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执着》


 楔子??

    “爸妈，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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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着头，她不敢去看父母的双眼，咬着牙，没有眼泪也没有抽泣，她只是默默地道着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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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滚，我们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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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母亲毫不留情的表情，只是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阴冷一笑：“你们放心，我会滚的，滚得远远的，让你们不会因为我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儿丢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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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音刚落，那个与她面容有几分相像的女人已经上前用力一推，“滚啊，赶紧滚，我们就当从来没有养过你这样的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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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字一句，就像是睟了火，烧得她浑身都在发抖。女人的眼神冰冷得就像是一把刀，就那样直直地刺到她的心口里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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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始料不及，被她母亲用力一推，整个人直接就摔倒在地上。她脸色一白，抬起头，剩下给她的只有巨大的关门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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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雨下得那么大，她的亲生父母就真的这样将她赶出了家门口，似乎还害怕她不愿意走，她的亲生母亲居然还亲自动手将她推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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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那么多年来，她都还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天真，渴望有一天，那一对除了吵架就是赌博的父母能够给她一点关注和家庭温暖。那么现在，她已经绝望了，清晰地知道，原来她在父母面前，还不如一张脸面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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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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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那惊人的闪电而来的，是那震耳欲聋的雷鸣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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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是凉凉一笑，扶着门框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那雨幕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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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上的闪电不断，响雷更是贯耳而来，她只是一步步地往前走，不回头，也不停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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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茫之间，她的身躯一点点地没入远处不清的雨幕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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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那么大，她身上只有仅有的几百块钱，因为害怕好不容易赚来的钱被父母摸去赌博，她只能带在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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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建筑物，熟悉的门窗，还有那些熟悉的桌椅，可是蒋梦曦知道，那个站在讲台上的人，她再也看不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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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周围邻居指责的时候她没有哭；被父母抛弃赶出家门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哭；可是现在，她站在那讲台上，拿着粉笔，学着那人的姿态，一笔一划地写着那三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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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人踩着晨曦的阳光走进来，她抬起头，就刚好对上了一双清润的眼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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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讲台上，对着台下花痴的女生轻皱着眉，扔下"安静"两个字后拿起一根粉笔，转身写下了自己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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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侧脸那么好看，她坐在边沿靠窗的位置，看着他从容不迫地挥毫，一笔一划，就这样将那三个字写到了她心尖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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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一道闪电，照亮了她整双眼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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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太美，一碰即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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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人就像脱力了一样，她蹲在地上，长长的头发蓄满了雨水，眼泪混着冰冷的雨水留下来，蒋梦曦甚至分不清楚，到底是雨水多一些，还是雨水多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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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的双唇无力地蠕动着："程子昊--"???</p>

 第一章?好久不见，程老师

    “妈妈，你又熬夜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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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稚嫩的童声，就像是那甜润的山泉水，徐徐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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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蒋劲，小小的眉头皱得像个小老头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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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弯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妈妈知道错了，啊劲想要什么生日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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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忍不住皱了皱眉，原本急促而行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他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视线落在那张小巧清晰的面容，眼眸一颤，有些不可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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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了蒋梦曦七年了，可是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父母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她的朋友也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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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就好像大海捞针一样，这么多年，他都快放弃了，却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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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太过强烈，蒋梦曦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己，抬起头，整个人却僵直在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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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拉着她的手晃了晃，低低地在一旁喊着：“妈妈，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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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心在发凉，远处的人已经一步步走向她，蒋劲的话让她脸色一白，连忙松开手说道：“去找妈咪，妈妈有事要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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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皱了皱眉，虽然不解，但还是十分听妈妈的话，点头乖巧地应着：“好的，妈妈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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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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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蒋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她才站直身子，看着程子昊一步步走向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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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看着已经到了她跟前的程子昊咧嘴一笑：“好久不见，程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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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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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喊他了，眼前的蒋梦曦已经不再是七年前的蒋梦曦了，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旁边还是会有两抹明亮的梨涡，却不再是那个看着他眼睛会发亮的小女孩，突然之间懂得了礼貌和男女之间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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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应该高兴的，可是看着眼前的蒋梦曦，他发现自己只能皱起眉头，“嗯，好久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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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着包包的手微微动了动，蒋梦曦低了低头，拿出包包里面的手机，按亮了屏幕，抬起头对着程子昊笑了笑：“老师，我要去工作了哦，先这样，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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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她转身就往商场里面走，却在下一秒被人紧紧地拉住手腕，力气大得她整个人就往回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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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程子昊皱着眉，看着她表情很不悦：“先别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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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耸了耸肩，眼睛动了动，很无辜：“可是我要迟到了，迟到了要扣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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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多少我补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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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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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都没有想，应得痛快，任由他拉着自己走，也不说话，脸上的笑容依旧。程子昊甚至看不出来那张笑脸下面的情绪到底是什么，突然之间发现，这个七年后的小女生，已经变得让他不认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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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跟前的背影，眼眸微微一暗，半响抽回了手，在他转身的时候问道：“老师，要带我去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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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突然一松，程子昊不禁皱了皱眉，回头看到蒋梦曦站在那里，看着他带着点点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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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头看着她，微微抿着唇，不知道为什么，程子昊觉得，蒋梦曦似乎在疏远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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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个地方谈一谈。”</p>

 第二章 我找你很久了，蒋梦曦

    蒋梦曦点了点头，很是爽快：“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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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在一侧的包包被她拉了拉，位置动了动，程子昊看了看她，最终只是将视线落到玻璃橱窗的对面：“就那一家奶茶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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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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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是毫无意见的顺从，他看着蒋梦曦，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动了动双唇，没有说什么，抬腿率先往那边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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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正好是周末早上十点多，商场不少的店面也就是刚刚才开张，来来往往的人却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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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跟在程子昊身后半米的距离，不靠近，也不拉远，就隔着这样的距离吊在他的身后一步步地走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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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马线的两旁尽是飞逝而过的车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没有说话，只是隐隐看到对面的绿灯亮了起来，抬腿就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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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哔哔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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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刚刚抬起头，就看到隔着自己不远处的汽车不断地鸣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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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脑袋霎时间有些空白，一时之间也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站在原地，看着那车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地驶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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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滞间已经被身后的大手拉了回去，抬起头对上程子昊微微拧起的眉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开口说着谢意：“谢谢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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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突然觉得心口一滞，七年前她好像也是这样的，总是喜欢拿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来问他，解答之后扬起一张青春的脸笑得张扬，随后说着同样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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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的时间过去了，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不知不觉已经成长成一个长发飘飘的小美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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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伸手在危险时刻拉住她的时候，她仍然是扬起巴掌大的笑脸，笑盈盈地说谢谢，却在下一秒就迅速收回了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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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太过突兀也不会太过生疏，就像刚才两个人行走的距离，始终停留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却怎么都不愿意再靠近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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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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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眼前的女人，已经破晓了晨初的阳光已经有些灿烂，落在她的脸上，却让他心口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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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点了点头，并不在意：“不用客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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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了低头，自觉退后一步，跟在他身侧一起过了马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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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喝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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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都不喝奶茶，所以直接就将侍应拿上来的单子递给了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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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抬手将目录单往前一推，摇了摇头，开口有些直接：“老师有事就快点儿说吧，今天是我的班，我要在十一点之前赶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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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着对面的程子昊，脸上挂着不远不近的笑容，恰到好处的尊师重道，仿佛他真的仅仅是她曾经的老师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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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的双手却抓紧包包，她一边说着一边摸出手机，身子往后动了动，用余光瞥向手机，划了几下，才将手机放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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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眼眸有些沉，似乎不怎么高兴，蒋梦却将嘴角挪了挪，将笑容张大，看着他身子微微向前一倾：“老师，要和我谈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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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一怔，微薄的双唇微微一抿，方才缓缓开口：“我找你很久了，蒋梦曦。”</p>

 第三章 我哪里有躲着老师啊

    明亮的眼眸微微一动，包包里面拿着手机的手不断地收紧，她低头看了看桌面上桌布的图案，半响抬起头看着程子昊笑得有些无辜：“我可不知道老师你找了我这么久。况且，我都毕业了，老师找我干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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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得风淡云轻，桌下的手指却带着长长的指甲直接嵌进那光洁的大腿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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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脸色一沉，原本轻皱的眉头已经被他拧得不成样子，看着蒋梦曦的目光越来越沉，嘴唇抿成一条线，许久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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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突然之间有些凝重，蒋梦曦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只是不曾收回视线，始终停留在那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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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时间终于将他们一个放在这一头，一个放在另外一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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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就在蒋梦曦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程子昊突然动了动眉头，看着她，脸上有几分愠色：“可是为什么躲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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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锐利就好像以往在讲台上一样，每每注意到她的视线，总是这样不带情面地扫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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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时候的蒋梦曦多么的勇敢，直直迎上他的视线不说，还能够附带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看得最后还是程子昊径自收回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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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现在，她不再是七年前的蒋梦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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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了低头，看着桌面上的钩花细纹，微微勾着唇角，让人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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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响，她才重新抬起头，对上程子昊的视线，眼眸微微一动，带着几分细碎的阳光，瞳孔瞪得有些大：“哪有？我哪里有躲着老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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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懂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在躲着他，却还是能够那么明目张胆地笑着说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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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笑着的，却不像是玩笑话，眼眸里面的深处，明明就是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认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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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子往前微微一倾，脸色很不好：“是吗？那为什么我当年怎么都找不到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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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怔，很快就恢复原状：“出来打工了嘛，老师当然找不到我，我当时的手机被人偷了，所有的联系人都丢失了，家里的电话又记不起来，所以一直都没有联系到家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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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睛时不时随着说话的时候透着光亮，看着程子昊仿佛丝毫注意不到他脸色暗沉下隐隐的怒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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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不禁一怔，他当然知道蒋梦曦和家里面的关系，她说是丢了手机不记得家里面的号码所以联系不到家里面，还不如说是压根儿就不想联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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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张始终笑着的脸，一时之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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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找了那么多年，以为对方躲着他的人，竟然仅仅是因为联系方式丢了所以才会和他失联那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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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抿了抿唇，半响才开口说出一句话：“当年的事情，很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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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程子昊这一辈子最后的事情，大概就是七年前和自己的学生发生了***，尽管那个学生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在乎那一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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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我真的不知道你当年发生了什么

    听到程子昊的话，蒋梦曦浑身一僵，脸上的笑容还是不变，眨着眼睛有些无辜：“老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当年的事？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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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明明已经二十多岁的一个小女人了，却还是能够露出那么无辜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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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她的话，程子昊整个人瞬间冷了下来，刚想开口，蒋梦曦包包里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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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到手机铃声连忙伸手进包包摸出来，按了接听键：“喂？很忙？好的，我马上赶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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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不过十多秒的时间，她已经把电话给挂了，抬头有些抱歉地看着程子昊：“老师，不好意思了，工作有些忙，组长已经过来催我了，我先过去了，下次再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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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边说着，已经拎着包包迅速起身了，拉开椅子正打算往程子昊的身侧过，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身子微微一顿，开口强调道：“对了，老师，我真的不知道你当年发生了什么，拜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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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动作迅速，话音刚落，就只留给他一个背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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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甚至来不及说半句话，被她一连窜的话说得找不到半分回绝的余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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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蒋梦曦的背影，脸色一冷，一旁的服务员看着他，许久不敢上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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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走得有些快，甚至可以说是跑，中途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甚至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压着声音说了句对不起就拼命地往前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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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怕身后的程子昊会追上来，握在手心的手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通话记录，刚才那所谓的来电铃声，也不过是她私底下设置的一个闹铃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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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烈的阳光打进她的眼睛里，眼眶里面隐忍着的泪花晃得她有些看不清路，她只能摸着一旁的墙壁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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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能让程子昊看到这样的自己，所以即使是看不清楚路，还是踉踉跄跄地沿着那墙边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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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间不少好心人上前询问，她也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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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看着眼前那既陌生有熟悉的街道，她才靠着那身后的墙壁倒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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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她浑身都在发抖，更没有人知道，她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在程子昊面前依旧笑得那么地灿烂，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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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七年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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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蹲了多久，知道包包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才抬手擦自己的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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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你到哪里去了？不是说今天不用上班带阿劲去游乐场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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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特色的大嗓门顿时就从那旷音器传来，引得一旁的路人都忍不住纷纷侧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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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这时才想起来今天自己是要和蒋丽丽带蒋劲去玩的，拿着手机一边应着蒋丽丽一边扶着墙壁起身：“知道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我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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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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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还带着鼻腔，那么熟悉她的蒋丽丽当然一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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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连忙开口搪塞：“没有，刚才的地方空调太猛了，鼻子有点儿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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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我们在商场的北门，你过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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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挂了电话，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脚麻了，站了好一会儿，才完商场那边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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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不过有阿劲牵着妈妈的手

    蒋梦曦不敢让蒋丽丽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只好先去商场里面的卫生间洗了个脸，再去北门那边找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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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这么慢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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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出门，就被一旁的蒋丽丽开骂了，蒋劲跑过来，仰着一张笑脸看着她：“妈妈，你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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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蒋劲，蒋梦曦刚才被凌虐的心才有几分安静，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来了，妈妈和妈咪带你去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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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平时都是一个表情的脸蛋，难得浮现了几许同龄人该有的天真和无邪，脆脆地应着：“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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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忽略了蒋丽丽那么霸气外漏的一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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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看着已经在自己前面走起来的一大一小，跺了跺脚，只能无力地跟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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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时候游乐场很多人，蒋梦曦陪着蒋劲刚坐完海盗船，下来的时候整个人脸色都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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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饮料回来的蒋丽丽看着她，脸上一皱，凑到她跟前细声地问着：“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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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接过她手上的饮料，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太久没有玩了，有些不习惯，不要大惊小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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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视线落在一旁仰头喝着饮料的蒋劲身上，阳光落在她的脸上，一派的柔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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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今天蒋劲那么开心，她不想去扫他的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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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越大，对游乐场的各种机动游戏就会有种莫名的恐惧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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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拧开自己手上的饮料仰头喝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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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蒋劲，喝完饮料后看着蒋梦曦，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襟，一张五官还未完全雕刻出来的小脸皱巴巴地看着她：“妈妈，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不能玩海盗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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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的心思其实是很细密的，不说和不知道完全是另外一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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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向来都不会跟孩子撒谎，教育方面，她始终知道家长要言传身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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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讪讪一笑，“妈妈年纪大了，玩这些东西难免会害怕，不过有阿劲牵着妈妈的手，再高再快妈妈也不会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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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抬手指了指远处的过山车：“我们去坐那一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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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牵着那小小的手，那么轻的重量，却已经是她全部的世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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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过来的蒋丽丽连忙追上去：“哎，蒋梦曦，那个好恐怖，能不能不要去坐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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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蒋梦曦只是回头看着她，双眉一挑：“昨天晚上谁说谁输了就要听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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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撇了撇嘴：“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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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谁输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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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哭丧着一张脸：“我，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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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要出尔反尔我也不能怪你的，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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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也不管蒋丽丽，拉着蒋劲就往那过山车挤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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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最后还是跟在她和蒋劲身后了，谁让她斗地主输了呢？咱要愿赌服输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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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当然知道蒋丽丽怕这个，她也怕啊，七八年前的时候她或许还能够肆无忌惮地玩，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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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蒋劲喜欢，没办法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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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死都拉个垫背的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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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可是我真的只有阿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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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的精力真的是没话说，蒋梦曦和蒋丽丽两个人跟着他身后走了一整天，可是蒋劲还是精力十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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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看瘫在那椅子上的蒋丽丽，抬手帮蒋劲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对着她说：“我去买些饮料回来，你们现在这里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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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看了看蒋丽丽，点了点头：“好的，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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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时候游乐场人很多，她一路几乎是挤出去的，走回去的时候看到只有蒋丽丽闭着眼睛在椅子上，她不禁心中一慌，连忙伸手摇她：“阿劲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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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看了看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木马场：“在那里，他说想去看一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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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直到看到蒋劲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将饮料塞到蒋丽丽的手里面，“我过去看一看，你休息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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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大概是真的被累坏了，点了点头，伸手捉了捉她塞到自己怀里面的饮料，怎么都不愿意再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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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站在那旋转木马护栏的外面，不知道看着些什么，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蒋梦曦的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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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站在他的身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劲，你在看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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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的有些迟滞，半响才回头看着她，摇了摇头：“没有看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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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说话，只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的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地坐在旋转木马上。阳光下的笑脸那么地张扬，小女生的笑声一声声地传过来，旋转木马绕到他们这一边，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蒋劲，正看到他的眼神紧紧地落在他们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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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眼眸一暗，心口泛起的酸水让她眼睛有些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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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这时已经收回视线，抬眼亮晶晶若无其事地看着她：“妈妈，妈咪好累，我们回去吧。”</p>

    </p>

    她微微一愣，低头揉了揉他的头发：“妈咪在休息，妈妈陪你玩，好吗？”</p>

    </p>

    “好啊！”</p>

    </p>

    蒋劲看着她，眼眸终于有了几分透亮。</p>

    </p>

    蒋梦曦陪着他又玩了一些游戏，一行人走出游乐园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蒋劲坐在她身侧，头一点点地打瞌睡。</p>

    </p>

    车窗外的景致匆匆而过，蒋丽丽在另外一侧已经完全睡着了，车厢里面一片安逸，蒋梦曦的心却停不下来的喧嚣。</p>

    </p>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蒋梦曦将蒋丽丽送到楼下，月色已上的夜晚，风吹过来都是凉的。</p>

    </p>

    “你真的不打算让阿劲和他爸爸相认吗？”</p>

    </p>

    蒋丽丽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她，微微皱着眼眉，看着她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比起她用嗓子嚎出来的威胁还让蒋梦曦觉得压力山大。</p>

    </p>

    蒋梦曦脸色微微一怔，笑得有些苦涩：“丽丽，我承认我这样很自私，可是我真的只有阿劲了。”</p>

    </p>

    那么多年，她众叛亲离，留下来的就只有蒋劲了，她不能想象自己失去他到底还能不能活下去。</p>

    </p>

    蒋丽丽看着蒋梦曦，只觉得心疼，微微叹了口气：“你今天也看到了，他渴望一个爸爸。”</p>

    </p>

    她苦涩地笑了笑：“我知道。”</p>

    </p>

    她何尝不知道今天蒋劲看着别人爸爸时的落寞，却在转眼看着她的时候又变了一副强装的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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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难受、痛苦，可是现实让她那么地无能为力?</p>

 第七章 这是他唯一给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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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上楼回到屋子的时候，房间里面的蒋劲翻了个身，身上的被子就翻了下来，蒋梦曦走进去将他身上的被子盖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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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岁多一点儿的小孩，却因为她而懂了许多不该在这个年纪懂的事情。</p>

    </p>

    蒋梦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年轻的自己总是那么任性，总是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就连当初将蒋劲保下来的时候她也是那么地坚定而决绝。</p>

    </p>

    从未想过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能不能给蒋劲该有的生活，每个小孩都是上帝指派到父母身边的小天使，可是她却让她的小天使跟着她吃了那么多的苦。</p>

    </p>

    眼泪沿着指缝流下来，她都快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哭了，即使是当年刚生下蒋劲晚上去酒吧上班白天去餐馆端菜牌子，被一个一个人欺负，她也没有哭过。</p>

    </p>

    可是今天看到程子昊，看到蒋劲那渴望的眼神，加在一起，绞得她的心口直发痛。</p>

    </p>

    她从小就活在一个不好的家庭里面，在父母的眼里，她甚至还比不上他们的面子，每天无休止的吵架和打架，她已经习惯了一放学回家就看到父母在针锋相对。</p>

    </p>

    五六岁的时候她曾经试过用自己的哭泣来唤醒吵架中的父母，却换来父母的怒骂；七八岁的时候也曾经试过用暴力试图让父母意识到他们吵架只会让这个家庭更加破败不堪，结果却得到了被饿了一整天的下场。</p>

    </p>

    她也曾经渴望过家庭温暖，却从未得到过。</p>

    </p>

    十多岁的时候发誓一定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庭，却从未想过，她连给蒋劲一个完整的家庭的能力都没有。</p>

    </p>

    从未，从未像此刻一样痛恨自己。</p>

    </p>

    “妈妈，妈妈？”</p>

    </p>

    蒋劲的声音隐隐约约在她的耳侧响起，蒋梦曦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昨天晚上居然趴在蒋劲的床边睡着了，脸上还有昨天晚上哭过的痕迹，绷得她的脸有些难受。</p>

    </p>

    蒋劲睁着一双朦胧的睡眼看着她，有些不禁地拧着小小的眉头：“妈妈，你怎么在这里？”</p>

    </p>

    蒋梦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妈妈昨天晚上太累了，过来帮你盖被子的时候睡着了。”</p>

    </p>

    蒋劲点了点头，低下头，传来的声音有些低压；“妈妈对不起，我又踢被子了。”</p>

    </p>

    蒋梦曦心口一滞，强压着心里面的难受抱了抱他：“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妈妈小时候还滚下床呢！”</p>

    </p>

    话落，蒋劲已经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真的吗？真的吗？”</p>

    </p>

    她不禁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应道：“真的，你快点起床，妈妈带你出去吃早餐。”</p>

    </p>

    “好！”</p>

    </p>

    说完，人已经拿着衣服冲去浴室了。</p>

    </p>

    她的手还停在半空，看着那微微摇晃的木门，不禁有几分怔忪。窗外的阳光还和煦，打在她的脸上，映着她嘴角微微的笑意。</p>

    </p>

    即使是当年的任性无知，她还是没有后悔将蒋劲生下来，如果时间倒流一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p>

    </p>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这是他唯一给过她的。</p>

 第八章 以前的一个学生

    “梦曦，8号桌的客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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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刚拿着托盘从二楼下来就听到有人喊自己了，连忙跑过去，拿过桌面上的卡布奇诺和芝士蛋糕：“好的，我知道了。”</p>

    </p>

    当年她为了生下蒋劲，高考完之后连成绩都没有查就远走他乡了，她虽然在年少的时候叛逆，但是她知道轻重缓急，学习一向都是班级上的前三名。</p>

    </p>

    后来她特意上网查了一下自己当年的高考成绩，超了重本线二十多分，只是她既然做出了选择，就知道自己要放弃什么。</p>

    </p>

    刚刚生下蒋劲的那几年她需要钱，晚上去酒吧做酒保白天在酒店做服务员，一天有二十个小时都是在工作的，很多时候一边工作一边睡觉。</p>

    </p>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那段时间的，直到后来遇上蒋丽丽，借了一笔钱给她，她才没有猝死在赚钱的路上。</p>

    </p>

    她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刚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十八岁的年纪，如果她真的坚持那样做下去，钱是赚到了，但是估计她的尽头也差不多到了。</p>

    </p>

    蒋丽丽借给她的三万块她一年后就还清了，接了各种各样的兼职，在众网络写手中一个月写好几本书去赚钱。</p>

    </p>

    直到蒋劲今年上小学，她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再那样下去了，没有大学的学历，她只能够永远做那些体力活。</p>

    </p>

    咖啡厅的工作是蒋丽丽的老公介绍的，一个月三千多，虽然有时候是累了些，可是比起她刚到这里的那段日子，她算是知足了。</p>

    </p>

    这些年她存了一些钱，但是却不敢动，因为那是蒋劲的教育基金，晚上经常六七点才下班，她还要赶去上夜校。</p>

    </p>

    店里面的人知道她的情况对她都很照顾，没有特意为难她，所以她干活也从来都不会有抱怨，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都会去干。</p>

    </p>

    平时大家已经足够照顾她了，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尽管只是一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恩小惠。</p>

    </p>

    “先生，小姐，这是你们——”</p>

    </p>

    她低着头，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那桌的人到底是谁，直到她端着他们点的东西上桌的时候才知道，那一桌坐着的人是程子昊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p>

    </p>

    程子昊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脸上表情一滞，看着她微微皱着眉。</p>

    </p>

    蒋梦曦很快就恢复如常，对着程子昊眨了眨眼睛：“请慢用哦。”</p>

    </p>

    话落，直接转身离开，将身后的视线留在了看不到的地方。</p>

    </p>

    陆瑶看着眼前皱着眉的程子昊，不禁勾了勾唇：“怎么？这小姑娘你认识？”</p>

    </p>

    程子昊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听到陆瑶的话才收回视线，脸上的表情已然恢复如初，随意地应着：“嗯，以前的一个学生。”</p>

    </p>

    他看着桌面上的咖啡，只觉得内心有些烦躁。</p>

    </p>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p>

    </p>

    “曦曦，12号桌。”</p>

    </p>

    蒋梦曦点了点头，挥开刚才程子昊的眼神，端着托盘往12号桌走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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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志明，你敢走试试！”</p>

    </p>

    “啊——！”</p>

    </p>

    她端着托盘，还差几步路就到12号桌了，却没有想到突然窜出一个女人，幸好她反应迅速，不然托盘上的三杯拿铁都要报废了。</p>

 第九章 我还在上班

    蒋梦曦刚想开口说话，那个女人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瞎了啊，没长眼睛还是怎么的？要是烫了我的衣服，你能赔得起吗？”</p>

    </p>

    她工作那么久，也不是没有遇过这样的客人，这样的情况她知道怎么样做才会让自己不吃亏。</p>

    </p>

    她低着头，将脸上的所有表情都隐在底下，低低地说着道歉的话：“对不起，我——”</p>

    </p>

    “对不起了不起啊！”</p>

    </p>

    女人直接就将那滚烫的拿铁往她的身上一泼，她的动作太快，梦曦根本就没有猜到她会有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p>

    </p>

    滚烫的拿铁顺着那微薄的衣物渗进皮肤，疼得她眼眶都红了，她抬起头看着那个女人：“小姐，这杯咖啡是12号那位客人的，请您赔钱，还有，我身上的烫伤，也请您负责。”</p>

    </p>

    她一字一句，看着那个女人没有半分的退缩。</p>

    </p>

    女人不禁冷笑，看着她轻蔑不已：“赔钱？不就是钱？我有的是钱！”</p>

    </p>

    说着，抬手从包包里面伸手掏出一大叠的钱，当着她的面就直接摔在蒋梦曦的脸上了。</p>

    </p>

    “去医院！”</p>

    </p>

    蒋梦曦刚想弯腰将那些钱捡起来，手腕突然被人捉着，看到来人是程子昊后，脸色微微一僵，但是很快便恢复正常，嘴角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抬起来，就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p>

    </p>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箍着她手臂的手有些用力，她只觉得有些痛，但是她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p>

    </p>

    程子昊将视线从她身上一转，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双眸一凝：“有钱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地侮辱人，小姐麻烦你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的律师会来处理这件事情。”</p>

    </p>

    说着，也不管周围的人是什么样的反应，拉着没有再开口的蒋梦曦往外走，大步流星的，走得又急又快，蒋梦曦要小跑才能够追上他。</p>

    </p>

    他的动作很粗暴，带着隐隐的怒气，直接就将她塞进车里面，蒋梦曦微微吃痛，却不敢叫出声。</p>

    </p>

    “咣！”</p>

    </p>

    车门的声音被他关得很大，震耳欲聋的，蒋梦曦坐在那里，身体微微一颤。</p>

    </p>

    车厢里面一派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程子昊将车子开得很快，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试探地张了张嘴：“老师，那个——”</p>

    </p>

    程子昊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眸里面带着几分怒意：“有什么问题吗？”</p>

    </p>

    “我还在上班——”</p>

    </p>

    公然翘班不是她这样的好员工干的事情啊！</p>

    </p>

    他对着她冷冷地勾了勾唇：“然后呢？”</p>

    </p>

    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意识到程子昊在生气，闭着嘴不再说话了，只是扭开头，看着车窗外的街道。</p>

    </p>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有多痛，一下车，肩膀上的伤口被牵着，她才感觉到疼痛，眉头一皱，忍不住轻呼了一声。</p>

    </p>

    身侧的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紧皱着的眉头间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深褐色的眼眸盯得她头皮都发麻。</p>

    </p>

    蒋梦曦不敢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捉了捉衣服的下摆，抿着唇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走进了医院。</p>

 第十章 对不起，程老师

    程子昊走在她的前头，也不管她，挂了号后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跟着。”</p>

    </p>

    蒋梦曦抿着唇不敢说话，只能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p>

    </p>

    他的腿那么地长，一步几乎等于她的两步，她只能一边跑一边走地追着他。</p>

    </p>

    蒋梦曦只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在程子昊一米八几的身高面前，她就像是一个小女孩一样。</p>

    </p>

    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的今天，她在他跟前仍然是那样的距离，只不过七年前她尚有飞蛾扑火的决心和勇气，而七年后，现实生活让她知道什么是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就像她和程子昊一样。</p>

    </p>

    垂在身侧的手不断地收紧，肩膀上的疼痛依稀传来，却仍旧抵挡不住心口深处的钝痛。</p>

    </p>

    她没有注意到程子昊到底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整个人直直地就撞上了他的肩膀，鼻子被撞得有些难受，就连开口的声音都带着“嗡嗡嗡”的沉闷：“对不起，程老师。”</p>

    </p>

    程子昊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冷，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将她拖了进去。</p>

    </p>

    扒开衣服上药的时候才发现被烫得有些严重，肩膀前的一大块基本上都在发红，护士的动作小心翼翼，却还是不能够让她少痛半分。</p>

    </p>

    她坐在那椅子上，程子昊就在她身后站着，看着护士一点点地给她上药。</p>

    </p>

    她只能咬着牙，闭着眼睛将所有的难受都盖在眼皮底下。</p>

    </p>

    换药室里面的气氛有些沉闷，程子昊看着眼下紧紧闭着眼睛的女生，哦不，应该是女人，他几乎都要忘了，七年的时间，她已经不是一个小女生了。</p>

    </p>

    巴掌大的小脸紧紧地绷着，即使是在极力地忍耐着，但是他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微微闪动着的眼睫毛出卖了主人此刻的难受。</p>

    </p>

    他突然记起有一次校运会，蒋梦曦被迫参加了短跑，在中途的时候突然之间摔倒了，整个膝盖是惨不忍睹的一片红。</p>

    </p>

    她咬着牙将那剩下的几十米走完了，全场的掌声，他在台下看着她在终点的时候整个人摔在地上。暗恋她的体育委员一个箭步就冲上去将她扶了起来，他那时候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她看着自己，伸手有些固执地甩开了体育委员的手，自己拖着腿一瘸一瘸地往校医室走。</p>

    </p>

    他作为她的老师，跟着她去了校医室。</p>

    </p>

    她和班级上的人感情不算很好，一个叛逆少女的人际关系能有多好，可想而知。</p>

    </p>

    而体育委员被她推开后就没有那样的脸面跟着了，她自己一个人坐在校医室里面，他看不过去，端了杯水给她。</p>

    </p>

    那时候学校的跑道是煤渣跑道，她的膝盖摔得他都不敢看。</p>

    </p>

    上药的时候她双眼都红了，他不忍心，伸手将她的头搂紧怀里面，她抱着他的腰突然一下子就哭出来了。</p>

    </p>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哭，整个校医室都是她的哭声，无论他怎么劝说都没有用。</p>

    </p>

    那是蒋梦曦对着他表白后的一个月，她在校医室将他的衣服哭到只有垃圾桶这个归宿。</p>

 第十一章 疼啊，还真是疼啊

    “小姐，这伤你要注意了，小心点儿，不然破皮了，这么好的一个肩膀就要破相了。”</p>

    </p>

    护士的声音隐隐而来，程子昊从回忆中惊醒过来，视线一动，刚好看到蒋梦曦轻轻点着头应和的样子。</p>

    </p>

    她脸上的表情极淡，可是眉宇间仍然不难看出来她在隐忍着的疼痛。</p>

    </p>

    蒋梦曦只觉得头顶上的视线有些灼热，她不敢动，只是扣在底下一直的手不断地收紧，稍稍长出来的指甲挖着那椅子的木屑。</p>

    </p>

    护士帮她完了最后一道工之后，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对她嘱咐着：“如果如果晚上有灼烧感睡不着的话，可以切几块梨片敷在上面。”</p>

    </p>

    她看着护士感激地点了点头：“好的，谢谢。”</p>

    </p>

    处理好之后程子昊一声不响地领着她出了医院门口，十一点多的太阳正是猛烈，蒋梦曦忍不住眯了眯眼，在医院门口停住了脚步，看着程子昊，脸上挽上笑意：“程老师，谢谢您送我到医院，您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p>

    </p>

    她看着他，言笑晏晏。</p>

    </p>

    程子昊却莫名地感觉到一股火气，他回头看着她，忍不住向着她的方向逼近了几步。</p>

    </p>

    她没有想到程子昊会有这样的动作，脸上的笑容僵硬地动了动，最后只剩下满脸的尴尬，她被他逼着一步步地往后退，直到身后贴上那冰凉的墙壁，程子昊才在她跟前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p>

    </p>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身高相差得本来就比较多，她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只觉得心口的某处跳得有些快，手上装着药的胶袋被她扭得紧巴巴。</p>

    </p>

    “程老师——”</p>

    </p>

    他的脸色很不好，听到她的话眉头更是皱得要紧，看着她的眼眸带着不解和她看不懂的情绪：“蒋梦曦，你变了很多。”</p>

    </p>

    深褐色的眼眸紧紧地锁着她，她被他看的心底有些难抑，低着头挪开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禁笑了起来：“是啊，人总是会变的嘛，老师。”</p>

    </p>

    程子昊心中一滞，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将他捆绑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蒋梦曦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一跟刺，刺得他难受。</p>

    </p>

    他看着她凉凉一笑，“是啊，人都是会变的。既然你自己可以，我就不送你回去了。”</p>

    </p>

    蒋梦曦点了点头，脸上再次送上了笑容：“好的，老师再见。”</p>

    </p>

    他皱着眉，看了她半响，最终还是缓缓吐出那么两个字：“再见。”</p>

    </p>

    话落，转身剩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依旧笑靥如花。</p>

    </p>

    她看着程子昊的身影一点点地融入远处，身后的手一点点地松了开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来，自嘲地笑了笑，抬腿走进了那远处的炽热下。</p>

    </p>

    头顶上的阳光很是猛烈，她整个人走出了医院的庇护，只觉得刺眼得让她生疼，肩膀上时不时传来的刺烫感让她难受无比。</p>

    </p>

    她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一大块的红色有些刺眼，伸手覆上去，竟然让她疼得眼睛冒泪。</p>

    </p>

    疼啊，还真是疼啊。</p>

 第十二章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梦曦，你男朋友又来了啊？”</p>

    </p>

    蒋梦曦刚从二楼下来，就听到收银台旁的小艾看着自己挤眉弄眼，她不禁觉得有些头痛，不用抬眼看过去也知道小艾口中的男朋友到底是谁。</p>

    </p>

    她将托盘往桌面一放，无奈地笑了笑：“说了只是普通朋友而已。”</p>

    </p>

    小艾笑得贼兮兮的，明显对她的解释没有放在心上，拿过她放在桌面上的托盘，摆着手应着：“知道啦知道啦，普通朋友！”</p>

    </p>

    蒋梦曦听着被她故意加重的四个字，无语地耸了耸肩，也不做其他的反驳了。她一开始的时候也解释过自己和江一航的关系，不过就是一个经常来咖啡厅然后两个人又恰好能够聊得过来的朋友而已。</p>

    </p>

    可是说的次数多了，咖啡厅里面其他人也就不信了，毕竟那个普通朋友会有空没空跑过来边喝咖啡一边等你下班的！</p>

    </p>

    她将视线转到那罪魁祸首处，视线刚到就看到对方对着她咧开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蒋梦曦虚虚一笑，接过另外的一份餐点走了开去。</p>

    </p>

    江一航看着转角处的身影，眉眼间带了几分不自觉的宠溺和放纵，他前几天一直在省外谈一个公司的项目，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自然是没有时间打电话给蒋梦曦。只是没有想到这丫头那么狠心，山不过去她就不过过来，连续四天的时间，一通电话的问候都没有。</p>

    </p>

    昨天晚上十二点多刚下的飞机，第二天起来去公司做了个汇报，跟上头汇报了这一次出差的结果，连续忙了三个多小时，一结束就往这边跑了。她倒是好，就那么一个眼神就把他给打发了。</p>

    </p>

    想得倒是美。</p>

    </p>

    中午的客人并不是很多，蒋梦曦回来后就没有什么单子可做了，倚在那桌前揉着手臂，突然被巧巧戳了戳肩膀，她皱着眉抬头，只见巧巧帮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江一航：“江帅哥喊你哦~！”说完，还不忘留给她一个肉麻的眨眼。</p>

    </p>

    蒋梦曦抖了抖，抬头对上江一航那欠扁的笑容，视线看了看周围安安静静的客人，动了动嘴唇，用口型问道：“怎么了？”</p>

    </p>

    江一航抬手对她招了招，嘴唇掀了掀，模拟了两个字的口型：“过来。”</p>

    </p>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用口型回到：“不过。”</p>

    </p>

    咖啡厅里面的人都肯定他们两个人是情侣关系了，她才不要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相处，嘴上说不清就算了，她可没想连行动上也说不清楚。</p>

    </p>

    江一航倒是不急，只是隐隐笑着挑眉：“你确定不过来？”</p>

    </p>

    说着，他抬起右手举了举手上的牌单，左手指了指那牌单，一双凤眼盯着她不偏不移。</p>

    </p>

    蒋梦曦嘴角抽了抽，最后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脚步还没抬多少，就能听到身后的小艾和巧巧两个人的轻笑声：“梦曦还真是可爱，都那么久了，还那么害羞。”</p>

    </p>

    妹子，她这哪里是害羞！她只是在避嫌啊避嫌！</p>

    </p>

    她脚步一顿，忍住回头辩驳的强烈心情！</p>

 第十三章 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

    江一航看着她脸上丰富变换着的表情，只觉得心情很好，似乎连日以来的疲倦都清扫了不少。视线落在她缓缓而来的身影上，禁不住眉眼都是上扬的。</p>

    </p>

    在她即将走近时，他微微动了动，将椅子往后轻轻一推，起身正想抬手将她抱进怀里面。</p>

    </p>

    蒋梦曦被他偷袭多次，他一站起来就猜到她接下来的动作了，身子往侧闪了一步，有些无奈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江大帅哥，难道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p>

    </p>

    江一航看着自己扑空的怀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抬头蒋梦曦已经站在她的对面了，看着他带着隐隐的无奈，还有那想要发作又发作不起来的怒气点在眼眸里面，只觉得烁烁而亮。</p>

    </p>

    听到她的话，不禁笑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椅子坐了下来：“还别说，这里还痛呢！”</p>

    </p>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p>

    </p>

    想起上一次他到美国出差整整半个月，回来找她的时候她刚好将蒋劲送去学校，学校门口就只有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p>

    </p>

    她站在学校的门口，看着不远处蒋劲的背影，眉眼间带着温婉不已的温暖，心中一动，忍不住想要上前抱一抱她，结果她反应灵敏迅速，直接就往他的胸口敲了一肘。</p>

    </p>

    江一航倒是没有想到一个这么瘦的女生爆发起来那么厉害，当时他疼得整个胸腔都震了，偏偏蒋梦曦还一点同情之心都没有。</p>

    </p>

    蒋梦曦脸上一囧，她上一次是纯粹地自然反应，力气是大了些，后来看到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只觉得解气，谁让他总是喜欢制造暧昧，所以就冷着脸看他一个人喊痛。</p>

    </p>

    想到他刚才的动作，不禁冷笑：“倒是看不出来你还痛着，还是说江大帅哥其实是受虐体质啊？”</p>

    </p>

    她微微挑着眉，故作冷漠的眉眼间带着压抑的笑意，江一航轻轻一笑，忍不住抬手弹了弹她脑门：“小没良心的，这么多天不见也没见你打个电话给我！”</p>

    </p>

    蒋梦曦抬手摸了摸脑门，瞪了江一航一眼，没好气的应着：“不就是四天嘛！”</p>

    </p>

    她又不是江一航，她还要上夜校还要上班还要照顾蒋劲，哪里来那么多时间去聊电话。况且她是属于那种，现实里面可以侃侃而谈，对着电话就无话可说的人。</p>

    </p>

    江一航对着她双眼一挑，笑得有些不明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没枉费我日日思君啊！”</p>

    </p>

    又是这样的语调。</p>

    </p>

    蒋梦曦淡定地看着他：“实在不忍心告诉你，我只是记着你欠我的设计稿。”</p>

    </p>

    她曾经想过当设计师，初中的时候瞒着父母偷偷报了素描班，虽然现在和那个高大上的理想有些走得有些远了，但是她偶尔得空了还是忍不住画一些画。</p>

    </p>

    上一次江一航借着蒋劲进了她家门，放在茶几上的设计稿没有来得及收回去，被他看到了，说要借去有用，至于有什么用，没有说。</p>

    </p>

    虽然只是一些草稿，但是也是她灵感所致的，她必定是要拿回来的。</p>

 第十四章 要赶着回去工作啊我

    听到她的话，江一航微微低了低头，视线落在桌面上那金白交错的咖啡杯上，嘴唇微微挑了挑，带着几分不明所以的情绪。</p>

    </p>

    淌淌的音乐盈满了整个咖啡厅，江一航不说话，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抿了抿唇，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p>

    </p>

    半响，江一航才抬起头，抬了抬左手，对着她双眉一挑：“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午饭时间了吧？”</p>

    </p>

    她不禁侧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挂钟，有些饿不解地皱了皱眉：“差不多吧。”</p>

    </p>

    “行，陪我吃个饭。”</p>

    </p>

    说着，他已经抬手将一旁的衣服挂在臂弯处，起身径自走向了门口。</p>

    </p>

    蒋梦曦不禁皱着眉，起身看着他，脸色有些不愉。</p>

    </p>

    似乎注意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自己，江一航走到一半回头看着她，脸上笑意不减：“怎么了？有什么问题？”</p>

    </p>

    她刚想开口，江一航的话已经再次传来了，“要是不来的话，你的稿子我就不还了。”话落，他对着她微微眯眼一笑，随即迈腿走向门口。</p>

    </p>

    “......”</p>

    </p>

    实在是太可恶了！</p>

    </p>

    咬了咬牙，她还是抬腿跟了上去。</p>

    </p>

    不得不说江一航实在是能吃能玩的好典范，两个人认识三年了，a市哪有好吃的，他都能够第一时间知道，然后顺便也带着她去体验了一番。</p>

    </p>

    就像现在两个人坐着的那一家西餐厅，也就是上个星期开的，这厮一回来就知道了。</p>

    </p>

    吃这方面她向来没有江一航那么讲究，也没有他那么会吃，所以干脆就将选择权交到她的手上了。</p>

    </p>

    见他点完后才开口：“我看你一回来春风得意，想来是这一次的合同签得顺利吧？”</p>

    </p>

    江一航对着她笑了笑，抬手帮她倒了杯红酒：“还真是会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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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翻了个白眼，捻起高跟杯微微品了一口，刚想开口说这酒好喝，就听到江一航的话再次传来：“你不要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哄着我把设计稿还你。”</p>

    </p>

    “......”</p>

    </p>

    她气一岔，眼泪都咳出来了，看着江一航决定不再说话了，那厮永远都有将她气死的能耐。</p>

    </p>

    一顿饭在被江一航的硬梗下吃得安安静静，蒋梦曦惦记着自己的上班时间，两点之前要赶回去工作，吃得不免有些快，抬头看到对面江一航吃得慢条斯理，忍不住开口催促：“你能不能吃得快一些？”</p>

    </p>

    他拿着叉子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她，眉目含笑，说出来的话却那么地欠抽：“你很急吗？”</p>

    </p>

    她压抑着拿一旁红酒往他身上泼的冲动，苦着一张脸讨好道：“江大爷，江大帅哥，江经理，算我求您了成不？我混口饭吃不容易，要赶着回去工作啊我！”</p>

    </p>

    江一航看着她，眉头拧了拧，“可是关我什么事？”</p>

    </p>

    蒋梦曦几乎被气炸了，抡圆了眼睛瞪着他，江一航禁不住笑了出来，抬手抽过一旁的餐巾，摸了摸嘴角也不知道有没有的油迹，“走吧，送你回去。”</p>

 第十五章 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程先生？程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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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蒋梦曦，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眉头皱得紧，半响才听到自己对面的同伴喊了自己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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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视线，落在对面的女人脸上，眸光微微一沉，看着自己跟前的刀叉，抬起头看着对方：“抱歉，方小姐，我想我们并不适合。”</p>

    </p>

    对方听到他的话脸色有些不好，但是良好的家教还是没有对程子昊发火，只是点了点头，只不过开口的话却有了几分凉薄：“程先生，奉劝你一句，你这种看着自己锅里的想着别人锅里的做法，实在是很不道德。”</p>

    </p>

    她这话一语双关，程子昊听了个一头雾水，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的蒋梦曦已经和那个男人起身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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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看着程子昊，讽刺一笑：“程先生，既然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为什么还要跟家里面的人说没有喜欢的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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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也不管程子昊是什么样的脸色，拧起包包就走了。</p>

    </p>

    一开始听到程子昊的时候她还在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条件这么好的男人需要相亲？要不是她已经三十岁了，家里面逼着，偏偏程子昊这人各方面都出挑，她今天也不会过来，却也没有想到还是被人给难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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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谁也生气。</p>

    </p>

    蒋梦曦走着走着好好的，偏偏中途跑了一个步履匆匆的女人，直直撞得她前不久被烫伤的肩膀生疼生疼，脚步一下子没站稳，直接就往一旁歪过去了。</p>

    </p>

    幸好一旁的江一航眼疾手快，抬手伏在了她的腰上，宽大的手掌掌在她的腰侧，夏天的衣服薄不挡风，那滚热的温度让她微微一颤，脸上表情一滞，连忙站直身子，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谢谢。”</p>

    </p>

    他收回手，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p>

    </p>

    她眼角一抽，“......”</p>

    </p>

    程子昊看着女人匆匆而去的背影，经过蒋梦曦的时候两个人轻轻的撞了撞，他抬起头，刚好看到女人回头看着他的一眼。</p>

    </p>

    似笑非笑间，带了几分可怜同情。</p>

    </p>

    他不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来以后再也不能让家里面的太后胡来了。</p>

    </p>

    他不过是三十二而已，还没到娶不到女人的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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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落在那双护在蒋梦曦腰间的手，他不禁双眼一眯，抬手有些烦躁地解了解领口的领带。</p>

    </p>

    他记得有一次蒋梦曦去办公室找他，手里面拿了一大堆的作业本，被有心的女生特意一撞，全部都掉在地上了，抬头看着走在前头的他，一个劲一个劲地道着歉，就好像现在一样，看着那个男人，满脸都是歉意。</p>

    </p>

    “先生？先生？”</p>

    </p>

    服务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他微微一怔，抬起头，点了点头，“埋单。”</p>

    </p>

    刚才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这个时候的餐厅里面人不多不少，声音半碎半整地传来，他抬手覆在眼睛上，挡住了一切的灯光。</p>

    </p>

    最近有些不对劲，回忆越来越多了。</p>

 第十六章 无论她怎么努力

    蒋梦曦下班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咖啡厅里面的人都知道她带了个儿子，体谅她一个单亲妈妈，五点多就让她先去接蒋劲了。</p>

    </p>

    但是一个星期总有那么几天咖啡厅的生意是极其好的，店里面忙不过来，她就只能跟着一起留下来到六点多。蒋劲等在学校的门口，她经常到的时候看到他低着头，看着同学一个一个的在自己身旁走过，高年级的三五成群就走了，就他一个人站在那里。</p>

    </p>

    蒋梦曦隔着远远的马路，看着只觉得心口绞痛绞痛，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始终是不能够给蒋劲最好的，她必须承认，她终归是有很多地方无能为力。</p>

    </p>

    可是蒋劲从来都没有抱怨过，看到她的时候脸上的落寞就立刻收了起来，仰着一张还有婴儿圆的脸，亮晶晶地笑着。</p>

    </p>

    她往后的一生，唯一想的事情也就是让蒋劲过得更好，更好。</p>

    </p>

    今天来得有些早，她站在校园门口，一群群的学生从里面走出来，蒋劲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校服混在其中，但是她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来了。</p>

    </p>

    “妈妈！”</p>

    </p>

    蒋劲明显也看到她了，似乎有些惊讶她今天来得这么早，扒着小短腿就往她这边跑，脸上的笑容让她有些心酸。</p>

    </p>

    她张开手，将他抱了抱，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阿劲今天乖不乖？”</p>

    </p>

    蒋劲心情好，拉着她的手一晃一晃，和平时的默不作声不太一样：“乖。”</p>

    </p>

    蒋梦曦不禁弯了弯唇，蹲下身子折了折他的衣领：“阿劲好像很高兴？”</p>

    </p>

    蒋劲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有些小红晕，明显地害羞了，声音也低了些许：“昨天你来接我的时候，杏杏看到你了，她说你好漂亮。”</p>

    </p>

    蒋梦曦不禁一怔，她不知道不过是外人对她的一句小小的称赞，蒋劲就能够高兴成这个样子。</p>

    </p>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抬头看着不远处大片大片的夕阳，紧了紧牵着蒋劲的手：“妈妈带你去吃海鲜好不好？”</p>

    </p>

    她能够给蒋劲的并不多，就连他喜欢吃的海鲜，也只能够一个月去那么一两次。</p>

    </p>

    蒋劲觉得今天所有的幸运都堆在一起了，听到蒋梦曦的话眸色又亮了一层，牵着蒋梦曦的手一扬，似乎想要干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压抑着自己的过度兴奋，看着蒋梦曦，带着完全不该有的镇定：“可以吗？”</p>

    </p>

    还未变声的声音还带着小孩子的稚嫩，脆脆的、颤颤的，带着小心翼翼。</p>

    </p>

    蒋梦曦心口一滞，点头应道：“当然可以。”</p>

    </p>

    正是吃饭的时候，海鲜馆子里面的人不少，她和蒋劲坐在窗边的位置等着点好的菜式上台。</p>

    </p>

    蒋劲和同龄小孩不一样，心智成熟，对自己的行为要求也比一般的小孩子严格，她从未要求过他这样对自己，可是他总是想要做到更好，最好，只是想要让她能够在别人面前得到些许的赞赏。</p>

    </p>

    他坐在那椅子上，小小的身板挺得老直老直，不吵也不闹，就和她安安静静地等着。</p>

 第十七章 姑娘，你儿子真可爱

    “妈妈，我想上厕所。”</p>

    </p>

    这家海鲜店来的人比较多，上菜也上得有些慢，蒋梦曦和蒋劲坐在那儿等了十多分钟了，却仍旧没有等来，</p>

    </p>

    蒋劲看着她，脸色不太好，显然已经是隐忍很久了，蒋梦曦看了看不远处的服务员，最后招了招手，跟他说带小孩子上厕所，并不是要离开，才牵着蒋劲的手去洗手间。</p>

    </p>

    蒋劲虽然小，可是他从未跟她进过女厕所，虽然现在女家长带着儿子进女厕所已经不是什么惊奇不已的事情了，可是她从未做过，一方面是觉得这样对小孩子心理影响不好，另一方面是蒋劲两岁多就知道自己去厕所了，压根没有给机会她干这样的事情。</p>

    </p>

    她将他带到洗手间的门口，站在走道外面，放眼望过去就能够看到远处走来走去的服务员，这家店生意很好，每天的客人都络绎不绝，价格虽然偏高，但是回头客那么多，也是有它自身的优势的。</p>

    </p>

    蒋劲虽然不说，但是她也猜到他喜欢在这里吃饭，她能够做的，也就那么多了。</p>

    </p>

    “妈妈。”</p>

    </p>

    蒋劲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低头已经看到蒋劲仰着头看着自己。</p>

    </p>

    她不禁低头笑了笑，视线落在他还沾着水的小手上，从包包掏出纸巾：“来，擦一擦手上的水。”</p>

    </p>

    她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抑郁，蒋劲基本上什么事情都不用她操心，就连小孩子撒娇买玩具的问题都没有。他上厕所会自己洗手；吃饭的时候知道把碗里面的饭粒都吃完；天气转凉了会自己加衣服；洗澡的时候从来都不需要她去催促操心。</p>

    </p>

    小小的一个孩子，却比她还要省心。</p>

    </p>

    “阿劲。”</p>

    </p>

    她看着被自己牵着的儿子，不禁呐呐地喊了一声。</p>

    </p>

    蒋劲听到她喊自己，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她：“怎么了，妈妈？”</p>

    </p>

    蒋梦曦看着那张脸，不禁有几分怔忪，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呼：“老爷子，你快看！”</p>

    </p>

    她连忙回过神来，抬头看到不远处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看着她们，还不断地向着不远处的男人招手。</p>

    </p>

    妇人的视线落在蒋劲的身上，太过炽热，蒋梦曦不禁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将蒋劲拉到自己的身后，偏着一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p>

    </p>

    程颐看了一样自己老婆，有些无奈，“你不要吓到人家！”</p>

    </p>

    欧丽柔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只觉得不可置信，“你看到没？怎么那么像小昊昊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p>

    </p>

    欧丽柔儿子今年都三十二了，她姐妹的儿子早就给她们生了小金孙了，可是她儿子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看到别人家的小孩自然是觉得羡慕，有时候和程颐出去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更别说今天遇上一个跟自己儿子那么像的小孩，要不是知道自己儿子一直都没有女人在身边，她都要怀疑这小孩是她的亲生孙子了。</p>

    </p>

    眼看着小孩就要从自己身侧经过了，欧丽柔想也没想，上前就将小孩的母亲拦了下来了：“姑娘，你儿子真可爱！”</p>

 第十八章 你的儿子和我儿子小时候太像了

    蒋梦曦看着突然将自己拦下来的妇人，她本来就觉得这妇人对蒋劲的眼神太过炽热了，所以才会加快脚步，现在听到人家这样一说，虽然有作为家长的骄傲，更多的确实警惕，只是稍稍点了点头：“谢谢。”</p>

    </p>

    最近人贩子的事情太多了，她不得不注意一些。</p>

    </p>

    欧丽柔虽然是对着蒋梦曦讲话的，事实上眼睛却都粘在那小孩子身上了，听到孩子妈妈不咸不淡的回答，才有些尴尬，抬头看着她：“抱歉姑娘，阿姨我太喜欢小孩了，你的儿子和我儿子小时候太像了，忍不住就关注了。”</p>

    </p>

    对方的话轻轻软软，身上的衣着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蒋梦曦才稍稍松了口气，微微笑了笑：“是吗，那可真有缘。”</p>

    </p>

    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蒋劲：“阿劲，喊人。”</p>

    </p>

    虽然那奶奶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灼热，但是蒋劲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听到自己妈妈的话，也乖巧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对老人：“奶奶好，爷爷好。”</p>

    </p>

    欧丽柔说不清楚心底的感觉，小孩子那腻腻软软的声音，直直地喊到的心口里面去，就像是那包着糖衣的水果糖，糖衣开了之后，那甜甜腻腻的感觉一点点地传来，她竟然觉得有些激动，回头看了一眼程颐：“老爷子。”</p>

    </p>

    程颐活了五十多年了，商场上驰骋了三十多年，人人都说他行事果断、心狠手辣，从未心软过，现在看着眼下的小孩，也禁不住生出几分不明所以的柔软来。</p>

    </p>

    蒋梦曦看着妇人激动的神情，不禁有几分尴尬，对着他们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的菜应该上来了，就先过去了。”</p>

    </p>

    说着，牵着蒋劲就往前走了。</p>

    </p>

    欧丽柔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侧头看了一眼程颐：“老程，真像，那小孩喊我奶奶的时候，我感觉我这辈子都圆满了。”</p>

    </p>

    程颐抬手覆上身前的手，微微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勉强不来。”</p>

    </p>

    他自然知道欧丽柔什么意思，自从欧丽柔退出演艺圈之后，她满门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了，儿子长大了，就希望他结婚生子。特别这几年，和她相熟的几个闺蜜都抱孙子了，她盼孙子盼得眼都直了。</p>

    </p>

    欧丽柔眼神一暗，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啊。”</p>

    </p>

    两个字，含了多少的无奈和心酸。</p>

    </p>

    程颐只能将自己的老婆抱紧，视线却还是忍不住落到不远处入座的母子身上，不得不说，真是像。</p>

    </p>

    “妈妈，那个奶奶看着我好像好激动。”</p>

    </p>

    入座的蒋劲忍不住想起那个老奶奶看着他的表情，眼睛润润的，就好像要哭一样，饶是他再聪明再镇定，也给弄得糊里糊涂了。</p>

    </p>

    她一边帮他剥着蟹一边笑道：“奶奶说你和她的儿子小时候长得很像，所以看到你就有些激动了。”</p>

    </p>

    蒋梦曦也觉得很神奇，果然这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p>

    </p>

    蒋劲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p>

    </p>

    她笑了笑，将手上弄好的蟹肉放到他碗里面：“快吃。”</p>

 第十九章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蒋梦曦没把这插曲放在心上，和蒋劲吃完晚饭已经七点多了，她今天晚上幸好不用上夜校，牵着蒋劲在马路旁的公交车站等车。</p>

    </p>

    这里到她家那边的公交车就只有一辆，有些难等，两个人站在那儿已经十多分钟了，也没见有一辆。</p>

    </p>

    欧丽柔今天晚上因为那小孩子，心情有些不太好，司机开着车子早就等在酒店门口了，她上了车后都不怎么想说话。</p>

    </p>

    程颐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坐在她身侧没有说话，看着她只是无奈地叹着气，想着该是找时间和儿子谈谈了。</p>

    </p>

    “停车！”</p>

    </p>

    欧丽柔突然喊了一声，司机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油门踩得有些急，车子停得很急，欧丽柔身子因为惯性往前倾了倾，但她没管这些，原本有些沉闷的脸色带了几分笑意，回头看了看程颐：“老爷子，你说是不是很有缘？”</p>

    </p>

    程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着今天晚上遇到的那一对母子，心中也有些喜悦：“是啊，真有缘，我们载他们一程吧。”</p>

    </p>

    说着，抬头对着前头的司机开口：“阿杰，下去对那位牵着孩子的女士说，我们载她一程。”</p>

    </p>

    阿杰得令，点了点头，“好的，程先生。”</p>

    </p>

    “小姐，我们先生说载您一程。”</p>

    </p>

    蒋梦曦想着要是再等不到公交车就打个计程车算了，毕竟都已经八点多了，蒋劲还要回去写作业，洗澡，第二天还要上学，太晚了会影响他的休息。</p>

    </p>

    突然之间听到走过来的男人说他家先生要载她一程，只觉得奇怪，不禁皱了皱眉，问道：“请问，你家先生是？”</p>

    </p>

    “程颐先生。”</p>

    </p>

    她仔细想了想，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么一个人，对着那人抱歉地笑了笑：“抱歉，你大概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程颐先生。”</p>

    </p>

    阿杰一时之间有些为难，两个人僵持了几秒钟，最后阿杰才重新开口：“小姐，要不你先去看一看你认不认识我家先生再决定要不要上车？是我家夫人让我停车的。”</p>

    </p>

    路上的车挺多的，可惜就是没有什么公交车，她想了想，最后还是牵着蒋劲随着他走了过去，看到车窗里面的人，不禁有几分讶异：“夫人，先生。”</p>

    </p>

    倒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在酒店里面遇到的那一对夫妇。</p>

    </p>

    欧丽柔轻轻一笑：“我见你在等车，想着我们也没有什么事，载你一程吧。”</p>

    </p>

    不过是一面之缘以及几句交谈，蒋梦曦并不想麻烦别人，刚想摇头，就听到里面的男人开口了：“这里计程车并不是很多，况且你带着一个小孩子也不方便，上车吧。”</p>

    </p>

    说着，门已经开了。</p>

    </p>

    虽然男人的语句并不是很强硬，蒋梦曦却发现自己竟然不敢拒绝，只好抱着蒋劲上了，对着往里面坐了坐的一对夫妇尴尬地笑了笑：“真是麻烦了。”</p>

    </p>

    欧丽柔看着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p>

    </p>

    蒋梦曦笑了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一个劲地笑。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和长辈沟通。</p>

 第二十章 能提出一个不情之请吗?

    欧丽柔这时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姑娘，年纪不是很大，长得倒是赏心悦目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却没想到儿子那么大了。</p>

    </p>

    蒋梦曦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好开口，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能抿着唇，任由车厢尴尬。</p>

    </p>

    还是程颐看出了对方的不自在，开口打破了这一份尴尬：“小姐住哪里？”</p>

    </p>

    “我姓蒋，叫蒋梦曦，叔叔阿姨可以喊我梦曦。”说着，她又报了一个地址。</p>

    </p>

    欧丽柔也觉察到自己今天有些不太对劲，一个长辈这样子，吓到小辈了，连忙道歉：“对不起，蒋小姐，你要理解一个儿子三十多岁都没有女朋友的妈妈对小孩子的渴望和喜欢。”</p>

    </p>

    蒋梦曦被她逗乐了，不禁笑了笑：“没什么，这是我的儿子，叫蒋劲。”</p>

    </p>

    欧丽柔低头看着蒋劲，越看心中越是动容：“还真是像，越看越像。”</p>

    </p>

    虽然是低语，但是车内的人基本上都把她的话听了个遍，蒋梦曦微微一囧，只能笑着应对。</p>

    </p>

    车厢顿时沉寂了下来，相较于蒋梦曦的尴尬不已，欧丽柔却显得有些感伤和惊奇，盯着蒋劲看了半响，似乎想起什么，抬头看着蒋梦曦：“蒋小姐，能提出一个不情之请吗？”</p>

    </p>

    她倒是想不出对方能够提出什么不情之请，只是微微笑了笑，到不在意：“阿姨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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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见对方爽快，只觉得眼前的姑娘性子极好，不禁也笑了：“没什么，今天也是缘分，就是想和蒋劲拍个照，好催促催促我儿子去结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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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蒋劲：“奶奶要和你拍照，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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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从上车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听到妈妈的话，才抬头看了蒋梦曦一样，看到那奶奶对他的笑容后，才点了点头：“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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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颐看着欧丽柔，有些无奈，但也只能放任，老婆实在是盼孙子盼得紧，况且这小孩，和自己的儿子小时候，真真是像极了，话语不多，就连低头皱眉的样子都是如出一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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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蒋梦曦知道是到自己家了，侧头对着一侧的两个长辈道了谢，才推门牵着蒋劲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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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蒋劲在房间里面做作业，她也在客厅里面开始备考预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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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事情她只当是一时的运气，对于那一对夫妇，她的定义也就是好人一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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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今天的心情很好，一路上拿着手机，看着那照片，对着程颐感慨了不止一次两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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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不知道自己妈今天怎么那么钟情手机了，从进门开始到现在，一直拿着手机，时不时抬头幽怨地看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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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下手中的书，峰眉微微一皱：“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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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瞪了他一眼：“你脸上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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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那你这样看着我是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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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颐从楼上走下来，看着他笑了笑：“你妈她是盼孙子盼到眼睛直了。”</p>

 第二十一章 他压根就是被耍了

    程子昊皱了皱眉，没有继续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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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颐自然是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无奈地笑了笑，坐到欧丽柔身侧，玩笑着开口：“你有没有跟那个女生交往了，人家给你生了个孩子的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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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父母有些反常，程子昊抬头看着父亲，抿着唇有些不太高兴：“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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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私生活一直都很干净，这让程家父母既放心又烦心，太干净了，都找不到一个女的，他们都要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取向有问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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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白了程子昊一眼：“谁让你也不带个女生回来，今天我和你爸遇上了一对母子，那小男孩，和你真是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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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有些好笑，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爸妈渴望孙子渴望到这个地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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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不相信，一边将手机递过去一边说道：“我特意拍了个照，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很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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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不禁挑了挑眉，视线落在那手机屏幕上，不禁一怔，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神奇，就连他自己都以为是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眉眼间尽是他的相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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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挺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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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手机还回去，无奈地笑了笑，他自己做过什么，他自己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他也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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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一偏，程子昊脸色一青：“妈，那小孩叫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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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看着突然大变的程子昊，也不禁皱起了眉：“蒋劲啊，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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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他妈妈叫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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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什么？老头子，我给忘了，蒋什么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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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侧的手不断地手机，似乎有一个前所未有的怒气从胸口升上来，眸光一转，落在程颐的身上，竟带着几分深沉的愠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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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颐有些奇怪，却还是将名字说了出来：“蒋梦曦，怎么？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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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妈，我出去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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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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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形容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愤怒？难受？心塞？还是更多，他现在只想将那个人揪出来问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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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那一天她回答自己的神情，那么地诚挚而真切，他就那样信以为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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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他记错了，他也以为自己记错了，七年那无端的愧疚感好像突然之间放下来了，却突然被告知，他压根就是被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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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了十多分钟，车速提到最高，呼啸而过的风终于让他思绪清晰开来。程子昊看着前方，只觉得嘲弄，他就连她住哪里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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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今天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喝牛奶，整个人恍恍惚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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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不禁皱了皱眉，低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阿劲，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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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蒋梦曦的话，蒋劲抬头对着她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妈妈，我只是在想一道数学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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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笑了：“老想那么多干嘛，不懂就不懂，老师会讲的，好好睡一觉，说不定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就想通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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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听妈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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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走近房的背影，蒋梦曦拿着牛奶杯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回过神来。</p>

 第二十二章 是蒋小姐吗?

    蒋梦曦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桌面上的手机不断地震动着，她怔了怔，站在那儿才走过去，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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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面的蒋劲已经睡着了，她也正打算睡觉了，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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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接，将手机放到一旁，起身走到一旁插上了吹风筒，手机在桌面上一直震动不停，停了一会儿又重新响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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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过去接了：“喂，你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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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蒋小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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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头皱了皱眉，将吹风筒放到一旁，另外一只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挽了起来：“是的，请问你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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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的，请问江一航先生是您的朋友吗？我是夜色的服务员，江先生在这里喝醉了，能麻烦您过来一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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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觉得头痛，挂了电话后连忙将自己还湿着的头发给吹干了，将身上的睡衣换了下来，看了看房间里面的蒋劲，悄悄退出了身，才连忙赶去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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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点多，就连计程车也难打到，幸好夏天的夜晚并不算冷，风吹过来也就算是凉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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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请问江一航在哪个包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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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路上的车辆也少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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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里面的人却多如牛毛，她好不容易才能够挤进去找了个服务员问江一航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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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小姐吗？这边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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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交代过，蒋梦曦一问那人就知道是她了，她点了点头，跟着服务员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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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作为a城最大的娱乐场所，十二点才是它夜生活的开始，一路上震耳欲聋的声音，蒋梦曦忍不住皱着眉，要不是听到服务员说江一航喝了好几瓶酒，她压根儿就不想过来，明天她还要早起送蒋劲去上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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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你以前的学生和你一夜风流后，生了你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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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看着一旁的好友，有些不可置信，开口更多的却是揶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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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斜了他一眼：“舒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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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悻悻一笑：“反正你要知道是不是真的，直接找她问清楚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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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眸一低，嘴角冷冷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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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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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问清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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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他都已经那么明确地问了，可是她却那么镇定自若就将他给糊弄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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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门鼻子的酒味，熏得她难受，她忍不住抬手挥了挥，沙发上的江一航坐在那里，低垂着头，倒是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来是醉了还是没有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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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腿走了过去，在他身侧停了停，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江一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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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听到她的喊话，他倒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好看的丹凤眼微微一漾，笑得风情满满：“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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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认，江一航笑得时候，眼睛盯着你，就好像带了蛊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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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身体往前凑了凑，果然是满满的酒味，不禁皱起了眉：“你是喝了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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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只笑不语，突然抬手就将她拉到怀里，鼻尖扫过她刚刚洗过的头发，竟然喟叹：“你好香。”</p>

 第二十三章 这人泡妞技巧也真够厉害

    蒋梦曦动作一顿，深知和醉酒的人说话是说不通的，只能把他推到沙发上，想了想，还是决定找服务员来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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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江一航是不是故意的，那服务员一上前他就盯着人家，眼神似笑非笑：“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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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他根本就没有喝醉，可是转眼对着她却又是另外一幅模样：“蒋梦曦，你好狠的心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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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眼眸竟然有几分湿意，盯得蒋梦曦心底有些发毛，最后有些无奈，只能走过去将他扛在肩膀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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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本来就高，身材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的，有空还会往健身房跑，一身的肌肉也不说只是拿来吓唬人的。蒋梦曦将伸手过去将他扳到自己肩膀上的时候，差点儿没有因为他的重量给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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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那服务员看不过去，过来帮了把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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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厅的人很多，她扛着摇摇晃晃的江一航，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了一条道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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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来就吃力，使了全身的力气才让他动起来，偏生江一航醉了也不安分，搭在她肩膀后面的手，手指在她后背上敲着，一点点地往上，最后摸着她的头发往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你用什么洗发水啊，怎么这么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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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江一航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可是这么没有面子的事情倒是第一次见他干，蒋梦曦确认他是真的醉了，咬着牙忍着将他摔在人群中被踩死的冲动，一点点地顺着那人缝挤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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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动闪烁的灯光让她视线有些难受，身上还负担了这么一个大男人，偶尔有些奇异的眼光投下来，她也只能当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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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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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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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踩了她一脚，蒋梦曦吃痛，一下子没有站稳，手上一松，江一航整个人直直地就往地上倒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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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手被他一扯，整个人直接扑到他身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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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oho~woh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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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突然响起了口哨声，身边围了一群人，江一航却捉着她的手，看着她一脸无辜：“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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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撑着他的胸口想要站起来，身后不知道谁推了她一下，她又扑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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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头看了那肇事者一眼，刚想开口，结果对方耸了耸肩:“抱歉，手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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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滑你siste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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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了咬牙，只能咽着这口气，看着那躺在地上的江一航，真是后悔自己认识了这么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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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围了一群人，苏清河只觉得好奇，伸手捉了个服务员问发生了什么，听完对方的叙述，不禁挑了挑眉：“这人泡妞技巧也真够厉害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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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心照不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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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苏清河这么泛滥多情，用那么下3流的招数去泡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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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不满好友这样的眼神，忍不住申辩：“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我纵横情场这么多年，那小子想干什么我看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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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也没看他，只是端着手上的酒一饮而尽。</p>

 第二十四章 是啊，巧得很

    苏清河也来劲儿了，看着程子昊双眉一挑：“昊子，敢不敢打个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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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只觉得无聊，并没有理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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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倒是不急，他只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举杯而尽：“要是我输了，我帮你确定那个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要是你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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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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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漠的声音落下，苏清河不禁勾唇一笑，起身往人群处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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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拨开人群，顺着那空隙看着被包围起来的男女，眼眸倏然一紧，身上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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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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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好不容易起身，想要将江一航弄起来，却发现有些困难，想要找人帮忙，却发现身侧的人都是看热闹的，别说帮忙了，不来捣乱就算不好了。</p>

    </p>

    她蹲在地上，恨不得就这样扔下他算了，却突然之间听到头顶传来阴冷的男低音，她微微一抖，抬头对上程子昊那深褐色的眼眸，身子一僵，手一松，江一航又倒在地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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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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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摔在地上，禁不住shen吟出声，蒋梦曦侧头看着他，有些无奈，只能一边伸手将他扶着，一边抬头对着程子昊打招呼：“嘿，好巧，程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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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仰着头，有些尴尬地笑着，似乎丝毫觉察不出他的怒气。</p>

    </p>

    他眼眸一凝，想到今晚的事情，不禁冷笑：“是啊，巧得很。”他正愁着怎么找到她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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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样的程子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就算是当年她一次又一次顽固不灵地对着他表白，他最多也就是冷着脸，却从不曾这样的恐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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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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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着牙，吃力将江一航拉了起来，半弯着身子，视线落在他的衣摆上：“我朋友喝醉了，我先走啦，改天再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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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脚步往前，却突然被他一挡，眼眸微微一烫，却被她极力压抑下来，抬起头看着他笑脸盈盈，无辜而无知：“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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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眼眸一深，嘴角敛起一抹冷笑，伸手将她身上的男人扛在身上：“我送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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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容置喙的坚决，话落，已经用力扛着江一航走出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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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看了看一侧还在怔忪的女人，五光十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他却看到了一片白森森的凉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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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还真是有趣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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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来连忙抬腿追上前面的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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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出去的时候程子昊已经将江一航塞进车后座，蒋梦曦看了看一旁自己来时的计程车，对着远处的程子昊扬声喊了一句：“他住在玫瑰园b栋909，我明天还要上班，就麻烦老是帮我送他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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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连忙拉开计程车的门，上车关门：“师傅，麻烦快开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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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刚把江一航放好，就听到蒋梦曦的话从身后传来，他起身的时候她已经钻进车子里面了，还没有等他抬腿上前，那计程车已经驶向大大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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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连忙上车启动车子，想要追上，对方似乎存心的，他刚出路面，车子就不见了。</p>

 第二十五章 笑一笑就行了

    蒋梦曦发现自己手脚都在抖，师傅问她有没有事，她才恍然回过神来，摇头应着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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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这么小的，两个七年都不曾相见的人居然能够这样三番四次地遇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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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害怕，害怕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来瞒着他到底干了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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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爱得恨不得每天都粘在他身上的人，却没有想到，如今成了她避之如蛇蝎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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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手心一片的冰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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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很痛，痛得，好像一呼吸就忍不住掉眼泪，但是她也只能自己咬着牙，咬着牙笑着骗自己，这没有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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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开了窗，风吹进来，干掉的眼泪绷得脸颊难受不已，她抬手撑了撑自己的脸颊，顿时就能够看到笑起来的酒窝。</p>

    </p>

    看，笑一笑就行了，谁知道你哭过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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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摸着黑进了蒋劲的房间，床头亮着的一盏小灯隐隐照在他的脸上，丝薄的被子还是她出去的模样盖在他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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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从来都不让她操心，就连睡觉都是那么安稳。</p>

    </p>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可避免眼窝一大个黑眼圈，蒋劲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色，小脸微微皱了皱眉：“妈妈，你又熬夜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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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讪讪一下，将手上的牛奶递了过去：“只是有事情中途出去了一下，没有特意熬夜。”</p>

    </p>

    这几年熬夜猝死的人越来越多，她有时候写小说凌晨四五点才睡觉，第二天六点半还是照常爬起来做早餐然后送蒋劲上学，自己去上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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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上网的时候知道这些消息后就和她很严肃地进行了一次思想教育：论熬夜和身体健康的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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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着他例举了一个又一个熬夜的不善例子之后，也为了消除他的担心，三五申令表明不会再像往常那样熬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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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但凡她现在脸色有些不好，黑眼圈有些重，蒋劲的脸色也会跟着黑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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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惹自己的儿子不高兴，况且他也是担心自己。</p>

    </p>

    “妈妈，以后早餐我起来做，你可以睡到七点钟再起来，如果您放心的话，我可以自己上学。”</p>

    </p>

    蒋梦曦只觉得心口有些痛，她知道很多一年级的小学生因为父母的原因都是自己上下学，可是那是别人的孩子，而蒋劲是她的儿子。</p>

    </p>

    她已经欠了他一份父爱了，她不想他因为她失去更多原本应该有的，别人家庭能够给予的，她也会努力让他享受得到。</p>

    </p>

    蒋劲似乎知道她不会答应，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楼下的小胖是我的同班同学，他也是一个人上学和放学，我和他一起就好了，早餐周末的时候我也做过，不难。”</p>

    </p>

    他一字一句，还带着童音话语，却严肃得让蒋梦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p>

    “可是——”</p>

    </p>

    “妈妈，我是个小男子汉了，我已经有能力照顾我自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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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他，那一双深褐色的眼眸坚决得让她一怔，最后，她还是点头了：“好，妈妈答应你。”</p>

 第二十六章 我就是来负荆请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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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你男朋友在那儿站了很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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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在她送完东西回来小艾看着她一脸的暧昧眨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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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尾微微扫了扫坐在不远处的江一航，没有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在那儿，等托盘递过来了，直接端着就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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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倒是有耐心，一整个早上都坐在那儿，最后中午的时候蒋梦曦实在是无可奈何，走过去，板着脸看了他一眼：“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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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色有些冷，显然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还记着，虽然说不能和喝醉酒了的人计较，可是这人让她糗了那么大一事儿，那就另当别论了。</p>

    </p>

    而且，江一航喝醉了，服务员打电话上来让她去领人的事情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两个人认识了两年多了，这事情她可是干了不少。</p>

    </p>

    可是以往的时候江一航喝酒都比较有分寸，像这一次喝那么多，倒是第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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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给他好脸色，也不是说生气，只是觉得这人太不会爱惜自己了，不关注怎么样，两个人都认识了两年了，养只狗也有感情是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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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嘻嘻一笑，“我就是来负荆请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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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早就熟悉了他这种行为了，总是在惹得她差不多生气的时候就开始用这样的一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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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那儿，微微笑了笑，眉头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荆在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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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她这样的反问，但是他反应极快，捂着自己的胃，脸上的表情不太好：“我请你吃日本菜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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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叶没看他一眼：“崇洋媚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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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粤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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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知道她的死穴，而且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他胃不好她是知道的，有一次她大半夜接到电话去接他，结果送进了医院，胃穿孔，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江一航脸上有痛苦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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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下一软，“下次如果江少想让我收尸的话就请你不要吝啬酒钱，反正你给得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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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笑了笑，知道她是答应了，连忙做了个请的姿势：“那蒋小姐现在能和我去吃饭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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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笑了笑，回头刚想对小艾说她出去一下，一回头，她已经看到小艾对着自己挤眉弄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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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是有事想要对江一航说，她没有上过大学，最近一直在忙着成人高考的事情，但是目标不是很明确，她一直想当一名设计师，想要问问江一航a市有没有比较好的大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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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的时候下了一阵雷阵雨，被洗刷过的路面比以往干净，一走出店门口就能够闻到扑鼻而来的雨水混着尘埃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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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腿躲过了那一滩水，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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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马路的黑色奥迪那流线型的车身上，程子昊正曲着腿倚在上面，右手夹着一根烧到一半的香烟，视线始终落在她们这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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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想说话，对方已经抬腿开始穿过马路向她走来，她站在原地，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地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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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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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着包包的手有些抖，脚步就好像生了根一样，开口的话竟然有些发抖。</p>

 第二十七章 我问了当年的同学

    江一航显然也看到那大步走过来的程子昊，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顿，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蒋梦曦，不禁微微皱起了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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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猛烈的阳光下，蒋梦曦莹白的脸上有些不同寻常的白皙，透过那光线甚至能够看到里面细小的毛细血管，被她抿着的唇瓣边缘已经起了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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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觉得心中一顿，刚想开口，就到耳侧传来蒋梦曦的声音：“你先回去吧，我改天请你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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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对着他说话的，视线却始终落在那急速而来的男人身上，那瘦弱的骨节紧紧地扣在她肩膀上的包包，他抿了抿唇，还想说些什么，她已经侧头仰着脸看着他：“拜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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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咙在发干，开口的话带了几分喑哑。她看着江一航，眼眸带着几分乞求，她抿着唇，站在那里有些难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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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城市，只有一个人知道她的过去，但是江一航不是，她并不想让他知道曾经的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堪和叛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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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抿唇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甚至还带了几分调侃：“真是见色忘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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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扯了个笑容，“改天请你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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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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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对着她甩了甩手，只留给她一个背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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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我们谈一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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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过身抬起头时，程子昊已经站在她跟前，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几分凛冽的冷意。</p>

    </p>

    她低着头，咬了咬唇，抬起头，脸上已经换了笑意，“老师，我没有吃午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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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语气有些无辜，甚至在话音落下的时候还不禁加深了嘴角那酒窝的深度。</p>

    </p>

    程子昊看了她半响，许久才重新开口：“对面有家味千拉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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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意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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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事实上，程子昊也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就转身走到路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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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辆来往，她就站在程子昊的身侧，微微仰起头，才发现他的神色有些疲倦，下巴上的小胡渣在阳光下她能够看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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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吸了口气，跟着他走过来马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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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什么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程子昊有话要对她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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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你要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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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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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辣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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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p>

    </p>

    他答得很随意，结果蒋梦曦叫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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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走了之后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场静寂，她低着头，只觉得眼睛有些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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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男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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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突然开口，声音硬朗而带着些许陌生的冷意。</p>

    </p>

    她视线微微一顿，眼睑盖了盖，半响才抬头看着对面的程子昊：“朋友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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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幽深，听到她的话只是微微一漾，很轻地点了下头：“我问了当年的同学。”</p>

    </p>

    他话头一顿，抬头看着她带着几分难以估测的悠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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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嘴角边的笑容有些僵硬，却还是不得不继续笑着，不动声色地等着他继续。</p>

    </p>

    “那一天晚上，是你送我去酒店的。”</p>

    </p>

    话落，他微微勾了勾唇，带起嘴角一抹莫名的笑意。</p>

    </p>

    她只觉得心下一抖，有些虚虚地抬头对远方喊道：“服务员！”</p>

 第二十八章 是不怎么样

    程子昊看着她冷冷一笑，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带了几分阴冷，看着她要摇晃着手不断地招呼着服务员。</p>

    </p>

    这个时间点店里面正忙，服务员一时之间没有看到她招手，或者有些忙着上食物的，直接从她身侧走过，直接就将她忽视了。</p>

    </p>

    程子昊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即使没有回头，她仍然能够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直接而不容忽视。</p>

    </p>

    她被程子昊看得头皮发麻，抬起的手也只能无力地收了下来，回头看着程子昊动了动嘴角，笑了笑：“好饿。”</p>

    </p>

    放下的手按在膝盖上面，扣着自己的手指，一点点地扣着，前不久才修剪够的指甲很快就被她扣没了，皮肉被撕裂的疼痛让她隐隐作痛，抬头看着程子昊，只觉得今天的阳光有些猛烈，就连视线都被耀眼得有些不清晰了。</p>

    </p>

    “心虚了吗？”</p>

    </p>

    他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有些嘲弄。</p>

    </p>

    她微微一怔，笑得有些僵硬：“心虚什么？”</p>

    </p>

    他眼眸一深，视线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眸：“那一晚是你。”</p>

    </p>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无比坚定的陈述句，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反驳。</p>

    </p>

    手微微一松，胸口的气似乎突然之间就松了开来，蒋梦曦突然之间笑了：“那又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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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怎么样？</p>

    </p>

    她的语气那么轻，那么地不在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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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额头露着隐隐的青筋，原本幽黑的眼眸已经能够看到清晰的火光。</p>

    </p>

    他紧紧地握着桌面上的手，极力隐忍着胸口的怒气，视线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半分不对劲的情绪。</p>

    </p>

    可是什么都没有，她脸上的笑容那么地灿烂，就好像外面的阳光一样，亮得他的眼睛发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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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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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笑了，一瞬间，仿佛她刚才从他眼眸里面看到的怒气都是云烟，一下自己就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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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紧紧地缩着，就好像被人捂着鼻子不能呼吸一样，那种窒息的感觉，从鼻腔一直蔓延到心脏，就连心跳都有些沉重。</p>

    </p>

    鼻梁突然冲上来的酸涩感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连忙低下头，睁着眼睛里不敢让眼泪流下来。</p>

    </p>

    “小姐，先生，你们的面到了。”</p>

    </p>

    服务员端着她点的面就上来了，热气腾腾的面放到她的跟前，热气升上来，她直接就控制不住。</p>

    </p>

    蒋梦曦没有看程子昊，捉起一旁的辣椒配料，拼命地倒了一大半，然后搅拌了一圈之后，抬起头看了对面的程子昊一眼，迅速地说了一句：“我好饿，先吃了，老师。”</p>

    </p>

    低下头，筷子卷起那红水弥漫的面直接就放进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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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动作飞快，语速也飞快，程子昊眉头一皱，对面的人已经飞快地吃面了。</p>

    </p>

    她的动作很快，低着头，视线一直都只是落在她身前的那碗面上，似乎不用咀嚼一样，每一口都是直接卷进嘴里面，随意一嚼，就直接吐了。</p>

    </p>

    他看着她，皱起的眉头越来越深，握着筷子的手一直都顿在那里，没有动作。</p>

 第二十九章 我哪里有逃避什么

    舌头已经被烫得没有感觉了，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吃过辣椒了，入口的那一刻，只觉得满嘴都是辣烫辣烫，眼睛被熏得什么都看不到。</p>

    </p>

    她不知道自己除了不断地将面条夹进自己的嘴里面，还能够干些什么。</p>

    </p>

    她知道程子昊在看着她，甚至知道程子昊在生气，可是眼泪掉下来，她甚至不敢抬头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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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子被一点点地堵塞，她终于受不了，伸手想要摸一旁的纸巾，可是手碰了很久，都拿不到。</p>

    </p>

    她不敢抬头，生怕让对面的人看到自己脸上面的狼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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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突然一凉，指尖划过她的手背，手心被塞进硬朗的四方盒子，她连忙伸手抽出纸巾，将自己的眼睛鼻子抹了一通。</p>

    </p>

    低着头，闭着眼睛微微吸了口气，才重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程子昊嘴角微微一动，展了个笑容：“好辣啊。”</p>

    </p>

    程子昊看着她微微一怔，也不知道是不是抹得太用力了，她整张脸都在发红，眼睛被辣椒的味道熏出来透亮的水，映在眼眸里面，看着他的眼眸很亮。</p>

    </p>

    蒋梦曦视线落在那岿然不动的面里，微微皱了皱眉，抬头看着程子昊：“老师你不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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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逃避什么？”</p>

    </p>

    他直直地看着她，视线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冷意，她手一抖，手上的筷子掉在桌面上，响声有些脆亮。</p>

    </p>

    “没有啊，我哪里有逃避什么。”</p>

    </p>

    她耸了耸肩，脸上极力带着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下的手扣着大腿，那么用力，都克制不住眼睛在发烫。</p>

    </p>

    他眼眸动了动，似乎不打算追究这个问题，话锋一转：“你有个儿子？”</p>

    </p>

    就像是一把刀，直直地对着她的胸口刺下去，她终究还是笑不出来了，看着他敛起了唇边的笑意，认真地看着程子昊：“是，然后呢？程老师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p>

    </p>

    大抵是她脸上的笑容收得有些快，反倒是程子昊一时反应不过来。</p>

    </p>

    莫名地想起她对着自己告白的时候，明明还在极力地说着各种各样的笑话来招惹他，却在等到他偶尔一两个字的回应的时候，就突然冒出一句我喜欢你，程子昊。</p>

    </p>

    女生的声线清亮悠然，在偌大无人的办公室里面十分的坦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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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秒还带着笑意的眼眸却只剩下无比的认真，他却从来只当成是小女生的一种仰慕。</p>

    </p>

    毕竟他进学校不过一个月，就收到不少的情书了。</p>

    </p>

    他以为蒋梦曦变了，现在才发现，她没有变，只是更加会伪装了，伪装到他已经不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她的意图了。</p>

    </p>

    就像现在，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那一晚他是喝醉了，可是不代表他没有印象，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知道是蒋梦曦，可是她三番五次地否认。</p>

    </p>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事情，那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过那样的事情，可是蒋梦曦不一样，那是他的学生，他就算是再冷血禽兽，也知道自己应该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负责。但是她的态度让他只有一窝子的火，却偏偏不能够法做出来，只能自己别在心口里面。</p>

 第三十章 好歹师生一场

    苏清河说：“你去问明白，不管是不是你的，你总要对那一晚负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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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就来找她了，费了好几天才查到她在哪里打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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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在班上的成绩很好，他不知道七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是一个单亲妈妈，而只能够在咖啡厅里面当服务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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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的态度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提起那样的一个话题，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可是面对蒋梦曦，他发现自己做不到那样干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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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之前他准备了很多的话，却发现远远没有她一句“那又怎么样”来的强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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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样，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问题，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她不是那些女人，她不要钱，她甚至不愿意承认，他只当是她觉得耻辱所以不愿意去承认，他也就让自己不再提起来。</p>

    </p>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有个儿子，而他不得不胡思乱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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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口的时候他也预想过她会有很多种回答，却唯独没有想到她会承认得这么干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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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他，不禁笑出了声音，原本严肃的脸也因为她的笑容顿时变得俏丽起来：“你不会是因为那是老师你的儿子吧？”</p>

    </p>

    她抬手掩着唇，眼眸里面说不出的吃惊和好笑，看着他眉眼弯弯。</p>

    </p>

    他表情一滞：“我确实是以为是我的。”</p>

    </p>

    蒋梦曦脸色一顿，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常：“老师，你想太多了，那不是你的儿子，你大可以找人去查一查，蒋劲是在谁的户口下面挂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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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得坦然无比，就好像当年说那句“我喜欢你，程子昊”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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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他不信的，可是时光久转，他终于相信，不管蒋梦曦当年的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可是他相信，她必定是付出过真感情的，不是崇拜，不是仰慕，而仅仅是真的是喜欢。</p>

    </p>

    他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原本热腾腾的面已经没有任何升腾的雾气了，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半响，最后程子昊抿了抿唇，抬手招了招服务员：“埋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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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反应很快，在服务员走过来的时候已经从包包里面掏出零钱，递给身侧的服务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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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脸色有些发青，服务员站在那儿有些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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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直接把钱塞到服务员的手上，对着一脸青色的程子昊笑道：“好歹师生一场，老师就让我还份情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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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语双关，程子昊脸色一顿，刚想说些什么，对面的人已经推开椅子，起身走向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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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那里，看着她推开门对撞到的人道歉，仅仅是那么一秒的停留，很快就消失在门口外面的转角。</p>

    </p>

    走出门口时，正午猛烈的阳光打下来，蒋梦曦只觉得自己眼睛都睁不开，抬手挡了挡，摸下来的时候却发现整个手心都是湿的。</p>

    </p>

    有个女生跑得很快，从她身边过的时候撞了她一下，“对不起”说得也很快，她抬起头，那个女生刚好就撞进男朋友的怀里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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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忍不住笑了笑，仿佛辣椒到心口去了，辣得她心口直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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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我有急事

    接到电话的时候蒋梦曦正忙得焦头烂额，星期五总是有很多白领喜欢过来这里度过中午的闲暇时光，点上一份蛋糕，再加上一杯咖啡，拿了一本书，总归是惬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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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是顾客们的，对于蒋梦曦来说，只有停不下来的忙碌和奔走。</p>

    </p>

    包包被放到了员工柜子里面了，手机塞在里面，好几通电话都没有接到，最后还是巧巧经过换衣间的时候听到了她的手机铃声。</p>

    </p>

    蒋梦曦看了看桌面上放着的好几份餐点，不禁皱了皱眉：“知道了巧巧，我待会儿回拨过去。”</p>

    </p>

    说着，两只手一手端了一个托盘就往外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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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巧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已经响了很多次了，你还是赶紧回拨过去吧，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p>

    </p>

    她抿了抿唇，加快脚下的步伐，送完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巧巧：“我去接个电话，你帮我顶一顶。”</p>

    </p>

    “行啦行啦，快去吧，说不定真有什么急事。”</p>

    </p>

    她点了点头，右眼不断地跳，跳得她有些心慌。</p>

    </p>

    电话是蒋劲学校老师打过来的，已经打了三通了，可是她都没有接到。</p>

    </p>

    蒋劲在学校很乖，又是班长，一般情况下，老师不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给她。</p>

    </p>

    蒋梦曦只觉得心中一顿，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她只怕是蒋劲出来什么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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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老师先开的口：“是蒋劲的妈妈吗？”</p>

    </p>

    老师的声音倒是听不出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只能连忙点头应着：“是的，方老师，是不是阿劲出了事情？”</p>

    </p>

    大概是猜到她的担心，老师开口就解释了：“蒋妈妈你不要担心，蒋劲没什么事情，只不过，他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和班上的一个同学打架了，对方的家长来了，要见你，你看，你——”</p>

    </p>

    听到方老师的话，蒋梦曦才稍稍松了口气，看了看外面，咬了咬牙：“好的，麻烦老师了，我十五分钟后到。”</p>

    </p>

    当初为了方便接送蒋劲，她特意选了一家比较近他学校的咖啡厅，从咖啡厅过去，打车也就五分钟，可是这个时间并不好打车，她只能步行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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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巧见她出来就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心里面急，生怕蒋劲会被对方家长欺负，只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然后请了假，就连忙往学校赶过去了。</p>

    </p>

    她有些心急，出门口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了，看的身后的小艾和巧巧胆战心惊。</p>

    </p>

    蒋梦曦站起身对着身后担心的两个人笑了笑，“没事。”</p>

    </p>

    她刚准备抬腿过马路，就看到不远处停了程子昊的车。</p>

    </p>

    上一次一眼之后，她就记住了车牌号码，现在只需要一眼，就知道那车是他的了。</p>

    </p>

    大概是刚到，他车子还没有完全停下来，只是在斑马线旁边缓缓停了下来，车门打开，程子昊长身玉立地站在那儿，等着她走过去。</p>

    </p>

    她咬了咬唇，手指按了按手心，抬腿跑了过去。</p>

    </p>

    “程老师。”</p>

    </p>

    他抬头看着她，眼眸带着她不懂的情绪：“蒋梦曦，我想——”</p>

    </p>

    蒋梦曦微微一颤，抢先一步开口：“老师，我有急事，有什么事能迟一些再谈吗？”</p>

    </p>

    </p>

 第三十二章 蒋劲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深沉的眼眸微微转了转，最后点了点头：“你去哪里，我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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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不想让他知道，摇了摇头：“不用了，很近的，我先去了。”</p>

    </p>

    她不给他任何再说话的余地，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时间，直接就跑开了。</p>

    </p>

    她跑得很快，双腿摆动的频率就好像兔子一样，包包拽在手心里面，那带子勒得她的脖子有些呼吸不过来。</p>

    </p>

    到学校的时候蒋梦曦已经气喘吁吁了，保安非要她登记来访记录，填完表才总算是放进去学校了。</p>

    </p>

    她是路痴，虽然总是送蒋劲上学，可是很多时候她都是送他到学校，基本上不怎么记得老师的办公室到底在哪儿，幸好遇上了一个老师，带着她过去了。</p>

    </p>

    “方老师。”</p>

    </p>

    她推开门的时候，蒋劲正站在一旁，脸上明显的两条泪痕，看到她的时候眼眸一紧：“妈妈。”</p>

    </p>

    喊完后似乎想到什么，低着头，小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摆，看的蒋梦曦心一抽一抽的疼。</p>

    </p>

    老师在坐在一旁和对方的家长聊着，那个家长怀里面抱了一个胖胖的小男孩，闹着说这里疼那里疼，可是她真的没有看出来哪里伤了。</p>

    </p>

    反倒是蒋劲站在一旁，额头有明显的淤血，她心中一紧，但是碍于对方家长在场，只能伸手将蒋劲拉进怀里，也没有说些什么。</p>

    </p>

    “方老师——”</p>

    </p>

    方老师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赵太太，这是蒋劲的妈妈；蒋小姐，这是赵成义的妈妈。”</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那家长她见过，那一天在咖啡厅撞了她一身咖啡，还拿钱侮辱她的女人。</p>

    </p>

    她握了握蒋劲的手，看着那个赵太太点了点头：“你好。”说着，对着方老师问道：“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p>

    </p>

    “发生了什么？这么明显的事情还不知道吗？不就是你的儿子打了我的儿子？”</p>

    </p>

    对方的态度傲慢，就好像那一天在咖啡厅对她一样。</p>

    </p>

    蒋劲的小手微微一抽，她低了低头，只听到自己儿子细细的声音：“妈妈，不是那样的。”</p>

    </p>

    她心下一抽，抬手抚了抚蒋劲的后脑，对他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对面的女人：“这位太太，小孩子之间有些误会很正常，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蒋劲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p>

    </p>

    她语气又冷又硬，和那一天在咖啡厅完全不一样的态度，眼神甚至有几分冷意，看得赵太太眼神一缩。</p>

    </p>

    但很快看着她就笑了：“有娘生没爹教的孩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p>

    </p>

    蒋梦曦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别人对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蒋劲不一样，而且他还只是一个孩子！</p>

    </p>

    方老师显然也有些尴尬，看着她们打着圆场：“赵太太、蒋小姐，这件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而且小孩子之间发生小打小闹很正常，我个人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平和地解决这件事情。”</p>

    </p>

    作为班主任很为难，一边是校董的亲戚，一边是她喜欢的学生，虽然她个人倾向蒋劲，但是赵成义的妈妈显然不是什么善茬。</p>

    </p>

    </p>

 第三十三章 我相信我的儿子

    不管怎么样，班主任说话，也不好忽视，蒋梦曦压着自己的怒气，看着方老师点了点头：“我还是希望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p>

    </p>

    赵太太看着她轻蔑一笑，低头摸了摸自己儿子，“成义，说说他怎么打你的。”</p>

    </p>

    被点名的赵成义看了一眼蒋劲，开始抽抽搭搭地叙述：“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蒋劲没有爸爸，我就问他是不是没有爸爸，他不回答我，我只好去问别的同学。可是他突然之间就把我推在地上，说：你才没有爸爸！然后我就和他打起来了，虽然我有打他，可是是他先打我的！”</p>

    </p>

    小胖子一边哭一边说，最后还义愤填膺地指着蒋劲，一脸的委屈。</p>

    </p>

    蒋梦曦微微闭了闭眼，蹲下身子看着低着头的蒋劲：“阿劲，他说的是真的吗？”</p>

    </p>

    “我没有打他。”</p>

    </p>

    蒋劲没有抬头，却还是坚定地咬着牙否认。</p>

    </p>

    方老师看着那赵太太似乎又要发泼了，连忙开口：“蒋劲，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p>

    </p>

    他还是没有抬头，只是一双小手紧紧地扣在一起，半响才开口：“中午吃饭的时候，赵成义带了几个同学围着我，问我是不是没有爸爸，妈妈说不要和别人计较太多，我就不理会他们了，可是赵成义把我的饭盒撞倒了。我有些生气，但是又不能和他计较，只想推开他们几个人回去教室，可是赵成义自己没站稳摔了，就说我打他，和其余的两个同学打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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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我真的没有打他，我只是想要回教室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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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始终低着头，话说到最后才抬头看着蒋梦曦，她看着儿子一张泪眼，心就像是被盐水泡了一样，淹得她无比痛。</p>

    </p>

    蒋梦曦微微闭了闭眼，将蒋劲抱进怀里面，抬头看着方老师：“方老师，我相信我的儿子。”</p>

    </p>

    赵太太看着她冷哼一声：“哼，我只相信我儿子的！”</p>

    </p>

    一旁的方老师开口打圆场：“这样吧，这件事情，蒋劲和赵成义都有不对的地方，你们互相道个歉吧。”</p>

    </p>

    “方老师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错了吗？难道被人打了还不能还手吗？”</p>

    </p>

    蒋梦曦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p>

    </p>

    方老师一时也有些为难，这件事情她已经从同学口中了解过了，和蒋劲所说的并没有什么出入。虽然赵成义的妈妈显然是有些强词夺理，而且那话也让她一把火烧在胸口中，但是作为一个班主任，只能充当和事老的角色。</p>

    </p>

    可是现在双方家长僵持不下，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p>

    </p>

    整个办公室一时之间陷入了一场沉寂，蒋梦曦虽然蹲着，可是抬头看着那个赵太太的眼神锐利无比，气场全然不低。</p>

    </p>

    谁也不肯让步，办公室的气氛僵持得十分沉闷，原本紧闭的门突然之间被突开。</p>

    </p>

    “方老师。”</p>

    </p>

    蒋梦曦下意识地往门口一看，视线落在尾随在校长身后的程子昊的身上，脸色一白，不禁抱紧了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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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妈妈，他是谁?

    “我送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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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还没有到放学的时间，学校的门口人并不多，蒋梦曦牵着蒋劲，只听到走在前头的程子昊突然之间停下来，回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p>

    </p>

    她下意识地笑了起来，想要拒绝，可是对方冷冷地斜了她一眼：“有事要谈一谈。”</p>

    </p>

    她只觉得心下一紧，牵着蒋劲的手不禁紧了紧，也没有说些什么，抿着唇跟在程子昊的身后。</p>

    </p>

    蒋劲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忍不住摇了摇蒋梦曦的手：“妈妈，他是谁？”</p>

    </p>

    蒋梦曦脸色一僵，笑得有些勉强，“妈妈以前的老师。”</p>

    </p>

    从未有过的害怕，就像是一根绳子一样，缠得她心口呼吸都困难。她知道蒋劲有多渴望有个父亲，可是她害怕，她甚至不敢告诉他，走在他们前面的程子昊就是他的父亲。</p>

    </p>

    七年来她承受了那么多，唯一剩下的就是蒋劲了，她不能想象没有蒋劲的日子。</p>

    </p>

    程子昊的脸色很不好，开了门站在一旁等着他们进去，蒋梦曦牵着蒋劲进了车后座。</p>

    </p>

    “程——”</p>

    </p>

    她想问他去哪里，可是程子昊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车子拐了个弯，上了高速。</p>

    </p>

    那不是她熟悉的路，她有些害怕，但是又生怕吓到一旁的蒋劲，只能紧紧地扣着坐着的沙发皮。</p>

    </p>

    “妈妈，我们去哪里？”</p>

    </p>

    一旁的蒋劲也意识到不对劲，蒋梦曦发白的脸更是让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p>

    </p>

    蒋梦曦低头勉强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别怕。”</p>

    </p>

    蒋劲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p>

    车厢很静，气氛就像是被拉紧了的一根弦一样，轻轻一碰就会断。</p>

    </p>

    程子昊默不作声地开着车，骨节分明的手指盘踞在方向盘上，青筋凸起的手背就像是他此刻极力隐忍的心情。</p>

    </p>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蒋梦曦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一滞，抬头看到那一幢白色的别墅，只觉得右眼一跳，太阳穴突突地发疼。</p>

    </p>

    她下意识将蒋劲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也不动。程子昊已经下车拉开她的车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色青得发紫：“下车！”</p>

    </p>

    她咬着唇，眼泪晃在眼眶里面，紧紧握着蒋劲的手，抬头看着他，不声不响地对峙着。</p>

    </p>

    他伸手想要拉她，却被她往后躲了过去，幽黑的眼眸一沉，嘴角勾着冷冽：“不下也可以，我们就在这里谈谈你是——”</p>

    </p>

    “我下！”</p>

    </p>

    蒋梦曦心中一惊，抬手推开程子昊，抬腿下了车。</p>

    </p>

    程子昊收回了准备摸烟的手，看着她冷冷地笑了，自动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让她和蒋劲下车。</p>

    </p>

    “蒋劲先让我爸妈看着，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p>

    </p>

    他一边推开别墅的门一边说着，蒋梦曦抬着头，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渗人的疼痛让她几乎挪不动脚步。</p>

    </p>

    蒋劲拉了拉她的衣角，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妈妈，这是哪里？”</p>

    </p>

    她鼻子一酸，只觉得自己快要奔溃了，却还是咬牙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低头摸了摸蒋劲的头：“这是妈妈老师的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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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第三十五章 妈妈做了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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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蒋劲很少打破沙锅问到底，听到蒋梦曦哽咽的声音更是懂事的不再问了，只是抬手抹了抹她的眼角，对她咧着一口白牙笑道：“妈妈我们进去吧。”</p>

    </p>

    她不知道蒋劲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可是他不问，她也不会去说。</p>

    </p>

    程子昊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了，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投射过来的视线让她无处可躲。</p>

    </p>

    她笑了笑，起身牵着蒋劲一同走了进去。</p>

    </p>

    “昊昊今天——”</p>

    </p>

    欧丽柔刚走下楼就看到刚刚走进门口的三个人，不禁一怔，反应过来对着蒋梦曦笑了笑：“蒋小姐，你——”</p>

    </p>

    看到欧丽柔的时候蒋梦曦脸色唰的就白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p>

    </p>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一天遇到的妇人会是程子昊的母亲，现在想起程颐和程子昊，虽然不说是十分十的相像。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五官之间还是能够看出来程颐年轻的模样。</p>

    </p>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即使欧丽柔看着她笑得那么地慈祥可亲，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发抖。</p>

    </p>

    程子昊在一旁看着她，嘴角明明衔着笑，却让她觉得就像是睟了毒的箭一样，直直地刺到她的心口里面去。</p>

    </p>

    “不是说儿子回来了吗？”</p>

    </p>

    等不到人的程颐也忍不住下楼，没想到会看到四个人站在那儿神色各异的情景。</p>

    </p>

    程颐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活了大半辈子了，当初见到蒋梦曦和蒋劲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现在看到自己儿子将人带回来了，他心下也了然了几分。</p>

    </p>

    同样的，欧丽柔自然也知道，没想到当初自己一个玩笑，竟然会一语成谶，就这样成了事实。</p>

    </p>

    可是看了看那事件中的女主角，显然是吓坏了，整张脸都白了，看着他们就快要哭出来了。</p>

    </p>

    欧丽柔只觉得心疼，连忙上前拉着蒋梦曦：“怎么站在这儿呢，上去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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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伸手就想拉过蒋梦曦，却被程子昊横生出来的手给拦截住了。</p>

    </p>

    他上前挡在了两个人之间，看着欧丽柔虽然没有看着蒋梦曦那样，但是也不是很好，只是回头看了一样蒋梦曦：“妈，蒋劲你先帮忙看着，我和她有些话要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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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父母都比较开明，对儿子的事情很少过问，程子昊现在开口了，他们自然不会说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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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回头看着蒋梦曦，深褐色的眼眸紧紧地锁着她苍白的脸，不容她有半分的退缩。</p>

    </p>

    蒋梦曦知道他的意思，咬着唇瓣松开了蒋劲的手，强忍着难受对他安抚道：“阿劲现在这里好不好？妈妈做了错事，妈妈的老师要和妈妈谈一谈。”</p>

    </p>

    蒋劲很平静地点了点头，看着蒋梦曦的眼眸里面虽然带着紧张和害怕，但是还是开口应承着：“我在这里等妈妈。”</p>

    </p>

    蒋劲的反应让她更是难受，却还是不得不伸手将她推到欧丽柔的身前：“麻烦伯母了。”</p>

    </p>

    欧丽柔笑了笑，“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自己的孙子啊，这有什么好麻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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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再装下去就过了

    说着，牵起蒋劲的手，和蔼地笑了笑：“奶奶带你上去玩，妈妈有事，我们不妨碍她好不好？”</p>

    </p>

    蒋劲乖巧地点了点头，只是上楼梯的时候看了一眼程子昊，然后才将视线落到蒋梦曦的身上，“妈妈记得来接我。”</p>

    </p>

    她只觉得喉咙一紧，闭着眼睛盖住了满眼的滚烫：“阿劲乖，妈妈谈完就来接你回家。”</p>

    </p>

    欧丽柔看着蒋梦曦，只觉得心里面难受，虽然不知道两个小年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昊昊你和蒋小姐好好谈，不要冲动。”</p>

    </p>

    程子昊冷冷一笑，没有应她，只是侧头看了一眼蒋梦曦。</p>

    </p>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车子副驾驶的门早就被打开了，蒋梦曦站在那儿，微微一怔，最后还是扶着车门上了车。</p>

    </p>

    一侧的人刚想发动车子，她伸手直接按住了他的手，对上程子昊的眼眸，她也收了笑意，换上一脸的认真严肃：“我们就在这儿谈吧。”</p>

    </p>

    程子昊手松了松，没有继续动作，视线落在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柔柔软软的，他很少牵女生的手，现在被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却觉得有些难以名状的感觉。</p>

    </p>

    蒋梦曦注意到她的视线，脸色微微一滞，连忙收回了手，尴尬地笑了笑：“今天的事情谢谢你。”</p>

    </p>

    如果不是程子昊，估计事情处理起来有些困难。蒋劲虽然没有错，但是对方家世强，而她什么都不是，只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工作人员罢了。</p>

    </p>

    以前不觉得，可是这几年，她越来越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别人欺负自己，却连吭一声都不能。</p>

    </p>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p>

    </p>

    程子昊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地伸手拿起车头上的一包烟，却在中途放了下来。</p>

    </p>

    他没有看她，视线隔着挡风玻璃落在前方，薄唇微微而动：“蒋劲是我的儿子。”</p>

    </p>

    蒋梦曦心一抖，只觉得自己脉搏都在僵固。</p>

    </p>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p>

    </p>

    放在两腿间的手就连指尖都是发凉的，她闭着眼睛，看着前面模糊不清：“程老师，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不觉得，太胸有成竹了不是一件好事吗？”</p>

    </p>

    说着，她侧头看着她，微微挑起的杏眼带着几分类似挑衅的情绪。</p>

    </p>

    程子昊侧头看着她，笑得有些轻蔑：“蒋梦曦，再装下去就过了，当年我虽然醉了，可是我自己抱着谁，我还是一清二楚的。”</p>

    </p>

    他们一直都没有那样坦荡地讨论过当年的事情，现在他这样坦荡地承认自己记得当年的事情，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心慌。</p>

    </p>

    程子昊看着她，她却觉得视线一点点地模糊，手指用力地掐着自己都大腿，她才有半分的意识，却不敢眨眼睛：“我承认是我送你去宾馆的，我也承认自己当年是喜欢你，可是老师不要忘了，你清清楚楚地告诉过我，我们不可能。我虽然总是喜欢犯贱，一次两次，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您表白，但是我也不会贱到将自己送上您的床！”</p>

 第三十七章 你倒是撒谎的本领见长了

    她抬着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程子昊的脸色越来越沉，听着她的话终于忍不住，再好的修养他也忍不住出口呵斥：“够了！”</p>

    </p>

    蒋梦曦凉凉一笑：“够了？我也觉得够了，蒋劲不是你的儿子，我不会给不爱我的男人生孩子！”</p>

    </p>

    他的眼神很冷，似乎要将她吞了一样，蒋梦曦却抬头看着他，不退缩也不闪躲，底下的手紧紧地捉着自己的衣服，毫不留情地说道：“程子昊，喊你一声老师是对你当年的教育的尊重，但并不代表我尊重你就对你还存了当年的心思。年轻的时候谁没有那么一两个仰慕的对象，不懂事难道你还跟着我闹不成？”</p>

    </p>

    她微微换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谈了，这个问题上我们不能达到统一的认识。”</p>

    </p>

    深褐色的眼眸幽幽地盯着她，许久不说话，蒋梦曦只觉得心口有些发毛，却还是不得不强撑着让自己和他对视。</p>

    </p>

    程子昊看着她，突然之间笑了，阴测测的，就像是那秋天萧瑟的风一样，扫过脸，冷得直发抖。</p>

    </p>

    “行，你说不是，就不是。”</p>

    </p>

    她微微一怔，倒是咩有想到他会这么容易说话。</p>

    </p>

    他终究还是伸手将那烟拿到了手里面，刚夹在手上，看了看一眼旁边的蒋梦曦，最后还是扔回了车头。</p>

    </p>

    “你高考成绩不错，为什么不上学了？”</p>

    </p>

    她手一抖，视线微微偏了偏，避开程子昊看到她的车窗外：“家里穷，没钱。”</p>

    </p>

    她家确实穷，那时候整个班的人都知道她家里面穷。穷就算了，还摊上了这么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一个喜欢赌博一个喜欢玩六合彩。蒋梦曦上高中的钱都是自己一手一脚挣回来的。</p>

    </p>

    他看着她的侧脸，岁月已经将当年的女生渐渐融化为一个真正的女人，褪去了当年那青涩的模样，脸上只能依稀看到当年的那个女生。</p>

    </p>

    二十四岁，原本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以蒋梦曦的成绩本来可以上一件很好的大学，出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p>

    </p>

    家里穷？</p>

    </p>

    程子昊觉得自己这一次要是再相信她就真的是白活了三十年了。</p>

    </p>

    他笑了笑，身子动了动，转向她的方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蒋梦曦，这么些年，你倒是撒谎的本领见长了。”</p>

    </p>

    她脸色一僵，整个人晃了一会儿，耸了耸肩：“好吧，家里穷，还有，我怀孕了。”</p>

    </p>

    她以为程子昊还会问些什么，却发现他接下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她，看德她心里面直发毛。</p>

    </p>

    太阳刚好下山，车窗外面一大片的落霞，她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转身推开了车门：“蒋劲明天还要上学，我先带她回去。”</p>

    </p>

    他点了点头，默认了她的动作。</p>

    </p>

    她找到蒋劲的时候他正在看书，蒋梦曦喊了他好几次都没有反应过来。</p>

    </p>

    欧丽柔坐在一旁，看着蒋劲的眼神让她心里难受，听到她的声音才抬头对她笑了笑。</p>

    </p>

    蒋梦曦也笑了笑，抬腿走到蒋劲身侧，抬手碰了碰他：“阿劲。”</p>

    </p>

    </p>

 第三十八章 大家都心明如镜

    蒋劲这时候才听到蒋梦曦叫自己，连忙合上了书，看着她眼眸亮晶晶的：“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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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视线落在那合上的书上，《三国演义》，倒是没有想到蒋劲会喜欢。</p>

    </p>

    她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我们该走了，和爷爷奶奶说再见。”</p>

    </p>

    七岁的孩子可以知道很多，也可以什么都不知道，而蒋劲明显就是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p>

    </p>

    听到蒋梦曦的话礼貌地对着两位老人鞠了个躬，恭恭敬敬地道了别，然后才走向在楼梯口等他的蒋梦曦。</p>

    </p>

    欧丽柔满是不舍，看着蒋梦曦，欲言又止，但又怕吓到她，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问着：“要不留下来吃个饭吧？”</p>

    </p>

    蒋梦曦心口一绞，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太麻烦了，阿劲明天还要上学。”</p>

    </p>

    “没什么，在这里住一晚也行，第二天让昊昊送你们出去？”</p>

    </p>

    欧丽柔想都没想就说出口了，两个人谈了半个小时回来，一个在外面抽烟，一个在这里，看着脸色不是很好。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两个人的讨论结果并不愉快。</p>

    </p>

    年轻人的世界她不想去掺和，也生怕不小心逼急了蒋梦曦。刚才是太自然了，没想太多，说完就后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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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些尴尬，最后还是程颐出来打圆场：“以后有机会再来玩吧，我们喜欢这个孩子。”</p>

    </p>

    大家都心明如镜，却谁也没有点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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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顺着程颐的阶梯下了：“好的，谢谢伯父伯母。”</p>

    </p>

    走出去的时候程子昊倚在车上，手上夹着还没有吸完的香烟，一旁的垃圾篓已经有了一个烟头了。</p>

    </p>

    看到她和蒋劲眉头微微动了动，将手上的烟按灭，甩手扔了出去，视线落在蒋劲的身上，眼眸动了动，最后才开门让两个人进去。</p>

    </p>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蒋劲抬头看了一样蒋梦曦，也没有开口问些什么。</p>

    </p>

    下车的时候蒋梦曦客客气气地对着程子昊说了谢谢，两个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再见。</p>

    </p>

    深夜来临的时候她才忙完，将手上的书一放，不远处的小房间，蒋劲已经睡着了。</p>

    </p>

    她走过去将窗户关小了一些，转身走到床头，看着蒋劲叠放在胸口的双手。</p>

    </p>

    眼泪汹涌地掉下来，不敢发出声音，只怕将蒋劲惊醒，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背，一点点地抽泣着。</p>

    </p>

    七年的时间有到底有多长？</p>

    </p>

    她也算不清楚，只是看着蒋劲从一开始只会哭的奶娃娃慢慢地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学会给她做早餐，她才知道，原来七年的时间真的很长，起码她的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p>

    </p>

    走出客厅的时候才回拨蒋丽丽的电话，十一点多，蒋丽丽是个夜猫子，这个时候还没有去睡觉。</p>

    </p>

    “喂？”</p>

    </p>

    “是我。”</p>

    </p>

    “你怎么了？”</p>

    </p>

    刚刚哭过，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才开口：“没什么，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p>

    </p>

    “对了，前两天有一个男人找到我，他问起了蒋劲的事情，梦曦——”</p>

    </p>

    她知道蒋丽丽要说些什么，可是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岔开话题了：“蒋劲今天和人打架了。”</p>

    </p>

    “怎么回事？阿劲这么乖，他怎么可能跟人打架，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p>

    她就知道，蒋丽丽就是这么单纯。</p>

    </p>

    可是有些事情，她除了自己一个人埋着之外，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p>

    </p>

    </p>

 第三十九章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p>

    </p>

    “程总，这是xx医院的检验结果。”</p>

    </p>

    林秘书推门进去的时候程子昊正坐在转椅上，背对着桌面看着偌大的落地窗下的景致。</p>

    </p>

    程子昊点了点头，让林秘书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出去了。</p>

    </p>

    楼下的车水马龙，大厦刚好在繁华的中心地段，俯瞰下去就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车辆，小如蝼蚁。</p>

    </p>

    办公室很静，许久他才转身，抬手覆上那暗黄色的袋子，撕开封条，拿出里面的结果。</p>

    </p>

    他脸色一如往常，除了那深褐色的眼眸泛起过半丝的波澜，再无其他的情绪。</p>

    </p>

    半响林秘书接到内线电话，连忙推门进去：“程总，请问您有什么事？”</p>

    </p>

    他低着头，手上还拿着那张白色的报告单，半响才抬头看着林秘书：“帮我找一位私人侦探，查一查蒋梦曦这七年来的事情。”</p>

    </p>

    当程子昊的秘书将近五年了，她知道这一位上司从来都不喜欢下属问为什么。虽然有莫大的疑问困惑着她，可是为了自己的饭碗着想，她还是恭敬地点头退出，然后开始着手准备。</p>

    </p>

    蒋丽丽找上门的时候蒋梦曦正在收拾东西，蒋劲在一旁看着她买回来的四大名著。</p>

    </p>

    蒋劲有很多不懂，只能一边查字典一边看，看到蒋丽丽气冲冲地找上门，手上的字典页数一乱，刚才找到的字顿时就不见了。</p>

    </p>

    小小的眉头不禁皱了皱眉，抬头看着蒋丽丽：“妈咪找妈妈吗？”</p>

    </p>

    说话间，已经起身去装了一杯水给蒋丽丽，“妈咪先喝杯水。”</p>

    </p>

    蒋丽丽一肚子的火气，看到蒋劲端着水站在自己跟前让她喝，顿时就消了不少，压着怒气问道：“你今天怎么不上学？”</p>

    </p>

    蒋劲看了看房间里面收拾东西的蒋梦曦：“妈妈说今天不用去上学的。”</p>

    </p>

    蒋丽丽点了点头，原本降下去不少的火气又上来了，将蒋劲端给她的水抬头一饮而尽，低头对蒋劲快速地说了一句话：“你继续看书，妈咪和你妈妈聊聊天。”</p>

    </p>

    说着，直接将包包往沙发上一放，就冲进房间：“蒋梦曦，你辞职是什么意思？！”</p>

    </p>

    蒋梦曦手上的动作一顿，看着蒋丽丽笑了笑：“没有什么意思，我已经成人高考完了，想换一份工作。”</p>

    </p>

    这答案不算坏，但是也不算很好，她看了看外头的蒋劲，见他真的是在安安静静地看书，走到门口处将门一关，拉过蒋梦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蒋劲今天没送去学校？”</p>

    </p>

    蒋梦曦脸色一顿，干脆将手上的衣服放到床上，和蒋丽丽坐在床边，抿了抿唇，才开口：“老家出了些事情，我要回去一趟，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而且，我报考的学校都不是当地的，想带阿劲去我考的学校小学考试。”</p>

    </p>

    蒋丽丽眉头一皱：“你以前不是说只报a市的学校吗？”</p>

    </p>

    她讪讪一笑：“我查了查，a市学校要么分数太高，我可能上不了，要么就是分数很低，不是很好的学校。”</p>

    </p>

    她的话说的实际，蒋丽丽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p>

    </p>

    </p>

 第四十章 你愿意跟妈妈走吗?

    好不容易送走了蒋丽丽，蒋梦曦回头看着房间里面还没有收拾好的衣服，抬手捉了捉头发，有些烦躁。</p>

    </p>

    蒋劲在一旁看得聚精会神，手里拿着已经被喝完水了的杯子，她走到他身侧也没有发现。</p>

    </p>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站在蒋劲的身后，许久才重新走回房间将还没有收拾好的衣服一件件地叠好放到衣柜里面去。</p>

    </p>

    “妈妈？”</p>

    </p>

    蒋劲站在门口喊她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片黑了，她看了看被塞满了衣服的柜子，将手上的东西往一旁的行李箱一塞，才抬头站在门边上的蒋劲：“饿了吗？”</p>

    </p>

    她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过去摸了摸蒋劲的头，蒋劲点了点头：“饿了。”</p>

    </p>

    蒋梦曦笑了笑，蹲下身子整理了一下蒋劲的衣服：“我们去吃饭吧。”</p>

    </p>

    蒋劲点了点头，连忙走到门边开始穿鞋子，见蒋梦曦拖着行李箱，两道浓黑的眼眉不禁皱了起来：“妈妈，我们要去哪里？”</p>

    </p>

    她不禁一怔，回头看了看似乎什么都没有变的房子，桌面上甚至还放着蒋劲刚才没有读完的《三国演义》，《新华字典》被翻开到某一页扑放在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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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见蒋梦曦没有回答她的话，不禁向前走了一步，直接拉了拉蒋梦曦的手：“妈妈，我们是要离开吗？”</p>

    </p>

    蒋梦曦回过神来，蹲下身子和蒋劲同高，看着自己已经七岁的儿子，只觉得心口被人一刀刀地剜着，难受得开口都忍不住哽咽。</p>

    </p>

    她抬手摸了摸蒋劲的脸，那张和某个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每次看到都会以为他一直在自己的身边。</p>

    </p>

    紧了紧牵着蒋劲的手，哑着声音问道：“你愿意跟妈妈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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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点头很快，几乎是没有半分的犹豫：“愿意，妈妈去哪里我就在哪里。”</p>

    </p>

    他只有七岁，但是他知道蒋梦曦是自己的妈妈，她在哪里，他就会在哪里。</p>

    </p>

    蒋梦曦只觉得心中一堵，勉强地笑了笑：“妈妈带你去看看妈妈喜欢的大学，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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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p>

    </p>

    蒋劲不知道大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可是上课的时候老师说了，只有考上了大学，才能够有好的前途，有好的前途才能够给妈妈好的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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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只手牵着蒋劲，另外一只手拖着行李箱，有些吃力，下楼梯的时候只能松开蒋劲的手，拖着行李箱。</p>

    </p>

    行李箱里面塞着的都是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她这些年的一些设计稿，整个箱子可想而知的重。</p>

    </p>

    蒋劲想看着自己妈妈那么吃力，想要过去搭把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忙，视线落在她肩膀上的包包，眼睛一亮：“妈妈，我帮你拿这个！”</p>

    </p>

    蒋梦曦抬手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听到蒋劲的话才看自己肩膀上的包包，想了想，还是将包包递给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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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走下楼梯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情了，夜晚的风吹过来，有些舒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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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程车早就楼下等着了，看到蒋梦曦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孩还拖了那么大一个行李箱，连忙就过去帮忙扛上了车。</p>

 第四十一章 查到了?

    蒋丽丽觉得今天的蒋梦曦有些怪怪的，至于到底是哪里怪怪的，她回家了也没有想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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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立看着她一脸的愁眉苦脸，忍不住问了几句，“你怎么了？从梦曦家回来就皱着一张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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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想着事情，也没有听到，直到林立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走到她身侧，拿着手在她眼前晃才回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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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看着自己的老公，有些不满：“你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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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立笑了笑：“你怎么一脸郁闷？梦曦又惹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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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知道蒋梦曦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所以他和蒋丽丽一直都很照顾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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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蒋梦曦也有原则，能不麻烦他们也尽量不麻烦他们。今天蒋丽丽找蒋梦曦本来是说市中心小学自主招新开始了，她刚好有个亲戚是那里的主任，想将蒋劲弄进去。</p>

    </p>

    林立不用想都知道蒋梦曦是不会答应的，他们也认识了好几年了，蒋梦曦什么样性格，他也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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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瞪了林立一眼：“你才惹我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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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立有些无辜地笑了：“我怎么能惹你？你那事，我就说梦曦不会答应的了，你还偏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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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有些烦躁，狠狠剜了他一眼：“我还没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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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郁闷什么劲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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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梦曦今天不对劲，我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知道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吗？”</p>

    </p>

    林立眼眉挑了挑，也有些好奇：“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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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p>

    </p>

    蒋丽丽刚想答话，口袋的手机就想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她没多想，直接看了一眼就按掉。</p>

    </p>

    林秘书看着被按掉的手机，看了一眼站在落地窗前的程子昊：“程总——”</p>

    </p>

    十多层楼的高度，从这个高度看下去，恰好能够看到下班的壮丽景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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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秘书的话程子昊才收回视线，视线落在那手机上，深褐色的眼眸微微一动：“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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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秘书点了点头：“嗯。”</p>

    </p>

    “再打。”</p>

    </p>

    林秘书只能照做，打了第三次终于接通电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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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秘书看了一眼程子昊，开始问着电话那端的人：“蒋小姐，你好，请问你是蒋梦曦小姐的好朋友吗？”</p>

    </p>

    “是，请问你是？”</p>

    </p>

    “你好，我们总裁是蒋梦曦小姐以前的一个朋友，关于蒋梦曦这些年的事情我们总裁想要了解一下，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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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端似乎停顿了半响，许久林秘书才听到手机传来蒋丽丽的声音：“这个周末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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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那就这周六的下午两点，请问蒋小姐有什么问题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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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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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秘书将手机拿下，看了看一旁的程子昊：“程总，我已经约好蒋小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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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低着头，点了点头，半响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挥了挥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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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秘书在他身边这么些年了，自然知道他每一个动作的含义，轻轻地应了一声，就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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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走到门口，和进来的人不小心碰了碰，双方道了道歉，然后各自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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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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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声音的程子昊转过身，看着来人略微点了点头：“查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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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请问你见过这一对母子吗?

    蒋梦曦带着蒋劲去市中心的一家面店吃了晚饭，牵着蒋劲去商场又买了一些吃的东西才拦了一辆计程车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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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订的是晚上十一点多的票，这个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过去再等半个小时后就能够上火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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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平时这个时候已经睡下了，今天被她牵着到处晃，眼皮已经在不断地往下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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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计程车蒋梦曦问他那天的那个同学还有没有为难他，蒋劲说那人已经转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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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想问些什么，低头却看到自己的儿子小鸡啄米一样垂着头，她眼眸一暗，抬手将蒋劲搂到自己的怀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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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半梦半醒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腻腻地喊了她一声：“妈妈，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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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你先睡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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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窗外的夜景匆匆而过，谁也没有想到七年的时间过得那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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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城市见证了她的痛苦和成长，也见证了蒋劲的出生了成长，可是她现在却不得不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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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多聪明的一个人啊，她甚至还记得那一天，她父母吵架，她被误伤打肿了脸，怕同学嘲笑，没敢去上学，跑去附近的奶茶店坐了一整个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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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了，她骗他说不舒服，想请假一天，结果电话没有挂多久，他就找到奶茶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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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说不舒服而已，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蒋劲这事情能瞒着他多久？</p>

    </p>

    她当年只有17岁，为了保住蒋劲已经是用了最大的力气和平生最大的勇气了，一个人背井离乡，割舍了所有的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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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程子昊要查当年的事情，于现在的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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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瞒着蒋丽丽蒋劲的父亲到底是谁，瞒着公司的同事当年的事情，可是她总归管不住那些年知道这些事情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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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未婚先孕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整条村子都知道，她父母直接就将她赶出门了，这件事情，只要稍稍一打听，全世界都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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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一晚到底是谁，她在嘴硬又有什么办法？全班四十多个人看着她将他送到宾馆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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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在前面喊她，说到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一片冰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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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面的蒋劲动了动，她连忙抬手抹了眼泪，抹了抹蒋劲的脸：“阿劲，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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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的车站并不是很多人，她推着行李箱拿了票，蒋劲跟在后头。候车室里面有不少的空位，包包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蒋梦曦好不容易才掏出来，看到是蒋丽丽的来电，想了想，还是挂了。</p>

    </p>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了，就不应该犹豫不决。</p>

    </p>

    “小姐你好，请问你见过这一对母子吗？”</p>

    </p>

    耳边突然传来不远处询问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那照片上的自己和蒋劲，脸色一白，忍不住紧了紧握着蒋劲的手。</p>

    </p>

    蒋劲吃痛，皱着眉抬头看到自己妈妈一脸的苍白，不禁有些担心：“妈妈，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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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着头，看了一眼蒋劲，勉强地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去那边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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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程老师，再见

    她拉着蒋劲连忙走到一旁比较隐秘的一排座位，将手上的包包放到坐在座位上的蒋劲身上：“阿劲帮妈妈抱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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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妈妈。”</p>

    </p>

    蒋劲不疑有他，接过她递过去的包包就抱在怀里面。</p>

    </p>

    包包很大，蒋劲坐在椅子上抱着包包，头低着几乎被挡住了整张脸。</p>

    </p>

    蒋梦曦低头看了一眼蒋劲，想着要怎么样能让自己不被发现，肩膀上突然被人一拍，她整个人一惊，拉着蒋劲正想走，却只听到身后的人文她洗手间在哪里。</p>

    </p>

    她抬头看了看，指了指不远处的洗手间。</p>

    </p>

    心口松了一口气，手机被她紧紧地捉在手里面，手心的汗水沾满了机身，手指一颤颤，视线落在那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时间，只恨不得那二十分钟快一点儿过去。</p>

    </p>

    蒋劲本来就很困，抱着包包直接就靠在她的身上睡着了，她侧头看了蒋劲一眼，咬着牙，看着不远处的人在不断地询问等车的旅客。</p>

    </p>

    一声一声的询问，就像是一个网一样，每一次出现都将她网得难以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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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乘坐开往xx市的t-xxx列车的乘客请注意，列车已进站，请到1号检票口排队检票。请乘坐......”</p>

    </p>

    车站播音员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蒋梦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票，确认无误后连忙将蒋劲喊醒，牵着他到**检票口排队检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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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乘坐火车的一般都是旅客或者是出差的人，大概是她去的城市比较多人，队伍排得有些长，她牵着蒋劲，不敢松手。</p>

    </p>

    行李箱有些大，她兼顾不过来，一路上撞了不少人，只能不断地道歉。</p>

    </p>

    “蒋梦曦！”</p>

    </p>

    冷冽的声音就像是惊雷一样响彻这个候车室，蒋梦曦不敢回头，拿着票的手微微一顿，后面的人推了推她，她连忙将票交给检票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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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检票口的时候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处，程子昊一脸铁青地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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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努力地扬了扬唇角，对着他轻轻笑了笑，用口型轻声说道：“程老师，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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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再也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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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的时候总是以为那只是一段天真的感情，长大后才发现，越是天真，越是可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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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做不到将蒋劲交个程子昊而她只能是蒋劲妈妈名义的旁观者，甚至看到他很别人在一起都会心疼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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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带着蒋劲离开，然后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无论怎么样，即使那看起来那么像一场梦，但是起码还有蒋劲的存在证明那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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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你要干什么？先生，你没有票，你不能过去！”</p>

    </p>

    工作人员的声音让她如梦惊醒，连忙牵着蒋劲往车厢跑去，她甚至不敢回头，她只怕自己再看多一眼会忍不住哭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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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风有些大，她一只手牵着蒋劲一只手拿着行李箱，奔走在众多的乘客中，就好像她也只是这座城市的一个过客。</p>

    </p>

    列车员不断催促上车，可是她的车厢那么远，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她牵着蒋劲，跑了许久，却感觉怎么都跑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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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你再跑试试

    行李箱被旁边的人撞了撞，她手捉在上面的拉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一偏。左手牵着蒋劲，她不敢用力拉他，也不知道是谁直接就绊了她一脚，蒋梦曦整个人就那样直接摔在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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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看到蒋梦曦摔在地上，一下子慌了：“妈妈！”</p>

    </p>

    一旁的警务人员也连忙跑过来询问她有没有事，她刚想开口说没什么，视线落在那夹缝中跑来的人，一边摇头一边爬起来：“妈妈没事，我们先上火车。”</p>

    </p>

    “蒋梦曦！你再跑试试！”</p>

    </p>

    程子昊跑得很快，额头两边已经因为生气爆满了青筋，看着她跑起来还要跑，忍不住呵斥到。</p>

    </p>

    蒋劲回头看了看身后追上来的男人，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握紧蒋梦曦的手往前面的车厢跑过去。</p>

    </p>

    她们在17号的车厢，几乎是在最尽头，身后程子昊追着，她一只手拉着行李箱，还要顾及蒋劲，自然跑得不够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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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身长腿长，虽然穿着西装不适合跑步，但是没多久就把人追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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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直接就将她的手腕给捉着了，力道大得蒋梦曦只觉得硬生生地疼，扭着手想要从他手里面抽出来。</p>

    </p>

    可是程子昊却卯足了劲，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p>

    </p>

    “我疼，你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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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却被他眼眸里面的冰冷在中途就驳了回来，心口一虚，她连声音都低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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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弄疼我妈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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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低头看了一眼蒋劲，倒是捉着蒋梦曦的手松了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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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火车要开了，你到底还要不要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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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上的列车员好心地提醒着，程子昊侧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人，惊得对方一震，反应过来，抬手就将门给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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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轰轰轰”的声音，蒋梦曦只觉得就好像自己都心塌了一样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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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的血液就好像往回倒了一样，她被程子昊捉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火车一点点地开离自己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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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她谁都瞒着，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了，可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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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去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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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倒是没有了一开始的怒气冲冲，只是手依旧捉着她的手腕，开口问出来的话也是带了几分讽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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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头看着他，只觉得眼睛有些迷蒙，甚至看得不怎么清晰，蒋劲在一旁抬手想要推开程子昊，却被她抬手拦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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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眨了眨眼，将眼底的泪水逼了回去，嘴角扬起的笑容有些苍凉：“想去哪里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你拦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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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被她一噎，脸色动了动，紧绷着的脸部线条更紧，回头看了一眼尾随而来的人，“人找到了，不用找了。”</p>

    </p>

    说着，将她手上的行李箱往一旁的人手上一塞，低头看了一眼蒋劲，眼眸动了动：“跟我走。”</p>

    </p>

    蒋梦曦没有说话，只是牵着蒋劲跟着他往前走，一步一步地，手腕被他扯得有些痛，她却没有再开口，只是低头对着身侧的蒋劲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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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我不想睡

    一路上，蒋梦曦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前面的人，蒋劲也一样，只是视线一直都落在蒋梦曦的身上，两道眉头被他皱得紧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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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摸了摸，没有看前面开车的程子昊，对着蒋劲若无其事地笑道：“阿劲眉头皱这么高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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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侧头看了一眼她，小手捉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问着：“妈妈，你的手很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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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讪讪一笑，捻了捻他的脸颊，没有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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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是手冷，就连心都是在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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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是已经尽力了，尽力让自己不出现在程子昊的面前，尽力忍着即使看到也假装没有看到这个人了。</p>

    </p>

    可是她还是被他捉回去了，蒋劲还是被发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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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论地位和能力，她根本就不是程子昊的对手，她只是一个单亲妈妈，她甚至连大学都没有上完，她有什么能力和他抢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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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年的痛苦她都熬过来了，那么多次想要放弃的时候都熬过来了，只是因为回家的时候看到蒋劲喊自己妈妈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值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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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了，支撑了她七年的勇气和希望就要被夺走了，就好像是一个卧病在床的重症病人要被拿掉氧气罩一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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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一滴滴地滴在手背上，一旁的蒋劲正襟危坐，她只能侧了侧身子，不敢让他发现。</p>

    </p>

    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车厢的宁静，她有些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掏出来，落在那一行熟悉的数字上，皱了皱眉，还是按下了接听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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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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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的语气并不是很好，甚至是有些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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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捂着手机吸了口气，半响才开口：“正准备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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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我要出国半个月，明天和阿劲陪我吃顿饭？”</p>

    </p>

    蒋梦曦抬头看了看开车的程子昊，视线落在那镜子上面，刚好看到他的眼眸正盯着镜子，抿了抿唇，还是拒绝了：“你回国再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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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那端的人顿了顿，最后有些无奈地做出妥协：“好吧，回国你请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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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喉咙还有些堵塞，生怕说多了话会让江一航发现不对劲，只求马上挂电话，没多想就直接答应了：“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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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也没说什么，得到她的保证后直接就跟她说了几句一贯调戏的话，然后就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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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下手机的时候车子刚好停了下来，前面正是红灯，程子昊突然开了窗，风吹进来，她的头发乱了一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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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眼皮一搭一撘地垂着，她看得心疼，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在他耳边开口：“睡一会儿，没有那么快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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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她的话蒋劲眼睛忽的就睁开了，侧头看着她，摇头：“我不想睡。”</p>

    </p>

    说着，他视线看着前面的人。</p>

    </p>

    她知道自己儿子的意思，大概是刚才在车站那里吓到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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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尽量没有挣扎和反抗了，就是怕吓到蒋劲，可是蒋劲那么敏感的一个男孩，就算她再小心，他自己还是会看两个人之间的神色，然后自己得出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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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口一塞，也没有再多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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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你想怎么样?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的事情了，蒋梦曦看着熟悉的景物，将包包挽在手上，牵着蒋劲下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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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没有说话，跟在他们身后，一步一步地走上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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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道的灯坏了很久了，这个时候夜色黑得如墨汁一样，她是走习惯了，但是牵着蒋劲，她还是怕摔了，刚想拿手机出来照亮，身后的程子昊已经先她一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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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头看着他微微一怔，刚想说话，程子昊已经面无表情地示意让她往前走：“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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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有黑眼圈的蒋劲，没有说些什么，连忙往上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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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程子昊坐在她家的布艺沙发上，客厅并不大，放了一部电视和一套沙发，就只有一条人走的道路了，一旁是开放式的厨房，再往前走就是她和蒋劲的房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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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转身就看到沙发上的人，客厅的大灯没有开，只是将那一旁那盏台灯开了，暖黄色的台灯照亮的面积并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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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着头，她隔着那样的距离只能够隐隐看到他那挺直的鼻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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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程子昊抬头看了她一眼，深褐色的眼眸看着她，抿了抿唇：“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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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面发毛，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整个人碰到那门板上面去。那门把撞在她的腰上，疼得她眼泪都快要逼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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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只是冷冷一笑：“不想吵醒蒋劲你就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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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浑身一颤，看着他嘴角那冷冽的笑意只觉得有股凉意从指尖一直到血液流到心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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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走了过去，程子昊做事从来都是那么厉害，当年他们班上一个出了名的坏学生也被他拉回正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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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一开口就捉住了她的死穴，她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步步走过去，坐在他一侧的沙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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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靠太近，两个人的身高本来就相差得有些大，即使是坐着，她也要抬头才能够看到程子昊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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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说话，只是手放在身侧，习惯性地扣着底下的沙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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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所有的小动作，竟然发现自己将她紧张害怕或者说谎时会扣身下座椅的小习惯记得那么清楚。</p>

    </p>

    幽深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开着的窗灌进一股风，她从未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清晰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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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这样的一天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能够拖一天就一天。</p>

    </p>

    从重新遇上程子昊就一直战战兢兢到现在，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已经足够好了，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她在程子昊面前，终究还是会丢盔弃甲，败得一塌糊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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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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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终于幽幽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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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小的客厅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她只觉得气氛闷得让她难受，程子昊的眼神更是剜心一样。</p>

    </p>

    她想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可是他那么厉害，即使是低着头，也不过是显得她更为心虚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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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我不要任何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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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刺得她心口刺烈烈的疼痛，口一张，就满胸口的紧致和压抑：“我没想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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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明明眼泪都已经晃到眼眶的边沿了，可是她就是死死地睁着眼睛看着他，怎么都不愿意流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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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只是在年少的时候喜欢上了自己的老师而已；她不过就是为自己喜欢的人生了一个孩子而已；她不过是不想失去那唯一的曾经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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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错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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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不知道，可是程子昊的表情告诉她，她是个罪人，瞒着他生下蒋劲，她是个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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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归是忍不住，眼泪从那眼角流下来，她死死地看着他，直到自己的视线一点点地被模糊，最后就连程子昊的脸都变得模糊不清。</p>

    </p>

    就好像很多次在梦里面一样，好像很清晰，可是她却没有一次能够看得清楚的。</p>

    </p>

    七年的时间太长了，她已经不太能够记得那个自己抛下了女生所有的矜持和骄傲去讨好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了。</p>

    </p>

    很多时候她做梦梦到程子昊，眼前一大片的雾霾，他就站在那些雾霾里面，可是她怎么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她不断地往前面追，可是那看起来明明就那么几米的距离却怎么都拉近不了。</p>

    </p>

    那样的念念不忘，她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p>

    </p>

    而现在，他就在自己的面前，狠烈地看着她，质问她想要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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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要干什么，她也没有想要干什么啊。</p>

    </p>

    紧绷着的脸色终于有了几分动容，深褐色的眼眸也不禁翻起了几分涟漪，他看着她眉头一皱，“擦干眼泪！”</p>

    </p>

    说着，抬手将一旁的纸巾抽出来递给她，蒋梦曦微微一怔，反应过来有些尴尬，拿过他手上的纸巾胡乱地往自己脸上一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却没有那样的勇气再抬头了。</p>

    </p>

    如果说七年的时间变得最多的，大概就是她当年那样不顾一切的勇气了。人越是长大，活在这个世界上越久，羁绊就越多，羁绊越多，勇气就越来越少。</p>

    </p>

    她不知道自己当年到底是凭着怎么样的勇气那样去招惹程子昊，可是现在，她只想和蒋劲好好地生活下去。</p>

    </p>

    至于程子昊，她知道的，不过是年少一个醒得比较久的梦罢了。她已经不会再去奢求什么了，毕竟不是每个人的感情都一定会得到回应的。</p>

    </p>

    程子昊看着她，视线在她乌黑的发顶盘旋了半响，才缓缓开口：“蒋劲是我的儿子，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他，所以你不用逃。但是，我希望他能够知道我是他的父亲，至于补偿方面，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p>

    </p>

    她双肩一抖，原本低着的头连忙抬起来看着他不断摇晃着：“我不要任何补偿！”</p>

    </p>

    她有些激动，声音尽管已经在极力地克制着，但是爆发出来还是有几分尖锐。</p>

    </p>

    程子昊皱着的眉头一深，身子向前一倾，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微微低着头看着她还晃着眼泪的眼眸：“那你想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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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始终都没有相信过

    他看着她，视线直直地落在她的眼睛里面，那么认真而严肃，却带了几分不可靠近的疏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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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脑光一闪，惶惶然想起许多年前她在奶茶店被他找到时，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也是这样问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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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想怎么样？</p>

    </p>

    她已经忘了自己当初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依稀地记得，她想一个人静一静，然后他就和她在奶茶店里面坐了一整个下午。</p>

    </p>

    好几个小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视线看着窗外的街道，安安静静地不闻也不问。</p>

    </p>

    她扭转头就能看到他看着窗外的侧脸，下午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硬朗的线条被晕上了几分温和。</p>

    </p>

    那时候的程子昊也不过是二十四五岁的光景，她撑着下巴看着他的侧脸，竟然也忘了自己前一秒还沉浸在自己的家庭悲剧的忧伤中。</p>

    </p>

    七年的时间很长，也可以很短。长到她可以忘记自己曾经那么喜欢一个人，短到她可以轻易地在七年后记起自己曾经那么爱过一个人。</p>

    </p>

    没有见到的时候不会过分的想念，除了那些偶尔零零碎碎的梦境，她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是爱程子昊的。</p>

    </p>

    一个女生在十七岁的爱情到底算什么？</p>

    </p>

    有人说那不过是柯尔蒙在作祟；有人说那只是短暂的崇拜感；也有人说那只是一种叛逆的情绪。</p>

    </p>

    她至今还记得程子昊当年拒绝她时说的话：“你才十七岁，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而且你将来会遇到比我好很多很多的人，你到时候会发现，你曾经喜欢过我也只是喜欢而已。”</p>

    </p>

    他没有否认她的喜欢，可是同样的，他也没有承认过她爱他。</p>

    </p>

    因为太过年轻的爱情所以被质疑，因为没有足够的经历所以被否定。</p>

    </p>

    这么多年她也遇到了很多的人，是的，就像程子昊说的，比他好很多很多的人。可是能让她放在心底的，她却发现始终只有那么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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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庆幸自己选择将蒋劲留下来，而不是因为流言蜚语或者生活的压迫而选择放弃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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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码那样可以证明她真的爱过一个人，或者说，直到现在她还能够很坚定地告诉他，她爱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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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很想问问他，他信不信她真的爱他。</p>

    </p>

    她想，而事实上她也做了，原本紧紧拽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落在那冷硬的线条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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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魔怔一样，程子昊错愕的动作也未曾让她有半分的回神。</p>

    </p>

    程子昊看着她突然抬起的手，下意识地动了动，仔细一看却发现她的目光有几分不清醒的迷蒙，手缓缓抬起，最后落在他的额头上。</p>

    </p>

    他忍不住蹙起了眉，却终究没有动。</p>

    </p>

    修长白皙的手指覆上那粗黑的浓眉，沿着眼角拂过脸颊，然后是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那一张浅薄的唇瓣。</p>

    </p>

    她看着他，目光灼灼亮如星辰，嘴角突然之间掀了起来，旁边的梨涡一点点地现出轮廓。眼睫毛还沾着眼泪，暖黄的灯光落在她的眼睛里面，带起了几分笑意：“你是不是，始终都没有相信过，我爱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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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真的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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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就像是平地一声雷，寂静的小客厅里面，就只有她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有刚才啜泣过的喑哑，一点点的，就像是山间划过树叶的风声一样。</p>

    </p>

    程子昊看着她许久没有反应过来，竟然也忘了动作，只是任由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划过。</p>

    </p>

    有人说，嘴唇薄的男人都是薄情至极的，一开始她不信，现在她信了。</p>

    </p>

    一阵风吹过来，蒋梦曦才惊醒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愚蠢的事情，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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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尴尬地笑了笑，低着头没敢在看程子昊的视线：“抱歉，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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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眸一深，抿着唇看着她，却没有说话，眉宇间有几分看不懂的深沉。</p>

    </p>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那平波无异的脸上，只觉得眼睛一股一股的热烫袭上来。</p>

    </p>

    她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苦涩：“你放心，我不会走了，也不会再瞒着蒋劲，今天很晚了，你先走吧。”</p>

    </p>

    她错开视线，落在他左侧的肩膀上，眼皮一盖，盖住了所有的情绪。</p>

    </p>

    程子昊微微一僵，最后还是起身离开。</p>

    </p>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靠着那冰凉的门板，身体沿着那光滑的门板一点点地滑下来。</p>

    </p>

    真的是不甘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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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明明就没有喜欢的人，明明那么多年了，也还是一个人，可是她却连让他相信自己爱情的能耐都没有。</p>

    </p>

    就好像是突然被人拉开了情绪的阀门一样，她终归是忍不住，任由眼泪一点点地流下来，沿着那脸颊，一点点地打在地板上。</p>

    </p>

    屋内那么静，她甚至能够听到那眼泪敲打地板的声音。</p>

    </p>

    心口就好像被什么蒙上了一样，那种被压着的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几乎是颤抖的难受。</p>

    </p>

    难受，好难受。</p>

    </p>

    她抬手一点点地按在自己的左胸腔，可是怎么按，都痛，那种即使是扣着自己的肉都还是比不过的疼痛。</p>

    </p>

    她只能一拳一拳地敲着，声音就像是那夏天的闷雷一样，透着她整个听觉神经。</p>

    </p>

    蒋劲在里面睡着，她不敢声张，生怕吵醒他，只能紧紧地咬着嘴，让所有的声音都压在喉咙里面。</p>

    </p>

    嘴唇被她咬得基本上都破了皮，猩红的血漫入口腔，那腥味顿时就蔓延开来，可是她不敢松开，只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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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年来为了蒋劲奔波劳累，她甚至忘了那些年少的感情。</p>

    </p>

    直到在商场重新遇到的那一刻，就好像是身体的某个部分被人唤醒了一样，她以为早就应该忘记的感情，却突然之间像席卷而来的海啸，瞬间就将她淹没在那样浩大的浪潮中。</p>

    </p>

    那样猛烈的冲击，她几乎不能呼吸，却还是不得不假装若无其事，只是想要留着自己最后一点自私的想法。</p>

    </p>

    蒋劲从来都不会问她爸爸去了哪里，可是那一天蒋劲和同学打架被叫到办公室，她才知道，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她始终只是一个母亲。</p>

    </p>

    她那么无用，就连好一点儿的生活都不能够给蒋劲。遇到程子昊的时候，除了抑制不住的激动，更多的却是害怕。</p>

    </p>

    她怕，怕自己最后一样掌握在手里的证明都会被他抢走。</p>

 第五十章 你怎么回事啊?

    “蒋梦曦你给我开门啊！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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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是被蒋丽丽巨大的敲门声吵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坐在地板上，整个屁股几乎都僵硬了。</p>

    </p>

    巨大的敲门声让她顿时惊醒过来，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僵硬地落在地板上，手背划过那冰冷的地板，神绪顿时清醒了不少。</p>

    </p>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猛烈得让她眼睛有些痛，干涩的眼眶让她眨眼睛都成了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p>

    </p>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蒋劲的房门，大概是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晚，蒋劲还没有醒过来。</p>

    </p>

    “蒋梦曦，我数1、2、3！你再不开门试试？！”</p>

    </p>

    门外的蒋丽丽咬着牙不断地威胁着，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腿早就僵硬了，好不容易扶着那门爬起来开了锁。</p>

    </p>

    蒋丽丽直接就从外面推门进来，她两条腿都是僵硬的，一下子没有站稳，直接就被她推到地上了。</p>

    </p>

    屁股直接砸在那冷硬的地板上，疼得她忍不住抽了口气，蒋丽丽看着她微微一怔，连忙跑过来将她扶起来：“你怎么回事啊？昨晚去做贼了？这么容易就给我摔了？！”</p>

    </p>

    蒋丽丽炮语连珠，她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涩的很，努力咽了好几次才能勉强说出几句喑哑不明的话：“我先去洗脸刷牙。”</p>

    </p>

    她的腿还处于僵硬状态，只能扶着墙壁走进浴室。</p>

    </p>

    蒋梦曦撑着那洗手台上，看着那半身镜子里面的自己，发丝凌乱，脸上干掉的泪痕就那样狰狞不堪地遍布在上面。</p>

    </p>

    她抬手想要将脸上站着的头发拨到身后，却发现被眼泪沾在脸上，紧紧的，手用了力气，扒着皮肉勾起半分疼痛才算是将头发拨好。</p>

    </p>

    洗了脸后整个人清醒了不少，走出去的时候蒋丽丽正倚在门边，看到她冷冷一笑：“你昨晚不接我电话？”</p>

    </p>

    两道纤长的眉毛被她紧紧地掀起来，蒋丽丽的语调本来就是偏高，现在处于生气状态，说话更是拔高了音调，有些刺耳的尖锐。</p>

    </p>

    磨着牙的声音紧紧地传到她的耳朵里面，蒋梦曦嘿嘿一笑，抬手挡开她扔过来的包包：“手机放家里面了，我和蒋劲出去吃东西，没有带出去。”</p>

    </p>

    她看着蒋丽丽，面不改色，不是特意骗她，只是不想要再将昨天晚上的事情重新提起来罢了。</p>

    </p>

    蒋丽丽看着她明显的不信，嗤笑了一声：“呵，了不起了，现在学会瞒着我了？我该怎么说你呢蒋梦曦？是说你有出息了还是说你笨？”</p>

    </p>

    蒋丽丽回家和林立一说蒋梦曦的奇怪，两个人在分析一番，几乎就将她的意图猜出来了，之所以没有一进屋就拆穿，蒋丽丽只是想要她亲口对着自己坦白。</p>

    </p>

    蒋梦曦抬头看了一眼蒋丽丽，微微抿了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p>

    </p>

    蒋丽丽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她跟前看着她，明显是在等着她亲自开口。</p>

    </p>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僵持着，窗外的风吹响了一旁的窗帘，却仍旧掩盖不住两个人之间的沉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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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妈咪，你们在干什么？”</p>

    </p>

    </p>

 第五十一章 你想知道你的爸爸吗?

    蒋梦曦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响，才重新抬起头看着蒋丽丽，嘴唇微微动了动，刚刚想要开口，蒋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房间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p>

    </p>

    两个人具是一怔，蒋梦曦将视线从蒋丽丽的身上移到蒋劲的身上，嘴角已经换上了笑容：“阿劲，醒了？饿不饿？”</p>

    </p>

    蒋丽丽看了一眼蒋劲，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只能瞪了一眼蒋梦曦，对方只是看着她，笑得更深。</p>

    </p>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蒋丽丽还是没有从蒋梦曦的嘴里问出来。</p>

    </p>

    其实还有更多的问题她没有那样的勇气问出来，比如为什么一大早会在门边，为什么脸上满满的都是泪痕，为什么会这么狼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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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很多，可是看着蒋梦曦脸上极力假装的笑容，蒋丽丽还是选择了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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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说出来的痛苦就不算什么，而那些不能够说出来的，她做不到那么狠心再去翻开蒋梦曦的伤口来晒一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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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赔礼道歉，蒋梦曦请蒋丽丽吃了一次西餐，两个人谁都没有再主动提起那一个还没有说清楚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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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周末是要和林立回长辈家的，她一大早过来陪她和蒋劲吃了顿午饭，匆匆忙忙又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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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关了门，转身看到蒋劲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遥控器被拿在小小的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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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视线明明是落在那电视上，可是蒋梦曦走近才发现，蒋劲根本就没有在看电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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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回在他和电视之间走过了几次，蒋劲都若无其事。</p>

    </p>

    蒋梦曦站在沙发边沿，看着蒋劲。</p>

    </p>

    谁都没有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一晃就七年了，她甚至还记得当初蒋劲出生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团。她不会抱小孩，被护士放在怀里面，小心翼翼地只怕将蒋劲弄伤了。</p>

    </p>

    一眨眼，那个还在自己怀里面的小男孩顿时就蹿成了一米四多的小学生了。她也不能够那么轻易地就将他抱在怀里面了，也不能再抱了。</p>

    </p>

    而这七年的时间里面，蒋劲的生活中一直都缺席了一个父亲的角色，她工作忙，经常都是拜托蒋丽丽的爸妈帮忙照顾。</p>

    </p>

    她还记得蒋劲两岁多的时候，叫着妈妈黏黏腻腻的，她为了存钱让他上幼儿园，晚上在酒吧工作到凌晨三四点，第二天八点钟起来要做酒店的服务员。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多少，就更别提见蒋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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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放在蒋丽丽父母家里面的蒋劲三个月后看到她，缩在蒋丽丽妈妈的身后，看着他一眼的陌生和冷漠。</p>

    </p>

    她当场就哭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她要养蒋劲，要生活。</p>

    </p>

    那些以为熬不过去的日子，都被她熬过来了。</p>

    </p>

    她刚刚参加了成人高考，也自认不会有什么偏差，可是命运总是那么喜欢开玩笑，七年没有见面的人突然就出现了。</p>

    </p>

    措手不及地让她的生活兵荒马乱。</p>

    </p>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那么自私，可是她害怕，害怕就连蒋劲她都留不住。</p>

    </p>

    “妈妈？”</p>

    </p>

    蒋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过神，看着她微微皱着眉，满脸的担心。</p>

    </p>

    她眨了眨眼，没有让眼泪溢出来，深深吸了口气，带着千斤的沉重，“阿劲，你想知道你的爸爸吗？”</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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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是昨天的那个男人吗?

    她终究是说出来了，尽管心跳声充斥了整个听觉神经，尽管她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地发颤，可是她还是说出来了。</p>

    </p>

    可是蒋劲却没有她预想中的激动，只是看着她，一脸正经地问道：“妈妈想让我知道吗？”</p>

    </p>

    他的问题让她措手不及，她预想了自己儿子千百种的反应，却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回应。</p>

    </p>

    她怔在那儿，第一次那么后悔自己那么自私。</p>

    </p>

    如果她当年直接将事情告诉程子昊，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蒋劲是不是就不会跟着她过得那么辛苦了。</p>

    </p>

    眼睛就好像被烟熏了一样，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吓到蒋劲，嘴角勉强地挽了个笑容：“妈妈想让你知道。”</p>

    </p>

    蒋劲咬了咬唇，看了看蒋梦曦的脸色，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昨天的那个男人吗？”</p>

    </p>

    你以为小孩子是最单纯的，但是他们也是最敏感的，很多你以为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p>

    </p>

    蒋梦曦突然发现自己面对儿子的问话，竟然有那么半分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应对的。</p>

    </p>

    蒋劲就那样看着她，也不说话，也不急。</p>

    </p>

    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嗯，是他。”</p>

    </p>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蒋梦曦才恍惚清醒过来，看了一旁坐着的蒋劲，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吩咐道：“阿劲，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爸爸。”</p>

    </p>

    想起一个小时前蒋劲问的问题，蒋梦曦就觉得有些心惊胆战。</p>

    </p>

    “为什么他不要我们？”</p>

    </p>

    蒋梦曦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去告诉蒋劲，程子昊没有不要他，是她自己要离开的。</p>

    </p>

    她不敢说，尽管蒋劲那么懂事，可是她还是害怕他会恨她。</p>

    </p>

    打电话给程子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她说过会让蒋劲知道，就一定会让蒋劲知道。</p>

    </p>

    既然都已经让蒋劲知道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她欠了蒋劲七年没有父亲的时光，也该是到尽头了。</p>

    </p>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口，手按在门把上，第一次发现开门是一个极其高难度的动作。</p>

    </p>

    除了那一声敲门的声音之外，程子昊再无别的动作，似乎在等着她开门，似乎知道她一定会开门一样。</p>

    </p>

    蒋劲已经走到她沙发的边沿，虽然他刚才问她话的时候明显是对程子昊不满，可是到底是抑制不住那种血液相同的熟悉，他到底是个孩子，是个渴望有父亲的男孩子。</p>

    </p>

    蒋梦曦闭了闭眼，两排牙齿紧紧地要在一起，手微微一转，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将门一拉。</p>

    </p>

    门口的程子昊缓缓抬起头，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她动了动嘴角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笑不出口。喉咙就好像放了黄连一样，苦涩得让她就连话都说不出口。</p>

    </p>

    最后只能点了点头，身子继续往后退了一大步，将门口的程子昊让了进来。</p>

    </p>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眼色深沉得让她微微一颤，手一抖，直接从门把上滑了下来。</p>

    </p>

    </p>

 第五十三章 我是你的爸爸

    她关了门，走到蒋劲的身旁，看了一眼程子昊，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正想要说出口的话突然之间就被那视线堵在了喉咙里面。</p>

    </p>

    一时之间，兵荒马乱。</p>

    </p>

    “你好，我是你的爸爸，程子昊。”</p>

    </p>

    “我叫蒋劲。”</p>

    </p>

    相对于她的慌乱，程子昊和蒋劲反应镇定非常，程子昊伸出手的那一刻蒋劲也只是面无表情地伸手握上。</p>

    </p>

    一大一小的手握在一起，蒋梦曦看着眼前的两只手，只觉得心口有种说不出的情绪。</p>

    </p>

    只是那相交的两只手很快就分开，蒋劲在她身侧并不说话，程子昊站在一旁，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p>

    </p>

    她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她已经很自私地瞒着那么多人那么多年了，无论当年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也无论程子昊会不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她瞒着他和他父母，这一点，她知道自己永远都理亏。</p>

    </p>

    蒋劲的情绪不太好，他本来就和同龄的孩子有些不一样，在班级上很少说话，班主任反映他总是过分的谦虚，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生活态度。</p>

    </p>

    她也曾和蒋劲谈过这个问题，可是蒋劲一句：“为什么一定要表现得很幼稚？”就让她无话可说。</p>

    </p>

    因为自己不是个及格的母亲，还有很多母亲应该尽的责任她都没有尽到，尽管已经看了很多教育孩子的书，可是当她面对蒋劲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有些无能为力。</p>

    </p>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蒋劲，抿了抿唇，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阿劲，我们今天去看看爷爷奶奶好不好？”</p>

    </p>

    蒋劲看了她一眼，小小的眼眸里面闪出来的眼神让她微微一怔，“好，妈妈。”</p>

    </p>

    蒋梦曦不得不承认，蒋劲和程子昊长得真的很像，那深褐色的眼眸几乎让她以为是程子昊看着自己。</p>

    </p>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话，就好像上一次程子昊送她和蒋劲回来时一样，车厢里面沉寂得有些诡异。</p>

    </p>

    这样的情况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自己的一意孤行会让蒋劲这样，即使面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有过大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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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抹了抹脸，低头视线落在蒋劲的手上，才发现他一双手紧紧地扣着裤子的边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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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心下一颤，移了移身子坐到他身边：“阿劲，是不是不愿意，如果是的话，我们就先不要去了好不好？”</p>

    </p>

    她几乎要忘了，蒋劲只是一个孩子，她那一天知道欧丽柔是程子昊母亲的时候整个人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更何况蒋劲。</p>

    </p>

    突如其来的父亲，突如其来的祖母，是她太急迫了。</p>

    </p>

    因为愧疚，所以就连继续隐瞒下去都已经做不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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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p>

    </p>

    一颤一颤的声音突然在车厢传开，蒋梦曦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都在发颤。</p>

    </p>

    她根本就不知道蒋劲会这样想，她只是想着他渴望父亲，她没有理由去阻止，而欧丽柔那么喜欢小孩子，她也没有理由再瞒着一个半百的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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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我爸妈让我们结婚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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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头抬起蒋劲的头，蒋劲原本低着头，车厢有些暗，她看不清楚蒋劲的情绪。伸手捧起他头的时候才发现他满脸都是泪水，蒋梦曦只觉得心口被什么撞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前方开车的程子昊：“程老，程子昊。”</p>

    </p>

    车子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停了下来，程子昊转头看了一眼蒋劲，视线最后落在她的脸上：“如果不想去，可以迟一点再过去。”</p>

    </p>

    她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程子昊却已经先一步说话了，她有些感激地点了点头，看了看蒋劲，最后发现自己说出口的就只有那么三个字：“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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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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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因为她任性，大概就不会有这样的场面了。</p>

    </p>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抿了抿唇，半响开着车子在前面的高速路口转了下去。</p>

    </p>

    蒋劲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的小手前所未有的紧，紧得让蒋梦曦忍不住想要哭。</p>

    </p>

    程子昊走在他们的后面，没有说话。</p>

    </p>

    一来一回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重新回到家里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p>

    </p>

    蒋劲一回来就跟她说要上洗手间，程子昊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神阴暗不明。</p>

    </p>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心里面难受：“对不起。”</p>

    </p>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p>

    </p>

    深褐色的眼眸微微一动，向前走了一步，抬手将领口上的领带松了松：“接下来你想怎么样？”</p>

    </p>

    她绞着手，抬头看着程子昊，沉默了半响：“阿劲的户口在丽丽夫妇下，要迁到你们程家吗？”</p>

    </p>

    他嘴角微微一勾，笑容冷得让她发颤，身体往前逼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呢？”</p>

    </p>

    蒋梦曦脸色一白，被他问得张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p>

    </p>

    然后呢？</p>

    </p>

    她也不知道。</p>

    </p>

    两个人靠得有些近，她能够清晰地闻到程子昊身上的烟草味。</p>

    </p>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嘲讽：“我爸妈让我们结婚。”</p>

    </p>

    很平淡无味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p>

    </p>

    蒋梦曦却觉得像是沾了辣椒水一样，鞭在自己的心上，疼得就连话都说不出口。</p>

    </p>

    “你呢？你觉得我们应该结婚吗？”</p>

    </p>

    她突然抬起头，看着程子昊，就像是当年告白一样，带着前所未有的勇气，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眸。</p>

    </p>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程子昊微微一怔，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凉薄地回了一句：“应该吧。”</p>

    </p>

    应该吧。</p>

    </p>

    垂在身侧的手不断地收紧，再收紧，许久不曾修剪的指甲深深地嵌到手心里面，热烈烈的疼，却让她无比地清醒。</p>

    </p>

    她点了点头，却有摇了摇头，看着程子昊凉凉一笑：“算了，我没想过和自己不爱的人也不爱自己的人结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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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下，她脸色惨白得就好像被粉刷了一样，程子昊眼眸一凝，看着她突然寒气四溢。</p>

    </p>

    蒋梦曦被他看的心底放冷，看了看洗手间：“我去看看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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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逃荒似得就跑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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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你要在这儿吃吗?

