，李秦新感到乏味、厌倦，更感觉自己是在上倒学，没有从高中的学习模式往上升，而是一下子掉到初中的学习模式。有人说，大学是养猪的地方，李秦新觉的得这话有些道理，再照这样下去的话，过不了多久，思想将迟钝，精神将沦落到猪的境界。 这天晚上，周一帆边用手机发信息边啃瓜子，瓜子壳在《大学音乐》课本上堆成一小山丘。 宿舍里只剩下周一帆和李秦新。周一帆忙招呼洗好澡的李秦新出来啃瓜子，李秦新闲着没事，于是就过去凑一脚，坐到周一帆的床沿与他一同啃起瓜子来。 啃不了几颗，李秦新就问周一帆说：“你怎么把课本用来堆瓜子壳？” “我找来找去，就发现我们读的课本很多没用，就随手抽一本出来放瓜子壳咯！”周一帆回答，他低着头盯着手机屏幕一只手往嘴里放瓜子进去啃，另一只手则在手机按键上快速的按着，看样子熟练非凡。 “这样子啊。”李秦新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觉得挺解气的。 “可不是，咱们读的那些课程太他妈的没用了，什么思想品德、美术、音乐，这些对我们都没用，我们以后出去又不是教这些的，你想，咱们学校安排的课程表真是混蛋，一周才两节专业课，倒是其余乱七八糟的课程一大堆，你说学校搞这些无关紧要的课程岂不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何不挪出更多的时间学习专业知识呢？” 周一帆继续往课本上吐瓜子壳。 “去他妈的综合知识！现在社会要的是专业人才，你说咱们专业学得不专业，出去社会压根就没底，心里慌。你说咱们在课程上东咬一口，西咬一口，这样虽然门门通，可是样样不精！” 李秦新对这个问题也想到了，但他听完周一帆的话后只是一脸的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周大海回到宿舍了。 “嗨！哥们，啃瓜子啊！来来来！这有喜糖，吃吃吃！”刘大海往周一帆书桌上扔一大包“雪丽滋”牌的棉花糖，脸上笑得跟什么似的。 “这吹的什么风啊！还‘雪丽滋’的，不便宜啊！”周一帆拿起来看，吐掉瓜子壳说。 “我现在郑重宣布，我！刘大海！有新女朋友了！”刘大海昂首挺胸的说，像一只站在高岗上、伸长脖子朝太阳升起的方向骄傲报晓的大公鸡。 “你说什么？你找到新女朋友了？”周一帆在床上蹲起来，蹙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刘大海半天之后说：“不太相信。”李秦新听着感觉有点悬乎。 “你别不相信，哥们，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刘大海笑嘻嘻的说。 “是么？到底是那家闺女那么不幸呢？”周一帆故作调侃的说。 “嘿嘿！是庄玉玲！班里最白最漂亮的那个啊！就是经常坐在我前面的那位，记得不？”刘大海提醒他们。 李秦新摇摇头，他没有注意到，可是周一帆注意到了。 “你说的是她啊！我记起来了！就是皮肤挺白的、长得有点胖、上课老爱照镜子、很臭美、课间说话常扯一破嗓门的那女的？” “就是她，喂！你怎么说话的，什么破嗓门、臭美，以后她可能是我老婆，也就是你大嫂了，你说话要注意点，小心我咔嚓你！” “不会吧，那也叫美女，只是皮肤白点而已嘛！如果那是美女的话，我现在出去，往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女的都算美女。”周一帆说。 “我说是就是！从现在开始，她在我眼里是最美的！”刘大海一脸陶醉的样子。 “那就是吧。”周一帆懒得跟这小子争辩，他想：情人眼里出西施，蠢猪眼里出粮食，爱情都是盲目的，就让他花痴去吧，反正叫不醒的。 周一帆研究了那包“雪丽滋”一下子后问刘大海说： “人家到底看上你哪一点呢？” “内涵。”刘大海用深沉的口吻问答。 “你有内涵？”周一帆像发现本世纪第九大奇迹一样看着刘大海。 “你别这样用嫉妒的眼神看着我，这话是她说的，虽然我觉得确有此事。” “那人家没嫌你黑，没说你胖么？” “我家玲玲说，那不是黑，是阳光；那也不是胖，是强壮！我想我们两个是黑白配，男生女生配！”刘大海说得兴高采烈，才认识几天就管那女的名字叫“玲玲”，周一帆听着鸡皮疙瘩的。 刘大海哼着小曲洗澡去了。 周一帆扯开糖袋，从里面掏出一把棉花糖就送往嘴里嚼，口齿不清的说： “别高兴得一头栽到马桶里去啊兄弟！” 李秦新心里想：这年头流行美女配野兽，鲜花找肥料么？庄玉玲长得不算美，但也不差，怎么就看上刘大海那黑胖子呢？难道真是内涵？这时代他不相信。但到底是为什么呢？是别的什么原因吗？这问题抛给福尔摩斯恐怕也得花上点时间。 第八章 爱情攻击 刘大海与庄玉玲的事情果然是真的，没过几天，班里的人都知道了。她们自从确立了恋爱关系后便上课坐在一起、吃饭一起吃、走路手牵着手、显得很是甜蜜幸福的样子。 刘大海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抱得他所谓的美人归的，这是一个周一帆最感兴趣的问题，感兴趣于黑炭怎么可以跟立白洗衣粉扯上一块呢。 于是，刘大海在周一帆装出一副无比崇拜的表情请求他道出缘由、传授秘诀时终于说了出来。 原来，刘大海从军训那会一见到庄玉玲就已经喜欢上她，没办法，他就是喜欢庄玉玲那种长得白，看起来又有点肉感的女孩。按他的说法，他可是机关算尽、劳心劳肺才最终追到的，虽说是短短的几天，可是，这短短的几天里，刘大海做了许多为爱情铺垫的事。下面是刘大海就如何追到庄玉玲的来龙去脉所做的大概叙述： 据说军训比赛完的当天，刘大海偶然看见庄玉玲独自一人到学校的小卖部买东西，于是，他做了人生中最英明的决定—尾随其后，自己也去了小卖部。 在小卖部里，刘大海故意走进庄玉玲，然后很热情的向他打招呼，用非常俗，但是俗不伤雅的开场白说：“同学你好！这么巧啊！你也来买东西。咱们是同班的吧，我好像见过你，班里最白的。” 女孩子就爱听人家夸她长相或是身材的好话，哪怕是一点。庄玉玲一听，心里舒服多了，笑着说：“是的，我也见过你。”刘大海接下来借题发挥、东扯西扯，他说自己可是用了三寸不烂之舌、四尺特厚脸皮与人家搭讪、套近乎，由于搭讪够水平，他把人家哄得笑声一浪高过一浪。也许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大机会，庄玉玲还钱的时候，她递给老板一张一百块的，老板一时找不开，于是，挺包而出、掏钱相助，先替庄玉玲还了。庄玉玲顿时对他的好感上升，回来的路上，两人又聊在了一块。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这话倒不假。接下来的几天里，刘大海对庄玉玲进行了狂轰乱砸般的爱情攻势，先是拒绝庄玉玲还他钱而以请他吃顿饭、交个朋友为由，发挥在饭桌上的学问。 他抓住女性爱美的特点，在饭桌上展示自己饮食健康卫生的知识，形象生动的向庄玉玲介绍有利于排毒养颜、瘦身苗条之类的菜。吃东西的时候跟王玉玲又聊了许多事，可谓天文地理、政治经济、军事科技无所不谈。虽然大多时候是刘大海在唱独角戏，但他乐此不疲，因为前面有他物色的女孩正向他投以敬佩的眼神，是的，刘大海是这么想的，此次吃饭，刘大海扮演了一本百科大全书的角色，他吹牛吹得天花乱坠，虽然里面有许多错漏之处，但他糊弄过去对方也不知道。怪不得有人说：“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嘴。”但此次聊天，庄玉玲似乎相信了刘大海的那张嘴。 买单的时候，刘大海抢先一步很大方的掏出一张红“老毛”把单给结了。 庄玉玲有点埋怨刘大海说话不算数的意思，她说这单说好应该让她结的，刘大海说这次算了，下次再说吧。 刘大海这招用的妙，有点放长线钓大鱼的特点，周一帆听完后感叹说：“这招也想得出来，行啊！兄弟！” 这件事后让刘大海觉得庄玉玲没有表现出排斥他的一点行为，这给了他继续发挥的动力。 刘大海得知庄玉玲是本地人，于是死皮赖脸的要让庄玉玲起主人翁的作用带她逛本地的景点，这城市号称有全国十大著名的旅游景点，刘大海说他想见识见识，没想到庄玉玲爽快的答应了。这十大景点刘大海和庄玉玲花了五天的时间给逛完了，包括刘大海半个月的生活费也给逛完了。除了这些时间有跟庄玉玲在一起的机会，其余在学校的时间刘大海是用打电话、发信息、课堂传纸条的方法跟庄玉玲联系的。 课堂上，刘大海有些变态的积极，不管老师问什么，他都要举手发言，整一个积极的小学生样，他讲起来滔滔不绝，跟鞭炮似的，而且文采飞扬、精辟独到，唯一遗憾的是正确率极低。 这让他在短期内让班里的女生记住了。 李秦新记得有一次他班里的两位女生从他身边走过时谈起了周大海： “你说的是那个阳光男孩刘大海么？” “是的，就是他，够阳光的，可惜阳光也太猛了，把他都给晒黑了。” “他口才不错，身高也不错，可惜皮肤跟体型…” 俩女孩没有继续说下去，换成发出一声声叹息。 刘大海这么做是希望庄玉玲对他的好感更进一层，没想到还挺奏效的，他俩的关系升温发热，在第一周的最后一天，那是一个明月当空照的夜晚，里面的男主人翁向女主人翁表白了，男方表白时说如果女方答应的话那他就怎么怎么，说得那是信誓旦旦、慷慨激昂，如果女方拒绝的话那他就怎么怎么，说得凄婉动人、黯然神伤，让听者于心不忍，女方不知是真的感动还是出于母性爱的本能，思考了很久算是答应了，说：“那试试吧。” 第九章 爱情啥滋味（1） 李秦新发现刘大海自从谈了恋爱之后，忙活多了。早上他得早早的起来给庄玉玲打电话问她早餐想要吃什么，然后到外面买回学校，再到她的宿舍楼前面等她下来拿，庄玉玲拿上去吃完后在宿舍里再睡会，说是这样的话，睡眠充足，有助于保养皮肤；晚上刘大海得去跟庄玉玲到外面约会，到很晚才回来；睡觉前还要讲些让人鸡皮疙瘩的情话给庄玉玲听，哄他入睡；不仅如此，刘大海每天还得帮庄玉玲提洗澡的热水到她住的六楼上，有时还得帮庄玉玲写作业等等一大推事情。 原来恋爱的男人是这么的辛苦，李秦新突然间对恋爱心存害怕。 李秦新不单发现刘大海每天操劳，也发现了庄玉玲是一个性格外向、讲话毫无顾忌、很是泼辣的女孩子。他发现庄玉玲在班上跟其他女同学说话时，要是有什么她不高兴的事就会常常脱口而出像是“他妈的”“靠”之类的话，还有，要是牵涉到男人的话，更是会脱口而出运用频率较高的一句“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庄玉玲的语出惊人常常令李秦新惊讶不已，他不知道为什么刘大海会对看起来难于驾驭的她情有独钟。 当然，庄玉玲也不是一无是处，她唱歌挺好听，音挺高，口才也不错，这是李秦新在课间无意中听见庄玉玲唱歌以及听她回答老师问题时发现的。 传统的爱情是一个复杂的长过程，一般概括为：从初相遇到朦胧期，再到心有灵犀，最后到柳暗花明。 周一帆认为，传统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一见钟情不保证，那只是瞬间的征服，并不一定是永久的归属，他要的是日久生情，就好像他在足球场上认为完美的得分是盘球过人，直捣黄龙，而不是靠点球，因为这样太没有说服力，也没有成就感。可是，刘大海的成功让他在嫉妒的同时也很欣喜，他想，刘大海长得那样都能找个像样的女朋友，自己岂不是抢手多了，当然，目前他还没有要交女朋友的念头，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恋爱是一种怎样的滋味。于是，在某天晚上，周一帆向刘大海问起了这个问题。 “这是一种抽象的感觉，直白的语言表达很难说得清楚。”刘大海说。 “那就用形象的语言吧。”周一帆说。 “”那我学一下庄子，用形象生动的比喻语言来向你表达吧。刘大海用一种说教的口气。 “这恋爱，根据我多年的综合归纳经验，就好比嚼口香糖。刚开始时，嚼起来有滋有味，后来嚼着嚼着就没有味道了，嘴巴又酸又累，再后来是想要费口水将其吐掉，要不然他准粘着你的牙齿，再后来是想要吃第二块。明白了吗？” “你说明白点行不？什么口香糖，什么口水，我听不明白，你再找别的例子。”周一帆说。 “这么浅显都不明白，晕，你是怎么进我们中文系的，算了，我说个通俗点的吧” “恋爱这东西，刚开始谈时心里爽，看见对方就像饿狼看见小绵羊似的想要扑上去，但又不能硬来，所以不得不披着人皮当君子，到手之后，吃着吃着久了就腻了，肉失去新鲜感了，就想要扔掉，重新寻找别的猎物。” “操，你就不能不用比喻吗？重来！”周一帆听着有点不耐烦了。 “小子！我再举一个例子，你要是再不明白我可就不说了，瞧你那智商，我真是对牛弹琴，对猪打鼓！” “说吧，少废话。” 刘大海这下从周一帆熟悉的有关足球的事情说起。 “恋爱这东西，好比国足02年闯进世界杯，刚开始时是心欣若狂，看其比赛时越看越失望、没兴趣，最后连看都不想看，转而去看别队的足球比赛。就是这种心情，现在理解了吧。” 周一帆有过这种体会，这下才理解，理解了之后他突然说：“没想到你小子是个花心大萝卜！” “不，不是，我说的是感觉，感觉懂吧，不是实际行动，实际上我是肯定不会那么做的，我可是真心喜欢我家玲玲的，绝对不会喜新厌旧。” “管你，这是你的事，你看着办吧，对了，说说别的事情的感觉，比如牵手之类的。” “牵手啊，刚开始就像握着电棒，挺来电的，有着很强烈的舒服满足感，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像我们的左手握住我们的右手，平淡无奇。” “那……。。”周一帆刚要问第二个问题。 “接吻是吗？这先不要告诉你，免得你浮想联翩，控制不了自己，对学校那些无辜的少女做出霸王硬上弓的行为。晚了！关灯！睡觉！”刘大海知道周一帆这下要问什么，但是没有告诉他。 “喂喂！讲完再睡！” 刘大海没有回答周一帆，他闭上眼睛睡自己的觉去。 刘大海之所以任周一帆在一旁叫他而没回应，那是因为他有一个心结：在他所交过的女朋友当中，刘大海还没有向对方献出自己宝贵的初吻，这次凄惨的历史留下的阴影让他无法向周一帆讲解接吻的感觉，大有颓废之势。 刘大海闭着眼睛想：不能再这样失败下去了，今年一定要在庄玉玲身上打破历史。 第九章 爱情啥滋味（2） 周末的到来对刘大海来说，那是心灵与肉体的双重放假。因为庄玉玲要回家，她家在本地，这两天刘大海少干了很多活儿，可以利用更多的时间看他的艺术小说。 刘大海送庄玉玲上车时，表面上是凄凄惨惨切切、恋恋不舍，心里面确是高兴得很，虽然挥手告别时，双眸富含深情的说：“老婆！要赶快回来喔，我想你啊！”，回过头后其实是想说：“走吧，有多晚就多晚回来！”。 刘大海难得有时间看他的艺术小说，看得午饭都忘记吃了。李秦新看见后说：“刘大海，你真是悠闲啊，学习约会两不误，感情生活肯定很甜蜜，你看书的表情都那么开心。”其实刘大海的表情不是开心，李秦新说错了，应该叫色迷才对。 刘大海说：“兄弟啊！我的命真苦啊！哪来的甜蜜啊！你说女人怎么这么缠、这么麻烦呢？刘晓庆说过‘做人难，做女人更难。’这些都是鬼话来的，现在的女人不但容易做，而且还舒服得不得了，你没有看过一则卫生经广告吗？广告里面说：‘做女人真好！’，可见男人才是最难做的，特别是做女人的男人，你看我这段时间就知道了，我觉得自己都快成了一现代版的太监了，专门伺候我老婆那位老佛爷。” 李秦新说：“你不是很喜欢她么，怎么会这么累呢？” 刘大海说：“兄弟，你这话问得就没有水平了，喜欢她跟和她在一起累那是两码子的事。我现在是很喜欢她，恨不得每天啵她百个千个，让她满脸都是我爱的口水，但是，我也得依着她、宠着她、疼着她、哄着她，要不，她稍微一不高兴就会闹别扭了，这一闹那就恐怖了，她那狮子吼听着都毛骨悚然，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其实世界上最高最震撼人心的声音不是那个帕瓦罗蒂，而是我老婆；还有，她老爱往我手臂上掐，你看，我这手臂都青一块紫一块了，我妈都不敢对我这样子啊！”他把受伤的手臂给李秦新看。 李秦新没看出来，因为刘大海的手臂都是黑的。 在一旁的周一帆幸灾乐祸的说：“活该，谁叫你那样子惯坏她，女人六十岁之前决不能让她吃饱，女人讲不听就得骂！骂不听就得打！打不听就得赶！” 刘大海苦着脸说：“你知道我是怜香惜玉的君子，要是照你这种惨无人道的训女模式，我就一辈子打光棍了。” 周一帆说：“切，看来你以后肯定是典型的妻管严，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已经是初露端倪了。” 第十章 一顿饭的遭遇（1） 学校要求学生们这一周必须到食堂把饭卡给办了。对此，刘大海特别积极的响应号召，他不但很快把自己的饭卡给办了，而且，帮庄玉玲把她的饭卡也给办了。 刘大海说他这么做那是有原因的，他说自从跟庄玉玲成为男才女貌、天作之和的情侣之后，由于天天与庄玉玲在外面一起吃饭，十几天下来，自己的钱包少了好几张红“老毛”，他举了一个引发这种灾难的典型例子。说是有一次，庄玉玲把他拉进一家餐馆吃东西，点了好几样菜，算了一下，得花一张多的红“老毛”，庄玉玲竟然说：“这里的菜经济又实惠，真好，这么多菜才这点钱，又营养又便宜，以后得常来吃！”听得他差点七孔流血、倒地毙命。 所以说，这食堂的饭卡对他来说那简直是莫大的福音啊！因为以后他就可以千方百计的哄庄玉玲到食堂吃，这食堂据说没有炒几盘菜这一特色，只有一人一份餐的标准，这样下来，他在充当大男人帮庄玉玲付钱时那要少花很多啊！ 刘大海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跑得只剩下李秦新一人。 “李秦新，你办好饭卡了吗？没有的话的赶紧去办，好家伙，那食堂排队的人特别的多，整一条送葬队伍似的。” “不用，我自己有。”李秦新无不自豪的说。刘宇前几天已经把那张弄好的改头换面的饭卡给了李秦新，还说里面剩三十块，让李秦新退还给他三十块，李秦新想想，这也是应该的，于是就拿给了他三十块。 “你有，哪里来的饭卡啊！”刘大海惊讶的问。 “师兄给的。” “噢，旁门左道，也罢，拿来瞧瞧！” 李秦新很爽快的把饭卡递了过去。 “哎呀，你可真不走运啊！这卡听说是上两届用的，今年学校的对我们这一届的饭卡换了新的样式了。”刘大海递给李秦新自己的那张饭卡。 李秦新一看，果然不一样，他顿时失落万分，没想到师兄对他的帮助毫无作用。 没办法，看来只能到食堂办饭卡去了，李秦新提不起精神的走去食堂。 这是李秦新入学以来第一次踏进食堂。 食堂整体看起来还算干净，里面没有那么大，但看样子足够坐200多人，食堂里摆着一排排长长的桌子，每张桌子配有8个座位，食堂饭桌的前面有一台大彩电，不远处是卖饭菜的窗口，有4个，此刻，从窗口延伸到门口是四条要来办饭卡的新生队伍，人声鼎沸，嘈杂非凡。 李秦新由于慢来，所以他排在较靠后的队伍中，站在他前后的是两个长得特别青春的女生，因为她们脸上的青春痘挺多的。李秦新被她们两个夹在中间感觉很难受，换成刘大海那就不知道，难受倒不是被她们挤压什么的，而是前后两种不同的香水味熏得他够呛的。 前面的队伍还没有减少多少，李秦新在漫长的等待中显得百无聊赖，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人朝他匆匆走来，那人是刘宇。 刘宇的打扮跟李秦新第一次看见他时一样，只是手上多了一样东西，就是扩音器，就在电视上的警匪片中常看见的，警官对着它跟匪徒说“你已经被包围了！”或是“放下武器快投降！”之类的话的东西，他看样子是要来维持秩序什么的。 “哎呀，秦新，你怎么排得这么后啊！”刘宇对李秦新说。 “我来晚了。”李秦新苦笑，他想，你刘宇好像一点愧疚心都没有，弄了一张过期的饭卡给我，现在还问我为什么排得这么后，而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来办饭卡，搞得像是没有发生过给我办过期饭卡的事情，挺会装的。 李秦新在这样埋怨刘宇时，没想到刘宇后知后觉，帮了他很大的一个忙，算是对李秦新的补偿，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 刘宇说：“呵呵，没想到学校今年要你们新生办跟我们不一样的饭卡，我给你的那张现在派不上用场了，要不我将功补过，你来！我带你到里面办去，不要在这里排队了。” 李秦新一听，求之不得，于是跟着他去了。 过程很顺利，很快就办好了。 李秦新本以为可以不用办饭卡了，可以逃此一劫，没想到还是难逃此劫。 第十章 一顿饭的遭遇（2）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可见，吃饭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李秦新从办好饭卡到他利用它进行这件重要的事情，不过几天的时间。 那天上午下课后，周一帆邀李秦新和王洋清到食堂去吃，说是尝尝去食堂的饭菜怎么样，刘大海则已经跟庄玉玲到食堂吃好后补景(到外面约会、拍拖的雅称)去了。 李秦新本来想拒绝，他想到刘宇向他描述食堂的饭菜时就已经对此望而却步，但看到周一帆那热情的样子，觉得盛情难却，于是为了给周一帆面子决定冒一回险去一趟。 来到食堂时，每个打饭的窗口都挤满了人，很多都是女生，跟刘宇说的情况差不多。 李秦新跟王洋清站在人堆外面，看着前面的那些女同胞，个个身手不凡，使劲往里挤的功夫那是相当的了得，特别是那些长得竹竿型的，用自己削瘦的肩膀往人缝里侧身插进去，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做“见缝插针”，而这种叫做“见缝插肩”；那些长得马桶型的则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推土机似的往里顶，顶进一个算一个，自己也向前迈进一步，场面热闹非凡，吵吵闹闹的响彻耳旁。 李秦新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想：女人的确是水做的，但不一定是柔弱的，因为水可以结冰强硬，也可以成浪汹涌，怪不得人家说：“巾帼不让须眉。”要是前面这群女的组成一支娘子军派往抗日战场，又可以多杀几个狗娘养的小日本。 周一帆也许肚子饿得慌，他等不急了，也要往里面挤，可是，他的肩膀刚碰到前面一个女的，那个女的猛的一转身，目露凶光，恶狠狠的朝周一帆大喊：“干嘛？想卡油啊？”这一声引来了更前面女生的目光聚集。那女的长得不敢恭维，周一帆想到一种情景：一个极丑的姑娘自以为是，对不小心碰到她的一位帅哥喊非礼。这实在是太刺激他了，周一帆气愤难忍，觉得那女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喊，简直是在侮辱自己。 正当李秦新与王洋清为周一帆捏一把冷汗时，周一帆突然同样大喊：“是啊！卡猪油！”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了一阵哄笑。 那女的看周一帆此刻一副要打人的表情，顿时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给他一个恶毒的白眼，侧身到另一边后继续自己的推挤工作，周一帆这下才气消。 李秦新看着前面的人挤得越来越热闹，不仅感慨万分，悟到：这是一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人们为了混口饭吃，有时不得不拉下脸来，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的抢人于前头。 第十章 一顿饭的遭遇（3） 经过千辛万苦才从乱军中把饭打来，李秦新他们找了一个靠近电视机的地方坐下来，然后三人又去盛汤，食堂的汤是不用钱的，像公共饮水一样，汤装在一个大锅里任同学们去盛，旁边放有一叠小碗。 他们三人到那的时候，正有一女的赶在他们前面抢先一步了。那女的不知从那里拿来了两个大碗，手持勺子正往锅里细心的捞，今天的汤是猪血汤，她捞到猪血块时就往碗里放，水重新倒回锅里，然后继续捞，如此反复，过了一段时间，她已经装了满满的一大碗猪血块，几乎不见半点汤的影子，周一帆见她要接着装第二碗，气急败坏，把手里的小碗放回原处，生气的说：“捞捞捞！捞个屁啊！捞浮尸啊！人家饭都快凉了！”说完他跑去吃饭。 那女的待周一帆走后扯开嗓子就骂：“捞你妈的浮尸！管你鸟事啊！” 李秦新听完这句话后不得不承认：“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雌性的性格也在往雄性方面的性格过度。” 由于饿得太久，他们吃起饭来那是狼吞虎咽，也不管饭菜好不好，只知道饭菜下肚，饥饿感立马就消了，舒服多了。 期间，周一帆起身去给电视转台，正有一场英超比赛，这让他兴奋不已，没想到他一走开，电视被人家转回了原来那个在播放韩国偶像剧的台，周一帆心有不甘的再次去转台时，却招来了一群女生的责备声。 