    她站在卫生间敲了半响的门，蒋劲才从里面出来，小眼睛肿了一圈，她没有说些什么。抬头却发现程子昊坐在沙发上，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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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蒋劲跟在她的身后，不说话，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蒋劲，也没有什么心思出去外面吃。</p>

    </p>

    抿了抿唇。还是决定上前问一句：“我做饭，你要在这儿吃吗？”</p>

    </p>

    程子昊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些什么。</p>

    </p>

    她低头看了一眼蒋劲，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阿劲，妈妈去做饭。”</p>

    </p>

    “好的，妈妈。”</p>

    </p>

    她知道留蒋劲和程子昊在这儿两个人独处确实会让蒋劲难受，可是逃避不是办法，就算他不接受，可是总是要面对的，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希望蒋劲因为一时的意气就连程子昊都不承认。</p>

    </p>

    她中午的时候刚好买了不少菜回来放着，工作辞掉了，她想要再找，但是也需要时间。</p>

    </p>

    幸好当初没有也让蒋劲退学了，只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不然像现在这样，到也是难以收拾的地步。</p>

    </p>

    她做好饭菜端出去的时候发现，程子昊和蒋劲一人坐了一边的沙发，蒋劲小小的身子坐得直直的，两个人什么话也不说，就那样坐着。</p>

    </p>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程子昊抬头看了她一眼，蒋梦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可以吃饭了。”</p>

    </p>

    七月份的夜晚还有些热，客厅里面只开了一盏吊扇，蒋梦曦刚从厨房里面出来，有些热，想要脱衣服，看了看程子昊，最后还是没有脱下来。</p>

    </p>

    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小吊带，脱下来不太适合。</p>

    </p>

    一顿饭吃得前所未有的安静，虽然蒋劲不是话痨，可是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些许言语上的交流，像今天这样，完完全全就是静寂的情况压根儿就没有出现过。</p>

    </p>

    程子昊吃饭向来都是优雅而不失礼节的，一举一动之间都是贵气。</p>

    </p>

    倒也是，父亲虽然从商，但是却是书香世家，母亲也是个大学教授。从小到大熏陶出来的。</p>

    </p>

    她还记得自己以前第一次坐在程子昊对面吃饭的时候，拿着筷子看着他都忘记了扒饭。</p>

    </p>

    那时候的男生吃饭那一个不都是粗狂而狂暴的，像程子昊那种吃饭方式，她第一次见。</p>

    </p>

    她本来就是个乡野女孩，吃饭只求饱，怎么会追求好不好看，所以看到程子昊吃饭的时候，她都忘了他是在吃饭。直到程子昊放下筷子，皱着眉头看着她有些不悦，她才恍惚醒悟过来，脸上已经开始发烫。</p>

    </p>

    少女的心事就好像是被藏在书里面的信笺，那么容易被发现，又那么地想隐匿。</p>

    </p>

    从没有见过有人将吃饭吃得那么赏心悦目的。</p>

    </p>

    “还有汤吗？”</p>

    </p>

    对面传来程子昊的声音，她才从那零碎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微微一怔后点了点头，指了指厨房：“里面。”</p>

    </p>

    时隔七年的时间，同台吃饭，她还是禁不住会看着对面的人发呆。</p>

    </p>

    含在嘴里面的饭，第一次发现那么难地下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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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我爸爸在这里

    咖啡厅经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蒋梦曦有些吃惊，谈了一会儿才知道，希望她能够继续留下来。</p>

    </p>

    她正想着以自己只有高中还带着孩子的经历到底能够找一份怎么样的工作时，突然接到这样的电话，不得不说有些高兴。经理还表示，给一个星期的假期给她休息散心，一个星期后才正常上班。</p>

    </p>

    她想拒绝，可是对方却说她在咖啡厅工作了几年了，都没有休过假，就让她休息一段时间。</p>

    </p>

    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惜的是蒋劲已经去上学销假了，不然她还真想带着蒋劲出去玩一转。</p>

    </p>

    不用上班的日子她就只能等着送蒋劲上学和接蒋劲放学了。想起已经被自己放了很久自动更新的小说，她才醒悟原来自己还有小说在连载。</p>

    </p>

    重新碰小说才知道，隔了那么久没有写，坐在电脑面前好几个小时，就那么几个字，抬头一看，已经到了蒋劲的放学时间了。</p>

    </p>

    遇到程子昊的时候蒋梦曦吃了一惊，站在学校门口看着那辆熟悉的车，以及程子昊身侧走着的蒋劲和他一样的表情。</p>

    </p>

    看到她的时候蒋劲才眼眸一亮，脚步有些快，直接就走到她身侧了，视线触及程子昊的时候却突然之间沉寂了一会儿，只是低低地叫了一声：“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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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站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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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眼眸微微动了动，双眉一挑：“一起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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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张了张嘴，想说不好了，可是低头看了看蒋劲，还是点了点头。</p>

    </p>

    “蒋劲！”</p>

    </p>

    清丽的女声突然响起来，蒋梦曦忍不住停住脚，回头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笑嘻嘻地向着她们跑来，身后的母亲紧紧追着：“丹丹，你别跑那么快！”</p>

    </p>

    “林丹丹。”</p>

    </p>

    相对于小女生的兴高采烈，蒋劲倒是显得有些平静，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表情。</p>

    </p>

    林丹丹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蒋劲了，抬头在她身上毫不避讳地看了许久，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程子昊，亮晶晶的眼眸就好像那一弯明月一样：“这是你的爸爸妈妈吗，蒋劲？”</p>

    </p>

    她看着蒋劲，言语间抑制不住的兴奋和羡慕。</p>

    </p>

    蒋劲抬头看了一眼蒋梦曦，她微微一滞，连忙笑道：“是的，我们是蒋劲的爸爸妈妈。”</p>

    </p>

    一开始平淡的蒋劲眼眸也亮了起来，看着林丹丹说道：“我爸爸在这里，赵成义说得不对，我爸爸没有不要我和我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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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怎么沉静稳重懂事，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面对同学的质问和怀疑也仍旧会感到伤心。</p>

    </p>

    这是蒋劲第一次在蒋梦曦面前表现得像个孩子，那样迫不及待地证明自己也是有爸爸的。</p>

    </p>

    明明值得高兴，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口就好像被撕裂了一样。</p>

    </p>

    “阿姨，你好漂亮，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漂亮！”</p>

    </p>

    小女生仰着脸，一脸羡慕的表情看着她，她却发现自己只能勉勉强强笑了笑，“谢谢，你也很可爱。”</p>

    </p>

    喉咙紧得几乎要说不出话，眼睛就好像被烟熏了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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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他始终是有做父亲的自觉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就不一样了，林丹丹听到蒋梦曦的话忍不住沾沾自喜，“我也觉得我很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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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自己女儿的话，林丹丹的妈妈不禁有几分无奈，对着蒋梦曦笑了笑：“她臭美习惯了。”</p>

    </p>

    蒋梦曦摇了摇头，身侧的手紧了紧，笑道：“没关系，真的很可爱。”</p>

    </p>

    告别了林丹丹后蒋劲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时不时会问她要吃什么，虽然还是不会主动和程子昊说话，但是偶尔程子昊问话他还是会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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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载着他们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她听蒋丽丽说过，那家酒店的甜点很好吃，独家特制的零食特别受小孩子欢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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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打算蒋劲期末考完后当是奖励带他过来，倒是没有想到程子昊已经先她一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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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进来？”</p>

    </p>

    走神间，蒋劲和程子昊已经走进了小包厢，她连忙回神，对上程子昊的视线，错开后连忙走到位置上。</p>

    </p>

    不管程子昊爱不爱她，但是她知道，对于蒋劲，他始终是有做父亲的自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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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是她那么多愧疚感中为数不多的一点点欣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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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短信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蒋劲已经睡下了一个多小时了。</p>

    </p>

    桌面上的手机震了震，她一开始以为是蒋丽丽，看到陌生的号码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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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信很短，她甚至不用点开看进去就能够看清楚里面写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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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来，我们谈一谈。”</p>

    </p>

    她下意识地跑到窗边，那黑色的奥迪停在楼下，程子昊倚在上面，低着头，手里夹着一根香烟，一只手放在口袋里面。</p>

    </p>

    她心中一晃，竟然有些晃神，回过神来才连忙穿上拖鞋走下楼。</p>

    </p>

    走出楼道的时候刚好看到那昏黄的路灯，程子昊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p>

    </p>

    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手上的香烟已经有了一大截的灰烬，路灯将他整个人的影子拉得十分的长。</p>

    </p>

    蒋梦曦站在楼道的出口，只觉得喉咙一紧，闭着眼睛许久，才没有让自己的难受倾泻出来。</p>

    </p>

    睁开眼睛的时候程子昊已经抬起头，手上夹着的香烟已经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看着她微微抿着唇。</p>

    </p>

    深褐色的眼眸里面晃着明亮亮的光泽，她抬眸望进去，只觉得有些恍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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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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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中，他的声音带着喑哑的沉重，打破了夜风的清爽。</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往前走了几步，点了点头：“嗯。”</p>

    </p>

    “蒋劲睡了吗？”</p>

    </p>

    她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p>

    </p>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程子昊，就连抬头对视都会忍不住退缩。就好像现在，她只能够将自己的视线从他的肩膀上错开落到他身后的车盖上。</p>

    </p>

    下巴突然一凉，她有些惊愕地看着那突然靠近的程子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腰身已经被程子昊的另外一只手先一步牢固着。</p>

    </p>

    心口似乎有什么在涌动，她只能咬着唇，微微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明亮：“有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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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以为是

    他眼眸一动，突然之间笑了：“真的不想结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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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突然怔住了，认识程子昊那么多年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程子昊。</p>

    </p>

    印象中的程子昊总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尽管那些年当老师也仍旧改不了那扑克脸的冷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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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一次想要看到他除了蹙眉以外的表情总是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有时候甚至不得不自毁形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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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尽管那样，他也很少笑，或者会笑，但是那样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发颤的冷笑，她还是更喜欢他的扑克脸。</p>

    </p>

    可是现在，他却笑了，舒展开来的眉眼就好像盛放的竹叶一样，不弄不重得却足够让人心中发颤。</p>

    </p>

    他们靠得那么近，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笑起来是胸腔的震动，以及那抵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的移动。带起些许的痒意，就像是夏天的风一样，清爽得让人没有办法拒绝它的闯入。</p>

    </p>

    不远处的住户回来了，开门的声音突然传来，蒋梦曦才如梦初醒一般，下意识地想要挪开头，却发现自己动不了。</p>

    </p>

    她硬着头皮看着和程子昊对视，细细一看才发现里面居然映着自己的面容。</p>

    </p>

    心口就好像被泡沫包围了一样，尽管知道迟早都会破灭，但是还是忍不住为那一刻的柔软而感到难以名状的兴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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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p>

    </p>

    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动了动，鼻音哼出了个音节。</p>

    </p>

    她抬手拿开他的手，撇开脸看着一旁的车身：“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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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长的尾音就好像秋风扫起落叶一般，表象干脆，却是缱绻不已。</p>

    </p>

    手心还停留着刚才握上他手腕的温度，腰间的手掌的灼热让她有些难受。</p>

    </p>

    程子昊眸色一凝，手上一用力，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到最近：“看着我，再回答一次！”</p>

    </p>

    她被迫看着他，程子昊脸上刚才的笑意已经全然不见，剩下的冷若冰霜就像是那冰柱子一样，冷得让她牙关发颤。</p>

    </p>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不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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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间的手徒然一松，她没有站稳，整个人倒退碰在车子上面，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清醒无比。</p>

    </p>

    手指间的力度也渐渐加大，她始终抬着头看着他，继续说道：“抱歉瞒着你生下蒋劲，但是我从没有想过用蒋劲绑住你，所以，你不用因为愧疚来娶我。”</p>

    </p>

    或许曾经有过那样天真却又卑鄙的想法，可是现在的蒋梦曦再也不是当年的蒋梦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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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了当初那样不顾一切的勇气了，她也没有了当初的天真了，再也不会相信只要努力，程子昊就会有爱上她的一天了。</p>

    </p>

    因为她已经很努力了，努力到默默地生下蒋劲，却什么都没有改变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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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她已经错了，她不可能一错再错。</p>

    </p>

    程子昊侧头看着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看着她眼眸尖锐，一字一句，直直剜在她的心上：“蒋梦曦，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以为是！”</p>

    </p>

    蒋梦曦觉得，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将她伤城这样的，大概就只有程子昊这么一个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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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再动我就松手

    她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苍凉，“是啊，改不了，成了习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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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站直身子，走出了他的范围圈内：“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上去了。很抱歉蒋劲会对你有那样的误解，我会解释清楚的。”</p>

    </p>

    她低着头，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就往楼道走了。</p>

    </p>

    脚下的步伐被石子绊了绊，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儿直接就摔在了地上。</p>

    </p>

    住的是旧宅区，没有电梯，就连点灯都是时好时坏的。明明刚才还亮着的应声灯，却突然之间就暗下来了。</p>

    </p>

    蒋梦曦有轻微的夜盲症，在这样的黑暗中，她真的脸自己的五指都看不清楚。脚下的楼梯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心口一慌，脚下的步子一乱，整个人直接就摔下去了。</p>

    </p>

    整个人扑着那楼梯摔下去，手心被划得火辣辣的疼痛，可是黑漆漆的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p>

    </p>

    狭窄的楼道里面，她摸了许久都摸不到那墙壁。</p>

    </p>

    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就好像小时候每次父母打架，她被关在屋子外面，黑漆漆的夜幕下，她还没有明白什么叫做夜盲症。只知道自己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坐在那砂砾的地面，圈着自己的膝盖哭起来。</p>

    </p>

    被人抛弃的心情，即使是过了那么多年，她都记得一清二楚。那种全世界，就只有你自己心疼自己的日子，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过去。</p>

    </p>

    亮起灯的时候只觉得眼睛吃痛，习惯了在黑暗中的没有半分的视觉，突然之间被映入那明亮的灯光中，蒋梦曦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视线。</p>

    </p>

    她仰起头，程子昊冷青着一张脸看着她，脸色差得就连线条都硬得很。</p>

    </p>

    她连忙抬手将自己的眼泪抹掉，却发现自己怎么抹都抹不完整，手机的灯头对着她的一侧，将她整个人的狼狈照耀得一清二楚。</p>

    </p>

    程子昊微微皱了皱眉，将手机塞到她怀里，“拿着！”</p>

    </p>

    严令冷漠的声音让她一怔，手里拿着手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抱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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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睁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反应过来连忙挣扎，才发现自己的肚子疼得忍不住咬牙。</p>

    </p>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对她动来动去的行为十分的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再动我就松手！”</p>

    </p>

    蒋梦曦没敢再动，手里拿着手机照着前面的路，任由他抱着自己往上走。</p>

    </p>

    这是她第二次被程子昊抱起来，第一次的时候是期中考的时候来大姨妈，肠胃紊乱痛得她脸色发白，就连手上的笔都拿不稳。路过的程子昊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她，进来看了她一眼，和监考老师说了几句，直接就抱着她去校医室了。</p>

    </p>

    她还记得那一天的天气很好，姨妈痛得她忍不住哭了出来。</p>

    </p>

    十七年的人生里面，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珍重地抱在怀里面。</p>

    </p>

    时隔七年后情景再现，她发现自己仍旧忍不住那样汹涌的情绪。她只能极力地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来。</p>

    </p>

    七年是什么？</p>

    </p>

    是她决心埋葬年少情感的期限，可是事实证明，她的爱情，属于一生只有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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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走个楼梯也把自己摔了

    他抱着她，每走一步的颤动她都能够感知得一清二楚。</p>

    </p>

    整个楼道很静，手机的手电筒照亮了前面的楼梯，她却不敢看，闭着眼睛，硬生生将眼泪都收回去。</p>

    </p>

    她甚至不敢发出半分的声响，这样寂静的空间只会让她更加难堪。</p>

    </p>

    从她的位置抬头刚好能够看到程子昊的下巴，唇瓣抿着让下巴也微微紧绷着，凌厉的线条带着几分冷意。</p>

    </p>

    和那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原来有些人，真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p>

    </p>

    被放在沙发的时候她才动了动，刚想坐起身才发现腰侧和肚皮处疼得很。</p>

    </p>

    程子昊已经摸到了点灯的开关，她连忙细声地阻止：“不要开灯，阿劲会醒的！”</p>

    </p>

    蒋劲晚上睡觉一定要关灯，客厅的大灯开了光亮完全可以透进去，她出去的时候忘记帮蒋劲关房门了。</p>

    </p>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走到蒋劲的房间门口，拉上了门，才重新走到点灯开关的地方按亮了灯管。</p>

    </p>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伤了哪里，只能咬着牙坐起身子，看着走过来的程子昊，虚虚一笑：“我没什么，你先回去吧，很晚了。”</p>

    </p>

    大概是刚刚哭过的原因，开口的话带着几分喑哑晦涩，喉咙里面就好像被堵了一样，她甚至不敢说再多的话。</p>

    </p>

    他脸色忽然一沉，直接忽略她的话：“药箱在哪儿？”</p>

    </p>

    蒋梦曦被他的脸色惊了几分，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微微一怔，回过神来才抬手指了指厨房：“里面。”</p>

    </p>

    楼梯是那种水泥质地的，没有铺上瓷砖，她摔的时候是整个人正面沿着好几级的阶梯往下扑，腰侧和肚皮的地方大概是被划破了皮，她一弯腰就觉得火烈烈的痛。</p>

    </p>

    程子昊拧着药箱从厨房出来，在沙发前蹲了下来，看着她冷冷地发布施令：“躺下。”</p>

    </p>

    她微微一怔，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连忙伸手想要拿过他手上的药箱：“我自己可以了！”</p>

    </p>

    因为有些急躁，脸上泛着微红的晕，极力压抑着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刺音的尖锐。</p>

    </p>

    程子昊只是看着她，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躺下。”</p>

    </p>

    声音冷得让她一颤，没有再说什么，抿着唇直接就躺下。</p>

    </p>

    “哪里疼？”</p>

    </p>

    说话间，他已经伸手卷起她身上的衣服，蒋梦曦一惊，连忙伸手按着，脸上有些滚烫：“就只是这里和腰侧，没了。”</p>

    </p>

    衣服被翻到半腰处，沾染了空气的凉意让她微微抽了口气。</p>

    </p>

    和预想的差不多，肚子处擦破了一大片的红，白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触目惊心。</p>

    </p>

    微凉的指腹突然覆在上面，掠过带起片片惊澜。</p>

    </p>

    蒋梦曦只觉得头皮在发麻，看着程子昊微微低着头，只觉得有些发热，就连鼻息间呼出来的气息都有些烫人。</p>

    </p>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带着嘲讽：“够厉害，走个楼梯也把自己摔了。”</p>

    </p>

    她只觉得脸上发烫，抿着唇没有说话，和他对视半响后，随着他的视线转移到那手上的地方而微微发颤。</p>

    </p>

    </p>

 第六十一章 怎么会有那样大的决心?

    她只觉得脸上发烫，抿着唇没有说话，和他对视半响后，随着他的视线转移到那手上的地方而微微发颤。</p>

    </p>

    她看着他拿着棉签开始沾消毒水，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也开始一点点地发麻。</p>

    </p>

    冰凉的液体触到皮肤的那一刻，手紧紧地扒着身下的沙发，好不容易被逼回去的眼泪顿时就溢满了眼眶。</p>

    </p>

    她只怕自己会没有出息地哭出来，闭着眼睛任由程子昊的动作。</p>

    </p>

    他的动作算不上重，但是消毒水浸染伤口时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在发颤，嘴唇被她咬破了皮。</p>

    </p>

    眼角被逼出来眼泪，沙发上面铺着的垫子被她捉成了褶皱，感觉到程子昊的动作停了停，她忍不住睁开眼睛。</p>

    </p>

    眼泪氤氲的视线并不怎么清晰，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程子昊微微蹙起的眉，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侧头看着她：“很痛？”</p>

    </p>

    肚子的擦伤片区比较大，一半火辣辣的疼和一般相对没什么感觉的伤口，她知道他没有完全消毒完。</p>

    </p>

    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怔，视线没入他的眼眸，只觉得心跳有些快。她摇了摇头，“还好。”</p>

    </p>

    还好，能够忍的痛就不算痛。</p>

    </p>

    他抿了抿唇，没有继续说话，只是蒋梦曦能够看出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还黑沉了几分。</p>

    </p>

    她只觉得有些好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话了。</p>

    </p>

    腰侧的伤口比较小，虽然痛，但是比起肚子上那巴掌大的伤口，蒋梦曦都不知道那算不算疼。</p>

    </p>

    程子昊的手法到还算细腻，她没有吃很多的苦，除了消毒水消毒是避免不了的反应疼痛外。</p>

    </p>

    见他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她连忙坐起身，扯动伤口的疼痛让她不禁微微抽了一口起。</p>

    </p>

    放着消毒水的程子昊侧头看了斜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停顿了半秒，随即将消毒箱盖上，转头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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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几乎要将她的脸戳出一个洞来，蒋梦曦才听到他的声音缓缓传来：“你当年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决心生下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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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有那样大的决心？</p>

    </p>

    她也不知道，程子昊的让她直直地怔在那儿，睁着眼睛看着他，就好像回到了当年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p>

    </p>

    她拿着那验孕棒站在公共厕所的门口，看着手上那棒上横亘的两杆，心口被什么迅速地弥漫开来。</p>

    </p>

    那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持续了很久，以至于被父母发现了，她才清醒过来。而当母亲拉着她要去打掉孩子的时候，她做出了十七年来第一次的反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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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呢？她也说不清楚，只是忍不住想到程子昊，忍不住天真地想要留下什么，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高考之后，她们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接触和交集。</p>

    </p>

    那种孤注一掷的勇气，现在想起来，她也佩服当年的自己。</p>

    </p>

    她眼眸动了动，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眸，时光过了那么久，程子昊还是那个程子昊，蒋梦曦还是那个蒋梦曦。</p>

    </p>

    身后仿佛有一双手推着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来的勇气，竟然就那样抬头直直地吻上了那凉薄的双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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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尴尬、羞赧、难堪

    她确实还是那个蒋梦曦，只要碰上程子昊，就好像患上了失心疯，她总是能够做出一些无法思量的事情。</p>

    </p>

    就好像现在，看到那样近在咫尺的一个人，她第一次那么不要脸。</p>

    </p>

    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尴尬、羞赧、难堪，各种各样的情绪纠结在一起，却仍然没有那胸口中的跳动来得更为激烈。</p>

    </p>

    一下一下，撞击得她以为那颗心脏就要从胸口里面腾跃出来。</p>

    </p>

    蒋梦曦反应过来，想要缩回脑袋，脑后已经有一双手比她的动作更快，紧紧地扣着的脑袋没有半分动弹的余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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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只是一个一时糊涂的轻吻却因为对方的反击而莫名地变得激烈起来，被撬开的唇腔满满都是那淡淡的烟草味，直直冲上神经末梢顶端的震撼。</p>

    </p>

    她抡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无比接近的俊脸。</p>

    </p>

    时隔七年后再次被亲吻，或者说这才算是她和程子昊真正意义上的吻。那些杂乱不堪的记忆如同泉涌一样在脑海里面弥漫开来。</p>

    </p>

    夜色深沉的窗外，只有满屋子的暧昧。</p>

    </p>

    她从未试过接吻，即使是那样的一个晚上，用尽了所有的矜持和力气，也只会将自己的唇瓣覆上那微薄的唇。</p>

    </p>

    这样激烈的吻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满涨的情绪就像是一个被吹到极点的气球，被撑破的那一刻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连忙伸手推开身上的人。</p>

    </p>

    舌尖似乎还有刚才相缠的温度，空腔里面满满都是程子昊的气息，脸颊因为缺氧而红得很。</p>

    </p>

    她一只手推在他胸口前，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喘气，起起伏伏间，肩膀后面的头发开始一点点地将她的脸全然挡住。</p>

    </p>

    许久，她才开口：“抱歉。”</p>

    </p>

    眼泪接二连三地掉下来，她不敢抬头，也不敢松手，两个人就保持着她一个手臂的距离，眼睛的苦涩和她的喉咙都干紧让她开口很困难。</p>

    </p>

    蒋梦曦只能够说出那么两个字，再多，她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奔溃。</p>

    </p>

    手掌心贴在那人的胸口上，男人的体温灼烧得她满手都是热气。</p>

    </p>

    手腕突然一紧，程子昊已经拉开了她的手，起身将一旁的药箱放回原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p>

    </p>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才敢抬头，灯光落在满是泪水的眼睛里面，虚虚幻幻得看的十分的不真切，她似乎想到什么，赤着脚直接就跑到窗口，看着街灯照耀下的程子昊一步一步地走向那黑色的车子。</p>

    </p>

    开门，开动。</p>

    </p>

    最后留给她的是黑夜中引擎的声音，或许还有，某些类似碎裂的声响。</p>

    </p>

    夜晚的风吹进来，顺着她的眼泪，冰凉得直直没入皮肤，渗入那血液。</p>

    </p>

    她抽着气，带着肚皮上的伤口，疼得让她眼泪越发的不可控制。</p>

    </p>

    破裂的嘴唇弥漫开来的血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浓烈得让她直想吐。</p>

    </p>

    身子就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瘫软地落在地面，她抬手堵在自己的嘴里，生怕会惊醒了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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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伯父伯母，对不起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吃痛，抬手挡了挡阳光，思绪一点点地回来，她甚至来不及穿鞋子，直接冲下床就往蒋劲的房间跑。</p>

    </p>

    人早就不见了，她晃着身子走到客厅，果不其然，桌面上电视遥控器压着一张字条，工工整整地写了一行字：妈妈我去上学了，电饭煲里面温着粥，您起来了可以吃。（阿劲留）</p>

    </p>

    她微微一怔，心口顿时就被一股暖洋洋的气流包裹着。</p>

    </p>

    她知道蒋劲懂事，可是知道和真切地体会到是另外一回事，儿子都七岁了，她还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母亲。</p>

    </p>

    蒋梦曦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在了十一点的位置上。</p>

    </p>

    这是她那么多年来第一次睡到这么晚，还要儿子给自己做吃的。</p>

    </p>

    下午去接蒋劲的时候毫无意外看到程子昊，她站在那儿，尴尬得进退不得，对方却仿若无事，脸上的表情依旧冰冷无常。</p>

    </p>

    晚饭依旧是一起吃的，只不过比起昨天晚上，餐桌上的气氛让她更加食不下咽。</p>

    </p>

    后来连续几天程子昊都是这般。</p>

    </p>

    晚上送他们回家只到楼下，偶尔的一两句交流也是关于蒋劲的学习。</p>

    </p>

    她不知道该怎么样打破这样的僵局，只能任由这样发展下去。</p>

    </p>

    蒋劲向来敏感，没多少天后就问她和程子昊怎么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p>

    </p>

    这天下午她五点开始等在蒋劲学校的门口，平时比她早的程子昊却没在，她本来打算早一些过来，和程子昊沟通一下。</p>

    </p>

    大人之间的矛盾不应该牵扯到小孩子，如果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她可以道歉。</p>

    </p>

    她想了千万种说辞，却没有想到今天程子昊会没有来。所有鼓动起来的勇气就好像是被人戳破了的气球一样，全被泻走了。</p>

    </p>

    没有等来程子昊，却看到程子昊的父母站在学校的门口，车子就停在他们的身侧，要不是她眼尖儿，丝毫没有注意到。</p>

    </p>

    上个周末说好了要带蒋劲去程家，可是最后却反悔了，无论怎么样，都是她欠程家父母一句解释和道歉。</p>

    </p>

    蒋梦曦扯了扯衣服，一步一步走向程子昊的父母。</p>

    </p>

    欧丽柔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梦曦？”</p>

    </p>

    蒋梦曦笑了笑，看着两个老人见自己的孙子都这样鬼鬼祟祟，她只觉得心口有些发干，点了点头：“伯父伯母好。”</p>

    </p>

    程颐点了点头，看着她没有说些什么。</p>

    </p>

    他们不像别的父母，对这样的事情没有责怪也没有任何的压力施加，甚至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说要见蒋劲。</p>

    </p>

    她却一直这样拖着，只因为自己害怕，胆小而一直拖延着蒋劲和他们二老相认的时间。</p>

    </p>

    眼睛有些酸，她勉强笑了笑：“阿劲五点半才放学。”</p>

    </p>

    欧丽柔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来看看蒋劲。”</p>

    </p>

    她只觉得难受，点了点头，却丝毫不敢看向欧丽柔，低着头对着两位老人深深鞠了个躬：“伯父伯母，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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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第六十四章 爸爸今天没有过来

    欧丽柔脸上一惊，连忙伸手扶着她：“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你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p>

    </p>

    她抬头看着欧丽柔，抿着唇，不敢开口，只怕一开口就忍不住哭出来。</p>

    </p>

    是吃了很多苦，可是都是她自作自受。</p>

    </p>

    “蒋劲出来了，你快过去吧，等什么时候，他愿意来了，就带他过来。”</p>

    </p>

    蒋梦曦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从来都是生活在一个不怎么好的家庭里面，父母从来都不会关心她，除了责怪她就是将怨气都撒到她的身上。</p>

    </p>

    遇上程子昊这么开明明理的父母，她只觉得自己的愧疚感越发的重。</p>

    </p>

    顺着欧丽柔的视线看过去，果不其然蒋劲已经背着书包走到校门口了，她看了一眼欧丽柔和程颐，再次鞠了个躬：“我先过去了，等他心情缓过来了，我会带他去见你们的。”</p>

    </p>

    话落，连忙走向蒋劲。</p>

    </p>

    蒋劲看着自己的妈妈向自己走来，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视线搜索不到熟悉的身影后皱了皱眉，抬头看着一旁的蒋梦曦，低低地喊了一声：“妈妈。”</p>

    </p>

    蒋梦曦将蒋劲的所有神色和动作都收入眼底，他想什么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程子昊为什么没有过来，她也不知道。</p>

    </p>

    况且前段时间两个人因为那一个吻闹得并不是很好，交流几乎为零，她就连程子昊的联系电话都没有。</p>

    </p>

    看着自己儿子失望的神色，她抿了抿唇，却还是不得不将事实告诉他：“爸爸今天没有过来，妈妈回家做你最爱吃的水煮鱼好不好？”</p>

    </p>

    “哦，好的，妈妈。”</p>

    </p>

    蒋劲抬头对着她笑了笑，却是明显的并不怎么愉悦。</p>

    </p>

    她嘴角的笑容也终于挂不住了，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蒋劲的后脑勺，最后只能转移话题：“抱歉，妈妈今天早上起晚了。”</p>

    </p>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苦肉计成功了，蒋劲总算是缓了缓脸色，看着她摇头：“没什么，我自己可以的。妈妈我们回家吧，你做水煮鱼给我吃吧。”</p>

    </p>

    她连忙点头，带着他过马路。</p>

    </p>

    程子昊连续几天没有出现了，她也重新开始了咖啡厅的工作，每天紧赶慢赶，去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蒋劲已经站在门卫室那儿等她了。</p>

    </p>

    每一次蒋劲都会看看她的身后，每一次都是那样失望的表情。</p>

    </p>

    蒋梦曦知道蒋劲是在等程子昊，而程子昊的父母除了那一天来看过蒋劲之后，她再也没有看到欧丽柔和程颐了。</p>

    </p>

    程家的人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面一样，一切渐渐地恢复正常，就好像那七年没有程子昊的存在一样活着。</p>

    </p>

    可是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至于少了些什么也不知道。</p>

    </p>

    每天晚上她总会零零碎碎地做着一些梦，想到七年前的事情，不怎么清晰，只能支离破碎地出现着。</p>

    </p>

    直到有一天晚上被一个噩梦惊醒的时候发现蒋劲在说梦话，她习惯性走下床走进蒋劲的房间，想要看看他。却没有想到他在说梦话，并不是很大声，她靠近他耳边才知道他在喊“爸爸”。</p>

    </p>

    爸爸，爸爸，爸爸......</p>

    </p>

    一声一声，喊得她的心口一抽抽地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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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第六十五章 就连大人都觉得自欺欺人

    接到蒋劲语文老师的电话的时候她刚好休息，在休息间里面吃着午饭。小艾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着怎么最近不见江一航来找她了，八卦她和江一航是不是吵架了，然后开展了长篇大论的教育。</p>

    </p>

    蒋梦曦刚听完她的教育，口袋里面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震得她整个腰身都在发痒。</p>

    </p>

    她一看备注是蒋劲语文老师的电话，连忙手中的筷子，一旁的小艾对着她挤眉弄眼：“不会是江大帅哥吧？”</p>

    </p>

    她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地解释道：“阿劲的老师，我去接个电话。”</p>

    </p>

    说着，按下接听键走到外面安静的地方。</p>

    </p>

    “蒋劲的妈妈你好，我是蒋劲的语文老师林玉。”</p>

    </p>

    “你好，林老师。”</p>

    </p>

    “虽然不太明白您和蒋劲的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考虑，大人的事情还是不要波及到小孩子好。”</p>

    </p>

    一开口就是这样明讽暗贬，蒋梦曦只觉得眼角微微一条，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林老师，是不是蒋劲出了什么事情？”</p>

    </p>

    “唉，倒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最近测试有一道写作题，要求用一段话谈谈爸爸。十五分的题目，蒋劲直接就空了。”</p>

    </p>

    蒋梦曦抿了抿唇，“对不起林老师，我会和他爸爸谈一谈的。”</p>

    </p>

    “好的，蒋劲最近上课总是走神，希望你们做家长的注意一些。”</p>

    </p>

    蒋劲是优等生，在班级上自然受到老师的关注。</p>

    </p>

    蒋梦曦连连点头应承，“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林老师对阿劲的关心和爱护。”</p>

    </p>

    “没什么，他本来就是个出色的孩子。”</p>

    </p>

    “谢谢老师，如果蒋劲还有什么不对劲，麻烦老是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p>

    </p>

    “这是自然的，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p>

    </p>

    “再见。”</p>

    </p>

    挂了林老师的电话后，她抬头看着对面的街道，身后的墙壁凉呼呼的直接覆盖她整个后背。</p>

    </p>

    心口就好像被人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堵得让她就连呼吸都有些重滞。</p>

    </p>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最后还是从通话记录中一个一个号码地翻着，找到十多天前程子昊的号码。</p>

    </p>

    她对数字其实记忆很迟钝，却很奇怪，那一天不过是看了一会儿程子昊的号码，竟然今天再次去翻找，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p>

    </p>

    按下接通键的时候她只听到自己不断加大的心跳声，一声声的，来来往往的车辆从眼前经过，可是她的听觉里面却只有自己心口的心跳声和脉搏跳动的声音。</p>

    </p>

    她也曾想过，就让一切都这样若无其事地回归到原位吧，就好像程子昊不曾在几个月前重新走进她的视线。可是每天晚上的梦境告诉她，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p>

    </p>

    就连大人都觉得自欺欺人，更何况小孩子呢。</p>

    </p>

    电话连了好久，可是依旧没有人接听，她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嘴唇再次被咬破了皮。</p>

    </p>

    最后还是忍不住再拨打了一次，看着那手机屏幕上的连通点，她发现自己的手心居然在冒号。</p>

    </p>

    </p>

 第六十六章 喜怒哀乐，都是一个人

    看着手机上显示“通话已接通”的时候，蒋梦曦手抖了抖，连忙将手机放到耳边，只听到程子昊的声音传来：“蒋梦曦？”</p>

    </p>

    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抬腿往一旁的转角走了过去：“是我。”</p>

    </p>

    “什么事？”</p>

    </p>

    他的声音很冷，将她好不容易集聚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就冲散了，握着手机的手心冒着汗，手有些滑脱，她只能抬起另外一只手，两只手才能够堪堪将手机握紧。</p>

    </p>

    却在突然之间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她不知道程子昊怎么能够那么厉害，什么事情都影响不到他，可是她不行，程子昊一个人就将她所有的心绪都弄乱了。</p>

    </p>

    似乎听不到她的回答有些不悦，程子昊又重复了一次问题：“有什么事情？”</p>

    </p>

    依旧是那样冰冷的语调，她甚至能够想象到他现在是皱着眉的，脸色大概还能够明显地看出不愉快。</p>

    </p>

    远处的红灯亮了起来，原本停着的车辆一辆辆地启动起来，她微微闭了闭眼，吸了口气后才开口说道：“你最近有什么事情在忙吗？我们找个时间谈一谈，蒋劲他——”</p>

    </p>

    程子昊身后突然好几个男人的声音，恭恭敬敬地喊着他程总。蒋梦曦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在开会，连忙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开会，还是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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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等她说完，程子昊的话直直打断她的话传来：“稍等。”</p>

    </p>

    她张了张嘴，只听到电话那端的程子昊说会议推迟十分钟。</p>

    </p>

    她只觉得尴尬无比，她忘了自己休息的时候别人在工作，就那样一股脑就打电话过去了，只是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没有那样的勇气了。</p>

    </p>

    “好了。”</p>

    </p>

    他似乎已经走出了会议室，安静得她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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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抱歉，最近蒋劲情绪有些不太好，大概是因为你没有来的原因。”</p>

    </p>

    手机那端的人沉吟了半刻，蒋梦曦才重新听到程子昊的话传来：“我知道了，还有什么时期吗？”</p>

    </p>

    她突然发现自己想过千千万万句话，道歉解释承认错误，所有的话她都想过了，却被程子昊这样的一句话堵得没有一句话能够说出口。</p>

    </p>

    其实她还想说那一天晚上她只是脑抽风了，她不是特意的，他们可不可以不要在蒋劲面前陌生得那么冷漠。</p>

    </p>

    可是她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低头凄惨一下，“没什么了。”</p>

    </p>

    没什么了了，反正她在乎的事情，或许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p>

    </p>

    她想，这大概就是她和程子昊的关系了。</p>

    </p>

    他是她猜不到的不知所措，而她仅仅是他想不到的无关痛痒。</p>

    </p>

    大概所有的单恋都是这样的，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一个人开花，一个人结果，喜怒哀乐，都是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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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概比别人好一点，她起码还有蒋劲。</p>

    </p>

    可是尽管是这样，为什么胸口还是那么地痛，痛啊，痛得她路人看她的时候都忍不住附上怜悯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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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程子昊，蒋劲的爸爸

    “你明天早上有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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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打算挂电话，手机却突然传来程子昊的声音，问的问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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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确实应该谈一谈，明天早上九点，就在你工作的咖啡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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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也不给她任何回绝的余地，直接就挂了电话了，蒋梦曦看着手心里面的手机，怔忪了许久才开始往店里面走。</p>

    </p>

    江一航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刚好下班，那厮一开口就惦记着她上一次欠下的一顿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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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磨得没办法了，只好答应今天晚上一起去吃料理，但是前提是要带上蒋劲。</p>

    </p>

    得到她的回复后，江一航爽快就把电话给挂了。结果蒋梦曦刚刚走出店门口，一抬头就看到江一航白色的宝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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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倚在车身旁，看着她眉眼一勾，带了几分挑逗：“美女？载你一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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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眼间带起的风情让过路的不少小女生窃窃私语，她嘴角微微一颤，冷冷一笑：“佳人有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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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这吊儿郎当的本性还真是，士别三日，一日比一日强！</p>

    </p>

    他看着她双手捂着心口，做了个受伤的表情，惹得蒋梦曦哭笑不得，上前踢了一下他小腿：“你要再这样就自己吃晚饭吧！”</p>

    </p>

    这话奏效，她话音刚落，江一航直接就让开了位置，还绅士十足地拉开车门将她请了进去。</p>

    </p>

    看到程子昊牵着蒋劲的时候她微微一怔，对上程子昊的眼神只觉得有些尴尬，讪讪一笑：“怎么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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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只是冷冷地动了动嘴角，没有说话，蒋劲走到她身侧，依旧喊了一声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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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是梦曦的朋友，江一航。”</p>

    </p>

    江一航交际广，率先就上前做了个自我介绍。</p>

    </p>

    程子昊面无表情地伸手握上了他手，“程子昊，蒋劲的爸爸。”</p>

    </p>

    蒋梦曦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明明是对着江一航说话的，可是她却明显地感觉到程子昊是在看着自己。</p>

    </p>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错了什么，或者是程子昊误会了什么，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蒋劲找个后爸。</p>

    </p>

    江一航倒是没有半分的惊讶，似乎早就猜到他的身份一样，只是平时挂在脸上的痞笑已经撤了下来，只剩下蒋梦曦看不懂的笑容，“我们要去吃料理，一起吗？”</p>

    </p>

    程子昊将视线落在一旁的蒋梦曦身上，半响，才收回重新放在江一航的身上：“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只是过来看看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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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程先生了。”说着，江一航还弯下了身子碰了碰蒋劲：“阿劲，跟爸爸说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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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抬头看了一样程子昊，语气不咸不淡：“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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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终是没有将爸爸那两个字说出口，江一航嘴角的笑容微微一陷，又深了一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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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蒋劲点了点头：“再见。”随即将视线落在蒋梦曦身上，深褐色的眼眸微微一动，嘴角一动，蒋梦曦只觉得浑身一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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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程子昊的身影一点点地走向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身侧的江一航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p>

    </p>

    她回头看着江一航，微微皱了皱眉：“没什么，去吃东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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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就是因为把持不住

    程子昊说第二天九点钟在她工作的地方见，她知道他向来都不说玩笑，可是真的看到他坐在那儿等自己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小小地吃惊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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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刚刚走进咖啡厅，小艾就对着她挤眉弄眼了，见她皱着眉似乎不解的时候，才抬手招了她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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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艾用肩膀碰了碰她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对着她指了指程子昊的位置：“看到没？那里坐着的那个男人，极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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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忍不住看了看程子昊，确实是极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p>

    </p>

    这些她自然是不敢对小艾说的，因为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下一秒就被小艾掐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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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程子昊抬头看着她，眉头微微一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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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连忙将包包塞到小艾的怀里面：“找我的，我过去坐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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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靠！不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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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不回应小艾的惊呼，连忙走到程子昊的那一桌，在他的对面坐下来。</p>

    </p>

    她还记得两个多月前他们也是这样在一家奶茶店坐着的，那时候的她自以为那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再遇，所以对这程子昊，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她几乎是没有眨过眼睛就能够全然说出来了。</p>

    </p>

    可是生活就是这么戏剧化，或者说它总是喜欢在你坦然地接受一种生活状态的时候带你走进另外的一场冒险。</p>

    </p>

    她想笑一笑，毕竟在程子昊面前，她几乎都是笑着，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p>

    </p>

    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因为他脸上的表情不是一般的冷。</p>

    </p>

    “之前出国出差了，没有空去接蒋劲。”</p>

    </p>

    他视线顿了顿，总算是收了回去，开口的话却让蒋梦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了半响，她只能点了点头：“嗯，没关系，阿劲他只是小孩子心性而已。”</p>

    </p>

    程子昊没有接她的话，两个人之间又一次沉寂了下来，蒋梦曦只觉得有些尴尬，她坐在那儿，放在膝盖上的手不断地扣着自己的手掌心。</p>

    </p>

    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p>

    </p>

    店里面渐渐地开始有客人，旁边坐了一对年轻的情侣，周末的时候店里面一般比较忙，她看了看不远处忙着的小艾，抿着唇想着该怎么尽快结束两个人之间的交谈。</p>

    </p>

    程子昊看着她，凉凉一笑：“你不想和我结婚是因为那天的那个男人？”</p>

    </p>

    “啊？”</p>

    </p>

    她刚收回视线，就听到程子昊的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才连忙解释道：“不是，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而已。”</p>

    </p>

    手指一点点地收紧，掌心的疼痛让她脸上的表情无异。</p>

    </p>

    到底需要多大的忍耐和勇气才能够对着自己爱的人说不爱，蒋梦曦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似乎有些窒息了。对着程子昊的视线，她只觉得自己要被看穿了一样，可是即使是那样，她还是咬着牙假装很好。</p>

    </p>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莫名地笑了笑：“是吗？”</p>

    </p>

    她不确定这话到底是在自语还是在问她，她只能微微低着头沉默不说话。</p>

    </p>

    场面又一次陷入了死局。</p>

    </p>

    “可是为了蒋劲好，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结婚。”</p>

    </p>

    她抬起头看着他，脸上差异不止。</p>

    </p>

    程子昊说得对，为了蒋劲，他们是必须要结婚。</p>

    </p>

    可是她不甘心，她甚至不愿意就这样妥协。</p>

    </p>

    凭什么他可以那样若无其事地跟她说出结婚两个字，而她却要强忍着自己奔溃的情绪假装微笑去拒绝。</p>

    </p>

    她明明心里面有怨恨，却因为那些愧疚被自己深深地埋藏起来。</p>

    </p>

    直到现在，他仍旧能够那么轻而易举地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结婚和不结婚，于他程子昊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和区别。</p>

    </p>

    她恨透了他这样的不在乎，因为显得她很贱，显得她很贪心，直到现在还妄想得到他的感情。</p>

    </p>

    蒋梦曦抬起头，看着程子昊，突然之间笑了，如同他方才一般的神情：“你说得对，可是没有感情的父母走在一起，对阿劲也未必是件好事。”</p>

    </p>

    她看着那双深褐色的眼眸，一动不动，不再是躲避和退让，她甚至想要从里面看出他半分的动容。</p>

    </p>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那深不见底的一汪水色之外，她什么都看不到。</p>

    </p>

    他对着她凝视了半响，再开口的时候却已经转移了话题：“我想让蒋劲改姓。”</p>

    </p>

    她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我没有意见，我尊重阿劲的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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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难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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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受的，自己辛辛苦苦付出了七年，却被他就这样窃取了她的成果。</p>

    </p>

    可是她没有任何回绝的余地，就算她再不甘心在难受，她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咽下去，因为他始终是蒋劲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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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她应该庆幸程子昊没有像别的男人一样，对着他们两母子唯恐避之不及。</p>

    </p>

    可是她却只感到心口一点点的苍凉起来，就连流到指尖的血液都是冰凉无比的。</p>

    </p>

    他点了点头，“我会尊重他的。”</p>

    </p>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蒋梦曦觉得自己也不该再矫情下去了，与其让那一天晚上的事情成为她心口永远的一个坑，还不如趁着现在将它埋了。</p>

    </p>

    她抬起头看着程子昊，嘴角扬起到最佳的弧度，就好像曾经的很多次一样：“对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抱歉了，我一时之间脑子不清醒。”</p>

    </p>

    他突然挑了挑眉，看着她的眼色一深：“脑子不清醒？”</p>

    </p>

    她点了点头，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话，她甚至还企图让自己笑得无奈：“恩，摔疼了，脑子不清醒。”</p>

    </p>

    程子昊看着她冷冷一笑：“我看你是摔坏了脑子吧。”</p>

    </p>

    她咯咯地笑了：“是啊，我想也是。”</p>

    </p>

    谈话不欢而散，程子昊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转身走出了咖啡厅。</p>

    </p>

    她抬起头，仰头看着那黄色的天花板，许久才重新低下头，起身走向收银台，开始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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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哎，那人是谁啊？”</p>

    </p>

    她刚回到收银台，小艾就一脸八卦地凑过来，她懒懒一笑，并不想多说：“以前的一个老师。”</p>

    </p>

    “哇，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老师了，你当年怎么把持得住啊？！”</p>

    </p>

    她脸色一白，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一旁的托盘，按着桌号去送餐。</p>

    </p>

    就是因为把持不住，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p>

    </p>

    那一天之后程子昊每天晚上都会在学校门口等蒋劲，没有空的时候会提前一个晚上打电话到家里面的座机。</p>

    </p>

    很多时候她直接让蒋劲接电话，偶尔会在白天她工作的时候接到程子昊的电话说不能去接蒋劲。</p>

    </p>

    她也不知道程子昊是不是想要补偿蒋劲失去了七年的父爱，但是她除了看到他每天都去接蒋劲，然后载他们吃饭之外，再无其他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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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那一天两个人在咖啡厅不欢而散的谈话中提及到的改姓的事情，她也没有再听到他提起过。</p>

    </p>

    蒋劲似乎已经开始接受程子昊了，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她能够看出来，周末的时候她带他去图书馆，他开口就会问爸爸去不去。</p>

    </p>

    他还没有对着程子昊当面喊他爸爸，蒋梦曦只觉得是蒋劲小男孩别扭心态作怪，因为私底下他喊爸爸已经喊得很顺溜了。</p>

    </p>

    有一天她刚好下午没有班，突然奇想想要去看看蒋劲上课的样子。</p>

    </p>

    她直接下了班就去了，下午的第一节课刚刚开始，她按照记忆一点点地找着蒋劲的教室。却在远处看到了程子昊的父母，她站在远处，突然之间不敢去靠近。</p>

    </p>

    她看着他们两个人站在蒋劲的教室门口将近半个小时，才悄悄离开。</p>

    </p>

    如果她没有这样的突然奇想，她大概怎么都不会发现这样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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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放学后她们依旧上了程子昊的车，车厢里面一贯的安静。</p>

    </p>

    她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跟蒋劲开口：“阿劲，我们这个周末去看看你的爷爷奶奶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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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着方向盘的手突然一顿，蒋梦曦只觉得程子昊在看着自己，抬头刚好落入他深褐色的眼眸，微微一顿，连忙收回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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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看了看前方的程子昊，小小的眉头皱了皱，却还是点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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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接到程子昊妈妈的电话，她听着欧丽柔在电话里面不断地说着谢谢，她拿着手机站在房间的窗口，泪流满面。</p>

    </p>

    生怕对方听出她的哭泣声，只能抬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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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最终还是让对方发现了，欧丽柔心疼地问她怎么了，在她再三地强调没什么之后才答应挂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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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风将她整张脸的泪水吹得冰凉冰凉，脸上的眼泪被一条条地风干成泪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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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来她吃了那么多吃苦也没怎么哭过，因为她知道即使是哭干了眼泪也没有用。</p>

    </p>

    可是等她发现自己面对那些愧疚的折磨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用哭泣这种感觉懦弱的方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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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那是七年前她第一次对程子昊告白的情景。</p>

    </p>

    她带着偌大的黑眼圈走到程子昊的面前，弯着眼睛笑嘻嘻地跟他说：“我喜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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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摆已经被她揪得脱线，程子昊不可理解地看着她，一口就回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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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却还能够笑着说没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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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没关系，谁都不知道转身后她流了多少的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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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不用紧张

    周末的时候她特意请了一天假，周五晚上和蒋劲解释了一番并不是程子昊不要他们，只是她个人原因带着他一起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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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的情绪并没有很激动，表现得就像是个成年人一样，两母子面对面坐着沉寂了半响后，蒋劲突然伸手抱着她，向来沉默寡言的蒋劲居然说了一句煽情的话：“妈妈，你辛苦了。”</p>

    </p>

    他还没有长开，小手抱着她整个人很吃力才能够扣在一起，脸颊贴着蒋劲的脸蛋，那细腻温暖的触感让她第一次在蒋劲面前哭得像个孩子。</p>

    </p>

    她一直瞒着一直瞒着，就是害怕蒋劲会怪她，她不是一个好妈妈，让他跟着她嗤了那么多苦。在再次遇上程子昊的时候她还是那么自私地生怕蒋劲不再是她的而瞒着蒋劲程子昊的存在。</p>

    </p>

    可是他没有怪她，反倒是抱着她跟她说她辛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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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的时间到底熬过了什么，很多人说她笨，为了蒋劲放弃了大好的机会，那么好的一家大学放弃了，那么好的年华全都贡献在蒋劲身上。</p>

    </p>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即使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她很欣慰自己当年没有像以往一样懦弱地做出妥协。即使当年留下蒋劲仅仅是因为他是程子昊的孩子，她还是感激自己当年那么不顾一切地远走他乡，只为了生下蒋劲。</p>

    </p>

    周六早晨来临的时候她就已经睁开眼睛了，调好的闹钟全部都用不上，窗外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天空有些暗淡，但是远处破晓的晨曦却让人感觉都被阳光包裹的温暖。</p>

    </p>

    她站在窗前，风吹过来有丝丝的凉意，风扇在窗边转动着扇翼，吱吱呀呀的声响在这样静谧的清晨显得是十分明显。</p>

    </p>

    走出房间的时候才发现蒋劲已经醒了，坐在床边不知道想着些什么，入神得就连她推开门走进去都没有擦觉。</p>

    </p>

    蒋梦曦终究还是没有打扰自己儿子的沉思，走到一半便退了出来，走到卫生间开始洗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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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来的时候他们刚好吃完早餐，墙上的挂钟显示不过七点半。</p>

    </p>

    她让蒋劲去开门，她自己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开始。</p>

    </p>

    程子昊今天没有穿西装，休闲的衬衫衬得整个人长身玉立、英气逼人，抬头看到的那一刻忍不住微微一怔，对上他的眼眸后有些窘迫地笑了笑：“你吃早餐了吗？”</p>

    </p>

    看到他摇头的时候确实有些惊讶，只能进厨房端了一碗粥出来，从冰箱翻出小菜：“我没下去买早餐，都是自己做的，你将就着吃吧。”</p>

    </p>

    她知道程子昊在吃的方面很挑剔，可是她现在能够给他吃的就只有这些了。</p>

    </p>

    他倒是不在意，只是看了她一眼，倒是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便开始默不作声地吃早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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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视线时不时落在程子昊的身上，却在程子昊抬头的时候又收回来。</p>

    </p>

    她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不得不承认，程子昊和蒋劲某些方面的性格挺像的，两个人都是不会低头也不会先做出让步的那一个。</p>

    </p>

    她不说话，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等着。</p>

    </p>

    走下楼的时候遇到邻居，打招呼的时候对上对方暧昧的眼神，蒋梦曦只觉得脸颊有些烫，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客套地说着早上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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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和蒋劲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三个人当中大概就只有她一个人是话痨。</p>

    </p>

    以前对着程子昊的时候她可以恬不知耻地叽叽喳喳地说半天，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坐在车厢里面，半个字都挤不出口。</p>

    </p>

    到底还是有些什么东西改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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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驶入别墅就已经看到程子昊的父母站在别墅的门口，门早早就已经被打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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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车窗，她能够清晰地看到欧丽柔脸上殷切的表情，蒋梦曦低头看了一眼蒋劲，抬手整了整他的衣服：“等一下记得喊爷爷奶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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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看了她一眼，虽然一路上都表现得很淡定，但是蒋梦曦还是从儿子的眼眸里面看到了几分紧张。</p>

    </p>

    终于看到蒋劲紧张了，她不禁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不管怎么样，都是妈妈的错，他们很喜欢你，妈妈希望阿劲也能够喜欢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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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看着她点了点头，一脸的严肃认真：“我听妈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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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总算安了心，却在下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紧紧地吸了口气，牵着蒋劲跟在程子昊半步距离的身后，一步步走向程家二老。</p>

    </p>

    “伯父伯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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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是还是忍不住紧张，牵着蒋劲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p>

    </p>

    欧丽柔看出了她的紧张，对着蒋梦曦温和地笑了笑：“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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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岁之前蒋梦曦对于父母的认识一直都是暴力而冷漠，但是遇上蒋丽丽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会有那样慈祥的父母。</p>

    </p>

    现在面对欧丽柔的笑容，只觉得愧疚感更加的强烈，她点了点头，强迫自己也笑了笑，低头拍了拍蒋劲：“阿劲，喊爷爷奶奶。”</p>

    </p>

    大概是因为在车上已经通过气了，蒋劲很配合，抬头对着程颐和欧丽柔礼貌地喊道：“爷爷好，奶奶好。”</p>

    </p>

    欧丽柔和程颐活了大半辈子了，就只有程子昊这么一个儿子，他们的要求也不是很多，就是想在有生之年看到程子昊结婚成家。</p>

    </p>

    虽然说现在婚没有结，家也没成起来，可是突然有这么大一个小孩冒出来被告知是自己的亲生孙子。</p>

    </p>

    程颐还算好，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决策者，心理素质自然是极好的，可是欧丽柔不一样，她和丈夫恩爱，儿子又懂事听话，活了那么久，没什么大起大落。</p>

    </p>

    得知自己有一个六岁多的亲生孙子，这大概是她五十多年的人生第一件这么失常的大事了。</p>

    </p>

    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蒋劲了，看着他只觉得和程子昊小时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五官几乎让她忍不住就当场问问了，可是良好的修养还是让她忍住了。</p>

    </p>

    被告知的蒋劲真的是她的孙子的时候，欧丽柔一整个晚上没说睡着，听到第二天蒋梦曦要带着蒋劲过来，她躺在床上扯着程颐不断地问着要注意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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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后来程子昊说蒋劲不适应，再过些日子再说，心底有些失望，忍不住就跑去蒋劲的学校看他了，被蒋梦曦撞上其实是有些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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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大学教授，对程子昊的教育方式一向都是尊重为主，她没想给蒋梦曦压力，可是几次遇见，还是能够看出来蒋梦曦看着他们愧疚和紧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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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接到程子昊的电话说蒋劲今天会过来，她挂了程子昊的电话许久没有回过神来。程颐喊了好几次她才反应过来，忍了没多久就忍不住打电话去给蒋梦曦确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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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买了一大堆小男孩喜欢的模型漫画回来，想着今天给他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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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激动过，蒋劲抬头喊她奶奶的时候，她明明想笑，却最后还是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哭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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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欧丽柔，心口有些难受，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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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颐看了一眼他们，抱了抱欧丽柔：“好了，不要吓到孩子们。”说着，抬头对着蒋梦曦笑了笑：“先进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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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子昊，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顿时只觉得有些尴尬，收回视线牵着蒋劲连忙走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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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墅并不是很大，不知温馨暖人，蒋劲坐在她的身侧，原本上楼的程子昊走了下来，径自就在她身侧做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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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陷下去的时候蒋梦曦只觉得心口一抖，他坐得有些近，她能够清晰地问道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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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颐坐在他们的对面，欧丽柔去了洗手间，蒋梦曦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笑着看着对面的程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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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紧张，程颐开口缓了缓气氛：“不用紧张，伯父伯母没有什么意思，你伯母她只是激动过头了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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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点了点头，虽然没有方才那么紧张，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局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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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太会和长辈相处，现在这样尴尬的气氛和情况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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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子昊说，你以前高三的时候成绩很好，现在还想读大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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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颐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笑，但是倒也眉目温和，她点了点头，“恩，一个多月前我刚刚参加了成人高考，成绩就快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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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颐有些惊讶：“哦？想过报哪家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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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有所隐瞒，认认真真地回着：“本来打算报b市的c大的，但是现在，还没有想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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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右侧的视线有些凉，一转头发现程子昊看着她，眼神有些阴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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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抖了抖，只觉得浑身都发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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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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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这时候欧丽柔出来了，对着她柔柔一笑，视线转到蒋劲的身上，祥和温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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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头看了一样蒋劲，尝试地问了问：“阿劲，过去和奶奶说说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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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你当年是怎么想的?

    蒋劲听到她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好的，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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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喜出望外，一时之间竟然激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看着蒋劲向着自己走来，最后在她身前站定，许久才伸手摸他的脸，证明这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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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有礼物要送给你，带你去看看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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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被欧丽柔带去了书房，客厅里面声响程颐和蒋梦曦和坐在她身侧的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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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放在膝盖上，习惯性地绞在一起，抿着唇只觉得有些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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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颐看着她突然之间笑了：“你太紧张了，我就不吓你了，我去看看蒋劲，你和子昊聊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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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动了动嘴唇，还没有来得及张嘴说话，程颐已经起身走上了楼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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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现在还不如三个人，对着程子昊，她现在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想到刚才的那一个眼神，只觉得心口都在发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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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上哪间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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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微微动了动，程子昊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她扭了扭头，发现程子昊整个人靠在了沙发的后背上，一只手张开放在她身后的靠背，侧着脸看着她等她的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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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动了动，伸手端起桌面上的茶微微抿了一口，才开口回答：“没想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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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嘴角一动，轻蔑地笑了笑：“没想好还是不敢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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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脸色一白，端着杯子的手颤了颤，好几滴茶水溢出来滴在她的手背上，她侧头看了看，连忙伸手抽过纸巾抹掉，然后将纸巾揉在手心里面，不断地揉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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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大挺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放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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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说话，程子昊却没想就这样放过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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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侧头看着他，下意识地想要笑，却被他突然加冷的眼神惊得掀起一半的嘴角停在一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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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说，你觉得b市不够远？想去远一点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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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似乎要看到她心底里面去一样，蒋梦曦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有些害怕程子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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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她确实是觉得b市不够远。</p>

    </p>

    她知道蒋劲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如果要上大学的话，蒋劲只能交给程家照顾，不是她自私，她只是想要让自己能够再冷静一些，再冷静一些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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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的时候欧丽柔看着蒋劲一脸的舍不得，蒋劲乖巧地和两个老人告了别，她鞠了个躬，答应会多带阿劲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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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时候蒋劲坐在她身侧，膝盖上拿着爷爷奶奶送他的一套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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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买的玩具和其他小男孩喜欢的玩意他全都没有收，唯一要的就是那一套怎藏版的四大名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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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礼物贵重，但是欧丽柔说蒋劲进去房间视线唯一落在的就是那一套书上了，临走的时候一定要他们拿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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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小时候在六年级的班主任家里面看到过这一版的四大名著，可是也只有两本，虽然在程家这样的家庭来说，有一套这样的藏书并不稀奇。但是对于欧丽柔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她深切地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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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的时候她还被欧丽柔塞了一个玉镯子，放在手上那冰透的触感让她不敢手下，但是欧丽柔说了，要是不收就是怪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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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知道她的意思，她一个人将蒋劲拉扯到这么大，无论当年谁对谁错，程家始终觉得亏欠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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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玉镯子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了一样身侧的程子昊，见他看着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就连找个推脱的借口都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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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得很稳，程子昊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她，玉镯子被欧丽柔直接就套进了她的手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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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套上去了，她怎么都拔不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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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的宽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对蒋劲好是理所当然，可是她不一样，如果当年不是她那么自私地跑掉，说不定就不是今天这样的状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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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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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侧的蒋劲低声喊了她一下，她恍惚收回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问道：“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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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说下个周六我们去郊游，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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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抬头看了她一眼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看前面开车的程子昊，她自然知道蒋劲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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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学期也有一次秋游，那时候蒋劲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一起，即使爸爸没有到场的，也有妈妈在场，她那时候刚好要参加计算机的考试，根本就抽不开身。虽然那时候蒋劲很懂事地说没什么关系，妈妈的学业要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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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分明看到自己儿子原本期待的眼神一点点地暗下去，她痛恨那样未能为力的时候，所以蒋劲才会变得那么地小心翼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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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他提出来，必定也是带了很大的希冀的，更何况，班上的人一直在说蒋劲是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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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个大人，就算是再怎么心酸难受，也不可能和小孩子计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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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摸了摸他脑袋上的短发，笑道：“当然可以，爸爸妈妈都会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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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刚好是红灯，车子停下来，前面开车的程子昊突然转身看了她们一眼，蒋梦曦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若无其事地对着他扬了扬眉：“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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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了她半秒，随即看向她身侧的蒋劲，点了点头，应道：“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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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前方的红灯已经暗淡了下来，绿灯亮起来的时候程子昊已经启动了车子往前开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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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侧的衣服一动，才发现蒋劲抱着书的手脱了脱，她连忙说伸手接过：“妈妈帮你抱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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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妈妈，我自己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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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够清晰地看到那透亮的眼眸中掩盖不住的喜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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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程子昊坐在车里，似乎没有要跟上去的打算，她抿了抿唇，出于礼貌，还是打算问一问：“要上来坐一坐，吃顿宵夜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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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正处于发育时期，她每天晚上都会煮糖水或者泡一杯牛奶让蒋劲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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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蒋劲看起来不怎么喜欢那些甜甜腻腻的东西，但是他保持了一贯的沉默，没有反抗，但是也没有显示很欢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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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锁开的时候她微微一怔，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诧异地看着程子昊从车里面走出来，看着她极其自然地点了点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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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多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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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出于礼貌的询问而已，而且也没有想到程子昊会答应，一时之间，她只能硬着头皮笑了笑：“那上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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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怀里抱着那八本书，有些重，不能伸手出来牵蒋劲。幸好楼道的灯已经修好了，她只要走在前面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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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走在中间，程子昊在最后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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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剩下一层的时候程子昊突然之间开口：“灯终于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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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惊，回头对上他的眼眸，莫名地想到那天的晚上，只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抿了抿唇，没有接话，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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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吃了糖水后就睡了，程子昊站在她家的阳台上抽烟，她刚洗完餐具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他双手横在那栏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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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那里，脚步犹豫不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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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站直身子，转身看着她，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微微皱了皱眉：“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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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生意被刻意地压低，声线低沉喑哑，蒋梦曦突然想起那一晚，他在自己身上睁着迷离的眼睛问她可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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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时候午夜梦回想到那个晚上，她总是忍不住欺骗自己，其实他也没有真的是那么不清醒的吧？不然又怎么会那么小心翼翼地问她可不可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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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想到每一次自己告白时他的坚决和冷漠，她发现，那样的自欺欺人居然也有一些难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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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了咬唇，将手上还沾着的水甩了甩，才抬腿向他走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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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中的程子昊似乎不怎么吸烟，以前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吸烟，可是这短短不到三个月的重逢时间，她就已经看到许多次他在吸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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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禁不住想起来不久前那一个意乱情迷的吻，带着淡薄的烟味，传入她口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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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神间，她已经走到他的身前，一抬头就刚好没入那双深褐色眼眸的汪洋大海中。蒋梦曦微微一怔，转头看了看厅子：“下周六蒋劲班上有个活动，你能参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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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她一眼抬手将烟按灭，扔在一旁的垃圾篓里面，话不对题地问着：“你当年是怎么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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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色一白，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来，看着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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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当年面对程子昊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勇气才能够那样嬉皮笑脸地逗着他，尽管他的眼神并不比现在看着她的眼神好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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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不回答，他只是凉凉一笑：“既然不是为了要和我结婚，那么你当年想要生下蒋劲到底是怎么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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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年她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差，脸上经常都没有什么血色，程子昊的话让她的脸白如粉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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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着唇，发现自己身侧的手在发颤，刚刚洗碗的水似乎还沾在上面，风吹过来，冷得她血管都感受得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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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 我们过得很好

    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支从紧绷的弓弦上面投射出来的冷箭一样，带着势不可挡的尖锐，疾速地往她射过来。她想躲，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躲不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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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被他看得整个人都发冷，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答这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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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时是怎么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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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时确实想过，蒋劲是她最后的筹码了，可是等她一次又一次去医院检查，听着那些胎动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强烈。她真正体会到了生命的意义，感受着自己肚子里面的生命点点地成长，她渐渐地发现，比起她一开始的想法，留下那样一条鲜活的生命会更为重要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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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来，她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生了，十七岁的时候做什么都肆无忌惮，甚至连喜欢上自己的老师都可以那样勇敢地去追逐。觉得爱情大于一切，可是当了母亲之后才发现，人的生命中，不仅仅只有爱情的，还会有友情和亲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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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岁以前她不知道什么是亲情，十七岁以后蒋劲教会她责任，也将那么多年来不曾领会的亲情一一体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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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七年以后，她甚至都要将自己曾经那样一段自以为是的感情封存好的时候，程子昊却突然出现，然后一步步地将她所有的防备和伪装揭穿，不留任何的一点儿情面，就好像现在一样，质问她面目清冷，丝毫不会有半分的手下留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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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太过于凌厉，她不过是对上了一眼，就忍不住想要逃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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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事实上，她也正打算这样做，可是程子昊却好像早就已经看清楚了她的把戏一样，在她转身的时候迅速就捉住了她的手腕，力气有些大，那些皮肉被扭转时带起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呼出声：“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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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微微一怔，随即松开了手，“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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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说着抱歉的话，却没有半分抱歉的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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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虽然松了松，却人就抓着她的手腕，没有半分放开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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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看着她，有些咄咄逼人：“你说你生下蒋劲并不是为了和我结婚，那么你是为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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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能够将她伤得那么彻底的，大概就只有程子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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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前她还是不知世事的少女，怀着最为真挚的怦然心动一次又一次地追逐自以为的阳光，却又一次次地灰头灰脸地摔倒在路上。可是她依旧没有放弃，仍旧能够在每一次摔倒后再爬起来，再重新去追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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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曾经她以为是阳光却成为了将她带入黑暗阴冷的利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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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发现自己只能够笑，从一开始那轻微的浅笑到最后阴冷依依的大笑，她看着程子昊，第一次那样剖白自己：“真是恭喜你，程老师，你又对了。我确实是存了拿着蒋劲威胁你的念头，但是，那也只是七年前，七年前我还是个连头发都没有长齐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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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对她态度的转变明显一怔，深褐色的眼眸闪过明显的错愕，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如常，看着她的眼眸讳莫如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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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却豁出去了，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她也就不再装了，看着他的眼眸没有丝毫的闪躲，一字一顿地开口：“但是程老师不要忘了，七年了，七年的时间会让很多东西改变，就不要提那年少时不懂事的感情了。所以，我希望老师不要再纠结这个话题了，如果您觉得我当年做得太过分了，您大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没有你也一样。我们过得很好，一直都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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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郁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下来，程子昊看着她的眼神几乎要将她吃掉，蒋梦曦一口气说完才发现对方的眼神有些恐怖。她的手下意识地捉了捉自己的衣摆，连忙低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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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沉默了半响，许久她才重新听到程子昊开口：“确实是没有我你们也过得很好，好到几乎要让蒋劲被人赶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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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嘴角微微扬着，带着明显的挖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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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整颗心都麻了，浑身都在发颤，嘴唇被她咬破，鲜血直接就漫进口腔，难受得让她忍不住想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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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静默了半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伸手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尽全身地力气将他推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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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跑得有些快，墙边的垃圾铲和扫帚被绊倒下来，直接横在她的面前，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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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身后程子昊的视线，但是她没有抬头，只是微微一顿，直接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顾不上会不会吵醒蒋劲，关门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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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关门声，却仍旧掩盖不住她心口一点点裂开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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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给不了蒋劲更好的生活，知道自己很没用。可是知道和通过别人的口说出来那是另外一回事，而且那个人还是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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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靠着门，能够清晰地听到程子昊关门离开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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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角凉凉一扯，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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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谈判结果很明显的不欢而散，她没有再去接蒋劲了，而是让蒋劲跟着程子昊一起吃完晚饭回来。她一个人窝在家里面写新的小说，就着面包牛奶就一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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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生活就是这样的，蒋劲也没有问她和程子昊怎么样了，她松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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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程子昊也觉得两个人不应该再见面了，那种一见面就恨不得将对方掐死的感觉真的很不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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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以前程子昊就算再怎么打击她再怎么挖苦她，她也还是能够在第二天死皮赖脸地跑去他的办公室美曰其名请教英语问题，实际上是想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因为听说办公室里面有两个实习女老师也暗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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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她已经做不到像以往那样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或者直接就将程子昊的挖苦当成赞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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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人越长大，就会越计较自己的自尊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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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正在查找着资料，她下意识是蒋劲回来了，跑去开门的时候却只看到程子昊的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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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回过神来直接问道：“阿劲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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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深褐色的眼眸里面清幽如潭水：“今天我比较忙，我让我妈去接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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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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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想有过多的交流，她转身就想把门关了，结果发现门板被人挡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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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诧异地看着他用力一点点将自己手上卡着的门推开，错愕间，程子昊已经将门推开走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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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吃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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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一边解着领带一边开口问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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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定定地看着他，抬手指了指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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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随后抬脚转身走进了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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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程子昊的身影，半响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厨房里面只有今天中午留下来的炒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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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锅盖碰撞的声音突然传来，她连忙跑进去，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先出去吧，我下个面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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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微微皱了皱眉，放下手上的锅盖，临走的时候看了她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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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热，那一天晚上两个人确实是不欢而散，可是她也没有想过和程子昊争锋相对，现在这样一弄，就好像她特意甩冷脸给他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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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吃剩下的蛋炒饭正在锅里面放着，蒋梦曦看了一眼，只觉得有些头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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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箱里面有不少食材，她煮了香菇鸡肉的清水汤当底，下的面也上煎了个鸡蛋，还放了不少的红烧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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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本质上还是一碗面，可是能够像她放那么多东西的面也是少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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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觉得足够表明自己刚才是无心的，才拿起面端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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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出去的时候发现程子昊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她的电脑上面，她心下一惊，手微微一抖，滚烫的汤水直接点在她的手背上。幸好她忍耐力比较好，不然整碗面直接就作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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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忙将面放到他跟前，起身的时候顺手将笔记本电脑的盖子盖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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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知道程子昊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她这次的小说是以自己为原型，虽然用的是第三人称，在某些人物上也做了美化，情节更是丰富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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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刚好写到以前的事情，她在家向来都是设置屏幕常亮的，刚才她做面没有半个小时也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程子昊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看的，是从哪里开始看的，她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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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上笔记本直接就将笔记本也抱了起来，对着他笑了笑：“你先吃吧，不够锅里面还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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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向来都是这么有力的，以前上课的时候，谁开小差，他幽幽的一眼看过去，那同学就不敢再说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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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被他看着，蒋梦曦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手心甚至在冒汗，最后终于受不住，抱着电脑回了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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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的某处跳得有些快，她怎么都控制不住，手心贴在上面，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每一下的跳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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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大不了丢个人而已!

    半响，她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情，连忙跑到书桌前放下电脑，开了看刚才程子昊到底有没有碰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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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光标还停留在她刚才打字的页面，她记得自己刚好打了一个词语，还没有来得及按确认就去开门了。现在还是那两个词语，也就是说程子昊并没有看到前面的内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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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决定了不再有任何的想法，她就不想让程子昊看到自己写的这些东西，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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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这样想的，明明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可是看着自己才刚刚写完的一个章节，却发现自己握着鼠标的手在颤抖。</p>

    </p>

    手背突然一暖，眼泪就那样毫无防备地掉下来了。</p>

    </p>

    蒋梦曦连忙抬手擦干自己的眼泪，看着梳妆镜子里面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才重新拉开门走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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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在吃面，一大碗的面吃到一半，热气腾腾的蒸汽升上来，她看一下子看不清楚他的脸。</p>

    </p>

    见她从房间出来，程子昊突然抬头看着她，难得开口说了一句：“不错，挺好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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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愣，回过神来只是笑了笑，只觉得有些尴尬，只能拿过一旁的书翻着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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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面很静，她能够清晰地听到程子昊吃面的声音，偶尔伴着一两声她翻动书页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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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吃东西的时候很认真，一丝不苟地专心致志就只是看着自己眼前的食物，动作不急不慢。</p>

    </p>

    她忍不住撇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好像壮实了一些，七年前的程子昊瘦得有些秀气，带上细边眼睛后就像是温文儒雅的学子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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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第一次见程子昊不是在班上的讲台上，也不是在学校，是在她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图书馆。</p>

    </p>

    那时候程子昊还没有当她的老师，她去看试题的时候正好看到在一旁翻书的程子昊，穿着白色的简单的衬衫和米白色的长裤，嘴唇抿成一条线，明明那么不近人情，她却在他低头看书的时候突然的心动了一下。</p>

    </p>

    那时候还不知道有男人能够长得那么好看，他们学校的男生都是毛都没有长齐的小男生，一个两个弄着非主流的头发、穿着那些累赘的衣服，还自以为很帅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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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将一身的白色穿的那么好看，而且还带着眼镜，虽然不笑，却丝毫不见半分俊朗。</p>

    </p>

    那时候她才十六岁，只以为那只是一场无声无息的艳遇，她见到了这样惊艳时光的一幕，已经被别人幸运很多了。何曾会想到，有那么一天，那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成为自己的老师，虽然只是一个为期几个月的代课老师。</p>

    </p>

    时光太长，记忆却从来没有被模糊半分，从开始到结束，她都记得一清二楚。</p>

    </p>

    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撑着手盯着程子昊看，一抬头，就对上了程子昊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她脸上一烫，连忙转开视线：“抱歉，刚刚在发呆，你吃好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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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伸手捞过一旁的西装外套，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谢谢，周末的活动我会去的，先走了，蒋劲会在我爸妈那儿住一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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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转身走向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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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连忙起身去送人，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不然显得自己很没有礼貌，可是憋了很久，她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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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走出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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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忙摇头：“没什么，呵呵，路上小心。”</p>

    </p>

    “嗯。”</p>

    </p>

    “再见。”</p>

    </p>

    “再见。”</p>

    </p>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烫得有些吓人。</p>

    </p>

    都不知道自己以前的厚脸皮到底是被丢到哪儿去了。</p>

    </p>

    晚上的时候蒋梦曦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最开始遇到程子昊时的场景，她鼓起了勇气想要上前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站在他的身后，手伸出去，横亘在空气中放了很久，始终没有那样的勇气。</p>

    </p>

    床头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她习惯性地抬手一按，起身换衣服，洗漱，进去厨房做早餐的时候才想起来蒋劲昨天晚上没有回来。</p>

    </p>

    上班下班，每天都是一样的事情，最近都是程子昊去接蒋劲放学，偶尔会带着蒋劲上来一起吃饭。</p>

    </p>

    她和程子昊之间仍旧不会有什么什么交流，蒋劲开始的时候经常将视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地放，看得她头皮直发麻，后来习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p>

    </p>

    蒋梦曦也很佩服自己，她向来都是很多话说的，以前在程子昊面前总是她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唧唧哇哇地说个不停，可是现在，她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p>

    </p>

    他们都变了，她从来都不曾懂过程子昊，现在她就更加不动了。</p>

    </p>

    周六答应了蒋劲要一起去参加亲子活动，一大早起床就看到蒋劲已经换好衣服，洗漱好了，看着她还高高地喊了一声：“妈妈。”</p>

    </p>

    然后自己进厨房煮早餐，蒋梦曦看着自己儿子的一些列动作，站在原地怔忪了许久，才想起来今天说了要和程子昊一起陪他去亲子活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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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心口堵堵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蒋劲总是这么懂事，从来都不会向她提要求，也正是因为他这么懂事，她只觉得自己这个做妈妈的没有尽到任何一点做妈妈的责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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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来得刚刚刚好，他们刚吃完早餐他就到楼下了，简单地收拾一下就可以出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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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周末，路上有些堵，按照老师的要求是在a市的一个公园门口集中，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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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下车就看到蒋劲的同学林丹丹和她爸爸妈妈站在门口那儿了，林丹丹今天穿了一件浅粉色的连衣裙，她妈妈给她扎了个包包头。看到他们就跑了过来，“蒋劲！阿姨好，叔叔好。”</p>

    </p>

    笑嘻嘻地向他们打招呼，小酒窝在嘴角两侧微微陷下去，甚是好看。</p>

    </p>

    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你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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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点了点头，却没有林丹丹那样热情，蒋梦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小个人了，就学会高冷了，还真是像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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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早就来了，看到她和程子昊的时候微微一怔，“你好，我是蒋劲的班主任，赵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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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赵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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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蒋劲谢谢你照顾了。”</p>

    </p>

    一番客套之后，班上的同学都来得差不多了，一个班四十多个同学，算上家长，一百多个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公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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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a市那么久了，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公园，更不知道a市有那么大的一个公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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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一看就知道准备了不少的心思，特意在湖边挑了一块很大的草坪当做他们的大本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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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敏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和今天的主要活动有三个：一个是猜猜猜游戏，一个是两人三足，最后一项就是自煮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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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都不难，顾名思义，大家都能够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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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赵敏说完话拍了拍手，问大家有没有意见，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侧的程子昊，印象当中，程子昊从来都不会参加这些活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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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有想到他刚好看向自己，视线相对的时候她微微怔了怔，只看到程子昊对着她微微挑了挑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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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班主任说了自由活动十五分钟，然后开始比赛。比赛最后的结果将会进行统计，最后评出最优秀的三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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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对这些自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小孩子不一样，小孩子向来喜欢争强好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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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本来还想着，如果程子昊不想去参加的话，那么就都让她来就好了，反正她没什么，大不了丢个人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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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没有想到程子昊会在第一个比赛就不言不语地直接上去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就已经被他塞上手表，在她还怔忪间，程子昊已经走向前面已经准备好的蒋劲前。</p>

    </p>

    “看好东西。”</p>

    </p>

    这是程子昊走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了，比赛开始她才抬手抱了抱身上的衣服，看着比赛场地中的蒋劲和程子昊。</p>

    </p>

    一次比赛一共十名同学，有上一组相对应的同学计算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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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那里看着明显和其他复制不一样的两个人，有些哭笑不得。</p>

    </p>

    一个游戏而已，至于认真得像高考一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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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是先由学生描绘五个词语，家长猜；然后再到家长描绘五个词语家长猜，时间在一分钟内，不限时间，一共十个词语，那一组对得越多就或积分越多。</p>

    </p>

    先猜的人是程子昊，蒋劲要做动作形容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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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看了看纸，顿了顿，抬头看着程子昊，举起手指：“第一个字，装咖啡的叫什么？”</p>

    </p>

    “杯！”</p>

    </p>

    “第二个字，看着我。”</p>

    </p>

    一边说着，蒋劲已经开始弯曲自己的身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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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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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弓蛇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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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p>

    </p>

    “天的那边是什么？”</p>

    </p>

    “太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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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p>

    </p>

    “妈妈最喜欢吃的水果！”</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看着前面的一对父子，发现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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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程子昊竟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但很快便收回视线，对着蒋劲缓缓而出：“榴莲。”</p>

    </p>

    “对！”</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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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当然，我的儿子

    她站在那里，怀里面抱着蒋劲脱下来的帽子和程子昊扔给她的西装外套，发现自己满脑子就只有刚才那么两个字。</p>

    </p>

    其他家长猜出来的答案千奇百怪，做出来的姿态也千奇百怪，一阵阵地笑声不断地响起来，可是她站在那里，只有程子昊和蒋劲的声音。</p>

    </p>

    她一直以为就蒋劲和程子昊这样奇葩的组合，只要不是零蛋的结果她就已经很满意了，却没有想到居然只错了一个。</p>

    </p>

    全场默契度最高的另外一对母子也就只对了八个，其他的那些都因为小孩的异想天开而惨不忍睹的成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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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我有些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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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些不可置信，直到听到蒋劲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到蒋劲和程子昊已经回到她跟前了。</p>

    </p>

    蒋梦曦呆呆地看了一眼蒋劲，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脚下的包包里面有矿泉水，看着被满头的汗水，连忙蹲下去摸索了两瓶矿泉水。</p>

    </p>

    “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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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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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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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将手中的另外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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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侧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谢谢。”</p>

    </p>

    大概是因为刚才和蒋劲玩得有些大动作，程子昊的额头已经沁满了汗水，豆大的汗水随着他抬头喝水的动作而沿着脸部的线条话落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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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下，他脸上的微汗泛着淡淡的光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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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那儿，竟然有几分迟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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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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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水的程子昊看着她微微拧起了眉，对她的目光明显的不解。</p>

    </p>

    被捉包的蒋梦曦只觉得脸有些热，收回视线后怎么都不敢看过去，只是抬手扇着自己：“今天的太阳好像很猛。”</p>

    </p>

    身侧的人眼眸微微一动，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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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轮游戏自然是蒋梦曦和蒋劲上，她看着其他“杀气腾腾”的家长，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些弱了，起码气势上就输过别人了。</p>

    </p>

    也是，蒋劲今年才六岁，同班同学的父母都已经是三十多岁了，像蒋梦曦这种似乎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的家长，可谓是没有。</p>

    </p>

    混在一群家长中，她自然觉得不太舒服。</p>

    </p>

    “妈妈，待会儿我们先出没有绑在一起的脚，然后在出绑在一起的脚。”</p>

    </p>

    她走神间，蒋劲已经开始抬头对她谋划了。</p>

    </p>

    为了讨儿子欢欣，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p>

    </p>

    其他家长还没有准备好，她不禁想到刚才的比赛，忍不住问自己的儿子：“你和你爸爸商量好的吗？”</p>

    </p>

    蒋劲似乎有些不懂，皱着眉不解地看着她：“啊？”</p>

    </p>

    “你们怎么一猜就能够中？！”</p>

    </p>

    蒋劲恍然大悟，随后看着她摇头：“没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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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刚才还和妈妈商量了......”</p>

    </p>

    她想过蒋劲会怎么回答，万万没有想到蒋劲开口给她的答案居然会是：“男人的世界不需要语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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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想哭，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和蒋劲的智商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平台上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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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顺利的，蒋梦曦有些庆幸自己不是个手脚不协调的人，可是到了一半才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p>

    </p>

    她一下子没有留意，慢了半拍，以至于蒋劲和她两根人晃晃荡荡的，最后还没等她站稳，就已经摔倒在地上了。</p>

    </p>

    蒋劲直接就扑在了她的身上了，六岁多的小男孩，说句真心话，砸在身上实在是有些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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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劲有没有伤到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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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顾不上自己起身将蒋劲翻了一转，发现没有问题后才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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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站起来的时候比赛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她看了看蒋劲，刚想道歉，蒋劲就先她一步了：“妈妈我有没有压到你哪里？”</p>

    </p>

    比起其他孩子的抱怨，蒋劲开口的关怀让她有些愧疚，摇了摇头，抬手解开了两个人脚上的绳索，走到比赛的终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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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早就站在那里了，视线轻轻地瞟了她一眼：“伤了哪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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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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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么多人面前摔了一跤，蒋梦曦觉得自己也真是够丢脸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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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些所谓的比赛也就是给小孩子玩的而已，所以在林丹丹小朋友都跑过来安慰她的时候她才笑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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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程子昊在自己身侧站着，她有些手足无措而已。</p>

    </p>

    第三个环节开始的时候刚好是中午十二点多的时间，食材都是家长自己带的，这些在班主任发的短信中就已经强调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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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刚好这边是个烧烤场，所以所谓的烹饪比赛，也不过是烧烤比赛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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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烧烤的次数并不多，做饭她在行，可是烧烤真的不怎么会。就在她以为要厚脸皮地东蹭蹭西蹭蹭要点儿吃的是时候，程子昊突然之间拿过她手上的打火机，开始点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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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蹲在一旁开始串着鸡翅，她站在那儿有些无所事事，蹲下去刚想说帮忙吹吹火，好快点儿烧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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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刚一吹，那灰直接就冲出来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似乎被什么给沾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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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蹦跶的林丹丹小同学看着她很不给面子地笑了：“阿姨，你脸上怎么这么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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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头看了一眼程子昊，发现他看着自己居然也带了几分笑意，微微一怔，回过神来连忙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的自己，她差点儿没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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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着脸连忙找水洗脸去了，一路上还能够听到不少小同学毫不遮掩的大笑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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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就没有这么丢脸过啊！这回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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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脸回去的时候看见蒋劲和程子昊一人一边地烧着鸡翅和火腿，她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突然之间有些想哭。</p>

    </p>

    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她一直以为会是自己一个人带着蒋劲一直就这样生活下去的。或者说，有一天程子昊发现了，可是她也一并的不让再见到蒋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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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从未想到会有这样风平浪静的下场，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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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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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吓得她微微一怔，微微吸了口气，才抬头看着对方：“嗨，赵老师。”</p>

    </p>

    赵敏看着她笑了笑，视线落到不远处的蒋劲身上：“蒋劲真棒，就像她爸爸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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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些吃惊，看着蒋劲的班主任惊讶不已：“你，你好像很熟悉他爸爸一样？”</p>

    </p>

    “哈哈，程子昊嘛，谁不知道，那么大一家公司的继承人。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去看看其他家长和孩子。”</p>

    </p>

    她怔忪在原地，她发现自己真的没怎么了解过程子昊。</p>

    </p>

    抬头时，刚好看到程子昊看着她，她微微一动，对着老师点了点头，抬腿向他们走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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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不了解都好，反正都已经无关要紧了，她现在只是因为是蒋劲的妈妈才会有资格和他这般相处，而他也只是蒋劲的亲生父亲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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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你和班主任聊什么？”</p>

    </p>

    她刚走到他们的位置，蒋劲就抬头看着她。</p>

    </p>

    她笑了笑，视线落在他手上烤着的鸡翅上面：“没聊什么，就只是想问一问你们班主任，你在学校有没有干什么不听话的事情！”</p>

    </p>

    “那恐怕要让妈妈失望了，估计老师对我只有夸的话。”</p>

    </p>

    她话音刚下，就听到蒋劲定定地看着那烤得金黄的鸡翅淡淡定定对开口应着。</p>

    </p>

    蒋梦曦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蒋劲虽然总是带着一副和同龄小孩不一样的成熟淡定面孔，但是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自信心了。</p>

    </p>

    她原本只是打算和自己的儿子开个玩笑的，蒋劲向来是乖巧，第一天送他去上学的时候，其他小孩子都是哭着喊着扯着家长的衣服不愿意让他们走。蒋劲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还笑着对她招手说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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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上学，蒋劲就引得不少家长侧目而视了。</p>

    </p>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蒋梦曦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身拿过一旁已经插好的鸡翅，一边烤着一边哭笑不得地应着：“知道了，我们家阿劲最棒了。”</p>

    </p>

    “当然，我的儿子。”</p>

    </p>

    她没有想到对面的程子昊会突然之间接话，抬头对上那深褐色的双眸，双手微微一抖，嘴角的笑容就那样硬生生停滞在那儿。</p>

    </p>

    他的眉目冷清，神色认真，不似开玩笑，蒋梦曦反应过来才知道程子昊不是在讲冷笑话。</p>

    </p>

    她连忙错开视线，有些慌乱地转身找着刷子想要上烧烤汁。</p>

    </p>

    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逃避，程子昊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伸手将自己身侧的罐子递到她跟前：“这里。”</p>

    </p>

    明明是她自己放的东西，现在却找不到，躲避的意图明显不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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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叔叔阿姨！这是我爸爸妈妈烤的鱿鱼，你们要尝尝吗？”</p>

    </p>

    正当她尴尬至极，可爱的林丹丹端着一盘烤好的鱿鱼过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厨艺挺好的，就是对烧烤没什么天分，手上的鸡翅没多久就被她把前半部分的小翅膀给烤焦了。</p>

    </p>

    低头看了看自己儿子和某人烤好放在一旁金灿灿的鸡翅，蒋梦曦决定还是不要继续染指了，这么伟大的技术活还是交给懂的人来做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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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我没有想到会这样的

    于是林丹丹过来她就找到了一个逃脱的缺口，看着这个拯救自己的小天使，蒋梦曦脸上笑容熠熠，接过她手上的鱿鱼开始和她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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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两天内容必定是围绕着蒋劲的，不然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妈妈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实在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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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在林丹丹被父母召唤的时候，她很大方地将一旁一盘的鸡翅作为回礼给她带回去了。</p>

    </p>

    她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蒋劲看着自己，蒋梦曦微微一怔，有些疑惑：“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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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看着她嘴角微微动了动，视线落到一旁空空如也的盘子上：“没什么。”</p>

    </p>

    蒋梦曦自然明白蒋劲的意思，一大盘烤好的鸡翅她就那样顺手给了人，剩下的都是一些肉丸和青菜。</p>

    </p>

    她讪讪一笑，连忙转移话题：“阿劲要吃烤鱿鱼吗？妈妈喂你。”</p>

    </p>

    说着，也不给蒋劲回绝的余地，直接拿起一串烤鱿鱼就往他嘴里面塞过去。</p>

    </p>

    “好吃吗？”</p>

    </p>

    “不错。”</p>

    </p>

    其实蒋劲的嘴很叼，比女生还叼，很多时候她做得不好吃的时候，他不会抱怨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一般而言都不会吃菜，就吃白饭。</p>

    </p>

    她不得不承认，蒋劲做的菜有时候比她还要好吃。</p>

    </p>

    难得听到蒋劲说不错，蒋梦曦忍不住笑了起来，抬头突然看到程子昊看着他们，她微微一怔，顺着他的视线落到自己左手端着的烤鱿鱼上面，犹豫地抿了抿唇，“你要吗？”</p>

    </p>

    她只是循例问问，毕竟看看别人家和睦融融的，他们这里一直将程子昊晾在一边，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不太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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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见程子昊一件简单的衬衫都干净得像新的一样，好几次他在一些小吃店找到她的时候，她都会转移话题地夸奖东西怎么好吃怎么好吃，然后问他吃不吃。每一次得出来的答复都是不吃。</p>

    </p>

    以前不明白，现在总算是知道了，有钱人家，总有那么一些毛病的。</p>

    </p>

    所以问程子昊要不要吃的时候，她是下意识觉得他会摇头，所以听到他说要的时候，蒋梦曦着实吓了一跳，手里面拿着的竹签直接掉到了那烧着的炭火里面，沾了油的竹签顿时就烧起了一簇小火。</p>

    </p>

    程子昊看着微怔发表情微微挑了挑眉：“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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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将手上的盘子递了过去，咧嘴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吃，你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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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她一眼，“麻烦帮我拿一下。”</p>

    </p>

    如果说刚才的答案让蒋梦曦怔忪的话，程子昊的这一句话将她完全拉到了一个迷雾重重的天地，她看着他，只觉得他身后的树木都在一点点地变得模糊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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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家庭之间的嬉笑声也一点点地变得细弱起来，她定定地看着程子昊，不解和诧异充斥了她的双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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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双手空不出来。”他难得地解释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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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动了动，视线落在他忙着的一双手，方才有些平定过来，点了点头，伸手拿了一串烤鱿鱼递到他嘴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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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看他的眼眸，拿着烤鱿鱼的手也在发抖，油渍滴在她另外一只托在底下的手，粘粘黏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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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动作从容，还抽空低头看了她一眼，面无异色的表情让她有些难受，连忙转开视线：“还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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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知道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从早上到现在，还玩了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吃的下肚子，好不容易烤好的鸡翅还被她送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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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饿了很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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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样想着，再听到程子昊的回答时已经平静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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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间不少蒋劲的同学也过来和他们交换食物了，整个活动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不要说小孩子，就连家长都已经神色恹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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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总结了一番之后对在场的同学都表扬了一番，然后就给回给家各找各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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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今天的心情很好，上车的时候对着跟他说再见的林丹丹同学也难得地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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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进车里面就不想动了，虽然没有干什么，可是烧烤收拾东西有些麻烦，偏偏小孩子大多数都不注意，到处都是垃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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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们的那个烧烤炉难得干净，但是也不好看着别人在忙，自己和蒋劲、程子昊在一旁干等，只能撸起衣袖，过去帮林丹丹他们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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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之间都在干活，男人就领着孩子在一旁不知道聊些什么。她远远就看到不少男人和程子昊说话，难得程子昊没有给冷脸，看起来似乎回答的时候并不多，但是也算是能交谈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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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了半个小时，班主任一说解放她就和蒋劲往车里跑了，程子昊被几个家长截着。今天之前她大概不会明白程子昊为什么那么冷漠不近人情都那么多人要往上碰硬钉子，但是今天之后她就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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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说到底了，还是权钱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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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权你起码要有钱，没有钱，你也好歹有点儿权，没钱没权的，大概就是她这样的了，差点儿连蒋劲的学位都保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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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座门拉开的时候她才收回了思绪，抬头看了一眼程子昊，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没有想到会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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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间程子昊上厕所的时候在她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本来不想接的，但是程子昊临走的时候交代了，如果有人打电话过来，就帮他接一下，说今天都没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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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自己的身份还不至于接程子昊的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几次，最后是蒋劲帮她按的接听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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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才知道是程子昊的秘书，隐隐约约拼凑出来的内容就是今天的两个会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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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蒋劲，程子昊已经做得很好了，她不想要求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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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说，她还想在程子昊面前，留下那么一点儿尊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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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她的话程子昊不解地皱了皱眉：“没什么，习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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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想到他推了两个会议过来，她也没想到蒋劲同学的家长会这样缠着他套近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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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不了解程子昊，但是她知道他不太喜欢和人虚与委蛇，当初只觉得他真是嚣张过头了，现在想想，他有这样的资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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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闭了眼睛任由疲倦将自己侵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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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抱着，蒋梦曦一惊，头抬起来直接撞到尖尖的下巴上了，脑门疼得她直接就出眼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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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睁开刚好对上程子昊的眼眸，她才发现自己被他抱着怀里面，她皱了皱眉“你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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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说出来的话有些模糊不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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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看着她，开口解释道：“没有叫醒你，蒋劲说让你睡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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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脸上一烫，头偏了偏，刚想说让她下来自己走吧，已经看到了五楼的数字了，再走几步就到她家门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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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在前面领着路，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蒋梦曦只觉得脸有些头，对着自己的儿子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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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的几步路，蒋梦曦却觉得走了很久，她努力让自己的头不要贴在对方的身上，可是最后发现徒劳无功，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让自己整个人靠着程子昊的怀里面，而头单独撇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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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近的居然就像是蛊惑一样，有条不紊的心跳声一声声地传入她的耳朵里面，夏天的温热隔着那微薄的衣物直接就传到她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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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灼热，浑身的血液好像被人放了一把火一样，她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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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蒋劲开了门，她抬头对着程子昊尴尬地笑了笑：“谢谢，放我下来可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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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异议，松手直接让她站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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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一时没有站稳，她下意识地捉着他的衣领，身体平稳了之后才发现头顶的目光灼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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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心中一颤，连忙松开了手：“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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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转身直接就进了屋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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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似乎有事情要忙，她原本还想问他要不要喝杯茶再走，他直接就说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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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她转身对着门关处的人笑了笑：“好的，我不送你了，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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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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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落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捉着茶壶整个手都在颤抖，另外一只手捉着茶叶撒了一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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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出来看到凌乱了一地的茶叶，以及自己走神的妈妈，不禁皱起了眉：“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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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蒋劲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呀，妈妈真是笨手笨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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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是累了吧，你去睡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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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看了她一眼，拿过一旁的扫帚和垃圾铲帮她清理地上的垃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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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敏感如蒋劲，是不是从今天这样奇异的相处中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之间不寻常的隐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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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觉得蒋劲说的很对，她真的有些累了，之前辞职的时候从别人的手里面接了一本买断，每个月要交稿十八万，她这个月的只写了十三万字，过几天要交稿，昨天晚上为了空出今天的时间，她熬夜到了三四点钟，早上六点多七点还没有到就醒来了，眼睛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睁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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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很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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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 大概是，肠胃病犯了

    “那妈妈去睡一会儿，你饿不饿？还是我先下个面给你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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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她还是低头问了问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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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摇了摇头：“我不饿，我做作业，妈妈你去休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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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点了点头，低头亲了亲他额头：“妈妈爱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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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厉害，居然能够和程子昊这样相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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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作若无其事地笑，就好像除了多了个蒋劲，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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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她突然发现眼角好像有鱼尾纹了，七年的奔波劳累她都忘了自己当年年轻的时候到底是长什么样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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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久没有照镜子，今天端着镜子看才发现镜子里面的人憔悴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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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苦涩一笑，那银色镜子里面的瞳孔红灿灿一片，她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落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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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又开始做梦了，一个又一个，零零碎碎的，不尽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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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似乎还梦到蒋劲问她当年问什么要逃，为什么要让他当了六年没有父亲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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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解释，张着嘴，却发现自己什么样的话都说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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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人敲了敲门，又好像听到蒋劲在喊她，可是她太困了，呢呢喃喃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转过身便又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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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是被一阵阵的肚子痛弄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暗了，可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穿了拖鞋就往厕所里面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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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客厅的蒋劲看到她的身影喊了一声：“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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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没有时间去理会，直接就关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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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脱了一层皮一样，蒋劲坐在餐桌上吃着自己下的面，看到她不禁皱了皱眉，放下筷子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妈妈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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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摇了摇头，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虚弱地笑了笑：“没什么，肚子有些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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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要吃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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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刚想说不用了，肚子又一阵猛烈的疼痛，蜷缩着肠子一样的疼痛让她有些承受不住，只能再一次往厕所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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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浑身乏力了，扶着墙，每走一步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面一样，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可是她生怕吓到蒋劲，只能咬了咬牙，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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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这下已经不问她怎么样了，直接断了一杯温水给她：“妈妈，要不要上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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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过温水抿了一口，摇头到：“不用了，你帮我把抽屉里面的药拿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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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肠胃很不好，家里面经常放着肠胃药，这一次拉肚子拉得那么厉害，她知道自己应该是急性肠胃炎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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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蒋劲明天还要上学，外面已经天黑了，她一个病号，带蒋劲出门显然是不好的，不带他出门她不安心，只能自己忍一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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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她也犯病过好几次，吃了药都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吃了药也压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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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一阵阵地抽搐感，她已经把胃里面的东西都清空了，一次又一次地上厕所，基本上都快要脱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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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次进厕所的时候她觉得头有些晕，没想到一出厕所门口，就双眼一黑，直接摔在地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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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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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的叫声随之而来，她的意识还在，可是她就是睁不开眼睛，视线模模糊糊的一团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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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约约听到蒋劲似乎翻找什么东西，视线开始清晰开来的时候她看到蒋劲手上拿了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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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哑着声音问道：“阿劲，你打给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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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整个人酸软无力，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蒋劲喊了一声爸爸，她大概猜到他打给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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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不知道蒋劲怎么会记得程子昊的电话号码，她在手机里面没有备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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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的疼痛停了一会儿，她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又开始疼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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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蜷缩在沙发上，蒋劲在一旁看着他，眼睛都急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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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想说不要怕，可是说出来的话有气无力，也不知道蒋劲能不能听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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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来得很快，听到敲门声蒋劲箭一样冲过去开门了，看着门口里面高大的男人居然第一次哭了：“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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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微微一怔，低头看了一眼蒋劲，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抬腿向里面最进去，视线落在沙发上蜷缩着的蒋梦曦，眼眸一敛：“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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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头看着他，仰着惨白的脸对着他笑道：“大概是，肠胃病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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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变了变，气息突然冷了下来，弯腰直接伸手将她抱进怀里面，低头看了一眼蒋劲：“阿劲跟上来，我们送你妈妈去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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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虽然被吓红了眼睛，但是他也知道现在送蒋梦曦去医院才是最重要的，抬手摸了摸眼睛，点头跟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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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头看到蒋劲自己儿子几乎哭出来的眼睛，只觉得心口一抽抽地痛。蒋劲那么大了，懂事以来就没有哭过，第一次见他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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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是吓到蒋劲了，第一次见到从来都那么淡定的蒋劲哭了，虽然没有声音，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出眼眶，但是见着蒋劲红了眼睛，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将自己的儿子吓成这个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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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程子昊到底开了多快的车速，在车上感觉很不好，一抽抽的疼，她连眼皮都掀不开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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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能隐隐约约感觉是到了医院了，程子昊抱着她就进去喊医生了，这个时候医院里面还有不少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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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生怕蒋劲走丢了，连忙扯着程子昊的衣襟：“阿劲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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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招低头看了她一眼，才转头去看身后的蒋劲，“在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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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猜到蒋梦曦想什么，蒋劲连忙跑过去喊了一声：“妈妈，我在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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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人很多，程子昊帮她挂了急诊，但是等了等了将近十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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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有过急性肠胃炎的人都知道，不要说十分钟，就算是十秒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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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疼得受不了，有些不管不顾地就捉着程子昊但是手臂，前几天修剪完的指甲最近刚刚冒了个头，隔着薄薄的衣服，直接就嵌到他的血肉里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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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问的问题她基本上都能够背出来了，怀疑是阑尾炎，检查了之后确认是肠胃炎，但是还是希望她去照个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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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了一会儿才渐渐消停下来，期间程子昊缴费的时候她又跑了两趟厕所，出来的时候蒋劲守在厕所门口，看着她扶着墙出来直接上前拉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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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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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手牵着她的手，蒋梦曦真真是觉得就算是死而无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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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厕所的次数太多了，整个人都虚脱，扶着墙刚走到一半，程子昊就拿着药瓶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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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只手扶过她，一只手将药给我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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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知道他要干什么，医院里面人来人往，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虽然整个人脚步虚浮，可是肚子的疼痛没有那么集聚，停一会儿痛一会儿，但是她还是可以忍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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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可以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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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还没有说话，程子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抬手将她抱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蒋劲：“阿劲，跟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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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看的人不少，她最后都没敢看外面了，干脆头一埋，直接钻进他的怀里面了，眼不见为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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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屁股针的时候蒋梦曦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程子昊和蒋劲站在一旁看着。最后扎完后，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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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要打两大瓶的点滴，程子昊让家里面的司机接到他爷爷奶奶那里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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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程子昊两个人干瞪着那两大瓶点滴，她什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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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一瓶点滴的时候，输液室里面的人已经很少了，她肚子早就清空了，饿得软绵绵地直接趴在那椅子上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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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坐在她身侧，闭着眼睛假寐，她打点滴的是左手，头不敢歪在那一边，生怕手动了会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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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一下子没有注意，整个头直接掉到程子昊的肩膀上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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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心下一惊，抬头看着程子昊，只觉得心口跳得有些快。果不其然，程子昊的眼皮动了动，睁着一双深褐色的眼眸看着她：“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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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编着谎：“有些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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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她一会儿，最后将手上的药塞到她的手上：“先拿着，我出去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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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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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想问你去哪里，程子昊人已经站起来了，念及输液室里面还有其他人睡着了，她只好讲话吞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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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其实也没有撒谎，的确是又饿又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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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差不多睡着了，突然闻到粥的香味，眼睛顿时就睁开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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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有些嘲讽地看着她：“蒋梦曦，你还小吗？阿劲饿了也会找吃的，你饿了连吃都不会找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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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注意力全在他手上的粥，他的话一半听了一半没听，只是讪讪地笑了笑：“我确实是有些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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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将手上的包装拆了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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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伸手想要说自己来，才发现自己只有一只手，坐的又是椅子，连放粥的地方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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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只能怔怔地看着程子昊掀开盖子，一勺勺地送到她的唇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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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我们结婚吧

    “张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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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色淡淡，比起她的不知所措，程子昊显得十分的从容不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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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不得不承认，如果说程子昊这个时候提出要和她结婚，她会答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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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为什么，仅仅是为了她记忆以来，第一次被人喂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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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微微蹙着没驱赶着粥的热气时，她觉得自己的心都是潮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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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成功了，给不了她爱情，就用这种糖衣炮弹的感动来将她攻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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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只是每次想起那一天他问她生下蒋劲是为了什么时看着她的眼神时，她就觉得不应该那么犯贱地去妥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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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希望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有那么一点点地自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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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年已经犯贱地将自己的自尊在他的面前像那一天晚上一件件衣服脱下一样脱掉了，多年以后她以为自己最不在乎的东西成为了自己最在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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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年被她舍弃掉的自尊，她第一次想要捡起来，就在程子昊的面前，怎么扔掉的，就怎么捡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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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发现自己还是捡不起来，怎么都捡不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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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结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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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视线不偏不移，正好落到那深褐色的眼眸中。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逃避，也没有再闪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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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样直直地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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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抬手将最后一勺的粥喂到了她的嘴里，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将手上的包装扔进袋子里面，拎着起身扔到了门外的垃圾桶里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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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他的动作，坐在那里，许久没有回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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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重新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眼角的余光扫到他黑色的衬衫衣角，才动了动眼眸，看着他，再一次开口强调到：“我们结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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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很多人对她都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遇上这样的冷情的男人早就该抽身而出了。七年前她已经错了一次了，可是七年后她还是这样不知悔改地再错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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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知道自己犯贱，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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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做不到将程子昊仅仅当成是蒋劲的父亲，她做不到。所有人都说，年少时的感情是最纯真，但是也最容易破碎的，会缅怀，但是不会固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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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不会缅怀，却会固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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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再遇到程子昊之前她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死心了，忘了，甚至遇到了她也还能够认为这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个萍水再见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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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蒋劲的关系暴露在他的面前，她发现自己看着他，就好像被下了蛊一样，那么努力地让自己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只要对方的一点亲近或者靠近，都足够让她手足无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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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脆弱，就好像今天晚上的时候，晕倒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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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不甘心，她怎么甘心，蒋劲哽咽的声音还在耳边，她才二十四岁，她还没有上过大学，她怎么甘心就这样死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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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的喜怒哀乐她都自己承受过来了，每一次胃痉挛她也还是能够笑着对着顾客，脸色白得好像墙纸一样她也还是能够对经理说没什么，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请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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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天被程子昊从沙发上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么久以来强装着的强大，也只是想让蒋劲安心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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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自己，从未安心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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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未来的惶恐让她不知所措，程子昊的出现扰乱了她所有的步伐，那些被凌虐的回忆一刀刀地在梦中割着她的心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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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还要强迫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关上房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其实很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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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就是爱上了程子昊而已，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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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她开始那些龌龊的想法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就像是个俯瞰一切的帝王一样，掀开她伤疤毫不留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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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够了这种不平等的眼光，她开始反抗，强迫自己对自己狠心一点，再狠心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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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再狠的心，也比不过他将她抱进怀里面的温度，她不顾一切，只是想要贪恋多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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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真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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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泛着淡淡的冷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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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扯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你是说得对，我们结婚，对蒋劲是最好的。反正我也找不到别人了，你也不会，何不将就一下呢？况且，伯父伯母不是一直都想你和我结婚吗？”</p>

    </p>

    欧丽柔私底下找过她一次，她没有像电视上的上演的剧情一样，强迫她或者侮辱她，只是很心平气和地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跟她讲了自己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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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梦曦，我希望你们结婚不仅仅是因为你是阿劲的妈妈，而是你真的喜欢昊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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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说了那么多句话，都抵不过这样的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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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年了，她背井离乡，即使是对着蒋丽丽，她也不敢讲蒋劲的亲生父亲是她的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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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真相的所有人都在责备谩骂她，就是因为她是女生，就是因为她还年轻，所有人都否认她的感情，所有人都将矜持的枷锁压到她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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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人觉得她喜欢程子昊是一件让人觉得温暖的事情，她更想不到第一次认同她的感情的人会是程子昊的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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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没有强迫她，她只是让她好好想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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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很久，后来发现两个人居然的相处已经那样的惨不忍睹，她放弃去想了，因为想什么都不再重要了，她和程子昊之间，大概那样不咸不淡的相处方式才是最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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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陌生人多一点接触，比身边人少了一份感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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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突然之间笑了，“将就？你不是不愿意将就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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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觉得程子昊永远都有那样的本领，将她的心放到滚烫的油锅里面滚了一遭，捞出来还能够狠心地插上几刀都不眨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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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未觉得这样的耻辱过，呼吸一点点地急促，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发现自己不能够和程子昊呆在同一个地方，那样她绝对会窒息而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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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直接就将手上的点滴拔了，在程子昊错愕的时候直接冲出了输液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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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些路痴，但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可以记住所有的路的，在哪里转弯，哪里是大门，她记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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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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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是程子昊追着她跑的脚步声，她本来就虚弱，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留意到眼前的人，直接撞上了就摔在地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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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护士连忙将她扶起来，她一抬头，程子昊已经走到她跟前了，看着她冷冽的眼神直直地剜着她的皮肉：“你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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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捉着的手臂有些痛，她视线顺着那双手移上，最后落在那双深褐色的眼眸中，冷冷一笑：“我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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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头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带着有些凄厉的笑意，让程子昊也禁不住一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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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她拔掉针孔的手血不断地冒出来，手背有些触目惊心。程子昊显然也是看到了，他瞳孔一缩，拿出纸巾直接按在她的手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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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鲜血沾了一大半的手背，眼神有些模糊，只觉得眼睛有些烫，经过的路人和护士都禁不住回头看那么一两眼，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就好像当年她被亲生父母赶出了家门的一样，各种各样的猜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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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头看着他，氤氲着水汽的眼眸有些不清晰，翻着白皮的嘴唇动了动，半响才开口：“抱歉，我失态了，我想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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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着头，没有再看他一眼，挣开他的手，拖着并不怎么利索的脚步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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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蒋劲的时候她的营养跟不少，还要出去工作，身体早就被她折腾得不像样子了。虽然这两年生活轻松好了不少，可是她怎么吃都吃不胖，一米六七的人只有九十多斤的体重。整个人瘦得就只剩下骨头了，那张原本是鹅蛋脸的下巴也被磨成了尖尖的露骨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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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江一航的话说就是，风一吹她就摇摇欲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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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轻轻浮浮的，刚才那样的一场跑动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现在的每一步，走起来都像是随时会摔在地上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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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侧停住的护士看着她好几次想要上前将她扶下，但是回头看了看她身后的程子昊，最后还是不敢是上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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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围观群众看来，人家情侣闹别扭，自己总不好上去凑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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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医院开着空调，空荡荡的走道就那么一两个人经过，风吹过来，她忍不住颤了颤，却还是咬着牙，一步步地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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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说她真是了不起，蒋劲还没有到月数就被生下来了，生蒋劲的时候难产，医生觉得蒋劲生下来也很难说能不能活下来，而且一般在这种没有人合法家属陪同的情况下，都是救大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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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也说是救大人，但是她那样意识不清都还能对医生说救小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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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以为她活不下去了，可是她活下来了，还在没几天后就去工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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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像她说的那样，她就连走出去这医院都有些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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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你说得对

    被人拉住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很不稳了，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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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停下来，就发现自己根本就忍不住，眼泪像是被拧开了阀门的水龙头一样，流出来的速度让她措手不及，抬手怎么抹都抹不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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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落到地上的阴影是，肩膀微微一抖，回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程子昊，她看着他有些呆滞，半响后突然之间笑了开来：“程子昊，你是不是总是这样的自以为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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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眸一皱，凉薄的唇翼微微煽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蒋梦曦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七年前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小女生不负责任的好感，七年后你觉得我生下蒋劲是想要逼你和我结婚。我拒绝和你结婚你觉得我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江一航，我答应和你结婚你却有讽刺我在将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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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糊了她一整张脸，视线不清晰，她抬手用衣袖随意就抹开了，有些不管不顾：“你从来都是这样，七年前拒绝我的时候不管不顾，七年后逼着我承认蒋劲是你儿子的事情你也是不管不顾。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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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她疯掉了，她也确实是疯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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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认为自己什么都做得很好，没有对不起程子昊半分，如果唯一做错的带也就是七年前她色心大作，但是她也付出了代价了啊！一个女人有多少个七年的青春，又有多少个七年能够有十七岁到二十四岁那样灿烂的七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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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一个女人一生当中最为鲜艳的七年赔偿了自己当年的错误，她不欠他什么，所以没有任何的理由承受他时不时的冷嘲热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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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着他，大概是那么多次以来，第一次带了怨恨的眼神：“我不欠你什么程子昊，所以，麻烦你将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收回去。从今天起，你是蒋劲的父亲，只是蒋劲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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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重复在最后的一句话，看着他满眼都是狠狠的怨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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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褐色的眼眸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程子昊看着她的眼眸一点点地加深，两个人站在那里僵持了半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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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事的人站在不远处探着头查看事态的发展，经过的人都禁不住加快步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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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在身侧的手在就将掌心捉破，蒋梦曦咬着唇，微微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人。心口一抽抽的难受，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舒爽，她终于逼着自己做了最后的了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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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缠缠绵绵的人，这几个月以来的隐忍和逃避也只不过是因为心底存着不忍启口的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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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女人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卑贱？她不知道别人的标准，从十多分钟前她开口说出“我们结婚吧”这五个字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将所有的一切都豁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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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非是两个结果，斩断一切，或者是让她看到那么一点点的曙光，然后坚持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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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做了两个最为极端的决心，知道答案的时候还是承受不住，跑到这里才发现，她已经无路可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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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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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突然一暖，她怔怔地看着程子昊的手覆在她的脸上，带着微微薄茧的手掌心蹭着她的脸颊，硬朗的触感甚至有些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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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那儿，一时之间不知道应不应该将他推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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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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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程子昊，不解地动了动唇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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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突然笑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见他笑，没有凉薄的冷漠，那种真心实意的笑容，从眼底蔓延上来，微微扬起的嘴角边上不是嘲讽的冷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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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腹顺着她的眼眶到眼角，那微暖的触感仍旧没有让她清醒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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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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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目光带着点点的笑意：“说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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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被他的反应惊得反应慢了半拍，迟疑地点了点头，吸了口气抽了抽鼻子，比起刚才的像只小狮子一样的嚣张，现在只剩下时候瑟瑟发抖的后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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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癫狂起来的时候也不管自己面对的人到底是谁，可是清醒过来的事情，认认真真地意识到自己刚才一阵狂吼对着的人是程子昊的时候，她真的是有些后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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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活了那么多年了，虽然在外人看来她就像是一个叛逆的少女，除了成绩好之外，什么都是劣迹斑斑，逃课喝酒都不是什么家常便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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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潜意识里面，对老师有一股最深沉的敬重，但是她成绩好，学校的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道她很多时候逃课都是去打工，很多时候都不怎么会管。程子昊算是第一个管她的人，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够大大咧咧地逃他的课，后来被他找到她打工的酒吧，那时候的程子昊的眼神是她毕生难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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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程子昊已经不是敬重了，而是敬畏，以至于后来，又怕又爱，矛盾得就像是被人扯乱的毛线一样，纠结得她每次想起这个人都心口发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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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程子昊除了经常冷着脸，她真的没有怎么见他发过火，就好像她没怎么见他笑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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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不怒反笑，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她不得不很怂地说一句：她双腿都在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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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一沉，向前一步，蒋梦曦下意识往后一缩，虽知道脚一软，直接摔到他怀里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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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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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搞定了吧？看到没，以后你女朋友和你吵架，千万不要顶嘴，等她说完了，再解决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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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传来围观者的讨论声，蒋梦曦只觉得自己的耳根都在发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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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说完了先回去把点滴打完，然后在好好讨论我们之间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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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收敛了笑意，此时开口说的话有些冷，如果是以往话，蒋梦曦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她总觉得他要秋后算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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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瑟瑟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半响才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见他低头，细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用了，我比较想回家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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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展的走向没有按照她预想中走，坐上车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程子昊在一旁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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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很安静，她发现自己半个小时前的睡意却一点都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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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侧着头，车窗外的景致像被拉快了的镜头一样，匆匆而过，只有迷迷蒙蒙的一片灯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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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下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心口的心跳很明显地停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程子昊，对方刚好拔掉钥匙，对着她微微挑了挑眉：“先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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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和下来的蒋梦曦只有尴尬，看着他直点头，转身有些慌乱地推着车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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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子后跟在她身后不过几十厘米的位置，楼道就只有他们的脚步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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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被送到他爷爷奶奶那里去了，打开灯还是她走那时候的模样，客厅上还放着蒋劲还没有吃完的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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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收拾，身后却有一双手比她还要快，直接接过她手上的动作，将碗一拿，在她转身看着他的时候淡淡的说道：“你刚打完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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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转身就进了身后不远的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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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怔地站在那儿看着他的身影，半响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听到厨房传来淌淌的水声，她才起身走到沙发边，将她之前难受是弄倒在地上的靠垫重新捡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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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动作很快，她才刚将靠垫捡起来，他已经走出来了，手上还有没有干的水迹，对上她的眼眸对着沙发示意了一下：“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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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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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第一次在自己的家那么局促，明明是她的家，却因为不久前她歇斯底里完之后程子昊反常的反应而有些战战兢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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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往后退了一步，脚碰到身后的沙发，她顺势坐了下去，背被她挺得直直的，就好像等着被训话的小学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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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在她的对面坐了下去，伸手抽过桌面上的纸巾擦干了手上的水迹，才重新抬头看着她：“很抱歉，让你感到这么难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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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上一滞，有些讪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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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你说得对，七年前我对你，的感情，确实有些处理不当，七年后也没有想过你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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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着他，总觉得现在有些不真实，他的表情认真严肃，脸上是一贯的冷清凉薄，但是看着她的眼眸里面透着的却是丝丝毫毫的认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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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动了动，放在膝盖上的手抬起交叠在一起，“你曾经问过我，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你真的爱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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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似乎被一根线扯着，随着他的话一上一下的，微微地泛着痛，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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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程子昊和她想的一样，与其两个人那样尴尬难受地假装下去，还不如摊开地说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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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才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将自己的感受发泄完了，现在到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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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程子昊很冷静，她从未见过他惊慌失措的时候，她隐隐感觉到他会说些什么，他停在这里，就好像当年拒绝她的时候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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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我好像被你感动了

    “蒋梦曦，我知道你喜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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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年也是这样的，说他知道她喜欢他，然后停在那里，看着她，等到她自己预感到他会说什么的时候才继续开口：“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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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预感到，还是觉得要亲耳听到一次才觉得甘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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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刚才的那一场歇斯底里已经让她丧失了所有的勇气，她也不再是七年前那个蒋梦曦了，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再去听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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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闭了闭眼，举起手来示意让他停止：“不用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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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见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双眉一挑：“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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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身体一软，将一旁的抱枕拉到怀里面，那样充盈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一点点的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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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尽管知道对方在看着自己，可是她仍旧是一直低着头，看着那茶几的边沿，缓缓开口：“我说过了，从今天起，你只是阿劲的爸爸，仅此而已，所以，请不要继续说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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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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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声音突然之间冷了许多，惊得她下意识的听着她的命令抬起头，不其然落入那一双眼眸，心中微微一紧，捉着抱枕的手紧了紧，她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指甲划在那紧绷着的抱枕表面上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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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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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体往前动了动，两个人原本隔了将近两米的距离被拉到只有一米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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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微微探着身子，视线毫不偏移地落在她的脸上：“你猜对了，抱歉，我是真的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对我的感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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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眸动了动，继而开口继续说下去：“你也说得对，我确实是很自私，从来都没有想过你的感受，也没有问过你是为什么。我们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的责任很大，从一开始就否定你的感情到现在，如果不是我，或许你可以过得很好。你会是一个高材生，或许你今年已经是研一生，或许已经出国深造，或者已经是被某知名公司录取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一个七岁的男孩的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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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程子昊这样说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如果仅仅是为了安抚她今天晚上失控的情绪，那么他失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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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一句话，就足够让她失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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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她看着他，她不敢动，眼泪晃在眼眶里面，一点点地模糊她的视线，甚至连程子昊这个人也一并模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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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这样三番两次地在同一个男人面前哭真的很没有面子，可是她控制不住，就连那紧紧咬着的嘴唇都是在颤抖的，手指紧紧地掐着那抱枕，那么那么地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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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视线完全被模糊，只看到程子昊的身影晃了晃，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到底干了什么，就被拉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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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被你感动了，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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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感觉，就好像南柯一梦突然之间成了现实，她做了那么多年的梦，突然之间变成了现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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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不真实了，她只以为是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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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的脸贴着的胸膛上的气温告诉她，不是假的，她有些恍惚地抬起头，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看着他喃喃地问道：“你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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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软的指腹漫过她的眼角，她看着那双深褐色的眼眸里面的自己，满脸的泪痕，却是那么清晰地倒影在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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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成功了，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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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前追程子昊的时候一直以为就算是石头也会有被她捂热的一天，可是随着一次次的打击，她渐渐地开始怀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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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七年里面，她的信仰一点点地奔溃了，她知道，石头会有被捂热的一天，可是程子昊永远都不会有向她妥协的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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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妥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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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将她自己和程子昊之间的关系归之为战争，那么久以来，她一直在试图攻克那样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即使每次都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可是她每一次出征的时候都是信心满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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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时间让她渐渐地明白，她再努力也是白费的，因为程子昊的心不是石头，她再怎么努力都捂不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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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说她成功了，在她像个疯子一样在医院里面斩断一切的一个多小时之后，抱着她告诉她她成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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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闭了闭眼，发现自己居然忍不住笑，从一开始的浅笑带最后忍不住咯咯的笑意，就好像是小孩终于抢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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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抱紧他，那么那么地用力，却发现似乎还不够，怎么都不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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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想起这些年来遭受的白眼，还有七年前的那些唾骂，欣喜和悲戚两种极端的情绪交织起来，她笑着笑着突然之间又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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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伸手拔了拔她的手，似乎捉得太紧，他没能扒开，最后只能低头看着她的头顶问道：“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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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难得听到他会有有这样无奈的时候，哭声越发的大，似乎要把那么多年来的委屈和难受都哭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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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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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拨了拨她的头发，伸手一边抽着纸巾帮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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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声音收住了，发现自己的眼泪有些收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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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用力拉开的时候她还没有从那样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抬头讶然地看着程子昊，只来得及瞪大眼睛，便只觉得眼眸一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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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轻的一个吻，就好像安抚一样，她僵在那儿，煽动着眼睫毛没有闭上眼睛。他悬空顿在那儿，呼出来的气息直直地打在她的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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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跳一下比一下快，她睁着眼睛能够清晰地看到他高挺的鼻梁，视线微微一顿，便对上了抬头看着她的眼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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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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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下温热的相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蔓延开来，顺着她整张脸的纹路，一点点地渲染开来，她发现自己的脸颊都在发烫，烫得耳根子都是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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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眼前心心念念了七年的男人，只觉得心中一动，抬手扯着他的衣角，轻声到：“程子昊，我想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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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喑哑不清，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的就像是悬浮在空中的云一样，风一吹就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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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她闭着眼睛，直接就将自己的唇瓣落在了那一双薄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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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觊觎程子昊很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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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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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得不承认，最初的动心，就是那样的一张侧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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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蒋梦曦毫不犹豫地按了，没多久她突然之间就弹了起来，看着房间眨了眨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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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好像是一个梦一样，她至今都觉得不太真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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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走出房间准备去刷牙洗脸的时候看到桌面上的药袋子时，才相信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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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牙的时候她对着镜子笑了很久，出门的时候甚至还在傻兮兮的笑，就连上班的时候看到小艾都忍不住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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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今天的生意似乎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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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平时都是直接拿过东西就送过去了，哪里会说那么多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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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艾只觉得今天早上的蒋梦曦有些不一样了，具体表现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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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问的，直接看就能看出来了，谁青天白日笑得像个213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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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翻了个白眼，“今天算不怎么好的了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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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周一，上班族都忙得死去活来，店里面人根本就不多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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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讪讪一笑，端着咖啡上了二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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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下楼梯的时候见小艾在对着她招手，脸上的笑容笑得有些渗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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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走过去，对方就勾着她的脖子凑上来了：“说，是不是你和江大帅锅喜事将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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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嘴角一抽，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弹：“你最近是不是大头菜吃多了？总是喜欢做白日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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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艾嘴角一扁，努着嘴往不远处指了指：“喏，你自己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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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小艾的是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蒋梦曦才发现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江一航坐在平时的位置上，看到她看过去，咧着嘴对着她风情万种地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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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白了他一眼，在他抬手召唤中走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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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大少，终于舍得回归祖国的怀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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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虽然总是出差，但是时间都是两三天、一个星期算是长时间的了，像这一次这样，一去就是那么一个多月的情况，还真是少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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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他刚才那风情的笑容，她就忍不住恶趣味，一边推开身前的椅子一边揶揄到：“国外玲珑有致的美女终究还是将你留住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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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笑意加深：“但也没蒋小姐魅力大啊，这不是一个多月没见，相思成灾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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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脸皮厚，蒋梦曦觉得自己在追程子昊这件事情上已经充分地表现出来她的优势了，可是跟江一航比，她从来都是甘拜下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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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他的话，她只觉得鸡皮都起了，只好收了玩心：“行了，还顺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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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将加好糖的咖啡递到他跟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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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接了咖啡，苦笑了一笑：“还别说，还是国人可爱一些，外国人真是难伺候的主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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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就不要妄想她放手

    蒋梦曦对他的事情不太理解，什么都是半知半解，听他的意思她也大概知道这一次出国出差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怎么懂，唯一能够做的只能是用给空白的语言安慰人了：“算了，反正你都回国了，也就是说事情办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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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笑了笑，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对了，成绩出来了吧？你报了哪个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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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最近都忙晕了，她都忘了自己才经历了一场成人高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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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最后开口说了两个字：“s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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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说的没有错，她一开始确实是想要报远一些，那样就能够永远地没有交集了，可是她最后还是犹豫了，她发现自己其实还是不甘心，最后填报志愿的时候还是选择了a市的s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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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的分数，虽然上不了清华北大，但是国内很多学校她基本上都能够去了，但是她还是放弃了，选了一家并不算很突出的s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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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啊，坐车来回也就一个小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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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江一航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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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瞪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说吧，有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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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认识了两年的时间，她知道江一航每一次出差回来之后找她总有些什么事情，虽然那些事情总是吃饭或者去哪里玩这样的小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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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听到她的话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嘿嘿，周末公司有个临市旅行，允许免费带人，你和蒋劲也很久没有出去玩了，一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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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讪讪一笑：“抱歉，这个周末有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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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答应了这个周末和蒋劲一起回去程子昊父母那边吃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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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容一顿，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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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头看着他，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打算将事情告诉他：“我答应了阿劲的爷爷奶奶这个周末带阿劲过去他们那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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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眉头一皱：“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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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简单地将事情讲了一下，当然，和程子昊之间的事情她都是隐瞒起来的，直接说了简单的过程和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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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我也没有想到，随便遇上的一对老人都会是阿劲的爷爷奶奶。”</p>

    </p>

    有时候你真的不得不承认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冥冥中注定了的，尽管在a市和程子昊重逢了，尽管当初欧丽柔不断地说蒋劲和她的儿子小时候有多像有多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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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真的从来都没有将他们和程子昊联想起来，所以当程子昊将她带去他父母家的路上她还没有多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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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见到人的时候，那时候她真的是完全被惊吓到了，站在那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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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双眸一低，抬头看着她眼眸带笑：“下次吧，还是见爷爷奶奶比较重要。”</p>

    </p>

    蒋梦曦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江一航对她的心思她多多少少都明白，可是他从来都不点破，只是这样在她的身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一定的帮助，这样的存在，让她找不到任何的契机和理由去拒绝或者坦白。</p>

    </p>

    她不知道自己和程子昊会怎么样，可是昨天晚上听到程子昊的话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走了，不管怎么样，她都只能一直载在那样的一条道上了。</p>

    </p>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那儿有半响的沉默，江一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跟前的一杯拿铁上，半会儿才抬头看着她：“你去忙吧，我再坐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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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江一航的话，蒋梦曦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改天请你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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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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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像往常一样，只是很淡很淡的一声回应，蒋梦曦眼色一沉，最后只能沉默地转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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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江一航，她只能抱歉，有些事情，不能够勉强就是不能够勉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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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很好，从遇到她开始，从没有嫌弃过蒋劲，对着蒋劲就好像亲生的一样，对她也是想方设法。如果可以将就，她第一个找的人绝对是他，但是这个世界上，她发现自己除了程子昊，就连将就都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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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程子昊的车的时候她微微一怔，没有想到他会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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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刚收拾好东西，背着包包走出店门口，就看到马路对面那熟悉的车，程子昊坐在里面，车窗摇到了一半，头微微侧着看着她店里面的方向。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微微一顿，随后已经开了车门下了车，站在一侧，看着马路对面的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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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刚好是绿灯，蒋梦曦看了看两边的车辆，抬腿顺着人群跑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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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设想过这个场景很多次，她也以为自己活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是再激动喜悦也不会有少女那般的心情，可是等看到他走下车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连一刻都等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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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灯亮起来的时候她没有留意，视线一直落在那笔直的身影身上，喇叭声惊得她侧了侧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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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些呆滞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小轿车，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被拉入一个微凉的怀抱，她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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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脸色有些沉，松了松手，脸色不太好：“这么急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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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来就被他的脸色惊了惊，现在听到他的话，只觉得满脸满耳都在发烫，沿着那耳根蔓延了整根脖子，脸色和身后的落霞一样交相辉映的红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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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侧的手扯了扯身旁背包的带子，低着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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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上车，去接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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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忙点头，顺着他拉开的车门坐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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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缓缓启动，蒋梦曦侧头看了一眼程子昊，对方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她咽了口水，将口中的疑问也一并咽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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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真的越活越怂了，以前调戏程子昊的事情多了去了，现在当了孩子他妈了，居然对着程子昊会脸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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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手盖住了自己的脸，没再看一侧的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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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程子昊，她真的是太不矜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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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蒋劲学校的时候已经放学不久了，她没能看到蒋劲在学校门口，通常这种情况就只能说蒋劲在教室做作业，或者是被同学留着教作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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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下车的时候看着学校门口微微皱了皱眉，蒋梦曦知道他疑惑什么，连忙开口解释道：“阿劲应该在教室里面做作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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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私立学校，程子昊在这里遇上生意场上的人的可能性很大，她想了想，侧头对着他笑了笑：“我进去找阿劲吧，你在这里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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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仰着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小孩子气，嘴角边的酒窝深深陷了下去，映着迎面而来的霞光，直直都被兜到里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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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半响没有说话，正当蒋梦曦尴尬的时候，却觉得手上一暖，还没有来得及诧异，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程子昊淡淡的声音：“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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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怔，视线落在自己被牵着的手上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呆滞地点了点头，“哦，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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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头看着自己被牵着的手，只觉得心口的某处跳得有些快，一旁经过的小同学又蹦又跳，可是她只觉得全世界都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视线里面的一切渐渐地自动背景虚化，最后就只剩下程子昊的侧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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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动了动，将被牵着的手的方向动了动，手心相贴的温度让她心口有些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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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侧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没有任何异议后，再大胆地将自己的手指顺着他的指缝溜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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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厚的指缝间带着些许的薄茧，大手微微一动，将她卡在指节间的狭窄处的手指全部容纳而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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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指相扣的那瞬间，蒋梦曦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她侧头看着程子昊有些刚毅的侧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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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他心比什么都要硬，但是现在是他主动牵起她的手，那么，就不要妄想让她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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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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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身长腿长，她被他牵着走，因为侧着头看着他没有注意到他突然之间停了下来，整个人直接就撞到他结实的手臂上了，脸颊疼得很，相扣的十根手指也因为突然紧绷的距离而被夹得有些许的疼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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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头看着一侧的程子昊，眼泪汪汪地晃在眼睛里面，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怎么突然停了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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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褐色的眼眸微微一动，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微微一移，他只是扔下了了两个字：“看路。”随后用力将她拽到了怀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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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这时才发现，刚才自己的跟前居然有根灯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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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丢脸丢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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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一次蒋劲的班级活动之后，蒋梦曦从蒋劲的班主任口中多多少少也听了不少关于程子昊的事情，她知道程子昊在a市的知名度很高，就是不知道到哪儿都能够遇到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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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先生，你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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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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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点了点头，表情一如往常的冷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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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停在她们眼前的六年级的级长，她下意识地想要松开程子昊的手，却在她松手的时候被人握得更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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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我儿子的妈妈

    她侧头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程子昊，正巧对上他的视线，见他微微蹙起了眉，最后放弃了挣扎，只能尴尬地任由级长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圈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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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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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打量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问，蒋梦曦对着她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等程子昊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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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儿子的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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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明显一怔，但是反映很快，看着蒋梦曦就伸手示意：“哦哦，原来是程太太，你好你好，程太太！程太太和程先生真是天作之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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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还没有从程子昊的回答中诧异过来，听到级长的话更是一脸的尴尬，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程子昊，发现他表情淡淡，侧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对着级长难得的说了句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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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寒暄之后就分道扬镳了，她却发现自己的心情有些平复不过来，侧头看着程子昊，却发现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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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是她，又一次被他警告要看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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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蒋劲，这道题好难，你帮我看看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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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程子昊刚走到蒋劲教室门口，就听到林丹丹脆脆的声音了，两个人站在窗边看进去，正看到两个小孩低着头认真地研究课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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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刚才那级长带来的尴尬，抬头笑盈盈地看着某人：“程老师，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招小女生喜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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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低头看着她，目光幽幽地停在她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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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深褐色的眼眸似乎要将她锁进去一样，她原本只是想要开个玩笑而已，被他这样一看，蒋梦曦只觉得脸又开始发红，仰着头有些不知所措地搅着衣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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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你妈妈和你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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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丹丹脆脆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蒋梦曦的不知所措，抬头时发现，教室里面的蒋劲和林丹丹都看着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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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收回了她身上的视线，转到蒋劲的身上，她头皮一松，抬头看着蒋劲，笑着从门口走进去：“可以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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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音一落，就看到林丹丹眼神一暗，原本扯着蒋劲衣角的手也松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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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眼儿尖，一下子就看到林丹丹的反应了，低头看了看一侧收拾东西的蒋劲，面无表情就像是站在门外的程子昊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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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丹，你妈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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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丹丹爸爸妈妈都是白领，两个人轮流过来接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到现在还没有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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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丹丹抬头看了一眼蒋梦曦，原本神采奕奕的瞳孔只剩下微弱的光芒：“妈妈和爸爸今天都要加班，可能要迟一些才能接我回家。”</p>

    </p>

    这个时候教室并没有多少人了，就只有蒋劲和林丹丹还有其他两个值日的同学。蒋梦曦看着林丹丹委屈的小眼神，心都脆了，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善做主张：“你有你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吗？”</p>

    </p>

    林丹丹也是个聪明的丫头，一听蒋梦曦的话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连忙点头：“有的，妈妈给我了手机，让我有事打电话给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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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已经从书包里面翻出来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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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看门口处站着的程子昊，拿过林丹丹手上的手机，给妈妈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之后，然后让两个小孩收拾东西，想着该怎么对程子昊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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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身后跟着两个小孩的时候，程子昊明显一怔，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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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讪讪一下，连忙开口解释道：“林丹丹父母今天可能比较晚下班，我们先送她过去她妈妈单位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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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程子昊并不怎么喜欢多管闲事，以前她经常逃课出去打工，他经常出去找她，看到隔壁班的同学旷课，那些人也认得他，心虚连头都不敢抬，但是程子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她是不是真的很缺钱，是的话就借给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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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那时候代理了他们班三个月的班主任，就真的只管他们班的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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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她这样善做主张的将林丹丹捎上，她看着他连话都不敢说大声，只能仰着头等着他的反应，见他眉头轻轻一蹙，蒋梦曦心下一紧，直接拉着他：“行了行了，就这样吧，同班同学，多多照应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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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用眼神示意蒋劲和林丹丹跟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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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丹丹和蒋劲坐了车后座，她一个大人不好意思混到两个小孩里面，就只好坐在副驾驶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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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在一旁微微抿着唇，蒋梦曦猜不准她的心思，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林丹丹的事情生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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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头看了看后座的林丹丹和蒋劲，蒋劲靠在窗前不怎么说话，一旁的林丹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时不时说一说今天早上哪个同学睡着了，哪个老师上课的时候讲错了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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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奶声奶气的小女音，抬手就抓着蒋劲的臂弯不断地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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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侧头看了一样林丹丹，面上看不出不耐烦，但是回答得也不算是热情：“听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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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下个星期期末考了呢，你开始复习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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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些怔忪，不得不承认，程子昊因为是成长在单亲家庭的环境中，不怎么喜欢对外交流，对同学很难有热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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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想太多了，可是看到林丹丹，就忍不住想起七年前的自己，大同小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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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蒋梦曦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程子昊，前方正红灯，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程子昊侧头看了她一眼，见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有几分迷蒙，不禁挑了挑眉。</p>

    </p>

    她只觉得心中一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前面的绿灯已经亮了起来。</p>

    </p>

    车子缓缓而起，后面林丹丹的声音不断地传来，整个车厢温暖而又有种独特的静谧。</p>

    </p>

    这么多年，这大概是她最为温暖的时刻，看着前面的车水马龙，发现自己的眼眶竟然有些发热。</p>

    </p>

    将林丹丹送到她妈妈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她妈妈还在忙，她亲自将林丹丹送了上楼，林丹丹的妈妈看到她免不了一番感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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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楼的时候发现程子昊似乎再和蒋劲说话，即使是隔着朦胧的夜色和车窗，但是她还是能够看到蒋劲脸上细微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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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步步地走过去，两父子似乎沉寂在两个人的世界，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走到了车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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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娶我妈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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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一走近就听到蒋劲的问题，她站在那儿，只觉得有些心酸。大人们总是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们什么都知道，她和程子昊之间的情绪变化，蒋劲都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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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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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神间，程子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车门拉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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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还想站在那儿听一听那个答案的，可是却在这个时候被程子昊发现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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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p>

    </p>

    蒋梦曦没想到从厕所出来都能撞上人，她刚洗完手，撞上人的时候下意识的抬手挡了挡，水滴沾在女人的裙子上，很明显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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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搞错啊！走路都不长眼睛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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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青看了看自己裙子上的手印，抬手摸了摸被撞疼的肩膀，忍不住骂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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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对方走路的时候手里拿着手机明显的没有看路，可是蒋梦曦自己看到蒋劲在门口等着，一时之间心急，双方都有错，对方虽然出言不逊，但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笑着想要息事宁人：“实在是对不起，我走得有些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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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青看着跟前的女人，身上穿着的都是地摊货，一看就知道是混进来的，想万豪这样的地方，吃一顿都比她身上的衣服贵上十多倍的，这样穿着地摊货的女人都能够进来，她莫名地就觉得不爽，开口的话也忍不住更难听：“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一看就是穷酸样，走走走，别靠过来，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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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还捻起手捂着自己的鼻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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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这七年来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听到对方的话她只是冷冷一笑，对着不远处的蒋劲招了招手：“阿劲，过来。”</p>

    </p>

    这种眼里面只有钱的女人，她向来都不会和她们计较，反正自有天收。</p>

    </p>

    “哎，等等！”</p>

    </p>

    夏青前几天才回国，没有想到一回国就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小孩，连忙让蒋梦曦停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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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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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青看着她手里牵着的蒋劲，眉头皱了又皱：“你是谁家的保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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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哭笑不得，站在那儿只觉得胸口某处火烧熊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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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倒是反应迅速，抬头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陌生女人，腻腻的声音却带了几分冷意：“她是我妈妈，不是谁家的保姆！妈妈，我们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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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拉着蒋梦曦转身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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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青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小孩居然会有这样的反应，愣了愣，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去：“哎，你们别跑啊，我还没有问完啊！”</p>

    </p>

    程子昊只是去接了个电话，倒是没有想到蒋梦曦和蒋劲去个洗手间也能惹上个麻烦回来，看着吊在她们身后的夏青，不禁皱了皱眉，侧头看了一眼蒋梦曦：“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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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想那个女人是谁

    蒋梦曦只觉得委屈，她没想过自己吃个饭也能被人歧视，现在还要被人追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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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着程子昊，开口的话也忍不住带了几分委屈：“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在洗手间门口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就追着我来了，还问我是哪家的保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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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眸色一深，“保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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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先生。”</p>

    </p>

    夏青看着程子昊，小心翼翼地开口，全然没有刚才的不屑和嚣张。</p>

    </p>

    夏青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程子昊，刚才的疑惑一下子就被验证了。</p>

    </p>

    程子昊侧头看了夏青一眼，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怎么记得有这样的一个人，半响后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回国的？”</p>

    </p>

    “前天。”</p>

    </p>

    程子昊点了点头，将蒋劲拉到身旁，看着夏青双眉一挑：“有事？”</p>

    </p>

    夏青向来都是怕他的，摇了摇头，不敢说些什么，视线看了看蒋劲，又看了看蒋梦曦。</p>

    </p>

    “没事就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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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气发冷，里面带着不容置喙的冷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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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青点了点头，转身正想离开，却在蒋梦曦他们转身走人的时候喊住了他们：“程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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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能够明显地看到程子昊的脸色黑了黑，但是良好的绅士风度让他没有发怒，只是转身看着夏青：“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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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青脸色一僵，硬着头皮，抬手指了指蒋劲：“你儿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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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明显的不悦了，开口的话也带了几分怒气：“有意见？”</p>

    </p>

    “没有，没有。”</p>

    </p>

    蒋梦曦没有想到，过来吃顿饭都能够遇上程子昊认识的人，落座后她都不怎么敢说话，因为程子昊的脸色真的不怎么好。</p>

    </p>

    那个女人她确实是不喜欢，千金小姐分很多种，像她那种世界之内都是她妈的千金小姐，她也是少见。</p>

    </p>

    就是没有想到程子昊会认识她。</p>

    </p>

    蒋劲向来都是不说话，一桌人谁也没有说话，蒋梦曦一边喝着汤一边看着程子昊的反应，见他突然放下了手上的汤匙，一边拿着纸巾抹着嘴角一边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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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忙收回视线，没有再看她。</p>

    </p>

    餐桌沉寂了半响，各自解决完之后蒋梦曦正伸手想要拉蒋劲，一抬头对上程子昊的眼眸，手微微一顿，蒋劲已经自己跳下了椅子。</p>

    </p>

    “走。”</p>

    </p>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在她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个字。</p>

    </p>

    蒋梦曦点了点头，和蒋劲落后在他身后半米的距离走着。</p>

    </p>

    今天楼道的灯又坏了，蒋梦曦拿了手电筒将程子昊送下楼。</p>

    </p>

    她跟在他的身后，想着该说些什么，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昨天晚上的破冰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p>

    </p>

    她低着头，没有留意程子昊已经停了下来了，整个额头直接就撞上了他结实的后背，痛得她眼泪直接晃在眼睛里面，抬头迎着那昏黄的灯光亮得很。</p>

    </p>

    程子昊眼眸一动，抬手拉下她摸着额头的手，微微低着头看着她，视线直直地落在她的眼眸里面，似乎要将她穿透一样。</p>

    </p>

    蒋梦曦被迫仰着头看着他，被视线紧锁着，手下意识地抓紧，却发现自己被对方捉着。</p>

    </p>

    “想什么？”</p>

    </p>

    他看着她，突然出口打破了夜晚的寂静。</p>

    </p>

    蒋梦曦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微微一怔，抡圆了眼睛看着他，明显的不解：“啊？”</p>

    </p>

    他眉头微微动了动，似是有几分无奈：“一整晚在想什么？”</p>

    </p>

    他问得很直接坦白，她一时顺口就直接说了：“想那个女人是谁。”</p>

    </p>

    话落她才惊觉自己笨了，什么都直接说出口，在程子昊面前她半分的心思都藏不住。</p>

    </p>

    他手动了动，松开了握着她的手。蒋梦曦心中一凉，却惊觉脑后被大手扶着，还没有回过神来，只看到那熠熠生辉的眼眸紧紧地锁着她的双眼。</p>

    </p>

    微微凉薄的唇瓣落在她的双唇上，她睁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回过神来抬手抱着他，竟然也有几分豁出去了的意思。</p>

    </p>

    在这些方面，女人不同于男人，能够无师自通，她没有早恋过，程子昊算是占据了她所有的恋爱心情，从开始到现在，她就连最简单的接吻都不会，只能由着他一点点地指引。</p>

    </p>

    这个毫无征兆的吻让她几乎软在地上，幸好程子昊眼疾手快，一只手扶着她的腰。</p>

    </p>

    结束后她靠在他的胸前，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手抱着他的腰，耳边尽是那一声声名列的心跳声：“程老师，下次吻我的时候，给个招呼好吗？”</p>

    </p>

    她仰着头，满眼的笑意，头顶上的灯光尽然落在里面。</p>

    </p>

    程子昊微微一怔，难得得笑了。</p>

    </p>

    有些人要么不笑，要么就笑得日月失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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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程子昊的长相并不是那种和英气的浓眉大眼，反倒是有几分女生的秀气，只不过他平时不怎么笑，总是冷着一张脸，让人看着只觉得有些渗人的寒意。</p>

    </p>

    以前蒋梦曦脸皮厚的时候，总是会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伸手掐着他的脸，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来。</p>

    </p>

    那时候她就觉得程子昊笑起来很好看，只是被勉强的笑容能有多好看，现在看着他微微弯着的嘴角并不是很大的弧度，深褐色的眼眸里面映着她扬起的脸，星星点点间尽是晕染开来的笑意。</p>

    </p>

    蒋梦曦一时之间竟然有几分呆滞，看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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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程子昊，抬手往她脑门拍了拍：“别乱想，一个朋友的表妹而已。”</p>

    </p>

    他声音淡淡，带着几分笑意，在她的耳边徐徐响起，就如那飒飒而过的夜风一样。</p>

    </p>

    她微微一怔，只觉得心口处好像开了个口子被人不断地往里面滚着暖流一样，瞬间就流遍她的全身。</p>

    </p>

    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她突然惊醒蒋劲还在楼上，脸上烫得可以煮开水，尽管不像，却还是不得不松开了手，指了指楼上：“我上去了，阿劲还在上面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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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松开了手，脸上的笑意也已经收了起来，看着她恢复了一脸的严肃：“不要熬夜。”</p>

    </p>

    她拿着手电筒，一步步地走上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似乎还有刚才那人的温度的停留。</p>

    </p>

    “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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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伸手推开门，就看到蒋劲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本书，听到她开门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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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如梦惊醒，点了点头，因为刚才的那个吻，她心情很好，走过去做到蒋劲的对面：“怎么了，阿劲？”</p>

    </p>

    “你会和爸爸结婚吗？”</p>

    </p>

    蒋劲看着她的表情严肃，蒋梦曦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完全忽略了自己儿子的感受。</p>

    </p>

    刚才雀跃起来的心情顿时平静了不少，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蒋劲，抿了抿唇，“你希望爸爸妈妈结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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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回答得很快，听到她的话连忙就点了头，一双眼睛看着她带着明显的欢喜：“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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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起身坐到蒋劲身侧：“妈妈也不知道，但是妈妈希望阿劲会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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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放下手中的书，侧头看着自己的妈妈：“阿劲只要妈妈开心就好了，我不想在半夜听到妈妈一个人哭了。”</p>

    </p>

    “......”</p>

    </p>

    蒋梦曦觉得，儿子太聪明了也不好，她这个做妈妈的，似乎在自己儿子面前，一点点的小事情都瞒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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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时候她起了个大早，没想到程子昊起得比她还早，刚洗漱完出来就听到门铃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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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看到程子昊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怎么这么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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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点了点头，推开门直接进了屋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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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早餐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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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p>

    </p>

    她抬手指了指房间：“阿劲还在睡觉，我去煮早餐。”</p>

    </p>

    想起昨天晚上告别时的那个吻，她就忍不住脸颊发烫，今天看到程子昊他只觉得心跳得有些快，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直接钻进厨房煮早餐了。</p>

    </p>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到程家了，可是每一次去程家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p>

    </p>

    蒋劲被程颐带去钓鱼，程子昊接了个电话说要出去一下，一下子，偌大的别墅里面就剩下蒋梦曦和欧丽柔。</p>

    </p>

    她坐在沙发上有些坐立不安，欧丽柔的话她还记得一清二楚，两个老人家的心思她也明白。</p>

    </p>

    可是她和程子昊的关系，说不上很好，但是也断然还有到让她敢开口问他什么时候结婚的事情。</p>

    </p>

    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没有任何脸皮的蒋梦曦了，那天晚上她破釜沉舟的用尽所有的勇气终于将话问出了口。</p>

    </p>

    可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她的设想，既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但是程子昊在结婚这件事情上，一直没有对她开过口。</p>

    </p>

    她已经没有那样的勇气再去问一次了，有些事情，做过一次就够了。</p>

    </p>

    欧丽柔也看出了她的紧张，不禁笑了笑：“梦曦，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当年你追昊昊的时候不是很大胆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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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囧，她知道自己当年追程子昊的事情，程家二老只要回去当年她的学校问一问，基本上都能够问出个一二来。</p>

    </p>

    当年的事情被长辈提起来，她一时之间只觉得局促不安。虽然知道欧丽柔只是想要调笑一下她而已，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紧张。</p>

    </p>

    欧丽柔见她这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动坐到她的身旁：“梦曦，我不是那些恶婆婆，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你和昊昊的事情，我也不会插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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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 程老师，我想抱抱你

    欧丽柔抬手握上她的手，看着她的目光带了几分感激：“昊昊他什么都好，就是人冷了些，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们，从来都是这样。他呢，也不喜欢和别人说心事。以前他小的时候呢，我总是害怕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结果带去看医生，医生只是说他性格是这样，不怎么喜欢对别人说话。很多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他爸爸总是要缠在他身边不断地问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欧丽柔的推心置腹让蒋梦曦有些受宠若惊，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让欧丽柔这样对她，如果说她对她程家的唯一贡献，大概就是咬着牙将蒋劲生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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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欧丽柔的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点着头应着：“恩。”“昊昊他原本还没有这么冷漠的，只是大一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后来才发现他对人越来越冷，尤其是女生，如果不是你，我们都怀疑他是不是要一辈子打光棍了。”</p>

    </p>

    “梦曦，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一个女人最风光的年纪都给了昊昊，一个人将阿劲拉扯到现在，你也不容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我知道你想什么，七年的时间，是该放弃了。但是，昊昊他只不过是心冷了一些，他喜欢你，我看得出来，阿姨呢还是希望你们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他性格就是这样，你性子活泼，阿姨希望你能够像以前那样，缠着他，缠得他没办法了，他就瞒不住你了。”</p>

    </p>

    蒋梦曦一脸的震惊看着欧丽柔，她还是第一次见过想欧丽柔这样的母亲，让她去缠着自己的儿子。</p>

    </p>

    她坐在那里，正想着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的时候，程子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p>

    </p>

    欧丽柔抬头看了一眼程子昊，转身看了看一旁的蒋梦曦，自动地将空间让出来：“昊昊回来了，你们聊，我去看看今天做什么菜。”</p>

    </p>

    蒋梦曦没想到程子昊这个时候回来了，她还没有从欧丽柔带给她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看到程子昊微微蹙起的眉也还有些呆滞。</p>

    </p>

    程子昊看了看欧丽柔的背影，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蒋梦曦，不禁皱了皱眉，走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我妈跟你说了什么？”</p>

    </p>

    她侧着头看了他一眼，整个客厅就只有她和程子昊两个人，一侧的窗帘被吹起来，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洒在程子昊一侧的脸上。</p>

    </p>

    她莫名地想到欧丽柔的话：阿姨希望你能够像以前那样，缠着他，缠得他没办法了，他就瞒不住你了。</p>

    </p>

    七年的时间里面，程子昊唯一变的就是那脸部的线条越来越硬朗，阳光洒在上面，缀着光线在边上，让她心中一动。</p>

    </p>

    蒋梦曦禁不住想要抱抱他，而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不要脸不要皮地就抬手扒到程子昊的身上，“没说什么，程老师，我想抱抱你。”</p>

    </p>

    先斩后奏，程子昊动了动，没挣脱开来，她本来是坐在他身旁，一时之间抱在他身上，整个人侧在沙发外面，要是程子昊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被摔在地上了。</p>

    </p>

    蒋梦曦也没想到自己的脸皮真的这么厚，当初她最多也就是言语上对程子昊调戏几番，像今天这样直接伸手用力抱着人，平生还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p>

    </p>

    这几年虽然是当了母亲，但是蒋梦曦心底里面还是有个小孩子心性，今天欧丽柔的话更是一剂催化剂，程子昊身上发生了什么，她总是要问清楚的。</p>

    </p>

    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光滑的侧脸贴在他的侧脸，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那细小的胡渣。</p>

    </p>

    蒋梦曦只觉得有些**，忍不住就笑了：“程老师。”</p>

    </p>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却因为她抱着自己，只能够看到她的乌黑的头顶。</p>

    </p>

    “嗯？”“程老师，问你个问题行吗？”</p>

    </p>

    她动了动，仰着头看着他，脸上还有刚才的笑意。</p>

    </p>

    他低头看着她，伸手想要将她扶好，却发现她扒自己扒得要紧，无论他怎么用力，她就是不撒手，最后他只能松手，对着她微微挑了挑眉：“问什么？”</p>

    </p>

    “以前我缠着你的时候，是不是很讨厌我？”</p>

    </p>

    她记得一开始去找程子昊的时候他还没什么表情，基本上她问什么他也会回答什么，可是自从她表白之后再去找他，基本上每一次都是冷眼相对，也亏得她有那样的厚脸皮，才能够一直缠着。</p>

    </p>

    程子昊斜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是挺讨厌的。”</p>

    </p>

    蒋梦曦只觉得脸颊发烫，低着头没说话，下巴紧紧地扣在他的肩膀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窗外的风吹进来，她整张脸都绷直起来。</p>

    </p>

    眼泪越流越多，最后在她的脸上汇成小河，顺着那下巴直接就滴落在他的肩膀上，渗透那薄薄的衣物，直接就沾在他的皮肤上。</p>

    </p>

    程子昊身子一僵，她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情绪就像是突然被切开了一个口子一样，越发的控制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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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颤抖着身子，咬着牙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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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说得没有错，她是怕了，真的是怕了，她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从来没有想到会像现在一样抱着程子昊，抱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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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扳正身体的时候她的脸已经花了成了一团，她不好意思看他，无奈脸被他的手捻着，只能被逼着和他对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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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一点点地深沉起来，手刚抹了眼泪就掉了，她看着他有些呆滞，直到他的脸一点点地靠近，她还没有回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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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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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她只感到脸上一片温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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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阳光正好，欧丽柔站在门外，手里还端着刚刚煮好的甜品，屋内的身影缱绻，她笑了笑，最后还是将门关上了。</p>

    </p>

    蒋丽丽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从蒋劲的房间里面出来，听到桌面上的手机响个不停，生怕吵醒了蒋劲，跑过去借手机的时候不小心还摔了一跤。</p>

    </p>

    结果第二天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脚踝处有些痛，走路一顿一顿的，程子昊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回事？”</p>

    </p>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昨天接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他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什么，转身帮她拉开了车门：“上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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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原本也以为没什么事，结果下车的时候疼得她一下子没站稳，差点儿又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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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刚站稳，一抬头就看到了程子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看着她的视线带了几分冷意，嘴角微微一扯，有几分嘲弄：“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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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身子一抖，视线一缩，没敢抬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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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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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寂，她连忙松了一口气，转身钻进车子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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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又开动了起来，只是这路看着不太对劲，蒋梦曦没有多想，只以为程子昊带他们去哪家没有去过的酒店吃饭。</p>

    </p>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才惊觉过来，身后的蒋劲也察觉到不对劲，身子往前一探：“妈妈你哪里受伤了吗？”蒋梦曦嘴角一抽，侧头看了一眼程子昊，刚想说没什么，结果程子昊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你妈妈脚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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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你脚怎么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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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讪讪一笑“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桌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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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医生说不仅仅是磕了一下桌角那么简单，而是真的是崴到了，虽然这崴到了并不是很严重，但是也要注意一下。</p>

    </p>

    幸好并不是很严重，可是上楼的时候程子昊直接就走到她的车门旁，看着她意思很明显。</p>

    </p>

    蒋梦曦看了看身后的蒋劲，直摇头：“我自己能够上去。”</p>

    </p>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蒋梦曦最后还是没有再敢说话，在他伸手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蒋劲，结果蒋劲抬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妈妈，要听爸爸的。”</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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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蒋梦曦的脚没什么，没几天就好了，程子昊最近出差，她一个人接蒋劲上学。大概是程子昊出差前跟蒋劲说了些什么，他总是让她不要在家里面走来走去，吃饭后洗碗都是他一个人包了。</p>

    </p>

    虽然这种吃完了就能够躺在那儿不用担心洗碗问题，可是看着刚刚够身高去洗碗的蒋劲站在洗碗槽前，她真真是不能够安心的坐在沙发上什么都不干。</p>

    </p>

    幸好这种生活没有持续多久，程子昊出差回来的那一天她已经能够正常走路了。</p>

    </p>

    程子昊只说了要出差三天的时间，她以为是要明天回来，所以看到对面马路熟悉的车子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怔，过马路的时候有些急，一时之间没有留意，差点儿就被车撞上了。</p>

    </p>

    程子昊看着她脸色一冷：“难道都不会看路吗？！”</p>

    </p>

    她讪讪一笑，抬手就牵上了他的手，整个人晃着他的手臂，“什么时候回来的？”</p>

    </p>

    他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不太熟悉她这样的动作，伸手想要将她扒下来，却发现她就像个无尾熊一样，扒着他的手力气大得很。</p>

 第八十三章 我真的很想你

    “中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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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快，我以为要明天你才能回来呢，程老师，你有没有想我？”</p>

    </p>

    蒋梦曦发现，那个不要脸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回来了，就如同欧丽柔说得那样，缠着，总有一天他会什么都瞒不住她的。</p>

    </p>

    七年前她想做的事情都做不到，七年后她终于有机会做了，她当然不会放过程子昊。</p>

    </p>

    程子昊向来都是不善言谈的人，那一天晚上他把她抱进怀里面到现在为止，大概他说得最为动人的一句类似于情话的话就是：“抱歉，让你受委屈了。”</p>

    </p>

    现在她问他有没有想她，什么样的答案，蒋梦曦自然是料到了。</p>

    </p>

    所以在收到程子昊的冷艳之后，她只是笑了笑，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道，踮着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伸着头到他的耳侧说道：“可是我想你了，程老师。”她喜欢喊程子昊为程老师，因为这样，她会觉得自己那么多年来，都没有离开过，她还是那个追着他喊着程老师满学校跑的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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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在程子昊短暂的错愕之间她松开了手，转身拉开了身后的侧门，动作麻溜儿就钻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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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程子昊转身，她隔着窗户笑了笑，指了指一侧：“上来啊，蒋劲都等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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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上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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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后蒋梦曦将程子昊送下楼，她不怎么喜欢在外面吃，最后干脆将吃饭的地点移到了她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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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道里面的灯刚刚修好，这个时候亮得很，程子昊身长腿长，走得有些快，好不容易追上他，连忙拽着他的手，见他回头皱着眉看着自己，连忙喘着气开口：“你是不是要赶着回去工作啊？”</p>

    </p>

    程子昊是工作狂，欧丽柔早就告诉她，他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公寓里面工作到两三点。</p>

    </p>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程子昊连续一个多月的时间基本上都能够陪着她和蒋劲吃饭，但是听到欧丽柔的话后，她大概明白了，大概那些时间都是从晚上的休息时间里面挤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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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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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到他身边，伸手牵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那我们慢慢走着吧。”</p>

    </p>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都当了一个七岁孩子的妈了，可是她对着程子昊，总是想要将一切小年轻恋爱时的腻歪都使上，好像只有那样，她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实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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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在做梦，生怕自己梦醒了，又是那样一种不堪的生活状态。</p>

    </p>

    程子昊他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表露自己的感情，就算是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一样。除了那一天晚上他将她抱着说抱歉之外，她再也没有见他对她有过任何不一样的表示了。</p>

    </p>

    这样的程子昊，即使是牵在自己的手里面，她也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因为谁都可以将他抢走。</p>

    </p>

    她就好像始终都走不进去一样，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一直缠着他，缠得他终有一天回头发现，没了她在身边，会少了些什么一样。</p>

    </p>

    山不过来，她就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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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小区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更何况她住的小区已经是有些历史的了，住在这里面的基本上都是外来的人。</p>

    </p>

    这个时候要么就是刚刚下班窝在家里的，要么就是还没下班上晚班的，她们一路上走着都是静寂，路灯打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找出来的影子修长的很。</p>

    </p>

    蒋梦曦低头看着两个人的影子，影子到前面的时候她就一脚踩上去，结果不小心撞到前面的灯柱上面去了。</p>

    </p>

    “程老师，你怎么都不提点我一下？！”</p>

    </p>

    撞得有些急，都起了一个小包子了，程子昊听到她的话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不让你吃点儿亏你就记不住走路要带眼睛。”</p>

    </p>

    他明明是说着那样狠心的话，却抬手摸着她的额头，目光专注地落在她撞疼的地方，蒋梦曦抬头看着他挺直的鼻梁，只觉得心中一动，禁不住动了动双唇：“程老师。”</p>

    </p>

    他微微动了动，看着她用鼻音应道：“嗯？”</p>

    </p>

    她抬起手，在他不解的眼神中抱着他的腰身，头在隔着薄薄的衣物在他的胸口细细地摩挲着，感受着那传到脸颊的温度，最后靠在那左胸腔的位置，细细地听着那一声声的心跳声。</p>

    </p>

    “我真的很想你。”</p>

    </p>

    尽管已经说过一次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再说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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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想，不是一般的想，她生怕他出差回来之后，又是那个冷眼看她的程子昊了，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睁开眼睛之后必须要面对冷冰冰的事实。</p>

    </p>

    少女的时候她幻想着，现在站在青春的尾巴上她还是在幻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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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只有这样，她才觉得真实，真真实实的，程子昊被她抱着。</p>

    </p>

    最近小区里面似乎不太太平，听说是被小偷惦记上了，今天已经是小区里面第三次丢东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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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贴在楼道口那警示住户小心防盗的告示，稍稍不注意，蒋劲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前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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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了看蒋劲，最后只能赶紧抬腿追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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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那边的通知已经下来了，蒋劲也放假了，她想去看看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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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程子昊的时候她正被两个“学长”搭讪，蒋劲被她牵在手里面，不声不响，只是看着那两个跑过来搭讪的男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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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妹，这是你弟弟还是表弟啊？”蒋梦曦长得比较嫩，今天热，她就把头发都扎了起来，弄了个花苞头，粉黛不施的脸上在阳光下还有着青春的光泽，这大概是岁月对她最为宽容的款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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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讪讪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眼前的两个男生看着她身后恭敬地喊了一声“校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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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没有想到自己随便来学校逛逛都能够遇到校长，正打算转身跟自己的未来校长打个招呼，就发现自己的手突然一松，原本牵着她的蒋劲已经先她一步转身，在她开口前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爸爸。”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突然听到蒋劲喊爸爸，惊得手一抖，回头就看到程子昊跟一堆人站在自己的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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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刚抬头，就对上程子昊的眼神，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今天过来学校她没有告诉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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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只是施施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蒋劲牵到手里面，侧着头对他身边的校长开口：“这是我的儿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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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顿了顿，视线落到蒋梦曦的身上，抬手向她招了招：“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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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两个男生看着蒋梦曦，一脸的诧异，她回头尴尬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学长”，但还是抬腿走到了程子昊身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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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主任想要讨好程子昊，看着蒋梦曦不断地夸张：“这位小姐必定是程先生的妹妹吧？长得这么漂亮，跟程先生一样，都是天之骄子天之骄女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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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股气岔在喉咙上，转头看着程子昊阴下去的脸色，她很不厚道地笑了，咧着嘴笑得一脸的喜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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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主任见蒋梦曦笑了，连忙上前再接再厉：“程小姐是要报了我们学校吗？”程子昊抬头冷冷地看了那主任一眼，伸手牵过蒋梦曦的手，用力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拉，半抱着对身旁一堆陪同的人开口：“这是我儿子的妈妈，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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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说这是我的太太，也不是说这是我的未婚妻，也不是说这是我的女朋友，而是说这是我儿子的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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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人看了看蒋劲又看了看蒋梦曦，一切都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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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说话拍马屁的主人早就已经一脸菜色了，站在那儿尴尬得满脸都是褶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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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想到刚才跟自己搭讪的那两个男生，她忍不住抬头过去看了看，果然看到那两人诧异不已的脸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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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谁都以为她是程子昊的妹妹或者是表妹，尽管是牵着蒋劲也没有人会将她往是孩子他妈想过去。程子昊的话一出来，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这个时候阳光刚刚上头，虽然是站在树荫底下，但是还是能够看到那些个陪同的学校领导僵在那儿，汗水顺着额头掉下来也没敢去抹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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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个男生倒是好，听到程子昊的话早就一溜烟地跑人了，剩下其他在场的人想跑也跑不掉，最尴尬的莫过于刚才说错话的主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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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看程子昊，笑了笑，“你还要忙吗？我和阿劲先逛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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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半响才重新抬头看着那一堆人：“不麻烦各位陪着了，我和她走走。”“好的好的，那程先生和蒋小姐慢慢逛，慢慢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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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想到让人这么尴尬，程子昊偏偏天生就是冷脸，刚才脸色沉下来的时候估计是吓坏了不少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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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着学校的几位领导点了点头：“我们先走了，不麻烦各位了。”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湖：“我们去那边看看吧，那边有个湖。”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对着领导点了点头，才抬腿往前面走过去。</p>

 第八十四章 这里的男生很可爱

    蒋梦曦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他，她并没有存心瞒着他些什么，只是这样突然的遇见让她有些心虚，特别还被两个小男生“学长”搭讪的时候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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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求程子昊将那两个男生给忘了，想到他刚才看着那说错了话的主任的脸色就忍不住发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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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有时候怕什么来什么，她拉着程子昊才刚走没多远，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口解释自己今天过来没有告诉他的原因，就听到他的话在耳边响起来：“刚才那两个男生跟你说什么？”他微微侧着头，脸上没有半分动容的神情，倒是眼眸里面的认真严肃有些浓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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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讪讪一笑，“没什么，我就是有些路不太会走，他们正想给我当导游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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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有问妈妈的电话号码和qq号码还有微信号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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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是希望蒋劲闭着嘴不说话可爱一些，他的一句话让她尴尬不已，触及程子昊嘴角微微掀起的冷笑，就连嘴角边的笑意都维持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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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路的会问电话号码、qq号码还有微信号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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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低头瞪了一眼蒋劲，结果蒋劲压根儿就没有看她，反而是自己跑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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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去追蒋劲，结果发现程子昊抬手就将她的手臂给捉住了，她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蒋劲那罪魁祸首在不远处看着她扬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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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嘴角抽了抽，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儿子居然有腹黑的潜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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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有些猛烈，她抬手挡了挡，并且试图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会来这边？”程子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在刚才的问题上继续和她纠缠，“打算在这里捐一座教学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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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怔，看着他的表情有些迟滞：“为什么？”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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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心里面已经有答案了，但是自己想到的和被他亲自告知，那很明显是不一样的感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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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她仰着头，不死心地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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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她怎么问，程子昊就是不开口说，从她问为什么到现在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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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现在已经是暑假了，可是学校里面的人还是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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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大是工科学校，他们在校园里面走了十多分钟了，看到的基本上都是男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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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问程子昊为什么问到口都干了，后来瞥了他一眼，撒开手自己往湖边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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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刚好是吃饭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情侣牵手而过的一对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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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被人喊的时候蒋梦曦着实被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会有人喊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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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一看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男生，看着她白皙的脸上还带了几分红晕：“你是大一的新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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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地往身后站着的程子昊看了一眼，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眸一动，对着男生点了点头：“是啊，你呢？是学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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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伸手捉了捉自己的头发，笑了笑：“我是13届电子工程的叶晨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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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是14届新生，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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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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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的一堆男生突然对着他们这边喊，蒋梦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同学在喊你，不妨碍你了，我自己走走。”“额，好的。”一看就是不知道泡妞的孩子，蒋梦曦看着叶晨星的身影忍不住笑了，隔得这么远，她还是能够清晰地听到那一堆男生的对话：“行啊叶晨星，平时看你跟女生说话都不敢，现在看到小鲜肉下手倒是挺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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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笑了笑，只觉得这学校的男生还是挺有意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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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抬头，就看到西装革履的程子昊正往她这边走过来，她嘴角一勾，满脸都是笑意看着他：“程老师，这里的男生很可爱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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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低头看着她，哼哼地闷了一声，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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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吃完饭过来散步的人不少，程子昊西装革履的，站在一大堆衬衫牛仔裤的学生当中特别的惹眼，再加上他眉清目秀，一身凛冽的气息让来来往往的女生敢看不敢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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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在一旁被几个女生围着，不知道说些什么，蒋梦曦能够看到蒋劲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在那儿站着，有些不解风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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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程子昊身旁，看着蒋劲忍不住笑了，回头看着程子昊：“程老师，你要不要过去解救一下你的儿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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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斜了她一眼，抬手将她的手从身上扒下来，看着她抛下了三个字：“去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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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转身有些哭笑不得，连忙过去将蒋劲从一堆的女生当中解救出来，小跑了一路才追上了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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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着一张脸在她身侧走着，步伐有些快，她和蒋劲都跟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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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头看了一眼几乎是跑着的蒋劲，再看看前头丝毫不管他们的程子昊，有些无奈，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脚上穿着的坡跟凉鞋，明亮的眼眸微微一动：“啊！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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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听到她的喊声，前头走着的程子昊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蹲在地上，长腿一伸就往她跟前跑了过来，看着她微微蹙着眉：“伤了？”她趁他不注意，直接伸手拽着他的衣角，笑意盈盈地仰着头看着他：“没有，你别走那么快，阿劲和我都跟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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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说，程子昊接下来倒是没走那么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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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走在学校里面，引来了不少的目光，蒋梦曦脸皮向来就厚，但是也禁不住这么多人看，来来往往的人，她一想到说不定以后会有交集的人就脸颊都在发烫，下意识松了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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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秀恩爱，死得快，她还是先松手了，免得以后让人捉到话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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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松了，但是程子昊却突然捉紧了，还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解地挑着眉：“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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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的脸已经被晒得一阵红，她不想纠结这个问题，推着程子昊往前走：“没什么，饿了，我饿了！”逛了大半天的a大，蒋梦曦累得脚有些酸，将程子昊送下楼的时候躺在床上就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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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吃了饭就自己回房间了，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估计也是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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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蒋梦曦是被尿憋醒的，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到门口有些不太寻常的声响，她心下一惊，想起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告示，只觉得浑身都起毛，头皮都发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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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蒋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听到蒋劲的声音的时候她整个人被吓得抖了抖，脸色都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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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看到蒋劲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她，她连忙蹲下去捂着蒋劲的嘴，细声在他耳边说道：“外面好像有人，阿劲不要说话，回房间关好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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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这下子睡意一下子就被蒋梦曦的话击得支零破碎了，抬头看了看蒋梦曦：“妈妈，打电话给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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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听到蒋劲的话才惊觉自己笨了，连忙拉着蒋劲回房间，将房门锁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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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手机的手几乎都在颤抖，手机接通的声音响了很久，一次又一次，蒋梦曦手心都是汗，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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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住的是旧小区，几十年的地方了，门很容易就能被开了，最近楼道的安全门坏了不说，就连那楼道的照明灯都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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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小区这个月不怎么平静，就她隔壁栋的好几户住户都被偷了东西，据说还有一户的单身女子被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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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小偷并不比以前，如果只是偷个东西她倒是什么都不怕，她还带着蒋劲，她只怕有个万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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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接通的时候她几乎要哭出来了，但是生怕惊扰了门外的人，只能捂着自己的嘴：“程子昊。”电话那端的人立刻就问了：“怎么了？”“门外好像有小偷。”她捂着唇，不敢说太大声，蒋劲被她紧紧地护在身后，房门虽然上了锁，但是一个七岁小孩子的房门，她当初没有想那么多，家里面房间门的锁都是拿来摆设的，基本上从外面一扭就能够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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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急，打电话报警，我十分钟后到。”“你小心！他们好像不只是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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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去报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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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按着程子昊的话去报警，她这么多年，第一次遇上被人撬门的事情，根本就毫无冷静而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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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也明显害怕了，一双手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角，两个人缩在房间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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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的等待就像是一场生死平拼搏一样，蒋梦曦能够听到自己家门口的防护门已经被打开来，而那扇不堪一击的木门，估计没多久就能够撬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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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劲别怕，妈妈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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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蒋劲在发抖，她低头吻了吻自己的儿子，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是仍旧能够清楚地察觉到蒋劲看着她的眼神里面满满当当的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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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蒋劲再怎么淡定，他也只是一个小孩子，遇上这样的事情，她自己都不知所措，就不要提蒋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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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响起警笛声的时候她家的木门已经被推开了，她能够清晰地听到有人的咒骂声，然后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楼道里面的脚步声清晰至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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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我们结婚好不好?

    蒋梦曦只觉得自己整颗心吊在胸口处，死死地抱着蒋劲不敢说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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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小姐？”听到警察的声音的时候她才稍稍松了口气，低头吻了吻蒋劲：“没事了。”蒋劲拽着她的衣角，怎么都不松手，她抬手摸到了灯的开关，灯打亮发现蒋劲整张脸都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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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心口一痛，将他抱在怀里面：“没事了，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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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已经有一米三几了，五十多斤的体重她抱起来很吃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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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小姐，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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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去，就看到警察同志已经走进来了，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贴心地问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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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摇了摇头，其实整个人都还在发抖：“没事。”警察同志点了点头：“蒋小姐报警比较及时，我们赶到的时候小偷正打算作案，你家的两扇门已经被撬开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取走财物。这道防盗门的锁早就坏了，蒋小姐还是换了吧，不然下次还会遭贼惦记。”蒋梦曦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好的，好的，谢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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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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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回完话，就听到程子昊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怀里面的蒋劲也抬头看着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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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过来接过她怀里面的蒋劲，低头看了她一眼，声音难得的带了些细腻的温润：“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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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没事，你先带着阿劲，我跟警察同志做完笔录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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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最近太不太平了，所以这一次警察同志对蒋梦曦的这个事情也多了几个心眼，盘问得也比较细致一些，人都走光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门的锁早就被撬了，就剩下了里门能够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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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明天要去少年宫，她安抚了他一会儿后就关门让他继续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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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的时候程子昊在阳台那里吸烟，手指间夹着的香烟还没有燃烧完，那一大截的香灰就那样缀在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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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那没入黑夜中的身影，从事发到现在拼命忍着的情绪就好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直接奔腾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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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程子昊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掐灭手上的香烟往一旁的垃圾篓一扔，转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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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喊她的时候总是喜欢连名带姓的喊，清晰无比的咬字她每一个字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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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那里，眼泪稀里哗啦地流出来，被抱进怀抱的时候她抬手紧紧地箍着他，生怕下一秒人就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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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程子昊，我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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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着牙，生怕吵醒屋里面的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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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出来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而且还带着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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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那时候她刚刚到a市的时候，身上只有那么几百块，她只能住在a市最乱的片区，七八平米的房子放下一张床之后基本上就不能放什么家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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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她要上晚班，第二天早上下班的时候发现家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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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那时候她没有什么钱，即使有，也都是存起来等着蒋劲出生的时候用的，那唯一的一张银行卡她一直揣在自己的兜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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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第一次遭小偷，后来就搬去和酒吧的一个女孩同住，再到后来认识蒋丽丽，生下阿劲，被蒋丽丽强行搬到她家住了将近一年的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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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搬到这里将近五年的时间了，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她没想过家里面的两道门会那么容易被撬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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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房东之前就跟她提过那防盗门有不少的年头了，而且之前就已经被人撬过一次，让她自己换一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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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扇防盗门，不说好坏，最基本的也都要将近一万块，那时候她什么都缺，一万块能让她和蒋劲过好几个月的活了，最后她还是咬不下牙，没有换。而且一直都没有出事，没想过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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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来，都觉得恐怖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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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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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揪着他的衣角，浑身都在颤抖，她不敢想象，如果警察来晚了一点会是怎么样的下场，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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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蒋劲在她的怀里面，被程子昊接过去之后她还要和警察说自己平时在小区有没有遇到可疑人物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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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太多，她一直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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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蒋劲好不容易再次睡了，程子昊抱着她，她发现情绪控制不住，开口说话浑身都在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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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上微微一暖，温软的唇瓣落在那偏凉的额头上，仿佛是敲定心安的定音锤一样，“别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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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不大，在黑夜中带着些许的喑哑，削减了平日里面不近人情的冷漠，就像是一股涓涓细流一般，直直地流动到她的心口里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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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害怕，她的嘴唇已经被咬破，程子昊抬手直接就将她的嘴唇地分开了：“别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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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时没有留意，直接张嘴就将她的手指给咬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咬着的是程子昊的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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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吧，没咬到你吧？”她扒下她的手指一看才发现，她自己没有注意，直接就要出血丝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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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被反握的时候她微微一愣，抬起头对上程子昊那深褐色的眼眸，里面幽幽的眼色让她一时之间忘记了收回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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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当空中就只有一轮的弯月，她只能依稀看到程子昊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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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过来和我住，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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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低着头，唇边贴着她的耳侧，喑哑的声音伴着那湿润的气息直接漫到她的耳郭，顺着那耳朵点点的漫进里面去，蒋梦曦只觉得脚一软，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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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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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突然一低头，直直地就咬在她的耳垂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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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子一僵，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嗯。”根本就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她自己没所谓，可是蒋劲不行，她一个人带着蒋劲，很不安全，她不能将蒋劲置身于那样的危险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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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的东西并不多，虽然已经在这里住了五年的时间了，但是她根本就没有什么闲钱去置办些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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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向来都是雷厉风行，昨天晚上说了让她搬过去，第二天她就接到搬家公司的电话了，说车子已经到了她家的楼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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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不用打电话去问程子昊，就知道是他派过来的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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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今天被送去了少年宫学画画，她自己一个人折腾了许久，也就那么一点点的东西，车子就装了半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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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钥匙是昨天晚上就给她的了，高档小区进出都要报名号，幸好程子昊似乎已经交代好了，她进去的时候到底没有受到刁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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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公寓跟她想象的差不多，一进去就是宽阔的一片偏厅，黑白色为主调的装修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人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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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自己带来的东西往上一放根本就是不搭调，房子是大，但是房间却不多，除去了一个主卧和一个客卧，就只有一间书房和一间杂物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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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将客卧弄成蒋劲的房间，拖着他的东西就往里面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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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些年来，蒋劲的东西比她还要多，一些小时候的玩具和最近买的书籍还有这几年来去少年宫学画画时的作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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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蒋劲在学画画这个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参加了好几次市里面的比赛都是一等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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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少看蒋劲的作品，现在将他把作品放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画里面有不少是以《父亲》为主题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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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私底下会这样悄悄地表达自己对父亲的渴望，一大叠一大叠的画，十多张都是画《父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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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拿着画，坐在地板上，只觉得心口就像是被什么锤了一下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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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直到他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她怎么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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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抬头，就看到程子昊站在自己的身后，低着头微微蹙着眉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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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了咬唇，将手上的画递给他看：“这是阿劲的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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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她，程子昊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她还是能够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变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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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程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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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起身，走到他跟前仰着头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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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眼色微微一动，将画还给她：“我们结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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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怔在那儿，许久没有回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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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没有反应，程子昊直接将蒋劲的画放到一边，走过去将她拉到怀里面：“蒋梦曦，我们结婚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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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紧紧地箍在她的腰上，隔着那雪纺的衣料，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程子昊炽热的体温一点点地传过来，就连那脉搏跳动的频率都那么地清晰而明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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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的最后微微的垂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请求，她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p>

    </p>

    似乎许久都等不到她的回应，腰间的手突然一紧，原本还隔着的几分距离就这样突然之间被拉近得没有半分的间隙，那样贴近的距离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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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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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次重复了一次，拖曳下来的尾音就好像撒娇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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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我们结婚了吗?

    她看着他，有些茫然，却还是点了点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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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落下来的时候她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感觉到额头微微一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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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湿润的唇瓣沿着额头一直往下，漫过那笔挺的鼻梁，然后落在她的樱桃小唇上。辗转反侧后一点点地撬开她的齿关，满口都是程子昊的气息，淡淡的薄荷香瞬间就从最初的舌尖蔓延开来，她只觉得思绪有些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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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莫名的燥热感从脚底蔓延上来，一点点的，随着那越发深入的亲吻，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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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空放在他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捉着那微凉的衣角，腰间的手空了一只，移到她的脖子后面，整双大手覆在她脖子的皮肤上面，那温厚的热感一下子就将她整个人覆盖起来。</p>

    </p>

    温软的唇瓣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开了唇瓣，沿着那美好的颈线往下，落在那微微凸起的锁骨上来回流连。</p>

    </p>

    衣襟被掀起的时候她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双手毫无意识地攀浮在程子昊的后背，隔着那微薄衣物，她掌心满满都是他滚烫的温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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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颤，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放在何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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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凉的指腹顺进来的时候，她浑身一颤，睁着迷离的双眼看着身上的人：“程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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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沾染上情yu的嗓音带着喑哑的声线在房间里面蔓延开来，混混沌沌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她连忙咬紧牙关，不敢让自己的声音继续说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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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程子昊抱在床上的，神智回归了一点才发现自己已经衣衫褪尽被他压在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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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眯着眼，看着身上的人，窗帘被拉上，房间里面的光线并不是很好，她只能看到他黑沉的眼眸。</p>

    </p>

    深潭似得将她所有的思绪都吸到里面去，那陌生的侵入来袭时她才隐隐回过神来，身子动了动，却在他低头吻上眼眸的一瞬间放弃了所有的挣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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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过来，窗帘掀起一大快，起起伏伏，屋内昏暗的光线，起伏的身影来来回回，满屋子的温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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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手，紧紧地扣在那肩膀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上的人给予的一切愉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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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疲力尽得比在酒吧里面卖一天的酒还要累，程子昊似乎跟她说了些什么，她哼哼唧唧地不想动，只想躺在床上。</p>

    </p>

    直到身体被泡进那温暖的水域中，她才睁开眼，看着跟前的程子昊，视线微微一动，入目那古铜色的胸膛，她这时候才惊觉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穿，脸上一烫，连忙抬手将人推开，撇开视线不敢看他：“我自己来。”尽管浑身好像被人拆了重装一样，但是比起这样浑身都光溜溜给某人看着，她咬着牙都不想让他动手。</p>

    </p>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手一松，她整个人软绵绵的直接就摔到浴缸里面去了，水漫过鼻腔的时候呼吸都被掠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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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挥着想要捉着些什么，也不管自己到底捉住了什么摸到能被捉住的东西她直接用力一拽，整个人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拽着程子昊的手臂。</p>

    </p>

    本来程子昊是在浴缸外面，但是被她一扯，整个人往前一倾，蒋梦曦一抬头，就撞在他的胸口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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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抱歉！”</p>

    </p>

    她只觉得自己耳根子都是发烫的，视线不小心撞到那深褐色的眼眸中，身体被突然抱起，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程子昊已经坐进了浴缸里面。</p>

    </p>

    所有的一切都一目了然，她僵在那儿，任由他将自己抱起来。</p>

    </p>

    “啊~！”还未消退的敏感随着那突然的进攻让她浑身都发颤，随之落在的吻拂在她耳背的薄翼，她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背脊最低处的骨头窜上来，直冲头顶。</p>

    </p>

    光滑的身子紧紧地靠在一起，她只能抬手紧紧地扣着程子昊的肩膀，才能够在那样的起落中不至于太过分的摇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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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不知道，程子昊那样冷情的一个人，居然会将她折腾到这样。</p>

    </p>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程子昊已经不在屋里面了，她睁眼一看才发现房间不是蒋劲的房间，简单而冷清的装修一猜就知道是谁的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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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白的柜子横亘在床和那休息区，她连忙起身拉开窗帘，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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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外响起隐隐的电视声，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走出去才发现蒋劲在看电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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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刚好从厨房端着一杯水出来，视线从她的脸上微微一偏，看到底下的时候紧紧地锁起了眉头：“鞋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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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连拖鞋都忘记穿了，直接就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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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捉了捉头发，对着两人讪讪一笑:“呵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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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送蒋劲去少年宫的时候，蒋梦曦突然听到自己的儿子体贴地说：“妈妈不要干那么多活了，爸爸能养活我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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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动得心口暖暖的，抬手将蒋劲抱进怀里面：“嗯，妈妈会注意的。”蒋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太累晚上妈妈就不能做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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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嘴角一抽，回过神来蒋劲已经走进去教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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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她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七点钟了，正想换衣服去做饭的时候被程子昊告知已经做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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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是不知道程子昊会做饭，看到一桌子菜的时候她差点儿没忍住自己抱着程子昊猛亲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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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高兴了，以至于忘了自己的儿子蒋劲向来都是一个挑食的主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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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听到蒋劲的话，才隐隐约约回过神来，程子昊昨天晚上的那一顿饭，确实是有些难以入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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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已经收到了a大的录取通知书，她将咖啡厅的工作辞了，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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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她曾经想过自己和程子昊一起生活的日子，结果等真的住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发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和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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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一天下午的擦枪走火之后，程子昊就像是一匹被饿了很久的狼，每天晚上乐此不彼，折腾得她几乎哭着求饶才放过她。这样夜夜笙歌的下场就是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都要挣扎一番，有一次被蒋劲问到最近怎么总是起不来做早餐，她差点儿没被口里面的牛奶呛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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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上来过一次，那时候她在书房里面码字，不知道欧丽柔上来，开门看到来人的时候怔忪了半响，脸开始微微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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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那一天说结婚，她以为只是他一时之间的话而已，毕竟那么久了没有再听他提起过，直到某一天晚上程子昊在某事后问她户口本放在哪里，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坦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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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接到他电话让她到民政局门口，她只以为是不是要移蒋劲的户口，没有怀疑什么，直到出来的时候捧着结婚证，她还没有从其中的震惊中回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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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程老师？”她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红色小本本，对于自己和程子昊已经成为了合法夫妇的事情还是没有消化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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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的程子昊侧头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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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以往冰冷生硬的表情，显然他的心情也是很不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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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侧头看着他，夏天中午的太阳猛烈的很，照得她忍不住眯起眼，滚烫的眼眸就好像是被谁划了口子一样，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沿着脸颊一直到锁骨的凹陷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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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结婚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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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从小就想要摘下来的月亮突然之间到了自己的手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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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突然之间成了事实，她只觉得自己在做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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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眸一动，伸手将她的手放到手心里面，看着她的视线一动不动：“是的，我们结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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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现自己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忍不住哭了出来，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她不敢让自己哭得太大声，只能伸手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声音张扬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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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着她的手微微一用力，她整个人都被拉入那温暖的怀抱，清冷的声音带着喑哑在耳边响了起来：“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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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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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忍不住，揪着他的衣角就站在民政局的门口大声地哭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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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皱着眉看着她有些无奈：“别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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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还只是细细短暂的哭声，却在他的话刚落，越发的大声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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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习惯了求而不得的折磨，突然之间唾手可得，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堆在一起，她发现只有这样才能够发泄自己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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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驻足的人越来越多，她却不管不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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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松了松手，低头看着她厉声到：“再哭我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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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抬头看着他，阳光从他的身后铺卷而来，这个自己追逐了七年的男人，终于肯回头看自己一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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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顾不上身边有多少诧异的眼光，抬手勾着他的脖子，直接就吻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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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声稀稀落落地响起来，最后汇聚得越来越大，她仿若看到了许多年前她站在领奖台上的那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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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就在台下，负手而立，隔得那么远，她却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眉目清冷，头顶的阳光那么猛烈都消减不去那样的冷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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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她便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将这个男人拿下。</p>

 第八十七章 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被惊醒的时候她浑身是汗，身后的程子昊微微动了动，显然也是被惊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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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喑哑沉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了无睡意，转身隔着那黑色的幕僚看着他的双眸：“程老师，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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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中，她的眼眸亮如星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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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民政局走出来到现在，她就处于极度的兴奋中，如果不是被他折腾得累，她是断然不会睡过去的，现在醒了，便睡不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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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抬手将她的头直接按在了胸口，硬硬地命令道：“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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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向来就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抬手拨开他的手，头抬起来咬着那尖尖的下巴：“你猜猜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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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程子昊倒是没有再将她按到怀里面命令她睡觉了，黑暗中，他眉毛微微一挑，轻哼着让她继续：“嗯哼？”“我们交换一下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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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腰间微微一暖，连忙伸手阻止，“我说，我说，你先把手收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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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手撤离的时候她忍不住撇了撇嘴，摊上这么个男人，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福，什么话都不愿意说，却什么事情都想知道对方的。</p>

    </p>

    她动了动身子，往上移了移，直到两个人平视，她才悠悠开口：“你大概想不到，因为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在你进入a中的时候我在学校的书斋见过你，那时候你在挑书，我就站在你旁边不到一米的距离，那时候只觉得这个男生长得真好看，和学校的那些男生一样，线条凌厉得让人不敢靠近，却又让人忍不住靠近。”</p>

    </p>

    那时候的程子昊，站在那书架之间，手上拿着一本她听都没有听过的书，一只手托着，另外一只手指一页页地翻着。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落在那书页上甚是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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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从他的一侧打过去，她只能够看到那线条分明的脸。</p>

    </p>

    她从不知道那一瞬间的呆滞名为心动，以至于昏昏欲睡间看着他逆着光走进教室，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是你永远追逐的光亮。从往事回过神来，蒋梦曦眼眸一动，抬手搂着她，低头埋在那心跳声中：“程子昊，我很早前就喜欢你了，比你知道的还要早很多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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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那深幽的眼眸微微一亮，大手落在她的后脑，掌心的温热透着头皮传遍全身。</p>

    </p>

    她只听到耳边那低沉喑哑的声音回应着：“嗯。”</p>

    </p>

    嗯。</p>

    </p>

    就像是尘埃落定的答案，而那么多年，她放弃过、自欺欺人过，最后还是逃不开那命定的纠缠。</p>

    </p>

    而如今，她终于得到答案了。</p>

    </p>

    嗯。</p>

    </p>

    她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是什么时候再次睡着的，醒来的时候窗帘已经被拉上，房间里面没有一丝的光亮，她甚至判断不了到底是什么时间。</p>

    </p>

    蒋梦曦转了转身体，抬手摸着一旁的手机，按了开机键，估摸着差不多时间就将手机拿到跟前，无名指上的钻石折射着那屏幕的光亮，亮得她忍不住眯了眯眼。</p>

    </p>

    手机从掌心脱落，她看着左手那无名指上的戒指，许久没有回过神来。</p>

    </p>

    直到掉在身侧的手机微微一抖，10086发来的短信提醒着她今天是月结日，她才稍稍回过神来。</p>

    </p>

    看着那戒指竟然忍不住捂着嘴哭起来。</p>

    </p>

    昨天晚上的记忆一点点地回来，她却找不到任何的一段记忆关于这个戒指。</p>

    </p>

    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出现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程子昊套上去的，尽管已经拿到结婚证了，可是她至今都觉得那是一场梦。</p>

    </p>

    一场梦，却是那么地真实。</p>

    </p>

    她拿着手机想要打个电话问问自己手上的戒指是不是程子昊套上去的，可是按着手机按了一串熟悉的数字，却始终没有那样的勇气按下拨通键。</p>

    </p>

    今天是周末，蒋劲被程子昊的父母接到别墅那边去了，她起来后想要更新小说，却发现自己坐在电脑面前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坐在电视面前，却连半分的剧情都不能看进去。</p>

    </p>

    时间一点点地在走，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那么地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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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厅的落地窗绵延进来的霞光一大片铺在地面上，她看着那窗帘的剪影，伸出左手的五指，那戒指上的钻石煜煜生辉。</p>

    </p>

    门把响动起来，她微微一怔，回头就看到程子昊已经拉开门走进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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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坐在那里眉头微微一动，一边解着领带一边开口：“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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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看着他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半臂的间距停下来，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微微仰着头，直直地望进那深褐色的眼眸里面：“程子昊，我爱你。”我爱你，尽管你从来都不说你爱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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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解着领带的手微微一扬，手上的领带直接被他飞了出去，眼波流动间，已经抬手将她压到自己的身前，附身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应着：“嗯，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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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缱绻深情的吻，从耳根一直到唇瓣，然后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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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在他们身后蔓延出一大片的温暖，地上的影子交集相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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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遇到高中的同学，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交好的人，逃到a市之后更是切断了以往的一切联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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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她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喊住的时候，她完全是没有反应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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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于她的懵懂不知，妆容艳丽的女人眉眼一挑，带着高高在上的鄙视：“没想到啊蒋梦曦，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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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对方的口中喊出来，她收住了继续往前的步伐，回头看着对方嘴角那轻蔑的笑意微微皱了皱眉：“你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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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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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回笼的记忆，往事回首，她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着，那无名指上的戒指隔到手心，她微微闭了闭眼，压着自己的情绪：“好久不见，王丽。”</p>

    </p>

    王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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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然记得，如果说高中谁让她记得最为长久的，除了程子昊，莫过于王丽了，如果当初不是她将她怀孕的事情告诉她的爸妈，还当着全村的人面前讽刺她父母家教不严，她也不至于落到背井离乡的地步。</p>

    </p>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得罪王丽的，她们村考进去禹城一中的人本来就不多，女生就她和王丽，按道理说两个人即使不成为知交，也会有惺惺相惜之感。</p>

    </p>

    可是一开学她就被王丽当众怒骂衣着老土，倒追程子昊的事情也是被她大肆宣扬，甚至有一次她上课开小差，在作业本上写满了程子昊的名字，也是她拿着到处给人看，才让事情一点点地严重。</p>

    </p>

    如果不是王丽，她就不会成为那么多人唾弃的女生。</p>

    </p>

    她不是那么大度的人，现在遇到，她没有上前打对方一巴掌，她已经足够的冷静了。</p>

    </p>

    王丽的视线打量了她的全身，嘴角讽刺的笑意渐浓：“怎么？单身妈妈好当吧？”</p>

    </p>

    她知道王丽什么难听的话都能够说出口，她不再是七年前冲动的小女生了，面对她的挑衅和讽刺，她生气恼怒，却不再会动手了。</p>

    </p>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样的口舌之争没有半分的意义，况且程子昊和蒋劲还在等她回去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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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人喜欢找事端，蒋梦曦也不知道和王丽上辈子是不是搅乱骨头放了，不然她怎么老是这样针对她。</p>

    </p>

    “当上程太太了吗？当初你为了程子昊可是连孩子都愿意生！”</p>

    </p>

    她一字一句，句句都是当年的事情，蒋梦曦知道当年她追程子昊的事情让很多人都唾骂，但是像王丽这种死死咬着她不放的还真没有。</p>

    </p>

    王丽的指甲很长，捉着她的手腕，指甲划在她的皮肤上有些疼，刚想开口，就听到身后的传来冷冷的声音：“阿劲在找你，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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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p>

    </p>

    她一回头，就看到蒋劲往自己身前走过来，程子昊跟在他的身后，视线在她的身上微微一顿，最后落在王丽的身上，眉头一皱，神色渐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王丽？”</p>

    </p>

    他声音冷硬，面无表情地看着王丽，说出口的话却带了几分渗人的凌冽。</p>

    </p>

    “程，程老师？”王丽怎么都想不到，蒋梦曦和程子昊会真的在一起，看到程子昊的时候她整个人脸色变了又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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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看了看被他挡在身后的蒋梦曦和蒋劲，勉强地笑了笑：“程老师，我想起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你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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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逃荒似得走了。</p>

    </p>

    蒋梦曦看着王丽落跑的身影，只觉得大快人心，她并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她只是想让当初那些觉得她痴心妄想的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坚持做不了的事情。</p>

    </p>

    对上程子昊的眼神，耸了耸肩，牵着蒋劲走到他身旁：“回去吃饭呗？”</p>

    </p>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抿了抿唇，没有说些什么，抬腿往餐厅的方向走。</p>

    </p>

    她从蒋劲房间出来的时候程子昊正坐在沙发上，右手托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专注得她走过去都没有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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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 是不是你的老相好

    蒋梦曦想到今天王丽落荒而逃的样子，视线落在跟前的程子昊的身上，忍不住歪倒在他身侧的沙发上，伸手抱着他腰，仰着吊着的头看着他笑道：“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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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管她的动作，只是将身子动了动，让她整个人往沙发上倾斜，一大半的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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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到答复，蒋梦曦撇了撇嘴，身子动了动，直接将脸贴到他的胸口处，收了脸上的笑意，“谢谢你，程老师。”</p>

    </p>

    她知道程子昊是颗硬石头，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将他的心那么快就融化了。可是往后的岁月那么长，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让他的心口的冰雪消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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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他没有问半句就将她挡在身后，她知道这样的一份维护或许只是因为那样的些许好感，因为她是蒋劲的母亲，但是她还是感谢他能够那样维护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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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身体一动，难得得伸手将她抱住，“对我撒谎的本领倒不见你用到别人的身上。”</p>

    </p>

    冷硬刻薄的话，配上那凌冽的线条，尽是严厉。</p>

    </p>

    蒋梦曦只是勾唇一笑，当他这话没说过，开口翻了另外一个话题：“想不到啊，程老师，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记住王丽，那么——”</p>

    </p>

    他低头看着她微微挑着眉，对她接下来的话似乎带了几分兴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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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了眨眼睛，脸上笑意不减：“那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表白是什么时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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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报给她的，无疑是一个冷眼，以及被推开的手。</p>

    </p>

    “我去洗澡。”</p>

    </p>

    扔下这句话后，他就将她放到沙发上，起身走进卧室。</p>

    </p>

    “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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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忍不住叹了口气，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头上的天花板一动不动。</p>

    </p>

    半响，她才起身走进了卧室。</p>

    </p>

    程子昊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正在百度电影，程子昊落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抖了起来。</p>

    </p>

    她抬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是一串没有备注的数字，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叫程子昊。</p>

    </p>

    反正他待会儿出来自己会回拨，她不想多管闲事。</p>

    </p>

    手机抖了一会儿就停了，她捧着笔电没有再看那手机。</p>

    </p>

    浏览着恐怖电影简介的时候沙发上的手机突然抖了抖，惊得她差点儿将笔记本电脑给扔在地上了，她愤懑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手机，亮起来的屏幕刚好把字数不多的短信显示出来。</p>

    </p>

    “子昊哥，我回来了。”</p>

    </p>

    她习惯了用手机看小说，浏览速度很快，尽管不过是一秒的时间手机屏幕就暗淡下去了，可是她还是清晰地看到那短短的七个字了。</p>

    </p>

    捧着笔记本的电脑一松，笔记本直接掉在地上，砸在地上，鼠标把电池都摔出来了。</p>

    </p>

    “怎么了？”</p>

    </p>

    程子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她浑身一颤，弯腰将笔记本和鼠标捡起来，回头看着他晃着鼠标和笔电：“不小心摔了。”</p>

    </p>

    他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转身打算离开。</p>

    </p>

    视线从程子昊的身上收回，落在那沙发上的手机，抿了抿唇，拿着手机喊住了程子昊：“程老师！”</p>

    </p>

    大概是她的声音有些大，程子昊回头看着她的时候冷冷地斜了她一眼。</p>

    </p>

    她笑了笑，并不在意，抬起另外一只手指了指手机：“刚才有个电话进来了。”</p>

    </p>

    听到她的话，程子昊挑了挑眉：“谁？”</p>

    </p>

    蒋梦曦耸了耸肩，将手机递到他跟前：“不知道，没有接。”</p>

    </p>

    程子昊抬手接过手机，划开了屏幕查看了一下信息就将手机扔回去了。</p>

    </p>

    “是谁？是不是你的老相好？”</p>

    </p>

    她抬手捉着他浴袍宽大的袖口，仰着脸戏谑问着。</p>

    </p>

    程子昊头微微一低，视线一动不动地落在她的眼眸里面，两个人对视了半响。</p>

    </p>

    他的视线有些炽热，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蒋梦曦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的要紧，连忙转移视线，半蹲起来的身子也重新坐回沙发上，认输道：“算了，我不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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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侧的沙发陷下去的时候她刚把鼠标的电池重新塞回去，刚抬头问一侧的人怎么了，手上就被塞了条毛巾。</p>

    </p>

    程子昊看着她，理所当然：“帮我擦。”</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只觉得好笑，不得不说，程子昊有时候真的很傲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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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师，你头发长了，该剪了。”</p>

    </p>

    她摸着那已经长长了许多的黑发，低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睛假寐的程子昊，忍不住开口提醒到。</p>

    </p>

    “不是老相好。”</p>

    </p>

    不对题的回答突然冒出来，蒋梦曦拿着毛巾的手微微一顿，看着程子昊紧闭着眼眸的脸庞，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啊？”</p>

    </p>

    紧闭的眼皮突然一动，露出那深褐色的眼眸，视线一动不动地锁在她的脸上：“电话不是老相好打的。”</p>

    </p>

    他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蒋梦曦呆滞地点着头，“哦哦哦。”</p>

    </p>

    回过神来她忍不住笑了，忍不住低头在他侧脸亲了一口：“程老师，你真可爱。”</p>

    </p>

    昏黄的灯光中，她看到程子昊的嘴角微微一抽。</p>

    </p>

    真是傲娇啊。</p>

    </p>

    接到程子昊的电话时她正在书店里面挑着蒋劲昨天晚上提起的画纸和画笔，她也正找着自己专业的书。</p>

    </p>

    书店里面看书的人不少，她不好意思接电话，只能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去跑出外面去接电话。</p>

    </p>

    程子昊很少打电话给她，一般打电话给她无非就是告诉她没空去接蒋劲，这一次也不例外。</p>

    </p>

    挂了电话的时候她抬头一看，门外的阳光正好，她重新走进书店将自己挑好的文具和参考书籍付了帐，拎着走出了书店。</p>

    </p>

    脱离了空点的清爽，一出门就是那烈日的炽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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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逛街的人并不是很多，估计像她这种悠闲地逛商场的人并没有多少，其实她只是想起来蒋丽丽的生日好像快到了，她去逛逛看有没有什么生日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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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走了好几层都找不到心仪的礼物，她小腿已经隐隐地发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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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p>

    </p>

    “没关系！”</p>

    </p>

    她刚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就被人撞了撞，整个人差点儿摔倒地上。</p>

    </p>

    “子昊哥！”</p>

    </p>

    蒋梦曦刚刚站直身子，就听到刚才撞到自己的女人那娇柔的声音突然喊了起来。</p>

    </p>

    她浑身一颤，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咖啡厅门口的程子昊，刚才撞她的女人脸上的兴高采烈就像是外面猛烈的阳光一样，晒得她心脏都脱皮。</p>

    </p>

    “小姐，麻烦让一让。”</p>

    </p>

    蒋梦曦听到喊自己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站在中间挡住了工作人员推着货物经过。</p>

    </p>

    她看了看那咖啡厅的门口，早就没有那两个人的身影，连忙推开了身子：“抱歉。”</p>

    </p>

    她突然觉得刚才买的书有些重，坠得她的手指发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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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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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跑得快，没想到下楼梯的时候会撞上江一航。</p>

    </p>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停下脚步，闭了闭眼睛将自己眼底的难受逼了回去，抬头看着江一航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笑意：“你怎么会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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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半响，才开口回答到：“你能在这里我就不能在这里了？”</p>

    </p>

    蒋梦曦微微一囧，讪笑到：“我只是过来这边找找丽丽的生日礼物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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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看着她挑了挑眉：“找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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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了摇头，有些烦躁：“找不到，东西都差不多，挺难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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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抬手看了看时间:“一起喝杯东西？”</p>

    </p>

    蒋梦曦想到楼上的人，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到江一航的声音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别急着拒绝我，你还欠着我一顿饭，饭就算了，现在陪我喝杯东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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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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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近确实是忘了自己还欠了江一航一顿饭，就连很多时候他打电话过来约出去也都一一推了，想想，作为朋友，确实是有些过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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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点头，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上提着的东西：“给我吧，免得被别人看到了说我没有绅士风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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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嘴角一抽，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他。</p>

    </p>

    她跟在他身后，电梯一层层地换着，右手捉着自己肩膀上的包包，指甲紧紧起掐着那皮带，心底暗暗地乞求不要那么狗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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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狗血，当江一航领着她走到那家咖啡厅的时候，蒋梦曦只觉得自己心口处有那么半刻是停滞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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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僵直着身体站在门口，看着已经抬腿走进去的江一航，紧紧地咬着唇不敢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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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江一航走到一半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蒋梦曦，白亮的灯光下，她的脸色有些惨白。</p>

    </p>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连忙抬腿走到她身旁：“你不会是穷的连请我喝杯咖啡都请不起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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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来，蒋梦曦低头看了一眼江一航，想要像往常一样反调笑，却发现自己唇角勾动的时候竟然只能停止在一半，就连一个自然的笑容都勾勒不出来。</p>

    </p>

    她勉强的笑了笑，拉着江一航往外走：“我们还是换一家吧，那里有家甜品店，我们去那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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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有些喘不过气来

    江一航的工作习惯让他对人的表情变化和心情变得能够轻易地感受出来，蒋梦曦今天明显不对劲的变现，他从遇上她的时候就发现了，没有拆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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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听到她的话，他忍不住皱起了眉，也将一贯有些不正经的笑容收了起来，换上严肃的面容：“你今天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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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下次光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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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厅门口上方自动感应的电子系统突然响起了声音，蒋梦曦下意识的身子一抖，视线落在江一航斜后方的门口，看到一对情侣亲昵甜蜜地走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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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有些晃眼，又有几个人走了进去，那自动感应的机器又响起了声音：“欢迎光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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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来着江一航往远处走：“没怎么，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我们去喝下午茶吧，我请。”江一航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视线落在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上，光洁白皙的五指覆在他那纯黑的西服上，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煜煜生辉，刺得他眼眸发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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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心只想要拉着他逃离那个地方，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几十分钟前看到程子昊和另外一个女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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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怀疑，她也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去怀疑，所以她就连出现在程子昊前的勇气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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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要吃什么喝什么我请。”她将江一航往椅子上一拽，捉过一旁的单子就往他跟前扔，只有这样，才能够掩饰被搅乱的心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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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接过牌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半响后真的对着服务员点了好几份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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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的时候谁也没有开口，她低着头看着自己五指环绕着那透明的玻璃杯，里面的柠檬水清澈透亮，最底层的柠檬片清晰可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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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结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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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惊得她半响没有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对面的江一航，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无名指，点了点头：“恩啊。”</p>

    </p>

    结婚了，却还是觉得不够真实。</p>

    </p>

    江一航脸色一白，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明显的心不在焉，所有的话语都只能从喉咙处重新咽回去。</p>

    </p>

    两个人都是明显的心不在焉，坐在那甜品店里面面对面，却谁也没有说话。</p>

    </p>

    蒋梦曦低着头，视线落在跟前的红茶面上，桌面上放着的慕斯黑森林完全没有被碰过的痕迹，浓黑的巧克力粉洒在上面，一点点细微的褐色将整个蛋糕的奶油都覆盖，一同那渐渐被阴影覆盖的心一样。</p>

    </p>

    许久，就在她想着要怎么样去面对前所未有的沉默时，对面一直没有开口的江一航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走吧。”</p>

    </p>

    他她微微一怔，半响才回过神来点头应承着:“哦，好的。”</p>

    </p>

    她很少见到这样的江一航，两个人认识的将近三年的时光里面，她基本上见到的都是满脸春风笑意的江一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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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个人之间，无论怎么样，都基本上不会有冷场的时候。很多时候即使她不想说话，江一航自己一个人讲着自己出差途中的见闻都已经足够让场子不尴尬，而不是像今天一样，谁也开不了口说些什么，只能任由尴尬在大家之间蔓延。</p>

    </p>

    最后结账的时候是江一航付的款，像很多次一样，明明说好了是她给钱的，可是最后还是江一航给的钱。</p>

    </p>

    在这一点上面，蒋梦曦认识江一航两年了，她还是没有能够让对方妥协诶，用江一航的话来说就是:让女人付款的男人都是孬种。</p>

    </p>

    她只觉得好笑，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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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奶茶店，服务员在身后面温和礼貌地说着欢迎下次光临，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另外一家咖啡店，她觉得自己大概再也不回有下次光临的机会了。</p>

    </p>

    手臂被拉住的时候，后背也被撞上了身后那人坚硬的胸膛，细细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怎么了--”</p>

    </p>

    一半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地因为抬头视线所触及的面孔二停顿了下来，身侧拎着购物袋的手指间传来重物感拉坠的疼痛。</p>

    </p>

    手腕被江一航的手紧紧地拉着，似乎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江一航拉着她的手微微动了动，抬头看到跟前的程子昊和一个他没有见过的女人。</p>

    </p>

    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蒋梦曦一整个下午心不在焉的原因，心口有些痛，却还是要勉强自己去微笑，他拉了拉握着蒋梦曦手腕的手，低头对着她挑眉笑到：“不上去打个招呼吗？“</p>

    </p>

    江一航的话完全将他她推到一个退不能退，进不能进的位置。</p>

    </p>

    程子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侧漂亮的女人嘴角笑意融融，她只觉得心口莫名地隐隐作痛，抬手将江一航的手推开，上前走了一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扬唇笑到：“好巧啊，程老师。“</p>

    </p>

    程子昊看着她，眼眸里面深如大海，她下意识地想要揪自己的衣摆，视线落到程子昊身旁看着她微微而笑的女人后却只能让手停在一半的路程中，牵了牵嘴角，也算是一个礼貌的笑容。</p>

    </p>

    夏琳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侧头看了看情绪明显变化了的程子昊，在一干人尴尬无话的时候脆生生地冒了一句：“子昊哥，这是谁？“</p>

    </p>

    程子昊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蒋梦曦，眉眼微微一动，看着蒋梦曦面无表情地开口：“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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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昊哥。</p>

    </p>

    蒋梦曦看着眼前妆容靓丽的女人，只觉得那三个字就像是一根是绳索，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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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那冷硬的三个字更像是濢了冰的刀，刺到心口里面，除了疼，还冷得让浑她浑身都是冷冽的寒意。</p>

    </p>

    纯音乐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样一份不能言语的尴尬，蒋梦曦连忙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刚才为了防止忘记接蒋劲而特意调的手机铃声。</p>

    </p>

    商场人来人往，他们四个人面对面地站在其中，诧异和各种各样的目光打在他们的身上。</p>

    </p>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在乎别人的眼光，将手机收好，抬头对着程子昊和他身侧的人笑了笑，最后视线重新落回程子昊的身上，解释道：“我要去接蒋劲了。“</p>

    </p>

    “我陪你。“</p>

    </p>

    身后一直没有开口的江一航突然发话，她回头看了看他，摇了摇头，伸手拿过被他拎在手中的购物袋：“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了。“说着，迅速转身对程子昊笑了笑：“我走了，你好好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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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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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到她的视线，夏琳对着她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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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接上了自己方才的话：“好好陪夏小姐。“</p>

    </p>

    她脸上的笑容满满，门口细碎的阳光落在上面，让嘴角处陷下去的酒窝更加的明显。</p>

    </p>

    程子昊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她却从容不迫地提着手上的几个袋子转身离开。</p>

    </p>

    他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背影落在那门口处的起伏处，被折叠起来的影子就像是断掉的风筝一样，程子昊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夏琳：“你先回家吧，我和她一起去接蒋劲。“</p>

    </p>

    夏琳微微一怔，不过是点头的时间，程子昊却只留给她一个背影。</p>

    </p>

    她一抬头，对上和蒋梦曦同来的男人，落入对方的视线后微微一怔，心口一虚，勉勉强强露了个笑容，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p>

    </p>

    江一航收回视线，眼眸微微一冷，手上的指节处还能够看到那些购物袋勒出来的红痕，掌心处似乎还停留了刚才握着蒋梦曦手腕上的温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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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角轻轻一扯，收回了视线，也大步流星地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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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点多的阳光还不算很猛烈，走出商场却还是莫名地觉得眼睛有些干涩的难受，抬手挡了挡阳光，人来人往的街头，蒋梦曦第一次觉得这个生活了七年的城市有些陌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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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路对面的绿灯终于亮了起来，她将手上的购物袋都放到一只手上面，抬腿走向对面的马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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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刚好是下班的高峰期，刚好有一辆公交车过来，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上车，就已经被人挤到一旁了，踉跄了一步差点儿摔在地上。最后只能够看着公交车的尾气在自己的眼前张扬地起了一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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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看公交车牌，去蒋劲学校的就那么一辆车，偏偏还是人多的要死的一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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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苦涩地笑了笑，今天就不是个该出门的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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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车身驶入眼前的时候她正百无聊奈地数着地上水泥路上一条条的花纹，手上拎着的购物袋有些重，她只能一只手一只手地换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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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喇叭声响起来的时候她确实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那缓缓落下的车窗，程子昊的脸渐渐进入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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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车后座，空荡荡的车后座让她禁不住想笑，低着头扬着笑意钻进了车子：“夏小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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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手上的东西往后座放，回头看了一眼程子昊，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开口问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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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侧头看了她一眼，“回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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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愣了愣，点了点头，车厢陷入了一片平静，她侧着头看着车窗外面的车水马龙，那半透明的车窗映着她脸上的欲言又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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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没有理由去计较

    她终归是没有那样的勇气，将所有的话问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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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的时候她转了个身，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睁开眼睛才发现身侧的人不知道去了哪儿，房间里面一片的黑暗。</p>

    </p>

    她抬手按亮了床头的灯，温和的灯光找出了一大片的光亮，视线却找不到半分那人的身影。</p>

    </p>

    她心口一滞，掀开被子跑去阳台找人，程子昊很喜欢在阳台上静静地抽烟，很多时候她半夜醒来发现人不在床上，走到房间小偏厅里面就能够看到阳台中那微亮的火星，程子昊站在那儿，穿着深色的睡衣，整个人就那样融入了夜色的黑暗中。</p>

    </p>

    可是现在她站在阳台处，风吹来，不同于空调的凉意，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站着，头发被吹得满脸都是，她没有动，任由它们那样凌乱地躺在脸上。</p>

    </p>

    蒋劲睡得很安稳，房间里慢温和的壁灯打在他的脸上，和程子昊极其相像的眉眼不像往常一般冷硬，多了几分小孩子的天真。</p>

    </p>

    她退出了蒋劲的房间，摸着墙壁一步步地走回主卧，整个房间黑暗得很，轻微的夜盲症让她什么都看不到，偌大的床铺少了一个人，就好像心口突然空出了一大块一样。</p>

    </p>

    她摸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空调吹得冰凉的手机被她握在手上，手心里面的银色边框透着那屏幕散发出来的光亮。</p>

    </p>

    凌晨三点钟，有多少人此刻正在安稳地睡眠，而她却倚在床头，握着手心的手机，怎么都下不了决心去按下那样一窜熟悉的数字。</p>

    </p>

    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十一个数字下的拨通键，好几次从上面流连而过，却始终没有按下。</p>

    </p>

    空调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空间里面显得十分的突兀，她听着就像是脑子里面钻进了一直苍蝇一样，‘嗡嗡嗡‘的作响，难受得很。</p>

    </p>

    眼眸微微动了动，蒋梦曦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就好像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一样，大拇指终于受不住按下了那绿色的接通键。</p>

    </p>

    连接的声音‘嘟嘟嘟‘地传来，她手机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耳边，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胸口左边一下下的跳动声。</p>

    </p>

    ‘啪‘</p>

    </p>

    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什么事的时候，她还没等电话接通，就直接按灭了手机的光亮。</p>

    </p>

    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到，从刚才的屏幕光亮中抽离到现在的黑暗，前所未有的黑压迫视线。</p>

    </p>

    蒋梦曦什么都看不到，手机不知道被自己扔到哪儿去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p>

    </p>

    有些痛恨自己的不争气，她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怨妇一样，对自己丈夫的行踪时时都要掌握。</p>

    </p>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乱想，从不久前和程子昊重逢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一样。</p>

    </p>

    很多时候即使是牵着程子昊，她仍旧会觉得不真实。</p>

    </p>

    就好像今天下午遇上夏琳和他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是要逃避，不去面对，就能够自欺欺人地让自己以为，一切都很好。</p>

    </p>

    很好，可是好不好，其实自己一清二楚。</p>

    </p>

    不远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惊得抖了抖，纯音乐的铃声充满了整个房间，她看着不远处那泛着光亮的手机有些怔忪，许久才伸手接过手机。</p>

    </p>

    “喂？”</p>

    </p>

    声音还带着哭泣过的喑哑，在房间里面弥漫开来。</p>

    </p>

    “是我。”</p>

    </p>

    低沉而微冷的嗓音，熟悉得即使是隔着手机也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到底是谁。</p>

    </p>

    原本擦干的眼泪突然之间又晕染开来，她抬手有些手机无措地擦拭着，可是眼泪就好像跟她作对一样，她越是擦，就流得越多。</p>

    </p>

    “嗯。”</p>

    </p>

    生怕程子昊听出自己的异样，她甚至不敢开口说太多的话，只能够一个字谨慎地应着。</p>

    </p>

    程子昊没有开口，两个人握着手机就这样沉默着，透过手机，她能够清晰地听到程子昊每一分一毫的呼吸声音，丝丝如风。</p>

    </p>

    “我在医院。”</p>

    </p>

    许久，她才听到程子昊的声音从手机传来，听到他的话，她甚至忘了自己刚才还在惆怅，一颗心被他的话揪着掀了起来：“你怎么在医院？”</p>

    </p>

    “不是我，是夏琳，她发烧了。”</p>

    </p>

    “哦，那她没事吧？”</p>

    </p>

    就好像被一根绳子拉着拼命地往下坠一样，心情也掉到了最低处。</p>

    </p>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理由去计较些什么。</p>

    </p>

    “已经退烧了。”</p>

    </p>

    “那就好，我明天要早起，先睡了，程老师，晚安。”</p>

    </p>

    话落，她没有给电话另外一端的人开口的机会，直接就将电话挂了。</p>

    </p>

    蒋梦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一整个手心都是湿漉漉的冷意。</p>

    </p>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小气，所以她什么都没有问，挂了电话就真的躺在床上准备睡觉。</p>

    </p>

    即使闭着眼睛，还是阻止不了眼泪从眼角里面流出来。</p>

    </p>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p>

    </p>

    蒋梦曦接到程子昊的电话的时候她正走在a大的图书馆里面，手机在口袋里面抖个不停，她只能跑到外面去接电话。</p>

    </p>

    蒋劲周末基本上都会回去程子昊父母那边去，今天周六，江里丽有事不能陪她，她只能自己一个人跑来a大看看。</p>

    </p>

    程家父母让她和程子昊晚上回去吃饭，她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堆男生，勾肩搭背的你打我笑，不禁勾起了唇角，笑了笑，低头对着手机应到：“好的，我五点之前会到别墅的。”</p>

    </p>

    手机那端的人似乎顿了顿，不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声音重新传来：“你在哪里？”</p>

    </p>

    “a大啊。”</p>

    </p>

    “一个小时后门口见。”</p>

    </p>

    微冷的声音传来，她还没有将口中的话说出来，就听到手机已经传来忙音了。</p>

    </p>

    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蒋梦曦有些哭笑不得。</p>

    </p>

    “嗨，还记得我吗，蒋梦曦？”</p>

    </p>

    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蒋梦曦着实吓了一跳，她并不认为自己在a大会认识谁，可是她真真切切地听到自己的名字了。</p>

    </p>

    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眸，十七八岁的少年，就连眼神都是澄澈透亮的，看着她带着隐隐的喜悦。</p>

    </p>

    她仔细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蹙起了眉：“抱歉，请问你是？”</p>

    </p>

    她认人的能力确实不怎么好，当初江一航天天下午四五点的时间都她们都咖啡厅里面要上一杯蓝山坐上半个小时，可是她还是对江一航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p>

    </p>

    直到某一天江一航拦下她问她名字的时候，她才隐隐起来是有那么一个人，总是喜欢叫上一杯蓝山坐在那个特定的位置。</p>

    </p>

    眼前的男生眉目清秀，看着她的眼眸煜煜生辉，表情带着羞拮的拘谨，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明显带着几分陌生的熟悉。</p>

    </p>

    男生的眼眸一按，看着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叶晨星，那一天，你来看你学校的时候我们见过。”</p>

    </p>

    蒋梦曦想了想，突然记起那一天她和蒋劲来看学校的时候遇上了一个清秀的男生，那时候她还告诉对方名字了。</p>

    </p>

    只是没有想到，不过就那样说一说，就被人记住了，相对于自己，她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认人的能力不太好。”</p>

    </p>

    叶晨星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反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没什么，还没有开学，你怎么过来了？”</p>

    </p>

    蒋梦曦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住在a市，今天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咯。”</p>

    </p>

    “那你忙吗？一起打打羽毛球怎么样？”</p>

    </p>

    蒋梦曦现在才注意到叶晨星手上拿了一副羽毛球拍，她视线微微一顿，伸手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干脆就应承了：“行啊，只要你不嫌弃我技术差就好了。”</p>

    </p>

    她打羽毛球的机会很少，以前上学的时候是要忙着兼职赚学费，后来是忙着工作赚钱养蒋劲。</p>

    </p>

    她摸羽毛球拍的机会真的不怎么多。</p>

    </p>

    叶晨星连忙摇头：“哪里哪里，我刚好约了两个同学，现在可以双打了。”</p>

    </p>

    “好啊，那走吧。”</p>

    </p>

    她本来就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级，仗着自己长得好看，整个人看起来倒不像是当了妈妈的人，站在叶晨星的身侧，一路上遇上叶晨星的同学，倒是遭了不少的调侃。</p>

    </p>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江一航多了，她倒是还没什么，看着一旁的叶晨星红了一张脸，只觉得抑郁的心情好了不少。</p>

    </p>

    “呦，晨星，哪儿拐来的美女啊～～”</p>

    </p>

    蒋梦曦年纪本来就不是很大，一张美人脸更是显年轻，两个人站在一块儿，调侃的人自然是不少。</p>

    </p>

    只是相比于她的平静，叶晨星反而显得更为腼腆羞赧，被朋友开口一说，耳根子已经红了起来，看着蒋梦曦有几分羞涩：“抱歉，他们油腔滑调惯了。”</p>

    </p>

    蒋梦曦笑了笑，并不在意：“没关系。”</p>

    </p>

    “晨星，这谁啊？”突然冒出来的女声让蒋梦曦有几分惊讶，视线微微一怔，注意到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不禁勾起了唇角，率先伸手自我介：“你好，我是蒋梦曦。”</p>

    </p>

    对方微微一怔，看着她皱起了眉，却还是点了点头：“你好，竺玫媱。”</p>

    </p>

    “小师妹你好啊，方齐，跟星辰一个宿舍的。”</p>

    </p>

    说着，一旁的男生已经伸手过来了。</p>

    </p>

    </p>

 第九十一章 空得没有半分漂泊的地方

    她侧头看了看那方齐一眼，笑到：“虽然我是大一生，但是我今年已经二十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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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好不意外收到几道不可思议的视线。</p>

    </p>

    蒋梦曦笑了笑，并不在意：“双打吗？”</p>

    </p>

    “啊，是的。”</p>

    </p>

    两男两女，刚刚好适合双打。</p>

    </p>

    尽管已经很自觉地降低了自己的意义，但是还是免不了被竺玫媱刁难了一番。</p>

    </p>

    她羽毛球打得本来就不是很好，竺玫媱每一球都是对着她，叶晨星想要救球也救不了，蒋梦曦已经记不清楚是自己第几次捡球了。</p>

    </p>

    “玫瑤，你不要老对着梦曦扑球，她接不了。”</p>

    </p>

    有一次捡球之后，叶晨星终于忍不住拿着球拍往前走，皱着眉看着竺玫媱有些不悦，这明显的刁难谁都看得出来。</p>

    </p>

    竺玫媱嗤的一声笑到：“我习惯打这样的球怎么了？而且打球不都是这样的吗？”</p>

    </p>

    一旁的方齐连忙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我们对一个新手让着点儿就是了。”</p>

    </p>

    蒋梦曦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上前对着几人笑到：“很久没有出这么多汗了，谢谢了，我还有事，你们继续。”</p>

    </p>

    她表情从容自然，脸上更是笑容煜煜，看起来到不觉得是生气了，只是这话听在大的耳朵里面，倒是成了个耍性子的人了。</p>

    </p>

    “是赶时间还是心里面不爽？”</p>

    </p>

    蒋梦曦到底是当了孩子他妈的热人，尽管对方语气尽是冲撞，她也只是抿嘴一笑，侧头看了看叶晨星：“真的是有事。”</p>

    </p>

    说着，不远处包包里面的手机已经响起来了。</p>

    </p>

    “在哪里？”</p>

    </p>

    典型的程子昊式询问。</p>

    </p>

    蒋梦曦看了看不远处似乎在争吵的三个人，不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学校体育馆，我现在出去门口找你。”</p>

    </p>

    “不用了，我直接开车进去。”</p>

    </p>

    “不－－”</p>

    </p>

    她想说不用了，可是对方已经直接讲电话挂了，只留给她一阵阵手机的忙音。</p>

    </p>

    挂了电话，抬头看到竺玫媱瞪了自己一眼，一旁的叶晨星脸色很不好，虽然没有参与过程，但是她大概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了。</p>

    </p>

    “抱歉，我先生来接我了，你们继续吧。”</p>

    </p>

    “先生？”</p>

    </p>

    竺玫媱看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叶晨色怔忪在那儿显然也没有回过神来。</p>

    </p>

    她笑着点了点头，捉过自己的包包，抬腿走向了门口。</p>

    </p>

    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程子昊的车子了。虽然学校里面也会经常有各种名贵的车子开进来，但是听在体育馆前的还是很少，一下子就引来了不少的目光。</p>

    </p>

    蒋梦曦几乎是跑过去的，拉开车门二话不说就上了车。</p>

    </p>

    一旁的程子昊侧头看着她，微微皱着眉：“怎么会去体育馆？”</p>

    </p>

    她刚刚运动完，而且在竺玫媱的照顾下捡了那么多次的球，发髻已经湿了一片，额头还能够清晰地看到滑落下来的汗水。</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顺着他的视线抬手摸了摸，才发现掌心一片冰凉，“上次遇上的一个男生邀请我去打球了。”</p>

    </p>

    车子换换地启动，一侧的人没有了声响，她看了看程子昊，视线落在他随意放在车上钱包，只觉得目光一刺，连忙收回视线，转向车外。</p>

    </p>

    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半个多小时后了，运动过后的疲倦让她躺在座椅上直接就睡着了，直到感觉到程子昊在喊自己，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到了？”</p>

    </p>

    他点了点头，抬手将贴在她脸颊上的头发拨开：“嗯。”</p>

    </p>

    温软的指腹轻抚而过，她抬头看着程子昊，不禁有几分怔忪。</p>

    </p>

    “子昊哥！”</p>

    </p>

    只是这份怔忪并未保持多久，就被突然出现的女声硬生生打破。</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侧头看向车镜子，里面到映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夏琳，夕阳下，通红的霞光，却染不上半分到脸，苍白如纸。</p>

    </p>

    推开门，刚好对上夏琳含笑的眼眸，蒋梦曦也想像对方一样笑，却发现唇角怎么都提不起来，只能看着对方明媚的笑容，苍白地扯了扯嘴角：“嗨。”</p>

    </p>

    “嗨，今天丽柔阿姨说要给我介绍个人，没想到是你呢。”</p>

    </p>

    夏琳看着她笑意盈盈，手自然而然就挽上程子昊的臂弯。</p>

    </p>

    她下意识地看向程子昊，却发现他表情无异。</p>

    </p>

    还真是讽刺，她每一次这样亲昵地靠近程子昊的时候，得到的无外乎反抗，每一次都是要她死皮赖脸地不撒手才能够得以继续。</p>

    </p>

    “丽柔阿姨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呢，我们快进去吧。”</p>

    </p>

    说着，拉着程子昊就往里面走。</p>

    </p>

    她跟在两个人的身后，许久没有动脚，却从来没有人发现她根本就没有跟上去。</p>

    </p>

    “梦曦来了啊，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夏琳，琳琳她们家以前和我们是邻居，后来举家移民了。这么多年了，这孩子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p>

    </p>

    “这不是回来了吗，这次我回来了呢，就不走了，丽柔阿姨不会嫌弃我吧？”</p>

    </p>

    “就你会说话，哪里会嫌弃你，你喜欢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p>

    </p>

    她坐在她们两个人对面，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她们一言一语的亲密，她终究还是忍不下去：“阿姨，我去看看啊劲。”</p>

    </p>

    “唉，梦曦－－”</p>

    </p>

    欧丽柔在后面喊着她，可是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拔腿直接就往楼上走。</p>

    </p>

    蒋劲在程子昊以前的房间里面，可是她上去的时候才发现人不在，空荡荡的房间，就好像她的心口一样，空得没有半分漂泊的地方。</p>

    </p>

    她没有开灯，摸着墙壁走到床边，黑漆漆的一片，她坐在床边，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来。</p>

    </p>

    脱掉鞋子，抬手圈着自己的腿一点点地收紧，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的无能为力。</p>

    </p>

    “啪嗒。”</p>

    </p>

    黑暗中，电灯开关的声音突然之间响起来，她慌慌忙忙抬手抹掉眼泪，抬起头看到夏琳的笑脸，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p>

    </p>

    “啊呀，原来你在这儿。”</p>

    </p>

    蒋梦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有些累。”</p>

    </p>

    夏琳看着她笑了笑，并不在意，只是抬腿走进房间，四处环顾起来，嘴里呢呢喃喃道：“啊，真没想到，子昊哥这么多年了，房间还是没有变。”</p>

    </p>

    说着，似乎想什么，转身看了她一眼：“对了，我给些东西给你看看，子昊哥一定没有给你看过。”</p>

    </p>

    “我－－”</p>

    </p>

    她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半分拒绝的话，只能看着夏琳跑到一旁的柜子里面翻着。</p>

    </p>

    “喏，你看，这是我们以前出去玩的照片，那时候年少，总觉得时间还很长，总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p>

    </p>

    视线落在夏琳手上的相册，那是她从未触及到的程子昊，小麦色的肌肤下咧着一张嘴笑出了一排的白牙，看着镜头的目光缱绻宠溺。</p>

    </p>

    原来不是不会笑，原来不是不会温柔，只是这些都不是属于她的而已。</p>

    </p>

    眼睛很烫，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没有出息，只能找了个借口跑出了房间。</p>

    </p>

    饭桌间，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一句句一点点地回忆着以前的事情。</p>

    </p>

    “子昊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海边吗？”</p>

    </p>

    “子昊哥，你还记得－－”</p>

    </p>

    子昊哥子昊哥，蒋梦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度过那样漫长的一个多小时的。</p>

    </p>

    最后还是程颐发话说食不言寝不语，才让那一根根的针子没继续往她胸口上扎。</p>

    </p>

    回去的时候她和蒋劲坐在车后座，一旁的蒋劲靠在窗户上睡着了，她侧头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p>

    </p>

    想起程子昊每一次回忆时的目光，脸上凉凉的，抬手一摸，竟然那样不争气地哭了。</p>

    </p>

    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程子昊，庆幸却失落，对方正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她一个人在角落处暗自发展的情绪他半分不知。</p>

    </p>

    还真是，让人郁结。</p>

    </p>

    晚上蒋梦曦做了一个梦，梦里面的程子昊站在她的一年，她抬手在他的跟前怎么晃，对方就好像看不到她一样。微微仰着头看着前方，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冰冷一如既往，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出声音。</p>

    </p>

    冰冷的嘴角突然之间笑了起来，她顺着程子昊的视线看过去，夏琳一脸笑意地跑过来，伸手直接就挽上了程子昊的手臂。</p>

    </p>

    她伸手想要拦住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就像是透明的一样，伸出去的手没有起到半分阻拦的作用。她就只能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夏琳笑靥如花地挽着程子昊的手往前走。</p>

    </p>

    “程老师！”</p>

    </p>

    伴随着她的喊声而出的是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眼角湿湿的，脸颊沾着枕头有些难受。</p>

    </p>

    蒋梦曦动了动，才发现枕边的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了，摸过手机一看才知道竟然是第二天的中午了。</p>

    </p>

    她昨天晚上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到书房里面的角落码字，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房间里面亮着橘黄色的床头灯，她推开手正打算回去书房睡，才发现程子昊没有睡着，看着她直直挑了挑眉。</p>

    </p>

    她愣在房间门口半响，最后还是爬上了床。</p>

    </p>

    </p>

 第九十二章 原来，真的很忙呢

    身后一点点的呼吸声，渐渐靠近的身躯，她第一次伸手拦下了对方所有的动作，最后沉寂在那一场无声的相持中。</p>

    </p>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梦境里面，还是在现实里面。</p>

    </p>

    除了头痛，她一无所知。</p>

    </p>

    未接来电显示是程子昊的，她看着那熟悉的一窜数字，坐在床边怔忪了许久，窗台的阳光一点点地将她后背那一缕半腰的长发染上金黄色。</p>

    </p>

    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只剩下跳动的时间显示，直到那整点的数字走到了十五，她才重新按亮屏幕，按下拨通键。</p>

    </p>

    “喂程老师。”</p>

    </p>

    “嗯。”</p>

    </p>

    “最近有些忙，你明天入学－－”</p>

    </p>

    “我自己可以。”</p>

    </p>

    明天是八月三十号，刚好是a大新生入学的日子，她知道程子昊要说些什么。</p>

    </p>

    有人说，想要不被别人拒绝，就要在别人拒绝自己之前先将别人拒绝的机会断掉。</p>

    </p>

    而她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p>

    </p>

    手机的那一端沉默了半响，她抬手放进那透进来的光束中，微微眯了眯眼，开口到：“程老师没什么事了吧？没有就先这样了，我有事。”</p>

    </p>

    “嗯。”</p>

    </p>

    嗯，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这样的一个字。</p>

    </p>

    报道的那一天阳光很好，蒋劲原本想要和她一起去，可是程颐带着他去看一个画展，最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公交车上上上下下。</p>

    </p>

    手里面拿着入学通讯，门口处迎接新生的老生们很是热情。</p>

    </p>

    她不是通过高考进来的，所以就连入学都没有别人那样的热闹。</p>

    </p>

    “嘿，蒋梦曦！”</p>

    </p>

    听到人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叶晨星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才知道刚才有人在叫自己。</p>

    </p>

    “报道吗？”</p>

    </p>

    她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视线落在自己手上的缴费单上，才发现自己已经完成了入学都手续。</p>

    </p>

    蒋梦曦笑了笑，应到：“是啊。”</p>

    </p>

    “吃饭了吗？我们正要一起，一起吧？！”</p>

    </p>

    男生的眼眸中带着隐隐的期待，看着她的眼眸一动不动，眼光打在那眼眸里面，微微发亮。</p>

    </p>

    她侧了侧头，才发现那天一起打球的两个人向着他们走来。</p>

    </p>

    她笑了笑，正想摇头拒绝，竺玫媱已经走到跟前，对着她友善一笑：“今天才知道，你居然和我是同系的，一起吃个饭吧。”</p>

    </p>

    没有了那天的针对，倒是多了几分和善和友好。</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拒绝的话从喉咙中收了回去，点了点头：“好啊。”</p>

    </p>

    “行，我们今天就去富兰居好不好，也算是庆祝小师妹正式入学了？”一旁的方齐突然大声提议到。</p>

    </p>

    蒋梦曦刚想说不用这么夸张，一旁的竺玫媱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了，抬手拍了拍方齐的肩膀，睁着眼睛一脸的诧异：“你彩票中大奖啦！富兰居是我们能够消费得起的地方吗？”</p>

    </p>

    方齐没有接竺玫媱的话，视线往一旁的叶晨星身上一飘：“哟，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晨星上个月随意写的一个编程被一家公司看上了，今天刚把尾款收了，晨星可是土豪啊现在！”</p>

    </p>

    说着，抬手就往叶晨星的肩膀上挥了一拳。</p>

    </p>

    蒋梦曦不禁有些诧异，视线落在一旁的叶晨星身上，刚好对上他的眼眸，微微笑了笑，“厉害啊！”</p>

    </p>

    阳光下，男生的耳根微微泛红，只是她收回的视线没有触及到那样的风景。</p>

    </p>

    “请小师妹吃饭，你该不会这么吝啬吧？”</p>

    </p>

    大学的死党就是这样，总是喜欢宰你。</p>

    </p>

    竺玫媱这时也不反对了，看着叶晨星直接就拍案决定：“行了，一个编程的钱不至于我们一顿富兰居就将你吃穷了，就这样吧，来，我们计程车去，车费我出！”</p>

    </p>

    “其实，不－－”</p>

    </p>

    “就富兰居吧。”</p>

    </p>

    其实蒋梦曦想说，不用这么奢侈，随便找个大排档吃喝就好了，可惜，她的话不到一半，就被淹没了。</p>

    </p>

    方齐和竺玫媱已经跑到前面去了，她看着两个人兴高采烈，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抬腿准备追上他们。</p>

    </p>

    “‘你好像不太喜欢去富兰居？”</p>

    </p>

    叶晨星就在她身旁，微微低着头看着她，浓黑的眼眸微微蹙起。</p>

    </p>

    她微微一怔，方齐和竺玫媱已经拐弯不见人影了。</p>

    </p>

    摇了摇头，笑到：“不是不喜欢，只是想着富兰居消费水平似乎有些高。”</p>

    </p>

    叶晨星笑了笑，抬手捉了捉头发：“没关系那个编程还是卖了不少钱的。”</p>

    </p>

    看出了他的尴尬，蒋梦曦眨着眼睛一下：“偶尔一次也没有关系啦。”</p>

    </p>

    说着，拉着他往前加快了脚步：“‘好了，我们走快一些吧，不然追不上他们了。”</p>

    </p>

    富兰居确实不是学生能够消费得起来的，随便一个菜就是百元以上的价格，三五个人来这里吃一顿，没有七八百是走不进来的。</p>

    </p>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包厢的座位已经满了，她们好不容易才拿到一个靠窗的位置。</p>

    </p>

    “子昊哥，你不去陪梦曦注册真的没有关系吗？”</p>

    </p>

    门口处突然传来夏琳的声音，那三个字就像是一个警铃，一出现，她就忍不住拉紧自己，绷紧所有的神经。</p>

    </p>

    “先生，请问多少位？”</p>

    </p>

    “两位，预定了包厢。”</p>

    </p>

    熟悉清冷的嗓音，她一抬头，即使隔了那么多的人，她仍旧能够清晰地看到程子昊冷硬的侧脸。</p>

    </p>

    酒店大堂里面汇集的交谈声喧闹的很，蒋梦曦看着那两道消失在楼梯转角处的身影，满脑子都只有程子昊昨天中午说过的话：“最近有些忙，你明天入学－－”</p>

    </p>

    最近有些忙，原来，真的很忙呢。</p>

    </p>

    耳畔的喧嚣就像是那密杂的针头，不断地向着她袭击而来。耳朵痛，心口痛，哪里都痛。</p>

    </p>

    “蒋梦曦？”</p>

    </p>

    手臂被碰到的时候，她才发现叶晨星拿着菜单喊了她许久了，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着她。</p>

    </p>

    一旁的竺玫媱看着她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你不舒服吗？你脸色很不好！”</p>

    </p>

    她笑了笑，伸手接过菜单，摇头道：“没有，不好意思，有些走神了，你们都点好了吗？”</p>

    </p>

    “点好了，就差你了。”</p>

    </p>

    她抬头看着叶晨星，抱歉地笑到：“对不起，我很随意的，既然你们都点好了，我就加个这个就好了，好了，可以下单了。”</p>

    </p>

    “没有别的喜欢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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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够了。”</p>

    </p>

    真的是够了，一顿饭索然无味，却只能装作欢喜无比，只是不想破坏了别人的心情。</p>

    </p>

    热闹是他们的，和我无关。</p>

    </p>

    她突然之间想起了这句话，第一次发现自己和这个世界那么低格格不入。</p>

    </p>

    回到房子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黑幽幽的房间，透着风尘的气息，手指在一旁电灯的开关上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去。</p>

    </p>

    屋子里面很暗，她只能够隐隐地看到一些，摸索着进了房间，两米宽的大床，整个人躺上去，直接就睡着了。</p>

    </p>

    “蒋梦曦？”</p>

    </p>

    似乎有人在叫她，可是她头太痛了，抬手抹开了掀着被子的手，并没有想要起来。</p>

    </p>

    “蒋梦曦？”</p>

    </p>

    被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熟悉，却又好像并不是很熟悉。</p>

    </p>

    昏昏沉沉，她谁都不想要理会。</p>

    </p>

    额头微微一暖，薄茧的手心摩挲在那光滑的额头上，粗历的接触让她不禁皱了皱眉。</p>

    </p>

    身子有些冷，她抬手想要将被子往上扯，结果被子没有扯到，反倒是觉得身子有空，似乎被人抱了起来。</p>

    </p>

    耳侧隐隐传来熟悉喑哑的声音：“发烧了？”</p>

    </p>

    被糊掉的思绪突然之间清醒过来，蒋梦曦动了动眼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程子昊抱在了怀里面。</p>

    </p>

    她的视线绕过他看向程子昊的身后，偌大的落地窗只有大片大片的黑暗蔓延进来。</p>

    </p>

    房间里面开着不怎么耀眼的壁灯，她微微眯着眼，刚好对上程子昊投过来的视线，她动了动嘴角，刚想耸肩笑说怎么了，就被对方的一个冷眼给吓退了。</p>

    </p>

    笑容停滞在一般，就连原本想要开口说出来的话也卡在喉咙中，看着他双眉挑起，她只能松了松，弱着气势开口：“怎么了？”</p>

    </p>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火烧火燎，说出来的话也带了浓厚的鼻音。</p>

    </p>

    程子昊看着她冷了冷地扯了扯嘴角：“还真厉害，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p>

    </p>

    她笑了笑，转头就埋进了他的怀里面，声音压着鼻音闷闷开口：“我不想去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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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没有抬头，但是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带着的冷意有多么的强烈。</p>

    </p>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紧程子昊，任由他抱着自己往前走。</p>

    </p>

    医院里面的消毒水气味很浓烈，睡着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严重。等整个人清醒过来才发现，头昏昏的，鼻子被塞得难受，每呼吸一下都会流眼泪的痛苦让她恨不得将鼻子给削了。</p>

    </p>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候流感的人多，尽管已经是晚上时间了，医院里面排队急症的人还是不少。</p>

    </p>

    程子昊帮她挂了号之后就坐在一旁没有再说话了，一身的冷意将她所有的话都阻碍在喉咙里面。</p>

    </p>

    她努力不让鼻子里面晃晃欲坠的鼻涕往下流，可是她真的是尽力了，即使是仰着头，也阻止不了鼻涕往下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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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 你最近怎么了

    男性的温暖就像是带着诱惑的罂粟一样，明明知道有毒，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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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臂横在她的脸上的时候，蒋梦曦还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直接抬手就将他的手臂拉了下来，紧紧地抱着，整个人直直地往橙子好的怀里面钻。</p>

    </p>

    堵塞的鼻孔让她每一次呼吸都是痛苦，眼泪热烫烫地从眼睛里面流出来，锲而不舍的，她抬手抹了一次又来一次。</p>

    </p>

    “程老师，我难受，好难受。”</p>

    </p>

    她抱着他，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声音就好像是蝴蝶震翅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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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无助而让人心闷。</p>

    </p>

    原本只是一段段地流着的眼泪突然之间泛滥起来，她咬着牙，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难受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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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背的大手一点点地安抚着她的情绪，那样轻盈的力度，就好像阳光落在身上一样，似乎生怕惊扰了她。</p>

    </p>

    可是尽管如此，蒋梦曦还是越哭越大声，大半夜的，有些惊人。</p>

    </p>

    最后她还是在半个小时后停止了这样的一场闹腾，顺着程子昊的手臂默不作声地爬回去了被窝，睁着眼睛，听着身后那一声声的呼吸道到天明。</p>

    </p>

    有人说，失眠是因为脑子里面装的事情太多了，蒋梦曦觉得这话不对，其实她的脑子里面装的事情并不是很多，不过是一个程子昊，可是她还是连续失眠了两个晚上。</p>

    </p>

    时好时坏的感冒，加上那吃了感冒药也仍旧不能够入睡的失眠症，折磨得她只能够在课堂上折磨老师了。</p>

    </p>

    身边的人都在认真地做着笔记，就她一个人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p>

    </p>

    台上的老师已经不止一次喊她的名字了，可是看到她每次站起来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之后，最后还是无奈地挥了挥手，让她继续睡，还很好心地让一旁的同学记得时刻关注她的冷热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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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体贴至极。</p>

    </p>

    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持续到蒋丽丽出差回来后，捉着她跑到a市的一座山蹦极了两次，她颤抖着腿站在终点。工作人员解开她身上束缚的绳子后，她很没有出息地就跌在地上了。</p>

    </p>

    双腿软绵绵的，就连眼睛都是混混的，因为她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人竟然是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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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头被温暖附上的时候，她才惊觉，其实自己只是软了双腿而已。</p>

    </p>

    蒋丽丽早就逃之夭夭了，剩下她一个人咧开嘴笑得像个蛇精病一样扯着程子昊的衣袖：“嘿嘿，程老师，你怎么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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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今天是夏琳新店开张的日子，他们两个人张罗了那么久，程子昊居然没有出席，呵呵。</p>

    </p>

    程子昊瞪了她一眼，脸色冷得有些吓人：“再不来，我怕要帮你收尸。”</p>

    </p>

    蒋梦曦嘴角一顿，没再敢说话。</p>

    </p>

    程子昊说得对，要是他再不来，真的很有可能帮她收尸了。</p>

    </p>

    手刚捉上程子昊的手臂，她直接就晕过去了。</p>

    </p>

    四十一度半的高烧，烧得蒋梦曦脑子都犯。闭着眼睛在医院的病床上，因印尼听着夏琳和程子昊的交谈，温和有序，大大小小，却让她脑子发疼。</p>

    </p>

    她在病床里面躺了一天，第二天莫名其妙地退烧了，连带那一个多月的感冒也好了起来，整个人精神气十足。</p>

    </p>

    “梦曦，你总算好起来了，再不好起来，下个月的婚礼可就是要推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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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回到家，就听到欧丽柔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抬头就看到欧丽柔一脸心疼地看着她。</p>

    </p>

    怔了怔，她才摇头笑到：“怎么会呢。”</p>

    </p>

    如果不是欧丽柔提起来，她都忘了，和程子昊的婚礼定在下个月的八号。</p>

    </p>

    掐指算算，不过是十天的时间。</p>

    </p>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昊昊说你这病都病了一个多月了。”</p>

    </p>

    欧丽柔捉着她的手，柔软的手心掌在她的手背上，温软的触感让她有几分怔忪。</p>

    </p>

    “妈妈！”因为生病和上学，她这个月见到蒋劲的日子不多。小孩子免疫力本来就不好，她之前为了不传染给蒋劲，就连抱抱他都不敢。</p>

    </p>

    现在终于好了，人不会蹲下身子将自己儿子抱进了怀里面。</p>

    </p>

    微微低着的视线突然出现一双晶亮皮面的黑皮鞋，蒋梦曦微微一怔，抬头对上程子昊的眼神，松开蒋劲的手对着他笑了笑：“怎么了，程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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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总是喜欢在有事找她的时候用这种跟我来的表情看着她，次数多了，她没等他开口就先一步问出来了。</p>

    </p>

    程子昊看了看一旁的蒋劲，她了然，拍了拍蒋劲：“啊劲先去做作业，妈妈和爸爸有事谈。”</p>

    </p>

    蒋劲虽然年纪小，但是和一般都同龄小孩不一样，对父母的话他从来都不会多问为什么。</p>

    </p>

    蒋梦曦刚说完话，他就已经一边点头应承一边转身离开了。</p>

    </p>

    欧丽柔在厨房里面炖着补汤，那么大的客厅就剩下两个人，对方的每一下呼吸都能够清楚地感觉到。</p>

    </p>

    程子昊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有些阴郁的视线半浮半动，最后落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凉凉地开口：“坐下。”</p>

    </p>

    突然而出的声音，尽管压抑着声量，却还是让蒋梦曦惊了惊，身侧的手抖了抖，脚步往后退了一步，直直就挺着腰杆坐在了程子昊对面的沙发上。</p>

    </p>

    手心搭上那真皮沙发上，几分凉意顿时从中蔓延开来，九月多的a市，尽管夏天的余热还在，只是下午的风吹过来已经带着凉意了，更何况在室内。</p>

    </p>

    程子昊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眼眸微微一动，视线落在她的眼眸里面，蒋梦曦嘴角动了动，想要笑一笑，却被他的话全然堵在了中间，高低不就的笑意有些难堪。</p>

    </p>

    “你最近怎么了？”</p>

    </p>

    浓黑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打在她身上的视线一动不动，似乎非要得出那么一个答案。</p>

    </p>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摇头：“我怎么了？我没有怎么了啊。”</p>

    </p>

    程子昊眼眸微微一深，止住了她的话，半响的沉默之后，蒋梦曦才再次开口：“大概是天气变得厉害，我才病了那么久。”</p>

    </p>

    蹙起来的眉头没有得到半分的纾解，反倒是皱得更深，他看着对面的人，似乎在思量蒋梦曦的话。</p>

    </p>

    客厅陷入了沉寂，夕阳从落地窗透进来，打在两个人的脸上，蒋梦曦只觉得自己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p>

    </p>

    “来来来，梦曦，昊昊，过来吃饭！”</p>

    </p>

    欧丽柔的话打断了两个人的沉寂，程子昊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蒋梦曦已经起身，站在他跟前对着他微微而笑：“程老师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会注意身体的了，我们先去吃饭吧。”</p>

    </p>

    她笑容熠熠，柔软的指腹按在他的臂弯上面，脸上看不出半分的破绽。</p>

    </p>

    程子昊动了动，最后被她牵着走到了饭厅。</p>

    </p>

    生活慢慢地进入了正轨，蒋梦曦开学的课程并不是很多，可是程子昊公司的事情却是慢慢地多了起来，三天两头的出差。</p>

    </p>

    不知道怎么地就和叶晨星、竺玫媱还有方齐三个人混熟了，经常一起打球外出游玩，周末的时候带着蒋劲和他们一起出去附近的小镇子走走停停，日子也是这样慢慢地就过去了。</p>

    </p>

    只是江一航好像突然之间退出了她的生命中一样，除开那一次在商场两个人一起坐了一小会儿之后，她再也没有遇到过。</p>

    </p>

    手机里面躺着他的号码，蒋梦曦却再也没有去拨通或者触碰过，或许这对于他们而言，是最好的结局了。</p>

    </p>

    “梦梦姐，你家蒋劲太酷了，都一起出来玩这么多次了，都不怎么说话、”</p>

    </p>

    消除了敌意之后的竺玫媱，没有高冷的女神形象，对着她就像是个邻家小妹妹一样，话也渐渐多了起来。</p>

    </p>

    蒋梦曦看了看不远处拿着画板不怎么理睬人的蒋劲，掩不住嘴角的笑意：“阿劲是有些傲娇。”</p>

    </p>

    “阿劲一定很像他爸爸吧？”</p>

    </p>

    竺玫媱的话让她微微一怔，身上的树叶飘在她的肩膀上，却浑然不觉，视线落在那池塘边的蒋劲身上，很像吧？</p>

    </p>

    很像。</p>

    </p>

    如果竺玫媱没有提起来，她大概都已经忘了，程子昊已经出差一个多星期了。</p>

    </p>

    竺玫媱没有见过这样的蒋梦曦，下意识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看着蒋梦曦的侧脸，她没有再开口。</p>

    </p>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惊得蒋梦曦匆匆收回思绪，打开包包忍不住一阵惊讶，竟然是程子昊的电话。</p>

    </p>

    “程老师。”</p>

    </p>

    公司准备扩展到欧洲，程子昊自从九月份以后几乎每个月都要往欧洲那边飞几天，两个人一个月碰面的时间竟然连五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p>

    </p>

    “在哪儿？”</p>

    </p>

    程子昊式的问语，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对方是蹙起眉头说出这三个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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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吐了两个字：“b市。”</p>

    </p>

    电话的那一头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听到程子昊的话。</p>

    </p>

    她拿着手机站在那儿，竺玫媱锲而不舍地逗着蒋劲，想要让他笑一笑，但是似乎都失败了。</p>

    </p>

    视线有些迷蒙，她几乎都忘了自己手里面还拿着一个通话中的手机。</p>

    </p>

    许久，才隐隐听到耳边响起程子昊的话：“过夜吗？”</p>

    </p>

    “嗯。”</p>

    </p>

    “注意安全。”</p>

    </p>

    “嗯。”</p>

    </p>

    电话挂掉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心口有些难受，头顶上的阳光有些猛烈，叶晨星看着她步步而来，她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笑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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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第九十四章 你以前很勇敢的

    被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蒋梦曦喘着大口大口的气从床上坐了起来。</p>

    </p>

    头顶上那温和昏黄的灯光被打亮的时候她还睁着惊愕的眼眸虚无地看着前方，额头上的汗水沿着脸颊的弧线一点点地流下来。</p>

    </p>

    后背被一双大手覆上，温暖的掌心隔着微薄的衣物细细地传到她的身上，一清二楚。</p>

    </p>

    耳旁突然传来程子昊略带低沉的嗓音：“怎么了？”</p>

    </p>

    蒋梦曦还没有从那样的一场梦境中回过神来，程子昊的话让她微微一怔，侧了侧脸，看着身侧的人有些不可思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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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欧洲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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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耳畔那一点点被散漫着的呼吸真实得让她不容置疑，身侧的人是真实存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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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十二点多入睡的，现在时间也不过是凌晨两点多，而程子昊却已经穿着睡衣躺在自己的身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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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这样的一场夜半惊醒，大概她都不会发现程子昊居然夜半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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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看出来她的疑惑，程子昊眉头微微动了动，开口解释道：“早上的飞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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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的飞机。她暗暗算了算时间，要在这个时间点赶到家里面，也就是说程子昊一下飞机就要马不停蹄地从北京转飞机飞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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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就好像被什么一点点地渗透，暖暖洋洋的，就像九月份那十点多的太阳一样，不太热烈，却温暖得让人眷顾。</p>

    </p>

    连日来的难受和惊恐好像一下子被驱散了一样，那种聚少离多的惶恐终于找到了一个抛弃的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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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对上他的双眸，双手抬起勾着程子昊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一点点的摩挲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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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垂在程子昊脖子的后侧，紧紧地相互扣着，她在他胸口钻了好一会儿，最后止不住“咯咯咯”地笑出了声。</p>

    </p>

    一点点地加大，整个房间里面都是她的笑声，就好像小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的满足一样。</p>

    </p>

    程子昊没有动，只是恍惚间，为不可闻地吁了一口气，抬手抚着她的侧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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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她才抬起头，半跪着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眼间的发鬓被沾湿，凌乱的发丝沾得到处都是，她浑然不觉，只是近乎痴迷地看着眼前的程子昊。</p>

    </p>

    她都忘了自己上一次见到程子昊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大半个月没有见上一面，现在认真打量才发现他瘦了很多，眼眶的轮廓越发的清晰可见，那暗暗的黑眼圈，即使是那样模糊不清的灯光也掩盖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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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不住的心疼就像是被细密的针一扎扎地往心口砸去一样，想到自己上次莫名其妙的赌气，竟然有些痛恨自己那样的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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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师，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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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明明知道你回来就那么两天的时间，却还是带着蒋劲跑到邻市去。</p>

    </p>

    他眼眸微微一动，看着她的目光有些灼热，原本扶在腰间的手微微一动，撩开衣角顺着贴在那光滑的皮肤上面。</p>

    </p>

    双眉微微一挑：“我不接受口头上的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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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脸上有些发红，贴在腰间的手毫无阻碍的亲密就像是带了火一样，正想低头间，已经被攫取了呼吸。</p>

    </p>

    来势汹汹的亲吻，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已经沦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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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被关紧的落地窗，风吹起那绛紫色的窗帘，风顺着那飘飘浮浮的窗帘中吹进来，带着入秋的凉意。</p>

    </p>

    吹进来，却怎么都消不去两个人之间的滚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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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来覆去，蒋梦曦最后连动都动不了了，从浴室被人抱回来的时候已经昏昏欲睡，意识有些不怎么清晰。</p>

    </p>

    程子昊在耳边说了一句话，她听不到，下意识地皱着眉想要问多一次：“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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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嘶哑的低音被淹没，困顿来袭的时候她直接抱着程子昊就睡着了。</p>

    </p>

    第二天一大早睁开眼睛就觉得刺疼刺疼，程子昊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坐了起来恍恍惚惚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程子昊昨天晚上说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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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忙洗漱完跑出去，蒋劲已经坐在餐桌上开始布菜，墙壁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到了十一点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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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吃饭了。”</p>

    </p>

    蒋劲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这么晚起床并没有任何的异议，这时候程子昊刚从厨房出来，手里面还拿着菜，和整个人的形象怎么都不搭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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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站在那儿，看着只想笑，对方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吃饭，下午拍婚纱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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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了顿，连忙进去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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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约好了早上的，昨天晚上程子昊也提醒了，可是她迷迷糊糊，意识不清晰，一下子给忘了，一睡就睡到大中午了。</p>

    </p>

    摄影师是a市赤手可热的婚纱摄影师，也不知道欧丽柔用的什么办法，硬是从好几十号人中将她和程子昊的拍摄日期提前到这个星期。</p>

    </p>

    她昨晚睡觉前还想着有些可惜，程子昊赶不回来，倒是没有想到他大半夜回来了。结果自己一睡不知时间过。</p>

    </p>

    到摄影室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摄影师似乎不太满意她们这种约了早上的时间却晚上才到的行为，见到他们只是招手让人帮她上妆。</p>

    </p>

    蒋梦曦自知理亏，没有说些什么，倒是程子昊，眸色清冷地看了摄影师一眼，对方突然之间语气就软了下来：“any，快帮蒋小姐上妆。”</p>

    </p>

    她本来就是个比较感情内敛的人，婚纱照拍得有些艰难，程子昊本就是个脸部表情不多的人。</p>

    </p>

    一个放不开，一个不放开，摄影师一肚子的火气，程子昊气场大，他不敢对程子昊发火，结果全发泄到蒋梦曦身上：“蒋小姐！拜托，你们是拍婚纱照！不是拍大合照！表情丰富一点，动作自然一点，ok？”</p>

    </p>

    蒋梦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没有说些什么，侧头看了一眼程子昊，有些不知所措：“程老师——”</p>

    </p>

    她确实是放不开，一想到闪光灯对着自己就放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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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摄影师没办法了，二话不说往外跑了，回来的时候直接说拍外景。</p>

    </p>

    蒋梦曦见对方已经捉狂了，没有说些什么，脚下十多厘米的高跟鞋磨着她的脚生疼生疼，她也没有说，跟着一队人马往外景场赶去。</p>

    </p>

    不过是脱下了几分钟的时间，车子开了没多久就到了外景的拍摄地点了。脚重新套进去高跟鞋里面的时候，蒋梦曦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p>

    </p>

    一旁的跟妆美眉看出来了她的不适，安慰到：“拍婚纱照都是这样的，蒋小姐忍一忍就好了。”</p>

    </p>

    她笑了笑，摇头说没事。</p>

    </p>

    抬头突然之间看到走在前面的程子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视线落在她光滑的脚踝上面，双眉微微一挑，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走到她跟前将她直接打横抱了起来。</p>

    </p>

    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蒋梦曦一阵慌乱，连忙抬手勾着他。</p>

    </p>

    周围都是人，还有不少过来散步散心的观众，围着他们议论纷纷，蒋梦曦皮薄，忍不住动了动，想要让程子昊放自己下来：“程老师！我自己可以！”</p>

    </p>

    程子昊似乎对那些围观的人并无多大的感觉，直直皱起了眉，看着她的脚踝笑得有些冷：“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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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平淡无奇的一句话，蒋梦曦却觉察到他有几分不悦，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p>

    </p>

    闪光灯的声音“咔嚓”而来，她惊愕地看着摄影师，打了腮红的脸越发的红润。</p>

    </p>

    外景比较现代化，照片效果也是走高冷风，这样倒是比室内的好拍，起码程子昊高冷中的高冷。</p>

    </p>

    摄影师直接让蒋梦曦扭开头，只拍侧脸，效果出奇的好。</p>

    </p>

    只是婚纱照，两个人除了那一开始不经意间被拍到的亲密怀抱之外，再也没有了。</p>

    </p>

    摄影师很烦躁，想了很久，让两个人做亲密的动作，目光要缱绻温柔，男主角可以不笑，但是看着女主角一定要深情。</p>

    </p>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正巧是幼儿园放学的时间，来来往往的人更多，一些小孩经过直接就拉着爸爸妈妈要求停下来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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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小姐，亲一下程先生。”</p>

    </p>

    其他都还好，这样大庭广众地让她勾着程子昊的脖子和他亲吻，她做不出来。</p>

    </p>

    腰间突然一动，她意识到程子昊要做什么，抬头睁着眼睛看着对方，圆圆的眼眸，倒映着那越渐放大的面孔。</p>

    </p>

    “很好！”</p>

    </p>

    摄影师总算满意了些许，却在蒋梦曦热着脸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对方提出让她轻咬程子昊喉结。</p>

    </p>

    蒋梦曦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这样暧昧不已的动作，她抬头看着程子昊，讪讪一笑，欲哭无泪：“程老师——”</p>

    </p>

    “有问题？”</p>

    </p>

    程子昊看着她双眉一挑，没让她将话全部说出口。</p>

    </p>

    她很想说有问题，可是程子昊那眼神明明就是：你敢说有问题试试？！</p>

    </p>

    时间一点点地过，她有些烦躁，抬手习惯性想要捉头发，手到一半却被程子昊捉着，深褐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她：“蒋梦曦，我记得，你以前很勇敢的。”</p>

    </p>

    他的话让她微微一怔，记忆中的某些东西似乎在一点点地回归。</p>

    </p>

    “子昊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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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锐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转头看到夏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摄影师的身后，对着他们两个人招手。</p>

 第九十五章 好像做梦一样

    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么多，她就只看到夏琳，照在人群的前方，看着她们笑靥如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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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就好像被什么撅着不放一样，就连呼吸都困难。</p>

    </p>

    惶惶不得终日，从夏琳回来到现在的压抑，没有可以说，也不能说，那些难受和委屈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着。看着他们一点点地走回从前，她手足无措，私底下歇斯底里，抬头的时候却只能对着程子昊笑。</p>

    </p>

    她难受，却找不到发泄的口。</p>

    </p>

    围观的人那么多，她满脸都是滚烫，耳根子就好像被火灼烧了一样。</p>

    </p>

    但是夏琳的笑容那么的刺眼，刺得她满眼都是生疼生疼的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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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在乎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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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都敢干的事情，现在不过是对着一些不知名的路人甲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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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垫脚，张嘴。</p>

    </p>

    她咬得有些发狠，将所有的难受都发泄在那样的一次亲密无间中。</p>

    </p>

    闪光灯不断地传来，她抱着程子昊的手不断地收紧，两个人抱得那么近，没有半分空隙的拥抱，却还是不够真实。</p>

    </p>

    松开手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夏琳。</p>

    </p>

    对方还是在笑，若无其事的笑，显得蒋梦曦就像是一个无聊透顶的小丑一样，没有观众，就自娱自乐。</p>

    </p>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她的脚已经被磨得走路都成问题。</p>

    </p>

    “子昊哥，有空吗？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你一下。”</p>

    </p>

    一旁的夏琳走上来直接就开口，蒋梦曦脱着头套的手微微一顿，手指不断地收紧，掐在手掌心里面，疼得没有丝毫的感觉。</p>

    </p>

    程子昊似乎看了她一眼，她没有勇气站在那儿听答案，默不作声的自己提着那长长的裙摆往包车走去。</p>

    </p>

    身后的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她不知道，七点多的晚风吹过来，她只觉得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冷得让她瑟瑟发抖。</p>

    </p>

    车子将她送到公寓楼下，蒋劲被放到程子昊父母那边，她没有走楼梯，十多层，一步一步地走上去，扶着那楼梯，不急不缓地走着。</p>

    </p>

    眼泪一滴滴地顺着脸颊打在那阶梯上面，楼道那么安静，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p>

    </p>

    从下午一点多到现在八点多，她没有再吃任何的东西，双脚被高跟鞋磨得红肿红肿，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她很大的力气。</p>

    </p>

    人还没有走完整个楼体，声控灯就已经关了，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跺跺脚让它重新亮起来。后来就算了，反正亮和不亮，都是一个人。整个人软软绵绵，爬上十七楼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了。</p>

    </p>

    眼泪沾湿了整张脸，她随便洗了个澡，从冰箱里面翻去前几天买的一些蛋糕，吃了就往床上扑。</p>

    </p>

    明明妒忌害怕得发狂，却一个电话都不敢打，这样的小心翼翼，难受得让她几乎要疯掉。</p>

    </p>

    迷迷糊糊间一侧的床似乎陷了下去，程子昊抬手动了动她，似乎说了些什么。</p>

    </p>

    她又累又困，只是隐隐约约听到礼服什么的。</p>

    </p>

    定好的礼服已经从法国运回来了，这是蒋梦曦第二天醒过来才发现的事实。</p>

    </p>

    同样的，也是刚想起来，她和程子昊的婚礼竟然就在半个月后。</p>

    </p>

    她竟然浑然不觉，因为这一切，都是欧丽柔操办的。</p>

    </p>

    整个周末就贡献在拍婚纱照和试礼服中，高贵典雅的好几套礼服，伸手一摸就知道是昂贵的布料。</p>

    </p>

    陪同的蒋丽丽一脸的羡慕妒忌恨，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被烘托出来的高贵冷艳，却怎么都笑不出来。</p>

    </p>

    她终于知道昨天晚上程子昊说了什么了，今天的礼服只能她自己一个人来试。</p>

    </p>

    再好看又怎么样，这些华丽的外在，怎么都填补不了她从一开始的慌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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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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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也看出了蒋梦曦的不对劲，那么多的灯光打下来，她一张上了妆的脸白得有些渗人。</p>

    </p>

    收回镜子里面的视线，蒋梦曦回头看着蒋丽丽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衣服太漂亮了，穿在我的身上，好像做梦一样。”</p>

    </p>

    所有的一切，都想是做梦一样。</p>

    </p>

    “梦曦，你是不是不开心，你不要吓我，你最近总是不说话。”</p>

    </p>

    蒋丽丽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蒋梦曦，以前她最苦难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唯一能够让她奔溃的就只有将近了。</p>

    </p>

    可是自从听说她要结婚以后，她很明显察觉到她整个人的情绪很不对劲，有时候看起来很高兴，却总是在你转身的时候眼眸就暗淡下去了。</p>

    </p>

    她对蒋梦曦的时候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隐隐约约知道那个男人就是蒋劲的爸爸，也是蒋梦曦当年追得轰轰烈烈的男人，如今要结婚了，她忍不住替她高兴，无论过程怎么样，结局总归是好的。</p>

    </p>

    可是现在，她发现并不是那样的，蒋梦曦不高兴，很不高兴，甚至是有点儿阴郁。</p>

    </p>

    蒋梦曦看着蒋丽丽，弯着眼睛笑道：“丽丽，我只是没有想到，年少时的梦竟然也会有成真的一天。”</p>

    </p>

    说着，她抬手将蒋丽丽抱在了怀里面，扣住双手的时候，眼睫毛微微湿了起来。</p>

    </p>

    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刚好老师在提问，蒋梦曦将手机拿到桌面下，看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的短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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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的署名，只给了一个地址。</p>

    </p>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台上的老师正看着她。蒋梦曦对着老师笑了笑，将手机放到一旁，开始认真地听课。</p>

    </p>

    “井亭左边靠窗二号桌。”</p>

    </p>

    老师在台上讲的是什么她听得迷迷糊糊，满脑子都是那一条短信的内容，脑袋几乎要爆炸，无比的烦躁。</p>

    </p>

    “蒋梦曦！”</p>

    </p>

    台上的老师也烦躁了，突然之间就喊了她的名字。</p>

    </p>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老师，抿了抿唇，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开口抱歉地说道：“老师不好意思，我有事，请个假。”</p>

    </p>

    “蒋梦曦！”</p>

    </p>

    身后的老师说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地往前面走，跑到教学楼下面，刚好有一辆计程车，她抱着书本直接就往上坐，匆匆忙忙地报了个名字。</p>

    </p>

    心口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揪得她整个人很难受。</p>

    </p>

    司机大叔似乎也看出来了她很赶时间，车速开得很快，二十多分钟就到了。</p>

    </p>

    站在井亭门口的时候，她抱着怀里面的书，竟然有些不敢动。</p>

    </p>

    服务员很热情地上前询问她多少位，蒋梦曦摇了摇手，只是往左边的窗户走过去。</p>

    </p>

    她的视力很好，隔了好几个作为，就能够看到坐在窗边的两个人。</p>

    </p>

    隔得有些远，她听得不清晰，抱紧了怀里面的书往前走了几步。</p>

    </p>

    “子昊哥，你爱她吗？你爱蒋梦曦吗？”</p>

    </p>

    夏琳的声音有些激动，视线落在程子昊的身上，她站在两个人那一桌的斜后方，刚好被一堵墙挡住了大半个人，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p>

    </p>

    手指扣着书本，长长的指甲折了弯，陷到皮肉里面，鲜血流出来，疼得很，她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前方的两个人。</p>

    </p>

    程子昊从来都没有说过爱她，就连是结婚，都是欧丽柔赶鸭子上架的。</p>

    </p>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奢求太多的，比起很多人，她已经足够的幸运了，可以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明明正正的名分，给自己一个站在他身边的合理解释。</p>

    </p>

    “你找我来到底想要干些什么？”</p>

    </p>

    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程子昊并没有回答夏琳的问题。</p>

    </p>

    “子昊哥，你不爱她是不是？你只是因为她是你儿子的妈妈才和她结婚的是不是？”</p>

    </p>

    “夏琳——”</p>

    </p>

    “你不要和她结婚好不好？反正你也不爱她，我回来了，子昊哥，我回来了，你不要和她结婚好不好？”</p>

    </p>

    “我和蒋梦曦已经领了结婚证了。”</p>

    </p>

    夏琳不可置信地看着程子昊，服务员这个时候正好端着他们点的蓝山上来，她伸手直接就推了：“你骗我！不可能！子昊哥，你说过你会等我的，你会照顾我的！”</p>

    </p>

    “小姐，请问你需要什么吗？”</p>

    </p>

    蒋梦曦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回流，上前询问服务员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p>

    </p>

    她怔忪地抬头看了一眼穿着蓝白工作服的服务员，莫名地笑了。笑容从唇角边一点点地蔓延到牙齿末，笑得灿烂无比地摇头：“不用了。”</p>

    </p>

    话落，转身一步步地走出去。</p>

    </p>

    她浑身都在颤抖，走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人，却连道歉都说不出口。</p>

    </p>

    阳光那么地猛烈从头顶上照过来，笑起来的酒窝蓄满了眼泪。</p>

    </p>

    从见到夏琳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和程子昊之间有什么，七年前无意间见到程子昊钱包里面的那一张照片惊得她打翻了他桌面的那一瓶墨水。</p>

    </p>

    从锲而不舍的追逐到如今亦步亦趋的小心翼翼，不是胆小了也不是害怕了，她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天真的，妄图去感动一个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的男人。</p>

    </p>

    她知道，自己不是输给夏琳，她只是输给了时间，输给了程子昊。</p>

    </p>

    所以再见的时候，她甚至不敢去靠近，只是生怕自己听到任何一点关于他和夏琳的消息。</p>

    </p>

    她不是那么伟大无私的人，凭什么她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将蒋劲拉扯到这么大，却还是要看着程子昊那么幸福。</p>

    </p>

    她没有那么伟大，所以即使知道他不爱自己，还是那样义无反顾地在那张结婚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p>

    </p>

    可是那又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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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 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站在既熟悉又陌生的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竟然不能准确地说出来自己到底身在何方。</p>

    </p>

    因为害怕被夏琳或者程子昊发现，她甚至不敢在井亭的附近逗留很久，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p>

    </p>

    以至于现在停下来，看着四周那些斑驳的墙壁，并不怎么喧哗的街道，道路旁的车子一辆又一辆的经过。小卖部里面的大叔大姨守着那一方的小电视唧唧歪歪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p>

    </p>

    她站在那人行道上，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丝一毫自己熟悉的建筑物，除了远远那耸立的高楼是她所认识的一座a市大楼外，附近的每一条路到底通往哪儿，她根本就不知道。</p>

    </p>

    本来就是个路痴，井亭更是听都没有听过的名字，那样傻乎乎地跑过去了，又那样傻乎乎地跑出来了，甚至没有一分一毫的思索，直到如今，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太阳底下，泪眼婆娑地被人诧异地观看。</p>

    </p>

    她知道短信是夏琳发过来的，从她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就已经有这样的预感了。她也明白夏琳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女人之间争夺男人，手段无非也就是这些。</p>

    </p>

    也知道自己不应该那样轻松就被夏琳骗了，而她也没有被夏琳骗，那么多天，程子昊的态度足够说明一切。</p>

    </p>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所以事到如今，她都不敢冲进去骄傲地质问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p>

    </p>

    就好像是知道每一次半夜程子昊出去都是因为夏琳，明明心里面难受得要命，却还是不敢有半分的怨言。</p>

    </p>

    因为她没有任何的资格，她甚至害怕自己说出口了，就连这样表面的平和都维持不下去。</p>

    </p>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一个这么胆小怯弱的人，直到今天，她还是没有那样的勇气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p>

    正午的太阳那么地猛烈，眼底的泪水怎么都控制不住，偏偏她还找不到回去的路。</p>

    </p>

    来来往往的汽车那么多，却连一辆计程车都看不到。</p>

    </p>

    她知道程子昊向来都是喜欢沉默的，可是当他面对着夏琳的质问时那样的沉默，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进她的胸口，然后拔出来。</p>

    </p>

    胸口就好像是被那玫瑰的刺藤缠绕着一样，缠得她呼吸都困难。</p>

    </p>

    身体一点点地软下来，她抱着自己，那样昏天暗地的哭泣让她没有半分支撑自己的力气，最后干脆抱着自己的膝盖沿着那墙角瘫坐在地上。</p>

    </p>

    偶尔有人经过问她要不要帮忙，她抬起头，混着眼泪笑着摇头说不要，吓得别人差点儿以为精神病院放了个病人出来，掏出手机想要报警。</p>

    </p>

    包包里面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她不想理会，可是那拨打的人那么的锲而不舍，她只能摸着掏出手机。</p>

    </p>

    看着那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第一次那样果断地按了拒接键。</p>

    </p>

    可是还是难受，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字只觉得刺眼，抬手直接就扔了出去，车子压过手机。</p>

    </p>

    她甚至能够听到那手机断裂的声音，大得刺得她的耳朵生疼生疼。</p>

    </p>

    “蒋梦曦？”</p>

    </p>

    叶晨星原本在对面马路，看到自己的对面有人扔手机，一开始并没有多想，只是瞟了一眼发现那人很像蒋梦曦。</p>

    </p>

    可是她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脸埋在膝盖里面，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地看到那身影和穿着和今天的蒋梦曦很像。</p>

    </p>

    凭着那样的猜测直接冲了红灯就跑过来了，看到她蹲在墙角里面浑身都子啊发抖。</p>

    </p>

    蹲下身子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那小兽一般的哭泣声，压抑着、沉重着的，却击得他心口有种说不出口的疼痛。</p>

    </p>

    他动了动，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声，可是她似乎没有听到，忍不住抬手碰了碰那抖动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着：“蒋梦曦？”</p>

    </p>

    好像有人在喊自己，蒋梦曦不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还会有谁认识自己，可是那个声音已经第二次想起来了，肩膀似乎被人碰了碰。</p>

    </p>

    将信将疑地抬起头，泪水朦胧的双眼只能隐隐看到一双透亮的眼眸。</p>

    </p>

    她抬手摸了摸眼睛，看到叶晨星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见她抬起头，开口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p>

    </p>

    满脸的都是泪水，她不喜欢扎头发，及腰的长发全部粘在脸上，狼狈得很。</p>

    </p>

    看着叶晨星，眼泪不断地流着，哽咽出口的话带着几分委屈：“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p>

    </p>

    话落，她又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面，因为哭泣，整个人都在轻微地颤抖着，就像是被人遗忘在路边的小猫一样。</p>

    </p>

    叶晨星心口一钝，伸手想要抱抱她，视线落在她环在自己手肘上的手指上的戒指，阳光下，煜煜生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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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咙一腥，半空中的手硬生生地收了回来，最后只能紧紧地握着垂放在身侧：“我带你回去。”</p>

    </p>

    蒋梦曦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看了他一眼，半响才迟滞地点了点头。</p>

    </p>

    叶晨星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计程车，等待的时候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蒋梦曦。</p>

    </p>

    她已经抬手擦干了眼泪，粘在她脸上的头发已经被拨开了许多，只剩下一些细细的发丝还粘在上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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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站在那儿没有说话，眼睛还是一晃晃的，明显还有眼泪。</p>

    </p>

    车子来的时候叶晨星拉开门，她直接就坐进去了，靠到车窗边，不说话，扭着头就盯着那车窗的外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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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大叔看了他们好几眼，只以为是小情侣闹别扭，狠狠地看了一眼叶晨星。</p>

    </p>

    叶晨星尴尬地笑了笑，侧头看着蒋梦曦，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p>

    </p>

    车窗外的景物从一开始的陌生到渐渐的熟悉，蒋梦曦微微一怔，侧头看着叶晨星，喑哑着声音开口：“我不想回去，随便带我去个什么地方散散心吧。”</p>

    </p>

    她的话很是低沉，伴随着声音的模糊不清，叶晨星只能够隐隐约约凑合着她的表情猜出来她的意思。</p>

    </p>

    抿了抿唇，对着前方的司机抱了一个公园的名字。</p>

    </p>

    秋天的a市，树上的叶子早就已经泛黄，公园里面虽然还有很多绿色的植被，却已经没有初夏时的那么赏心悦目，更别提那些花儿了。</p>

    </p>

    蒋梦曦看了看花丛，满眼的萧条，还真是应景。</p>

    </p>

    手上抱着的书已经被眼泪打得皱巴巴，包包只是靠着一个绳索挂在肩膀上，她也不管不顾，只是抬腿不断地往前面走。</p>

    </p>

    这个时候正是阳光最为猛烈的时候，出来公园的人并不是很多，那湖面上的游船靠在岸边，没有人去登陆。</p>

    </p>

    叶晨星默不作声地跟在她的身后，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他掐了一次又一次。</p>

    </p>

    最后手机在接收了一条短信之后归于平静，他最后直接就将手机关了机，和蒋梦曦隔着一米多的距离跟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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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边没有护栏，她摇摇晃晃地走在那上面，叶晨星生怕她掉在水里面，但是又不敢开口，只怕自己一开口就吓着她。</p>

    </p>

    午后的风吹过来，湖面掀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涟漪，蒋梦曦站在那岸边，风吹过来，带着阳光的温热，并不算冷。</p>

    </p>

    头一低，看到左手那无名指上的戒指煜煜生辉。</p>

    </p>

    她还记得自己那一天早上起来发现手指上的戒指时的心情，那么多年来，已经很久没有那样的喜悦了。</p>

    </p>

    高兴到她越来越贪心，也越来越天真了，甚至都要忘了，还有那么一个人，蛰伏在她和程子昊之间。</p>

    </p>

    她不去问，不代表她不知道。</p>

    </p>

    从看到那一条短信之后，她就知道，她的梦该醒了，醒来面对残酷的现实。</p>

    </p>

    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去相信，程子昊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孩子而妥协自己的婚姻，怎么会呢，怎么会呢。</p>

    </p>

    她想不明白，就好像是以前做数学证明题时一样，怎么都找不到那样的一条辅助线，怎么都想不明白。</p>

    </p>

    好不容易退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阳光刺得她怎么都收不住。</p>

    </p>

    脚一软，她直接瘫在了那枯萎的草地上。</p>

    </p>

    叶晨星在一旁看得心口一跳，连忙伸手拉着她：“小心！”</p>

    </p>

    她离着那湖面那么近，就好像随时都会掉进去一样。</p>

    </p>

    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掉下去，只是坐在那岸边，一只脚翘在那湖水不过几厘米的位置上，身子往前倾着，好像要扑向湖里面一样。</p>

    </p>

    叶晨星不敢松手，看着她自我悲戚得旁若无人，心里面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安慰。</p>

    </p>

    他从来都没有安慰过女生，面对自己心仪的女生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p>

    </p>

    惊愕的声音让蒋梦曦有几分回神，侧着头看了一眼叶晨星，因为紧张和焦虑，他清俊的五官紧紧地皱在一起，澄澈的双眸看着她满满当当的都是焦虑。</p>

    </p>

    那是她从未在程子昊脸上看到过的表情，从来都是那样清清淡淡的，说是性格如此，倒不如说，其实他是从来都没有那么紧张她。</p>

    </p>

    因为不紧张，所以什么都可以做到那样的镇定自若。</p>

    </p>

    她没有一次打破过程子昊的原则，那么多年来的执着和痴情，还不如夏琳一通电话来得更为猛烈一些。</p>

    </p>

    还要继续争下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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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七章 程老师，我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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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有过多久，头顶上原本猛烈的太阳一点点地变得温和下来。</p>

    </p>

    嘴唇被蒸腾了所有的水分，嘴唇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白色。</p>

    </p>

    她动了动，想要起身，只觉得一阵阵的头晕目眩，身体晃了晃，身后的叶晨星扶了她一下，才堪堪站住。</p>

    </p>

    眼泪已经干了，眼眶深深的陷下去，有些吓人。她回头看了一眼叶晨星，微微勾了勾唇角：“抱歉，让你见笑了，我要回家了，你回去吧。”</p>

    </p>

    话落，她抬手直接将肩膀上的手拨开，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公园。</p>

    </p>

    她是个路痴，并不是很能记住路。</p>

    </p>

    幸好公园离程子昊的公寓并不是很远，她绕了一条一条的路，摸索了将近一个小时，总算找到了小区。</p>

    </p>

    保安一开始没有认出是她，伸手直接将她拦了下来，直到看到蒋梦曦抬起头，才连忙松手放行。</p>

    </p>

    电梯从二十多楼下来，她看着那一点点跳动的数字，扭头往楼梯口走去。</p>

    </p>

    就好像那一天的晚上一样，扶着那扶梯一级一级阶梯地往上走。</p>

    </p>

    走到17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半口气都不喘，伸手在包包里面掏钥匙，掏了很久，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摸到了，拿出来的时候却掉在地上。</p>

    </p>

    她看着地上的钥匙，有些怔忪，弯腰的时候，跟前的门却开了。</p>

    </p>

    手指碰到那钥匙边上，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抬起头，刚好对上程子昊深褐色的眼眸。</p>

    </p>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笑一笑，发现自己怎么都笑不出口。</p>

    </p>

    程子昊看着她眉头紧皱，视线落在她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上，脸上的冷意多了几分，看着她愣在那儿，不禁厉声道：“进来。”</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p>

    </p>

    今天哭了太久了，眼睛有些肿，书抱在怀里面，松松垮垮的，头发有些乱，整个人要怎么狼狈就怎么狼狈。</p>

    </p>

    程子昊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她很累，不想说话，也不想解释什么，转身想要进房价洗澡睡觉，程子昊却从厨房里面端着一杯温开水出来。</p>

    </p>

    递到她跟前，“怎么不接电话？”</p>

    </p>

    她抬手接过他手上的杯子，视线落在那杯子的图案时不禁微微一怔，她还记得这个杯子是七夕的时候参加商场的抽奖活动送的一套情侣套装，上面的图案都是心形配套款。</p>

    </p>

    杯子质量虽然不是很昂贵的货，但是也不是那些很劣质的产品，要求不是很高的话，都还是能够用的。</p>

    </p>

    她一拿回来就开始用了，程子昊却怎么都不愿意用，两个杯子，一个被搁放在一旁，无人问津。</p>

    </p>

    现如今，看到这个杯子，就好像看到自己，只觉得有些好笑。</p>

    </p>

    “谢谢。”</p>

    </p>

    她低着头，没有抬头看程子昊，仰着头喝着水润着自己的喉咙。</p>

    </p>

    程子昊就站在她跟前，看了她半响，又重新开口：“怎么不接电话？”</p>

    </p>

    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来，显示着主人的心情不是很好。</p>

    </p>

    她笑了笑，应道：“手机坏了，被车子压坏了，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我很累，想要休息一下。”</p>

    </p>

    她的语气淡淡，声音里面面满满的都是疲倦。</p>

    </p>

    “蒋梦曦！”</p>

    </p>

    他开口叫着她，声音很难得的带了几分压抑着的怒气。</p>

    </p>

    蒋梦曦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眸微微一眨，然后笑了，低低地喊了一声：“程老师，我很累。”</p>

    </p>

    很累。</p>

    </p>

    大概是真的很累，就连开口的话都是带着气息不稳的疲倦。</p>

    </p>

    她仰着头，看着他，满眼睛的的血丝，程子昊微微一怔，抿着唇没有说话。</p>

    </p>

    蒋梦曦动了动嘴唇，转身走向了卧室。</p>

    </p>

    真的是很累，洗了个澡直接就往床上扑了了。</p>

    </p>

    程子昊躺在她身侧的时候她微微动了动，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身体往一旁挪了挪，却不想腰间突然之间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扣着。</p>

    </p>

    她很困，没有再动，任由程子昊将自己拖到怀里面。</p>

    </p>

    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p>

    </p>

    蒋梦曦又开始做梦了，千篇一律的梦境。</p>

    </p>

    追着程子昊不断地跑，她那么用力，怎么都追不上。程子昊站在雾气中，没有动，可是她怎么样用力地跑，都还是没有能够追上他。</p>

    </p>

    满头的大汗，气喘吁吁，她觉得自己好像跑了很久很久，程子昊就在前面。</p>

    </p>

    路灯打不散的雾气，整个街道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张着嘴不断地喊着前方的人，可是那人只是站在那儿就那样冷眼地看着她。</p>

    </p>

    突然冒出来的汽车，夏琳狰狞的面容，她甚至来不及半分的闪躲，只能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那车子从自己的身上辗过。</p>

    </p>

    倒在地下她下意识看着不远处的程子昊，他站在那儿，依旧是无动于衷，夏琳走到他身边，他低头将她拥进怀里面。</p>

    </p>

    她只能感觉着自己身上的血液一点点地流失，自己的呼吸一点点地变得薄弱不堪。</p>

    </p>

    “不要，程老师，不要——”</p>

    </p>

    不要这样对她，不要。</p>

    </p>

    “蒋梦曦？醒醒，醒醒，蒋梦曦！”</p>

    </p>

    身侧有人在喊她，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声调，身体似乎被人移了起来，被移放到对方的胸膛前，她只觉得一阵阵的温热。</p>

    </p>

    睁开眼，昏黄的灯光照着她，眼泪一闪闪的，视线有些不尽清晰。</p>

    </p>

    整个人被程子昊抱在怀里面，她靠着他的胸口处，后背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贴着的衣物相传而来的温度。</p>

    </p>

    “噩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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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传来程子昊的询问声，她微微扬了扬头，看着他半响，才开口：“嗯。”</p>

    </p>

    噩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恐怖的噩梦。</p>

    </p>

    “可以——”</p>

    </p>

    “睡吧。”</p>

    </p>

    她动了动，拉着被子重新钻了回去，没有管坐在那儿微微蹙着眉头的人。</p>

    </p>

    “啪嗒。”</p>

    </p>

    灯光总算是熄灭了下来，夜盲症的她，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p>

    </p>

    眼泪沿着脸颊流下来，她不敢出声，只能咬着唇瓣，静静无语地等待着眼泪的枯竭。</p>

    </p>

    再次醒来的时候脸上干巴巴的，头发乱糟糟的，从来没有过的狼狈。</p>

    </p>

    程子昊已经去公司了，她只有下午的课。</p>

    </p>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吃，那样的一场悲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p>

    </p>

    现在走在路上，她只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摔下去。</p>

    </p>

    之后只能打电话叫了个外卖，开电脑打算将今天的小说更新写上。</p>

    </p>

    那一天的事情她和程子昊都没有再提，生活似乎又陷入了原本的轨道。</p>

    </p>

    婚期一点点地逼近，她只觉得有些莫名的恐慌。</p>

    </p>

    但是她不敢表现出半分，因为程子昊的一个眼神，她就无所遁形。</p>

    </p>

    家里面开始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包裹，每一次都刚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送过来，而收件人也恰好是她。</p>

    </p>

    她自以为是谁恶作剧，只是打开包裹看到照片后，她只觉得手冷脚冷。</p>

    </p>

    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程子昊的，她手忙脚乱地将东西收起来，压到蒋劲的床底下。</p>

    </p>

    程子昊说今晚会早些回来，她跑到厨房去炖汤，却不知道怎么样，直接就将自己的手给烫了，红了一整根的手指头。</p>

    </p>

    程子昊回来的时候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笑得一脸灿烂，上前将他手上的外套结果挂到一旁，指了指厨房：“我今天炖了汤。”</p>

    </p>

    他站在玄关处，看着她微微蹙起了眉，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蒋梦曦的叫声：“啊，我忘了关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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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直接就冲进厨房了。</p>

    </p>

    婚期越来越近，程子昊为了空去时间结婚，将公司的事情都堆到一起解决，，蒋梦曦也将其中的论文尽量地完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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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都忙得马不停蹄，经常凌晨一两点才关电脑回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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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在爷爷奶奶家住，两百多平米的公寓就只有蒋梦曦和程子昊，抱着电脑缩在蒋劲的房间，码字写论文，和在书房里面的程子昊互不干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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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夏琳的电话的时候她刚好下课，叶晨星和竺玫媱他们过来找她一起去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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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挂了电话，摇了摇头，径自截了一脸计程车去了夏琳说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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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大片大片地跟在车子的身后，她侧头看着窗外，这个时候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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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希望自己不要迟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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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恭敬地领着她进了包厢，推开门的时候夏琳对着她笑了笑：“来了。”</p>

    </p>

    熟稔的就好像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一样，她也笑了笑，将怀里面抱着的书往一旁一放，将脖子上的丝巾摘了下来，点头应道：“嗯，来了，不知道夏小姐找我来有什么事？”</p>

    </p>

    她喜欢开门见山，她知道那些快件是夏琳寄的，如果说她是想要膈应她，那么夏琳她成功了，她这段时间确实是过得很不好。</p>

    </p>

    每一次看到程子昊，强迫着自己若无其事地笑，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样的坚持到底是什么意义。</p>

    </p>

    她记得有人说过，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或者是亲情，它都会让你感觉到快乐和难受。但是，如果难受比快乐多的话，就应该考虑，是不是应该要放弃了。</p>

    </p>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可是那么多年，七年多，将近八年的时间，快乐有多少？屈指可数，那么难受呢？细细密密的，数不胜数。</p>

 第九十八章 我没有醉

    夏琳笑了笑，帮她倒了被茶：“我回国这么久，似乎没有请蒋小姐吃过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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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动声色，脸上笑容浅浅，蒋梦曦却压根不想和她纠缠拖延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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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夏琳约她出来必定是有话要说的，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自然不会单纯的只是约她出来吃顿饭那么简单。</p>

    </p>

    看着夏琳脸上的笑意不减：“说吧，夏小姐，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既然今天大家都坐在一块儿了，就不要浪费时间客套了。”</p>

    </p>

    反正总会撕破脸皮的。</p>

    </p>

    夏琳到这茶的手微微一顿，将手上的茶壶放好，收回手看着蒋梦曦似笑非笑：“听说你是子昊哥的学生？”</p>

    </p>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夏琳继续说下去。</p>

    </p>

    “你大概不知道吧，你遇到他的那一年，刚好是我离开的那一年。”</p>

    </p>

    蒋梦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夏琳也丝毫不在意，只是有些自顾自的说着，视线缓缓收回落在自己跟前的茶盏上，微微顿了顿，才继续开口：“何必呢，蒋梦曦，你当年追他那么紧，既然离开了，现在又何必纠缠不清呢？”</p>

    </p>

    说着，夏琳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早就已经收了起来，看着她倏然之间带了几分冷意：“你明明知道子昊哥不爱你，你这样死死地缠着有意思吗？”</p>

    </p>

    夏琳看着她的视线就像是那x光线一样，直直地扫到她的瞳孔里面，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p>

    </p>

    “蒋梦曦，我知道你是个倔强的人，感情的事情，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清楚，勉强不来的，特别像程子昊这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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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夏琳，眉头轻轻一挑：“说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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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落在一旁的单据上，从包包里面掏出两张一百块压在桌面上，“谢谢你今天说的话，不管怎么说，我和程老师都是领了证的。”</p>

    </p>

    就算是不爱她，他们也是受法律保护的。</p>

    </p>

    话落，转身，离开得高傲无比。</p>

    </p>

    没有人看到她那双腿极力隐忍着的颤抖是那么的明显，她不想让夏琳看低自己，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p>

    </p>

    其实她也不能说什么，夏琳的话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堵住了，她不怕千万人阻挠，就偏偏怕程子昊。</p>

    </p>

    她和夏琳之间的斗争的输赢决定者，从来都是在程子昊的手上，但凡他一开口，她就无路可退。</p>

    </p>

    夏琳真是厉害，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们没有任何的针锋相对，就连今天的这一场谈话都是这样的平淡无奇，可是从一开始的出现到前些天一个个接二连三的包裹，再到今天。</p>

    </p>

    就像是一个密密麻麻的网，一开始撒下来，然后现在慢慢地收起来，她没有半分的挣扎机会。</p>

    </p>

    夏琳好像什么都没有说，翻来覆去就像偶像剧里面女配示威那么几句台词。只是只有蒋梦曦她自己知道，她什么都没有说，比什么都说了还要让人难受。</p>

    </p>

    他们之间的过去她不知道，她的过去确是那样的不堪入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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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绝望。</p>

    </p>

    她一步步地走出去，太阳在头顶，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p>

    </p>

    靠在后座上面，蒋梦曦闭合眼睛，她以为自己会流泪，却发现，什么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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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寓的时候不过是中午两点多，蒋劲最近都不和他们一起住，程子昊昨天去出差了，整个公寓就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p>

    </p>

    蒋梦曦坐在沙发上。听着那挂钟的秒针细细转动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p>

    </p>

    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屋子已经完全暗淡下来了，被压着的手臂又酸又累。</p>

    </p>

    她扭头看了看夜色初上的窗外，有些怔忪，摸索着回了房间。</p>

    </p>

    拉开床头柜，两个人的结婚证清晰地映入眼帘。</p>

    </p>

    那烫金的三个大字有些耀眼，翻开一看，里面的合影说不出的滑稽，当时她不在状态，整个人懵懵懂懂地被拉着去了民政局。</p>

    </p>

    程子昊倒还好，依旧面无表情，她就显得有些呆滞了，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镜头。</p>

    </p>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傻傻地站在民政局门口问程子昊两个人是不是真的结婚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踮起脚尖就将那个人吻了。</p>

    </p>

    程子昊说，以前她很勇敢的，确实是很勇敢，太勇敢了。</p>

    </p>

    她突然想喝酒，很久没有再碰酒了，想到自己一个人带着蒋劲就压根儿不敢碰酒。</p>

    </p>

    冰箱里面除了牛奶就是鲜果汁，外头的风有些大，九月底的天气已经开始完全转凉了。</p>

    </p>

    她捉着钱包就往楼下的二十四小时的小卖部跑去，穿着拖鞋的脚走出电梯就觉得一阵阵的凉意。</p>

    </p>

    她直接对着服务员就说要一箱德国黑啤酒，服务员是个兼职的男生，年纪不过二十一二，听到蒋梦曦的话一下子怔在那儿。</p>

    </p>

    蒋梦曦看了他一眼，只是重复了一下刚才自己说过的话：“麻烦一箱的果黑啤酒，谢谢。”</p>

    </p>

    服务员最终还是将一箱啤酒搬到她跟前，十多斤重的箱子，她付了钱自己一个人晚上搬。</p>

    </p>

    夜风中，只留个一个单薄的背影给灯光中的售货员。</p>

    </p>

    一箱的啤酒有些重，蒋梦曦抱着进了电梯，却还是抱在怀里面，回到屋子的时候整个手臂已经酸了。</p>

    </p>

    她啤酒她比较偏爱喝德国黑啤，有一种咖啡的味道，酒精味不是很浓，就好像怎么都喝不醉一样。</p>

    </p>

    拉环拉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面显得很大，入喉的啤酒带着冰凉的触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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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她不想喝，却总是要迫不得已要喝，现在她却只想喝。</p>

    </p>

    很久没有醉过了，她都忘了自己到底有没有醉过。</p>

    </p>

    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是一大堆的罐子，门口有钥匙转动的声音，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门口，程子昊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眉头皱得很深。</p>

    </p>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程子昊能够做到那么少的表情，除了皱眉就是面无表情，偶尔一两次的笑容就像是昙花一笑一样。</p>

    </p>

    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她忍不住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过去。</p>

    </p>

    酒精麻木了神经，小脑控制行动并不怎么灵活，眼看着就要往前栽跟斗了，幸好程子昊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扶住。</p>

    </p>

    “你怎么喝酒？！”</p>

    </p>

    语气很冷，带着几分苛责。</p>

    </p>

    蒋梦曦仰着头，手上还举着喝了不过一半的啤酒罐，眼睛弯弯，嘴角的酒窝微微而陷：“喝酒？来，程老师，我们喝喝酒吧。”</p>

    </p>

    紧皱的眉头不禁一深，程子昊脸色不虞地看着眼前已经醉酒的女人，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将手上的西装外套和公文包往一旁一扔，扶着她到一旁的沙发。</p>

    </p>

    地上散落四处的啤酒罐，桌面上还剩下两三瓶完好无缺的罐子，一旁的纸皮箱被掏空了放在那儿。</p>

    </p>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怀里的人突然伸手戳着他的脸，嘴里还念念有词：“程老师，你是不是不会笑啊？你怎么都不笑啊。”</p>

    </p>

    他抬手将那青葱白指拉了下来，蒋梦曦仰着脸直直地看着他，看着看着，莫名其妙地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p>

    </p>

    她其实并没有醉，她只是想要醉而已，可是酒量太好了，卡在那儿，只到一般，看着程子昊，她就觉得难受，从未有过的难受。</p>

    </p>

    “程老师，没有阿劲，你会和我结婚吗？”</p>

    </p>

    程子昊微微一怔，看着那泪眼朦胧的眼眸，动了动，将她抱了起来：“你醉了。”</p>

    </p>

    说着，抱着蒋梦曦往浴室走去。</p>

    </p>

    “我没有醉！没有醉！程子昊，你回答我，你回答我，是不是没有蒋劲你根本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你是不是还爱着夏琳，是不是！”</p>

    </p>

    情绪一旦爆发，怎么都控制不住。</p>

    </p>

    她没有醉，可是她却觉得自己醉了，因为只有醉了，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质问程子昊。</p>

    </p>

    在程子昊跟前，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从领证到现在，两个月的时间不到，她</p>

    </p>

    每一天都如履薄冰。</p>

    </p>

    可是他却过得浑然不觉，凭什么她过得那么难受，他却可以过得那么心安理得。</p>

    </p>

    程子昊脚步一顿，低头看着她，脸上有几分皲裂，却还是语气淡定地开口说道：“夏琳找过你？”</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看着程子昊突然笑出了声音：“程子昊，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自私。”</p>

    </p>

    说着，抬手想要从他身上扒下来，可是对方抱得紧，她扒不开。</p>

    </p>

    她喝了酒，虽然没有完全醉，却还是有了几分亢奋的醉意，扒不开就用力，长长的指甲划过程子昊的手臂，一条条的血丝泛起来，她却像是没有见到一样，拼命地挣扎着：“放开我，程子昊，放开！”</p>

    </p>

    她心里面难受，很难受，可是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程子昊，不愠不火的，不靠近也不会离开，将她困在这里。偶尔高兴的时候给那么一点点光芒照耀一下，好让她继续坚持下去。</p>

    </p>

    她心里面难受，就只能对着他发泄出来。</p>

    </p>

    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一样，又锤又打，可是无奈程子昊就是不放手。</p>

    </p>

    他将她抱到浴室里面，一只手紧紧地禁锢着她上身，双腿用力将她整个人的下身紧紧地夹着，分毫动弹不得。</p>

    </p>

    拿着蓬蓬头调了调水温，打开开关，分散的水线直直从蒋梦曦的上方喷洒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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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会对你负责到底

    “你醉了，洗个澡睡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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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那稀里哗啦的水，程子昊抱着她，两个人免不了全湿了。</p>

    </p>

    身上还穿着衣服，蒋梦曦酒醒了一大半，看着程子昊动手剥她的衣服，她下意识地伸手拦住，哑着声音拒绝：“我自己来吧，我可以。”</p>

    </p>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些什么，转身退出了浴室。</p>

    </p>

    温润的水一点点地沿着自己的曲线流动着，蒋梦曦渐渐地清醒过来。</p>

    </p>

    她酒量本来就好，之所以今天晚上这么容易醉，不过是她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只是可惜，怎么自欺欺人，她还是能够清晰地知道那个人是程子昊。</p>

    </p>

    所谓喝醉了，也不过是比平日里面更为大胆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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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的时候程子昊已经洗好了，身上原本湿哒哒的衣服也已经换成了青灰色的浴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p>

    </p>

    他站在大厅的露天小阳台前，手上夹着一根烟，视线随着她从浴室出来一直都在她的身上没有再次挪动。</p>

    </p>

    蒋梦曦被他看得发毛，完全清醒过来之后她只想要自己一个人蒙在被子里面好好睡一觉，谁也不见，谁的话也不想听。</p>

    </p>

    可是程子昊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掐灭了手上的香烟就往她走去，视线紧紧地锁在她身上。</p>

    </p>

    她站在那儿，脚好像生了根一样，想要动一动，却发现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子昊离自己越来越近。</p>

    </p>

    手腕被紧紧地箍着，他很用力，皮肉摩擦得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你弄疼我了。”</p>

    </p>

    刚才的歇斯底里破坏了她的声线，开口的声音没有以往的那般清晰透亮，带着几分喑哑。因为她不敢说太大声，话并不是很清晰，只是隐隐能够让人听到。</p>

    </p>

    程子昊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手上的力度倒是松了松，拽着她往一旁的沙发上一推，她整个人就被推到沙发里面去。</p>

    </p>

    随后他整个人在她身侧坐下，修长的腿横亘在沙发和茶几之间，她想要起身离开都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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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夏琳跟你说了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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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语气笃定，神态从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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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心口一抖，眼睛禁不住又有些热，好像那些酒精还没有完全消退一样，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得要紧。</p>

    </p>

    她抿着唇，和他对视了半响，最后微微闭了闭眼，就像是被人戳破了的气球一样，靠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没有说些什么。”</p>

    </p>

    程子昊双眉微微一挑，冷笑道：“那解释一下你今天晚上的行为是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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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视线太过直接而明显，她不敢看他，甚至连正脸都不敢给他开，转了转脸颊，只留了一个侧脸给他，疲倦不已地开口道：“抱歉，我心情不好，对不起。”</p>

    </p>

    她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原本放在地上的腿被她收起来，曲在自己的胸前，双手紧紧地环着，缓缓地将头一点点地埋进去。</p>

    </p>

    嘴里面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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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开始的喑哑哽咽，到最后带着颤抖的啜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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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的指甲扣在自己的双腿上，肩膀压抑着的抖动让她很难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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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面突然之间就沉寂下来，只有她隐隐的抽泣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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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她只听到打火机的声音，鼻息间突然窜进来的烟火味呛得她忍不住咳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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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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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突然之间喊了她一声，不同于以往的冷硬凛冽，带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沉重喑哑，就好像是沙子摩擦起来一样。</p>

    </p>

    她忘了自己脸上的狼狈，抬头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烟雾缭绕，将他的神色挡去了大半，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p>

    </p>

    只是隐隐地听到他再次开口：“我既然选择了和你结婚，就会对你负责到底。”</p>

    </p>

    话音落下的同时，眼前的烟雾也刚好散尽。那双深褐色的眼眸直直地锁着她的视线，他神色不变，只是盯着她，仿佛在等待什么。</p>

    </p>

    她看着他半响，身侧的手指渐渐地收紧，握成拳头后再松开。眼皮动了动，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半分的水光。</p>

    </p>

    她看着他，嘴角的笑容缓缓而上，身子动了动，曲着腿跪在沙发上，身子往前一倾，伸手抱住了程子昊的腰身，脸颊贴着那胸口的跳动，朱唇微启：“对不起，程老师。”</p>

    </p>

    程子昊身体微微一僵，眼眸微微一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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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和好了，那样的一场胡闹就这样收场了，躺在床上的时候蒋梦曦还是有些没有从事件中回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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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在不远处讲电话，将的是俄语，她听不懂，只能看到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长身玉立，好看的很。</p>

    </p>

    她微微动了动，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大半张脸。</p>

    </p>

    床的另外一侧陷下去的时候她已经将近睡着了，身体似乎被人动了动，脸上有些痒，她禁不住转了个身，才得到安宁。</p>

    </p>

    闹腾过后，混着酒精，睡得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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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蒋梦曦被饿醒，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吃晚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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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有些痛，混着饥饿的难受，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半响，最后还是决定起床找东西吃。</p>

    </p>

    初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钻出被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整个人抖了抖。</p>

    </p>

    她有夜盲症，刚起床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到，直直绊了一下，整个人就扑在地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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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床边铺了地毯，她摔在上面并不是很痛，只是还没有等她站起来，整个房间就已经亮了起来。</p>

    </p>

    程子昊微微眯着眼，撑着一半的身体看着她，眉头微微一动：“去哪里？”</p>

    </p>

    蒋梦曦有些尴尬地抬手捉了捉头发，“我有些饿了。”</p>

    </p>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然后抿着唇下了床。</p>

    </p>

    她只觉得心头一悬，整个屋子里面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她连忙跑出去，程子昊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听到她的脚步声抬头看着她：“我也饿了，顺便煮多一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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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在那儿半响才转身走进厨房，开始着手弄夜宵。</p>

    </p>

    大半夜的，前两天程子昊去出差，蒋劲在爷爷奶奶那儿，她自己一个人在学校饭堂吃了就算了，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比较容易煮熟的食材。</p>

    </p>

    她好久没有去超市了，冰箱被掏空了也不知道，看着只有几包方便面的冰箱，蒋梦曦只觉得头疼，拆了包装下到锅里面，打了个鸡蛋，将就着算是能吃的了。</p>

    </p>

    “冰箱没有什么，这是方便面煮的。”</p>

    </p>

    她知道程子昊和挑这些东西，方便面更是从来没有见他吃过，端着面出来，蒋梦曦只觉得有些惴惴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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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真的饿了，他只是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上的筷子和碗，低头开始细细地吃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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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的时候饿，饱了就连困顿都没有了，蒋梦曦躺在床上，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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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程子昊似乎已经睡着了，她不敢乱动，只是总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忍不住又转了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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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调整姿势了，身前突然横了一只手，还没有等她抬起头，就听到程子昊喑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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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做不到若无其事，对着程子昊好像又恢复了两个人再次相遇时的小心谨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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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句话，她就不敢动了，僵着身子在那儿，紧紧地闭着眼睛，暗暗地数着绵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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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数到多少只绵羊的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难得发现程子昊居然还在，窗帘挡住了阳光，但是依着那透进来的些许，也能够猜测出来已经不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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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想要将自己身上的手拿开，程子昊已经缓缓睁开双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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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扯了扯嘴角，笑着：“早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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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褐色的眼眸转了转，放在她身上的手收了回去：“早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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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想到程子昊今天居然不去公司，在她出门准备去上课的时候，居然提出要送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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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样，刺在心口里面，拔不出来，不小心碰到会痛，那么就只能够小心翼翼地让自己不要碰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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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缓缓停下的时候，毫不意外地收到了不少学生不怀好意的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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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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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刚推开车门下车，就听到叶晨星的声音，抬起头，就看到对方从不远处跑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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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头笑了笑：“下课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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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课呢，一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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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想开口。却没想到车里面的程子昊会突然之间推开车门走出来，站到她身侧，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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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些诧异地点了点头，正想介绍，眼前却突然出现好几张红灿灿的婚礼请帖：“既然是朋友，就麻烦来参加一下我们的婚礼吧。”</p>

    </p>

    叶晨星微微一怔，看着男人手上的请帖，半响才结果，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有些勉强：“好，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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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还有什么好的朋友也一并请过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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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将手上的一叠请帖塞到蒋梦曦的手里面，低头看了看她，转身留下怔忪的两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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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开始灿烂，她看着手里面的请帖，抬头看到叶晨星，只觉得尴尬无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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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我难得有心备了一份礼

    阳光下，那些请帖上的烫金字体有些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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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的事情都是欧丽柔在安排的，比较偏中式古典的婚礼，请帖自然也是比较古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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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的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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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叶晨星想开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走吧，快上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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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将请帖收到包包里面去，抱着书本往第一教学楼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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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忘了说恭喜你，要结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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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突然冒出来的让蒋梦曦又陷入了一场尴尬中，那一天自己的全部狼狈不堪都被他看着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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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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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现自己竟然只能说出这么浅白的两个字，他抿了抿唇，想起些什么，连忙从包包里面掏出两张请帖：“帮我给方齐和玫媱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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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微微一怔，接过她手上的请帖，点了点头：“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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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上课的楼层不一样，蒋梦曦在三楼，叶晨星在五楼，两个人就只能在这儿分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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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要结婚的消息突然之间在学校流传开来，学校bbs和树洞都是关于她要结婚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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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开始还不知道，上学的时候身后总是有人指指点点，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敏感了，直到有一天下课无聊上去学校的bbs才发现，关于她的帖子居然置顶了已经整整三天的时间。</p>

    </p>

    她已经过了凡事都去计较的年纪了，看到帖子只是笑了笑，拿着局外人的心态去看别人的评论，只觉得好笑，只是当她看到一条连接点进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黑了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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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八卦她她无所谓，反正她已经在社会上打滚摸爬了七年了，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那么一点儿的流言蜚语还不至于将她击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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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蒋劲被人搬上去就另外一回事了，她从来都不知道那些人那么无聊，居然回去攻击蒋劲，将蒋劲之前和一个同学闹矛盾的事情都搬到帖子上。</p>

    </p>

    而帖子的名字也很难听：母亲未婚先孕，儿子借势欺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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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自己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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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已经走进教室了，她看了一眼老师，只是匆匆忙忙说了句有事就往外跑了。</p>

    </p>

    身后的议论纷纷，她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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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手机联系人里面找出叶晨星的号码，拨通的那一刻她才稍稍冷静下来：“辰星，你在上课吗？我有事情想要麻烦你一下，我在学校的情人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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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叶晨星的专业和计算机有关系的，虽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够查出来，但是她还是想要试一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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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不是很严重，她不想让程子昊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要让他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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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p>

    </p>

    叶晨星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的事情了，蒋梦曦看着他大口气大口气地喘着，有些不好意思，将事情的详细地说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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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点了点头：“没关系，我能够追查到ip地址，这样吧，到我的公寓，我帮你把人找出来。”</p>

    </p>

    她点了点头，网络的力量有多大她知道，她只想在这件事情还没有到不能收拾的地步制止了。</p>

    </p>

    对于她来说，多少人中伤和议论都无所谓，可是蒋劲不一样，他只是个孩子，尽管很早熟很懂事，但是他的世界都不应该掺杂了这些大人的事情。</p>

    </p>

    “ip地址显示是在网吧，查不到，这个发帖人注册也没有留下什么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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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眉心一跳，事情或许并不是单纯的那么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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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心口发凉，整个人都在发颤，看着叶晨星有些急：“那，可以将这个帖子删了吗？”</p>

    </p>

    “可以，有个师兄是学校bbs的管理员，我让他把关于你的帖子都删了，这个，我追踪收索之后将它的网页黑了，打开不了，放心，没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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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看着她捉急，忍不住安慰到，手下已经动手帮她开始找帖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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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点了点头，微微闭了闭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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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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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似乎不知道这件事情，蒋梦曦也没有说，只是蒋劲最近的情绪似乎不太好，她没有问，大概也知道怎么一回事，现在网络那么发达，尽管她找叶晨星及时将帖子删除了，但是还是免不了流传了一些在外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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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期越来越近，程子昊最后的一次出差去的是德国，蒋劲最近参加了一个省级漫画大赛，一直在准备作品，她不好去打扰蒋劲，自己在家里面买材料，使劲儿地做甜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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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很快，程子昊回来在婚礼前的一天回来，她也早就想学校拿了假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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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和领证不一样，在中国人的观念里面，领证还不如一场婚礼来的庄重一些，毕竟得到所有人认同的途径就是一场婚礼，而所谓的结婚证，也不过是法律上的程序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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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网上的事情是夏琳弄的，可是她找不到证据，而之前因为夏琳逼得她在程子昊面前疯了一样，她不敢再对程子昊提这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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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也好像消失了一样，这几天都没有见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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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的前一天她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程子昊在程家别墅，偌大的房间就只有她自己，蒋丽丽在客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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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明天要很早起床，也不好意思去麻烦蒋丽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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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时候化妆师就来了，看到她脸上的黑眼圈骂了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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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没有睡好，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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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闺蜜朋友不多，程子昊的死党也不多，接人很顺利，蒋丽丽只是象征性地为难了一下便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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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床上混混沌沌，被人抱起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要结婚了，而今天就是她的婚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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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车开到酒店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车厢很安静，她歪着头靠在窗边直接就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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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醒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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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吵醒的时候她抬手想要拍向那人，幸好反应迅速，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手悬在一般，她对着程子昊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搭上了他的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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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客来了很多，她没几个是认识的，站在门口一个一个的迎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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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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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江一航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怔，她还记得那天打电话过去问他的时候，他说这个月要到澳大利亚出差，大概赶不回来了，却没有想到到底还是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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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一贯的吊儿郎当，江一航对着她正正经经地就道了这么两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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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些怔忪，看着那眼眸里面熟悉的情绪，只觉得百感交集，点了点头，笑道：“谢谢，进去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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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宾客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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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得蒋梦曦有些惴惴不安，站在台上听着司仪的宣读，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宾客席上的夏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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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抬起头对着她轻轻一笑，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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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心口一滞，连忙收回视线，等着司仪宣布两个人礼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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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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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她就知道夏琳要做些什么。</p>

    </p>

    不过是差了最后一步而已，她差点儿就以为世事太平了，台下的夏琳却突然之间站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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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似乎也没有料到夏琳突然之间出声，看着台下的夏琳微微蹙着眉，有些隐隐的不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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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以来的极度不安在夏琳开口的那一刻突然之间全然消退了，早就猜到了，太过平静反倒会惶惶而不得终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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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已经开始议论了，夏琳一步一步地看着他们走上来，直接拿过主持人手上的马克风，笑容满面：“我和子昊哥认识了三十二年了，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我怎么的也要送子昊哥一份大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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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透亮，透着马克风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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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揪着婚纱的下巴，却被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她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一侧的程子昊，紧了紧手，看着跟前的夏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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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大家都不知道吧，今天和子昊哥结婚的这位新娘子到底是谁？相信大家也很好奇，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够让子昊哥单身了三十三年居然一下子就扯证结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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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夏琳到底想要做什么，心口的空洞却越发地大，她咬着唇，死死地盯着夏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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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捉着她的手微微一紧，开口厉声道：“夏琳，不要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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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看着程子昊，红红的嘴唇咧到一边，笑得满目妖娆：“子昊哥，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难得有心备了一份礼，你不收，也太让我难堪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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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侧头看了一眼程子昊，见着他明显地收了气，静静地等着接下来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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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一痛，她动了动手，将自己的手从他手心里面抽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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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备的礼呢，可不是仅仅给新娘子和新郎官哦，在座的来宾都有份的哦~！好了，大家看看自己跟前的红酒杯压着的一个小册子，翻开来看看，会有惊喜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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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顿了顿，看着场下的几百人翻着桌面上早已准备好的小册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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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 她只想带着蒋劲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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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很好奇呢？可能有些来宾看不懂，那么我就解释一下吧。相信大家还记得五年前轰动a市的一场离婚事故吧？原配为了逼丈夫离开小三不惜跳楼，但是丈夫却仍旧无动于衷，最终导致原配在医院割脉身亡。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大家不记得也不奇怪，今天我帮大家回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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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没有料到夏琳会跑上去闹事，在台底下看着台上的夏琳只觉得眉心突突地跳，忍不住低声呵斥到：“琳琳！别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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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看了一眼欧丽柔，甜甜一笑：“柔姨，我没有闹啊，我只是想给子昊哥一个惊喜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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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转身对着已经有些闹腾的台下，笑盈盈地开口：“这位貌美如花的新娘子叫蒋梦曦，也就是当年造成a市首富王世杰和妻子离婚的神秘小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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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就像是平地一声雷，台下轰然起身，整个场子顿时就像是煮沸了的水一样，吵得控制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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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满耳“嗡嗡嗡”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程子昊，对方看着她，眼眸明显的闪过几分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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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那么一两秒的时间，她站在那儿，只觉得这秋日的寒意浓烈得不可抵御，剩下的五指一点点地冰冷开来，没有半分的知觉。即使身侧的人很快就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面，可是她仍旧感受不到半分的温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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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身前的夏琳，她的嘴一张一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知道现场的议论声很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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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在台下喊着她，她侧头看了一眼蒋劲，笑了笑，摇头低声呢喃到：“妈妈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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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头微微一低，视线落在两个人的手上，眼眸一凝：“子昊哥，这样的蒋梦曦，你还坚持和她结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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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脸色很冷，看着夏琳冷冷开口：“够了，你给我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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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很大，透过跟前的麦克风传到现场的每一个角落，夏琳站在那儿没有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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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的宾客有过那么一瞬间的迟滞，但是很快，那些交头接耳的声音，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又开始肆意地打量着台上的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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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会想到，程家的儿媳妇会是那样的一个人，更没有谁想到，会有人在婚礼上将这件事情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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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扫了一眼台下的人，从一脸呆滞的夏琳的手上将麦克风狠狠地抢了过来，握着蒋梦曦的手微微一紧，看着台下的人一字一句地冷声到：“今天是程某的大喜日子，如果大家不能衷心祝福，那么程某只能劝慰左转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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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很清晰，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朵里面，会场里面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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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知道程家在a市的地位，即使是带着看笑话的成分坐在那儿的，他们也不敢离开，谁知道今天走出了这一道门，明天面对他们的到底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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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程子昊在商场上的冷酷无情早就听说过了，这几年程家的产业越发的壮大，收购兼并的公司也越来越多，不少人都怕自己手上的产业下一秒会成为程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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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夸张，这是人家的实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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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不可置信地看着程子昊，情绪有些失控，蒋梦曦被他护在身后，看着程子昊，眼泪流下来，妆容被花得有些吓人：“子昊哥！你疯了吗？这样的女人你要要娶吗？就因为一个她为你生了个儿子，所以你就忍着这口气逼着自己娶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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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昊哥，我错了，我当年不该一声不响的离开的，你当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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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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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了夏琳一眼，直接就打断了她的话：“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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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无表情，声音冷得有些渗人，夏琳微微一怔，和程子昊认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被他这样凶。</p>

    </p>

    看着一旁的蒋梦曦，只觉得满心满口的怒气：“程子昊！你不要忘了，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说过的，你现在却要娶别的女人！”</p>

    </p>

    夏琳就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要撕蒋梦曦的婚纱。</p>

    </p>

    蒋梦曦站在那儿，夏琳的话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窟，看着对方血红的指甲伸过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程子昊反应迅速，伸手直接就挡了下去。</p>

    </p>

    大门被打开，冲进来了两个保安，程子昊看了看保安，“将她带下去！”</p>

    </p>

    “不，我不要，程子昊，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说过的！”</p>

    </p>

    夏琳的声音渐渐地消失在大礼堂，程子昊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司仪，面无表情地开口：“婚礼继续。”</p>

    </p>

    蒋梦曦站在一侧，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程子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p>

    </p>

    司仪调了调麦克风，努力再次调节气氛，可是现场的气氛一滩死水，司仪在台上那么努力，却没有半分的回应。</p>

    </p>

    她站在那儿，模模糊糊不知道司仪到底讲了些什么，只知道眼前突然之间就出现戒指的托盘，想着应该是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p>

    </p>

    抬头看了一眼程子昊，对方似乎正好也在看他，深邃的眼眸看得让她不禁微微一抖，喉咙一阵阵的血腥涌上来。</p>

    </p>

    她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紧闭的大门突然之间被打开，夏琳像疯子一样冲进来：“我不要你们结婚，我不要你们结婚！我不要！”</p>

    </p>

    “哐当”</p>

    </p>

    谁也没有料到夏琳会突然冲进来，更没有想到她会突然之间将桌面的台布掀起来，那些餐具和食物翻得到处都是。翻起来的饮料直接摔在夏琳的身上，她却浑然不觉，一个桌子一个桌子地翻。</p>

    </p>

    可是谁都不敢去阻止，现场一片混乱。</p>

    </p>

    “夏琳！你这是要干什么！”</p>

    </p>

    欧丽柔没有想到会这样，看着发了疯一样的夏琳一脸的不可置信。</p>

    </p>

    夏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着欧丽柔突然之间笑了起来：“为什么？柔姨，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人现在却站在台上娶一个恬不知耻的小三！”</p>

    </p>

    她的话尖锐讽刺，就像是那密密匝匝的针眼一眼，蒋梦曦站在那儿，看着台下夏琳的动作，勾着唇一点点地笑了。</p>

    </p>

    夏琳真的是疯掉了，没有人敢拦着她，谁敢上前直接就拿手上的椅子或者刀叉扔过去，谁也不管不顾。</p>

    </p>

    程子昊下台的时候蒋梦曦只是凉凉地勾了勾唇角，台下的蒋劲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妈妈，妈妈——”</p>

    </p>

    一字一句，喊得她眼眶就像是被人倒了水一样，止不住的泪水。</p>

    </p>

    抬手将身上婚纱长长的裙摆撕了，弯腰将十多厘米的高跟鞋脱了，她直接就从两米多的台上跳下去，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边哭一边笑。</p>

    </p>

    江一航站最里面的宾客中，看着蒋梦曦跳下台忍不住皱了皱眉，推开人往她那边走过去。</p>

    </p>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她只想带着蒋劲走出去，这样混乱的场面，她只怕会伤到蒋劲。</p>

    </p>

    可是到底还是迟了一步，和程子昊拉扯之间的夏琳看着跑向蒋梦曦的蒋劲，突然之间眸光一凝，冷冷笑道：“妈妈？真是可笑！灌醉别人强迫别人和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也配出生？！”</p>

    </p>

    “去死吧！”</p>

    </p>

    恶毒无比的话语，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用力扔过去的椅子。</p>

    </p>

    程子昊一时没有拦住，半个人高的靠椅就这样向着蒋劲砸过去。</p>

    </p>

    “阿劲——！”</p>

    </p>

    “啊——”</p>

    </p>

    “啊啊啊！——”</p>

    </p>

    尖锐刺耳的嗓音，还有会场骤然响起来的尖叫声。</p>

    </p>

    事情发生得太快，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p>

    </p>

    蒋梦曦直接就扑在了蒋劲的身上，偌大的一张木椅砸在她的身上，她甚至能够听到后背骨头断裂的声音，肩膀就好像被人用刀狠狠地砍了一下一样。</p>

    </p>

    椅子砸在一旁的桌面上，瓷器的餐盘破碎的声音“噼里啪啦”。</p>

    </p>

    “蒋梦曦！”</p>

    </p>

    “梦曦！”</p>

    </p>

    “梦曦姐！”</p>

    </p>

    “蒋梦曦！”</p>

    </p>

    远处的蒋丽丽、江一航、叶晨星和竺玫媱他们最先反应过来。</p>

    </p>

    可是蒋丽丽和叶晨星他们被困在人群之中，出不来，江一航直接就越过身前的椅子跳到她的身前，蹲下身子，手想要扶一扶她，却生怕碰到哪里，只能小心翼翼地问着：“蒋梦曦，你有没有事，哪里痛？告诉我，哪里痛？！”</p>

    </p>

    蒋劲也没有缓过劲来，现在听到江一航的话，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妈妈帮自己挡了那么一下。</p>

    </p>

    七岁大的孩子，无论平时怎么的镇定，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妈妈，妈妈——”</p>

    </p>

    “我没事。”</p>

    </p>

    她抬起头，伸手抹了抹蒋劲脸上的眼泪，侧头看了一眼江一航，勾着唇笑了笑。</p>

    </p>

    说着，她动了动，牵着蒋劲的手站了起来。</p>

    </p>

    “伤了哪里？”</p>

    </p>

    程子昊这时才解决完夏琳跑过来，看着她眉头皱得很深。</p>

    </p>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蒋劲轻声地说着：“阿劲，我们走。”</p>

    </p>

    身上的婚纱全都是乱七八糟的颜色，她脚下没有穿鞋子，脚踩在一些破碎的碟子上面，割得她脚下一阵阵的痛。</p>

    </p>

    她却仿若无事一样，牵着蒋劲面无表情地走着。</p>

 第一百零二章 程子昊，我心好痛

    她的反应太过平常了，仿佛刚才被砸中椅子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干人等都没有反应过来。</p>

    </p>

    就连程子昊也不禁怔了怔，回过神来的时候蒋梦曦已经牵着蒋劲走在他前面好几米远的距离。</p>

    </p>

    “蒋梦曦！我问了你伤了哪里？！”</p>

    </p>

    手突然被人拉住，冰冷的指尖无力地垂放在那儿，耳边响起程子昊起伏的声线，带着死死压抑着的愠怒。</p>

    </p>

    她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着身侧的人，表情有些迟缓呆滞：“伤了哪里？”</p>

    </p>

    见她愿意回答自己，程子昊的表情微微动了动，声音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冷冽吓人，“是，告诉我，你伤了哪里？哪里痛！”</p>

    </p>

    “阿劲！你有没有受伤？”</p>

    </p>

    欧丽柔跑过去将蒋劲抱在怀里面看了看，确认没有事，才抬头看向蒋梦曦，“梦曦——”</p>

    </p>

    “这里，我伤了这里。”</p>

    </p>

    她的话还没有出口，就看到满脸泪痕的蒋梦曦抬起手，微微按着自己的胸口，对着程子昊，一字一句地开口。</p>

    </p>

    话落，她收回视线，转头看着欧丽柔，淡淡地说道：“伯母，麻烦你看好阿劲，我想一个人静一静。”</p>

    </p>

    她说得很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那一脸的泪水，模糊得她的表情一点儿都看不出来。</p>

    </p>

    话落，她转身朝着那大门口走过去，在场的宾客看着她，脸色各异。</p>

    </p>

    “妈妈——”</p>

    </p>

    敏感如蒋劲，看到这样的蒋梦曦，忍不住喊道，挣着想要跑过去，可是欧丽柔抱着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妈妈一步步地走出自己的视线。</p>

    </p>

    可是蒋梦曦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拖着那残破的婚纱，漫过地上的狼藉，碰起一下又一下的瓷器声。</p>

    </p>

    “梦曦——”</p>

    </p>

    蒋丽丽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蒋梦曦，她站在她的身侧，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p>

    </p>

    而对方也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只是径自往前走。</p>

    </p>

    江一航认识蒋梦曦三年了，她没有见过这样的蒋梦曦，她很少在别人面前哭，那么多年了，他甚至连她忧郁的表情都没有见过。</p>

    </p>

    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那么艰苦的生活也能够那样笑着过来，可是现在，就在刚才，他看着她看着程子昊，抬起手放在自己胸口心脏处说出那么几个字的时候。</p>