周一帆眼看势单力薄，没办法，败下阵来，他回到座位时，愤怒的说：“他妈的，一群三八，太霸道了，好像电视机是她们家的一样，太憋气了，以后再也不来这里吃了！”周一帆果然从此以后没有到食堂去吃，他偶尔想吃时，就让王洋清帮他打。 李秦新和王洋清都安慰他，叫他别生气，她们人多势众，牢牢掌握主动权，胳膊拗不过大腿，还是算了。 也就是这件事情，周一帆从此以后，看学校的每个女的都不顺眼，包括女老师和来学校当清洁工，有些嚣张的中年妇女。 李秦新想：女孩子特别多的地方，对男孩子来说，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第十一章 岂止色狼 班主任黄老师说：“教育局代表团将到学校进行视察，因此，学校规定每个班将在这个周末进行大扫除。” 在清洗本班时，李秦新他们四个男生是最辛苦的，提水、搬桌子、倒垃圾、递湿毛巾给女生擦窗等，忙上忙下。清洗好后，四个人回到宿舍都像快散了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李秦新发现刘大海在洗完教室回来时，庄玉玲跟他嘀咕些什么话后刘大海立马脸上不悦，似乎有什么让他义愤填膺的事情，李秦新想他回到宿舍也许会说出来，果然没错，刘大海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没多久就向兄弟们骂起了班主任来：“他妈的！兄弟们，我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咱们班主任是色狼来的，而且是个偏心眼的大色狼，我刚才听我老婆说后才知道的！”刘大海现在已经管庄玉玲叫老婆了，让人以为他已经把庄玉玲生米煮成熟饭了，其实他们俩最多处于淘米的阶段，还没下锅。 “怎么说？”周一帆颇有兴趣的问。 “你们知道那家伙刚开学时干了什么事吗？他把班里所有女生的宿舍都访问了个遍，体贴入微溢于言表，却唯独没有来我们男生宿舍访问，难道我们男生就不是他的学生么？这也太不公平了！他的眼里竟然只有女生，真是色狼！怪不得姓黄。” 周一帆听完后也跟着刘大海骂了起来。 “不会吧，真是他妈的！偏心眼！” 刘大海接着悲凄的说：“看来我们男生将在班里没有地位了。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我以为我们四个男生在班里是班宝，没想到成了男奴，看今天洗脚室的情况就知道，那色狼净弄些粗活重活给我们做，女生清闲得要命，扭着体积不一的屁股慢吞吞的擦窗，高高站在桌子上对我们男的吆三喝四的，兄弟们，咱们恐怕这三年要待在母系社会里接受考验了！” 刘大海最后的那句话没过几天被证实了。 洗完教室过了几天，班主任宣布班里将通过演讲竞选班干部，这是一件让许多人摩拳擦掌的事情，刘大海的妄念更是强烈，他想，如果自己当上班长之类的话，将可以很好的维护男同胞们的利益，鉴于从这点出发，其余的男生准备投他一票，让他多点力量，多点竞争力。可是，就在刘大海满怀希望的时候，班主任的一句话让他恨不得把这色狼揉成一团，然后随着人类排泄物冲到沟里去，因为班主任说，班长、副班长、团支书这三个职位，他已经有了满意的人选，无需竞争，剩下的那些才让同学们去竞争。并当众宣布那些人的名字。 后经打听，才知道，那些班干部不是学校领导就是教师的子女来的。 刘大海辛辛苦苦准备好的演讲稿让他给撕了，他不参选了，理由是：不参加捡垃圾活动。其余的男生也都不参加，他们的票本来要给刘大海的，出于意外缘故，决定给庄玉玲，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给不了自家兄弟，那就给自己兄弟的老婆，结果，庄玉玲当上了班里的文娱委员。 选班干部的事后，刘大海又忍不住骂起了班主任来：“这大色狼，没想到还有一招同时排好几个马屁的绝活！” 班主任对这些事情的做法让李秦新悟出了一个道理，道理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师非范。 第十二章 邓论课风波 也许是想当班干部的希望被无情的扼杀的缘故，刘大海早上上课时显得闷闷不乐，看着讲台上的老师，一副好像人家欠他多少钱的样子。他今天上课虽然眼睛看着黑板，可是压根就没在听讲，而是在做一个简单重复的动作：死盯着讲台上的老师。先是英语老师，那个长得瘦如从埃及金字塔里爬出来的未婚三十岁女；再是数学老师，她烫发染红毛、脖子戴着好几条看似是金银的项链；后是音乐老师，此人身材白皙臃肿、嗓门大、上课时爱飞唾沫星子。在这三节课里，刘大海一改以往所走的积极路线，课上不发一言，因而，当老师们提出问题时发现没有人上来回答，特别是那个印象深刻的爱乱回答的学生，突然感觉很不习惯。 第四节上邓小平理论，同学们习惯叫其为邓论。 上邓论课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此人长相跟邓论一样，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她最大的特点，也就是她最大的缺点就是普通话讲得特别的普通，以致同学们纷纷怀疑她的教师资格证是如何拿到的，因为她的普通话一听就知道根本就不符合教师资格的要求。此人还有另外一个特点，就是特别喜欢在上课时东扯西扯硬要扯到她老公或是儿子身上，然后赞其老公是多么能干，儿子是多么聪明。 如果能有诸葛孔明那般神机妙算，知道今天邓论老师屁股后拖着火而来的话，也许上课的时候，讲台下的同学们就不会那样“撒野”，也就不会把刘大海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也就不会有班里发生的第一件大事，但是，这一切只是如果，就像人生有很多的如果，可是结果却无法改变。 当邓论老师铁青着脸，眼里似乎冒着火星子，朝同学们凶凶的喊上课时，同学们也许早该有所警惕，发现她不对劲。可是，同学们没有，而是东倒西歪的站起来，懒洋洋的喊“老-师-好！”坐下去的时候继承从初中到高中保持下来的上政治课的优良传统，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离讲台近点的女同学，低头偷偷的看幼稚的漫画书或是天真的言情小说，双眼迷离，甚是痴迷。这一般发生在那些相对于其他女生再过几年就可以当孩子他妈的女生身上；远点的女同学，大多暗地里看服饰杂志、明星日报或是同桌间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这属于那些可能父母有几个钱，整天注重外表、追星成病，偶像往哪去，她们的思想也就往哪去的女生的权利；剩下来的要不是用课文挡着老师的视线用手机上网的就是仗着一头飘逸秀发遮住耳朵听mp3的，认真听课的，伸出两只手来掰着手指头来数还剩几根，像王洋清就是被掰手指中的其中一个单位。 还讲不到半节课的时间，邓论老师突然闭了嘴，她盯着台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同学，一句话也不说，良久。 台下那些各自忙各自事情的同学可能因为耳边没有了熟悉的“讲课”声，很不习惯，一时之间反而干不下事情来，皆放下手中的工作，抬头望向讲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面面相觑。 “忙啊！你们继续忙啊！老师不打扰你们！”邓论老师阴冷的讲这话时，五官的摆放效果将“威慑”这个词发挥到了极佳的境界。 台下的同学们顿时无语，教室里鸦雀无声。 大约有五秒钟的时间，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恐怖安静。突然，邓论老师以同学们前所未有的高分贝声音带着斥责的语气说：“据我所了解，有很多同学对学校不满，抱怨着抱怨那！上课故意不听、作业故意不交、背后骂学校领导等。但是，你们想一想，这怪学校吗？要怪就怪你们无能，谁叫你们高考考不争气！考到这里来，这个学校就是这样子，就是给考这么多分的学生读的！有本事的话就去考清华北大！” 最后的这句话伤了大部分同学的心，这分明是对同学们讽刺。这简直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李秦新当时听到这句话，只觉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都麻痹了，实在是太刺激了，羞愧、悔恨像浑浊的液体直往他的心脏的破洞里灌，让他一时之间实在是承受不了。 刘大海可能对此话极度反感，于是在下面趴在桌子上偷偷的说：“这老女人实在是月经不调即将步入更年期了。高考考不好跟所读学校的环境没有必然的联系，如果照她这种说法，那些只能读三b学校的学生岂不是要去住贫民窟了。我们跟别人交同样的钱，读同样学历的学校，可是学校环境就他妈的天壤之别。这种情况我们抱怨、不满理所当然。” 李秦新听到这话，很赞同，他的心情好转了些，想：教育环境应该与教育价格相一致，而不是与学生素质相一致。 邓论老师接着发飙，刘大海依旧趴着，神情冷漠，嘴里仍在不停的说着有碍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话。庄玉玲扯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赶紧闭嘴，别跟讲台上那老女人一般见识了。但是刘大海心情难以克制，嘴仍不停的变换着形状，像一念经的和尚。 终于，他这一举动被邓论老师发现了。 “那位趴着的同学！你！对，就是你！给我站起来！”邓论老师指着刘大海说。 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刘大海，有几个女同学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 刘大海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抬起头来问：“为什么？”一副不屑的样子。 这一问让邓论老师火上加油。 “叫你站起来你就站起来！” 刘大海这才站起来。 邓论老师来到刘大海面前。 “刚才老师在讲台上讲话，你在下面干什么？” “听话。”刘大海侧过脸没有看她。 “你在下面趴着是什么意思，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邓论老师目露凶光的看着刘大海。 刘大海慢吞吞的说：“我腰酸，所以我趴着，我牙疼，所以嘴哆嗦，没说话。” “你腰酸，干什么去啦你！你牙疼，怎么别人不疼就你疼！” “老师，你认为我干什么去，那就干那个什么去……”此话一出，不由得让人遐想无限，全班同学忍不住都笑了。 邓论老师这下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丢脸了，脸上燥红许多。 “给我出来！走！上办公室去！”邓论老师吼着刘大海。 “去就去！”刘大海也大声回敬，毫不犹豫的从座位上起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昂首挺胸，大步迈出了教室。 邓论老师愤怒的扔下一句话：“剩下时间自习！” 刘大海这次被记了个大过。但他从此赢得了一个让他听似很自豪的称号----不怕死。 第十三章 社团招新 据说，这间学校有十几个社团，具体有哪些，这无法一一说清。此时，正值社团招收新成员的时刻，于是，学校的每幢宿舍楼前面均摆了许多报名台，那报名台是用几张桌子拼凑在一起，上面铺上几张报纸简单弄成的。 宿舍楼的前面因摆放了大大小小的社团报名台，且灯火辉煌，热闹非凡。远远望去，此番景象似曾相识，像夜市。 李秦新的宿舍这天晚上来的客人简直是络绎不绝，那些都是各个社团的宣传员来的。他们与其说来宣传不如说来推销，像推销员上门介绍自己的产品多好多好一样，她们把自己的社团吹得有点夸张，像是学校如果没有她们的社团的话将办不成学校一样，她们也把自己社团的荣誉说得不亚于刘翔为中国田径队所挣得的荣誉。 宿舍里只剩下两个人，周一帆和李秦新。 听着听着，周一帆耐不住寂寞，叫李秦新陪他下去看看。 下面的确挺热闹的，他们俩逛了好几个社团报名处。刚开始只是凑凑热闹，看一看就完事，后来就跟办理报名的人员打听社团的情况，到最后直截了当的问报名价格多少，像逛菜市场似的，只不过，这里无法讨价还价。 在逛的过程中，有一个社团闯进了他们的视野。其余的社团几乎都围满了人，唯独那个社团聊聊无几，境况甚是惨淡。那社团，前面一大块木板，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足球协会。 周一帆在不远处看到，不由得伤感了起来，说：“中国足球带来的祸害实在是不小啊！让年轻一代几乎都对足球失去了兴趣。” 周一帆走了过去，李秦新也跟着去看。 在那办理报名的是一位师兄。 “师弟，你们好！喜欢踢足球么？好不好报名？”师兄很热情的问。 “报的人多么？”周一帆问。 师兄摇摇头，面带愁容回答：“不多，才几个。你们知道，咱们学校女生多，这种剧烈的运动她们一般是不会参加的，男生本来就少，而且大多数男生只喜欢打篮球，剩下的那些会踢的又没几个。” “所以我们协会从来不宣传，因为宣传了也是白宣传，只要有兴趣，谁随时进来都可以。”师兄补充道。 “那现在协会里有多少人？” “有十几个。” “这么少人，怎么搞活动呢？”周一帆心有点冷。 “我们协会每年都会出去外面跟别的大学踢比赛，这就是我们主要的活动。”师兄回答。 周一帆一听，兴趣顿时大起，脑海里立即浮现了一个场面： 足球场上，他从中场接到球后，二话不说带球前进，单枪匹马直闯敌方阵地，然后，左插花、右插花、踩单车、高速变向带球连过六人，最后一个假动作晃过了守门员，把球故意踢往门梁，球于是反弹出来，他奋力一跃，来了个倒挂金钩，球应声入网，直挂死角。球进了！此球既不逊于当年那拉多纳连过八人的经典之作，也不亚于关羽过五关斩六将的惊世骇俗的气势。他跑向场边，脱下球衣，露出健美的肌肉，把球衣扔向观众台，观众中不管本校的还是别校的，不管丑的还是漂亮的，均撕心裂肺的喊：“一帆！我们爱你！”“一帆！我们爱你！”声浪那是一浪高过一浪。 “真的？！好！我报！”周一帆畅想进入这个社团的美好未来之后，毅然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写时，两眼直发光，嘴角笑意盈盈。 随后，两人又逛了几个报名处，但都没有兴趣，于是打道回府。 结果，周一帆只报了个足球协会，李秦新一无所获。 “你会踢足球么？”在上楼梯回宿舍时，李秦新问周一帆。 “确切的说，应该是精通！兄弟我搞这项运动已经有十几载的光阴了，人封足球场上的‘玉面杀手’”周一帆深有感慨，好不谦虚的说。 “真的？”李秦新笑了。 周一帆从李秦新笑意的脸上看出了“怀疑”这两个字。 “兄弟，你别不相信，这是真的！想当年……”周一帆忙着向李秦新呈证据。 回到宿舍的时候，两人才知道，刘大海与王洋清已经逛过社团招新堆了，刘大海报了文学社，而王洋清，则报了学生会。 第十四章 短信（1） 周一帆这天早上起来得很早，他坐在床沿，拿着手机看。昨天夜里，他起来撒尿时，发现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看，是一条短信来的，这条短信的内容让他睡不着，他在思索、揣摩。 短信是这样写的： 我觉得自己对你有一种亲切感！可否交个朋友？……——林婷 短信虽短，却让周一帆浮想联翩，思维四处扩散，心里那个激动劲迟迟未过，但很快，困惑随之而来。林婷到底是班上那位女同学呢？人家是不是真的想跟我做朋友呢？人家仅想做朋友么？周一帆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兄弟，怎么了，整一只呆头鹅似的？”刘大海从床上下来准备去洗脸刷牙，发现周一帆那样子后伸伸懒腰、挠挠屁股问。 “没事。”周一帆双眉紧蹙。 尔后，周一帆眉头舒展开了，他想：刘大海上次做自我介绍时不是有记了些班里一些女同学的情况吗？对，问问他去，说不定有她的！ “大海，你认识我们班里有个叫‘林婷’的女同学吗？”周一帆问。 “认识，长得挺漂亮的，就是人看似很孤傲。”刘大海打着哈欠说。 “怎么了？是不是看上人家啦！小子！好眼力！但可得小心！孤傲的女孩不是那么容易伺候的。” “没有，没有！是…。是人家…。。人家想跟我做朋友。”周一帆忍不住激动得有点口吃的回答，突感脸上春光无限，特有面子。 “去！去！少吹啦你！班里女生还不知道我们男生中最优秀的就是我了，人家要找也得找我，哪轮得到你！”刘大海不以为然、自以为是的说，又抓了抓头发。 周一帆此刻心情甚好，笑而不言，他很骄傲的把手机递给刘大海看。 刘大海满腹狐疑的接过手机一看，一下子被镇住了。 “哎呀！这是真的啊！太他妈的震惊了！”刘大海忍不住大叫了起来，李秦新和王洋清闻声后也跑过来看。 “小子！艳福不浅啊！这条短信可不简单啊！里面别有深意。”刘大海上下打量周一帆后说。 “怎么个不简单法？”周一帆急忙问道。 刘大海解释道：“‘亲切感’这三个字体现了一个女孩对一见钟情的男孩的怦然心动、油然而生的想要接近对方的迫切感，后面的感叹号则是这种迫切感的强烈呼唤的标志；‘可否’二字是一个女孩鼓起勇气向心爱之人的羞涩柔问；‘交朋友’则是其无法压抑心中的渴望，对你伸出情恋之手；而后面的省略号无不表达着她对你的深情无限……” 刘大海如此解释一通后，感叹道：“我驰骋情场多年来未曾遇到过这样的女孩！可惜呀！”，他又打了一个哈欠，挠挠肚子。 刘大海接着怂恿周一帆说：“兄弟，得把握时机出击啊！机不可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间店了！” 刘大海说完后又叹了叹气，随后洗脸刷牙去了，刷牙之前不忘照照镜子，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不就长得比我高点、皮肤比我白点、眼睛比我好看点、身材比我瘦点，没什么的！还是我家的玲玲识货！” 周一帆刚才被刘大海说得心里火燎火燎的，是有那么一种憧憬与冲动，想开始在爱情的比赛上带球前进，但他还是压抑住了心里的躁动不安，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心里想：“此事还得重新计划，说不定人家没那种意思，还没开赛呢？” 周一帆装作满不在乎，当着李秦新和王洋清的面把短信给删了，说：“男儿应先事业，怎可被儿女私情绊住手脚，管她的，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说完上厕所去了。 谁知道，其实，周一帆半夜里已经把此条短信储存过了。 第十四章 短信（2） 教室里，上课前。 周一帆按刘大海指给他看的方向望去，终于看到了林婷的样貌，那是一个身材苗条，长发披肩，眼睛漂亮的女生来的。周一帆心里一阵舒畅，忍不住对自己说：“上天对我不薄啊……” 林婷不知道身后正有一双别有用意的眼睛看着自己，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回头，跟周一帆来了个面照面，林婷不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而且把目光迎了上去。双方视线交织，林婷莞尔一笑，明媚灿烂，周一帆一看，眼皮一跳，心里一颤，条件反射似的也跟着一笑。待林婷转过身去之后，周一帆才从刚才几乎窒息的境地中稍稍缓过神来，随后，立即掏出手机，回复了林婷的短信： “我也有此感觉，人海茫茫，能够与你在此相遇，真是一种莫大的缘分……” 没想到此短信一回复，过不了多久又来了对方的短信，周一帆一看，差点让他撕烂胸前的衣服抓狂，因为上面写道：“那么我们今晚见一见面吧，地点到时我发短信给你，不见不散！” 上课的时候，周一帆根本就没有心思听课，他坐在后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林婷的背影出神，几乎达到忘我的境界，有一种魂游太虚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我人生的第一个桃花劫，假如真是这样的话，请求上苍让此劫伴我一生吧。”他在心里这样子对上苍呼唤。 接着，周一帆脑海里闪过一幕幕今晚跟林婷见面时可能发生的数个情节： 1、 林婷突然间倒在他身边，然后绯红着脸说：“我爱你…。”，周一帆点点头，在她脸上留下深情一吻。 2、 林婷与他坐着坐着，伸出纤细的手来紧抓住他的手，然后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说：“帆！我喜欢你……” 3、 林婷突然间抱住他不放，说：“别离开我…。”然后把嘴对准他的嘴缓缓的伸了过去…… …………。 这些情节是那么的浪漫，那么的令人神往，像爱情片里不可缺少的部分。 周一帆越想越痴迷，越来越期待今晚的来临，他咽了咽口水，舔了舔舌头，没想到突发性的一幕发生了，他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一滴口水从嘴角流出，滴在了课本上，悄无声息的。周一帆慌乱的立马把课本倒过来盖在书桌上，然后看看四周，周围的同学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还好，这一失态行为刚才没人看见。 第十五章 为爱沦陷（1） 周一帆为了晚上与林婷的见面这件事情可谓大费心思。他因想以最佳的状态、最帅的时刻给其留下最美好的印象，于是，花了两百多元买了新衣服与新鞋，又理了发型、刮了小胡须、擦了男士专用护肤霜；弄好后，整个人往镜子一站，一看，果然年轻了几个月。 “真是人靠衣裳，佛靠金装呐！”周一帆在镜子前对自己的这身变化啧啧称赞。 从洗好澡、吃好饭到等来林婷的短信，中间将近一个小时，但周一帆没有觉得烦躁，而是一直很激动。 林婷在短信里叫周一帆在学校门口外面等她。周一帆本以为今晚两人会在学校的某个角落相见，然后上演梦寐以求的几幕，没想到地点是在学校外面，但这对他来说，更好。因为在学校里两人约会，要是遇到熟悉的人难免尴尬，在外面，则更放得开手脚。周一帆是这么想的，至于林婷怎么想，他不知道。 两人在学校门口相见后，林婷邀周一帆到街上逛逛，他答应了。 周一帆本以为林婷会特别重视这次约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是花枝招展就是招蜂引蝶的来与他相见，就像他把自己打扮得挖尽帅的潜力一样。但是，林婷没有，她的穿着跟平时差不多，这让周一帆觉得自己太过隆重了，神情有些暗淡。 街市上，灯火辉煌、热闹非凡，行人车辆从眼前经过的频率非常高。也许，只有在晚上才可以看得出这里有城市的绉形。 街道上，路灯下。 两人漫步走着，相隔差不多有一米的距离。 周一帆从刚才在学校门口看见林婷后，向她微笑的说了一声“嗨！”和林婷提出到到街上逛逛时，回答一声“好的。”之后就一直没说话，直到现在。 两人默默的走了大概有十多米的路。 周一帆平生第一次跟女孩子出来逛街，而且是长得很不错的女孩子，心里不免紧张，拘谨。他急忙想打破双方之间这种不和谐的安静，但不知从何出口，从哪个话题入手，所以，神经一直绷着。 “想当年上幼儿园时，我一个人牵着两个小女孩的手，左一个，右一个的一起光着屁股上厕所都不紧张，没想到现在才碰到一个就这么六神无主，真是越长大越不中用了。”周一帆正苦恼着。 还是林婷打破了这种安静。 “我们去吃点东西慢慢聊吧。”林婷笑着说，似乎看穿了他的苦恼。 周一帆点点头，跟着她去了。 林婷把周一帆带进一家名为“甜蜜蜜”的冷饮室。冷饮室里闪着淡绿色的灯光，放着优美的轻音乐，里面空间虽然不大，但是很有气氛，是个适合恋人约会的地方 他们选了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子坐了下来。林婷叫来服务员，问周一帆要点什么，周一帆说随便，林婷于是叫了两杯冷咖啡和几碟小吃。 接着，两人沉默了一阵。期间，林婷的表情看似不悦，周一帆则显得眼神漂浮不定。 林婷忍不住又开了口，跟周一帆聊起了家乡、本身的兴趣爱好、来学校后的感受等等这些简单的个人基本情况。周一帆时而点点头，中间也有穿插些话，但很少，基本上是他回答林婷的问话。 咖啡与小吃上来的时候，两人又聊了些时候，准确的说，应该是林婷问了些时候，周一帆回答了些时候。 林婷跟周一帆说话时的笑容让人看着很不自然，但是，周一帆并没有觉察出了来，他脑海里思考更多的是，自己想象与林婷相见时出现的几种情况都没有出现，很是郁闷。 结账时，周一帆思维迟钝了些，眼睁睁的看着林婷把账单给结了。这让他很后悔，觉得自己有失风度，但也没有办法了，也就不再去想这事了。 两人离去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今晚在此相见的过程被一双熟悉的眼睛看见了。 第十五章 为爱沦陷（2） 周一帆回到宿舍的时候差不多11点，该到学校规定的熄灯睡觉的时间了。可他没想到，宿舍里面的灯还亮着，难道宿友们还没有睡，这可有点不正常。 周一帆看到这般情景，顿生好奇，当他推开门时，赫然发现：刘大海、李秦新、王洋清三人正在前面各坐一张椅子，且坐成一排，面露怪异微笑的看着他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 “你们都还没有睡啊！坐在这里干嘛啊！”周一帆想从他们身边走过，准备去浴室洗脸刷牙，然后马上睡觉，因为太困了。但是，刘大海拦住了他，不让他过，说： “小子，今晚跑到哪里去了？老实交代！否则你别想洗脸刷牙了！” 李秦新和王洋清都笑了，点点头。 看他们的样子，感觉像是兴师问罪来的，可周一帆实在是很累，没空跟他们玩。 “你们搞什么飞机啊，让一下，我要过去！”周一帆说。 刘大海没有听周一帆的话，而是把自己肥胖的身躯把前往浴室的通道给堵住了。 “你说了就让你过去。”刘大海笑得挺奸诈的。 “说什么呀？我哪里也没有去！只不过在外面逛逛而已。”周一帆编了个谎言想糊弄过去。 “是么？……那好，竟然不肯告诉兄弟们，我们也懒得为你担心，你过去吧！你想与林婷吹了那你就过去。”刘大海挪开身子，腾出地方让周一帆过。 周一帆一听到林婷的名字，转过身来，双手紧抓住刘大海的肩膀焦急的想问个终究明白：“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与林婷吹了？” 刘大海挠挠脖子，向李秦新和王洋清说：“咱们去睡吧，人家都没有把咱们当兄弟，不肯告诉我们实情。” 王洋清和李秦新点点头。 李秦新刚才就想去睡觉了，要不是给刘大海面子，现在自己早在做不为人知的梦了。 刘大海回到宿舍那会，高声说有重要消息要宣布，接着把有关周一帆今晚的事情说了出来，还要求王洋清与李秦新待会得配合他，他要好好整整周一帆。 李秦新本不想做这么幼稚且无聊的事情，但看在刘大海是宿友的份上，也就勉强答应了。 “等等！等等！我说，我说就是了！”周一帆忙拦住他们。 “今晚我应林婷之约，与她见面去了。”周一帆终于说了出来，很不好意思。 “终于敢露出狐狸尾巴啦！呵呵……在‘甜蜜蜜’冷饮室对吧。”刘大海说。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跟踪我们？”周一帆脸上不悦。 “鬼才跟踪你们，跟踪你们干嘛？有钱捡啊？”刘大海打着哈欠说。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去那里？”周一帆不相信。 “今晚我跟我家那口子也去那里，比你们先去的，你们恰好就坐在我们前面，所以就看见你们了。”刘大海这下称庄玉玲为那口子。 周一帆恍然大悟。 “兄弟！从你们进门到出去，整个过程大哥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今晚你可犯了泡妞中的大忌了！刘大海的口气让人听起来觉得深奥莫测。” “这话怎么说？”周一帆一听很是震惊，先前的困意全无，只待刘大海说出原委。 刘大海说： “点东西时，应该你来，展示绅士风度，但你却让他去，这是第一个错误；聊天时，应该你多开口，起主导作用，但几乎满桌是她的话，这是第二个错误；埋单时，应该是你还，而不是她还，但结果相反，第一次约会就如此，会让女的以为你是吃软饭的，这是第三个错误，也是最致命的错误。” 刘大海说完，拍拍周一帆的肩膀说：“哥儿们，这种事你还嫩着呐！”周一帆觉得事态严重，忙问：“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刘大海回答：“有倒是有，只是……”他打了个哈欠。 “明天再说吧。”刘大海爬上床去睡觉了 王洋清和李秦新也去睡了。 周一帆哪里还睡得着觉，他来到刘大海的床头说： “海哥！教教小弟！麻烦你了！海哥！拜托了！” 刘大海侧过身去，背向着他，假装睡着了，不理他。 周一帆还在苦苦哀求： “大哥！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错了！你就教教我吧！明天我买包火腿肠孝敬您！” 刘大海撩起衣服，露出肚皮，打起了呼噜来。 “外加两瓶红牛！” 刘大海微微动了动身子，没了呼噜声。 “再加两个汉堡！” 刘大海一听，迅速的转过身来。 “算了算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帮你一回吧。记住！香肠、可乐、汉堡！” “没问题。只要能够帮我！” “把耳朵伸过来！我跟你说。” 周一帆马上把耳朵伸了过去。 李秦新这天夜里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走进一条没有出路的死胡同，周围一片漆黑，他伸手一摸，是冰冷的墙壁。 第十五章 为爱沦陷（3） 清晨，未听鸡叫，学校的铃声却如期而至。李秦新从梦中醒来，翻身起床，发现周一帆床头的灯亮着且有细小声响，李秦新经过一瞟，周一帆此时正在看似很努力的学习，他边写字边小声的读着什么。李秦新感到很意外，周一帆平时都睡到差不多上课时才起床，没想到今天这么早已经在学习了，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其实，周一帆根本就不是在学习，而是在写且背诵准备跟林婷约会时的话题。 旁人或许不解，跟女孩子约会还要事先写好话题，这什么跟什么啊！未免也太逊了吧。 不错，周一帆的确是在准备这些。 昨晚与林婷的约会周一帆大失光芒，尽管有价值两百多的包装。男子汉在心仪女子面前本该做到“大丈夫”，可他结果是“大豆腐”。这让他越回想，心里越憋得慌。幸好有自称为“情圣”的刘大海授其于方法。 刘大海跟周一帆说：“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一般说来，没有足够钱或色的男人追女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要追林婷，约会时得会说话，即使没有花言巧语、妙语连珠，那也得能说会道，这是最基本的一步，如果这一步都无法做到的话，接下来的进程将困难重重。” 周一帆听后受益匪浅。 刘大海接着教与周一帆约会前准备话题一法。说这种方法对于一个初涉情场的菜鸟来说非常有用。 周一帆按刘大海所说的做，且很用功，他想自己打从懂事起，做事真正用功无非两件，一是高考前的非人努力（即使成果惨淡）；二便是眼下这事了。 李秦新没有问周一帆在学习什么，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床铺刚想躺下，发现脚下躺着一本书，名叫《爱的原理》，这想必是刘大海昨晚看的书，睡着时不小心掉下来的。 李秦新捡起一看，发现封面上有应该是刘大海所写的句子：“恋爱，男人是为下半身着想，女人是为下半生着想。” 第十五章 为爱沦陷（4） 当周一帆为与林婷的再一次约会准备充分、信心百倍时，他已经有两天的时间没有收到林婷的短信了，更别说电话。 在班里，周一帆坐在后面，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直愣愣的望着林婷的背影发呆，他多么希望林婷能够像上一次那样回眸一笑，这将会给他多大的安慰啊！可是，事实上没有，这让周一帆沮丧无比。这两天里，周一帆有观察过林婷，发现她似乎不认识自己了，有几次经过周一帆的座位时连看都不看一眼。 周一帆越想越觉不对劲，心里发慌，难道真的会像刘大海所说那样，与林婷的接触已经完结，没有发展的潜力了。这可不是周一帆想要的结果。不行！他想，得赶快出击，扭转局面。 于是，周一帆主动发短信给林婷，叫她今晚出来相见，没想到林婷拒绝了，说他今晚没空，得跟同学出去外面买东西；周一帆再发过去说，要不明天晚上吧，可是，这下林婷还是婉言拒绝了，说她本想去的，可是有一大堆作业没有写，得先把作业给完成了。周一帆知道她在说谎，因为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布置什么作业。 周一帆虽然碰壁了，可是他并没有气馁，而是鼓起勇气，打电话给林婷了。林婷没有接，他再打，还是没有接，他还是打，即使是同样的结果，即使知道对方故意不接躲避他，他还是坚持不懈的打，因为他想到刘大海跟他说的一句话：“男人追女人，得臭不要脸、死不要脸，脸皮要厚过墙壁、硬过铁皮。” ……直到第十次的时候，或许对方受不了了，终于接了。 周一帆激动不已，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不冷不热的声音：“喂，找谁。”根本是明知故问，但他没有在意。 周一帆听到电话那头林婷的声音后，异常的激动，耳朵紧贴着手机，忍不住躲进厕所里面。 林婷只问了周一帆是谁之后就不再说什么了，电话那头是一片死寂。 周一帆说：“林婷，你好吗？”然后心里矛盾，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不该按照刘大海所说那样做呢。 林婷冷冷的回答：“嗯。” 周一帆还在矛盾之中…… 林婷很不耐烦了：“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挂了。” 其实她心里面很想听到周一帆能够说些什么，不要那么窝囊。女人就是讨厌窝囊、比女人还害羞的男人。 周一帆终于下定决心，心想：死就死吧！ 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用之前演练很久的深情口吻说： “林婷，我知道那天晚上我令你失望了，可我本不是那样的人，是你的美丽与热情让我受宠若惊，让我失去方寸；我想，如果别的男的与你相会也会如此。这几天来我一直处于懊恼之中，恨自己第一次见你无法表现真实的自己，可我现在想通了，我得压抑住自己每当见你时的那种慌乱感，那种应该是喜欢一个人时会出现的心跳加快、神智慌乱的感觉。所以，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周一帆念完了这篇花了他一天时间才写成的文章之后，舒了一口气。 电话那边传来几声轻微的笑声后，挂了。 “喂，喂！喂喂！……” 周一帆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样挂了电话，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想：这下玩完了，泡妞变泡汤了。 正当他的心情跌落谷底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来自林婷的短信！ 周一帆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好吧！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咯！”还附上一张可爱微笑的人脸图片。 周一帆看完一脸兴奋、差点泪眼婆娑，他对着手机就是一阵狂吻，神态淫荡极了。 刘大海在厕所外面，急着往里面大便，都夹紧屁股往上撅了，他听到里面“滋滋滋”的声音，边敲门边喊：“哥儿们！你在厕所里面吃东西啊！没人抢你的，快出来！我快憋崩了！快点啊！等我拉完后你再进去吃也不迟啊！快快快！要出人命啦！” 第十六章 经济危机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过了两个星期，李秦新觉得日子过得单调乏味，像个正在发酵的包子，散发同样的味道，闻久了会有嗅觉疲劳。 这天中午，周一帆不知为何把李秦新喊到宿舍外面，李秦新问其原因，才知道，周一帆是要向他借钱，数目是五百块，他说他有急用，李秦新问他要干什么用，周一帆表情无奈，叹了叹口气说出了原因--- 自从周一帆瞄上了林婷之后，由于男情女愿，再加上周一帆的竭力表现，一段时间下来，两人成了男女朋友关系。本来这是好事，但难题来了，两人交往后在一起时的日常开支，大多是周一帆出的，久而久之，两人的贫富差距拉开了，两极化的个人财产分布态势越来越明显。 这样，林婷每个月的花费比以前差不多少了一半，于是，她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就邀几个女同学一起买新衣服或是新鞋子之类的东西。而周一帆的生活境况越来越窘迫，他运动后已经不敢再去买可乐喝了，只买廉价矿泉水；吃泡面也不敢吃康师傅的，只吃锦丰的；连上厕所的卫生纸也不敢大手大脚的花了。（假如被他的父母知道儿子的生活过得如此，不知他们做何感想。）生活已经变得如此拮据，可再过几天将大祸临头了，因为过几天就是林婷的生日了，周一帆得要为她过生日，这就需要钱了，但是他手上的钱根本就不够，所以他决定向别人求救了。 本来周一帆的父母给他每个月700多块的生活费，这个数目对学生来说，达到了中等生活水平的要求，但由于自己色迷心窍（有时周一帆这样想自己），陷入了与林婷的温柔乡之后，这个数目已经远远不够了。他不敢告诉父母生活费哪里去了，每一张票子花出去，他就好像被父母抽了一巴掌，像听到他们在骂自己是“败家子”，要是让他们知道儿子把钱花爱在泡妞上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李秦新细看周一帆的脸色，发现他比以前憔悴多了，李秦新出于善心，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借给了他两百块，对此，周一帆大为感动，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周一帆决定再向别人借三百块，他最终把目标锁定在刘大海身上，锁定的原因是：他很胖。 这是作何解释？周一帆想：刘大海很胖，说明他吃的东西很多，也说明他买了很多东西，既然买了很多东西那么他肯定有钱咯！不管他的这种推论对还是不对，总之，他决定向刘大海借钱。 周一帆爬上刘大海的床，搂着刘大海的脖子问：“咱们是不是好兄弟？” “干嘛？”刘大海光着上半身正坐在床上看“艺术书”，每看完一页他就用点口水粘粘食指，然后翻过看另一页。 周一帆满面愁容说：“我现在实在是有难！要不然也不会找你帮忙！”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绕啥圈子啊！”刘大海挠挠大腿内侧。 “你可不可以借给我三百块？”周一帆这下直截了当的问。 “什么？”刘大海放下书，转过头来，一脸惊讶。 “我要向你借三百块，肯不肯？”周一帆重复一遍说。 “为什么？”刘大海这下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最近花费大了些，现在手头有些紧。” 刘大海这下明白了。他说： “兄弟，我理解，泡妞这玩意，得时不时的往妞身上扔钱，像往她们身上投注一样，能否赢得婚姻这一局，不得而知，不过，过程是昂贵的，这对我们学生来说到是千真万确。所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同样，天下也没有不用花钱泡的妞，所以，我站在同情者的立场上支持你！应该为你这位为爱而奋斗的苦士献出我的一份力量！” 说完，刘大海拍了拍周一帆的肩膀，然后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四张大钞塞给了周一帆，其动作何其潇洒。周一帆心里感动极了，没想到他刘大海也有这么义气的一面，简直是关羽的化身，形象非常的高大。 周一帆紧抓刘大海的手，煽情的说：“结草衔环，无言以报！” “切！少来这套，恶心。” “呵呵……”周一帆拿完钱笑着要爬下床去，没想到刘大海接着的一句话差点让他从床上跌落，刘大海说：“下个月得还我，还有，到时再借我两百块，因为我家玲玲生日，我急着用钱。” 第十七章 校园歌唱比赛（1） 最近，听说学校里要举行校园歌唱比赛，此消息倒是不假，学校的通知栏上已经贴上了有关此次比赛的海报，每个班也都发了传单。据说，这次比赛的奖品十分的丰富，至于怎么个丰富法，海报或是传单上没有提到，这可真掉足了学生们的胃口，而且传言中的奖品各式各样，有的同学说是mp3、有的说是手机、也有的说是数目可观的奖金一笔，因为这一次的歌唱比赛不同以往，学校邀请了很多市领导来观看，也有电视台的前来拍摄，阵容可谓强大。 李秦新班里的很多女生都报了名，即使是一些说话像老鼠叫的女孩子也不甘落后。这也难怪，参加比赛不仅可以上镜，幸运的话还得到奖金。当然，这是一般女孩子的想法。有些社会化特严重的女孩子目光更长远，她们想，领导来看，到时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是表现好，被他们看中的话，说不定以后被他们其中一个叫去当个秘书什么的，再进一步发展当……总之想法看上去很美。 周一帆问刘大海要不要报名参加比赛，说是不能给那些母的占尽了便宜。周一帆说：“咱俩的声音只适合在人类世界上交流用，要进一步开发它，使它有满足人们听觉享受的功能，有待咱俩基因的改变。”至此，周一帆打断了这个念头。李秦新和王洋清也不是唱歌的料，所以，班里没有一个男生报名，清一色女生上阵。 身为班里的文娱委员，庄玉玲更应该参加这种事了，这可是她的强项，自担任此职位以来，她还没有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呢，那强大的实力（她这么想）。庄玉玲对自己的唱功自信到快爆的那种，自认为自己的歌声肯定会绕着梁飘来飘去，此次比赛获得名次实在是不在话下，无非是一、二、三名到底哪一个而已。 为了拔得头筹，一鸣惊人，庄玉玲比赛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得十分充分。 庄玉玲从报名的第二天起就开始实施了她的准备计划。她早上比平时多睡了二十多分钟，起来后才叫刘大海一起吃早餐，刘大海肚子此时已经打了好久的鼓了，早餐是每人一小瓶牛奶，庄玉玲说这样是为了减肥，有助于舞台形象，可这苦了刘大海，整个上午，他在班里饿得头昏眼花，差点倒地抽风。而庄玉玲则趴在桌子上继续补充睡眠。 中午的时候，庄玉玲带刘大海到学校后山练歌喉，刘大海不明她为什么选择在中午练，一般都是选择在早上或者晚上，庄玉玲说中午人比较少，有利于提防别人偷学她的发音方式，由于她的声音尖锐无比，这让刘大海听起来很是刺耳，他常常幻想是狼在叫，久而久之，产生了一些阴影来。那段时间，刘大海睡觉时常做噩梦，每次从梦中惊醒就是满头大汗，可能跟听庄玉玲练歌喉这件事有关吧，因为比赛结束后，刘大海就不再做那样的梦了。 下午，刘大海得陪庄玉玲上菜市场买水果，庄玉玲不是买来吃的，而是买来切片敷脸的，说是这样可以补充皮肤营养，美白光滑皮肤，要比那些面膜好多了。刘大海庆幸，要是她真的每天都得用面膜的话，自己得穷到去当掉内裤，卖屁股（人家或许不要）了。 如此日复一日，半个月下来，庄玉玲没有瘦下来多少，倒是刘大海瘦了差不多十斤。 第十七章 校园歌唱比赛（2） 距离歌唱比赛还有几天的时间。庄玉玲这天里没有到学校后山练歌喉，这让刘大海舒心了许多，可她要刘大海陪她去逛街买衣服，说是要买一件衣服准备在比赛的时候穿，刘大海迫于无奈，只得跟她去了。陪女孩子逛街是一个十分煎熬的过程，需要足够的时间、耐心。刘大海陪庄玉玲逛了差不多八九条街，进过二十多家服饰店才最终买到一件衬衫，累得他够呛的。这一次花了他一百多块，这让他回想起来胸口隐隐作痛。 为了保证庄玉玲获奖万无一失，刘大海可谓煞费苦心。他先是为庄玉玲招兵买马，给她拉拢来一啦啦队伍用以打气加油，每个啦啦队员都是经过刘大海精挑细选的，这些队员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嗓子特别好，喊叫声可以持续很久而不累，不管男女都是骂街的好手。刘大海拉拢他们的方法是花三张大钞当劳务费。不仅如此，他还为庄玉玲四处打广告，搞宣传。他打印了几百份关于支持庄玉玲的传单发往好几个班，搞得很多人都知道庄玉玲这个名字，而且，刘大海在每间男厕所的门后贴上此类传单，搞得男生们在解决生理问题时都忘不了这事，印象深刻。 李秦新他们几个看在同宿舍兄弟的份上，决定去捧刘大海女朋友的场（王洋清想很久才勉强答应的），其中，周一帆和刘大海经过讨价还价，趁机诈回了一个汉堡。 歌唱比赛是在礼堂里举行。比赛那天晚上，里面坐满了人，舞台装扮很一般，上面没有什么可以用漂亮的字眼来形容的，倒是两位主持人----一男一女有些看头；女的那位样貌漂亮，身材适中，美中不足的是有些婴儿胖，两条腿如莲藕，因此形象指数下降几个百分点，她身穿白色连衣裙，脚蹬黑色高跟鞋，服饰如此搭配，看着倒也顺眼；男的那位高大英俊，风度偏偏，他身着黑色衬衫与牛仔裤，脚穿耐克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精神，也特别吸引台下观众的眼球。再看台下第一排的人，那些都是学校的领导，也是本次大赛的评委来的。男评委西装革履，发胶涂亮头顶；女评委连衣裙着身，口红粉底脸上亮相。这帮领导平日里一副村姑村叔样，今儿个如此打扮，让人眼前一亮，真乃难得一见的景象。 当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的时候，全场沸腾，喊叫声如杀猪般不绝于耳，主持人接下去讲的话几乎被淹没在台下的声浪中，那男主持憋红了脸尽力提高声调大叫：“有请第一号选手上台演唱时”便匆匆下台。 第一位歌手上台演唱时，台下的支持声肆虐，李秦新看见旁边一女支持者又蹦又跳的喊“加油！”，踩得地板砰砰响，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有点过火的不停的扭腰甩手，每隔一段时间她还会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金嗓子喉宝”往嘴里扔几颗，然后继续热情似火。 虽然台下很吵，但是距离远点的仔细听台上的声音还是可以听到的，这些歌手所唱的歌大多是老歌，像《团结就是力量》、《我爱你祖国》、《烛光里的妈妈》等。这些歌在校园看来是相当的落后，说点不好听的，都可以在校园歌坛上被埋葬当古董了。她们用美声唱法，可能水平有限，高音部分很多人都唱不上去，但她们硬着头皮往上叫，像被人家掐着脖子快断气似的发出最后一声痛苦的呻吟。 周一帆越听越恶心，拿出自己的mp3听自己的歌来。 刘大海发现，到目前为止，那些出来演唱的女歌手都是露背的且不可思议的地方是：自己认识的那些女歌手平时看起来胸前是一马平川的，怎么一登上舞台就变成俩驼峰了，他怀疑里面肯定有塞什么东西，因为即使吃一个月的木瓜也吃不出这种体积来。 终于轮到庄玉玲演唱了。庄玉玲一身男装打扮，显得动感十足，她边舞蹈边唱刘嘉亮的那首《你到底爱着谁》，她的声音富有磁性，唱得生动传情，一下子点燃了台下直开场以来最大的热情，引来阵阵欢呼呐喊。 刘大海用硬纸板卷成的简易扩音器大喊：“庄玉玲加油！”，他身后带来的人也跟着喊。喊着喊着，刘大海喊成了：“庄玉玲！第一名！”身后跟着喊：“第一名！”，过了一会，他喊成了：“评委！给第一名！”身后的人接着喊：“第一名！” 庄玉玲唱完的时候，全场掌声雷动，刘大海身后出现了两条横幅，分别是：“庄玉玲！我们爱你！”和“庄玉玲！你牛b！” 接下来几位歌手唱的还是老歌，观众们终于越听越觉得不耐烦了，气氛不像刚开始那么热烈了，掌声也没有先前那么多。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角逐，本次比赛终于结束了。 出成绩的前一刻，很多观众认为庄玉玲表现得很完美，前三名是没问题的，庄玉玲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心里乐滋滋的，可是比赛的结果令人大跌眼镜，因为前十名均来自唱老歌的歌手，庄玉玲仅得了十一名。 颁奖的时候，台下观众有些骚动，议论纷纷。 庄玉玲在卸妆的后台破口大骂：“我靠！什么狗屁评委！谁好谁坏还听不出来，耳朵被屎塞了！一点水平都没有！” “也是，一点欣赏能力都没有。”这时，那位男主持人刚好从庄玉玲身边走过附和她的话。 庄玉玲一听，转过脸来，脸有些红…… 刘大海回到宿舍的时候手拿跌打油，表情痛苦又无辜。 周一帆上去慰问，问他怎么啦。 刘大海说，庄玉玲参加今晚比赛后怒火中烧，往他身上发泄，他身上被庄玉玲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上还有一个深深的牙齿印。 