    </p>

    原本明亮的眼眸里面只剩下死寂一样的灰暗，暗淡无波，眼泪从里面流出来，却再也看不到半分的生气。</p>

    </p>

    心很痛，却无能为力。</p>

    </p>

    他侧头看了一眼僵直着的程子昊，伴随着胸口的疼痛，还有那熊熊的怒火，没有半分的犹豫，直接挥拳就打了过去：“混蛋！”</p>

    </p>

    “啊，你干什么！”</p>

    </p>

    “住手啊！别打了，昊昊！”</p>

    </p>

    “江一航，住手，江一航！”</p>

    </p>

    “妈妈，妈妈，爸爸，爸爸，江叔叔，江叔叔！”</p>

    </p>

    身后的声音乱成一片，蒋梦曦却什么都听不清楚，熟悉的，陌生的。</p>

    </p>

    她什么都听不清楚，她只是一步步地走出了酒店的大门口。</p>

    </p>

    夜晚的风吹过来，脸上的泪水被吹满了一片的脸，冷得她瑟瑟发抖。</p>

    </p>

    她只是一步步地往前走，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只是抬着腿一直往前走。</p>

    </p>

    程子昊问她伤到哪里？哪里痛？</p>

    </p>

    哪里痛？</p>

    </p>

    那么大一张椅子砸过来的时候她都不痛，脚踩在那些瓷片碎渣上的时候也不痛。</p>

    </p>

    可是程子昊在夏琳说出那些话之后的停滞，她却觉得浑身都痛。</p>

    </p>

    痛得不能呼吸，不能思考。</p>

    </p>

    她张着嘴，想要反驳些什么，可是程子昊眼眸里面的波动将她所有的话都推了回去。</p>

    </p>

    解释什么？为什么要解释？</p>

    </p>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没有意义的事情，做来干什么。</p>

    </p>

    她从来都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可笑的是，直到今天才发现，她做得最为可笑而没有意义的事情就是，以为程子昊会爱上她。</p>

    </p>

    作茧自缚，大概说的就是她了。</p>

    </p>

    “痛，心很痛，程子昊，我心好痛。”</p>

    </p>

    双腿一点点地无力，身子一点点地瘫软下来，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企图用那样的挤压来让胸口的疼痛减少半分。</p>

    </p>

    可是那样的徒劳无功，一并而来的，还有那肩膀上的疼痛，就好像骨头撕裂了一般。</p>

    </p>

    她咬着牙，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纤长的手指扯着胸口的衣服，紧紧地揪着，仿佛那样，会没有那么地难受。</p>

    </p>

    眼泪落下来，模糊了她所有的视线。</p>

    </p>

    掌心被手指间冰凉的触感所碰，似乎想起什么，蒋梦曦抬起头，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月光的沐浴下，亮得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p>

    </p>

    她微微动了动，视线落到不远处的一个喷水池上。喷头已经停止了喷水，可是那一池的清水在月光下明晃晃地亮着她的眼。</p>

    </p>

    戒指和她的无名指难得的贴合，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戒指从手指上拔下来，偌大的钻石在月光的沐浴下，两个有些刺眼。</p>

    </p>

    躺在手心，冰冷一点点地蔓延开来，透过皮肤，一点点地渗透到血管里面去。</p>

    </p>

    她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过一个关于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的说法：据说，从古罗马时代以来，就习惯将婚戒戴在无名指上，相传无名指一条大主动脉与心脏相连，最适合发表神圣的誓言。通过心脏的血脉是在无名指上，用戒指套住了所爱的人的无名指，就可以留住他(她)的心了。</p>

    </p>

    所以那一天早上起床摸到自己手上的戒指的时候，只觉得满心的欢喜，止不住的喜悦，就好像是被温暖的蒸汽包裹着一样，暖暖洋洋的，暖得让她忘了现实。</p>

    </p>

    现在想想，只觉得可笑。更何况，不属于自己的，就算是抢，也抢不过来。</p>

    </p>

    她微微闭了闭眼，手微微一扬，只听到那清脆的落水声，那么的明显，直直地落在了她的心口里面。</p>

    </p>

    手抬起来挥动的时候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那样浓烈的疼痛沿着那骨线蔓延开来，一直到胸口里面去。</p>

    </p>

    她紧紧咬着双唇，满口的血腥味，喉咙就好像被刀子刮了一样的难受。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带着体温蔓延了整张脸，一阵风吹过来，冷得她毫无知觉。</p>

    </p>

    叶晨星从酒店大厅一路跟着蒋梦曦出来，看到她瘫坐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满心口的疼痛，想要上前将她拉起来，却被身后尾随而来的竺玫媱拦着了：“不要上前打扰梦曦姐，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她需要空间。”</p>

    </p>

    他看了一眼竺玫媱，抿了抿唇，两个人达成了共识。</p>

    </p>

    抬起头，却看到蒋梦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走到不远处的那喷水池前，两个人只觉得心口一跳，跑过去，只看到她手一扬，然后“叮咚”的一声。</p>

    </p>

    脆脆的，轻轻的，就好像一颗心沉坠的声音一样。</p>

    </p>

    竺玫媱从来都不知道蒋梦曦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接触下来只知道她身上藏了很多故事。</p>

    </p>

    可是她从来都是笑着的，今天原本就应该是个笑着的日子，她却一直哭着。</p>

    </p>

    看着她刚才扬手将手心的东西扔出去的时候，竺玫媱只觉得莫名的心口一痛，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来。</p>

    </p>

    禁不住哑着声音喊道：“梦曦姐——”</p>

    </p>

    那样短暂的一声“叮咚”之后，圈起不大的涟漪消退之后，水面恢复了一阵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p>

    </p>

    她忍不住往前看了看，想要找些什么证明戒指的存在，却发现什么都没有。</p>

    </p>

    戒指是她扔掉的，现在却连半分的痕迹都找不到，莫名的心慌让她有些无措。</p>

    </p>

    她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身后似乎有人在喊她，可是她没有回头，直直就往那水池跳了下去。</p>

    </p>

    “梦曦姐！”</p>

    </p>

    “蒋梦曦！”</p>

    </p>

    竺玫媱和叶晨星反应过来的时候蒋梦曦已经跳到水池里面，十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下来了，夜里面，水里面的温度冷得让人发抖。</p>

    </p>

    蒋梦曦跳下去之后就没有任何的动静了，两个人一慌，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也跟着跳了下去。</p>

    </p>

    透亮的水底，蒋梦曦一点点地摸着。</p>

    </p>

    “梦曦姐！”</p>

    </p>

    “蒋梦曦！”</p>

    </p>

    两个人过去将人扒了起来，可是蒋梦曦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那池里面的水，顺着她的眼皮流下来。</p>

    </p>

    “你们放手，不见了！我要找回来，不见了！我要找回来！”</p>

    </p>

    她要找回来，她要找回来。</p>

    </p>

    戒指是她扔的，可是不见了，什么都成了假的了。</p>

    </p>

    那是唯一一样能够证明那几个月真真实实的存在过的戒指啊，即使只是虚情假意，但还是勾着她的心头血，被扔掉了，心口空得就好像缺了一大块一样。</p>

    </p>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p>

    </p>

    她挣扎不过来，身上的婚纱沾了水之后她整个人负重不起来，声音一点点地弱下去，一并弱下去的，还有那眼眸里面最后的光亮。</p>

    </p>

    被拉出水池的时候，程子昊和江一航刚好跑出来，两个人身上的伤有些惨不忍睹，可是谁都没有心思去关注。</p>

    </p>

    程子昊看着从水里面出来的蒋梦曦，上前将她拉到身边：“蒋梦曦——”</p>

    </p>

    突然被人一拉，肩膀就好像被切开了一样，可是她只是抬起头，看着程子昊，嘴角动了动：“这下好了。”</p>

    </p>

    眼前的人一点点地模糊，最后归为一片黑暗。</p>

    </p>

    “蒋梦曦！”</p>

    </p>

    “梦曦姐！”</p>

    </p>

    嘈嘈杂杂，终归什么都听不到了。</p>

    </p>

    眼角滑下的眼泪，打在程子昊手背上，烫得他微微一怔。</p>

    </p>

    </p>

 第一百零三章 程子昊，我放手了

    蒋梦曦做了一个梦，与其说是一个梦，还不如说她将七年前的那些记忆又重温了一次。</p>

    </p>

    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有些记忆已经太过模糊了，以至于她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p>

    </p>

    直到那些曾经一幕一幕重现，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了胸口的朱砂痣，怎么样都抹不掉。</p>

    </p>

    她看到七年前的自己站在程子昊面前，无辜不要脸地说着我喜欢你；看到自己站在偌大的领奖台上抢过颁奖主持人的话筒对着台下的哪一张脸说我喜欢你；看着自己坐在讲台下面托着腮看着台上的那个人挥动着手中的粉笔。</p>

    </p>

    她从来都不是个可以隐藏自己心事的人，她喜欢程子昊，全班都知道，全校都知道。</p>

    </p>

    太过年轻，总是以为追逐自己的爱情是没有错的。</p>

    </p>

    身后一道又一道鄙视的目光；身边一句又一句讽刺的话语；程子昊一次又一次的拒绝。</p>

    </p>

    所有的一切，她都视若无睹。</p>

    </p>

    她看到那个七年的自己，那么的不顾一切。</p>

    </p>

    时间晃着就过了，她看到程子昊看着她的眼神，冰冷无比。</p>

    </p>

    就像是一根刺，刺得她眼睛生疼。</p>

    </p>

    她睁开眼睛，只看到满目的白色，白亮亮的灯光，眼眸里面盈动着的水光挡住了一切清晰的视线。</p>

    </p>

    “醒了？”</p>

    </p>

    耳侧传来程子昊喑哑的嗓音，她只是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p>

    </p>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下去，流到脖子处，粘粘黏黏的，有些难受。</p>

    </p>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p>

    指腹摩挲在脸上，一点点地擦着她脸上的眼泪。</p>

    </p>

    柔柔软软的，曾经她多么渴望这种抚摸自己脸颊的轻柔。</p>

    </p>

    但那也终究只是曾经。</p>

    </p>

    病房里面似乎只有她和程子昊两个人，安静得甚至能够听到那些点滴滴落的声音。</p>

    </p>

    僵持在半空中的沉寂，附着在呼吸上，每一口气的进出都有些难以名状的痛苦。</p>

    </p>

    程子昊抬手想要按铃喊来护士，一直不说话不动作的蒋梦曦却突然只加你伸手拦下了他的动作：“不用了，我没事。”</p>

    </p>

    她没有看他，手在阻断他的动作之后便迅速收回。开口出来的声音带着沉睡许久的喑哑，撕开了空气中的沉默。</p>

    </p>

    “要喝水吗？”</p>

    </p>

    程子昊看着她，微微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按下了铃声。</p>

    </p>

    浮肿的眼眸微微动了动，蒋梦曦闭了闭眼，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几片清明，没有了眼泪的阻碍，她能够清晰地看清楚眼前的程子昊。</p>

    </p>

    视线一点点地往上移动，最后落在那双深褐色的眼眸里面，枯竭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平淡无波地开口说道：“程子昊，我们离婚吧。”</p>

    </p>

    很平很淡的一句话，却让整个病房陷入了一场长久的沉寂。</p>

    </p>

    程子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转身走到一旁的饮水机前，撞了杯温水，递到她的唇边：“喝口水。”</p>

    </p>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要坐起来，可是另外一只手完全不能动，程子昊见状，伸手将她扶了起来。</p>

    </p>

    “谢谢。”</p>

    </p>

    一边接过他手上的水，一边道谢。</p>

    </p>

    口很干，她一口气就喝了一杯水，程子昊又递了一杯给她，她没有说什么，接过去直接仰头就喝尽。</p>

    </p>

    温暖的开水漫过喉咙，明明该是舒服滋润，却无端生出一种苦涩。</p>

    </p>

    “不用了，已经好很多了。”</p>

    </p>

    看着程子昊转身又要装多一杯水给她，她直接开口就拦住了他的动作。</p>

    </p>

    他回头看着她，点了点头，“蒋梦曦，对不起发生这样的事情，我——”</p>

    </p>

    难得的没有了一贯的冰冷，难得的开口解释，可是她已经不想听了。</p>

    </p>

    她微微动了动，开口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知道你我都不想，但是它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围着已经发生的事情纠结了。”</p>

    </p>

    她微微闭了闭眼，舒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我记得有个人说过，爱情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我以前一直觉得这个人说得太绝对了，总会有一些例外的，比如我对你。我爱你，所以我可以不顾一切，即使你一次又一次地推开我，我还是可以那样恬不知耻地蹭回你的身边，继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继续自以为是。”</p>

    </p>

    说道这里，她看着他笑了笑，有些自嘲：“年轻的时候不谙世事，以为你不过是比较心比较冷而已，总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呵~，你哪里是心冷，你不过是不爱我而已。”</p>

    </p>

    她睁着眼睛，一直不想让自己的眼泪再冒出来，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控制不住。极力想要在程子昊面前保持自己最后的一点自尊，都变得那么的困难。</p>

    </p>

    她没有看他，视线越过程子昊的身后，落在那白兮兮的墙壁上，心口一点点地被掏空，可是她还是开口继续说下去：“我曾经以为，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好了。可是现在，人总是会贪心的，得到了一点点的温暖就想要整个世界的光明。我也不能免俗，我总是以为自己可以坚持很久，很久，以为说不定一咬牙，就一辈子了。但是一辈子那么长，我坚持不下来，真的，程子昊，我坚持不下来。”</p>

    </p>

    “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大度，我甚至比任何人都要小气，我很想在你接到夏琳的电话的时候将你的手机摔了。可是我不敢，我什么都不敢，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女人。在你面前，我都快找不到自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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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一个著名的小说家说过，爱上一个人，你就会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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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低到找不到自己了，被掩埋得快要不能呼吸了。</p>

    </p>

    “抱歉，程老师，我累了，很累很累。你也很累吧？被我纠缠了那么多年，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个七岁大的儿子，突然之间要承担起父亲和丈夫的责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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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角带着笑，灯光下，惨白色的脸有些吓人，可是她仍旧是笑着的，一直笑着：“程子昊，我放手了，离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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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分散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落在程子昊的脸上，她视线专注，盯着他的眼眸一动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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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着泪光的眼眸里面是不可言说的认真，肩膀上的疼痛一阵一阵，她抿着唇，就那样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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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深褐色的眼眸里面泛着几分情绪，微薄的双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突兀的铃声突然之间响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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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看手机，直接就按灭了。</p>

    </p>

    “蒋梦曦，抱歉让你昨天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你说得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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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她微微闭了闭眼，“接吧，我们的事情再说吧。”</p>

    </p>

    反正事情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已经没有什么会比这样更加的糟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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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低头又看了看手机，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皱着眉接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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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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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着他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睁开眼睛刚好看到他站在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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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并没有关紧，透过那门缝能够看到程子昊的侧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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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打在上面，她恍恍惚惚响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阳光落在那一张脸上面，不知不觉的就这样沉沦了。</p>

    </p>

    心很痛，可是她只能抬起手按着，按着，就没有那么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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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进来看了她一眼，眉宇间带着几分疲倦：“抱歉，夏琳出了事，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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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吧。”</p>

    </p>

    她没有让他说出口，即使他不说，她也知道那接下来的话是什么。</p>

    </p>

    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了，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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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看着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转身出了病房。</p>

    </p>

    门被关上，整个病房就只有她一个人，呼吸声一下下的，她抬起双手盖在自己的脸上，眼泪顺着手指间流出来，浑身都在颤抖，就好像抽丝剥茧一样，疼得不可自抑。</p>

    </p>

    “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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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蒋梦曦坐在床上，整张脸被捧起来的双手挡住，推开门进去，却丝毫没有被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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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那儿，能够清晰地看到每一滴眼泪落在被单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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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事发到现在，三十多个小时，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p>

    </p>

    好好的一场婚礼，她那时候还和林立在台下感慨蒋梦曦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却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个女人跑到台上说要送一份大礼给程子昊，打开桌面上的相册可以看到很多蒋梦曦以前的照片，以及台上的那个女人爆出来的消息。</p>

    </p>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场一片混乱，以至于那个女人砸场子的时候她和林立被堵在宾客中，想要去看看蒋梦曦，都挤不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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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那么多人之中看着蒋梦曦就那样硬生生地受了那一张椅子，她整个人都呆滞了，回过神来，现场一片乱，蒋梦曦不见了，程子昊和江一航打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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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 洋葱

    她好不容易拉开江一航，一行人找到蒋梦曦的时候，她正被人从那水池里面捞上来，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蒋梦曦直直地就在她跟前晕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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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蒋梦曦的身体无力地松软在程子昊的身上，只觉得难受，到了医院，等等一整个晚上，都不叫她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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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程子昊的电话的时候她刚吃完晚饭，直接放下筷子就跑过来医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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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有想到看到这样的蒋梦曦，认识蒋梦曦那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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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没有见过她哭，当年生蒋劲那么痛，都没有见她流过一滴的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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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站在那儿，只能小心翼翼地喊着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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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听到她的话，蒋梦曦颤抖的身子微微一顿，松开手看着她，眼眸有些怔忪，蒋丽丽走上前，想要问问她是不是哪里难受，她却一把抱着她，浑身颤抖地抱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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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丽，我很难受，很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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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嘶哑的嗓音就好像是坠入深渊中绝望的嘶吼一样，她抱着她，咬着牙，眼睛却早就红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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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面只有蒋梦曦的呼吸声，有些沉重，落在人的心上，压得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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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她才松开了蒋丽丽，抬手将自己脸上的眼泪一点点地抹干净，喑哑着声音开口：“丽丽，带我出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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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蒋梦曦的话，蒋丽丽想也没有想，直接就拒绝了：“不行！梦曦，你的肩膀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是医生说你昏迷了三十多个小时，要住院观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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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没有再开口，她只是坐回了床上，半响，才重新开口：“阿劲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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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他在他奶奶那儿，吵着要在医院陪着你，最后还是程子昊将他带回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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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她一定是吓到蒋劲了，以前不管再怎么艰苦难受，她从来都没有在蒋劲面前表现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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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的话让她心里面更难受，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孱弱，见了蒋劲也只是吓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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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蒋梦曦的样子，她张了张嘴，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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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面一阵沉默，半响，蒋梦曦才转头看向一旁的蒋丽丽：“丽丽，让我出院吧，我不想呆在这里，求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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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蒋丽丽，满眼的哀求，那是蒋丽丽听到蒋梦曦用这样哀求的语气对自己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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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蒋梦曦生完蒋劲，到处缺钱的时候，也没有对她和林立开口示弱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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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她睁着空洞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的心口直泛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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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向来是挨不住别人哀求的人，蒋梦曦那样看着她，没一会儿她就扛不住了，点了点头：“我帮你办出院手续，现在大晚上的，你先住着我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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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清楚她和程子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能够感受出来，蒋梦曦这么迫切的想要出院，无非是不想要看到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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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扬着嘴角虚虚地说了声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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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不要碰到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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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立的车子拿去保养了，她接到蒋梦曦的电话直接就赶过来了，现在只能截计程车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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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侧头看了一眼蒋丽丽夫妇，愧疚地笑了笑：“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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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哭得有些久，开口出来的声音喑哑不轻，听得蒋丽丽手微微一顿，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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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尽是遭遇这样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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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立看着蒋梦曦叹了口气，和蒋丽丽同样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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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多的时间，夜色正浓，她靠着一侧的侧窗，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夜景，恍恍惚惚的，仿佛那些数不清楚的日子，一眼而过，而到了最后，她什么吗都没有留下来，也没有得到过。</p>

    </p>

    车厢里面的录音机刚好是音悦台，缓缓流淌的欠揍，叮当略带男性嘶哑的嗓音，一首洋葱在车厢里面响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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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眼神能够为我片刻的降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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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能听到心碎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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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的守护着你沉默的等奇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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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的让自己像是空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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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吃着聊着笑着今晚多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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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角落里的我笑得多合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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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底的洋葱像我永远是调味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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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的看着你偷偷的隐藏着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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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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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层的剥开我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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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发现你会讶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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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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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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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着车窗的脸微微动了动，眼泪顺着脸颊流到车窗上面，沾着她的脸，模糊了窗外的一切景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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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下意识地侧了侧头，看到蒋梦曦怔怔地看着车窗外面，眼泪流了大半张脸，她眼眶一热，忍不住眼角也湿润了起来。</p>

    </p>

    “梦曦，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晚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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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蒋丽丽小心翼翼的脸，她抬起头看着她，努力让自己笑得好一些：“晚安。”</p>

    </p>

    她也不想这样，不想难过得全世界都知道，可是她忍不住，怎么都忍不住。</p>

    </p>

    门被关上，整个房间就只有她一个人，温和的床头灯打出来的光亮鹅黄鹅黄的，看起来会让人忍不住泛起暖意。</p>

    </p>

    她侧头看着，只觉得有些恍惚，她记得程子昊的主卧里面也有这样的一盏床头灯，一模一样，那是她某一天心血来潮去淘宝买回来的。</p>

    </p>

    每一次做噩梦的时候，睁开眼睛，第一感知就是那被按亮的床头灯，然后是那个人喑哑的嗓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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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看起来那么的真，可是现实却告诉她，全都是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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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不禁吓了一跳，拿过手机才发现是程子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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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刚才没有接到，好几通的未接来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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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拿起一旁床头柜的白开水抿了几口，润了润嗓音，才按下接听键：“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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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还是掩盖不住，开口出来的声音嘶哑不清，即使只是一个字，还是透露了她的狼狈。</p>

    </p>

    “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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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向来都是这样的直接，就好像以往很多次她逃课的时候，他打通她的电话，第一句就是问她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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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苦涩地笑了笑，“在丽丽家，不用担心我，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p>

    </p>

    话落，直接挂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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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真的没事，不过是将心头肉抠出来罢了，忍一忍，就痛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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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蒋丽丽家呆了三天，只是呆在那个房间里面，除了蒋丽丽，谁也没有见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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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她只是说了自己没事，就直接挂了电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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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和叶晨星也打过电话过来，听到她疲倦的声音之后就知趣的没有再打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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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人都在担心她，小心翼翼得让她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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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就，活到这个地步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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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丽，我想找个房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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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在蒋丽丽家第四天后，抬腿走出了那一个房间，看着在厨房里面炒菜的蒋丽丽，表情淡淡地开口。</p>

    </p>

    蒋丽丽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关了火，看着她一脸的为难：“梦曦，你决定好了吗？”</p>

    </p>

    她笑了笑，脸上带了几分生意：“决定好了。”</p>

    </p>

    蒋丽丽突然之间沉默了下来，半响后，点了点头：“明天周末，我陪你去找找房子吧。”</p>

    </p>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学校附近很多公寓出租，我今天晚上上网找找就好了。”</p>

    </p>

    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了，没有了爱情，就连学业都不要了，更何况，她还有蒋劲。</p>

    </p>

    听到蒋梦曦的话，蒋丽丽手一抖，“上网？还是算了吧，还是去看实体的好，林立明天要上班，我正好在家没什么事，我陪你去看看吧，用不着这么麻烦上网看了，要是回头货不对板，很亏的。”</p>

    </p>

    蒋丽丽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表情跳过明显了，掩藏不住的担心，蒋梦曦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微微皱了皱眉：“丽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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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有啊，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着你几天没有出去了，正好我休息，你又要找房子，陪你出去走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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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太了解蒋丽丽了，这样的否认很明显就是有事情瞒着她，如果真的是没什么事情的话，蒋丽丽根本就不会解释那么多，直接一个白眼否认就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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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她一口气解释那么多，一听她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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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蒋丽丽，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丽丽，我失恋而已，不是失明，也不是失聪，你的反应还想瞒着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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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被她的话一噎，脸色有些不太好：“没有，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见你心情不好，怕你乱想，所以才会解释那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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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也不勉强：“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去上上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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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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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回头，看着一脸紧张的蒋丽丽，微微挑了挑眉：“嗯？”</p>

    </p>

    “那个，我好像忘记买酱油了，你下去帮我买一甁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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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皱起眉，看着蒋丽丽半响，吁了口气：“蒋丽丽，你的技巧真是拙劣！事情我迟早总是要面对的，你瞒着我也没有用，我总不能以后都不出去见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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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不让她上网，她估摸着也猜测到发生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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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现在，再发生什么，于她而言，也不过是过眼云烟，那样的一场婚礼，那样的一场闹剧，她早就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p>

 第一百零五章 就这样吧

    蒋丽丽知道自己瞒不过蒋梦曦，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有心想要瞒着你，只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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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蒋丽丽只觉得有些哽咽，抬手抱着蒋梦曦：“梦曦，我只是心疼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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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心疼她，这样接二连三的祸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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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抱了抱蒋丽丽，松开时看着她淡淡而笑：“谢谢，丽丽，我很好。”</p>

    </p>

    她很好，她只是将七年前经历过的事情再经历过一次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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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网页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事情真的挺严重的，只是她早就百毒不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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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的事情让她成为了a市所有人的笑柄，七年前她未婚先孕的事情被爆出来，五年前当小三的事情也被人挖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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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蒋梦曦”这三个字，竟然成为了百毒搜索的前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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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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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八卦新闻报道得很难听，蒋丽丽看着蒋梦曦不断拖着鼠标，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的变化，她只觉得心底忐忑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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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过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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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蒋丽丽担心自己，蒋梦曦回头对着身后的蒋丽丽笑了笑：“丽丽，我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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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有什么事情，十七岁的时候，面对全校师生的嘲笑和指责，面对整个村子的人的谩骂，这些网络上的言论，上不了她半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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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不看了，我去找找学校附近有什么比较好的公寓出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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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看了看她，确认她真的没有什么不对劲后，才点了点头：“那你慢慢找，我出去继续炒菜了。”刚才因为担心她想不开，只能跑到她身后看着她上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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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婚礼到现在，不过四五天的时间，晚上的议论已经很严重了，很多帖子和报道，她看了都忍不住想要骂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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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蒋梦曦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突然想起蒋梦曦刚刚生下蒋劲的时候，街坊邻里，以及同事之间的排挤，她从未对她说过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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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只是想想，都替她心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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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学校的出租公寓很多，低档的、中档的、高档的，都有，为了迎合学生，价钱一般比市区里面的要低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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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没有花多少时间找到房子了，是一间二居室，一个月八百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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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积蓄并不多，算上之前存下来的钱也就只有一两万在手上，存给蒋劲的钱她是不会动的，即使现在程子昊不会再让她出一分钱在蒋劲的身上。</p>

    </p>

    幸好她辞职到现在将近四个月的时间，她唯一没有放弃的就是写小说，为数不多的收入，却成了她现在的救命来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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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白领，因为在市区里面买了房，就将这间房子租出去，房子的布置简洁大方，她进去走了一圈就和房主签了两年的合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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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为什么不是四年，蒋丽丽开口问出来的时候，她没有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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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是四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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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不想在这个城市里面再呆四年，不想再这样下去了，真的不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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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到底是没有说出口，有些事情，自己藏在心底里面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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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蒋劲了，看到蒋劲的时候差点儿没哭了出来，她很讨厌自己，吓到蒋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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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本来就不胖，一个星期的时候，脸完全就瘦下去了，她手摸在上面，突出的颧骨直直地捋在她的心，疼得发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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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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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手就抱住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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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放学，学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她抱着蒋劲在门口，忍了很久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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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在一旁也红了眼眶，看着蒋梦曦只觉得心里面难受，谁也没有想过会发生那样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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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和夏家做邻居好几十年了，虽然后来夏家举家搬迁到国外了，可是他们早就当夏琳是自己的女儿看待了，却没想到，一直以来那么乖巧的夏琳会在程子昊的婚礼上做出那样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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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阿姨代夏琳跟你说声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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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对女人的意义是什么，她同样是女人，自然是一清二楚。蒋梦曦一个人含辛茹苦，忍受了那么多将蒋劲生下来，她和程颐本来就已经很愧疚了，却没有想到，他们程家欠蒋梦曦的，越来越多。</p>

    </p>

    欧丽柔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了，可是她气质很好，再加上保养得又好，整个人看起来也不过是四十出头。她总是笑容暖暖的，待人接物都很是温和轻柔，在外人面前，向来都是文雅翩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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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想到那一场婚礼，想到蒋梦曦挨下的那一张椅子，心疼难受得她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红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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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蒋劲的手紧了紧，她抬头看着欧丽柔，努力想要让自己笑得若无其事，可是蒋梦曦发现难度太大了，再怎么努力，都笑不出来，最后只能看着欧丽柔淡淡地动了动唇角：“阿姨，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我不想去想你了，您也不要在因为这件事情再去纠结难受了。”</p>

    </p>

    谁对谁错都已经不重要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而那一场婚礼，也是真真正正的被毁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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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你和昊昊——”</p>

    </p>

    欧丽柔教书育人一辈子了，家庭和睦，生活优渥，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听到蒋梦曦这样说，只觉得心疼，未婚生子已经承受了很多了，现在，就连好好的婚礼都沦为了全城的笑柄。</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抬头看着欧丽柔，摇了摇头：“阿姨，对不起，让程家平白无故遭受了那样的侮辱，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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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样不堪的经历和过去，程子昊那时的惊愕已经足够让她撕心裂肺了，她又怎么会那么傻，再自己凑上去让别人来侮辱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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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这样说，梦曦，阿姨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呢！阿姨相信你！”</p>

    </p>

    她心头一震，最后也只是笑了笑，“阿姨，我想接阿劲到我那里住几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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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已经将所有的立场表达清楚了，她和程子昊回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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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只觉得难受，看着蒋梦曦和蒋劲，叹了口气：“阿姨不干涉你们，你们想清楚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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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似乎真的是被吓到了，这几天总是黏在她身边，有时候她半夜起来上厕所，回去床上的时候发现蒋劲也醒了，只是趁着她回来的时候钻到被窝里面闭着眼睛装睡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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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从没见过那样的妈妈，他看着自己妈妈帮自己挡了那一张椅子，看着她了无生气地走出酒店，看着她被人从水池里面捞上来，看着她睡在病房里面那么久都不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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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是害怕了，怕得蒋梦曦半夜起来，他都担心会出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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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看那掉到一半的被子，只觉得心口发闷，眼睛烫烫的，重新回到床上将自己的儿子抱紧：“阿劲，妈妈很坚强，妈妈没事。”</p>

    </p>

    她怎么能有事，她还要看着蒋劲一步一步地长大成人。</p>

    </p>

    蒋梦曦一直以为自己在程子昊那里的东西并不多，可是等她偷偷回去收拾的时候才发现，东西太多了，多得她不得不将一些东西扔了。</p>

    </p>

    最后东西只剩下一个行李箱，她站在偌大的厅子里面，看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过去的半年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又回归了原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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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是，她已经没有那样的耐心去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了。</p>

    </p>

    门锁声传来的时候，蒋梦曦只觉得眉心一跳，抬起头，正好对上推门而进的程子昊的眼眸。</p>

    </p>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过一个十天，他们两个人在她出了医院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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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城到底有多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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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只是存心不见一个人的话，a城确实够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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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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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站在门边，看着她微微皱着眉，声音一贯的平稳清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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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她总会留意里面到底有多大的声线起伏，只是现在，她再也不想去计较了。</p>

    </p>

    将手上的钥匙放到一旁的吧台上，回头对着程子昊淡淡地勾了勾唇角，“离婚协议书在书房的桌面上，东西我都收拾完了，如果还有剩下的，麻烦你帮我扔了吧。”</p>

    </p>

    她的语气很淡，看着他始终眉眼带笑。</p>

    </p>

    他抬手扯了扯领带，看着她眸光微微一动：“蒋梦曦，事情没有到这样的一步。”</p>

    </p>

    她摇了摇头，嘴角扯动的幅度大了些许：“就这样吧。”</p>

    </p>

    就这样吧，再折腾下去，受伤的，也终归是她而已。</p>

    </p>

    话落，她抬手拉起一旁的行李箱，抬腿走向了门口。</p>

    </p>

    她仰着头，脚下五厘米的马丁靴的跟子敲在地板上有些沉闷的响，嘴角始终微微上扬，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就好像她第一次走向他一样。</p>

    </p>

    “真的要离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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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程子昊的时候，手碗突然之间被拉住。</p>

    </p>

    他微微侧着头，看着她眉头皱得很深。</p>

    </p>

    指腹落在她的虎口处，那微暖的温度让她有几分怔忪，蒋梦曦只觉得心口一刺，抬手将他的手拨开，“明天早上十点，民政局门口见。”</p>

    </p>

    话落，转身。</p>

    </p>

    行李箱的轮子划在地板上，“哗哗哗”的，眼泪漫出眼眶，却始终没有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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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 只是没有想到

    十点钟的太阳已经有些猛烈了，蒋梦曦站在民政局门口，手心里面的手机已经被她握得微微发烫。</p>

    </p>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多了，再有十多分钟，民政局就要下班了。</p>

    </p>

    明明说好了今天早上十点钟在民政局门口见的，可是她已经站在这儿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了，却不见程子昊的半分影子。</p>

    </p>

    昨天晚上她特意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提醒程子昊，她今天和他十点钟在民政局门口不见不散。</p>

    </p>

    她知道程子昊忙，之前为了结婚，他几乎将公司的事情都堆在一起放，现在距离婚礼过去将近半个月了，又刚好是国庆长假刚刚过，正好是最忙的时候。</p>

    </p>

    可是他没有给过她半分消息表示他没有空，她不想拖了，也不想给自己再继续犹豫的理由了。</p>

    </p>

    一对又一对的人从里面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各种各样。</p>

    </p>

    她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按下了接通键。</p>

    </p>

    “嘟~嘟~嘟~”</p>

    </p>

    不过几十秒的等待，此刻却显得有些漫长。</p>

    </p>

    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被接通到，手机屏幕即将暗淡下去的时候她又按了一次拨通键。</p>

    </p>

    “喂?”</p>

    </p>

    清冷的声音从透过手机传来，蒋梦曦皱了皱眉，直接开口问道：“在哪里？”</p>

    </p>

    以往的每一次都是程子昊开口问她在哪里，那么简洁的三个字就好像他对她一样，从来都是那样。可是现在却角色对换了，抬起头，只觉得那阳光有些晃眼。</p>

    </p>

    电话那端的程子昊似乎微微一滞，停顿了半响之后才听到手机里面重新传来他的声音；“公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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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被他的话微微一滞：“很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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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完会。”</p>

    </p>

    她只觉得有些愠怒，却又发泄不出来，只能不悦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下午有空吗？”</p>

    </p>

    “抱歉，最近有些忙，过几天公司有一个项目，离婚的事情……”</p>

    </p>

    他终于想起来今天要做什么了，开口说着道歉的话。只是蒋梦曦觉得，那明明是道歉的话，她却听不出半分道歉的诚意。</p>

    </p>

    程子昊的话让她无话可说，所有的说辞突然之间就没有了说出来的理由了，她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那好吧，有空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吧，我随时都有空。就这样吧，我挂了。”</p>

    </p>

    以前打电话给程子昊的时候，她总是希望两个人能够讲久一点儿，再讲久一点儿，可是现在，她却连多一秒都不想耽误。</p>

    </p>

    她从来都是个干净利落的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允许自己回头。七年前决定爱上程子昊的时候她就是凭着这样不让自己后退的执着，七年后的现在，她觉得不再和他有半分的瓜葛，也必定如当年一样的决心。</p>

    </p>

    似乎猜到她要挂电话，手机里面的程子昊在她挂电话前先一步开口：“蒋梦曦，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我离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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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电话，她不知道程子昊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表情说这句话的，所以她判断不了，他这样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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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往常，她必定是会自作多情地乱想，可是现在，她不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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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敛了情绪，她不禁勾了勾唇，淡笑到:“大概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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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通话被挂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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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因为挂掉一次程子昊的电话，而忐忑不安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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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眼，有些烫，仰起头，就一切都不会发生了。</p>

    </p>

    因为结婚，她特意向辅导员请了将近半个月的假期，今天是星期一，刚好是她销假的日子，却因为离婚而还没有回去销假。</p>

    </p>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想了想，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小餐馆，了了地吃一顿之后就坐车回学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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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爱情和婚姻，她还有学业。</p>

    </p>

    只是没有想到，就连学业都岌岌可危了。</p>

    </p>

    她知道网络上她的事情已经是走街窜巷了，之前她被夏琳黑上学校网页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了，早就有心理准备这一次又会成为别人的关注点。</p>

    </p>

    身边的人议论纷纷，各种各样难听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面，那些明目张胆的指指点点，她全都当做自己没有听见没有看到。</p>

    </p>

    “喏，这个就是蒋梦曦，长得倒是挺清纯的，倒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一个人。”</p>

    </p>

    “哎，现在这个社会，知人口面不知心，越是长得单纯的人，越是肮脏难堪。”</p>

    </p>

    “现在活该，嫁不了豪门，还被人戳穿了，我看她现在在学校里面也难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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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那么大声，她就在那儿呢！”</p>

    </p>

    “怕什么，敢做不敢当吗？”</p>

    </p>

    身边的两个女生已经在讨论她很久了，倒不是对于她们的议论有意见，只是她们这样越说越大声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她听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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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无可忍，就不想再忍了。</p>

    </p>

    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最后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一侧的两个女生：“同学，现在在上课，如果有什么想要说的，麻烦到外面去，或者下课再说，你们已经影响到我了。”</p>

    </p>

    她的脸上笑意融融，开口的话却是一本正经。</p>

    </p>

    两个女生到底是没有出过社会的，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再看看蒋梦曦现在的表情，她们猜不准她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或者说是听到了假装没有听到，想要留着秋后算账。</p>

    </p>

    毕竟心急表总是喜欢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她们还嫩，蒋梦曦的淡定从容一下子就将她们唬住了，两个人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p>

    </p>

    蒋梦曦勾唇笑了笑，没有说些什么。</p>

    </p>

    可是她到底是低估同学们的八卦热情，或者说是高估了大学生的学习热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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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堂上的气氛很不好，老师在台上讲个不停，可是台下的同学就着她的事情说个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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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听着身边的人说多了，甚至有些越说越过分的，她只觉得心里面烦躁，接下来的两节课都不想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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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还没有等她说不想上课，辅导员就来找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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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有人说辅导员找她的时候，她正低头画着设计稿。课堂太嘈杂了，她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上课。</p>

    </p>

    画着画着她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了，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同学，好半响才点头收拾东西，跟着她去找辅导员。</p>

    </p>

    她起身的时候班上的人明显的一静，却在她走出教室的时候蓦然间高声了起来，各种各样的猜测，蒋梦曦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了。</p>

    </p>

    这个时候正巧下课，下楼的时候明显听到又有人在议论自己。</p>

    </p>

    学工办这个时候很多学生，她的辅导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博士毕业后到她们学校，刚好带了一届，轮下来就到她们这一届了。</p>

    </p>

    蒋梦曦的礼貌想来周到，看着很多同学直接就进去，她还是忍不住敲了敲门，见有老师看了看她，才笑道：“我找张家波老师。”</p>

    </p>

    那老师大概是见她笑容甜美，人又温柔，对她的语气也不禁跟着柔和：“这里，张家波老师在这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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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指了指他斜后方的男老师。</p>

    </p>

    她点了点头，轻声地说了声谢谢，才抬头走进去。</p>

    </p>

    刚好是课间时间，来找辅导员的同学很多，还有一些学生干部，她们辅导员的桌面前就站了四五个女生。</p>

    </p>

    想了想，她还是站到一旁，等着她们解决完了才打算开口。</p>

    </p>

    大概是碰上了学校校庆，事情真的多，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张家波老师的桌面上还围着两个女生，她微微回神，抬起头看过去，隐隐约约听到她们在讨论校庆的事情。</p>

    </p>

    又等了十多分钟，那两个女生准备离开了，她才上前开口喊道：“张老师。”</p>

    </p>

    张家波没有见过蒋梦曦，对这个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看到是一个好看的女生，只以为是哪个部门的新干有事找她，看着对方脸上浅浅的笑意，说话不自觉也比往常温和了些许：“同学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p>

    </p>

    蒋梦曦知道他不认识自己，听到张家波的话只是笑了笑：“张老师，我是蒋梦曦。”</p>

    </p>

    张家波最近被校庆的事情烦的焦头烂额，听到蒋梦曦自报家名，一下子也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对方呆滞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哦，原来你就是蒋梦曦。”怎么和传言中的不太像啊！</p>

    </p>

    她自然能够猜到张家波在想什么，只是她从来都不喜欢拆穿别人，更何况现在她的处境确实有些惨不忍睹，点了点头，“是的，我就是蒋梦曦，不知道张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p>

    </p>

    最近真的是忙疯了，张家波几乎忘记了大事情！</p>

    </p>

    抬手拍了拍脑袋，抬头看到蒋梦曦脸上温和的笑容，不禁有些为难，抿了抿唇，方才开口：“蒋梦曦，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对此我表示不幸。但是你也知道，你的事情在学校引起了不太好的反响，老师知道你是个自考生，进来我们学校很不容易。但是你的事情实在是牵涉太广了，学院希望你能够自动退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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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 梦曦，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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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从来没有想到会这样，落井下石的事情她遭遇过，却从未想过，在学校里面都能够遇上这样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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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张家波那张略带愧疚的脸，她只觉得有些恶心，蛇鼠一窝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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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才缓缓开口：“张老师，我也知道我的事情在学校里面影响不太好，可是有些事情，学校只听从外界的传闻，却从来都不去调查其中的真假，学校就这样给我这样的决定，我不接受。”</p>

    </p>

    张家波微微一怔，他一开始还以为，就这么一个女生，应该很容易打发的，却忘了，能够在那样的事情中走过来的人，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无论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她现在既然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他跟前和他“如沐春风”地“讨价还价”，至少说明了，她不是那么好解决的。</p>

    </p>

    张家波只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这是院长吩咐下来的，让他在事情更大之前，将人劝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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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看来，这劝退并没有那么容易劝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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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张家波才重新打量眼前的这个女人，半响，才开口：“蒋梦曦，学校给予你劝退的决定，也是希望能够为你留最后的一点儿余地，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地想想，不要太意气用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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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劝退，蒋梦曦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要让她主动提出退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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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都不是善茬，学校仅仅是因为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要劝退她，她自然是不会接受的。</p>

    </p>

    低头想了想，她才重新抬头看着张家波：“张老师，我想知道，这是院里面下的决定，还是校里面下的决定？”</p>

    </p>

    张家波第一次遇上这么棘手的人，蒋梦曦的问题将他逼得有些无路可退，这只是他们院长的意思，至于学校，暂时还没有任何决定和措施。</p>

    </p>

    其实于情于理，院里面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人道，甚至是不合法的，比较校里面还没有做出决定，这只是他们院里面私下做出的决定。蒋梦曦很聪明，一下子就将重点指出来了。</p>

    </p>

    张家波皱了皱眉，有些为难：“蒋梦曦，无论是院里面的决定还是校里面的决定，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在学校引起了很不好的影响。而且，你在学校里面，压力也很大，老师建议你还是退学吧，免得到时候学校作出处分，你就更加难以下台了。”</p>

    </p>

    她冷冷一笑，谁都知道大学里面的老师混得像人精似得，直接就避开了她的问题，开口就是半是劝慰半是威胁的，一般人，早就被唬住了。</p>

    </p>

    只是她那七年也不是白过的，出过社会的人毕竟不同于在学校的学生，她没有给张家波半分回旋的余地：“张老师，我只想只知道，决定是院里面下的，还是校里面下的。”</p>

    </p>

    办公室里面还有其他老师，大概是两个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p>

    </p>

    她紧紧地看着张家波，视线没有半分的退缩，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办公室里面其他人也不敢说话。</p>

    </p>

    许久，她脸色一松，笑道：“我知道了，张老师，我会好好考虑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走了。”</p>

    </p>

    有一种给回答叫做沉默，张家波的沉默等同于给了她一个答案，所谓的劝退，也不过是院里面给她的决定，而很明显，学校里面暂时还没有做出任何的决定。</p>

    </p>

    她的分数选择这间学校绰绰有余，当初选这个学校，是因为程子昊，而现在，几乎要被赶出这家学校，也是因为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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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应了那一句，世事无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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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学工办，才发现下了雨，a市十月下旬的雨，带着深秋的冷意，吹得她直发抖。</p>

    </p>

    她站在楼梯口，看着外面的斜风细雨，想了想，最后还是抱紧怀里面的书，直接跑了出去。</p>

    </p>

    她不知道为什么院里面突然之间做出劝退她的决定，在a市，除了程子昊，她没有半点儿的人脉，可是她不能找程子昊，也不能放弃大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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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蒋梦曦烦的很，姜丽丽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约她，她没说几句就挂了。</p>

    </p>

    就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手机突然之间被打进了一个陌生号码，真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她一开始只以为是对方打错了，可是等她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已经有三通同一个号码的未接来电了。</p>

    </p>

    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这时候手机已经响了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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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抿了抿唇，抱着头巾走出客厅按了接通键：“你好，请问……”</p>

    </p>

    她的话还没有完全问出口，就听到耳边的手机传来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梦曦，我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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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可是似乎年月有些久远，她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起来。</p>

    </p>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忘记，电话那端的人轻笑出声：“是我，王世杰。”</p>

    </p>

    王世杰。</p>

    </p>

    脑海里面的记忆一点点地浮现，消失了五年的人，突然之间再出现，不能怪她忘了。</p>

    </p>

    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自己的名字，蒋梦曦真的是半天都不会想起来，自己原来还认识这么一个人。</p>

    </p>

    五年啊，过得真是快啊。</p>

    </p>

    没想到王世杰居然还会回来，看来他对当年的事情是放开了，想到这里，蒋梦曦心底总算是有几分宽慰，脸上忍不住现了个笑容：“是你啊，世杰哥。”</p>

    </p>

    “是我，我回来了。”</p>

    </p>

    五年前王世杰消失得无声无息，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认识过这么一个人，现在他回来了，也是这样的无声无息。</p>

    </p>

    那件事情牵扯的人太多了，她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世事欷歔，没想到，时光一转，就五年过去了。</p>

    </p>

    “最近有空吗？出来见一见吧。”</p>

    </p>

    这么多天，总算有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了，她也很想见见王世杰，当年要不是她，估计她就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p>

    </p>

    想也没有想，直接就答应了：“好啊，我现在在上大学，天天都有空，时间随你，你挑就好了。”</p>

    </p>

    那么多年，能够和她走近熟悉的人并不多，王世杰算一个，生死之交，也莫过于此。</p>

    </p>

    “明天？”</p>

    </p>

    “行啊。”</p>

    </p>

    反正她现在的课少，况且院里面还劝着她退学呢，她都不想去上了，如果真的被劝退的话，也没意思。</p>

    </p>

    “那明天早上十一点，格子兮见，一起吃个午饭。”</p>

    </p>

    “好的，那晚安了。”</p>

    </p>

    “晚安。”</p>

    </p>

    重新得到故人的消息，蒋梦曦有些喜悦，连日来的难受和烦躁顿时少了不少。</p>

    </p>

    她最近睡得都有些晚，不可避免的，起来得也有些晚。</p>

    </p>

    昨天晚上接完王世杰的电话之后莫名的失眠了，五年前的那些事情一幕又一幕，一段段地回播着，就好像老式默片播放机一样，她一段段地重新回忆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三点多，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继续想，才算睡着。</p>

    </p>

    难得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只是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脸上的黑眼圈，重得像国宝。</p>

    </p>

    到格子兮的时候不过十点半，她向来喜欢早到，却没有想到王世杰比她更早，坐在临窗的位置上，看着笑道：“梦曦，这边。”</p>

    </p>

    那时候她刚刚走到门口边上，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下意识就看过去了，看到王世杰的时候明显一怔。</p>

    </p>

    如果单单从外貌上看，还是当年的那个王世杰，只不过脸上的皮肤明显黑了不少，可是嘴角挂着的笑容比当年温和多了，眼眸里面也多了几分温和。</p>

    </p>

    她站在那儿，微微怔了怔，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抬腿走过去：“世杰哥。”</p>

    </p>

    王世杰笑了笑，起身帮她拉开椅子：“好久不见，梦曦。”</p>

    </p>

    五年的时间，王世杰似乎变了很多。</p>

    </p>

    蒋梦曦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王世杰的情景，那时候她在酒吧里面当卖酒的，刚好碰上了王世杰在包厢里面谈生意。包厢里面的光线并不是很亮，她不小心没有留意到脚下的麦克风的电线，被绊了绊，手上托着的酒直接就洒在了他们的合约上。</p>

    </p>

    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想要道歉，却碰上了王世杰那阴郁的眼神，是的，阴郁，阴郁得好像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剐了才甘愿。</p>

    </p>

    后来发生了什么？</p>

    </p>

    好像是王世杰的妻子冲进来，拿了酒瓶就往她的头上砸，鲜血哗啦啦的就流下来了，模糊了她整张脸，她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直接就晕了。</p>

    </p>

    醒来的时候看到王世杰站在窗边打电话，见她醒了，直接就给了她一张十万块的支票。</p>

    </p>

    她那时候也是年少气盛，虽然已经是一岁孩子他妈了，自己也需要钱，可是她总归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生，直接就将支票甩王世杰的脸上，拨了针头就走了。</p>

 第一百零八章 是，是啊，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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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想什么？”</p>

    </p>

    往事有些远，王世杰的声音将她彻底拉了回来。</p>

    </p>

    她收回思绪，讪讪一笑：“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的事情。”</p>

    </p>

    王世杰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笑意不减：“吓到你了吧？”</p>

    </p>

    两个人是知交，虽然时隔五年没有见面，但是她在他面前仍旧是真性情的流露，就像是五年前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一样，吐着舌头耸着肩：“何止是吓到了，简直就是又惊又气！”</p>

    </p>

    王世杰眼眸动了动，看着她笑道：“那时候还年轻，性子免不了有些不讨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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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世杰哥，你这次回来，还走吗？”</p>

    </p>

    王世杰突然定定地看着她，半响，才开口：“不走了。”说着，抬手将服务员喊了过来：“麻烦给这位小姐上一杯柠檬水。”</p>

    </p>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习惯他还记得，不免有些惊讶和高兴：“没想到你还记得！”</p>

    </p>

    她习惯性说话的时候手里面拿着一杯柠檬水，时不时抿上一两口，润润嗓子，王世杰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人的心很细，两个人相交没多久他就发现她这个习惯了。</p>

    </p>

    蒋梦曦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记得，有时候，君子之交淡如水，却也温润宜人。</p>

    </p>

    “是啊，我还记得。”</p>

    </p>

    他看着她，眼眸带笑，开口的话有几分感慨。</p>

    </p>

    五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可以聊的东西很多，仅仅是两个人这五年的事情，都可以聊很久了。</p>

    </p>

    时间过得有些快，蒋梦曦甚至不知道自己坐在那里和王世杰聊了两个多小时。</p>

    </p>

    如果不是包包里面的手机突然之间响了起来，她是断不会知道已经到了一点多了。</p>

    </p>

    包包里面的手机响个不停，她只能对着王世杰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介个电话。”</p>

    </p>

    “没关系。”</p>

    </p>

    他点了点头，视线不经意沿着她的眉眼往下，落在她一旁握着玻璃杯的左手上，眼眸的笑意渐深。</p>

    </p>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蒋梦曦着实吓了一跳，她怎么都想不到会是程子昊打电话过来的，而且是在这样的时间段。</p>

    </p>

    尽管想不到，可是事实在前，她还是接了，“喂？”</p>

    </p>

    “是我。”</p>

    </p>

    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她眉眼一低，淡淡地应着：“我知道。”</p>

    </p>

    “在忙吗？”</p>

    </p>

    程子昊的话让她微微一怔，这样的问题有些暧昧，只是——</p>

    </p>

    她淡淡一笑，回到：“见故人。”</p>

    </p>

    “有些事，可以麻烦你过来一趟吗？”</p>

    </p>

    “现在吗？很紧急吗？可以迟一点吗？”</p>

    </p>

    手机那段的人突然之间沉默了下来，半响，她才重新听到程子昊的声音：“没什么，你忙吧。”</p>

    </p>

    话落，手机只剩下一阵忙音给她，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她低了低头，有些苦涩地勾了勾唇。</p>

    </p>

    不远处，黑色的雷克萨斯里面，剑目星眉的男人看着餐馆里面的那一对男女，手上的手机被他一扔，直接摔在了车前，胸前的衣领被他狠狠一扯，就连衬衫都有些凌乱。</p>

    </p>

    “朋友？”</p>

    </p>

    王世杰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蒋梦曦刚把手机收好，听到对方的话微微一怔，有些迟疑地应着：“是，是啊，朋友。”</p>

    </p>

    王世杰看着蒋梦曦，将她所有的表情收进眼底，却不拆穿，直接岔开了话题：“五年没有见，蒋劲也应该上小学了吧。”</p>

    </p>

    他还记得，他离开的时候，蒋劲刚刚学会走路。</p>

    </p>

    蒋梦曦点了点头，抬手将手上的杯子放到口中抿了一口水，笑道：“是啊，今年刚刚上一年级。”</p>

    </p>

    她看着对面的王世杰，心底的疑问很多，却也知道不是现在能够问出口的，只能压住心底的疑惑，和他聊了一些以前的往事。</p>

    </p>

    分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两个人走出店里，她包包里面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p>

    </p>

    正犹豫着要不要接，一旁的王世杰已经开口玩笑到：“骚扰电话？”</p>

    </p>

    她摇了摇头，微微皱着眉：“大概是打错了吧。”</p>

    </p>

    说着，一并按下了拒接。</p>

    </p>

    只是两个人还没有走多少步，她甚至还没有将是手机重新放回包包里面去，手里面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p>

    </p>

    她天生对数字有些敏感，一看就大概记得是刚才的那个号码。</p>

    </p>

    王世杰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也认得那个号码是刚才的，开口劝说道：“接吧，都打了两次了，说不定是有什么事。”</p>

    </p>

    蒋梦曦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你好？”</p>

    </p>

    “你好，蒋梦曦，我是你的辅导员张家波。”</p>

    </p>

    大概是猜到她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号码，对方问好之后就将自己的姓名报了上来。</p>

    </p>

    蒋梦曦只觉得眉心一跳，这个辅导员找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皱着眉淡淡问道：“怎么了，张老师？”</p>

    </p>

    劝退的事情，她想不到怎么解决，就只能这样和他们耗着。</p>

    </p>

    张家波也不和她废话，直接开口就说明了来意：“那天跟你说的事情你想清楚了吧？现在我不得不通知你，学校已经对这件事情做出了处分，因为你个人行为十分的不检点，严重的影响了校风，而且你在笑期间不尊师重道，经常在老师的课堂当着老师的面逃课，和同学的关系极度不友好，现在学校要给予你退学开除学籍的处分。”</p>

    </p>

    行为不检点？不尊师重道？和同学关系极度不友好？”</p>

    </p>

    张家波一连串的罪名，扣得她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细细一想，只觉得满胸腔的怒气，语气也有些不悦：“张老师，学校所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依据，如果学校仅仅是因为我在婚礼上的事情而开除我的话，我不甘心，我不会接受退学开除学籍这个处分的！”</p>

    </p>

    张家波似乎也有些恼了，“蒋梦曦，现在不是你接不接受这个处分的问题，而是学校已经给出了这个处分，我只是义务地通知你！”</p>

    </p>

    蒋梦曦是那种典型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张家波态度好一些，她还能够好一些对待，可是对方现在也和她僵了，她也不管不顾，虽然在学校里面她是要喊他一声老师，可是他从来没有教过她，入学两个多月，除了这一次劝退她找过她之外，张家波严格意义上根本不算她的老师。</p>

    </p>

    她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语气一冷：“那行，谢谢张老师通知我，你的义务已经履行完了，再见。”</p>

    </p>

    话落，直接就挂了电话。</p>

    </p>

    看着亮着的手机屏幕，她只觉得好笑，不过就是那么一些陈年旧事，还没有任何的依据，就可以那样开除一个学生的学籍，想想都觉得可笑。</p>

    </p>

    一旁的王世杰听着她的话，眉头渐渐皱起来，原本温和的眼眸也开始冷了下来，见她挂了电话，才收了眼眸的冷意，开口问道：“怎么了？”</p>

    </p>

    蒋梦曦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身旁站了一个王世杰，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不禁有些讪讪：“没什么。”</p>

    </p>

    他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梦曦，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不提起来只是不想让你再伤心，那年的事情明明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况且你也没有必要承受这些。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p>

    </p>

    他看着她的，眼眸带了几分压迫的严肃。</p>

    </p>

    蒋梦曦气一泄，将学校对她的处分讲了出来。</p>

    </p>

    “喏，就这样，当初我没想报这家学校的，如果不是因为——”</p>

    </p>

    王世杰眼眸一动，敏感地挑出来她未说完的话：“因为什么？”</p>

    </p>

    她看了看王世杰，笑了笑，摇头到：“没什么，现在学校给我这个处分，我是断不会接受的。”</p>

    </p>

    想着想着，她干脆决定现在去说个明白：“不行，我要去找校长！”</p>

    </p>

    “我陪你去。”</p>

    </p>

    蒋梦曦受宠若惊：“不用了，你刚回国，应该很多事情要处理，我——”</p>

    </p>

    “梦曦，这件事情，有我的责任，你不要拒绝我，这是我欠你的。”</p>

    </p>

    她抬起头，刚好对上对方的眼眸，僵持了半响，最后只能妥协：“好吧。”</p>

    </p>

    她知道王世杰始终觉得当年的事情亏欠了她，其实哪里有亏欠不亏欠的，当年的事情那么复杂，她不过是报他的救命之恩罢了。</p>

    </p>

    到学校的时候刚好是四点多，下课时间，学生有些多，王世杰的车刚开进学校就吸引了不少学生的目光。校道被停下来观看的学生堵得有些水泄不通，蒋梦曦看着车窗外的好事者，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抱歉，世杰哥，我忘了这个时间刚刚好是下课时间。”</p>

    </p>

    好不容易才将车子开到学校的行政楼，刚好撞上从里面出来的张家波。</p>

    </p>

    蒋梦曦看着他，勾着唇冷笑，“张老师。”</p>

    </p>

    张家波刚才还在想，世爵c8，是哪个土豪，却没有想到蒋梦曦会从车上走下来。</p>

    </p>

    听到她喊自己，脸上却并无半分的笑容，张家波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p>

    </p>

    “梦曦？”</p>

    </p>

    这时王世杰刚好从车上下来，张家波来a市已经八年了，五年前的a市首富，他当然认得，看到人的时候不免有些僵硬，对着蒋梦曦点了点头，正想离开，就听到蒋梦曦的话从身后传来：“张老师，别走啊，我正好要找校长，正好您在，一起吧。”</p>

    </p>

    蒋梦曦其实不是针对张家波，只是觉得，一个辅导员，本来就应该站在学生的立场上思考，可是接到上面的通知，他没有任何的调查和询问直接就告知她，这种走狗式的做法，她很痛恨。</p>

 第一百零九章 好巧，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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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张家波脸色一僵，并不想上去，可是作为辅导员，他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p>

    </p>

    更何况，王世杰都来了，事情自然是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解决了。</p>

    </p>

    一行人心思各异地上了楼，蒋梦曦特意是在接到电话后就赶过来学校的，她就是怕到时候这些人又用校长不在来糊弄她。</p>

    </p>

    没有任何的告知，自己就这样跑过来了，直接就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p>

    </p>

    他们不仁，也怪不得她这样。</p>

    </p>

    蒋梦曦对他们学校的校长并没有任何的记忆，幸好行政楼的办公室都是写明了校长室在哪儿。</p>

    </p>

    更何况，一旁的张家波在她开口前已经一脸失色地看着校长开口：“校长——”</p>

    </p>

    “小张？你怎么？王先生！真的是你吗，王先生？！”</p>

    </p>

    王世杰还没有开口，周晓章就已经将他认出来了，也是，在a市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不认得a市首富，就算是没有见过真人，好歹也看过照片。</p>

    </p>

    虽然王世杰在a市销声匿迹了五年，王家也举家都搬迁到了国外五年，但是周晓章还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就将王世杰认出来了。</p>

    </p>

    蒋梦曦已经习惯了，她原本是不想让王世杰和她一起来的，后来想了想，那些人不就是喜欢仗势欺人么，既然如此，她也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p>

    </p>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希望将这件事麻烦到程子昊的身上，既然已经决定分开了，就不要有任何的拖泥带水。</p>

    </p>

    王世杰脸色淡淡，看着周晓章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周校长，好久不见。”</p>

    </p>

    王世杰是什么人，当初他a大好几次演讲要请他来，他们连王世杰的私人电话都没有打进去就直接被他的私人秘书给拦了。</p>

    </p>

    他在a市这么多年了，唯一一次和王世杰同台吃饭也是沾了a市市长的光，今天看到王世杰，惊讶得完全就把蒋梦曦给忽略了，连忙伸手：“是啊，好久不见，不知道王先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p>

    </p>

    王世杰抬手虚虚一握，随即视线落到一旁的蒋梦曦的身上：“我今天是陪朋友过来的。”</p>

    </p>

    蒋梦曦自然知道王世杰的意思，她笑了笑，上前走了一步，看着周晓章不卑不亢：“周校长好，我是蒋梦曦。”</p>

    </p>

    周晓章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王世杰的朋友，自然要好好招待，虽然不知道两个人的真实关系是什么，态度自然也是极好的：“蒋同学，你好你好。”</p>

    </p>

    一旁的张家波脸色极度的不好，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校长，这就是您今天说的那个蒋梦曦。”</p>

    </p>

    周晓章一开始还没有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到张家波提醒的眼色后，他终于想起这个刚被学校开除了的学生。</p>

    </p>

    可是周晓章人精似的，他混了那么久了，自然是知道什么人能够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看着王世杰他干脆就对开除蒋梦曦学籍的事情半句不提，直接就岔开话题：“蒋同学，还没有吃晚饭吧？你看，这也差不多是吃饭时间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吧，也好了解了解你们这一届新生的状况。”</p>

    </p>

    蒋梦曦只觉得好笑，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嗤笑出声，只是直接就将周晓章极力忽视的话题提了出来：“校长，今天找您是因为我被退学的事情。”</p>

    </p>

    周晓章脸色一白，有些不自然：“退学？什么退学，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记得蒋同学进我们学校的成绩很高的，怎么可能，一定是小张弄错了，小张，是不是你看错了？”</p>

    </p>

    这个死猫直接扔下来塞到张家波的嘴里面，他的脸色已经如死水一样，只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权大压死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辅导员，根本不可能有半分反抗的余地，听到周晓章的话，也只能结果话头：“大，大概是我搞错了吧。”</p>

    </p>

    她向来都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只是想到张家波对她的态度，就觉得有一口气，咽不下去，“大概？张老师，我记得你刚才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可是说得很确切！”</p>

    </p>

    她看着张家波，脸上带着几分浅显的笑意，一双好看的星杏眸微微一动，让人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在生气。</p>

    </p>

    张家波想到一个多小时前的电话，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最后只能勉强地笑了笑：“是老师记错了，不好意思，老师向你道歉。”</p>

    </p>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容易解决，蒋梦曦当然是知道为什么，如果今天王世杰没有和她一起过来，恐怕事情的结果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p>

    </p>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确实是肉弱强食。</p>

    </p>

    从行政楼出来已经五点多了，蒋梦曦低头看了看手机，抬头看了看一侧的王世杰：“世杰哥，今天谢谢你，晚上有空呢的话？我请你吃顿饭吧？”</p>

    </p>

    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去回报王世杰了，五年前他就已经帮了她很多了，却没有想到，五年后，她还是不可避免的需要他帮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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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刚回国，我只是怕妨碍你。”</p>

    </p>

    “哪里哪里，我哪有什么忙的。”</p>

    </p>

    两个人一边笑着一边走向停车场，五年的时间并没有让他们变得陌生，反倒是有种说不清楚的亲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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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也不知道为什么，和王世杰在一起，她总觉得自己像个被护在手心里面的妹妹，受不得半分的委屈。</p>

    </p>

    出来社会这么多年了，她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知道这个社会的规则，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已经很久没有过了。</p>

    </p>

    除了年少气盛的时候，不谙世事的以为世界就那么大。</p>

    </p>

    叶晨星和竺玫媱他们刚好打完羽毛球出来，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蒋梦曦，自从婚礼的事情之后，他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蒋梦曦了。</p>

    </p>

    很多时候打电话过去，对方都是说谢谢关心，并无大碍，来来去去，无非就那么几个字。</p>

    </p>

    他终归不是她什么人，也没有那样的资格，最后只能将那一串熟记于心的号码按到最心底。</p>

    </p>

    竺玫媱原本走在前头，回头一看发现原本在自己身侧走着的叶晨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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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皱着眉头跑了回去，刚想问看什么，却见到蒋梦曦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走向停车场。</p>

    </p>

    “哇靠，世爵c8！晨星你快看！”</p>

    </p>

    学校里面虽然经常有豪车，可是世爵c8这种等级的豪车，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五百多万的车子，谁看了都会激动，更何况是方齐这个名车发烧友，连忙朝着叶晨星喊。</p>

    </p>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看到许久不见的蒋梦曦和一个男人正走向那车子，怔忪间，男人已经绅士地拉开车门，让蒋梦曦坐了进去。</p>

    </p>

    方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叶晨星，见他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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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竺玫媱，抬手扯了扯叶晨星的衣角，轻声道：“走吧。”</p>

    </p>

    叶晨星回头看了她一眼，拿着球拍的手已经青筋四起，视线看着已经坐进车子里面的人，最后有些牵强地笑了笑：“走吧。”</p>

    </p>

    微微闭了闭眼，谁也看不到里面的暗流涌动。</p>

    </p>

    蒋梦曦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程子昊，所以当她看到走道上拿着手机的程子昊的时候，下意识就往后倒退一步。</p>

    </p>

    身后直直撞上了王世杰的胸口，她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跟了一个人。</p>

    </p>

    王世杰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往后退，只是怕她摔跤，下意识的就伸手将她护着，两个人的姿势一时之间有些暧昧不已。</p>

    </p>

    她连忙从他怀里跳了出来，脸上有些微微的发烫，视线只是在王世杰的脸上落了一下，就转到别处去，看着那楼梯的扶手讪讪地笑着：“不好意思啊，世杰哥。”</p>

    </p>

    王世杰笑了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没什么，走吧，包厢在里面。”</p>

    </p>

    蒋梦曦身子一僵，刚想说不到包厢里卖弄去吃了，一抬头，正对上程子昊的眼眸，深褐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带着几分冷意，让她不觉得缩了缩身侧的五指，触到掌心的时候，竟然都是冰凉凉的冷意。</p>

    </p>

    程子昊手上拿着手机，还在通话中，不知道讲着些什么，视线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p>

    </p>

    一旁的王世杰也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微微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p>

    </p>

    一时之间，蒋梦曦进退不得，正当她想拉着王世杰转身的离开的时候，程子昊已经挂了电话，抬腿向他们这边走过来。</p>

    </p>

    程子昊人高马大，身长腿长，她看着他没几步就走到自己的跟前了，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直接就碰到了身侧的王世杰。</p>

    </p>

    他看着她的眼眸微微一冷，嘴角带起的笑容冷得有些渗人：“好巧，蒋梦曦。”</p>

    </p>

    莫名的，她只觉得程子昊这几个字是咬着牙说出口的。</p>

    </p>

    心口的某处在发痛，浑身都忍不住发颤，她咬着牙，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扯了个笑容：“好巧，程老师。”</p>

 第一百一十章 很没用是不是?

    王世杰明显地感觉到身前的人有些不对劲，两个人贴的有些近，他能够感觉到她在发抖，手微微一动，碰到蒋梦曦垂放在身侧的手，指尖划过的手背，一阵阵的凉意。</p>

    </p>

    他不禁抬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剑目星眉，长得甚是好看。</p>

    </p>

    抬手抱了抱蒋梦曦的肩膀，轻声在她耳边关心到：“没事吧？”</p>

    </p>

    她回头看了王世杰一样，勉强地笑了笑，摇头：“没什么。”</p>

    </p>

    “程子昊，久仰了，王先生。”</p>

    </p>

    同一个圈子里面的人，彼此都免不了知道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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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程子昊伸出来的手，他侧头看了一眼蒋梦曦，不着痕迹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面按了按，方才抬手握上：“久仰，程先生。”</p>

    </p>

    蒋梦曦不敢抬头，明明是程子昊和王世杰在交流，可是程子昊的眼神却始终落在她的身上。</p>

    </p>

    太过强烈的视线，就像是一把把小刀，一把把地飞过来，划到她的身上。</p>

    </p>

    浑身都痛，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站不稳，只能捉着自己的衣角，微微咬着牙。</p>

    </p>

    “程总？”</p>

    </p>

    僵持的气氛被身后的一个男人的声音打破，程子昊微微皱了皱眉，双方松开了手。</p>

    </p>

    王世杰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既然程先生有事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低头看着蒋梦曦：“梦曦，我们下去吃吧。”</p>

    </p>

    她点了点头，没有看向程子昊。</p>

    </p>

    那样的一个眼神足够让她坠入深渊，所有的人都可以质疑她，唯独程子昊，可是那么可笑，刚才的眼神，那么明显的质疑，讽刺得让她想哭。</p>

    </p>

    看吧，你执着了八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p>

    </p>

    一场不期而遇，所有的心情都别打破，好不容易建筑起来的好心情，却因为那短暂的几分钟的相遇，而让她整个晚上都恹恹的。</p>

    </p>

    王世杰看着她满脸惨色地盯着跟前的饭，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手中的筷子拿下，“算了，不要吃了，我送你回去吧。”</p>

    </p>

    她没有推脱，她心里面难受，难受得想要将自己关起来。</p>

    </p>

    其实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说不爱就不爱，程子昊的一个眼神就足够扰乱她费尽心思修复的心情。</p>

    </p>

    车窗外的夜景行云流水，车里面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她侧着头，额头抵在车窗上面，眼底的景致匆匆而过，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自己家的楼下的。</p>

    </p>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看着熟悉的一切，侧头看着王世杰，想要努力地笑一笑，却怎么都扯动不了嘴角，只能哑着声音道别：“抱歉，世杰哥，我先上去了。”</p>

    </p>

    话落，直接就推开了车门，逃似的冲进了楼道。</p>

    </p>

    王世杰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抬手摇下了车窗，十一月的风，吹过来，冷得足够清醒。</p>

    </p>

    紫蓝色的火焰袅袅升起，他夹了根烟，低头点燃放到了嘴里，尼古丁的味道让他有些怔忪，往事一幕一幕，就好像那老式默片播放机一样，一点点地重放着。</p>

    </p>

    突然的手机铃声让他微微一怔，副驾驶座上的手机的屏幕亮得有些刺眼，他头微微一偏，视线落在那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不禁眯起了眼。</p>

    </p>

    半响，他还是拿起了手机，按下了接通键：“你好。”</p>

    </p>

    电话那端的人明显一滞，“抱歉，误拨。”</p>

    </p>

    话落，耳边只剩下一下下的忙音。</p>

    </p>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字，不够勾了勾唇，眸光微微一动，抬手按灭了手中的香烟，推开车门走了下去。</p>

    </p>

    他不知道蒋梦曦到底住在那一家，只能一栋栋地敲门喊人：“你好，请问你知道蒋梦曦住那一层吗？”</p>

    </p>

    “四楼。”</p>

    </p>

    “谢谢。”</p>

    </p>

    对王世杰，蒋梦曦唯一隐瞒的就是程子昊。</p>

    </p>

    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程子昊始终是她没有办法对外人言说的桎梏，她不得不承认，这是她仅有的一点儿骄傲了。</p>

    </p>

    一次一次地告诫自己，应该过去了，真的应该过去了，一个女人到底有多少个七年。</p>

    </p>

    可是在她每一次都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放过自己的时候，在碰到程子昊就忍不住奔溃。</p>

    </p>

    很没用是不是？</p>

    </p>

    她也觉得自己很没用，那么多年了，为什么她还是这么执着。</p>

    </p>

    楼道很黑，每一层的灯都要自己按亮，可是她连去按亮的力气都没有了。</p>

    </p>

    夜盲症的双眼，真真是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扶着那冰冷的扶梯手，一级级阶梯地往上爬，眼泪落下来，可是有什么关系呢，那么黑的楼道，谁都不知道她在哭。</p>

    </p>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程子昊的眼底里面算什么，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是今天看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痛。</p>

    </p>

    痛，痛得她连钥匙都摸不到。</p>

    </p>

    似乎有什么掉在了地上，楼道传来脚步声，她连忙对着钥匙孔，插进去后直接就推门进去了。</p>

    </p>

    门关上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靠着那冰冷的门面，直接就沿着门滑落下去，抱着自己的腿，终于不可自抑地哭了起来。</p>

    </p>

    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连程子昊的一点信任都换不来。</p>

    </p>

    原来是这样的，在他的眼里，她就是那样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的女人。</p>

    </p>

    真的是，够了！</p>

    </p>

    门里面的哭声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抽泣到最后的放声大哭。</p>

    </p>

    抬起的手最终无力地垂下，曲起来的手指一点点地握成拳头。</p>

    </p>

    他终究是没有敲下门，低头看了看手心里面的手机，最后弯了弯腰，直接放到了地上，然后上了一半的楼梯，站在五楼和四楼之间的楼梯，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那熟记于心的号码。</p>

    </p>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惊得蒋梦曦整个人摔在地上，细细一听，才发现手机铃声竟然是从门外传来的。</p>

    </p>

    她想了想，似乎刚才掏钥匙的时候是什么东西掉了。</p>

    </p>

    连忙拉开门，将门口边上的手机拿了回来。</p>

    </p>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王世杰的，她抬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刚想按下接听键，手指却在即将碰到那接听键的时候停顿了下来。</p>

    </p>

    她怔怔地看着那手机铃声一点点地平息下去，最终了归于无。</p>

    </p>

    手机屏幕的光亮一点点地暗下去，楼道又陷入了一场黑暗，靠在墙上的身子禁不住往后仰了仰头。</p>

    </p>

    王世杰抬手盖着自己的眼眸，许久，才抬腿离开。</p>

    </p>

    轻缓的音乐舒缓地流淌着，清吧比其他酒吧就是不一样，起码环境上比较清静。</p>

    </p>

    程子昊坐在一旁的卡座上，端着浅青色的酒水，看着前方的吧台微微眯着眼。</p>

    </p>

    身后卡座突然传来一阵阵的议论声，他微微侧了侧头，刚好看到一堆的大学生在那儿侃大山。</p>

    </p>

    “哎，听说了吗？最近a大的校长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好像被双了。”</p>

    </p>

    “我姑妈是a大的主任，听说好像是得罪了一个女学生，校长不知道收了谁的钱，要将那个女学生退学，结果那女学生的后台是王世杰。”</p>

    </p>

    “这王世杰到底是什么人？之前好像没怎么听说过！”</p>

    </p>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五年前的a市首富，王家可是京城有人的主儿，财大气粗就算了，还有权有势。”</p>

    </p>

    “哇擦，这么牛逼！话说，那女的不会是被包~养的吧？”</p>

    </p>

    “啪。”</p>

    </p>

    玻璃杯破碎的声音打断了一切的谈话，远处的服务员连忙跑过去看程子昊的情况：“程先生，没事吧？”</p>

    </p>

    程子昊摇了摇头，冷冷地吐了两个字：“没什么。”</p>

    </p>

    “那好，您继续，您继续！”</p>

    </p>

    他看了一眼服务员，拿着手机按了个号码。</p>

    </p>

    接到程子昊的电话的时候苏清河正在床上倒时差，他前几天才飞去中欧出差了，今天下午刚回来，一回来就沾床了，没想到程子昊那几百年都不主动打一次电话的人突然之间给他打了个电话。</p>

    </p>

    睁着垂垂欲坠的眼皮按了接听键：“程大爷，您这又是怎么了？”</p>

    </p>

    每一次程子昊主动打电话给他都不会有好事，想到这里，苏清河倒是清醒了几分，只听到电话里面的程子昊报了个地址，就给挂了。</p>

    </p>

    “哇靠！”</p>

    </p>

    就算是那么多年的兄弟了，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p>

    </p>

    虽然如此，他还是麻利儿地下了床，连忙换衣服。</p>

    </p>

    婚礼上的事情，他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p>

    </p>

    到程子昊说的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他远远就看到程子昊的卡做了，台面上堆了一堆的酒杯。</p>

    </p>

    苏清河将手上的外套往一旁一扔，“啧啧啧，你这又是为了哪般？”</p>

    </p>

    程子昊斜了他一眼，冷得让苏清河双肩一抖，识趣地闭口不再说话，向服务员点了好几瓶红酒：“行，反正我们也好久没喝过了，今晚我就陪你不醉不归。”</p>

    </p>

    程子昊没有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地抿着红酒。</p>

    </p>

    都是写入口醇厚的酒，喝着好喝，后劲却是大得很。</p>

    </p>

    </p>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苏清河倒是有些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让程子昊这样了，他记得程子昊上一次这个熊样，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p>

    </p>

    程子昊不像他，自制力强得不像是个人，他们厮混在一起那么久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过半分的失控。</p>

    </p>

    看着他现在闷声不说话，一口一口地喝着酒，苏清河有些难受，更是好奇，到底是为了什么，想了想，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将心中的疑问开口说了出来：“昊子，你是不是因为蒋梦曦？”</p>

    </p>

    他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个女人了。</p>

    </p>

    其实他对蒋梦曦并没有什么印象，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女人倒追过程子昊。</p>

    </p>

    但是那一场婚礼他也在场，那是他第二次见到蒋梦曦，化了妆的蒋梦曦比那些电视上的明星好看多了，那时候他看着台上一脸淡定的程子昊，大心底里面开心。</p>

    </p>

    程子昊对感情向来都是抗拒不接受，蒋梦曦那样飞蛾扑火的姿态，他也稍稍对程子昊放了心。</p>

    </p>

    却没有想到，好好的一场婚礼，会被夏琳弄成那样。</p>

    </p>

    他那时候正和一些朋友聊天，离得比较远，等他回过神来发生什么的时候，只看到蒋梦曦将蒋劲护在怀里面，程子昊拦着的夏琳就像个疯子一样嘶吼。</p>

    </p>

    心底莫名地觉得震撼，直到后来看着蒋梦曦从水里面出来，他下意识去留意程子昊的表情。</p>

    </p>

    别人不知道，或者是程子昊自己都没有发现。</p>

    </p>

    里面的紧张和心疼瞒不住他，只是后来，没有后来了，他只隐隐约约听到蒋梦曦提出了离婚。</p>

    </p>

    现在看着程子昊，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烦恼源泉了。</p>

    </p>

    听到苏清河的话，程子昊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着苏清河微微眯着眼，“你是不是皮欠了？”</p>

    </p>

    就知道会是这样，苏清河笑了笑，没有知难而退：“昊子，还真别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为一个女人这样。”</p>

    </p>

    程子昊直接就将一旁空荡荡的酒杯往他脚下一砸，看着他的眼眸带了些许愠怒：“不是因为她！”</p>

    </p>

    苏清河笑了笑，坐到一旁，不再提蒋梦曦：“昊子，东子的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没有想明白吗？”</p>

    </p>

    程子昊身子微微一顿，抬头睁着幽幽的眼眸盯着他：“你呢？你想明白了吗？”</p>

    </p>

    脸上的笑意散尽，苏清河身体往后一靠，抬手盖住了眼色，两个人陷入了一场沉默。</p>

    </p>

    是啊，哪里能有那么容易想明白呢。</p>

    </p>

    许久，苏清河才重新坐直身体，看着程子昊试探性地开口：“昊子，蒋梦曦被学校开除的事情你听说了吗？”</p>

    </p>

    深褐色的眼眸动了动，程子昊看了一眼苏清河，点了点头：“刚刚听说了。”</p>

    </p>

    苏清河被他平淡的反应一滞，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半响，才开口可惜到：“其实蒋梦曦挺无辜的，你说，要不是因为你，她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要不是因为你，她现在的生活会比现在好一百倍。”</p>

    </p>

    程子昊斜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p>

    </p>

    “昊子，东子的事情毕竟只是个例，我们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事情，就否定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蒋梦曦这样的女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遇上的了。”</p>

    </p>

    “阿清，五年前王世杰的事情，你还记得吗？”</p>

    </p>

    苏清河微微一怔，程子昊是这两年才回到a市的，五年前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程子昊不知道，可是他一清二楚。</p>

    </p>

    他微微一怔：“我知道，可是，你该不会信了夏琳那个女人说的话吧？要是她真的是当年的那个小三，她现在至于带着蒋劲过得这么难吗？”</p>

    </p>

    程子昊看了他一眼，“我上个星期遇到她和王世杰了。”</p>

    </p>

    “！！！”</p>

    </p>

    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苏清河现在的心情了，蒋梦曦对程子昊的感情，他一个见过两面的人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p>

    </p>

    却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p>

    </p>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p>

    </p>

    接到夏琳的电话的时候蒋梦曦正写完期中论文，退学的事情因为王世杰而不了了之，校长听说被调查了。</p>

    </p>

    她并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人，况且，如果周晓章真的是什么违心事都没有做过，也不怕被调查。</p>

    </p>

    虽然这一次被调查很大程度是因为她，王世杰是个记仇的人，特别是对朋友，一旦对方遭了委屈，他不会当面帮你报仇，他喜欢玩儿阴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她在他面前摔了一瓶酒会慌张成那个样子。</p>

    </p>

    终于将好几篇期中论文写完，对了整整一个早上的电脑，太阳穴隐隐的作痛，刚抬起手想要柔柔太阳穴，就看到桌子旁的手机震动起来。</p>

    </p>

    视线微微一动，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串陌生的号码，她不禁皱起了眉。</p>

    </p>

    她这个号码比较容易被误拨，老是有人打错了号码。</p>

    </p>

    想着也是打错了，也就不管了，起身到冰箱里面去翻东西吃。</p>

    </p>

    回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有好几通同一个号码的未接来电了，纤细的眉头微微一皱，将手上的牛奶往一旁一放，拿着手机按下了回拨键。</p>

    </p>

    “你好。”</p>

    </p>

    “是我，夏琳。”</p>

    </p>

    听到夏琳的声音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想要挂电话。</p>

    </p>

    她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去原谅一个抢了她爱情，还屡次那样对她的人的。</p>

    </p>

    似乎料到她会有那样的动作，夏琳急冲冲地开口阻止了她：“先别挂，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关于程子昊的。”</p>

    </p>

    心口微微一顿，就好像被人拿着锤子往上敲了一把一样。</p>

    </p>

    眼眸微微一垂，淡淡地回绝：“抱歉，我没有那样的兴趣。”</p>

    </p>

    垂在身侧的手不断地收紧，刚刚修剪过的指甲平滑地握在手心里面，不痛，却冷得让她发颤。</p>

    </p>

    “蒋梦曦，难道你就不好奇我当年为什么会离开？”</p>

    </p>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抱歉，我真的是不好奇。”</p>

    </p>

    “你！”</p>

    </p>

    “说完了？完了我就挂了！”</p>

    </p>

    话落，直接就按下了通话结束。</p>

    </p>

    抿了抿唇，将曾经熟记于心的号码按下。</p>

    </p>

    “嘟嘟嘟——”</p>

    </p>

    通话连接的声音一点点地传来，她微微闭了闭眼，眼泪流下来前，终于听到耳边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喂？”</p>

    </p>

    “是我。”</p>

    </p>

    “有事？”</p>

    </p>

    “有空吗？下午一起把离婚手续办了吧。”</p>

    </p>

    离婚协议早就已经签好了，蒋劲她放手交回给程家，但是她要求每个周末蒋劲都是和她一起。她没有要程子昊任何东西，公司的股份，甚至那一套房子的房产权，她什么都没有要。</p>

    </p>

    就好像当年一样，下定决心爱上这个人的时候，从未想过要得到什么，那么离开的时候，亦然。</p>

    </p>

    电话那段的程子昊沉默了半响，许久才重新开口：“好。”</p>

    </p>

    字音刚落，他就已经将电话挂了。</p>

    </p>

    她看着手机渐渐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终究还是忍不住，站在窗口，任由眼泪落下，风吹过来，一脸的凉意。</p>

    </p>

    是迟是早，总归要做个了断的。</p>

    </p>

    夏琳的戏码很幼稚，可是她更加幼稚，明明知道那只是她耀武扬威的手段，却还是控制不住。</p>

    </p>

    不好奇吗？</p>

    </p>

    不可能不好奇，她只是懦弱的不想给夏琳一次伤害自己的机会罢了。</p>

    </p>

    说好了要放弃的啊，那么，就假装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吧。</p>

    </p>

    这些都可以假装，只要不出现在那个人的面前，她就可以假装自己很好，什么都很好。</p>

    </p>

    可是当他找上门的时候，蒋梦曦发现，她一点儿都不好。</p>

    </p>

    看着猫眼里面的程子昊，她的手搭在门把上面，手指发着颤。门外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喊她开门，阴冷的声音吓得她转身就跑回了房间。</p>

    </p>

    “蒋梦曦，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不是说要离婚吗？出来吧。”</p>

    </p>

    他一字一句，波澜不惊，传到她的耳朵里面，她下意识地有些怕。</p>

    </p>

    那么努力，努力地让自己避开了所有有关于程子昊这个人的话题和画面，她不知道自己站在他面前会怎么样。</p>

    </p>

    她不得不承认，夏琳的电话让她有些失措，失措到直接就打电话给程子昊了。</p>

    </p>

    从她说离婚到现在，程子昊一直很忙，忙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今天他终于有空了，而且人就站在她家的门口，只要她拉开门，所有的一切就会画上一个句号。</p>

    </p>

    床头上放着她的结婚证，当初搬离的时候偷偷的将自己的那一本带出来了，每天夜里面都要看一次才能够睡着。</p>

    </p>

    照片里面的自己惊愕得完全没有思绪，而一旁的程子昊却淡定从容的一如往常。</p>

    </p>

    原来，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已经写好了结局了。</p>

    </p>

    既然这样，那么就让一切都结束吧。</p>

    </p>

    整理好自己，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口。</p>

    </p>

    手下一用力，打开了桃木色的门：“我准备好了，走吧。”</p>

    </p>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抬手推开门，在她错愕的时候走了进去：“不急，离婚前，我们先解决这些事情。”</p>

    </p>

    “啪。”</p>

    </p>

    他手一扬，一叠叠的文件袋落在那透明的玻璃茶几上。</p>

    </p>

    蒋梦曦有些不解，错愕地看着他满脸冷意的看着自己，视线落在茶几上，脸色倏然一白，“这——”</p>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们之间的夫妻关系正式解除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程子昊已经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是不是很熟悉？”</p>

    </p>

    他看着她，双眸冷如那十二月的冰柱一样，一根根地刺进她的心口里面去。</p>

    </p>

    明明只是十一月，她站在那里，却觉得自己身上穿了那么多都还是没有一点儿的温度。</p>

    </p>

    “不认得？”</p>

    </p>

    他睨着她，双眸澄澈却带着无比的冷意，弯腰从那茶几上的文件袋中挑了一个起来，绕着那绳索慢慢的解着，修长的手指夹着里面的照片，直直地放到她跟前：“记起来吗？”</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抬起头，看着高了自己将近一个头的男人，伸手拿过他手上的照片，声音平静无比：“你想我说什么？”</p>

    </p>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程子昊薇薇一滞，向来从容不迫的面容有了几分怒气，眼眸沉了沉：“你真是厉害，蒋梦曦！”</p>

    </p>

    她闭着眼睛，喉咙动了动，将满嘴的苦涩咽了下去，压着声音笑道：“我也觉得我自己太厉害了，程老师。”</p>

    </p>

    被她一呛，程子昊明显的有几分愠怒：“忍了这么久，也真是亏得你能忍得住，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p>

    </p>

    她没有动，只是将手上的照片扔到那一叠的文件袋上面，微微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所以，我现在忍不住了，那么，程先生，麻烦你跟我去一趟民政局，离一下婚吧。”</p>

    </p>

    她一字一句，平静无常。</p>

    </p>

    程子昊脸色一僵，看着她，竟然带了几分不可思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蒋梦曦！这样跟踪我真的有意思吗？！”</p>

    </p>

    “没有意思，所以我现在放手了，你该满意了，你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行踪会不会被人吊着了。”</p>

    </p>

    他微微一滞，站在那儿，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p>

    </p>

    屋子里面的气氛拉到了最高的冰点，冷得有些难以呼吸。</p>

    </p>

    谁也没有开口，她站在那里，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之后又松开，又握在一起。</p>

    </p>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并没有过多久，她才抬起头，看着他，缓缓开口：“走吧。”</p>

    </p>

    淡淡的两个字，收音时的轻轻下泄，就像是烟火最后的一刻一样，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p>

    </p>

    话落，蒋梦曦收回视线，抬腿走向门口。</p>

    </p>

    身后渐渐跟上了程子昊的脚步声，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只是就那样一前一后地走着。</p>

    </p>

    车窗外的景致一点点地飞过，停顿的时候，她没有看一侧的程子昊，直接拉开了车门，径自一人，头也不回地往民政局里面走。</p>

    </p>

    刚刚是上班不久的时间，这个时候民政局里面的人还不是很多。</p>

    </p>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走到离婚处。</p>

    </p>

    “请问蒋梦曦女士，你真的确定要和程子昊，也就是这位先生离婚吗？”</p>

    </p>

    工作人员确认地问着，她坐在那里，笑着点了点头。</p>

    </p>

    大概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离婚还能够笑成这样的，工作人员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半响才点了点头，将同样的问题问了一次程子昊。</p>

    </p>

    “那么好的，请你们在这份《申请离婚登记声明书》上签上你们的名字。”</p>

    </p>

    手心被塞进一直冰凉的钢笔，蒋梦曦微微一怔，低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p>

    </p>

    声明书到底说了什么她记得不太清楚了，宣读的时候只是盯着上面的字，她明明能够认得所有的字，也能够将所有的字都一一读出来，可是她却不知道那些字拼凑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p>

    </p>

    “这是你们的离婚证，从今天起，你们之间的夫妻关系正式解除。”</p>

    </p>

    一低头，便能看到那躺在手心的离婚证，点了点头，和程子昊一前一后地出了民政局。</p>

    </p>

    “程子昊，抱歉，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困扰，从今天起，你仅仅是蒋劲的父亲，再见。”</p>

    </p>

    她站在民政局的门口，十一月的太阳不是很猛烈，她却发现眼睛刺啦啦的疼痛，一转身，眼角已经一片湿润。</p>

    </p>

    就在不久前，她也是和程子昊站在这民政局的门口，头顶上的太阳那么猛烈，她懵懵懂懂的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p>

    稀稀落落的掌声，虚虚幻幻，就像是一场梦境一样，现在，梦醒了，只有鲜血淋漓的残酷。</p>

    </p>

    “哔哔哔——”</p>

    </p>

    紧促的车鸣声，抬起头，她恍恍惚惚地看着那辆银色的汽车向着自己来。</p>

    </p>

    脑袋一片的空白，浑身都在发冷，脚步像是生了根一样。</p>

    </p>

    “蒋梦曦！”</p>

    </p>

    被程子昊扯开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抬手拨开了拉着自己手腕的手，低着头，细碎地道了声谢谢，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p>

    </p>

    她说过，她会放手的。</p>

    </p>

    手指掐在大腿上面，清晰而明烈的疼痛，却始终不如心口的来得更为猛烈一些。</p>

    </p>

    “小姐，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去医院？”</p>

    </p>

    车子停下的时候，计程车司机忍不住担忧地问了一句。</p>

    </p>

    她笑了笑，摇头说不用了，手推开车门，没有要找零，就直接进了楼道。</p>

    </p>

    手心覆在那冰冷的扶手上，一点点地，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她咬着牙，努力地想要让自己上到四楼。</p>

    </p>

    可是身体还是忍不住软了下来，直直地跌在那冰冷的楼梯上面，哭得就像是个丢了回家的路的孩子一样。</p>

    </p>

    她咬着牙，不敢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胸口里面的沉闷，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p>

    </p>

    楼道传来了脚步声，她连忙扶着墙壁起身，拨腿跑回了自己的家门口。</p>

    </p>

    偌大的关门声，盖住了她所有的抽泣声，抬手捂着嘴唇，终究还是不能自抑地哭了起来。</p>

    </p>

    背贴在那门上面，冷得让她浑身发抖。</p>

    </p>

    被咬破的嘴唇，血腥味一点点地漫入唇腔，她松了嘴，却低头咬在自己的膝盖上，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压抑着那控制不住的哭声。</p>

    </p>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一怔恍惚后，连忙从包包里面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上的三个字，一边起身一边摸着自己的泪水：“伯母。”</p>

    </p>

    “梦曦，阿劲想和你聊聊天。”</p>

    </p>

    “好的。”</p>

    </p>

    耳边一阵静默，半响听到蒋劲的声音从手机上传来：“妈妈，我好想你。”</p>

    </p>

    低低的童声，刚刚擦干的泪水猝不及防地再次从眼眶里面流出来，她生怕蒋劲知道，只能抬手捂着自己的双唇不让自己发出半分的声响。</p>

    </p>

    “妈妈。”</p>

    </p>

    “我在。”</p>

    </p>

    蒋劲那么内敛的一个人，第一次对着她说想她。面对自己儿子的声音，她极力才让自己听起来好受一点儿。</p>

    </p>

    蒋劲沉默了半响，“妈妈，我明天想和你一起睡。”</p>

    </p>

    “好。”</p>

    </p>

    明天是周五，蒋劲的意思很明显。虽然说当初说好了周末蒋劲才到她这边的，可是程家并不在乎这些，只要蒋劲喜欢，他们都无所谓。</p>

    </p>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她只能应一个字，再多的回答，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哭出来。</p>

    </p>

    “妈妈，我不和你聊了，我还要做作业。”</p>

    </p>

    “阿劲乖。”</p>

    </p>

    她不知道蒋劲是不是觉察到她的不对劲，没有将手机还给欧丽柔，直接就将电话挂了。</p>

    </p>

    蒋劲向来懂事敏感，体贴得让她心酸难受，是她没有能力才让蒋劲承受了不该是他那个年纪承受的。</p>

    </p>

    手机屏幕一点点地暗淡下去，她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许久，才转身。</p>

    </p>

    视线落在那茶几上的文件袋，嘴角勾起了一个嘲弄的笑容。</p>

    </p>

    那些照片凌乱地散在桌面上，无人问津得有些凄凉，就像是她的爱情一样，从一开始，就被认为是别有用心。</p>

    </p>

    想不到八年，得到的确实程子昊一次次的质疑，可笑，真是可笑。</p>

    </p>

    他让她说话，可是她该说些什么？</p>

    </p>

    心底已经有一个答案了，她还该去说什么。</p>

    </p>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可是她在乎程子昊怎么看她。</p>

    </p>

    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爱的人，竟然是伤自己最深的人。</p>

    </p>

    照片是夏琳寄过来的，都是结婚前他和夏琳在一起的画面。</p>

    </p>

    那段时间她觉得自己要疯掉了，而事实上，她也快疯掉了，所以当真正站在婚礼上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着夏琳。</p>

    </p>

    她知道夏琳会做些什么，怎么可能不做呢？</p>

    </p>

    又是网络攻击，又是照片，那么多卑劣的手段，如果那一场婚礼上，夏琳不做些什么，她都要怀疑，那到底是不是她和程子昊的婚礼了。</p>

    </p>

    程子昊从来都不知道，她到底承受了什么，隔三差五收到自己丈夫和前女友的照片，即使是出差，也能够看到夏琳和他在一起的照片。</p>

    </p>

    不是她太小心眼了，而是所有的一切，都剜着她的心，痛得不可自抑，却也只有自己知道。</p>

    </p>

    她以为忍忍就好了，忍忍就好了，她那么爱程子昊，那么一个夏琳算什么，她和程子昊蒋劲都有了，夏琳她什么都没有。</p>

    </p>

    她忍住了，每天晚上极度惶恐的惊醒中，摸到程子昊不在自己的身边，那种漫无边际的慌张一直延续，延续到婚礼上。</p>

    </p>

    她那么爱程子昊，却从未想到最后，得到的却是：你怎么变成这样，蒋梦曦。</p>

    </p>

    她听着他一字一句，绝情而冰冷地说出这句话，心上似乎有什么断了，就好像拉扯好多年的一根线，终于断了。</p>

    </p>

    “嘭”的一声，就什么都没有了。</p>

    </p>

    声如裂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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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真的是疼，疼得要命

    看到蒋劲的时候蒋梦曦差点儿没忍住哭了出来，最近因为自己的事情，她和蒋劲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上个周末因为要写期中作业，她没有将蒋劲接到自己的身边。</p>

    </p>

    两个人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这大概是蒋劲出生到现在，唯一一次那么长久的和她分开。</p>

    </p>

    蒋劲看到她明显也有些激动，以往沉静的性子也挡不住对自己妈妈的想念，撒了腿就往蒋梦曦的怀里面抱：“妈妈。”</p>

    </p>

    蒋劲长得快，大概是随了程子昊，班级里面的同龄孩子，就数他长得最高。</p>

    </p>

    一米四的身高，直直就到了她的胸口处了，她不禁想起几年前的蒋劲，不过只是到她大腿的位置，没想到，就那么一晃，都到她胸口了。</p>

    </p>

    程子昊站在车边，看着他们目光深沉。</p>

    </p>

    她拍了拍蒋劲，牵着他走到程子昊面前：“谢谢，我星期一早上会送他上学的。”</p>

    </p>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即上了车，引擎声传来，车子扬长而去。</p>

    </p>

    蒋劲向来敏感，即使蒋梦曦和程子昊，甚至是程家二老都极力地在他面前装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p>

    </p>

    可是小孩子就是那样，要么就是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敏感得一点儿都瞒不过。</p>

    </p>

    蒋劲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决定了他敏感而谨慎的性格，和蒋梦曦七年来的相依为命造就了他一切以蒋梦曦为准则的性格，蒋梦曦情绪上的变化，他只要看一眼，就能够感受出来了。</p>

    </p>

    前几天打电话给蒋梦曦的时候他就听出她的不对劲了，可是他不想让蒋梦曦更加难受，就只能假装不知道，就好像现在一样。</p>

    </p>

    蒋劲牵着自己妈妈的手，用力拉了拉：“妈妈，我想吃你做的鱼香茄子。”</p>

    </p>

    蒋梦曦看着他那张明显瘦下去的脸，胸口一滞，点头应道：“好，阿劲还想吃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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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想吃妈妈做的糖水。”</p>

    </p>

    蒋劲不喜欢喝糖水，可是他喝下去，蒋梦曦会高兴。</p>

    </p>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让自己的妈妈心情好一点儿，只能这样，这样小心翼翼地讨着她开心。</p>

    </p>

    蒋梦曦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抬手将他抱进怀里面：“好，妈妈给你做。”</p>

    </p>

    这么多年，她唯一欠着的人，就是蒋劲了。</p>

    </p>

    已经很多久没有和蒋劲一起睡了，以前她忙起来的时候，三班倒，经常回家做一顿晚饭，看着蒋劲睡了，自己就要赶去酒吧工作了。</p>

    </p>

    蒋劲向来和别的小孩子不一样，他很懂事，开口叫妈妈开始就意识到自己不一样，从来都不哭不闹，即使半夜里面醒来，摸到床边没有人，也从来都不会哭。</p>

    </p>

    后来渐渐的长到三四岁，他自己提出要一个人睡，那时候刚好租的房子有两个房间，蒋梦曦二话不说就整理了一间房间给他。</p>

    </p>

    后来再长大一点，他会自己洗澡会自己做简单的早餐，后来连上小学，蒋梦曦忙得没有办法，都是他自己去的。</p>

    </p>

    从四岁到七岁，别人家的小孩都在父母怀里面撒娇，蒋劲却学会了一切的家务。</p>

    </p>

    三年里面，也就是前不久婚礼之后，蒋劲似乎被那一张椅子吓到了，缠着她要和他一起睡。</p>

    </p>

    蒋劲向来就不是多话的人，蒋梦曦对着蒋劲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抱着他，一整天的忙碌，很快就睡着了。</p>

    </p>

    十一月的a市已经开始有了冬天的冷意，晚上十多度的温度，蒋梦曦生怕冷了蒋劲，特意加了一床被子。</p>

    </p>

    半夜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贴着自己的人儿越来越热，惊得她连忙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才发现蒋劲一额头的汗水。</p>

    </p>

    抬手覆上他的脸，烫得让她心抖。</p>

    </p>

    “阿劲，阿劲，你醒醒！”</p>

    </p>

    程子昊送过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突然之间却发烧了，还烧得那么厉害，蒋梦曦几乎要哭出来了。</p>

    </p>

    蒋劲迷迷糊糊，呢哝着应了她一句，很明显的意识也有些不太清醒。</p>

    </p>

    大半夜的，蒋梦曦没有驾照，也没有车，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都快要睡了。</p>

    </p>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手机，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拨了程子昊的号码。</p>

    </p>

    蒋劲靠在她的怀里面，整个人烫得她整颗心都跟着烫了起来。</p>

    </p>

    “喂？”</p>

    </p>

    很明显是被吵醒的，程子昊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梦中的喑哑，就好像以往很多次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听着身侧传来他喑哑不明的嗓音。</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怀里的蒋劲动了动，她方才如梦初醒般开口：“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吗？阿劲发高烧，很烫！”</p>

    </p>

    “好。你先帮他探一下体温，穿好衣服，我二十分钟后到。”</p>

    </p>

    “好。”</p>

    </p>

    挂了电话，她按着程子昊的吩咐开始给蒋劲穿衣服和探体温。</p>

    </p>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她想了想，最后到洗了个冷冷的布条，放到蒋劲的额头上。</p>

    </p>

    “妈妈。”</p>

    </p>

    感觉到不适，蒋劲动了动，睁开眼睛看着她，小脸皱成一团。</p>

    </p>

    恹恹的眼神看得蒋梦曦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可是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抱紧蒋劲：“阿劲听话，爸爸很快就会来了。”</p>

    </p>

    她知道蒋劲很崇拜程子昊，虽然每一次和程子昊在一起都没什么话说，可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往程子昊的身上放。</p>

    </p>

    她是他的妈妈，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些什么，渴望了那么多年的父亲，他总归是想要靠近的。</p>

    </p>

    “妈妈，我怎么了？”</p>

    </p>

    蒋劲没有再动，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冰冷的湿布冷得他直接收回了手。</p>

    </p>

    蒋梦曦鼻子一酸，看着蒋劲几乎要哭出来，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哑着声音开口：“阿劲发烧了。”</p>

    </p>

    她这段时间总是顾着自己的情绪，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蒋劲，他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了，也不清楚，突然之间就发烧了，她这个当妈妈的有一大半的责任。</p>

    </p>

    蒋劲看到自己的妈妈眼眶红了，小小的眉头皱到一起，抬手抱着蒋梦曦安慰到：“妈妈，我没事。”</p>

    </p>

    她咬着牙，用了许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p>

    </p>

    程子昊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了，听到门铃声，她伸手将蒋劲放到床上：“阿劲在这里，妈妈去给爸爸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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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妈妈。”</p>

    </p>

    客厅有些黑，她什么都看不到，开灯的时候膝盖直接撞到一旁的柜子上，疼得她眼睛都红了。</p>

    </p>

    微微抽了口气，连忙跑过去给程子昊开门：“抱歉，大半夜还要麻烦你。”</p>

    </p>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没有接她的话，带着一身的冷气走了向卧室：“多少度？”</p>

    </p>

    “39度多，快四十度了。”</p>

    </p>

    他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物理降温了吗？”</p>

    </p>

    蒋梦曦如实回答：“刚敷了布条在他额头上。”</p>

    </p>

    “再量多一次体温再说。”</p>

    </p>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些什么，跟着他进了卧室。</p>

    </p>

    “爸爸。”</p>

    </p>

    蒋劲看到程子昊眼眸亮了亮，身子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起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坐起来。</p>

    </p>

    程子昊点了点头，抬手将探热器塞到他身上：“哪里不舒服？”</p>

    </p>

    “热，头晕晕的。”</p>

    </p>

    “没事。”</p>

    </p>

    她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两父子，只觉得难受。</p>

    </p>

    她不是一个好妈妈，没有给蒋劲一个好的童年，现在，连一个完整的家庭都给不了蒋劲。</p>

    </p>

    最终还是没有将蒋劲送去医院，因为两次物理降温之后蒋劲的体温已经比较正常了，虽然还是有些发烫，可是没有开始那么严重。</p>

    </p>

    小孩子，总是会有发烫的时候，即使是到了医院，医生也不会建议打针吃药。</p>

    </p>

    折腾了大半夜，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了。</p>

    </p>

    她端着一杯水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程子昊已经从房间里面出来了，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p>

    </p>

    “今天晚上麻烦你了，已经很晚了，你到客房睡一会儿吧，七点钟我喊你起来。”</p>

    </p>

    尽管两个人住在一起不到半年的时间，可是她还是清晰地清楚程子昊上班下班的时间，甚至是他出门的时间，她都一清二楚。</p>

    </p>

    程子昊微微看了她一眼，端起桌面上的水喝了一口：“蒋梦曦，我是蒋劲的爸爸，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我还是希望在蒋劲面前，我们能够友好一点，即使是假装，我知道你能够做到。”</p>

    </p>

    即使是假装，我知道你能做到。</p>

    </p>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一下一下的，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身侧的手紧紧地捉着自己的衣角，脸上的笑容分毫不变，她看着他点了点头：“好。”</p>

    </p>

    空气有些僵硬，她坐在那里，身上只是随意套了一件外套，坐下来，莫名的觉得有些冷。</p>

    </p>

    程子昊眼眸微微一沉，“你腿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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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他一说，她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开门的时候磕到的膝盖，忙的时候一心都系在蒋劲的身上，自己膝盖的疼痛浑然不觉。</p>

    </p>

    现在好好地坐下来，被程子昊的话一提醒，她才发现，钻心的疼，疼得眼眶都发烫。</p>

    </p>

    真的是疼，疼得要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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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因为爸爸不爱妈妈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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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疼，也没有心口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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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笑了笑：“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一下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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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冷冷一笑：“不小心碰到会走路都不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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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讪讪一笑，没有继续说话，双方又陷入了一场沉静中。</p>

    </p>

    半响，程子昊阴着一张脸看着她，开口问道：“有没有云南白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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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指了指厨房：“在最上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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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身，低头看了她一眼，抬腿走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着一瓶云南白药的喷雾了。</p>

    </p>

    脚步停在她的身侧，直接就在她身旁坐下，没有理会她的惊愕：“哪只腿？”</p>

    </p>

    蒋梦曦一惊，连忙往后退：“不用了，没什么。”</p>

    </p>

    程子昊只是眼眸一冷，看着她有几分阴鸷：“是要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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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态度强硬，最后还是将自己受伤的腿挪了出来，低头将睡裤的裤管往上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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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膝盖的时候，疼得让她不禁咬了咬牙，头顶上方传来程子昊半带讽刺的声音：“不严重？”</p>

    </p>

    她看着自己膝盖上肿起来的一大块，脸上有些发烫，她确实不知道就那么撞了一下，居然会红起来，而且红得这么厉害。</p>

    </p>

    见程子昊低头，她知道他的意思，连忙伸手想要拿过他手上的喷雾：“我自己来吧。”</p>

    </p>

    他抬头睨了她一眼，深褐色的眼眸里面带了几分不容抗拒的严肃和认真：“不动！”</p>

    </p>

    身体僵了僵，她只能定在那儿，不敢在有所动作。</p>

    </p>

    冰凉的液体触及膝盖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程子昊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衔着半缕讥屑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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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唇角，笑得有些苦涩。</p>

    </p>

    “如果再痛，就去医院。”</p>

    </p>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药瓶收好，抬头起身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得唇瓣微微一暖，就那样划过了他的脸颊。</p>

    </p>

    她视线一动，刚好对上那深褐色的眼眸，发现程子昊也在看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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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有些怪异，她僵在那儿，突然想起不久前，她从楼梯上摔伤了，程子昊也是这样强硬的要给她上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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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她也是逞强，假装没事，却撩开衣服才发现摔得根本不是一般的严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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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过美好的环境，她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头微微一抬，就直接吻上了对方的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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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一暗，程子昊的脸徐徐而来，她下意识地将脸一片，吻直接落在了她的左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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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眼眸微微一动，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隔着半个怀抱的距离，看着她一动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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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被他看的有些难受，动了动身体，站起身，扔下一句“晚安”就跑回了房间，抬手直接就将门锁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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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还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样一个浅显的亲吻的温度，她抬手抹了抹，心口的钝痛却越发的清晰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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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意乱情迷的结果了，她再也没有那样的勇气去自欺欺人地去定义这个吻的意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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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的蒋劲动了动，惊得她连忙抬手擦了擦眼角，走过去发现蒋劲翻了个身子，抬手摸了摸他额头，手心触及的温度终于正常，一整个晚上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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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缝的灯光终于暗灭，一阵不大的关门声传入耳朵，蒋梦曦微微垂了垂眉，转身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抱着蒋劲开始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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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室的阳光，蒋梦曦抬手挡了挡眼睛，眼皮底下的眼眸微微动了动，半响，似乎想起什么，连忙睁开眼起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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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才发现，和她同睡一张床的蒋劲已经不在床上了，她连忙穿上拖鞋跑出去，蒋劲已经坐在沙发上画画了，看到她的时候喊了一声：“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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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那挂在墙上的钟，已经显示九点多了，想到昨天晚上说了七点钟喊程子昊起来，却没有想到自己会睡那么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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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近写论文和小说更新，经常熬夜，昨晚睡的时候也不早了，一睡到九点多，也不算是稀奇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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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穴有些昏昏沉沉，她抬腿走向浴室洗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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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的时候蒋劲抬头又看了她一眼：“妈妈，厨房有粥，爸爸说你吃完粥之后去医院看一下你的膝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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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的话让她微微一怔，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进厨房将还炖在锅里面热着的粥剩起来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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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着碗走到客厅的时候，低头看了看蒋劲的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的粥，来你忙问道：“阿劲，你吃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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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了妈妈，妈妈你赶紧吃，吃了我们上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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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些头痛，她昨天答应了读者今天要三更，她上医院，哪里来的时间去更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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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为蒋劲画画，画着画着就会自动忘记这么一个茬，却没有想到，还没有等进房间开电脑，蒋劲就已经将桌面上的画纸收了起来，看着她一本正经：“妈妈，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去医院。”</p>

    </p>

    蒋梦曦突然觉得有些头痛，看着蒋劲带着几分商量开口：“阿劲，妈妈今天很忙，可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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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爸爸说妈妈的伤很严重，要去医院检查有没有撞到骨头。”蒋劲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似乎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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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捉了捉头，她向来都不知道怎么去搞定自己这个独立自主的儿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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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见蒋梦曦脸色烦躁，立马采取怀柔政策：“妈妈，你的伤是因为我伤的，你不去医院，我一整天都会很难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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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你等一等妈妈，我去换一件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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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办法，只有妥协。</p>

    </p>

    不得不说，她对蒋劲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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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没有料到会在医院里面见到夏琳，她最后一次见到夏琳还是在一个多月前的婚礼上。</p>

    </p>

    蒋劲很明显记着那一天的事情，看到夏琳直接就将蒋梦曦拦在了身后，小小的身子站在她的跟前，看着夏琳面目清冷。</p>

    </p>

    蒋梦曦心中一暖，牵过他的手，并没有打算要理会眼前的人。</p>

    </p>

    可是很明显，夏琳不是个善茬，她主动退让，她却步步逼近。</p>

    </p>

    “蒋梦曦，你在怕什么？”</p>

    </p>

    激将法，她知道，所以她不会那么笨地去理会。</p>

    </p>

    大概是周末，来医院的人比较多，一条队伍排得有些长，夏琳在她的身旁阴魂不散，要不是因为牵着蒋劲，她早就想骂人了。</p>

    </p>

    夏琳见蒋梦曦怎么都不愿意理会她，面容有些狰狞起来，捻着病例的手狠狠一抓，直接就开口放狠话：“蒋梦曦，你儿子也在，你不希望我闹得像上一次一样吧？”</p>

    </p>

    蒋梦曦脸色一僵，看着一旁的夏琳咬碎了牙：“约个时间吧，我这两天没有空。”</p>

    </p>

    夏琳见目的达到，满意地笑了笑：“那就星期一下午三点‘心溢’？”</p>

    </p>

    她有些不耐烦，看都不想看她：“行。”</p>

    </p>

    似乎怕她爽约，夏琳忍不住又说多了几句：“蒋梦曦，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不来，我不担保我会做出些什么。”</p>

    </p>

    她冷冷地斜了夏琳一眼，嘴角泛起几丝冷笑：“你放心，会如你所愿按时赴约。”</p>

    </p>

    如你所愿，让你耀武扬威。</p>

    </p>

    得到她的保证，夏琳终于蹬着高跟鞋离开。</p>

    </p>

    “妈妈，那个女人是不是要和你抢爸爸？”</p>

    </p>

    夏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底下的蒋劲拉了拉她的衣袖，仰着一张脸，看着她有几分焦虑。</p>

    </p>

    蒋梦曦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如实开口：“阿劲，不存在抢不抢这个问题。”</p>

    </p>

    她不想瞒着蒋劲，与其在他面前和程子昊两个人极力地装作什么都很好，还不如直接告诉她，爸爸妈妈已经离婚了。</p>

    </p>

    蒋劲又不是笨蛋，他现在不问，大概是害怕她难受，再过些日子，他总会有疑问，为什么爸爸妈妈不住在一起。</p>

    </p>

    与其让别人告诉他，你爸爸妈妈离婚了，还不如她自己亲口告诉他。</p>

    </p>

    蒋劲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为什么？”</p>

    </p>

    看着自己儿子的脸，她只觉得喉咙有些紧，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才涩涩开口：“阿劲，爸爸妈妈离婚了，但是爸爸妈妈还是很爱阿劲。”</p>

    </p>

    “为什么离婚？”</p>

    </p>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面，似乎永远都存在很多为什么。</p>

    </p>

    为什么呢？</p>

    </p>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苦涩地笑了笑：“因为爸爸不爱妈妈，所以，就离婚了。阿劲要记住，如果不爱一个姑娘，千万不要和她结婚。”</p>

    </p>

    不要给了她希望，又给她绝望。</p>

    </p>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情绪，蒋劲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抬手抱着她，轻声地说道：“妈妈，我爱你。”</p>

    </p>

    她点了点头，哼着应了一声：“嗯。”</p>

    </p>

    医院的人那么多，她只有仰着头才能够让眼泪倒回去。</p>

    </p>

    抱着蒋劲的手渐渐地收紧，都没关系了，她还有蒋劲，她的阿劲，永远都会爱他的阿劲。</p>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不签我就不放

    程子昊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蒋劲刚刚睡下，她从房间出来就看到调了震动的手机在桌面上抖个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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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忙跑过去拿起手机看，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忍不住微微一怔，回过神来连忙按下接听键：“喂？”</p>

    </p>

    “蒋劲睡了？”</p>

    </p>

    她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嗯，刚刚睡着。”走到房间边上将门关上，然后拿着手机走到那小小的露台上站着。</p>

    </p>

    “你和蒋劲说了什么？”</p>

    </p>

    冰冷的声音，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p>

    </p>

    “蒋劲刚才打电话问我，为什么要和你离婚，为什么不爱你。”</p>

    </p>

    程子昊的声音一点点地从手机传来，落到听觉里面，她站在露台那儿，风吹过来，只觉得有几分冷意。</p>

    </p>

    她抬头看向远处，万家灯火的黑夜，眯着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晰，双唇微微动了动，淡淡开口：“我告诉他的。”</p>

    </p>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过于平淡，也或者是她的反应太过坦荡，手机那端的人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开口。</p>

    </p>

    就在蒋梦曦想要挂电话的时候，她才重新听到程子昊的话：“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蒋梦曦，他是你的儿子，还这么小，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p>

    </p>

    每一个字都是质问的语气，沾着黑夜的冷意，冷得她心口都泛凉。</p>

    </p>

    抬手紧了紧衣领，蒋梦曦凉凉一笑，皱着眉头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告诉阿劲？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他？”</p>

    </p>

    没有半分感情起伏，她只是将自己的观点冷静地说出口，只有她自己知道，指尖泛起来的冷意，到底是有多冷。</p>

    </p>

    手机那端的程子昊微微一顿，两个人拿着手机僵持了半响，她没有心思再去和他纠结，率先开口：“抱歉，如果这件事情让你为难的话，我道歉。可是我不觉得我对阿劲说这些有什么不对，与其让他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还不如我亲口告诉他。”</p>

    </p>

    她顿了顿，抬起头看了看楼下，只觉得更深露重，她眼眶都有些湿意。</p>

    </p>

    微微抽了口气，继续开口：“况且，阿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迟钝，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笨。好了，好晚了，先这样吧，再见。”</p>

    </p>

    话落，她不给对方半分开口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p>

    </p>

    闭着眼，手覆在眼皮上面，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里面的翻涌。</p>

    </p>

    她站在那里，拿着手机的手搭在那护栏上面，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眼皮上面，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了许久。</p>

    </p>

    一阵风吹过来，带着夜晚的冷意，冷得她微微一抖，手微微动了动，视线落在那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才如梦初醒般转身回了屋里。</p>

    </p>

    推开门走进房间，床上的蒋劲睡得正安稳，被子还是她出去的模样，没有办法的变动。</p>

    </p>

    程子昊从来都不知道，蒋劲就连睡觉盖被子这样的小事情都没有恼过她的性格，怎么会因为离婚这样的事情让她为难和难受。</p>

    </p>

    他始终是不懂得。</p>

    </p>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她早上有后两节课，将蒋劲送去上学后，就要赶回学校上课了。</p>

    </p>

    送蒋劲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平日里面不粘人的蒋劲难得抱着她，什么都没有说，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妈妈，我爱你。”然后才转身进了学校。</p>

    </p>

    她站在那里，看着蒋劲小小的身子融入一群学生中，只觉得心里面又酸又痛。</p>

    </p>

    大概她此生做得最为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义无反顾地将蒋劲生下来。</p>

    </p>

    大概是因为周晓章的事情，虽然学校里面的人对她的事情好奇度还是没有变，但是当着她的面议论的人倒也没有多少了。</p>

    </p>

    回去上课的时候遇上了竺玫媱，聊了一会儿就赶着去上课了。</p>

    </p>

    吃了个午饭就匆匆忙忙赶去赴夏琳的约，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喜欢咬着他不放，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今天不出现，夏琳不会让她安宁的。</p>

    </p>

    她到的时候夏琳已经坐在那儿了，隔得老远她看着她有些烦躁地看着手机，估计她再不出现，自己的手机下一秒就会响起来了。</p>

    </p>

    “来了？喝些什么？”</p>

    </p>

    其实夏琳不发神经的时候，还是一个挺好的人，礼数周到，说话也不会咄咄逼人。</p>

    </p>

    可是夏琳对着她不发神经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不知道她到底找她出来是想要干什么的，要了一杯柠檬水，将身上的大衣脱下，坐到她的对面，先发制人开口：“夏琳，我和程子昊已经离婚了。”</p>

    </p>

    她不喜欢坐以待毙，这辈子，她唯一对一个人坐以待毙，而后果可想而知。</p>

    </p>

    夏琳倒是不急不缓，伸手从包包里面拿了一份东西出来，递到她跟前：“看看吧。”</p>

    </p>

    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接过夏琳递过来的文件夹，狐疑地开了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p>

    </p>

    “这些都是我和子昊哥以前一起拍的照片，我们两家人是邻居，我从一出生就认识他了。那时候一直以为两个人会在一起的，就连我们两家人都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的。我和他在一起得很早，十五六岁的年纪，还不懂爱，就在一起了。后来受不了他总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就和别人在一起了，那时候刚好全家人决定移民。”</p>

    </p>

    “其实我也只是想要让他开口留我而已，可是他什么都不说，我气不过，一气之下，就跑了，十年的时间，我也尝试和其他男人在一块儿，可是最终还是想着他。”</p>

    </p>

    夏琳一字一句，看着她情深意切，蒋梦曦只觉得可笑，她们的曾经为什么要告诉她？</p>

    </p>

    手上的照片就像是烫手山芋，她拿着，恨不得撕了。</p>

    </p>

    见夏琳似乎说完了，她才开口：“你们的事情，我没有半分的兴趣知道，我和程子昊已经离婚了，离婚的意思就是，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所以，夏小姐，看在我没有追究你扔过来的那张椅子的刑事责任前，麻烦你好自为之一些！”</p>

    </p>

    说着，起身想要离开，夏琳见她起身，连忙起身伸手拦着她：“先别走。”</p>

    </p>

    她回头看了一眼夏琳，双眉微微一挑：“还有事？我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在今天解决，夏小姐，我不是程子昊，我没有容忍你的义务和容量。”</p>

    </p>

    夏琳看着她，从包包里面拿了一份东西，放到她的手上：“这是我麻烦你的最后一件事，只要你签了这份协议，我不会再烦你，我保证。之前的事情我可以道歉，登报道歉，可以到你们学校道歉，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签了这份协议。”</p>

    </p>

    蒋梦曦看了夏琳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得什么药，低头接过她手上的文件，认真地看起来。</p>

    </p>

    “啪！”</p>

    </p>

    她浏览速度向来就快，不过几眼，就大概将第一页的内容看清楚了，她只觉得满胸腔的努力，想将手上的协议往夏琳的脸上人，最后还是努力地克制住了，往桌面上狠狠一摔。</p>

    </p>

    突兀的声音惊扰了咖啡店里面的宁静，不少人都往她们的这一桌看过去。</p>

    </p>

    蒋梦曦看着夏琳，眼眸一冷：“你有病吧？！”</p>

    </p>

    不再和程子昊见面、接触协定？！放弃蒋劲抚养权协定？！</p>

    </p>

    夏琳她有病吧？！</p>

    </p>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蒋梦曦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夏琳给宰了。</p>

    </p>

    夏琳看着她，一脸的哀求：“蒋梦曦，就当我求求你了，我知道很为难你，可是我问子昊哥为什么不娶我，他说蒋劲是他的儿子，而你是他儿子的妈妈，这点改变不了。我求求你了，蒋梦曦，你说得没错，我有病，我真的有病，我有抑郁症，不信我可以给你看看病例。”</p>

    </p>

    蒋梦曦这一辈子活了二十五年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像夏琳这样的疯子她是第一次见。</p>

    </p>

    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给她勇气，居然带着两份协议来找她，让她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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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可笑！</p>

    </p>

    “夏琳，你有病，就去治，拜托你不要再来烦我！”</p>

    </p>

    她抬手就将她拿出来的病例给甩开，夏琳有病？她觉得她自己也快有病了，被夏琳这个疯子这样缠着。</p>

    </p>

    她今天来赴这个约，简直是吃错了药才干出来的事情！</p>

    </p>

    见她要走，夏琳干脆不管不顾地扯着蒋梦曦的手，不让她走：“蒋梦曦，你要什么？钱吗？我有很多，我可以给你，或者你出国留学？我出钱，我帮你出钱，蒋梦曦，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程子昊！”</p>

    </p>

    够了，真的是够了！</p>

    </p>

    闭了闭眼，她终究是忍不住，将桌面上的水端起来，直接就往夏琳的脸上泼：“放手！”</p>

    </p>

    “不放，你不签我就不放！你今天不签了这协定，别指望我放手！”</p>

    </p>

    夏琳突然之间撒泼起来，咖啡厅一时之间全部视线都往她们这边，服务员站在边上，有些无奈。</p>

    </p>

    蒋梦曦只觉得夏琳疯了，婚礼上的事情她没有去计较，她却三番两次地找她撒泼，正当她是软茄子好欺负不是？</p>

    </p>

    她低头看着夏琳，浑身一冷，嘴角衔着的笑意如冰点：“再说一次，放手！”</p>

    </p>

    “不放！蒋梦曦，你今天不签这合约，我会让你后悔的，你要是不怕蒋劲出事，你就别签！上次那张椅子没被你身上挡了，我看你能挡多少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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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再也不会为你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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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没有见过这么恶毒的女人，蒋梦曦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抬手用力将缠在她身上的人拉开，扬手直接就甩了她一巴掌：“够了！夏琳！”</p>

    </p>

    夏俊峰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夏琳被她跟前的女人用力地扇了一巴掌，他脸色一青，连忙跑过去将夏琳护到身后，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位小姐！你凭什么打我的妹妹？！”</p>

    </p>

    “妹妹？”蒋梦曦不禁笑了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眸色一冷：“凭什么？我也想知道，她凭什么将我好好的一场婚礼弄得乱七八糟！凭什么这样三番四次来烦我！凭什么，你们这样欺负人！”</p>

    </p>

    连日来隐忍的努力，一瞬间爆发起来，她不管不顾，捉着桌面上的东西就往他们身上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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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讯而来的程子昊看到蒋梦曦微微一怔，连忙上前将人拉开喝住：“蒋梦曦！你够了！”</p>

    </p>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他们要这样联合起来欺负她？</p>

    </p>

    程子昊说够了？</p>

    </p>

    蒋梦曦不禁冷冷一笑，抬头阴冷地看着他：“不够！怎么够！你们不就是仗势欺人吗？”</p>

    </p>

    她疯了一样，将眼前的程子昊推开，拿着桌面上的一个点缀的花瓶往桌面上一敲，露出尖锐的玻璃口，看着夏琳，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告诉你夏琳，我受够你了，如果你再敢做些什么，我会让你生不如死！”</p>

    </p>

    话落，抬手将手上的玻璃瓶往她脚下一扔。</p>

    </p>

    “啊！”</p>

    </p>

    大概是被吓到了，夏琳整个人蹿了起来，抱着夏俊峰不断地喊着：“哥，子昊哥，哥，呜呜——”</p>

    </p>

    夏俊峰脸色已经发青了，向来将夏琳护在手心上的人，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这样吓唬，看着蒋梦曦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蒋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行，你已经构成威胁罪名，我有权起诉你。”</p>

    </p>

    蒋梦曦只是冷冷一笑，看着夏琳的眼神如同睟了毒一般：“起诉？威胁？你看看你的好妹妹到底干了什么！”</p>

    </p>

    说着，她伸手拽过一旁的那份协定，扔到桌面上。</p>

    </p>

    “哥！”</p>

    </p>

    夏琳惊恐地看着夏俊峰，眼眸睁大，身子缓缓倒下。</p>

    </p>

    她站在那里，看着那一对兄妹，只觉得好笑，“夏先生，你妹妹有病，麻烦你看紧一点，不要让她出来害了人！”</p>

    </p>

    夏俊峰看着晕倒在怀里面的夏琳，被蒋梦曦的话气得几乎跳起来，看着她身后拦着的程子昊：“程子昊，我让你看着我妹妹？你就是让人这样欺负她的？！”</p>

    </p>

    说着，连忙抱着夏琳就往外走。</p>

    </p>

    蒋梦曦回头，刚好对上程子昊的眼眸，里面的冰冷似曾相识，曾经她遇到他这样的眼神，还没有等他开口，她自己就会先败下阵来。</p>

    </p>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心寒得很，抬头看着他，没有半分的退缩。</p>

    </p>

    “闹够了吗？够了就滚回去！”</p>

    </p>

    这大概是程子昊第一次对她发火，她看着他，倏然之间笑了，眼泪漫着眼角，不多不少，却仿佛悲伤落尽的绝望一般：“闹？”</p>

    </p>

    扬起来的嘴角旁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偌大的眼眸里面晃着闪亮亮的眼泪，她却固执地没有让它们流下来，只是把桌面上那凌乱的一切拿起来，抬手直接扔向了程子昊，用尽全部的力气嘶吼道：“程子昊，你永远都是这样的自以为是！”</p>

    </p>

    程子昊眼眸一动，视线落在那乱乱的照片上，脸色一僵，抬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蒋梦曦已经抬腿直接撞着跟前的椅子往前走掉。</p>

    </p>

    她走得很急，腿撞在那铁质的椅子上，前天晚上被撞肿的膝盖疼得满身的骨头都发僵，可是她仍旧没有半分的停顿，直直地往前走去。</p>

    </p>

    心口突突的发痛，她抬手抹掉眼泪，再也没有半分的迟疑。</p>

    </p>

    够了，什么都够了。</p>

    </p>

    “梦曦？”</p>

    </p>

    王世杰刚从一旁的酒店走出来，就看到身边匆匆而过的身影，对方走得太急，直接撞在他身上，只能隐隐地听到一句不太清晰的对不起。</p>

    </p>

    他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觉得有些熟悉，连忙追上去，将人拦下来。</p>

    </p>

    却没有想到，看到满眼狼狈的蒋梦曦，眼睛被她揉得发肿，嘴唇已经咬得有些渗血。</p>

    </p>

    他不禁一怔，刚想说些什么，蒋梦曦却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面，长长的一句哽咽：“世杰哥——”</p>

    </p>

    没有说完的话，到底带了多大的委屈，绞得他的心口都止不住的发痛。</p>

    </p>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可以这样看她，为什么从小到大就没有受到半点的好眼色。</p>

    </p>

    她十岁就开始在酒吧洗盘子赚钱，十五岁开始在酒吧卖酒赚学费。</p>

    </p>

    她没有偷没有抢，什么违心的事情都没有做，可是全世界都说她不是一个好孩子，不是好人。</p>

    </p>

    未婚先孕被人指责谩骂她都没有关系，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那个搅乱她婚礼的人，还要扬言害她儿子的人，被人好好的护在怀里面，而她却要承受那些莫须有的指责。</p>

    </p>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程子昊却冷冷地对她说：“闹够了吗？闹够了就滚！”</p>

    </p>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程子昊，即使当年她逃课的时候他也没有那样发怒过。</p>

    </p>

    从来没有过的委屈，她都不知道自己那八年到底算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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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总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情分吧？可是他呢？他却能够没有一丝一豪感情地让她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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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p>

    </p>

    王世杰就像是一根浮木，她抱着，情绪就像是被人开了一个口，怎么都压抑不住，连日来的隐忍一时之间爆发出来，就好像帝崩山裂一样。</p>

    </p>

    “世杰哥——”</p>

    </p>

    她的手捉着他的衣襟，只有那样死死地捉着，才能够让自己感觉到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p>

    </p>

    王世杰低头看着她，眼眸微微一痛，抬手覆上她的背，就像是哄小孩一样安抚着：“梦曦乖。”</p>

    </p>

    不远处的咖啡厅门口，程子昊看着眼前的一切，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p>

    </p>

    繁华地段的饮食区，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蒋梦曦却浑然不觉，王世杰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唇站在那儿，任由她发泄。</p>

    </p>

    情绪一点点地平静下来，刚抬起头，眼前已经出现一张纯白的纸巾，：“擦一擦吧。”</p>

    </p>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王世杰：“谢谢。”</p>

    </p>

    谢谢，谢谢可以在她难受的时候不问为什么，给予一个肩膀。</p>

    </p>

    王世杰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眸晃着隐隐的担忧，却还是压着心底的疑问，只是简单地问着：“没事吧？”</p>

    </p>

    两个人靠得近，他开口呼出来的热气直直地打在她的头顶，蒋梦曦这时候才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连忙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抱歉，我失礼了。”</p>

    </p>

    黑亮的眼眸随着她的动作微微一暗，却在她抬头的时候恢复了原样，“没关系的，梦曦。”</p>

    </p>

    她抿了抿唇，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世杰哥，麻烦你送我回去吧。”</p>

    </p>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挤公交车回去了。</p>

    </p>

    王世杰点了点头，“好。”</p>

    </p>

    她靠在车窗，视线虚无地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一切，包包里面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她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p>

    </p>

    王世杰侧头看了她一眼，黑眸微微动了动，最后收回视线，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况。</p>

    </p>

    他知道，不能急，慢慢来。</p>

    </p>

    车子缓缓停下，直到身边的人开口喊了她一声：“梦曦。”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头，看着王世杰，笑了笑，抬手推开车门：“世杰哥，今天谢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p>

    </p>

    之所以能够在王世杰的面前那样的肆无忌惮，什么都不用担心，和他什么都不会问的原因很多。</p>

    </p>

    她悲她喜，他都不会主动追问原因。</p>

    </p>

    有时候，人在难受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p>

    </p>

    他的手微微一抬，想要帮她将脸上的发丝拨开，视线落在她紫青的唇色，最后还是收回来，“没关系，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p>

    </p>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推开车门就往公寓走过去。</p>

    </p>

    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可是她一点儿都不想它有点，在床上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一大片的夜色，没有关紧的窗户，风吹进来，冷得她忍不住缩了缩。</p>

    </p>

    一旁的手机了无生机地躺在那里，怔了怔，最后还是起身找充电器。</p>

    </p>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关掉手机，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听。</p>

    </p>

    可是不可以，她还有蒋劲，她还有学业，她还要生活。</p>

    </p>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刚刚洗完澡，搁在桌面上充电的手机又响又震，她走过去还没有拿起手机，眼睛睨到那屏幕上的三个字，只觉得心口隐隐的作痛，伸出去的手就那样顿在那儿。</p>

    </p>

    手机屏幕渐渐地暗淡下去，却在她转身之时，那样突兀的铃声又响了起来。</p>

    </p>

    眉头微微一皱，她终究还是伸手接了电话：“喂？”</p>

    </p>

    “蒋梦曦。”</p>

    </p>

    “是我。”</p>

    </p>

    “下午的事情，对不起。”</p>

    </p>

    喑哑的声音传过来，少了几分不容靠近的冰冷，平添了几丝让人窒息的沉重。</p>

    </p>

    她眉眼一涩，只觉得喉咙有些酸涩，哑着声音应道：“没关系。”</p>

    </p>

    眼眸微微一闭，挡住了所有的暗涌流动。</p>

    </p>

    没关系，我再也不会为你流泪了。</p>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关你特么的什么事

    日子慢慢地又恢复了正常，上学下课，回家写写小说，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p>

    </p>

    蒋丽丽发现蒋梦曦好像变了，至于变在哪里，她说不出口，可是最近最苦恼的一件事情就是她打了好多个电话给蒋梦曦了，约她出去一起逛街，但是每一次都被她拒绝了。</p>

    </p>

    “我不管，蒋梦曦，你今天晚上不出来，你以后都不用出来了！”</p>

    </p>

    她前段时间总是忙，让蒋梦曦自己一个人搬走之后经理一个电话就让她到上海出差去了。隔了那么远，打电话给蒋梦曦，她总是说很好，没什么问题。</p>

    </p>

    回来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心疼得她都快哭了，偏偏蒋梦曦怎么都约不出来，她生怕她一个人憋坏了，只能下狠话。</p>

    </p>

    蒋梦曦听着蒋丽丽的话，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电脑屏幕左下方文档显示的字数，抬手抚了抚额头，应着：“我去，我去，几点？”</p>

    </p>

    还差三千字的更新，原本她还想缓一缓，晚上再写的，现在被蒋丽丽一个电话，什么都弄乱了。</p>

    </p>

    “六点，丽华广场星巴克门口不见不散！姐姐今晚请你吃大餐~！”</p>

    </p>

    她笑了笑，“行，六点，丽华广场星巴克门口不见不散！”</p>

    </p>

    “好了，我去忙啦，88。”</p>

    </p>

    “88.”</p>

    </p>

    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蒋梦曦只觉得心口暖暖的，人生得如此朋友，就不用奢求太多了。</p>

    </p>

    “这边，这边！梦曦！”</p>

    </p>

    将将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蒋丽丽，额，又胖了一圈。</p>

    </p>

    她人还没有走到她身前，蒋丽丽就已经跑上前，抬手就将她抱进坏里面。</p>

    </p>

    蒋梦曦本来就不是容易胖的人，认识蒋梦曦那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见她的脸上有过半分的肉。</p>

    </p>

    几个月前好不容易看着她脸上有了几分血色，看着也像是要胖的样子。现在一看，没有胖就算了，整个人还瘦了一大圈。</p>

    </p>

    想到这里，蒋丽丽几乎要哭出来，抱着蒋梦曦，只觉得她浑身的骨头咯得她心里难受，开口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你怎么瘦了那么多？”</p>

    </p>

    蒋梦曦被她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抬手挡了挡：“你松开我啊，抱太紧了。”</p>

    </p>

    蒋丽丽属于那种看起来不胖不瘦的，可是她内底藏着的力量可大了，上次她晕倒，还是蒋丽丽一个人背着她下楼喊计程车的，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p>

    </p>

    要知道她比蒋丽丽高了整整五厘米。</p>

    </p>

    现在被她那么用力抱着，还真是有点儿喘不过气。</p>

    </p>

    蒋丽丽松开了她，狠狠瞪了她一眼：“蒋梦曦，你疯了吧，不就是没有盯着你一个月吗，怎么瘦得跟竹竿儿似得？！”</p>

    </p>

    她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蒋丽丽姐姐，你不是说要请我吃大餐的吗？”</p>

    </p>

    蒋丽丽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拉着她往里面走：“来来来，姐姐今天请你吃法国菜。”</p>

    </p>

    “快快快，我从中午接到你电话就一直没吃东西等着！”</p>

    </p>

    “......”</p>

    </p>

    蒋丽丽侧头看着她，不管怎么样，起码她还能够对着自己笑。</p>

    </p>

    有时候，蒋梦曦觉得不出门也是对的，不花钱，还不用见到自己不想见到的人。</p>

    </p>

    看到夏俊峰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还没等她坐下来，她就看到不远处走来的夏琳了。</p>

    </p>

    脸色一冷，吓得一旁的蒋丽丽连忙看着她：“梦曦，你怎么了？”</p>

    </p>

    她回头看了一眼蒋丽丽，“没什么。”</p>

    </p>

    夏琳没有看到她，直接就坐在了夏俊峰的对面，她向来都不是个喜欢挑事的人，既然对方没有看到她，她自然不会那么无聊，凑上前去和她针锋相对。</p>

    </p>

    “梦曦，你最近，没什么事吧？”</p>

    </p>

    蒋丽丽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她都一一听说了，乱七八糟的事情，婚礼上的事情已经够糟心了，她只怕这些事情会压坏她。</p>

    </p>

    蒋梦曦从来都不会主动说，那么就只能她主动去问了。</p>

    </p>

    咬着干贝的蒋梦曦微微一顿，细细地继续咬了几口后将口中的干贝咽了下去，抬起头看着一脸担忧的蒋丽丽，摇了摇头：“没什么，有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你快吃吧，这个挺好吃的。”</p>

    </p>

    说着，将自己眼前的干贝移到蒋丽丽的跟前。</p>

    </p>

    有什么事情，也该是过去了，她不希望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到朋友。</p>

    </p>

    蒋丽丽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既然她说过去了，那么就让事情都过去吧。</p>

    </p>

    蒋梦曦没有想到，从洗手间出来，会碰到夏俊峰，他站在厕所外面的走道上，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背对着她，视线极目看着楼下的大堂。</p>

    </p>

    似乎在特意的等她，听到她的脚步声后，回头看着她，“蒋小姐。”</p>

    </p>

    手上还沾着水滴，她甩了甩，对着对方随意地点了点头：“有事？”</p>

    </p>

    那一天虽然有些失控，但是她也不会后悔，夏琳真的是疯子，她不比她疯，她只怕她真的会对蒋劲做些什么事情出来。</p>

    </p>

    对方的态度太过从容淡定，夏俊峰一时之间，话都在喉咙里面，竟然有些说不出口。</p>

    </p>

    两个人对峙了半响，他才开口：“我妹妹她不懂事，希望蒋小姐不要和她计较那么多。”</p>

    </p>

    蒋梦曦眼角一挑，心下冷笑，却还是保持了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夏先生这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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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都是夏琳揪着她不放，怎么到了他的口里面反倒是成了她的不是了。</p>

    </p>

    夏俊峰冷冷一笑：“我什么意思蒋小姐清楚的很，既然你和子昊已经离婚了，就请蒋小姐自尊自爱一些。”</p>

    </p>

    一口气堵在喉咙里面上不来，原本极力维持的平静瞬间瓦解，开口的话也禁不住带上了讽刺：“夏先生总是喜欢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吗？我做了什么不自尊自爱了？”</p>

    </p>

    夏俊峰只当她是妆模作样，语气更冷，甚至带了几分威胁：“蒋小姐既然已经和子昊离婚了，就不要再在他跟前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闭上嘴。”</p>

    </p>

    我擦！</p>

    </p>

    蒋梦曦觉得这夏家的人都是疯子，夏琳是疯子，这个夏琳的哥哥也是个疯子。</p>

    </p>

    她只觉得这顿昂贵的法国大餐梗在喉咙里面，呛得她几乎噎不过气来，看着夏俊峰讽刺一笑：“夏先生，公民的言论自由你懂不懂？不要说我对着程子昊一个屁都没有放，就算是我真的对他说了什么，那也是我的权利！你又不是法院，关你特么的什么事！还有，奉劝你看好你那个有病的妹妹，再有一次就不是那么简单了！”</p>

    </p>

    话落，直接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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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忘了自己多少年没有爆粗口了，第一次在这样的公众场合骂人，蒋梦曦觉得，真是特么的爽！</p>

    </p>

    夏俊峰移民在外国十多年了，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爆粗口，而是没有见过中国女人当着他的面对着他爆粗口。</p>

    </p>

    蒋梦曦那接二连三的话，清晰快速地传来，他一下子愣在那儿，回过神来，只觉得浑身都发颤。</p>

    </p>

    蒋梦曦走得很急，恨不得立刻就出了这个餐馆，蒋丽丽见她脸色不虞，禁不住问道：“怎么了？”不就是去上个厕所而已，怎么一回来整个人脸色都差了。</p>

    </p>

    她摇了摇头，缓了口气，笑道：“没什么，碰上了个神经病。”</p>

    </p>

    蒋丽丽不禁笑了：“这个神经病得罪你了？”</p>

    </p>

    她斜了蒋丽丽一眼，“是得罪我了。”没吃药就不要到处跑啊，没事三天两头来膈应她！</p>

    </p>

    见她似乎真的在生气，蒋丽丽也不逗她了：“好啦好啦，吃完饭，我们去好好逛一逛？你衣服好久没买了吧？”</p>

    </p>

    蒋梦曦脸色一僵，“丽丽，我想起来，我好像还有一份课堂作业没有做完，明天就要交了。你刚刚出差回来，也好累了，要不，我们改天再逛？你回去休息休息，我回去做作业？”</p>

    </p>

    蒋丽丽逛街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的，最恐怖的一次是她穿着十二厘米的细跟高跟鞋，逛了整整六个小时，中间就只在去厕所的时候停了那么几分钟。</p>

    </p>

    本来蒋丽丽是想着和她一起逛街，一边走一边谈谈心，摸摸她最近的心情到底怎么样，听到她这样说，也只能作罢：“好吧，那我们改天再约，你回去做作业吧。”</p>

    </p>

    她笑了笑，抬手抱了抱她：“谢谢你，丽丽。”</p>

    </p>

    她知道她的事情在a市满天飞，也知道她担心自己，可是她没事，真的，有什么事，都会过去的。</p>

    </p>

    蒋丽丽抬手回抱着她，只觉得眼眶热热的：“注意身体，不要熬夜，有空多联系我。”</p>

    </p>

    “好。”</p>

    </p>

    说着，抬手帮她招了一辆计程车：“回去吧。”</p>

    </p>

    十二月的a市完全进入了冬天的状态，从计程车的暖气里面走出来，她不禁抬手将脖子上的围巾往高处推了推。</p>

    </p>

    楼道的灯要走一层按一层，她夜盲症最近似乎又严重了，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拿着手机才能够找到楼道灯的开关。</p>

    </p>

    “妈妈。”</p>

    </p>

    看到蒋劲站在自己门口的时候蒋梦曦吓了一跳，今天明明只是星期三，蒋劲却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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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想做什么

    她抬手抱了抱蒋劲，他身上还背着书包，楼道那么冷，他站在那儿，嘴唇都发紫了，心疼的蒋梦曦连忙开门：“阿劲，快进来，妈妈给你泡杯牛奶。”</p>

    </p>

    蒋劲却拉了拉她的衣角，“还有爸爸。”</p>

    </p>

    “爸爸？你爸爸呢？”</p>

    </p>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蒋劲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到她这里来，必定是有人带着他过来的，刚才她只是顾着心疼蒋劲，现在听到他的话，才想起这回事。</p>

    </p>

    “爸爸下去买热饮了。”</p>

    </p>

    蒋梦曦点了点头，摸了摸蒋劲的手，凉凉的，她连忙将蒋劲拉进屋里面：“爸爸待会儿回来再说，阿劲先进来，妈妈给你泡杯热牛奶。”</p>

    </p>

    蒋劲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她进了屋里，坐在沙发上开始拿自己的作业出来。</p>

    </p>

    “阿劲，快，先喝杯牛奶，妈妈去开门。”</p>

    </p>

    她刚把牛奶泡好，门铃就响起来了。将牛奶放到蒋劲的跟前，起身走到门口处。</p>

    </p>

    “蒋劲在里面？”</p>

    </p>

    门刚刚拉开，就听到程子昊的声音，他手上提着两杯奶茶，推开门往里面走。</p>

    </p>

    蒋梦曦看了看他，没有关门，只是转身过去看了看程子昊，半响，才抬腿走过去，皱着眉问道：“怎么把阿劲带过来了？”</p>

    </p>

    “蒋劲的太奶奶去世了，妈和爸去了加拿大，蒋劲说他想你，所以这几天，麻烦你了。”</p>

    </p>

    她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是我的儿子。你带他去吃饭了吗？”</p>

    </p>

    程子昊看着她，不禁也皱起了眉：“没有。”</p>

    </p>

    蒋梦曦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看着程子昊：“谢谢你送他过来，我待会儿会做饭给他吃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程先生早回吧。”</p>

    </p>

    她一字一句，客气而疏远。</p>

    </p>

    程子昊嘴角微微一冷，看了她半响，才转头看向蒋劲，“阿劲，爸爸先回去了，你在妈妈这里乖乖的。”</p>

    </p>

    蒋劲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保证着：“我会乖乖的。”</p>

    </p>

    见他们告别完，蒋梦曦抬腿走到门口，将没有完全关上的门拉开，回头看着程子昊，冷声道：“程先生。”</p>

    </p>

    他眼眸微微一动，起身走向门口。</p>

    </p>

    “妈妈！”</p>

    </p>

    蒋劲突然出声，蒋梦曦看着自己的儿子，嘴角漫着几丝轻柔：“怎么了？”</p>

    </p>

    蒋劲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走到门口边上的程子昊，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开口：“爸爸也没有吃晚饭，妈妈可以也让爸爸留下来吃吗？”</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视线微微一偏，正好对上程子昊的眼神，他站在那儿，似乎在等她一个答案。</p>

    </p>

    她微微吸了口气，极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阿劲，外面很多餐馆，爸爸会去吃的，妈妈家里面的冰箱食材不多了，不够做给你和爸爸吃。”</p>

    </p>

    说着，她转头看着玄关处停留的程子昊，淡淡开口提醒道：“程先生。”</p>

    </p>

    深褐色的眼眸微微一沉，程子昊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几分凌厉，片刻之后，他终于转身离开。</p>

    </p>

    蒋梦曦抬手就将门关上，背靠在门上面，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有几分难受，抬手盖着了眼眸，许久，才重新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看着自己的儿子：“阿劲好好写作业，妈妈给你做晚饭。”</p>

    </p>

    蒋劲看着蒋梦曦有些苍白的脸色，小小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开口喊住了抬腿走向厨房的蒋梦曦：“妈妈。”</p>

    </p>

    脚步微微一顿，蒋梦曦回头看了看蒋劲：“怎么了？”</p>

    </p>

    “你和爸爸吵架了吗？”</p>

    </p>

    小孩子总是这样的敏感，你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他都能够觉察到不对劲。</p>

    </p>

    她抿了抿唇，抬腿走到他跟前，坐到他身旁的沙发上，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恩，妈妈和爸爸吵架了，会不会让阿劲很为难。”</p>

    </p>

    蒋劲放下了手中的笔，回头看着蒋梦曦，小小的一张脸被他张得十分的认真：“阿劲不为难，但是我想妈妈快乐一点。”</p>

    </p>

    她微微一滞，只觉得眼眶有些烫，抬手抱着蒋劲，“妈妈答应阿劲，妈妈会快乐的。”</p>

    </p>

    蒋劲点了点头，“是爸爸欺负妈妈了吗？”</p>

    </p>

    她摇了摇头，“没有。”</p>

    </p>

    有些事情对小孩子来说，怎么都说不明白，就好像她和程子昊之间一样。</p>

    </p>

    就好像突然之间竖起了一道屏障一样，她和程子昊之间，除了在交接蒋劲的时候，偶尔会有那么一两句的交代，两个人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交流。</p>

    </p>

    日子就这样平缓的过着，不悲不喜，没有大起大落，冷暖自知。</p>

    </p>

    “程总，夏先生找您。”</p>

    </p>

    秘书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最后还是按下了程子昊的内线。半响，她终于听到里面的人开口，“让他进来。”</p>

    </p>

    程子昊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作为他的秘书，她向来都不敢让人没有接到任何的通告就进去。</p>

    </p>

    听到程子昊的应承，秘书才推开门，对夏俊峰礼貌地笑道：“夏先生，请进吧。”</p>

    </p>

    “子昊。”</p>

    </p>

    夏俊峰走进办公室，就看到程子昊坐在那儿，双目看着他带了些许的冰冷。</p>

    </p>

    程夏两家人做了几十年的邻居了，他和程子昊本来就是朋友，却没有想到，因为一个蒋梦曦，事情弄成这样。</p>

    </p>

    他现在都还记得那一天程子昊拿着那些照片和协议来质问夏琳时的表情，他站在一旁，想要上前说夏琳刚刚醒来，不要那么大声粗暴地对待，却怎么都开不了口。</p>

    </p>

    那是他从未见到过的程子昊。</p>

    </p>

    今天来找程子昊也是迫不得已，夏琳在医院里面不愿意配合治疗，不吃药，打针的时候总是拔针头，他好话狠话什么都说过，可是她就是不听。</p>

    </p>

    那是他的妹妹，他不可能看着她那样下去，只能来找程子昊了，解铃人还需系铃人，那一天之后程子昊再也没有出现，夏琳的脾气越来越暴躁。</p>

    </p>

    程子昊抬头看了一眼夏俊峰，眼神往跟前的椅子上示意：“坐，找我有事？”</p>

    </p>

    夏俊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他有些无可奈何：“子昊，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样，琳琳她在医院里面不愿意配合治疗，你过去看看她吧。”</p>

    </p>

    程子昊嘴角微微一扯，笑得有些冷：“为了一个女人？夏俊峰，蒋梦曦她不欠我们什么，我们没有任何的资格去指责他，夏琳她被你们骄纵惯了。但那是你们夏家的事情，我没有那样的义务去配合你们去放纵她！”</p>

    </p>

    夏俊峰觉得程子昊疯了，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起身拎着他的衣领，双眸含火：“程子昊！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你不要忘了，琳琳为了你，她到底牺牲了什么？！”</p>

    </p>

    程子昊微微一怔，半响，他才抬手拨开了拎着自己衣领的手：“我今天没有空，明天吧，明天我会去医院看她。”</p>

    </p>

    得到程子昊的保证，夏俊峰才撤回了身子，点了点头，从身上摸了一根烟，看了看程子昊：“不介意吧？”</p>

    </p>

    程子昊摇了摇头，“不介意。”</p>

    </p>

    气氛突然之间有些张弛不已，夏俊峰抬手划亮了一根火彩，点燃的香烟升腾起袅绕的薄雾，他微微眯了眯眼，半响，才转头看着程子昊：“你爱蒋梦曦吗？”</p>

    </p>

    深褐色的眼眸微微一动，程子昊将身子往椅子上一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想做什么？”</p>

    </p>

    夏俊峰看着他，突然之间笑了：“没想做什么，只是好奇你什么时候也会为了一件小事有那样大的怒气。”</p>

    </p>

    修长的手指盖住眼眸，程子昊没有开口，办公室内陷入了一场久久的沉默。</p>

    </p>

    许久，夏俊峰才将手指间的香烟按熄灭，往一旁的垃圾篓扔进去，起身离开。</p>

    </p>

    “我希望你做事情前，可以三思而后行。”</p>

    </p>

    人刚走到门前，身后传来程子昊清冷的声音。</p>

    </p>

    他笑了笑，没有回头，抬手推开门走了出去。</p>

    </p>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蒋劲正在给她画肖像画，桌面上的手机响个不停，蒋梦曦看了看蒋劲，“阿劲，等等，妈妈接个电话。”</p>

    </p>

    蒋劲放下手上的笔，点了点头：“好的。”</p>

    </p>

    来电显示是王世杰，蒋梦曦的手微微顿了顿，声音渐渐地弱下去，她才连忙按下接听键：“喂，世杰哥？”</p>

    </p>

    两个人距离上一次，有将将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再见了。</p>

    </p>

    “有空吗？”</p>

    </p>

    “我......”</p>

    </p>

    “蒋劲放假了吧？我都五年没见他了，带出来让我见见吧，走的时候还只会喊妈妈，估计现在都不认得我了。”</p>

    </p>

    原本蒋梦曦还想拒绝说改天吧，毕竟她答应了蒋劲今天要陪他画画的，听到他这样说，不禁皱了皱眉：“等等，世杰哥。”</p>

    </p>

    说着，抬手捂着手机，向蒋劲询问意见：“有个小时候你见过的叔叔想要见你，你要去见吗？”</p>

    </p>

    蒋劲皱了皱眉，蒋梦曦刚想说，不想见就算了，就听到他问：“是妈妈的好朋友吗？”</p>

    </p>

    她点了点头：“是的，你小的时候他还抱过你呢！”</p>

    </p>

    蒋劲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见蒋梦曦还拿着电话，连忙开口：“我去见叔叔，妈妈你快和叔叔说吧。”这样拿着电话那么久不说话很没有礼貌，老师有教他们的！</p>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没变，不好吗?