周一帆上前看他的伤势后痛惜的说：“这女的太恐怖了，你还要啊！她就一母老虎来的，都咬上你了！” 刘大海自我安慰说：“打是情，骂是爱嘛。” 周一帆摇了摇头说：“这种女孩要是娶回去，以后你就知道惨了。” 刘大海突然奸笑一声，说：“真的娶回去的话，我定把他训得服服帖帖！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 第十八章 刘大海的牢骚（1） 今天中午天气特别的热，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这关键的时刻，宿舍的电风扇突然间坏掉了，扇叶运动不起来了。雪上加霜的是，宿舍的厕所也被塞住了，这就好像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周一帆这下看不成《二十四史》了，因为他每次上厕所都要带一本从学校盗版书摊上买来的《二十四史》进里面看，说这叫“看史拉屎，史屎相映。”他认为自己在时间观念是很强的表现是上厕所这一环节，他在排泄身体垃圾的时候也不忘学习文化知识，这一优点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他想得继续保持下去。 李秦新和周一帆在宿舍里光着膀子，舔着刚从学校小卖部买来的冰棍降火，他们均一手拿着冰棍，一手拿着硬纸板不停的往脸上扇。王洋清则刚刚出去找宿管部的老师反映宿舍出现的问题，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倒是刘大海这时回来了。 刘大海一踏进宿舍就骂爹咒娘的，脸上表情难看，看似心怀多大的仇恨。李秦新问他怎么了，周一帆问他是不是中邪了。 刘大海脸臭臭的说：“待会再说吧，我先处理一下心情，现在心情糟糕透了，要是现在说，我怕我一发火会把你们俩当作发泄的对象，很可能今日中国将发生一宗惨案。”说完他从自己的床上拿了条内裤往浴室去。 刘大海在浴室里面边洗冷水澡边高声喊：“冷静是我第一生命！”，哗哗响的流水声和他的声音掺和在一起，他喊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才停止。 穿着一条黑色的内裤，刘大海擦干头上的湿发来到周一帆的床边坐下，李秦新也坐了过去，三个光着膀子的男生坐成一条直线。 刘大海从周一帆书桌上的袋子里抽出一根冰棍跟着他们舔了起来，边舔边发牢骚： “那庄玉玲真是太不讲理了，太蛮横了！比母夜叉还母夜叉，比吕后还吕后！输了歌唱比赛关我鸟事啊！要怪也得怪那些瞎了眼的、以后生孩子没屁眼的评委。我已经为她做得够多的了，已经尽力了！可她就知道找我发泄，一点也没有理会我的感受，我是一个堂堂男子汉，一个外表强壮、内心温柔、善解风情、怜香惜玉、富有内涵的，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但是我的自尊现在都快被她践踏得体无完肤了！”。 刘大海说完从袋子里拿出第二根冰棍，这下用咬的，嘴里咔咔的咬出声响来。 周一帆说：“别老是抒发中心思想，你倒是把具体内容说出来啊！” 刘大海嘴里嚼完下咽后呼呼冷气说了出来。 以下是当时情景的重现： 早上，空气清新，刘大海叫庄玉玲下来吃早餐，想陪陪她、哄哄她，让他从比赛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刘大海好声问她：“玲，今早想吃什么？” 庄玉玲冷冷的回答：“不知道。” 刘大海见她脸绷着，故意露出微笑，牵着她的手走过好几家卖吃的问庄玉玲在这里吃好不好，在那里吃好不好。庄玉玲一直摇着头，就是不说话。刘大海心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强颜欢笑，问： “那你到底想要吃什么呢？你说出来，咱们立马就去！” 庄玉玲说：“你是我男朋友，难道你不知道我要吃什么吗？”话语中显然有很大的怨气。 刘大海说：“前面我们走过的店，里面很多东西都是你平时最喜欢吃的啊呀！” 庄玉玲回答说：“平时是平时，现在是现在！不一样！你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连这个也不知道！” 刘大海抱着她说：“好啦！好啦！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走，咱们到那里去吃！”他这样哄着庄玉玲，心里想：“鬼才知道你要吃什么，我又不会神算。” 第十八章 刘大海的牢骚（2） 两人来到一家装修蛮高档的餐馆，这里有卖早点，看样子价格不便宜，两人以前没有来过这里，今天为了哄女朋友开心，刘大海想都没想就拉庄玉玲进去了，然后他接过服务员的一本早点菜单给庄玉玲点，庄玉玲的脸色稍微好转，她总算点了几样东西，刘大海此刻心才放宽了一点。 两人吃完东西后，要回去时，庄玉玲突然间不走了。刘大海问她怎么了，她说：“难道你不知道人家心情不好，吃完东西之后是不能走路的吗？你是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 刘大海无语，他还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因为庄玉玲平时吃完饭后就经常拉他去散步。现在却是这样子说，哎，说来说去都是她的话，算了，就依着她吧。 刘大海低声下气的说：“是，是！玲，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于是他马上找来一辆电动三轮车。 可是庄玉玲又不想坐上去了。她说：“难道你没有从我脸上看出来我不喜欢坐电动的吗？你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 这是什么话，平时两人都是坐电动的三轮车。刘大海差点被他气晕了，但他忍气吞声，好声说他去叫一辆人力三轮车，这下庄玉玲才肯上去。 刘大海在车上憋着很大的怨气一路向庄玉玲说好话，可庄玉玲就是不理她，等到快到学校的时候才有应——突然间使劲的掐她的胳膊，一边掐一边说：“你个死人，讨厌！你个死人，讨厌！” 刘大海的胳膊没有动，任他去掐，嘴上还不停的说好话。而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母老虎，快住手！疼死啦！疼死啦！”眼泪都快被掐了出来，班里的女生经过看见都捂着嘴发笑，刘大海觉得自尊损大了……。。 刘大海叙述完事情后说：“我真想抽她！还没见过一个女的这么不讲理、难伺候的！” 周一帆马上说：“好！我精神上支持你，咱学校附近的杂货店有卖鸡毛掸子，很便宜，几块钱一根，你去买一根，她要是以后还这样的话，就抽她！这种女孩子不打是不听话的！” 刘大海反问：“那要打哪里呢？” “这不是废话吗！肯定是打屁股咯！以前我妈就是这样子打我的。”周一帆回答。 刘大海说：“不行，屁股打坏了 以后怎么生孩子！还是不要打好了，骂骂吧，我现在越想越不舍得打她，哎，谁叫我那么爱她呢。” “真是懦夫。”周一帆看刘大海没一下就改口了，此刻有些鄙视他。 这时，王洋清叫来了宿管部老师，还带来一个准备修理风扇的人和一个通厕所的人。检查后发现，电风扇是插头烧了，换一下插头就可以了。而通厕所时，那人问：“是通六十的还是八十的？” 众人不明白，那人说：“通六十的就没有保通，八十的就有保通”，这下人们才明白，就好像买手机，电器之类的保修。 李秦新想：没想到这行业也这么发达了，社会实在是进步得很啊！不知有没有通厕所套餐之类的，像短信套餐；也不知有没有通厕所送东西之类的，像充值送话费一样。 第十九章 无理取闹了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后，庄玉玲连拉带扯的把刘大海带到教学楼下，脸臭臭的，动作比较粗鲁。 来到楼下，刘大海问她怎么了，庄玉玲瞪着牛眼站在他面前，用食指边撮他的额头边生气的问：“你自己想一想！你刚才在课堂上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然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野婆子样。 刘大海想了大半天也想不出来自己在课堂上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他摇摇头说：“好像没有啊！我记不起来，别生气，别生气！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尽管说出来就是了，我一定改。”他口气温和，表情诚恳，他将要过去搂一搂庄玉玲以示亲密，但庄玉玲拒绝了他，她交叉的两只手臂左右猛的一挥，肘部正好打到了刘大海的腋下，刘大海顿时感到一阵酸疼，他没有想到她掐人的力道足外，连肘击人的力道也这么大，但他装作若无其事，笑脸迎上，极力想要讨好她。 庄玉玲接下来先是对他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后才说出他的不是。 原来她认为刚才在教室上课的时候，刘大海色迷迷的瞪着台上一上去发言的，穿得性感的女生看，有精神上出轨，行为上欲出轨的嫌疑。 她这么一说，刘大海才想起来。刚才课堂上有一上讲台发表意见的环节，其中是有一个身穿黑色露背紧身衣的女同学上去发表意见，但当时刘大海对她完全没有非分之想，他当时是在认真的听取她的观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以便为自己接下来上去发言时所用，并不是像庄玉玲所说的那样，带着好色的眼光去看人家。虽然他自己是有微微的这样一点潜意识，但没有因此扩大这种潜意识，自己的的确确是在听她的讲话。 “玲玲！我真的没有，我真的只是在听她的讲话，没有别的意思，你相信我，我只喜欢你一个，真的！我的心里只能够容下你一个人，没有别的女孩子能够代替你的位置！我向天发誓！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即使是思想上的，一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一定走路摔死！吃饭噎死！上楼坠死！下水淹死！”刘大海带着真诚的眼神说出爱情片中时会出现的、男主角向女主角发现毒誓时的话语，话语中，他加进了自己的一些关于别的死法样式。 如果是影片中的话，按照老套故事情节的发展，此刻，女主角肯定会突然间捂住男主角的嘴，然后幸福的偎依在男主角的怀里，深情的、含情脉脉的说：“别乱说，我信你……” 但庄玉玲一听，不为其所动容，而是对刘大海又是掐胳膊又是踢腿的，嘴里不停的骂他说：“虚伪！混蛋！” 刘大海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庄玉玲对他施暴，他觉得自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无辜羔羊。 这时候，有几个男生从他们身边经过，看到这种情景都大笑起来。 “这男的未免也太软了吧！竟会被女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哈哈……” “哈哈……当男的当到这种地步，真他妈的丢人！” “可不是，不知是不是真带把的……哈哈哈……” 嘲笑声传进刘大海的耳朵里，他听着难受，可他不但没有过去揍那些嘲笑他的人，反而觉得他们说得很对，自己此刻实在是窝囊到不行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庄玉玲如此无理取闹，丢脸都快丢到联合国去了。 当庄玉玲再要踢刘大海时，刘大海倒退一步，让庄玉玲踢了个空。 “你竟然敢躲！你那样子对待我竟然还敢躲！好！你躲吧！你以后都不要见我！”庄玉玲突然间哭了，他头也不回，转身回教室去了。 哭是情侣间女的对付男的最好的武器。 刘大海见庄玉玲哭了，慌忙跑回教室，一回到座位，发现庄玉玲没有回到他们俩坐的座位上，她已经连同书包搬去跟别的女生坐了。 刘大海跑过去要向她解释，庄玉玲早已用面巾纸擦干眼泪了，还擤了鼻涕。她不想听刘大海的解释，从书包里拿出mp3来听，把音量调到最可能的高。刘大海要拉她起来出去说清楚，庄玉玲死活不肯，还说，你要是还敢这样对我，我就喊非礼了。 刘大海无计可施，心里面觉得很委屈。旁边的女同学劝他回座位，说庄玉玲现在是不会听他解释的，叫他明天再说吧。 刘大海失魂落魄的回到座位。 课堂上，刘大海觉得坐着很不习惯，他的旁边突然间空空的，而心里好像也是空空的，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以前看过的那部叫做《齐天大圣》的电视剧里面猪八戒经常说的那句话：自古多情空与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就是在这种感觉中，他熬过了下午的第二节课。 第二十章 喊名字 晚上，庄玉玲拒绝跟刘大海吃饭，这寂寞的时光让刘大海失落不已。他在宿舍里吃着李秦新帮他打来的盒饭胃口大减，一个盒饭吃不到一半就不要了，要知道，他平时到小餐馆吃饭是得加饭的。然后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唉声叹气。 李秦新安慰他，叫他不要想太多了，说女孩子喜欢使性子，过几天就没事了。 刘大海说，他们俩刚开始还好好的，不知道庄玉玲为什么最近会变成这样子，动不动就找他发泄，好像他上辈子欠她的，真是孽障啊！ 周一帆说：“读生理课的时候老师说过，女孩子每个月都有那么不舒服的几天，那个来的时候，脾气比平时要坏些，心浮气躁这是正常的，所以你应该打电话给她，安慰安慰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刘大海说，他知道，可是她的手机关了，他根本就打不进去，没办法安慰。 周一帆说，亏你还自夸为情场高手，她的手机关了不会到她宿舍搂前去喊她呀！ 刘大海一听，茅塞顿开，自己实在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他立刻从床上跳下来，也没看清楚就穿起两只不一样的鞋子往庄玉玲的宿舍楼前去。 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刘大海就扯开嗓子使劲的朝庄玉玲的宿舍喊庄玉玲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来得嘶哑。 这声音引来了楼上很多女生，她们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刘大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有些女生竟然拿出手电筒往下照刘大海，好奇于夜里来喊女生名字的男生到底长得什么样，可惜还是因为距离的问题，看不清对方的脸。 刘大海并没有躲避投下来的光束，仍然朝上喊话，喊了大概有十多分钟的时间，手机突然间响了，他从口袋里抽出来一看，是庄玉玲的来电！ 庄玉玲在宿舍里听到楼下有人喊她的名字，她一听就知道是刘大海那家伙的声音，她本来是不想理他的，让他爱喊多久就喊多久，但宿友们都劝她去跟刘大海谈谈，叫他别在楼下嚷嚷，扰得她们无法学习，庄玉玲这下才肯打电话给他。 刘大海一接电话就一个劲的向庄玉玲道歉说好话，且这一次加入了博取同情的因素。他说他是多么的爱庄玉玲，为了她，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付出，还说了例如上刀山下油锅之类的比喻，说要是他失去了她，他的生命将是多么的没意义，好比梁山伯不能没有祝英台、罗密欧不能没有朱丽叶，杨过不能没有小龙女一样。说着说着，刘大海竟然哽咽起来了，当然，事后他说，这是装的，可他装得挺像的，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有时，男人的哭在女人眼里不是懦弱而是柔情。 或许庄玉玲原本僵硬的心的哪个角落软了一下，她告诉刘大海，如果能够带她去一个令她开心的地方，她就原谅他。 刘大海一听，立马说出了“凤凰山”这个地方，这是庄玉玲以前常跟他提到过的，她告诉他很想去一次。 庄玉玲一听，微笑的“嗯”了一声表示满意。 刘大海欣喜若狂，这风波算是告一段落了，这下他才不喊庄玉玲的名字，屁颠屁颠的跑回宿舍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开始后悔了，因为去那里，每人至少也得一百多块，这下他在经济上又得大出血了。 第二十一章 往事（1） 刘大海自从答应庄玉玲要去凤凰山的那天起，每天放学回宿舍不管吃完饭、上完厕所，还是一觉起来总得把这事唠叨一番，一会说庄玉玲对他这不好，一会说庄玉玲对他那不好，说到心痛处还会骂上几句。比如自己为她花钱如流水，比如庄玉玲经常让他在别人面前没好台阶下。周一帆听烦他的唠叨，说：“那你就休了她吧（因为刘大海经常说庄玉玲早晚是他老婆），既然她给你的人生带来如此多的煎熬。”刘大海还是回答周一帆认为他很犯贱的那句话：“我也想啊！可是谁叫我爱她啊！”简直欠揍。 李秦新这几天经常在宿舍里听到刘大海既像怨妇又像愤青的话语，感觉不得安宁。于是，这天晚上他决定去图书馆学习，本学期第一次作出这样的决定。 当李秦新决定学习哪一科的时候，发现自己书桌抽屉里面的东西放得乱七八糟，看着让人心烦。那些东西很多是从家里带来的。 李秦新决定收拾一下，反正有的是时间。 抽屉里所有的东西被拿出来的时候，一只笔头心形的红色圆珠笔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拿起那只笔时手微微颤抖，脖子抽了一下，顿时，关于这支笔的一段算是初恋的回忆像潮水般涌上他的胸口，他觉得沉闷；涌上他的鼻头，他觉得微酸；涌上他的眼睛，他觉得眼眶快湿润了。 那场快被自己遗忘的回忆…。。 那是发生在高中阶段的一个令人扼腕叹息的故事。 当时，故事里的主人翁——李秦新以中考优秀的成绩进入镇里唯一的一所重点高中。由于进入高中后他认真努力的学习，很快，他稳坐班里的头把交椅。班里大大小小的考试，他的名字出现在成绩单首位的频率足以证明。 正因为如此，李秦新得到了班主任的青睐，也自然而然的当了本班的班长。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他在班里的地位和权利提高了，一时之间，阿谀奉承和故意套近乎的人多了起来。今天遇到这个同学，他会拍一下李秦新的马屁说：“哎呀！你实在是厉害得不得了啊！那种题目也做得出来，我想我思考一辈子也做不出来，你以后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跟你同班真是我的荣幸啊！”；明天遇到那个同学，他会搂着李秦新的肩膀说：“你妈经常来我家跟我妈聊天啊！你不知道吗？你妈没有经常跟你提起我吗？她还常说咱们俩真像兄弟啊！（此话要是被双方的爸爸知道，不知他们会往哪一方面想呢？）”；后天遇到平时连一句话都没聊过的同学，他会笑容满面朝他亲热的挥手，似乎两人是老朋友了。 除此之外，每天都有人来向他讨教学习问题，请教学习方法，对此，他毫无保留，把自己学习上的看家本领都给说了出来。 由于很长一段时间应付诸如此类的的事情，李秦新在学习上渐渐搞得有点脱节了，成绩自然下降，当然，被许多人赶超了。 这下，来请教他的人寥寥无几，这些同学实在是太现实了。唯有一女孩每天都来向他请教或是探讨问题。那女的叫蔡敏，长得挺像莫文蔚，但没有莫文蔚那样的嘴巴，因此，看起来比莫文蔚漂亮多了。这让李秦新非常感动，没想到自己遭遇困境时还有人这么信任他。于是，他不余遗力、竭尽所能的帮助这个女同学。 经过多次的接触，两人渐渐熟了，几乎达到熟透的地步。有例子为证： 两人晚自修是在一起的，即使不是同桌；两人放学回家是一起的，即使没有牵手；两人到食堂吃也是一起的，即使没有坐在一起。 这段时光里，李秦新自我感觉良好，蔡敏看样子也是如此。两人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达到另一阶段，比友情更深却又不能称之为爱情的阶段。情感收获的同时，学业也有进步。不久后，李秦新重回班里成绩榜榜首，把那些先前赶超他的人纷纷拉下马来，让他们在上面屁股还没有坐热，高兴不了多久。而蔡敏紧跟在李秦新后面，位于次席。 这让班里很多人眼红，不时有人对蔡敏窃窃私语。 第二十一章 往事（2） 李秦新至今回想起，仍怀念跟蔡敏一起学习的那段时光。那时候学习似乎有无穷的动力，永不知疲惫，有使不完的劲似的。这正好印证了那句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他承认，那时候自己从没有对蔡敏有非份之想，纯粹把她当成志同道合上的好朋友，两人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理想——考上心目中理想的大学。 高中阶段，也是人生青春步入战争的阶段，学校则好比一个偌大的战场，你的敌人来自四面八方，也不分男女，你所要征服的地方有人与你激烈的竞争。在这里，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尸体血腥，有的是暗中较劲，成绩比拼，而你寻求胜利的武器是你的思维和你手中的那只笔。 李秦新的成绩重回巅峰，这下，请教和套近乎的人又多了起来，有些同学甚至带别班的同学前来请教李秦新或是介绍给他认识。孔子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如果按照孔子的这种说法，李秦新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鉴于上一次的经验教训，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孔子的那种说法在此李秦新认为不管用，因为有目的的“朋”来，何来之“乐”呢？ 李秦新现在对这些前来请教的同学故作愚昧，一问三不知，想让他们知趣离去。但对蔡敏例外。这种做法引起了很多人的妒忌，这种妒忌发生在以后有变成长舌妇（也可叫为“三八”）女孩的身上就以谣言的方式释放出来。一时之间关于李秦新和蔡敏无中生有的事情便在班中传播开来。 这传闻的初级版本为：俩人经常晚自修后手牵手逛大街，被不知是谁目击到；几天后的中级版本为：俩人经常在学校偏僻、阴暗的角落做诸如亲吻抚摸的动作；再过几天的高级版本为：俩人好像去过医院，女的似乎有呕吐症状，被人怀疑有了。 李秦新听到这些谣言时，刚开始很恼火，后来一想，觉得无聊，“清者自清”，他想自己没有做过那种事情，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自己没有心思去想这些，还是搞好自己的学习，不要被这些事情所影响。 当谣言传到班主任耳朵里的时候，不出十分钟，李秦新便被叫来教务处开导教育。 班主任是北京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由于教语文，自身文学修养较高的关系，她对李秦新循循善诱到起来那是满口哲理性的句子。她说： “你人生的列车要选择通往哪条轨道，关系到你未来的日子是悲凄还是美丽。初恋是临时的风景，你不应该因此偏离了你前进的轨迹，老师希望你选择正确的路线，那里有更令你满意的前景！” 李秦新对她这番话怎么听都觉得别扭，他明白班主任话的意思，通俗的表达就是：“你小子现在谈什么恋爱呀，先把高考这关过了再说吧，以后毕业工作赚钱了，还怕没女孩子么？有的是大把！” 李秦新懒得反驳以证清白，他点头表示顿悟。 班主任对他进行教导之后顺便革了他的职位，说他继续当班长的话，会对班里产生不良的影响。对此，李秦新毫无异议，他想，不当就不当，谁稀罕，这样更好，以后不用在班里点名，也不用做收搬作业之类的工作，乐得清闲，也有更多的时间用来学习。 在回教室的时候，李秦新碰见了蔡敏，他笑着向她打招呼，蔡敏却像不认识他似的，目光游离，匆忙的望向别处，然后擦肩而过，快步离开。 李秦新朝她喊了好几句，她不但没有回过头来，反而加快步子离去…… 第二十一章 往事（3） 蔡敏对李秦新态度的突然改变让李秦新一时之间心都凉了半截。他明白，蔡敏肯定是受到那些谣言的影响了，该死的谣言。果然如此，接下来的几天里，蔡敏再没有跟他一起晚自修或是放学一起回家之类的，她一碰到李秦新甚至是扭头闪人。李秦新对此很失望，好几天心神不得安宁，学习也静不下心来。每天到教室看到蔡敏，他心里总感一阵难受，有好几次他想走过去跟蔡敏聊聊，但他的目光一接触蔡敏的目光，对方总是扭过头去。久而久之，强烈的自尊心作祟了，他想：“我又没有对她干过什么坏事，她为什么要那样子对待我？两人都是清白的，难道经不起那些谣言的影响吗？好！不理我就不理我！谁稀罕，犯不着热脸往冷屁股上贴，丢人！” 李秦新这样想着，心态倒是平衡了些。可没过几天，他又心神不宁起来，又时不时的会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他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最后他怀疑自己是喜欢上了蔡敏，但还不敢确定，于是找来一本有关描写这方面内容的书看，根据自己的感觉一一对照进行查找，找了大半天，竟然被他找到了。那书里面有这么一段描写喜欢上一个人的话：我们可以选择不去喜欢上一个人，却无法选择不去遇上一个人。喜欢是一种感觉，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你会变得在意自己的外表，渴望自己能吸引对方，你会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与对方在一起时你会变得很快乐，不知疲倦，你会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你害怕被你喜欢的人拒绝，害怕自尊心会受到伤害。 看完后，李秦新倍感震撼，自己跟蔡敏在一起时，以上表现均有，看来的确喜欢上她了。他想：这可怎么办？在这人生关键的时刻，自己怎么可以陷入这种境地，不行！不能因为感情问题而害了前途，得及时把蔡敏忘掉！ 认识一个人简单，忘记一个人却不是那么简单。李秦新下定决心要把蔡敏忘记，但脑子里时常还有她的影子，这下子难办了。最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在想像中丑化蔡敏。比如，他想像她会长得越来越像莫文蔚，像电影《食神》中的那个莫文蔚；想像她三天不洗澡，浑身臭烘烘；想像她吃饭时挖鼻孔的样子等。总之，有多丑陋就想像有多丑陋，这样的目的是转变对她的印像，主观的扭曲客观事物，从而达到心理上对她的排斥作用。 还真别说，他的这种做法逐渐奏效，对蔡敏的在意程度越来越淡了。 高考的日期越来越逼近，班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虽然老师总说，高考前几天得养好身体，劳逸结合，但大多数学生照常开夜车，恨不得多学习一秒算一秒，能多看点东西就多看点，说不定到时候就考到这几天看到的东西，即便是一分，那也是关乎命运的啊！李秦新当然也不能摆脱这个大潮流，夜夜与人“飙车”。 第二十一章 往事（4）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李秦新晚自修最后看了一遍笔记，然后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家，待明天听天由命的接受人生命运的一次考验。就在他走出教室门口的那一刻，一只微凉的小手抓住他的手，然后拉着他往学校花园的一个偏僻的角落而去。 李秦新一看，发现拉自己的人是蔡敏，这一下，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整个人愣住了，任由她拉着似乎暂失意识的自己前去。 花园里很黑很安静，唯听见几声蟋蟀或是不知名虫子的叫声，也偶有风吹花叶互相撩拨的声音。 蔡敏终于放下李秦新的手。 她抬头望着李秦新，片刻，动情的说：“对不起，这么长时间那样子对待你，可，可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她才没说两句就小声哭了起来。 李秦新顿失方寸，这样的环境，孤男寡女在一起，要是让别人发现，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他得及时止住蔡敏的哭泣声，以免被别人发现。幸好他看过一定数量的爱情片，有关于处理这方面难题的方法。于是，他按照影片中出现这种情况时男方安慰女方的惯用方法，他大胆的走进蔡敏，然后把她的头抱过来压在自己的胸前（后来他想，当时这样子做一定是头脑发热，全然不顾后果），目的是让她的哭声小些。没想到蔡敏的哭声更大。李秦新忙安慰她，叫她别哭了，然后把她的头抱得更紧些。蔡敏突然张开双手，紧紧的抱住李秦新的腰，然后哭泣声再次加大。 李秦新这下更慌了，自己肯定不能松手，一松手，蔡敏的哭泣声将会让至少是二十米开外的人也能听见，不松手，她又抱着自己，被别人看见的话，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想来想去，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把蔡敏的头往胸口上压，降低声音分贝。他如此实施，蔡敏停止了哭泣声，她猛的推开李秦新，李秦新倒退一步。蔡敏喘着粗气说：“差点被你捂死了。”然后她破涕为笑，李秦新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蔡敏没有擦眼泪鼻涕什么的，因为没必要，那些东西都往李秦新胸口的衣服上去了，所以她从包包里面不是擦眼泪鼻涕用的面巾纸，而是一只笔头心形的红色圆珠笔。 她塞给李秦新后说：“给，明天就用它来考试，就让它代我祝你一臂之力！” 李秦新犹豫了两秒多钟，最后还是收下了。 两人接着聊了很久，声音较小。从聊天中，李秦新知道蔡敏那段时间承受了很大的心里压力，她之所以故意躲着他，是不想遭人闲言闲语，不想在考试之前给双方带来干扰因素。当然，她这样子也是很无奈，特别是躲避李秦新的眼光时，心里是非常的难受，因为她知道，自己伤了一颗真诚的心。 李秦新听完她的话后，心湖起了波澜，蔡敏的形象一下子在他心中变得特别美好。 离开之际，蔡敏突然贴近李秦新的耳旁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差点让李秦新流鼻血。蔡敏说：“我喜欢你，明天加油……” 高考放榜后，李秦新以出乎意外的失败告终，他觉得很丢脸，很长一段时间足不出户，也没有跟任何同学朋友联系，当然，也包括蔡敏在内。后来他知道蔡敏考上了一所国内名牌大学，相对比之下，他自惭形秽，更不敢见她，一直到现在。 李秦新拿张纸出来，用笔试着写几个字，可是，这笔因为放太久了，已经写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第二十二章 凤凰山行（1） 明天刘大海就要履行他的承诺带庄玉玲去凤凰山了。他想在开支上能够节省，于是叫李秦新他们几个一起去，几个人包车去的话，车费可以便宜些。对此，周一帆欣喜无比，特别是听到刘大海说要在上面搭帐篷过夜时，因为，他想借此机会带林婷一起去。李秦新无所谓，也答应了。 王洋清皱着眉头沉思了很久后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刘大海一听，忙问：“为什么不去？去啦！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对呀！大伙都去就你不去，多扫兴啊！别说了，这事没得商量，是兄弟的就该去！”周一帆有些威逼的味道。 王洋清似乎很矛盾，过了一会他说：“你们都一对一对的，我去干什么，当电灯泡啊！”口气低沉压抑。 刘大海说：“我以为是什么问题，原来是这码事，这简单，你跟李秦新凑一对不就得了。” “”哈哈……周一帆在笑。 “胡说八道。”“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洋清和李秦新反驳道。 后来李秦新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在宿友们的软磨硬泡和威逼利诱之下，王洋清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答应时有些苦瓜脸的样子，表情很是无奈。 当天晚上，几个人忙着收拾行李，折腾到差不多晚上十二点才睡。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他们带着动物园里国宝般的眼睛在校门口集合。 庄玉玲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那一男一女正是上次校园歌唱比赛的主持人。 刘大海把庄玉玲拉到一边，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庄玉玲说：“他们是师兄师姐，也是情侣来的，上次歌唱比赛我们在后台认识的，刚才在路上碰到，他们要去凤凰山，听说我们也要去，决定跟我们一起包车去，顺路。” 刘大海一听，又多了个一起包车去的人，车费这下又可以省一点了，当然乐意接受。他跟师兄师姐热情的打招呼，还聊了好几句，李秦新他们也礼貌性的点点头表示问好。 五个男的和三个女的坐上面包车就此出发。 李秦新看到女孩子均穿长袖，看来是准备中午防晒，以免皮肤被晒黑，这无可厚非，女孩子嘛，总是爱漂亮的。但刘大海那小子竟然也跟着穿长袖，有点让人看不顺眼。 周一帆问刘大海：“兄弟，你学大姑娘家穿什么长袖啊！人家是怕晒黑损皮肤，你一老大爷儿们也跟着穿，真不害臊，严重鄙视。” 刘大海突感蒙冤受屈，他悲凄的说：“老弟，你看我这皮肤要是不穿长袖，中午给太阳这么一晒，回校后，晚上出去逛街，人家准看不见我的脸，把我跟鬼归为一类了。” 周一帆一想，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也就不去说他了。 车经过几座小镇，开了很长一段公路，再绕过一片片田野才到达凤凰山下，用时两个半小时之多。 凤凰山，据说是一处独特的旅游景点。旅游书上说“凤凰山盛产茶叶，山上茶树特别多，其山势巍峨屹立，终日云雾缭绕，银瀑飞泻，雄伟壮丽；山上奇花异草，苍松翠柏。站在顶峰环视，群山俯伏脚下，远近景色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而且山上有一处叫天池的地方更是全国著名的旅游胜地。”这样的地方让山脚下的这帮人恨不得飞上去马上饱览风景。 三个女孩子一下车就张开双臂兴奋的欢呼喊叫。 此时是早上十点多钟，这里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并伴着阵阵茶叶香味。他们精神抖擞，信心百倍的开始爬山，女的更是一路以唱歌来抒发内心的愉悦。 山路是水泥铺成，且盘旋而上。几个人刚开始走时还好，后来越走坡度越大，最大的估计有七十度左右，因此，他们步子的速度也渐渐的慢了下来，最后走走停停，花了四个多小时才到达山顶。此过程极具煎熬。 在这过程中，山路陡峭险峻，烈日当空。几个女孩子边走边擦防晒油，男的即使有帽子戴，脸还是被烤的像关二爷的脸似的。刘大海是此趟旅行中最辛苦的男生，因为庄玉玲爬山爬到一半时说自己快累死了，不爬了。刘大海哄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把她背上山顶上去，像扛袋百来斤的大米往几十层楼上去，用了两个多小时，感觉实在是生不如死。 到达山顶的时候，他们累得身体快散了架，面朝天空的在一棵大树树荫底下躺着一动不动，一直到傍晚。 第二十二章 凤凰山行（2） 起来之时，太阳已经西下，天空也开始变暗了。他们各自吃了点带来的食物喂一喂肚子里的蛔虫。刘大海可能劳累过度，吃起东西来没什么胃口，他想，经过今天爬山这一路，他交庄玉玲这个女朋友算是经过重重磨难了，上天有眼的话，他们是会修成正果的。他又想，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交女朋友何尝不是大任，不过经历的是：“必将耗其时间、扁其钱包。累其身子、疲其心神。” 吃饱喝足后，他们重新振作起来，又走了一段路程，找到了一大片平坦的草地，，他们决定在这里过夜。 男的负责搭带来的帐篷，帐篷挺大的，总共有两个，男的住一个，女的住一个；女的负责搬石头来和用带来的木炭弄个火堆。一段时间后，这黑暗的草地里亮起了火光，映照出好几个人和帐篷的影子来。 他们以火堆为中心围成一圈，然后用叉子插着火腿香肠之类的东西在火堆上烤，当作晚餐。当然，男的负责烤，女的负责吃。 几个女的有点等得不耐烦了，于是先去帐篷里面换衣服，毕竟爬到这上面来流了不少汗，身体上有汗臭味，她们可受不了，男的倒是觉得无所谓，睡时再换也不迟。 在此期间，刘大海起了歪念。虽然是坐在火堆旁，但他的眼睛不时瞄向不远处女生换衣服的帐篷，然后脑子里突发奇想，想待会突然间起了一阵大风或是自己像孔明一样，口一念，手一指就借来东风，一下子把那帐篷给刮飞了，而里面的女生毫无遮拦，玉体完全展现在他的面前，最好是庄玉玲的，接着庄玉玲惊慌失措，哭着狂叫，叫刘大海快去帮她挡住，于是，刘大海飞一般的跑过去紧紧的抱住她，又扭头朝其余的男生叫：“别看！转过身去！”又转过头来，眼睛快低到庄玉玲的胸口温柔的说：“乖，宝贝，有我在，别怕。” 周一帆见刘大海眼睛瞄向女生帐篷那边，似乎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迷且一副骚样，好像忘记此刻正在烧烤。 “干嘛啊你？偷看啊！色狼一个，你看看你，鸡翅都快烤焦了！”周一帆说。 “哎呀！”刘大海急忙翻过另一面接着烤。 “大色狼，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周一帆接着问他。 “切，要打也是打我家那个，难道我会那么没眼光去打你家那个啊！想得美，给我多少钱我都不要。” “你敢？哼，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算，就是你这心理，说实话，我女友比起你的要好多了，你嫉妒吧，嫉妒是无罪的。”周一帆反驳道。 “切，好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出？”刘大海反问。 “言行举止先搁一边，光那身材就比你女友要好很多倍！看那身材，啧啧，实在是苗条轻盈啊！再看那长相，啧啧，梦幻迷人啊！”周一帆自我陶醉。 “我吐，那身材也算好啊！被你虐待得瘦不啦叽的，都可当竹竿来凉衣服了。我家那个才是女人中的极品，曲线明显，有前有后，皮肤白皙，如雪如云，特别是那双眼睛，救命啊！如天上的星星，还有那脸，简直是十五的月亮嘛！”刘大海不甘示弱。 周一帆说：“她被你养得那么胖，都快与八戒成表兄妹了，还星星月亮呐！不要脸，你怎么不说是陨石残阳啊！” ………………………………………………………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争锋相对，毫不相让。没办法，有时男的就是这样，总觉得女朋友自己的好，老婆别人的好。 李秦新他们听着好笑。这两个人平日里就喜欢拌嘴，但拌完后也没事，像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一样，先前有多好还是有多好，难得有如此胸襟。 最后师兄来劝他们。师兄说：“‘环肥燕瘦’，各人有各人的审美观点，你们别争论了，看，那边的女生来了，被她们听见不好。”他们才肯停下来，不再耍嘴皮子功夫。但他们还是要纠正一下师兄的话才肯收场。 刘大海说：“我家那个不像杨玉环那肥婆，像林青霞！”，周一帆说：“我女友也不像赵飞燕那淫妇，像林志玲！” 第二十二章 凤凰山行（3） 女生来了，东西也可以吃了。由于今天体力消耗太多，男的吃起来狼吞虎咽，女的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和矜持之类的，东西很烫也不怕，拿起就往嘴里送，发出“吧唧吧唧”的吃声。 毕竟一群人在一起干吃东西太无聊了，得想出个消遣的方式来。刚开始他们建议唱歌，一个一个轮着唱，后来唱着唱着还是觉得无聊，就改为玩石头剪子布，输的刮鼻子，可女的不干，说这样有损她们的美貌，于是这也作罢。最后刘大海提议讲鬼故事，这主意大家都说好，同时正中刘大海的下怀，他想，自己待会得讲得声情并茂，让恐怖的色彩浓烈无比，这样坐在身旁的庄玉玲听着听着害怕说不定就往他身上抱，这样一来他就赚大了。可他的如意算盘没有得逞，因为他的鬼故事很多人都听过了，没有一点创意跟新意，这让他糗大了。 “有没有刺激点的啊！无聊死了！”周一帆抱怨，其余的人跟着附和。 刘大海说：“刺激点的啊，要不我弄问题让你们猜，很猛的问题喔，好不好？” 其余的人问是什么问题。 刘大海笑得古怪，他装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问题有点色，但纯粹是娱乐。” 男生跟女生都说好，说都大学生了，这又没什么，说就说，问就问吧。但王洋清感觉有点不自在。 “竟然大伙都同意，好！那么现在就开始吧！”刘大海于是开始问了：“有四个问题，第一个，请问：一个男的脱光衣服用下身去撞大石块。猜一个成语。” 大家思考了一会，答案各种各样，有人说：“半身不遂”、有人说：“不自量力”、有人说：“绝子绝孙”、也有人说：“痛不欲生”。但这些答案一一被刘大海否定了。刘大海说：“答案是‘以卵击石’”，大家一听，均大笑。 刘大海接着问：“第二个问题，请问：两个男的脱光衣服坐在石头上，还是猜一个成语。” 大伙想了大半天，最后由师兄答了出来，答案是：“一石二鸟”。刘大海调侃道：“师兄就是师兄，想法比别人深刻独到，佩服佩服！” 大伙都笑了，师兄有点尴尬。 刘大海再问：“第三个问题，各位，注意啦！ 可别胡思乱想喔！上面有毛，下面有毛，晚上合在一起十分舒服，请问是什么？猜人体的一部位。” 女孩子们这下脸红发烫了，男的也不好意思回答。 刘大海见他们沉默一片，说：“叫你们不要胡思乱想的啦！看你们，肯定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答案是‘眼睛’” “噢！”“哈哈哈哈…………”一下子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最后一道题，这是一道情景题。有三个全身赤裸的男人要过河，河里有条生猛的鳄鱼，这条鳄鱼有个癖好，喜欢咬男人的私密处。请问：这三个男的要怎样才能安全过河呢？补充说明一下，河很宽，河上没有船之类可以载他们的东西，倒是河旁边有一把刀子、一根棍子、和一个瓶子。”“这些东西在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会用到。”刘大海提醒他们。 王洋清看来听不下去了，他假说要上厕所，其实是借机先到帐篷里面休息。 对于这个问题，大伙意见不一。有人说：“挥刀自宫。”、有人说：“用刀子把木棍削成那玩意的形状然后喂鳄鱼”、也有人说：“那地方用瓶子套着保护起来，一个人过去之后再把瓶子扔过来，接着过第二个、第三个。” 刘大海吃块鸡腿，然后喝口水清清嗓子后说：“你们的说法都有各自的道理，可是，都不是最佳答案！最简便的方法是，三个人前后排成一队，然后那玩意挨着插进前面人的屁股，最前面的那个用瓶子套着，这样子他们那地方都有效的藏了起来，过河的时候鳄鱼自然咬不到了！” 刘大海的答案如此语出惊人，大胆出位，听者不禁直冒冷汗。正当他洋洋得意时，他的耳朵被庄玉玲一下子给拧了起来，说：“好呀你，这么恶心的答案你也说得出来，肯定经常看这种东西，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到底看了多少？” 刘大海急忙捂着耳朵连连求饶：“没，没！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管我事！哎呀，好痛啊！求你放手，我以后再不说这些东西了！” “还敢有以后，你存心惹我生气是不是？” …………………………。 大家都笑了。 王洋清在帐篷里睡得很沉，他的心也有些沉。 第二十二章 凤凰山行（4） 深夜，大家睡得很熟，外面的火堆熄灭了，周围时有烧炭熄灭后的气味在空气里时淡时浓的散发。可能是人生第一次在野外过夜不习惯的缘故，李秦新无法像往常那样睡得安稳，今晚，他做噩梦了。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噩梦，梦中他竟然是一位新郎，在一个映照着血红色灯光的破旧寺庙里正在拜堂，而他的新娘不是人，是一根扁担，一根黑色粗大且流着黄色稠液的恶心扁担，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梦境中的确是这样子，况且，这学期他没少做过类似这样荒谬的梦。 拜完堂，接下来就是洞房了，洞房在一个很大很脏的棺材里面，李秦新躺下去时，感到呼吸困难，他使劲的挣扎着要从棺材里面出来，可扁担紧紧的压在他的脖子上，似乎有意不让他出来，他拼尽全身的力气就是要出来，他不放弃的挣扎着，很辛苦很辛苦，在这种煎熬中，突然，他睁开了眼睛，一看，发现周围漆黑一片，静得可怕，这下他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李秦新直起腰来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回想刚才的噩梦惊魂未定，他摸摸额头和腋下，均是汗。他没想继续睡，只是又躺下去，眼睛睁着望向头上的帐篷。突然，他似乎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李秦新一侧身，伸手把帐篷的拉链微微的拉开了一个小缝子，透过缝子，他看见外面竟然有两个黑影似乎是一男一女正偎依在一起，说着什么话。李秦新感到奇怪，这么晚了，谁还有这种雅兴，跑到外面去。他转头看看帐篷里的人，他们睡得正香，好像没有缺人啊，外面那男的到底是谁呢？就在李秦新转过头来透过小缝子想再看一次那两人的背影时，没想到令他感到恐怖的的事情发生了，那两人竟然消失了，才一转头的时间，怎么他们就不见了呢？这让他全身起鸡皮疙瘩，他想，该不会……。。刚才的事让他不由得跟牛鬼蛇神牵扯上了关系。 虽然李秦新心里是不相信鬼神这玩意儿的，但当自己处于特殊的环境遇到超出自己解释范围内的事情时，有时，他又不得不去相信这种东西，因为他想：“有可信其有，无可信其无”，这是最简洁对待这种事情的方法。 李秦新手哆嗦着从自己旁边的包包里拿出了一条红内裤压在枕头底下，他小时候听奶奶说过，这种做法有起到驱魔、镇邪的作用。然后，他闭上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别怕，别怕！要真是那种东西，敢来打扰我，我定让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他这样对自己说着说着，渐渐的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 就在李秦新睡去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帐篷里钻进了一黑影，随后，传出了打鼾声………… 第二十二章 凤凰山行（5） 第二天早上，大家在事先调好的闹钟声中准时醒来，时间是五点整。洗刷好后他们收拾好东西便按旅游书上指示的关于看日出的路线前进，大概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便到达那里—书上指示的所谓看日出的最佳位置。 这里给刘大海的第一感觉是：“真够操蛋的！”书上的图案显示出来的是一片绿草茸茸的地方，可眼前的景象是杂草丛生，那草都有半人高了。 刘大海看看旅游书，想确认一下他们到底会不会走错地方了，结果发现不会错，就是这里。看来可能是主编这书的人没有用发展变化的观点看待问题，以为这地方还像n年前一样没变化，所以没有重新来这里考察重新取景，又或者是某些出版社把往年那些旅游书换个封面当新书卖也有可能，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这是有些出版商处理卖不出去的书的惯用伎俩。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如何坐得了人，如何看得到日出。实在是扫兴，大家怨声一片。 刘大海踩踩地面，感觉泥土挺松软的，于是他提议把草给拔了！他带头拔起了一簇，草根带泥土而起，草被拔的地方露出一个小坑，一下子从里面爬出了蚂蚁、蚯蚓、虫子之类的小动物。 这些小动物的出现可吓坏了一旁的女孩子们，她们尖叫着跳开，好像见鬼似的。