    得到儿子的回复之后，蒋梦曦连忙松了手，对着候在电话那端的王世杰回到：“行啊，世杰哥什么时候有空？”</p>

    </p>

    “一起吃个午饭吧，十一点我到你楼下接你们。”</p>

    </p>

    “好啊。”</p>

    </p>

    就这样约好了，蒋梦曦挂了手机才发现已经十点多了，看着蒋劲讪讪一笑：“阿劲，我和王叔叔约了十一点，这画......”</p>

    </p>

    她视线瞟了一眼蒋劲的画架，只画了一半。</p>

    </p>

    她话刚落，蒋劲已经收拾东西了，“没关系，妈妈，下次再画。”</p>

    </p>

    两个人准备了一下，穿好衣服鞋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走下楼。</p>

    </p>

    十二月底的气温已经很低了，外面虽然没有下雪，可是一出去，风吹过来，冷得人直发抖。</p>

    </p>

    她给蒋劲带了帽子和手套，生怕冻了人，自己身上也围了好几圈的围巾。</p>

    </p>

    两个人下去的时候王世杰刚刚到，比起上一次的世爵，这一次的车子很明显低调了很多，虽然还是豪车，但是至少比较常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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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劲，这是王叔叔，你小时候他抱过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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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车，蒋梦曦就连忙作介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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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印象当中没有这号人的存在，但是蒋劲还是礼貌地对着王世杰点了点头，问候到：“王叔叔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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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劲好，五年没有见了，大概阿劲都不记得王叔叔了。听你妈妈说你喜欢画画，喏。叔叔送你的见面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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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眼眸微微一亮，可是他知道不能随意地收别人的礼物，转头看了看蒋梦曦，很明显是看蒋梦曦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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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笑了笑，直接就往他的怀里面塞：“拿着，你妈妈不会说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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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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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被王世杰看了一眼，笑了笑：“拿着吧，王叔叔五年没有见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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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对于王世杰来说，这点儿礼物的钱，他还是能够出得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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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蒋梦曦的应允蒋劲终于收下了礼物，礼貌地对着王世杰道了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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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考虑到蒋劲，王世杰没有带他们去吃西餐，反倒是去了一家火锅店，要了一个鸳鸯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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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本来就喜欢吃辣的，可惜肠胃不太好，她吃的次数并不是很多，蒋劲和王世杰都不怎么吃辣，整整一锅辣的基本上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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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走走吧，待会儿送你们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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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放下筷子，就听到王世杰开口提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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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异议地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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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时候外面还是不少人的，虽然十二月份的天气有些冷，但是还是有不少的家长领着孩子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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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之后有想过要做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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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突然的问题让她有些怔忪，视线从蒋劲的身上收回，看着王世杰有些茫然：“没有仔细地想过。”</p>

    </p>

    以前的梦想，在她当初作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很难在找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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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王世杰问她毕业之后想要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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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其实真的不知道，如果她只是一个人的话，她还可以有个想法，从头再来的艰辛她不怕，可是她带着蒋劲，有蒋劲，同时也意味着，很多选择，她根本就没有思考的余地就要去放弃了。</p>

    </p>

    王世杰看着她，突然之间就沉默下来了，这是一个有些沉重的话题。</p>

    </p>

    半响，他才重新开口：“好久没有回国了，a市这些年的变化挺大的。”</p>

    </p>

    她笑了笑，抬头看向前方，“是挺大的。”</p>

    </p>

    他们走着的商业街道，五年前还是一个旧街区，这几年改造，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繁荣。</p>

    </p>

    不要说王世杰五年的时间都没有回来过，她一个一直生活在这里的人，都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这里的变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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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我总是觉得，世界在变，人总也会跟着变的，没想到，五年后回来，你倒是和当年没什么变化。”</p>

    </p>

    他低头看着她，眉眼间带着隐隐的温和。</p>

    </p>

    蒋梦曦笑了笑，抬手挽了挽耳际的碎发，“我没变，不好吗？”</p>

    </p>

    王世杰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刚想开口，就听到蒋劲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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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原本低着头，听到蒋劲的喊声才抬起头，正对上程子昊的双眸，她点了点头，淡淡地打着招呼：“这么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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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松了手，让蒋劲走到他的跟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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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弯着身子问蒋劲：“吃饭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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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爸爸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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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去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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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眼眸微微一冷，视线落在身侧的蒋梦曦身上，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退她一步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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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先生，好久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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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牵着蒋劲，抬起头，嘴角衔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王世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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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笑了笑，“好久不见，程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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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站在那儿，抿着唇，视线落到不远处的一对情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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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了什么她听得不太提清楚，只是后来听到王世杰在喊她，才怔怔地回过头：“我送你们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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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内，已经不见了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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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随着他走向了停车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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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这样过着，专业课的作业越来越多，她也开始越来越忙，有时候甚至连小说的连载更新都保持不了，很多时候都是开了电脑，将更新写好，就立刻要关电脑赶去学校上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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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听说关于她和王世杰的事情被人炒作的时候，还是竺玫媱告诉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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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她刚下课，准备去饭堂吃饭，遇上了同样的竺玫媱，两个人自从婚礼之后联系就少了很多，偶尔见到也只是聊那么一两句就各自忙大家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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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一已经这么忙了，就不要说大二的竺玫媱了，况且竺玫媱的专业本来就是忙成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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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遇上，竺玫媱看着她直接就提议：“梦曦姐，一起吃个饭吧，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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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市的一月已经冷到零度了，有太阳的时候还好一点，没有太阳的时候，蒋梦曦恨不得能够抱着棉被去上学，每天早上起床都像是要了她的命似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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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站在笑道上，风吹过来，呼呼的，那些枯枝烈烈作响，蒋梦曦只觉得自己鼻子都快要没有知觉了，脸颊生疼生疼的，围巾包裹不住的地方冷得要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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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竺玫媱的话直接就点头了，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应着：“行啊，就去一饭吧，近，太冷了，不想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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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笑了笑，她只是穿了件呢子大衣，虽然为了围巾，可是穿着羽绒都觉得冷的蒋梦曦看着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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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就去一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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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抬腿就往一饭走，这个时候是吃饭高峰期，蒋梦曦抱着书连位置都找不到，就只能和竺玫媱站在长长的队伍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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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看了看前面老长的队伍，回头看了一眼抱了一怀抱的书的蒋梦曦，笑道：“快期末考了了，梦曦姐最近很忙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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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忙死了，最近的稿子好多，还要上色绘图，有些忙不过来了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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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准备考试，还要交一些作业，她真的是忙到都没有时间好好地坐下来聊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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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你不是问我蒋梦曦是谁吗？你快看，那里，第三条队伍的那个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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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那么大声，人家会听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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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很想说，她已经听到了，而且是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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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老忙老忙，忙到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她不是很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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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的竺玫媱，忍不住皱了皱眉：“玫媱，最近的新闻你有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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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微微一怔，她本来还想试探一下蒋梦曦到底知不知道最近沸沸扬扬的事情，现在被她一问，想着她到底知不知道，结果开口没开好：“看了，梦曦姐，那件事情，我相信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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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眼眉微微一挑：“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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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不过事情都传得到处都是了，就连报纸都上了，计算她现在不说，回头蒋梦曦自己回去看，估计也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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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抿了抿唇，还是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就是，你和阿劲，还有王世杰先生一起的事情被人炒起来了，五年前的事情也被翻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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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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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真的不太适合说些什么，身边的人都像是装了无线接收器一样，人人地探着脑袋等着她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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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看了看蒋梦曦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着：“梦曦姐，那些人无聊，你别管就是了，最近那么忙，多复习往图书馆跑就好了。反正那些绯闻，没几天就会消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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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解释道：“我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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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大的事情都经历过，这样小小的绯闻，算得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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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话安慰一下，可是看了看周围的人，最后也只能作罢，况且，蒋梦曦的事情，她也不着调多少，只是凭着直觉相信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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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两个人各怀心事，分别的时候竺玫媱还是不放心地说了一句：“梦曦姐，这件事情都已经被炒烂了，你就不要管那些狗仔队了，要考试了，不要挂科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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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点了点头，有些无奈：“我真的没什么，谢谢你，玫媱，好好复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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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在想，到底哪个又来找她麻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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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虽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很不放心地看了她很多眼，看的蒋梦曦有些哭笑不得，却心口暖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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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章 你够了，程子昊

    竺玫媱虽然将事情给她说了，可是说得并不全面，而且大概是照顾着她的情绪，说得有些隐晦，她回去自己看了一下新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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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爆出来并没有多久，就前两天的事情，只不过刚刚爆出来的时候只是她第一次见王世杰的照片，然后五年前的事情又被人拿出来炒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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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并没有什么，直到今天凌晨，那一天带蒋劲和王世杰一起吃饭，遇上程子昊的照片也被爆出来了，可想而知报道的言辞到底有多难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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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自己拿着鼠标的手都在发抖，她不介意任何人中伤她，可是她容不得有半点关于蒋劲的言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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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就算你低调得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也仍然会有一些人喜欢出来整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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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那么无辜就被牵扯进来了，可是她却无能为力，想要做些什么，却根本都做不了，她就连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弄的也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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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没有想过是夏琳，可是事情牵扯到程子昊了，夏琳对她很丧心病狂，可是杜宇程子昊，是半点儿的委屈都不愿意让他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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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捉了捉头发，烦躁得恨不得砸了电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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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惊了她一下，捂着眼睛的手微微移了移，视线落在是手机上，看到备注上“王世杰”三个字后，连忙伸手接起：“世杰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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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王世杰也知道这件事情了，五年前的事情对王家的影响很大，不然a市的首富也不会举家移民，直到五年后王世杰才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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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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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那端的声音清清淡淡，倒是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她下意识地想要说忙，忙死了，可是想了想，还是撒了谎：“还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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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能确定这件事情对王世杰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如果他要约出来聊聊，她也正打算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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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出来走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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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点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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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手机之后她开始开网页去找关于她的消息，铺天盖地，各种各样的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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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近忙坏了，心情烦躁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发现和王世杰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就到了，连忙穿衣服往屋外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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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只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难受，刚走出楼道口，就看到王世杰的车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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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倚在车身旁，低头吸着烟。</p>

    </p>

    蒋梦曦突然就想到了那时候看上海滩时，周润发演的杜月笙，穿着黑色的大衣，头上黑色戴了一顶帽子，身长挺拔的整个人立在寒风中，风吹过来，只觉得潇洒肆意。</p>

    </p>

    她站在那儿，微微一怔，不禁笑了笑，回过神来，王世杰已经抬头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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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王世杰不是那种很帅的长相，只是人长得高，五官虽然平平，但是气势在，所以整体而言，还是符合时下小姑娘说的钻石王老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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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收了嘴角的笑意，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上海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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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笑，拉开了车门：“上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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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点了点头，“去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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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上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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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再问什么，直接钻了进去。</p>

    </p>

    车子缓缓停下的时候她不禁有些惊讶，侧头看着王世杰，“世杰哥，这里的老板不是已经不做了吗？”</p>

    </p>

    那家酒店是她以前白天上班的地方，原本是a市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可惜老板的儿子赌博成性，在澳门欠了许多债，老板没办法，只能将好几家连锁的酒店关了，换钱抵债。</p>

    </p>

    看到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再次呈现，不得不说她的感慨还是蛮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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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如果不是在这一家酒店工作，或许她和王世杰也就那样了，医院之后就再无交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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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侧头看着她，嘴角边上的笑意不减：“以前就觉得这酒店挺成功的，现在刚回国，想盘下来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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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诧异：“就是说，世杰哥以后都会在a市？”</p>

    </p>

    他看着她，眉宇间皆是温情脉脉：“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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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错开视线，看着那还没开业的酒店，“世杰哥，当年的事情，你还介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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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久了，都快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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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的侧脸，只觉得心中一动，风吹过来，那些细碎的发丝直接扑到上面，想要伸手帮她拨开，却见她转过头，看着他，眼眸里面的笑意已经换上了认真的严肃：“你重新开这酒店，该不会是为了颜夕姐吧？”</p>

    </p>

    王世杰微微一怔，半空中的手收回，抬起贴在额前，揉着太阳穴，有些哭笑不得：“思维发散是好事，可是发散不到点上，就不是好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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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手摸了摸鼻子，抬腿往前面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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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那七年带着蒋劲很辛苦，可是她的运气足够好，遇上很多对她很关照的人，大概都是看着她一个人那么小，还没长大就带着一个孩子，同事之间对她都很好。</p>

    </p>

    这个酒店，虽然只是工作了半年，但是不少温暖的记忆，都是在这里面发生的。</p>

    </p>

    王世杰没有说话打断她的回忆，只是抬腿跟着她往前面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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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在a市的美好经历并不多，大概这个在她生命中占了并不是很大比例的酒店，给得最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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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落在前面的背影上，不禁带了几分骄纵的温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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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内部在重新装修，三个月后可以开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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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跟在她身后，耐心地解释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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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收回了脚，抬头看着那门面的装潢，虽然装修变了许多，但是，到底还是能有个念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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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闭了闭眼，似乎就能够看到那些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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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她才转身，抬腿沿着那行人道走着，“世杰哥，网上的事情你看到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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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在蒋梦曦的身侧，听到她的话微微皱了皱眉：“梦曦，我觉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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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必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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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为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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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五年了，那些当事人中，已经有两个长眠于地下了，她遭受骂名五年了，都已经习惯了，没有必要将陈年旧事翻出来，让已经安眠的人都得不到安息。</p>

    </p>

    王世杰眼眸一沉，没有说话。</p>

    </p>

    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仰着唇角，笑得淡然：“世杰哥你不用担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事情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就算将当年的真相昭告天下，也不会是一件好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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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人太八卦了，你说真相，也总会有人觉得你在炒作，她没有那样的闲心思，只要不危害到蒋劲，她怎么样都无所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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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奥迪在跟前突然停下的时候，蒋梦曦只听到身后的王世杰急促的声音：“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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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已经被人拉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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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得有些急，要不是王世杰及时拉着她，她难免会被撞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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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想回头对王世杰说声谢谢，就看到男黑色的车门没打开，程子昊从车上走下来，看着她的眼神如同那南极的冰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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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眉头微微一皱，看着他不解地喊道：“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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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微微一偏，打在他身后的王世杰身上，程子昊嘴角微微一动，半缕冷笑从嘴角边露出来：“蒋梦曦，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你也想想蒋劲，你的儿子！天天跑上报纸头条、网络新闻很值得你光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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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身子微微一僵，看着他的眼眸也冷了下来：“我为什么要怕？我有什么好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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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被她的话一滞，半刻眉眼一凝：“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跟他在一起？当年你做小三的时候还不够吗？现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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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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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后的男人已经挥拳向程子昊打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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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箭一般，直直地就刺入心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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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永远都有这样的本事，一句话就将她刺得满目苍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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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生得太快，她手脚僵硬地站在那儿，就好像大冬天的被人浇了一桶水一样，从脚底一直冷到心口，她站在那里，两个男人扭打成一团。</p>

    </p>

    蒋梦曦就这样怔怔地看着，风吹过来，眼眶疼得难受，半响，她才回过神来，上前想要拉人：“别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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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杰哥！程子昊，你们别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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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了！都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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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拳头凌厉，她站在那儿，好几次差点儿被打到。</p>

    </p>

    蒋梦曦急了，直接上前将王世杰拉开，程子昊的拳头正好挥过来，她闭了闭眼，只感觉到那迎面而来的拳风，睁开眼，只看到程子昊看着她，眼眸里面的神色如同墨汁一般的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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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这样护着他？”</p>

    </p>

    她还没有从迎面而来的那拳中回过神来，抬起头对上程子昊深褐色的眼眸，里面的讽刺刺得她浑身发抖，传来的话更是让她整个人一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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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够了，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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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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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谢谢，我没事

    掌心打在脸颊的声音那样的响亮，空气中就好像被人放了凝固剂一样，就连呼吸出来的空气都是僵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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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谁也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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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行道上偶尔经过那么一两个行人，看着站在原地僵直不动的三个人，忍不住停了停脚步，却在视线落在程子昊脸上的冰冷后连忙抬腿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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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偏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上面似乎还停留着刚才打在程子昊时碰到他脸颊的温度，视线在他脸上红起来的五个手掌印微微一颤，随后移到那双深褐色的眼眸中，看着里面的冰冷，凉凉一笑：“够了，真的，程子昊。”</p>

    </p>

    带着蝴蝶振翅的颤抖，就好像末日来临一样绝望，她看着他，眼眸里面没有半分的聚焦，也没有泪水。脸颊的两端被寒烈的风吹得发红，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眸的滚动而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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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吹过来，她收回了手，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眸里面赫然带了几分怨恨：“你从来都是这样，半年前我以为你真的相信了，你真的是被我感动了，所以你拉着我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时候我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从七个月前再次遇上你开始，我的生活就一直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你的一句话，你的一个表情，它几乎成了我生活的所有喜怒哀乐。从婚礼的事情到现在，我一直在等，等你问我当年的事情，等你问我那些绯闻和传言，可是你一句话都没有问过我。”</p>

    </p>

    “程子昊，从事发到现在，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你都没有问过我，一句话都没有问过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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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眼眸里面渐渐凝聚起来的雾气让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她抬手用力一抹，直至视线有几分清晰，才重新开口：“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爱你，会成了一种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我爱你，都成了你伤害我的利器。虽然连根拔起好难受，可是我已经不想再让你拿着我给你的箭，一次次地刺进我心口了。所以，程子昊，够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p>

    </p>

    什么都没有了。</p>

    </p>

    话落，她转身对王世杰说道：“世杰哥，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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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眼眸一痛，看着她转身渐渐走远的背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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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本来就很瘦，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七年前的蒋梦曦，她永远都是那样的一副身板。即使是在现在冬天穿着那么厚重的衣服，可是他在身后看着她缓慢行走的步伐，凛冽的风吹过去，好像随时都会倒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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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梦曦——”</p>

    </p>

    可是她没有回头，一步步地往前走，就好像没有尽头的路一样，不急不缓地走着。可是每一步都落在他的胸口上，隐隐作痛。</p>

    </p>

    身侧的手不断地握紧，他回头狠狠地剜了一眼程子昊：“程子昊，你从来都不知道，你是一个多么失败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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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一个绅士，如果刚才不是怒火攻心，他也不会动用武力，毕竟不是年少轻狂的少年了，为了一些小事就会动拳头。</p>

    </p>

    可是还是忍不住，怎么忍得住。</p>

    </p>

    程子昊身子微微一僵，嘴角动了动：“当——”</p>

    </p>

    可是没有等他问出口，王世杰已经转身离开了。</p>

    </p>

    风吹过来，凝结了脸上的眼泪，蒋梦曦只觉得那刺剌剌的痛，钻心一样的难受。</p>

    </p>

    不知道比起那一巴掌，到底是谁更痛。</p>

    </p>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勇气去抬手扇程子昊一巴掌，看到他脸上那样明烈的五个手掌印，她知道，她真的应该放弃了。</p>

    </p>

    即使是婚礼的时候那么的绝望，就算是离婚的时候那么地难受，可是她还是没有完全的放弃。</p>

    </p>

    怎么能放弃，那么多年，早就成了心口的朱砂痣了，心都没有了，呼吸怎么还能够继续。</p>

    </p>

    她一直在等，等他开口问，她一直在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总会有回报的。</p>

    </p>

    可是什么都没有等到，到来的却是那一次次的质疑那伤害。</p>

    </p>

    她不怪他，真的，她只是犯贱，犯贱地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然后放到程子昊面前，看着她一刀刀地剜着，却还是没有要将心收回的冲动。</p>

    </p>

    可是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p>

    </p>

    她放弃了，真的放弃了，如果说她是那个撞了南墙也不愿意回头的人，那么程子昊，就是那个在南墙后面再给她铺上满地的玻璃碎渣的人。</p>

    </p>

    刺得满脚的鲜血淋漓，就连走过去的力气都没有了。</p>

    </p>

    今天到底有多冷，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浑身都在发抖。</p>

    </p>

    阴郁的天气，风吹过来，就好像带了刀子一样。</p>

    </p>

    蒋梦曦一步步地走着，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p>

    </p>

    脸上一片的冰凉，她停住脚步，抬头才发现，居然下雪了。</p>

    </p>

    呵，下雪了。</p>

    </p>

    她仰着脸，看着那一片片下来的雪花，不大不小，模糊了她所有的视线。</p>

    </p>

    一旁的女生看着她，犹豫了半响，撑着伞挡在了蒋梦曦的头上：“小姐，下雪了，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会感冒的。”</p>

    </p>

    绛紫色的伞突然出现在头顶，蒋梦曦微微一怔，低头看到女生温和的笑容。</p>

    </p>

    其实她是足够幸运的，在最危险的时候能够遇到王世杰救她于水火之中；在最艰苦的时候她遇上了蒋丽丽陪着她一起熬过去；就连现在，她站在陌生的街头，都会有个好心的女孩帮她撑伞挡开雪花。</p>

    </p>

    可是她就不明白，她遇上了那么多温暖她生命的人，为什么会遇上程子昊这样的一个人。</p>

    </p>

    是不是，上天在给你一样东西的时候，也会在别的东西里面拿回去。</p>

    </p>

    她看着那个女生，半响，她抬手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埋头在膝盖之间就哭了出来。</p>

    </p>

    女生一下子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眼前的女人突然之间就哭了出来。</p>

    </p>

    女生撑着伞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低头看着地上的女人，犹豫再三，还是蹲了下去，在蒋梦曦的耳边无措地问着：“抱歉，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我无心的，小姐，你不要这样子，抱歉，真的对不起。”</p>

    </p>

    女生无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蹲在那儿，任由眼泪从眼眶里面流出来，然后漫着自己的脸颊，一滴滴地滴在地上。</p>

    </p>

    就连路上随便遇到的一个路人甲都会关心她好不好，可是程子昊从来都没有问过她过得好不好，她在他身边追随了那么多年，就好像自己一直捉着空气一样，到头来，什么都没有。</p>

    </p>

    可是心口的疼痛那么的明显，说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那种骨肉抽离的感觉几乎让她站不稳。</p>

    </p>

    她一直以为自己死心了，可是却那么犯贱，还是能够被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p>

    </p>

    咬着嘴唇，鲜血流进嘴里面，有多痛，她知道，所以长痛不如短痛。</p>

    </p>

    许久，她才抬起头，发现那个女生居然陪着她蹲在那儿那么久。</p>

    </p>

    她心中一暖，抬手抹掉眼泪，努力地抬了抬嘴角：“谢谢，我没事，你回去吧。”</p>

    </p>

    “小姐，雪越来越大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吧？”</p>

    </p>

    女生看着蒋梦曦脸上恍恍惚惚的表情，她有些不放心，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p>

    </p>

    蒋梦曦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起身往前走去。她走得不快，可是没几步就走到她眼前好几米远的距离了。</p>

    </p>

    女生微微一怔，看了看手机屏幕在，最后还是撑着上追了上去：“小姐，你——”</p>

    </p>

    听到女生的话，她侧头看了她一眼，对着她温和地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p>

    </p>

    女生微微一怔，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在她身侧撑着伞。</p>

    </p>

    大概，对方需要一点安静的空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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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要去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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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半个小时后，女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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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女生的话，蒋梦曦才晃晃地回头看了女生一眼，微微皱了皱眉，轻声呢喃到：“去哪里？我也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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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里，她能不能去一个没有程子昊的世界。</p>

    </p>

    能不能？看不到，听不到，就可以自欺欺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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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被蒋梦曦的表情吓到了，呆滞间，蒋梦曦已经往一旁的酒吧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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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不过下午五六点，酒吧没有什么人，她直接要了两打的啤酒，一罐罐地喝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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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痛恨自己的酒量那么好，就连认认真真、真真切切地醉一场都成了奢侈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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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有什么苦难吗？喝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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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追进去的时候，找了一圈才知道在喝酒的蒋梦曦。</p>

    </p>

    她坐在她身旁看了一会儿，许久才敢伸手将她手上的酒瓶拦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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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女生笑了笑：“困难？我没什么困难，但是喝酒才能解决我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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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醉了，她才可以忘记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遇到过程子昊，也没有动心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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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也不会了

    眼看着蒋梦曦都喝了好几罐啤酒了，女生有些急了，她咬了咬牙，坐过去抱住蒋梦曦：“小姐，虽然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那么难受，但是看着你那么难受，我也很难过，只是喝酒真的很伤身体，你，还是不要喝了。”</p>

    </p>

    蒋梦曦看着女生纠结在一起的眉头，突然想到当年被发现怀孕的时候，那些人也是这样看着她的，可是她们嘴里面都说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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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人？**？女表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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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好多好多，她都记不起来了，却从没有一个人那样温柔地问她难不难受，没有人问她好不好。</p>

    </p>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有那样大的决心，一个个白眼都不在乎；一次次的嘲讽都不管不顾；就为了一个渺茫的机会，就为了那等同于无的机会而带着蒋劲背井离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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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女生，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混着眼泪落下来，脱皮的双唇一合一动：“你是好人。”</p>

    </p>

    好人，借你个肩膀来用用。</p>

    </p>

    话落，她抱着女生就哭了起来。</p>

    </p>

    那么多年，她一个人咬着牙，将所有的遭遇和难受都咽下去，谁都不会告知，因为她总以为，总有一天，有一天，她可以将所有的痛苦都换成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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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有那样的一天了，因为那个唯一能够给他快乐的人，却成了给她最痛的人。</p>

    </p>

    女生微微一怔，反应过来，抬手拍着她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样轻声哄着：“不哭，乖。”</p>

    </p>

    接到蒋梦曦的电话的时候蒋丽丽只觉得眉心一跳，却没想到开口的人不是蒋梦曦，听到对方的话，连忙放下筷子，拉着林立到玄关处穿鞋子。</p>

    </p>

    两个人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这个时候酒吧的人并不是很多，找到蒋梦曦并不难。</p>

    </p>

    看到蒋梦曦那一桌上的空酒瓶，蒋丽丽微微一怔，视线落在女生身上睡着的蒋梦曦，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只觉得眼眶一热，抬手从女生的坏里面将蒋梦曦接到自己怀里，轻声地对女生说了声谢谢。</p>

    </p>

    女生摇了摇头，看了看蒋梦曦：“我跟了这个小姐大半天了，她好像遇上了什么难受的事情，一整天的情绪都很不好，你要看着她。”</p>

    </p>

    蒋丽丽点了点头：“谢谢你。”</p>

    </p>

    低头拨开蒋梦曦脸上的头发，喉咙一梗，“梦曦，我带你回家。”</p>

    </p>

    蒋梦曦睡着了，她只能将人交给林立把她抱上楼。</p>

    </p>

    看到蒋梦曦门口前站着的程子昊时，蒋丽丽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站在林立的身前，挡开了他所有的视线：“你来干什么？”</p>

    </p>

    蒋梦曦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从那一天婚礼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好朋友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挂上了钩。</p>

    </p>

    程子昊微微皱了皱眉，视线被蒋丽丽挡住，他看不清楚身后的蒋梦曦怎么了，只能开口问：“她怎么了？”</p>

    </p>

    蒋丽丽冷笑：“梦曦很好，不恼您费心，让开！”</p>

    </p>

    说着，蒋丽丽直接伸手就将人扒开，拿出钥匙开了门。</p>

    </p>

    “她——”</p>

    </p>

    “啪。”</p>

    </p>

    程子昊的话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蒋丽丽直接就将门关上了。</p>

    </p>

    蒋梦曦似乎睡得很沉，她坐在床前帮她脱着外套，脸上的泪痕斑驳，看得她一阵阵的难受。</p>

    </p>

    前几天她还在问她怎么了，她还记得当初蒋梦曦是笑着安慰她没什么。</p>

    </p>

    可是现在，听到手机里面传来陌生人的声音时，她着实吓了一跳，只怕是蒋梦曦出了什么事。</p>

    </p>

    幸好，幸好只是告诉她蒋梦曦在酒吧里面喝醉了。</p>

    </p>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清晰地感觉到，只要有程子昊这个人在，蒋梦曦的生活就会一团糟。</p>

    </p>

    看着蒋梦曦泪眼斑斑的脸，她只觉得难受，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p>

    </p>

    蒋梦曦做了一个梦，就像以往做过很多次的梦境一样，她站在迷蒙的大雾中，追着前面的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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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追都追不上，一路上，她跌倒了又再站起来，路上的荆棘划破了手臂也一直没有放弃。</p>

    </p>

    脚很痛，追了那么久，可是怎么都追不上。</p>

    </p>

    眼前的程子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伸出手，眼眸一亮，就在她以为要追上的时候，却发现脚下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一个空洞。她就那样摔了下去，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p>

    </p>

    终于有一次，程子昊不在跑了，她终于可以伸手就能够碰到人了。可是她却掉进了洞里面，就好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丈量的深度的黑洞一样，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直往下坠落，一直坠，一直坠。</p>

    </p>

    程子昊的脸渐渐地变成一个点，最后她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她还是在不断地往下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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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闭了闭眼，收回了她打算捉住程子昊衣角的手，眼皮合上的那一刻，眼角滑出了一滴滚烫的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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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不用再继续追逐了，因为，再也没有机会了。</p>

    </p>

    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眼角居然湿了，窗外的天气阴阴郁郁，导致房间里面的光线不是很好。</p>

    </p>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泪还是热的，怔怔地扭头看了看窗外，许久才下了床。</p>

    </p>

    今天下午她有课，洗漱完之后想要找些吃的，才发现自己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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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整晚酒精侵蚀的胃，在隐隐的作痛。</p>

    </p>

    想了想，蒋梦曦最后还是把笔电装进包包里面，打算吃完午饭找个地方写论文和小说更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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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看到程子昊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怔，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往他的身后看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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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知道她在找什么，程子昊先她一步开口：“阿劲在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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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没有看他，径自越过他走出门外。</p>

    </p>

    手臂被捉住，她没有回头，只是开口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放手。”</p>

    </p>

    捉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松开，蒋梦曦微微皱了皱眉，回头看着程子昊捉着自己的手，眸光渐冷：“放手。”</p>

    </p>

    他看着她，深褐色的眼眸里面黑沉如海，开口的声音带了几分喑哑：“蒋梦曦，我们好好谈一谈。”</p>

    </p>

    她视线缓缓上升，落在程子昊的脸上时微微一怔，却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勾着唇角，笑得有些嘲讽：“谈什么，除了蒋劲的事情，我们没什么好谈的。”</p>

    </p>

    他拉着她的手微微一动，用力将她扯到跟前，她脚步一滞，抬手用力扳开了他的手，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看着他脸上还没有完全消退下去的手掌印：“不要逼我再打你一次。”</p>

    </p>

    程子昊神色一僵，喉结微微动了动，“我——”</p>

    </p>

    蒋梦曦走得很快，他的话刚出口，她已经消失在楼角的转弯处。</p>

    </p>

    雪一直细细地飘着，下了一天一夜，路面上的雪被清洁工清理过，但是才没多久，又铺上了薄薄的一层。</p>

    </p>

    蒋梦曦打开了伞，抬腿一步步走向楼道外面，风吹过来，划在脸上，冰锥子一样，生疼生疼。她抬手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微微皱着眉，还是走向了那一场大雪中。</p>

    </p>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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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跟在她的身后，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住脚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p>

    </p>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下来，程子昊跟在她的身后，乌黑的短发沾满了雪花，碰到他的温度后渐渐地融了下来。</p>

    </p>

    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蒋梦曦，拿出手机看了看，视线微微一瞟，手指就按在了拒接键上，手机屏幕上的“夏琳”两个字也随之而消失。</p>

    </p>

    抬起头，那原本还在视线内的身影已经不知道走向何处，程子昊眼眸微微一皱，抬手直接将手心的手机扔了出去。</p>

    </p>

    “卡塔。”的一声，手机四分五裂，他却只是抬腿转身回到了车上。</p>

    </p>

    不远处的转角，蒋梦曦握着伞柄的手渐渐地松开，看着那黑色的车子渐渐地远离，她微微闭了闭眼，抬腿向着远处走去。</p>

    </p>

    口袋里面的手机震动起来，蒋梦曦眉头微微一皱，拿出来看到是蒋丽丽的来电，才按下接听键：“丽丽？”</p>

    </p>

    “梦曦，你没事吧？”</p>

    </p>

    她抿了抿唇，“没事。”</p>

    </p>

    其实昨天晚上她并没有完全睡着，蒋丽丽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就醒了，她甚至知道程子昊昨天晚上就在她的家门口。</p>

    </p>

    可是，就像蒋丽丽所说的，她很好，不恼他费心。</p>

    </p>

    电话那端的蒋丽丽叹了口气，“梦曦，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但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有第二次。”</p>

    </p>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飘着的雪花，半响，才开口：“不会了。”</p>

    </p>

    再也不会了。</p>

    </p>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蒋丽丽似乎有事要忙，就挂了。</p>

    </p>

    她将手机放到包包里面，伸手放到伞外，看着雪花落在自己的手掌心，然后随着她的体温而一点点地融化，唇畔一点点地勾起。</p>

    </p>

    雪融了，就只有水了，透亮透亮的，什么都装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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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响，她收回手，一步一步地踩着地上的雪往前走，身后一串串的脚印，可是那么大的雪，落下来，一下子就被盖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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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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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过去的还是就让它过去吧

    站在蒋劲的学校门口，蒋梦曦按亮了手机上的屏幕，看着离放学还有差不多五分钟，划开屏幕，拨了程子昊的电话。</p>

    </p>

    手机接通的那一刻，对面的公交车站刚好停了一辆公交车，她抬头看了看，听到手机里面的拨号声已经没有，才开口：“是我，我在蒋劲的学校门口，以后我周五我都会去接阿劲，不用麻烦你送他过来了，星期一的时候我会将他送去学校的。”</p>

    </p>

    “你这是什么意思？”</p>

    </p>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对我们谁都好，不说了阿劲放学了，我进去接他。”</p>

    </p>

    说着，直接就将电话挂了。</p>

    </p>

    梁秘书拿着手上的文件，站在程子昊跟前，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冷，只觉得头皮发麻，“程总——”</p>

    </p>

    程子昊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得梁秘书浑身一颤，“这是份加急文件，程总尽快签名，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p>

    </p>

    程子昊点了点头，视线落在那黑色的文件夹上，一旁的手机安静地躺在桌面上，眼眸微微一沉，抬手将一旁的大衣拿过来，起身抬腿就往外走。</p>

    </p>

    梁秘书刚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人还没有从程子昊刚才那铁青的脸色中回过神来，就直接看到程子昊推开门走出来，她张了张嘴，刚想问那文件签了没有，就看到程子昊一脸冷冽地从她面前走过去了。</p>

    </p>

    “程总——”</p>

    </p>

    梁秘书站在那儿，看着自己老板的背影，半响没回过神来。</p>

    </p>

    蒋劲走出学校门口的时候看到来人是蒋梦曦，心底有些喜悦，更有疑惑，小跑过去牵住蒋梦曦的手，脆脆地喊了一声：“妈妈。”</p>

    </p>

    蒋梦曦看着蒋劲笑了笑，低头摸了摸他红起来的脸颊：“冷不冷？”</p>

    </p>

    虽然今天没有下雪，可是前几天下雪，今天又没有太阳，天气阴阴郁郁的，露在外面的半截手指都快冷到没有知觉了。</p>

    </p>

    蒋劲摇了摇头，视线四处看了看，收回看了一会儿蒋梦曦，最后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爸爸呢？”</p>

    </p>

    她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一滞，但很快便又恢复了脸上温和的笑容，帮蒋劲一边整理着他脖子上的围巾一边开口回着：“阿劲，妈妈和爸爸吵架了，很严重的架，妈妈很生爸爸的气，所以不想看到爸爸，以后周五妈妈都会来接你。”</p>

    </p>

    蒋劲点了点头，看着蒋梦曦小心翼翼地问着：“那妈妈要生气到什么时候？”</p>

    </p>

    她只觉得喉咙一梗，眼睛微微地发烫，抬手揉了揉蒋劲的头发，“不知道呢，阿劲，我们回家吧。”</p>

    </p>

    蒋劲还想问为什么不知道，可是抬头看到自己妈妈的脸色，最后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好，妈妈我们回家。”</p>

    </p>

    上了公交车，她才拿出手机，给程子昊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蒋劲她接到了。</p>

    </p>

    小区的植被已经完全没有叶子了，之前下的雪压在上面有一些融了，走过去的时候偶尔滴那么一两滴下来，融入羽绒服上就没了。</p>

    </p>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蒋劲，牵着她的手紧了紧。</p>

    </p>

    似乎感觉到她的用力，蒋劲抬头看着她，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妈妈？”</p>

    </p>

    蒋梦曦笑了笑，抬手指了指他头顶上已经落完叶子的梧桐：“阿劲，我们走快一点儿，不然那些冰水把衣服弄湿。”</p>

    </p>

    两个人小跑进了楼道，总算没有在外面那么冷。</p>

    </p>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关了煤气从厨房走出去，看了一眼正在做作业的蒋劲，才走到玄关处。</p>

    </p>

    透过猫眼她能够清晰地看清楚站在门口外面的人是程子昊，似乎知道她在看猫眼，深褐色的眼眸视线紧紧地锁着那小小的猫眼。</p>

    </p>

    明明隔了一扇门，蒋梦曦却觉得他在看自己。</p>

    </p>

    “妈妈，是谁？”</p>

    </p>

    正在做作业的蒋劲突然探头开口问了她一句，她回头看了一眼蒋劲，笑道：“送快递的。”</p>

    </p>

    门外的程子昊听到里面的人的话，身体一僵，门在这时被蒋梦曦打了开来。</p>

    </p>

    她没有让程子昊金屋里面的打算，整个人拉着门关上站到门口上，挡住了入口：“我已经发了短信告诉你我将阿劲接回来了，你不必——”</p>

    </p>

    蒋梦曦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直盯着自己的程子昊突然之间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要么让我进去，要么和我谈一谈。”</p>

    </p>

    握着门把的手微微一紧，她自然是不想让蒋劲看到她和程子昊争吵的场面，家长当着孩子的面吵架对孩子的心理阴影到底有多大，她一清二楚。</p>

    </p>

    她咬了咬唇畔，抬头看了一样程子昊：“等等。”</p>

    </p>

    说着，她推开门，探头进去对里面的蒋劲喊道：“阿劲，妈妈有事出去一下，你一个人在家不要乱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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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妈妈，妈妈早点儿回来。”</p>

    </p>

    “好的。”</p>

    </p>

    得到蒋劲的答复后，她将门用力一带，直接就关上了。</p>

    </p>

    她身上还系着围裙，关了门，她才伸手移到身后将围裙接下来，放到一旁的鞋架上，然后抬头一脸冷硬地看着程子昊：“阿劲一个人在家，我们就到下面的停车场谈吧。”</p>

    </p>

    话落，她直接转身就下楼。</p>

    </p>

    程子昊脸色一僵，看着她已经下了两级阶梯，才抬腿追上去。</p>

    </p>

    蒋梦曦走得有些快，出了楼道几乎是跑的，程子昊虽然腿长，可是一转眼也看不到人了。</p>

    </p>

    她在停车场等了十多秒，才看到尾随而来的程子昊。</p>

    </p>

    “你想谈什么？”</p>

    </p>

    因为身高的差距，她要微微仰着头才能够看着他的双眸。</p>

    </p>

    程子昊刚刚站定，就听到蒋梦曦的话，眉眼微微一皱，“那天的事情抱歉，你说得对，我确实是从来都不相信，这一点我很抱歉。但是我查过当年的事情，得出来的答案几乎一模一样，蒋梦曦，你说——”</p>

    </p>

    她知道他接下去想要说什么，可是她一点儿都不想听，开口直接拦住了他的话，“你不觉得，现在才来问我？太迟了吗？既然你从来都没有相信我，那么以后，你也不用去强迫自己来适应我或者相信我，我说了，什么都没有了。程子昊，这一次是真的。”</p>

    </p>

    她看着他，眼眸一动不动，开口的话平淡无波。</p>

    </p>

    一时之间，两个人陷入了一场僵持。</p>

    </p>

    半响，她才转了转视线，看着窗外被风吹着的树枝，一字一句地开口：“过去的还是就让它过去吧，无论以前我经历过什么，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都不重要，因为已经过去了。”</p>

    </p>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浓黑的眉头皱在一起：“蒋梦曦，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会——”</p>

    </p>

    垂在身侧的手渐渐地握紧，她只觉得眼角有些温润，但是风吹过来，很快便被吹干了。</p>

    </p>

    “不会。”</p>

    </p>

    她转过头，看着他，斩钉截铁：“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如果有，那么我会吃下去，因为我爱你，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为后悔的事情。”</p>

    </p>

    他身子一僵，看着她，脸上的线条一点点地僵硬起来。</p>

    </p>

    蒋梦曦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唇瓣：“如果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想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p>

    </p>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谈一谈，然后就能够找到一个完满的结果的。</p>

    </p>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走了。”</p>

    </p>

    话落，转身，干脆爽利。</p>

    </p>

    手被拉住的时候，她微微皱了皱眉，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程子昊已经将她拉入怀里面，眼睛还未放到最大，她就感觉到唇上一凉。</p>

    </p>

    蒋梦曦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颤，她想也没有想，抬手就在他的脚背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手扬起，落下，一如当天。</p>

    </p>

    她看着他，眼眸带着他当年看着她的冷意：“程子昊，不要让我恨你。”</p>

    </p>

    话落，转身，眼角的泪水还没有来得及落下，她就已经抬手擦去了。</p>

    </p>

    她说过，什么都没有了。</p>

    </p>

    她几乎是跑着回去的，一路上，风吹过脸颊和脖子，没有围巾的庇护，冷得她双脸都发红。</p>

    </p>

    回去的时候蒋劲已经做好作业，拿着素描本在画画，看到她推门进去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妈妈，你怎么了？”</p>

    </p>

    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笑得正常：“妈妈没事，妈妈去做饭给你吃了。”</p>

    </p>

    门被带上的时候，她直接就靠在厨房门的后面，紧握的双手，手背上已经青筋四起，仰着头，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p>

    </p>

    半响，她才松开了手，想要做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围裙在门外的鞋架上放着。</p>

    </p>

    她开了门，看到蒋劲站在门口上，抬起头，仰着一张脸看着她：“妈妈，刚才是不是爸爸？”</p>

    </p>

    蒋劲很聪明，她知道自己瞒不过，只能点了点头：“是的。”</p>

    </p>

    “他又惹你生气了吗？”</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在小孩子的世界里面，最严重的一件事情莫过于生气，却从来都不知道，还有爱和恨。</p>

    </p>

    她抿着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p>

    </p>

    蒋劲拉了拉她的衣角：“妈妈，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爸爸了？”</p>

    </p>

    她只觉得喉咙一涩，拉着蒋劲的手往前走，转开了话题：“阿劲，妈妈不太舒服，我们叫外卖好不好？”</p>

    </p>

    大概是注意到蒋梦曦的情绪不好，蒋劲终究还是没有问下去。</p>

    </p>

    等蒋梦曦进房间休息的时候，他拿出书包里面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p>

    </p>

    “爸爸。”</p>

    </p>

    “你不要再惹妈妈生气了，你再惹她生气，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p>

    </p>

    永远。</p>

    </p>

    蒋梦曦靠在房门上，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想起自己儿子的话，只觉得眼睛一阵阵的温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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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怎么在这里?

    好像就这样平静下来一样，程子昊再也没有找过她，她自己一个人周五的时候去接蒋劲，周一的时候将蒋劲送到学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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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考完试之后就是一段漫长的寒假了，忙碌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难得空闲一些。</p>

    </p>

    接到王世杰的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泡牛奶，一整个早上都窝在床上画稿子，等她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了。</p>

    </p>

    窗外飘着雪，窗户被雪花沾得有些迷蒙，她甚至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色。</p>

    </p>

    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着牛奶的手抖了抖，刚刚冲好的牛奶还带着出锅的热度，滚烫的牛奶直接就烫在了手背上，她换了只手，将牛奶往一旁的书桌上放好，拿过手机看才知道是十多天没有联系的王世杰。</p>

    </p>

    按下接听键的时候下意识地眉心一跳，直到听到王世杰的声音才恍惚惊觉今天是什么日子。</p>

    </p>

    “梦曦，有空吗？出来陪陪我。”</p>

    </p>

    似乎很疲倦，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低垂，蒋梦曦知道是为什么，她点了点头，轻声地应着：“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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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你家楼下。”</p>

    </p>

    “......”</p>

    </p>

    其实是无论她怎么回答，她都要下去的。</p>

    </p>

    房间里面虽然没有开暖气，但是她把门窗都给关上了，屋内的温度也比外面的高那么一两度。</p>

    </p>

    人一出门就忍不住抖了抖，走出楼道的时候发现风有些大，雪被吹得到处飘，她打了伞，刚抬腿走出去，就看到王世杰一身黑色的大衣向她走来。</p>

    </p>

    两个人十多天没有见，她抬头看着王世杰，下意识就感到他瘦了，想了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像什么都可以解释清楚了。</p>

    </p>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是要真正地忘记一个人，对于有些人来说太长，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则太短。</p>

    </p>

    她收敛了心绪，抬头对着王世杰笑了笑：“世杰哥。”</p>

    </p>

    他点了点头，低头钻进她伞下的同时伸手接过了她手上伞柄：“我来吧。”</p>

    </p>

    王世杰比她高了将将一个头，这样的身高差距去撑伞，对她来说是很吃力的，她点了点头，手一松，伞就入了王世杰的手：“走吧。”</p>

    </p>

    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明白，大家都可以心照不宣地知道，无关感情，只是因为大家一起经历过。</p>

    </p>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原本平躺的眉眼微微皱起，看着她光洁的额头，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p>

    </p>

    那样瘦削的面庞啊，入在眼底，沉在心底，可是终究知道，不能急，不能急。</p>

    </p>

    车厢里面开了暖气，她一上车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在回温，抬手松了松脖子上围得有些紧的围巾，视线微微一偏，后座放了一束妖艳的玫瑰。</p>

    </p>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下雪天，路并不好走，王世杰将车子开得很慢，她侧着头，看着这座自己生活了七年的城市，竟然越看越陌生。</p>

    </p>

    她从不知道，自己生活了七年，居然还会有那么多自己不认识的地方和场景。</p>

    </p>

    头微微一低，嘴角不禁勾起了苦涩的笑容，到底是没有多大的眷顾感啊。</p>

    </p>

    车厢里面有些沉静，她侧头看了看王世杰，对方正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况，收回了视线，忍不住叹了口气。</p>

    </p>

    车子缓缓停下的时候她只觉得心口有些堵，看着周围寂静的一切，她侧头看了一眼王世杰。</p>

    </p>

    正好对方看着她，见她回头，微微笑了笑，转身到后座将那束玫瑰拿了，“下车吧。”</p>

    </p>

    她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抬手推开车门下了车。</p>

    </p>

    风吹过来的时候，冷得她不禁抖了抖，恍惚间，王世杰已经撑着伞到她的身侧了。</p>

    </p>

    大概不是清明时节，这个时候来拜祭的人并不是很多。</p>

    </p>

    尽管自己每年都会过来，可是却从未有今年这样的心情，以前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有遗憾有难过。</p>

    </p>

    只是今年和王世杰一起来，只觉得心口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谁会知道那么风光的王世杰，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能对外界公开。</p>

    </p>

    有时候想想，比起颜夕姐，她算是幸运的了，毕竟她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对方，却只能永远地躺在那冰冷的地下，真正的不问世事。</p>

    </p>

    照片上的人温婉可人，就好像当年第一次见到的一样，笑起来的时候总是让人感到温暖，可是谁会想到，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只能断送在二十五岁那一年。</p>

    </p>

    五年啊，她似乎还能够听到那个女子每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轻声喊：“梦曦，梦曦——”</p>

    </p>

    即使是最后的那一刻，她都还是笑着的。</p>

    </p>

    闭了闭眼，还是不可自抑地哭了。</p>

    </p>

    王世杰将手上的花放下，视线落在那墓碑上的女子，眼眸微微闭了起来，盖住了一切的情绪。</p>

    </p>

    许久，才重新睁开，开着那照片缓缓开口：“我来看你了，颜夕。”</p>

    </p>

    蒋梦曦身子微微一颤，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哑着声音开口：“颜夕姐，我们来看你了。”</p>

    </p>

    话落，风吹过来，就这样被冲散了。</p>

    </p>

    脸被风吹得生疼生疼，她侧头看了看王世杰，因为站在他的身旁，两个人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她只能够看到他的侧脸。</p>

    </p>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像是一场仪式，许久，她才听到身旁的王世杰开口：“我们回去吧，风大。”</p>

    </p>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视线在那照片上停留了半刻，才转身。</p>

    </p>

    墓地上的风，带着某种不知名的阴冷，她一步一步，五年来，生命中的人来了的，走了的，就像那被雪掩盖的脚印一样。</p>

    </p>

    她低着头，跟着王世杰一步步地往前面走。</p>

    </p>

    当前面的人停下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禁开口问了一句：“怎么停下来了？”</p>

    </p>

    王世杰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p>

    </p>

    蒋梦曦只觉得眉心一动，身体往旁边微微一侧，看到程子昊的时候不禁微微一僵，脸色微微一白。</p>

    </p>

    程子昊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她半响才开口：“你怎么在这里？”</p>

    </p>

    她抬头看着他，压着心底奔涌的情绪，身侧的手不断地收紧放松，脸上却已经恢复了一派的平静：“来看个朋友。”</p>

    </p>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p>

    </p>

    突然之间就沉默了下来，风呼呼地吹着，三个人站在那儿，谁也没有开口。</p>

    </p>

    最后还是王世杰开口，“我们回去吧，风好大。”</p>

    </p>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迎上拿道灼灼的视线，随着王世杰转身和他侧身离开。</p>

    </p>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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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肩而过的时候，耳边隐隐传来程子昊低沉的嗓音，和平日不同，似乎带了几分隐忍的情绪。</p>

    </p>

    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着，咬着嘴唇的力度不断地增加，血腥味漫进口腔，她微微闭了闭眼，紧紧地咬着牙，抬手碰了碰前面的王世杰，压着喉咙的哽咽：“走吧。”</p>

    </p>

    王世杰低头看了她一眼，深色的眼眸微微一动，抬头看了看站在他们半米开外的程子昊，点了点头，抬手虚虚地拦着她的腰：“走吧。”</p>

    </p>

    风雪飘零，她没有回头，脚下的步伐就好像被人绑了千斤坠一样。</p>

    </p>

    程子昊站在那儿，撑着伞的手背青筋凸起，风吹过来，手上的花束被不少雪沾染，许久，她才回过头，隔着那么大的风雪，她只能够看到程子昊渐渐消退的背影。</p>

    </p>

    她站在那儿，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痛。</p>

    </p>

    王世杰抬手碰了碰她：“没事吧？”</p>

    </p>

    她微微吸了口气，抬头看着他笑了笑，摇头道：“没事。”</p>

    </p>

    车厢里面一片寂静，车子在她家楼下停下的时候她才稍稍回过神，侧头看着王世杰微微皱了皱眉：“世杰哥——”</p>

    </p>

    王世杰摇了摇头：“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你黑眼圈很严重。”</p>

    </p>

    她抿了抿唇，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车门的锁“咔哒”的一声开了，她才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p>

    </p>

    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p>

    </p>

    隔着车窗，白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内，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许久，车子里面的人才动了动，抬手揉了揉太阳穴。</p>

    </p>

    许久，他才从衣服的里面掏出一个烟，缓缓地放在口中。</p>

    </p>

    “叮。”的一声，妖冶的火光亮了起来。</p>

    </p>

    他微微低了低头，将香烟覆在火光上，袅袅的烟雾升起，挡住了脸上所有的情绪。</p>

    </p>

    开门，关门。</p>

    </p>

    一切迅速而急切。</p>

    </p>

    门关上，蒋梦曦就跌在了地上，冰凉的地板，那切骨的冷意透着衣服一点点地歘来，直到心口。</p>

    </p>

    她抬起手按着胸口，眼泪无声地落下来，程子昊的背景就像是一根刺，刺得她满眼都是鲜血。</p>

    </p>

    他从来都未试过那样喊过她，低沉而隐忍，就像是那古老的钟声一样，敲了一下，就响了千年，直直地落到她的心口上，震得她不能自抑。</p>

    </p>

    窗外的大雪纷纷，屋里屋外，谁也不知道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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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毕竟，你是他妈妈

    时间在过，蒋劲也放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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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的时候她特意早早去了程家别墅，站在两个多月没有再进去过的别墅门口，蒋梦曦只觉得心口五味陈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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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抬手按响了门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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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的人是欧丽柔，看到她的时候微微一怔，两个人自从那一件事情之后，就没怎么见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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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立场去见欧丽柔，欧丽柔是不知道两个小年轻到底想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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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蒋梦曦站在门口，欧丽柔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程颐问她到底是谁，她才回过神来，看着蒋梦曦笑了笑：“梦曦，是你啊，快进来，外面冷呢。”</p>

    </p>

    她点了点头，一边摘着围巾一边进去。</p>

    </p>

    屋里面开了暖气，人刚走进去就暖暖洋洋的，蒋劲正和程颐在下象棋，看到她的时候眼眸一亮：“妈妈！”</p>

    </p>

    虽然爷爷奶奶对他很好，可是蒋梦曦毕竟是和她相依为命了七年的亲生母亲，他到底还是更亲近自己的妈妈多一些，更何况程子昊一般都不回别墅，很多时候回去也是大半夜才回去，后来欧丽柔说他干脆不要回去了，开车不方便。</p>

    </p>

    快过年了，大家都忙，蒋劲已经有三天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了，好不容易见到妈妈，心情自然是和平日不一样。</p>

    </p>

    蒋梦曦笑了笑，接过欧丽柔递过来的茶水：“谢谢伯母。”</p>

    </p>

    有些客气远离的生分，欧丽柔只觉得有些难受，抬头看了看那古老的挂钟，隐隐地问着：“梦曦，现在才三点多，昊昊还没有下班呢。”</p>

    </p>

    蒋梦曦放下杯子，轻轻一笑：“没关系，我叫计程车就好了。”</p>

    </p>

    欧丽柔叹了口气，她这么说，意思很明显，是不想看到程子昊。</p>

    </p>

    蒋梦曦来了之后蒋劲就没有什么心思下棋了，步步错，没几分钟就被程颐将军了。</p>

    </p>

    看着自己的孙子，程颐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爷爷就不留着你了，记得要听妈妈话，知道吗？”</p>

    </p>

    听到程颐放人，蒋劲也忍不住漫了个笑容上嘴角，对着他的叮嘱连连点头：“我会乖乖听妈妈的话的。”</p>

    </p>

    “好了好了，跟妈妈回去吧。”</p>

    </p>

    程家二老虽然对于蒋梦曦和程子昊两个人没有走到一块有些欷歔，但是后辈的事情他们向来都不管。</p>

    </p>

    “妈妈。”</p>

    </p>

    蒋梦曦抬起头，蒋劲已经走到她跟前，她抱歉地看了一眼欧丽柔，牵过蒋劲的手，帮他将围巾重新戴上，整理好蒋劲的着装，然后让他对程颐和欧丽柔告别：“阿劲，跟爷爷奶奶说再见。”</p>

    </p>

    蒋劲点了点头，回头对着程颐和欧丽柔挥了挥手：“爷爷奶奶再见。”</p>

    </p>

    “伯父伯母，我先走了，周一再带蒋劲过来。”</p>

    </p>

    欧丽柔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时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我送你们出去吧。”</p>

    </p>

    蒋梦曦笑了笑：“不用了，外面冷，我和阿劲走出去就有计程车在门口了，伯母不用送了。”</p>

    </p>

    说着，牵着蒋劲就走了出去。</p>

    </p>

    雪有些大，刚清理不久的路面又有了薄薄的一层雪。</p>

    </p>

    她低头看了看蒋劲，见他脸颊被吹得通红，禁不住开口问道：“阿劲，你冷不冷？”</p>

    </p>

    蒋劲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她：“妈妈，我已经三天没有见到爸爸了。”</p>

    </p>

    蒋梦曦脚步一滞，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收回视线随意地应着：“没关系，周一就可以看到爸爸了。”</p>

    </p>

    “可是我想爸爸。”</p>

    </p>

    蒋劲低着头，声音不大，可是她却听得一清二楚。</p>

    </p>

    按照以往，蒋劲必然是不会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她知道蒋梦曦带着他辛苦，就算是真的好奇为什么自己自由妈妈没有爸爸，也不会真的说出口来让她难受。</p>

    </p>

    蒋劲一直都不像个同龄的孩子，早熟得让她有些心酸，是这几个月以来，他才慢慢的表现有小孩子的天性。偶尔会撒娇，偶尔会开口说想爸爸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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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现在，他说他想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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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却为了不和程子昊碰面，而让他还要两天的时间见不到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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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心口有些难受，她从来都不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这样的一步。</p>

    </p>

    似乎注意到蒋梦曦的情绪不对，蒋劲拉了拉她的手，“妈妈，我也很想你。”</p>

    </p>

    她只觉得喉咙一梗，点了点头，却不敢低头，只能抬头看着前面，握着伞的手不断地收紧，再收紧。</p>

    </p>

    欧丽柔看着远处的一大一小渐渐走远，许久，才动手关了门，叹了口气，转身上了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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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有想到，会到这样的地步。</p>

    </p>

    周一的时候她特意过了上班时间才送蒋劲回去，看到别墅门口站着的人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p>

    </p>

    程子昊将她反应收进眼底，脸上表情一如往常的冰冷，视线只在她脸上停顿了半秒，便移到蒋劲的身上，将门推开：“进来吧。”</p>

    </p>

    蒋梦曦摇了摇头，低头亲了亲蒋劲的额头，将他往前推了推：“不了我还有事，阿劲，进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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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她松开了手，转身打算开伞离开。</p>

    </p>

    温暖的手心覆上手背的时候，蒋梦曦有些惊愕地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程子昊，刚想开口，就听到对方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不必这样躲着我，蒋梦曦，你以前追我的时候，我也没有这样避如蛇蝎的躲着你。”</p>

    </p>

    他的声音平稳，她却莫名地听出了几分自嘲。</p>

    </p>

    她手动了动，挣开了他的手，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开口否认道：“我没有躲着你。”</p>

    </p>

    他目光如灼，看得她有些心虚，视线微微一偏，愣是不敢再看向那双眼眸。</p>

    </p>

    半响，程子昊收回视线，伸手拿过她手里面的伞：“我送你回去吧。”</p>

    </p>

    说话间，他已经开了伞，抬腿走到阶梯下面，微微抬着头看着她。</p>

    </p>

    “不——”</p>

    </p>

    “既然没有躲着我，你没有必要拒绝。”</p>

    </p>

    似乎早就知道她要开口拒绝，他开着她，一字一句的凉凉开口，将她逼得无话可说。</p>

    </p>

    手指紧了紧，最后还是迎着他的视线走到了伞下：“谢谢。”</p>

    </p>

    一路上，沉默无语。</p>

    </p>

    车子缓缓停下的时候，她才收回车窗外的视线，扭头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客客气气地道着谢：“谢谢，我先回去了。”</p>

    </p>

    程子昊点了点头，却没有开锁。</p>

    </p>

    她看着他，一只手扣着开锁的地方，意思很明显，可是对方却仍然视若无睹，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深黑色的眼眸里面深沉难测。</p>

    </p>

    半响，在蒋梦曦发飙前，他才动了动微薄的双唇，“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p>

    </p>

    蒋梦曦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什么事？”</p>

    </p>

    “我家有一些亲戚在美国，年初五之后爸妈想带蒋劲去美国。”</p>

    </p>

    她微微一滞，低头看着垂在怀里面的围巾，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去多久？”</p>

    </p>

    “大概半个月吧。”</p>

    </p>

    她微微一诧，“阿劲不是要开学了吗？”</p>

    </p>

    他点了点头，“所以和你商量一下，让蒋劲请一个星期的假。“程子昊顿了顿，看着她的视线微微一低，“毕竟，你是他妈妈。”</p>

    </p>

    蒋梦曦抿了抿唇，“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p>

    </p>

    他脸色一僵，话落，抬手按开了车门的锁。</p>

    </p>

    蒋梦曦抬手推开门，转身下了车。</p>

    </p>

    伞还在车里面，可是她已经没有心思去要回了，干脆抬腿跑了起来，身后的程子昊似乎喊了她一声，她加快了步伐，直接进了楼道。</p>

    </p>

    雪纷纷的下，枝桠上压满了雪花，偶尔一阵大风，“嗒嗒嗒”地砸在地上，惊得车里的人微微动了动，方才如梦初醒般收回了视线。</p>

    </p>

    距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少，学校附近的学生都回家了，蒋梦曦住的那一栋楼也没有什么人了，整片区好像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还留着一样。</p>

    </p>

    蒋丽丽也终于放假了，每天乐此不彼的事情就是打电话约她出去，今天说去弄弄头发，明天送说去买买衣服，后天又说去看看电影。反正蒋丽丽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将她约出去，一开始她还拒绝，大冷天的，她不是很喜欢出去，而且出去还要花钱。</p>

    </p>

    后来蒋丽丽发飙了，直接上她家就将她拉出去了。</p>

    </p>

    刚好是年二十七，大把大把的清仓大甩卖，可是蒋梦曦除了给蒋劲买一些衣服之外，她别的都提不起兴趣。</p>

    </p>

    倒是蒋丽丽，看着打折的牌子就往里面蹿，她站在门口，只要在她指向的时候点点头或者摇摇头，不久就能够看到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里面出来了。</p>

    </p>

    她的精力没有蒋丽丽那么好，走到哪儿就想坐到哪儿，走了大半天蒋丽丽才良心发现地拉着她上了四楼的一家奶茶店休息。</p>

    </p>

    “梦曦，今年你到我家过年吧?”</p>

    </p>

    蒋丽丽和林立家都是在当地，小两口只要在初二的时候回去就好了，不存在要去哪家过年的家庭争执。</p>

    </p>

    而初二之前都是他们自己过，蒋丽丽想到蒋梦曦一个人，就想拉着她，过年嘛，人多热闹。</p>

    </p>

    蒋梦曦知道她的好心，却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我不想做电灯胆。”</p>

    </p>

    平时还好一点，过年过节的，她还是有那样的自觉的。</p>

    </p>

    “什么电灯胆啊，不行，你今年得到我家过！”</p>

    </p>

    典型的蒋丽丽式强迫。</p>

    </p>

    她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反正，她是不会答应就是的了。</p>

    </p>

    </p>

 第一百二十五章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时间晃着晃着就过了，外面到处都是过年的喜悦，蒋梦曦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室，和往常无差。</p>

    </p>

    蒋丽丽昨天晚上就打过电话过来了，问她要不要过去，没想到现在又打过来了，她态度强硬地再次表示不过去了，最后还是蒋丽丽屈服了。</p>

    </p>

    其实和蒋丽丽之间，只要她坚持，妥协的往往都是蒋丽丽。</p>

    </p>

    看了看手心里面的手机，不禁笑了笑。</p>

    </p>

    “嘭。”</p>

    </p>

    楼下的小孩在玩鞭炮，突然的一声拉回蒋梦曦的思绪，她这时才惊觉自己厨房里面还炖着汤。</p>

    </p>

    口袋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面处理那溢出来的汤水，整个地板都是，再迟一点儿，估计就要出事了。</p>

    </p>

    她皱了皱眉，换了只手那擦布，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微微一诧，连忙接听：“伯母。”</p>

    </p>

    “梦曦，过来过年吧，家里面人也不多，大过年的，图个热闹你过来吧。”</p>

    </p>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前几天将蒋劲送回去的时候欧丽柔就开始问她打算在哪里过年。</p>

    </p>

    虽然她没有明确地说过自己以前的事情和家庭状况，可是程子昊作为她老师，也知道她曾经的家庭情况，大概也告诉欧丽柔了。</p>

    </p>

    她走出厨房，抬手拨了拨挡住视线的发丝，“不了，伯母，我——”</p>

    </p>

    “梦曦，别的时候就算了，过年这种家庭团圆的日子，你还是过来吧，阿劲今天一直昊昊你过不过来过年，看着你还没有来，他现在一个人躲回房间去了。”</p>

    </p>

    蒋梦曦眼眸一烫，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深深吸了口气：“伯母，方便让阿劲接电话吗？”</p>

    </p>

    “这样，好吧。”</p>

    </p>

    她等了等，直到听到手机传来蒋劲喊她的声音，她才开口：“阿劲，对不起，妈妈今年不能陪你过年。”</p>

    </p>

    “为什么。”</p>

    </p>

    蒋劲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很好，带着浓浓的鼻腔，蒋梦曦听着，只觉得心里面难受。</p>

    </p>

    “阿劲乖，妈妈还在生爸爸的气，所以妈妈就不过去陪阿劲过年了，好不好？”</p>

    </p>

    “那我过来陪妈妈好不好？”</p>

    </p>

    那样小心翼翼的询问，似乎生怕不小心就将她惹生气了。</p>

    </p>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蒋梦曦抬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哭出来将蒋劲吓着了。</p>

    </p>

    “妈妈？”</p>

    </p>

    她吸了口气，开口的声音带了几分严肃：“阿劲，听话！”</p>

    </p>

    电话那端的蒋劲滞了滞，半响，她才听到自己儿子闷闷的声音：“好的，妈妈要好好的。”</p>

    </p>

    她点了点头：“好的，妈妈挂了。”</p>

    </p>

    妈妈要好好的。</p>

    </p>

    抬手按灭了通话，身子就好像没有支撑点一样，直直地就瘫在了地上。</p>

    </p>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她想不到任何的办法，想不到任何的办法去让自己忽略这样的一个人。</p>

    </p>

    窗外一阵阵小孩子嬉笑玩闹的声音，到处都是贺年的音乐，就只有她自己的屋里面，冷冷清清的，什么过年的气氛都没有。</p>

    </p>

    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她才抬手抹干自己脸上的眼泪，看到是程子昊的短信是着实吓了一跳。</p>

    </p>

    她认识程子昊那么多年了，几乎没有见他发过短信。</p>

    </p>

    点开短信，里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下来。</p>

    </p>

    她微微怔了怔，连忙起身跑到窗前，抬手摸了摸窗户，放眼望去，程子昊那黑色的奥迪十分的明显地停在了她家的楼下。</p>

    </p>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站在车边的程子昊抬起头，视线微微一碰，她只觉得自己身子一僵，连忙退了回去。</p>

    </p>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浑身一颤，被握在手心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她一惊，手机差点儿摔在了地上。</p>

    </p>

    屏幕上“程子昊”三个字窜入眼帘，她抬头盯着门。</p>

    </p>

    门铃响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甚至换成了急促的敲门声：“蒋梦曦，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p>

    </p>

    他说得有些急，带了几分凛冽的冷意。</p>

    </p>

    蒋梦曦回过神来，连忙跑到浴室洗了把脸，擦干净，直到脸上看不出半分方才的狼狈，她才走到门口开门：“你怎么——”</p>

    </p>

    “换衣服。”</p>

    </p>

    程子昊直直推开门就进来，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带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命令。</p>

    </p>

    她微微一怔，回过神来不禁蹙起眉头，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p>

    </p>

    “为什么？蒋梦曦，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为了不见我，你就连蒋劲哀求你也不愿意回去了吗？”</p>

    </p>

    他低头看着她，身上是外面的冷气，瞬间就将她整个人包裹着。</p>

    </p>

    他的话就想那细密的针一样，扎得她浑身发疼。</p>

    </p>

    她咬着唇，只觉得浑身都在发颤，半响，蒋梦曦微微闭了闭眼，许久才重新睁开，看着跟前的程子昊：“你说的对，我是自私，所以，你现在是想要劝服一个自私的人去考虑一下别人的想法吗？”</p>

    </p>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程子昊明显的一怔，两个人站在那儿僵持着，谁也没有开口。</p>

    </p>

    窗外一阵刺耳的爆竹声，程子昊才微微动了动，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抱歉，刚才是我用词不当。如果你觉得对着我你很难受，我可以向你保证，吃完饭之后，即使是在同一间房子里面，你也不会看到我。”</p>

    </p>

    蒋梦曦眸色一诧，眼眸微微一低，“我去收拾收拾。”</p>

    </p>

    她没有抬头看他，这大概是程子昊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对她妥协让步，她却没有半分的欣喜，只觉得难受，浑身的难受。</p>

    </p>

    她出来的时候程子昊靠在沙发上，微微闭着眼睛在假寐，她看了一眼，走到玄关处穿好鞋子，才起身走到他跟前。</p>

    </p>

    蒋梦曦刚想开口说可以了，视线落到程子昊的脸上才发现他好像睡着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这样睡着了。</p>

    </p>

    她站在那儿，一时之间，只觉得胸口有种说不出口的感觉。</p>

    </p>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的暗淡下来，她就那样站在那儿，看着沙发上的人。</p>

    </p>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样的局面，沙发上的人眼皮微微动了动，睁着一双不怎么干清明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再抬手去接电话。</p>

    </p>

    她站在那儿，惊醒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手冷脚冷。</p>

    </p>

    她闭了闭眼，吸了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好对上程子昊的视线，对方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动了动：“可以了？”</p>

    </p>

    她点了点头：“可以了。”</p>

    </p>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车厢里面压抑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p>

    </p>

    以前她总是追在程子昊身边的时候，那时候觉得只要是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她都认为是偷来的美好。</p>

    </p>

    然而现在，她却觉得心口那一下下的钝痛，痛得她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p>

    </p>

    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她却觉得过了很久，久到她差点儿以为自己要被那样的一份难受压到窒息。</p>

    </p>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几乎是在门锁开启的时候就直接抬手推开门进去了。</p>

    </p>

    开门的是程颐，见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点了点头，和蔼地对着她笑了笑：“进来吧。”</p>

    </p>

    蒋梦曦只觉得有种说不出口的尴尬，点了点头，只能硬着头皮进去。</p>

    </p>

    蒋劲不在客厅里面，欧丽柔在厨房，她走进去的时候欧丽柔刚好从厨房里面端着菜出来，看到她微微一怔，但脸上很快便换上了喜色：“来啦梦曦。”</p>

    </p>

    她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来了，伯母。”</p>

    </p>

    欧丽柔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笑了笑，将手上的菜放到桌面上：“阿劲在二楼的房间，你上去喊他下来吧，也算是给他个惊喜了。”</p>

    </p>

    对方明明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她却觉得眼睛有些发烫，不敢久留，点了点头，就往二楼上去。</p>

    </p>

    蒋劲的房门紧紧地关着，她站在门口，一下下地敲着，不久蒋劲就开门了。</p>

    </p>

    蒋劲低着头，很明显的心情不好。</p>

    </p>

    她眼睛一涩，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阿劲，是妈妈。”</p>

    </p>

    蒋劲刚才没有抬头，所以也就不知道来人是谁，现在听到自己妈妈的声音，抬头看着蒋梦曦一脸的不可置信：“妈妈？”</p>

    </p>

    儿子的反应让她心底更加难受，程子昊说得对，她确实是自私，自私到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了。</p>

    </p>

    鼻子一酸，她深深吸了口气，才没有让自己在这么喜庆的日子哭了出来，身体微微一低，亲了亲蒋劲的额头：“是妈妈。”</p>

    </p>

    蒋劲见到蒋梦曦之后一扫刚才的落寞，拉着她的手有些粘人，抬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着：“妈妈，你不是说你还在生爸爸的气，所以你不过来了吗？那么现在你来了，是不是就不生爸爸的气了？”</p>

    </p>

    小孩子的想法永远都没有大人那么的复杂，在他们的世界里面，就只有简单的对错。</p>

    </p>

    蒋劲的话让她心口一钝，微微抬了抬头，才重新看着蒋劲开口：“阿劲，妈妈来不是因为妈妈——”</p>

    </p>

    “吃饭了。”</p>

    </p>

    她的话只到一半，就被站在楼梯口的程子昊打断了。</p>

    </p>

    她微微吸了吸鼻子，最后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摸了摸蒋劲的头：“下去吃饭吧。”</p>

    </p>

    蒋劲看着程子昊，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笑着点了点头，牵着蒋梦曦往前走：“好的妈妈，我们去吃饭吧。”</p>

    </p>

    </p>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个不该是我要的

    大概知道蒋梦曦尴尬，欧丽柔和程颐都很照顾她的情绪，程子昊在一旁并不怎么开口，偶尔的那么两句，整个人在饭桌上基本上等同于隐形人。</p>

    </p>

    原本欧丽柔只做了十道菜，后来见程子昊出去了，大概也猜到是将蒋梦曦接过来，又私底下加了三道菜。</p>

    </p>

    整个桌面都是菜肴，海陆空都上齐了。</p>

    </p>

    蒋劲因为蒋梦曦在场，饭量也好了不少，平时只要一碗饭的饭量就饱了，今天难得要了两碗。</p>

    </p>

    一个晚上相安无事，吃完饭后蒋梦曦帮着欧丽柔进去厨房收拾，蒋劲跟着程颐到客厅里面看春晚去了。</p>

    </p>

    “梦曦。”</p>

    </p>

    欧丽柔叫她的时候她正在将洗干净的碟子往消毒柜里面放，听到欧丽柔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僵了僵身子，手上动作微微一顿，放好碟子才转过头看着欧丽柔淡笑：“伯母。”</p>

    </p>

    她这一辈子，大概所有的无理取闹都放到程子昊的身上了，对其他人，她总是免不了带着几分客气和礼貌，更何况的蒋劲的奶奶。</p>

    </p>

    “梦曦，这个镯子还是你拿着吧，昊昊他说了当初给了谁，这个镯子就是谁的了。”</p>

    </p>

    她原本以为欧丽柔要对她说些什么，所以才有些尴尬，却没想到刚转过身就看到手心被塞了给晶莹剔透的玉镯子。</p>

    </p>

    她记得这个玉镯子，当初带蒋劲回来程家别墅的时候，欧丽柔在走的时候就给她了。镯子质量本来就是上乘的，她推脱来推脱去都不敢要，可是欧丽柔态度僵硬，她只能求助程子昊，没想到程子昊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让她收下。</p>

    </p>

    当初她并不知道这个镯子是传给程家媳妇的，所以虽然觉得礼太重，受不起，倒也没有什么别扭的情绪。直到有一次无意中听到欧丽柔提起那镯子，她才知道。</p>

    </p>

    后来婚礼闹成那样，她直接就邮寄还给程子昊了。</p>

    </p>

    没想到现在欧丽柔又将它拿出来塞到自己的手上，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镯子，不敢松手，但是也不敢收：“伯母，这个不该是我要的，这是程家人才能拿，我只是一个外人，伯母。”</p>

    </p>

    欧丽柔脸色一严，直接收回了手：“梦曦，你是蒋劲的妈妈，不管你和昊昊将来怎么样，你都是程家的一份子，镯子给了你的就是你的，至于你要扔掉还是卖掉，我不管，但是今天大过年的，你就不要惹伯母不高兴，将镯子收起来。”</p>

    </p>

    欧丽柔从来都是温情脉脉，说话从来都是问声细语，像今天这样板着脸和她说冷话还是第一次，以至于蒋梦曦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她心思转过来，欧丽柔已经转身出了厨房。</p>

    </p>

    镯子躺在手心里面，冰冷的凉意渗到皮肤，传到浑身都是。</p>

    </p>

    她看着那镯子，不禁有几分出神。</p>

    </p>

    欧丽柔的期盼她懂，虽然说了不干涉她和程子昊的事情，但是做长辈的，到底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有个伴，她和程子昊阴差阳错，欧丽柔到底还是希望两个人最后能够在一起。</p>

    </p>

    蒋梦曦抬了抬头，只觉得鼻梁一阵阵的酸涩，只能仰着头，才能够让自己的眼眶的泪水倒回去。</p>

    </p>

    许久，她才将镯子收到口袋，将剩下的一些东西收市后，然后走出了厨房。</p>

    </p>

    蒋劲和他的爷爷奶奶在看春晚，赵本山的小品逗得两个老人笑声不断。</p>

    </p>

    她看了看偌大的客厅，却少了一个身影。</p>

    </p>

    蓦然想起程子昊在她家时说得话，抿了抿唇，才抬腿走过去蒋劲身边。</p>

    </p>

    “妈妈，爸爸呢？”</p>

    </p>

    注意到蒋梦曦走过去，蒋劲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程子昊却不在她身后，不禁皱了皱眉。</p>

    </p>

    蒋梦曦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程颐帮忙打了圆场：“子昊每年这个时候吃完团圆饭，都要出去和一些发小聚一聚，今年也一样。”</p>

    </p>

    这话听着像是对蒋劲回答问题，实质上是对着蒋梦曦说的。</p>

    </p>

    蒋梦曦只觉得有些尴尬，应着程颐的视线微微点了点头，对方温和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些什么，视线又落到电视上了。</p>

    </p>

    其实蒋梦曦从来都不会看春晚，小时候父母经常吵架，好不容易春节和和气气地吃一顿饭，还没过多久，两个人又开始招呼平日的牌友直接就在家里面开了桌，然后又是几个通宵达旦，她只能缩在自己小小的房间里面，就别提到外面去看春晚了。</p>

    </p>

    后来大了一些，她趁着春节的时候去赚那三倍的工钱，父母也从来都不管，一整个晚上在酒店里面端菜洗碗，忙得头晕眼花，回去就只想睡觉，怎么会想到看春晚。</p>

    </p>

    后来背井离乡，过年的时候只能带着蒋劲去酒店加班加点，没办法，她缺钱，过年那一个星期赚到的钱等同于她一个月赚的钱。</p>

    </p>

    这两年没有那么辛苦了，可是她早就忘了，过春节原来还有看春晚这个传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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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电视上播放着的春晚节目，蒋劲时不时问问她，她也只是笑了笑，手碰到口袋里面的手镯，一整个晚上的惶惶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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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的生物钟向来都很准，他习惯了晚上十点钟睡觉，第二天一大早上起床，无论春夏秋冬，他都是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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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今天是春节，外面一轮又一轮的烟火，他也说要陪着她守岁，可是撑到十一点中就开始耷拉着眼皮了。</p>

    </p>

    蒋梦曦看着他坐在沙发上一垂一垂的，心疼的直接喊醒他让他回去睡了。</p>

    </p>

    客厅剩下程家二老和她，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偶尔聊聊春晚，偶尔问问她以前带着蒋劲的事情，气氛倒是融洽。</p>

    </p>

    新年钟声响起来的时候她的手机也连续震动了好几次，一条又一条的贺年短信，有一些是熟悉的人，有一些是好几年都没有联系过，只有一个电话号码的同事。</p>

    </p>

    王世杰的家人都在美国，几天前就回去美国和家人跨年了，新年钟声敲响，她第一个收到的就是她的电话。</p>

    </p>

    两个人一阵问候，电话结束在天边的一束烟火的熄灭。</p>

    </p>

    她才刚挂了电话，手机又震动起来了，一看，才发现是好久没有联系的江一航，连忙按了接听键：“新年好。”</p>

    </p>

    “新年好，梦曦。”</p>

    </p>

    熟悉的声音传来了，她才惊觉两个人竟然那么久没有见面了。</p>

    </p>

    她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江一航是在婚礼上，后来听说江一航被调任了，至于调到哪儿去了，她不太清楚，两个人之间好像就这样了。</p>

    </p>

    她也没有刻意再去联系了，毕竟给不了任何的回应，就这样相忘于江湖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p>

    </p>

    “新的一年来了，祝江总步步高升。”</p>

    </p>

    她不太会说话，但是新年总要说些喜气的话。</p>

    </p>

    那边的江一航似乎轻笑了一声：“比起步步高升，我更希望找到如花美眷。”</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只能干干地应着：“江总这么风流俊朗，必定必定。”</p>

    </p>

    “承你贵言。”</p>

    </p>

    几个月没见，两个人似乎连聊天都有些各怀心事的隔阂。</p>

    </p>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烟火灿烂的天空，“江一航，你会找到的。”</p>

    </p>

    电话那端的人沉寂了许久，“谢谢，不说了，还要赶着给三姑六婆拜年，新的一年，希望你开心快乐，再见。”</p>

    </p>

    “谢谢，再见。”</p>

    </p>

    通话结束，窗外刚好冲上了一束璀璨的烟火。</p>

    </p>

    微微叹了口气，才打电话个蒋丽丽拜年。</p>

    </p>

    一轮电话下来，都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她回到走回客厅的时候欧丽柔手上已经拿了红包，看到她笑了笑，拿了两个红包往她手上塞：“利利是是，新年新气象。”</p>

    </p>

    她微微一怔，随即接过笑道：“谢谢伯母，伯母新年快乐。”</p>

    </p>

    欧丽柔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那眼神，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是什么意思。</p>

    </p>

    蒋梦曦讪讪一笑，却没有在开口，只觉得手上的红包沉甸甸的重，压得她胸口有些发闷。</p>

    </p>

    程家二老平时一向都很注重养生，今天熬到这么晚也是为了守岁跨年。新年的钟声还没有敲响，但是程家二老也还没有睡，她自然知道二老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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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她还是走上前，对着欧丽柔和程颐笑了笑：“伯父伯母，你们先去睡吧，我守着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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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还没有睡，无非是担心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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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看了看她，精神明显的不济，犹豫了半刻，最后点了点头：“好，那我和老头子先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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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笑着看着二老起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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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却突然之间响了起来，她的朋友不多，新年钟声刚响的时候她就已经将熟悉的朋友都一一问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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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二老原本上着楼梯，听到手机铃声也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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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掏出手机才发现是程子昊的来电，她看了看上了楼梯的程家二老，笑了笑，按了接听键：“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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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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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并不是程子昊的声音，那是一把陌生的男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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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只觉得眉心一跳，连忙应道：“是我，请问你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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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怎么这么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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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子出车祸了，你赶紧来一下市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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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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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一松，手上的手机直接就掉在地上了，楼梯口的欧丽柔回头看着她，连忙隔空喊道：“梦曦，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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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欧丽柔的声音，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弯腰将手机捡起来，按着颤抖着的手按着手机揣到兜里面去，抬头对着欧丽柔摇头笑了笑，“没什么，程子昊喝醉了，他朋友让我去接一下，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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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眉头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她半响，才点了点头：“梦曦会开车吗？让伯父和你一起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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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强忍着情绪开口应道：“不用了，你们休息吧，我打车过去接他就好了，伯母，你和伯父先睡吧，这么晚了，免得身体吃不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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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看了看蒋梦曦，似乎想到什么，笑了笑：“要是昊昊醉得厉害，在外面开个房间就好了，不要回来了，免得麻烦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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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强迫着自己笑了笑：“好了，我去接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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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一点儿啊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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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欧丽柔说了什么她不知道，转身就往大门口走去，握着手机的手心满满的都是汗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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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在发颤，脑子嗡嗡的一团，走出门口被大风一吹，她才发现要打电话叫计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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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大过年的，本来计程车又少，在外面倒数一起过年的人早就叫了计程车了，她打了好几个自己平时特意几下的计程车的电话号码，得到的都只有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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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上飘着细细的雪花，她没有带伞，没有系围巾的脖子暴露在空气中，风刮过来，直直地吹在上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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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蒋梦曦就好像没有知觉一样，手一边按着手机呼叫计程车一边往别墅外面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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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叫了一辆计程车，可是对方说要十分钟之后才到，她看着前面一条长长的路，直接就跑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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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承车到的时候她已经跑到别墅门口了，车子还没有停稳她直接就上了车，报了地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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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里面开了暖气，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颤，司机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自然知道一个人大半夜这么紧急地叫车去医院是什么意思，只是看了看后视镜，没有说些什么，在夜深人静的马路上将车子开得飞快。</p>

    </p>

    从别墅区出市区起码要半个多小时，夜深人静的，路上的车子并不是很多，再加上司机特意将车子开快了，到市一门口不过是二十分钟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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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缓缓停下来她就从身上掏钱，可是出门比较急，就只带了欧丽柔塞给她的两个红包，她甚至来不及看红包里面到底有多少钱，直接抽了一张一百块出来递给司机，抬手推开门的时候直接留下了一句话：“不用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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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一沾地就往医院里面跑，这个时候医院的人并不多，她现在才发现自己不知道程子昊到底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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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打电话回去，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明明就那么一行，可是怎么都按不到，眼泪直直地砸在手机屏幕上，一滴滴的，模糊得她看不清楚，也触不了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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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终于拨通了电话，可是那一声声的连接声音绞得她心口发痛，连通的那一刻，她张着嘴想要开口，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顿了半响才沉沉地问出口：“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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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里？我带你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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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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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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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她连忙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医院门口冷冷清清，她站在那里灯光并不明亮地打在她的脸上，满脸都是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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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他对蒋梦曦的印象最深大概就是那一次在酒吧，她扶着一个男性朋友走的情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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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的好几次见过也只是匆匆的一面，可是他还是能够在第一眼就认出来那个人是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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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落在她身上的衣着是，桃花眼微微勾起，他走过去，看着她收了笑意：“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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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对程子昊的朋友兄弟并不怎么熟悉，他从来没有说过，只是隐隐约约记得眼前的男人好像在几个月前的一场婚礼的时候来过，她点了点头，抬手抹开了自己脸上的眼泪，哑着声音开口问道：“他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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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暗暗打量了她一番，抿着唇半响才开口：“跟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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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严肃，蒋梦曦只觉得自己好像脚步声跟一样，她甚至有些不敢走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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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走到一半的苏清河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才回头对着她喊了喊：“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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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的男声让她稍稍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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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熏得她想吐。脚下的每一步就好像是走在钉子上一样，疼得直直冲上胸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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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人身长腿长，走得又快，除了在一开始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有跟上去之后，就没有再回头看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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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几乎是小跑才能够跟上前面的人，直到前面的男人回头看着她开口说到了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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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门口，只觉得有口气呼得不畅顺，前面的男人已经走进去了，她动着腿跟着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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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到苏清河的时候眼眸微微一滞，抬头看到站在门口边上的蒋梦曦的时候眉眼一皱：“你怎么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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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接到说程子昊出车祸进了医院的电话到现在，蒋梦曦的意识就没有一分一毫的清醒过，拿着手机的手心早就沁满了汗水，双脸被来时的风吹得发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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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不敢让自己去想象程子昊到底会怎么样，她不敢想，就连进医院她都不敢看，就是那样一直跟着前面的人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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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现在听到程子昊的电话，她才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看着被包扎的程子昊，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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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侧的苏清河看了一样蒋梦曦，对着程子昊笑了笑，抬手将他的手机扔到他的手上：“还你，我先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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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径直转身就从蒋梦曦的身边经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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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走到蒋梦曦身侧的时候，他突然顿了顿，视线微微一低，眉眼间皆是揶揄的笑意：“哎呀，怎么这么急啊，鞋子都不穿一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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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连忙抬腿走人，他只怕自己不走快一点儿，身后程子昊的视线会变成刀子往他身上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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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话让蒋梦曦微微一怔，头微微一低，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出门的时候走得太急，居然穿着棉拖鞋就往外走了。从别墅里面跑到别墅区门口，地上的雪水都把鞋子打湿了，脚冷得都没有知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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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微微动了动，抬起头刚好对上程子昊的视线，她才发现对方的视线也正放在她脚上的棉拖鞋上，不禁脸上一烫，有些不知所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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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淡定地看了看两个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吩咐道：“注意这几天不要碰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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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这时才注意到程子昊的手背被划了长长的一条伤痕，被消毒处理之后的伤口有些狰狞，虽然并不严重，但是看着让人胆战心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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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点了点头，将一旁的大衣拿到手上，往身上一披，侧目看了一眼蒋梦曦：“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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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终于可以放下来，却发现尴尬无比，还有一种被看破的手足无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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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跟上程子昊的步伐，医院里面安静得很，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走路的声音，长长的一条长廊，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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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只觉得自己脚下的每一步都是僵直的，只是机械地跟着前面的程子昊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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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心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这样的慌乱和紧张，想着该怎么去掩饰自己犯贱的关心和害怕，以至于前面的程子昊停下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发现，头直接就撞上了程子昊硬朗的后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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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微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抬头对上程子昊那双深黑色的眼眸，心下外微微一颤，嘴唇动了动，想要先开口，便听到耳边传来程子昊凉凉的声音：“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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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看着对方一步步在自己的视线中走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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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过来，冷得她浑身发颤，蒋梦曦这时才稍稍清醒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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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过来后却觉得，自己还不如不要清醒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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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摸了摸脸上紧绷的皮肤，有多狼狈，她甚至不用照镜子都能够想象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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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奥迪突然停在跟前，她刚抬起头，就听到车门被打开和程子昊的声音：“上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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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械地点了点头，拉着车门上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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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手机突然之间响了起来，扣着安全带的手微微顿了顿，想到自己离开时的急促，连忙拿过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果然是欧丽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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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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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啊，你接到昊昊了吗？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不**全，要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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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到了，伯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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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上了楼之后一直都想着蒋梦曦离开时的表情，越想越不对劲，眉头突突地跳，最后还是觉得打个电话给蒋梦曦，现在听到蒋梦曦的回答，心总算安了下来，微微松了口气：“好晚了，你们回来也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就不要回来了，在附近找个酒店开个房间就好了，我已经上了电子锁了，你们回来也进不来。”</p>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如去我家吧

    蒋梦曦听得一愣一愣，直到手机挂掉她才意识到，别墅那边没有门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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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半响她才缓缓抬起头，微微一动，便对上了程子昊的眼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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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着她，眼眸里面带着她不懂的情绪，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却像是都被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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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下的手摸了摸，直到摸到自己的衣角，一点点地捉起来，她视线微微一偏，不敢在看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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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的视线过分明显，盯得她头皮发麻，可是她又不敢开口，只怕她一开口程子昊就将她最害怕的问题问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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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低头看了看她拿着手机的手，神色微微一变，收回视线没有再看向她，双眉，开口问道：“我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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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愣了愣，抬头看了眼程子昊点头：“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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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看着她接着开口：“别墅锁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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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诧，但是他说的都是事实，便只能点头：“恩，伯母将电子锁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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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点了点头，却没有再开口，车厢里面突然之间沉寂下来，她低着头，看着自己发白的指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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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的比较急，她手套围巾鞋子什么都没有带，一双手已经冻得发紫，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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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响，车子才缓缓开动了起来，暖气打来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的思绪稍稍平复过来，侧着头看了一眼程子昊：“去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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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顿，曲着食指一下下地敲着方向盘，他只是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专心致志地开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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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等了半响都没有听到他回答自己，便没有再开口，扭着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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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的，又是过年，路面上安静得就只有他们车子飞驰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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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灯的时候她才隐隐听到身侧的程子昊的声音传来：“去酒店住一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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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了怔，点了点头，轻声地应着：“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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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响，蒋梦曦才想起来今天是春节，又是这个时间，估计一般酒店都被预约了，在市中心，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地方入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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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了半响，她还是决定开口：“那个，现在好像好难订房，不如去我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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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速突然慢了下来，程子昊侧头看了她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开到前面的一个路口拐弯绕到去她家的那条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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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学生公寓，租住的基本上都是学生，当然还有一些刚刚毕业的职场新人，或者是一些住了很久的白领。</p>

    </p>

    但是大过年的，学生早就回家了，剩下的就那么几个人因为是家太远的回不去，一栋里面就只有那么一两家住户是有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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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没有灯，车灯照亮了整个路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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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按开了车锁，她刚想推开车门下车，刚把门打开的程子昊侧头看着她开口制止了她的动作：“先坐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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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有什么事情，僵着身子保持开门的动作坐在那儿不敢动，程子昊下了车之后从车头绕到她的一侧，透着窗户看着她：“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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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顺着程子昊的话松开了门把的手，看着他将车门拉开。蒋梦曦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直接就弯腰，直到程子昊的双手穿过她的腰身，她就快要被抱离车身的时候，她才恍惚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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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吓到的蒋梦曦连忙抬手想要挣扎，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开口淡淡解释道：“路上雪很厚，你鞋子已经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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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半响才回过神来，但还是抬手挡住了他的动作，抬手指了指他手上的手臂：“不用了，就只是一段路，况且你的手受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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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微微蹙起眉，似乎有些不高兴，没有说话，直接弯下腰就将她抱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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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猝不及防的怀抱，蒋梦曦禁不住低低叫唤出声：“啊，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你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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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担心弄到他的手，她也不敢挣扎得太厉害，只能皱着眉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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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边的路灯都已经熄了，只有不远处的一盏楼道口的灯照着，她看不清楚程子昊的眼神，只是隐隐感觉到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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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闭了嘴，没有再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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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一段路并不是很长，车子就停在她家楼下的路上，只不过人走了，那条路也没有人去打扫，所以积了一堆的雪，车子开不过去，只能停在巷子的路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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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静得很，程子昊抱着她一步步地往前走，那细微的颠簸她能够感觉到一清二楚，脸侧时不时被撞在他的胸口，热气袭过来，她只觉得整张脸都在发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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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楼道的那盏照明灯之后，后面的路有些暗，她本来就有夜盲症，看着前面黑兮兮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更别说程子昊的表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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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着头，她只能够时不时地感觉到那长长的呼吸，顺着白气打在她的额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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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出门出得比较急，在别墅的时候开了暖气，穿得自然也比较少，一路上跑也没有怎么注意，在医院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失去思考能力了，就别说自己到底冷不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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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见到程子昊没有事她才稍稍回过神来，刚才一路上在车子里面，开了暖气，也并不觉得有多冷，直到推开车门，大半夜的冷气袭过来，她才真正地感觉到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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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的棉拖鞋早就在跑出去别墅区的时候沾满了雪水，厚重的湿气包裹着她，她本来就血气不足，大冬天的手脚很难暖起来，脚早就被冷得像冰块一样，身子也在抑制不住的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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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被程子昊抱在怀里面，男人的热气包裹着她，冰冷的手指才稍稍回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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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道原本的灯之前坏了，但是由于过春节，维修的人都走了，她一直没有找人来修，都是自己拿着手电筒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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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抱着她进了楼道她才想起来，连忙动了动，挣着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摸着手心的手机按亮了照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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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了一眼程子昊，解释道：“灯坏了，只能这样照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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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也从身上掏了手机出来，帮忙照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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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夜盲症有些厉害，她手机没有手电筒，屏幕的灯光根本就不够，前几天她就因为忘记带手电筒出去，回来上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踩错阶梯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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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没踩准脚又给摔了，还要连累走在她身后的人，直到看到身后亮起来的光芒，她才松了口气，扶着扶手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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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别墅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了，幸好她的钥匙放到一旁鞋架上的一双靴子里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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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手机放到口袋里面，弯腰开始掏钥匙，好不容易摸到钥匙，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身后的人的下巴，蒋梦曦只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被人砸开了一个洞一样，疼得忍不住咬了咬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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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却突然之间在她身后开口：“你有夜盲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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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着钥匙孔的手微微一顿，她没有回头，手摸着终于摸到钥匙孔，将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嗯，进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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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将灯打亮，她转身进了厨房开始烧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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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吸了口气，才端着手上的开水走出去，站到程子昊的跟前：“喝杯热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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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抬手接过她手上的杯子，手指不小心划过她的手背，蒋梦曦只觉得心口一颤，连忙收回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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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抬头看着她，“你手很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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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子一僵，僵硬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屋里：“我去穿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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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的鞋子冷得她几乎没有知觉，她话落就转身去房间翻了件长身的羽绒出来披在身上，脚上穿了双羊绒袜，套上暖暖的棉拖鞋，才重新走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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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一半，似乎想到什么，又回去房间翻箱倒柜的找了好一会儿，可是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她要的东西，最后狂躁地捉了捉头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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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最后只能认命地将一套新的浴袍拿出来，拆了拿到程子昊跟前，看着他有些尴尬：“找不到适合你的衣服，这是新的，没有用过，你将就着用吧，风筒在浴室，贴身的衣服可以吹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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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上的浴袍，“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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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便走向浴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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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那儿，有些怔忪，半响才回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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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晃着晃着就到了凌晨三点多了，肚子突然之间叫了起来，冬天她总是容易饿，翻了翻冰箱，还有几个昨天中午没有下完的饺子，刚想拿去下，想到浴室里面的程子昊，想了想，又那么两团面和仅剩三个鸡蛋，才转身去开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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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熄火，转身就看到程子昊穿着她的浴袍倚在厨房的门边，看着她的目光深沉，惊得她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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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神来不禁皱了皱眉，“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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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腿向她走来，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灼灼如她今晚站在窗前的烟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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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那儿，一时之间忘记了动作，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近自己，直到程子昊在她的跟前站稳，头微微低下，她才如梦初醒地动了动，错开了暧昧，讪讪地问着：“我下了面，你要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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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是不是真的很后悔?

    程子昊保持着微微低垂的动作，看着他的目光灼灼，她不敢将视线转过去，只能微微偏着头看着程子昊身后的冰箱，上面还贴着前些日子蒋劲临走时贴在上面的购物清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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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厨房空气好像突然之间凝固了起来，她一只手还拿着刚才搅着面条的筷子，另外一只手微微撑着自己身后的琉璃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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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隔得有些近，不过十多厘米的距离，程子昊的每一下呼吸她都能够感知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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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低着头，每一下呼吸都落在她微微偏着的侧脸，蒋梦曦只觉得自己有一侧的脸冷得无知无觉，另外一侧的脸却烫得她有些呼吸不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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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响，她才听到头顶上的程子昊凉凉开口：“要，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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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身子往后一退，她收回视线，刚好碰上他撤退的目光，微微一滞，然后转身开始将锅里面的面条捞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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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了她半响，随后只听到碗筷敲击的声音，她端着煮好的面条出去的时候桌面上已经放好了两只瓷碗和两双筷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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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烫的雾气升起来，她一口一口的吃着，没有开口，屋子里面有种说不出口的压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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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出锅的面条烫得很，雾气打在她的脸上，扑得她的视线都模糊了，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尽是那样灼热的气息，就连呼吸都有些不太舒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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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吃东西向来都是速度与优雅并存，那么多年，在她的印象中，男人吃东西都是相对比较急促而豪迈，可是程子昊却不一样，明明只是吃面条，非要吃出一种品茶仅有的清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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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蒋梦曦吃东西总是很慢，很多时候同行的人已经吃完了，她一半都没有吃完，后来很多时候这边刚刚下班，那边又要赶过去上班，吃东西的时间根本没有多少，后来渐渐得吃得越来越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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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吃完的时候程子昊还没有吃完，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碗，只觉得如坐针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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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听到那碗底敲击玻璃的声音，她才抬起头看了程子昊一眼，伸手过去收拾他面前的餐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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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动，身子离着桌面有些近，她附身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刚刚洗完澡程子昊身上只有她那件浴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因为尺寸严重的不对，手脚露了一大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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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凉的手指不小心蹭在那裸露的手臂上，蒋梦曦手抖了抖，低低地说了一声抱歉就拿着碗筷往厨房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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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她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程子昊，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时间也不早了，我去洗洗睡了，你也去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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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视线落在前方，许久都没有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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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了一会儿，见他没有管自己，正想转身去洗澡睡觉，却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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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些错愕地回头，对上程子昊的眼眸，里面似乎还有刚才在思考的情绪，尽管凌厉却还是能够看出半分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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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对方却没有松手，只是盯着她，手上不紧不松地扣着她的手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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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抿着唇，脸色有些不好，想要用力挣脱，却听到程子昊沉沉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真的很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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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深沉如海的眼眸让她有些恍惚，配上那没头没尾的话，蒋梦曦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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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扣着她手臂的五指收了收，感觉到细微的力度，她才惊觉他在问自己，却还是茫然不知，看着他微微皱了皱眉：“后悔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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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褐色的眼眸微微一动，手臂一松，直接垂在身侧，他松了手，“没什么，不早了，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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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浴室，却仍旧不明白他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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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烧得并不是很暖，落在身上经过蓬蓬头的分散之后更是有些凉意，蒋梦曦如梦初醒般颤了颤，只觉得自己心口突然之间跳得有些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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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挡着眼眸，任由那并不怎么暖和的水落在身上，过分的清醒让她不敢松开咬着双唇的力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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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床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平息了不过一个多小时的黑夜因为一些串门讨红包的小孩热闹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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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将被子往上一拉，盖住了整个头，呼吸不太好，却意外的睡到第二天的一大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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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完全亮了，屋外一阵阵的新年音乐声让她想起来今天是大年初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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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越长越大，如果不是因为蒋劲，对于新年，她几乎么米有什么概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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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戴好出去的时候看到程子昊穿着昨天的衣服从浴室里面走出来，她点了点头，走进去刷牙洗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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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一切出去的时候发现桌面上已经放好早餐了，程子昊也换了身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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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程子昊不喜欢穿没有洗过的衣服，就算是冬天一个晚上都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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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桌面上的早餐，想了想，还是开口说了声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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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晚，早上起来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多了，吃了个早餐都差不多十点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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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刚好喝完最后一口粥，大过年的，附近的小摊都没有开门，至于程子昊是从哪里买回来的早餐，她就不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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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问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回去，她抬头看了一眼程子昊，算了算时间，报了个宽松的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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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楼道的时候才发现下了雨，雨夹雪的，飘着，风吹过来，站在楼道口她都觉得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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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以前，她必定是冲过去上车就好了，毕竟车子停得也不是很远，跑一两分钟就到了，可是现在不一样，车子停在巷子口，从她家走出去好歹要个五六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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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看了一眼程子昊，抬手指了指楼上：“我上去拿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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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看着她一步步消失在楼梯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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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了几分钟蒋梦曦才发现自己家里面根本没有伞，前段时间她落了把伞在程子昊的车里面，另外一把伞在她送蒋劲回去别墅都是时候落在别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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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些烦躁，门口已经传来脚步声，刚开门，程子昊已经站在门口，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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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了程子昊，讪讪一笑：“没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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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动了动，看着她淡淡开口：“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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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能这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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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上跑下身体有些热气，却在楼道楼的时候被那一股寒风吹过来，吹得蒋梦曦忍不住抖了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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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侧的程子昊突然之间侧着头看着她，抬手对着她招了招：“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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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程子昊半米开外的距离，不远也不近，起码这样的距离不会让她难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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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程子昊的话的时候禁不住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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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了皱眉，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伸手用行动回答她的问题。</p>

    </p>

    被拉进怀里面的时候蒋梦曦下意识就要推开他，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头顶传来程子昊的声音：“别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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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她怔怔看着他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然后举高放到两个人的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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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迅速而顺畅，她根本就没有回过神来，就被程子昊的另外一只手搂着肩膀往外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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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还怔忪，开口解释道：“雨雪有些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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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呆滞地点了点头，走出去的时候发现风雪真的很大，她原本以为自己穿得已经够多了，结果还是禁不住缩了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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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搂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一用力，两个人靠得有些近，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程子昊身上传来的温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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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暖的，忍不住想要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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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腿长身长，以往她跟在他身边，总是要可以地加快自己的步伐才能够跟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放慢了步伐，这一次她总算不用走得那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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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斜风细雨，就唯独他们那么小的一个空间安稳温暖，她的手随着步伐的带动偶尔碰到程子昊的腰侧，如果是以往，她会毫不犹豫地抱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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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亲密的动作，她做梦都想过，可是程子昊却从来都没有给过她机会，因为他从来都不曾对她有半分感情，所有的亲密都少了情人间应该有的动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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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笑的是，现在有这样触手可及的机会了，可是她的手放在那里，只要微微一靠近，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却再也没有那样的勇气和胆量去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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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她还是垂下了手，硬逼着自己将视线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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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刚刚抬起，猝不及防对上程子昊的视线，身下的手微微一抖，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视线落在他身上的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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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了大衣的程子昊上身只有一件羊毛衫和内衬，这么冷的天气，她不禁皱了皱眉：“你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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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原本在她肩上的手移到了腰间，她惊愕间，已经被程子昊抱进怀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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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惊，张着嘴刚想说话，程子昊已经用眼神示意她往侧面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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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头微微一偏才发现不知道怎么旁边有个坑，要是刚才程子昊没有把她拉进怀里面，说不定她就掉坑里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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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章 我就是去看一下

    脸上不禁一红，蒋梦曦讪讪一笑，“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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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前面，搂在她肩上的手却没有松开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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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沉默了一段路，转了个弯就看到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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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车的时候蒋梦曦才发现程子昊的大衣基本上都湿了，雨雪打在上面，直接就渗透进里面了，她侧头看了一眼程子昊，对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抬手将大衣往后座一扔，开始启动车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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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头微微一偏，怔怔地看着窗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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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为是大年初一，马路上的车子并不是很多，安安静静的就只有他们车子的声音，一路上车速开得也比往常快，到别墅区也只用了半个小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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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缓缓停下来的时候她忍不住侧头看了一样一旁程子昊，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拔着钥匙的程子昊侧头看了她一眼，双眉微微动：“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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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低着头，手指搅着身下的衣服，半响，才低低开声：“你不用为了我而跑到外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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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她，大概程子昊也不会跑出去，也不用大半夜的出意外，不管怎么样，她心底还是有些愧疚和良心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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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眼底的情绪一点点地凝聚，半响，才点了点头：“不要告诉我爸妈昨晚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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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点了点头：“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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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昨天晚上瞒着欧丽柔跑出来，现在想想，她昨晚太慌乱了，急急忙忙的，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回头看看才发现，欧丽柔也算是照顾她的了，没有当场揭穿，毕竟那么明显的慌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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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围巾鞋子都没有换就冲出去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去接一个醉酒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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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晃神间，程子昊已经下了车，她连忙推开门，跳下车跟在他身后上了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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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蒋劲了，看着他们眼眸亮晶晶的：“爸爸，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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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对着蒋梦曦笑了笑：“饿了吧？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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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那儿，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程子昊已经弯下身子和蒋劲说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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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蒋梦曦不知道说些什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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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大概是看出来她尴尬，笑了笑，就招着他们去吃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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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难得的吃的和谐，蒋劲今天话似乎特别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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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程子昊拦下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见欧丽柔和蒋劲他们在看电视，才松了口气，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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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阿劲红包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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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诧，这时才想起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都忘了要封红包，摇了摇头，连忙转身想要去封，程子昊直接就拦了她下来，她愕然地抬起头时，手上已经多了两个红包：“一起给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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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问为什么，程子昊已经抬腿走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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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红包，半响才明白程子昊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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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他那么照顾蒋劲，一时之间，只觉得五味陈杂，如果他不是不爱她，其实他真的很好，起码是个很合格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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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闭了闭眼，吸了口气，也抬腿走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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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程家住了几天，直到程家二老带着蒋劲飞去美国，她才从程家别墅搬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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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叶晨星的电话的时候她刚开电脑，想着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码字了，毕竟在程家她不好意思太晚睡，怕影响不好，可是很多时候她都是晚上才有的灵感，十点多就上床的日子，她差点儿就更新不上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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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手机的来电显示，她微微一怔接过来就听到叶晨星说一起出来吧，今天晚上一起去玩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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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其实不太喜欢晚上往外跑，可是叶晨星说竺玫媱也去，他们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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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很久，她想了想，也觉得当初三个人没出事还经常一起打球的，后来出事了，又接二连三的绯闻，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叶晨星他们都不怎么敢打扰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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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挂了电话之后看着刚刚开好的电脑，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能认命地又给关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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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几天在程家睡得不是很好，电脑在书房里面，她又不好意思在书房呆太久，在房间里面十点钟就关灯睡觉，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连续几天都是这样，昨天晚上更甚，几乎是到了凌晨三点多才有些许的睡意，朦朦胧胧的，真正睡着却是四点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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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到十点多就起来了，一起吃了顿午饭，就送蒋劲他们去机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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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别墅收拾衣服回到这里，都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她原本还想撑着写一章，想到待会儿要出去，海水关了电脑，躺在床上睡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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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声在一侧吵个不停，蒋梦曦皱了皱眉，刚想说是谁，看到来电显示才记起自己约了叶晨星他们在晚上七点钟一起吃晚饭，看了看手机，六点多了，连忙起床穿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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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约定的地点的时候她迟到了将将半个小时，看着好几个人坐在那儿等她，蒋梦曦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最近总是失眠，刚才睡着了，一时之间没醒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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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是学生，谁也不会介意迟到这回事，笑了笑便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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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这个就是那个上了好几次和程子昊结了婚又离婚还和五年前的a市首富有牵扯的蒋梦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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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桌人的脸色顿时就青了，可是那女生话说得太快了，谁也没来得及阻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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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对面的女生突然开口，蒋梦曦这时候才发现桌面上有个生面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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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看着自己的表妹，连忙呵斥：“住嘴！不要乱说话，喊梦曦姐！”说着，歉意地看着蒋梦曦：“梦曦姐，这是我表妹李文雯，文雯她没有恶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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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李文雯敬敬地问好：“梦曦姐好，我不是有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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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笑了笑，并不在意，在叶晨星的身侧坐了下来：“你们怎么这么有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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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今天才年初四，哪儿有那么快访完亲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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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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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齐一脸的苦色，蒋梦曦笑了笑，发现其他人也是这样的脸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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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这个年纪最不喜欢走亲戚了，各种各样轮番的盘问，特别是感情方面的事情，偏偏方齐他们都是单身，不想被轰炸，直接就逃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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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没有再在那个话题上继续，拿着菜单递到他们跟前：“你们想吃什么，我请你们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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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叶晨星直接摇头：“不用，我约你们出来的，我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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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容微微一滞，看了一眼竺玫媱，半响才笑了笑：“又卖了什么新程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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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个小游戏，你喜欢吃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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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将菜单递给她了，蒋梦曦看了看对面的竺玫媱，将菜单移了过去：“玫媱，你点吧，我没来过这里，不太知道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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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来过这饭店几次，听到蒋梦曦的话也不扭捏，翻着菜单点了好几个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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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聊着一些暑假拜年的糗事，蒋梦曦静静地在一旁坐着，偶尔插入一两句话，一顿饭吃得融洽满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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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已经九点多了，蒋梦曦以为她们要散，谁知道方齐和李文雯提议说要去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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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没有去过酒吧，蒋梦曦去过，她在酒吧工作了两年多了，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环境，虽然说一半情况下都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过年过节人多，难免多是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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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不赞成去酒吧，可是李文雯和方齐一唱一和，最后还没有等她开口拒绝，就被拉着上了去酒吧的计程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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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雯只比竺玫媱小一年，她不是a市人，只不过这几天陪着妈妈回来走亲戚才到的a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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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长得可爱得紧，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a市最出名的地方是夜色，缠着竺玫媱说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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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被她缠得烦了，直接一句说要么不要去，要么别那么多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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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竺玫媱这里行不通，直接就去缠蒋梦曦，拉着蒋梦曦的手一口一口梦曦姐的喊，要是平常人早就应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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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蒋梦曦在那些地方呆过，虽然被她缠得也是很想答应，但是还是不敢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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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些二十多岁的人，去夜色确实不**全，她作为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自然要起到照顾他们的责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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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姐，去吧，我就是去看一下，我过两天就走了，以前没够年纪，现在好不容易成年了，又好不容易有你们陪着，不去夜色看看好浪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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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齐本就是个喜欢热闹的，听李文雯说得心痒痒的，也禁不住说了一句：“梦曦姐，我们就去吧，反正有我和晨星在，而且我们就去看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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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态度坚决：“夜色不比别的酒吧，你们还是学生，去了容易出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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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也不赞成：“我跟蒋梦曦看法一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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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一章 梦曦姐，救我

    方齐向来口无遮拦，听到叶晨星的话，又被人堵了，说话也有些快：“你当然跟她一致，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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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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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红着脸，盯着方齐的眼神却带了几分冷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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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也不敢再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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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默不作声的竺玫媱抿了抿唇，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梦曦姐我们进去坐半个小时就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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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自己表姐松口，李文雯连忙趁热打铁：“三票对两票！梦曦姐，就这样说定了。”说着，探头就对司机喊道：“司机叔叔，我们去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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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都已经决定好了，她再说些什么就是惹不痛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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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太好，也明白蒋梦曦的担心，开口宽慰道：“梦曦姐，没事的，我们就进去坐一下，半个小时一到就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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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笑了笑，没有说话，偏开头看向车窗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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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向来都不喜欢解释，夜色她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对方执意，她也只好顺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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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见蒋梦曦没有开口，以为她生气了，一时之间，车厢气氛有些沉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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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看了看蒋梦曦，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安慰她说不会有事的，最后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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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是还没有出社会的人，蒋梦曦却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八年了，她比她们了解a市哪里安全哪里黑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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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蒋梦曦刚才的表现让她们有些不好意思，一路上谁也没有再开口，下车的时候一行人的兴致已经少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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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雯看着蒋梦曦小心翼翼地开口：“梦曦姐，我们保证不会惹是生非，就进去看一看就好了，半个小时就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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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一眼李文雯，笑了笑，“进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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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蒋梦曦抬腿走进去，其他人才跟着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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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作为a市最繁荣的酒吧，和其他酒吧自然是不一样的，好几年前她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就见过有一些人兴致勃勃的来，出去却像逃跑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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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都对夜色好奇，其实这怪不了他们，这里有上至名流贵族，下至流氓痞子，各个阶层的人都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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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夜色是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营业，虽然消费水平高，可是来的人却络绎不绝，跟香港的兰桂坊有得一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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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雯年纪小，性子又冲，他们一行人根本就护不住她，她不想让他们来也是有原因的，可是他们坚决要来，作为当中年纪最大的，只能跟着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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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她有些后悔出来吃这一顿饭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干脆的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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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圣母，可是也见不到别人在自己的跟前出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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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领着他们进去，一路上的走道上的装潢就显示出夜色的奢华独特，李文雯知道他们兴致不高，就拉着和她一样爱起哄的方齐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啧啧啧，这墙壁装修成这样，得要多少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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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一眼李文雯，转头对身侧的服务员开口要了个小包厢，结果前面走着的李文雯跑回来就反对：“包厢？梦曦姐！包厢多无趣啊，来这里就是要感受气氛的嘛！我们还是去卡座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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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没有说些什么，侧头向服务员要了个卡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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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领着进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震耳的摇滚乐，竺玫媱不禁皱了皱眉，其实她十分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还是压不住好奇心想要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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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看到那些装潢和里面的人，她有些后悔自己纵容李文雯的决定了，那扑面而来的酒气个打过来的灯光让她有种莫名的惴惴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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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也不是没有去过酒吧，以前同学聚会的时候也相约一起去过酒吧，她也会上舞台跳舞什么的，可是夜色这样大的一个舞台，还有好几层的设计让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被人巡视的猎物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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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李文雯不一样，她进过的酒吧都是一些比较小的酒吧，她性格本来就有些闹腾，也有一些虚荣心，拉着方齐就想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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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齐一开始虽然闹腾，可是近来之后也觉察到不对劲，这里的人太多太复杂了，和以前印象中的酒吧根本就不是一个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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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雯拉着他要上去，他摇了摇头直接拒绝：“算了，文雯，不是说来看看吗？都要了卡座了，在这里坐坐感受一下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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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看了一眼已经坐下的蒋梦曦，不禁皱了皱眉，脸色也有些冷：“说好了过来感受一下而已，半个小时就走了，还是不要乱跑了，免得找不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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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雯向来管不住，别人说的话她只当耳边风，当初说什么来这里坐半个小时感受一下气氛也是坑他们陪着过来的而已，现在都到这里来，她自然要上去玩玩，还有那些吧台看起来好漂亮的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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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知道自己的表妹是什么样的人，顿时也冷下脸色了：“李文雯，你给我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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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雯笑脸盈盈，对竺玫媱的话全当没有听到：“嘿表姐，你们不去就算了，我去玩玩，待会儿回来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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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往舞台那边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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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齐有些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在上面吃亏，看了一眼蒋梦曦他们：“我去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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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点了点头，脸色很不好，他本来就想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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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三个人坐在卡座里面，气氛有些尴尬，竺玫媱更是一脸的愧疚看着蒋梦曦：“梦曦姐，对不起，文雯她死活要跟着我出来，我妈喜欢她，我没开口就让我带着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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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一眼竺玫媱，摇了摇头：“算了，让她玩一会儿就下来吧，这里不是你们以前去的酒吧，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事情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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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痛的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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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就碰上了这么糟心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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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怀宇站在二楼，端着酒杯微微眯着眼，视线路过每一个卡座，最后定格在蒋梦曦的身上，连忙撞了撞一侧的苏清河：“哥，你快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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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撩了撩桃花眼，不紧不慢地问着：“看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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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怀宇嘴角一笑，整张脸好看得像三月桃花开一样：“那个是不是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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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怀宇对蒋梦曦的唯一印象就是在那一场婚礼上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一个女人用那样的姿态去反抗的，虽然上了妆，但是他还是能够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张天生的美人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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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美人，他向来多留个心眼，更何况是程子昊的美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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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手微微一滞，送到唇边的酒杯被移开，顺着苏怀宇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坐在卡座上的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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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卡座并不是很显眼，灯光都不怎么打到，又是在最里处，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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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回头看了一眼苏怀宇：“你打谁注意都行，你别打到她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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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怀宇哭笑不得，抬手碰了碰鼻子：“我像是这么禽兽的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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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仰头将手中明蓝色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看着他，坚定无比：“衣冠禽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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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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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竺玫媱看了看手机，见着都一个小时了，正想开口说她去找李文雯他们，然后就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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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开口，前面突然之间就乱了开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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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皱了皱眉，身体微微动了动，只听到前方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最后听到方齐的声音传来，一行人对视了半秒，就都默契地跑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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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人才发现李文雯被一大群人围着，方齐站在那些人跟前，要人要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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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头看了一眼为首的那个人，只觉得心口一跳，她认得那个人，不是什么好惹的，是a市某家上司公司的老板，因为跟a市某长有些关系，在a市算是横行霸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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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想开口问怎么回事，李文雯就开口喊他们了：“表姐！梦曦姐，救我，他们要带我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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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的视线落在蒋梦曦的身上，回头看了一眼李文雯，嘴角勾着不明所以的笑：“她是你的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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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皱了皱眉，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叶晨星上前挡开了男人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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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突然之间紧张起来，李文雯被吓哭了，她也不知道那杯酒是赵翔的，她只是觉得好看，又一时气盛，端起来就喝了，原本想着再调一杯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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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赵翔非要说就只要那一杯，既然她喝了，就只能想办法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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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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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赔什么？赔钱吗？她一看赵翔就知道对方不缺钱，意思不言而喻，一紧张直接就抬手打了对方一巴掌，拉着方齐就想走，没想到对方人多，直接就被拦下来了。</p>

    </p>

    她看了一眼叶晨星，抬手将他推开，上前看着赵翔，笑了笑：“赵老板，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做事情不免会冲撞人，您又何必计较呢？”</p>

    </p>

    她见过形形**的人，以前自保的时候早就练就了一副应对的面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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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确实，小女孩做事确实是冲动了些，就不知道不是小女孩的你做事会不会那么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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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里话外，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得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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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说得好像我强迫你喝一样

    蒋梦曦虚与委蛇地笑了笑，只能硬着头皮当没听懂：“赵老板哪里话，我又怎么会冲撞您呢，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小女孩计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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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笑了笑，“这有什么，说得我好像强抢良家妇女似的，不就是想替她父母教训教训她而已。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把人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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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一个眼色，李文雯就被推到她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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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手将李文雯推到身后，对着叶晨星他们开口：“你们先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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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都是没有出校园的人，现在蒋梦曦就是他们的方向，她做什么说什么，竺玫媱他们根本就不敢有所违抗，就连李文雯都不敢有半分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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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谁都知道蒋梦曦留下来有危险，李文雯是被吓怕了，拉着竺玫媱恨不得马上回家，可是竺玫媱和叶晨星她们当心蒋梦曦，看了好几眼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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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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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雯被吓怕了，拉着竺玫媱几乎要哭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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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李文雯，最后还是叶晨星开口：“你带她走，我和方齐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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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回头看着她们皱了皱眉：“都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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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色严峻，一行人怔了怔，想要开口，赵翔却先一步伸手过来：“小姐，我卖你个人情，你也给我个面子，陪我喝一杯，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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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也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来蒋梦曦什么人，他自然也不好直接就来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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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一眼赵翔，笑着推脱：“实在不好意思赵老板，过年吃太多了，这胃不好，实在是不宜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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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回头瞪了一眼竺玫媱：“还不快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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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他们的眼神发冷，纤细的眉头微微皱着宣示着她的不快，竺玫媱微微一怔，连忙点头：“好的，梦曦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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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护着身前的李文雯就要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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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视线往竺玫媱那边微微一偏，脸上的笑容一收：“慢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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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音刚落，身后人已经上前将竺玫媱和李文雯拦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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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脸色一青，看着蒋梦曦有些慌乱：“梦曦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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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脸色一白，抿了抿唇，回头看了竺玫媱一眼，安抚地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继而转身看着赵翔，“赵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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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笑了笑，“我可是没说让你们走，三个美女想来也是第一次到夜色，我赵某自然要好好招呼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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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眉头微微皱了皱：“赵老板，我们都还是学生，您又何必要为难一群学生呢，这说出去，可是影响您名声的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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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刀枪不入地看着她：“美女说的是什么，赵某不过是想请美女们喝一杯，这有什么名声好影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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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知道赵翔在想什么，李文雯得罪了他他自然是没有那么容易地就让她走出夜色，竺玫媱长得清纯好看，他自然也在心怀不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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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忖半响，蒋梦曦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嘴角一冷：“赵老板，不过是一杯酒而已，她们都是些出来沾沾新年喜气的孩子，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喝酒，况且他们也喝不得，既然赵老板这么热情，我代她们喝又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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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脸色一冷，赵翔却笑了：“美女哪里话，说得好像我赵某欺负你们一群学生一样，既然他们不能喝，美女你又这么热心，我赵某最敬佩这样的朋友，请美女务必喝下我的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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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原本站在赵翔身后的人重新回来，手上却是多了一瓶酒，满满的一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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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身子一震，看着赵翔带了几分怒气，却不得不压抑下来，梗着声音问道：“赵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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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要代喝，我赵某岂是吝啬酒钱之人。”赵翔一边说着，身后的人已经开了酒瓶，端着酒杯倒了一大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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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看着她，脸上笑意不减：“怎么样？既然你要代她们喝，那么就这一瓶就好了，既能体现了赵某的招呼周到，又体现了美女们的尊重有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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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典型的威逼利诱，蒋梦曦气得浑身都发颤，可是她知道赵翔不是个能够随便招惹之后打发过去的人。就算今天他们侥幸逃出了夜色，如果事情得不到一个满意的解决，按着他这种仗势欺人的习惯，日后必定会再找他们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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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的脸色已经难看得面无表情了，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全都是冷冽的涵义，要不是蒋梦曦抬手拦着他，他早就上前打赵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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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齐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看了一眼只会缩在竺玫媱怀里面哭的李文雯，莫名的一阵厌恶，本来他还想追李文雯来着，现在他连看见她都觉得她恶心。惹是生非的是她，可是到头来承当这个后果的人却是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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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男生，而且也就比蒋梦曦少了两年，要是不是蒋梦曦在，今天承担这个责任的人就是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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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人这么为难蒋梦曦，他也有些急了，红了眼上前就一副想干架的趋势，蒋梦曦侧头狠狠地瞪了他一样，压着声音喊了他一声：“方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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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齐被她一眼瞪得没了气势，下意识地看向一旁气得发抖的叶晨星，直直后悔自己居然听了那个李文雯的话来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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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将两个冲动的男生拦了下来，才转头看向赵翔，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赵老板，是不是我喝了这瓶酒，您就能让我们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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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皱了皱眉，突然的却又笑了：“啧啧啧，你这又是哪里的话，说得好像我强迫你喝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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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虽然是笑着，眼底却没有几分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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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活了四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的黄毛丫头给打了一巴掌，这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他都过不去。倒是没有想到那丫头片子的表姐跟朋友都是好货色，虽然辣是辣了点儿，但是有性格，这样玩起来才不会那么容易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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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有心要挫挫蒋梦曦的锐气，更何况，喝了酒，什么事情都容易办一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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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行人都快要被气岔了，原本还紧张害怕的竺玫媱也有了几分怒气，看了看埋在自己怀里面哭着的李文雯，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的疼，她松了手，也不抱她了，今天带李文雯出来就是个错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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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雯被吓得要命，现在两方紧绷着，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下意识地就是抱着竺玫媱，毕竟是自己的表情，有个怀抱有安全感。可是竺玫媱却突然之间松了手，还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不禁有些埋怨，抬起头看着竺玫媱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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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瞪了她一眼，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李文雯，就是不知道李文雯怎么那么讨她妈喜欢，要不是她妈，她真的是想不管李文雯死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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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竺玫媱一瞪，李文雯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低着头一个人在那儿啜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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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看竺玫媱那边的小动静，只觉得，毛脑子的疼，看了看赵翔，也不想废话了：“赵老板没有强迫我们，这样吧，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家长该担心了，这酒我喝了，还望赵老板高抬贵手放过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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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笑了笑，不点头也不摇头，看着她伸手拿过酒杯和酒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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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一急，直接抬手就将蒋梦曦递到口边的高跟杯拿了过去，左手飞快地就抢了她手上的红酒，抬头就将酒杯对着自己的口一饮而尽：“赵老板，我喝，我一个男生，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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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心中一惊，看着被拦住的酒瓶，赵翔脸上的笑意也收了，看着他们带了几分不耐烦：“小伙子，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你，英雄救美也是要资本的吗？你也说你是个男生，我赵某也不废话，是男人就喝了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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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又拿了两瓶酒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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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脸色一白，竺玫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偏偏一旁的李文雯还在哭哭啼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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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齐也恼了，不管不顾地上上前拿过一瓶：“赵老板，我帮忙代着喝，总成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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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的眼里面，似乎只要喝完了那三瓶酒，就可以什么事情都没有地出去夜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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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情况蒋梦曦见多了，那两年里面，前面三天就上演一次这样的戏码，她端着盘子在他们之间穿梭，从一开始的心惊胆颤和同情可怜到最后的麻木无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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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自保不是因为太自私，只是因为你无能为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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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只要她喝完那酒，赵翔想着也耗完耐心了，估摸着也该放了他们，现在被叶晨星和方齐一搅局，赵翔明显的带了几分怒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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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还真是，忠肝义胆！有难一起担是吧？也成，我也累了，就不和你们继续聊了，既然这个小伙子也想喝，成，再加三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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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赵翔饶有兴致地看着蒋梦曦，这意思谁都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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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还能够周旋着就过去了，现在蒋梦曦是骑虎难下，她自然知道赵翔就是下着套等着她往里面钻。方才她费尽心思不接他的话茬，可是现在她要是不开口，叶晨星和方齐不喝玩那六瓶酒自然是不能脱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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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瓶，看着也不多，好像忍一忍就能过去了，可是赵翔岂是那么宽容之人，那酒明明是挑了最烈的，就叶晨星和方齐那酒量，每人三瓶喝下去，不用赵翔动手，他们也出不去夜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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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代她喝

    方齐自然没有想到会这样，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跟自己兄弟分担分担，现在看到眼前赫然多出来的三瓶酒，一下子也有些慌乱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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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向来滴酒不沾，他虽然平时会喝一些，但是酒量真的不怎么样，都是学生，又不是什么混日子的人，喝酒只当是平日里面偶尔的情趣，从未当成一种习惯或者日常，他们都不知道喝完这六瓶酒还能不能走着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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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齐看了一眼蒋梦曦，知道是自己将事情搞砸了，他虽然平日里面是吊儿郎当了一些，可是也绝对不会让女生在自己跟前吃亏，咬了咬牙，正想开口答应，就听到蒋梦曦开口：“赵老板，您这不是在为难他们吗？这样吧，我知道她做法实在是太不懂事了，我也不求赵老板就这样放我们出去，就算赵老板肯应承，我们心里面也不舒坦。我虽然只是星斗小民，可是也明白赵老板生意人，讲的就是公道人心，这六瓶酒就不用浪费了，我一个人喝两瓶，赵老板也该消消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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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面容带笑，声音浅浅，虽然说这几分半是威胁半是妥协的话，却让人莫名的生不起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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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耗了那么久，赵翔也烦了，虽然说眼前的人确实有几分姿色，可是难以摆平，倒不如那些花钱买舒心的好受。对方现在态度也放得软，虽然言语间带了几分威胁，倒也算了，他又不是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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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笑了笑，没了心思之后也不想计较了：“那就这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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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意，“好，谢谢赵老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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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抬手拿过酒瓶，直接往嘴上一凑，刚想抬起头引进嘴里，却被人按住了红酒瓶，还没有等她看清楚是谁，就听到程子昊的声音：“赵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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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一双大手按在她手上的红酒瓶，和她握在酒瓶瓶颈的手不过隔了几厘米的距离，她能够感受到程子昊手指间的暖意，心中微微一颤，将酒瓶拿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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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脸上笑容一滞，看着程子昊又看了一眼蒋梦曦，才开口应着：“程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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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眉目清冷，嘴角平平地拉着，边沿泛着明显的冷意，一双眼眸直直地落在赵翔的身上，“赵总何必为难一个女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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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虽然有几分忌讳程子昊，可是无理的不是他，虽然心中已然让步，但是面上仍旧强硬：“程总这是哪里话，难道随便打了别人一巴掌，还能若无其事地脱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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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回头看了一眼蒋梦曦，她微微抬着头，看着他的眼眸还带着没有反应过来的诧异，右手拿着那红酒垂在一侧，身侧站了两个男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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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皱了皱眉，伸手直接将她手上的红酒拿了过去，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抬头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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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神来的方齐连忙伸手拉了拉蒋梦曦的衣摆：“梦曦姐，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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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还没有回过神来，自己手上的酒什么时候到程子昊的手上，都没有明白过来，看着他抬头就将红酒就着酒瓶喝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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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忪地站在那儿，直到听到方齐的声音，才稍稍回过神来，看着程子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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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仰着头，视线却始终落在蒋梦曦的脸上，还没有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就已经将空瓶子倒着放了过来，视线移到赵翔的脸上，声音冷冽：“我代她喝，还望赵总前事不计。”说着，伸手将另外的一瓶红酒也拿了过去，重复着刚才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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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站在那儿，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侧的手一点点地收紧，最后却只能松开，在程子昊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无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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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雯没有见过程子昊，直到看着他将蒋梦曦手上的红酒抢过去她才抬起头，视线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只觉得心口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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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仰着头喝着红酒，喉结随着那红酒的流动而滚动，看得她心口直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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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翔神色复杂，却还是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既然程总这么爽快，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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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那些人松开了拦着的手，抬头又看了一眼程子昊，刚好对上他投过来的视线，抿了抿唇，拉着身后的几个人往外走：“玫媱，我们先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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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点了点头，推着呆滞的李文雯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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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帮他们拦了计程车，看着竺玫媱欲言又止的神情，她笑了笑，“没什么，你们先回去吧，今天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当是买个教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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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知道如果不是李文雯，也不会闹成这样，听着蒋梦曦的话更是觉得羞愧难当，但是也知道除了不要再计较也没有什么办法挽回填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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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没有上车，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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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他一眼，收回扶在车门上的手，“我进去看一看，你们先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想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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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太过浓郁，她背着光站在他的面前，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看到她面容动了动，随后抬手将车门帮他们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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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开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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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不大不小，可是却真真地落在了他的听觉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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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缓缓开动，他的视线透着窗户，只能看着她的衣角被风吹起来，最后什么都看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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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雯和竺玫媱坐在车后座，走出夜色之后心里面的恐惧已经一点点地消除了，脸上虽然有着哭过的痕迹，可是她用湿纸巾擦了之后，除了眼睛有些肿，已经看不出来其他任何哭过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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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车子渐渐地开远，抬头拉了拉一侧的竺玫媱：“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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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刚刚哭过，声音还有些些许的嘶哑，因为被她刻意的放低，倒是有几分讨好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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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侧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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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人是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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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特别的讨厌李文雯，听到她的问题只是随便地敷衍：“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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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梦曦姐是什么关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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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思愚钝的人，李文雯问得那么明显，她意识到不对劲了，侧头看着她，冷笑到：“梦曦姐儿子的爸爸就是他，你说他跟梦曦姐是什么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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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雯脸色一暗，轻轻唤了一声：“啊！”抬头看到竺玫媱冷冷地看着她，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连忙转移话题：“梦曦姐居然都有儿子了，那么五年前的事情难道是真的？那么王世杰和梦曦姐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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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题，转移了还不如不转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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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玫媱看着她冷冷一笑：“李文雯，我不管你想干什么或者在想什么，我只是在告诉你，今天的事情就是个教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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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到即止，也不多说，闭了眼睛就靠在车窗上假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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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车子的气氛沉闷的很，因为李文雯，谁也没有再开口，方齐在一旁也没有了开始的脸色，见李文雯似乎要开口问他，也学着竺玫媱，眼睛一闭，省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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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李文雯哪里是会看眼色的人，直接就拉着方齐：“方齐，方齐，梦曦姐和程子昊现在在一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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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齐觉得今天自己算是眼界大开了，被李文雯问得有口气冲在心口，开口的声音也不禁带了几分怒气：“在不在一起关你什么事啊？就算不在一起也没你什么事，李文雯我告诉你，梦曦姐和程子昊不是谁都能插足的，你就收起你的小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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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个女孩子，李文雯被他这样一说，心思抖露的尴尬和羞愤，眼泪又掉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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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侧假寐的竺玫媱抬头揉了揉太阳穴，火气也上来了：“你要是哭你给我下车去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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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么的烦躁加矫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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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车子渐渐开远，咬了咬下唇，才转身重新走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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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程子昊了，大概是喝了两瓶的红酒，身上有些酒气，看到她眉头微微动了动，脚步不许不缓地走到她跟前，看了她半响，才开口：“我送你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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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了看他，摇了摇头：“我打车就成了，你也别开车了，刚喝了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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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眸动了动，想了想，点了点头：“那我打车送你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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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点了点头，没有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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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抿了抿唇，转身招了个门童，将车钥匙交给对方，交下了地址，就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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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拿不住他酒量，看着他的脸色也看不出来是好是坏，只闻到车厢里面满满的酒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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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里面似乎开了暖气，程子昊抬手扯了扯领带，松了松，身子往前一倾，抬手开始脱外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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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车厢有些狭窄，他长手长脚的，着实有些不好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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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抿了抿唇，“我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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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抬手搭上了他的衣襟，帮他扯着衣服将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将衣服递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程子昊的手指，她不禁微微一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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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气血不足，一到冬天手脚就自动地转冷，无论她穿多少件衣服，都是这样，晚上的时候手脚也都是冰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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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手很暖，她指尖从他的掌心划过，只觉得冰凉的指头都有些暖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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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过来一下

    手被握紧的时候她眉眼一怔，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程子昊，刚想开口，却听到对方的声音：“你手很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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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拇指落在她的虎口处，微微用力一样，说不清楚的是不经意还是特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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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浑身一颤，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嗯，是有点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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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莫名地觉得有些燥热，抬手拉了拉自己的围巾，最后干脆脱了下来，放到膝盖上，盖住了自己紧紧收着五指的双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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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视线没有再落在她的身上，窗外的灯光明明暗暗地打到车厢里面，她侧着头，揪着围巾的手指一点点地收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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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在她家楼下的时候她才收回车窗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程子昊，“今晚的事情谢谢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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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左手的手肘撑在车窗的边缘，五指抵在额头，全部的表情都藏在那样的一个角度里面，她看不清楚，半响她才见他抬起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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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怔了怔，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前面的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催促她赶紧关门走人，不要耗他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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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司机看了一眼，蒋梦曦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抬手将车门按上，退步走了几下，看着车子掉头离开，她才惊觉脖子冷得有种说不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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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巾被她拿在手上，她低头看了一眼，连忙跑到楼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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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水烧得并不是很热，贴近皮肤的水温让她一边洗一边发颤，抹了沐浴露连忙冲完就穿上睡衣跑回房间里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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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钻到被窝里面抖了很久才稍稍恢复过来，露在外面的手却已经冷得发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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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披着搭在被子上面的毛毯下床装了杯热水，手贴着马克杯上面，水温一点点地暖着手心，她才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的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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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关了灯的房间一片黑暗，月色从透明的窗户投进去，只能看到床上的人裹着被子翻来覆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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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发现自己失眠，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那么多年了，她只有不够时间去睡觉的时候，却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也有睡不着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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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就好像煎饼一样难受，心口好像被什么挠着很是难受，一口气堵在半管子上，她怎么呼气喘气都顺不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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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摸了摸自己薄薄的眼皮，竟然觉得有些烫。就好像程子昊最后的那一个眼神一样，烫得她浑身的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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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想，闭着眼睛学着别人开始一只绵羊一只绵羊地数了起来，最后发现自己越数越精神，她甚至发现自己数到两千只绵羊的时候在错了，从一千九百八十九就跳到了一千九百九十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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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一上一下的感觉让她怎么都睡不着，长长的头发被枕在身下，转身的时候扯到，疼得她忍不住呲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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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揪了揪头发，最后还是没忍住，掀开被子去摸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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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被窝后被冷气打得手指发颤，摸到手机连忙又缩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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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拿着手机听着那徐徐而来的呼吸声，轻轻重重，只听到程子昊的声音从手机传来：“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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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着牙，沉吟了许久才开口：“你睡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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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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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中，就只有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压抑，以及说不清楚的喑哑，她只觉得眉心一跳，“你没事吧？刚才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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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灯光太暗了，她根本就看不清楚程子昊的脸色，只是隐隐地感觉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眸带了几分难受的隐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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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那端的人停了许久，黑夜中的静寂让那样的几秒钟显得十分的漫长，不知道程子昊在干什么，手机传来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而后传来程子昊的声音：“你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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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程子昊回得很快，“没什么，你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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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却听得让她心口直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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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里？别墅还是公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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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人似乎顿了顿，半响她才听到回答：“公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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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过来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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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已经见电话挂了，将手机往一旁随手一扔，开始换衣服，直到穿好里面的衣服，才开始摸着手机叫计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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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间已经一点多了，不同于大年初一守岁的热闹，今天的窗外显然已经没有了那么大的嘈噪声，只是偶尔听到那么一两声的烟火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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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下楼的时候计程车还没有到，风吹过来，冷得她整个人直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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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楼道口不禁在原地小跑，好几圈后身上才有稍稍的暖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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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外面的风大得很，呼出来的气息一下子就成了雾气被吹散，她的手握着手机，没有带手套，冷得她的指尖就好像那冰条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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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将近十分钟计程车才来，看到灯光她连忙就跑了出去，没等司机开门就先一个人钻上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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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了个地址后开始搓着自己的手，高速度的摩擦才让手有了些许的资格，时机大叔一边倒车一边问着：“姑娘这么晚还往外走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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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过年的，司机大叔还要出来工作也不容易，蒋梦曦笑了笑，应着：“有个朋友不舒服，麻烦师傅开快一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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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呐，包在我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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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直接加了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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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的车辆并不多，但是偶尔还是能够看到行人道旁一些晚归的人，三五成群，大多数都是一些青少年，偶尔的一两对情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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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握着手机的手一点点地手机，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致，心口有种说不出口的急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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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还没有完全停下来她就伸手拉门了，惊得司机大叔连忙踩了刹车：“姑娘你这样很危险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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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抱歉地笑了笑，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车费往司机大叔的手里面一塞，“谢谢啦师傅，春节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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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就往楼道里面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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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住的比较高，十七楼的高度，她看着电梯一层层地变幻着数字，第一次觉得这电梯的速度有点儿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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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门刚开她直接就窜了出去，直到跑到那扇熟悉的门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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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在这里她生活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也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她没有再踏进这里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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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悬空在门铃的上方，她抿着唇，只觉得心口有些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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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她手一抖，连忙按了门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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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基本上都在安眠，楼道里面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已经屋里面那隐隐传来的门铃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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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比对门口那喜气洋洋的春联和贴纸，程子昊家门口没有半分春节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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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神间，门已经开了，程子昊还穿着那时候送她回去的羊毛衫，身下的鞋子换了成了家居棉拖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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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视线微微一怔，那是她买的鞋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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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搬进来的时候程子昊家就只有一双客用拖鞋，冬天穿的棉拖鞋一双都没有，她冬天手脚都是冷的，即使屋里面有暖气，可是穿着普通拖鞋，脚还是冷得沾了冰水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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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她直接就买了无双棉拖鞋回来，她和程子昊还有蒋劲三个人一人一双，剩下的是以防程家二老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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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程子昊也不禁微微低了低头，视线落在自己脚上的拖鞋，眉头微微一皱，重新抬头看着她：“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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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抬头刚好看到他有些泛白的双唇，已经有些凌乱的头发，不禁微微一怔，在他侧身让道的时候一边换着鞋子一边问道：“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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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许久都没有得到程子昊的回答，她将换下来的靴子往鞋柜上放好，抬起头刚想问他怎么了，却发现程子昊正看着她，目光灼热得让她口边的话有些停停滞滞：“程，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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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她的话，程子昊才动了动，没有回答她，而是抬腿往屋里面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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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跟在他的身后，这是才发现厅子里面有些乱，以前她买回来放在电视旁边装饰的花瓶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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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那花瓶，只觉得身子有些都，眼眶烫烫的，喉咙紧得她说不出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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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了一杯水出来，递到她跟前，视线随意地扫了一眼那地上的碎花瓶，“不小心碰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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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收回视线，微微吸了口气，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手指不小心打在他的手背，烫得让她不禁皱了皱眉，抬起头看着他，却发现他身后走向厨房的那一条路，竟然还有一个破碎的杯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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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惊，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将手上的水放下，踮起脚尖就抬手覆上他的额头，手心里面滚烫的温度让她几乎惊叫出来，极力压抑着才没有让自己尖锐的声音喊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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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发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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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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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间突然一烫，程子昊微微一用力，她整个人就往他身上贴过去了，还没来得急开口，就听到他沉沉的声音：“我发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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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还有那里不舒服吗?

    不同于以往的一贯冷硬，带着几分生病时嗓音不舒服的喑哑，还有那沉沉的厚重感，就好像是鼻腔里面哼出来的声音一样，那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脖子上，烫得她浑身都烧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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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还覆在他的额头上，掌心的温度烫得她以为自己也发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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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为了探他的温度是她特意踮起脚尖，好让自己够到他的高度，现在被他突然抱近，他的脸刚好贴在他的侧脸，那滚烫的体温透着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传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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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紧密的距离，浑身都是他的气息，蒋梦曦觉得自己的脑袋昏婚涨涨，思维也有些混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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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外面传来一阵烟火声，她才惊醒过来，松下了脚步，收回了手，抬手微微推了推他，对着程子昊投过来的视线皱了皱眉：“你吃药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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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皱了皱眉，看着她摇了摇头：“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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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还虚虚地扶在她的腰间，只不过两个人的距离没有那么地贴近，只是他开口说话的气息全都打在了她的头顶，尽管距离不近，但是还是感觉到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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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将他围着自己腰后的手挡了回去，一脸冷硬地看着他：“你先坐一下，我帮你找找退烧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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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转身就去了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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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个喜欢，医药箱都是放在厨房的顶上的储物柜里面，因为她做菜的时候老是分心，经常不小心切到手，放在厨房里面方便她包扎。可是程子昊总是喜欢放在书房里面，后来有一次她不小心切到了手，找个医药箱找了十多分钟，手指流了整个手掌的血，后来她就直接放到厨房里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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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放置的地方找到医药箱的时候，她不禁怔了怔，看着那透明的医药箱，只觉得心口有些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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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药出去的时候程子昊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一只手撑在沙发的边沿，五指掌着自己的额头，修长的腿随意地放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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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皱了皱眉，抬手推了推他，见他并不是睡着了，才将手中的热水递了过去，递到一半，似乎又想到什么，将手中的药放到桌面上，开口解释道：“我下个面给你吃吧，吃完面吃药好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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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也不管他答不答应，直接就转身进了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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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个面花费的时间并不多，前后也不过是十分钟就好了，她出去的时候程子昊坐在沙发上，视线一动不动地落在她放在桌面上的退烧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她将面条放到她跟前他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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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快吃吧，吃了歇息一会儿就吃药，你温度探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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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顿，程子昊看着她摇了摇头：“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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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翻探热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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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摸着程子昊额头的时候就觉得他温度很高，探热针一看才知道真的是高烧，四十一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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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吃完面之后歇了十分钟就吃了药，可是却没有要回去房间睡觉的意思，她坐在他身侧半个手臂远的位置，看着他靠着沙发假寐，不禁皱起了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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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又是一阵烟火，她不禁侧头看向落地窗外，这个楼层的高度，足够让她看到那烟火，炫目得有些不真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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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火放了将近五分钟，她看着渐渐暗淡下来的一切，才收回了视线，侧头看向程子昊，方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直了身子，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灼灼如烟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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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怔，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那鹅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不少那冷硬的线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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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不禁皱了皱眉，眼眸动了动，身子往前移了移，抬手探上了他的额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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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程子昊才吃药没多久，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快就退烧，可是她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等她反应过来，手已经抬起来覆在程子昊的额头上了，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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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留了不过一秒，她就收回手了，看着程子昊讪讪一笑：“还发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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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身体动了动，又靠在沙发靠背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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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视线微微一偏，落在他的唇瓣上，就好像她一开始站在门口看到的那样，还是泛着淡白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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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不禁皱了皱眉，起身端了一杯白开水给他：“你还有那里不舒服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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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本闭着眼，却突然之间抬头看着她，放在一侧的手抬起来落在她的手腕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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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在发烧，手心就好像点了炭火一样的滚烫，贴在她的手臂上，蒋梦曦禁不住缩了一缩，皱着眉头想要抽回，他却突然按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肚子上，凉凉地开口：“这里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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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淡很淡的声音，却让她有些哭笑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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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自己手按着的位置，突然想起了几个小时前他喝掉的那两瓶酒，脸色微微一白，身子不自觉地往前靠了靠，微微仰着头看着他：“胃痛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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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着她看了半响，才点头：“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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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很无奈，她印象当中程子昊一直都是冷静而理智，却从未见过他这么孩子气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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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明明那么难受，却偏偏要等她去一一问出口了才愿意告诉你他哪里难受，就好像痛的人不是他而是她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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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被他握着的手，挣开他的手后起身去厨房找胃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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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发烧又是胃痛，她不敢想象如果今天晚上她没有过来，会是怎么样的后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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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吃了胃药之后她看了看手机电视时间，折腾来折腾去，不知不觉就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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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过他放在桌面上的杯子，手握在马克杯上还有他刚才握过的温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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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旧坐在那儿，微微闭着眼，微薄的双唇轻轻地抿着，她坐在他的对面，咬着唇，半响才下定决心开口：“你去洗个澡睡觉吧，刚吃药，还是睡一觉才能够好得快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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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起身走去浴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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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他转身进了浴室，在沙发上坐了半响，才起身拿着扫帚去将那个花瓶和杯子清理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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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没有开大灯，光线不是很好，她抬手去将大灯打开，白晃晃的灯光亮得她眼睛一下子就逼出眼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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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清理好之后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凌晨三点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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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沙发上，暖气袭人，她只觉得有些困，程子昊却还没有从浴室里面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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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是钓鱼状态了，头一点一点地，眼睛困得都快张不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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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突然一凉，蒋梦曦几乎是立刻惊醒过来，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悬在自己上方的程子昊。他洗了头，头发上没有干的水珠直接就滴在她的脸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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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醒过来，他不紧不慢地收回了身子，默不作声地倒一旁的沙发上坐着开始擦拭自己的头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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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刚醒过来，思绪还有些不怎么清醒，抬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想到什么，起身走到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端了一杯温水，将手中满水的马克杯移到程子昊的跟前：“多喝水吧，这样会快点儿退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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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刚睡醒，声音还带着干涩的喑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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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只手拿着吸水毛巾一只手端起她递过去的马克杯，“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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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已经仰头将一杯水喝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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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看时间，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这个时间点，回去似乎又太矫情，不回去，她只怕自己会忍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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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直接就开口帮她做了决定：“好晚了，不要回去了，就在这儿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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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对方都已经开口了，她也不好说些什么，点了点头，“我去整理一下客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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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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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敲响的时候她正在铺床单，自从她搬走之后蒋劲就回去别墅和程家二老一起，客房的东西也都收起来了，床单许久没有人睡，有一层薄薄的尘埃，她只能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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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门看到程子昊抱着枕头在门口，见她开门视线往里面瞟了瞟，然后将手上的枕头递给她，淡淡解释道：“还是用这个吧，阿劲的枕头有些低，不好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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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怔，这时才留意到他怀里面的枕头还是自己离开前的那一个，手微微一抖，却还是抬手将枕头拿了过去：“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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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睫毛微微一动，将所有的心绪都盖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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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保持原样，不过是因为，他也没有那么时间去收拾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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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点了点头：“不用，晚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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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着他就要走出去，蒋梦曦一时着急，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程子昊回头看着她，视线移到她揪着他衣角的手上，眉头轻轻一挑：“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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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为生病了，程子昊开口的声音总是带着淡淡的倦怠，面容也有几分不同平日的温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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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他的胃：“你胃还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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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眼波微微一卷，思忖半刻，点了点头：“还有一点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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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着唇，低头有些迟疑不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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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六章 毕竟你是他的父亲

    程子昊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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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闭了闭眼，抬手将他拉到床边，抬头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开口解释道：“以前我住在丽丽妈妈家的时候，她妈妈也有胃痛，然后我就去网上查了一下，中医说可以通过按摩减轻一下疼痛。你已经胃疼了两个多小时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帮你按摩一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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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着他，眼眸有几分询问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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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视线直直地落入她的眼眸中，许久，他才应道：“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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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头将他睡袍撩起来，开始寻找穴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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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本身体温就高，虽然吃了退烧药，但是也比她的体温要高不少，更何况她一双总是冰凉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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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上去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猛撞了，抬头有些抱歉地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手有点儿冷，我去用热水冲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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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正要起身，却被他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不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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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正要动手，程子昊却突然一动，她只觉得手臂微微一痛，已经被他抱上了床，她皱着眉看着他，他却施施然地开口：“蹲着不好，还是这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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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已经将自己的脚抬了上去，修长的腿平放在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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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抬手将他的睡袍卷高，开始寻找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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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丈量了一下，捻住小腿内侧三分之一的肌肉，拇指和四指相对，微微用力按着，抬头看着程子昊一边开口问着：“有感觉到酸痛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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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有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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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点了点头：“会有一点儿酸痛，你忍一下，这是对急性胃痛比较好。”</p>

    </p>

    他点了点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一点点地凝聚起来。</p>

    </p>

    她微微低着头，视线一直留意着，以前她总是很难找到位置，后来就着自己的脚摸索了几次才敢给蒋丽丽的妈妈上手。</p>

    </p>

    一开始她也是因为住在蒋丽丽家过意不去，知道蒋妈妈有胃病，就去学了这么一个办法，那一年基本上给她都会给蒋丽丽妈妈按这个方法按摩，后来还真是有一点儿效果。</p>

    </p>

    她重复了十多次，最后才慢慢地松了手，将他的裤管放下来，抬头笑了笑：“可以了。”</p>

    </p>

    视线刚好对上程子昊的视线，他的眼神太过灼热，以至于她脸上的笑容就那样直直地僵硬在那儿。</p>

    </p>

    后背一阵温暖的时候她才从怔忪中回过神来，看着那渐渐靠近脸，凌晨四点钟，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都安静得能够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p>

    </p>

    指尖似乎还有刚才触碰到的温度，下一秒，她却抬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不早了，早点儿睡吧。”</p>

    </p>

    程子昊眼眸微微一动，松开了扶着她肩膀的手，点了点头：“谢谢。”</p>

    </p>

    不见有半分的尴尬，话落，下床，离开。</p>

    </p>

    她坐在床上，悬在床边的脚冷得完全没有知觉。</p>

    </p>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里面跳得有些快。</p>

    </p>

    她伸手用力地按着，许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塞进被子里面。</p>

    </p>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完全亮了，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满满的都是阳光，今天是难得的一天好天气。</p>

    </p>

    她想要摸摸手机看看时间，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摸到，才反应过来已经不是在自己的家里面。</p>

    </p>

    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点点地回到记忆里面，她抬手按着了双眼，许久，才松开，及着拖鞋去洗漱。</p>

    </p>

    程子昊似乎还没有醒来，她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进去做早餐。</p>

    </p>

    冰箱里面其实没有什么东西，他又是病人，她不敢做什么，最后只好煲了白粥，冰箱里面还有她以前买回来蒸鱼用的榨菜，虽然已经好几个月了，幸好没有过生产日期。</p>

    </p>

    蒋梦曦刚熄了火，就看到程子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厨房门口，他穿着一身家居服，白色的毛衣和浅棕色的长裤，阳光从他的身后打过去，好看的就好像是白杨玉立的少年一样。</p>

    </p>

    她不禁有几分恍惚，那些鲜明的记忆在脑海里面翻来覆去，可是最后她也只是笑了笑，“早。”</p>

    </p>

    转身到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餐具，身后听到程子昊浅浅的声线：“早。”</p>

    </p>

    其实程子昊的声音很好听，如不过不是他太冷漠，他的声音绝对可以和声优媲美。</p>

    </p>

    可惜，他浑身上下，无论怎么看怎么听，都只有冷意。</p>

    </p>

    她拿着碗筷一边往餐厅方向走，一边说道：“我煮了些白粥，你刚高烧完，中午的时候可以自己开火煮暖了来吃。”</p>

    </p>

    他没有回话，她径自有折回去用舀了一小盘的白粥，然后又转身到厨房里面去将榨菜打开来。</p>

    </p>

    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才坐在餐桌前，对着程子昊抬头笑了笑：“抱歉，有些自作主张了。”</p>

    </p>

    程子昊眉头微微一挑，抬手接过她递过去的一碗白粥：“谢谢。”</p>

    </p>

    整个过程很安静，蒋梦曦吃得有些快，她向来都喜欢吃滚烫的东西，而不像对面的程子昊，拿着汤匙非要等到温度低下去了才放进嘴里面。</p>

    </p>

    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和碗，抬头看了对面的程子昊一眼，然后转身进去将自己吃过的餐具洗好，将厨房收拾了一遍。</p>

    </p>

    转身看到原本在餐桌上吃粥的程子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看着她的一双眼眸深邃无边，惊得她硬生生往后退了一步，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她抬手拨了拨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p>

    </p>

    擦肩而过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手腕，那温暖的五指包裹的地方，温度一点点地传来，她只觉得凉凉的指尖都是暖的。</p>

    </p>

    他微微低着头，看着她的视线一转不转：“蒋梦曦，我们可以不可以——”</p>

    </p>

    “哦，对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了，你自己多注意身体，阿劲回来的时候我会过去送他上学，如果你没空也没关系。但是毕竟你是他的父亲，总归还是一起的好。”</p>

    </p>

    她顿了顿，他却已经松开了她的手。</p>

    </p>

    “好了，我先走了，再见。”</p>

    </p>

    说着，她已经转身走到玄关处开始穿自己的鞋子，她微微低着头，如瀑的长发垂下来，妨碍了她的动作。最后她直接就伸手将头发全部捞起来一次，然后一次性拨到身后。</p>

    </p>

    手按在门把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程子昊的声音：“我送你吧。”</p>

    </p>

    她回头笑了笑，摇头：“不用了，我叫了计程车，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p>

    </p>

    他看着她，半响没有开口。</p>

    </p>

    最后她手一用力，拉开了门，抬腿走出去，只留了一个“再见”。</p>

    </p>

    蒋梦曦算是比较幸运，刚站在电梯门口，刚想去按，电梯就开了，她直接抬腿走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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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风很大，她拉紧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眼睛生疼生疼，她抬手用指腹轻轻地揉着，半响，才拿出手机，叫了一辆计程车。</p>

    </p>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早起床，坐在计程车上面，整个城市似乎还没有苏醒一样，虽然已经是九点多了，可是冬天，所有人似乎都沉溺在被窝的温暖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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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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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抬手抚上自己的手腕，五指紧紧地顺着那样的位置重新覆上。闭着眼，仿佛能够回到那样的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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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他的话拦了下来，她只是下意识的，就好像是看到他站在厨房门口的时候，下意识地让自己来来回回地忙碌，下意识地让自己不去注意他。</p>

    </p>

    她动了动身子，将身子靠在车子后座的背倚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车厢里面的暖气一点点地打在那眼皮上面。那样轻柔的触感，就好像当年遇见他时的阳光一样，温暖得让她一头就栽了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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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那里，浑身都沐浴着阳光，她就在不远处，眼睛就好像被胶水沾着一样，怎么都移不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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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惊艳，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还是那样致命的诱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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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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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一切，她连忙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她有些不清晰地应了一句：“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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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到了，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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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司机的话，蒋梦曦视线微微一偏，才发现车窗外面已经是自己熟悉的一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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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从包包里面拿出钱，递到他的手上：“抱歉，太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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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太困了，四点多睡觉，八点多就醒了，她也确实佩服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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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车，没有了暖气的包裹，风一吹过来，她不禁抖了抖，鼻子一样，直接就打了喷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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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惊，赶紧加快脚步往家里面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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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楼的楼梯，平时爬起来她一点儿都不费劲，也不觉得有多麻烦，今天却莫名地有些矫情，忍不住想为什么没有电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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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人一旦被娇惯了，就容易犯贱。</p>

    </p>

    不过就那么一次的电梯，她居然还能够生出地爬楼梯的厌恶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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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闭了闭眼，竟然发现眼角有些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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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出钥匙，开了门走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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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站在门后，看着自己的小庙，最后还是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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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样，这里始终都是自己的家，谁也不能赶走她，也赶不走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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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里都没有办法媲美的温暖和可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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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公司门口等你

    蒋梦曦忘了已经是第几次将手机按灭了，从程子昊公寓回来之后她直接就不免了，困顿不已的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躺在床上拉过被子就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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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梦半醒间手机响了很多次，期间她拿起来看了一次，陌生号码，她干脆就挂了，倒是没想到对方那么锲而不舍。</p>

    </p>

    手机再想起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不下去了，按了接听键，刚刚睡着的声音还有些嘶哑：“你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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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糊不清的音节，蒋梦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窗外的阳光正好。</p>

    </p>

    “梦曦姐，是我，文雯。”</p>

    </p>

    文雯？</p>

    </p>

    她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个文雯到底是谁，抿了抿唇，“你找我什么事？”</p>

    </p>

    “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那个，我想请梦曦姐吃顿饭，毕竟是因为我才弄成那样的。”</p>

    </p>

    李文雯小心翼翼地说着，声音柔柔的，她一股睡不好的火憋在心中，最后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不用了，没什么，你也不是故意的。”</p>

    </p>

    “那，听说昨晚那个先生是梦曦姐的朋友，我想请他吃顿饭，谢谢他昨晚出手相救。”</p>

    </p>

    蒋梦曦眉心一跳，只觉得脑壳儿疼得要紧，想了想，才开口：“不用了，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昨晚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p>

    </p>

    “可是，他替我，们挡下了两瓶酒，我妈妈说了，于情于理，我都要请你们吃顿饭的。梦曦姐，如果你忙的话没关系，下次我再请你，你可不可以帮我约一约那位先生，或者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跟他道个谢吧。”</p>

    </p>

    她不禁皱了皱眉，半睡半醒的意识顿时清了打半，披了外衣走下床，看着窗外的阳光，声音染上了几分疏远：“抱歉，我不能将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他不喜欢陌生人联系他。”</p>

    </p>

    “可是，好吧，那我不打扰梦曦姐了，什么时候有空打我电话，开学前我都会在a市。”</p>

    </p>

    “好的，再见。”</p>

    </p>

    话落，她直接挂了电话，抬手捻着自己的眉心，还真是，莫名其妙的烦躁。</p>

    </p>

    她刚想将手机扔到床上，去厨房找东西吃，竺玫媱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手心抖了抖，她按了接听键：“玫媱。”</p>

    </p>

    “梦曦姐，抱歉啊，我不知道李文雯什么时候拿了我手机存了你号码，她打电话给你你不用管她，她被家里面骄纵惯了，有小姐脾气，你不要管她就好了。”</p>

    </p>

    竺玫媱语气有点儿急，一大串的话，她都来不及开口。</p>

    </p>

    蒋梦曦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她刚才已经打电话过来了。”</p>

    </p>

    “啊？那她没有说些什么不好的话吧？”</p>

    </p>

    不好的话么？</p>

    </p>

    蒋梦曦想了想，也不知道算不算，只是莫名地让她很是烦躁。</p>

    </p>

    知道竺玫媱愧疚，她到底还是开口宽慰道：“没什么，就是跟我道谢，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太冲动罢了，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她没对我说什么。”</p>

    </p>

    “那就好，梦曦姐，你不用管她，直接把她号码拉进黑名单吧，她爱缠人，回去老是缠着我问你号码，我没给，她就自己偷偷拿的。我怕她麻烦到你，你拉黑她吧。”</p>

    </p>

    到底第一次听到表姐这样说表妹的，想想李文雯，蒋梦曦自然知道她在竺玫媱那儿不会讨喜。</p>

    </p>

    “放心好了，没什么，她烦不了我。”</p>

    </p>

    “梦曦姐，抱歉，我——哎，知道了，我在打电话！”</p>

    </p>

    竺玫媱说到一半，似乎有谁在喊她，蒋梦曦勾了勾唇角，没让她继续说下去：“行了，你去忙吧，我也饿了，我去找些吃的，没什么，你别放在心上。”</p>

    </p>

    “梦曦姐——！”</p>

    </p>

    “开学见。”</p>

    </p>

    说着，她直接挂了电话，楼下有几个小孩穿着新年的新衣走过，蹦蹦跳跳的，她突然想起了她的阿劲。</p>

    </p>

    看着手机上那串数字，她最后还是拉进了黑名单。对着竺玫媱那样说，只是不想她愧疚，其实，她也是很不喜欢李文雯。</p>

    </p>

    初七过后不少上班族都开始上班了，她放假要到元宵后，还有一个星期的假期。</p>

    </p>

    接到程子昊的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抱着笔记本啃着鸡腿和薯条看电影，手机放在房间里面响个不停，她手忙脚乱将东西放好，跑进去房间拿起手机铃声已经停了，看着“程子昊”三个字随着手机屏幕的半截渐渐消失。</p>

    </p>

    她抿了抿唇，正想着要不要再拨打一次过去，躺在手上的手机就自动响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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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她接听得很快，“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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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p>

    </p>

    自从那一天早上离开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见面了，她在家里面宅了好几天。</p>

    </p>

    程子昊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想来是病好了，“我知道。”</p>

    </p>

    “李文雯是你的朋友？”</p>

    </p>

    程子昊向来喜欢单刀直入，简单的一两句点名身份之后就开始将事情的重点提出来了。</p>

    </p>

    自从将李文雯的电话号码拉黑之后，她再也没有接到任何陌生号码了，也一并的，快要将这么一个让她脑壳疼的女生忘了。</p>

    </p>

    现在从程子昊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她下意识地觉得事情不好，“她怎么你了？”</p>

    </p>

    话说得有些快，不太礼貌，回过神来连忙改口：“抱歉，我是想问她怎么了？”</p>

    </p>

    她倒是没想到，李文雯居然能够找上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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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请我吃饭。”</p>

    </p>

    他明明只是凉凉的一句话，也听不出半分的情感，却莫名的让她有几分愧疚感，抿了抿唇，才敢开口问道：“抱歉，我没有想到她会找上你，她不是我的朋友，她只是玫媱的表妹，你不必顾及我。”</p>

    </p>

    不要说李文雯只是竺玫媱的表妹，就算李文雯是她的表妹，她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去惹程子昊不愉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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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年，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唯一得到的就是程子昊的爱好性格，他不喜欢陌生人打扰他，特别是异性。</p>

    </p>

    如果当初她不是发现自己是他的学生，她也不会有那样的孤勇，不顾一切地就往上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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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人微微顿了顿，半响，她才听到他有些迟疑的声音：“你过来吧，公司门口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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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直接就挂了电话。</p>

    </p>

    蒋梦曦有些后悔自己那天晚上这儿讲义气，她就应该推脱不舒服走掉的，那么往后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了，今天就不用被人破坏她难得一天的清闲放松了。</p>

    </p>

    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蒋梦曦抬手捉了捉头发，烦躁地开始换衣服。</p>

    </p>

    今天的天气没有太阳，一走出去就冷得让她直接想往回走，想到李文雯，只觉得心口闷着一股气。</p>

    </p>

    从她家到程子昊的公司要二十多分钟，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心口的气也歇了不少，可是脚刚踏下车，看到站在程子昊跟前不断说话的李文雯，她觉得那股气越来越大。</p>

    </p>

    程子昊的面无表情，但是从他那丝毫不在李文雯身上的视线，她大概也能相处对方在不耐烦。</p>

    </p>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在她抬腿走向公司大厅前，他已经先一步抬头走过来了，看到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来了？”</p>

    </p>

    她点了点头，身后追上来的李文雯看着她脸上的脸色换了又换，最后留下一脸的惊愕看着她：“梦曦姐，你不是说没空吗？”</p>

    </p>

    蒋梦曦原本还想着小女生，给对方留点儿面子，现在看到李文雯她是半点儿面子都不想留给她，直接就拆台：“我只说那一天没有空，没说今天没空！”</p>

    </p>

    她语气淡淡，压着火气，说得李文雯脸上一白一青，最后勉强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梦曦姐最近都好忙。”</p>

    </p>

    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没有接话。</p>

    </p>

    程子昊也不说话，就徒留李文雯一个人在尴尬。</p>

    </p>

    李文雯倒也厉害，蒋梦曦刚才的话很明显是在生气，她也能若无其事地自导自演下去：“梦曦姐来了也好，我就一起请你们吃顿饭吧。”</p>

    </p>

    蒋梦曦只觉得头很痛，她真的挺想骂骂李文雯的，可是看着人家一脸无辜的样子，虽然知道是装的，但也还是骂不出口。</p>

    </p>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子昊，发现对方也正在看她，脸上表情冷清，喜怒难辨。</p>

    </p>

    她刚想开口，李文雯就已经自作主张了：“梦曦姐，我已经在朝廷定好位置了，我们走吧。”</p>

    </p>

    虽然是对着蒋梦曦说话，可是李文雯的眼神却是落在程子昊的身上。</p>

    </p>

    蒋梦曦微微闭了闭眼，侧头转向程子昊：“你忙吗？”</p>

    </p>

    对方摇了摇头，“不忙。”</p>

    </p>

    “那就一起吃个饭吧。”</p>

    </p>

    “嗯。”</p>

    </p>

    “......”</p>

    </p>

    其实她是希望程子昊说忙的，或者说有约了，毕竟她不想再看着李文雯，她怕自己会忍不住。</p>

    </p>

    上次在夜色她对李文雯的印象就很不好了，再加上前几天打电话过来，简直就是负分的存在，现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程子昊的公司，过来守株待兔。</p>

    </p>

    心思太明目张胆，也太没有节操了。</p>

    </p>

    偏偏要冠上她的名义，这才是她最厌恶李文雯的一点。</p>

    </p>

    话落程子昊抬腿走向了车库，蒋梦曦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在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竺玫媱。</p>

    </p>

    半响，听到李文雯喊她的声音，她才抬腿跟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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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 抱歉，麻烦到你了

    她落后于李文雯，见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下意识地走到后面，手还没有碰上车门，就听到程子昊冷冷的声音传来：“抱歉，这个位置我不喜欢陌生人坐。”</p>

    </p>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蒋梦曦，“蒋梦曦，你上来。”</p>

    </p>

    冷冽间带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命令，她手抖了抖，看了一眼一旁脸色有些发白的李文雯，咬了咬牙，还是走了上去。</p>

    </p>

    李文雯恢复得很快，连忙就松开了手退到她身后：“没关系，梦曦姐，你上来吧。”</p>

    </p>

    她点了点头，却没有应她的话。</p>

    </p>

    “梦曦姐，你们什么时候开学？”</p>

    </p>

    车厢里面的气氛很不好，开着的暖气压得她整个人精神很不好。</p>

    </p>

    李文雯却不知不倦地尝试挑起一个又一个的话题，听到她的问话，蒋梦曦只是随意地应着：“元宵过后吧。”</p>

    </p>

    “听说梦曦姐是自考上去的a大，很厉害呢，我当年的分数差了几分，上不了，不然我一定报a大。”</p>

    </p>

    “嗯。”她不想说自己的分数高了a大二十多分。</p>

    </p>

    李文雯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程子昊，丝毫不在意蒋梦曦不耐烦的态度，反倒是再接再厉：“梦曦姐和程先生认识了很多年了吧？”</p>

    </p>

    蒋梦曦撑着下巴的手微微一动，脸不小心打在一旁的车窗上，冷得她不禁皱起了眉。</p>

    </p>

    这时刚好是红灯，程子昊偏头看了她一眼，她只觉得心口一紧，抿了抿唇，直到车子重新开起来，才回答：“嗯，很多年了。”</p>

    </p>

    长长的，带着哀叹的尾音，弥漫在整个车厢内。</p>

    </p>

    李文雯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最后也没有什么兴致再去问问题了。</p>

    </p>

    “到了。”</p>

    </p>

    程子昊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蒋梦曦才抽回思绪，揉了揉自己的手，点了点头，推开门下车。</p>

    </p>

    李文雯一进去就报了自己的名字，服务员带着她们进了包厢，她跟在李文雯的身后，程子昊落后她半步的距离。</p>

    </p>

    蒋梦曦觉得这顿饭必定是会吃得消化不良，李文雯一落座就将菜牌递给她和程子昊：“梦曦姐，你们点吧，我都可以。”</p>

    </p>

    程子昊没有接李文雯递过去的菜牌，只是侧头看了将蒋梦曦一眼：“你点吧。”</p>

    </p>

    李文雯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程先生，你不用自己点些爱吃的吗？梦曦姐她应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吧？”</p>

    </p>

    饶是谁都听出这是试探和反抗，蒋梦曦皱着眉，有些不满，很想掀桌说这顿饭不能愉快地吃下去了！</p>

    </p>

    结果却听到一旁的程子昊凉凉地应道：“她知道。”</p>

    </p>

    她拿着菜牌的手抖了抖，两道视线投过来，她却不敢抬头，只能拿着菜牌，随意地够了五个菜一个汤，便递了过去：“我选好了，你还有什么喜欢的你挑吧。”</p>

    </p>

    李文雯看了看蒋梦曦点的菜单，摇了摇头：“不用了，就按梦曦姐你点的下单吧。”</p>

    </p>

    说着，就招呼服务员过来了。</p>

    </p>

    蒋梦曦包包里面的手机突然之间响了起来，她皱了皱眉，说了声抱歉之后就出去接电话了。</p>

    </p>

    电话是竺玫媱打过来的，她才刚按接听键就听到竺玫媱急促的声音传来了：“梦曦姐，你们在哪里？”</p>

    </p>

    她看了看门缝里面的两个人，李文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程子昊在一旁看着她身后的不知道什么，偶尔应那么一两句，看起来很和谐，她却总觉得程子昊怪怪的。</p>

    </p>

    刚想开口，就听到竺玫媱又开口了：“我知道李文雯去找程先生了，对不起梦曦姐，她不知道问谁找到程先生的电话和公司的，我妈妈让我过去把她带回去，你应该和她在一起吧？”</p>

    </p>

    她抿了抿唇，“朝廷二楼b2。”</p>

    </p>

    “好的，梦曦姐，实在是抱歉，我现在就过来。”</p>

    </p>

    “没什么。”</p>

    </p>

    说着，两个人挂了电话，她走进去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菜了，竺玫媱来得很快，刚刚吃到一半，她就推门进来了。</p>

    </p>

    李文雯手一抖，看着竺玫媱：“姐。”</p>

    </p>

    竺玫媱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还嫌自己麻烦没惹够吗？你妈让我带你回去，跟我走！”</p>

    </p>

    李文雯自然是不愿意，开口就反驳：“我哪里有惹什么麻烦！我是来道谢的！程先生和梦曦姐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不应该感谢他们吗？！我不走，饭还没有吃完呢！”</p>

    </p>

    竺玫媱不跟她废话，直接上前拿走她包包：“感谢什么！人家程先生忙着呢！你这样打扰人家，你确定你真的是来感谢的吗？！”</p>

    </p>

    竺玫媱气急攻心，话说得快，拉着李文雯就要往外走，她自然知道李文雯的心思，不然也不会跑过来直接拉人走。</p>

    </p>

    这么丢人的事情，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干，偏偏中间还隔了个蒋梦曦，竺玫媱更是无地自容。</p>

    </p>

    李文雯看了一眼程子昊，期盼地问道：“程先生，我打扰到您了吗？”</p>

    </p>

    她双目含光可怜兮兮。</p>

    </p>

    程子昊抬头看了她一眼，“打扰到了。我想你误会了，我挡下那两瓶酒，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蒋梦曦。”</p>

    </p>

    他一字一句，蒋梦曦心下一抖，抬头看着他，却见他淡定从容。</p>

    </p>

    她扯了扯嘴角，又自作多情了。</p>

    </p>

    她是蒋劲的妈妈，他又是她曾经的老师，这交情，足够他帮忙挡下那两瓶酒了。</p>

    </p>

    李文雯却已经一脸的白气，看着程子昊几乎要哭出来了，竺玫媱看不下去了，拉着她就往外走，“梦曦姐，程先生，实在是对不起，麻烦到你们了，帐我已经付了，你们随意，我把她带回去。”</p>

    </p>

    蒋梦曦点了点头，神色淡淡：“没什么。”</p>

    </p>

    李文雯走之前还是哭了，看着竺玫媱一脸的委屈：“姐。”</p>

    </p>

    竺玫媱没管她，拉着她就往外面走。</p>

    </p>

    出了包厢李文雯才回过神来，想要拉开竺玫媱，可是竺玫媱力气大得很，她气急了，直接就吼出来：“姐！我喜欢程先生！”</p>

    </p>

    “你喜欢他又怎么样？你没看到人家根本就不待见你吗？要不是看着梦曦姐的面儿，你见都别想见到程先生！”</p>

    </p>

    “梦曦姐梦曦姐！你知道什么，蒋梦曦她当年还不是这样缠着程先生的！”</p>

    </p>

    竺玫媱脸色一青，也不管李文雯疼不疼，用力拉着她：“走，你疯了！李文雯还要不要脸了！”</p>

    </p>

    “我不要脸难道蒋梦曦就要了吗！？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我比她年轻比她——”</p>

    </p>

    李文雯的声音渐渐地消退，蒋梦曦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点点地收紧，好几天没有去修剪的指甲嵌进手掌心，她却无知无觉。</p>

    </p>

    半响，她才抬起头，看着程子昊，面容冷淡：“抱歉，麻烦到你了。李文雯不是我的朋友，以后她找你你喜欢怎么样处理就怎么样，不必再因为我而麻烦到你。”似乎想起些什么，蒋梦曦连忙开口解释：“抱歉，我不知道她会找上你的，你的联系方式不是我给她的。我上次直接就将她拉黑了，所以——”</p>

    </p>

    程子昊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在她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你在生气？”</p>

    </p>

    她微微一怔，只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面，微微换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很抱歉打扰到你了。”</p>

    </p>

    他眉头微微一挑，“既然已经打扰到了，那就一起吃顿饭吧。”</p>

    </p>

    “......”</p>

    </p>

    简直不能愉快地交谈了。</p>

    </p>

    一顿饭蒋梦曦吃得并不怎么愉快，两个人再也没有开口，只是各自吃着各自的东西。</p>

    </p>

    吃完之后她看了一眼一旁的程子昊，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先走，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太礼貌，最后又盛了一碗汤，慢慢地喝着。</p>

    </p>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程子昊吃得很慢，比往常还要慢上几分，她都已经连续喝了两碗汤了，撑得她直不起腰。</p>

    </p>

    蒋梦曦又坐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上个洗手间。”</p>

    </p>

    正在舀汤的程子昊动作微微停了停，抬头看着她，半响才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去。”</p>