看来女孩子害怕的并不只有老鼠、蟑螂之类的经典动物，一些小虫也会对她们起到威慑作用。 看来不能用拔了，几个男的经过商量，他们最后一致决定用割。 上山之前，每个男的身上均带一把刀来，目的是为了防身，对付像是突然出现的歹徒或是猛兽这类的。没想到防身用不上，倒用来割草了，早知道就带镰刀来了。 几个大男生说干就干，他们个个弯着腰，挥舞着孔武有力的手臂“唰唰唰”的割起草来，特别的卖力，比人家请吃大餐时在餐桌上的表现还卖力，完全看不出他们早上还没吃。也难怪，男的嘛，做事有女的在旁边关注就是特别的认真，尤其是还有别的男的与其对比时，更想表现出其阳刚的一面。 不一会儿，这些视线的障碍物已被消灭干净，大家更开阔的看到了前面的山头了。 刘大海直起腰来，胸口的衣服有点湿润，他气喘呼呼的说：“老子今年多过了一个劳动节！” 女生用十几张报纸铺在地面上，这群人就这样子面向前方的山头坐了下来。 林婷的头靠在周一帆的肩膀上，从后面看是一副多么温馨的画面，刘大海看着特别的眼红，他也想来这套，他用胳膊碰碰旁边的庄玉玲轻声的问：“累吗？要不要靠一下？” 庄玉玲早起，的确有些困，她没说什么，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这让刘大海大喜过望，他得意忘形的朝周一帆使了个眼色，意思像在说：“看吧，小样儿~！你以为就你有女友靠！我这也有，幸福程度绝不亚于你。”可他高兴不了两分钟，庄玉玲就不靠了，原因是刘大海的肩上有汗臭味，这让刘大海刚发亮的眼神顿时被扼杀在摇篮里。对此，周一帆窃喜不已。 “太阳出来啦！”“哪里？噢！看见了，在那在那！”“耶！”几个女的突然间叫了起来。真的，只见山头那边露出了太阳的一小块红脸。大家静静的坐着看，过了十几分钟太阳露出了半边脸，这下女生们坐不住了，她们纷纷站起来，拿出带来的照相机不停的拍太阳此刻的情景，随后，又拉男生们起来照相。待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他们已经照了很多张照片，有集体照、有情侣照、有单人照等。 李秦新第一次在野外看到整个日出过程，但心里没有多少兴奋，感觉跟在家里的电视上看到的日出差不多，只不过那时候是坐在椅子上，现在是坐在草地上。 阳光越来越强烈，照片也越来越容易曝光，为了不浪费胶片，她们决定在这不照了。女生们感觉不妙，她们对于皮肤接触到紫外线是特别的敏感，像僵尸对阳光特别害怕一样，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她们，现在嚷着要离开，说再这样晒下去，她们又得花好多美白洗面奶的钱了。 男生们求之不得，这地方从一开始来就给他们留下极恶劣印象，况且他们才不会像这些成年女性那样，看着那见惯的太阳瞎兴奋，幼稚。 于是，大家马上动身前往第二个景点-----凤凰天池。 第二十二章 凤凰山行（6） 凤凰天池距离看日出的地方很近，大伙用了大概六分钟的时间便到那了。这是一片比先前搭帐篷的地方更空旷的草地，草地周围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石头，据说是陨石来的，中间有一个看着很古朴的亭子，亭子拖着常常的阶梯，阶梯环绕着的便是之前令大家神往的天池了。 凤凰天池传说是西王母娘娘沐浴的地方。 这天池面积不大，深度也不理想，没有“小荷才露尖尖角，蜻蜓早已立上头”的淡雅之美，也没有“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的清澈，它看着特别的平静，就干巴巴的一池不很清的水躺在那，很少有涟漪跃鱼之类的景象出现。这让大家非常的失望。 刘大海提不起精神的看着这池说：“晕，这就是西王母娘娘的天然浴缸啊！一点都不好看，还没我家门前那池塘来得生机勃勃！晕，爬那么久的山就是为了看西王母娘娘的这池洗澡水？没劲，真没劲！” 男的们都没有兴趣去欣赏这天池，他们坐在亭子上休息，倒是女的好像对天池特别感兴趣，他们均脱掉鞋子光着脚丫子在池边洗脚、戏水、拍照，玩得不亦乐乎。 刘大海在亭子看着前面的女生在池里面玩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原本以为凤凰天池是一个很漂亮很大的池塘来的，所以他偷偷的给自己买了一条游泳裤和给庄玉玲买了一件游泳衣以便来到这时可以尽情的游泳，时机成熟条件允许的话抱着庄玉玲教她游泳，那是人生何等的享受啊！可是，这一切计划在现实面前成泡影，他的钱也白花了。 刘大海会记住这天池的，该死的天池。因为接下来这天池害苦了他，这话怎么说呢？原因是庄玉玲说来到这地方得带点东西回去当作纪念，她什么不选，偏偏选中了池边那些石头，在她看来很漂亮的石头，她把书包塞满了自己喜欢的所谓“奇石”，而这包奇石回去时挂在了刘大海的胸上，让他对地球的引力加大了不少，脊椎的负荷程度可想而知。 看完了凤凰天池，大家就准备回去了，本来要看一下这里别的景物，但因时间问题，没有做过多的逗留，直接朝山下去。 下山又是一段艰苦的过程，刘大海心里很恨这山，他在这里留下一个痛苦的回忆，包括思想上的痛苦和身体上的痛苦。此刻，他正背着庄玉玲，因为庄玉玲又说她腿酸走不动了，没办法，谁叫他是她的男朋友呢，他的胸口还挂着一包很重的纪念品，这下他体验到了作为人家男朋友应该承担的“重”任。他满头大汗，喘气不断，庄玉玲问他要不要下来休息一下，他坚决回答不要，人家以为他是硬要在女友面前逞强，展示男儿力量的本色。其实不然，他也很想停下来，脚酸疼得要命，但他更想快点下山，容不得半刻的逗留，原因很简单也很尴尬，他急着大便了。这种地方无法解决，只能下山才可以。 又是四个多小时过去，这群人终于到达山脚下，喊累喊苦声一片。 刘大海放下庄玉玲顾不得一只脚抽筋，瞪着另一只脚往山脚下的厕所而去，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这段爬山的旅程终于结束了，李秦新身心疲惫，但回想两天的历程，觉得很有自豪感，他想自己竟然可以征服这座山，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心里一激动，想出了两句诗来：“凤凰山下死，做鬼也英雄。” 回到宿舍的时候，李秦新用镜子往脸上一照，脸上的肤色成印度阿三那种，先前的可称小白脸现在成了乌鸡面。这样子回去被他爸妈看见不知道会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他咧着嘴笑了，看来得过几天才会恢复原来的样子咯。 第二十三章 关卡（1） 这个星期天不是平常的星期天，对刘大海来说，原因有两点：一、庄玉玲竟然不回家，凤凰山之行让她身心俱疲，她准备在宿舍里好好休息；二、庄玉玲宿舍的人都游玩去了，剩她独守空舍。一个女子独守空舍，肯定是太寂寞了，刘大海于是想趁此天赐良机与庄玉玲共处一舍，当然，最好的方式是坐在她的床上与她卿卿我我，对她甜言蜜语、柔情似水，缠绵一昼，假如夜可以，当然求之不得。 但是他要实现自己的想法完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学校存在着一条让男生认为是性别歧视的宿舍管理条例----“女生宿舍男生不得入内”。这条例让男同胞们深恶痛绝，因为它非常的不公平，带有严重的意识倾向性，在女生宿舍楼门口这样写，却没有在男生宿舍楼门口写上“男生宿舍女生不得入内”，这种做法在某种程度上暗示着，只有男打女的主意，没有女打男的主意。此种脑残性的做法否定了男的也有纯洁的一面，也否定了异性相吸而取异性单吸。 刘大海要上楼与庄玉玲共处一舍，得先过宿舍楼管理员——四十多岁的王阿姨这一关。王阿姨可是一位严格按照学校规章制度办事情的人，有两个非常典型的例子起码给人的感觉是这样子。第一个，她常常是在下午铁青着脸看着男同学帮女友提水到门口就制止男的继续前进，不准其往上去，即使对方千方百计的向其说好话，得到的结果还是两个字——“不行”。 她嘴上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这是学校规定的！”第二个，记得有一次，一位女同学上体育课时扭伤了脚，很严重，当天下午，他爸爸来看她，就被她拒之门外，人家在门外焦急的说那是他女儿，她说她不管，总之是男的就不可以上去，除非叫她妈来。这让女同学的爸爸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最后找到校长此事才得以解决。 所以说，刘大海要过王阿姨这一关那是极富挑战性，他想：人们常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恐怕上女生宿舍比上蜀道还难。 正当他为此事绞尽脑汁时，事情有了转机，当他在门口徘徊不敢近前时，只见一位看似师兄的男生走上去跟王阿姨嘀咕几句，硬往她口袋里塞什么东西便轻而易举的上去了。 刘大海仔细一看，那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人民币。他顿悟了，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我的妈呀！真笨！过关卡当然得用通行证了——钱。”于是，他轻飘飘的很自信的走过去跟王阿姨谈谈，像古代打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样，他沟通未始，钞票先塞，这一塞是关键，效果可想而知，王阿姨嘴上常说的那句“不行”烟消云散，换成的是“悄悄上去，别弄出太大声响”。就这样，他在王阿姨的笑脸中抬头挺胸的走了上去。 怪不得人家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万万不能”，钱这东西太他妈可爱了。 刘大海走楼梯的时候想：以前听庄玉玲说过，女生宿舍的门口的垃圾桶时有安全套出现，那时候他不信，认为这种事情发生的机率极低，现在信了。王阿姨跟他谈话的表情让他联想到了古代怡红院里的一个人物形象——老鸨。 第二十三章 关卡（2） 刘大海按王阿姨给他看的女生宿舍居住表的指示很快找到了庄玉玲的宿舍。宿舍外，刘大海站在门口轻敲门，庄玉玲在里面问是谁，他没有回答，而是突发奇想，临时依着门口做了一个左手托着额头、右手插在前口袋、整个人的倾斜角达六十多度的、认为很酷的姿势，想给她一个惊喜。 庄玉玲打开门时，第一眼看见刘大海的感觉是一抽气、胸口一起伏，着实被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间到这里来，也没有打个电话跟我说一下！吓死我了！”庄玉玲用手摸着胸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说。 刘大海自讨没趣，收起这个没有任何效果的姿势，但很快他沾沾自喜的说：“厉害吧，我自有办法！”他说着走了进去，庄玉玲朝门口两边望了望，确定没人，立马关了门，感觉像已婚女子做了偷汉子的亏心事。 “没有被楼下的阿姨发现吧？”庄玉玲忙问。 “发现也不怕。”刘大海不屑的回答。 “说！到底从哪里上来的？”庄玉玲拧他的胳膊问，力道不减，还是让刘大海熟悉的痛感。 刘大海只能如实的回答，庄玉玲这下才放心。 刘大海第一次造访女生宿舍，四处浏览一下，果然，这里如男生传说中那样干净整洁。 庄玉玲突然间眼神怪异，嘴角微笑着在刘大海的耳边轻柔的喊了他的名字：“大海……”，刘大海一听，意识到她一人在宿舍里确实寂寞难耐，要不怎么会对自己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呢。这样想着，心里凉快极了，像沙漠里找到一泓清泉。他心里痒痒且激动的望着庄玉玲问：“怎么了？”，下体似乎有些躁动不安。他想，这是在别人的宿舍，属于别人的地盘，千万不能乱来，除非庄玉玲主动，自己必定积极配合。 正当他以为庄玉玲会说到床上坐吧，没想到庄玉玲一把把他拉到浴室。刘大海特别的吃惊，没想到她喜欢在浴室里亲热。但是他想错了，庄玉玲拉他到浴室并不是为了跟他亲热，而是把他带到一个装满衣服的桶旁边说：“我有两天的衣服还没洗呢，我累死了，你帮我洗喔，我去休息一下。”说完把刘大海放在那，自己回到床上睡觉。 刘大海一听，内心刚开始的兴奋转为凄凉的呐喊，没想到屁股还没碰到床半点就被当杂工使唤，实在是命苦啊。 后来，他越想越气急败坏，但又不能拒绝，只能忍辱负重般去做这事。就这样，他花了三十块来到这里竟然是给庄玉玲洗衣服来的，简直是自讨苦吃。 刘大海洗衣服时用的是一般男生的方法：往桶里放很多洗衣粉，再放水进去，最后用脚踩，隔一段时间后倒掉水，再倒些水进去再倒掉就算行了。 他洗衣服时，一边踩衣服一边咬牙切齿的说：“要我给你洗衣服！”、“要我给你洗衣服！”……。。每说一句就踩一下。 虽然说，二十一世纪时代的要求，合格女性并不一定非得要懂得浆洗缝补，但刘大海此刻畅想将来与庄玉玲生活在一起时，心里增添了些许悲剧色彩。 第二十四章 短号这双刃剑（1） 最近，学校掀起了一阵校园短号风波，短号是由中国移动新推出的一项业务，申请加入校园短号的同学，每个月只需要花五块钱，就可以在校园内与别的同学互打到你饱。 中国移动可谓“百年难得一见”的真正人性化业务得到了广大学生的由衷支持，这特别对那些爱煲电话粥的同学和情侣们来说，是个莫大的福音。 刘大海与周一帆便是这项业务的支持者与拥护者，其拥支持和拥护的程度，对他们来说，不亚于对伟大的党和国家的支持和拥护。因为他们俩自从谈了恋爱之后，每月底都得饱受电话费的折磨，中途虽有换过相对来说通话费用较便宜的联通卡，可是，印证了那句话“便宜的没好货”，打电话时，联通卡时有出现“联而不同，通却不连”的现象，最后还是不得不换回移动的，继续饱受话费的折磨。如今申请加入短号，每个月可以省下一笔钱用来应付恋爱的其余费用。 李秦新也申请加入了短号，他还取消了自己的短信套餐，他打从进学校开始就很少用电话，同样很少跟人发信息，每个月下来他都剩很多条短信白白浪费没用。他拿起自己买来可用的次数少之又少、都快当废铁的诺基亚手机心里一阵感慨，他本想进入大学后，将会有很多的朋友，所以跟人家联系的次数肯定会很多，但是，现实令他失望，他交不到多少朋友，既有环境的因素，也有他自身方面的因素，因为，这里的女生按他的标准来说，“朋友”二字占不到边。 李秦新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手机，突然间又来了思想上的感触，他想：人类何其聪明，竟然可以让在异地的两个人通过这小小的玩意交谈起来，交谈的工具也变化的挺快，先是固定电话，再是bb机，现在成了轻巧的手机。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种叫“大哥大”的家伙，那东西用处很多，不但可以当电话打，还可以当枕头用，更可以当砖头砸，拿在手上是一件隐形的武器，怪不得以前香港的那些黑社会出去混老喜欢把它当随身品。 王洋清经过李秦新床前的时候，李秦新问他申请了短号没有，王洋清苦笑着摇了摇头，李秦新不明他为什么不加入，毕竟他在学生会里做事，以后肯定会多用到电话的。王洋清告诉他，自己用的是小灵通，无法办短号。这让李秦新异常的惊讶，没想到学校里还有人用小灵通的。 短号开通的前几天，李秦新和刘大海这两家伙过火的运用了这项业务，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他们俩连在宿舍里面对面说话竟然也要拿起手机来打短号对话，说不能便宜了中国移动，这是对中国移动月租太贵的复仇行动。李秦新看他们那样子打电话感到无语，亏他们想得出来。 但是，物理上说，事物间是相互作用的，周一帆在和刘大海向中国移动“复仇”的同时，短号正扮演着双刃剑的角色，其“复仇”也在悄悄的向他袭来。 第二十四章 短号这双刃剑（2） 自从加入短号后，周一帆的生活便不得安宁，原因是林婷这下可以毫无顾忌的、随时随地的打电话给他。要知道，女孩子这话筒子一打开，煲电话粥那是以钟头计算的。 周一帆本来就是个不会吹牛扯淡的人，他之前每次跟林婷打电话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分钟，现在通话的时间一下子猛增，真是让他难以忍受，苦不堪言。林婷打电话过来跟他聊，要是她自己有许多话说还好，起码周一帆可以当一个忠实的听众，必要时附和两声，这到也简单，也不煎熬，问题是，林婷一打过来说没两句就嘎然而止，而周一帆这边思维凝固，不知该说什么。林婷就在电话那头问：“轮到你说了？你说呀！”周一帆这下犯窘了，心里想：是你打电话过来的，怎么变成要我说呀？我该说什么？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硬憋出些话来讲给她听，只是憋得比上火时上厕所还难受。 当然，有时实在想不出要讲什么话，他就沉默很长一段时间。 “难道男女朋友间就没有话可讲了吗？”林婷这时候就会有火气。 周一帆忙辩解：“不是这样的，可……我真不知该说什么，今天在一起时都聊了好多了，现在不知还要跟你聊什么……” “那算了！”只听见“嘟”的一声，那边林婷突然就挂掉电话了。周一帆心里不好受，挺郁闷的，觉得做人家男朋友实在是太难了。 最令他害怕的就是，晚上快睡觉时林婷冷不防的来电。他经常跟刘大海说，这是中国版的午夜凶铃。 林婷打过来要么问：“我睡不着，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要么问：“好无聊啊！我好烦啊！你快帮帮我？”要么问：“你说我们以后会怎样呢？”…………………… 这时候便是周一帆想问题想得快疯、说话快说到没口水的恐怖时间，但他还是凭着自己的毅力，艰难的度过每个黑色恐怖。 刘大海见周一帆自从有了短号之后，每个夜晚被林婷折磨得精神萎靡，脸色苍白，一度对自己的健康忧心忡忡，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庄玉玲不但没有经常性的给自己打电话，反而比两人刚开始交往时打电话的时间还要少。刘大海苦闷时想打短号给她好好聊聊，可是那边常占线，这让他觉得很奇怪，心里也不是滋味。 “哥儿们，你倒轻松，没有电话门事件，我就惨了！短号这东西搞得我现在精神极度崩溃，意志严重受摧残，真惨，实在是惨，比高启还惨！”周一帆说得欲哭无泪。 “呵呵……这是管教问题，她要是敢这样对我，我立马给她一巴掌，男人嘛，要做的事情很多，怎可以老是让女人碍手碍脚呢；要知道，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应该是一个默默支持自己的女人，而不是成天多事、烦人的女人。”刘大海说得很大男人主义，差点让人家以为他就是那种男人。 “是么？据我了解，许多有女友的男生都受短号的困扰，你反而没这种遭遇，你不觉得奇怪吗？兄弟，得多留个心眼，细节在恋爱这方面不可小视，说不定………”周一帆没有继续说下去。 刘大海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很自信的回答道：“得了，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照我这魅力，我老婆还想搞外遇，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刘大海心里虽是这么说，但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庄玉玲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他了。 说完后，他到宿舍门外拨打了庄玉玲的短号，结果，那边还是占线…… 第二十五章 窘境 晚上的时候，李秦新从外面打饭回来，见宿舍里面很安静，只剩周一帆在，他随口问道：“只剩你一人啊！他们呢？”，周一帆似乎没听见，他双肘撑着桌面，低着头，两手对自己的头发抓来抓去，都快抓出了漫画《七龙珠》里面孙悟空的发型来了。 李秦新见他没回答，又看他那样子，知道他肯定又跟林婷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走进他跟前，把盒饭轻推到他面前说：“你还没吃吧，来，这先给你吃。” 周一帆见眼前无端多出了个盒饭，突然恍过神来，他推还给李秦新说：“谢谢，你吃吧，我吃了。”话说得有气没力，像刚从饥荒年走来的，根本就没吃过。他的精神状态最近就因短号问题不是很好，如今一瞄，脸色让人感觉蜡黄蜡黄的，像个病得不轻的病人。 “怎么了？是不是感情出问题了？”李秦新第一次如此关切的问宿友，因为他挺同情周一帆的，同情他这段时间来夜夜与林婷煲电话粥当宵夜。 周一帆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然后一言不发，继续搞自己的发型，忧愁的头屑点点而落。 李秦新从旁边拖把椅子过来与他面对面的坐着，说：“跟林婷怎么了？说说吧，看我能不能帮忙，能帮一定帮你。”语言诚恳。 周一帆这下才抬起头来，他用充满期待的眼神问：“你真的肯帮我？” 李秦新点点头，但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周一帆咽了一下口水问：“你能借我三百块么？” 李秦新一听，愣了…………………………。 “算了，我就知道强人所难了，上次借你两百块还没还呢，现在又想向你借……我自己想办法吧……”周一帆见李秦新半天没答话失望的又低下了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忧郁之中。 李秦新此刻心里经历着激烈的斗争，他想，如果再借周一帆钱的话，自己的全部财产又得缩水，这个月的生活可能会有举步维艰的境地出现；不借他的话，又过意不去，毕竟大家生活在一起，都这么熟了，不借显得小气了，也有悖于中华民族助人为乐的优良传统，再进一步说，周一帆如此窘境，总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吧，佛祖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想来想去，最终，李秦新决定借给他钱了，心想就当放进没有利息的银行吧。 李秦新从钱包里面抽出三百块放到周一帆面前说：“我最近手头也不是很宽，这你先拿着吧……” 周一帆一听，死鱼般的眼神瞬间焕发光彩，他拿起钱，攥着对李秦新说：“谢谢！”声音轻微哽咽。他把钱收起来放进裤子的后口袋，又摸了摸，有一种分不清是屁股贴床沿太久还是钱散发的暖和感。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李秦新微笑着问。 周一帆于是说了出来。 原来，刚才他跟林婷吃晚饭后到街上逛逛，路过一家高档服饰店时，林婷说进去看看，在里面试了好几套裙子，有一套她特别的喜欢，加上卖衣服的人一个劲的夸好看，所以她决定买，可是，她又带不够钱（更多情况是跟周一帆出去是不带钱的），所以她问周一帆先帮她出三百多块，问题是，周一帆钱包里总共也没两百块，就这样子她买不成了，卖衣服的人也没给她好脸色看，因为这事，她生周一帆特别大的气，回来的路上一直黑着脸不理睬他，到学校又立马跑回宿舍，关掉手机。 对此，周一帆很是无奈，他其实很想买那衣服给林婷，可他身上现在除了一日三餐的费用再无多余的钱了。所以，他很郁闷，想着怎样弄到钱立刻把那衣服买来给林婷，安抚她受伤的心灵。也就有了向李秦新再次借钱的一幕。 周一帆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他常听的mp3塞给李秦新，说：“借你这么多钱，这东西就暂时当抵押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李秦新坚决不肯，他跟周一帆把mp3推来推去好几次，最后拗不过周一帆，也就收下了，放进自己书桌的抽屉里暂时帮他保管。 第二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消息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王洋清难得中午回宿舍，要知道，他平时可是中午不回宿舍的，至于去干什么，他给宿舍里的人的回答是学习。 王洋清带着怪怪的表情进宿舍，他一爬到床上就一佛祖打坐的姿势看着刘大海，看得目不转睛，且几度欲言又止。 刘大海此时正在另一张床上看“艺术书”，在不经意间的抬头中看见了王洋清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感到很奇怪，放下手中的书问王洋清：“兄弟，干嘛那样子看着我？我脸上有贴钱么？还是你对我有意思？呵呵……”刘大海摸了摸自己的脸开玩笑的说，又补充道：“别再看咯，再看我怕你会看出感情来的！我可不喜欢那玩意。” 王洋清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脸色又变得有点严肃。 “该不会我吃完饭嘴擦不干净吧？还是说我脸上长了不该长的东西？” 王洋清又摇了摇头，脸变得更加严肃，说：“都不是，只不过，我有件事情正犯愁着该不该向你讲，跟你有关的。” “这不是废话吗？跟我有关的事肯定得跟我讲啦！难不成跟马路上扫地的阿婆或者公共厕所倒垃圾的阿伯讲啊！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刘大海是个急性子。 “嗯……。”王洋清还在思忖。 “你倒是说呀！再不说我可要跟你急了！”刘大海从床上下来走到王洋清的床边。 “嗯……那个，那个……这几天我经常看见……看见庄玉玲和上次跟……跟我们去凤凰山的那位师兄在一起……且，且手牵手……”王洋清说得断断续续，战战兢兢。 “你说什么？……”刘大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喂喂！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搞不好会出人命的！”周一帆本想躺在床上休息，结果听到王洋清的这句话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没有乱说，这是我亲眼看见的……”王洋清像个证人在法庭上指正罪犯一样，说得十分肯定。 “不可能，这不可能！”刘大海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慌失措，他神色非常的紧张，不敢相信王洋清说的是真的，一阵阵鸡皮疙瘩不断的朝他后背袭来，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麻了。 “你说，你到底是不是看错了！你说！”刘大海不安的摇着王洋清的床铺，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你别摇，我真没看错。”王洋清说得心平气和。 “不可能，这不可能，肯定是有人跟他长得很像你看错，对，肯定是这样……。。”刘大海在宿舍里踱来踱去，大声的自言自语道。 李秦新刚才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他现在感觉到宿舍的气氛很凝重。 “别瞎猜测了！是不是她，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捉贼拿赃，捉奸拿双，现在什么都要讲证据。”周一帆说。 “查就查！我要让你们知道，我老婆不是这样的人，我那么爱我老婆，他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一定是你们看错了！对，一定是你们看错了！……”刘大海斩钉截铁的说这话，可心里很快发虚了，他似乎在担心着什么，很担心很担心。 第二十七章 出轨（1） 对于庄玉玲是否背叛刘大海，是否在刘大海不知道的情况下出轨，刘大海决定亲自去调查，而李秦新他们几个则前去助阵。 四个人来到王洋清所指的、庄玉玲与那师兄常来的地方——那是一个挺高级的餐馆，然后几个人在旁边找个角落躲了起来，以便“守株待兔”。 “你确定他们经常出现在这地方吗？”刘大海紧张异常，来之前，他心里特别害怕庄玉玲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所以一直在祈求上天保佑，保佑庄玉玲不要出轨。 “是的。”王洋清轻声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就是没有看见王洋清口中的庄玉玲跟那师兄。 李秦新不明白，王洋清怎么就在这里多次看见他们呢？王洋清经常来这里干什么呢？他问王洋清，王洋清回答得表情极不自然，他说：“没，没什么，我有空经常来这里逛而已。”眼神飘忽不定。 这时候，周一帆小声叫了起来：“看，看呐！那两个是不是？” 王洋清点点头。刘大海望去，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手心里满是汗，那一男一女正手牵着手往那餐馆里面去，由于观察的角度原因，男的跟女的均的看不见正脸，但侧影跟背影挺像是他们的。 “走，看看去！”刘大海飞快的跑了过去，李秦新他们随后。 四个人走进餐馆，刘大海环绕四周看了一圈，很快，他看见了那一男一女，男的是师兄没错，而那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大海的口中的老婆——庄玉玲。 事实就这样无情的摆在了刘大海的眼前。 李秦新看到眼前的这两人，猛然想起在凤凰山的那天晚上，对，那天晚上他算帐篷里的人数时漏算了师兄！原来就是他们两个！ 庄玉玲对于刘大海的突然出现，显然被吓了一跳，她有那么一会儿慌乱，但很快，她紧抿着嘴唇，神情镇定，一副“猝然临之而不惊”的姿态，而旁边的师兄则面无表情，非常严肃。 刘大海冲到了他们面前来，他盯着庄玉玲，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一看，李秦新似乎可以感觉到那是他从进校以来看见刘大海发的最大火气，也是第一次火气。那表情，像《水浒传》里的李逵。 刘大海攥紧拳头，上面青筋突爆，随时都有挥出去的可能。但，他显然控制着极大的怒气，他压低声音，颤抖着问庄玉玲：“这，这是……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怎么解释？” 庄玉玲搂着师兄的手说：“你说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没必要解释！”语气听着很是冷酷无情。 “我哪里做错了？”刘大海听到庄玉玲的回答后喘着粗气，愤怒无比，接着问。 “你没错，只是咱们不适合！” ……………………………… 刘大海被这句可以击碎他心灵的话痛苦得半天说不上话来。他转过脸来，仇恨的盯着师兄说：“妈的，你当师兄的竟然挖师弟墙角！自己有女朋友了还抢我的，我跟你没完！” 刘大海说着，突然搬起身边的椅子要砸过去，庄玉玲大叫起来：“刘大海，你要干嘛？别乱来！” 那师兄也不甘示弱，嗖的一声高大的身躯站起来，抡起了手臂说：“有种你就砸！” 店里其他的人看见后骚动了，纷纷把目光投向这里。 李秦新他们几个忙赶忙阻止刘大海，别让他扔椅子。 周一帆边要拉着刘大海的手臂边说：“冷静点！这不是合适的场合，放下！”可刘大海力气太大了，任几个人怎么也抢不下椅子来，直到餐馆里的老板带着十几个男服务员跑过来帮忙抢才给抢下来。 那老板说：“你们快把他拉回去，别在我们餐馆里闹事，我们还要做生意，否则，别怪我们报警。” “大海，走！没必要为这种女孩子这样！”周一帆拉着刘大海的手叫他回去。 “我不回去！我今天要跟这混蛋把账算清了！”刘大海吼道。 “我们走！”庄玉玲拉着师兄的手要离开。 刘大海哪肯这样子放他们走，他抓起桌子上的石烟灰缸要冲过去砸那师兄砸，但没得逞，一下子就被十几个服务员给抢了过去，也被死死的抱住了。 师兄跟庄玉玲走出了餐馆门，服务员们这下才放开刘大海。 刘大海冲出门，疯了般的去追他们，但他们已经坐上摩托车开去了。 刘大海还不死心，想去追前面的车子，可惜，双脚快不过轮子，追不上了。他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硬邦邦的东西往摩托车砸去，没砸到，那东西摔在地上，一看，是手机。 李秦新他们几个赶过来时，刘大海已经蹲在地上，茫然无助的望着远方的车子。 周一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王洋清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李秦新则帮他找回刚才扔出去的手机，拿起手机的时候，李秦新本以为这下子报销了，没想到一试，手机的功能完好无损，怪不得人家说诺基亚的耐摔。 第二十七章 出轨（2） 庄玉玲的出轨来得如此迅速，让刘大海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他待她那么好，可结果是被她甩了，且甩得不明不白，他消沉、悲伤、痛苦。他拿起手机拨打里面显示着“老婆短号”时，嘟了很多次，可那边没人接，看来，一切都结束了。 晚上，刘大海叫宿舍里的人陪他喝酒。周一帆本有约会，但为了兄弟，推了，即使林婷火冒三丈；王洋清知道失恋的人心灵是多么脆弱，他也留下来陪他；李秦新没有出去的习惯，也自然的在宿舍里。 刘大海从外面买了十几瓶啤酒和一大推零食回来，然后往地上铺几张报纸，零食堆在上面，四人把那堆零食围了起来。刘大海给他们每人一瓶打开的啤酒。 “干！兄弟们！”刘大海举起酒瓶，其余的人也举起酒瓶与他碰瓶。 碰瓶后，刘大海像口渴之人喝水一样，没有停留片刻，一口气把一瓶啤酒给喝光了。李秦新看得目瞪口呆，他第一次见刘大海喝酒，没想到他的酒量这么好，再看其他的人，周一帆和王洋清才喝了一点点，而自己，也是只喝了那么一口。 “大家吃东西！来！吃！”刘大海打着酒嗝说。李秦新他们可能是佩服他的酒量，像士兵听到将军的命令必须严格执行一样，纷纷伸手拿起零食来吃。 刘大海自己却没有吃，他拿起第二瓶酒，咕噜咕噜的喝掉了，肚皮一下子微微鼓起。 周一帆见他喝酒的速度不正常，忙劝道：“大海，别喝那么多！待会醉了。” 刘大海冷笑道：“醉了更好！一醉解千愁！醉了可以忘掉所有的烦恼。”说完他拿出第三瓶，用牙齿把瓶盖咬掉，接着喝！一分钟过去，刘大海喝掉了第三瓶，他的脸特别红，肚皮胀得更大了。他紧接着拿起第四瓶喝起来。 周一帆看他那样子变态的喝酒，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气之下，趁他不备，一把抢下了他的酒瓶，朝他吼道：“够了！你这笨蛋！你这样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值得吗？” 刘大海显然醉了，他的身体有些摇晃，伸出手来要把酒瓶抢过来，说：“你是谁啊！怎么跑到我们宿舍来！你把酒还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周一帆不给他，放在身后紧紧护着。刘大海拿不到，但他从装酒的袋子里抽出两瓶，打开后仰起脸，两瓶酒同时往嘴里倒，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得很厉害，酒流过喉咙时的咕噜咕噜声更大。 “不要让他喝！把酒瓶抢下来！”周一帆马上说道。 王洋清和李秦新这下才反应过来，两人马上站起来要过去夺下刘大海的酒瓶，但有点晚了，两瓶酒已经被他喝得七七八八的了。 刘大海胸口湿透了，满是酒味，他想再去袋子里抽出啤酒来喝，周一帆这下眼明手快，一下子把那袋子给抢了过来放到背后。 “给我！快给我！”刘大海朝周一帆大声叫道。 “不给！你不能再喝了！”周一帆护着身后的酒。 “快给我！你妈的！不给我我揍死你！”刘大海呼着酒气大声叫起来。 周一帆再次朝他吼道：“刘大海，你给我清醒清醒！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你兄弟！你竟然为了那种女孩子要揍死我，好！你来，你揍！这是脸，这是胸口！你揍！”周一帆情绪激动的脱掉上衣，把胸膛呈现在他面前。 可能周一帆怕刘大海真的会揍他，被刘大海揍到的话，按他那拳头的形状大小来看，不知要吃几天内伤的药，周一帆补充道：“如果你敢揍的话，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种兄弟！”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的作用，刘大海竟然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周一帆，又转过头来看看王洋清跟李秦新，然后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声音很大，眼泪流了很多，不停的滴在地板上，很快湿了一片。 李秦新看到刘大海这样子，不由得想起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周一帆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一拍引发的后果让在场的人终身难忘。刘大海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样，一把扑进周一帆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嘴顶住他的乳头不停的抽泣（周一帆过后总是对这事耿耿于怀，认为自己受侮辱了，一提起这事他就骂刘大海王八蛋。），这个情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两个词语——母爱、哺育。 周一帆安慰他说：“别伤心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咱学校有的是大片森林，你还怕找不到一棵好树么？刘备都说了，女人如衣服，衣服破了还可以补，况且我们这里大批款式大小不一的衣服等你去选呐！” 刘大海放开抱着周一帆的双手，他直起身来说：“我只要我老婆，我只要庄玉玲！” “不要那种女孩子，等以后有钱了，可以找十个八个比她更漂亮的。”周一帆说。 刘大海身子又摇晃了，看样子醉得蛮厉害的。但他接下来的回答让周一帆直冒冷汗。 他回答说：“钱，对，你还欠我钱，三百块，对！是三百块！” 这让周一帆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第二十七章 出轨（3） 过了一会，刘大海嫌宿舍太热了，说要到走廊吹吹风，其余的人便跟随他到走廊。刘大海来到走廊，突然间高声歌唱，唱的是赵传的一首《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虽然歌声不堪入耳，但毕竟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大家看在同情的份上便忍着恶心听他唱。 可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刘大海为自己的歌声伤感时，楼下走过了两人，正是庄玉玲跟那师兄，刘大海低头看见时特别的激动，大家还没晃过神来，他竟然猛的冲进宿舍拿出两个酒瓶就往楼下砸，嘴里说着：“王八蛋，抢我女人，我砸死你！”由于没有瞄准，酒瓶砸不到目标，而是落进宿舍楼前面的花坛里。刘大海不罢休，他做出了一个吓坏大家的举动，只见他双手抓住护栏，一只脚踩着护栏，另一只脚准备往上蹬。大家知道他要干什么，周一帆忙叫道：“快，快！抱走他，他要跳楼啊！”于是大家合力连拖带抱的把他弄开，刘大海不停的挣扎，嘴里说着：“妈的王八蛋，砸不死你，我还压不死你吗？” 或许是搞得动静太大了，引来了宿舍楼管理员——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那老头在这幢宿舍楼是出了名的“鬼见烦”，他爱管闲事，爱唧唧歪歪，整天就知道闯进学生宿舍指指点点，唠唠叨叨，说人家宿舍这里脏、那里摆放不好。 老头见三个大男生在搂搂抱抱一个男生，怀疑他们在干什么勾当，呵斥道：“放手！你们三个对一个要做什么？”周一帆忙向他解释说刘大海喝醉了要跳楼，人命关天，是在救他。 老头觉得这是个机会，把刘大海救下来到时他可以上报学校，吹一吹自己是怎么样舍己为人的，说不定也可以得到学校的奖励，像加工资之类的。于是，他忙跑过去帮周一帆他们一把，也把自己的那双老手紧紧的抱住刘大海的腰。 几个人最后把醉得开始骂脏话的刘大海弄进宿舍，又把他给关在里面，在这个过程当中，老头的胸口被刘大海不小心肘击了一下，出来后他一直摸着胸口喊痛。周一帆送他到楼下买两包香烟给他，他才说没事。 刘大海被关在里面，像只疯狗一样。乱喊乱叫，劈里啪啦的乱砸东西，门外的人任他去折腾，反正钱包跟手机这两样最值钱的东西都已经拿出来了。 这天晚上，这三个人在门外过夜。 早上起来，打开门进去时，发现宿舍里好像遭人洗劫一样，床铺书桌东倒西歪，一片狼藉，而刘大海，正倒在厕所里呼呼大睡。 李秦新跟王洋清要收拾整理，周一帆阻止他们，他说：“留着给厕所那小子收拾，让他将功补过！” 李秦新和王洋清点点头。 第二十七章 出轨（4） 刘大海要找庄玉玲谈谈，两人单独的谈谈，他想自己不能这样子被她甩得不明不白，他得问清楚真正的原因，心死也得死得瞑目。 他再次打电话给庄玉玲，庄玉玲仍然没有接，于是，刘大海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这下她才接。他发过去的那条短信是这样写的：再不接我电话，我叫那混蛋永无宁日，说到做到！ 庄玉玲接起刘大海的电话，只听到他的一句话：“晚上七点，单独来我们第一次吃饭的餐馆，只许一个人来，不来后果自负！”语气中夹杂着恐吓的成分。 刘大海提前半小时到那，他穿着第一次来这跟庄玉玲吃饭时的衣服，坐在同样的位置，点了同样的菜。 庄玉玲果然准时来，且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刘大海看着心里好受些，认为她是特地为今晚的这顿饭而打扮的，可庄玉玲坐下来的第一句话马上给了他这种想法一记耳光，她说：“有话快说，我待会还要跟他出去。”表情十分的冷淡。 这分明是一种挑衅，一种刺激，但刘大海压抑住心里的怒火，一改打电话时的口吻，他心平气和的说：“今晚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吃，好聚好散，你先吃点东西。”他的态度变得像刚开始跟庄玉玲时那样。 庄玉玲便动了筷子，夹了点东西吃。 “好，有什么话你现在说吧。”庄玉玲吃完后说，没有正眼看刘大海。 刘大海闭了一下眼睛，深呼吸后，平静的说：“今晚，我只需要你老实回答我两个问题，回答了，你便可离开。” “你说。” 庄玉玲显得有点不耐烦，不停的看着手表，视乎很赶时间。 “第一个，你为什么要甩掉我？真正原因？” 庄玉玲如实说：“我不喜欢你，你长得不配我。” 刘大海对于这个回答早预料到了，但当他亲耳听到从庄玉玲嘴里说出来时，还是痛苦万分，几乎要流泪，不过他忍着，不能让庄玉玲看笑话。 “第二个问题，当初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庄玉玲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无聊。” 刘大海这下明白了，他此刻的泪水在心里翻滚着。他颤抖着嘴唇说：“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自己。”他说这话时，脸上却给人一种不习惯的深沉。 “我可以走了吧。”庄玉玲问。 刘大海朝她摆摆手。庄玉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刘大海低着头没去看她离去的背影，他一言不发，很久之后，突然抬起头，拿起筷子叫道：“老板！来两瓶白酒……” 第二十八章 胡话 像电视上看到的，某些失恋的女人由于心里扭曲会说：“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一样，刘大海带着红扑扑的脸，像猴子屁股似的，回宿舍的第一句话便是：“女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而且接下来连说了三句这样的话。 宿舍里的人被他吓坏了，见他又醉酒了，纷纷收起钱包跟手机以防不测。可是，刘大海这次醉酒没有像上次那样暴力搞破坏活动，而是很平静的坐在周一帆的床上，打着酒嗝，呼着酒气。 大家见他应该不会像城管扫荡小贩那样对待宿舍，于是都放心了。 周一帆坐在他旁边说：“兄弟，算了，别再沉溺下去了，强扭的瓜不甜，爱情这东西勉强不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怎么着也没用！算了算了！改明儿再把个更好的！” 刘大海摸摸肚皮，抓抓胸又挠挠脖子大声的说：“女人，哼！女人有什么了不起！干嘛非得男人去找她们？她们就不需要男人么？老子发誓，再也不会去追任何一个女人！我情愿终身不娶，也不会像只苍蝇一样围着她们身边转！说什么做女人难，咱男人就简单么？她们女人有月经的痛苦，咱们男人也有憋精的煎熬；她们有生孩子一时的疼痛，咱们有培养孩子成人的辛苦；她们照顾家庭，咱们在外赚钱！……我告诉你周一帆，别被女人搞得昏头转向，要平常心对待，她们都是一个样，关掉电灯后还不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所以，你得记住，别重蹈我的覆辙，别让女人踩在你头上，你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周一帆知道他醉了，在讲胡话，但他应和着，表示接受。要知道，一个醉酒的人千万别去跟他唱反调，激怒他，要不然，他一发狂起来，吃亏的是自己。 李秦新在一旁静听着刘大海讲的话，觉得他说得有些偏激，但也有某些道理的存在，这让他不由得联想到“酒”这东西，“酒”既可以麻痹神经、造成精神混乱，也可以扩展人的创造性思维，丰富人的想象力，从而造就经典的诗歌词赋，很典型的便是李白酒后作诗，当然，这不适合计算操作类的。 “你醉了，先躺一下吧。”周一帆说。 “我没醉，我真的没醉！”刘大海连打几个哈欠，看样子昨晚睡不好。 “周一帆，你要看紧林婷，提防她出轨，你得留意她周围的一切，包括她可疑的举动和身边可疑的人，特别是陌生的男人！”刘大海接着说。周一帆点点头。 “我知道，你先躺一下吧！”周一帆第二次劝他。 “我不用，不用！周一帆，我跟你说，我一点也不伤心，我早就想把那疯女人甩了，只是苦于无机会，现在终于解脱了，想干啥就干啥，不用看人家的脸色！” “知道了，知道了！你躺躺吧！”周一帆第三次说。 这时，王洋清拿了块湿布给周一帆，示意他给刘大海擦擦，因为刘大海满身是酒跟汗的混合味，脸上、脖子上油油的，很恶心。 周一帆要给刘大海擦擦脖子，没想到刘大海抓住了他的手说：“周一帆，今天我才知道，只有兄弟才是最好的，以后你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我一定帮你解决，现在不谈恋爱了，我有钱了，真的有钱了，不信你看看！” 刘大海为了向周一帆证明自己真的有钱，他拿出自己的钱包要打开给周一帆看，当他打开时，从里面掉落了一张大头贴，那是他跟庄玉玲如胶似漆时照的，他突然间不说话了，呆呆的看着大头贴，很久很久，突然，他放开周一帆的手，双手捧起大头贴，叫了一声“老婆”后掩住自己的脸呜呜大哭起来………。。周一帆这下不知该说什么，他只是轻轻的帮刘大海放下了蚊帐，然后回到自己的床上想：就让他把该哭的都哭了吧。 宿舍里的人就这样听着刘大海的哭声。 突然，周一帆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林婷发过来的短信，上面写着：“晚上八点，陪我去买衣服！” 周一帆放下手机，心里一阵沉闷。 第二十九章 振作（1） “失恋算得了什么，无非是人生道路上的一道坎，人生的路还长着，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道坎得跨过去，生活继续！”刘大海酒醒后的第二天这样想，他决定重新振作起来，他要改头换面，塑造一个新我，他在自己的床头上贴上一张大纸，上面用他那独特的字体写下“涅槃自我”四个大字，还在旁边拍上了自己的一个墨水手掌印以示决心。 说干就干，刘大海自我塑造的行动立马执行。 他第一件做的事情是理发，这正好印证一句话——一切从头开始。 他找理发店没有找大街上那些装饰漂亮，门口要不站着几个打扮得像从恐怖片里爬出来吓人的角色，要不站着几个性别难以辨认、发型像被风吹倒的鸟巢的青年。因为这种地方，刘大海进去过一次，自那次后，他便不想再去了，死也不去，原因是，在里面他浑身不自在。 