    </p>

    她怔了怔，反应过来点了点头。</p>

    </p>

    说得好像她是用上厕所为借口而逃走一样，她不过是喝了两碗汤真的是有些内急罢了。</p>

    </p>

    还没有到元宵节，还有过年的气氛，酒店这个时候人挺多的，蒋梦曦出来的时候发现洗手间突然之间多人了。</p>

    </p>

    洗了手她就往外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回头看到是王世杰，不免有些惊喜：“世杰哥，你怎么在这里？”</p>

    </p>

    王世杰也有些惊讶，看着她笑了笑：“昨天刚回国，和朋友过来吃饭，你呢？”</p>

    </p>

    “我也是和朋友过来吃饭。”</p>

    </p>

    王世杰点了点头，抬手看了看时间：“你吃完了吗？要我送你们回去吗？”</p>

    </p>

    两个人已经走到楼梯口，蒋梦曦回头看了一眼王世杰，摇了摇头，“不用了，他开了车来。”</p>

    </p>

    王世杰眼眸微微一动，刚想开口就听到楼梯处传来程子昊的声音：“蒋梦曦。”</p>

    </p>

    他在喊蒋梦曦，视线却是落在他的身上。</p>

    </p>

    蒋梦曦刚才排了一下队，倒也没有想到程子昊会过来，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有些惊讶：“你也要去卫生间吗？”</p>

    </p>

    他这时才侧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是。”</p>

    </p>

    她表情一滞，没有接程子昊的话，只是转身对着王世杰笑了笑：“世杰哥，我不妨碍你了，我先走了。”</p>

    </p>

    王世杰点了点头，“好，改天再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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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总能找到更好的裙子

    程子昊没有说话，只是在蒋梦曦转身的时候也转身，一步步地走下楼梯。</p>

    </p>

    车厢里面有些静，谁也没有说话，她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闭了眼睛，靠在车窗上假寐。</p>

    </p>

    车子缓缓停下来的时候她才睁开眼，侧头看着程子昊，客气地道了谢，然后推开门就下车了。</p>

    </p>

    他们之间，好像就只能这样了。</p>

    </p>

    风过来，她捉紧了脖子上的围巾，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干脆小跑起来，一路都是跑回去的。</p>

    </p>

    晚上蒋劲打了个跨洋电话给她，虽然蒋劲没有明着说出口，但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蒋劲想她了。</p>

    </p>

    其实也没有多少天的时间，从初五到现在，也不过是五天的时间，只是在那样的一个陌生环境，就算蒋劲再淡定，也免不了有些害怕。</p>

    </p>

    欧丽柔曾经问过她要不要一起过去，她拒绝了，只是因为身份不适合。</p>

    </p>

    这是她给欧丽柔的理由，其实，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自私罢了。</p>

    </p>

    蒋丽丽在初七的那一天开始上班，十二的时候突然之间约她出去吃饭。</p>

    </p>

    想到自己年夜饭的时候拒绝了她，这一次蒋梦曦没有拒绝。</p>

    </p>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过蒋丽丽，一见面就发现蒋丽丽胖了，抬手抱了抱她，忍不住开口调侃到：“行啊，每逢佳节胖三斤。”</p>

    </p>

    蒋丽丽捻了捻她的脸：“你也知道每逢佳节胖三斤，你怎么还不会长胖，再这么瘦，我看你都要当白骨精了！”</p>

    </p>

    蒋梦曦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茬，径自开了一个话题：“听说林立升职了，恭喜恭喜。”</p>

    </p>

    蒋丽丽不知齿地拍了拍胸口：“那我就带他收下了，走姐姐带你吃肉去！”</p>

    </p>

    说着，就领着她往饭馆走了。</p>

    </p>

    蒋丽丽虽然是易胖体质，但是丝毫也阻碍不了她对肉的喜爱，顿顿都是无肉不欢，看到蒋梦曦那么瘦，总是喜欢讲那些什么牛扒烤肉啊什么的肉类往她的碗里面塞去，不过很多时候她吃得比蒋梦曦一半的还要多。</p>

    </p>

    两个人聊了一些最近的事情，一顿饭吃得好不欢畅。</p>

    </p>

    蒋梦曦收了筷子，看着那油脂脂的烤肉，果断不再吃了。</p>

    </p>

    蒋丽丽瞪了她一眼：“真是没劲儿，这才好吃呢，肉汁那么多，进嘴里面都是味儿。”</p>

    </p>

    蒋梦曦一向饮食清淡，和蒋丽丽很不一样，对于她的吃法她向来不敢苟同。</p>

    </p>

    “听说你最近在酒吧救美了？”</p>

    </p>

    正在吃肉的蒋丽丽突然之间开口，她不禁一怔，随后才无奈地开口：“要不是我朋友的表妹，我还真不想管。”</p>

    </p>

    “听说最后是程子昊出来救场的？”</p>

    </p>

    她就知道蒋丽丽铺垫着就是要问这样的问题，她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那儿，而且赵翔不是什么容易解决的人。”</p>

    </p>

    要是容易解决，她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去周旋。</p>

    </p>

    蒋丽丽点了点头，抬手又夹了一块肉：“那你和程子昊现在怎么样？”</p>

    </p>

    蒋梦曦脸上笑容一滞，随后勾了个苦涩的笑容：“能怎么样，就这样呗。”</p>

    </p>

    见她这样，蒋丽丽收了脸上的笑意，放下手中的筷子：“那，你放下了吗？”</p>

    </p>

    蒋丽丽微微低着头，开口的声音小心翼翼。</p>

    </p>

    她看着她，许久，才开口：“放下了。”</p>

    </p>

    没有什么在那么多次的绝望之后，还放不下的。</p>

    </p>

    蒋丽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我吃饱了。”</p>

    </p>

    蒋梦曦微微一诧，有些不信：“真的？”</p>

    </p>

    蒋丽丽斜了她一眼：“我要减肥！”</p>

    </p>

    “......”</p>

    </p>

    她真的不怎么相信。</p>

    </p>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才起座离开，蒋丽丽上次拉着她去逛街没成功，这次怎么都不愿意放过她。</p>

    </p>

    拗不过，只能陪着去。</p>

    </p>

    “梦曦，你过来，试试这一件！”</p>

    </p>

    本来她坐着无聊地看着杂志，突然听到蒋丽丽的声音，她抬起头才看到她手上拿了一条黑色的修身长裙。</p>

    </p>

    她顺从地走了过去，蒋丽丽直接就将裙子塞到她的身上：“赶紧进去试一试！”</p>

    </p>

    蒋梦曦知道自己说不过，干脆就不说了，直接就进去试了。</p>

    </p>

    她出去的时候蒋丽丽啧啧啧的直点头，蒋梦曦长得偏柔，裙子上面带着几分中国旗袍的设计，胸口件的蕾丝刺花，透着她若隐若现的白皙皮肤，直显得性感又不失淑女，下身的裙摆有些微的曳地，她穿着店里面的银色尖嘴细跟鞋，整个人修长而韵美。</p>

    </p>

    “这裙子好看，梦曦，买了吧。”</p>

    </p>

    “是啊，小姐，这裙子衬您气质，这胸口的刺花都是特别设计，前几天刚回来的春款，而且我们现在有优惠，打八点八折。”</p>

    </p>

    她抬手翻了翻牌子，价格也挺好看的，两千多，八折也要一千六。</p>

    </p>

    对于有钱人来说并不是很贵，可是对于她来说，就贵的咂舌了。</p>

    </p>

    她摇了摇头，“不了，这裙子能穿的机会不多，我还是进去换下来吧。”</p>

    </p>

    蒋丽丽知道她舍不得钱，直接拉着她：“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就要了吧。”</p>

    </p>

    蒋梦曦一惊，拖着裙子就去阻止她：“丽丽——”</p>

    </p>

    “你们店里面刚上市的新款有哪些？”</p>

    </p>

    她刚想开口拒绝，就突然听到夏琳的话从门口传来。</p>

    </p>

    蒋梦曦不禁皱了皱眉，夏琳已经见到她了，对着她笑了笑：“蒋小姐。”</p>

    </p>

    她点了点头，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流，打过招呼就低头拉着蒋丽丽：“不要买，我去换下来。”</p>

    </p>

    蒋丽丽看着她，刚想说话，蒋梦曦就转身进了换衣间。</p>

    </p>

    “小姐，请问您这条裙子要吗？不要的话，那位小姐要。”</p>

    </p>

    蒋丽丽见过夏琳，现在听到服务员的话，她气得直发抖，拿过衣服就说：“要，怎么不要！”说着，低头就找卡。</p>

    </p>

    蒋梦曦拉了拉她，用眼神让她别动怒，笑着将裙子递给服务员：“我们不要了，抱歉。”</p>

    </p>

    一旁的夏琳挑着衣服的手顿了顿，声音不大不小：“也是，要不起，当然不能要。”</p>

    </p>

    蒋梦曦皱了皱眉，但是她不想和夏琳计较，夏琳有病，她不跟病人怄气。</p>

    </p>

    可是蒋丽丽咽不下这口气，推开她拦着的手，看着夏琳嗤笑道：“梦曦要不起难道你要得起？这裙子就这么一条，码数也这么一码，就你的身材，你要得起吗？”</p>

    </p>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在国外，蒋丽丽的身材是偏向丰腴型，但又比蒋梦曦矮了几厘米，裙子确实是穿不下去。</p>

    </p>

    夏琳脸色一青：“我就算穿不起，我也要得起，我就是有这个资本，怎么了？！”</p>

    </p>

    蒋丽丽笑了笑：“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算是抢，抢回去也还用不了。”</p>

    </p>

    说完，从夏琳手里直接就抢过裙子，将卡往桌面上一拍：“服务员，这裙子我们要了，刷卡！”</p>

    </p>

    夏琳气得脸都青了，也从包包里面掏了张卡：“我是你们这里的钻石客户！这条裙子我要了！”</p>

    </p>

    蒋丽丽嗤嗤一笑：“钻石会员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讲究的是先来后到还有就是适不适合！服务员，这裙子是我们先看上的，你们店里面可没说了是钻石会员就有优先选择权！”</p>

    </p>

    夏琳听到蒋丽丽的话，突然之间笑了：“要是说先来后到，那更是要给我了这裙子，我今天早上就打电话到店里面说早春的新装都给我留着，你说，是你们先还是我先？！”</p>

    </p>

    “你！反正我不管，这裙子是我们在店里面看上的！”</p>

    </p>

    服务员在一旁两边不着调，蒋梦曦只觉得头痛，拉着蒋丽丽劝道：“算了，不就是一条裙子！我们再看看，会有更好看的，没必要为了一条裙子这样。”</p>

    </p>

    蒋丽丽瞪了她一眼，“梦曦，这已经不是一条裙子的问题了！”</p>

    </p>

    蒋梦曦和夏琳，已经是一个男人的问题了。</p>

    </p>

    蒋梦曦叹了口气，从她手上将裙子扯下来，放到一旁，淡淡地看了一眼夏琳：“既然你喜欢买着回去放着，那你就买吧，反正我对自己要不起的东西向来都不会要，因为我怕会穿得自己难受。反正商场那么大，我总能找到更好的裙子，再见。”</p>

    </p>

    她一语双关，除了服务员，蒋丽丽和夏琳都明白她的话。</p>

    </p>

    蒋丽丽看着蒋梦曦半会儿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出了店里面，蒋丽丽才对着蒋梦曦比了一个大拇指：“厉害，梦曦！走，我们再逛逛，商场那么大，总会有更适合的。”</p>

    </p>

    她笑了笑：“刚才你还那么扭！”</p>

    </p>

    蒋丽丽吐了吐舌，拉着她又开始物色喜欢的店面。</p>

    </p>

    商场那么大，总会找到更适合的裙子；世界那么大，也总是会找到更适合的一个人的。</p>

    </p>

    她微微低了低头，再抬头时，脸上已然换上了淡淡的笑容。</p>

    </p>

    蒋丽丽精力好得跟打了激素一样，来着她将整个商场都逛了一遍，试衣服试得她眼花缭乱，当然，最后的战利品也是极其的丰富。</p>

    </p>

    蒋丽丽也没忘记之前说的话，还真是一进店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有没有适合蒋梦曦的，可惜，有些事情很考时机和眼缘，两个人逛了整整六个小时，也没有再找到一条更适合的裙子了。</p>

    </p>

    </p>

 第一百四十章 妈妈，我爱你

    程子昊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到蒋梦曦家的楼下的时候，她才刚刚洗漱完，昨天晚上睡晚了，今天早上还没有课，一不小心，一睡就睡到十点多了。</p>

    </p>

    看到手机显示的时间才想起来今天要去接蒋劲的机，昨天晚上她委婉地问了一下程子昊有没有空，两个人在机场口碰面接机，其实她只是觉得蒋劲大概比较希望他们两个人一起去接机。</p>

    </p>

    倒是没有想到，程子昊直接就到她家楼下了，刚热的粥也不敢吃了，随便拿了个昨天买的面包就跑下楼了。</p>

    </p>

    阴沉了好几天之后终于有太阳出来了，可是消雪的时候比下雪还能，虽然有太阳，可是那冷气直逼身体，蒋梦曦觉得自己怎么穿都不暖。</p>

    </p>

    她跑下楼的时候程子昊的车子已经开到楼道的外面，透过车窗，她能够看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楼道口。</p>

    </p>

    蒋梦曦抬手将身后的帽子往上一盖，一边揪着一边跑过去。</p>

    </p>

    “抱歉，昨天晚上睡晚了。”</p>

    </p>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手上的菠萝包上，双眉微微一动：“没有吃早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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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讪讪一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手上拿着的菠萝包，点了点头：“恩，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醒没多久。”</p>

    </p>

    程子昊点了点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倒着车子开出了巷子。</p>

    </p>

    菠萝包吃到一半的时候车子突然之间停了下来，蒋梦曦抬头看着一侧的人：“出问题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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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等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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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拿着面包怔怔地看着他，半响才点头：“哦。”</p>

    </p>

    说话间，程子昊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p>

    </p>

    她看着他走到斑马线旁，绿灯亮起来的时候长腿迈开，半响才看到他进了对面的一家早餐店。</p>

    </p>

    蒋梦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菠萝包，心脏好像被什么敲了一下，不疼，却让她清晰地感受到那样一下的发生。</p>

    </p>

    程子昊重新回到车上的时候手上已经拎了一杯豆浆和一个鸡蛋，递到她手上车关了车门才开口：“有些晚，没什么早餐卖了，但是好歹是热的，不要吃那个了。”</p>

    </p>

    她拿过袋子，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呐呐地说：“谢谢。”</p>

    </p>

    从她家到机场起码一个小时的车程，她吃早餐的时间绰绰有余。</p>

    </p>

    车厢里面很安静，只有她吸着豆浆的声音，她已经很尽力地让声音小一点儿，可是总是免不了出声音来。</p>

    </p>

    豆浆喝完之后她早餐也就吃完了，收拾了一下之后放到车头前，侧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程子昊。抿了抿唇，头微微一侧，看着车窗外面的融雪。</p>

    </p>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们还在高速上，程子昊侧头看了她一眼：“帮我接一下。”</p>

    </p>

    蒋梦曦点了点头，身体微微一倾，伸手去他的袋子里面拿手机。</p>

    </p>

    西裤的口袋紧紧站着的时候宽松有余，坐下来就显得有些紧，手伸进去，隔着那薄薄的一层布料，她指腹间皆是那样灼热的温度。</p>

    </p>

    她只觉得脸有些烫，手机拿出来之后都不敢看程子昊，按了接听键后视线一直飘到窗外。</p>

    </p>

    电话是欧丽柔打过来的，说她们已经下了飞机了。</p>

    </p>

    蒋梦曦看了看高速上的指示，说大概十分钟之后到。</p>

    </p>

    两个人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欧丽柔早就带着蒋劲在机场门口等了，从停车场走过去就看到蒋劲穿着黑色的棉衣，被欧丽柔牵着。</p>

    </p>

    蒋劲也看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偌大的眼眸微微一亮，有些压抑不住地喊了一声：“爸爸，妈妈！”</p>

    </p>

    蒋梦曦从来没有和蒋劲分开这么就，将将半个月的时间，听到蒋劲的声音她只觉得眼眶有些人，抬腿就想跑过去。没有留意到开过的计程车，手腕被人紧紧捉着，突然的拉力让她整个人撞到程子昊的胸口上，后背的疼痛让她反应过来什么回事。</p>

    </p>

    她动了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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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小心点。”</p>

    </p>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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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挣扎不开来，反倒是程子昊，直接就反扣着她的手，抬腿往前走。</p>

    </p>

    似乎注意到她的滞缓，走在前面的程子昊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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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对面的蒋劲被欧丽柔按着双肩，她摇了摇头，“走吧。”</p>

    </p>

    “妈妈，爸爸！”</p>

    </p>

    大概是很多天没有见，蒋劲难得的热情撒娇，蒋梦曦和程子昊刚走到他跟前，就直接扎进蒋梦曦的怀里面了，一只手还拉着程子昊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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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扣着的手已经被松口，那掌心的温度却让她有几分恍惚，直到抱着她的蒋劲又喊了她一声，蒋梦曦才如梦初醒般抬手将儿子抱紧，亲了亲他的脸颊：“阿劲，妈妈好想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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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蒋劲出生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和蒋劲分开那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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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的脑袋扎在她的怀里面，闷着回到：“我也想你，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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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摸了摸蒋劲的头，将他拉开看了看，发现没有瘦，才松了口气，站起身对着欧丽柔和程颐笑了笑：“伯母，伯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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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招呼之后，一行人去了吃午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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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分开得有些久，蒋劲一直缠在蒋梦曦的身边，就连她上个厕所，他也会跟着她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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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蒋劲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过的粘人。因为自己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知道自己只有妈妈没有爸爸在身边，知道自己的妈妈很辛苦，蒋劲从来都不会撒娇也不会取闹，更别说像今天这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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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蒋劲被接到蒋梦曦家，睡觉的时候他一直拉着她的手，难得的跟蒋梦曦讲了很多美国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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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将睡着的时候，蒋劲小嘴微微动了动，隐隐的声音出来：“妈妈，我爱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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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自己手心包裹着的手，蒋梦曦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脸的泪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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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做妈妈之前，她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做了妈妈之后，她才知道，只要是为了蒋劲的，怎么样都不会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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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第二天早上有课，只能让蒋劲在家里面，下午又有课，最后想了想，蒋梦曦干脆带着蒋劲去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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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向来都是沉默寡言，除了昨天两母子半个多月没有见面，蒋劲大概是情绪控制不住说了很多之外，第二天比较粘她之外，也再没有说那么多的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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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儿子去上学她大概是第一个，蒋劲长得跟程子昊简直就是一个模板一样，她本来长得也不差，糅合了两个人的优点，虽然平日里面不少的人对蒋梦曦有不屑和鄙视各种各样的排斥，但是看到蒋劲，也忍不住在下课的时候过去逗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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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早不像七八年前的小女生了，为了一件小事情记那么久，谁在她背后说过她坏话，谁直接给过她难堪，她都不记得了，她甚至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记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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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一到教室就引起了一番不少的轰动，老师一进来看到蒋劲也是吓了一跳，张了嘴似乎想开口骂蒋梦曦，可是蒋劲低着头在画画，安静乖巧得很，最后也没有说些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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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的时候，蒋梦曦拉着蒋劲到老师的跟前，让他喊对方阿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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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今天这两节课的老师本身体质差，和丈夫努力了很久都怀不上孩子，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对小孩根本就抵抗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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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又乖又听话，长得就像是个雕刻品一样精致，看得那老师心里只喜欢，以至于下个星期蒋梦曦自己一个的时候，老师一进教室还很失望地问她蒋劲今天不来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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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坐在那儿尴尬不已，身边的同学也拉了拉她低声问：“阿劲真的以后都不来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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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之前是情况有些特殊我才带他过来的，毕竟还是不太符合规矩，不来了，而且阿劲要上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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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同学有些失望：“好吧，那我以后岂不是都见不到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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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笑了笑：“周末你可以到我家作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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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自己的事情从来都不会藏着掩着，基本上班上的人都知道她和程子昊离婚了，自己一个人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公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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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座的另外一个女同学大概是听到她们的话题，也不禁凑上来：“我也好喜欢阿劲，我可以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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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当然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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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发现，其实同学们对她只不过是被那些流言误导了，私底下对她的偏见也并非很大，特别是在见到蒋劲之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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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蒋劲，她和班上的不少女生居然有了交情，这是蒋梦曦始料未及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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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和班上女生交谈了才知道，其实她们疏远她也并不是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是因为她似乎很少说话，上课又认真，一下课就自己走，和同学交流也仅仅限于一些专业课的作业交集，她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接近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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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想了想，反省了一下自己，确实是，因为她没想过自己这个年纪这种情况还能够和学校里面的人交成朋友。</p>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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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姐，你手机响着呢！”李佳怡喊她的时候她正拿着一串串的鱿鱼在沾烧烤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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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一次她将蒋劲带到学校上了一天课，后来那些女同学问她是不是真的可以上她公寓来，她琢磨着就组织了一次烧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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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份的初春已经到来，小阳台上的小盆栽开得正好，她买了一个烧烤箱，邀请了几个同班的女同学，选了这个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就开始烧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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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鱿鱼串，对着一旁的女同学笑了笑：“麻烦你帮我拿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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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梦曦姐赶紧接电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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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来她家的人不多也不少，五六个同学，大家都知道她的事情，况且蒋梦曦确实比她们大，所以一律都喊梦曦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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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感激地笑了笑，从一旁的抽纸拿了张自己擦了擦手，连忙接过李佳怡递过来的手机：“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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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飘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怔，铃声几乎到了尾声，她才连忙按了接听键，一边走到客厅里面一边应着：“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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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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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看了看被那些女同学逗儿玩的蒋劲，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我知道，有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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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情好，说话的声音也不禁轻快了些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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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晚上是不是有事？需要我把阿劲接回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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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愣了愣，半响才想起来前几天收到王世杰送过来的请柬，之前带她去看过的酒店要开张了，今天晚上刚还是个开业晚会，她被请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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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些好奇程子昊怎么知道，但是她还是没有问，只是点了点头：“是有事，我已经跟伯母说过了，下午我会将阿劲送过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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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程子昊顿了顿，半响才轻轻哼了个鼻音：“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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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并没有聊什么，阳台似乎有人在喊她，程子昊也听到了，直接就说：“那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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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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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她连忙走过去，“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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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同学看着蒋梦曦一脸兴奋：“梦曦姐，阿劲好萌，我哥哥是个广告策划总监，他们公司最近在拍一个童装广告，我刚才把和阿劲合影的照片抛上网了，他看到后打电话问我能不能问问你愿不愿意让阿劲试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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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滞，“我看阿劲的意愿吧，还有就是要和他爸爸商量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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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同学也知道蒋劲爸爸的家庭环境，没有穷追猛打：“好的，我哥哥真的觉得阿劲很适合，希望梦曦姐你能够认真考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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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囧，笑着应道：“我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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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看一旁烧着鸡翅的蒋劲，只觉得心口很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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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蒋劲以后的发展不会有任何的干涉，如果蒋劲喜欢，她可以无条件支持他，就像是他画画一样，即使自己困难，也还是会想办法送他去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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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些家长觉得这样可能会影响孩子，可是她的想法很简单，谁也不知道自己最终喜欢的是什么，如果接触过，蒋劲自己会有判断，虽然他现在还小。还有一个方面就是程子昊的意见，不管怎么说，程子昊都是他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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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蒋劲已经将烧好的鸡翅递到她手上：“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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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和程子昊的性子很像，不急不躁，好像做什么都胸有成竹一样，就连烧烤也是，一个鸡翅，换了急性子的人来烧，必然会烤焦，小小年纪能烧出没有焦的鸡翅，也算是造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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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揉了揉蒋劲的头发：“谢谢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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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女同学都是性子单纯有爽朗的，逗着蒋劲气氛一直都宽松愉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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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和b同学讨论着某一个专业老师，听到门铃她只能抱抱歉地笑了笑，起身去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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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去开门的时候蒋梦曦一直在想是谁来，蒋丽丽今天要回去父母家，自然是不可能是她，王世杰也不可能，今天要开酒会，他作为酒店的执行董事，这些都要看着些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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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程子昊的时候着实吓了一条，她半开着门站在那儿，看着他脱口而出的惊讶：“你怎么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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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只是眉头微微动了动，“接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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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看时间，才两点多，不该啊，“现在才两点多啊，我不是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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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有女同学好奇了，走到阳台门口探着头开口问道：“梦曦姐，谁啊，怎么开个门这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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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知道程子昊向来都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刚想说她会将阿劲送过去的，而且现在同学那么多，她也，没有时间去招呼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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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程子昊已经抬手将门脱开，她的身子抵在门上，没有想到他会推门进来，她原本站得随意，双腿交叉着放，程子昊这样一推，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后极其严重地踉跄了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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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眼疾手快，抬手拉了拉她，整个人被拉到坏里面，她站稳时门已经关上了，她以极其暧昧的姿势靠在程子昊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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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大家都有些好奇来人是谁，不少人拿着烤串直接就走出来看了，谁料会看到这样的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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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也走出来了，手上拿着两串鱿鱼，看到程子昊的时候眼眸微微一亮：“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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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这时候才惊醒过来，抬手推了推，转身看到身后挤出来看热闹的女同学，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从耳根子一直蔓延到脖子，烫得她没说什么就转身去洗手间鞠了一捧清水洗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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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城三月多的天气还不算很暖和，冷水打在脸上，清醒得很，没有干的水迹走出去被风一吹，甚至还有些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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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去的时候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认识程子昊蒋劲十年了，以前年少轻狂的时候她曾经跟踪过他，知道他不喜欢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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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谁来告诉他，她泰然自若地坐在烧烤炉旁边是怎么一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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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有些怪，大概是突然之间融入了这么一个陌生男人，原本还挺健谈的妹子们都不怎么敢说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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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程子昊坐在那儿冷着一张脸，就好像人家欠他几千万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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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李佳怡眼神尖儿，连忙拉过她：“梦曦姐，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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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左手边坐着蒋劲，右手边空了一个座位，她被李佳怡一拉，直接就坐在他身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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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她不坐，估计也没什么人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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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将刚刚烤好的鱿鱼递给程子昊，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胃不好，还是少吃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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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侧头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蒋梦曦讪讪一笑：“少吃而已，又不是不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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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程子昊来了之后整个气氛都不是很好，最后蒋梦曦终于看不下去了，对那些女同学说了声抱歉，下次再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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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大家都觉得有些拘谨，也没有说些什么，道了谢，帮忙收拾了一下东西之后就纷纷拿着自己的包包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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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热闹的屋子空下来的时候不过下午四点多，这个时间点，真是干什么都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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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送完那些同学，回头发现程子昊站在她身后，微微皱着眉：“我打扰到你们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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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滞，她挺想说是的，可是看了看他的表情，最后只能委婉地转移话题：“其实你不用这么早过来，或者不用过来，我可以将阿劲送过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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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点了点头，面上无色：“抱歉，我只是有些无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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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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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身去厨房准备将东西洗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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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程子昊挤进来的时候她真的是被吓到了，也顾不上手上的泡沫了，连忙推着他：“你还是不要进来了，不是适合你，阿劲还在那儿烧，你去陪陪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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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远庖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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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向来懂这一点，程子昊向来都不是下厨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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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多的时候她终于将东西都收拾完了，蒋劲在客厅画画，程子昊在一旁坐着，手上拿着她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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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着自己的小说，心下一抖，连忙拽了围裙跑出去：“时间也差不多了，你送阿劲去伯父伯母那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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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原本低着头看着电脑，听到她的话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半响才点了点头：“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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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一边将手上的笔记本电脑放下，一边对一旁的蒋劲说道：“阿劲，妈妈今天晚上没空，爸爸送你去爷爷奶奶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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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早就和蒋劲说过了，听到程子昊的话，蒋劲放下开始收拾跟前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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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他们送到楼下，看着程子昊黑色的奥迪一点点地开远，她才转身上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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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沙发上，蒋梦曦只觉得累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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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想到a同学的事情，头疼，刚刚那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就不跟程子昊顺带就说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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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王世杰的，提醒她记得今天晚上的晚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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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来接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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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知道他今天忙，当然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过去，你不用管我的世杰哥，你今天句忙的了。”</p>

    </p>

    “好吧，那你到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我接你进去。”</p>

    </p>

    “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忙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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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p>

    </p>

    “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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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她连忙去烧开水，打算洗个澡再去，满身子都是烧烤的味道。</p>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往事，故人

    蒋梦曦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车子停了一大堆，出租车开不进去，她只能在外面下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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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估算到她这个时候到了，刚下车就接到了王世杰的电话，蒋梦曦一边接着出租车司机的找零一边回着王世杰：“刚刚下车，好的，我走到门口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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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会是七点半开始，她向来习惯了早到半个小时，况且这样的场合，她也不过是过来凑凑热闹，真正的主角又不是她，她没有必要的那个最迟出场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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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天气已经有些回暖了，可是晚上的时候风吹过来，沾着低温的凉意，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出门的时候就预料到冷了，特意拿了一件披肩，可是还是不可避免的冷得直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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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臂手套也不过当了一半的冷，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迎宾小姐穿着短袖旗袍，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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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不禁有些佩服她们，这么冷的天气，穿这么少，也能笑得这么暖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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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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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就听到身后传来王世杰的声音，她回过头就看到一身正装的王世杰，好久不见他这样正式的穿着，她几乎要忘了王世杰也是一个商人。</p>

    </p>

    “世杰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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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裙子算不上很出色，可是她很少穿裙子，黑色的礼裙衬得她凝脂若雪，淡妆的脸上白里透红，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笑笑的酒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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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只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挠了挠，视线落在她微微翘起的唇角，眼眸微微一深：“是不是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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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抬手握上了她刚脱了手套的右手，指尖凉如那夏天浸在冰水中的碧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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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么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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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办法，我冬天就是这样。”</p>

    </p>

    “程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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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已经停下来许久了，司机小林看着坐在车后座看向车窗外的程子昊，还是禁不住提醒一句。</p>

    </p>

    深褐色的眼眸此刻深如星海，对上回头的程子昊的眼眸，小林不禁颤了颤，下意识地往自己老板刚才望向的方向看过去，只能隐隐地看到一抹娉婷的黑色身影，以及身侧高大的男子的背影。</p>

    </p>

    小林不禁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程子昊，只见他的手正搭在额头上，挡住了所有的神色，半响，他才推开门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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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酒店大堂蒋梦曦才觉得有些许的温暖，迎面扑过来的暖气让她有几分喟叹，“真暖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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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笑了笑，自然而然地伸手握了握她身侧的左手：“是啊，终于暖了些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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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笑了笑，抽回了手：“是在二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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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眼眸微微动了动，王世杰看着她抽回的手，半响才点头：“是的，我带你上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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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着王家以前在a市的地位，这一次来的人很多，许多都是a市的重要人物。</p>

    </p>

    一个四星级的酒店，现在去被王世杰装修得比五星级还要精致，蒋梦曦一步一步走着，只觉得脚下的地板都与众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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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将她引了上去就有人叫他了，蒋梦曦在他开口前就推着他往那边的人去：“世杰哥，不用管我，反正我今天就是来负责吃喝的，你去忙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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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有些犹豫，最后抿了抿唇，也知道今天自己是很难脱身的：“抱歉，梦曦，等我空下来了再带你好好转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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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推着他，露出一脸不耐烦：“好啦好啦，快去，那边好多好吃的，不要妨碍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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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无聊地笑了笑，抬手想要揉一揉她的头，却发现她今天梳个好看的发型，只好轻轻地在头发的顶端扎了扎手心：“好吧，玩得开心，我过去招呼客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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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融入人群中，才自己去找吃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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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撒谎，她今天来真的是奔着那吃喝来的，她又不是什么名人又不是要来钓金龟婿，这样的晚会，卖人情给王世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冲着酒店的美食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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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十多分钟宴会才开始，来的人已经不少了，现在吃的还没有完全上来，只有一些甜点饮料和水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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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前些年吃喝太随意了，还经常的三餐不稳定，肠胃被她伤得乱七八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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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看着那些精致的蛋糕很想吃了再吃，可是她已经成了那种典型的吃一点点就会撑着的人，更何况她还肖想着后面的正餐，也就只能捧着一杯果汁在那儿看着一个比一个有看头的衣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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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程子昊的时候她明显一怔，想了想今天下午他开口问自己要不要将阿劲接到别墅那边去，她突然之间就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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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在a是举轻若重的地位，程子昊今天必定是会在应邀之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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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长长的一排餐桌前，他在不远处的人群中，两个人隔了十多米的距离。他原本是迈着腿走向他这边的，一个拿着红酒杯的中年男人突然之间冒了出来，她看着他们嘴唇一动一动地交谈，程子昊的视线似是而非地朝着她扫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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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心中微微一抖，趁着他还在聊天，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果汁，决定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呆到正餐出来，然后出来尝一尝，差不多就退场回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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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来宾都是重要人物，她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他可以有空带她转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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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躲到一个角落，因为在场她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其他人她都不认识，自然就会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在不在会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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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了大概五分钟，喧闹的会场开始安静下来，台上麦克风的调音声有些刺耳，蒋梦曦站在那儿微微皱了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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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不知道是谁的女伴，好几个凑成一团，穿得更走电影节的红地毯一样，脸上的妆容精致无比，身上的香水味道熏得她有些头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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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说了几句开场白，就请了王世杰上台发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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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向来都是温文默默，就连发言也是绅士得很，稿子温暖宜人，她在场下听着，只隐隐听到他似乎提到他回国盘下这家酒店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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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各位大概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回国，并且回国第一件事不是进军现在赤手可热的it行业或者是房地产业，而选择了酒店这一行业。其实王某这次回来，是为了一些往事，为了一些故人，所以，尽管很多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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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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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冷不丁传来程子昊的声音，惊得她身子微微一颤，脚下五厘米的高跟鞋微微一歪，她抬手扶着一旁的墙壁才算是站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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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看到端着红酒杯的程子昊，看着她的眼眸带着几分冷意，目光直直地投过来，仿佛要从她的心口穿过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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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定了定惊，微微吸了口气，眉头蹙了蹙：“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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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程子昊这样的人，他应该是在中间那儿和一大群的人交流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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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微薄的双唇沿着玻璃杯沿轻轻地摩挲着，视线不偏不移直直地落在她的眼眸中，却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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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抿了抿唇，只觉得自讨无趣，最后收了视线，重新看着前面的王世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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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故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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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夕姐啊，明明说了都随风而去，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忘不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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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很多事情不是说忘了就忘了的。</p>

    </p>

    她低着头，被程子昊打断之后就再也没有留意台上的王世杰到底说了些什么，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掌声已经满满一耳，台上的王世杰对着台下的来宾笑了笑，微微鞠了个躬，就宣布今天晚上的晚会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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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者端着一盘盘的食物上来，蒋梦曦看着，终于有了几分兴致。</p>

    </p>

    散开的人群注意到程子昊的存在，有不少的人上前打招呼，她站在一旁，本来还想和他打个招呼然后自己默默地去把东西尝个遍，然后再晃悠一会儿，就自己回去了。</p>

    </p>

    转身的时候才手腕却突然被捉住，她微微一诧，回头看着程子昊一手捉着她，一边面无表情地对着那些上前的人开口：“抱歉。”</p>

    </p>

    不过两个字，可是大家看到他捉着蒋梦曦，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p>

    </p>

    她皱着眉，看着程子昊，脸色有些不太好，手微微动了动，想要挣扎开来，可是对方捉得有些紧，她半响没能甩开来，最后只能任由他拖着自己走。</p>

    </p>

    程子昊带着她走到一个比较偏僻地角落，才松开她的手，“抱歉，今晚不想谈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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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么一句话，将她所有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可是明明说着的是道歉的话，蒋梦曦却觉得程子昊没有半分抱歉的意思。</p>

    </p>

    她被他的话一噎，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没关系，我过去吃些东西。”</p>

    </p>

    说着，转身就要走，却突然看到远处而来的夏琳，还有那一声十分敞亮的“子昊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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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蹙起的眉头越发的深，她下意识地想要走，她不想开到夏琳，夏琳是个疯子，惹不起，难道她还躲不起？</p>

    </p>

    可是夏琳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看到她的时候竟然还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地喊了她一声：“嗨，蒋小姐。”</p>

    </p>

    蒋梦曦嘴角抽了抽，视线落在夏琳身后冷冷看着她的夏俊峰，只能漫漫地笑着：“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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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还记得我吗

    “蒋小姐，你看看我这裙子，是不是很合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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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突然之间往她的身边凑了凑，蒋梦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时才留意到，上一次在商场上蒋丽丽和夏琳斗气的裙子已经被她穿在了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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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说得没有错，夏琳比她矮了将将五厘米，体重又比她重了将近十斤，这样的差别，即使夏琳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也不能穿那种效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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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今天一看，虽然少了几分典雅，倒也穿得不难看，反倒是多了几分娇俏。</p>

    </p>

    蒋梦曦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应着：“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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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一漾：“我改过了呢，当初的尺码确实不怎么适合我，不过我发现，改过之后，还是能够穿的，而且味道不一样了呢。”</p>

    </p>

    夏琳是在笑着，可是她清晰地看到她眼眸里面浓烈的挑衅，她唇上笑意不变：“看得出来你改了，不过倒是可惜了，浪费了设计师的一番心意，已经改了，也就是不再像原来的裙子了。”</p>

    </p>

    夏琳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她倒是淡定，没一会儿便又恢复了那样的友好，上前想要拉程子昊的手，却被他微微往后一退空出来的位置扑了个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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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的脸色微微一白，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看着蒋梦曦，突然一笑：“哎呀，蒋小姐，你今天这裙子倒是好看，就是可惜了，脖子上空荡荡的，少了些什么，我这裙子呢，脖子上刚好有钩花搭配，今天我又刚好戴了条钻石项链，正好配你的裙子，我借给你戴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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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今天的裙子确实是简朴了些，浅v领设计，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怎么看，都确实是缺了条项链。</p>

    </p>

    她笑了笑，对夏琳的明嘲暗讽倒也不在意，只是淡淡地拨了拨两边特意垂下来的刘海：“不用了，谢谢，我简单惯了，况且，我有些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怎么喜欢用。”</p>

    </p>

    说着，笑了笑：“抱歉，失陪了，我上个洗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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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昊哥，我这裙子是不是很漂亮，这还多亏了蒋小姐呢，要不是她大方让给我，我——”</p>

    </p>

    她转身一步步地走，脚下五厘米的高跟鞋走得很是稳当，人群纷纷，夏琳的声音一点点地被盖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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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人群后，旋转楼梯只有那么几个上上下下的人，她按着指示牌走向洗手间。</p>

    </p>

    大概是宴会刚刚开始，洗手间的人并不是很多，她化了淡妆，只能将手洗湿，然后甩干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那丝丝传来的冷意让她有几分清醒。</p>

    </p>

    “蒋小姐，还真是巧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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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将手从脸上拿下来，就听到一旁传来夏琳的声音，蒋梦曦并不怎么想搭理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夏小姐。”</p>

    </p>

    “听说这酒店的董事长是王世杰先生，蒋小姐这一次过来，是不是也是蒋先生邀请你过来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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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没有看她，开口的话也似乎仅仅只是八卦玩笑的问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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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却不怎么想理会她，无奈她刚才吃东西的时候手腕上不小心沾了些果汁，她低头现在才发现，白皙的手腕上的果汁已经干了成了一块难堪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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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似乎也不在意她说不说，自己径自地继续开口：“倒是没想到王先生和蒋小姐这么情深意重，那么多年了，大家的心意都还是没有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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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按了些洗手液，静静地洗着，这时候厕所里面出来了一位女士，夏琳往她身边挪了挪位置，她下意识地往侧退了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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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有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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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腿处被冰冷的水打过来，大腿处的黑色裙子湿了一大片，紧紧地贴在大腿上，有些难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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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看着她一脸的歉意，手微微紧了紧，蒋梦曦微微吸了口气，不想和她计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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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悦含从厕所进来就开始听到身侧的夏琳对站在边缘的蒋梦曦言语的讽刺和刁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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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没有说话，更显得夏琳面目狰狞可恶，更没有想到夏琳那么明目张胆地抬手就掬了一捧水，直接就往蒋梦曦的身上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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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悦含今天是跟着boss出来的，半年前蒋梦曦和夏琳还有程子昊还有今天晚会主人王世杰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就算是不问不打听也能知道个一二三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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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六年前的事情谁对谁错，她对夏琳闹婚礼的事情都极度的鄙视和憎恨，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时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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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着她那么明目张胆地为难蒋梦曦，真是，蒋梦曦可以忍！她不可以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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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悦含几乎没多想，照着夏琳对蒋梦曦做的一切还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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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p>

    </p>

    蒋梦曦转身正想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夏琳的尖叫声，她脚步微微一顿，只看到原本站在夏琳旁边的女士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抱歉，我不是故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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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了低头，忍不住笑出了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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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的餐桌已经摆满了食物，她下了楼直接就端着盘子一点挑一点的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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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吃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有人，直到转身的时候撞上了才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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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轻轻喊了一声，她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放下手中的盘子，一边拿纸巾帮忙一边道歉：“抱歉，我没有留意——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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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刚低着头帮忙擦拭蹭到裙子上果汁，自然没有看清楚到底是谁，现在抬头蒋梦曦才发现原来是刚才在医院里面泼了夏琳水的女士。</p>

    </p>

    楚悦含看着她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没关系，反正你又不是故意的。”</p>

    </p>

    她点了点头，笑着向她伸出手：“蒋梦曦，刚才谢谢你了。”</p>

    </p>

    楚悦含笑着握上了她的手：“楚悦含，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太嚣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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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跟着厉沉言多了，嘤嘤嘤，楚悦含觉得自己做人越来越嚣张了。</p>

    </p>

    蒋梦曦笑了笑，她很少主动认识人交朋友，可是楚悦含给她的感觉有种一见如故的亲切，再加上刚才在厕所里面，她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对于夏琳，她是不会主动招惹，对方偶尔的一点点撒泼她也不想去理会。</p>

    </p>

    有时候你心如止水，或许会比以牙还牙更加让你的敌人心塞。</p>

    </p>

    但是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忙，不感动那是没有可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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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前不是在a市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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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楚悦含突然的问题，蒋梦曦微微一怔，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我不是a市人，我只是八年前来到a市而已，我以前是c市人。”</p>

    </p>

    “是吗？好巧，我也是c市人，不对，蒋梦曦，你以前是不是城南中学的？”</p>

    </p>

    楚悦含只觉得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一点点地清晰开来。</p>

    </p>

    蒋梦曦有些惊讶：“是啊，你也是吗？”</p>

    </p>

    楚悦含看着她突然就笑了，只觉得人生何处不相逢，“你还记得我吗蒋梦曦？我以前是在你隔壁班的，高一的时候你还帮过我！”</p>

    </p>

    她眼眸一怔，太过久远的事情，可是被楚悦含提起来，她也记得七七八八，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看着看着竟然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十年前是我出手帮你，十年后是你出手帮我。”</p>

    </p>

    同是校友，又因着十年前的那些事情，两个人一见如故，找了个角落聊了好一会儿。</p>

    </p>

    “楚秘书。”</p>

    </p>

    凉凉的声音突然冒出来的时候蒋梦曦才转了转放在楚悦含脸上的视线，只看到楚悦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男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视线便收到楚悦含的身上了。</p>

    </p>

    楚悦含心累，好不容易偷个闲跟昔日的校友如今的知音聊天，还没十分钟，就被boss捉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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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万分不舍，但是楚悦含转身的时候已经收敛了神色，回头看着厉沉言笑了笑：“厉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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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p>

    </p>

    厉沉言点了点头，手微微动了动，然后转身示意她跟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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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悦含看了看蒋梦曦，挤了挤眼，用口型说道：“我走啦！这是我老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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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抬手指了指前面的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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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笑了笑，看着她点了点头，也用口型回到：“改天聊，8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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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没想到，这样都能够遇到楚悦含。</p>

    </p>

    她微微低了低头，陷在往事里面，喧喧闹闹的会场，独她一人沉思。</p>

    </p>

    许久，她才重新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人群，最后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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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到家就接到王世杰的电话了，问她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场了，她笑了笑，说有些累了，最后王世杰无奈地让她早些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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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确实有些累了，一旦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好像抽丝剥茧一样的疼痛。</p>

    </p>

    那一晚，蒋梦曦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楚悦含，有程子昊，她看到楚悦含在巷子口被人拦着打，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了，程子昊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们不插手也不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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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额头都是汗，她抬手抹了抹，那样半真半假的梦境，压得她心口直直地发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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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一片的夜色，她觉得自己陷在一场死循环里面，出不来，也走不到尽头，只能抱着自己任由一切风雨来袭。</p>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要报案

    渐渐地从漫长的寒假中走出来，春节最后余留下来的气氛也随着三月下旬的一场春雨消失殆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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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撑着伞，学校路边的积水溅到鞋子上，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今天下午只有两节课，下课之后也不过是四点多的光景，一路上都是学生，天空上飘着蒙蒙的雨。她最近的精神很不好，总是恹恹的，总是心绪不定，上课经常的走神，晚上睡觉也很不好。</p>

    </p>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理病，于是去学校的心理室跟心理老师谈了很久，结果心理老师只说她是假期综合症，很正常，很多同学都是这样。</p>

    </p>

    她没说什么，只是这两天失眠和心惶惶的症状更为严重，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前几天在晚会上碰到夏琳导致的，毕竟那个神经病，她那么多年来收敛的脾气都被她给逼出来了。</p>

    </p>

    接到程子昊的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商场，公寓里面的冰箱空空如也，她最近睡眠质量又非常的不好，经常半夜醒来想要找些东西来吃吃，拉开冰箱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p>

    </p>

    今天下午上三节课，下课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她干脆就一个人去了学校的商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星期五，商场里面的人比以往的多，以至于程子昊的第一个电话她没有接到，直到他打第二个，蒋梦曦站在酸奶冰箱前，想着要买红枣味好还是原味的好，旁边的也给女生好心地提醒了她一下，说手机响了。</p>

    </p>

    她道了谢，连忙拿出手机，看到是程子昊的来电，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按下接听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程子昊的话从话筒中传来：“你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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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很冷，但又带了几分急迫的强制，她只觉得眉心微微一跳，太阳穴烈烈作痛：“学校的商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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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你们的学校门口，你现在出来，我一分钟后到。”</p>

    </p>

    话落，程子昊就挂了电话，蒋梦曦只觉得心口空落落的，隐隐约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了看手上的一排酸奶，以及手推车上的东西，最后干脆都不要了，抿了抿出直接转身就出了商场，眉心间的钝痛感越来越清晰，她只觉得有些晕晕沉沉，一路上撞了好几个同学。</p>

    </p>

    其实她完全不用跑那么急，学校的商场并不大，从头走到尾也不用一分钟的时间，她跑出去门口的时候程子昊没有来，眼角的跳动越发的强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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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的跳动也越来越快，她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心底有一股很强烈的不安感，她压制不下来，整个人站在商场的门口，从未有过的焦虑和不安。</p>

    </p>

    程子昊的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直接跑过去拉开门就上了车，看着他只觉得自己开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是不是，是不是阿劲出了什么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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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了母子连心，看到程子昊的那一刻她大概就猜到什么事情了。</p>

    </p>

    认识程子昊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过半分的慌张，刚才的那个电话明明是在极力地压抑着，她想不到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没有在电话里面说，而是直接过来了，很明显，不是程家二老出了事情，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是蒋劲。</p>

    </p>

    程子昊看着她，一边倒车一边回到：“阿劲失踪了。蒋劲向来都会在放学半个小时后就会出来，可是今天妈等了四十多分钟了，觉察到不对，生怕他在里面怎么了，就和司机一起进去找。到班级的时候就只有两个值日的小同学，我妈问了问同学，蒋劲早就在放学十分钟后就收拾书包走了。我妈立刻就慌了，打电话给老师和校长，找了将近一个小时，找不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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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一点点地开出去，她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在发冷，程子昊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清楚，她只知道脑袋嗡嗡嗡的作响，就像是被搅拌机搅着**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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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双眼无神地看着一侧开车的程子昊，脸色惨白得就好像是她今天穿的棉质衬衫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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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微微觉察到身侧的人的异样，侧头看了一眼蒋梦曦，他微微怔了怔，前面正好是绿灯，他抬手摸了摸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间的冰冷让他微微一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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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他，直到手心感觉到半分的温热，才呐呐的开口：“报，报案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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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已经陪我妈去报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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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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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的八年里面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为了爱而无畏无惧，可是当那一场婚礼毁掉她所有的信仰，当程子昊质问她为什么要当小三的时候，她才知道，她所有的勇气都不过是来自于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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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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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年很多人都劝过她，将孩子送回亲生父亲的身边就好了，以她的条件，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男人去托付终身，可是她宁愿自己守着蒋劲两个人过一辈子，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蒋劲离开自己。</p>

    </p>

    所有人都以为她背负了蒋劲，却只有她自己知道，一直都是蒋劲在背负着她，用稚嫩无比的懂事和乖巧给予她一步一步走下去的勇气。</p>

    </p>

    可是今天，程子昊告诉她蒋劲失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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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样的一种感觉，前所未有的慌乱，即使是当初程子昊当着夏琳的面喊她滚的时候也没有那样的难受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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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灯亮了起来，路灯照在蒋梦曦的脸上，惨白的有些吓人，他覆在她手上的手微微紧了紧，“别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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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泪眼朦胧，怔怔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前方的一辆辆的车子，哑着声音开口：“开快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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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咙就好像是被放进了什么一样，开口出来的声音就好像搅拌不轻的混凝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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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是下班高峰期，程子昊将车速开到尽可能的快，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二十多分钟的事情了。</p>

    </p>

    她没有等程子昊，拉开车门直接就往里面冲，值班的警察看到她还以为被人怎么了，正好一个女警员在，连忙过去问她：“小姐，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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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神情恍惚，顿了顿才开口：“我儿子不见了，我要报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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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得极快，拉着女警察的衣袖就好像捉着救生圈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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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走过去将她半抱进怀里面，对着那个女警察抱歉地点了点头：“爸妈已经在里面立案了，我们进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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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蒋梦曦就像是盲头苍蝇，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能怎么办，程子昊抱着她，她下意识地捉着他的衣袖，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她却丝毫不管，只是捉着他的衣袖跟着她往前面走。</p>

    </p>

    蒋梦曦人生失控的时候并不多，就算是当时婚礼被夏琳砸成那个样子，她也能够很镇定地走出婚礼会场，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连站都站不稳，只能紧紧地靠在程子昊的身上。</p>

    </p>

    蒋梦曦被程子昊半抱着走进去的时候欧丽柔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警察一边做着笔录一边安慰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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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我对不起你，我把阿劲弄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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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蒋梦曦，欧丽柔整个人直接就奔溃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就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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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今年三十三岁了，除了蒋梦曦他们就没有见他靠近过哪个女的，突然冒出来蒋劲这么大一个孙子，早就高兴坏了，就连平日里面一贯严肃的程颐对着蒋劲都禁不住慈爱和善起来。</p>

    </p>

    蒋梦曦和自己儿子的情况他们都看在眼里面，基本上都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了，蒋梦曦是个死心眼的人，程子昊何尝又不是死心眼的人，两个人这样耗着，他们能不能抱上第二个孙子都不知道。</p>

    </p>

    现在蒋劲不见了，一惯平和的欧丽柔简直要急疯了，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她都活那么大岁数了，不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真的是没有见过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p>

    </p>

    蒋劲和他们生活了都将近半年了，他们自认也将人宠到骨子里面去了，看看其他家境稍微好一点儿的同龄孩子，哪一个不是皇帝一样。可是蒋劲却没有半分恃宠而骄的坏脾气，尊师重道，成绩又好得他们都无可挑剔。</p>

    </p>

    那么乖的一个孩子，突然不见了，欧丽柔只觉得是自己的错，要是她能够在早半个小时进去看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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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原本就有些情绪不当，听到欧丽柔的话才有几分清醒，抬手抹了抹挡住视线的眼泪，哽咽着说道：“不关你事伯母，不关你事的。”</p>

    </p>

    程家二老对蒋劲怎么样，她怎么会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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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警察连忙一边安慰一边取线索：“程老太太，程太太，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程公子的，但是两位要配合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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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点了点头，看到欧丽柔她总算有几分冷静，知道就算是自己急疯了，也不可能在这样盲目的情况下找到蒋劲的。</p>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会后悔的

    警察见她情绪还好，就打算先问她：“程太太，请问程公子平时有没有和班上的同学结怨或者您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或者有没有谁曾经威胁过您要报复您的？”</p>

    </p>

    她知道“程太太”这三个字并不属于自己，可是蒋梦曦已经没有那样的心思去计较一个称呼了，听到警察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我平时的朋友不是很多，也不怎么和人交往，就算是我的人缘不好，我也不可能结下这样不共戴天的仇恨，要劫走我的儿子。”</p>

    </p>

    她一点点地冷静下来，抬手接过一旁警务员递过来的开水，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低头抿了一口，视线落到自己左手拽着的那双大手，手背上被她掐得惨不忍睹的伤痕让她微微一抖。</p>

    </p>

    “那程太太有没有发现最近有什么人经常看着程公子或者觉得被人跟踪？”</p>

    </p>

    她脸色微微一青，咬着唇摇头，“没有，我自考上了大学，阿劲只有周末才跟着我在一起，其他时候都是和他爷爷奶奶住在一快。”</p>

    </p>

    如果，如果是她去接蒋劲，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p>

    </p>

    她低着头，好不容易隐忍下来的眼泪又掉了下来。</p>

    </p>

    似乎注意到她的情绪，被她拽着的大手突然反扣，紧紧地将她的五指收拢在掌心，她微微一诧，仰头正对上程子昊的眼神，只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传来：“别怕，我会找到阿劲的。”</p>

    </p>

    她点了点头，咬着唇没有哭出来。</p>

    </p>

    “那程先生呢？”</p>

    </p>

    “造的什么孽呢，谁和我们这么大的仇恨，非要对一个七岁多的小孩子下手。呜呜......”</p>

    </p>

    一旁的程颐不断地安慰着欧丽柔，可是她的情绪怎么都安定不下来。</p>

    </p>

    欧丽柔的话一句句的传过来，她真的想问问到底哪个杀千刀的这么狠，她的阿劲那么听话那么乖，她的阿劲那么聪明那么爱她。</p>

    </p>

    程子昊还没有开口，蒋梦曦却像是想到什么，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我知道是谁，警察同志，是夏琳，是她，是她，她三个多月前曾经要我签一份协议，还警告我如果我不签，她一定会对我的儿子下手。在婚礼上她还对着我的儿子砸椅子，前几天她看到我的时候还说我会后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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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她看到夏琳被人泼了水，只是回头淡淡看了一眼她，然后低头忍不住就笑了，只是依稀记得夏琳说了一句什么，她听得不是很清楚，现在想想。她只觉得浑身都发抖，夏琳说的话就像是一根根银针一样，扎在她的胸口上，疼得她呼吸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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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让你后悔的，蒋梦曦。</p>

    </p>

    她想起婚礼上那样的一下，那椅子直直飞向蒋劲的瞬间，她知道，夏琳是疯子，她绝对会做得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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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太太，你说清楚一点，我们——”</p>

    </p>

    蒋梦曦直接就推开程子昊，转身就往后面走，她要去找夏琳，她要去找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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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她敢伤害蒋劲，她就跟她同归于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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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有这样的害怕过，从来没有过。</p>

    </p>

    她跑得快，眼泪早就模糊了一整张脸，她什么都看不清楚，直接被门槛就绊倒，尾随而来的程子昊连忙将她拉起来：“蒋梦曦，你冷静点！这件事情应该和夏琳没有关系！”</p>

    </p>

    她身体一颤，抬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回头看着程子昊冷笑，“程子昊，你到现在都袒护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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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我没有袒护她，你冷静一些想一想这件事情！”</p>

    </p>

    她转身就要走，程子昊人高力气也大，直接就拦住了她，蒋梦曦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的心凉过，她从来都不否认自己爱程子昊，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她说断就断的，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要再让自己饮鸩止渴了。</p>

    </p>

    却从未想到，她不主动去喝，他还会端上来亲手为喂下她的口中。</p>

    </p>

    见她不动，程子昊语气软了软，“蒋梦曦，梦曦，你听我说，夏琳她现在在医院，她不可能会干这些事情的。”</p>

    </p>

    她看着他，抬手毫不犹豫就给了他一巴掌，那样果断而拒绝，用尽全身地力气推开他，满眼恨意地对上那双曾经让她沉迷不已的眼眸：“程子昊，那是你的儿子！你从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就好比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在夏琳那儿到底承受了什么！！！”</p>

    </p>

    那些一张张的照片，一次又一次的炫耀和骚扰，还有那样明目张胆的阻碍她的婚礼，还有那些协议，那样狠毒的话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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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都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说得那么的自信夏琳她不会这样做！</p>

    </p>

    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着，长长的指甲陷进手掌心，她只是冷冷地笑着，看着他突然之间仰天大笑，“不管是还是不是，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我都要去找她，你如果再拦着我，我告诉你，程子昊，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p>

    </p>

    程子昊微微一怔，赶来的程家二老，直接就推着程子昊：“去找夏琳，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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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砸过来的椅子，谁都看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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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来a市不过五年的时间，外人只听说他性格冷冽，脾气火爆如同那掌握生死大权的暴君一样，今天却看到暴君被蒋梦曦扇了一巴掌，身后跟过来的警察都不禁怔了怔。</p>

    </p>

    蒋梦曦没有那样的心思去和程子昊拉扯，她只是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无所动静，直接转身就跑向马路边准备拦截计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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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什么碎了一地，她头也没有回，因为捡起来，也拼不回去了。</p>

    </p>

    老天就好像跟她作对一样，她在马路边怎么都看不到计程车，来来往往的车辆，她满脸泪痕地在马路上伸手拦车，却没有一辆是愿意停下来的。</p>

    </p>

    她恍恍惚惚，视线不清晰，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拦下一辆车子去找夏琳。</p>

    </p>

    至于什么车子她不在乎，只要对方愿意送她去找夏琳就好了。</p>

    </p>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车流中，喇叭声震耳欲聋，她却只能怔怔地站在那儿，看着那飞驰的小汽车向着自己过来。</p>

    </p>

    被拉进程子昊的怀抱的时候她才惊醒过来，原来那一刻，自己竟然是那么地想失去。</p>

    </p>

    “我陪你去。”</p>

    </p>

    他抱着她，双手紧紧地扣在她的后背，她的胸口紧紧地贴着他才胸膛，那样紧密的贴合，好像浑身的力气都嵌在她的身上一样。</p>

    </p>

    蒋梦曦只是点了点头，“快点。”</p>

    </p>

    鞋子在刚才跑出来的时候摔倒的时候就已经掉了，她只有一只脚有鞋子，另外一只脚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鲜血染红了整个脚掌。</p>

    </p>

    程子昊视线微微一暗，直接抬手将她抱了起来：“你脚受伤了。”</p>

    </p>

    “没关系，我要去找夏琳，你要么带我去，要么放我下来。”</p>

    </p>

    她的声音低沉如同那海边的岩石一样，经过那样一场歇斯底里的嘶吼，她现在几乎是含着刀子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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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我带你去！”</p>

    </p>

    他抱着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快步走向一旁的车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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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将脚清理一下。”</p>

    </p>

    说着，程子昊递了一叠手帕巾给她，蒋梦曦为了让他开车，她二话不说就将手帕巾拿到手里面，胡乱地擦拭着自己满是鲜血的脚。</p>

    </p>

    脚底被化开了长长的口子，她却视若无睹，只是想要将血迹擦干净。</p>

    </p>

    程子昊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抬手翻了翻箱子，拿了几块止血贴给她：“贴上。”</p>

    </p>

    她不敢反抗，生怕她一反抗程子昊就不动了，只能接过止血贴，在那道长长的口子上贴上。</p>

    </p>

    “开快点！”</p>

    </p>

    车速已经很快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够快，怎么都不够。</p>

    </p>

    她的语气很急躁，准确点说，是她整个人都很急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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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拉开车门就往医院里面冲，夏琳在哪个病房她一点儿都不清楚，可是她还是能够这样往前冲，捉着护士就问夏琳在哪个病房。</p>

    </p>

    蒋梦曦就像是个疯子一样，脸上斑驳的泪痕吓得那些护士见了她就躲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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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追上来的时候她已经问了好几个人了，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她，手腕被抓住的时候她转身看了看，见到是程子昊，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下来：“带我去找夏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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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那样看着他，眼泪模糊了所有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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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鞋的脚有些血迹擦不干净，整个人狼狈得很，微薄的双唇微微一抿，他直接弯下身子将她抱了起来：“我抱你。”</p>

    </p>

    她没有反抗，或者说是根本就来不及反抗，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抱上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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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夏俊峰从病房转出来的时候她用力挣开了程子昊，就想疯子一样直接就冲了进去，脚下的伤口很痛，可是心口更痛，她生怕自己迟一点而蒋劲会发生什么。</p>

    </p>

    “夏琳！你把阿劲藏到哪儿去了？！”</p>

    </p>

    夏琳没有想到蒋梦曦会找上来，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她刚想嗤笑，却突然之间被她拧着衣领，然后就听到她发了疯一样问她她的儿子去了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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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看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蒋梦曦你疯了！你儿子去了哪儿关我什么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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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猩红了双眼，看着夏琳恨不得将她剥了皮：“你不要装了夏琳，我不是程子昊，我没有他那么容易被你骗，你那天的话我记得一清二楚，我录音了，你要我把录音放出来给你听一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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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只要阿劲

    天下人都觉得母亲是伟大的，一个再懦弱的女人，碰上自己孩子这样的状况，就算是一只绵羊，她也可以强悍成一只老虎，不为什么，因为那是母爱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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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蒋梦曦向来就不是绵羊，她只是不想和夏琳计较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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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脸色一青，视线落在蒋梦曦身后的来人，直直摇头：“你疯了蒋梦曦！你儿子不见了关我什么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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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她冷冷一笑，揪着她衣领的手紧了紧：“说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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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觉得蒋梦曦真的是疯了，她看着她只觉得心慌，视线落在程子昊身上，一脸的可怜：“子昊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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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你先放开夏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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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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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p>

    </p>

    “说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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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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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俊峰刚走出病房没多久，就听到蒋梦曦的声音，以及匆匆而跑来的程子昊，还有那楼道边的程家二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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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了皱眉，便听到自己妹妹的喊声，还有那震耳欲聋的巴掌声。</p>

    </p>

    他连忙跑回病房，夏琳脸上红红的一个巴掌印，向来将夏琳捧在手心上的夏俊峰完全红了眼，一直都不打女人的他还是忍不住胡将拳头伸向了程子昊怀里面的蒋梦曦。</p>

    </p>

    程子昊眼疾手快，在夏俊峰拳头过来的时候将蒋梦曦护在话里面，伸手拦住了夏俊峰的拳头。</p>

    </p>

    夏俊峰本来是见着蒋梦曦是女人，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可是夏琳脸上的巴掌印让他恼火，他并没有要真的要打蒋梦曦，也没有想到程子昊会将伸手拦下他的拳头，打在那结实的手臂上面，他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力量的冲击，也同时看到了他和程子昊那二十多年的感情之间的冲撞。</p>

    </p>

    夏俊峰看着程子昊，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疯了吗？！琳琳被那个疯女人打了，你还能这样看着，程子昊，你是不是傻了？！”</p>

    </p>

    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蒋梦曦被程子昊的左手紧紧地箍在怀里面，肩膀的骨头被他的骨甲咾得有些疼，她只是看着躲在夏俊峰身后的夏琳：“夏琳，我最后问你一次，阿劲在哪里？”</p>

    </p>

    夏琳被蒋梦曦的一巴掌吓疯了，脸上火烈烈的疼痛，偏偏程子昊还将她护在怀里面，她看得眼睛直发疼，捂着脸噼里啪啦地掉眼泪：“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p>

    “蒋梦曦你有病吧，你儿子不见了关琳琳什么事，你不要以为程子昊护着你你就可以胡言乱语！”</p>

    </p>

    夏俊峰回头看了一眼夏琳，脸上的巴掌印明显地让他火气直蹿。</p>

    </p>

    蒋梦曦看着跟前的两个人，她还是冷冷一笑，也不挣扎了，低头拿出手机开始翻找录音。</p>

    </p>

    她没有乱说，那一次的对话她有录音，她早就看清楚了夏琳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样子。除了那一次在婚礼上夏琳失心疯之外，在程家人面前，她向来就会装软弱，为了防止对方反咬一口，她早早就按下了手机录音。</p>

    </p>

    “来了？喝些什么？”</p>

    </p>

    “夏琳，我和程子昊已经离婚了。”</p>

    </p>

    “看看吧。”</p>

    </p>

    “这些都是我和子昊哥以前一起拍的照片，我们两家人是邻居，我从一出生就认识他了。那时候一直以为两个人会在一起的，就连我们两家人都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的。我和他在一起得很早，十五六岁的年纪，还不懂爱，就在一起了。后来受不了他总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就和别人在一起了，那时候刚好全家人决定移民。”</p>

    </p>

    “其实我也只是想要让他开口留我而已，可是他什么都不说，我气不过，一气之下，就跑了，十年的时间，我也尝试和其他男人在一块儿，可是最终还是想着他。”</p>

    </p>

    “你们的事情，我没有半分的兴趣知道，我和程子昊已经离婚了，离婚的意思就是，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所以，夏小姐，看在我没有追究你扔过来的那张椅子的刑事责任前，麻烦你好自为之一些！”</p>

    </p>

    “先别走。”</p>

    </p>

    “还有事？我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在今天解决，夏小姐，我不是程子昊，我没有容忍你的义务和容量。”</p>

    </p>

    “这是我麻烦你的最后一件事，只要你签了这份协议，我不会再烦你，我保证。之前的事情我可以道歉，登报道歉，可以到你们学校道歉，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签了这份协议。”</p>

    </p>

    “啪！”</p>

    </p>

    “你有病吧？！”</p>

    </p>

    “蒋梦曦，就当我求求你了，我知道很为难你，可是我问子昊哥为什么不娶我，他说蒋劲是他的儿子，而你是他儿子的妈妈，这点改变不了。我求求你了，蒋梦曦，你说得没错，我有病，我真的有病，我有抑郁症，不信我可以给你看看病例。”</p>

    </p>

    “夏琳，你有病，就去治，拜托你不要再来烦我！”</p>

    </p>

    “蒋梦曦，你要什么？钱吗？我有很多，我可以给你，或者你出国留学？我出钱，我帮你出钱，蒋梦曦，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程子昊！”</p>

    </p>

    “放手！”</p>

    </p>

    “不放，你不签我就不放！你今天不签了这协定，别指望我放手！”</p>

    </p>

    “再说一次，放手！”</p>

    </p>

    “不放！蒋梦曦，你今天不签这合约，我会让你后悔的，你要是不怕蒋劲出事，你就别签！上次那张椅子没被你身上挡了，我看你能挡多少次！”</p>

    </p>

    “够了！夏琳！”</p>

    </p>

    “这位小姐！你凭什么打我的妹妹？！”</p>

    </p>

    录音戛然而止，整个病一片死寂，她只是看着夏琳，脸色冷如寒冰，一字一句地开口：“夏琳，你还想说些什么？！”</p>

    </p>

    夏琳没有想到蒋梦曦真的会对那一次的见面录音，她看着程子昊，甚至连维护她的哥哥夏俊峰都忍不住皱着眉回头看着她：“琳琳，告诉我，这不是真的！”</p>

    </p>

    欧丽柔已经被惊吓坏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几乎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居然是这样的人。</p>

    </p>

    听懂啊夏俊峰的话，她只觉得好笑：“不是真的？你可以当我是用技术合成的，但是那一天你自己来的时候说过什么，我相信你一清二楚，夏先生！我并没有半分要和夏琳闹的意思，我只想知道我的儿子在哪里！”</p>

    </p>

    夏俊峰已经被录音吓坏了，他不知道这是自己妹妹会干的事情，也不相信是自己妹妹会说出口的话。</p>

    </p>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就像蒋梦曦所说的，他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那些话都是技术合成的，但是那一天他看到的协议，他不可能自欺欺人。</p>

    </p>

    “琳琳，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p>

    </p>

    欧丽柔捂着心口，满脸的诧异和失望。</p>

    </p>

    夏琳连忙摇头否认：“不，不是我，柔姨你听我说，子昊哥，不是我，真的，我承认那些话是我说的，可是，真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p>

    </p>

    到现在了还在否认，蒋梦曦现在只想上去将夏琳撕了，可是她做不到，因为程子昊拦着她，力气太大，任由她打打闹闹，他就是那样拦腰抱着她，她想走半分都不行。</p>

    </p>

    “蒋劲在哪里！”</p>

    </p>

    程子昊抱着蒋梦曦往前毕竟了一步，看着夏琳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以往半分的情绪，只剩下那渗人的寒意。</p>

    </p>

    夏琳微微一怔，满脸的泪水流下来，“子昊哥，我不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子昊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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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知道夏琳疯了，她真的是疯了，她从未想到她真的会干出这样的事情。</p>

    </p>

    她抬头看了一样程子昊，抬手捉着他的肩膀，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冷意：“你不是爱程子昊吗？我不要了，不，我早就不要了，你要你就拿去吧，我只要阿劲，你把阿劲还给我，还给我！”</p>

    </p>

    她的声音嘶哑不已，破了音却还是在那样嘶吼。</p>

    </p>

    她什么都不要了，只要阿劲，行不行，行不行，她都不要了。</p>

    </p>

    程子昊微微一滞，没有留意蒋梦曦，她用力推开程子昊，往前走到夏琳的跟前，一旁的夏俊峰还在震惊中，反应过来，蒋梦曦的双手已经扣着夏琳的肩膀拼命地摇晃：“阿劲在哪里，夏琳，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我带着阿劲离开，我去一个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好不好，你告诉我。”</p>

    </p>

    晚上十点多，医院里面一片的静寂，她看着窗户外面的天色，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样，才能够找到她的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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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只是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p>

    </p>

    虽然知道了那一天自己误会了蒋梦曦，但是看到她失控的捉着夏琳，生怕她伤害到夏琳，只好伸手想要扳开蒋梦曦的手，可是她的力气太大了，他有不敢太用力，双方坚持不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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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是不是你做的！”</p>

    </p>

    程子昊抬手似乎也想将蒋梦曦抱回来，可是她就像是贴在夏琳的肩膀上一样，怎么都拉不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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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你告诉我，我求求你，阿劲是我的全部，我只要阿劲，我什么都不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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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手微微一滞，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夏琳的尖叫声：“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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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求你了，夏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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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会找到的

    她的手一点点地滑下去，声音被悲伤和绝望笼罩着，发出来就像是小兽被屠宰前的呜咽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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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不知道蒋梦曦会跪下去，可是她真的是跪下去了，没有了刚才冲进病房时的凛冽和尖锐，只剩下哀求的软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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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连忙将她抱起来，可是她整个人就好像没有力气一样，就那样软软地赖在那儿，双手抓着夏琳的双腿，仰着头，一声声地哀求着：“我求你了，夏琳，我求你了，你告诉我蒋劲在哪儿吧。”</p>

    </p>

    “梦曦！你这是做什么，你起来！”</p>

    </p>

    站在门口的欧丽柔也被震惊住了，连忙走过去和程子昊将她拉起来，但是她的显然是力气不够，蒋梦曦就像是疯了一样，只要夏琳肯开口，她什么尊严和骄傲都可以不要了。</p>

    </p>

    最后还是程子昊将欧丽柔的手拨开，直接弯下身子将她抱起来，伸手按在她的后背，慢慢地抚慰着：“蒋梦曦，你冷静一些，如果连你都不能冷静，蒋劲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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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两个字就是她所有的动力，她也知道自己疯了，可是没有办法，除了夏琳，她想不到是谁，她真的想不到。</p>

    </p>

    夏俊峰是被刚才的情况弄得思维混乱，现在稍稍一想才记起来：“蒋梦曦，这件事情不是琳琳做的，她前几天出了个小车祸，前天入院的，而且之前我们一直在美国，她没有那样的时机去下手。”</p>

    </p>

    蒋梦曦张了张嘴，还未开口就被抱着她的程子昊抢先一步：“是不是我们谁也不敢断定，但是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将阿劲找回来的。”</p>

    </p>

    说着，直接将蒋梦曦抱了起来，出了医院。</p>

    </p>

    她觉得自己浑身没有力气，没有了支撑她再走下去的力气，她甚至不知道，如果找不到阿劲，该怎么办。</p>

    </p>

    那么多年，不管多少艰困与困难，看到阿劲，她就可以咬牙坚持下去。或许开始的时候她是想过程子昊看到蒋劲，和她会不会有几分的交集，可是到了后来，她觉得那些交集已经不重要了，那个日渐长大的蒋劲，那么小的身躯，却是支撑了她所有的岁月。</p>

    </p>

    “别担心，警察已经在找了，我也在派人找了，而且我们的阿劲那么聪明，一定会找到的。”</p>

    </p>

    程子昊的声音难得的有些轻柔，如果是以往，她必定是诧异不已，可是现在，她不过是微微一怔，抬手抱紧他，咬着牙拼命地想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p>

    </p>

    “程子昊，我要去学校。”</p>

    </p>

    大概知道拗不过他，程子昊没有反对，只是应了一个“好”。</p>

    </p>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直接就推开门想下车，却被一侧的程子昊拦住了，手上的脚虽然已经没有流血了，可是没有鞋子只能光着脚，她回头，刚想说“不要拦着我”就看到程子昊手上拿了一双板鞋，看到她转头已经低头捉过她的脚：“先把鞋子穿上。”</p>

    </p>

    她只想快点儿找到阿劲，刚想挣扎，就听到程子昊冷冷的声音：“蒋梦曦，你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了，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急和慌乱，可是你是孩子的母亲，如果连你都不能冷静下来，你让蒋劲还要等你多久。”</p>

    </p>

    你让蒋劲还要等你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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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怔了怔，从事发到现在不过三个多小时，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程子昊的一句话让她清醒了不少。</p>

    </p>

    他说得对，不冷静下来，只会向盲头苍蝇一样，什么结果都没有。</p>

    </p>

    她坐在那儿，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帮忙将鞋子穿上再推门下车。</p>

    </p>

    晚上的风吹过来，吹得她的额头烈烈的痛，却让她越发的清醒。</p>

    </p>

    站在车边，她才恍惚清醒过来，回头看了一眼程子昊：“蒋劲很聪明的，五岁的那一年他他和我去逛商场，那一天人很多，有个人贩子捂着他的嘴装到袋子里面扛着走，结果他在广场中心的时候突然之间甩掉了鞋子，有个好心人以为是人贩子掉得，突然就捡了起来，然后他又甩掉了另外一个鞋子，那个好心人终于觉察到不对了，我那时候绝望极了，找到广场中心人那么多，可是我一眼就看到那个好心人手上的鞋子了。”</p>

    </p>

    她眼眸一亮，抬手“他被人绑走，一定会给我留下线索的。”</p>

    </p>

    程子昊微微一动，将被她握着的手紧了紧，右手按着她的肩膀往自己身上靠了靠：“恩，我们的阿劲那么聪明，会找到的，你冷静一点。如果是绑架的话，我们会接到电话的，别怕。”</p>

    </p>

    他微微低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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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那么大，她穿得并不多，整个人经过好几场闹腾之后软软绵绵，她知道自己要冷静。</p>

    </p>

    半响，她点了点头：“我们去找找吧，说不定阿劲会留下什么线索给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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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点了点头，松了松手牵着她往里面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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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走进学校的时候已经有警察在搜索线索了，蒋梦曦不死心，还是拉着程子昊走了好几圈，最后还是什么都找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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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她不死心，一圈圈地找，一个小小的教室找了好几十遍了，可是她还是不死心，就那样一直找一直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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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程子昊拉着她的手：“别找了。”</p>

    </p>

    她微微怔了怔，眼泪蒙蒙地摇了摇头：“阿劲一定会留下什么的，一定会的......”</p>

    </p>

    “蒋梦曦！我答应你，会把蒋劲完好无缺地找回来，你现在跟我回去休息！”</p>

    </p>

    他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再继续摸索下去。</p>

    </p>

    蒋梦曦抬头看着他，最后揪着他的衣领埋头进去，一声一声的重复着：“我不想休息，程老师，我不想休......”</p>

    </p>

    她的童年阴暗不已，她的青春也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以及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的艰苦，可是她还是熬过来了。</p>

    </p>

    但是听到蒋劲不见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原来很脆弱，只要碰到她的支撑点，她就会没有任何的挣扎的倒下。</p>

    </p>

    程子昊身体微微一怔，最后叹了口气，抬手将抱进怀里面：“这些警察都找过了，如果会有，会找到的，我们回去好不好？”</p>

    </p>

    她想说不好，可是她知道自己要面对现实，最后只能点头。</p>

    </p>

    如果说那二十六年的人生里面，最为煎熬的一个夜晚，蒋梦曦觉得，再也没有比这个晚上要难熬了。</p>

    </p>

    程子昊几乎是半抱抱拖才把她带上车的，她侧着头，贴着那冰凉的车窗，蒋劲出生到现在的一幕幕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回放。</p>

    </p>

    蒋劲喊第一声妈妈的时候是她刚刚下班回去，半夜想要看看不到一岁的蒋劲，没想到蒋劲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睁着亮悠悠的眼睛看着她，只有她掌心大小的小手伸起来似乎想要捉她，她刚伸手碰到那软绵绵的小手，就听到蒋劲开口喊妈妈了。</p>

    </p>

    那时候夜深人静，她捂着自己的嘴唇不敢哭太大声。</p>

    </p>

    从一个少女到一个母亲，所有的成长都是蒋劲教会她的，那些细心的呵护和沉默的隐忍，一点点地褪去少女的青涩和脱离青春的张扬，沉淀在一段寂静而艰苦的时光里面，都是因为蒋劲。</p>

    </p>

    “梦曦？”</p>

    </p>

    她现在回忆里面，甚至不知道程子昊叫了她很多次，知道肩膀被他晃了晃，她才清醒过来，眼睛微微一动，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己的公寓楼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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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偏头看了一样程子昊，“我可不可以去你家。”声音因为那样悲恸却沉默的哭泣而喑哑不已，每一下开口就像是石子在喉咙里面翻滚一样。</p>

    </p>

    程子昊抬手抹了抹她的眼泪，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讲述了自己的答案。</p>

    </p>

    到程子昊公寓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那样漫长的一个车程，她的情绪一点点地平复下来。</p>

    </p>

    下车的时候程子昊走到她跟前，似乎怕她走不稳，直接抬手就将她拥进怀里面，她没有挣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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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那样矫情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一个肩膀，需要一个肩膀让自己靠着支撑到蒋劲的回归。</p>

    </p>

    房子空旷得很，走进去只觉得一阵凉气扑面而来，她微微缩了缩，程子昊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先去洗个澡，吃些东西，然后睡个觉。”</p>

    </p>

    她点了点头，经过五六个小时的慌乱之后，她终于冷静下来，知道自己需要的是将自己保护好，然后努力地去寻找蒋劲。</p>

    </p>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只觉得浑身犯软，从接到程子昊的电话到现在，足足七个多小时没有吃过东西，跑来跑去之后整个人的体力完全透支，刚走出浴室门口就直接扶着门框瘫软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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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传来淡淡的香味，下一秒就被一个阴影笼罩，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就已经被程子昊抱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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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到餐桌前，将煮好的面条递到她跟前：“先吃些东西。”</p>

    </p>

    她点了点头，抬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谁知道手一软，筷子直接掉到递上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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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起头，看着程子昊，面上表情悲戚：“抱歉，我不是故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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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了摇头，“我去拿过另外一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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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七章 蒋梦曦，我在

    “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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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哑的嗓音淡淡地消退，程子昊转身去厨房拿筷子，她看着跟前那雾气袅袅的汤面，只觉得眼睛很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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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蒋劲五岁的时候，她那一天生病得很严重，硬撑着去工作之后回来整个人直接就倒下来了，蒋丽丽出差在外面，是蒋劲帮她用冷毛巾敷在头上。在她醒来后蒋劲端着一锅的面跟她说：“妈妈，你发烧了，先吃些面然后吃药。”</p>

    </p>

    小小的一个人，眉头却皱得像个小老头一样，她不敢哭，那么多年了，在蒋劲面前，她都没有哭过一次。</p>

    </p>

    那是蒋劲第一次下厨，那是她人生中吃得最好吃的一锅面，满满的一锅，蒋劲忘记了下盐，就只有那样干巴巴的面条味，她却捧着吃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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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就好像开了闸一样，她怎么都挡不住，抬手捂着，还是会顺着那手指缝中流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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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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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微微一暖，程子昊抬手将她覆在脸上的手扳开，她满脸的泪痕，什么都看不清楚，心口里面飘飘荡荡的，就好像找不到停泊地点的小船一样，汪洋大海中，飘得让人觉得荒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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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睁开眼，抬手直接捉着他的手，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程老师我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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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真的很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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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想自己这个样子，她知道自己应该振作起来，可是没有蒋劲，她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没有，那些所谓坚强振作的理由也不存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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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她很爱程子昊，到了后来有些怨恨，怨恨他为什么都那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么的铁石心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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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她却很感激他，感激他能够那么宽容地任由她发泄癫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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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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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着眉，抬手拍在她的后背，就好像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p>

    </p>

    蒋梦曦只是咬着牙，很细碎的抽泣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放开咬着嘴唇的牙齿，喑哑着声音一字一句地开口：“你知不知道蒋劲很乖的，他没到一岁就会喊我妈妈了；两岁的时候就不再赖床了；三岁的时候会自己一个人吃饭；四岁的时候开始帮我收拾衣服；五岁的时候学会做饭；六岁的时候上小学，成绩每次都是第一，他从来都没有让我担心过......”</p>

    </p>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程子昊在她身旁，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许久，他才哑着声音开口：“先吃些东西，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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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从未听到过的语气，带着几分恳求的轻软，她终于点了点头，抬手接过他舀好的面条，一口口地吃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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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什么味道，她都不知道，只知道心里面很慌很乱很难受，却又无能为力。</p>

    </p>

    吃完面她才恍恍惚惚地清晰过来，看着自己手背上一大滩的水迹，微微怔了怔，侧头看了一眼看着他的程子昊，苍白地笑了笑：“抱歉，我没事了。”</p>

    </p>

    得到发泄的情绪，终于可以一点点地稳当下来，她将餐具拿到厨房里面去清洗，大概是又怕她失控，程子昊跟在她的身后，微薄的双唇抿成长长的一条线，仅仅落在她身后不过半步的距离。</p>

    </p>

    冰凉的水流过手心，那样强烈的触感让她的思维异常的清晰，大脑开始重新运作起来，她想了很久，甚至想到了在医院里面自己找夏琳时的情景，还有夏俊峰说过的话。</p>

    </p>

    她想得有些认真，导致回头的时候没有留意到身后的程子昊，直直地撞了上去，额头上传来轻微的疼痛，她一边抬头一边抬手摸着额头，看到程子昊的时候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p>

    </p>

    他看着她，眉头深深地皱着，薄唇微微动了动：“去休息吧，不要让自己倒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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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不同往常的低沉，带着那砂石磨过地面的磕碰。</p>

    </p>

    从事发到刚才，她清醒的时间没有多少，一想到蒋劲不见了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程子昊的状况，现在稍稍思路清晰。她才发现程子昊的脸色有些不好，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桌痕。</p>

    </p>

    蒋梦曦禁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那长长的指甲，心口微微一顿，发现喉咙有些堵塞：“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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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现自己，好像就只能说出这样的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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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走出了厨房，她转身去了客房，程子昊去了浴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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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子被她拉高盖住了整个人，夜盲症让她看不清楚房间里面的任何东西，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的思绪十分的清晰。</p>

    </p>

    她开始回想夏琳的反应和夏琳的话，她那时候太着急了，冲进去找夏琳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想想才知道，她根本就是很惊愕，根本就不知道蒋劲不见了。</p>

    </p>

    而且综合夏俊峰的话，夏琳的确没有那样的时机下手，而且蒋劲从来都不会和陌生人离开，蒋劲比任何的小孩子都要敏感，甚至有时候看到陌生人都会抱着抗拒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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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更加想不到，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p>

    </p>

    被窝里面很闷，闷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难，眼泪落下来的时候整个鼻子都堵塞了，她只能将头伸出来，睁着眼睛看着那满眼的黑暗在想。</p>

    </p>

    从未觉得自己的脑子这么笨，什么都想不到。</p>

    </p>

    门口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她微微一怔，她微微动了动，只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不远处的落地窗照进来了一室的月光，正常的人能够依稀地看到房间里面的景致。可是她有夜盲症，一时好一时坏，大概是这几个月没怎么注意，现在就算是外面一轮圆月照着，也看不到半分东西。</p>

    </p>

    凉凉的气息袭上来她下意识的将睁开的眼睛闭上，跟她身上同样的沐浴露香味攒满了她的鼻子，一呼一吸，尽是那样的味道。</p>

    </p>

    身侧的手微微紧了紧，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显得特别的敏感，她能够感觉到程子昊的视线在自己的脸上游走，还有那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一个几乎相贴的位置。</p>

    </p>

    半响，她只隐隐感到眉心微微一暖，一股暖流倏然间透进来，她身子一僵，睁开眼，只能看到那双深褐色的眼眸里面的水光。</p>

    </p>

    她动了动，眼睛眨了眨，“程子昊。”</p>

    </p>

    “嗯，我会帮你找到阿劲的。”</p>

    </p>

    他附身在她的耳侧，一字一句，稳稳当当的，就像是一个海枯石烂的誓言一样。</p>

    </p>

    一侧的被子被微微掀开，凉意渗进来，她还没有回过神，就感到五指被程子昊的手挤开，然后再紧紧的扣住。</p>

    </p>

    “蒋梦曦，我在。”</p>

    </p>

    蒋梦曦以前觉得程子昊情商真的不是一般的低，说话直接而难听，经常将人折腾得恨不得拿刀捅自己也总是比他那样说好。</p>

    </p>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错了，他情商一点都不低，他清楚地知道她在害怕和慌张、惶恐，各种各样的情绪侵袭而来，她需要一个人让她依靠，而那个人只能是他，不为什么，也无关感情，仅仅是因为他是蒋劲的父亲，只有他能够跟她一样感同身受。</p>

    </p>

    如果说这几年来她最为幸运的事情，大概就是现在是程子昊和她一起去面对这样的事情，而不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p>

    </p>

    “谢谢。”</p>

    </p>

    她睡得很不好，天还没有亮就睁开眼睛了，昨天哭得太多，起来洗漱的时候发现眼睛在发肿。</p>

    </p>

    整个房子好像还沉寂在黎明之前的静寂中，一个晚上的时间让她镇定了不少，她知道自己不能够倒下来，无论怎么样，起码在找到蒋劲之前不能够倒下来。</p>

    </p>

    走出去的时候才隐隐地听到程子昊在讲电话，大概是怕惊醒他，他的声音压得很低。</p>

    </p>

    其实他完全不必那样做，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使他想正常的声量讲话，她在房间里面，也不会听到。</p>

    </p>

    她站在客厅的中间，而他在偏厅的落地窗前，两个人隔了将将十多米的距离，而程子昊又可以压抑着声音，她听得并不清晰，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他喑哑的声音似乎在说“加快速度，24小时盯着”等等的话语。</p>

    </p>

    他挂了电话的时候她才怔了怔，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然后抬手摸了摸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的指尖：“很冷。”</p>

    </p>

    她点了点头，“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p>

    </p>

    程子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原本只是碰在她指尖上的手指直接牵过她的手，将她拉到沙发旁，坐下用力将她一拉，直接抱进怀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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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心只想着蒋劲的事情，对于他的动作并没有过分的在意，只是皱着眉看着她等着他开口告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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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一些消息，但是不太准确，前几个月谈崩了两个合作案子。”</p>

    </p>

    他没有直说，但是她大概也猜到了。</p>

    </p>

    程子昊看着她，一向只有冷冽的眼眸里面却似乎带了几分不同往常的愧疚。</p>

    </p>

    她抿了抿唇，抬手捂着自己的脸，身体微微一软，直接就靠在他的身上，“我们会找到阿劲的。”</p>

    </p>

    她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能够怪程子昊，生意场上的事情，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是走极端的，所以面对他愧疚的眼眸，她不敢看，也不敢想，她只怕看到里面的愧疚越多，她就会想得更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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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蒋梦曦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滚烫的眼皮，生生将即将涌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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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才没有留意到，现在才发现，程子昊身上有一个很重的烟味。</p>

    </p>

    紧闭的眼眸微微睁开，蒋梦曦转了转视线，这时才发现那桌面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p>

    </p>

    之前和程子昊住在一起的时候，她基本上没有见过程子昊吸烟，那么多的烟头，大概比他这一年吸的烟还要多。</p>

    </p>

    她抬了抬头，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够狼狈了，可是程子昊比她还狼狈，脸上的黑眼圈比她更深更重，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的浴袍。</p>

    </p>

    她声音一堵，只能堪堪出口：“你要休息一下吗？”</p>

    </p>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尽管疲倦无比，可是那双眼眸还是那样的凌厉，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p>

    </p>

    有没有事，听着声音就知道了。可是她没有去拆穿，因为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p>

    </p>

    外面的天空终于开始一点点地亮起来，她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就那样像个小孩子一样被程子昊抱在怀里面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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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程子昊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她，大概是刚刚睡醒，平时凌厉的眼眸也多了几分还未完全清醒的迷蒙。</p>

    </p>

    微薄的双唇动了动，他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蒋梦曦口袋里面的手机却突然之间响了起来。</p>

    </p>

    因为生怕错过一丝一毫有可能是蒋劲打过来的电话或者是任何关于蒋劲的电话，她将手机贴身带着，现在听到手机，拿出来立刻就按了接听键。</p>

    </p>

    “喂？”</p>

    </p>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蒋梦曦只觉得自己每一根的神经都在紧绷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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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的眼眸也微微一深，脸上的线条一时之间也凌厉起来。</p>

    </p>

    “喂，你好，你是蒋劲的妈妈吗？我是林丹丹的妈妈赵敏，我听说蒋劲也失踪了，是不是？”</p>

    </p>

    在这个时候，蒋梦曦对任何一件关于蒋劲的事情都会敏感得很，很快她就从赵敏的话中听出了重点，连忙皱着眉哑着声音问道：“‘也’是什么意思？丹丹妈妈，丹丹也不见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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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的，我们已经报案了，找了一整晚了，都找不到，呜呜，刚刚丹丹的班主任打电话过来，我才知道蒋劲也不见了。呜呜，抱歉。”</p>

    </p>

    大家都是母亲，她能够体会赵敏的心情，“没关系，丹丹妈妈，别担心，会找到的，而且阿劲应该是和丹丹一起，他们两个人一起，不会有事的。”</p>

    </p>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因为她自己的情绪也很不好。她对林丹丹的记忆挺深的，每一次那个小丫头都会仰着头看着她甜腻腻地喊她阿姨。以前还没有和程子昊离婚的时候，她去接蒋劲，经常都能看到蒋劲在教室里面辅导她做作业，很多时候蒋劲说她笨，一道题要讲解那么久，她也只是对着蒋劲调皮地笑了笑，又揪着蒋劲讲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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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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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小姐，如果有蒋劲和丹丹的消息，记得通知我，我也会在收到她们的消息通知你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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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家人一起找总是比一家人找好，两家人的信息网总比一家人的信息网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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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激地点了点头，终于不觉得那么地绝望：“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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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放的是免提，程子昊也能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p>

    </p>

    她和赵敏约了在小孩学校门口见面，想要向同学和老师们再仔细问问，两个小孩一起失踪，不可能不会被注意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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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她抬头看了一眼程子昊，“我们去换衣服吧，去和林丹丹的父母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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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换完衣服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有一条短信，看到备注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怔住了，那是蒋劲的短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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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有些不解，低头一看手机备注，眼眸也不禁微微一亮。</p>

    </p>

    短信很短，只有寥寥的几个字，与其说是字，倒不如说，更像是随便按了键发过来的：12（3，7），h。</p>

    </p>

    听到程子昊说蒋劲不见了的时候她就在去警察局的途中拨了很多次蒋劲的手机，可是都是关机或者无法接听，现在收到蒋劲的电信，她几乎要哭出来了，起码证明，她的阿劲，还是好好的。</p>

    </p>

    程子昊显然也看不懂，看着她皱起眉：“什么意思？”</p>

    </p>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阿劲他那么聪明，不可能随便发一条短信过来的。”</p>

    </p>

    他点了点头，抬手拿过手机，一只手捉着她颤抖的手，一边问道：“会不会是什么的象征或者代表，阿劲被人捉起来，他发短信不能太明目张胆，需要死机和时间，他打拼音的时间并不充足，会不会最后一个字母是什么字，但是没有来得及打出来。”</p>

    </p>

    程子昊的话让她醍醐灌顶，反手捉着他：“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阿劲他她喜欢画画，刚好画字开头的第一个字母就是h，而且阿劲他画画有一个习惯，他喜欢对自己的画编页码，我以前经常带他去写生，他会不会暗示那些画里面就是他在的地方？！”</p>

    </p>

    与此同时，程子昊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那是一条短信：程总，如果想让你的儿子安然无恙，今天下午三点，将五千万现金用黑色皮箱装着放到时代广场的左边的中间垃圾桶旁边。不要报警，不然后果你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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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脸色一白，握着程子昊的手紧了紧，程子昊抬头看了她一眼，“别怕。”</p>

    </p>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p>

    </p>

    可是浑身都在发颤，程子昊立刻就短信提供给警察，而自己私下里面让人去追踪短信的号码，可是那时不登记的一次性电话卡，根本就是查不可查，而且回拨过去只有忙音。</p>

    </p>

    两个人赶到蒋梦曦的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今天下了雨，可是他们没有带伞。</p>

    </p>

    蒋梦曦顾不上那么多，程子昊车一停下来，她就往楼上冲，雨有些大，尽管距离并不长，但是头发也湿了一大半。</p>

    </p>

    她管不上这些，卯足了劲儿往上跑，四楼她不到三十秒就上去了，开了门就去蒋劲的房间去翻她的画。</p>

    </p>

    蒋劲的画他自己收拾得很整齐，那么多年的画稿基本上存下来有上万张，他自己一叠叠地收拾好，还写上了不同的标记编号，除了页码，更是有每一叠的编号。</p>

    </p>

    她回头看了一眼程子昊：“我以前很忙，很少带他出去，但是今年我考大学之后就开始带他去不同的地方写生，有时候是我自己要去寻找灵感，阿劲的画他自己按照自己的方式分类。他短信12在前，那应该是叠数的编号，而后面的3和7应该是他的画稿页码，你帮我找一下。”</p>

    </p>

    程子昊点了点头，画稿太多，两个人找起来有些麻烦，但是幸好蒋劲收拾得整齐，没多久就被程子昊找到了，他抽了出来，递给蒋梦曦：“是不是这一叠？”</p>

    </p>

    蒋梦曦停了手上的动作，看了看：“是的。”</p>

    </p>

    说着，已经抬手将其中的第三页和第七页翻出来了。</p>

    </p>

    “这是哪里？”</p>

    </p>

    蒋梦曦看了看，第三页的画稿只是一片风光，尽管蒋劲画工好，可是取景并不是很大，她看了看蒋劲的日期，眼眸亮了亮：“我知道这是哪儿！这是水库！水库！这是s镇的水库，半年前我带他和大学的一些同学去那儿玩过！”</p>

    </p>

    她看着那一张画，突然很庆幸自己那一天她将蒋劲带出去了。</p>

    </p>

    程子昊皱了皱眉，“那么第七页呢？你知道那是什么吗？”</p>

    </p>

    第七页确实有些难看出来那是哪儿，因为那只是一条不怎么好的小路，只是画了中间的一部分。</p>

    </p>

    她看着那张画，几乎要哭了，使劲儿想那一天的事情。</p>

    </p>

    “妈妈，我想去那边看看”</p>

    </p>

    “为什么？”</p>

    </p>

    “这条路看起来很长，好像没有尽头，我想走到尽头去看看那边是什么。”</p>

    </p>

    “好啊，那妈妈陪你慢慢走过去。”</p>

    </p>

    那时候她们刚吃完东西，蒋劲拿着画好的画指着他们眼前的路对着她说要过去看看那那尽头到底有什么。</p>

    </p>

    她们去了，那里面没什么，只有零零星星的一些瓦房，可是那些破烂的木门上面盘满了蜘蛛网，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再继续居住的痕迹。</p>

    </p>

    她激动地看着程子昊：“我知道是那儿，那是水库附近的一片区，我说不出来具体的地点，但是我能够找过去，程子昊，阿劲在那儿！他在那儿！我们快点儿去救他！！”</p>

    </p>

    程子昊点了点头，一边回着她一边拨着电话号码：“好，我们现在就去找阿劲。”</p>

    </p>

    蒋梦曦看了看他手上的手机，才想起来林丹丹妈妈说的话，连忙打电话给林丹丹的妈妈，跟她讲了自己的这个发现之后，两方人商定在s镇的水库碰头。</p>

    </p>

    程子昊挂了电话就马上启动了汽车，蒋梦曦揪着安全带，只祈求上帝宽容她一些，她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将近了，她真的不能够失去他。</p>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们都没事

    因为水库在郊区，就算是车子上了高速开尽了码数，也要一个多小时。</p>

    </p>

    蒋梦曦握着手机坐在那儿，第一次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长长的指甲一点点地嵌入手掌心，可是她却无知无觉，只是看着车头前面的车子。</p>

    </p>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开口道：“绑匪让我们下午交钱，也就是说，在他们拿到钱之前，阿劲都是安全的。”</p>

    </p>

    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蒋梦曦却明白他的话，侧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p>

    </p>

    到水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和林丹丹的父母回合之后，两家人商量了一下，最后报了警。</p>

    </p>

    林丹丹妈妈脸色比她好不到哪儿去，见到她的时候直接跑上去抱着她整个人都颤抖：“蒋小姐。”</p>

    </p>

    孩子都是父母心头肉，出了事情，天就好像塌了下来一样。</p>

    </p>

    “别怕，没事的，我收到了绑匪勒索的短信，离着交钱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p>

    </p>

    赵敏点了点头，大概是见蒋梦曦没有她那么失控，连忙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林帆，才看向蒋梦曦和程子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p>

    </p>

    蒋梦曦看了他们一样，才将刚才和程子昊在路上商讨的结果说出来：“从这里去到阿劲给我的指示的地方不到二十分钟的脚程，但是那里不仅仅是一间房子，我们确定不了两个小孩到底在哪一间。而且对方在暗我们在明，我们人手不够，只能等警察过来了，才过去。”</p>

    </p>

    大家的心情都很焦虑着急，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十多个小时了，从一开始的奔溃失控，现在大家都渐渐地冷静下来了，对于蒋梦曦的话，林丹丹的父母想了想，也点头赞成。</p>

    </p>

    警察来得很快，在他们的要求下没有开警鸣声。</p>

    </p>

    程子昊和警察交涉了一番后，蒋梦曦领路去蒋劲短信信息中的那条路，那是一条很长的小路，因为这边没有人居住，小路只能依稀看到被践踏的痕迹，两边有着春天刚刚冒出头的小草和野花。</p>

    </p>

    走了将近十五分钟才到小路的尽头，就像蒋梦曦所说的那样，那里看过去一片的静寂，就只有那么好几间凑在一起的房子，但是破破旧旧，显然是没有人居住的。</p>

    </p>

    但是一行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虽然房子并不是很多，但是还是要一间间地找，他们生怕打草惊蛇，一切都是靠着特警悄无声息地进行的。</p>

    </p>

    蒋梦曦只觉得而自己的心口鼓动得很，左手紧紧地揪着程子昊的大手，每走一步，她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的颤动是多么的剧烈。</p>

    </p>

    大手的主人似乎微微将手动了动，将她原本扣在他手背上的手紧紧地包裹在掌心里面。</p>

    </p>

    温厚的掌心，那热度一点点地传来，透着大动脉的跳动，带着几分安抚的作用。</p>

    </p>

    “别怕，我在。”</p>

    </p>

    蒋梦曦感觉到自己紧紧握成拳头的手指被一撑开，然后掌心微微一软，柔软的指腹停在那掌心的最中间，皮肉间的相碰带着力量的挤压。</p>

    </p>

    她微微怔了怔，头微微一偏，正好对上程子昊的眼眸。</p>

    </p>

    “这里没有人！”</p>

    </p>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侦查的警察同志的声音。</p>

    </p>

    其实这里的房子并不是很多，零零星星堆在一起总共就那么十多间，中间有一条泥路将两边的房子分开来，走到最后有一个废旧的厂房。</p>

    </p>

    之前她和蒋劲并没有走到最后，所以根本不知道，现在一路找过去，那些房子里面都找不到蒋劲，所有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这里面了。</p>

    </p>

    蒋梦曦看着眼前被废弃的厂房，只觉得那就像是一双手，掐着她的最后一口气，如果再用力一点，她就可以断气了。</p>

    </p>

    “报告队长，里面发现人质，和两名劫匪。”</p>

    </p>

    蒋梦曦脚一软，跟前的人说了什么她听得不清楚，只是知道她的阿劲在里面。</p>

    </p>

    程子昊手一用力将她抱到怀里面，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的力度收紧了许多。</p>

    </p>

    “丹丹！”</p>

    </p>

    林丹丹的妈妈也被她的丈夫抱在怀里面，手紧紧地捂着嘴呜咽着出声。</p>

    </p>

    可是她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听从警察的安排，看着打着手势让他们后退，他们就只能后退。</p>

    </p>

    看着一个个武警将那个仓库包围起来，蒋梦曦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害怕，握着程子昊的手一点点地收紧。</p>

    </p>

    过程到底是怎么样的她一点儿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看着那些武警压着两个男人从里面出来，她直接挣开了程子昊的手就往里面冲进去。</p>

    </p>

    林丹丹因为害怕紧紧地拽着蒋劲的手，武警正帮他们松绑着，她冲进去的时候林丹丹的妈妈也正好尾随着她冲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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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劲！”</p>

    </p>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上天是那么地眷顾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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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绑着他们的绳子刚好在这个时候被武警解开，蒋劲挣开绳子和林丹丹两个人各自跑向了各自的妈妈。</p>

    </p>

    “妈妈。”</p>

    </p>

    蒋劲跑得快，就那样直直地撞进了她的怀抱里面，胸口有些疼，可是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夹杂着疼痛的幸福。</p>

    </p>

    左胸腔某处空了十多二十个小时的地方终于被这样的一个怀抱填满，她张着嘴，总觉得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将抱着蒋劲的手臂一点点地收紧，再收紧。</p>

    </p>

    程家二老听到蒋劲完好无缺的消息也终于松了口气，可是欧丽柔却突然之间晕倒了，蒋梦曦带着蒋劲去看她，顺便做了个身体检查。</p>

    </p>

    幸好蒋劲除了手腕被那些绳索绑得太紧勒出了一道红痕之外并没有什么伤患，欧丽柔是因为一直绷着一根线，送了心之后物极必反气血上冲而晕倒的，掉了甁葡萄糖就好了，并无大碍。</p>

    </p>

    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确实和夏琳无关，是程子昊生意上的事情，而绑架犯的主谋是赵志明，以前蒋劲一个同学的爸爸，因为生意失败而不甘心，打听到自己的儿子以前的同班同学是蒋劲，就起了歹心。</p>

    </p>

    蒋劲当然不会笨到会被人就那样骗走，他和赵成义以前就不怎么愉快，可是赵成义转学之后那天中午回来，说他要出国了，希望出国之前能够让他帮忙画一幅画，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p>

    </p>

    蒋劲一开始还不答应，可是赵成义一脸伤感地看着了许久，逼的蒋劲答应了，两个人约好在学校门口对面的一个公园见面。蒋劲通常都是在学校做完作业再出去学校的，所以他那时候提前学校校门的时候欧丽柔还在去学校的路上。林丹丹妈妈那天晚上也刚好要加班，爸爸因为临时有些事，要耽搁那么半个小时，她就跟着去了，所以就被一起给绑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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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自然记得那个赵成义，那时候她还和他妈妈两个人在老师办公室因为两个小孩子打架的事情据理力争了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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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没有想到，那些人居然会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生意场上的事情沉沉浮浮，今天起来了明天就一败涂地的例子多了去了，她只是没有想到，就连小孩子都会利用，蒋梦曦听到事情的始末只觉得心口直直地发冷。</p>

    </p>

    程子昊正站在医院走道处的窗口，背对着她她看不到她的情绪，只能看到那些光芒从他的前方照在他的身上，衬得他整个人都是黑影，周边却是亮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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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口微微一刺，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开始占据她的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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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阿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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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脆脆柔柔的声音突然从一侧响起来，她微微怔了怔，转头看到林丹丹牵着妈妈站在她和蒋劲的跟前。</p>

    </p>

    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林丹丹那水灵灵的眼眸红肿一片，白灿灿的脸颊满满的泪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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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心疼，对着林丹丹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丹丹好，阿劲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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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已经松开了拉着蒋劲的手，将他往林丹丹跟前微微一推。</p>

    </p>

    林丹丹也撒开了她妈妈的手，上前微微拉了拉蒋劲的衣角，大大的眼眸看着他，要哭不哭的样子：“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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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都觉得心疼，刚想安慰几句，就看到自己的儿子抬手将林丹丹抱进怀里面：“别哭了，我们都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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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和程子昊很像，这不仅仅表现在面貌上的相像，更是表现在那性格的相似，比如程子昊对人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蒋劲也是这样，那么多年，除了她和蒋丽丽之外，蒋劲对其他人都是扳着一张小脸。</p>

    </p>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老子有洁癖，蒋劲也有轻微的洁癖，蒋梦曦以前带他出去吃东西的时候，他总是要那纸巾将筷子擦一次才会用。</p>

    </p>

    对女孩子也是有种天生的疏远，幼儿园的时候不少女生要和他一起玩，结果他冷漠的态度气哭了好几个女生。</p>

    </p>

    蒋梦曦看着自己的儿子伸手将林丹丹抱进怀里面，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禁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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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头，正巧对上林丹丹妈妈的眼睛，赵敏对着她眨了眨眼，她微微一愣，低头看着林丹丹摸着自己儿子的右脸，小脸皱成一团显而易见的心疼：“阿劲你还疼不疼。”</p>

 第一百五十章 我们复婚吧

    蒋劲摇了摇头，虽然语气不亲近，但是倒也没有抗拒：“不疼，你别哭了，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上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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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丹丹听话地抹了抹眼泪，乖巧地点着头：“嗯，你也是，那，阿劲，我们明天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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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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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了，她有些接受不了。</p>

    </p>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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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的话传来，她才惊觉自己居然盯着自己的儿子看了很久，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走道，林丹丹已经跟她妈妈消失在转角的楼梯处了。</p>

    </p>

    她嘴角动了动，刚想问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笑了笑，抬手摸着蒋劲的脑袋：“阿劲真聪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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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下去。</p>

    </p>

    这时候程子昊已经走到她们跟前，蹲下身子看着蒋劲右脸浅浅的手掌印，细细地摩挲着：“阿劲疼不疼？”</p>

    </p>

    不同于往常的冰冷不近人情，被喑哑开来的声音就好像是裹着黑夜的呼啸一样，沉沉的，重重的。</p>

    </p>

    蒋梦曦看着跟前的一大一小，不禁有些出神。</p>

    </p>

    “阿劲，阿劲——”</p>

    </p>

    病房里面传来了欧丽柔细细的呼唤，蒋梦曦才如梦初醒一般碰了碰蒋劲：“阿劲，快进去，奶奶醒了。”</p>

    </p>

    欧丽柔看到蒋劲的时候整个人就坐了起来了，喊了一声蒋劲将他抱进怀里面直接就哭了：“阿劲，我的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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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眼睛有些烫，视线微微一偏，丝毫不敢看向欧丽柔，却不料对上程子昊的视线。</p>

    </p>

    不过二十多个小时的事情，那些不大不小的点点滴滴一点点地清晰开来，她只觉得程子昊的视线就像是一张网，投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网住，她站在那儿，居然有些不知所措。</p>

    </p>

    蒋劲已经睡了，车厢里面很安静，她看着车窗外的景致，程子昊在前面开车，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p>

    </p>

    走进程子昊公寓的时候她不禁怔了怔，昨天晚上她在客房居住的痕迹还有，那些凌乱的被单就那样翻在那儿，她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程子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早上的事情太急了。”</p>

    </p>

    声音终于不再像早上那样的难以开口，程子昊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上的杯子往她跟前一递。</p>

    </p>

    她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怎么睡，凌晨三点多入睡，半梦半醒，最后到了六点多的时候就忍不住起床了。整张脸很是狼狈，眼泪和黑眼圈，暗沉的皮肤，她看着手机屏幕不小心映照到的自己，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程子昊。</p>

    </p>

    他比她好不到哪儿去，深陷的眼眶周围都是暗黑的一团。</p>

    </p>

    蒋劲被抱到主卧去睡了，她洗完澡出来整个人只想好好地睡一觉，推开门才发现程子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完澡在床上睡着了。</p>

    </p>

    大概是真的很累，他直接倚在床头上就睡着了，被子没有盖到身上，一条腿还外露在床侧。</p>

    </p>

    她松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微微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走过去将他的腿抬上去放到被子里面。</p>

    </p>

    虽然现在的天气并不是很冷，可是睡着之后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凉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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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生怕吵醒他，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可是这里没有她的浴袍，她就只能将就着床穿程子昊的浴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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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一米八几的人，那么高的人的浴袍穿在她一米六五的人的身上，就好像曳地的长裙一样，她刚将程子昊的腿抬上床，见他动了动，只觉得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顿时就停住了。</p>

    </p>

    再三确认程子昊真的不会醒来后，才松了手，脚动了动，向前一步想要帮他盖好被子，可是没有料到脚下的浴袍会直接绊了她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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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踉跄的时候蒋梦曦唯一想到的就是千万不要压到程子昊的身上啊！</p>

    </p>

    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上帝很明显也直接忽略了她内心的呼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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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前一秒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将程子昊吵醒，下一秒整个人就直接铺在他的身上了。</p>

    </p>

    那么大的冲撞力，就算是再累的人也会醒来，更何况是程子昊向来就是浅眠之人。</p>

    </p>

    以前两个人还没有彻底闹翻的时候，她有时候晚上不小心喝多了水，晚上起来上厕所，人还没有动，只是睁开眼睛碰了碰被子，就听到一侧的程子昊问她怎么了。</p>

    </p>

    她刚抬手将自己撑起来，就看到程子昊原本紧闭的眼眸一点点地睁开，带着几分睡梦中的朦胧，少了几分平日里面的冰冷。</p>

    </p>

    蒋梦曦只觉得心中一跳，看着他讪讪一笑：“抱歉，我只是想帮你盖个被子。”</p>

    </p>

    他没有说话，原本睁开的眼眸却突然又闭上了。</p>

    </p>

    蒋梦曦看着只觉得有几分不可置信，刚才程子昊睁着眼睛看着她，到底是醒了还是没有醒？</p>

    </p>

    这真是一个难以判断的命题。</p>

    </p>

    她就那样盯着他看了半响，见他真的没有再睁开眼睛，才微微松了口气，看来刚才突然睁开眼睛也没有完全醒过来。</p>

    </p>

    生怕又将程子昊弄醒，她撑着自己的身子半响都不敢动，直到窗帘被吹起，她才小心翼翼地动了动，一点点地将自己的身子坐直。</p>

    </p>

    刚想起身，却发现手腕突然一紧，她下意识地低头看着程子昊，对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薄唇微微动了动，喑哑不已的声音倾泻而出：“去哪里？”</p>

    </p>

    她微微怔了怔，呐呐出口：“去找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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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虽然没有说，但是她知道那么漫长的二十多个小时，才六岁多的小孩子，再怎么镇定聪明，也还是会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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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车上蒋劲睡着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揪着她的衣角的，好不容易将他抱上来，他也是难得的粘人，直接捉着她的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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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不容易等着蒋劲睡沉了才能够抽身出来，想着将自己洗漱一番然后过去陪他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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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捉着手腕的手突然一紧，她半坐着的身体突然被程子昊一拉，直直地就躺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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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开口，腰间突然就被一只手箍紧，那大手手掌心的热度透着那微薄的衣物一点点地传过来，她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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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想要将程子昊推开，对方干脆就抬脚将她挣扎的双腿也夹在双腿间，身体微微一侧，下巴直接就扣着她的头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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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现在是动也不能动了，只能哭笑不得地躺在那儿。</p>

    </p>

    “别去了，睡觉吧。”</p>

    </p>

    她的脑袋被他的下巴扣子，看不到程子昊的表情，两个人靠得很静，她几乎能够将他每一下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p>

    </p>

    她觉得程子昊应该是装睡的，不然他扣在她身上的手怎么那么用力。</p>

    </p>

    可是他打在她头顶上的呼吸又那么地绵长安稳，就好像已经进入了一场美好的睡眠一样。</p>

    </p>

    不过是中午十一点多，窗外的天色正蓝得很，春天的风撩起窗帘，带了几分清凉的湿润。</p>

    </p>

    她挣扎不开，又不好将人吵醒，最后只能闭着眼睛。</p>

    </p>

    真的是很累，从知道蒋劲不见了到现在，整颗心就好像被人吊了起来一样，没有一刻的安宁。</p>

    </p>

    眼皮厚重地耷拉下来，她没有半分的抵抗，很快就陷入了一场沉沉的睡眠。</p>

    </p>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有一片暗色，屋子里面很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远处的窗帘在微风的轻拂下时不时地飘动起来。</p>

    </p>

    她微微动了动，发现程子昊还在床上，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个身，原本是面对着他的成了背对，头枕着的不是枕头，而是那结实滚烫的手臂，那喷张的肌肉紧紧地贴在她的侧脸，还有身后的胸膛灼热得让她觉得脸颊都发烫。</p>

    </p>

    腰间随意搭放的手就像是一块烙铁一样，她动了动，发现身后的人没有动静，手小心翼翼地想要将程子昊的手拿开，她动作不敢很大，只生怕将程子昊吵醒，手指碰到程子昊手臂的时候下意识地顿了顿，见对方没有反应，才却发现原本拉开的距离一下子就被逼近了，好不容易摆脱的身躯又贴了上来。</p>

    </p>

    她只觉得浑身一僵，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微微一凉，湿湿软软的触感让她觉得就像是一条蛇在自己的脖子上游走，那种感觉让她整个人的所有神经都绷到了极点。</p>

    </p>

    窗外的风吹起窗帘，那鼓动的声音让沉寂的房间有了几分生气。</p>

    </p>

    蒋梦曦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程子昊微微动了动，脸颊被那细细密密的胡渣弄得**不已。</p>

    </p>

    她动了动，想要抬手扳开贴在自己脸颊上的头，手却在半空中被人拦截下来，然后紧紧地扣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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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紧贴在她手背上的掌心带着股烫人的暖流，抚着她指尖都发烫，她皱了皱眉，想要挣开来，可是对方扣得有些紧，就好像所有指缝间的空隙都被他紧密地填满了一样，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找不到半分漏洞钻出来。</p>

    </p>

    纤细的柳眉紧紧地皱着，蒋梦曦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程子昊的声音突然之间从身后一字一句地传来：“我们复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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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在躲我?

    “我们复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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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失眠了，继程子昊对她说出这句话的第十天，她天天晚上就好像被人放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总会有些什么东西出来惊扰她，而出现得次数最为多的，莫过于程子昊那一天说的这一句话了。</p>

    </p>

    就像是一个咒语，将她钉在某一处，只能挣扎不能逃脱。</p>

    </p>

    每一次闭上眼睛没多久，总会在半夜惊醒过来，然后脑袋开始对“我们复婚吧”这样的一句话进行循环播放。</p>

    </p>

    这不是个好兆头，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三月末的a市已经完全褪去了冬天的寒烈，带着几分温煦，即使是夜晚的风，也轻柔了许多。</p>

    </p>

    她赤着脚，走到窗口前，风吹过来，太阳穴有些痛，却从来没有过的清醒。</p>

    </p>

    外面的灯火重重，虚虚实实，却看得不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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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蒋梦曦只觉得头疼的很，最近总是失眠，经常失眠之后基本上都要等到天快要亮出鱼肚白了才能够再入睡，早上九点钟的闹钟她按了又按。可是今天早上十点钟有课，她只能按着太阳穴爬起来，镜子里面的人黑眼圈明显得有些吓人，皮肤暗沉得十分的憔悴。</p>

    </p>

    怔了怔，最后也只能连忙洗漱出门。</p>

    </p>

    踩着铃声进教室门口，结果老师一张嘴，她就睡着了，下课的时候还是身边的同学推了她一会儿，她才能够醒过来。</p>

    </p>

    这几天下了雨，前几天小雨时节的时候没有下雨，这两天倒是飘起了细细的毛毛雨，蒋梦曦撑着伞，顺着人群走向校外。</p>

    </p>

    她今天下午没有课，现在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本来想着偷懒直接在学校饭堂解决就好了，可是从外面就能够看到队伍排了长长的一条，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回去自己下个面条算了。</p>

    </p>

    倒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许多日不见的王世杰，大概是考虑到现在是下课高峰期，学生很多，他今天开过来的车子比较普通，奥迪s8。</p>

    </p>

    但是这么一辆好看的车子停在门口，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p>

    </p>

    蒋梦曦看着车里面向着自己招手的王世杰，连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p>

    </p>

    “世杰哥怎么过来了？”</p>

    </p>

    她一边钻进车子一边收伞，放到后座的桶子里面，才侧头看向王世杰。</p>

    </p>

    王世杰笑了笑，一边倒着车子一边应道：“请你吃个饭。”</p>

    </p>

    “行啊，我正想着回去下个面随便一顿就算了。”</p>

    </p>

    前段时间王世杰似乎出差了，两个人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p>

    </p>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幸好王世杰早就定好了包厢，不然连饭都吃不成。</p>

    </p>

    “这两天的天气不怎么好。”</p>

    </p>

    她坐下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大衣沾了不少的雨水，一边拍着一边说到。</p>

    </p>

    “是啊，有没有特别想吃的？”</p>

    </p>

    说话间，王世杰已经将菜单拿过来翻到她的跟前，蒋梦曦看了看，挑了两个比较感兴趣的，就将菜单推回去了：“我就试试这两个吧，世杰哥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p>

    </p>

    他点了点头，又点了两个菜一个汤，毕竟只有两个人，点太多也是浪费，王世杰知道蒋梦曦不喜欢浪费，他也就没有点多了，反正喜欢的话，他想着下次还是能够和她一起过来的。</p>

    </p>

    半个多月前酒店开张之后他就一直忙，忙着和一些旅游团商量合作的事情，忙了几天之后又跑去外面出差，昨天刚刚回来，就听说了蒋劲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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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上去酒店将事情都处理好，十一点半就到他们学校门口等着了，即使那么多的人，她穿的又是偏向学生的装扮，但是他还是能够在那么多人中第一眼就看到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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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很显然蒋梦曦也看到他了，抬头对他笑着就跑过来了，脸上丝毫不见半分那件事情留给她的烦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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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瘦了，原本就没什么肉的脸颊现在被磨成尖尖的，显得眼睛特别的大，就好像她现在微微仰着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眸里面清楚地映着他的头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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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杰哥最近很忙吧？看你都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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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点了点头，帮她倒了杯水：“恩，阿劲的事情，抱歉，那时候我在外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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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并不在意：“没什么，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是孩子父亲生意上的合作问题，牵连到小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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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笑，捻着杯子的手却紧了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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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a市今年的春之秀你的设计获了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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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呛，有些讪讪：“没什么，三等奖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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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阿劲没什么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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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到二十个小时就被找到了，就是被打了一巴掌，其他都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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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聊了聊最近的事情，王世杰中途接了个电话，蒋梦曦知道他忙，吃完饭就说自己有事情，直接拒绝了他送她回去的好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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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有些无奈，看着一脸坚决的蒋梦曦：“那你总得让跟你一起出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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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讪讪一笑：“好的，不过世杰哥真的不用送我了，我直接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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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看了她一眼，伸手帮她拉开了门：“行了，我知道，不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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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生怕王世杰待会儿又开车到她跟前说送她，她干脆一出门口就对着王世杰一边挥手一边喊道：“世杰哥再见，我去坐公交车了，8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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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看着她突然蹿开的身子，有些无奈，只能站在门口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她在路口转了方向，才走去开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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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王世杰的车子，车窗慢慢要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不是，程子昊隔着副驾驶的距离看着她，“我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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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点了点头，收了伞，坐进车子里面：“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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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一天早上之后蒋梦曦就有心躲着程子昊，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听到那一句话她心里面不是开心，也不是喜悦，而是那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绳索的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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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没有办法去抗拒的恐惧。</p>

    </p>

    程子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系好安全带才将车子缓缓地启动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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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以前程子昊沉默的时候，她总是能够自言自语地找出很多很多的话题去补充去打破两个人之间那种凝固的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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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她第一次觉得和程子昊在一起，那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压得她开不了口，即使是像普通朋友之间的最起码交流都说不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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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侧头看了一眼程子昊，对方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车的前方，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开口打破这样尴尬的沉默，扭头看向车窗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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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得其实不是很大，可是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来不过十多秒的距离，车窗就汇成一条条水柱流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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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珠满满的玻璃窗，外面的景致被挡得她看得不是很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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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那幻幻的车窗外面，不知不觉又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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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她动了动，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停在自己的公寓楼下，程子昊侧着头看向车窗，她揉着眼睛，这个角度只能够隐隐看到他三分之一的侧脸。</p>

    </p>

    似乎觉察到她醒了，程子昊侧头看了她一眼，深褐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眸，就好像直直地看进她的心里面去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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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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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有些低，带着像现在下雨一样的凉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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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嗯，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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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低头解开了安全带的扣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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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按上车门的门把的时候才发现门没有开，她不禁侧头看着他，眉眼微微一皱，讪讪道：“门锁没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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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躲我？”</p>

    </p>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不悲不喜地说了一句话，却和她的话没有半分的关联，看着她的眼眸带着她没有见过的深沉，直直地透到她的心口里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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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有些难受，勾着唇角微微笑了笑：“没有啊，我哪里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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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突然嘴角动了动，扯了个笑容，与其说是一个笑容，倒不如说那是一抹针，缀着冰冷，直直地射到她身上，连带她也觉得浑身发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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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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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真的问还是仅仅在自言自语，蒋梦曦坐在那儿，第一次发现自己在程子昊面前也有这样无话可说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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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她总是埋怨他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可是那时候自己觉得爱惨了这个人了，就算是他是个哑巴都没关系，反正她能说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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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他就在她跟前不到半米的距离，狭窄的车厢能够清晰地听到两个人彼此的呼吸声，他那样看着她，也不过说了那么两个字，却让她觉得程子昊居然也有这么能说会道的时候，能说会道到她无话可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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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说白了，也不过是一阵见血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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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抿着唇坐在那儿，手扳着车门的门把，可是她怎么都扳不开，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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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响，她才听到门锁开的声音，那“卡塔”的一声，让她悬着的一口气松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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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吃的吗？我每次午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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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直接而显白，还没有等蒋梦曦反应过来，程子昊就已经撑着她的伞走到她的车门边，不言不语地看着她等着她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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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是认真的

    她咬了咬唇，最后还是下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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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没有来得及打在她的身上，因为程子昊已经在她下车的时候讲撑着伞到她的头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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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百米不到的距离，没几分钟就走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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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冰箱有什么，你坐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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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手中的温水递给程子昊，对方已经松了领带坐在沙发上，接过她手上的杯子点了点头，“没什么的话，下个面也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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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的随意好说话，却让蒋梦曦丝毫适应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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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立在那儿怔忪了半响，才转身去厨房翻冰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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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个人住确实是有些随便了一点，只要不是周末蒋劲过来，她的冰箱基本上都是空的，偶尔也就那么一两包速冻饺子或者速冻汤圆在，最理想的状态大抵就是有蔬菜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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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还比较幸运，她昨天下去下课的时候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不少的食材回来，还有半只鸡和板栗，她打算今天炖汤喝的，还有不少的茄子番茄蔬菜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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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出去问问程子昊的意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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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去的时候发现程子昊不在沙发上，但是不大的房子里面她还是能够听到他讲电话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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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转了个身，就看到他站在她家的小阳台那儿讲着电话，不少雨水飘在他的发丝上，乌黑光亮的头发很快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银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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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挂了电话，回头看着她眉头微微动了动：“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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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过神来连忙摇头：“你赶时间吗？我想炖汤，可能需要些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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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是客，她总不好真的是随便煮个面就给打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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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都没什么事，你随意吧，我不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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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走进厨房开始下水炖板栗鸡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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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现在的时间真的是有些尴尬，都已经下午两点了，她煮好饭基本上都可以当是晚饭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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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好菜出去的时候发现程子昊竟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窗外的毛毛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户上，屋内的气温有些低，程子昊长手长脚地就那样缩在沙发上，她站在厨房门口半响，最后还是没忍住走了过去。</p>

    </p>

    他似乎挺累的，两个人将近十天的时间没有见面，她最近总是失眠，所以在他车上直接就睡着了，弯下身子想要喊人的时候才发现程子昊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之前他的目光太过锐利，她基本上都不敢看过去，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对方的黑眼圈似乎也挺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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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细细地吹过来，渗着雨丝的冷意，她抬手摸了摸手臂，最后还是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拍了下去：“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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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闭着的眼眸动了动，被撑开的眼皮露出一双深褐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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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刚刚醒来，声音有些低沉的喑哑，看着她的眼眸也没有方才的凌厉和逼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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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这里冷，要不，要不你主卧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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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卧的床不大，程子昊长手长脚的，她看着他原本的话就缩了回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说让他去主卧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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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倒也没有说些什么，大概是真的累，直接点了点头就走去主卧了。</p>

    </p>

    她站在那儿怔怔地看着程子昊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她有说不出来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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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雨打在那玻璃窗上，嗒嗒嗒的，一声又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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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侧头看了看窗外，最后上前帮程子昊将门关上，转身去了客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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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占了主卧，她只能去客卧睡，虽然床是小了些，但是她没有程子昊的身材那么高大，总归比他好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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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这几天都失眠，睡眠质量实在是太差了，以至于她摔在床上就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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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间似乎闻到了浓郁的香味，她转了转身，睁着眼睛思绪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直到厨房那浓郁的汤水味越来越清晰，她才记起来自己炖了汤。连忙掀开被子往厨房里面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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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去厨房看的时候，原本是满满的一锅汤，就只剩下三分之二了，幸好她发现得早，不然的话好好的一锅汤就只能剩下渣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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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得确实有些久，从两点多到四点多，蒋梦曦第一次睡那么久的午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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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似乎真的很累，现在都还没有醒，她开了火，用油将锅烧好，然后将一盘早就已经切好的茄子倒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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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很早就开始进厨房做饭了，七八岁的小女孩，身高还没有那灶台高，她却不得不站在小凳子上掌着比自己的脸都还要大的铲子去炒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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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个生她的父母，三天两头一大吵，两个人似乎永远都有吵不完的话题，唯一默契的事情大概就是吵完之后就将喊她去做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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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做饭的时候，因为身高不够，又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菜熟了什么时候没有熟，煮出来的饭菜简直不能下咽，而她的下场跟那些饭菜差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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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被她喊做父亲的男人，看着她做出来的饭菜直接就一个碗扔了过去，她不闪不躲，就那样任由那只碗扔过来，在额头上划出长长的一道口子，喷涌而出，她低着头，不哭也不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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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混着眼泪爬满了她整张脸，大概是那个作为她母亲的人还没有那样狠的心，拉着她去上了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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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后来，她做的饭菜再也没有一次糊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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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二十年的经验，没半个小时她就已经将三个小菜做好了，转身打算拿碗筷洗的时候却发现程子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的门边，看着她目光深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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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那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过来，和她擦肩而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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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帮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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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说这是询问，不如说是直接的通知，他走到她身后直接就将她已经做好的饭菜给端了起来，然后自然而然地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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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回过神来才连忙回头将汤底捞起来，端着另外的一碟菜走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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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家的饭桌并不大，刚刚好是四个人的那种，可是两个人用起来确实绰绰有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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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雨还在滴滴答答地敲着窗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整个房子就只有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p>

    </p>

    蒋梦曦吃东西一向比较快，但是现在和程子昊这样面对面，谁也不说话地吃，她只觉得有些尴尬，可以放慢了速度，一下一下慢慢地咀嚼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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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神奇，七八年前的时候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和程子昊两个人在饭桌上吃饭的情景，想过千千万万种，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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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为定义不了到底算什么，所以就连平日里面的相处都忍不住带了几分刻意的疏远和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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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说她不撞南墙不回头，以前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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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时间总是喜欢残酷地将一个人最真实的一面解剖开来，就好像她对程子昊的感情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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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过恨过怨过，直到现在，她发现自己剩下最多的，不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怨，大抵是，害怕多一点。</p>

    </p>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坐在一起只会徒增尴尬，她装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装不下去了，快速地扒了几口饭，直接就放下碗，看着对面的程子昊笑了笑：“我饱了，回房做作业，你要是也吃饱了就回去吧，碗筷我会收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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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对程子昊竟然会有今天这样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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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微微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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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站起来了，有种迫不及待想要逃跑的迅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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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的话硬生生将她的动作拦截到一半，最后她只能坐回去，抬头看着他，微微皱着眉，不太情愿地应着：“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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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认真的，我们复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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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总是会有一些人，无论时光怎么变，他们都不会改变的，就比如程子昊，无论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那个拒绝是诚挚认真而冷漠，就连现在说复婚的时候也是那样的真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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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诚得让她差一点儿就动摇了，可是她只是将五指紧了紧，然后又松开，淡淡地笑着：“然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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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真的，复婚之后，然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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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相信他是认真的，只是她再也不相信，她能够等一个不爱的人回头看到自己，就好像在港口等飞机落地一样的不靠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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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眉眼一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已经不想听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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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她已经不想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就进了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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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挺好的，不必老死不相往来，毕竟他们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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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确确实实是要做作业，可是回房对着电脑却发现自己的脑袋开始发涨，什么都干不了，客厅的门被拉开，然后又被关上，她知道程子昊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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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她和他之间，去到了头，也只能是这样的缘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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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的天气着实不好，天天下雨，蒋梦曦甚至想着要不要买双雨靴回来，免得每一次去上课总是趟了一鞋子的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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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都是匆匆忙忙赶着去饭堂吃饭，生怕迟了只能吃剩饭，她就站在那走道中间，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急也不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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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包里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这时才收回视线，低头翻找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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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电显示只有一串陌生号码，她皱了皱眉，却还是按下了接听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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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夏俊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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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三章 难不成你五年前就看上她了

    “你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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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谁撞了她一下，蒋梦曦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步，差一点儿将手机摔到外面去，幸好她旁边有根石柱，她一只手抬手扒拉着才没有让自己摔倒跟前那密密麻麻的阶梯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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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定了定身体，才将自己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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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夏俊峰能够拿到她号码这件事情她并不觉得有半分的惊奇，对于夏俊峰这样背景的人，不要说是她的电话号码，就算是她的家庭住址，也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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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小姐，我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就是想要约你出来谈谈，关于夏琳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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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真的不怎么想和夏家的人有半分的纠缠，虽然和夏俊峰根本就没有什么正面的接触，但是就那么几次阴差阳错的接触她也能够知道夏俊峰是什么样的人，夏琳是被他捧在手上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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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那一天她在医院将之前夏琳威胁她的录音放出来，但是她也看得出来，夏俊峰只是惊讶和不可置信，但是也瞧不出来有半分的责怪和痛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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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俊峰说没什么恶意，她也不去辩证这句话的真伪，但是于她而言，就仅仅是上一次将蒋劲的事情赖到夏琳的身上，于情于理，她都推不掉这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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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也不急，她拿着手机半响没有说话，夏俊峰也不说话，就这样保持着通话，等着她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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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的同学渐渐地走了许多，眼下的长长的台阶也就剩下那么零零星星的几个人撑着伞慢悠悠地走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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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好吧，什么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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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吧，我知道蒋小姐明天下午有课，晚上一起吃个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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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地点呢，夏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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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到你们学校门口等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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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皱了皱眉，对于他这样的决定不满意：“不用这么麻烦了，夏先生说个地址，我来接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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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麻烦，我刚好明天到你们学校那边。我有些事要忙了，先这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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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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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电话挂得有些快，蒋梦曦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已中断，不禁抬手按了按太阳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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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觉得好像随便一个人就能够挂她的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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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了伸手，天色暗淡，她分不清楚雨到底还下不下，直到掌心感觉到丝丝的凉意，她才知道外面一直飘着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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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的天气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讨喜，最近总是这个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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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林立的电话的时候蒋梦曦有些惊讶，虽然说她和林立也不是说很陌生，可是两个人很少私底下会有联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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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仔细听了才知道林立在外地出差，而蒋丽丽今天因为一合作案去了夜色，结果现在被对方缠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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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挂了电话想都没想就穿上衣服了，距离上一次去夜色，都已经是差不多两个月的事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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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没有想到去一次夜色就出一次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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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计程车没那么好打，但是幸好她住的片区是学生公寓，有些小情侣或者是一些去做家教回来的学生会坐计程车回来，她顺手捡了个热，见别人下了车她就赶紧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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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夜色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个时候正是闹腾的时候，夜色门口的豪车是停了一辆又一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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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了看那灯光闪烁的门口，还有门口的门童，微微吸了口气，捉紧了自己手上的包包，按着林立说的包厢号赶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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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要不是到万不得已的电话，她也不会给林立打电话，至于为什么没有给她打电话，其实大家都明白，她一个女的，来了能不能脱身也是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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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总不能见死不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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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响声，可是那长长的走道，每走一步都能够听到鞋子敲击地面的响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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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华包间在三楼，服务员在她跟前半米的距离领着路，停下来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屈了屈身：“小姐，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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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笑了笑：“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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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根本就不需要服务员引路，可是那一路走来的静寂，就像是一只手紧紧地捉着她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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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可能面对的是什么，那么一段路就像是凌迟一样将她的心跳一点点地加快，有一个人陪着，起码可以安好一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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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回了声没关系，就转身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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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一扇门，隔开了里面的喧嚣和黑暗，她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才伸手推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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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预想中的差不多，烟雾袅绕间，酒气冲天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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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双眼睛看过来，蒋梦曦淡淡地笑了笑：“我是丽丽的朋友，她喝醉了，我过来接她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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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她视线已经将整个包厢扫了一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可是唯独找不到蒋丽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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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心中一跳，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带着明显的醉态，上前看着她半响，一边笑着一边开口：“丽丽在卫生间，美女，来喝一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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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厢里面有将近十个人，六个男人还有两个大概是叫来的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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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向着蒋梦曦靠过去，身子斜斜歪歪，一看就知道已经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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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边淡淡地笑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将身子挪开，避开了男人的接触：“不了，我老公在外面等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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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要的时候是需要必要手段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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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的人看着她一个无关的人被调戏也没有人上前开口，她也知道都是些什么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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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真的是被吓坏了，她干这一行都六七年了，早就老油条一样的，今天只带了一个刚进公司不到半年的妹纸过来，谁知道这些王八蛋强留着她们，她好不容易才让那个妹纸脱身，她却被留下来了。</p>

    </p>

    打电话帮忙叫了两个小姐，但是也没能消那群王八蛋的心思，她就只能躲到厕所里面去了。</p>

    </p>

    听到蒋梦曦的声音的时候她拉开门跌跌撞撞就出去了，虽然被灌了不少的酒，但是她也还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站在那儿的人就是蒋梦曦。</p>

    </p>

    蒋丽丽几乎要哭出来了，抱着蒋梦曦哽咽着说道：“梦曦，我们赶紧走。”</p>

    </p>

    谁知道那些王八蛋待会儿会不会来强的，她跟他们虚与委蛇了那么久，估计耐心也消得差不多了。</p>

    </p>

    蒋梦曦闻到满鼻子的酒味，就知道蒋丽丽喝了不少，连忙扶着她，假意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既然我接到丽丽，我就先走了，我老公还在外面等我，各位老板玩好。”</p>

    </p>

    她一边说着已经扶着蒋丽丽往包厢的门口走去了，手刚碰上门把，就听到身后的人开口：“慢着，你以为这是哪儿，这样来去自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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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些喝醉的，蒋梦曦头也不回，拖着蒋丽丽就出了门口。</p>

    </p>

    刚才的男人似乎被惹怒了，也跟着出门拉着蒋丽丽：“美女，你是谁，难道夜色的规矩你不知道？”</p>

    </p>

    因为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得罪，她也不好太冲，主要还是怕蒋丽丽往后难做人，最后也只能伸手将蒋丽丽往自己的怀里面拉了拉，假笑陪脸到：“老板这是哪里话，丽丽她喝醉了，我老公正在外面等着，改天，改天一定和老板您喝一杯。”</p>

    </p>

    谁都知道这个改天不过是推脱，男人自然也知道，尝多了要花钱的，自然也想尝尝不花钱的。</p>

    </p>

    “改天？美女，你逗我玩儿呢？今天你要是走出了这道门口，改天我就让你走不了。”</p>

    </p>

    “世杰哥，你看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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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开义有些好奇，一向不管他事的王世杰怎么就看着不远处拉扯的几个人看。</p>

    </p>

    走道的灯光不是很亮，袁开义不知道那边拉扯的人到底是谁，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来是两个女的一个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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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色这些事情早就看透了，他也习以为常，却没想到王世杰没鸟他，直接就走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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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刚想说些什么，一双手就挡开了那个男人伸过来拉扯的手。</p>

    </p>

    包厢门被拉开，原本在里面坐着的其他男人也出来了。</p>

    </p>

    看到来人是王世杰的时候她才松了口气，将往下滑的蒋丽丽往上扶了扶：“世杰哥。”</p>

    </p>

    王世杰对着她点了点头，一只手已经将她护到身后，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一身的凛然：“你们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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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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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开义刚跟上来就听到有人跟王世杰叫板，不禁嗤笑一声：“就你们也有资格问我们是谁？”</p>

    </p>

    男人中有人认出来了袁开义和王世杰，将原本强留蒋梦曦人的男人拉了拉，低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人脸色一青，抬头看了一样王世杰，最后连忙滚回包厢去了。</p>

    </p>

    见危险解除，蒋梦曦才真正松了口气：“谢谢你啊，世杰哥。”</p>

    </p>

    袁开义觉得可神奇了，要说王世杰不近女色也不是，五年前的事情之前王世杰可比他们都会玩，但是五年前的事情后，清心寡欲得跟入了佛门似得，难得看他为一女的出手，而且对方还叫得那么亲昵，不禁就看多了几眼。</p>

    </p>

    这一看不打紧，一看他就认出人了：“蒋梦曦？我靠！世杰哥，难不成你五年前就看上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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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夏先生说笑了

    他们这些人，结婚了出来玩的大有人在，王世杰养个情？妇也不算是稀奇事，但是谁也没有较真，大家都知道不过玩玩而已，这也就是为什么家里面的女人都会睁只眼，闭只眼，就是王世杰家里面的那个女人不会做，不然五年前也不会闹那么大的事情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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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对袁开义只停留在认得出人的地步，听到他这么说，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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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冷冷地瞪了袁开义一眼，看着他带着不近人的冷漠：“你进去跟他们说，我今天有事，改天再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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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开义张了张嘴，见王世杰看着蒋梦曦的眼神已经换了几个温度，他张着嘴，最后只能摸了摸鼻子：“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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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明白王世杰五年来的清心寡欲是为了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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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丽丽给我吧，你这么瘦小的身板，她该把你压坏了。”</p>

    </p>

    看着蒋梦曦吃力地扶着蒋丽丽，不禁笑了笑，伸手扶过蒋丽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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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讪讪一笑，但是还是松了手，看着袁开义离去的背影：“没妨碍到你们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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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笑，抬手将蒋丽丽抱了起来：“朋友聚会而已，下次也一样，你们两个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吧。”</p>

    </p>

    她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因为他说得对，这出去夜色还有一段路呢，拖着个醉酒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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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确实喝了不少，蒋梦曦好不容易将她拖回公寓，蒋丽丽就开始吐了，吐了将近十分钟，她才消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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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蒋丽丽弄好扶上床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蒋梦曦抬手摸了摸细汗，这时候才想起来王世杰在客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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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忙装了杯温水端出去：“不好意思啊，世杰哥，丽丽她现在才睡下，今天多谢你了。”</p>

    </p>

    王世杰接过她手上的水抿了一口，笑了笑：“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p>

    </p>

    蒋梦曦看了看时间，忍不住惊呼：“好晚了，世杰哥，我送你下去吧，下次请你吃饭，明天我还要上早课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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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太熟悉了，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又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她对王世杰向来都有些别人所没有的放任。</p>

    </p>

    王世杰抬手揉了揉她头顶：“行了，你不用送我下去了，回去休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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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固执地抢词：“不行，我今天待客之道很不好，我不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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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耸了耸肩：“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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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雨一直下，就没停过，蒋梦曦撑了伞，但是她身高不够，只能给王世杰撑着。</p>

    </p>

    一路的路灯只能隐隐照到路面，站在车之前王世杰将伞递到她手上：“回去吧，不早了，好好休息。”</p>

    </p>

    她刚才没有发现，接过伞才知道王世杰将伞大半都往她身上倾，右侧的肩膀上的黑色外衣布满了细细的水珠，她有些不好意思，踮起脚伸手抹掉：“都湿了，世杰哥，下次别把伞都撑我这边了。”</p>

    </p>

    他本就比她高许多，低头看着她班是埋怨半是愧疚的话，只觉得心口一动，禁不住抬手抓着她退下的手。</p>

    </p>

    蒋梦曦一惊，刚想说话，只觉得额头一暖：“晚安，梦曦。”</p>

    </p>

    她看着他迅速地松开了手，只能呐呐地应着：“晚安。”</p>

    </p>

    蒋梦曦总觉得很奇怪，可是她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p>

    </p>

    眉心处还有那样的一份温热，她猛然想起袁开义的话。</p>

    </p>

    “蒋梦曦？我靠！世杰哥，难不成你五年前就看上她了？！”</p>

    </p>

    她只觉得浑身一颤，甩了甩头，拿出钥匙开了门。</p>

    </p>

    醒来的时候蒋丽丽已经去上班了，桌面上放着还热的早餐，她连忙洗漱就跑去上课了。</p>

    </p>

    她今天真的是有早课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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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觉得自己大概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转行去当明星就算了，以前她不怎么上网，所以对自己的事情都是要通过别人的口来知道。</p>

    </p>

    自从她上大学之后，虽然偶尔会接一些兼职来做维持生计，可是她的生活比以前也算是闲了不少。</p>

    </p>

    上网的次数多了之后，网路上有什么事情她总是能够清楚地知道。</p>

    </p>

    虽然那一幅图很暗，因为是在晚上拍的，但是她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昨天晚上她将王世杰送下楼的图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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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有多么的不堪，如果手机是一份报纸的话，她马上就给撕了。</p>

    </p>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娱乐圈不景气，需要让她这么一个路人甲出来娱乐大众。</p>

    </p>

    可是那些什么“夜半会情人，紧密相拥不依不舍”的标题看得她很恼火，其实她知道自己没什么好生气的，可是总是被人这样揪着不放，她觉得真的是佛都有火。</p>

    </p>

    她自认自己并不是什么高调之人，虽然认识了王世杰，虽然一不小心让程子昊成了她孩子的父亲，可是她都没有主动对身边的人说过，但是她的私生活却一次次地被打断。</p>

    </p>

    心情很不好，以至于接到夏俊峰的电话的时候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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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走出来了，夏先生等等吧。”</p>

    </p>

    说完，也不管夏俊峰了，直接就挂了电话往外走。</p>

    </p>

    今天还是下雨，她穿了一双有根的短靴，雨水总算是漫不到鞋子里面去了。</p>

    </p>

    夏俊峰没有王世杰自觉，开了一辆骚包的车子还停在学校的大门口，蒋梦曦看了都不想上去了。</p>

    </p>

    可是对方眼尖，直接就对着她招手了：“这边，蒋梦曦。”</p>

    </p>

    她的事情层出不穷，学校里面不少人早就对“蒋梦曦”三个字耳熟能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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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定好的事情，就算是再不情愿，她也只能上车。</p>

    </p>

    “蒋小姐心情不好？”</p>

    </p>

    夏俊峰倒是没在意她的态度，将她的伞放到后面，还笑着打趣了一句。</p>

    </p>

    蒋梦曦就是那样的人，伸手打不了笑脸的人，对方的一句话，她就算是心里面窝火，也只能咽下去，低头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开口：“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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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有些沉默，她侧着头，没有问他要载她去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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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人都上车了，要面对什么，也是迟早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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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没有想到夏俊峰会载着到这儿，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惊讶。</p>

    </p>

    倒是夏俊峰，伸手将伞拿了出来，撑到她一侧，还很绅士地对她说了个请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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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和当初恨不得打她一拳的待遇，蒋梦曦简直受宠若惊，下了车看着夏俊峰：“夏先生不必这样，我喜欢直接点儿。”</p>

    </p>

    这样故弄玄虚，她怕自己没有那个耐心等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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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俊峰笑了笑：“先吃顿饭吧，反正这是你朋友开的饭店，你总不会怕我对你怎么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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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睨了他一眼，笑了笑：“夏先生说笑了。”</p>

    </p>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饭店，夏俊峰似乎早就订好包厢了，跟服务员说了几句就有人引着她上楼了。</p>

    </p>

    “蒋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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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俊峰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站在这儿许久了，连忙收回视线，“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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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进了包厢夏俊峰只是问她喜欢吃什么，她摸不准对方想要干什么，只能点了几个菜。</p>

    </p>

    一顿饭吃得她心神不宁，最后干脆放下筷子：“夏先生，有什么要说的你就说吧，我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何必要这样浪费大家的时间呢。”</p>

    </p>

    夏俊峰一停了筷子，看着她眼眸一沉，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根烟，没有点上，就那样夹在手上：“我家就我跟夏琳两个孩子，我们是龙凤胎，我跟夏琳的感情好得就好像你们女生之间的好闺蜜，男生之间的好兄弟一样。”</p>

    </p>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蒋梦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p>

    </p>

    “我们夏家和程家是邻居，我和夏琳一出生就和程子昊混在一块儿了，两家人感情也很好，经常都是凑一块儿吃饭。所以知道夏琳喜欢程子昊我一点儿都不惊讶，我也一直以为我们两家人这样的交情，夏琳和程子昊结婚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p>

    </p>

    夏俊峰低了低头，沉默了半响才抬头看着她：“你知道为什么后来夏琳没有和程子昊一块儿吗？”</p>

    </p>

    蒋梦曦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知道。”</p>

    </p>

    “是夏琳自己走的，我们移民了十年，就在去年，夏琳突然说要回来，我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看到你才明白。蒋梦曦，虽然你有蒋劲，但是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够争得过夏琳和程子昊那二十多年的交情？”</p>

    </p>

    手指一点点地收紧，她抬着头，看着夏俊峰，脸上笑意不减：“我没想过去争，大概你们夏家都是这样，总是以为感情能够争来的。”</p>

    </p>

    他却突然笑了：“是吗？倒是没想到你还这么镇定，你没猜错，今天就是特意约你来这儿的，刚才看到程子昊了吧？我看你一顿饭的时间都忍不住，你现在倒能跟我风淡云轻地说你不去争。”</p>

    </p>

    说着，夏俊峰又看了看手上的表：“多久了？半个多小时了吧？我也不怕跟你说了，今天就是夏琳托我来找你的，也是特意让你看到程子昊。很好奇他来干什么是吧？还是说，其实心底就有个答案了？”</p>

    </p>

    她微微低了低头，细细地呼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夏俊峰：“我和他已经离婚了。”</p>

    </p>

    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细雨绵绵，有意无意地开口：“这样的天气，确实挺适合开个房间温存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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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五章 程子昊你不是人

    蒋梦曦只觉得心口一痛，再也忍不住，直接就站了起来：“夏先生，既然你只是想要告诉我夏琳和程子昊的感情有多深，那么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p>

    </p>

    他这时才回头看着她：“怎么？不敢面对？就不怕我和夏琳诓你？反正这酒店是你朋友开的，一个电话，你就能够拿到钥匙，也能知道房间里面的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p>

    </p>

    她咬着牙，只觉得喉咙有些堵：“夏先生多虑了，我没有狗仔队那么八卦。”</p>

    </p>

    话落，她拎着包包就转身离开。</p>

    </p>

    夏俊峰看着她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抬手将嘴上的烟点燃：“呵。”</p>

    </p>

    雨还在下，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她摸了摸包包里面的伞，撑开直接就走了出去。</p>

    </p>

    暗黑的天色，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那些风带起来的雨丝飘到她的脸上，躁动的心才一点点地缓慢下来。</p>

    </p>

    无论夏琳和夏俊峰想要做什么，她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很讨厌，她明明已经那样小心翼翼地让自己心如止水了，可是他们还是那样讨厌地往她心窝子里面扔石头。</p>

    </p>

    僵冷的手脚总算有点儿回温，她招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就抱了自己的名字。</p>

    </p>

    车子缓缓地开出去，身后那“xx酒店”的招牌高高地悬挂着，闪烁着的霓虹灯衬得那几个字亮如星辰，她看着那镜子里面渐渐缩小的字体，指尖浅浅地嵌入手掌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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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了闭眼，微微仰着靠在背倚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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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只能，强迫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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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夹着雨敲在窗户上，打得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p>

    </p>

    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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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俊峰的话就像是一把火一样，偏偏她体内都是易燃物，他一把火下来，烧得她又烫又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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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的感觉，力不从心得让她想哭。</p>

    </p>

    躺在床上，关了灯的房间黑漆漆，她就那样睁着眼，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一侧窗户被风雨敲打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时刻，一下下地鞭打在她的心上，像是带了刺的藤蔓似得，缠得她心口发痛。</p>

    </p>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只以为自己幻听，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去数绵羊，可是没多久，门铃又响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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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她的夜盲症让她几乎等同于盲人，什么都看不到，听觉敏感却敏感得很，当门铃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她才下床穿了拖鞋，按亮了灯光。</p>

    </p>

    从她的房间到客厅门口，那一段路并不长，可是她却觉得自己走了好久，就好像是一条不归路一样。</p>

    </p>

    左胸腔的某处一下比一下强烈，随着脚下挪动的每一步而跳动，整个房子，除了那门铃声，就是她的心跳声了。</p>

    </p>

    门把很凉，她的手从被窝里面拿出来，温温的，那样的凉意和手心的温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p>

    </p>

    她微微闭了闭眼，将防盗锁开了，才扭转门把。</p>

    </p>

    “蒋梦曦。”</p>

    </p>

    黑暗中，她身后的光将整个楼道都照亮，程子昊有些狼狈地站在她家的门口，看着她目光灼灼。</p>

    </p>

    她站在那儿，半响没有回过神来，对方已经一只手将将她拉入怀里面，一只手将门推上。</p>

    </p>

    带着外面的风风雨雨，覆盖下来的唇瓣凉得让她微微一颤，回过神来她连忙抬手去推挡：“程——”</p>

    </p>

    就不过半秒钟的开口，却反倒是方便了对方的攻城略地，和薄唇不同的温度，仿佛放到水里面煮沸了一样的舌头，探进来带了几分淡淡的酒气。</p>

    </p>

    （此处不能描写，省略一百字.......）</p>

    </p>

    她抬头看着她，清冷的眼眸里面带着决绝的凄惨，就像是那秋天被扫落在地的黄叶一样，满满的都是萧瑟。</p>

    </p>

    抬手，落下。</p>

    </p>

    “啪。”</p>

    </p>

    那么凌厉而直接，她冷冷地看着他：“程子昊，你发什么疯！”</p>

    </p>

    程子昊却难得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着她一字一句：“我是疯了，蒋梦曦，被你逼疯的！”</p>

    </p>

    说着，直接低身就将她抱了起来，蒋梦曦这时候才察觉到，这样的程子昊是她从未见到过的。</p>

    </p>

    她突然想起夏俊峰说的话，只觉得浑身一颤，抬手又捶又打地挣扎：“你放开我，程子昊你混蛋！”</p>

    </p>

    雨点般的拳头落下，程子昊却浑然不觉，直接踹开了房门就将她往床上一扔。</p>

    </p>

    蒋梦曦只觉得浑身一痛，看着自顾自脱衣服的程子昊，第一次觉得陌生而害怕：“你冷静点！程子昊！”</p>

    </p>

    他看着她邪邪一笑：“冷静？”说话间，身上的衬衫直接就被他拽了下来：“我就是冷静过头了！”</p>

    </p>

    这不一样，不一样，和她认识的程子昊不一样！</p>

    </p>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程子昊，没有见过他会这样笑，没有见过他会这样看着自己，就好像是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p>

    </p>

    （此处省略两百多字.......）</p>

    </p>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颤，就好像被人放在了冰窟了一样，被盖上了盖子，无论她怎么呼喊都找不到半分的出路。</p>

    </p>

    蒋梦曦知道自己挣扎不过，最后干脆也不动，抬头看着天花板，一字一句，带着恨意：“程子昊你不是人！”</p>

    </p>

    凭什么，凭什么几个小时前还和夏琳在一起，却在这个时候像发了。。春一样找上她，凭什么！</p>

    </p>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满脸的泪痕让他的动作有半分的停顿，原本狠烈的动作渐渐地柔和下来。</p>

    </p>

    眼泪一点点地落下来，他不急不躁，一点点地吻着，看着她带了半分的叹息：“我不是人，抱歉，梦曦。”</p>

    </p>

    话落，却是那样毫不犹豫的进。攻。</p>

    </p>

    突然撑开的疼痛让她微微动了动，她看着吻着她眼角的人，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地渲染开来，带着无边的冷意。</p>

    </p>

    程子昊微微一顿，不禁加快动作，附身将她抱了起来：“蒋梦曦，梦曦——”</p>

    </p>

    一声一声，却再也叫不到她的心口里面去了。</p>

    </p>

    是有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一次又一次，眼泪一直流一直流，到了最后，她干脆闭着眼睛，就那样咬着牙，任由他动作。</p>

    </p>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居然肮、脏得让她这么的恶心。</p>

    </p>

    窗外的风雨打着玻璃窗，一下一下，她侧头看着，心口的痛一点点地蔓延开来，从小到大。</p>

    </p>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在乎，其实那么久以来，原来只是自欺欺人。</p>

    </p>

    “抱歉，梦曦。”</p>

    </p>

    他附身贴在她的耳侧，难得没有以往一贯的冷漠，带着几分缱、绻过后的喑哑，一声一声。</p>

    </p>

    她直接抬手推开了他，将被单往自己身上盖住，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赤着脚一步步地走进浴室。</p>

    </p>

    没有烧的水，冷得直直到她的血管里面去，蒋梦曦就那样咬着牙，任凭头顶上的冷水将整个人浇灌，就像是程子昊一样，一次一次地将她心扑灭，一次又一次。</p>

    </p>

    他真是厉害。</p>

    </p>

    十多度的气温，还下了雨，她就那样站在冷水下，整个人瑟瑟发抖，却再没有什么比她的心更冷。</p>

    </p>

    眼泪不搭调的温度流下来，她最后干脆瘫坐在地板上，抱着自己咬着牙一下下地哭了起来。</p>

    </p>

    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会这样。</p>

    </p>

    门被推开的时候她才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程子昊围着半身的浴巾，双眸一凝，低声将她抱起来：“你疯了蒋梦曦，大半夜你洗冷水！”</p>

    </p>

    她没有挣扎，只是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冷笑：“我是疯了，疯了，被你逼疯的。”</p>

    </p>

    床单已经被换好了，她被塞进被窝里面去，可是即使是那样，她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程子昊干脆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面:“梦曦，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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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吧，程子昊，现在就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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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就连从牙齿间挤出来的话也是带着颤抖不已的抖音，每一个字好像很清晰，又好像一点儿都不清晰，在空气中晕染开来，只有飘渺和无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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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那夜半的风吹过叶子的声音一眼，飒飒作响，却让人听得暗暗沉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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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眸微微一沉，却没有动，只是将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微微抿着的双唇微微动了动，沉着嗓音开口道：“蒋梦曦，今晚是夏琳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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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两个字就像是她神经区最为薄弱的防守，程子昊一提起，蒋梦曦就觉得自己浑身止不住的发颤，她双手双脚一用力，直接就将毫无防备的程子昊踹下了床：“夏琳，夏琳！又是她，每一次都是她！我不想再听了，你给我滚，程子昊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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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着他，以前一腔的爱意却只剩下那无边的恨意，刺得程子昊的手微微顿了顿，可是他还是动了动，伸手撑住地面，站了起来，眉头皱了皱，却还是往着蒋梦曦的那边走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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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似乎还要过来，捉着床头柜的闹钟直接就扔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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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几步的距离，却止步在那样的一个突如其来的闹钟，带着强大的冲力，冷峻的面容立刻就被闹钟化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地流下来，她微微怔了怔，将头夹到双膝间，卑微而屈从：“程子昊，你走行不行？就当我求你了，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还是你想让我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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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字一句，带着前所未有的疲倦，还有堵在喉咙里面的哽咽，或者说是那从来没有过的绝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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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不想看到他

    房间很静，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她浑身都还是发冷，眼泪落到膝盖上，然后慢慢的整个小腿都是那黏黏的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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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最后还是走了，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这一次大概真的是心如止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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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她和程子昊怎么会走到这样的一步，夏琳到底是什么，她凭什么要承受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不就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关她什么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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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想不明白，心口就好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堵得她呼吸不畅，咬着牙咬着自己的膝盖，那样的疼痛也不能让她好受半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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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她宁愿将自己的心挖出来，她就不用那么难受了，起码可以看到程子昊的时候不用那么的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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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睡着的，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睡过，房间被照亮的时候她动了动双腿，发麻的双腿让她一动就直直地倒在床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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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不着寸缕，她躺在那儿，睁着干涸的眼睛看着花白的天花板许久，才起身穿衣服，准备去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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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缠绵绵的雨还在下，好像要一直下不停一样，她撑着伞，一步步地走去学校，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来得七七八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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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去她家烧烤的a同学看着她一脸的诧异：“梦曦姐，你衣服怎么全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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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了怔，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湿了一遍，头发就好像从水里面捞起来的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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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看a同学，勉强地笑了笑:“不知道，可能伞太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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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姐你怎么了？今天上的不是这门课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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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了低头，才发现自己居然拿错了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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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上的同学接二连三地走进来，她突然觉得头有些疼，看了看还有十分钟才上课，对着a同学交代到：“小a，我不想上课了，先回去了，点名你就帮我随便搪塞过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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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同学觉得蒋梦曦今天很不一样，到底是哪里又说不出来，听到她的话只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点了点头，便看着她起身一步步走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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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觉得头很痛，她其实不是特意不上课的，她只是想要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好等她睡了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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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头很痛，视线就像是眼睫毛被雨水打花了一样，模模糊糊的，她抬手擦了擦，却发现还是那么地模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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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视线突然一黑，她只听到身边有很多同学的尖叫，各种各样的叫声，最后她连尖叫声都听不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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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同学看着蒋梦曦突然之间到了下来，整个人吓坏了，连忙跑出去，摸到人不禁一颤，蒋梦曦整个人烫得就像是刚刚出锅的鸡蛋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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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同学扶着她的肩膀，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可是喊了几声蒋梦曦都没有理会，她知道蒋梦曦是晕厥了，连忙喊班上的男同学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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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被班长抬起来的时候她才松手，a同学只觉得有什么打在自己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抬头一看才发现，蒋梦曦紧紧闭合的眼角滑了一滴眼泪，看得她心中一抖，只觉得心里有些压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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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花白的天花板，蒋梦曦睁开眼看着头顶上的一切，还有那鼻息难受的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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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了眨眼睛，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里面，左手还扎着针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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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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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喑哑不清的声音在一侧响了起来，修长的手指倏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一点点地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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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皱了皱眉，侧头看到坐在一旁的程子昊，眸色一冷：“你怎么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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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你发高烧了，在教室门口晕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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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冷一笑，声音有些尖锐：“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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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你不要任性，你烧到四十多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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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嗤笑出声，看着他带着恨意：“我为什么会发烧你会不知道？你滚，我不要看到你，程子昊你给我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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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捉着自己身旁的东西，不断地往那个人的身上扔，她只是不想看到那个人，她以自己你给受够了，受够了程子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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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闪也不躲，只是抬手按住她的左手，淡淡地说道：“你别动了，血要往回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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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想让我好你就给我滚，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好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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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歇斯底里过，即使是那一天在婚礼上她也没有这样对过程子昊，可是她真的是死心了，她不想在看到这个人了，一点都不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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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自欺欺人，她也不想要让这个人干扰到自己余下的生命了，她还想活下去，还想看着蒋劲结婚生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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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从重新和程子昊遇见到现在，她每一次都是被他伤得遍体鳞伤，她不想看到他，没有她起码她就算是行尸走肉也总比这样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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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远远就听到蒋梦曦的声音了，看到病房一片狼藉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他连忙过去将蒋梦曦按住：“梦曦，你别激动，你身体还发着高烧，气血又虚，你不要这么激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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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看王世杰，拉着他的衣领直接指着程子昊：“世杰哥，我不想看到他，你让他出去，我不想看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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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看着程子昊，眼眸发冷：“程先生，梦曦她情绪很不稳定，希望你可以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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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褐色的眼眸微微一沉，程子昊低头看了一眼被王世杰抱在怀里面的蒋梦曦，最终还是冷着脸走出了病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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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见程子昊走了出去，他才低头安慰情绪失控的蒋梦曦：“他走了，梦曦，他走了，你冷静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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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怔了怔，抬头总算看不到程子昊，她才一点点地安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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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无声无息地爬着脸颊流下来，她咬着唇，不说话，左手的针管因为她刚才剧烈的挣扎而往上涌了十几厘米的鲜血，现在才好不容易退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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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拍着她的背，像安慰小孩一样，细声细语地抚慰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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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蒋梦曦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问，只知道接到电话的时候直接就到了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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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蒋梦曦还没有醒过来，那个***在她身旁，他站在门口就能看到蒋梦曦的脸色发青，走上前想要摸摸脸颊，却发现那滚烫的温度让他的手抖了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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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滚烫的一下，就像是被烙到心口的印记一样，现在都没有消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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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怀里面的蒋梦曦终于安静下来，王世杰才低头看了她一眼，满脸的泪痕扎得他难受，“要吃东西吗？我买了些粥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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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抬头恍恍惚惚地看了一眼王世杰，才点了点头：“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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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被眼泪模糊不清，她抬手一点点地抹掉，接过王世杰递过来的粥，一口一口静静地吃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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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激王世杰这样不闻不问地在她身边，起码她能够有片刻的安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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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蒋梦曦觉得自己的食欲很不好，整个人脑门疼得只想睡觉，勉勉强强喝了几口粥之后便又躺下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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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特级病房有一个很大的窗户，空间也比普通病房大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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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侧头看到站在窗前的王世杰，白炽灯将他的背照得亮花花，可是他的的脸现在窗外的夜色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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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侧着头，只能够隐隐看到那风吹动的细发，莫名地想起那一天袁开义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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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王世杰突然之间回头，见她醒了不禁笑了笑：“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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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已经走到她身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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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摇了摇头，哑着声音问道：“世杰哥，你还爱颜夕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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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微微怔了怔，从口袋拿出一盒烟，掏出一只想要点上，想了想，最后又放了回去，脸上的笑意已经收了起来，看着她的双眸有着蒋梦曦看不懂的深沉：“如果我说，我从没有爱过颜夕，梦曦，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薄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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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僵，笑了笑：“怎，怎么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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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却没有半分的玩笑：“怎么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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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不敢看着王世杰，以前她以为这个男人对颜夕一往情深，可是等自己发现不是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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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王世杰其实和程子昊是同一类的人，她已经在程子昊的身上吃过亏了，她不可能再在王世杰的身上吃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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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猜出了她的心中所想，王世杰笑了笑：“梦曦，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的，总以为我明示暗示了那么多次，你总会知道的，没想到竟然是现在才发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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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站了起来，往窗边走了几步，才重新开口：“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我和程子昊最不同的是，我爱你，他不爱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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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太直接坦白了，蒋梦曦怔在那儿，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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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她才想要开口，却被对方先一步：“你不用这么急着拒绝我，我知道你爱程子昊，也没有想过你会不爱他，有些人的感情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了。我们都是这样的人，如果说我可以爱上别人的话，我也不用离开了五年之后才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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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了身，看着她一步一步走来，一句一句地说道：“梦曦，你可以不爱我，我爱你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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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只觉得不可思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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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面的目光太过灼热了，她回想以往的点点滴滴，其实有很多蛛丝马迹，可是她一直以为他爱颜夕，一直以为，所以只以为是自己敏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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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这样直接而坦白地对着她剖析，她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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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记得自己说过，程子昊，你可以不爱我，我爱你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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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七章 妈妈，爸爸他在喊你