首先是听觉上：在里面，总被人帅哥来帅哥去的叫，一两句还中听，叫多了他觉得对方在讽刺自己，自己最多是型男，还没到帅哥那种境界；其次是在视觉上：里面的洗头妹脸上那粉抹得实在是厉害，夸张点说，刮下来都可以糊好几堵墙；再次是味觉上：这是刘大海最受不了的，理发的时候，那理发师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闻着既像驱蚊剂也像敌敌畏。 刘大海走过了几条街，最后，在一条小巷子里找了一间看着像似专门给老年人理发的破破小小的店，这店吸引刘大海的原因很简单，就是门口的一副对联。那对联的左联是“理天下不乱之丝”，右联是“做人间头顶大事”，横批是“丝情发意”。 刘大海在里面花了五块钱理了个寸平头，感觉清爽多了。 理完发后，刘大海做的第二件事是思想上的洗涤，他决定把自己带来的一大堆“艺术书”清除干净，不是烧，不是埋，而是卖给废品收购站。在卖时，他看着那些书在老板的称下很舍不得，毕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些书曾让他增长了见识，开阔了视野，提前领略到可用于造人的，多姿多彩的活动形式。他把书卖掉换来的钱买了一本中国诗歌集，那诗集里汇集了国内众多诗人们的诗。 刘大海决定练写诗，他要博取百家之长，然后自成一家，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天晚上，他随意翻了几首来看，看完后，他仰面倒在床上，特别的兴奋，感叹道：“我的妈呀！原来诗是可以这么写的，早知道我也去当诗人了！” 他随后模仿了某位诗人的一首诗，提笔满怀信心的也写了一首：《我要做诗人》毫无疑问、我写的诗、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第二十九章 振作（2） 刘大海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减肥。他想自己的这身肥肉是导致失恋的主导因素，得及时跟它们说拜拜，然后把身材锻炼成阿诺斯瓦辛格或史泰龙那样。以前他也尝试过减肥，但主要手段是通过吃广告上的药和用广告上的仪器，可效果甚微。这次，他将用传统的方法来减肥，为此，他买了沙袋和篮球，决定用沙袋绑在腿上，每天早上和下午到操场上跑它个十圈八圈，然后到篮球场上打篮球，给自己规定三步上篮中50个，罚球线上定点投篮中30个才算完。说到篮球，刘大海打得很不错，他读高中时可是学校篮球队的中锋，当时，每场比赛可以砍下20来分，同学们都称他为浓缩版的奥尼尔。 当一个人真正要去做某件事的时候，他爆发出来的潜力是非同小可的。 刘大海严格按照自己既定的计划去进行，他以惊人到几乎变态的毅力已持续了十几天。每天晚上他都诗、写诗，到很晚才睡，第二天早上很早起来，在宿舍里一阵忙碌后便直奔操场。 这段时间过去，他的身材明显瘦了一圈，以前他一弯腰老有“游泳圈”出现在腰上，现在几乎看不见了，实在令人惊讶。 “兄弟，不赖嘛！还果真帅了，都快帅过我了。”一天下午，周一帆见刘大海满身大汗抱着篮球回来说道。 “那是当然，只要有毅力，铁棒都能磨成针，肉墩也可以成肉丝。”刘大海说完渴极了，他放下篮球从自己书桌上拿起水瓶狂喝水，才一下子工夫，那透明的液体全进了他的肚。他喘着气，抹了抹脸上、额头上的汗水，又不停的抖衣服，可他流出的汗也太夸张了，整个人看起来像过了一个泼水节。最后，他受不了了，干脆把衣服给脱了。 他这一脱引来了宿友们的目光。 由于靠得最近，李秦新首先发现，他发现刘大海才一段时间过去，胸就起了异样，以前他的胸是大大胀胀的、里面填充的当然是脂肪，现在变得有些下垂了，像大多数女人生完孩子后胸不再坚挺（高中的生理课老师有教过）。 周一帆凑近一看，一脸认真的说：“你的胸脯咋像两只险些坠地的白鸽？用不用兄弟陪你去买个文胸戴戴？” 李秦新忍不住笑了。 刘大海说道：“小子，再说我毙了你，这是减肥的正常现象好不好，慢慢地就会没事的！” “是么？”周一帆伸过手去说：“那借我摸摸，人的身体现象怎么这么奇怪呢？” “你要摸我胸？色魔一个，滚！！”刘大海瞪大眼用恐吓的口气阻止周一帆，周一帆这下才打消这念头，但他又说：“你怎么不买几瓶洗面奶、美白霜之类的也给自己的皮肤整整呢？” 刘大海回答：“不用，我这肤色跟古天乐差不多，人家明星都没有整变美白，我干嘛弄呢！” 周一帆想想也是，便不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王洋清从从外面慌忙的走进宿舍，二话没说，在床头上拿去落下的手机后又慌忙的走出去，顾不上跟其余的人打招呼。 周一帆说：“这小子怎么这么急啊！” “谁知道，我洗个澡去！”刘大海把湿衣服搭在肩膀上走进浴室。 李秦新也发现，王洋清最近好像在忙什么事情，看见他身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第三十章 兼职（1-2） 1周一帆这几天有一种强烈的欲望，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怎么着，他决定要找兼职。之所以如此决定是因为他想到自己现已欠人家一屁股债（欠李秦新和刘大海的），不能再厚着脸皮向人家借钱了，且今后跟林婷的开销是一个神秘且令人担忧的数字，为了缓解以上困境，周一帆选择自力更生，提前投入社会实践，不管是熏陶还是污染。 周一帆试探性的把这个决定告诉林婷，当然，他并没有告诉她真正的原因，只是说想去社会上锻炼锻炼，增加社会经历。而林婷令他意外的答应了。 “你真的答应我去兼职？”周一帆听到的第一反应是身子一抖，睁大眼睛一脸的惊讶。 “这有助于你以后的事业，我应该支持你。”林婷的回答让周一帆受宠若惊，他觉得此时的林婷比以往任何时候要美丽可爱，亲切可人，他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口中说出。 “那……我以后陪你的时间就少了，咱俩打电话的次数也就少了……”周一帆及时把口气说得像是很遗憾。 林婷接下来的回答差点让周一帆感动到跪下来指着上天喊：“老天爷！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只因林婷温柔的回答：“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就行了，没必要那么形式化。” 在得到女朋友的许可下，周一帆即将开始他的兼职生活。经过好几天的奔波劳碌他才找到一份发传单的工作。 本来他是想找类似帮人家看店这样子或是服务员的兼职，但最后以失败告终，原因很简单，人家要的是女性而非男性。他到过的很多家店都是这样，只需要身高160以上，相貌姣好的20多岁的女孩子（有些令人费解的连三围也有规定，不知是为了吸引男性顾客还是男老板有癖好），男的一律不要，哪怕你学历多高，长得多帅，这正好印证了那句话：“人才不如身材，清华北大不如波大。”而有些店则需要有工作经验的毕业生，这跟他挂不上勾，但他看见有些毕业生去找，同样遭到拒绝，因为没工作经验，对此，周一帆有自己的看法，他想：哪有一毕业就有工作经验的，这不是摆明了为难人么？如果社会上干什么事情都得讲经验，那么，主席总统统统下台，因为他们没有当过的经验，男的得找有当过老婆经验的女人结婚，女的得找娶过老婆的男人当丈夫，这样的话，人类社会发展将向后倒退。他也有去找过家教，但很令他寒心，这类兼职特别的抢手，大批大批的本科生都往这方面挤，他一个专科生自然干不过他们，简历一放，家教中介就婉言的命他打道回府。 发传单的这个苦力活周一帆是在无奈的情况下接受的，不过，他倒是很珍惜，即使再苦再累，只要今后的恋爱经济好转，他愿意。 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学，他得跑到距离学校很远的大街上抱着一大摞传单在烈日炎炎下或是车水马龙中不厌其烦、不言其苦的派发给行人，中午两个小时，下午六个小时。在派发的过程中，有人用鄙视眼光看他拒绝拿、有人拿后看都没看才走一两步便随手扔掉，这些工作上的打击并没有让他存在心里障碍，因为他只要一想到林婷的那句：“这有助于你以后的事业，我应该支持你”，便不在乎别人的态度跟眼光，更多的是一种自豪和骄傲，毕竟，自己已经开始学会为生活思考和赚钱了。 2 人一忙碌起来，时间在身边就好像溜得特别的快，套用三年后的春节联欢晚会上一小品演员说的一句话来形容：“眼睛一闭一眨，一天就过去了喔。” 周一帆算算，兼职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自从兼职后，他陪林婷的时间少了，渐渐的无法体现作为人家男友应尽的职责，那些他认为很烦很累却也是应该的职责。他每天做完兼职回宿舍不是吃便是睡，有时还懒得洗澡，他没有跟林婷一起吃饭了，没有跟林婷在街上手牵着手游荡了，也没有跟林婷睡前煲电话粥了，总之，跟林婷不管是说话还是在一起的时间急速下降。 而林婷似乎很理解自己的男友，知道他兼职辛苦，晚上不敢打电话给他，怕打扰他休息，而是每晚只发一条短信，且是一条只有两个字的短信——“晚安”，的确是够短的。周一帆感动她能够让自己如此安稳的睡觉，如此的善解人意，有时，他头脑发热，会蹦出一个想法：“今生，非林婷不娶！” 周一帆想，今天发完这些传单便可以拿一个星期的工资了，明天暂时不发，定要好好陪陪女友，补偿补偿这个星期来对她的冷落，他决定给她买双她多次提到的白色高跟鞋。想到这他就很开心，一个男的赚钱给女友花，在女友面前，那是何等的骄傲，而他，即将站在骄傲的这一行列。 周一帆发完传单之后，拿了工资便直奔鞋店。店老板娘刚想准备一大堆话来招呼说服眼前的这位客人买时，没想到这位年轻人没跟她讨价还价，很爽快的付完钱后，拿鞋掉头走人。 周一帆拿着鞋，像打了兴奋剂似的，一点儿也不觉得累，激动快速的跑回学校，他想给林婷一个惊喜，像童话中，灰姑娘穿上王子的金舞鞋后那样的惊喜。 然，迎接周一帆的不是美丽的童话，而是痛心的悲剧。 第三十一章 失恋（1） 周一帆手里提着装鞋的袋子，兴高采烈的回到学校时，天色已晚，但这没影响他愉悦的心情。 他并没有回到宿舍，而是站在校门口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准备打电话给林婷，他要骗她说，自己现在在宿舍，让她到校门口来等他，有点事情跟她说。然后，他已计划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待林婷到校门口时，自己从身后给她来个突然袭击，他将一手捂住林婷的眼睛，另一只手提着鞋在她眼前，问她，猜猜自己给她买了什么，接着，她很多次都猜不到，而当自己放开遮住她眼睛的手时，林婷看见后会高兴的叫起来，很快，禁不住抱住自己深情一吻。 周一帆为自己这个绝妙的浪漫计划洋洋得意，可是，接下来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情将在他的恋爱史上画下不堪回首的一笔，将严重摧残他的意志、打击他的信心，将让他一生难忘。 就在周一帆打电话让林婷出来时，林婷在电话的那头说，自己那个来了，手脚没力，腰酸背痛，头昏眼花，无法下去。 这话相当于给周一帆头上泼了一盆冷水，但周一帆失望后很是心疼她，惭愧自己当人家男友连对方身体不舒服的日子也忘记了，他叫她好好休息，别碰冷水，别乱动。林婷“嗯嗯”几声表示知道。 挂完电话后，周一帆立马到学校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大堆补铁补血之类的东西和好几包卫生巾（付钱时极度尴尬），他想让女友好好补补身子。就在他做完这些事后再次回学校时，却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刚才还说自己不舒服的林婷此刻竟然身穿蓝色连衣裙（以前没见过她穿），脚穿白色高跟鞋（似乎跟手上的那双一样），手提小包，正亭亭玉立站在那，似乎在等人。周一帆一阵狂喜，认为她一定是在等自己，于是赶快跑过去，也想好了要跟她说的话：“傻丫头，身体不舒服还要出来见我！”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周一帆震惊，无比的震惊。 就在周一帆穿过校门口的马路即将奔到林婷的面前时，一辆黑色奔驰车先于他到了林婷的面前，随后，林婷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感觉动作极其娴熟。 这是怎么回事？周一帆脑子里有点蒙了，很快，他冲到那车的车门旁边，低头一看，里面正坐着林婷，而她旁边是一位陌生的男子，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看着林婷的那身打扮和她旁边的那人，周一帆明白了。 林婷对车旁突然出现的周一帆显然没有一丝准备，她着实被吓了一跳，看到周一帆的表情由惊讶到愤怒的转变，她慌张得很，可谓做贼心虚，只叫了一声“一帆”，便低下头来不敢正视他。 周一帆使劲的拍车门，示意林婷出来说清楚，但车里的林婷一直低着头，没有一点动静。而车里的那男子不管这些，他使劲踩油门，车突然启动，一下子从周一帆的面前开了过去，差点带倒他。 周一帆没有去追车，他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远去的车影，站了足足有半个钟头，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他把手里的东西一把扔进校门口的垃圾桶，然后垂头丧气的走回宿舍。 第三十一章 失恋（2） 回到宿舍的周一帆不发一言，他微微的向宿友点几下头表示打招呼，然后，一如既往的倒头躺在床上，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睡，确切的来说是睡不着。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友被别的男人带走，这是何等的耻辱，心里何等的难受。周一帆现在终于体验到了刘大海当初的那种心情，不过，他没有作出类似刘大海那样的宣泄，他的心情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死寂。 他望着上铺的床板，脑子里不断闪现刚才的一幕幕，而身旁放着手机，他，正等待林婷的来电，一个他希望得到解释的电话。 八点、九点、十点，手机如同一个冰冷的小铁盒，没有任何自己想要的声响。直到十一点，铃声响起，但，不是来电，而是来短信，不错，正是林婷的。 周一帆心里不是滋味的拿起一看。 “睡了么？”短信是如此显示。 “没”周一帆呆了那么一下，随后冷冷的回了过去，回得很抠。 “你都看见了……”那边回过来是五个字加一串省略号。 “也看清了。”这下回过去多了三个字。 “对不起，是我最先认识他。” “却是最先玩弄了我！！！”周一帆这下连用三个感叹号。 那边很久没回。 周一帆再发过去：“你爱过我吗？” “这还有意义吗？”那边终于回了。 “对你来说或许没有，但对我来说，有！”这是周一帆目前发得最长的一句。 那边还是很久没回。 床头的小闹钟时分针均指向二。周一帆此刻很清醒，一点儿也没觉得困，但他见手机又静止了这么久，心里想林婷可能不会再发过来了，两人将就此结束了。于是，他最后发了一条过去，算是为两人划上一个句号：“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吗？算了，也不需要回答，咱俩算是有缘无分，算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再见！” 周一帆发完马上关掉手机，他大大的呼了口气，闭上眼睛，两条泪水顺脸颊而落，无声无息。 周一帆失恋了。一个失恋的男人跟一个失恋的女人一样，压抑心痛是非常难受的，他或者她得通过做些事情来麻痹自己或是转移焦点、发泄情绪。像男的通常会抽烟、喝酒、打牌之类的；女的则通常会偷哭、逛街、诉苦之类的。但周一帆没有，他失恋的第二天看着一切很正常，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该拉的时候拉，只是，话语少了很多。 问题是，受到失恋打击的他还会这样子继续下去吗？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他没把这段恋情当回事，那倒有可能，问题是，他很把这段感情当回事，所以，他不正常的正常没能支持多久，第三天，正常的不正常还是出现了。 第三十一章 失恋（3） 周一帆失恋后的第三天一整天没回宿舍，也没去上课。这是怎么回事，刘大海跟李秦新压根就不知道，王洋清更不用说了。 刘大海在班上问林婷周一帆怎么没来上课，林婷没有隐瞒，把她跟周一帆已经分手的事情说了。这下刘大海才知道，于是，他叫上李秦新跟王洋清一同前去找回周一帆，怕他会干什么傻事。 一放学，三人便四处寻找周一帆，可是，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呢？ “别管了，随便找！”三人最后这样决定。 于是，三人便朝不同的方向，在不同的街道寻找，从中午一直到下午，中间唯有吃饭的时候停一会。但是，找了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发现周一帆的身影，沿途问了很多人，也都说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就在他们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奇迹出现了，而创造这种奇迹的人是刘大海。 刘大海走了好几十条街道，脚都快走断了，正当他准备找个地方歇歇脚时，他见不远处闪过一熟悉的背影，那背景闪进了前面的一条小巷子。刘大海怀疑是周一帆，于是，顾不得脚酸快步跟了过去。 走进巷子，他惊讶的发现，这里有好几家理发店和美容店，里面大多闪着红色的灯光。这让他脑子里立即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类似“红灯区”的地方么？没想到在这城市偏僻的角落出现这种地方，真够长见识的。 刘大海紧跟前面的人，脚步越来越来，距离越来越近，也越看越觉得那人是周一帆，终于，他赶在了那人的前面，扭头一看，对！正是周一帆。此时的周一帆停下来，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大海，没有说什么。 刘大海一把拉住了周一帆，“兄弟，你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干嘛？走！快回去！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大哥我的脚都快断了！” 周一帆很意外，他没有想到刘大海他们会去找他，心里有些感动。 “我没事，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他说。 “来这种烟花之地静静，你有没有搞错，能静么？看得连我都快冲动了！走，快回去！” 周一帆没有听刘大海的，他挣开刘大海的手继续朝前走，刘大海紧跟着，在一身边不断的劝说。 这时，旁边的美容店走出了一位打扮清纯的年轻女子，她看见店门前走来两男的，微笑的挡在他们面前说：“两位帅哥，要不要特殊服务放松放松，今天姐心情好，给你们打个八折？”，说白了，文化点就是问他们要不要嫖妓，俗点也就是问他们要不要叫鸡。 周一帆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她，刘大海也看着她，这女的还长得真漂亮，有点清丽脱俗，要不是在这种地方，肯定不敢把她往这方面的职业想。刘大海心里发闷，心想：这社会怎么妓女打扮得越来越良家妇女，良家妇女反倒打扮得越来越像妓女（特别是富婆贵妇）。 令刘大海不敢相信的是，此刻，周一帆点点头，要随那女的进美容店，刘大海急忙抱住他，说：“你小子疯啦！年纪轻轻就要这样堕落，你疯啦，疯啦！快跟我回去！”由于刘大海力气大，周一帆没能进得去。 旁边的女子对刘大海的行为很是厌恶，她说：“人家哪里年纪小，看样子都二十多了，也该熟悉熟悉这码事了，以后娶老婆反正也要上阵，现在大姐提前带他去见识见识战场而已。”最后那些话倒是挺形象。 刘大海气得差点冒烟，他愤怒的说：“我们可是学生，不能进这种地方！” “学生怎么啦！你大姐我十七岁就熟悉这地方了！”那女的倚在门口，在她看来，这似乎是挺光荣的事。 “总之不能进就是不能进！”刘大海死死的抱住周一帆的腰。 一个要进，一个不让进，两人就这样子坚持着。那女的拿出根烟抽起来，看着他们俩瞎折腾。 这时候，店里面一身材高大，穿着黑色背心，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看见一男的在阻止另一男的进来，似乎很生气，从椅子旁边抽出一钢管怒气冲冲的即将走出来。 周一帆看见那中年男子拿着钢管朝他们走来，知道这下刘大海有危险了，立刻清醒过来，说：“放手，我不进去了，咱快走！” 刘大海也看见了有来者不善之人。于是，两人马上跑了。 身后，传来那中年男子的声音：“狗娘养的，以后敢来着捣乱老子的生意，打断你们的狗腿！” 而那女的，咯咯的笑了。 第三十一章 失恋（4） 周一帆被找回来时已是晚上了。大伙都舒了口气。 刘大海似乎还没有从巷子里的经历缓过神来。他脱掉上衣（胸看样子下垂的现象有所好转），站在门口双手插着腰对周一帆一通数落，说他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说他一祖国的花朵、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国家的栋梁、父母的希望，不该那样子，一次小小的失恋就要如此堕落，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混，怎么跟人家竞争。刘大海还向他大谈梅毒、花柳、艾滋病等各种性病对人体的危害，并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得病后的恐怖样貌和痛苦，目的在于起到吓唬周一帆的效果。 对此，周一帆只回答了他一句话：“知道了，不去就是了，你真啰嗦”。心里却仍很感动。 刘大海问周一帆，怎么他跟林婷好好的，突然间就分了呢？ 周一帆黯然神伤的说：“只能怪我没钱，哎，算了，别提了，都成为过去了。” 刘大海说：“就当作是一场教训吧，至少从这里你该明白恋爱的成功得爱情与面包兼得，爱情与面包就好比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所以得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周一帆叹了口气，点点头。 “没想到咱俩又恢复了光棍的身份，可是兄弟，别伤心，等咱们以后有钱了，娶几个进口的！不要国产的！” 周一帆没有回答他，他到浴室洗个热水澡后躺在床上，此刻，才感觉到身心是如此的累，他随手拿起扔在床头已有两天没开机的手机，打开时，手机立马响了，是林婷的短信。 有必要还去看这个不要自己的女孩子的短信吗？打开还是不打开？周一帆挣扎了很久，最终，他还是打开一看。 “我爱你，但我需要他。”这是一条让周一帆又爱又恨的短信。 他忍不住回了过去：“难道钱在你心目当中真的那么重要吗？”内心复杂，滋味百般。 出乎周一帆的意料，林婷很快回了过来。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需要，不瞒你说，我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女孩子，我吃够了贫困的苦，你们城里人或许无法体会到，我再也不想过那种拮据的生活，我向往城里，向往无忧无虑的生活。” 周一帆紧抓手机，手机壳发出咔咔的小声响。 “你认为我无法给你？” “起码现在如此，以后仍是个未知数，我只想要有答案的结局，一个好的答案。” “好的答案就不能一起去奋斗揭晓吗？” “对不起，等到揭晓后才知道的答案我等不了。你就当我自私吧，要恨就恨吧。最后，我想跟你说，我爱你，从没玩弄过你，对不起！” 看到这，周一帆彻底死了心，他不想再去看那令他越来越难以接受的短信。 “我明白了，晚安。” 他发完这一条，删了林婷发来的所有短信。然后，再次关机。 “原来，面包可以凌驾在爱情之上”他心如死灰的想，闭上了沉重的眼皮，今夜，无泪。 第二天，周一帆辞掉了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