    回忆总是伤人的，她看着王世杰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她的手，力度有些大，她挣扎不开来，也没有力气去挣扎，只能任由他就那样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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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杰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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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那时候如果知道我自己会有爱上你的一天，我就不会拿十万块扔给你，我会将你留下来，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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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将手抽了回来：“世杰哥，抱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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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笑，倒也不介意她将手抽回去，只是抬头看了看她点滴瓶：“没关系，你可以等程子昊八年，我不会比你差的，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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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浑身一颤，看着他，最终还是没有将那些决绝的话说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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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太明白对一个人爱而不得的痛苦和难受了，只是她在过去的八年什么都学会了，唯一学不会的就是放手，总是固执地以为自己紧紧地咬着不放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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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到头来，事实总是让她低头，她不得不承认，太固执也改变不了命运最早写下的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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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觉察到她的情绪不对劲，王世杰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抬手将她的头发拨了拨，弄整齐后才温声开口：“你身体很虚弱，住多几天吧，我不打扰你，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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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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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关上，剩下了一屋子的安静给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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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亮的灯光照得她的眼睛生疼，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身体一点点地抽疼，到了最后止不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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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自己很累，那种没有办法言明的疲倦，只有闭上眼晴去睡一场才能够让自己好受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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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太了解她了，了解得她狠不下心去狠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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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眼睛，才觉得眼眸没有那么地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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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风吹着窗帘，她已经不知道外面到底还有没有下雨了，闭着眼睛，只想去好好地睡一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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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做了一个梦，从记事开始到现在，很长，仿佛又很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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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永远地会记得那一年遇上程子昊的阳光，倾城灼目，她甚至不知道那时候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是好是坏，只是刚好因为那天的阳光很好，他刚好穿了一件白衬衫，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照亮了她十七岁前阴暗无比的人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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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着床单的手一点地松开，最后无力地滑落在床侧，洁白的病床上，她微微闭着眼，眉头从紧皱到舒展，就好像完成了一次庄重神圣的典礼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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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阳光打起，照在她的眼皮上暖暖洋洋，就好像是将她包裹在里面的泡沫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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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转了转身体，刚刚适应的眼睛就将王世杰收入眼底，他站在窗台前，穿着针织的线衫，下身一条象牙白的休闲裤，手里拿着一杯豆浆，微微低着头，身后一整窗的阳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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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一怔，就好像回到许多年前的那个午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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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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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忪间，王世杰已经抬腿走过来了嘴角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你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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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囧，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连忙转开视线，有些无奈：“世杰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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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自从昨天晚上坦白了之后，王世杰就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她分辨不出来。或者说，其实是都一样，不过是昨天晚上之前，她什么都不知道；而昨天晚上之后，她什么都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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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笑了笑，将一旁的袋子掀开：“好了，我不逗你了，起来洗个脸吃早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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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袋子打开她才闻到满鼻子香的味道，只觉得食指大动，昨天早上她什么都没有吃，所以才会晕倒的，醒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胃口，随便扒了些就算了，整整二十多个小时，她真的是很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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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饿的时候是不会理会自己吃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蒋梦曦也一样，对着王世杰买回来的粥直接捧着就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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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是王世杰在一旁：“你小心点，别烫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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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哪里会烫，这样的天气，和热粥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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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今天比前些天下雨的时候好了不少了，只是她向来能够吃烫的东西，虽然每次都会把舌头都烫伤，但是习惯了，更重要的是真的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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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里面总算感觉到些许的饱意，她这时才开始放慢速度，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王世杰的电话响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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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抱歉地笑了笑：“我接了个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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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点了点头，看着他走到窗口边，今天的衣着让他整个人年轻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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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岁的男人了，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六七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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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拿着的粥窝得她的手心暖暖的，她咬了咬唇，竟然酝酿不到半分词语去继续昨天晚上的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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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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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头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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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已经挂了电话走过来，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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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摇了摇头，梗在喉咙里面的话最终也只能吁成一口气，“世杰哥，我想出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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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其实她还是自私的，她的一生当中，熟知靠近的人并没有多少，那样不多的温暖，却让她有种放不开手的眷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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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突然顿住目光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不行，你经常熬夜，还三餐不定时，医生说你的身体很虚，你还是在医院住几天好好养养身体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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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自然是见过王世杰冷酷的时候，见他脸色都变了，也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半分回绝的余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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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院的日子很无聊，王世杰大概也是怕她无聊，买了不少的书，各种各样的，知道她写小说，还买了当下的许多言情小说，一骨碌地丢给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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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看着才想起来自己如果再不更新的话就要断更了，她刚想开口说不让她出院好歹让她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码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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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还没有开口，王世杰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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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王世杰在这里呆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有三个电话了，她终于意识到对方是有多忙了，在他接完这个电话之后直接就开口让他回去工作了，她自己一个人看书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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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那些事情，我让副经理去处理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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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不吃这一套：“世杰哥，你这酒店才多久啊，都没有上正轨，你当总经理事儿多着呢，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偷偷出院的，要不你晚上过来再看看？我保证乖乖地呆在这儿！要是你不回去，那我就直接出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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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拗不过她，最后还是回去了，临走的时候问她有没有什么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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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就提了个电脑，还是自己的电脑，没办法，她的稿子和大纲都在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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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没多久一个自称是王世杰秘书的男人就拿着她的笔记本过来了，蒋梦曦终于觉得这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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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刚好写完一个章节，肩膀酸痛，正想放下电脑休息一会儿，看到是蒋劲的来电，也顾不上了，连忙接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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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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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周六，昨天晚上她打电话给蒋劲解释了自己有事这个周末就不去接他一起了，蒋劲倒乖巧，没怎么追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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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蒋劲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几分委屈：“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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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极少听到自己的儿子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顿时就有些慌了，笔记本差点儿因为她的动作就摔倒地上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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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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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爸爸他在喊你，他在发烧，我扛不动他，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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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眉心一跳，抿了抿唇，才问道：“爷爷奶奶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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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奶奶不在家，昨天爷爷和奶奶去了c市参加同学聚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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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吓到了，蒋劲的声音甚至还带了几分鼻音。</p>

    </p>

    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闭了闭眼，抬手按着自己的眼皮，凉凉道：“那阿劲打120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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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你过来好不好，我在爸爸家，啊，爸爸！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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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劲？阿劲？”</p>

    </p>

    手机那边噼里啪啦，乱七八糟的声音传来，蒋劲的一声声的爸爸喊得她心口发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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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手机的持续通话，蒋劲的声音就好像是一张网，罩得她呼吸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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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食言了，王世杰大概是想到她不会安分地呆在医院里面，就连备用的衣服都没有留给她，她就那样穿着病服往外面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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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追着她不断地喊，她眼疾手快地招了一辆计程车就坐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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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那么快干什么，坐上计程车才发现自己的脚趾隐隐作痛，她低头一看，大概是跑得太急，穿着医院的一次性拖鞋，大脚趾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皮，鲜血淌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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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皱了皱眉，最后找了张纸巾，绕着那脚趾卷了卷，再也不理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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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钱的时候司机大叔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看一个神经病一样，她没有理会，零钱也不要了，跑进去按着电梯。</p>

    </p>

    十七楼，数字一点点地跳动，她恍恍惚惚想起来就在不久前她和程子昊离婚后第二次过来。</p>

    </p>

    那时候蒋劲不见了，她心急如焚，整个人昏头转向的，思绪乱糟糟的，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在电梯里面连站都站不稳，是程子昊将她抱进怀里面。</p>

    </p>

    她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了，捉着程子昊就像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曾经是救命稻草，如今却成了睟了毒的刀，直直地刺入她的心口，不复回活。</p>

 第一百五十八章 爸爸，妈妈已经走了

    “叮。”</p>

    </p>

    电梯终于到了十七楼，她抬手将眼角的温热抹去，连忙跑到程子昊的家门口：“阿劲！”</p>

    </p>

    “妈妈！”</p>

    </p>

    门打开的时候，蒋劲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不上不下，整个屋子里面一大片的凌乱，她眉头一皱，抬手摸了摸蒋劲，“你爸爸呢？”</p>

    </p>

    蒋劲这时候才拉着她：“这里，妈妈，你快看看爸爸，爸爸发烧很厉害！”</p>

    </p>

    她这时候才留意到，程子昊半躺在沙发上，另外一条腿拖在地上，闭着眼眸整个脸发红的厉害。</p>

    </p>

    她站在那儿，只觉得心口发酸，蒋劲拉了拉她的手：“妈妈，你快看看爸爸吧——”</p>

    </p>

    儿子的话让她惊醒过来，压着心口的难受，抬手将他扳了起来。</p>

    </p>

    程子昊人高马大，她将他抬起来有些吃力，用了许大的力气才让他坐起来。</p>

    </p>

    蒋劲说得没有错，程子昊确实是烧得很厉害，满身的酒气，还有那一身凌乱的衣服，就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p>

    </p>

    手心的滚烫让她怔了怔，她回头看了一样蒋劲：“阿劲，帮妈妈那块毛巾沾些冰水过来。”</p>

    </p>

    蒋劲点了点头，就翻冰箱去弄冰毛巾了。</p>

    </p>

    她淘了米，就放下锅里面开了火。</p>

    </p>

    药箱还是在她原本放的位置，她将胃药和退烧药找了出来，一并给程子昊吃了下去。</p>

    </p>

    忙完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了，厨房里面的白粥也差不多好了，她进去看着火候，站了半响，终于煮好了，出去看到程子昊在沙发上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蒋劲在一旁，紧张得一张小脸皱了起来。</p>

    </p>

    她站在厨房的门口，抬手按着心口，闭着眼将头高高地抬起，直到确认自己不会有半分的情绪泄露，才走出去。</p>

    </p>

    “妈妈。”</p>

    </p>

    蒋劲看她走出来，连忙喊着。</p>

    </p>

    她点了点头，站到一旁摸了摸程子昊的额头，温度比她刚来的时候低了不少。</p>

    </p>

    “阿劲，妈妈在厨房里面煲了粥，等爸爸醒了你就让爸爸吃掉，这些药晚上让你爸爸再吃一次。”</p>

    </p>

    蒋劲似乎意识到什么，捉着她的手不放：“妈妈，你为什么不留下来。”</p>

    </p>

    她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儿子，哑着声音应道：“阿劲，还记得妈妈跟你说的话吗？妈妈在生爸爸的气，很气，气到不想看到你的爸爸，因为看到你爸爸妈妈会很难过，很难过。”</p>

    </p>

    尽管在极力忍耐，但是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蒋劲看着蒋梦曦，最终还是松开了她的手：“妈妈不要难过，那妈妈不生气的时候再来好不好？”</p>

    </p>

    她喉咙一堵，抬手将蒋劲抱进了怀里面，紧紧的，紧紧的。</p>

    </p>

    “好。”</p>

    </p>

    衣角突然微微一动，蒋梦曦身体一僵，连忙松开了抱着蒋劲的手，回头看着程子昊，他的眼眸仍旧在紧紧地闭着，只不过那微薄的唇瓣一张一合。</p>

    </p>

    空寂的房子里面，她能够听得一清二楚。</p>

    </p>

    “梦曦，对不起。”</p>

    </p>

    她只觉得胸口一紧，抬手将那只捉着自己衣摆的手拔掉，松开蒋劲一边往外走一边嘱咐到：“阿劲记得让你爸爸吃粥和吃药，妈妈先走了。”</p>

    </p>

    蒋劲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妈妈眼底里面的泪水，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爸爸悬在沙发边沿的手，低低地应了一声：“嗯。”</p>

    </p>

    她没有回头，只是一直走出去，然后抬手就将门关上，冰凉的门把一点点地瓦解她手心的冰凉。</p>

    </p>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沿着那墙壁一点点地滑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任由所有的眼泪都流到衣服上面去。</p>

    </p>

    以前她真的不相信的，不相信真的那么多年的努力都会打水漂，什么都没有，除了蒋劲。</p>

    </p>

    可是事实让她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太过自负不是一件好事。</p>

    </p>

    她总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和韧性，可是她一直都忘了，在程子昊面前，她从来就没有半分赢的把握半分都没有。</p>

    </p>

    脚步声响起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同层的人回来了，连忙抬手擦干眼泪。</p>

    </p>

    头还没有抬起来，她就看到原本应该在公司的王世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身上已经换了素黑的西服，一点点地在她的眼前弯下身来，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梦曦。”</p>

    </p>

    王世杰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伸手顺着她的双掖绕了过去：“梦曦。”</p>

    </p>

    她微微一怔，动了动，最后手抓着他手臂上的衣服，抱着他的手臂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藏了起来：“世杰哥。”</p>

    </p>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揪着他的衣服的手使劲得有些大，那上好料子的西服就这样被她扯得皱皱巴巴。</p>

    </p>

    一侧的门似乎微微动了动，王世杰身子动了动，将她抱了起来：“我带你走，梦曦。”</p>

    </p>

    投开的门缝边上的人影微微一颤，蒋劲站在一旁，还是忍不住喊道：“爸爸，妈妈已经走了。”</p>

    </p>

    程子昊仿若未闻，只是看着那渐渐走远的身影，一侧的手不断地收紧，最后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上。</p>

    </p>

    “爸爸！”</p>

    </p>

    似乎是蒋劲的声音，蒋梦曦动了动，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回头，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p>

    </p>

    那么多年，就是因为她走了太多次的回头路，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的。</p>

    </p>

    大概是感觉到她的不对劲，王世杰抱着蒋梦曦的手微微紧了紧，低头带着隐隐的无奈：“不是说不会逃出来的吗？”</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半响才哑着声音开口：“抱歉。”</p>

    </p>

    “算了，这次回去就不要再跑出来了。”</p>

    </p>

    她点了点头：“嗯。抱歉，世杰哥。”</p>

    </p>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大脚趾在隐隐作痛，她抿着唇，没有说话。</p>

    </p>

    王世杰将她放进车里面才发现她的大脚趾受伤了，蒋梦曦穿的是病房里面的一次性拖鞋，刚好又都是白色的，她用纸巾卷住了大脚趾，一时之间他没有发现，刚才将她放到副驾驶的时候才飘到那白色的纸巾上冒出来的红色。</p>

    </p>

    不禁皱起了眉：“你大脚趾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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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脚趾，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喑哑回到：“没什么，出来的时候跑太快了，不小心被划到了。”</p>

    </p>

    王世杰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有事打电话给我行不行，梦曦，你这样让我很担心。”</p>

    </p>

    他的目光灼灼，即使没有抬头，也能够感受得到。</p>

    </p>

    她动了动，将身体靠到车窗，抬手覆上自己的脸颊，盖住了所有的情绪，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间漏出来：“我没事，世杰哥。”</p>

    </p>

    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话，微微颤抖着的发丝，王世杰看着她，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启动了车子往医院送过去。</p>

    </p>

    包扎的时候才发现大脚趾的指甲盖被掀了一大半，处理的时候疼得蒋梦曦撕心裂肺，她当初看着只以为是划了个口子，没想到这么严重。</p>

    </p>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王世杰就接了两个电话，蒋梦曦看着他只觉得愧疚：“世杰哥，你回去吧，我这一次真的真的真的怎么都跑不出去了，你看我的脚趾都伤成这样了，别说走出去了，我就算是上个洗手间也疼。”</p>

    </p>

    王世杰看着她，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不行，梦曦，你的信用度太低了。”</p>

    </p>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滚烫滚烫的，只觉得莫名其妙地又想哭了。</p>

    </p>

    最后蒋梦曦还是没有说些什么，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去睡觉。</p>

    </p>

    被拉上窗帘的房间有些暗，王世杰在一旁拿着笔记本在处理事情，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对方正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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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看着发现眼眸有些烫，她连忙闭紧眼睛，没有让眼泪有肆意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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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说得对，她的信用度太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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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说好了不会再哭的，却还是每一次都忍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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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感觉啊，就好像是当年看到那个人一样，止不住的心跳加速，没法控制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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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在晚上的时候打了个电话过来，告诉她程子昊烧已经退了不少，在房间里面睡着。</p>

    </p>

    她听着阿劲的声音，心口难受，却找不到任何的办法去纾解。</p>

    </p>

    她可以说自己活了那么久，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蒋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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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王世杰已经拎着外卖进来了，她笑了笑：“今晚吃什么？”</p>

    </p>

    王世杰看了她一眼，没有拆穿自己刚才看到她的难受，顺着她的话：“你中午说想吃的。”</p>

    </p>

    她点了点头，自己解开袋子一口一口地挖着来吃。</p>

    </p>

    其实她已经忘了今天中午自己说过些什么了。</p>

    </p>

    第二天的时候她终于将王世杰劝回去了，其实她没什么，就是有些低血糖还有最近饮食不注意导致了营养不良，所以才会晕倒的。</p>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只是觉得你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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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刚走没多久，许久不见的竺玫媱和叶晨星就过来了，手里面拿了一个果篮，竺玫媱因为李文雯的事情看到蒋梦曦就觉得愧疚，但也不是特意躲着她，只是最近她刚好有个比赛。</p>

    </p>

    只是没有想到，不过一个月没有见，蒋梦曦就瘦了那么多。</p>

    </p>

    叶晨星看着她，禁不住怔怔开口：“你怎么瘦了这么多？”</p>

    </p>

    蒋梦曦有些尴尬，捻了捻自己的脸：“没吧，错觉吧。”</p>

    </p>

    刚把东西放好的竺玫媱侧头看了一眼叶晨星，半响才拿过水果刀和苹果，一边削着一边开口：“不是错觉，梦曦姐，你真的瘦了很多。”</p>

    </p>

    她松了手，笑了笑：“大概是忙过头了吧。”</p>

    </p>

    竺玫媱的动作熟练，没一会就皮都不掉地削了一个苹果出来：“本来昨天就该来看你了，可是我昨天刚比赛回来，还要跟导师交代一下后续，只能今天过来了。”</p>

    </p>

    蒋梦曦不在意地笑了笑：“过来就好了啊，带东西过来干什么。”</p>

    </p>

    竺玫媱沉默了半响，才开口：“梦曦姐，我知道那天李文雯的话你听到了，她这个人就那样，我自己是她表姐都不喜欢她，你别管她，反正她迟早得在她那张嘴上栽跟斗。”</p>

    </p>

    叶晨星在一侧，拿着她的电脑，也不干扰她们两个女性的话，只是听到竺玫媱的话才抬起了头，看着蒋梦曦的侧脸微微皱着眉。</p>

    </p>

    阳光从他身后的窗透过来，最后落在蒋梦曦的侧脸上，他不禁微微眯了眯眼有些出神。</p>

    </p>

    蒋梦曦对竺玫媱的话只是笑了笑：“反正又不是我的表妹，我在意什么，她怎么说什么都妨碍不到我。”</p>

    </p>

    竺玫媱始终是愧疚，看着她欲言又止，她自然知道竺玫媱的意思，抬手结果她削成块的苹果：“行啦行啦，我真的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情。”</p>

    </p>

    说她的人，多李文雯一个不多，少李文雯一个不少，她总不能每个人都去在意吧。</p>

    </p>

    竺玫媱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上的苹果在她吃完一块之后又递了一块。</p>

    </p>

    她也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接着，风偶尔从窗那边吹过来，凉凉的，这几天的天气倒是不错。</p>

    </p>

    “咯咯咯......”</p>

    </p>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突兀地传来，蒋梦曦只觉得眉心一跳，一身黑色连衣裙的夏琳已经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对着她，嘴角带着笑意：“蒋小姐。”</p>

    </p>

    刚刚咬下去的苹果还没有完全咽下去，就这样被突然出现的夏琳惊得那苹果卡在了喉咙里面，逼得她眼泪都冒出来了。</p>

    </p>

    一旁的叶晨星眼疾手快地接了一杯开水给她：“先喝口水。”</p>

    </p>

    她点了点头，接过杯子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半响才让卡在一半的苹果碎咽了下去。</p>

    </p>

    夏琳笑了笑，自然熟地走了进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蒋小姐。”</p>

    </p>

    竺玫媱和叶晨星都认得这个女人，那一天晚上在婚礼上这个女人的癫狂他们是见识过的。</p>

    </p>

    虽然比起那一天晚上，现在的夏琳正常了很多，可是那嘴角的笑意只让她们觉得这个女人要对蒋梦曦干些什么。</p>

    </p>

    叶晨星已经将电脑松到一旁，径自上前挡开了夏琳大半的视线。</p>

    </p>

    夏琳只是笑了笑，抬手拢了拢身后的长发：“哟，蒋小姐这护花使者也太护着你吧，我也没想要对蒋小姐干什么啊，不就是听说蒋小姐住院了，我来看看么。”</p>

    </p>

    竺玫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听着夏琳的话更是觉得膈应，在蒋梦曦开口前就先一步说话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这样的人，你赶紧给我出去！”</p>

    </p>

    “我这样的人？呵呵，小姑娘，我这样的人怎么了？起码我光明磊落，比起那些当小三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吧？”</p>

    </p>

    蒋梦曦被叶晨星挡了所有的视线，她看不出来夏琳的表情，但是她大概也能够想出来了，听到她尖酸刻薄的话，倒也没什么，只是抬手推了推叶晨星：“行了，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她夏小姐谈谈。”</p>

    </p>

    都找上病房来了，蒋梦曦自然不会笨到相信她真的只是来看看她这么好心，夏琳不三天两头给她添添堵她都要觉得这个世道变了。</p>

    </p>

    竺玫媱自然不放心，忍不住回头看着她不甘地喊道：“梦曦姐！”</p>

    </p>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没事，这里是医院呢。”</p>

    </p>

    别说夏琳不敢真对她做些什么，就算真做些什么，抢救也能及时的。</p>

    </p>

    好吧，她确实是有些啊q了。</p>

    </p>

    她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但是看着竺玫媱的眼神却是认真固执，最后竺玫媱还是败了下来：“好吧，我和晨星在外面，梦曦姐，要是她敢对你怎么样，你只要喊一声就好了。”</p>

    </p>

    她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p>

    </p>

    门被轻轻地带上，整个病房就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不远处风吹动窗帘的声音。</p>

    </p>

    夏琳看了她一眼，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往里面走，眼睛四处地打量着，半响才回头看着她：“看来王世杰对你不错，这病房住一天得不少钱啊。”</p>

    </p>

    夏琳已经三十岁的人了，化着浓厚的妆容，蒋梦曦看不出来她原本的面目，只能看到那火红才嘴唇一动一动，她只觉得有些烦躁：“想说什么，或者想做什么，麻烦快点儿，我没有跟你念叨的耐心。”</p>

    </p>

    夏琳笑了笑，不急不躁地拉过一旁的椅子，就在她床头坐了下来，蒋梦曦下意识地往床的另外一边移了移，捻着书页的手指微微一紧。</p>

    </p>

    “哟，我是蛇蝎呢，还是毒药呢，你至于这么怕我？”</p>

    </p>

    蒋梦曦收了笑意，眉头紧皱：“不是怕你，我只是觉得你恶心。”</p>

    </p>

    夏琳不怒反笑：“真巧，我也觉得你恶心。”</p>

    </p>

    她抬头看了她一眼：“有话就说，不然就出去吧，既然我们大家都相看两相厌，没有必要这么耗着，如果你是想要来嘲讽我一番让我心里面膈应的，那么你现在已经做到了，你可以滚了。”</p>

    </p>

    既然摊开来说了，她就没有必要和夏琳那么客气了。</p>

    </p>

    开玩笑，她和她客气，她却从来都没有和她客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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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手往包包里面翻了翻，翻了根女士香烟，夹在手中，正掏出手机想要点燃，看到蒋梦曦，最后耸了耸肩：“我给忘了，这里是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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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又将香烟放到包包里面去，才重新抬头看着她开口：“你也不用这样憎恨我，婚礼上的事情确实是我做过了，但是你要理解我念念想想那么多年的男人要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的事情。协议的事情我也做得不对，不过那时候就像是个疯子一样，毫无去路，蒋梦曦，你不会懂，你怎么会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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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她抬手掩住自己的脸，话里面带了几分哽咽的难受。</p>

    </p>

    蒋梦曦却眉眼都不抬：“我是不懂，所以你能直接进入主题吗？因为你铺垫这么多，我不懂还是不懂！”</p>

    </p>

    夏琳松了手，看着她，笑道：“以前我觉得你性子挺好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急躁。”</p>

    </p>

    她冷冷一笑：“以前我觉得你是个疯子，现在我还觉得你是个蛇精病。”</p>

    </p>

    夏琳对蒋梦曦的讽刺倒也不介意，只是动了动，交叠的双腿换了换，“我昨天那天晚上他去了你那儿。”</p>

    </p>

    蒋梦曦眼皮微微动了动，看着她凉凉一笑：“然后呢？”</p>

    </p>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你不用觉得那么难过，那天是我给他下了些药，他忍着去找你的。”</p>

    </p>

    其实她多少猜到了一点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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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低了低头，看着她依旧凉薄：“夏琳，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地坦诚，我就会觉得你起码还没有疯得完整？”</p>

    </p>

    难道她看起来就那么傻吗？傻到活该成为他们之间的玩物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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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掀开被子走下了床，在夏琳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窗口，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的一切，风吹过来，她此刻清醒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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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半个多月前蒋劲不见的那天，我去找你说过的话吗？”</p>

    </p>

    夏琳身体一转，回头看着蒋梦曦的背影，不禁微微眯起了眼：“我记得。”</p>

    </p>

    她动了动，回头看着她，笑得有些苍凉：“我看你是没记住吧。我说过了，你要程子昊，就拿去吧，我不要了，只要你不要伤害阿劲，你想怎么样都行。”</p>

    </p>

    夏琳看着她微微皱起了眉：“很抱歉那天对你说那样的话，但是我对蒋劲绝对没有我说的意思，我只是被逼急了。”</p>

    </p>

    她笑了笑：“呵呵，是吗？逼急了，随便吧，其实你今天来找我真的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你和程子昊之间的事情我不想掺和，也不想被掺和，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很清楚自己未来的方向，也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的未来里面，很早之前，就没有程子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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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p>

    </p>

    大概是从蒋劲开始喊她妈妈的时候，她就突然觉得，其实有什么害怕的呢。她什么都没有，可是她还有蒋劲。</p>

    </p>

    和程子昊再见是个意外，结婚也是个意外，不过是她自己还没有看出来，那些都是意外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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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她知道了，那么一切都应该回到最初，回到她很早就认清楚的结局里面去。</p>

 第一百六十章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她顿了顿，往前走了几步，她本来就比夏琳高了五厘米，尽管对方穿了高跟鞋，可是现在夏琳坐着，她就那样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悠悠地再次开口：“所以，你真的没有必要再来找我了，至于你和程子昊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怎么知道，因为真的很闹心。”</p>

    </p>

    就算是不想在奢想这样的一份感情，但是她也没有那么伟大，想要看到程子昊在她的面前活得比她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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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她不甘也好说她固执也好，她就是不想看到程子昊和夏琳一起过得比她好。</p>

    </p>

    如果没有避免结局，就只能充耳不闻。</p>

    </p>

    夏琳向来都不喜欢这种被人压迫的即视感，蒋梦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让她有种不爽，她忍不住站了起来。</p>

    </p>

    因为穿了高跟鞋，夏琳比蒋梦曦高了好几厘米，这种仰视的感觉让她有种优越感，开口的话也不禁带了几分傲然：“我怀孕了，程子昊的。”</p>

    </p>

    蒋梦曦看着她，神色微微一顿，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她看了一眼夏琳，“所以呢？你怀孕了，程子昊的，你找我有用吗？”</p>

    </p>

    夏琳似乎不满意她的反应，不禁挑了挑眉：“你不相信？”</p>

    </p>

    说着，她已经低头在包包里面翻找了，拿着一张验孕单：“已经一个多月了，那一天子昊哥他——”</p>

    </p>

    蒋梦曦抬手扯过她的单据，冷冷地看着她：“够了，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走吧。我说了，无论你和程子昊之间发生了什么，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请你不要再来找我让我堵心，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食言。”</p>

    </p>

    她一字一句，带着无边的冷意，就好像蛇口吐着的蛇信子一样，触到夏琳的尾脊骨，那渗人的颤栗让她抖了抖。</p>

    </p>

    “抱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也是一个母亲了，我不会对蒋劲怎么样，之前我说的都是气话，你放心好了，即使我跟子昊哥结婚了，我也会将蒋劲视如己出的。”</p>

    </p>

    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地收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四起，紧紧绷着的太阳穴处，青紫色的血管有些吓人，她看着夏琳，目光如刀：“滚！”</p>

    </p>

    “我——”</p>

    </p>

    她动了动，视线往夏琳的身上一瞟，夏琳突然想起那一天她打在脸上的那一巴掌，被吓得往后一退，狠狠地撞在身后的病床上。</p>

    </p>

    蒋梦曦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缓慢却紧绷：“滚！”</p>

    </p>

    夏琳看了看她，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在慢慢地顺着那床边往外跑。</p>

    </p>

    “咯咯咯”的高跟鞋的声音急促地响起来，病房的门被夏琳带上了一半，撞在门框上声音烈烈作响。</p>

    </p>

    蒋梦曦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嗡”地响，好几天没有修理的指甲划破手心的皮肉，鲜血的气味在空气中晕染开来。</p>

    </p>

    她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就直直地跌坐在地板上，冰凉的瓷砖，那寒意一点点地从紧贴在地上的肌肤传来。</p>

    </p>

    她只觉得四肢发麻，血液就好像倒着往回流一样，她什么都看不到也分不清，满脑子只有夏琳的那一句话：“我怀孕了，是程子昊的。”</p>

    </p>

    你能够明白那一种感觉吗？</p>

    </p>

    在无边的黑暗里面，你看到了一束光，然后你忍不住去奔跑去追逐，可是你跑的时候那束光也在跑，你们的距离永远都是那样的一个距离。可是你总以为那束光移动的那一端会有尽头的，只要自己一直跑一直跑，跑到那束光退无可退了，你就可以站在那束光下面，笼罩在一片光明之下。</p>

    </p>

    可是那一路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荆棘，一道又一道的伤口，你开始害怕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站在那束光的下面了，因为你永远都猜不到自己明天要面对的难关是什么，也不会知道自己能不能度过明天的难关。</p>

    </p>

    于是你就开始放弃，开始往回走，可是你又发现那道光向着你的方向走，你又开始渴望靠近那道光了，于是你又开始追逐，可是那道光又开始往前面走了。于是你尝试停在原地，看看那道光会不会向自己靠近，但是你发现它不会动。</p>

    </p>

    你和那道光永远都隔着那样的距离，你一直以为自己有机会追逐上，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告诉你，你只是在自欺欺人。</p>

    </p>

    可是你放弃的时候，那道光会往后倒。</p>

    </p>

    从最开始的看到那道光时的满心希望，到最后一点点被磨灭成失望，然后又一次地看到希望，最后被熬成了绝望。</p>

    </p>

    这个过程用了七年，那不是致命一击的疼痛，而是一下一下，然后汇聚起来，就好像你拿着刀去锯一条绳子一样，一下两下断不了，你只能很多很多下。</p>

    </p>

    最后隔断的时候，那种最后一丝一毫的牵扯被隔断的时候，才恍然明白，原来有一种痛，叫做抽丝剥茧。</p>

    </p>

    程子昊就是那样的一道光，照亮了她前面十七年灰色无比的人生，那是她一直以来追逐的方向，她可以忍受他不爱自己。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有这样的一天，他会成为别人的丈夫，成为别人孩子的父亲，而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半分的关系。</p>

    </p>

    就好像突然之间，太阳撤离了地球，再也没有光亮一样。</p>

    </p>

    竺玫媱和叶晨星两个人站在病房门口，生怕夏琳会对蒋梦曦做出些什么事情，看到夏琳有些慌乱地从病房里面跑了出来，两个人心中一诧，不禁对视了一眼，一致地推开房门跑进去病房。</p>

    </p>

    竺玫媱看不到蒋梦曦在床上，下意识地就开始喊人：“梦曦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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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有想到蒋梦曦会蹲在那床的一侧，直到他们看到坐在地上的蒋梦曦，才连忙走过去：“梦曦姐！”</p>

    </p>

    蒋梦曦低着头夹在曲起来的双腿上面，以至于他们看不到她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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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a市虽然不冷，可是地上终归是凉的，竺玫媱连忙上前将她拉起来：“梦曦姐，起来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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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动了动，她抬头看了看那竺玫媱，自己站了起来，躺在床上，“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p>

    </p>

    她刚才抬起来的脸并没有想象中的狼狈，可是那一双眼眸就好像没有了任何的光亮一样。</p>

    </p>

    面容沉静，却了无生气得让竺玫媱心微微一抖，她看着蒋梦曦，只觉得难受，禁不住哑着声音上前喊道：“梦曦姐——”</p>

    </p>

    蒋梦曦将被子拉了上去，将整个头盖住，谁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也看不到任何人的表情，竺玫媱的声音在耳侧传来，她只是动了动身体，将自己侧了侧，声音阴暗不明地传开来：“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p>

    </p>

    疲倦，甚至是带着些许的哀求。</p>

    </p>

    叶晨星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拉过竺玫媱：“我们先走吧。”</p>

    </p>

    竺玫媱回头看了看叶晨星，又低头看了看蒋梦曦，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梦曦姐，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记得打我电话。”</p>

    </p>

    她点了点头，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p>

    </p>

    关门声落下的时候，整个病房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被子帮她隔开了一个空间，躲在里面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每一下的呼吸。</p>

    </p>

    她将裹住自己脑袋的被子掀了开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很烫，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忍不住哭出来，可是事实证明，她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p>

    </p>

    外面的走廊很安静，许久都听不到一下脚步声，一侧敞开的窗口阳光正好，她微微侧了侧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阳光落在自己眼皮上的温度。</p>

    </p>

    大好的阳光啊，她忍不住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床边。</p>

    </p>

    早上十点多的太阳并不算是很猛烈，打在脸上，就好像冬天洗澡的时候被蓬蓬头里面打出来的水晕染出来的水蒸气包裹了一样的舒服。</p>

    </p>

    她的病房在五楼，并不是很高，看下去能够将医院门口的一切收入眼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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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来人往，明明医院是一个不好的地方，可是这就是无奈，你怎么都避免不了要进来。</p>

    </p>

    窗边的台基有些宽，以前她总是羡慕别人怎么能够那样若无其事地坐上去。</p>

    </p>

    她低头看了看，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双手扶着那窗边，微微一用力，也坐了上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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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过来，莫名地觉得有些舒畅。</p>

    </p>

    她闭着眼，却发现心口的疼痛清晰得让她无所适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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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推开的时候她没有睁开眼睛，她只是微微动了动身体，尝试让自己坐得更加的舒服。</p>

    </p>

    王世杰推开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如果说五年前颜夕被人抱着在天台上面他心底闪过的仅仅是不忍和怜悯，那么现在，他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恐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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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敢有很大的动作，生怕惊扰了那坐在窗台上的人，只能停在离蒋梦曦几米远的位置，轻声地唤道：“梦曦。”</p>

    </p>

    开口的声音几乎是带着颤抖的，就好像接到竺玫媱的电话一样，他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安，说不清楚，那仅仅是一种感觉，直到他赶来，站在这个病房里面，他终于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不安到底是为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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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二章 已经与我无关了

    埋在膝盖上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困难，她动了动眼睛，双手很脏，只敢那样虚虚地环抱着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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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挤开人群直接就走了过去，蒋梦曦蹲在那儿，双手将自己虚虚地环着，她没有抬头，就连他蹲下去她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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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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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膀上搭上一只手，她肩膀微微一颤，便听到程子昊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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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茫然地抬了抬头，两点多的阳光有些大，刚才闭着眼睛好一会儿，，现在抬起头被那强烈的阳光刺得有些发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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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仰着头，只能看到程子昊三分之二的脸，还有那一双深褐色的眼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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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落在程子昊的身上，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看着她的视线泛着波澜的光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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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有些不真实，她笑了笑，抬手想要拉着程子昊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发麻了，一不小心整个人又摔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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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程子昊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面，周围的人见着有认识的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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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苏清河在一旁散着人群，大家也就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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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伸手拉着人才想起来自己的双手都是脏的，她头一侧，就刚好看到程子昊那白衬衫上脏兮兮的手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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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头看着他，想要张口说对不起，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就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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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夏琳找她到现在，整整五个小时的时间，她都没有哭过，偶尔的那么一滴眼泪，还没有落下来，就已经在眼眸中旋开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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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落下来的时候她什么都看不到，噼里啪啦的眼泪，下来的速度那么地快，没几下就将她的眼睛都模糊了，看着程子昊的脸庞一点点地被模糊，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站着，眼泪一直流下来。</p>

    </p>

    苏清河在一旁看着，不禁叹了口气，最后也只能拍了拍程子昊的肩膀，继而便转身离开。</p>

    </p>

    大概是所有人都以为不过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只是和其他的情侣不一样，女的不说话就只是哭，不争吵也不闹，这和其他情侣的大吵大闹实在是差太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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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了低头，冷峻的面容总算不同于往常，带着几分皲裂的隐忍，抬手将她抱进了怀里面：“对不起，蒋梦曦，对不起。”</p>

    </p>

    他一声一声，喑哑而沉稳，可是落到蒋梦曦的心里面，却像是石沉大海一样。</p>

    </p>

    其实不是不难受，只是因为看不到，所以她可以假装微笑假装很好，可是当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不管你怎么努力地去假装怎么努力地去微笑，心口那种被硫酸侵蚀一样的疼痛还是会一点点地蔓延开来。</p>

    </p>

    从最深处的心脏，一点点地，然后到全身。</p>

    </p>

    她还记得四个月前的婚礼上，程子昊问她哪里痛，她说，心很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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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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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心痛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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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的啊，何止是心痛呢，全身都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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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说话，程子昊抱着她，她生怕自己的一双手不小心又弄脏了他衣服哪儿，只能就那样垂放在身侧。</p>

    </p>

    “抱歉，那一晚我不是故意的，是夏琳，她跟他哥哥一起给我下了药，蒋梦曦，梦曦。”</p>

    </p>

    他抬手顺着她身后半腰的长发，声音难得的带着几分缱绻。</p>

    </p>

    她微微一怔，动了动，可是程子昊抱得紧，她挣扎不出来，只能一字一句地开口：“放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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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语气不温不火，没有半分的喜怒哀乐，除了沾染了些许因为哭泣而堵塞声道的喑哑沉闷，便再无其他了。</p>

    </p>

    程子昊微微一诧，“我那一晚真的不是故意的——”</p>

    </p>

    她抬头看着他，隔着眼泪，却平淡无奇：“我知道，你放开我吧。”</p>

    </p>

    程子昊身体一僵，抱着她的手微微一松，蒋梦曦已经趁机从他的怀里面蹿了出来，她抬头看着他，目光清减：“我知道那一晚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去计较了，而你和夏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与我无关了，再见，程子昊。”</p>

    </p>

    她的声音很轻，人来人往的街道，就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p>

    </p>

    话落，蒋梦曦转了身，将手上的雪糕筒往一旁的垃圾桶扔了进去，然后再走到原来的地方将自己遗落的好几本书带上。</p>

    </p>

    程子昊站在那儿，眉头紧紧皱着，在她转身没多久之后抬腿追上她，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我送你回去。”</p>

    </p>

    她张了张嘴，流过眼泪的眼睛有些肿胀的难受，她刚想开口，却被对方先行一步：“不管怎么样，我们始终是蒋劲的父母，我送你回去。”</p>

    </p>

    说着，已经抬手将她手上装着书的袋子接了过去，一只手拎着袋子一只手捉过他的手腕，径自就往前走。</p>

    </p>

    蒋梦曦微微低了低头，视线落在捉在自己手腕的五指上，唇角苦涩一笑，“是吧？”</p>

    </p>

    程子昊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听清楚她刚才说的什么，眉头一皱：“你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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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p>

    </p>

    她一边说，却一边挣着被捉着的手。</p>

    </p>

    可是程子昊有些用力，她怎么用力都挣扎不开来，反而引得对方用尽了力气，捉得她的手腕发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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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干脆不动，就那样任由他拖着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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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里面一片的沉寂，就像是以往的很多次一样。</p>

    </p>

    可是只有蒋梦曦自己一个人知道，不一样了，已经不一样了。</p>

    </p>

    她侧着头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手腕上被捉紧的疼痛似乎还在，可是她却分不清楚到底是怎么痛的。</p>

    </p>

    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四点多。</p>

    </p>

    她侧头看着程子昊，脸上还有着很明显的泪痕，“谢谢，我到了。”</p>

    </p>

    手腕被捉住的时候她只是回头看着程子昊，也不说话，因为她知道既然他要说，那么就说吧，对于她来说，说什么都不重要了。</p>

    </p>

    他看着她，目光转了又转，“蒋梦曦，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p>

    </p>

    蒋梦曦只觉得好笑：“回去？我们有过过去吗？程子昊，程老师，我们都是成年人，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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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微微一怔，半响，将车锁打开：“回去吧。”</p>

    </p>

    她点了点头：“谢谢，路上注意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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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将门关上，然后头也不回地提着自己买的书往前走。</p>

    </p>

    回去？怎么回去？他们之间有什么值得她回头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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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不明白程子昊，从前是，现在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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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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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的声音突然出现，她才微微怔了怔，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王世杰，“怎么了世杰哥？”</p>

    </p>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了，你都没有接。”</p>

    </p>

    视线越过蒋梦曦，落在那身后的车子上，黑眸微微一凝，王世杰看着同样看过来的程子昊，不禁冷冷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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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头看了看手机，果然好几通电话，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手机调了静音，所以一个电话都接不到。</p>

    </p>

    抱歉地笑了笑：“让你担心了，世杰哥，我可能是去图书馆的时候调了静音，没有接到你的电话。”</p>

    </p>

    王世杰笑了笑，并不在意，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没什么，人没事就好。”</p>

    </p>

    她点了点头：“没事，怎么会有事呢。”</p>

    </p>

    他侧头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很是明显，可是他却没有去拆穿：“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一起吃个晚饭？”</p>

    </p>

    蒋梦曦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才惊觉已经下午四点半了，想了想：“要是世杰哥不介意，上来吃顿便饭吧，不过我这两天没回来，可能没什么吃的。”</p>

    </p>

    “求之不得，我很随意的，能果腹就行。”</p>

    </p>

    蒋梦曦笑了笑，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我记得第二次见世杰哥的时候你好像是在嫌弃那天的菜吧？”</p>

    </p>

    王世杰微微一怔，眸色渐深：“想不到你还能够记得。”</p>

    </p>

    “哈哈，当然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嘛，第一次的时候你甩了张支票到我身上，第二次你因为菜不合胃口直接摔了红酒杯，记忆深刻呢~！”</p>

    </p>

    她眉目弯弯，如果不是脸上的泪痕太过明显，大概谁都觉得她此刻真的是很开心。</p>

    </p>

    可是终归是掩藏不住，王世杰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她走在前面的身影，拿着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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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窗里面，一双深褐色的眼眸越发的冷冽，看着远处的两个身影一点点地消失在视线，徒留那不大不小的交谈声，偶尔夹杂着的笑声，直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只有车窗外太阳准备西下的春风奏响。</p>

    </p>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点点地收紧，青筋四起的手背有些吓人，棱骨分明的脸庞冷如冰渣。</p>

    </p>

    微薄的双唇一点点地抿紧，咬着的唇瓣似乎已经看出来破裂的迹象，可是好像还不够，大手抬起落下，狠狠地砸在了方向盘上，最后只剩下那闷闷的一声响，还有那刺耳的喇叭声，惊扰了不少树上的鸟儿，还有一些远处的行人。</p>

    </p>

    车子似乎停了许久，才缓缓启动被开走，扬起的一地的尘埃，模糊了路人的视线和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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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就是个孬种

    是夜，大片大片的的夜色倾斜下来，掩盖了白天许多不为人知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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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边的风吹过来，带着春日的凉意打过来，有些大，就连风衣的下摆都被掀了起来。</p>

    </p>

    黑色的车身前，靠在车身上的身体微微动了动，修长的原本笔直修长的双腿微微屈了屈，指间香烟猩红的火花被风吹了起来落在地上又熄灭了。</p>

    </p>

    远处传来引擎的声响，程子昊微微动了动，王世杰看着立在车前的程子昊，脚下一紧，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了。</p>

    </p>

    他抬手将身上的安全带扣子微微一按，左手将门一腿，长腿一迈，人已经走出了车子。</p>

    </p>

    程子昊眼眸微微动了动，原本微微曲着的双腿站直，抬手将手上的香烟暗灭，视线落在王世杰的身上，带着几分锐利的刻薄：“来了。”</p>

    </p>

    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仿佛只是一句开场的问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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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点了点头，视线将眼前的男人打量了一番。</p>

    </p>

    其实他对程子昊并没有很大的印象，甚至在他出国的时候程子昊的名字似乎都还没有出现在a市的报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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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说是他从来都没有去注意过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果不是蒋梦曦，大概他也不会注意到程子昊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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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很像，可是又很不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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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打量着，谁也没有开口打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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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的江边很多来散步的情侣，还有一些玩乐的孩子，时不时的嘻笑声传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显得有些格格不入。</p>

    </p>

    王世杰动了动，抬腿走到江边的护栏上，风吹过来，整张脸都带着冷意。</p>

    </p>

    程子昊侧头看着他，微薄的双唇微微一抿，最后还是他开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无声较量：“你认识蒋梦曦多久了？”</p>

    </p>

    他看着王世杰，目光如同雄鹰盯着猎物一般都锐利。</p>

    </p>

    王世杰倒没有想到他开口问自己的问题居然是这个，眼眸微微一低，没有再看向程子昊，仿若陷入回忆一般：“五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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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嗤然一笑：“我认识她七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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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并不怎么明显开朗的笑声，带着无比的讽刺，在黑夜中如同燎原的星火一般。</p>

    </p>

    王世杰回头看着他，目光如冰：“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比相识的年份，我不如你，甚至比大家之之间拥有的，我也始终不如你。”</p>

    </p>

    蒋劲是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去磨灭的一个链接，链接着程子昊和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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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又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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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他，眉眼也带了几分相同的讽刺：“不过那又怎么样？你认识她七年，可是你却连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你认识她七年，你却连她和蒋劲独自的五年是怎么过的你都不知道；程子昊，这并没有什么好炫耀的，而这也不可能成为你赢我的资本，相遇的早并不代表你们始终会走在一起。”</p>

    </p>

    深褐色的眼眸微微一动，程子昊浑身骤然发冷，看着王世杰的眼神越发的冷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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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王世杰是什么人，两个人年纪相仿，他和他的家世也相当，他有他的手腕，他也有他的魄力。</p>

    </p>

    他只是扫了一眼程子昊，并没有将他的愤怒看在眼底：“再说蒋劲，你连她生蒋劲的时候都不知道在哪里，你看到过她为了蒋劲委曲求全的样子吗？你知道她曾经是有多么艰辛多么的难受吗？”</p>

    </p>

    王世杰笑了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的笑意：“你甚至在她不顾一切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怀疑她，程子昊，你觉得，你和梦曦之间还剩下什么？”</p>

    </p>

    不是愤怒也不是控诉，而是带着几分怜悯。</p>

    </p>

    他知道程子昊后悔，可是那又怎么样，一次又一次只会证明，程子昊不过是一把刺在蒋梦曦胸口的刀。碰下就疼一下，可是拔掉，更是痛不欲生。</p>

    </p>

    既然她狠不下心来拔掉，那么他就打了麻醉帮她拔掉，这样，就是过后会痛，起码也没有当初的那般撕心裂肺。</p>

    </p>

    身侧的手紧了紧，程子昊看着不远处的王世杰，“你今天找我到底是想要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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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动了动，上前逼近一步，两个人的身高原本就相差无几，没有居高临下的压迫，可是他胸口发怒，极力压抑才没有让自己失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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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手吧程子昊，你觉得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之后，梦曦还会爱你吗？”</p>

    </p>

    程子昊身子微微一僵，迎上他的视线一动不动的对视着：“不放！”</p>

    </p>

    语气坚决而强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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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只觉得胸口的怒气直充而上，身侧紧紧捉着的手再也忍不住，揪着眼前的人都衣领，迅速就给了对方一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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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反应迅速，一只手扒开他抓在衣领的手，另外一只手弯起来挡住了王世杰来势汹汹的一拳。</p>

    </p>

    “不放？你凭什么不放手？你带给梦曦除了上海还有什么？！”</p>

    </p>

    两个男人就好像暴怒的狮子，扭打在一块谁也讨不到半分的好处。</p>

    </p>

    王世杰抬手摸了摸嘴角的血迹，看着鼻子流血的程子昊，冷笑到：“你知道今天早上梦曦坐在窗台前想要干嘛吗？程子昊，一个男人三分五次地这样伤害自己爱的女人，你就是个孬种！”</p>

    </p>

    话落，王世杰头也不回地上了车</p>

    </p>

    巨大的引擎声传来，程子昊半响才抬起头，看着那远远而去的车身，许久才抬腿离开。</p>

    </p>

    夜深人静，除了偶尔的一两下轮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打破黑夜的静寂了。</p>

    </p>

    此时，楼道的脚步声显得尤为突出。</p>

    </p>

    一下又一下的，就好像踩在人都心口上一样让人深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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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做了一个梦，十七岁那一年，她站在书柜之间，男人都眉目清冷，她不过抬眼一看，便转身出了书店。</p>

    </p>

    没有快速的心跳，没有莫名的脸烫，也一并没有了飞蛾扑火的决心。</p>

    </p>

    醒来的时候窗外日光倾城，她抬手摸了摸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多。</p>

    </p>

    昨天晚上怎么睡着的，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回忆就像是原本被风吹过的书一样，自动翻页自动回放，她阻碍不了。</p>

    </p>

    她伸手捉了捉头发，在床上坐了半响才起身去洗漱。</p>

    </p>

    日子就好像突然之间恢复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她已经有十多天没有见蒋劲了，所以趁着今天下午没有课，她干脆就去了将近的学校。</p>

    </p>

    “妈妈！”</p>

    </p>

    看到蒋劲的时候她越发地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将自己的儿子抛下。</p>

    </p>

    蒋劲老远就看到自己的妈妈站在学校门口了，这个时候学校的人已经不多了，他不禁加快步伐，最后直接就小跑起来。</p>

    </p>

    她看着已经到自己胸口的蒋劲，眼眶不禁发热，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张开口只能呐呐地喊：“啊劲。”</p>

    </p>

    “梦曦。”</p>

    </p>

    原本在车上的欧丽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侧，看着她欲言又止。</p>

    </p>

    蒋梦曦怔了怔，对着欧丽柔点了点头：“伯母。”</p>

    </p>

    欧丽柔只觉得心口发堵，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到：“梦曦今天过来吃顿便饭吧，你都好久没有过来了，就算你和昊昊成不了事，可是你我还是很喜欢你的，梦曦。”</p>

    </p>

    长辈看小辈，大多数考的都是眼缘。</p>

    </p>

    对于程子昊这么开明而和蔼的父母，蒋梦曦只觉得愧疚，但是面对欧丽柔的邀请，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拒绝：“伯母，抱歉，我这几天比较忙，等我忙完了我再去。”</p>

    </p>

    婉拒的意思大家都懂，欧丽柔微微叹了口气：“好吧，今天要将阿劲带过去吗？”</p>

    </p>

    蒋梦曦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周五再过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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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微微一紧，原本拉着她手的蒋劲突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蒋梦曦微微正，低头看了看蒋劲，心中有些酸，可是她这两天真的是有些忙，抬手摸了摸蒋劲的后脑勺：“阿劲乖，妈妈后天来接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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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抬头看着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等妈妈后天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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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了咬唇，抬手拍了拍蒋劲的头：“去吧，跟奶奶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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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看着她，半响才松开了手，跑到欧丽柔的身旁：“妈妈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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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喉咙一涩，强迫自己努力地笑着：“阿劲再见，伯母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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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看了看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记得有空过来，阿姨等你。”</p>

    </p>

    “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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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做出了这样的承诺，其实谁都知道，这个有空到底有没有用空，估计也就只有蒋梦曦自己才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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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车边的蒋劲突然回头叫了她一声：“妈妈。”</p>

    </p>

    她微微一怔，只觉得眼睛发烫得要紧：“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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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生爸爸的气吗？”</p>

    </p>

    小孩子的话永远都是直接而直白，她站在那儿，直到蒋劲已经上了车，都没有开口回答。</p>

    </p>

    看着载着蒋劲的车子一点点地开远她才转身离开，她已经很极力地不让自己和程子昊之间的事情影响到蒋劲了，可是再怎么努力，她始终都没有办法改变一些事情，比如她真的不能够若无其事地面对程子昊，不能够再平静无比地到他家和他的父母吃一顿饭，就连去接蒋劲她都不想看到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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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吗?

    蒋丽丽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把蒋劲送到学校里面去，周一的不少一二年级的学生都来得有些晚，她在蒋劲学校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见人渐渐地少去。</p>

    </p>

    兜里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下意识以为是王世杰，自从那一天之后王世杰就没有再见过面了，她本来想着请他吃一顿饭，可是这几天刚好忙，昨天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对方说有些忙。</p>

    </p>

    所以今天听到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下意识就觉得是王世杰，直到看到来电显示是蒋丽丽，她才恍恍惚惚记起来，蒋丽丽好像已经出国了差不多一个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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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里?”</p>

    </p>

    这是蒋丽丽在她接到电话后开口第一句问的话，惊得她以为蒋丽丽发生了什么，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我刚送完阿劲上学啊，你干嘛了？”</p>

    </p>

    “阿劲学校？对面是不是有个奶茶店，你在那儿等我。”</p>

    </p>

    蒋梦曦一惊：“你回来了？”</p>

    </p>

    “嗯啊，不说了，我二十分钟后到。”</p>

    </p>

    说着，蒋丽丽就将电话给挂了，不给她丝毫问话和犹豫的机会。</p>

    </p>

    她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只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无奈地笑了笑，将手机放回包包里面。</p>

    </p>

    蒋丽丽离开的时候说了是要出国一个月，却没有想到这才半个多月，二十天左右，她就回来了。</p>

    </p>

    抬头看了看马路对面，确实是有家奶茶店，便抬腿走了过去。</p>

    </p>

    上学高峰期渐渐过去之后，学校门口的人渐渐地少了，原本堵满了学校门口的小汽车也都不见了，那路面顿时就显得宽阔起来，蒋梦曦捡了个靠窗的位置，随笔那点了一杯柠檬水，便坐着等蒋丽丽。</p>

    </p>

    她这几天忙着一个比赛的设计比赛，稿子刚画出来，她还没有来得及拿上电脑上色。</p>

    </p>

    蒋丽丽的时间观念很强，大概是和她的工作有关系，一般而言她都不会迟到，所以她说二十分钟后到，就真的是二十分钟后到。</p>

    </p>

    她刚将微信的一些新闻看完，才放下手机，蒋丽丽就匆匆忙忙地出现了，直接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盯着她看了半响，才抬手点了一杯鸳鸯奶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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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被她看得浑身不舒服，不禁皱了皱眉：“你不是去国外学习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p>

    </p>

    蒋丽丽抿着唇，看着对面的蒋梦曦，她的气色不是很好，可是眉宇间也看不出来有半分的不快或者伤心，就是好像比她之前见到的又瘦了一点，白白的一张脸血色不多，倒是显得有些青。</p>

    </p>

    接到林立的电话的时候她立刻就向公司请了假，当天晚上就买了机票回来了，一路上她马不停蹄的，就怕蒋梦曦会做出些什么偏激的事情。</p>

    </p>

    那一次在婚礼上的蒋梦曦是她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从来都不知道一直都是隐忍而讨笑的蒋梦曦也会有那样的一天，不声不响，却谁都能够感觉到那样的一份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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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许久没有开口，只是在她的问题问出来之后低头看着菜单，眼眸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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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知道大概是有些什么事情，她松了松围着杯子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问道：“发生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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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一脸的小心翼翼和谨慎，蒋丽丽知道蒋梦曦大概还不知道，暗暗后悔自己太从冲动了，蒋梦曦又不是经常上网的人，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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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摇了摇头，讪讪底地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听说你前段时间晕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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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认识了那么多年了，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蒋梦曦一听就听出来了，况且蒋丽丽说谎的时候总是有一个特点，眼睛绝对不敢看着当事人，或者这是很多人说谎时的特点，因为感到心虚。</p>

    </p>

    她眉头一深，脸上带了几分认真：“丽丽，你觉得你的这个理由充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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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按照蒋丽丽的风格，要是真的是担心的话，她早就在当天就买机票飞回来了，何必等到她都已经出院了在回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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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一脸的愁容，看着蒋梦曦很为难，想了想，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梦曦，你对程子昊，现在还有什么想法吗？”</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眼眸微微一低，看着自己手上杯子底处浸着的柠檬片，自嘲地勾了勾唇：“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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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心口一痛，抬手包着她另外一只搁在桌面上的手：“梦曦，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和程子昊之间的事情，可是尽管那样，我也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人都是念旧的，大概在割舍一样东西的时候会很难受甚至觉得自己割舍不下来，可是都不是的，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狠下心。”</p>

    </p>

    蒋丽丽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低着头，不敢让蒋梦曦看到：“其实，有时候你以为是爱情，但是当你想清楚的时候，那也不过是一种执念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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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了顿，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梦曦，其实我们都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爱一个人，或许你并没有你自己想象中那么爱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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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抿着唇，没有打断，看着蒋丽丽自己说着说着哭了出来，她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大概是和程子昊有关的。</p>

    </p>

    眼眸有些烫，她闭着眼睛，抬手轻轻地揉着眼皮，没有让自己哭出来：“丽丽，夏琳怀孕了。”</p>

    </p>

    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那样的模糊不清，那些被压抑着的疼痛又开始蠢蠢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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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惊讶不已，看着蒋梦曦，“梦曦——”</p>

    </p>

    她微微吸了口气，淡淡地对着蒋丽丽笑了笑：“所以，有什么事情就说吧。”</p>

    </p>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承受着每一天的转机和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昨天幸福快乐的自己明天到底会碰上什么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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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再次遇上程子昊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她已经体会过各种各样的难受和心痛了，多一些不多，少一些也不少。</p>

    </p>

    或许正如蒋丽丽说的，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程子昊，只不过那么多年，有些事情，已经不是能够用爱和不爱来解释了，那是对自己那么多年来的付出和坚持的一个结果，那是年少时不甘心的执念。</p>

    </p>

    蒋丽丽已经泣不成声了，她不敢开口，只能看着蒋梦曦，摇头，也不说话。</p>

    </p>

    蒋梦曦叹了口气，其实现在的这个世界，科技那么发达，除非她将自己想鲁滨逊一样找个荒岛将自己藏起来，与世隔绝，不然就算是她不闻不问，她也总会知道的。</p>

    </p>

    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走进来两个二十一二的年轻女子，她们脸上笑容熠熠，坐在蒋梦曦的身后的位置上，一句一句地聊着。</p>

    </p>

    “哎，你知道吗？听说程子昊和青梅竹马的夏琳订婚了。”</p>

    </p>

    “那上次那个婚礼上的蒋梦曦呢？听说她帮程子昊生了一个儿子，都七岁大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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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啊，唉，当初还觉得程子昊是a市难得不近女色的新贵，没想到他不过是表面装装样子而已，还不是始乱终弃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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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蒋丽丽浑身一僵，看着对面的蒋梦曦：“梦曦！”</p>

    </p>

    蒋梦曦觉得自己好像有耳鸣，耳朵在嗡嗡嗡地叫着，后面两个女生的声音有些大，她们似乎还在说些什么，可是她听不清楚，只是看着面前的蒋丽丽一脸紧张和担心地看着自己，她只是下意识地笑了笑，摇头：“我没事。”</p>

    </p>

    没事，怎么会有事呢，夏琳怀孕了，他们在一起那么地理所当然，她也不想再有一个孩子想她的阿劲一样。</p>

    </p>

    蒋丽丽看着她，抬手摸了眼泪：“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你前几天不是说你参加了一个比赛吗？走，梦曦，我们回去。”</p>

    </p>

    蒋梦曦点了点头，拿出钱包想要付账，蒋丽丽却已经先她一步给了钱。</p>

    </p>

    她回头看了一眼蒋丽丽，怔忪间，蒋丽丽已经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那家奶茶店，那两个女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讨论着程子昊的事情，只是她已经听得不怎么清晰了。</p>

    </p>

    蒋丽丽见过蒋梦曦发狂的事情，却没有见过她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她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拉了拉蒋梦曦的手，哽咽地说道：“梦曦，你钥匙难受，你哭出来吧，你不要这个样子。”</p>

    </p>

    这样一脸死灰，看得蒋丽丽的心口直发疼。</p>

    </p>

    蒋梦曦勾了勾唇，看着蒋丽丽：“我为什么要哭？”</p>

    </p>

    蒋丽丽怔了怔，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p>

    </p>

    马路上的车子很多，蒋丽丽在一旁截计程车，蒋梦曦站在一旁，微微低着头，也不说话，她担心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看她，见她没什么才重新将视线放到马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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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在马路边上截车的蒋丽丽，想了想，上前拉了拉她：“我们过去对面马路坐公交车吧，这个时间这个路段很难有车。”</p>

    </p>

    蒋丽丽看了看她，点了点头。</p>

    </p>

    蒋梦曦见她应承，看了看一侧，见车子停了停，她抬腿就开始过马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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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不要这样子了好不好

    这个路是小街，并没有很正规的红绿灯和斑马线，蒋梦曦走在前头，蒋丽丽跟在身后只觉得心提到了喉咙处。</p>

    </p>

    车子很多，蒋梦曦又走得快，她看着隔了自己几米的蒋梦曦，她似乎浑然不觉她的落后，就那样一直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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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车从转弯口开过来，蒋丽丽浑身一僵，尖着嗓子叫道：“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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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没有注意到会有车子突然转出来，听到蒋丽丽的声音的时候下意识地脚步一顿，往后看了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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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侧一声巨响，她心中一惊，只看到一辆车子直直地撞上了一旁的一辆小轿车。</p>

    </p>

    她这时才发现，那车子离着自己竟然不过七八米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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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见她没事，连忙跑过去将她抱住：“梦曦，你不要这样子了好不好，你哭出来吧，我看着你很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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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站在那车来车往的马路，一旁还有一场小型的车祸，蒋梦曦被蒋丽丽抱着。</p>

    </p>

    她却觉得周遭的世界有些陌生，这个自己生活了八年的城市，她居然没有半分的归属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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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的鸣笛声有些大，她站在那路口里面，蒋丽丽抱着她似乎说了很多话，可是她听得模糊不清。</p>

    </p>

    车很多，有些乱，她想要过到对面的马路，但是蒋丽丽抱着她，她动不了，就只能站在那中间的马路上，一侧相撞的两个车主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p>

    </p>

    蒋丽丽只觉得难受，她宁愿蒋梦曦就像上一次那样，也不想她这样若无其事地站在马路中间，却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p>

    </p>

    印象当中的蒋梦曦一直都是开朗的，可是她发现自从程子昊这个人介入蒋梦曦的生命的时候，她就变得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蒋梦曦了。</p>

    </p>

    就像是现在，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安慰她，因为她始终都是一脸的寡淡，甚至还能够笑着跟她说没事。</p>

    </p>

    刚才那辆车过来的时候她几乎要哭出来了，要不是那车主不知道怎么打了个转，就不是撞在蒋梦曦身侧几米远的那一辆车上了，而是直接撞在蒋梦曦的身上了。</p>

    </p>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蒋丽丽怔了怔，发现是蒋梦曦包包里面的手机，可是她低头看着不远处，似乎没有听到手机铃声一般。</p>

    </p>

    手机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想，她们站的地方因为刚才的那场小型车祸而导致有些嘈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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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推了推蒋梦曦，她却只是怔了怔，低头看着她：“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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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蒋梦曦皱了皱眉，知道蒋丽丽是让她接电话，她才伸手进包包里面摸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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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是王世杰打过来的，她看了看蒋丽丽，才按下接听键。</p>

    </p>

    就像是蒋丽丽刚才那样，王世杰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在哪儿，她看客对面蒋劲的小学，最后还是诚实地报了自己的位置。</p>

    </p>

    她知道他们都在担心什么，她也极力地让自己正常一点，可是她真的很累，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逃离一切关于程子昊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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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不到就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有半分的情绪波动。</p>

    </p>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自欺欺人，可是除了自欺欺人，她还没有那样的能耐，能够让自己真正做到什么都不在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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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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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见她收了手机，连忙问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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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头看了看她，“嗯，是世杰哥，他让我们到阿劲的学校门口等。”</p>

    </p>

    蒋丽丽点了点头，见她终于开口，才连忙拉着她：“那我们过去吧。”</p>

    </p>

    她生怕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直接将蒋梦曦护到怀里面，这一次怎么都不让她先走，而是自己走在她的身前。</p>

    </p>

    蒋梦曦看着蒋丽丽的行为，只觉得心里面难受，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只是难受，看着自己身边的朋友也这样跟着难受，她有些痛恨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她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正常一点，让自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p>

    </p>

    她已经很努力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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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你拉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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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一半突然之间发现牵着蒋梦曦的手松开了，蒋丽丽连忙回过头去拉着她。</p>

    </p>

    她不知道现在的蒋梦曦到底是怎么样了，她又问不出来，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p>

    </p>

    蒋梦曦看着蒋丽丽，只觉得心口有些痛，伸手牵着蒋丽丽伸过来的手：“丽丽，我没事，真的。”</p>

    </p>

    她咬着牙，用了许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p>

    </p>

    蒋丽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紧了紧。</p>

    </p>

    王世杰到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分钟的事情了，她和蒋丽丽之间向来都是无话不谈，可是今天，两个人站在蒋劲的学校门口，就那样默默地等着王世杰的到来，没有半分的交谈。</p>

    </p>

    每一次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地苍白无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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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说蒋丽丽都不会相信她没事，她只能站在一旁什么都不说。</p>

    </p>

    黑色的车子渐渐停了下来，王世杰看着她，眼眸跟蒋丽丽一样的担心和忧虑，看得蒋梦曦越发的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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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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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他的嘴角，她的虽然有夜盲症，可是在白天的时候视力却是极好的。尽管高中那几年她经常在夜灯下背书复习，可是她的眼睛视力极好，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出现近视现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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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嘴角处那么明显的淤青，她就算是近视都不可能看不到。</p>

    </p>

    她上前走了一步，拉开他曲成拳头挡在嘴边的手：“你的嘴角怎么了？”</p>

    </p>

    王世杰微微一怔，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小心撞到的。”</p>

    </p>

    蒋梦曦抿了抿唇，抬头看着他嘴角的淤青半响，才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头钻进了已经开了车门的车子里面。</p>

    </p>

    蒋丽丽下意识地看了看一侧的蒋梦曦，王世杰来了之后她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蒋梦曦现在的状态到底是好是坏，虽然她总是嘴上告诉她说她没事。可是她每一次说话的时候蒋梦曦似乎都听不到，那种恍恍惚惚不在状态的呆滞让她心里面难受，她生怕她会想不开，但是又不可能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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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王世杰对蒋梦曦的感情，如果不是因为蒋劲，她当年就会撮合两个人，现在王世杰回来，意思很明显，他在，蒋梦曦自然不会出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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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了将近十分钟，蒋梦曦才看了看前面开车的王世杰：“世杰哥，你要带我们去哪里？”</p>

    </p>

    王世杰抬头看了一眼车里面的后视镜，才开口回答：“丽丽不是刚回来吗，北郊那边开了一家农家乐，我带你们去尝尝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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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时才发现，居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她笑了笑，对着王世杰点了点头，“好啊。”</p>

    </p>

    车子又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那家农家乐，一路上偶尔的交谈，谁也没有提及程子昊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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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蒋丽丽看着王世杰和蒋梦曦讲着以前的事情，他没有提及丝毫关于程子昊的事情，一旁的蒋梦曦虽然没有以前的那样活跃兴奋，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比以前更为真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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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很伤人，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你难受的时候，回忆一些开心的事情，可以让你暂时忘记那些钻心的疼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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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感谢王世杰没有提及程子昊，她都知道两个人这样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样的一件事情。</p>

    </p>

    扪心自问，她做不到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也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平静，可是尽管那样，蒋丽丽还是会觉得她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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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时候蒋丽丽接了个电话，她大概也猜到是什么事情，让蒋丽丽回去公司，可是她摇着头说没事。</p>

    </p>

    蒋梦曦干脆就叫王世杰将车子开到她的公司门口，最后蒋丽丽只能无奈地下车。</p>

    </p>

    看着关上的车门，蒋丽丽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拿出手机翻出王世杰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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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了没多久，王世杰就感觉到一侧的手机震了震，手顿了顿，看到短信后眉头微微一皱，回头看了一眼靠在车窗上的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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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前面刚好是红灯，他停了车子，侧着头看了她十多秒，可是她似乎还是没有发现，视线落在车窗外不知道看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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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响，他忍不住开口喊道：“梦曦。”</p>

    </p>

    蒋梦曦微微怔了怔，收回视线才发现王世杰正看着自己，她笑了笑，“怎么了？”</p>

    </p>

    王世杰喉咙一堵，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来。</p>

    </p>

    绿灯亮了起来，她看着他身子动了动，抬手指着前面：“绿灯了。”</p>

    </p>

    后面的车子开始鸣笛催促，他皱了皱眉，最后只能转身启动车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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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车厢里面一阵的沉默，王世杰看着微微抬头，便能够看到镜子后面的蒋梦曦神情恍惚地坐在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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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缓缓停下来的时候蒋梦曦才稍稍回过神来，看着前面已经解了安全带的王世杰笑了笑：“谢谢你，世杰哥，我先上去了，电脑里面有张设计还没有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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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一梗，看着她推开门下了车，才连忙推开门下车。</p>

    </p>

    听到车门的声音的时候蒋梦曦有些惊讶，刚回头就看到一并下车的王世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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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地作响，看着王世杰一步步地走过来，下意识地想要往上逃。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要逃，可是她看着他走过来，第一次生出了要逃的念头。</p>

    </p>

    可是对方却早就看出来她的意图，在她稍稍停滞的瞬间就已经伸手拉过了她的手腕，黑眸里面情绪波动，开口的话也带着几分阴沉的压抑：“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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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要勾勾唇像平日那样对着王世杰笑，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甚至连看着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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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喉结微微一动，看着她目光灼灼：“梦曦，我们在一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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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柔柔，如同那大海翻起来的波浪打在人的身上一样，蒋梦曦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第一次对着王世杰有些手足无措。</p>

    </p>

    那一天在医院之后，王世杰的话就让她陷入了一个很矛盾的境地，她从来都是当王世杰是一个知心大哥的存在，她可以在他的面前无拘无束地做自己，就是因为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事情足够让她有这样的资本。</p>

    </p>

    可是也正是因为大家一起经历过，所以她才从来都不会对王世杰有半分旖旎的想法，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王世杰对自己会有半分的男女之情。所以当初在医院听到他的话的时候，她整个人就有些懵了，可是对方并没有逼近，他仿佛只是就那样告知她，让她知道这个事实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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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拉着自己的手，第一次向她提出了这样的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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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看他的眼眸，只能微微偏了偏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他笔直的鼻梁上。</p>

    </p>

    王世杰微微叹了口气，以前他觉得自己五年的时间都熬过去了，这一次回来他带了足够的耐心让她一步步地走进自己的羽翼中。但是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让他开始忍耐不住，程子昊的每一件事情都打乱了他的步伐，看着她一个人强装很好而自己却没有半分理由去分担和安慰，这种感觉很煎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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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方才在车上，其实他很想开口跟她说没关系的，你还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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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有多么地害怕，看着她那始终不在状态的神情，他觉得自己三十五年的人生里面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无奈和无能为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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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蒋梦曦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他有半分男女之间的关系，可是这没关系，感情来得快也去得快，就连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此生大概都不会相信爱情的人都栽在了爱情的手里面，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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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微微皱起来的柳眉，脸色明显的血气不足，看着他就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p>

    </p>

    王世杰又心疼又心酸，手微微一动，直接就将她拉进了怀里面：“梦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说过，你既然能够等程子昊八年，我必定不会比你差，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我只在乎我能不能在你的身边。给我一个机会，让自己停歇一会儿。”</p>

    </p>

    他的话带着诱哄的温柔，传到她的听觉里面，蒋梦曦怔怔地看着他，身侧的手被他一点点地包裹在宽大的手掌中，手背贴紧的手心带着无比的温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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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天气已经没有了冬天的冷意，她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衬衫，那些相撞的皮肤，温度相传的时候让她脑袋热烘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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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出来，却还是忍不住挣扎开来，可是对方抱得紧，她在王世杰的怀里面再怎么挣扎也比不过对方的身高和对方的力气，最后只能任由他抱着。</p>

    </p>

    “世杰哥，抱歉，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你走在一起，我，我只是——”</p>

    </p>

    对方大概是猜到她接下来的话，直接开口就将她的话堵了回去：“很多事情开始之前我们都没有准备，梦曦，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p>

    </p>

    在我身边，有一个光明正大地看着你喜怒哀乐的理由，而不是仅仅作为朋友，许多过界的话就只能那样小心翼翼地藏在自己的欲语还休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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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落在衣服上，滴透了衣服直接就熨帖在皮肤上，那滚烫的温度让王世杰心中一紧，他微微松了松，却始终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面，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你看，就像是现在一样，你难受，我却连给你提供个肩膀的理由的没有。我想将你抱在怀里面任你喜怒哀乐，而不是仅仅是言语上的几句无关要紧的纾解。”</p>

    </p>

    她微微一怔，睫毛颤动的时候滴着凝在上面的眼泪，她咬着牙，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和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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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义无反顾地爱一个人爱太久了，当有一个人对自己这样的时候，心地里面想要抗拒，却还是有些贪念那样的一份温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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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和情人，其实还是有很大的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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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闭了闭眼，半响才重新睁开眼睛缓缓开口：“世杰哥，我现在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程子昊以外的人在一起。当然，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看到程子昊和别人订婚和别人在一起和别人组建一个家庭。今天早上丽丽匆匆忙忙地来找我，我知道她担心什么，其实我自己也担心我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我很难受，可是又觉得其实没什么好难受的。”</p>

    </p>

    她声音哽咽，说到一半禁不住停了下来，抬起另外一只松动的手摸了摸眼泪，才继续开口：“当初程子昊和我结婚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觉得他不爱我没关系，只要他还在我的身边就好了。可是时间久了，我才发现，其实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一个人真的能够承受那种爱而不得的无力感。所以我选择了离婚，不是因为我的骄傲也不是因为我的固执，我只是真的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了。世杰哥，我不想自己成为程子昊，也不想让你成为下一个蒋梦曦。”</p>

    </p>

    她太明白这样的一种感觉了，所以她不想让王世杰也陷入她这样的境地，从离婚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可是她过得很不好，真的很不好，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宁愿自己从未和程子昊在一年半前再相遇，起码她心里面还有一个遥不可及的念头，起码她还可以自欺欺人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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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我不是你，你不是程子昊，所以，我们谁也不会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怎么样，况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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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出来，他承认自己是一个卑鄙的人，所以他压根就不会让蒋梦曦知道程子昊对她的感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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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自己控制得很好，真的，这段时间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折磨得她几乎要疯掉，可是她还是努力地让自己平静。可是王世杰的话让她再也忍不住，她摇了摇头，用力推着他：“世杰哥，我很乱，我想回去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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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满脸的心疼，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松了手：“梦曦，我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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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胡乱地点了点头，转身直接就跑进了楼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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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蒋梦曦慌乱跑走的身影，王世杰动了动，抬手按住了自己的眼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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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想过今天得到一个结果，如果不是程子昊突然和夏琳订婚，他是万万不会被逼到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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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来的运筹帷幄，看到她那样难受之后，全都瓦解成碎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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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多难受，他就有多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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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跌跌撞撞，脚步不稳，手攀着一旁的扶手才没有让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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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到三楼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靠在墙壁上蹲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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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拿着验孕报告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即使在奶茶店里面听到程子昊和夏琳订婚的消息她也没有奔溃失控，因为她真的预想过这样的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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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觉得难受，那种感觉很奇怪，大概人都是这样的，一样自己惦记了很久的东西，你得不到，可是当某一天发现它被人买走了，你还是会习惯性地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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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是她八年的执念，这样的一个执念现在要逼着自己去硬生生拔断，还要连根带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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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有多痛，只是已经血肉相连了，她必定是要伤己大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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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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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的话就像是一个催化剂，看着他就想起自己，她也是那样过的，她也那样地天真以为过，可是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贪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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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她很恨程子昊，为什么那么多年了，还是能够做到那样若无其事，为什么王世杰都能够爱上她，他却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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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对比落差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可是她却离不开舞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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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道里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她浑身一震，连忙站了起来，头晕目眩间她扶着墙壁直接就往四楼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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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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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真是厉害

    程子昊的声音突然出来，惊得她浑身一僵，站在楼梯口处看着站在自己门口边上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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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了怔，回过神来转身就想要逃，她现在最不想要看到的人就是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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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对方动作迅速，她的脚刚抬起来是，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落下第一级的阶梯，就直接被身后的人紧紧的拽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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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的力量向来都是悬殊，她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开口道：“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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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微微一用力，直接就将她抱到怀里面：“不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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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没有说话，直接抬手就将板着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长长的指甲钳进程子昊的手背上，拖长的一道划痕有些触目惊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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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却视若无睹，狠了心一样，他不放，她就跟他揪着，咬着牙几乎感觉到血腥味漫进口腔中：“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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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听若未闻，只是手微微动了动，将她整个人扳了过来面对自己：“别走，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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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乎哀求的腔调，蒋梦曦浑身一僵，撇开头，没有看向程子昊，只是手上挣扎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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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僵持了半响，楼道传来越发接近的脚步声，她手一抖，连忙拉着程子昊的手：“有人，你松开让我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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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蒋梦曦的话程子昊倒是松了松手，将圈在她身上的手放了下来，另外一只原本扣在她手腕上的手顺着她的手腕扣着她的五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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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没空理会她，这栋楼里面住的都是学生，尽管不认识她，但是她也没有想过让别人看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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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她不在乎这些，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后来才渐渐地觉得，有些事情只是适合关起来门来自己解决，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聆听你的八卦和往事，人总是不能够太自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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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有些抖，钥匙插了两次才插进孔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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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道的人已经走到了她们都这一层，蒋梦曦刚好将门了，拽着程子昊就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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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关上门之后她直接就抬手甩他的手，：“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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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漠，语气冰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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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微微一怔，没有注意到被她挣扎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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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了手后蒋梦曦直接就转身进了房间，门被“砰”的一声关得巨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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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进了房间将门的锁直接反锁起来，靠着门板她只觉得浑身无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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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茶店里面那两个女生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回转反复，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被程子昊逼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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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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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和他吵，所以无论程子昊在门外怎么敲门，她都当自己没有听到，圈着自己坐在地板上，手环着自己，不闻不问，就可以当做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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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踹门还是你开门，梦曦，你自己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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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门外，一字一句，威胁而命令的语气，她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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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着门把站了起来，手一用力就将门拉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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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不想让自己变成泼妇一样，可是他们都一次又一次地逼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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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站在门外的程子昊，她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怨恨涌上来，冲得她头发发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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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直接就将程子昊用力一推，对方没有预料到，而她又用力，程子昊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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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仰着头，看着他一脸的嘲讽：“你还来干什么？看我有多伤心多难过吗？看到我过得不好你是不是就开心了，我爱你的时候你恨不得把我扒开，就像是我身上带了毒一样。我想不爱你的时候你却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你是想要证明自己的魅力有多大还是看看我的真心到底值多久？”</p>

    </p>

    她一字一句，语言难听，语气冷漠。</p>

    </p>

    程子昊微微低着头，看着她，想来宠辱不惊的脸颊又青又白，“蒋梦曦，你说我从来不相信你爱我，那么你呢，你相信过我说的话吗？我说了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我就会负责的，可是离婚是你自己选择的，是你自己亲手放弃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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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是蒋梦曦认识程子昊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他说那么多的话，可是那么讽刺，字字句句都是在控诉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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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连现在她也不知道她当初选择离婚到底错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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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他她不愿意强迫自己去忍受一个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也是一种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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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上前了一步，她下意识地往后推退，看着他笑得凄惨无比：“你真是厉害，程子昊，真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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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哭的，起码在程子昊的面前，就算是再难受，她也应该忍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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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程子昊面前，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自尊，也被她一次又一次地捧到他的脚下被他踩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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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伸手拉过她的手，深褐色的眼眸暗波翻涌：“蒋梦曦，你从来都不问我到底怎么想的，就好像这一次的订婚，你宁愿相信别人说的也不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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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苍凉无比，她看着他发了狠一样推开他：“你滚，我不想听你说，我说了你和夏琳的事情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如果你想要来告诉我你和夏琳没有订婚，那么现在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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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你冷静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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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静？我看到你我就不能够冷静，你给我滚，滚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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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面难受，偏偏罪魁祸首还不断地往她身上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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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他想要走过来，直接捉过一旁的壁画胡往他的身上扔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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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皱着眉躲开她扔过来的东西，蒋梦曦从没有想今天这么难受过，各种各样的情绪堆积在一起，看到程子昊她觉得自己没有进去厨房砍他已经够冷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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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她过得一点儿都不好，而这些不好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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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的东西能扔的她全部都扔过去了，浑身都力气在那样的一场发泄中什么都没有了，双脚一软，她直接就瘫在地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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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时都是玻璃碎片还有杂物，她坐着的周围就有不少玻璃杯的渣子，程子昊皱着眉想要将她从那里抱出来，她却突然之间抬头看着他：“你走吧程子昊，我很难受，看到你就难受，你走行不行，我求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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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耗尽了力气之后，就连说话都像是没了骨气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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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伸出去的步伐微微一滞，脸上的脸色已经冷成冰块，他站在那儿看了半响，最后转身离开，留下一屋子的杂乱和静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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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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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了门后，屋子里面除了呼吸声，什么都没有，压在胸口的情绪就像是一颗**，线一拉，她直接就爆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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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锐的喊声划破了楼道的安静，程子昊面色一僵，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许久，才重新抬腿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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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面一地的狼藉，她张着眼睛怔怔地看着，许久，才动了动眼眸，扶着一旁的椅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回了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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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太多，她觉得自己快被逼的喘不过气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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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许久没有睡觉一样，蒋梦曦这一觉睡得天翻地覆，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一大片的黑色，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开始在床上摸着自己的手机，按亮了屏幕才发现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十多通的未接来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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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都是蒋丽丽和王世杰的，她一个个回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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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有些饿，她在床上坐了许久，才起床去做吃的，冰箱里面的东西少的可怜，就只有那么几个鸡蛋和一扎挂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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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强果腹之后她开了电脑，一串串的信息顺着网页弹出来，她看着今天哪个明星又干嘛了干嘛了，今天哪个富二代干嘛了干嘛的新闻，只觉得可笑，最后兴致了无，将屏幕一盖，抽了本书到沙发上捧着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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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很静，下午那些凌乱的痕迹还在，那些杂乱的杯子和玻璃渣子宣告着她今天下午到底干了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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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冷眼地看着，随着自己的呼吸声一页页地翻着书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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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在学校的饭堂吃饭，听着队伍中不少人在讨论今天的重大事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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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出手机看，才发现确实有一个重大的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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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澄清和夏琳的订婚只是一场误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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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底微微动了动，她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没有了想象中的开心或者喜悦，原来真的是这样的，人被逼到极端的时候，就会刻意地忽略掉自己的所有感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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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希望到绝望，已经不再会抱有任何的希望了，所以他们到底怎么样，她也不过是一个冷艳旁观的路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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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的情绪，当她在电话里面听到蒋丽丽不敢张扬的问话，她只是笑了笑，回了一句：他们怎么样，关我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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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居然不知道说些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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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态度风淡云轻，学校里面不少人在她身后议论纷纷，还好几次被她撞破，但是她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议论的人，便视若无睹地继续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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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日子一点点地过去，好像谁也没有干涉到谁一样，那一件据说是误会的订婚也停歇下来了，蒋梦曦的期中考的作业要交了，最近忙得将阿劲接回来她就自己钻进房间里面去忙设计稿还有一些论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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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不知道自己爸爸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却能够感觉到事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以前妈妈去接自己的时候碰到爸爸，两个人虽然不会很热切地交谈，但是也总会点点头打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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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妈妈看到爸爸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很多时候妈妈还会比以前早他们学校门口，他一下课就带着他一起走。虽然妈妈不说，但是他还是能够明确地感受到自己妈妈很不想见自己的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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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很严肃，他曾经问过爸爸为什么妈妈会生气，然后他爸爸就坐在沙发上很久不说话，久到他都睡着了，他也还是没有听到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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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最近妈妈将他接回家后直接就钻进房间的事情，他也没有去打扰，而是很认真地做自己的作业，然后再画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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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阿劲趴着桌面睡着，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她却忙到现在，就连午饭都忘记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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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只觉得愧疚无比，将阿劲抱到沙发上，盖上毛毯，才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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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是这样过去的，周而复始，她第一次觉得这样平静而没有人打扰的生活很好，对于程子昊，蒋劲多次的欲言又止她明白，可是很多时候她都是装作不明白，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一个小孩子的敏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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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王世杰的时候是在她蒋劲送去学校回来的路上，车子就停在她家的巷口，王世杰站在车子旁，五月中旬的气温已经开始有些高了，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浅黄色的休闲裤子衬得整个人眉目清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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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怔了怔，有些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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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之后王世杰约过她，可是她都找借口推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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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爱情似乎没有其他的认识，所有的一切认知都来源一个人——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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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自己终于学会宽心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去考虑过开始一段感情。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王世杰，所以只能够躲起来，可是就两个人的情分，她知道，总有一天会见面，也总有一天要坦诚公布的，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居然会来的这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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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最近睡得不怎么好，蒋梦曦明显的闪躲让他有些受伤，他知道无论打多少个电话，只要对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能够让他死心之前，蒋梦曦都不会见他的，所以今天直接就开车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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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蒋梦曦脸上的尴尬和诧异，他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打电话你一定说有事情要忙，所以就干脆直接过来找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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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坦荡荡，蒋梦曦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好，只能讪讪一笑：“前段时间真的是在忙，我期中考挺多事情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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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笑了笑，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拉开了车门：“上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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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王世杰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你这样躲我，让我很难受的，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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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句话，她就发现自己竟然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顺着他拉开的车门坐进了车子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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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蒋梦曦有些诧异，王世杰已经下了车，看着她浅浅地笑着，很明显是在等她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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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囧了囧，推开车门下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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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里呆的时间并不多，就那么一年多的时间，现在酒店被王世杰重新开出来之后，很明显有些东西已经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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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餐桌上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以前王世杰过来的时候最喜欢就是这个座位，那时候他总是在这里坐半个小时，视线落在某一处，可是蒋梦曦却从来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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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看了她一眼，对着侍者点了几个菜，笑道：“我记得以前我来这里的时候总是很喜欢这个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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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诧，应道：“是啊，我那时候总在想，像世杰哥这样的人，不都是喜欢清静的地方，窗边或者一个和外界无关的小包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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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柠檬水递到她跟前，眸色微微一深：“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位置，直到后来才知道，这里可以看到一楼和二楼所有的光景，可以看到你端着盘子走来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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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脸上有些发烫，底下的手绞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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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慌乱，笑了笑，并不在意地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自己怎么会对你有这样的感情，不然我当初也不会走得那么义无反顾，也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承受那些流言蜚语。那天的话并不是一时兴起，这一次回来我也是为了你，当初看到你和程子昊结婚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你幸福。我也知道自己以前的日子可能过得有些混，你和程子昊成了这样，你不接受感情我能够理解。可是梦曦，我是认真的，很认真地想要和你走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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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字一句，她低头抿着唇，心中感慨万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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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阴差阳错的事情很多，有些事情可以将就，有些事情却不能够将就。</p>

    </p>

    如果说这些话的人是程子昊，她就不会有半分的烦恼。说她固执也好说她傻也好，如果当初可以接受程子昊不爱自己，大概自己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p>

    </p>

    捉着杯子的手渐渐收紧，许久，她才抬起头，看着王世杰，认真而严肃地回到：“世杰哥，抱歉，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也谢谢你的抬爱，我过不去自己心里面的坎儿。你是个很好的人，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情人，但是我的福分只能是你的朋友，我之所以这么难受，也不过是因为程子昊一次又一次地给我希望又给我失望，我不想这样对你。或许哪一天我会后悔我今天的决定，但是我还是庆幸在这样的时候我还能够为你想一点。抱歉，世杰哥。”</p>

    </p>

    她记得很久以前在《读者》上看过一个故事，大概就是讲一个人去找一个得到高僧，请教如何才能够活得好一些。高僧没有说话，只是沏了一回沸腾的茶水，让那个客人端着杯子，然后他一直倒水，直到水漫出杯子也不停手，最后是客人被烫到受不了放手的。</p>

    </p>

    高僧说，放下就行了。</p>

    </p>

    可是她放不下，就如同以前第一次在这家酒店端盘子的时候，被一个客人撞了撞，滚烫烫的手洒到她的手腕上，她也只是咬着牙没有放手，因为放手了那就是她一天的工资了。</p>

    </p>

    对于程子昊也是一样，就算是一次又一次被伤害，她还是放不开手。</p>

    </p>

    她唯一能够做的，只不过是让自己捉得不那么紧，让大家都好过一些。</p>

    </p>

    她的目光认真，面容严肃，王世杰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叹了口气，他到底是忍不下心去逼她。</p>

    </p>

    这一顿饭吃得不尽人意，回去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p>

    </p>

    而大家都明白，其实说什么也不过是徒劳，蒋梦曦有自己的原则和固执，而王世杰也有自己的坚持和耐心。</p>

    </p>

    与其让气氛紧绷，还不如就这样清净地各持己见</p>

    </p>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蒋梦曦回头看了一眼王世杰，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世杰哥，我先走了。”</p>

    </p>

    是心里面，其实她还是不想要失去这么一位朋友，人到底是自私的，总是想要求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则。</p>

    </p>

    王世杰看着她，抿着唇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离自己的视线。</p>

    </p>

    他抬手摇下了窗，摸着一根烟，点上后就那样坐在那儿，半个手肘撑在车窗上面，烟雾袅绕间，整张脸都模糊在那样的一场迷乱中。</p>

    </p>

    来来往往的路人，这样的一辆的奔驰停在小巷口引得不少人频频回头观看。</p>

    </p>

    夏琳看着跟前面无表情的林秘书，有些气败：“你告诉程子昊，他如果再不出来见我，我会让他后悔的！”</p>

    </p>

    林秘书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夏琳：“老板说了，他不见你。”</p>

    </p>

    夏琳只觉得呼吸一滞，看着林秘书冷冷一笑：“行，你告诉程子昊，我们等着瞧！”</p>

    </p>

    说着，只留给“蹬蹬蹬”的脚步声给整个大堂。</p>

    </p>

    蒋梦曦做了一个梦，梦到颜夕站在那天台上对着她不断地笑，不断地笑，她吓得心惊胆战，想要走过去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可是颜夕却突然之间转身就往着那二十多楼层下面跳了下去。</p>

    </p>

    她跑过去，就连颜夕的衣袂都捉不住。</p>

    </p>

    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满头都是汗，手机的闹铃在一旁响个不停，七点钟的早上已经开始蒙蒙发亮。</p>

    </p>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汗水，才下床洗漱。</p>

    </p>

    今天早上连续四节课，昨晚睡不好，一整个早上昏昏欲睡。</p>

    </p>

    下午她没有课，想了想自己缺了一些专业的书籍，就想着去书店看看。</p>

    </p>

    不是周末，书店里面的人也不多，她可以一本一本地慢慢挑。</p>

    </p>

    走出门口的时候天气突然之间阴沉了下来，她摸了摸包包，有些庆幸自己居然天天都带着雨伞。</p>

    </p>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喊声：“蒋梦曦？”</p>

    </p>

    </p>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日子一点点地过去，好像谁也没有干涉到谁一样，那一件据说是误会的订婚也停歇下来了，蒋梦曦的期中考的作业要交了，最近忙得将阿劲接回来她就自己钻进房间里面去忙设计稿还有一些论文。</p>

    </p>

    蒋劲不知道自己爸爸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却能够感觉到事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以前妈妈去接自己的时候碰到爸爸，两个人虽然不会很热切地交谈，但是也总会点点头打招呼。</p>

    </p>

    可是现在妈妈看到爸爸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很多时候妈妈还会比以前早他们学校门口，他一下课就带着他一起走。虽然妈妈不说，但是他还是能够明确地感受到自己妈妈很不想见自己的爸爸。</p>

    </p>

    这个问题很严肃，他曾经问过爸爸为什么妈妈会生气，然后他爸爸就坐在沙发上很久不说话，久到他都睡着了，他也还是没有听到答案。</p>

    </p>

    所以最近妈妈将他接回家后直接就钻进房间的事情，他也没有去打扰，而是很认真地做自己的作业，然后再画画。</p>

    </p>

    蒋梦曦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阿劲趴着桌面睡着，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她却忙到现在，就连午饭都忘记做了。</p>

    </p>

    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只觉得愧疚无比，将阿劲抱到沙发上，盖上毛毯，才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饭。</p>

    </p>

    日子就是这样过去的，周而复始，她第一次觉得这样平静而没有人打扰的生活很好，对于程子昊，蒋劲多次的欲言又止她明白，可是很多时候她都是装作不明白，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一个小孩子的敏感。</p>

    </p>

    再次见到王世杰的时候是在她蒋劲送去学校回来的路上，车子就停在她家的巷口，王世杰站在车子旁，五月中旬的气温已经开始有些高了，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浅黄色的休闲裤子衬得整个人眉目清和。</p>

    </p>

    蒋梦曦怔了怔，有些尴尬。</p>

    </p>

    那一天之后王世杰约过她，可是她都找借口推掉了。</p>

    </p>

    她对爱情似乎没有其他的认识，所有的一切认知都来源一个人——程子昊。</p>

    </p>

    当自己终于学会宽心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去考虑过开始一段感情。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王世杰，所以只能够躲起来，可是就两个人的情分，她知道，总有一天会见面，也总有一天要坦诚公布的，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居然会来的这么快。</p>

    </p>

    王世杰最近睡得不怎么好，蒋梦曦明显的闪躲让他有些受伤，他知道无论打多少个电话，只要对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能够让他死心之前，蒋梦曦都不会见他的，所以今天直接就开车过来了。</p>

    </p>

    看到蒋梦曦脸上的尴尬和诧异，他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打电话你一定说有事情要忙，所以就干脆直接过来找你了。”</p>

    </p>

    他说得坦荡荡，蒋梦曦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好，只能讪讪一笑：“前段时间真的是在忙，我期中考挺多事情的。”</p>

    </p>

    王世杰笑了笑，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拉开了车门：“上车吧。”</p>

    </p>

    她抿了抿唇，王世杰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你这样躲我，让我很难受的，梦曦。”</p>

    </p>

    他一句话，她就发现自己竟然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顺着他拉开的车门坐进了车子里面。</p>

    </p>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蒋梦曦有些诧异，王世杰已经下了车，看着她浅浅地笑着，很明显是在等她下车。</p>

    </p>

    她囧了囧，推开车门下了车。</p>

    </p>

    其实这里呆的时间并不多，就那么一年多的时间，现在酒店被王世杰重新开出来之后，很明显有些东西已经变了。</p>

    </p>

    坐在餐桌上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以前王世杰过来的时候最喜欢就是这个座位，那时候他总是在这里坐半个小时，视线落在某一处，可是蒋梦曦却从来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p>

    </p>

    王世杰看了她一眼，对着侍者点了几个菜，笑道：“我记得以前我来这里的时候总是很喜欢这个位置。”</p>

    </p>

    她微微一诧，应道：“是啊，我那时候总在想，像世杰哥这样的人，不都是喜欢清静的地方，窗边或者一个和外界无关的小包厢。”</p>

    </p>

    他将柠檬水递到她跟前，眸色微微一深：“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位置，直到后来才知道，这里可以看到一楼和二楼所有的光景，可以看到你端着盘子走来走去。”</p>

    </p>

    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脸上有些发烫，底下的手绞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好。</p>

    </p>

    王世杰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慌乱，笑了笑，并不在意地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自己怎么会对你有这样的感情，不然我当初也不会走得那么义无反顾，也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承受那些流言蜚语。那天的话并不是一时兴起，这一次回来我也是为了你，当初看到你和程子昊结婚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你幸福。我也知道自己以前的日子可能过得有些混，你和程子昊成了这样，你不接受感情我能够理解。可是梦曦，我是认真的，很认真地想要和你走下去。”</p>

    </p>

    他一字一句，她低头抿着唇，心中感慨万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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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阴差阳错的事情很多，有些事情可以将就，有些事情却不能够将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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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这些话的人是程子昊，她就不会有半分的烦恼。说她固执也好说她傻也好，如果当初可以接受程子昊不爱自己，大概自己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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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着杯子的手渐渐收紧，许久，她才抬起头，看着王世杰，认真而严肃地回到：“世杰哥，抱歉，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也谢谢你的抬爱，我过不去自己心里面的坎儿。你是个很好的人，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情人，但是我的福分只能是你的朋友，我之所以这么难受，也不过是因为程子昊一次又一次地给我希望又给我失望，我不想这样对你。或许哪一天我会后悔我今天的决定，但是我还是庆幸在这样的时候我还能够为你想一点。抱歉，世杰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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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很久以前在《读者》上看过一个故事，大概就是讲一个人去找一个得到高僧，请教如何才能够活得好一些。高僧没有说话，只是沏了一回沸腾的茶水，让那个客人端着杯子，然后他一直倒水，直到水漫出杯子也不停手，最后是客人被烫到受不了放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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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僧说，放下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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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放不下，就如同以前第一次在这家酒店端盘子的时候，被一个客人撞了撞，滚烫烫的手洒到她的手腕上，她也只是咬着牙没有放手，因为放手了那就是她一天的工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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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程子昊也是一样，就算是一次又一次被伤害，她还是放不开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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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唯一能够做的，只不过是让自己捉得不那么紧，让大家都好过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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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认真，面容严肃，王世杰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叹了口气，他到底是忍不下心去逼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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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顿饭吃得不尽人意，回去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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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大家都明白，其实说什么也不过是徒劳，蒋梦曦有自己的原则和固执，而王世杰也有自己的坚持和耐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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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让气氛紧绷，还不如就这样清净地各持己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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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蒋梦曦回头看了一眼王世杰，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世杰哥，我先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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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心里面，其实她还是不想要失去这么一位朋友，人到底是自私的，总是想要求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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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看着她，抿着唇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离自己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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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摇下了窗，摸着一根烟，点上后就那样坐在那儿，半个手肘撑在车窗上面，烟雾袅绕间，整张脸都模糊在那样的一场迷乱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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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往往的路人，这样的一辆的奔驰停在小巷口引得不少人频频回头观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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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看着跟前面无表情的林秘书，有些气败：“你告诉程子昊，他如果再不出来见我，我会让他后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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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秘书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夏琳：“老板说了，他不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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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只觉得呼吸一滞，看着林秘书冷冷一笑：“行，你告诉程子昊，我们等着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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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只留给“蹬蹬蹬”的脚步声给整个大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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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做了一个梦，梦到颜夕站在那天台上对着她不断地笑，不断地笑，她吓得心惊胆战，想要走过去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可是颜夕却突然之间转身就往着那二十多楼层下面跳了下去。</p>

    </p>

    她跑过去，就连颜夕的衣袂都捉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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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满头都是汗，手机的闹铃在一旁响个不停，七点钟的早上已经开始蒙蒙发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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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汗水，才下床洗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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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连续四节课，昨晚睡不好，一整个早上昏昏欲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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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她没有课，想了想自己缺了一些专业的书籍，就想着去书店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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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周末，书店里面的人也不多，她可以一本一本地慢慢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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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门口的时候天气突然之间阴沉了下来，她摸了摸包包，有些庆幸自己居然天天都带着雨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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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喊声：“蒋梦曦？”</p>

    </p>

    </p>

 第一百六十九章 告诉你们程总

    蒋梦曦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有人喊住自己，她手上拎了不少的书，刚出门人还没有站稳，听到有些熟悉的破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p>

    </p>

    看到夏琳的时候她禁不住皱了皱眉，她对夏琳的印象很不好，非常的不好，看到她蒋梦曦下意识地不想去理会，将手上提着的书往怀里面抱了抱，转身就想离开。</p>

    </p>

    “蒋梦曦！”</p>

    </p>

    夏琳已经找了好几次程子昊了，可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绝见她，无论是她在公司门口拦截还是在停车场拦截，她都见不到程子昊一面。</p>

    </p>

    今天看到蒋梦曦是个意外，对方显然是不想和她多加交谈，她却不想让她离开，抬手就拉着她：“你走什么？怕我吗？”</p>

    </p>

    夏琳看着她，脸上带着明显的冷笑，捉着她的手用力至极，似乎生怕她跑了，长长的指甲钳进她的皮肉里面，疼得让她进不会伸出一只手，直接就将夏琳的手扒了下拉来，回头看着她一脸的冷意：“你又想干什么？”</p>

    </p>

    夏琳出现的时候，没有一次是有好事情的。</p>

    </p>

    夏琳看了一眼被她扒下的手，只是笑了笑：“我没想干什么啊，就是见到你想要跟你打个招呼而已，可是你见了我就跑，我有那么讨人厌吗？”</p>

    </p>

    她夏琳看着她，似笑非笑，蒋梦曦只觉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嘴角一勾，冷笑到：“我们还没有熟到你叫了我我就非要回应你的地步，夏小姐不好意思，我很忙，现在我已经听到你的招呼了，我就先走了！”</p>

    </p>

    她不想和她纠缠下去，说着，转身就离开。</p>

    </p>

    夏琳这一次倒也没有再次伸手将她拦下来，只是看着蒋梦曦渐渐走远的身影冷冷一笑。</p>

    </p>

    蒋梦曦生怕夏琳又发什么疯追上来，她脚下的不发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p>

    </p>

    对于偶遇夏琳这件事情，蒋梦曦并没有雨多加的留心，她真的是不再想管也不想知道夏琳和程子昊的事情了。</p>

    </p>

    由于是上班时间，又是上学时间，就连公交车上的人都少，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昨晚不好的休息让她昏昏欲睡，司机偏偏又将车子开得像过山车一样，她的头老是往车窗上磕过去，疼得她难受。</p>

    </p>

    最后她干脆抬手抵在创伤，挡着自己的头好让自己好受一些。</p>

    </p>

    下车的时候还是混混沌沌的，她想着回去大概又要睡上几个小时了。</p>

    </p>

    大家都在上课，公寓一片区的人并不多，她一个人提着书拎着包，走在小巷里面有些冷清。</p>

    </p>

    身后响起脚步声的时候蒋梦曦下意识地往里面走了走，想要让后面的人先过去。</p>

    </p>

    眼前被一双手一晃，她心中一紧，张着嘴想要呼喊，却已经被人捂着嘴，她半分话都说不出口。</p>

    </p>

    这个时候巷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她挣扎不过，没一会儿就彻底陷入了一场黑暗。</p>

    </p>

    楚悦含今天刚出差回来，难得自家boss放她回来好好休息一天，人刚走到巷口就觉得前面的三个人有些奇怪。</p>

    </p>

    她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上行李箱的拉杆，人低着头拖着行李箱往一侧走。</p>

    </p>

    看到蒋梦曦的时候她浑身一僵，她张着嘴想要喊人，可是看到她闭着眼睛被人直接抱着，楚悦含脑袋一转，连忙翻手机。</p>

    </p>

    之前厉沉言和程子昊有合作，她刚好记了对方的号码。</p>

    </p>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却是秘书接的，楚悦含皱着眉，如同在谈判桌上，一脸的冷漠：“告诉你们程总，蒋梦曦好像被人绑架了。”</p>

    </p>

    她也是做秘书的，自然知道有时候说话不能说废话，况且还是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p>

    </p>

    林秘书接到楚悦含的电话的时候还怔了怔，想着自己和楚悦含这个人并没有什么交情，唯一有过的几次碰面也是因为公司之间有合作。</p>

    </p>

    听到楚悦含的话的时候林秘书的手抖了抖，她记得之前程子昊吩咐过，但凡是蒋梦曦或者是关于蒋梦曦的电话一律在第一时间接到他的内线，她连忙转到内线。</p>

    </p>

    楚悦含看着抱着蒋梦曦的人已经快要走出巷口了，她心中一紧，看了看四周，一个人都找不到，她干脆就将行李箱放到一旁，挂了电话连忙追上去。</p>

    </p>

    林秘书没想到刚把电话接到程子昊的内线楚悦含就把电话给挂了，那边的程子昊冷冷地问她这么冷，林秘书不敢有耽搁，连忙就将楚悦含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次：“刚才厉总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说看到蒋小姐被人绑架了。”</p>

    </p>

    程子昊原本坐着的身体猛然就站了起来，一边直接挂了电话往外走，看到迎上来的林秘书开口吩咐到：“打楚悦含的电话，问她现在在哪儿！”</p>

    </p>

    他皱着眉，浑身都散着冷意，林秘书知道程子昊的逆鳞被碰到了，她点了点头，连忙就回拨了楚悦含的电话。</p>

    </p>

    楚悦含刚拦了一辆计程车，人刚坐上去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她惊得浑身一颤，急急忙地跟前面的司机师傅说跟着前面那一辆银色的大众，就按了接听键：“您好？”</p>

    </p>

    没有来电显示，只有一串熟悉的数字组成陌生号码，她只能像平日一样开口。</p>

    </p>

    林秘书知道事情紧急，开口也顾不上起他了，直接就表达主题：“你好，我是程子昊的秘书，程总问楚小姐现在在哪里？”</p>

    </p>

    楚悦含是个典型的路痴，你让她准确地说出一个地方的名字她根本就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四周的景物，说了个大概：“我也不知道，我在跟着车子，两边都是建筑物，好像是去城北中学的路，车子还在走，具体到哪里玩不清楚。”</p>

    </p>

    林秘书直接就开了扩音器，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大家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看着程子昊的眉头越皱越深，林秘书不敢开口，只能等着他说话。</p>

    </p>

    “先报警，打电话给夏俊峰，让他找夏琳，找到夏琳通知我，今天下午的会议暂时停开，让楚悦含保持开机，找人定位她手机，将她的位置发给我。”</p>

    </p>

    他说得极快，话刚说出来，他就已经走到电梯口了。</p>

    </p>

    林秘书只来得及点头，见程子昊已经走进电梯里面去了，她连忙按着他的吩咐给报警，然后给夏俊峰打电话。</p>

    </p>

    “姑娘，是不是你家男人在外面吃野食啦？”</p>

    </p>

    司机大叔纵横车场这么多年，像楚悦含这样的情况他见多了，见她一脸的紧张，不禁开口问了起来。</p>

    </p>

    楚悦含有些窘迫，但是又深知不能打草惊蛇，只能胡乱地点着头。</p>

    </p>

    路越来越偏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发现了，大众开始有意识地避开他们。</p>

    </p>

    “姑娘，我们跟得太紧了，被发现了。”</p>

    </p>

    楚悦含自然也看出来了，刚好前面一个红灯，他们就卡在这儿，她看着前面的司机大叔：“大叔，您能冲过去吗？罚多少我赔你？”</p>

    </p>

    司机大叔忙摇头：“这要扣分啊！！！”</p>

    </p>

    楚悦含焦虑不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车子在自己的视线内开口，她连忙打电话给林秘书，说明了自己的情况。</p>

    </p>

    林秘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打到程子昊的私人电话。</p>

    </p>

    开着车的程子昊暗暗低咒了一声，看着前面的红灯抿了抿唇，挂了电话后拨了另外一个号码。</p>

    </p>

    好不容易亮起了绿灯，楚悦含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前面的司机大叔：“司机，您记得那辆车子的车牌号码吗？”</p>

    </p>

    司机大叔开车这么多年了，这些经验自然有，追车自然是人车牌号码的，他早就记得车牌号码了，听到楚悦含的问话不禁有些骄傲：“当然，我一眼看着就记下来了，姑娘你是不是要查车主，我给你报一下，你记住。”</p>

    </p>

    说着，给楚悦含就报了之前的车牌号码，楚悦含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了师傅。”</p>

    </p>

    她也顾不上司机大叔到底说了什么，连忙将编辑好的短信发了过去，发送好才抬头看着司机大叔：“师傅，您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追到之前的车子吗？”</p>

    </p>

    她一脸的焦急，司机想了想，安抚道：“姑娘你等等，我问问附近的同行。”</p>

    </p>

    楚悦含感激地点了点头，也没敢打扰他。</p>

    </p>

    她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蒋梦曦到底得罪了些什么人，居然就那样被人抱着走。</p>

    </p>

    前年听说a市有一富豪的子女被绑架了，交了几千万的钱，结果只赎回来了儿子，十五岁的女儿连尸首都找不到，后来听说是看着漂亮，那些歹徒拿到钱之后起了心思。</p>

    </p>

    真实的到底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蒋梦曦就一个女的，而带着她走的是两个男的。</p>

    </p>

    早几年前楚悦含刚到a市的时候就听说过蒋梦曦了，再加上两个人之前在宴会上的一见如故，她对蒋梦曦还是挺有好感的。</p>

    </p>

    挂了电话的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楚悦含：“我一个朋友说在一个高速路口看到那车转上去了。”</p>

    </p>

    楚悦含感激地点了点头，连忙又将这消息打电话告诉林秘书。</p>

    </p>

    ??????????????????</p>

    </p>

    ?</p>

    </p>

    ?</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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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章 你不要说话

    蒋梦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完全是陌生的，幽暗的地方她的视线看不太清晰，只能隐隐地分辨出来这是个杂物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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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没有捆绑的绳索，除了头有些晕晕的，便没有察觉到有其他的大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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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摸搜着墙壁走到门边，可是门被人从外面锁了，她怎么都拉不动。房间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原本随身带着的包包也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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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被绑架了，可是想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谁那么无聊来绑架她，她a市那么多年了，就算是有些积蓄，也没有多少，况且她在a市根本就没有什么亲人，唯一的亲人就只有蒋劲了，蒋劲只是个孩子，难道还能够指望一个七岁的小孩拿钱来赎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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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四处连个窗户都没有，她只能摸着墙壁找个空地坐下来，一点点的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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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a市里面熟悉的人统共就那么几个，蒋丽丽虽然有时候说话比较冲，但是也不至于得罪人从而波及身边的朋友；王世杰是去年才回国的，也不可能有什么仇家；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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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能够想到夏琳了，蒋梦曦只觉得浑身都发冷，她没有想到，不过几个小时以前见过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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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夏琳想要干什么，身边一点东西都没有，这让她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却也庆幸，夏琳这个疯子下手的人是她，而不是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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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亮起来的时候蒋梦曦下意识地动了动，眯着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前面的门已经被人推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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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站在门边，看着她嘴角泛着冰冷的笑意：“蒋小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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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眉头一皱，看着夏琳的视线带着几分冷意：“你想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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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猜不透夏琳要做什么，可是她也知道，对付下临走这样的人，你只能比她更强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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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往着她身边踱过去，脸上似笑非笑：“你猜猜我要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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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在她跟前一米多的位置，看着她目光带着怨恨的尖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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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抿着唇，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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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外面必定还有人，如果只有夏琳一个人，她绝对可以逃出去，可是夏琳也不会这么笨，自己一个人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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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话？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来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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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突然笑了笑，走到她跟前环着她转了一圈：“你很讨厌我是吧？我也很讨厌你，相信你也知道我有多爱程子昊，不然我也不会在你们都婚礼上像个疯子一样砸了婚礼。那些照片还有流言都是我放出去的，我相信你也知道了。你大概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这样揪着你不放吧？其实我也不想的，谁让你爱上的人是程子昊，谁让你的儿子是程子昊的儿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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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心下一惊，“你想做什么冲着我拉来，没有必要拉上一个小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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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我不会那么笨，蒋劲是程子昊的骨肉要是我真的对他做些什么，我不是在自断前程吗？倒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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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她，没有说话，只要夏琳不对蒋劲下手，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好怕的，这么多年来，她遇过的事情无数，夏琳想要做什么，她大概也能够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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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沉默了半响，夏琳突然之间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其实我很讨厌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显得我像是个小丑一样。无论我对你做些什么，你都是这样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既然这样，我就要看看你是不是等一下还能够这样镇定自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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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抬手拍了拍手掌，直接将外面的人招呼进来：“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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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从门口进来的三个男人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想要将夏琳捉过来，却已经被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刀子按在了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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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下一惊，看着夏琳的眼神却是越发的冷冽；“你这样做有意思吗？就算你让那些人将我轮了，你和程子昊不能在一起就始终不能在一起，而我始终是蒋劲的妈妈，你让程子昊儿子的妈妈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你觉得程子昊会对你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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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却突然大笑起来，拿着刀的手微微一用力，划破的皮肉立刻就冒出鲜血，浓烈的血腥味让她有些难受，凌厉打刀尖直接就按在她的脸上，她不敢乱动，只能咬着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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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说你天真，你就天真吧？听过一句话吗？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订婚的消息是我自己弄出来的，程子昊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从来都没有，即使我怀孕了，他也还是不松口！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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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让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凭什么我在认识他三十年了还比不上你的七八年！我就要看看，被人轮过的蒋梦曦，程子昊还会不会要！我还要将那些过程录下来，我要让全世界都看到你蒋梦曦是多么的肮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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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夏琳疯了，真的是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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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子冰凉地贴在她的脸上，身后的三个男人看着她目光猥琐，她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浑身开始发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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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不掉，也躲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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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夏琳笑得越发的发狂：“害怕了？哈哈，要怪，就怪程子昊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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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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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踢开的时候夏琳微微一抖，她身后的三个男人习惯性地往身后看，蒋梦曦趁着这机会推开跟前的夏琳，想要往外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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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夏琳也不过是那么半秒的迟滞，她人还没有抛开，就感觉到手背上一痛，夏琳已经伸手发狠了劲儿将她拉到怀里面，手上的刀子抵在她的脖子上，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每一下呼吸都和死亡离得很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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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身后跟了不少人，那三个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制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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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眼如霜，一步步地向前逼近，夏琳拖着她往后退，耳机尽是她尖锐的声音：“程子昊你站住！你再上前一步我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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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脖子上微微一痛，温热的液体一点点地冒出来，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地浓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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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捉着她的手带了劲，就好像溺水的人捉着的最后一根稻杆一样，捉着刀的手在发抖，她不敢刺激他，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让她抹脖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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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停住了脚步，视线落在蒋梦曦的身上，她微微一怔，连忙错开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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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一滞，视线落回夏琳的身上，面容冷峻：“你想要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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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都被你阻止了，我现在只想拉着她陪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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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脸色一僵：“十多年前你已经害了一条人命了，你现在还要这样执迷不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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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根本不会变成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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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字一句，句句嚣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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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没有心思多想，她只想夏琳什么时候分神或者走神一下，她好逃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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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清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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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微微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低了低头，掐着蒋梦曦脖子的手松了松，蒋梦曦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见她手松，抬手捉开她两只手，连忙抛开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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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回过神来，看着从自己怀里面逃开的人蒋梦曦，又急又气，举起手上的刀直接就刺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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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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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顾着逃开，没有料到夏琳会这么快扑过来，她只听到程子昊几乎嚎叫的嗓音，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已经被人拉进怀里面，程子昊压在她身上，跌在地上她只觉得没心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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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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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尖锐的叫声传来，她连忙扶着程子昊的手臂透出头来，看到他身后的刀子只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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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也只是想要拉着蒋梦曦同归于尽而已，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程子昊，看到那原本应该捅进蒋梦曦身体里面的刀子到了程子昊的身体里面，她整个人都疯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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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俊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混乱的场面，自己的妹妹像个疯子一样，看着抱着蒋梦曦的程子昊，哭得整张脸都化了妆，连个清晰的五官都看不清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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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又不敢动程子昊，就连自己都不敢动，只能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着：“你不要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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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难得笑了笑：“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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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脸色一硬，难得的在他面前硬气：“你不要说话！不要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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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几乎是嚎出声的，看着走进来的夏俊峰一脸的冷意：“还不快报警，报警啊，你还愣着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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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俊峰一开始还没有发现什么事情，听到蒋梦曦的话才留意到程子昊身后插了一把刀子，大概是刺的人用了力，整把刀子几乎全部都**进去了，就只能看到那刀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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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前将夏琳禁锢在怀里面，一边掏出手机打120和11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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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悦含刚下出租车就听到蒋梦曦的声音，大得隔了那么远都听得一清二楚，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跑过去，看到蒋梦曦被程子昊抱抱在怀里面，视线落在程子昊悲伤那渗透衣服的血色，脸色一惊，连忙拿出手机报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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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一章 妈妈说她不生你的气了

    蒋梦曦的手在程子昊的腰侧，她能够感觉到那些鲜血流下来沾在自己手上的湿濡感，那扑鼻而来的鲜血味几乎让她窒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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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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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抱着程子昊，可是对方看着她却莫名其妙地笑了，也不说话，也不松手，就那样抱着她，吓得她手都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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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背被夏琳话划开了长长的口子，刀锋尖利，划开的口子有些深，混着程子昊的雪血，她根本就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还是程子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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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悦含在一旁站着，想要开口，见蒋梦曦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她也不好上前，就只能站在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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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话想跟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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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突然动了动，她看着那刀子随着他的动作一并晃动，蒋梦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颤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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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按着他的手，制止了他的继续动作：“我现在不想听，你不要说话，闭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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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总是程子昊板着一张脸看着她，她就连笑都不敢，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消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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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着程子昊，她觉得为什么要总是板着脸，因为只有这样，别人才会信服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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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难得温和下来，没有继续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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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等待就好像是剜心一样，一分一秒都觉得像是一个世纪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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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护车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蒋梦曦下觉得自己的呼吸是还在的，夏俊峰已经将夏琳抱到外面去了，外面尽是夏琳的嘶吼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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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架下来的时候程子昊突然捉住了她的手，她跟着医护人员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晕晕沉沉的，手指尖的凉意就如同心底翻上来的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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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眼前的一片黑，只听到楚悦含有些惊慌的叫声：“梦曦？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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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比一声的淡，直到最后她什么都听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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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悦含完全没有想到蒋梦曦会突然之间晕下来，她看着她斜斜晃晃的身体，跑过去刚伸开手，蒋梦曦就直接往她怀里倒。她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差点儿抱着蒋梦曦就倒了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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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人按住了，楚悦含知道他的意思，连忙喊人：“医生，医生！这里有人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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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被搬上救护车楚悦含才暗暗松了口气，一旁的护士问她：“小姐，你不要随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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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护士拉着上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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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打车跟着去，也不想在车厢里面当电灯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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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晕倒了，护士在一旁帮程子昊止血，她看着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蒋梦曦的身上，眼底的缱绻让她有些看不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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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车里面还有护士和她，可是她总觉得其实他们就是个多余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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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车门一开她直接就跳下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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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醒来的时候只有满鼻子的消毒水的味道，满眼的白色，她转了转眼眸，一侧传来了蒋丽丽的声音：“醒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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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才将之前的事情一点点地想起来，她转身看着端水过来给她蒋丽丽，眉头皱了皱，刚想要开口问程子昊这么了，蒋丽丽已经一边将手上的水递给她一边说到：“程子昊没什么大碍，没有伤到什么重要的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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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她手上递过来的水，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抿着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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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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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坐起来，蒋劲就跑进来了了，身后跟着欧丽柔，她伸手摸了摸蒋劲，对着他身后的欧丽柔笑了笑：“伯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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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点了点头，一脸关怀地看着她：“没什么事情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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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谢谢伯母担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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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笑了笑，将手上提着的东西往一旁一放：“你最近总是晕倒，医生说你身体血虚，营养不好，我炖了些花旗参鸡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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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欧丽柔已经开了保温瓶，浓郁的鸡汤味蔓延开来，蒋梦曦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伯母，我来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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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摇了摇头：“你坐着吧，今天受惊了吧，昊昊刚做完手术，麻醉还没有完全退，我待会儿才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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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摸着蒋劲的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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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没想到自己一放学就听说自己爸爸妈妈进了医院，他吓得作业也没有拿就跟着爷爷奶奶过来了医院。爸爸还在病房里面躺着没有醒过来，幸好妈妈已经醒了，他的难受也小了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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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奶奶和爷爷在车上说爸爸是为了妈妈受伤的，蒋劲抿了抿唇，看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蒋梦曦，小心翼翼地问着：“妈妈，你还生爸爸的气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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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的手微微一顿，她看着蒋劲微微扬起来的头，心口有股莫名的闷气，对于自己儿子的问题，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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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侧的欧丽柔已经舀好汤了，在一旁站着看着她，很明显也是在等她的答案，蒋丽丽在欧丽柔进来的时候就出去了，整个房间就她和蒋劲还有欧丽柔三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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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道热切期盼的视线投过来，她抬头看了看欧丽柔，低头摸着蒋劲的头，笑了笑：“不生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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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程子昊，已经不是爱恨能够囊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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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终于笑了，拉着她的手：“那妈妈什么时候搬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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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滞，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无奈，欧丽柔看出来她的为难，端着汤走上前：“阿劲先松开妈妈的手，让妈妈喝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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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比以前的性子开朗了不少，最起码在她面前比以前的表情丰富了，虽然很多时候还是沉默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也总比一年前的蒋劲好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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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开心自己的儿子能够有这样的变化，但是更多的却是无奈和愧疚，她终究是无能为力个他一个完整的家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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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先喝些汤，我带了些饭食，待会儿吃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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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来，她微微怔了怔，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上递过来的碗：“谢谢伯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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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拉着她讲了不少最近的事情，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欧丽柔说她的身体不好，先躺着，明天再出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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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好反驳，只能躺在床上，一边和蒋劲聊天一边和欧丽柔聊聊最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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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响起来，欧丽柔很快就拿着手机走出来病房，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蒋劲，才笑到：“昊昊醒来了，他想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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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点了点头：“好的，我们过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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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两个人的病房隔得并不是很远，不过是一个在三楼一个在四楼，蒋梦曦站在程子昊的病房面前，莫名的几分怯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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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你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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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已经传来蒋劲的声音，她扶着门框的手微微一紧，眼睛一闭，睁开就看到欧丽柔站在不远处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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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讪讪地勾了勾唇，抬腿走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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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只觉得浑身一颤，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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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喑哑：“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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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就那样站在那儿，欧丽柔端着汤水上前，程子昊却不抬手接，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灼灼得让她没法退缩，她抿了抿唇，才抬手接过欧丽柔手上的碗：“我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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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妈妈说她不生你的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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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的病房突然之间响起了蒋劲的声音，蒋梦曦手一抖，汤勺上的汤水洒了一些出来，她压着自己的手，稳着送到了程子昊的唇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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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刚做完手术，程子昊的脸色不是很好，薄薄的唇瓣上暗淡的紫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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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看过他了，自从那一次之后她和程子昊就再也没有见面了，有时候她自己可以地忽略任何一切关于他的消息，就不要说程子昊最近到底是胖了还是瘦了。现在看才知道他最近瘦了不少，以前她就觉得程子昊是属于那种棱角分明的男人，一张脸线条凌厉，恰到好处，现在瘦下来了，倒是没有以前的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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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深褐色的眼眸微微一转，难得虚虚一笑：“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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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着头，认真地舀着汤，抬手的时候才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只是轻轻地从鼻音里面哼了一个字：“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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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又低头舀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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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侧的欧丽柔在削苹果，蒋劲拿了作业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的坐着，不大的病房倒是有几分温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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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有些酸涩感，看着见了底的烫，抬头看着他，神情漠然：“还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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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皱了皱眉，脸色突然间有些冷意，半响才摇头：“不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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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突然之间有些紧绷，这个时候一侧的欧丽柔将切成块儿的苹果递到她跟前：“梦曦吃些苹果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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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欧丽柔是不是特意帮她解围的，但是她还是感念她的贴心，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转头捻起一块苹果，对着欧丽柔感激地笑了笑：“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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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真的爱上了蒋梦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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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皱起了眉，看着欧丽柔声音带了几许不满：“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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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笑了笑，识趣地牵着蒋劲：“阿劲，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看爸爸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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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明天还要上课，他没有说什么，收拾了东西就跟蒋梦曦和程子昊说再见：“爸爸妈妈，我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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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点了点头：“再见，回去早点儿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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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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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和蒋劲走了之后蒋梦曦有些尴尬，看了看欧丽柔留下来的东西，上前翻了翻，回头看了一眼程子昊：“要吃饭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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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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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视线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手微微紧了紧，才发现扯动了自己手背上的伤口，疼得让她微微咬了咬牙，半响才转身看着程子昊，抿了抿唇：“你想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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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一滞，沉着脸对她招了招手：“你先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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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得有些远，特级病房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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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还不动作，程子昊干脆扶着床边似乎想要动，蒋梦曦微微一惊，生怕他扯到伤口，连忙走了过去：“你别动，会扯到伤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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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刚按到他的肩膀，后背突然一紧，整个人已经被程子昊就那样抱着趴在他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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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刚想动，就听到耳侧传来对方沙沙的声音：“别动，让我抱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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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担心他伤口，不敢动，双手双脚有些不知所措，半响只能虚虚地撑着床边，她想要让自己和程子昊离开些许，可是对方的力大，她被他按得死死的，但又担心自己的重量会压到他身后的伤口，整个人不敢真正地压到他的胸口，又动不了，她有些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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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响，程子昊才松开了她的手，手却扶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开口道：“扶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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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看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你身上有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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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只是盯着她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次：“扶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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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气一急，微微用力一并将程子昊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甩开，身体往后退了几步，隔着一米多的距离看着了他一眼，不说话，也不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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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床上的程子昊干脆自己撑着想要坐起来，她看着他，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但又不能看着他自己一个人这样，不然待会儿摔了回去伤口定是要开得更加大的裂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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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着脸站了过去，搭着手将他扶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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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脸色松了松，嘴角动了动，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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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程子昊，“我去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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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已经松了手，走到门口处将落上的门锁拉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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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夏俊峰的时候她微微怔了怔，原本平淡的脸色却敛上了几许冷意：“你来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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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俊峰看着蒋梦曦有些尴尬，这一次夏琳做得过分了，他对着蒋梦曦的发难也不好发作，只能越过蒋梦曦看向程子昊：“我有些事找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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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家人交好，夏俊峰和程子昊的关系也是不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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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回头看了一眼程子昊，他脸色有些冷，抬头看了她一眼：“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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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却一点儿都不想掺和进他们的事情里面，知道他准备要和夏俊峰谈事情，找了个借口：“我突然想吃话梅，我到楼下小卖部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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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直接从夏俊峰的身侧就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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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褐色的眼眸外微微一紧，半响才抬头看向夏俊峰：“如果想要让我撤诉的话，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谈的。”</p>

    </p>

    他先发制人，夏俊峰发现自己所有准备演练过的话全部都堵在喉咙里面，一句都说不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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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拖过一旁的椅子，在程子昊的床边坐了下来：“子昊，我们两家人已经几十年的交情了，琳琳虽然过分，但是她也不过是因为爱你。事情也过去了十多年了，你就不能稍稍抬一下手，往前的事情，就不要提起来了，况且，子清和琳琳......”</p>

    </p>

    程子昊看着夏俊峰，脸上的冷意越渐的深浓：“子清将夏琳当成最好的朋友，她却将夏琳生生推到地狱去，你现在指望我抬手？当初夏琳但凡能够对子清有半分的怜惜，我们程家也不至于年年都要去墓地看子清的墓碑。”</p>

    </p>

    夏俊峰脸上一讪，发现自己提起程子清是个错误，想了想，只能转移：“我们家公司最近很不好，你大概知道吧？我手下的人说，王世杰准备收购我们盛业。”</p>

    </p>

    他话只说一半，因为蒋梦曦，他们夏家的产业都快要没了，原本程子昊只要不插手，他倒不至于那么难应付，可是程子昊暗中插手，盛业现在举步维艰，被收购也不过是朝夕的事情。</p>

    </p>

    程子昊看着他冷冷地勾了勾唇：“我记得以前提醒过你，做事情要三思而后行，王世杰的家大势大，你当初动蒋梦曦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到他会对你们夏家动手？”</p>

    </p>

    他言语带着很是明显的讽刺，夏俊峰一滞，只觉得闷了口气，加之程子昊又是这般的态度，他也不免有些埋怨：“如果是王世杰一个人我还可以应付，程子昊你暗中插手的事情难道我就不知道吗？！”</p>

    </p>

    夏俊峰这几天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家里面的公司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几十年的产业眼看着就要守不住了，偏偏夏琳还弄了这么一出，而程子昊还将十多年前程子清的死重新翻出来，将夏琳作为主谋上诉。</p>

    </p>

    他分身乏术，来见程子昊已经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原本还想着念着两家人的矫情，即使不能让夏琳完全免灾，也希望能够看在那交情上能松一松手，不要捉那么紧，好歹让他喘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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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只是冷笑：“你碰蒋梦曦的时候就应该能够想到有这样的一天！”</p>

    </p>

    夏俊峰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真的爱上了蒋梦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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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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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俊峰震惊无比：“为什么？比起蒋梦曦，琳琳和你认识的时间更加久；比起蒋梦曦，琳琳爱你更甚，虽然她做了那么多的糊涂事，可是哪一件不是为了你？！”</p>

    </p>

    程子昊脸色已经冷如冰霜了，额头上青筋四起，看着夏俊峰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呵，夏琳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和同级的男生开房；二十二岁的时候堕胎三次；我且不说她用了什么手段，当初说分手的时候她跑到国外，这么些年，她感情生活不一样丰富多彩？我不否认她爱我，但是这其中到底是不甘心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你大可以问问她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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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两个人而言，爱情从来就不是自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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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句句属实，他一句都反驳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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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面陷入了一场沉寂，许久，夏俊峰才重新开口：“不管怎么说，琳琳始终是我的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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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没有看他，却也一字一句地回到：“子清也是我的妹妹。”</p>

    </p>

    你有你的妹妹要维护，我也有我的妹妹要守护，既然如此，就只能割袍断义，从此不再称兄道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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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没有听墙角的打算，她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小时了，她现在也不想再继续回去躺着，干脆就走到医院门口，这样夏俊峰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也好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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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程子昊，于情于理，他都是为了她受伤的，照顾他于她而言，也不过是还了人情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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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晚上的视力不是很好，走近才发现那个坐在那石凳上的人是王世杰，他手上夹了一根烟，微微低着头，双脚稍稍岔开，双手的手肘撑在膝盖上面，眉头皱得有些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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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那儿只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上前好还是后退好，这竟然成了困扰她的选择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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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等她纠结多久，王世杰已经抬起头了，看到她的时候很明显地怔了怔，随即嘴角微微一扬，已经抬腿向她走来：“刚才去你的病房找你，没找到，想着下来抽根烟再上去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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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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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视线落在她包扎的手背上，眼眸微微一凝：“手背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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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王世杰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听蒋丽丽说蒋梦曦被夏琳被劫持了，然后程子昊救她的时候被捅了一刀，蒋梦曦倒是没有什么大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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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他正开完会，部门里面的经理正等着和他商量夏季的事宜，他直接挂了电话就从那些人中抽身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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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病房的时候没看到蒋梦曦，他大概也能够想到她在哪儿了，心里面有些烦，就下来一边吹着夜风一边等着，倒是没有想到蒋梦曦会下来，所以看到她的时候明显的一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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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被划到了而已，养个几天就没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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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了皱：“程子昊没什么事情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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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大碍，就是刚做了手术，现在躺在病床上，伤口还没愈合，动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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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吹过来，带着五月份的舒爽，蒋梦曦抬手撩了撩头发，低着头缓缓开口：“世杰哥，我申请了到巴黎留学。”</p>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家里面很乱

    之前参加a市的一个比赛她才知道自己欠缺什么，虽然到了她这个年纪了，还有蒋劲那么大的一个孩子，她也不应该跑那么远了，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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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将以前想过的都实现，想让因为年轻而缺失的机会都找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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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巴黎需要很大的一笔钱，之前的比赛获得三等奖也不过只有一万块的奖金，不过杯水车薪，幸好学校今年有两个名额，她申请了，没想到前几天通知她过了申请，就等护照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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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微微一诧：“你，想清楚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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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我想得很清楚了，阿劲的爷爷奶奶对他很好，他向来就懂事，他会理解和支持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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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侧头看着她，以前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蒋梦曦，她长得很漂亮，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比她漂亮的也不是没有，况且她还带了一个孩子，就只有高中的毕业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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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后来才知道，即使她再怎么收敛锋芒，她身上总是有一个不愿意低头的韧性，无论是对于生活还是对于梦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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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得不承认，爱上蒋梦曦，很大程度是被她对程子昊的执着所吸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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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罂粟花，妖娆却致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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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我帮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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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头笑道：“谢谢你，世杰哥，但是我可以解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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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人越长大就会发现自己拥有的东西越少，而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其实都不算是大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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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下了然，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什么时候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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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着头，抬起左脚踢着自己右脚的鞋尖：“六月中旬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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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微微一愣，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涩：“这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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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只是轻轻地应道：“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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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之间突然沉寂了下来，自从王世杰将对她的感情挑明白对她说之后，蒋梦曦对着他总是有着一股浓烈的亏欠感，以及对颜夕的愧疚感，这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她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和王世杰交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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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男女之间，但凡有一个人越了界，就会让原本的感情都变得别扭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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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王世杰才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去看看程子昊吧，免得他扯动了伤口，我先回去了，明天要去出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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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滞，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那掌心的温热隔着头皮传来，熟悉无比，她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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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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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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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那儿，看着他手上挽着西服一步步地走进夜色中，蒋梦曦突然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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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喉咙堵得很，终归是没有忍住，开口喊道：“世杰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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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身体一僵，回头笑了笑，还没有说话，怀里面就扑进了一个人。</p>

    </p>

    她抬手紧紧地抱着他健硕的腰身，开口的话带着几分哽咽：“世杰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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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其实很少哭，在遇见程子昊之前，他基本上没有见她哭过，现在她第一次为了他哭，王世杰说不清楚此刻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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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面的人温热柔软，西服下遮挡的手收到最紧，另外一只手抬起却又停住，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脑后，一下下地抚着：“梦曦，没有什么对不起的。”</p>

    </p>

    她只觉得难受，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半响，才松开了：“抱歉，我失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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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头失笑：“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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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选择谁，这大概是对他来说，最为安慰的答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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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未来，谁说得清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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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转身，就看到夏俊峰从电梯里面走出来，看到她的时候明显的一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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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着她冷冷一笑，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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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俊峰皱着眉头看着她，走出电梯在她跟前停住了脚步：“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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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怔，没有说话，两个人僵持了半响，夏俊峰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后抬腿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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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夏俊峰的对不起，她受之无愧，之前的事情，她隐隐知道是谁弄出来的，夏琳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他这个做个哥哥的，有很大的责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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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程子昊正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睛，视线在她的脸上微微一扫，随后落在她身侧空空如也的手上：“话梅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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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脸上微微一烫，“没带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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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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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在医院里面住了一个星期，蒋梦曦每天放学的事情就是提着饭菜过去，蒋劲也乖巧，直接就跟着爷爷奶奶，偶尔过来看看程子昊，很少有闹别扭，也没有提要去跟妈妈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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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很快就到了六月，蒋梦曦越来越忙，程子昊出院的那一天她差点儿没赶上，刚到医院门口就看到程子昊已经上了车，林秘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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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在学校里面上课，没有过来，程父程母也没有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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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有些抱歉地看了看林秘书：“不好意思，我路上耽搁了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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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遇上了她的专业课老师，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不小心没留意时间，就给迟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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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昨天晚上说了要过来的，程子昊也告诉她什么时候出院了。</p>

    </p>

    她看了看车里面的程子昊，他倚在靠椅上，一双眼睛看着她，带着几分冷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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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抖，这几天程子昊难得的没有像以往一样冷着一张脸吓人，她们之间的交流并不是很多，很多时候她都是将炖好的烫带过去，等他喝完再坐一会儿就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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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以前，蒋梦曦觉得自己一定是什么事情都能够挑出来说，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对着程子昊，什么都不想说，大概是人越长越大，就连话都会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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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被他这么冷冷地看着，就好像以前她逃课被捉包了的时候，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看的她心虚，但是那会儿她脸皮厚，也恬不知耻，竟然还能够笑嘻嘻地喊着“程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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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被他这么一看，她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半响才挤出一个不怎么算笑容的笑容：“呵呵，既然林秘书来，那我就放心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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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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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话给吓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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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程子昊很少喊她的名字，以前每一次喊她的时候都是用这样冷漠而愠怒的语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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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搅了搅衣袖，微微叹了口气：“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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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里面很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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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气若神闲地看着她，倒是少了几分即将发怒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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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林秘书推了推她：“蒋小姐，您还是上车吧，毕竟程总伤还没有好完整，不适合收拾屋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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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一眼林秘书，对方也笑脸盈盈地看着她，僵持不下，最后她还是将车门拉了拉，坐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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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和程子昊有再多的接触，以前觉得夏琳他们走不到一起是因为夏琳横在她们之间，后来才渐渐想明白，其实爱情从来都不关第三个人的事情，但凡能够出问题的爱情，要么是一个人爱得不够，要么就是两个人爱得太惨，总归不能碰到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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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和程子昊之间，不过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这才是最惨烈的，因为她爱他，与他无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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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说得没错，屋子真的很乱，她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将他的屋子收拾完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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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才知道程子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家政阿姨给解雇了，整个屋子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人住，也没有人去住过，自然是又脏又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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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酒瓶和厨房里面的碗筷横七竖八，关是房间她就要将床单换好然后再洗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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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不明白程子昊怎么不回去程家别墅，自己一个人在公寓里面，三餐都成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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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好房间之后她走出去翻了翻冰箱，发现还有一些吃喝的，不过肉类必定是不能够吃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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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清理好冰箱她就看到程子昊站在厨房的门口，伤口还没有好完整，他站着有些吃力，所以身子倚在一旁的门边上，看着她直接就开口：“我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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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滞，看着他眉头一皱：“你没有吃午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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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该啊，林秘书这么细心，不可能不准备午饭给程子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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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坦然地点了点头：“没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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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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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低头想了想，半响才开口：“你冰箱里面没有什么吃的了，我下去楼下的超市买些菜回来，要是饿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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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顿了顿，走到客厅里面将自己的包包拿起来，伸手掏了块巧克力，转身递给程子昊：“‘没什么吃的了，你先吃块巧克力吧，我很快就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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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一边解着头绳一边提着包包往外走，走到玄关处利索地换了鞋子就拉开门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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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超市没有什么人，她怕程子昊饿，也没有买什么，只是挑了些肌肉和一些杞子还有几颗红枣就去结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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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时候程子昊不在客厅里面，她也没有理会，清理了肌肉就开始煲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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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将材料弄好就听到脚步声了，回头果然看到程子昊站在身后，她浅浅地笑了小笑：“我煲了鸡粥，很快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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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见，我年少的爱人

    他看着她，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蒋梦曦发现最近程子昊经常用那样不明的眼光看着自己，看得她不得不转开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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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现在，她不得不转开自己的视线，可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程子昊在自己脸上的视线依旧那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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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最后只能转身去看锅里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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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粥比较容易熟，米煮开后将肌肉和一些配料放下等肌肉熟了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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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刚开的火，怎么煮也不可能现在煮熟，程子昊就在门口，身后的视线让她有些尴尬，最后干脆装了杯水一边喝着一边走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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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程子昊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捉住，她微微一诧，回头看着他：“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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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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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眉心微微一动：“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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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用力将她的手腕微微一拉，她担心他的伤口，不敢挣扎，就那样直直地被他拉近了怀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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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双手都圈在她的身上，下巴紧紧地扣在她的肩窝上面，呼吸直接就打在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让她脸颊不禁烫了起来，她动了动，只听到耳边程子昊的声音随着那温热的气息传来：“我们复婚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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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一贯冷漠，带着温和的诱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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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浑身一颤，脸色微微一冷，抬手将他的手推开：“我去看看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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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直说，但是这样明显委婉的拒绝，大家却心知肚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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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眼眸一低，脸上带了几分冷意，身侧的手紧紧一握，才转身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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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觉得头有些晕，将粥端出去，又吩咐了几句之后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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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脸色都青了，她只是淡淡地敛了敛眉，拉开门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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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程子昊还想怎么样，可是她却已经不想再怎么样了，八年的时间足够磨灭一切，那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绝望也让她知道，只有漠然地面对，才能够让自己过得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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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照下来的那一天天气很好，带着和煦的风，不冷不热，她穿着雪纺的长袖，走在校园里面，第一次对a市生出了不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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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是这样，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眷顾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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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国这件事情她是上个星期才跟蒋丽丽谈这件事情，当时蒋丽丽直接就将她的电话给挂了，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她每次打电话过去她就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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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手上的护照，倒是不算很高兴，她还没有和蒋劲说这件事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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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刚好是周五，她在学校里面晃荡了一圈之后就跑去蒋劲的学校，昨天就已经和欧丽柔说了，她这个星期将蒋劲接到自己那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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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和她一起了，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明显高兴起来，拉着她的手紧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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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第一次觉得原来有些事情那么难开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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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后蒋劲在画画，她想了很久，才有勇气走到蒋劲的身侧，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啊劲，妈妈有话想跟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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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蒋劲说话，显然蒋劲也意识到蒋梦曦接下来要说的话必定是很重要的，放下手中的画笔和画板，抬头同样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好的，妈妈我在听。”?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喉咙的酸涩感让她很难受，深深吸了口气，她低头对着蒋劲开口：“啊劲，妈妈要出国留学了，你会生妈妈的气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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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蒋劲来说，留学仅仅限于是一个听过的词语，他知道林丹丹的表哥就是出国留学的，每年回来两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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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蒋梦曦的话他低头咬了咬唇，半响才抬头看着她：“妈妈出国留学会回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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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哑着嗓子应到：“当然会，妈妈只是出去学习而已，但是妈妈还是要回来，回来努力赚好多钱让啊劲以后出国留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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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低着头，半响才闷闷开口：“妈妈很想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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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哽咽的声音，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了泪，抬手将蒋劲抱进了怀里面：“啊劲，妈妈很想出国，但是这不代表妈妈不爱你，妈妈想要让你有一个让你骄傲的妈妈。”而不是只要被人提起来就是一个当过小三，只有高中毕业证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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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从出生到现在他一直都是跟在妈妈身边的，尽管这一年他和爷爷奶奶在一起住，可是他周末还是能够和妈妈见面，蒋梦曦偶尔也会去学校和他一起吃晚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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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年才见两次，他有点儿缓不过来，被蒋梦曦抱着自己就哭出来了：“妈妈，你要记得回来看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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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捂着唇，眼泪不可抑制地落下来，连开口都不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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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走的那一天是星期三，蒋劲星期二的晚上跑去和她睡一块儿，第二天一大早她松他去上学的时候，他不说话，只是拉着她的衣领，眼睛红红的，看得她心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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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抱着蒋劲在学校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松开了手：“啊劲乖，等你考完试，可以和爷爷奶奶一起来找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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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的手揪着她的衣角紧紧的，就是不愿意松开，上学的同学越来越多，直到就快迟到了，他才松开手，抱了抱蒋梦曦：“‘妈妈好好照顾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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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鼻子一酸，点着头保证：“妈妈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啊劲也是，不然妈妈会伤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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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松了手，就好像以往很多次她送他去上学一样，招着手跟她说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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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自己儿子的身影一步步地走远，最终还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出来，来来往往的人不明所以，有家长上前询问有没有什么事情，她才抬手抹了眼泪摇头说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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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截了一辆计程车回去公寓，然后将打包好的行李搬下去，直接句去了机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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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不在国内，蒋丽丽至今都没有原谅她，她看着手机，给竺玫媱和叶晨星他们一一发了短信。</p>

    </p>

    车子开到一半才接到蒋丽丽的电话，一开口就问她在哪里，她看着卡在一半的路，只能说在去机场的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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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其实早就猜到蒋梦曦会出国，只是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她只觉得一肚子的气，她们当朋友那么久了，蒋梦曦却连这样的事情都不和她商量，直接等一切都办妥了，在临走前的十天打电话告诉她要出国了。</p>

    </p>

    她接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了，这一年多以来，蒋梦曦身上发生的事情让她回不过神来，现在蒋梦曦又要出国，她又气又难受，直到今天林立提了提说蒋梦曦今天的飞机，她才连忙起床就追电话过去了。</p>

    </p>

    “蒋梦曦你真了不起！那么多年朋友了，说走就走！”</p>

    </p>

    蒋梦曦拖着行李箱刚下车，就被蒋丽丽给抱住了，她看着蒋丽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心里面难受，只能抬手抱着她：“我又不是不回来。”</p>

    </p>

    “你一去就是三年，三年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p>

    </p>

    蒋梦曦不禁失笑：“难道你和林立终于过完二人世界了？”</p>

    </p>

    蒋丽丽却没心情和她调笑，恹恹的看着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假就回来，大不了机票我帮你出，别老是为了省钱三顿成一顿，要是我发现你瘦了，你给我等着收拾！”</p>

    </p>

    蒋丽丽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只觉得心里面又酸又暖，只能紧了紧抱着她的手：“我会的，你也好好保重自己。”</p>

    </p>

    她的飞机是十一点多，蒋丽丽和她在机场坐了一会儿，分别的时候谁也没有心情去玩笑，难得的不同于往常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蒋丽丽在一旁整个人都了无生气，蒋梦曦也并不是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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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孩子，她要割舍的很多。</p>

    </p>

    客服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不得不站起来，开始安检。</p>

    </p>

    蒋丽丽拉着她的手，竟然像蒋劲一样，怎么都不撒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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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难受,却又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宽慰蒋丽丽，只能低头按着她的手：“丽丽。”</p>

    </p>

    蒋丽丽看着她眼泪立刻就流下来了：“要是你敢不回来你就死定了！”</p>

    </p>

    她心中一暖，抬手将她抱进了怀里面：“怎么会呢，这里有你，有阿劲，我怎么会不回来呢。”</p>

    </p>

    “好了，去吧，记得打电话给我报平安，一个星期和我视频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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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一句句地说着，她心中感慨万千，连连应承：“好的，我会的。”</p>

    </p>

    得到蒋梦曦的允诺后蒋丽丽总算是放开了手，退开了身体：“进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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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着唇，看着她，半响才转身。</p>

    </p>

    拿出手机准备关机的时候，铃声却突然之间响了起来，视线落在那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三个字时，只觉得指尖一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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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在往前面走，她抿了抿唇，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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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里？”</p>

    </p>

    程子昊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带着隐忍的怒意，不同一贯的冷漠，波动的语气让她心口有些微微的疼痛。</p>

    </p>

    她微微吸了口气，“机场。”</p>

    </p>

    “各位乘客请注意——”</p>

    </p>

    客服提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没等程子昊开口，“我要登机了。”</p>

    </p>

    “你敢走试试！”</p>

    </p>

    气败的声音，就好像是小孩子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般。</p>

    </p>

    蒋梦曦只觉得酸涩无比，抬头看了看前面催促地工作人员，抱歉地笑了笑，低头对着手机收到：“我要关机了，你自己保重，程子昊，程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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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我年少的爱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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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放我下来

    四年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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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刚走出关口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视线落到手机的显示屏，嘴角微微一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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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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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一身休闲的，站在接机处笑容熠熠地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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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的时间，说长说短也不短，虽然说有假期，其实她能够回国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很多时候都是欧丽柔带着蒋劲过去和她团聚，四年的时间，她回国不过两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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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因为这个几乎要和她绝交，最后还是林立买了机票让蒋丽丽飞过去，才解决了两个人的分歧。</p>

    </p>

    在有钱人的眼里面，出国是去度一层金光；在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的认知里面，她们不过是觉得出国是换个地方继续享受；而对于像蒋梦曦这样的寒门子弟，出国不仅仅是一个机遇，也是一个挑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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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经济包袱，还有人文环境的差异已经课业的压力，蒋梦曦几乎每天都是奔走在兼职和学校的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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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的忙碌让她没有时间去想念a市的一切，每一次心里面难受的时候她也只能够咬着呀牙继续，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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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波澜不惊，可是入目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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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这四年里面也很忙，发展起来的酒店已经在全国开连锁了，他们见面的次数也不过屈指可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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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次见王世杰是在去年的圣诞节，他刚好到法国探亲，两个人匆匆见上一面，一个下午茶的时间就各走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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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已经到了不惑之，但是他气质极佳，又注重锻炼，站在人群中，一米八几的身高有些鹤立鸡群的突出，四年已过，却恍如当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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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劲还没有下课，陪你去吃些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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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低了低身体，伸手就将她拉着的行李箱接到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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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北京睡了一晚，就赶飞机回a市，现在确实是有些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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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王世杰的提议，她也没有拒绝：“刚才丽丽已经打电话给我，她在旭日开了个包厢，我们直接过去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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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不禁皱了皱眉：“怎么黑眼圈这么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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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大概是这一次回国和以往的两次不一样，在北京的时候她一整晚没有睡好，在飞机上吃不惯飞机餐，饿着肚子难受，休息得也不是很好，今天一大早起床发现自己的黑眼圈和眼袋比在国外的时候还要严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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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是不怎么喜欢化妆的，可是出国之后多少都被感染，虽然不化浓妆，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上淡淡的粉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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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抹了不少的遮瑕，可惜实在是黑眼圈太重了，怎么都遮掩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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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王世杰的话，她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重回故土，有些兴奋，昨晚没有睡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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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发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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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半响笑得越发的灿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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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回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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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推开包厢的门，就被蒋丽丽喷了一身的彩带，蒋梦曦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脸上挡住视线的彩带撩开，就已经被蒋丽丽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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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飞过去将你装到行李箱拉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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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不禁失笑：“那会超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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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瞪了她一眼，“大不了我加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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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当了妈妈之后的蒋丽丽变得越来越幼稚了。</p>

    </p>

    林立抱着林宝宝在一旁，看着她也是一脸的欢迎和感慨，她心中一暖，对着他点了点头，伸手向他怀里面那胖墩墩的小奶娃：“宝宝，来，让干妈抱抱！”</p>

    </p>

    她就只在林宝宝满月的时候见过她一次，没想到两年没见，当初不过人头大小的婴儿，如今已经长成会说会笑的小娃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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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妈，抱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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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宝宝出了奇地粘她，别人看着她一伸手她就哭，蒋梦曦一出现在她眼前她就蹬着小腿小手要抱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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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不会说的时候，林宝宝总是抬着小短手向着她，现在会说了，直接就喊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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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许久没有这样开心过，抱着林宝宝忍不住亲了几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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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知道她累，没让她抱多久又重新抱回林宝宝，招呼着先上菜让蒋梦曦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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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厢的门被拉开的时候，蒋梦曦只以为是上菜的服务员，直到听到蒋劲的声音，她才停住了手，回头就看到蒋劲和程子昊一前一后的走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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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七个多月没有见蒋劲了，他好像又高了些，六年级的小男生，却已经长到一米五几了，一张脸和程子昊版刻一般，眉眼间皆是冷淡。</p>

    </p>

    她坐在那儿，竟然不知所措，喉咙一堵，只能抖抖地喊出那么两个字：“啊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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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这些年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粘人了，他本来就是个比较闷的性子，思想又早熟，这几年蒋梦曦离开后更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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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到蒋梦曦，难得带了几分撒娇，钻进蒋梦曦张开的怀抱，糯糯地喊着：“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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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多个日子，即使再忙，却还是没有办法忽略自己对蒋劲的各种各样的担心，她害怕自己离开得太久，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再依赖她这个不负责任的妈妈。</p>

    </p>

    直到今天，将蒋劲抱进怀里面，听着她腻腻糯糯的声音，才放下心来。</p>

    </p>

    她抬手摸着蒋劲的脸颊，啊劲有对好的爷爷奶奶，七个月没见，蒋劲胖了些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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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压着心底的澎湃，松了松抱着蒋劲的手：“怎么这么快过来了？”</p>

    </p>

    蒋劲知道她向来以他的学业为重，所以老老实实地回答：“后面两节课是劳动课，爸爸帮我请假打带我过来的。”</p>

    </p>

    她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的程子昊，浅浅地扯了一个笑容出来：“谢谢。”</p>

    </p>

    他看着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p>

    </p>

    车厢里面一阵的沉默，蒋梦曦坐在后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欧丽柔刚才打电话过来让她到别墅区吃晚饭，最后就成了，她和蒋劲坐在车后座，程子昊在前面开车的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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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记得当年程子昊那几乎怒吼的声音，时隔四年，再见面，她发现，原来真的可以将心沉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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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在一旁拉着她的手不说话，只是一双小手紧紧死拽着她的手，蒋梦曦觉得，那简直是拽到她的心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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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得稳，她昏昏欲睡的，闭着眼睛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程子昊抱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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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抬手揉着眼睛尴尬地笑了笑：“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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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只是将她的身子往上颠了颠，又继续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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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不禁皱了皱眉，手拉了拉他的衣襟：“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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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若未闻，抱着她直接就顺着楼梯走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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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了咬唇，干脆也不说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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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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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刚被程子昊抱着进了屋子，就听到欧丽柔的声音，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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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用力拍了拍程子昊的手手臂：“放我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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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笑了笑，就那样走开，蒋劲已经放好书包走出来了，抬头看着蒋梦曦：“妈妈醒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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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程子昊终于将她放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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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扎开来的蒋梦曦狠狠地瞪了程子昊一眼，对方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身走到欧丽柔旁边：“妈，客房收拾好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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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心下一怔，连忙抬腿走过去：“伯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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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却先她一步，：“梦曦，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你先上去休息一下，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p>

    </p>

    蒋梦曦微微一滞，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能够无奈地笑了笑：“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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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劲，妈妈去睡觉了，晚上再陪你画画。”</p>

    </p>

    蒋劲看着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好的，妈妈好好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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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蒋梦曦还有认床的习惯，后来怀了蒋劲经常想睡觉，但是又要工作，好多时候都是一沾床胡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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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上程子昊那两年生活渐渐地好了起来，她认床的毛病又出来了，去了国外，她连续失眠了好几个晚上。</p>

    </p>

    躺在不熟悉的床上她滚来滚去，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只能摸着自己的眼皮按摩。</p>

    </p>

    门被推开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眼睛，手还搭在脸上，她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来，就感觉到身侧的床微微一陷，手臂上暖暖的温度让她眉心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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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挡在眼睛上面的手被拿开，她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那些细微的温暖一点点地靠近，身上的毛孔倏然间紧绷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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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际间一声浅浅的叹息，脸上的肌肤被温软的指腹一点点地拂过。</p>

    </p>

    蒋梦曦只觉得浑身一僵，就连呼吸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只能缓缓地进行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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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眼睛，人的感官总是会显得特别的敏感，程子昊的每一下靠近她都能够感知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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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湿濡的唇瓣落在那薄薄的眼皮上，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p>

    </p>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程子昊放大的面容，她心中一滞，眉头微微皱了皱：“你怎么在这里？”</p>

    </p>

    对方淡然地看着她，缓缓地将俯下的身子拉开，施施然地应道：“喊你起床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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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滞，无从反驳，只能一边点头一边坐了起来：“我知道了，谢谢。”</p>

    </p>

    深褐色的眼眸盯着她，里面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和冲涌，蒋梦曦只觉得自己左胸腔的跳动越发的剧烈，只能转开视线，将身上的被子掀开，起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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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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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蒋梦曦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尴尬过，因为客房里面的浴室坏了，她只能到二楼的浴室里面去洗澡，结果发现自己没有带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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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父程母不在二楼，蒋劲早就睡了，她洗完澡了将旧衣服塞到洗衣机里面才发现这个悲惨的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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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多的天气说冷也不是很冷，但是晚上的时候披着浴巾还是让她禁不住有些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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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浴室里面已经十多分钟了，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冷得都已经起鸡皮了。</p>

    </p>

    整个走廊安静的很，她拉开门缝想要看看程子昊的房间还有没有灯光，结果刚把门缝拉开，就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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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下一抖，直接将门甩上。</p>

    </p>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一如她的心跳声一样。</p>

    </p>

    这回真是白活了三十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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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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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声音传来，她咬着唇不知道是应该开口回答好还是应该装死嘴硬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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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还没等她纠结完，就听到门外程子昊的声音又传来：“晕在里面了吗？再不说话我就直接踹门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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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真的听到程子昊用力推门的声音，犹豫再三，她只能讪讪开口：“我忘记拿衣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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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浴巾，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啊！真没想到回到a市第一天就面临这么窘迫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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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程子昊似乎沉默了一会儿，半响她才重新听到他的声音：“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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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程子昊在她回来后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命令她，她愣了愣，半响竟茫茫然地拉开了门。</p>

    </p>

    脸上有些烫，她甚至不敢看程子昊。</p>

    </p>

    可是他堵在门口，她左右不得出路，最后还是不得不抬起头看着他：“那个，你要用浴室？”</p>

    </p>

    程子昊低头看了她一眼，半响才开口：“以后没带什么直接出来就是了，爸妈都睡了，就我一个人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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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只觉得脸有些烫，人家坦荡荡，倒是显得她自己矫情了。</p>

    </p>

    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已经恢复了几分平静：“好的，我有些冷，先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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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抬手就推开了他。</p>

    </p>

    这几天在程家的别墅住的有些胆战心惊，她总觉得程子昊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说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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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她终于物色到一个住处，和欧丽柔说了就在当天搬出去了，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直都是自己住在公寓里面的程子昊居然会连续四天都和她出现在程家的别墅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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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问她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她其实也不知道，出国那几年，虽然见识过不同的人，也知道自己的哪里不足和哪里是优势，可是她离着曾经的那个梦想还是有很大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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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要用多少时间才能够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或者能不能够创建，但是她一直都是在为了这一个想法在奋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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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捻着吸管看着她，给出了中肯的意见：“时尚这个事情，很难说，说不定今天流行复古风，明天就流行牛仔风，谁也拿不住，在这个行业里面，没有背景有没有资金是很难成功的。我这些年呢，也存了些钱，你去开个小店，从小做起，我给你些投资，就当是我入股，一步一步地做起来，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p>

    </p>

    从第一眼看到蒋梦曦开始，她就知道，那个不足十八岁的少女有着她从未见识过的坚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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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在设计这方面不算是很天才，但是她细心敏感，这也算是她得天独厚的一份优势，但是她最大的优势，莫过于就是那永远都不会放弃的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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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想，也知道蒋丽丽的意思，低着头一口口地舀着杯子里面的咖啡，半响，才开口：“谢谢你，丽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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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说得对，她这四年的时间虽然参加了不少的比赛，获得的奖项也不错，但是她远没有成为一个赤手可热的人物，她没有背景也没有任何的基础，比别人多的大概就是她不急着成功，也不急着出名，她需要的是时间和一步步的积累。</p>

    </p>

    回国前她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只不过那时候她手上的余钱不多，断不能维持一家店面，蒋丽丽的支援无疑是雪中送炭，她原本还打算回来工作两年存些钱，现在蒋丽丽既然已经开口了，她就不用在费两年的时间去存钱了。</p>

    </p>

    一旦确认好之后蒋梦曦就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忙碌，每天都要去做市场调查和找店面，回家后一沾枕头就睡了。</p>

    </p>

    接到王世杰的电话时她还在街道里面一家家店面地找，从早上十点多到现在下午三点多，她就只买了一块三明治果腹，手里面握着一瓶矿泉水，整个人有气无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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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王世杰似乎也觉察到她的不对劲，“你在干什么？怎么说话这么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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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个大概。</p>

    </p>

    王世杰顿了顿，开口问了句“你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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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她说了地址之后他只说让她等着，就挂了电话。</p>

    </p>

    蒋梦曦拿着手机站在一家7-11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只能等在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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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来得很快，她在问店里面的店员附近的客流量，两个人刚聊完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了。</p>

    </p>

    是王世杰的，问她在哪儿，她走了四个多小时，有些饿，要了一碗面在里面坐着吃，让王世杰直接就去7-11找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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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杰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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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处的“欢迎光临”响起来她就看到王世杰了，一边吸着面条一边招手让他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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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看着这个几天前才见过的人，不就一个星期没有见，却像脱了层皮一样，他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你最近怎么瘦了这么多？”</p>

    </p>

    她抬头笑了笑：“最近都在做市场调查啊，还有就是找店面啊。”</p>

    </p>

    他微微一怔，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你这事情应该早点儿找我，这块地是我朋友投资的，哪儿地段好，哪儿有空店，我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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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讪讪一笑：“一时之间没想到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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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王世杰知道了必定会想办法帮她，这也是她不想发生的事情，她和王世杰之间，已经不能够谁欠谁来衡量了。</p>

    </p>

    但是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而过多地麻烦到他，这个地皮到底是不是他朋友的谁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没几天王世杰一定会想办法帮她弄到一个空店面。</p>

    </p>

    她一边搅着碗里面的面条一边说道：“世杰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这一次我真的是想要好好做，你已经够忙了，就不用在因为我而妨碍到你了，反正我又不急着。”</p>

    </p>

    什么事情都是一步一步来的，不能急，她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尽管走访了好几天，都没有能够找到租金还有人流量已经消费群体都适合自己的店面出租，但是她也没有什么怨言，依旧每天背着一个大背包开始一个个步行街地寻找。</p>

    </p>

    苏清河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蒋梦曦，他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蒋梦曦不是四年前出国了吗？</p>

    </p>

    他突然想起这几天某人的心情，微微一愣，大概就明白了。</p>

    </p>

    只是蒋梦曦身侧似乎坐了个男人，他们不知道在聊着些什么，反正是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想了想，他还是拨了个电话给某人，他也算是讲兄弟义气了，这到底是多少次了？</p>

    </p>

    蒋梦曦还在和王世杰解释着自己并不是见外，只是想要尝试一个人努力，然后去得到成果。</p>

    </p>

    眼前微微一暗，一片阴影投下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程子昊阴着一张脸站在王世杰的身后看着她。</p>

    </p>

    她微微一怔，王世杰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回头看到程子昊，脸色微微一顿，回头看了蒋梦曦一会儿，最后苦涩地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忙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梦曦一定要开口。”</p>

    </p>

    她连忙点头，“会的会的，世杰哥你去忙吧。”</p>

    </p>

    她终究不是那些能够心安理得地享受一个爱自己，而自己又不能给出回应的男人的照顾。</p>

    </p>

    王世杰走后气氛有些冷，程子昊阴沉的脸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是对方也不开口，只是就站在那儿定定地看着她。</p>

    </p>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跟前的人让自己尽量自然一点儿：“你怎么在这里？”</p>

    </p>

    他眉头一挑，“王世杰就能够在这里我就不能够在这里？”</p>

    </p>

    回国后发现，四年后的程子昊她已经不能够和他愉快地交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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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着头，没有再说话，可是程子昊似乎没有想要让她闭嘴的打算：“怎么不说话了？还是说无话可说？”</p>

    </p>

    蒋梦曦只觉得有股莫名的恼火，从心口处冲上来，她重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脸色有些铁青：“你到底在说些什么？！”</p>

    </p>

    他却答不对题：“你要和王世杰在一起？”</p>

    </p>

    她发现自己就连假笑都坚持不下去了，看着程子昊脸色一冷：“你又在发什么神经？”</p>

    </p>

    “你真的要抛弃蒋劲和，和王世杰在一起？！”</p>

    </p>

    他看着她，目光含火，蒋梦曦觉得已经无法和程子昊交谈了，伸手将一旁的包包重新背到肩膀，冷着脸站了起来，直接就走出了7-11。</p>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凭什么不允许

    “你去哪里？”</p>

    </p>

    倒是没有想到程子昊会追上来，还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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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冷一笑，用力甩开他的手：“去找王世杰结婚！”</p>

    </p>

    她真的是受够了！根本就不能够愉快地交谈下去，或者她和程子昊之间，从来都没有过好好的交流，才会走到这样的一步。</p>

    </p>

    他却蛮横地捉着她的手腕，“你敢和他结婚试试！”</p>

    </p>

    他捉着她的手很用力，蒋梦曦忍不住抽了口气，伸手想要将他捉着自己手腕的手扒下来，可是只引得他越发的收紧。</p>

    </p>

    听到程子昊的话她只觉得好笑，抬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为什么不敢？男未婚女未嫁，我和他结婚又没有犯法，我有什么不敢的？！”</p>

    </p>

    她从来都不知道程子昊这么胡搅蛮缠的，没想到四年不见，他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就连蒋劲都比他懂事多了。</p>

    </p>

    程子昊眼眸一冷，“我不允许，我告诉你蒋梦曦，你这辈子都别想和王世杰结婚！”</p>

    </p>

    她看着他不怒反笑：“你不允许？程子昊，你凭什么不允许？不要说你仅仅是蒋劲的生父，就算是蒋劲，他也没有这个资格干涉我和谁结婚！”</p>

    </p>

    他微微一滞，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个暴怒的狮子：“凭什么？凭什么？就凭我是蒋劲的爸爸，就凭我是你爱的人！”</p>

    </p>

    她只觉得好笑，抬手扣着他箍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一字一句：“十二年了，不是十二天，也不是十二个月，就算我爱你，我也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了！”</p>

    </p>

    他握着她手腕的手倏然一松，看着她的神色惨然，但不过半响，他又捉紧了她的手，直接就拖着她走。</p>

    </p>

    蒋梦曦手腕发疼，偏偏他力气大，她被拖着不得不跟着走，另外一只手也不忘扣着他的手指。</p>

    </p>

    她的指甲有几天没有修理了，有些尖锐，长长的指甲划破他手指的皮肉，他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就拖着她往前走。</p>

    </p>

    蒋梦曦没有这么愤怒过，加快了脚步抬腿走到他跟前，捉着他的手直接就咬了下去。</p>

    </p>

    程子昊吃痛，走神间松开了手，她生怕又被他捉回去，转身就跑了起来。</p>

    </p>

    可惜程子昊长手长脚，没一会儿她又被他捉住了。</p>

    </p>

    程子昊整个人从身后抱住她，她现在就连动都动不了，刚想开口，就听到程子昊低低的嗓音在耳侧响起：“我不许你跟王世杰结婚！”</p>

    </p>

    蒋梦曦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也有些恼火他这样冤枉自己，还莫名其妙地拖着她走，她也不挣扎，只是冷着一张脸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p>

    </p>

    他低头像她国外室友养的小京巴一样，朝着她的颈窝拢了拢：“我想复婚，蒋梦曦，复婚。”</p>

    </p>

    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p>

    </p>

    她站在那儿，却一手一脚地僵硬起来。</p>

    </p>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被程子昊伤了也不止一次两次了，现在的反射弧已经短得方圆几里内听到程子昊这三个字都能够自动反应。</p>

    </p>

    现在听着他说要复婚，她除了觉得可笑就是心口痛，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复你妹！”</p>

    </p>

    “我妹在长眠。”</p>

    </p>

    “......”</p>

    </p>

    根本就不能交流了！</p>

    </p>

    大概是他们太奇葩了，大街上就这样搂搂抱抱，关键还是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p>

    </p>

    不少人围着他们开始议论纷纷，蒋梦曦是生气，但是她没有气糊脑子，回头看着程子昊：“松手，走人啊！”</p>

    </p>

    她不知道程子昊到底吃了什么药，不就四年么，怎么就成了这么一个样子。</p>

    </p>

    大概也是觉得两个人这样实在是有够丢人的，程子昊松了松手放开了她，但是一只手却直接就牵起来了她的左手，紧紧地扣着，冷着脸拉着她钻出了人群。</p>

    </p>

    蒋梦曦没想在这么多人跟前丢人，也没有挣扎，就被他拉着直接走人。</p>

    </p>

    被甩上车子的时候她下意识就去推门，可是程子昊动作比她快，她回头冷冷地看着程子昊，也不说话。</p>

    </p>

    对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送你回去。”</p>

    </p>

    就好像是当年的那个程子昊，她怔了怔，低了低头，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拒绝。</p>

    </p>

    他探身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将身体往车窗边依靠，抬头对上那双深褐色的眼眸，暗涛汹涌地盯得她心口发毛。</p>

    </p>

    程子昊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头一边伸手摸向她的身后一边开口道：“系安全带！”</p>

    </p>

    蒋梦曦微微一囧，没有再动，就由着他将安全带的扣子扣好。</p>

    </p>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在开口，她看着车窗外那飞逝的景物，只觉得那四年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但是又好像过得一点儿都不快。</p>

    </p>

    有什么东西变了，但是又有什么东西没有变。</p>

    </p>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才稍稍平复自己的情绪，四年前她做不到心如止水，四年后她仍旧做不到。</p>

    </p>

    但是唯一庆幸的就是她终于能够让自己骄傲一点，而不是那么地卑微了。</p>

    </p>

    她微微吸了口气，转过头淡淡地看了一眼程子昊，神情浅浅：“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回去休息了。”</p>

    </p>

    他却不开锁，只是抬手将他那侧的窗户摇了下来，当着她的面就点了一根烟。</p>

    </p>

    他们一起生活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程子昊从来都没有在她的面前吸过烟，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p>

    </p>

    她怔在那儿，竟然忘记了开口。</p>

    </p>

    看着程子昊张着嘴吐着烟雾，袅绕间听到他暗哑的声音：“我是认真的，蒋梦曦，我们复婚吧。”</p>

    </p>

    她回过神来，脸色不变：“我也是认真的，答案四年前我就给过你了，四年后我也不会改变。”</p>

    </p>

    他眸色一变，看着她眉头深皱：“夏琳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她现在下半生也基本只能在牢里面过了，为什么还不能和我复婚？！”</p>

    </p>

    她压抑着胸口的怒气，看着他冷笑道：“你以为我不和你复婚是因为夏琳？”</p>

    </p>

    他眉头微微一挑：“不然呢？”</p>

    </p>

    她只觉得可笑，可是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却半天都笑不出来，最后干脆直接探身过去按开了锁，推开门就走。</p>

    </p>

    程子昊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或者他也没想再追上来，她直接就跑回去了自己的房子里面。</p>

    </p>

    她出国没多久就听到蒋丽丽跟她说夏琳的事情了，因为十多年前夏琳为了逼程子昊和自己订婚，主谋策划一件绑架强奸案导致程子昊的妹妹程子清被杀，而夏琳伪装成救闺蜜的好朋友用刀在自己弹钢琴的手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p>

    </p>

    程子清弥留之际还不知道真相，拜托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顾夏琳，但是夏琳却因为良心不安而随着家人移民到国外。直到她的表妹遇到蒋梦曦和蒋劲，她听说程子昊有了个儿子，突然之间又咽不下那口气，跑回国重新追求程子昊。继而一些列地对蒋梦曦进行骚扰，而那个所谓的孩子，不过是她为了逼蒋梦曦对程子昊死心而和别人怀上的。</p>

    </p>

    后来策划绑架蒋梦曦捅了程子昊一刀，夏家企业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夏家从此没落，夏琳被判了十五年有期，缓期一年执行。</p>

    </p>

    三年前夏琳产下一个女儿，随后进了监狱。</p>

    </p>

    可是这又怎么样，她和程子昊之间，初始看是因为夏琳，其实认真清醒地回头看，和夏琳一点儿关系都没有。</p>

    </p>

    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p>

    </p>

    走了一整天，刚才又被程子昊闹腾一下，她已经有些累了。</p>

    </p>

    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白皙的皮肤上红红的一块十分的明显。</p>

    </p>

    蒋梦曦只觉得有些头疼，程子昊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冷漠了，这个大概是因为蒋劲，有了儿子，父亲的形象就出来了。</p>

    </p>

    但是她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那么喜欢胡搅蛮缠，四年前他不相信她和王世杰之间什么都没有，四年后也是如此。</p>

    </p>

    还真是，悲哀啊！</p>

    </p>

    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算是找到合适的铺面，刚签了合同，蒋梦曦又在烦装修的事情了。</p>

    </p>

    这些日子她跑来跑去，在国外好不容易胖起来的肉又消了下去了，蒋丽丽看到她的时候揪着这件事情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p>

    </p>

    她问了问蒋丽丽的装修想法，结果对方只说了一切随你，她每天晚上都回去盯着电脑想着该怎么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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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面的装修是顾客愿不愿意踏进去的第一关卡，抬头的时候发现窗外已经没什么灯光了，这个时候，整个城市大概就只剩下路灯还是亮着的了。</p>

    </p>

    门板被敲响的时候她惊了惊，这大半夜的谁那么无聊敲她家门。</p>

    </p>

    一开始她只以为是什么人恶作剧，结果等了半响还听到敲门的响声。</p>

    </p>

    因为是租住比较旧的房子，没有装门铃，敲门全部都是靠手拍的。</p>

    </p>

    十二点多的时间，整个楼的人都睡了，她走到客厅，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心下一惊，连忙走到门口处。</p>

    </p>

    这时她才隐隐听清楚：“蒋梦曦，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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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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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没喝醉吧?

    她正想转身离开，结果对方突然之间用力地敲了敲门，声音有些大，她走到房间门口的脚步微微一滞，最后还是转身去开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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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倚在门框上，门一拉开她就闻到一股很浓厚的酒味，眉头微微皱了皱，有些不悦：“你怎么喝那么多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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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低头看着她，眼眸微微一动，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蒋梦曦。”</p>

    </p>

    蒋梦曦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退了退，差点儿被程子昊压着倒在了地上。</p>

    </p>

    他整个人扒在她的身上，嘴角偶尔的一两句，皆是在喊她。</p>

    </p>

    她只觉得脑壳儿疼，抬手将他半拖半扶地弄进了屋子里面去。</p>

    </p>

    他身上的酒气很冲，弄得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好不容易才将他搬到沙发上。</p>

    </p>

    刚想起身去厨房煮醒酒汤，就被他拉着手腕箍着腰身动弹不得。</p>

    </p>

    她有些气急，刚想开口说话，却在抬头对上那双深褐色的眼眸时微微怔了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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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向来都是冷眼观人的，现在即使是醉酒了，也还是一双眼眸凌厉而清晰，要不是闻到那满身的酒气，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装醉了。</p>

    </p>

    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扣在她腰上的手收得有些紧，掌心滚烫让她的眉眼都发烫。</p>

    </p>

    她动了动，手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后脑勺微微一暖，她只来得及睁大眼眸，就看到深褐色的眼眸已经被缓缓搭下的眼眸盖住，虽然那微凉的唇瓣直直地袭上了她的唇角。</p>

    </p>

    浓烈酒气透进鼻息，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挣扎不开，便只能闭着唇，不让他得寸进尺。</p>

    </p>

    只是轻轻一碰，他便已经微微抬起头，看着她的目光带了几分不清晰的模糊，喑哑着喊道：“梦曦。”</p>

    </p>

    心口微微一跳，蒋梦曦怔忪不已，下意识地开口应道，“嗯？”</p>

    </p>

    只是尾音还没有完全来得及收回来，那刚离开不久的唇瓣已经捉住了那缓缓启口的瞬间，直接就探了进去。</p>

    </p>

    满口腔的酒气，她只觉得酒精仿佛满脑子的乱窜，腰间那只手的温度似乎透着那衣服传遍了全身，就连脸颊，也滚烫得烫她不清晰。</p>

    </p>

    空气顺着被挑起的衣服窜进来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眉头一皱，用力将程子昊推开。</p>

    </p>

    他看着她，眼眸还带着几分不清晰。</p>

    </p>

    蒋梦曦咬了咬牙，一股气只能自己咽下去，她总不好和喝醉了的人计较。</p>

    </p>

    她抬手将他推到沙发上，起身想要进去厨房煮醒酒汤，结果对方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倏然的一阵冷意：“你要去哪里？”</p>

    </p>

    他神色冷然，眼眸清晰，全然不像是一个喝醉酒了的人。</p>

    </p>

    蒋梦曦眸色一冷，看着他不急有几分恼怒：“你没喝醉吧？”</p>

    </p>

    他头微微一低，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自言自语一般继续说道：“你又想去哪里？”</p>

    </p>

    蒋梦曦：“......”</p>

    </p>

    和醉酒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交谈，她干脆用力将他扒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一根根地扳开，然后转身进了厨房。</p>

    </p>

    她端着醒酒汤出去的时候程子昊半个身子躺在沙发上，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了，她眉眼微微一抽，连忙走过去将他扶上沙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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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程子昊也有喝醉的时候，可是似乎也没有这一次这么严重，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程子昊喝醉了酒是什么样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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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她手刚伸到他的身上，他直接就抬手将她拉了下去，头硬生生撞在他的胸口上，额头疼得她禁不住抽气。</p>

    </p>

    一旁的醒酒汤烟雾袅绕，她废了许大的劲儿才将他扶起来坐好，喝醒酒汤的时候倒是挺顺利的，她递到他口边，大概是味道有些呛，他如同清醒一般抬头看了她一眼，好看的两道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这是什么？”</p>

    </p>

    她明知道他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还是禁不住开口解释道：“醒酒汤，赶紧喝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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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最后自觉地伸手将端着喝完。</p>

    </p>

    大概是刚刚应酬完，他身上还穿着一身西服，领带被他扯得乱七八糟。</p>

    </p>

    她将他手上的碗抢到手里面，放到隔着有些远的桌面上，才回头看着他。</p>

    </p>

    蒋梦曦不知道程子昊到底喝了多少，整个人靠在沙发上要睡不睡的样子。</p>

    </p>

    她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只觉得烦躁，犹豫半响，还是抬手帮他把领带解了下来，一并帮他将束缚的西装外套给脱了。</p>

    </p>

    十月多的天气还没有算冷，可是晚上睡着了免不了感觉到些许的凉意。程子昊倒在一旁似乎已经睡着了，她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进去翻了张毯子盖在他身上。</p>

    </p>

    她家的沙发并不是很大，程子昊一米八几的人儿窝在上面，看着有些可怜，但是也仅仅是看着而已。</p>

    </p>

    她被他折腾到现在，都一点多了，浑身还一大股酒味，不得不去洗个澡再睡觉。</p>

    </p>

    大概是被程子昊折腾得太累人了，她洗完澡之后倒在床上没有多久就睡着了，难得的一夜无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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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蒋梦曦才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抬手挡了挡阳光，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似乎有些什么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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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来，披了件外套，及着拖鞋就往外走，听到浴室里面的水声她才恍恍惚惚想起来昨天晚上程子昊好像是在自己家留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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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还有些迷糊的头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她正想转身回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程子昊的喊声：“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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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水声，她听得不怎么真切，但是屋子里面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她还是能够听到他是在喊自己。</p>

    </p>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地应着：“干什么？”</p>

    </p>

    因为刚刚睡醒，她的声音并不是很清晰，带着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喑哑，有些低沉模糊。</p>

    </p>

    “帮我下楼买套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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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些烦躁地捉了捉头发，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应了：“知道了，你等等，我要洗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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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留一个醉鬼果然不是一件什么好的事情，她就不应该同情心泛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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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被程子昊站了，她只能回去主卧的房间去洗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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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突然看到一个只围了一条浴巾在下身的程子昊，蒋梦曦惊了惊，看着他忍不住烦躁：“你怎么这么快出来，大清早的只围一条浴巾，感冒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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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蒋劲都比他还要让人省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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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擦着头发的手微微顿了顿，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有些无辜：“身上太臭了，昨晚的衣服我扔到洗衣机里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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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噎，她不想再和他说话了，直接越过他走到玄关处穿鞋子，关门前还是没忍住：“滚回房间去裹着被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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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用力将门一拉，巨大的响声响彻了整个楼道。</p>

    </p>

    十月份的a市，大清早的温度不过十多度，她走出门就觉得冷了，偏偏程子昊还只是裹了件浴巾，真是想起来就觉得烦躁。</p>

    </p>

    大概是在国外的时候病过一次，感冒发烧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个多月，那种煎熬的感觉让她见不得身边的人生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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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早上，开门的成衣店根本就没有多少，就只有一些摆在街边的普通的t恤衫，她走了一条街之后发现店面都是紧闭的之后，干脆不走了，倒回去买了程子昊从未穿过的地摊货，顺便买了早餐就往家里面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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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拧开门的时候发现程子昊不在客厅里面，她拍了拍脑门，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前嚎着那厮滚去房间裹被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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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拎着买回来的衣服跑去客房，结果发现没人，蒋梦曦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疼，跑到主卧果然看到程子昊躺在她的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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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前不知道程子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构造，她从来就没有将那厮看懂过，现在也还是不懂，就好像他现在，半躺在她的床上，手上还捧着她的手提电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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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莫名其妙的自来熟到底是怎么样了！</p>

    </p>

    她微微闭了闭眼，压着自己心口的怒气，目光清冷地看着他：“衣服，赶紧给我换了之后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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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再是四年前那个蒋梦曦了，那个只围着程子昊一个人心情转的蒋梦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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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越越长越大会发现，爱情的游刃有余是生活的情趣，将自己束缚在一段感情里面只是愚者的做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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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她醒悟的上不算晚，起码能够在三十岁之前知道，她还可以过得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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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眼皮，手摸上她扔过去的衣服，眉头一皱：“怎么质量这么差！”</p>

    </p>

    她忍不住想笑，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板着一张脸看着他：“要是不想穿就给我光着身子滚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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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程子昊从小丰衣足食，吃穿都是极好的，这种几十块到一百价钱的地摊货，估计他活了三十多年了，也没有穿过。</p>

    </p>

    她以前刚生下蒋劲的时候，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寄住在蒋丽丽家，穷得连这样的地摊货都买不起，她就是存心想要让他难堪的。</p>

    </p>

    想不明白的时候只能够作茧自缚，想明白之后就可以平心静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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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章 我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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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开门的时候只觉得眉心一跳，她记得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已经将防盗锁给上了，结果现在她不过一扭钥匙，门就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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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家里面遭小偷了，连忙从包包里面拿出防狼喷雾，才敢慢慢地推开门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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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面没有开灯，她抬手就在门口的按钮上一按，灯光照亮整个屋子，她这时才看到自家沙发上面窝了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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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心口一跳，看着沙发上的人抬起头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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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时候才留意到原来是程子昊，不禁皱了皱眉，将包包往一旁一放：“你怎么进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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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容清冷，看着她招了招手：“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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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那一天早上的教训之后，蒋梦曦在他招手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站在原地不动，任凭他怎么喊都不过去。</p>

    </p>

    结果程子昊只是皱了皱眉，放下了招着她过去的手，“我好像发烧了。”</p>

    </p>

    说着，他还煞有其事地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p>

    </p>

    蒋梦曦这时候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嘴唇有些不同于往日的苍白，双眼看着她虽然也依旧清晰，只是少了几分以往的凌厉。</p>

    </p>

    她皱了皱眉，低头纠结犹豫着要不要过去。</p>

    </p>

    对方也不着急，只是眼眸微微一闭，喑哑低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很难受，蒋梦曦。”</p>

    </p>

    他闭着眼睛，说出来的话似乎还带了几分病态中才孱弱，不太清晰。</p>

    </p>

    她抿了抿唇，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腿走了过去，低身拨开他的手：“给我探探。”</p>

    </p>

    这人真是三天两头就给她来些麻烦，偏偏她还不能硬心地视若无睹，真是，可可恶！</p>

    </p>

    程子昊松开了覆在自己额头上的手，任由她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面。</p>

    </p>

    外面风大，她刚刚从外面回来，双手冰冷，放在他的额头上是有些烫，但是也不是很烫，一时之间，她也分辨不出来这是发烧了还是没有发烧。</p>

    </p>

    “我进去拿根探热针。”</p>

    </p>

    她收回了手，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倏然伸出来的手直接抱住了腰间，一个踉跄，直接就倒在了程子昊的怀里面。</p>

    </p>

    蒋梦曦只觉得来气，她知道自己又被程子昊耍了，一股气从下冲到上，直直地冲到口边，她二话不说就抬手在抱着她的手上用力一掐，只听到程子昊暗暗的抽气声：“别去了，没发烧，我胃疼。”</p>

    </p>

    她松了手，她整个人被他按到怀里面，对方的一呼一吸间都混在她的呼吸里面，她这时候才发现程子昊身上有酒气。</p>

    </p>

    刚才只顾着查看他是不是真的发烧了，一时之间也没有留意他身上的气味，现在两个人靠得极近，她才发现他的呼吸尽是酒精味。</p>

    </p>

    蒋梦曦觉得自己是上辈子欠了程子昊的，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压着怒气开口：“你松开我，我进去煮些小米粥。”</p>

    </p>

    他动了动，像极了讨喜的京巴，用下巴蹭着她的颈窝：“等会，我想抱抱你。”</p>

    </p>

    她莫名地觉得心中一软，就好像以前舍友的小京巴舔着她的手心一样，整个人都是苏苏麻麻的，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去反驳。</p>

    </p>

    她今天一整天在跟装修工人身后盯着店面的装修，还有一些淘宝的物架都是她自己搬进去店里面的，整个人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p>

    </p>

    没想到一开门就发现程子昊在自己的家里面，警惕了好半响，现在对方软下来跟她讲话，她神经也松了下来。</p>

    </p>

    十一月的a市已经开始有冬天的苗头了，屋子里面有些阴凉，不得不说程子昊抱着她她冷了一整天的手都回暖。</p>

    </p>

    她没有动，闭着眼睛念大悲咒，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p>

    </p>

    耳际有人在说话，她皱了皱眉，抬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人，又继续睡了。</p>

    </p>

    直到外面不知道怎么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她才惊醒过来，恍恍惚惚地动了动，挣开程子昊的手，抬头就看到墙上的挂钟已经转到了九点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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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居然就那样睡了两个多小时！</p>

    </p>

    “你胃还疼不疼？我进去煮粥，你喝杯温水暖暖。”</p>

    </p>

    这会儿程子昊倒是没有在禁着她手脚不让她动，她起身就走进厨房端了被热水给他：“先喝杯热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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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概也是刚刚睡醒，或者说是胃痛的难受，没有说什么就接过她递过去的水。</p>

    </p>

    她低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去厨房煮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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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肠胃一向都不好，所以冰箱里面总是备着一些养胃的材料，方便煮汤和煲粥，洗好黑米后就开了火。</p>

    </p>

    走出去厨房的时候程子昊似乎睡着了，她想了想，从客房里面抱了张被子出来，直接盖到他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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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玄关处拿包包才发现有个行李箱在，棕黑色的传统商务行李箱，上面还搭着一件黑色的风衣。</p>

    </p>

    她不禁微微一怔，半响后才将他的行李箱推到一旁没有那么妨碍位置的地方，然后进房间收拾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厨房里面煲着的粥也开始放泡泡了，她调小了火候，找了个吹风机去吹头发。</p>

    </p>

    她不知道程子昊之前到底干什么去了，她动静那么大，对方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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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发干了一大半，厨房里面的粥还在慢慢的熬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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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不明白程子昊到底是怎么进她家的，蒋梦曦努力地想了想，眼眸一亮，似乎想到什么，连忙冲进去房间里面找自己的第二把钥匙，结果发现真的不见了！</p>

    </p>

    她原本是怕自己粗心丢了钥匙，所以除了房东手上有钥匙，她自己也配了两套，一套手上拿着，一套免得以后钥匙丢了不方便去配，倒是没想到程子昊给摸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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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气横烧的蒋梦曦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将自己的钥匙拿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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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到厅子里，程子昊睡得正沉，行李箱没有开过的痕迹，她去摸那搭在行李箱上的风衣口袋，也没有钥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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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落到沙发上的程子昊身上，他穿着黑色的西裤，两侧的口袋很大。</p>

    </p>

    但是西裤的口袋太贴了，她一旦伸手进去，程子昊必定是会醒来的。</p>

    </p>

    但是她实在是不能够忍受对方三天两头往她家里面跑，这种当保姆的日子她真的是受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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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纠结了半响，她抬手假装帮他盖被子，大动静地动了动他，发现他只是眉头动了动，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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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心中一喜，掀开被子的衣角伸进去，另外一只手捻着他口袋口，右手缓缓地伸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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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很小，手指修长细小，她尽量将口袋拉开，手尽量不碰到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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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到钥匙的时候忍不住弯了弯唇，却听到冷不丁的一声：“你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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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下一惊，手拽着钥匙想要往外面拔，却被程子昊的手先一步按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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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头，发现程子昊睁着一双眼眸紧紧地看着她，眉头轻挑：“梦曦，你在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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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声音难得的轻快，似乎还带了几分隐忍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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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却顾不得这些，只是冷着脸回到：“拿回属于我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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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哦？”</p>

    </p>

    按着她的手也在同时松开，她连忙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看到是一串钥匙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程子昊。</p>

    </p>

    结果对方只是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指着她手上的钥匙：“你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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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侧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钥匙，冷笑道：“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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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皮懒懒地动了动，看着她带了几分笑意，“是你自己说的，是你的，既然这样，那就是你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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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心中一跳，低头一看，shit！这钥匙根本就不是她的！这明明是他家公寓的钥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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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上一烫，直接将钥匙扔到他怀里面：“还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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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将钥匙捡了起来，随意地扔到一旁：“反正是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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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我家钥匙拿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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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了看桌面上被他随意扔上去的钥匙，下巴抬了抬，“喏，在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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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气得有些抖，“不是那一串！是我家的！我家的，不是你家的！”</p>

    </p>

    还能不能继续交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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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抬手揉着太阳穴，显得有几分无可奈何：“是你自己说那是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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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气短，看着他一脸漠然，恨不得上去揍他几拳，可是最后只能咬着牙收回了手，许多话，也只能挤出那么一个字：“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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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过，她只能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去看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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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进去的时候小米粥正甜甜腻腻地香着，煮开后的小米看起来很入目，她拿着勺子舀了舀，关了火，才那大碗装上端出去：“进去洗个手喝些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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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没有说胃还疼不疼，但是蒋梦曦看着他不怎么好的脸色也知道好不到哪儿去，斜了他一眼直接就起身去厨房拿碗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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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坐在餐桌上看着她一勺勺地舀着，也不伸手接过，最后蒋梦曦只能将碗放到他跟前，又给自己舀了一碗，看着他还在看自己，没有丝毫的动作，不禁皱了皱眉，有些不悦：“赶紧吃，吃了就给我回去，还有，把我家的钥匙交出来。”</p>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再动你就不用睡了

    程子昊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回她的话，只是低头一口一口地吃着。</p>

    </p>

    他吃东西向来都是好看的，动作就像是被训练过一样，她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舀着粥，嘴角抽了抽，最后没有说些什么，低头仔细地吃着自己的粥。</p>

    </p>

    她一整天就是中午的时候啃了几个面包就算是一顿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她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自己饿得惨绝人寰了，现在喝着小米粥，她几乎没怎么咀嚼就往下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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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吃的有些急，不小心就给呛到了，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抬起头看到程子昊盯着她直直地看：“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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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拍了拍胸口，淡淡地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快吃吧，也不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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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将碗里面的最后一口粥舀进了嘴里面，收着碗站了起来，“吃完放到这里就好了，我会收拾，你把钥匙放到桌面上就走吧，我吃饱了。”</p>

    </p>

    抬腿就走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程子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修长的手指捻着汤匙，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墙壁上。</p>

    </p>

    她站在他身后微微一怔，半响转身走进了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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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现在都快十点了，她打算上网找找今年的设计大赛，然后就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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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关上，隔绝了一切。</p>

    </p>

    可惜这个屋子的隔音效果真的不是很好，她抱着电脑，隐隐就听到浴室里面的水声。</p>

    </p>

    蒋梦曦只觉得眉心一跳，连忙穿了拖鞋走出去。</p>

    </p>

    程子昊已经吃完了，可是浴室的门关上了！而且听着那水声，里面很明显是有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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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作疼，抬手拍了拍浴室的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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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的淋浴声停了停，半响她看到程子昊赤条条地拉开门看着她：“怎么了？”</p>

    </p>

    他神色淡然，她却气得人都在发抖，转过身去没敢看他：“你在干嘛！”</p>

    </p>

    她一字一句，句句咬牙，仿佛是在咬着他的骨头一样。</p>

    </p>

    偏偏程子昊还不知死活地给她来了一句：“要一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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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再理会那人，踩着拖鞋“嗒嗒嗒”地回了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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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电脑怎么都看不下去了，她干脆关了机蒙头就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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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什么声响，可是她又累又困，眼睛睁不开，房间又没有开灯，睁开了也是什么都看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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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到鼻尖有股熟悉的香气，蒋梦曦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那香气怎么和自己家的沐浴露那么的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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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顿时好像炸开来了一样，再困她也清醒过来了，睁开眼睛抬手就将灯按亮。</p>

    </p>

    程子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见她坐起了身子，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吵醒你了？”</p>

    </p>

    蒋梦曦觉得自己真的是傻了，三番四次让程子昊登堂入室，现在还被他爬上床，真是忍无可忍，她抬腿就想踹她，结果对方眼疾手快地拉下她的腿，直接顺着她抬起来的腿将她拢进了坏里面，大手按在她的腰间动弹不得。</p>

    </p>

    她哪里肯就这样妥协，就算不揍程子昊一顿，也得把这个不要脸的人给扔出去房间啊！</p>

    </p>

    结果她还没有将自己从他的禁锢中解放出来，就听到他阴阴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再动你就不用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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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子一僵，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身后紧紧相贴的肌肤烫得她整个人都发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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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一口血冲了上来，整个人暴躁无比：“程子昊你是疯了还是怎么了？三更半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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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还没有说话，就感觉到眼前的光亮“啪踏”的一声就没了，怔忪了一下就听到程子昊庸庸的声音传来：“都这么累了，就别折腾了，睡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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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声音浅浅，却带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强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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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嗡嗡嗡”的，她被他紧紧地抱着，半开的窗风吹进来，她却因为身后抱着她的人而浑身都是暖暖洋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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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神来的时候耳边只有程子昊那绵长的呼吸声，她表情一顿，咬着牙，抬手塞到自己的嘴里面，眼泪流下来沾湿了整个枕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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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人微微叹了口气，手微微一动，将她的身子转了个弯，原本背对着程子昊的蒋梦曦瞬间成了和他面对面，她连忙抬手将眼上的泪水抹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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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没干什么，你哭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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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有些无奈和无辜的声音传来，她抬手往他胸口就狠狠地锤了一下，“你这样三番两次来烦我，还说你自己没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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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说，我不干些什么好像挺对不起自己的。”</p>

    </p>

    黑暗中她，她看不清楚程子昊的表情，只能够隐隐地看到他的眉眼似乎动了动，开口无赖地放了这么一句话出来。</p>

    </p>

    蒋梦曦只觉得喉咙一梗，一口气卡在那儿，“你敢！你凭什么这么对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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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动了动，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皮：“你知道凭什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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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滞，心口某处跳得有些快，她措手不及，只能呐呐地应道：“不知道。”</p>

    </p>

    “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睡觉吧，或者你想我干些什么。”</p>

    </p>

    说着，他的手动了动，顺着她后背的曲线蜿蜒而下，指腹落在那尾脊骨的尾处微微一按，蒋梦曦只觉得整个人都发麻，抬手在他作恶的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下：“睡觉！”</p>

    </p>

    她闭着眼睛，头顶被程子昊的下巴紧紧地扣住，对方一呼一吸下来的气息全部都在头顶上。</p>

    </p>

    蒋梦曦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那样一个人的气息，心里面百转九折，最后终于伴着那渐渐平息下来的心跳放松了浑身紧绷的神经，进入了睡眠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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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程子昊还没有醒来，她轻手轻脚地从他的怀抱中钻了出来。大概真的是太累了，程子昊也没有发现她的动作，除了轻轻地哼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动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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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在洗衣机里面，蒋梦曦扒了扒头发，最后走回了卧室，果然看到自己的另外一串钥匙被程子昊放在床头柜上面，她看了他一眼，迅速将钥匙抓到自己的手心，装在口袋里面，然后再抬腿走去浴室洗漱。</p>

    </p>

    她整理好自己的时候程子昊已经醒了，坐在床上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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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指了指外面：“我有事出去了，早餐在桌面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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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见他反应过来，她便拎着包包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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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面装修用了五天的时间，蒋梦曦又开始将自己以前的设计全部都拿去定制成衣。</p>

    </p>

    五十多平米的服装店在她忙活了一个半月之后终于开业了，她站在门口看着不大的店面，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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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十七岁到现在，她失去的，得到的，好像一下子都变得模糊起来了，从现在开始，她才是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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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姐，那个帅哥又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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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正在烫着刚刚送回来不久的成衣，店里面的唯一一个店员韩梅梅拿着衣架跑过来，看着她一脸的八卦了兴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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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手下的动作微微一滞，但是很快便又恢复如初，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哪个帅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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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家都是女装，哪里来的帅哥，就算是偶尔碰到陪女朋友过来的，也不不见得长得有多帅。</p>

    </p>

    蒋梦曦的冷淡丝毫没有影响韩梅梅内心的澎湃之情，将换下来的衣架放到一旁，才继续说道：“就是那个，那个最近老是过来买几件女装的帅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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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心只在手上的裙子，并没有多想，只是听到韩梅梅说那人老是过来买几件女装，心下了然，抬头白了一眼韩梅梅：“既然都跑来买女装了，那就说明别人已经名草有主了，你就不要再多想了。”</p>

    </p>

    韩梅梅不同蒋梦曦，她刚刚高考完，差了几分落榜了，家里面条件不好，就只能出来a市打工，十八岁的韩梅梅还带着少女的幻想，对于灰姑娘遇上王子的故事还保持着十分强烈的好奇和期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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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的话却像是一桶冷水，浇灌到她的头上，顿时就幻想破灭，一个少女的玻璃心都碎了，看着自己的老板一脸的哀怨：“可是真的很好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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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小，可是穿着低调却又能让人感觉到奢华，重点是五官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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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正说着，韩梅梅口中的帅哥已经走进来了，将手上的几套衣服往柜台上一放：“结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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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抬头便看到程子昊张扬的脸，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了：“稍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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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眼眸微亮，站在柜台前随意地弯着腿，左手叠放在柜台上，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微微曲起，看着扫标价的蒋梦曦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那木质的桌面：“我妈喊你晚上回来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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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挂着衣服的韩梅梅，果然看到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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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看着程子昊脸色有些发青：“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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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二章 密码你知道的

    欧丽柔已经喊她回去别墅吃饭好多次了，她也推了好多次了，这次干脆就派程子昊出马，她也找不到什么借口了，更多的是不想和程子昊有过多的交流，所以直接就应了，反正她也打算这个周末回去程家别墅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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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梅梅伸长的脖子让她很无奈，蒋梦曦不得不板起了脸：“梅梅，你把这两套衣服将模特身上的换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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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梅梅也是个识趣的，老板的私人隐私她也不敢过分好奇和探究，接到任务便立马拿过衣服跑到外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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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她已经算好钱了，抬头看了一眼程子昊，一副公式化口吻：“麻烦先生两千三百九十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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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眉头微微一挑，直接拿了张卡给她：“密码你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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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气一滞，只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顺畅，抬手接过他手上的卡，半响后将单据递上去：“麻烦先生签名确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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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伸手向着她递过来的笔，大手直接握上了她拿着笔的手，蒋梦曦没有回神前，单据上已经签上了程子昊的名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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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过神来连忙甩开他的手，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也装不下去了：“程子昊，有意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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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几个月忙到要死，新店刚刚开始，每天忙着宣传忙着去厂里面拿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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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还参加了一个设计比赛，她夜里面有时候还要制作样板衣，每天晚上都是两三点才睡，有时候站在柜台里面看着梅梅领着客人介绍她都会不自觉睡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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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偏偏闲得要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种三天两头跑过来买一两套衣服的行为让她忍无可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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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仿若没有看到她几乎发怒的表情，只是眉头微微一动，敲击着的手指也停顿了下来，接过她装好的衣服：“我过来买个衣服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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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有些赖皮的无辜，蒋梦曦看着他半响说不出话。</p>

    </p>

    胸口被气得一起一伏的，她气息都不顺，抬手指着他：“你一个男人，买女人的衣服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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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莫名地勾了勾唇：“买给我表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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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冷笑：“逗我玩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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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表妹她没有见过，更是第一次听，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程子昊是什么人，身上的衣服从来都不会低于四位数的，五位数的更是家常便饭。她店里面的衣服全部都是她自己以前怀着蒋劲不能工作的那几个月设计的，款式虽然比较独特，但是她也尽量地贴地气。而且衣服都是她找小作坊帮忙制成的，虽然质量不错，可是她一件衣服的成本价也就是一百多，卖出去的价钱她也不敢给高，基本上都是三四百一件，除了有那么一两件上千的，店里面的衣服基本上不会太贵。</p>

    </p>

    程子昊买衣服送他表妹？不远处一个大商场里面就有的是牌子店，非要到她这个别人听都没有听过的店里面买衣服，当她好玩儿呢！</p>

    </p>

    大概是猜到她不信，程子昊也不恼，掏出手机翻了翻，手指划了划，然后将手机递到她跟前：“喏，你看，我表妹刚上大学，她说你家店的衣服好看又不贵，以她现在的经济水平，刚好能够维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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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半信半疑地拿过他手机，还别说，小姑娘长得招惹人，衣服穿她身上好像量身定做的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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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差异地张了张嘴，看了好几张图，全部都是程子昊表妹穿着她家衣服拍的，蒋梦曦只觉得有一股自豪感。</p>

    </p>

    看着程子昊的眼光也缓和下来，但是还是忍不住刺着他：“你这么多钱，怎么就这么抠，自己表妹买个衣服还要她出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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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接过手机，“我姑父姑母的不让我们骄纵她，她被教得很好，轻易不拿别人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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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真是个好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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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心里暗暗地赞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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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再说些什么，整理了一下手边的衣服，半响后才低头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午饭时间了，她转身想要去将自己带过来的饭菜热一热，看到程子昊站在那儿看着她，大有我不走了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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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眉头微微一皱：“你怎么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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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台上的袋子拎到手里面：“要做午饭了？顺道算上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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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那一句是问句，后面那一句却是肯定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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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嘴角微微一抽：“分量不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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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眸微微一动，抬手拉过她：“一起出去吃吧，我请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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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归然不动：“没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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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是蹭你饭吧，多少无所谓，看心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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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觉得现在的程子昊总有一种本领，让她无时无刻是不想揍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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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瞪了他一眼：“那你等着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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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样说，其实她最后还是弄了三个人的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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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的饭食分了三人份，蒋梦曦觉得自己饭吃了跟没吃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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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倒是神态自若，捧着饭盒和她站到柜台旁，韩梅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过去打趣打趣她家老板，可是看到那个帅哥的眼神之后还是很没有鼓起地抱着自己的饭盒坐到店中间的椅子上了。</p>

    </p>

    店里面才刚刚上正轨，她好不容易没有前几个月那么忙，吃完饭后刚好空了些时间，而且这个时候客人并不多，韩梅梅一个人能够应付，她拿着电脑开始找图找设计灵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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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倒也不说话，坐在她身后特意买回来的沙发上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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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姐，结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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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拉着网页，韩梅梅就拿了两套衣服给她了，身后跟着两个女人，看到她一侧的程子昊时眼眸都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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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低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后来一个大胆的直接就上前搭讪了：“这位先生，你好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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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和韩梅梅两个嘴角同时抽了抽，这么老土的搭讪技巧，也真是难为那人能够使得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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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动了动，抬头看着跟前的女人，脸色一片冷意：“杂志上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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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清冷阴凉，让女人不禁一抖，这不按该有的发展情节发展，女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半响说不出话，最后同伴拉了拉她的手，她也顺势靠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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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这时已经算好帐了，抬头看着跟前的两个女人微微勾了勾唇角浅笑：“麻烦三千四百五十。不知道哪位小姐结账，刷卡还是现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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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搭讪的女人眼眸一睁：“怎么这么贵？不是打八折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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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好脾气地笑了笑：“八折优惠仅限于新店开张前三个月，昨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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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低低的不知道又说了一句什么，但是还是掏出钱包拿了卡出来：“刷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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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稍等，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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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脸笑意，对方只能说几句就算了。</p>

    </p>

    韩梅梅看着两个客人结账离开的背影，回头看了一眼在柜台的老板，不禁小跑过去：“梦曦姐，新店优惠是没了，不是还有个换季的九折优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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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头看了一眼韩梅梅，冷着一张脸：“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p>

    </p>

    韩梅梅眼眸一亮：“老板真聪明，这样又赚多几百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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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无奈地笑了笑，看着韩梅梅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好了，好像有客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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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醋了？”</p>

    </p>

    她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收起来，就听到一侧突然传来程子昊的声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在她身后不到十厘米的位置，开口的气息都打在她的脖子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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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腿将八厘米的高跟鞋的细跟直接踩到他的脚上：“要么好好坐着，要么给我滚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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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得有些急，但是前面有客人，又不好太大声，憋着气整张脸又红又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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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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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梅梅已经领着客人进来了，蒋梦曦回头瞪了程子昊一眼，却猝不及防看到他低头，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唇上一凉，程子昊快速地坐回了刚才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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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梅梅顾着和客人说话，自然没有注意到刚才的那一幕，蒋梦曦只觉得自己的肺像是被挤压了一样，她的呼吸很不顺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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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曦姐，她们说她们是一个宿舍的，很喜欢这一套衣服，买六件的话，能够打个折吗？”</p>

    </p>

    蒋梦曦抬头看了一眼跟前的六个女生，身上的衣服都不是什么牌子货，但是质量看着不是很差，大概价格也就在两三百左右，大家都是清汤挂面的，看着蒋梦曦反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羞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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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她们笑道：“这样吧，美女们要六件的话，我给你们打给七五折，开一张会员卡给你们，美女们以后要多来帮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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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梅梅反应迅速，见她们似乎还在犹豫，连忙就开口：“我们新店开张打的折也就只有八折，七点五折是我们目前为止最低的折扣了，而且这些衣服都是我们老板亲自设计的，外面买不到，你们到别的地方绝对不会有撞衫的可能，我们制成衣也就十套，现在就剩下七套了。美女们喜欢就快下手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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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三章 梦曦，我想你

    一般而言，限量出售的衣服也只有大牌子才会有，一些比较终端牌子的衣服有连锁，很容易会撞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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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梅梅的话直直就戳中她们的点，货存不多了，全国就只有十套，折扣是目前为止最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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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结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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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摸了摸下巴，她这些早年设计的衣服还算好，比较接地气，但是后来的设计就相对有些浮夸艺术了，想了想，她决定今晚回去改设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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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把店面做大了再说，其他的，以后在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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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好决心后，蒋梦曦打算上网看看一些平民衣服的设计，却突然感觉到身后有道视线，她皱了皱眉，回头看到程子昊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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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一顿，只觉得烦躁，看着他不耐烦道：“你回去吧，反正你坐在这儿也是坐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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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动了动长腿，仰着头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着：“我再坐一会儿，等下一起去接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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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蒋梦曦也放弃和他交流了，反正回来后她就没觉得程子昊正常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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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行云流水，蒋梦曦忙完设计赛的作品的时候才发现过年就快要到了，店里面的生意渐渐地冷清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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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翻了翻这几个月的账本，一切都往着好的方向发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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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已经放假了，和程家二老去了美国，意思大概就是今年蒋劲过年不在国内过了，因为他的太奶奶想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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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盘算着三月多的时候开一家分店，趁着现在过年很多人都将会重新考虑要不要继续经营店面，她可以低价入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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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从来都不会管这些事情，蒋梦曦跟她说的时候她只会问她够不够钱，不够她还有一点儿存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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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有些无奈，连忙摆手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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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多月的经营虽然没有盈利很多，可是之前投资下去的钱基本上在前两个月都回笼了，她之前毕业作品被拿去参赛了，拿了个特色奖，听说是特意为了她的作品设置的，除了奖杯奖牌之外还附带了十万块的奖金，她掐指算了算，这里省一点，那里省一点，差不多也能够开另外的一家店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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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听了之后松开了一只抱着林宝宝的手，拍了拍大腿：“好，你只管做！钱不够问我，我帮你想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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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中感动，没有说什么，只希望能够越做越好，能够回报好友。</p>

    </p>

    走了一整天之后，她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整个人疲惫的要死，经过楼下的小餐馆，直接打包了份外卖，实在是累得没有力气去做晚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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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程子昊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个月程子昊大概是忙过头了，他终于不再有事没事就往她的店里面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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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一次，距离上一次两个人见面，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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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手上拖着的行李箱，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你又来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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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前被程子昊顺走过一次钥匙她偷偷地拿回来后就一直谨慎小心，程子昊后来也有死皮赖脸地跑到她家里面去，可是再也找不到钥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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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当然找不到，她把钥匙放到玄关处的中筒靴里面去了。</p>

    </p>

    他抬头看着她，脸上的倦色十分明显，声音也低沉不轻：“爸妈去美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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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公寓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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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没有打理了，梦曦，好累，让我进去洗个澡吧。”</p>

    </p>

    他放软语气，竟然听着就像是小孩子在讨糖果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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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防备地看着他：“你多次狼来了，我还信你我就是傻的。”</p>

    </p>

    结果她还很是傻了，程子昊见软的不行直接就来硬的，扔了手上的行李箱，直接将她逼到门口，箍在怀里面无所谓地开口道：“开门，或者我吻你。”</p>

    </p>

    楼道向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这个时候正是她对面门的人回来。</p>

    </p>

    蒋梦曦被气得手都抖，但是还是不得不开门让程子昊跟着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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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太笨，实在是敌人太狡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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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概是真的累了，进去了就直接去浴室洗澡，然后出来窝在沙发上问她：“好饿，有吃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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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角微微一抽，将刚刚热好的饭菜端出来：“今晚别想留下来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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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进门就不错了，还想留下来睡，真当她傻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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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回她，只是拿着筷子开始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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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真的饿了，他吃的没有以往的慢，蒋梦曦看着他又添了一碗饭，还是没忍住开口：“你是去非洲了吗？饿成这个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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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昨天的飞机从格拉斯哥飞回来，下午四点多到北京，五点半从北京飞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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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说了行程，但是她也能听出来这中间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休息和好好地吃一顿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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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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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蒋梦曦还没有吃好他就已经吃完了，自己转身进去厨房装了两杯开水出来，放了一杯到她跟前，然后自己端着蒋劲的马克杯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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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收拾好出去的时候程子昊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咬了咬唇，决定洗个澡再喊醒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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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进去洗完澡吹好头发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二月多的天气a市已经开始下雪了，老房子没有开暖气，程子昊身上只是穿着休闲的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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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为冷，他整个人抱着自己就蜷缩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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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走过去弯下身子想要摇醒他让他回去，可是视线落在那一张脸上面的时候还是收回了手。</p>

    </p>

    她们有十天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刚才没有仔细看，现在才发现，那十天里面程子昊似乎瘦了很多，下巴尖得很，就连颧骨都能够清晰可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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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抬了抬，莫名地想要摸一摸那张脸，最后手顿在半空中，半响她才将手推到他的肩膀上，“程子昊，醒一醒，程子昊——”</p>

    </p>

    她推了几下，程子昊才幽幽地转开眼睛看着她，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眼眸还有些混沌，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这里不好，去客房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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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动了动，点了点头：“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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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房是蒋劲的房间，床不是很大，但是也比程子昊窝在沙发里面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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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看床上的被子，想了想，开了柜子拿出一张绒毛被子，铺好放到床上：“没有暖气，你将就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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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没有暖气，进入冬天了，她都不敢将蒋劲接过来，生怕他冷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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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上前走了几步，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坐在床边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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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没理会他，转身去将客厅的灯给关了，然后回到房间上了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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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体质向来到了冬天就很难暖起来，整个被窝冷冷的，手脚像是冰块一样，她裹着被子，想着下一年要换个房子，不然她要冷死在冬天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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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越长越大，越会惜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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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的暖水袋没一会儿就冷了，她的手才暖了一点点，脚就开始一点点地冷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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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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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敲响的同时刚好响起了程子昊的声音，她刚好有了些睡意，烦躁地捉了捉头发，不想理会程子昊，可是外面的叫声和敲门声一直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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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无可忍，只能掀开被子走下床去开门：“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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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上穿着睡衣，整个人冷得发抖，程子昊看着她眉头微微一皱，手覆在她的手上：“怎么这么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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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都这样，你的到底要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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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将她的门推开，“找个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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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一时没有想多，跟在他身后有些疑惑：“找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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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房间里面有什么是他能够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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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看着她，“你先回床上裹着被子，我自己找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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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程子昊既然开口，她也没有跟他客气，直接就钻进被子里面，闭着眼睛不想管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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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人翻来覆去，声响那么大，她又不是聋子，有什么可能听不到那些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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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最后受不了了，将脑袋从被窝里面钻出来：“你找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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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着她，目光深幽：“跟你手掌心差不多大小的盒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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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皱了皱眉，“我没有见过啊。”</p>

    </p>

    “我上次落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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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着唇，看着跟前的人穿得也不多，屋里面的气温也见不得有多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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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找了，明天早上起来再找吧，那么冷，别感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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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向前走了一步，“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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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眉心一跳，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面挪去，而是她忘了自己已经在床边了，往后面一挪，只觉得那空荡荡的悬浮，她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掉下床了，程子昊眼疾手快地按住了身下的被子，长手一伸将她捞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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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看着他讪讪地笑了笑：“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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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抱着她不撒手，挑着嘴角似乎带着笑意：“你怕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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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手想要将他的手扒开，他却突然之间翻身上了床，直接就隔着被子抱着她，“梦曦，我想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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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浑身一僵，一时之间忘了睁开他的怀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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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专门咬你这没良心的

    吻落下来的时候她才恍恍惚惚地醒悟过来，可是什么都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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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眉心到鼻尖，再到唇瓣，一点点地，春风化雨一样，蒋梦曦觉得自己太不矜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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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整个人包围住，从一开始的温润如玉到现在的狂风骤雨，蒋梦曦觉得自己的脑子的氧气已经被挤掉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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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宽厚的手掌带着空气的冰冷贴在她的腰侧，她浑身一颤，有些清醒过来，抬手拦着，上身宽松的睡衣却被他直接沿着肩膀褪下了大半，湿濡的舌尖在那敏感的尖端卷席而过，她微微一颤，沉厉的声音走到一半却成了几分气息不软的喘息：“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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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动作迅速，趁着她浑身娇软便已经将托着她的头将衣服脱了下来，那跳脱而出的皮肤接触到空气，蒋梦曦只觉得浑身一冷，抬手想要将人推开，那光裸的身躯已经带着一阵滚烫覆了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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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混混沌沌，全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被脱得一干二净的，每一次想要开口骂人的时候程子昊总是能够准确地拿捏到她的敏感点，她颤得话都不敢说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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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是个天生的商人性格，从来都不做亏本买卖，以前两个人结婚的时候，他虽然不爱她，但是在情事的方面向来都不会克制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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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的夫妻情分，他清楚地知道她的每一个敏感点的所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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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内腾升起来的燥热让她心口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手脚有些发软的无力，她睁着眼，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些不堪入耳，最后还是咬着牙不再开口。</p>

    </p>

    程子昊的手就好像是带了火一样，她能够感觉到那股火从自己柔软的胸一直抚下，偏偏他的吻还这里点一下那里点一下，蒋梦曦觉得自己就像是缺水的鱼，躺在那儿又旱又烫，浑身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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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腹顺进来的时候她禁不住动了动，抬手抓着他的手臂，视线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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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失感让她整个脑袋像浆糊一样，他收了手，看着他手脚不误地将她撑开，她意识有半分的清醒，哑着声音问道：“你不是要找东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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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吻着她的嘴角，一只手拉开一旁的抽屉不知道摸着些什么，半响她便看清楚程子昊手里面的是什么东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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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睛动了动，顿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不禁有些气，抬手想要直接就打在他的胸膛上：“混蛋，又玩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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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嘴角微微一动，突然笑了起来，蒋梦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身下一紧，只听到身上的程子昊带笑的声音：“恩，我混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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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低头直接吻在她的唇上，直直挡住了她所有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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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慢慢，深深浅浅，蒋梦曦只觉得自己被磨得不知今夕何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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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只怪她tooyoungtoo天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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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蒋梦曦最后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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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都不舒服，她动了动，身上的手就立刻收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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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的记忆就好像是潮水一样涌过来，她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脸皮，疼得她禁不住抽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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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阳光并不是很猛烈，照进屋里面依旧让人觉得并不怎么明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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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摸了摸手机，伸出去的手冷得她整个人缩了缩，按亮手机才发现已经早上七点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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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摸索着想要将腰间的手拨开，程子昊却将她往他跟前拢了拢，还没有等她开口，蒋梦曦就听到耳侧传来喑哑的声音：“再睡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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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也是困得很，昨天晚上程子昊疯了一样，她又打又骂又求饶，硬的软的全都用上了，还是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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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到三更半夜，她一停下来就睡了，也不管身上粘粘黏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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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多的生物钟害她醒过来，其实眼皮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程子昊又不放人，直接就闭着眼睛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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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这一睡就睡到中午十一点多了，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人已经不在一旁了，她抬手顺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穿上衣服走出去，发现程子昊竟然在厨房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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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门口的不远处，看着里面的人只觉得十分的不可置信，以前两个人结婚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下过厨，可是结果却是导致蒋劲问她是不是太累了，就连饭都不做了来委婉地表达程子昊做的饭菜实在是有些难以入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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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没有想到不过四年的时间没有见，程子昊的变化让她捉摸不透，她站在门口上，直到他注意到她的视线回头看着她，她才稍稍回过神来，走过去看了看：“你会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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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动作熟练地往锅里面放调料，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演练了许久一样，她站在他身旁，即使他不开口，她也知道答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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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何止是会做啊，简直就是已经上手掌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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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得入神，看着他将菜铲起来，然后关了火，回头看着她，眉头微微一动：“这么认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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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了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的手扣着腰和下巴，一个突然的吻落下来，她被他掐着下巴，张着嘴，抬手推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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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恍若未觉，卷席一切地侵袭着，原本掐着她下巴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掌在了她的后脑勺，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的眼尾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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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心中一软，抬手抱着他的腰开始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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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抬手锤了他一下，“我还没有洗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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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只是摸了摸她的眉眼，没有松手，抱着她喘息了半响，才松手让她去洗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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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越来越近，蒋丽丽听说蒋劲去了美国过年，一天几个电话追过来让她过去和她一起过年，蒋梦曦没能磨过她，最后只能答应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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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梅梅在过年前的一个星期蒋梦曦就放假让她回去了，自己看着店又开了三四天，发现买东西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干脆在过年前的三天把店铺关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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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国外的时候忙着去赚钱，有时候就连春节都忘了，如果不是蒋劲打电话过来，她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重要的节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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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四年多没有过春节了，她推着手推车逛商场，第一次生出了想要置办年货的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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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一冲动就买了一整车子的东西，结账的时候长长的账单惊住了不少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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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提着年货，走路都吃力，刚到巷口就看到程子昊的车子了，她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对着他喊道：“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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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刚停好车，听到她的喊声下车就直接走过去了，弯腰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怎么买这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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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活动了一下手，随意地应着：“心情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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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追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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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开了门就将包包往一边甩过去，回头看着程子昊将东西放到门边，不禁皱了皱眉：“放这里干嘛，放厨房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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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低着头看着她，抬手就将她按到一边的墙壁上，鼻尖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鼻尖：“什么事情这么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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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挡着他，撇开脸没看他：“没什么事情，就是单纯心情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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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唇角都禁不住上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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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瓣突然之间吃痛，蒋梦曦禁不住抽了口气：“嘶~！”回头看着程子昊抡圆了眼眸：“你属狗啊，专门咬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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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动了动，贴着她的脸颊，哑哑地说道：“嗯，专门咬你这没良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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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瞪了他一眼，有些无辜：“我对你干了什么没良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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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差四天了，你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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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不像她，越是到年关越忙，那一天他出差回来在她家窝了一天之后又去了邻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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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了怔，半响抬手推开他：“别闹了，帮忙把东西拎到厨房里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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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转身就进了厨房开始整理冰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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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的晚上，蒋丽丽直接就到她家门口堵人了，蒋梦曦没有办法，出门到个垃圾都被她拉去她家吃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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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岁多的林宝宝看到她偌大的眼眸珵亮珵亮地看着她，张着胖乎乎地小手要抱抱：“干妈，抱抱！干妈，抱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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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将手上的包包放下，抬手就接过林宝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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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立有些无奈地对着她笑了笑：“也不知道宝宝怎么那么喜欢黏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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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大概是觉得我当年送她的礼物比较不一样。”</p>

    </p>

    当初林宝宝满月酒的时候，她就带了一副画册回来，基本上都是根据蒋丽丽在怀孕的时候发给她的照片画出来的，还有她设计的十二套衣服样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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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立揉了揉太阳穴：“哈哈，也是，就你的礼物别出心裁。”</p>

    </p>

    其他人的，无非就是小铜锁或者是一些玩具，基本上都是差不多了，就蒋梦曦一个人送了这样的一份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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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宝宝比蒋劲那时候重好多，她抱在手里面久了有些吃力，后来干脆将她放到沙发上让她自己玩，她在一旁看着就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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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蒋丽丽被林立撵出来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对着蒋丽丽指了指手机，跑到阳台去接电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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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爱你，梦曦

    “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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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着宽厚的羽绒服，风吹过来，身上不冷，但是脸像是被刀割一样，禁不住抬手拉了拉围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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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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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前方的一片白色，“丽丽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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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回来过年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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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又不在，我回去过什么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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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人顿了顿，蒋梦曦抬起手摸着那栏杆上的雪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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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呢？蒋梦曦，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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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字一句，说得有些慢，到了最后竟然带了几分委屈。</p>

    </p>

    她怔了怔，禁不住弯起了嘴角：“你关我什么事。”</p>

    </p>

    “嘟嘟嘟——”</p>

    </p>

    手机只剩下一片忙音，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和程子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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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咯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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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敲响的声音让她微微怔了怔，她抬起头，突然看到蒋丽丽抱着宝宝向她招着手，她笑了笑，抬手对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往后退，免得她待会儿开窗的时候风吹到宝宝。</p>

    </p>

    蒋丽丽抱着包阿伯走到一侧，她才拉开落地窗走进去。</p>

    </p>

    和外面的一天冷气相比，屋子里面就像是个暖炉一样，蒋梦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几乎都冷到牙都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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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看着她：“谁的电话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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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了眨眼睛：“你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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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撇了撇嘴：“要猜么？不就是程子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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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这么容易就被猜到了，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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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抱宝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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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瞪了她一眼：“转移话题一点儿技巧都没有。”</p>

    </p>

    “......”真是没有办法做朋友了。</p>

    </p>

    蒋梦曦抱着宝宝一边和蒋丽丽聊天，才过了半个多小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一边将宝宝递给蒋丽丽，一边拿出手机扫了一眼，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她的手指顿了顿，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p>

    </p>

    “喂？”</p>

    </p>

    “我在蒋丽丽家楼下。”</p>

    </p>

    蒋梦曦怔了怔，还没有开口，就听到程子昊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来：“下来，好不好？”</p>

    </p>

    沉沉的声音，带着尾音的哀求，她只觉得心口一颤，通话已经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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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抬头看到蒋梦曦怔怔地站在那儿，不禁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地看着：“怎么了？”</p>

    </p>

    她现在才回过神来，看着蒋丽丽摇了摇头：“我不和你们过年。”</p>

    </p>

    说着，她直接就捉起一旁的包包往玄关处走去穿鞋子。</p>

    </p>

    蒋丽丽没有反应过来，抱着林宝宝跟过去：“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p>

    </p>

    蒋梦曦抬头看着她，讪讪地笑了笑：“程子昊在下面。”</p>

    </p>

    说话间，她已经穿好鞋子，推开门走了出去：“再见了！”</p>

    </p>

    蒋丽丽怔了怔，只来得及喊：“啊？--”</p>

    </p>

    可是留给她的只有蒋梦曦关门的声音了。</p>

    </p>

    林立听到她的声音从厨房里面拿着刀走了出来，看着她不禁皱了皱眉：“梦曦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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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程子昊在楼下。”</p>

    </p>

    蒋梦曦跑到一半才觉得自己有些傻气，都已经三十岁的人，却还是为了一个人的一句话这么地激动。</p>

    </p>

    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抬手按电梯按键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发抖。</p>

    </p>

    她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才让自己一点点地平复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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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电梯的时候一怔冷气吹过来，她不禁紧了紧围巾，她一步步地走向门口，今天的雪下得有些大，她呼出来的气息全都成了一阵阵的白气。</p>

    </p>

    她没走几步就看到程子昊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车子旁，风吹去他的衣角，她莫名地想起了上海滩里面的那个杜月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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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皎君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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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眉眼温热，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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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忪间，他已经抬腿一步一步走过来，张手就将她抱进了怀里面。</p>

    </p>

    她恍恍地想起几个月前的程子昊喝醉酒的那一晚，抱着她在她耳边细碎的一句话：“我想你，蒋梦曦，很想很想，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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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断续续，她以为已经没有了，却在她起身前听到他再一次开口：“我爱你，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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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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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步履从容却极速，没几步就走到她的身边，抬手将她抱到了怀里面，脸做左侧脸紧紧地贴着她的脸颊。</p>

    </p>

    大概是在寒雪中站得太久了，他的脸有些冷，她微微缩了缩，只听到他在耳侧如呢喃般的缠绵：“梦曦。”</p>

    </p>

    她眼眸一烫，只觉得喉咙哽咽，抬手抱着他往他怀里面钻：“嗯。”</p>

    </p>

    “回家好不好？”</p>

    </p>

    他动了动，低头吻在她的眉眼上。</p>

    </p>

    她点了点头，“嗯。”</p>

    </p>

    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半响后松开，顺着她的手臂往下牵起她的手走向车子。</p>

    </p>

    程子昊的公寓里面什么食材都没有，最后回的还是她的家。</p>

    </p>

    因为前天她跑去买了一大堆的年货，开了冰箱就能够看到不少吃吃喝喝的，可是新鲜的食材还是欠缺，车子开到一半她直接就喊停了。。</p>

    </p>

    程子昊踩了刹车之后侧头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解：“怎么了？”</p>

    </p>

    她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回到：“买菜，难道年夜饭你想吃面？”</p>

    </p>

    他怔了怔，见蒋梦曦已经推开门走下车便连忙跟了过去。</p>

    </p>

    她没想过程子昊会跟上来，她认识他十年的时间了，印象当中从来都没有见他去过市场，以前她一直也觉得程子昊是属于那种“君子远厨”的男人所以那一天看到他熟练地在自己的厨房里面做午饭的时候，她才恍然发现，程子昊变了。</p>

    </p>

    “怎么不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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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神间，程子昊已经过来牵起她的手，微微低着头看着她。</p>

    </p>

    蒋梦曦回过神来，抬手指了指里面的菜市场：“里面很脏。”</p>

    </p>

    说着，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子昊身上的大衣，她禁不住抬手摸了摸，就她的专业角度去评估，这衣服必定是五位数以上的。</p>

    </p>

    程子昊看着她难得笑了起来：“脏我就不能进去了吗？”</p>

    </p>

    她觉得很神奇，将近四十的男人了，笑起来还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p>

    </p>

    以前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她看到就下意识地手抖，没想到这些年后，他会变了那么多或者只是因为，对人的心境变了，所以就连对人的态度也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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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头想了想，半响后直接就抬起腿往前走：“那行，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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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早就知道程子昊有轻微的洁癖，所以走进市场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p>

    </p>

    如果按照以往的反应，他必定是会皱着眉，冷着一张千年寒冰脸，谁也靠不进。只是现在，他只是眉头松动了一会儿，倒也没什么表示，神态淡淡的看着一旁的食材，时不时还问她这个要不要买，那个要不要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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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之后，她才放心地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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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水产的地方很湿，她今天穿着雪地靴，倒也还好，低头看了一眼程子昊脚上皮面珵亮的鞋子，松开了牵着的手，将他往后推了几步，“你就别过去了，免得沾了一身腥。”</p>

    </p>

    他只是挑了挑眉，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她转身走过去的时候就跟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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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是个热心又八卦的大妈，看着眉清目秀的蒋梦曦走过来，一脸笑嘻嘻地自来熟：“姑娘，小夫妻来买海鲜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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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怔了怔，回头看到程子昊紧紧地跟在身后，嘴唇动了动，手已经被程子昊再牵了起来，醇厚的声音继而传来：“今晚做这个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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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指着一大盘的花蟹，蒋梦曦眉头皱了皱，老板娘眼色极好，连忙开口销售：“这蟹可是今天下午才运回来的，不少都是被人订了的，已经没剩下多少了，而且做法简单，姜葱炒一炒就好了。”</p>

    </p>

    她点了点头，只是侧头看着程子昊，有些质疑：“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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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要犹豫：“没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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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自然是不信，她记得以前自己做这个的是候程子昊是从来都不下筷子去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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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蒋梦曦不信，他才继续开口道：“以前觉得麻烦，还有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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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抽了抽，下手挑了五个花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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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市场的时候才发现雪下大了，原本只是零零碎碎飘着的雪花已经成了密集的鹅毛一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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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得有些远，她还想着要不要回头找找里面有没有伞卖，就看到程子昊将手上拎着的东西全都换到一只手，她正疑惑，程子昊已经开始脱大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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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伸手按着他的手：“算了，我们进去找找有没有伞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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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贵的一件衣服，她想想都觉得心疼！?程子昊摇了摇头，已经将衣服脱下来披到两个人的头顶：“麻烦，就这样吧。”</p>

    </p>

    她被他半抱在怀里面，浑身都是暖洋洋的热气，这样的情景她少女的时候曾经幻想过。以前在大学的时候看到下雨时情侣这般的动作，也会有许多的感念，却不会有奢想昂。</p>

    </p>

    后来时间磨灭了她的浪漫，程子昊磨灭了她所有的憧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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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少女的幻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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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突然得愿，她竟然忍不住哭了出来，抱着程子昊的手紧了紧，抬头直接就钻到他的怀里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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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大概是觉察到她的不对劲，低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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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轻轻地哼了一声：“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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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六章 开车回家吧

    上了车子的时候黑色的大衣已经沾了不少的雪花，黑色的衣服上面落着莹白的雪花，十分的明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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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抽了纸巾连忙擦着，程子昊却一点儿都不心疼，侧头看着她目光突然之间深沉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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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感觉到他在看自己，手上的动作一顿，将大衣拿起来拍了拍，往膝盖上放好才抬头看着他：“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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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着安全带的手突然松了松，黑色的安全带就那样从他的手上滑下来，她只觉得心中一顿，他已经附身过来，伸手掌着她的后脑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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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浮浮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和紧闭的眼皮，最后如雨点一样打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反侧，许久才松开手，抵着她的额头，目光灼灼：“怎么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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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了怔，视线落在他的的毛线衫上，咬着牙不承认：“哪里有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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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视线微微一动，落在她的眼睛上：“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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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脸上一烫，抬手拨开他的手，转移话题：“开车回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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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褐色的眼眸微微一动，程子昊没有再说些什么，坐了回去扣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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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面上有雪铺了薄薄的一层，车子不敢开得快，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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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和程子昊上楼的时候遇上了同一栋楼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她家七八岁的儿子，看到蒋梦曦和程子昊小孩乖乖地喊了一声阿姨叔叔，她笑了笑，随即似乎想到什么，连忙从包包里面拿出红包递给她。</p>

    </p>

    小孩的家教不错，看着自己的妈妈，知道大人点头才敢接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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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看着她一脸的笑意：“真是破费了，你和先生不回家不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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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滞，想要开口解释程子昊和自己的关系，结果身后的人已经伸手拉过她的手，对着她们跟前的人应道：“不了，儿子和爷爷奶奶去了美国，我们两夫妻一起过。”</p>

    </p>

    女人一脸的惊讶：“原来之前的那个男生是你的儿子，我还以为是你的表弟什么的呢！”</p>

    </p>

    蒋劲今年周岁十二岁，蒋梦曦生他的时候就连十八岁都不够，所以她现在也不过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妈妈，那么大的一个儿子，确实让人有些吃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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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笑了笑，私底下掐了程子昊的手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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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也是识趣的人，几句之后就不再打扰了：“好了，不打扰两位了，我们去市场买些东西！”</p>

    </p>

    她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女人和小孩消失在楼梯转角的时候才回头瞪了程子昊一眼：“不要脸，谁跟你是夫妻了！”</p>

    </p>

    他只是看着她微微勾了勾唇，没有多说什么，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p>

    </p>

    大概是因为她住的这个小区还有比较多的住户，今年过年的气氛挺浓郁的，一路上的街道还有周边都是红灿灿的灯笼，各家的门前也都一一地贴上了对联。</p>

    </p>

    她刚把买回来的食材洗好，外面就已经有人开始放鞭炮了，一声一声的，偶尔不叮地响出来。</p>

    </p>

    她禁不住勾了勾唇角，这大概是她四年以来，第一次过春节了。</p>

    </p>

    “需要我做什么？”</p>

    </p>

    蒋梦曦一转身，就看到程子昊已经脱了大衣，脚下换上了家具的棉拖鞋，袖子挽到半臂，跟在她身后微微挑着眉。</p>

    </p>

    她知道程子昊不是以前那个“君子远庖厨”的程子昊了，也没有客气，抬手就指着让他去切菜。</p>

    </p>

    两个人干活总是比一个人的时候快很多，蒋梦曦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么多的菜了。以前是因为没有条件，和蒋劲一起的时候，尽管她总是会尽力地给蒋劲提供更好的，可是她是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单亲妈妈，再怎么努力，都是有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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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工龄长了，渐渐地好了一些，却因为和程子昊的纠缠不清而没有了半分过年的气氛。</p>

    </p>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兜兜转转软还是在那么一个人的身边，就好像是被人圈了个圈子一样，她没有办法完完全全地走出程子昊的世界。</p>

    </p>

    隔着橡胶套，她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水流到自己手上的温度，冷冷冰冰的，就好像是外面的雪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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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么？”</p>

    </p>

    走神间，程子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厨房的门边站着，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p>

    </p>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p>

    </p>

    说着，回头继续洗手上的碗筷。</p>

    </p>

    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手，她眉头一皱，“别闹！”</p>

    </p>

    她话音刚落，只觉得耳尖微微一暖，蒋梦曦只觉得浑身一颤，抬手想要脱下手套扒开程子昊的手，却被他捉着手拿着碗放到水槽下一下下地洗了起来。</p>

    </p>

    屋子里面很静，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和程子昊的呼吸声，以及那些淌淌的流水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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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在哪里开分店？”</p>

    </p>

    沉寂了半响之后，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她的手顿了顿，程子昊松开了她的手，自己拿着碗拉开一旁消毒柜的门放了进去。</p>

    </p>

    至此为止，所有的餐具都已经清洗干净，她动了动，睁开了他的怀抱，一边脱着手套一边回到：“就在不远处的几条街里面。”</p>

    </p>

    她卖的不是牌子，起码现在不是，也没有什么基金去做宣传，唯一能够让别人记住的方法就是争取在小领域内让别人能够多次地看到同一家店增添印象。</p>

    </p>

    他点了点头，随着她走了出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p>

    </p>

    她拿过一旁的果汁，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抬头看了他一眼：“要吗？”</p>

    </p>

    程子昊眉头微微一挑，看着她抬头喝了一口才开口：“好喝吗？”</p>

    </p>

    她又端着喝了一口：“还好。”她只是突然之间不想要和白开水而已。</p>

    </p>

    “让我尝尝。”</p>

    </p>

    她点了点头，拿过蒋劲的杯子准备给他倒一点，却被他抬手给阻止了：“不用麻烦了。”</p>

    </p>

    蒋梦曦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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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将她手上的马克杯放到一旁，按着她的手微微一用力，直接就按在了怀里面。</p>

    </p>

    她惊愕地睁着眼睛，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他薄薄的双唇给堵住了。</p>

    </p>

    她嘴微微一张，便被他趁虚而入，口腔的呼吸一点点地被夺开走，她只觉得有些软，原本挣扎的手渐渐地成了攀覆着。</p>

    </p>

    许久，他才渐渐地松了口，细细地吻着她的唇角，哑声到：“不错，甜甜的，酸酸的。”</p>

    </p>

    蒋梦曦脸上一烫，抬手往他胸口送了一拳：“流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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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只是笑了笑，如同从胸口出闷出来的声响一样，重重地落在她的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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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还抱在她的腰间，没有松开，脸贴着她的侧脸静静地喘息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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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禁不住收紧了抱着他的手，也没有动，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力量都靠到他身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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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开始到现在，整整十一年的时间，她终于可以真真切切地依靠这个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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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她已经很少用哭泣来解决问题了，过了二十五岁之后，仿佛整个人都已经步入了一个不同的人生阶段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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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市场的时候她忍不住，现在也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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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却发现了她的异样，松开了手，将她的脸扳了过去，眉头皱了起来，拉着她走到沙发上，手一用力就直接将她抱进了坏里面，抽过一旁的纸巾帮她擦着眼泪：“怎么又哭了？”</p>

    </p>

    她没有说话，抢过他手上的纸巾，胡乱地在自己的脸上擦了擦，回头瞪了他一眼：“心情不好。”</p>

    </p>

    他看着她的眼眸突然暗了下来，拉过她的手一根根手指地黏在自己的指缝间：“对不起，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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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字一句，虔诚而真挚。</p>

    </p>

    她甩着手，但是对方用力，她还是没有能甩开，回头瞪了他一眼：“对不起了不起吗？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来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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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别哭了，再哭我吻你！”</p>

    </p>

    蒋梦曦脸上一烫，“你怎么这么坏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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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难得地点着头，一脸的赞同：“恩，我坏。”抱着她的手却不动声色地收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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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张着嘴，半响没有说出话来。</p>

    </p>

    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地窝在沙发上面，窗外的夜色下，一束又一束的烟火绽放上来。</p>

    </p>

    她侧了侧头，看着那夜色下的五颜六色，只觉得心口有种说不出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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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响她才收回视线，心绪微微一飘，抬头看了一眼程子昊：“你钱包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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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头一挑，一边拿出钱包一边问道：“怎么了？”</p>

    </p>

    她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拿过他的钱包，直接就伸手打开，看到照片的时候只觉得脸上一烫，目光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指腹隔着那一层薄薄的橡胶轻轻地摩挲着：“你什么时候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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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抬手拿过了钱包，视线落在上面的照片是不禁目光温和了下来：“你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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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嘴角微微一抽，没有理会他，“我记得以前你钱包里面别着的照片是夏琳和另外一个女生，那是，子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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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前逃课的时候程子昊总是到她兼职的地方将她拎出来，偶尔她是在兼职，偶尔她仅仅是在奶茶店里面看书，她只是典型的心情不好不想回去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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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七章 给我一个机会

    程子昊不像其他的老师，他找到她之后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然后坐到她的对面，跟她一样要一杯一模一样的奶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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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时候蒋梦曦都会被他分走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地看书，只能乖乖地跟着他回去上接下来的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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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程子昊接了个电话，走出前将钱包给她让她去结账一起回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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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是那时候才发现他钱包里面的照片，那是张有些旧的照片，可是不难看出里面的两个女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程子昊将那张照片放在钱包里面很久了，甚至结婚后她都仍旧能够看到，所以以至于几年前她看到夏琳的时候没有半分的底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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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程子昊交流很少，以前是作为师生，后来尽管是结了婚，也不过是因为蒋劲还有她恬不知耻的执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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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有个妹妹，他也从来都没有提及过，所以当初只以为能够将照片一直放十多年，必定是很重要的人。当初只以为是夏琳，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旁边的那个女生到底是谁，比起她自己真真切切见过，还扬言说自己是程子昊初恋的夏琳，另外一个只让她在照片上见过的人，微不足道，也遥不可及。</p>

    </p>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程子昊留着那样的一张照片到底是为了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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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眼眸微微动了动，低头看着她却是满脸的笑意：“吃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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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说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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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上一红，将钱包合上直接扔到他身上，挣开他抬腿想要走人。结果被她长臂一伸，又给捞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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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别扭地挣着身体，刚想开口让他放开自己，就听到程子昊的声音自耳边徐徐而来：“子清和夏琳同龄，我们程家和夏家又是邻居，两家人的感情很好。子清和夏琳一起长大的，他们两个人就好像是双胞胎一样，什么事情都是一起做的。子清出事的时候我除了她的百日照之外，连她一张的单人照都找不到，她所有的照片几乎都有夏琳。而且夏琳和我在一起过，我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p>

    </p>

    他一字一句，大概是她认识程子昊以来说得最为长的一段话了。</p>

    </p>

    蒋梦曦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她动了动身体，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你从来没有说过你还有个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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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隐隐地笑了笑：“你也没有问过啊。”</p>

    </p>

    她讪讪一笑：“好像是哦。”</p>

    </p>

    以前的蒋梦曦太小心翼翼了，对于程子昊，即使自己心里面有千万个疑问，她就算是自己难受，也绝对不会问出口。</p>

    </p>

    就好像刚刚结婚的那一段时间一样，她每隔几天就能够收到夏琳寄过来的照片，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和程子昊说过。</p>

    </p>

    她知道，那样的一段婚姻是自己求来的，她不想自己亲手毁了。她一忍再忍，百忍成钢，却从未想到，最后还是毁在了自己的手上面。</p>

    </p>

    她没有继续开口，只是抬手盖住了自己的脸。</p>

    </p>

    程子昊却好像没说够一样，抬手拨开她的手又继续说道：“你说的对，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夏琳，或许有她的原因，但是她不是主要原因。我从未给过你半分的安全感，所以你才会一点都不相信我，这是我的错。”</p>

    </p>

    他顿了顿，拉起她放在大腿上搭着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低头像小狗撒娇一样蹭着她的脸：“梦曦，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我曾经的过错。”</p>

    </p>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紧扣的手指根根相贴，体温相交。</p>

    </p>

    窗外的烟火不断，她咬着唇，半分的声音都没有透出来。</p>

    </p>

    其实说不清楚这时心里面的感觉，她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对程子昊的感情，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的今天，她都没有加装自己不爱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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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过是，用十年的时间，学会了心平气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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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话就像是一个石子，扔到她的心里面去，掀起圈圈的涟漪。</p>

    </p>

    抱着她的人动了动，舌尖卷过她的耳垂，她微微一颤，只听到耳边碎碎的声音传来：“梦曦，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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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完，便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蒋梦曦抬手就推开了他，跑去拿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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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电显示是越洋号码，她一想就想到了是蒋劲。</p>

    </p>

    手按下接听键就听到蒋劲的声音传来了：“妈妈，新年快乐。”</p>

    </p>

    她走到沙发前，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去，听到蒋劲的新年祝福不禁弯起了唇角：“新年快乐，阿劲。”</p>

    </p>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耳边传来醇厚的男音：“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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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已经在她一旁坐下，伸手又将她抱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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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才继续对电话那端的蒋劲说道：“在美国习惯吗？太奶奶身体还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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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絮絮叨叨地问了一遍，然后才对蒋劲说道：“你跟你爸爸聊几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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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将手机递给身后的程子昊：“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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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接过手机，只是开口喊了一句“阿劲”，然后她都是听到他单音节的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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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两父子在聊些什么，她出国的四年，蒋劲和程子昊的关系似乎好了很多。她抬头看着程子昊，只能看到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笑容，还有——不怎么好的眼神。</p>

    </p>

    走神间，手机又塞到她的手里，程子昊看着她淡淡地交代了一句：“我妈。”</p>

    </p>

    她点了点头，连忙将手机拿到耳边：“伯母，新年好。”</p>

    </p>

    “新年好，梦曦。我们在这边都挺好的，不用担心。昊昊有个小假期，你们去个短途旅行吧，别老是窝在家里面了。”</p>

    </p>

    欧丽柔一字一句地吩咐着，她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程子昊，这家伙到底跟他妈妈说了什么！！</p>

    </p>

    程子昊却突然笑了笑，原本扣在她腰间的手突然间动了起来，蒋梦曦身体一僵，连忙抬手按下那只作恶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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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着牙，极力才没有让自己的声音变样：“好的，伯母。”</p>

    </p>

    “梦曦，昊昊他，他也不容易，希望你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p>

    </p>

    她刚想开口，却觉得耳边一软，那温温的气息打上来钻着耳郭，蒋梦曦只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抬手狠狠地掐了掐程子昊的手，“我会的，伯母。”</p>

    </p>

    幸好欧丽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说了几句便又挂了电话了。</p>

    </p>

    她刚把手机放下你，程子昊突然之间就将她扑在沙发上了，这时候那窗边突然极大的一束花火升上来，她眉头一皱，连忙将身上的人推开：“你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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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笑得有几分痞里痞气：“你难道不觉得阿劲缺了些什么吗？”</p>

    </p>

    她怔了怔，努力地想了想，蒋劲自从被程家认回去之后，什么都不缺啊，她想了半响，都没有想到，看着程子昊有些好奇：“缺什么？”</p>

    </p>

    他嘴角微微一勾，笑得有些张扬，蒋梦曦愣了愣，只听到他低着头，附身在她的耳侧轻声说道：“缺了个弟弟或者是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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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耳根一烫，抬手用力将他推开：“滚！再耍流氓你给我回你自己窝里面去过年！”</p>

    </p>

    她冷着一张脸，人已经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遥控器，起身去开了电视，然后抱着抱枕自己坐到了另外的一张单人沙发上。</p>

    </p>

    程子昊看着她眉头微微皱了皱，沉思半刻之后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对着身侧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蒋梦曦招了招手：“你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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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都没有看到，转到央视，“不过！”</p>

    </p>

    他脸色微微一顿，半响又继续开口：“我想抱着你，你四年都不愿意见我一次。”</p>

    </p>

    没有了以前的冷硬淡漠，沾染上几分拖曳的尾音，倒是让人听出了几分哀求和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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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蒋梦曦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程子昊这个大闷骚，她今天保准会从沙发上掉到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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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这几天程子昊偶尔的这种不要脸的撒娇卖萌行为她已经习惯了，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心一意地看着不远处的电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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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也不再说话了，客厅里面安静得就只有电视的声音，她有些好奇程子昊怎么了，回头就看到一片的阴影，连惊呼都没有来得及喊出来，程子昊就腾空抱起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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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心下一惊，连忙抬手要挣扎，他却已经抱着她往沙发上坐了下去，“别动，我就想抱抱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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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抬手圈着她的腰身，下巴紧紧地搁在她的肩窝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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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最后也仍有他动作了，干脆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安安心心地看着电视，反正有个人工暖炉，总好过她自己一个人手冷脚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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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这一次倒是安分，说只是想要抱抱她就只是抱着，也不动作，她一开始还担心他会不会中途搞小动作，结果半个小时的观察发现，是她自己多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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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敌人太狡猾了，她不得不多加小心，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吃干抹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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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鞭炮烟火声，接连不断，屋内的春晚小品声，蒋梦曦第一次觉得心口踏踏实实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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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年来的人生，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过年可以这么美好的。</p>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看着我，梦曦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刚看到好笑的地方，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抱着她的程子昊却没有什么笑意，她禁不住抬手戳了戳他的脸：“你怎么老是这么面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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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就捉着她作恶的手：“现在的女生不都是喜欢冷面男神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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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嘴角抽了抽，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程子昊这么自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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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就要抽过来，她抬手连忙挡住，这时候手机也一并响了起来，蒋梦曦一边感谢这及时的电话，一边动作迅速地拿过手机跑到窗边去接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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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是王世杰打过来的，隔着一个太平洋，对方仍旧却能够把握好那样的时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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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之后她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程子昊，蒋丽丽说得对，她就是一根筋的人，其实如果要说，王世杰比程子昊好多了，起码对她，好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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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却还是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一个人，如果非要用一个理由去解释的话，这大概就是命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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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所走过的三十年的人生当中，她一直在和那样的命运抗争，她唯一赢不过的，就是程子昊这样的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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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窗外刚好一束烟火打上来，绚丽得让她禁不住看得有些发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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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什么时候走到身后的她也不知道，直到自己的后背贴上那温暖的胸膛，她才知道程子昊在自己的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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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一次没有挣扎，身体往后靠了靠，直接靠在了那温暖的胸口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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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烟火不断，楼下传来小孩玩闹嬉笑的声音，还有屋内电视春晚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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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是真正的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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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细碎碎的吻落下来，从她的眉心一直往下，最后落在唇瓣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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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头被程子昊的大手微微掌着，她抬手揪着他的衣衫，没有反抗，微微踮着脚尖迎着他不断落下来的亲吻。</p>

    </p>

    窗外一束又一束的烟火，应得跟前的程子昊眉目清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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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恍恍惚惚似乎又想起来许多年前的那一个下午，她站在书架之间，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捧着一本她不知名的书籍，认真而专注，丝毫未曾发现，不过几米开外的位置，有一个女生为此心跳不已。</p>

    </p>

    他轻轻地咬了咬她的唇，喑哑着嗓音喊道：“梦曦。”</p>

    </p>

    她微微喘着气，用鼻音轻轻地哼了一声：“嗯哼？”</p>

    </p>

    没有等到他开口的回答，他直接就将她抱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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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惊，抬手抱紧他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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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她走到沙发上，抱着她直接就压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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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只觉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他的胸口，“程子昊。”</p>

    </p>

    他低着头，紧紧地贴着她的侧脸，“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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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嘶哑模糊，带着夜色的厚重，落到她的心口处，她禁不住直直地发颤，抵在他胸口处的手禁不住软了软。</p>

    </p>

    程子昊已经趁着她手软的时候压了下去，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就好像是一张巨大网，罩着她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安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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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衣服中解脱出来的肌肤触碰到空气的冷冽，凉得她微微一颤，程子昊压着她的下身，抬手就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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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下，好看的肌理发着迷人的光亮，她视线落在那结实健康的肌肉上，不禁有些怔忪，半响没能移开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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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烫的身躯附下来，湿润的吻落在肩口上，她禁不住抬手抱着身上的人，嘴角微微张着，有种情不自禁的倾诉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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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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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侧传来低笑醇厚的声音，她只觉得浑身都发烫，相处的几乎就好像是摩擦起了火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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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撇开头，将视线落在一侧的茶几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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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指冰凉却又火热，每到一处都让她禁不住颤抖，偏偏程子昊还不放过她，一只手在她身上游离，另外一只手却将她的脸板正：“看着我，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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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情／欲，他的声音不同平日，沾染上了喑哑的模糊，就好像是大提琴发出的低音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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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他掐住下巴，头动弹不得，视线落下那极近距离的胸膛，紧绷的肌肉浮现而立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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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根子越来越热，她不敢再看，只能紧紧地闭着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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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地搭在他身上的手被拉了下来，她怔了怔，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看了一眼程子昊，刚想开口问干嘛，就感觉到手下一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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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手掌心都在发烫，下意识地要缩手，却被他紧紧地按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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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挣扎不过来，另外一只手禁不住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捉了一下：“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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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勾唇笑了笑，倒是松开了手，却在她措手不及的时候长驱直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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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浑身一颤，扣在他背上的手不禁一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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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烟火灿烂，屋内温情脉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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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蒋梦曦禁不住抬手挡了挡眼睛，身后的人也微微动了动，她视线刚刚适应阳光，她就被身后的人用力往里抱了抱。</p>

    </p>

    今天的温度很低，窗外下着厚厚的雪，程子昊却是浑身都暖洋洋的。她以往的手脚一向都是冰冷的，被窝里面多了一个人，她的手脚难得那么低暖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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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颊微微一重，那细细的胡渣扎得她脸酥养酥养的他，她忍不住抬手推了推他的脸：“别凑过来，扎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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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刚睡醒，整个人都还是混混沌沌的，昨天晚上被程子昊疯了一样拉着她从客厅到浴室再到卧室，整个人就好像是搬了几百斤的重物一样，动都不想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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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嫌弃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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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完全睡醒的声音带着喑哑不清的堵塞，贴着她的耳际传来，那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一烫，身子动了动，闭着眼睛假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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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却不想让她继续睡，原本放在腰间的手缓缓而上，落到她跟前的柔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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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连忙抬手扣住他的手，脸上已经烫得有些发红：“别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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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没有继续动，只是反手扣着她的，捻着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把玩着：“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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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将手抽回来，任由他把玩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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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喊她全名的时候，总是要说一些很严肃的事情，她听到他现在全名地喊自己，下意识地正了正脸，回头看了他一眼：“嗯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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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的往前靠了靠，极轻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们复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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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神色一滞，手动了动，但是程子昊扣得紧更紧，最后她干脆也不挣扎了，咬了咬唇，摇头拒绝：“不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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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似乎有些惊讶：“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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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头看了程子昊一眼：“教训有过一次就算了，谁那么笨还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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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任何逼婚的压力，蒋劲也是个难得聪明又宽容的孩子，没有任何人逼着她非要找一个人共度一生。</p>

    </p>

    对于婚姻，她有的只是战战兢兢的恐惧，上一次的教训太过鲜血淋漓。出国留学的四年里面她渐渐地明白，爱情不依附一段婚姻，婚姻也不会维护一段爱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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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似乎也被她难住了，也没有再开口，突然之间的沉默将好不容易建筑起来的温情一下子就消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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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想要推开他下床，却被他双手一翻，直接就面对面相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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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诧：“都十一点多了，起来吃午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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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不为所动，只是扣着她的腰又将她往前拢了拢：“你要怎么样才和我复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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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严肃，脸上一扫前些日子的温和，倒像是回到了以前的程子昊，看着她的面目有些冷硬。</p>

    </p>

    她抿了抿唇，半响才抬头看着他，眉眼间也多了几分清淡：“你就那么想复婚？”</p>

    </p>

    “你要怎么样才和我复婚？”</p>

    </p>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自己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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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着唇，转开视线落：“我当年扔掉戒指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和你复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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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木头，所有宽容和原谅也都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耗费中去尽。</p>

    </p>

    说她矫情也好，傲娇也罢，她就是忘不掉自己的那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p>

    </p>

    两个人之间突然沉寂了下来，谁也没有继续开口。</p>

    </p>

    许久，她才隐隐听到耳边叹息的一声，随即程子昊松往后退了退，低头攫着她的唇就疯狂地吻了起来。</p>

    </p>

    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被他直接就攻城略地，直到半响后，他的攻势渐渐地慢了下来，最后狠狠地咬在她的唇瓣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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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吃痛，抬手在他胸口上的肌肉拧了一圈：“你有病啊！”</p>

    </p>

    他却看着她笑了起来：“嗯，我是有病。”</p>

    </p>

    她嘴角抽了抽，抬手就将程子昊推开，想要下床，才想起来自己身上一丝不挂。</p>

    </p>

    她只能裹着拉着被子滚到一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衣服：“帮我拿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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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挑了挑眉，却不为所动：“亲我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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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p>

    </p>

    为什么她以前根本就没有发现程子昊是这一个流氓加色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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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躺在那儿，看着她唇边含笑，不急不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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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翻了个白眼，僵持了半响，她最后还是不得不挪动了身体，在那灼灼的目光下快速地啄了一下他的侧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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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倒也没有再为难她，身子侧了侧就伸手帮她把衣服拿过来。</p>

 第一百八十九章 怎么站这儿

    接过衣服后蒋梦曦总觉得怪怪的，对上某人的视线后才发现到底是哪里坏了。</p>

    </p>

    她抬腿踢了踢他：“转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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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挑了挑眉，在她发飙前慢悠悠地转了身体。</p>

    </p>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起床，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十二点多了，蒋梦曦有些庆幸不用上班。</p>

    </p>

    她洗漱完出来程子昊也已经穿好衣服了，吊在她身后跟着她进了厨房。</p>

    </p>

    “妈说让我们去个旅行，你想去哪里？”</p>

    </p>

    她一边从冰箱里面拿着昨天晚上的东西出来解开保鲜袋，一边回到：“春节人太多了，不怎么想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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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外人没有那么多。”</p>

    </p>

    手微微顿了顿，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想出国。”</p>

    </p>

    她才刚回国不到半年，对出国一点儿兴趣都没有。</p>

    </p>

    程子昊看着她，半响没有说话，她也没有管他，只是开火准备煮午饭。</p>

    </p>

    从回国前两个人一直到春节，她忙了半年多的时间，每天睡觉的时间连五个小时都是奢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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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好不容易休息，她自然是懒得哪里都不想去，干脆就直接待在自己的家里面，看看电影追追剧。</p>

    </p>

    标准的宅女生活，当然，期间免不了被程子昊拉着干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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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在年初五的时候回国，半个多月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蒋梦曦做了满满的一桌菜。</p>

    </p>

    程子昊自从年三十以后直接就将东西都搬到她家，死皮赖脸地蹭着不走人，以至于蒋劲回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妈妈，你和爸爸复婚了吗？”</p>

    </p>

    对于蒋劲而言，结婚和复婚的概念并不是很模糊，这两词语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两个名词，直到几年后，他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结婚的法律意义时，他就开始了想方设法将某个人拐到自己家的户口本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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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讪讪的笑了笑：“啊劲今年收到不少红包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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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眉头微微皱了皱：“妈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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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神情严肃而认真，看着她就像是某人的眼神一样，蒋梦曦觉得儿子太懂事了让她很有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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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劲过来，爸爸有事找你。”</p>

    </p>

    程子昊突然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对着蒋劲招了招手，蒋劲看看门口边的程子昊，回头又看了看蒋梦曦：“妈妈，我过去找爸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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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连连点头：“去吧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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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自己儿子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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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发现程子昊最近的脾气不太好，特别是对着蒋劲的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好像那不是他儿子，是他仇人一样。</p>

    </p>

    蒋劲看着自己爸爸一脸的臭色，也不点破，反正就是在蒋梦曦那儿住到开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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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开学的那一天蒋梦曦起得有些早，做好了早餐才六点半，屋子里面除了她自己的脚步声什么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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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钟的时候她才进去将蒋劲叫起来，三个人吃了顿早餐后就将蒋劲送去学校了。</p>

    </p>

    上完这个学期蒋劲就六年级了，快上初中了，步入青少年的时期，蒋梦曦看着自己儿子渐渐融入学生中的背影，低头想了想，决定待会儿去书店买几本少年教育有关的书籍来看看。</p>

    </p>

    “终于开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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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做好决定，就听到身后出来程子昊沉沉的嗓音，她不禁皱了皱眉，回头看着他有些疑惑：“你就那么想啊劲开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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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后伸手将她抱住，低头在她耳侧喃喃地说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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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脸一烫，抬头瞪了他一眼：“程子昊！你三十七岁了不是十七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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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张嘴咬了咬她的耳垂，她只觉得头顶一冲，差点儿没有忍住给踹他又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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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过完后大家都开始忙起来，蒋梦曦忙着开分店的事情，连续半个月都是沾床就睡。程子昊也开始忙起来了，她自顾不暇，自然也不会清楚他去了哪儿。</p>

    </p>

    以至于看到程子昊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和他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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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跟前的人微微怔了怔：“怎么站这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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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没钥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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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看了他一眼，决定不再说话了，开了门让他自己跟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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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意扭曲别人说的话什么的最可恶了！她的意思明明就是为什么自己的家不回要来她家门口站着！难道是觉得她家门口观赏价值大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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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之前的几次，程子昊对房子的熟悉程度蹭蹭地往上涨，她看着他放下手上的行李箱就进厨房，自己干脆就断绝了进去帮他装杯水的念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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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续忙了半个月了，旧店面是蒋丽丽自动请缨去看守的，为了新店面的宣传还有各方面的准备，她已经忙得喘不过气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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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程子昊自己能够招呼自己，也不管他了，直接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洗完澡才去厨房做晚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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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程子昊过来，她打算煮个面就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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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做完晚饭程子昊就洗完澡出来了，耷拉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蒋梦曦放着筷子的手不禁顿了顿：“吃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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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用手上的吸水毛巾对着自己头上的头发摩擦了好几下，直到掉下来的水珠没有那么明显，才走过去餐桌前坐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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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不是个多话的人，她也累得什么都不想说，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只是偶尔的一两句问话和答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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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放下筷子从厨房端了两杯热水出来，一杯放到程子昊跟前一杯自己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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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喝完水没多久程子昊也吃完了，蒋梦曦看了看时间，也没干什么，却已经九点多了，她卷起衣袖收拾碗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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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好碗筷出去的时候发现程子昊拿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头顶上的头发还是湿哒哒的，她皱了皱眉，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你头发还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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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应该是在做正事，表情认真地看着屏幕，也没有回答她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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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起身去翻了一条浴巾出来，直接放到他肩膀上：“先把头发擦干再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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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他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视线却又转回了电脑，只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将电脑关上了，从自己的肩膀上拿过蒋梦曦搭在上面的浴巾，抬头看着她，顿了半响：“帮我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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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抬手直接就将浴巾递到她跟前，淡定只得的语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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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微微一怔，看着他翻了个白眼：“想太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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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头微微一挑，递着浴巾的手就那样一直地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蒋梦曦转身进去厨房拿了杯果汁，出来的时候浴巾被他扔到一旁的沙发上，原本盖上的电脑又被他掀了开来，修长的手指覆在鼠标上，目光专注得，就连水珠抵在脸颊也没有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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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拿过一旁的浴巾，坐到他跟前：“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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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拿着鼠标的手松了松，自觉地往她身边坐过去，神色淡定地看着她说了一句：“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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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很想将手上的浴巾往他的身上甩过去，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抬手将他的脑袋往下按了按：“低点儿，我不够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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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也顺从，听到她的话将自己的头往下低了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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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本来想拿吹风机来，这样会快一点儿，可是前几天吹风机都坏了，她基本上都是一回家就洗澡洗头，然后晾几个小时候后，再湿的头发也差不多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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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着程子昊越发无赖的行为无语，手上的动作有些大，手指间碰到他的头发，才发现有些长，不禁开口提醒道：“你也差不多时候去剪头了吧？都快赶上女人的头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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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哼了一声：“嗯。”手却卷着她身下的衣服有一下没一下地卷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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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a市还处于冬天的冷冽中，窗外的风猎猎作响，她擦了好半会儿才将浴巾拿开，用手摸了摸他头发的干湿程度，发现差不多了，才收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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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才发现过年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似乎又不见了，线条凌厉的一张脸上尽是疲倦，眼窝下面的乌黑让她心口微微一痛，将手上的浴巾往一旁上一扔，抬手拍了拍他：“我帮你按摩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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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似乎没有想到还有这番待遇，微微一怔，然后在蒋梦曦调整好坐姿后就将自己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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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的头发很长，留了三年多的长发，已经及腰的长度，随着她倾泻的身子直接就垂在了程子昊脸的脸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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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闭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她的长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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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的技术很好，穴位拿捏得准确，程子昊梳着她长发的手渐渐就停了下来，没多久她就听到对方平稳的呼吸声了，蒋梦曦看着他疲倦的面容，心口有种说不出口的心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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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壁上的挂钟已经走到了晚上十点多了，她抬手拍了拍他，轻声到：“好了，去睡觉吧。”她其实也很困，又困又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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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便站起身之前视线不经意落在他还没有合上的电脑屏幕上，看到那上面的扫雷，她不禁抽了抽嘴角，还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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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章 我爱你，嫁给我

    程子昊看了她一眼，坐了起来跟在她的身后，跟着她进了卧室，反应过来的蒋梦曦堵在门口：“你去隔壁的卧室睡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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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用力推了推，发现她堵得用力，也没有再用力，只是一脸正色地开口：“我就睡觉，什么都不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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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凉凉地勾了勾唇角，男人说的这话的时候心里面通常就是想着要干些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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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晚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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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抬手就将门甩上，却在门关上前被他伸进来的手挡住了，蒋梦曦眼疾手快，拉着门缓了缓那力度，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夹到程子昊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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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色一冷，拉开门拉了拉他的手，发现没有淤肿才松了口气，抬头看着他只觉得气人：“你干什么，就这样伸手进来，不要手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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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直接伸手就将她捞到怀里面，抱起来抬腿将门踢上，抱着她就往床上砸下去，然后脱掉外衣就掀开被子滚了上去，手快脚快地也帮她脱了外衣，塞进被子里面将她抱到怀里面，顺便还抬手往头顶上的点灯开关的按钮按了按：“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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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程子昊却只是松手等她调整好位置，然后就真的抱着她没有动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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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心下一松，闭着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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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发现程子昊在做早餐，蒋梦曦觉得出国回来之后程子昊带给她的真是让她不得不怀疑那同样的身躯下面到底是不是换了个人，为什么向来都是衣来张手的程子昊会早起做早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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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呆滞的站在厨房门口，他居然还回头对她很浅地笑了一下：“稍等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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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发现居然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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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早餐之后程子昊将她送到新店的门口，然后在去公司，半个多月来新店渐渐上了轨道，刚好到了换季的时候，春装上市，她设计的不少简单的连衣裙吸引了不少附近大学生的妹子门的眼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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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忙到晚上八点多才发现自己一整天就吃了几口面，胃突然疼了起来，她看着在介绍衣服的赵婷，眉头皱了皱，还是没有说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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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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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是没有想到程子昊会直接找过来，她这会儿正捂着胃趴在收银台上，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很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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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程子昊的话她也没想隐瞒，直接开口坦白：“胃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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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看着她眉头皱了皱，直接走到她跟前，“去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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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我就是饿了，我跟赵婷说一下，去吃些东西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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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想，“行，附近有家粤菜馆，去吃些粥。”</p>

    </p>

    她点了点头，对着赵婷招了招手，交代后之后被程子昊拉着出了店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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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婷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有个老公，看到程子昊的时候有些惊讶，可是她也只能看着蒋梦曦的背影咽下所有的疑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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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痛不是很重，可是一直都隐隐地作痛，她很难受，程子昊熟练地点了两个粥还有一些清减的小菜就下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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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这个时候的人不是很多，东西上来很快，喝到热烫烫的粥她才感觉到有几分缓和，但是还是一直在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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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皱着眉头看着她：“很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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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我一天没吃东西，估计是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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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去医院，肠胃的问题，去医院也只是治标不治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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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帮她又舀了一碗粥递到她跟前：“如果半个小时后还难受，我们去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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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带着清冷的命令，她张着嘴，发现竟然无法反驳，只能低头默默地吃着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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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生怕程子昊真的拖她去医院，虽然有些疼痛，但是她还是忍着，脸上也尽量保持没什么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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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渐渐地开到她家楼下，蒋梦曦终于松了口气，一侧的程子昊解着安全带侧头看着她：“不痛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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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好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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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推开门下了车，蒋梦曦连忙低头解安全带，刚解好，就听到自己那一侧的车门被打开的声响，她微微一诧，程子昊已经伸手递到她跟前：“下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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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了怔，连忙抬腿下车，却有些不解他伸出来的手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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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暖，宽厚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泛凉的手，她只觉得心口一暖，侧头看了一眼程子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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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开口解释道：“今晚的灯坏了，很黑，你夜盲症，看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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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时才留意到，路灯真的没有亮起来，她的视线基本上什么都看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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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牵着她的手松了松，干脆搭上她的腰身拥着她往前走：“靠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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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醇厚如大提琴般，夜色中，她的听觉十分的敏锐，随着他的动作禁不住往他的身上靠了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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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痛已经没有了，回到家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进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却拖了长长的一身湿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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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到她的时候对她招了招手：“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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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不解，眉头微微一挑：“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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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直接起身将她拉到上沙发上抱着坐了下去，拿过她手上的毛巾，挑着她的头发一撮撮地擦拭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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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来两个人的姿势不太适合他动作，程子昊突然放下手中的毛巾，双手抱着她将她整个人转到和他面对面坐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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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姿势太过亲昵，蒋梦曦禁不住脸上一烫，刚想动，却被他抬手按着她的脑袋将她磕到他的肩膀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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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温软的指腹一下下地摩挲着她的头皮，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发麻。</p>

    </p>

    她的脸时不时能够贴到程子昊的脖子，那紧绷凸起的血管带着滚烫烧到她的皮肤，烫到她的心口都是烧着的。</p>

    </p>

    她累了一整天，程子昊帮她吹头发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眼皮耷拉的只想睡觉，最后还是没有扛住，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程子昊到底是什么时候收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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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下两根人还在沙发上，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视线清晰起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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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抬手拍了拍程子昊，对方动了动，她撑着沙发坐直了身子，看着了一眼程子昊，抬手捂着打哈欠的嘴：“好困，我先去睡了，晚安。”</p>

    </p>

    说着，她已经穿好了拖鞋，抬腿就走向房间，程子昊吊在她身后跟着他进了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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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去——”客房睡！三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按在墙壁上，暴风雨一样的吻落下来，没一会儿她就完全弃械投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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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总觉得今天晚上的程子昊有什么不一样，具体表现在他纠缠不清地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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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感觉自己好像没吃饭一样，有气无力地伸手推着吻着自己脖子的头：“不要了，好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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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说话，光裸的腿缠着她的，那温润的吻沿着脖子顺到她的耳郭上，最后落到她微微闭了起来的眼皮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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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就被人泡在一个水泡中一样，里面蒸着温热的水汽，整个人都懒懒洋洋的不想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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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突然摸着她的手指，她已经没有力气去阻止什么，干脆闭着眼睛装死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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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上突然一凉，还没有等她睁开眼睛去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程子昊已经吻上了她的嘴角：“蒋梦曦，我爱你，嫁给我，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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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而神圣，而他说的是“嫁给我”而不是“我们复婚吧”。</p>

    </p>

    蒋梦曦僵怔着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这画风转变那么快，便听到身后抱着自己的人的声音继续徐徐而来：“你说你扔掉戒指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和我复婚，那么我将戒指重新套在你的手里面，你能不能，陪我再赌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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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睁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抬起来，果然看到那个五年前被自己扔在水池里面怎么都找不回来的戒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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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就好像被什么紧紧地碰了一下一样，她张着嘴，发现自己的喉咙精致得难以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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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记得五年前自己从酒店的大堂跑出来的狼狈，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歇斯底里地将手上的戒指扔到那水池里面，又怎么样像疯子一样跳进去试图找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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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她而言，这枚戒指就好像是她对程子昊的固执一样，她努力执着了那么多年，唯一回报的大概就是当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上的这枚戒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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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不知道这枚戒指对她的意义到底有多大，它并不奢华，甚至很简单，细碎的水钻趁着并不怎么大的中央钻石，款式简单而单薄，一看就知道当年挑选的人并没有落下过多的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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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昊想到了自己的责任，却没有想要要承担自己责任以外的感情，所以就连戒指，也不过是随意挑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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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些她都知道，她只是又一次地自欺欺人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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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丽说过蒋梦曦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念旧了，她想大概也是的，对于一些旧物，她总是狠不下心肠去扔掉，也狠不下心来替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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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并不是个好习惯，毕竟人都是要向前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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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程子昊是她所有执着的‘旧物’中最为顽固的一样，等她终于淡定地放在心口的最低处，只想要妥善地安放好，偶尔翻出来让自己酸涩一下的时候，他却用那样不容抗拒的姿态重新闯入她的生活。</p>

    </p>

    她可以淡定从容地面对冷漠疏远的程子昊；她甚至可以心如止水地面对咄咄逼人的程子昊。她唯一无法抗拒的确实程子昊那样的死缠烂打，就好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一步一步地，她可以推开一次、两次，甚至三次。</p>

    </p>

    但是她却没有那样的毅力像喜欢他那样固执地一直拒绝下去，说到底，她还是放不下自己的执念，放不下，就注定会被束缚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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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能不能，陪我再赌一次？</p>

    </p>

    能不能？</p>

    </p>

    她到现在为止的三十年人生里面，程子昊占了整整十三年。</p>

    </p>

    眼泪烫着眼泪落下来，她抬手覆上了他掐着自己手心的手，眼睛微微一闭，“好，我陪你再赌一次。”</p>

    </p>

    身后的人微微一怔，仿若喟叹一般的嗓音自耳后传来：“梦曦。”</p>

    </p>

    放在小腹上的手用力一按，那样敏感的交合让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捉着她的手紧了紧，侧着头寻到他微薄的唇瓣吻了上去。</p>

    </p>

    她的一直在堵，从开始到现在，她堵程子昊爱上自己的那一天，而今天，她终于等到了。</p>

    </p>

    那么接下来，她有什么不敢下注的呢。</p>

    </p>

    （正文完）</p>

 我爱你，从何说起 (程子昊 番外一)

    高中的男生总是荷尔蒙爆发得最为彻底的时候，早恋对于他们有钱又有貌的男生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时尚。</p>

    </p>

    他还记得在中考完后的第二天，他和苏清河还有向东三个人在他家喝着苏清河从他家老头的收藏里面偷出来的陈年老酿，一口一口地闷着，火辣辣的老酿从喉咙中烧了起来，苏清河突然之间问起了他们觉得班上的班花这么样。</p>

    </p>

    他那时候只是淡淡地看了苏清河一眼，倒是向东，抬腿就踹了苏清河一脚：“说！你到底藏了什么祸心！”</p>

    </p>

    带着醉意的玩笑话，苏清河一如往常地笑着：“我就是想不明白，凭大爷我的天下第一帅，怎么就没见她给我送情书呢？！”</p>

    </p>

    他和向东对视了一眼，向东直接就扑过去掐着苏清河：“啧啧啧，别羞涩，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p>

    </p>

    也不知道是醉的还是羞的，他只看到苏清河脸上一大片的红色，在向东递过来的眼神下，他只是笑了笑，抬手将手中的老酿一饮而光，喉咙又一阵火辣辣的呛，他却莫名地觉得说不出来的舒爽。</p>

    </p>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已经有不少去过酒吧的了，大多数都是钟情于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唯独他们三人，香醇的红酒不喜，绚丽的鸡尾不爱，唯独喜欢喝苏清河老头子藏着的老酿。</p>

    </p>

    三个人喝了整整一斤半的白酒，昏在他房间里面睡了整整十五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发现都大半夜了。</p>

    </p>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个子就散了，苏清河因为夜不归宿还不报备去处被他妈揪着耳朵念念叨叨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向东偷酒东窗事发，被他家老爷子闷了一顿猪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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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独他，迎来的是欧丽柔的关心和问候，羡煞一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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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大概幸福就是这样了，有两三个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有一对关心自己的父母，无论方法粗暴还是温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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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轨迹大概就是这样的，和向东苏清河一起长大，然后一起创业，再称霸一方，找个温柔体贴的妻子，生个一二两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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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一天苏清河提到班花后，他和向东都觉得苏清河的春天要来了，他们三人行大概要变成四人行了或者两人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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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证明，他和向东真的是想多了，苏清河大概真的是因为自恋过头了而产生的不甘心心理才会问起来那么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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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在苏清河的心里面，班花的名字到底叫什么他大概都不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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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以为他们三个人中，最早谈恋爱的绝对是苏清河，那厮简直就是一个交际大腕，拒绝人游刃有余，从未听过哪一个女声因为他的拒绝而闹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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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生活中总是会有些事情超出大家预算的范围，就像他以为苏清河会是他们三个钟谈恋爱的，可是却成了最后一个。反倒是向东，突然有一天，不给任何的心理准备就告诉他们他喜欢上一个姑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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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苏清河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开玩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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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三个人中，用子清的话的话来讲就是：奇葩三人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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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喜欢和人交流，除了向东和苏清河，他的话基本上说不上三句，而苏清河却是个男生中的“交际花”，无论男生女生他都吃得开，向东是那种无论你做了什么他都只会笑的男生，用很流行的话来形容就是：暖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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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他老子年轻时很混，他连自己的生母都不知道，所以他对着所有人都和温和，却从来都不会靠近，而对于异性，更是有种可以的疏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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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们三个中最为排斥异性的向东却有了喜欢的人，除了这是一个向东开的玩笑之外，他们已经想不到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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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和苏清河都想错了，看着向东牵着那个女生出现的时候，他和苏清河才不得不承认，其实开玩笑的是他们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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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个很瘦的女生，这是他对郑颖的第一印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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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女朋友之后的向东渐渐地和他们混的少，苏清河来水跟他抱怨，说好的要一起叱咤球场的三个人，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两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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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也有些失落，可是向东挺不容易的，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尝试跟异性接触交心，其实他和苏清河都知道，他不过是因为缺爱，缺他们无法给予的母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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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台上的风呼呼作响，苏清河漂亮的手指上夹了根烟，他不知道苏清河到底是什么时候抽烟的，抬手直接就将他手上的烟给抽走暗灭，“屁点儿大，抽什么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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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抬手抹了一把脸，看着他一脸的沉痛：“我不喜欢那个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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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了皱眉，想了想前两天见过的郑颖，抬腿走到阳台的边沿，风吹过来，无比的清醒，“无论怎么样，她始终是东子喜欢的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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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三个人中年纪最小的，却是性格最稳的，所以向东和苏清河大多数都是听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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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也不喜欢那个女生，前两天他去陪子清买礼物的时候看到郑颖画着重重的烟熏妆，身上的衣服破布拉丁地进了一家电玩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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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跟他们看到的那个唯唯诺诺，清汤挂面的郑颖完全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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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又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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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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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看着他张了张嘴，手直接往那护栏上一拍，咬着牙狠狠道：“‘要是她敢对东子不好，我第一个灭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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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眯了眯眼，看着不远处的操场，冷冷地勾了勾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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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郑颖好坏，要是让东子不舒服，他第一个不放过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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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苏清河都不喜欢郑颖，却从未对她表现出半分的嫌弃，不为什么，因为那是他们兄弟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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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很温和，没有很大的起伏，除了夏琳，还有一个让他无可奈何的子清在胡绑红线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为难他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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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还是低看了自己妹妹胡搅蛮缠的能力，借着生日许愿逼着他和夏琳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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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感慨女生的友谊真是奇怪，他明明是子清的亲哥，可是在夏琳面前，他每次都有一种其实他才是个外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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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夏琳，他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她和子清一样大，两家人又是邻居，夏琳没会爬就被她妈抱过来跟子清唧唧渣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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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夏琳从爬到走到跑，然后长成十八岁的姑娘，说真的，太熟悉了，完全没有半分爱情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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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拗不过子清，最后答应和夏琳交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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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与其说是交往，倒不如说只是多了个“男女朋友”的对外称呼罢了，他对夏琳一向都是当成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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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之后整个人都清闲了，他开始自学大学的课程，向东和郑颖似乎仍旧恩爱不离，苏清河不知道缠上了哪个女生，天天想方设法追到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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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很美好，他突然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也此生无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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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接到子清出事的电话，他才知道，原来人不能活得太好的，不然会遭妒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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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了疯一样冲出去，赶到事发现场却什么都来不及了，那个他连冷脸都不敢甩的妹妹就那样了无生气地躺在那儿，衣衫褴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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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抱着她，满手的鲜血，哭的稀里哗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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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天塌下来就是这样的，原本一片清风朗月的光明，却被一阵风就刮成了满天的乌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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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段他几乎不愿意去回首的日子，还没有抱得美人归的苏清河和向东一刻都不想和郑颖分开的向东天天守着他，生怕他出什么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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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只记得子清最后的话：好好照顾夏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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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时才想起夏琳，苏清河说，夏琳的手因为跟那些人搏斗，手握着刀口，手筋被割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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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夏琳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弹钢琴了，她家里面有很多很多获奖的奖杯，可是以后，她再也不可能站在那样的领讲台上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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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夏琳病房门口的时候，刺耳的玻璃声传来，他心下一惊，连忙推开门走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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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一片狼藉，夏琳看到他怔了怔，抬手抱着她就朗啕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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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失去自己的亲生妹妹了，而这个从小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邻家妹妹，他发誓要照顾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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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说他越来越冷漠了，除了对着夏琳和他们，他看着其他人都是欠着他几千万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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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有他自己知道，夜深人静中，想起那个流着鼻涕拉着自己衣角喊：“哥哥，哥哥”的子清时，心口是多么的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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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他二十岁，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妹妹,夏琳失去了她的梦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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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段很折磨人的时光，家里面似乎哪里都能够看到子清存在过的痕迹，甚至有时候，他拿着杯子喝水，似乎都能够看到子清站在自己里面，笑脸盈盈地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喝奶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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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子清那么可爱善良，怎么就那样一个结局呢。</p>

 我爱你，从何说起 (程子昊 番外二)

    欧丽柔生怕他会想不开，将家里面所有关于子清的一切都封锁在乡下的一个老房子里面，“程子清”三个字成了他们家的一个禁忌，只要碰到就会痛不欲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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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身边的人都在担心他，他只能在夜里面的时候坐在黑暗中去纪念那个只有十七岁的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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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案的那些人已经被判刑了，可是那又怎么样，他的子清再也回不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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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说，时间会治愈一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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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他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忙碌，让自己停下来，一个又一个的比赛，忙得马不停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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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真的没有那么地想子清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时间没有治愈他，只是让他将子清沉淀在最深处，不扒到鲜血淋漓，谁也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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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提出分手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并不是有多爱夏琳，只是她的双手都是为了救子清毁掉的，尽管最后结果还是不尽人意，可是他知道，那一双手，毁掉了她的梦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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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记得子清最后说的话，要好好照顾夏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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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他，尚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最多的莫过于从向东和苏清河他们的口中知道，爱情很挠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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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去截机的时候，向东和苏清河将他拦下来了，他不明白，两个兄弟为什么要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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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直到许多年后，他还记得向东对自己说的话：“昊子，你应该去寻找真正的爱情，因为只有那样，你才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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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究没有将夏琳拦截下来，既然那是她的选择，那么他尊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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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永远都没有想到，从高中到大学，在爱情里面走了整整六年的郑颖和向东居然分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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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记得那一天他刚从公司里面出来，就看到一脸狼狈的向东，看着他满眼的血丝：“有空陪我喝一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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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只是拦着他的肩膀往车里面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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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样的向东，其实在他们三个里面，向东算是最为温和的，很多时候喝酒也只是浅尝辄止，从来都不会放任，不像他们，像喝白开水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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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刚被引进了包厢向东就叫了好几打的酒，然后坐在那软皮沙发上面什么都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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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说他闷骚，他不得不承认，因为他面对这样的向东，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开口问怎么一回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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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看着就是一脸不要问我，让我喝完再说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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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来都是不善言谈，不像苏清河，死的都能够说成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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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送进来的时候向东才动了动，拿了两罐酒，帮他开了之后递给他，只说了一句：“喝！”就自顾自地喝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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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口大口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向东就已经喝完一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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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意识到这一次的向东并不仅仅是心情不好这么简单，他打了个电话给苏清河，让他连忙赶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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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来得很快，但是那时候向东已经喝了半打啤酒了，整张脸都上了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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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是属于那种不能喝的，他多次伸手去拦截，他就停下来，侧头看着他：“昊子，不要拦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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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眼神是他从未看到过的绝望和悲痛，他微微一顿，竟然下不去手拦截，既然他想喝，那么就陪着他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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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一推开门就看着他，抬腿踢了地面上的酒瓶，“哇靠，你们干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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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的脾气从来都是这样，鞭炮似的，一点就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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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一眼苏清河，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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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认苏清河真是会说话，语言组织得无法防攻，没一会儿就套出向东这么失常的原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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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向东亲口说出“她不要我了”这五个字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心口有种说不出来的颤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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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都不会安慰人，只能默默地陪着向东一起喝，可是失恋的向东，饶是能言善辩的苏清河也安慰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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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抱着啤酒罐就在包厢里面不断地喝，喝了好几个小时，他和苏清河趁着向东有了醉意，直接就夺下他手中的啤酒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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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向东背上身的，打算带他去酒店，刚把人背上身，就感到后背一阵温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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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爱情给他的第一次撼动，他从来都不知道，向东那么一个风淡云轻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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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和郑颖的事情他和苏清河从来都没有过问，只知道他们感情一直很好，他和苏清河渐渐也对郑颖放下了成见，却没有想到，刚毕业，就迎来这么当头一棒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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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从来都没有喝醉过，因为他很多时候都是滴酒不沾，可是那一晚，他醉得嘴里面就只有“郑颖”那两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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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真切地感知到，原来爱情，真的会那么伤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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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找人调查了一番才知道，郑颖嫌弃向东没有钱，被人包养了，所以直接就和向东分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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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郑颖，跟着那个包养他的人直接去了别的城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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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开始就不喜欢郑颖，只是看着向东喜欢，所以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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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对爱情的第一印象：情意千金不敌一辆法拉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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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向东家很有钱，只是他们习惯了低调，谁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人的背景，从小学到大学，他们过得如同普通人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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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小说里面出现的豪车上下学接送，也没有偶像剧里面的一出手就是几十万几十万的豪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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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们都知道，那是父母的钱，不是他们亲手挣出来的，他们没有那样挥霍的资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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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的情绪很不好，开车的时候分神出了一场小车祸，轻微的脑震荡，却吓得他和苏清河轮流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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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向东也渐渐地恢复过来，他们谁都不敢提郑颖这个人，而向东也好像忘了这么一个人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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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事的那一天他隐隐地觉得眉心跳得很厉害，坐在公司里面一整天心神不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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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苏清河的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拿起车钥匙往外走了，两个人飙车到了向东公寓楼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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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向东炒股买的一个房子，两百多平米，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他本来打算等郑颖拿到毕业证就求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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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从未想到，意外比他准备的的惊喜来得更快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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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层高的楼底下聚满了不少人，隔得太远，他看不清楚站在天台上的人到底是谁，可是和苏清河对望了一眼，他们就知道对方的心中所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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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拔腿就冲进电梯，一层一层的数字变换，他第一次觉得电梯太特么的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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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来的时候已经报了警了，他抬手推开天台的门看到向东的时候，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脚有些发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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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那护围上面，看到他们居然还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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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苏清河已经满脸白色，摇摇晃晃，几欲下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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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自己不能慌，不能慌，只能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前方的向东，一边往前走一边开口劝着：“东子，你在干什么？！难道你要抛下我和苏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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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看着他们，眼底里面的痛苦之色晃晃荡荡，他的声音就飘渺无依：“昊子，苏子，对不起，这辈子，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你们两个做了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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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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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子，爱情真的是砒霜，如果可以，我宁愿你这一辈子都不用去饮鸩止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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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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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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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鸣的声音一声又一声，二十多楼的高度，他依旧能够清晰地听到楼下那些炸开了锅的人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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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苏清河站在那儿，留给他们的只有向东那白色的衬衫飘在空气中扬起来的衣角，以及最后那一句：昊子，爱情真的是砒霜，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用去饮鸩止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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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向东留给他们的最后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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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向东的时候，瘦瘦高高的少年站在他的旁边，鼻梁上驾着银边的细框眼镜，笑容浅浅地看着他：“嗨，我叫向东，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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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七岁到二十三岁，十六年的人生，他们三个人谁都没有想过谁会在彼此的生命中中途退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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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葬的那一天向东的父亲将一本日记交给他们，里面全部都是向东小学到现在的各种心情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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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我生下来就注定是一个得不到爱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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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苏清河忍不住就跳到了眼前的江里面去了，四五度的气温，他脱了衣服就那样跳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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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生了一场大病，整整三个月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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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方向产生了怀疑，有一种站在时间的湍流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流向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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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城市给他的都是伤痛，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懦弱，在苏清河出院的那一天晚上，他收拾了包袱，然后到汽车站随意买了一张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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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将近十个小时的颠簸后，他终于到了一个县城，站在四处都是陌生的b县，他却莫名地觉得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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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命中注定一样，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盲目地看着车站里面的站名就买了张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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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他手上除了自己的重要证件，还有钱包里面的几千块现金，他什么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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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背着一个旅行包，走走停停，看到一家高中在招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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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教师资格证，可是他却莫名地想要去试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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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所以他要从事这样一个为别人指清楚未来方向的职业，救别人，也是在自救。</p>

 我爱你，从何说起(程子昊 番外三)

    那不是一家公立学校，高三刚好一个班主任要临盘了，他走马上任，直接就接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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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说他天生就是当领导的料，天生凉薄冷漠，人站在那儿板着一张脸，就会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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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他不觉得，可是等他当上那个代理班主任后，他才发现，苏清河还真是一针见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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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手前她就听说了那是一个很乱很难搞的班级，各种各样的传言，他听到后只是皱了皱眉，没怎么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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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等他上课的那一天，他才发现，这个班级何止是难搞，简直就是没法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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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很奇怪，每一次他瞪人的时候，那些人总会很自觉地安静下来，渐渐的整个班级的班风开始好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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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甚至找到他，想让他一直做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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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怕他，除了有一个奇怪的女生——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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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觉得那个蒋梦曦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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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认知里面，女生是那种上个厕所都要手拉手找到伴的生物，一下课就围在一起聊天聊地聊八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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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个蒋梦曦很不一样，她一下课就在做题，上厕所也是一个人，吃饭也是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她跟被的女同学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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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她总是逃课，一逃就是一个下午或者一整天，但是她的成绩去出奇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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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去查了她一直以来的成绩，从高一到高三，几乎每一次都是前三名，很多时候第一的时候还拉了第二名很高的分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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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蒋梦曦并不是一个很孤僻的女生，她可以和班上的任何一个人有说有笑，但是私底下却不会有私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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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过班上的其他老师，他们似乎对她逃课都一清二楚，却从来都不会去干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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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作为一个老师，而且还是一个高三班级的班主任，有必要阻止班上的同学逃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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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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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想着，就听到脆生生的女生传到耳朵里面，刚抬起头，就看到眼睛弯弯的蒋梦曦站在他的桌子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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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了一番，十七八岁的女生，正是最娇嫩的年纪，她长得很好，白白的一张脸，眼睛水晶一样会闪会亮，说话的时候就好像带了水一样动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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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得不承认，蒋梦曦是一个美人胚子，而这个美人还是个学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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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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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见他不说话，她又喊了他一声，他这时才收回思绪，问她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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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每一个学霸后面都是需要努力的，即使有先天的优势，后天不努力，也注定要成为一个学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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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很努力，从她三番五次地跑到他的办公室里面问他各种各样的难题就能够看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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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年级里面，他就没有见过哪个学生跑得那么勤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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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尽管这样，蒋梦曦依旧还是我行我素地逃课，只要不是他的课，她就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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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故意偷偷地跟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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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的家庭情况他多少听说了，只是流言中多少会有三分真七分假，他也不相信她的父母真的那么狠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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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进酒吧的时候他下意识就觉得怒火，一个年级排名第一，一天好几次下课都找他问问题的三好学生居然会去那样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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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进去，苏清河曾经说过他，你就是太淡定了往后总是会吃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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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到酒吧门口转身就离开了，他并不觉得如此轻车熟驾的女生会需要他的护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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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他开始为难蒋梦曦，可是她除了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很无辜地说：“程老师，这道题我不会。”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情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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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不管你做什么，她都不会在乎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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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的警告到底是太委婉了，蒋梦曦没想明白，于是直接就将她找到办公室，扳着一张脸跟她说逃课的坏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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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说那么多话的，可是对着蒋梦曦，他觉得自己前二十三年没有说的话全部都被蒋梦曦说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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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说他板起脸的时候旁人会忍不住发颤，可是看着蒋梦曦，他开始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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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一脸很认真地听你说话的样子，嘴角微微地向上扬起来，露出浅浅的酒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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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判断不出来她到底是听了还是没有听，前所未有的烦躁，他直接抬手就让她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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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事实证明，他当时说道唇干口燥，蒋梦曦也只当他说的屁话，以往怎么做，就还是怎么做。</p>

    </p>

    他又忍不住跟着她出了学校，随着她上了公交车，坐了两站后又跟着她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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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她去的地方不是酒吧，是一家奶茶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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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想不透蒋梦曦，看着她取下背上大大的书包，然后拿出不知道哪里借来的高三下学期的练习册开始低头认真地写写画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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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了整个下午的课，坐了两站的公交车，点了一杯丝袜奶茶，就只是为了提前准备高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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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窗外看着，半响才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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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渐渐地不再去管蒋梦曦逃课的事情了，她也一如既往地拿着各种各样的难题来请教她，依旧在每一次的月考中名列前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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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的上学期就快要结束了，整个年级都在准备期末考试，众所周知那是一次摸底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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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意识地在上课的时候留意蒋梦曦的情况，她仍旧是那个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认真地盯着黑板的蒋梦曦，班上一些成绩比较好的同学已经开始了悬梁刺股的复习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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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蒋梦曦仍旧在逃课，仍旧是每天找她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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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说他淡定，可是遇上蒋梦曦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淡定。</p>

    </p>

    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在她再一次逃课的时候跟着她出去了学校。</p>

    </p>

    然而这一次却是他从未想过的蒋梦曦，她不是去酒吧，也不是去奶茶店，她到了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和里面的人熟悉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钻进去员工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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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她已经脱掉了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换上了工作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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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动作熟练，点菜下单询问，每一样都做得顺畅无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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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服务员问他要什么，他指着菜单随便点了份饮料，视线再抬起来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蒋梦曦的身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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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淡淡地收回了视线，等着他的那一杯饮料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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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您的饮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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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蒋梦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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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有些尴尬和局促，毕竟尾随学生并不是一件光明磊落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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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向来习惯掩盖自己的情绪，对着蒋梦曦淡淡地点了点头，礼貌地说了声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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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似乎也很平静，甚至连诧异的表情都看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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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松开握着杯子的手，纤细的手指白莹如玉，可是指节间却带着泛着皮的老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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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离开时候她对着他眨着眼睛笑了笑，浅浅的酒窝盛满了灯光，润泽的唇瓣一张一合地用口型说出来三个字：程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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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一怔，有些哭笑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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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这样的一个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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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到蒋梦曦的档案，根据上面写着的地址去了她家，他料定她不会在家。</p>

    </p>

    他想过很多种情况，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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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父母真的是完全不管她，任由她自生自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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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到她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好几桌的麻将桌，看到他的到来没有一个人会理会。</p>

    </p>

    他原本还想跟她的父母好好谈一谈，现在发现，他的想法果然是太天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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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前的一个星期蒋梦曦又逃课了，以前她一个星期只会逃一半的课，可是现在，蒋梦曦除了他的课全部都逃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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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莫名地有些恼火，在学***的揭发下，他直接就出了学校去找人。</p>

    </p>

    他去了她打零工的地方，都找不到，去酒吧熏了一身的酒气出来，也还是没有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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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在奶茶店里面找到她的，那时候他已经找她整整两个多小时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疯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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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隔着那橱窗看着她低头认真地看着书的时候，莫名地所有的气一下子就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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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明明刚才还烦躁的很，现在却突然之间就只剩下无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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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她眼眸的时候他只觉得有些窘迫，看着她对着自己弯而笑，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抬腿走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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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于他的到来一点儿都不惊讶，还张手帮她点了杯饮料，是上一次在西餐厅他点的那一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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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嘻嘻地问他是不是担心她期末考试会考不好，在他开口前，她又迅速地说她不会让他失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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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话都让他说了，他除了沉默什么都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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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很认真地看着书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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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将视线落到桌面上的书本，上面很干净，除了一些线条之外，几乎没有笔记，但是她手上的另外一个本子却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娟秀的字体，就好像她的笑容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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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落下来，站在她的侧脸上，他坐在那儿，莫名地觉得有些舒心。</p>

 我爱你，从何说起(程子昊 番外四)

    最近学校里面开始有些传言，是关于他和蒋梦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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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生恋自古以来就是一个非常有争议的话题，学校里面议论纷纷，他第一感觉就是担心蒋梦曦的心理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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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连续一整天观察下来，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她还是那个上课会很认真，下课抱着题目问他的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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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旧逃课依旧一个人来来往往，处理着不亲不远的同学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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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想起以前班上的一个同学，好像也是被不知道哪个人说她暗恋班上的地理老师，然后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最后那个女同学转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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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蒋梦曦的家庭情况，她自然是不可能转学的，他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内心会如此的强大，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还是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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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又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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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以为蒋梦曦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议论纷纷的生活，所以对于学校里面的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也无动于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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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她跑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她一定又遇上了什么不懂的题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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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次他明显是想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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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的办公室除了他其他老师都上课了，蒋梦曦每天都来找他的，大概是早就已经摸清楚了办公室里面什么时候有人什么时候没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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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从他左手边的窗户透进来，打在倚在他办公桌上面的那个护框上的蒋梦曦的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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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带着笑，酒窝一如既往的好看，眼睛就好像是藏了颗小太阳一样，笑起来会发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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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头看着她一如既往地问她哪里不懂了，可是她却是摇了摇头，突然之间收敛了笑意，问他有没有听到学校最近的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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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下一顿，想着这几天来蒋梦曦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是装出来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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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面正在准备措辞去安慰她，可是就像是苏清河说的，他可以轻易地就看出来股市里面的波动情况以及未来的大概发展趋向，却唯独不会开口安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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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很久，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开口，只能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淡然地告诉他知道了。</p>

    </p>

    蒋梦曦的反应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一直盯着她的表情，就是为了看她的情绪到底有没有波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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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很奇怪，她只是点了点头，表情有几分变幻，但是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更不是羞耻，而是一种小女生的羞涩，而那羞涩中带着点点的兴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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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居然问他怎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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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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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真的是难倒他了，他总不能告诉她他只是怕她一时想不开，这么直白的话，估计非但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还将蒋梦曦推到一个尴尬的位置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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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纠结之后，他只能保持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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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脸上闪过的纠结，眉头紧紧走起来明显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可是没多久，他有看到她轻轻地笑了笑，随后认真地看着他，樱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程老师，我喜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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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侧的窗户吹进来一阵风，他坐在那儿，稍稍矮于蒋梦曦十多厘米，蒋梦曦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到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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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他第一次收到女生的表白，从初中开始就有不少的女生开始递情书了，他以前是怎么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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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直接就将没有打开过的情书还回去了，用苏清河很欠揍的话来说就是：太特么的装逼高冷范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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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蒋梦曦的表白他有半分的呆滞，回过神来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拒绝，第二个反应就是该如何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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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显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因为蒋梦曦没有给他情书，而是直接面对面地向他表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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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也不能直接拒绝，因为他现在是她的班主任，他还要思量着她的情绪已经她所受到的伤害到底有多大。</p>

    </p>

    外面走道之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他思绪清晰过来，眉头微微一皱，看着蒋梦曦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冷意，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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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却不死心，问他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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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p>

    </p>

    他眼眸微微一低，有些嘲讽地笑了笑，告诉了她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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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七岁的喜欢到底能够持续多久？你这种蓦然的喜欢也不过是因为青春的荷尔蒙分泌过多而已，你现在的喜欢也不过是处于一种崇拜而已。所以，不要再说喜欢了，因为高考之后，你就会发现那只是一种冲动的感情罢了。</p>

    </p>

    那是他第一次说那么多的话，看着蒋梦曦的脸色一点点地苍白下去，他却莫名地有种说不下去的堵塞感。</p>

    </p>

    蒋梦曦沉默了许久，低着头想了许久，才抬起头看了他半响，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就走出办公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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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意外，她下午的课全逃了，就连他的课也逃了。</p>

    </p>

    他站在教室外面，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想着自己是不是话说太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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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苏清河说了了，既然不能给一个人绝对的保证，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别人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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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喜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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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可笑，小女生的喜欢能够持续多久，向东和郑颖六年的感情都抵不过几张人民币，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和爱，真是讽刺。</p>

    </p>

    他一直觉得蒋梦曦是个独立坚强的女生，可是在他第二天也看不到蒋梦曦出现的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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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的同学在开小差，可是他却有些无心管理，视线总是忍不住落在蒋梦曦的座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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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是她的班主任，而昨天他的话似乎也过分重了，她出了什么事情，他总归有责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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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秉着这种责任，他说服了自己下午去找她。</p>

    </p>

    他知道蒋梦曦有可能在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所以当他将她打工的地方和奶茶店都找过之后都找不到人，他才发现自己有些慌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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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撇开其他而言，他很欣赏蒋梦曦，一个老师对学生的欣赏，一个男性对女性的欣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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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私心还是公心，他都不希望她出事。</p>

    </p>

    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她逃课成了家常便饭，没有人会管她，因为成绩好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和同学不亲密，也会有哪个同学留意她到底去了哪儿。</p>

    </p>

    他站在她最常去的那家奶茶店门口，莫名地有些烦躁，但是却不得不按下自己的性子去找她。</p>

    </p>

    漫无目的的寻找他几乎都要放弃想要报警了，却没有想到会在一个废弃的工地里面见到她。</p>

    </p>

    她的身旁支起了画板，身侧放着五颜六色的颜料，微微眯着眼看着前方的景物，脸上看不出丝毫的难过和伤心。</p>

    </p>

    他站在她的不远处，只觉得心口有那股躁动的气越来越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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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了她整整四个多小时了，她却在这里悠闲地画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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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抬腿走了过去，蒋梦曦似乎注意到他的脚步声，侧头看向那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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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明显的一顿，虽然又露出了平日的笑容，脆生生地喊着他程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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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打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他觉得那口堵在心中的气一下子就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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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好的冷漠和严厉最后只剩下无奈的淡然，他走到她身侧，学着她坐在那块大石头上，视线落在她跟前的话，不禁有些怔忪。</p>

    </p>

    那是夕阳落在这座城市的画，没有很多的景物，全部都是靠颜色将夕阳的渲染出来。</p>

    </p>

    明明应该是一片暖意，他却看出来几分伤感，那种红黄橙灰蓝勾勒出来的天空就好像是一张让人喘不过气的网，看得他也莫名的有些压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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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蒋梦曦就已经一边收着画笔一边问他怎么过来了。</p>

    </p>

    先发制人向来都是他做的事情，倒是没有想到让蒋梦曦抢先一步了，他看着她忍不住冷起了脸，将她逃课的行为已经期末考在即还如此闲情逸致的心态批评了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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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只是低声“咯咯咯”的笑，抬头看到他的脸色才小心翼翼地收起脸上的笑容，然后一脸乖巧地保证期末考试一定不会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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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那样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她眉头一点点地皱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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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乎也觉察到他的情绪，沉默着在一旁不说话，天边的霞光最后被换成黑色，他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起身将她送回了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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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的告白谁也没有再提起来，而她也正如她自己所保证的，这一次期末考试绝对不会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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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成绩出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是先去看她的成绩，一如既往的第一名，而且还很嚣张地拉了第二名整整二十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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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他忘了说，蒋梦曦是学理科的，那是他见过学理科成绩最好的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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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之后又是补课，对于高三而言，寒假根本就不存在的，而对于蒋梦曦来说，补课是不存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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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考完期末考就将自己的位置收拾得一干二净，就好像转学离开了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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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事实上，蒋梦曦也好像消失了一样，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她进去工厂打工了，为了大学的学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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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过年比较完，开学就离高考没有多少天了，蒋梦曦作为年级第一，虽然经常逃课，但是她还是很多学生的表率。</p>

 我爱你，从何说起(程子昊 番外五)

    毫无疑问，她将是新学期的学生发言代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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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这样的事情做得太多了，她甚至连草稿都没有，站在台上，脸上笑容熠熠，发言逗趣可乐，掌声此起彼伏地讲了将将五分钟的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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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台下，甚至能够听到班上和隔壁班的不少男生都在讲着要表白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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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台上的蒋梦曦，第一次生出一种不是来源于自身的自豪感，那是他的学生，站在台上那样从容地发言，他作为她的班主任，自豪感油然而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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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想到了开始也想到了过程，唯独没有想到结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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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说完谢谢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她在台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位置，嘴角的微笑依旧，那初升的太阳光落在上面，有一种说不完的青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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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没有说接下来的话的话，他会觉得今天的心情应该会不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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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她就那样站在台上，明目张胆地看着他，没有半分的退缩和闪躲，一字一句：“程子昊，程老师，我喜欢你，这是真的，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清楚荷尔蒙的结果，而是真正的喜欢，没有理由的喜欢。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我想，那应该叫**情。”</p>

    </p>

    人群里面顿时就炸开了锅，台上的老师反应过来连忙推着她下台，她就那样被一边推着一边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不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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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又很成功地刷新了他对她的认知，也刷新了他对一个女生的矜持度的认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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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情许久都没有平复下来，给接下来枯燥而漫长的高三生活增添了不少的乐趣已经茶余饭后的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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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情导致校长直接就将他叫到了办公室，做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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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学校自然是不会动的，她是今年最有希望考上q大和b大的应届高三生，能够下手的就只有他这个临时班主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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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人说了那么久，忍无可忍，最终他冷着脸说了一句疑人不用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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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演练得很厉害，蒋梦曦突然之间就被人放到了悬崖边上，可是她却仿若浑然不觉，自己该怎么过就还是怎么过。</p>

    </p>

    四月份校运会的时候，大概是高三学子最为高兴和兴奋的时候，可是这样的兴奋不代表每个人都有那样的参与激情，特别是理科班的女生，人少不说还矫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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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上的女生都不愿意报名，蒋梦曦就那样被迫去参加短跑，拿到名单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蒋梦曦尽管总是接不同的兼职做，却从未见她参加过跑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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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有办法，名额填不满，也只能硬着头皮让她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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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参加的是短跑，校运会的那一天她穿了一套白色的运动服，短裤下面露出来的小腿，纤长而白皙，十分的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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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班主任他按例在她开炮之前过去给予关怀和慰问，她看着他笑着说虽然拿不到名次，但是一定会跑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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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真的很不明白蒋梦曦，为什么能够总是笑得那么开心，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她那么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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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她的话，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比赛嘛，重在参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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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枪打响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她跑得不是很快，但是可以看出来她是用尽了力气去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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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倒的那一刻边上的人都闹腾起来了，因为开学典礼的事情，现在蒋梦曦几乎成为了众矢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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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那样跌在那儿，抬起头直直就看着他，身边的人议论纷纷，可是对于她来说仿佛只不过是叽叽喳喳的鸟叫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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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上暗恋她的体育委员忍不住上前要扶她，可是她的视线就那样一直盯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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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盖摔得有些惨不忍睹，可是她就那样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将剩下的几十米跑完，停在终点的时候有人要扶她，都被她一一摆手拒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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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过她即使拿不到名次，但是一定会跑完的，她就真的跑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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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一个人拖着受伤的那一条腿往校医室一瘸一瘸地走向校医室。全场的掌声，可是他却莫名地觉得这个时候的蒋梦曦才是最可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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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闭了闭眼，跟在她身后去了校医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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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她开学表白之后，各种各样的谣言，他并不想她以后回想起来后悔，也不想酿成更大的错误，只能这样，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仅仅作为一个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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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委员被她推开手之后就没有跟上来了，她和班上的女生感情不好，而开学表白的事情更是让她孤立无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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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的跑道是煤渣跑道，她的腿伤得惨不忍睹，校医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一个人坐在那儿，不说话，低着头，仿佛之前那个笑得满脸阳光的蒋梦曦根本就不是她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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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觉得有些难受，她这个年纪的女生，长得又好看，成绩又好，本应该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面疼的女生，却要一个人负担自己的学费，要兼顾学习还要兼顾生活。</p>

    </p>

    大概是他的父母给予他的生活太好了，他身边的人也都是同等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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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消毒水落在她的伤口上，她纤细的五指紧紧地扣着那床沿的下方，一脸失色的白，咬着唇却没有喊出半个字的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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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到底是年轻气盛，看不得这样的一个女生在自己的面前这么难受，他走过去抬手抱着她，她抬手紧紧地箍着他的腰身，“哇”的一声突然就哭了出来。</p>

    </p>

    那是他从当她班主任到现在，整整半年的时间，却从未见她哭过，蒋梦曦就好像只会笑的一样，无论你什么时候看到她，她都是笑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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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是一个很奇怪的女生，从一开始他就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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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在校医室他给予了她那样的一个怀抱，她仍旧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会让他为难，除了偶尔的一两次她拿着题目问他的时候，嘴里面似乎不经意地冒出表白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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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她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不一样，她笑着的，眉眼弯弯，就好像拒绝她也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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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可是她锲而不舍的，就像是牛皮癣一样，附着力太厉害了。</p>

    </p>

    私底下的人已经将她和他说得乱七八糟了，他倒是无所谓，又不是真的要在这里教一辈子的书，可是蒋梦曦不一样，她的档案和她的过往，都会影响她未来的一切走向。</p>

    </p>

    他委婉的、直接的或者说冷漠的、苦口婆心地跟她表达过这其中的利害，可是她每一次都只是听了，然后点了点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告诉他“我知道了”之外，就没有什么动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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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她逃课这件事情一样，无论他怎么说，她仍旧会怎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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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是他二十三年的人生中，最为无可奈何的事情。</p>

    </p>

    高考越来越接近，校长再一次请他喝茶。</p>

    </p>

    意思很明显，高考快要来了，蒋梦曦是她们学校唯一的希望，希望他能够在不影响她的成绩下，撇开那些流言蜚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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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理解到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了。</p>

    </p>

    高考前的一个月的动员大会，依旧是蒋梦曦在台上发言。</p>

    </p>

    不得不说，蒋梦曦真的是很多人的典范，即使她逃课，即使她荷尔蒙分泌过剩到喜欢上他，但是她的成绩却一直都是稳居的，她的对手只有自己，只有更高分而没有更高的名次。</p>

    </p>

    所以，当她站在讲台上动员的时候，台下的人议论纷纷，褒贬各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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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上依旧是那样的笑容，就好像三个月前的那一场表白不过是一场飘渺的梦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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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蒋梦曦的身上，他的观点总是会被一次又一次地证明是错的。</p>

    </p>

    直到许多年后，他仍旧能够很清晰地记住那个十七岁的女生，站在动员大会上说的一字一句：“大家好，我是高三（2）班的蒋梦曦，相信大家都听说过我了，作为年级的常年第一或者一个恬不知耻地追求自己班主任的女生。我很荣幸今天能够站在这里，作为动员大家高考的学生代表。我也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因为我经常逃课因为我喜欢自己的班主任。但是我只想说一句，如果你做不到像我这样经常逃课还能够拿到全级第一的分数，那么你们就没有资格对我说些什么。离高考还有一个月了，或许有些人会放弃，也有些人会气馁，就像你们想的那样，我大概也会放弃对自己班主任的喜欢而追逐高考。但是在这里，我只想说，我不会放弃，因为我相信自己可以给自己一个两全其美的结局，那么你们呢？你们可以吗？如果想要在将来的某一天站在我面前对我说：蒋梦曦，我真是讨厌死你了！那么，你们就应该捉住接下来的一个月，将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而我，就今天，在这里再次言明，程子昊，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年少轻狂，也不是因为青春躁动，我只是喜欢你。如果我考上q大，请给我一个证明自己感情的机会！”</p>

 我爱你，从何说起(程子昊 番外六)

    他站在台下，听着她并不长的发言，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演讲，却让台下掌声不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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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她就那样站在台上，视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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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话，从她开口到现在，所有的人只因为她想要说一大通，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用自己在证明，没有得不到的结果，只有不努力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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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抬手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就答应吧，反正毕业之后蒋梦曦也不是他们学校的人了，他们学校不是公立学校，没有那么多的束缚。</p>

    </p>

    他觉得蒋梦曦真是厉害，就这样逼着他做决定，她高考成不成功，好像就系在他程子昊的身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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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师，答应她！程老师，答应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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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中突然爆发开来的欢呼声，整齐划一，他下意识地看向台上的蒋梦曦，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熠熠，带着胜券在握的自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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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她对视了半响，最终冷漠地转身离开了，人群中顿时炸了开来，校长追在他的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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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后面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因为他直接就走出了学校门口，将所有的一切都隔绝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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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女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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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前的那一段时间蒋梦曦似乎突然间变得沉默起来，她已经很少再拿题目去问他了，也会逃课，高考前的一个星期她连学校都没有来。</p>

    </p>

    他实在奶茶店里面找到她的，小小的一张桌面上放了很多复习资料，她一页页的翻着，身后进进出出的人，她却浑然不觉，独成一体。</p>

    </p>

    他站在窗外，没有进去，许久，才一个人转身离开，这大概是对她而言最好的结局。</p>

    </p>

    高考完之后的蒋梦曦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样，班长说要组织一次聚会，可是却找不到蒋梦曦，但是聚会的那一天蒋梦曦却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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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着蓝色的牛仔连衣裙，脚下是一双浅蓝色的单鞋，头发被她扎成马尾吊在身后，走路的时候一晃一晃的，就好像她笑起来的酒窝一样吸引人的注意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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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这个小县城也只是为了散心，带了那么一届高三之后，他知道了人生的不如意太多了，有些人选择面对而有些人选择逃避。</p>

    </p>

    而蒋梦曦，她却是张开怀抱去拥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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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十七岁的女生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他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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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式的老师，要走，只要跟校长说一声，领了工钱就能够走了。</p>

    </p>

    大概是高考完之后整个班级的人都疯了，一扎一扎的啤酒，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时候和苏清河还有向东他们一起高考完的那一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喝，没有任何的节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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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他们那时候喝的是白酒，而向东出事之后，白酒已经成了他和苏清河不再去触碰的禁忌了。</p>

    </p>

    喝了酒的人总会带了平时没有的勇敢，不少女生开始对蒋梦曦骂骂咧咧，哭天抢地地说自己喜欢隔壁班的谁谁谁，还有几个班上的男生跑到蒋梦曦的跟前表白。</p>

    </p>

    他坐在一群人中，被轮流灌着酒水，蒋梦曦就坐在不远处，对着告白的男生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不知道附身在他们的耳侧说了些什么，他们就一脸垂头丧气地走开了。</p>

    </p>

    没有交好的女生，告白的男生也被她一一拒绝赶走了，就她自己一个人拿着一罐罐的啤酒自斟自饮。</p>

    </p>

    今天晚上的蒋梦曦很奇怪，她从出现到现在，都没有再看他一眼，也没有再笑过。</p>

    </p>

    身边的小兔崽子不断地给他灌酒，他看着不远处的蒋梦曦，竟然不知不觉地就接过喝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倒了七八罐的啤酒空瓶了。</p>

    </p>

    其实他的酒量极好，可是那是他从子清离开之后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来者不拒，而今天晚上的蒋梦曦，让他觉得莫名的烦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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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场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半夜了，他今天喝了很多，或者说是特意这样放纵自己，竟然有了几分醉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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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听到那些学生一句句地说程老师再见，然后他被谁搀扶了过去，耳边是轻轻柔柔的声音说着“程老师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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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眯了眯眼，灯光下，扶着他的人怎么就那么像蒋梦曦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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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有些神经病，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到蒋梦曦这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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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站稳，跟着扶着自己的人到了一家旅馆，脸上是毛茸茸的热毛巾，他只觉得有些舒服，微微舒了舒眉眼，也不管了，就任由对方帮自己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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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他都要离开了，也没有必要强迫自己那么一本正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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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细细柔柔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时，他只觉得脑袋似乎绷紧了一根线，他伸手想要将身上的人拉开，可是他睁开眼，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到唇瓣上被那颤颤巍巍的双唇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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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精的作用，还有体内的自然生理反应，他觉得有些难以自持，努力地睁开眼，发现身上的蒋梦曦居然一丝不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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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白玉无瑕的躯体，带着那青涩的清香，他只觉得某根线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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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被苏清河的那厮拉着看了某些岛国动作片，苏清河兴高采烈地说想要找个女朋友体会一下那销魂的男女之交的鱼水之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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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也没有赞成，他只是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事情真的有那么地让人神往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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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得到的只是苏清河的白眼，以及附赠的一句话：你就该去当和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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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事情真的是很考验人，酒精的怂恿下，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把持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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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最后让他控制不住的，却是身上的人开口的一句话：程老师，我爱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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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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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到底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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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让他的兄弟不顾一切，甚至从那么高的楼层跳下去了结了自己的一生，可是此刻身上的人却抱着他说爱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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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觉得可笑，却还是忍不住去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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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涩不明，每一下都是凭天生的直觉，他看着她因为疼痛而隐忍的眉眼，莫名地有些清醒过来，可是身体动作比他的意识要快速多了，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控制自己，就已经将自己狠狠地推送进去了。</p>

    </p>

    他能够感受到她的指甲嵌进自己皮肤里面，却不觉得疼痛，莫名地感到有些兴奋。</p>

    </p>

    苏清河说他应该去当和尚，其实不是的，他也不过是个抵不住尘间诱惑的凡夫俗子，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p>

    </p>

    清晨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没有预想中的香软在怀，昨晚的事情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可是床上凌乱的一切都证明，那个根本就不是梦，那是铁铮铮的事实，但是那个给了他梦的人却不见了。</p>

    </p>

    蒋梦曦消失了，谁也找不到他，他去她去过的所有地方，去了她的家，问过她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可是仍然没有半分的痕迹可循，那一天晚上之后，蒋梦曦这个人就好像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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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告诉他他爸脑溢血进了医院，正在加急病房里面去，让他赶紧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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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能拜托班上的同学帮忙留意蒋梦曦，然后匆匆地搭车回去a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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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苏清河变得越发的花言巧语了，他妈妈抱着他几乎都要哭了，他爸躺在icu里面两天了，公司堆了一大堆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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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程家的独子，他不得不背负起那样的一个责任，去帮忙打理公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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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刻，他第一件事就是查了蒋梦曦的成绩，如她所说的，她真的考上了q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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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却人间蒸发了，有人说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傍晚看到她狼狈地跑到以前的教室里面，然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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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说他变了，至于哪里，说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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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里面有一些想要趁着他爸倒下了来捣乱的老贼，总是对他使绊子，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变得更加的不近人情更加的冷漠，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这样的一个年级里面降服那样的一群老贼。</p>

    </p>

    他派出去找蒋梦曦的人，每一次回来都是无功而返，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年、两年、三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他甚至不知道找到蒋梦曦之后，他应该做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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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应该找到她，至于要怎么办，找到了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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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么久了，久到他都以为蒋梦曦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她就好像突然降到他生命中的一缕烟云一样，时间到了，就随着风吹而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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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他的传言千千万万，这几年来为了大刀阔斧地改革，他被外界形容成了冷血的吸血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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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亲人朋友，就连身边的秘书，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战战兢兢的，似乎一不小心他就会吃掉她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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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莫名其妙地想起蒋梦曦，想到她站在阳光底下笑起来的样子，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就连他都会妒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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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会想起她在奶茶店里面认真地复习预习的样子，而更多的，却是她那一天，拖着受伤的腿，骄傲倔强的自己一个人走到校医室的背影。</p>

 我爱你，从何说起(程子昊 番外七)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蒋梦曦这个人开始一点点地消退，他也渐渐忘记了，自己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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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也足够让一个人真正地忘却一些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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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他看到蒋梦曦的时候，他站在那儿，一时之间连反应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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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断断续续地找了她四五年的时间，直到这两年，他才放弃了，因为他自己都找不到理由让自己继续坚持下去找那样的一个人，更何况她还是特意躲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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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边跟了一个小男生，隐隐听到他喊她“妈妈”，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孩子已经走了，剩下她一个人站在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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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知道他会走过去那样，就那样站在那儿等着他，一如好多年前，看着他笑容熠熠地喊他“程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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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蒋梦曦变了，哪里变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她的这种变化让他心里面很不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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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在她的身后，车子对着她就冲过来，她却浑然不觉，他莫名地有些恼火，伸手就将她拉到身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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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脸笑意地说着“谢谢程老师”，却又在下一秒很快就收回了自己脸上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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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仿佛还是当年的那个蒋梦曦，又好像不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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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他的质问，她能够一脸淡然地说谎，而面对他的道歉，她也是那样的无所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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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可是看着她急促离开的背影，莫名地觉得心口有一股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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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因为那么多年，能让他生气的事情已经不多了。</p>

    </p>

    而蒋梦曦，还是像当年一样厉害，轻易地就让他的情绪变动起来。</p>

    </p>

    他清楚地知道当年的那一个晚上就是蒋梦曦，他想要补偿些什么，可是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就像是一巴掌，直直地就甩到他的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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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她不想旧事重提，他也就不去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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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年他已经忘了蒋梦曦这么一个人，可是就在见完她之后的晚上，他莫名其妙地做了一个梦，就梦到她当年在台上表白时的表情，认真而执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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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发现竟然不过半夜，而他却失眠得无法再安睡。</p>

    </p>

    他没有想到会在咖啡店里面见到蒋梦曦，也没有想到她的生活会过得那么糟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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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其实想想，很正常，她就连高中毕业证都是寄到她家里面去的，而报志愿的时候，她就连个影子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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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好的成绩，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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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蒋梦曦应该是个拿着高薪工作的白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刁难也一声不吭地忍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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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蒋梦曦有些飞扬跋扈，也有些蛮不讲理，可是他却从未讨厌过，可是他却无比地讨厌她现在的委屈求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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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实在是不能够忍受自己当年的学生被人这样欺负，拉过她的手就帮她还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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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带她去医院，她却告诉他她还在上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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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这么几年来的脾气一下子全被她激出来了，看着她欲言又止地战战兢兢，他莫名的觉得更为恼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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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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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却又无能为力，这就是时光的残酷，它可以彻彻底底地改变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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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开口说对不起的时候，他整个人就懵了，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就好像错的明明是对方，可是在看到对方示弱的时候，就连你自己都觉得其实错的是你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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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感觉真特么的不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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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膀的烫伤有些严重，就好像那一年的校运会一样，她咬着牙，闭着眼睛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p>

    </p>

    他突然就想起来八年前她在校医室的样子，她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低头看着正在处理伤口的蒋梦曦，莫名地想要抬手将她抱在怀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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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客客气气地说着谢谢，理所当然地说着人总是会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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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恼火，但是就是很恼火，人总是会变的，所以蒋梦曦就真的变了，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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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得不承认，他莫名地觉得有种无力的恐慌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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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老太太整天担心他找不到媳妇，马不停蹄地帮他安排相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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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级的西餐厅，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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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亲对象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只是随意应付欧丽柔而已，所以也不管对方说些什么，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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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真的没有看懂过蒋梦曦这个女生，哦，不对，应该说是女人。</p>

    </p>

    对着她对面的男人，她就好像回到了当年的那个蒋梦曦一样，肆无忌惮地笑，没有半分的客气和疏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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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莫名地觉得有些不爽，看着她被那个男人扶着腰离开，已经相亲女人对他挑衅的眼神，他觉得这个世界真特么的操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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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近有些不对劲，自从重新遇上蒋梦曦之后，他发现自己突然爱上了回忆这么一回事，偶尔冒出来的记忆让他有些烦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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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在他回忆里面的那个人却好像完全忘记了，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回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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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丽柔真的是盼孙子盼直了眼了，随便看到一个小孩就说跟他很像，他已经记不清楚这到底有多少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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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他向来都是不近女色，他自己也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私生子流落在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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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说他禁欲过头了，小心哪一天真的看破红尘，遁入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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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就想起来了那一天晚上，尽管醉了，他还是记得自己到底有多么的疯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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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有很多很的精力一样，就好像怎么要都要不够一样，蒋梦曦在他身下被他翻转折叠，各种各样的姿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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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他又想起这个人了，真是烦躁。</p>

    </p>

    可是这一次欧丽柔说她拍了照片，他应付地说拿来看看，可是当他真的看到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会不会是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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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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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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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压根就是被耍了，而他自己还浑然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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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感觉，愤怒，却还隐隐地带着几分不明所以的亢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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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她对峙，可是车子开出去十多分钟，他才发现自己对现在的蒋梦曦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她住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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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就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一股火，急需要发泄出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将他逼到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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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不知道蒋梦曦住在哪里，他找不到她，最后只能找到苏清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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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他除了子清和东子忌日的那一天，他已经很久没有试过借酒浇愁了，可是蒋梦曦真是厉害，七年后的再次重逢，就能够轻易地将他逼到这样的境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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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狗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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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没有想到困扰了自己整整一个晚上的人会在酒吧里面遇到，他看着人群外的一阵喧闹，一个女人将一个醉酒的男人伏在身上，而那个女人似乎被什么绊倒了，整个人直接就被男人压着扑到在地上，人群中发出类似起哄的声音，一旁的苏清河取笑着那个男人的泡妞技巧，他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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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未想过那个被围在人群中的女主角居然是蒋梦曦，他看着蒋梦曦咬牙将那个男人用力地想要往身上扶，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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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绪来得太快，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到底是为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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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着脸上前打招呼，她除了一开始的一阵诧异，回过神来居然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跟他说好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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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他么的巧，他因为她的欺骗而来酒吧浇愁，她却来这里和一个醉酒的男人拉拉扯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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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压着心口的怒火开口送他们回去，她却将那个醉酒的男人扔下之后就直接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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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度太快，他下了车她就已经上了计程车，只留给他一个醉酒的男人和那计程车的尾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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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在一旁报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只觉得莫名的烦躁，忍不住抬腿就踹了他一脚，引来的却是苏清河嗷嗷的叫声：“程子昊你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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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的话让他稍稍平静下来，那样的失控确实是有些不对劲，深深吸了口气，车后座的男人已经坐了起来，一双黑眸看着他，带着几分敌意，告诉他，他叫江一航，正在追求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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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名目张大的敌意让他有些恼火，他冷冷地笑了笑，油门一踩，直接就车子开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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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很久没有失眠过了，整天忙上忙下，不要说失眠了，就连睡眠都嫌时间不够，可是他就真的失眠了，平躺在宽大的床上，满脑子都是蒋梦曦咬着牙忍痛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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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说他疯了，他也觉得自己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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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眠一夜的结果就是让他决定去找蒋梦曦，他其实不怎么喜欢抽烟，可是在等待蒋梦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抽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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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的心情有几分心如止水，看着对面马路的蒋梦曦和江一航有说有笑的走着，已经看到他那一刻脸上惨白的表情，他不禁又觉得有些烦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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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走过来的时候，他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极力地压抑着自己过分波动的情绪。</p>

 我爱你，从何说起(程子昊 番外八)

    在她走过来的时候，他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极力地压抑着自己过分波动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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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左顾而右言他地想方设法逃开他的话题，忍不住在心底里面冷笑，一阵见血地就指出了那一晚的人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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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想到她只是微微一滞，然后看着他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还反问他那又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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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怎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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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蒋梦曦的问题真是一阵见血，他竟然无从反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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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出蒋劲是他的儿子，可是她却让他去查蒋劲的户口登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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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她只不过在死咬着不承认，有些事情不是必须要得到证明才知道答案的，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而又那么巧合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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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看着她那样信誓旦旦地否认，他还是觉得忍不住想要发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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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从容地付账离开，甚至还能够看着撞到她的女生笑得一脸的从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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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是他的儿子，这是不用怀疑的，可是蒋梦曦的态度很明显，怎么都不愿意承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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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蒋梦曦有一种比男人还要犟的脾气，就好像当年逃课，无论他怎么去劝说，她也依旧我行我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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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真的有必要和她谈一谈，对于自己的儿子，那是一个很陌生的存在，但是再陌生，他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连他是他的爸爸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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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她工作的咖啡店对面的街道，看着她匆匆忙忙地走出来，看到他后直接就走过来，先声夺人地表示有急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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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真的是有急事，满脸的失色，手指骨节突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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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到她报出来的地址大概就猜到是和蒋劲有关系的，他将她送到小学门口，尾随她走了进去，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听着她义正言辞地为蒋劲辩解，心中莫名地觉得有些柔软，拿出手机就拨通了校长的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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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欧丽柔所说的，蒋劲和他真的很像，跟他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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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缘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会是什么样子，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儿子的时候，竟然忍不住柔软，就连看着蒋梦曦，似乎也觉得她瞒着他的事情没有那么恶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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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听到她回答蒋劲说他是她的老师的时候，他觉得心中的火又被勾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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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的是实话，可是他还是觉得蒋梦曦太可恶了，她有什么资格瞒着蒋劲他是他的爸爸？！</p>

    </p>

    当年的是事情虽然是他喝醉了，但是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是你情我愿，更何况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明明更吃亏的是女生，可是蒋梦曦却用那样轻贱自己的语气陈述当年的事情。</p>

    </p>

    心口就好像被什么捉着一样，很难受，甚至有些难以呼吸。</p>

    </p>

    可是他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他只能按压着自己，转移话题，可是很明显，她已经无话对他说了。</p>

    </p>

    既然她不说，他也总会想方设法知道答案，要知道蒋梦曦七年来的事情并不是一件难事，毕竟这个世界上，有钱能使鬼推磨。</p>

    </p>

    可是蒋梦曦到底是不愧为当年的年纪第一，就算是没有上大学，脑子也没有迟钝下来，别人说一孕傻三年，她倒像是一孕聪明三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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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速度太快了，赶到她租的房子的时候却只剩下人去楼空，他立刻吩咐人去查，车子的速度提到最快开到火车站。</p>

    </p>

    他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只是想要用尽一切的方法将她留下来，看到她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气爆了，无论她怎么喊，她就是跑，拉着蒋劲一个劲地往前跑。</p>

    </p>

    他觉得蒋梦曦真的是很欠收拾，瞒着他那么多年生下蒋劲就算了，还妄图在他发现之后卷包袱走人。</p>

    </p>

    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是看着她低垂着眉眼的时候，却又莫名其妙地生不起气，他生不了气，但是又觉得心闷，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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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在紧张和撒谎的时候下意识地就会扣着身下的东西，无论是桌子还是衣服。</p>

    </p>

    他看着她的小动作，竟然忍不住觉得有几分温暖，就好像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一段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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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她是不可能放弃蒋劲的，所以只能够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尽一切的可能补偿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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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太倔强了，就好像当年在校运会上摔倒一样，其实如果她能够伸出手，接过她的手的人必定是不少的，而不是沦落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拖着手上的腿走向校医室的孤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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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几乎奔溃地阐述自己什么都不想要，这样的答案让他觉得有些讽刺，如果是什么都不想要的话，当初为什么要生下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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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爱他吗？</p>

    </p>

    不要那么可笑了好不好，她不过就是想着凭着蒋劲，还留着那么一点可能和他在一起，年少时的执着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就好像蒋梦曦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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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像是得不到糖的孩子，越是得不到，越发的想要得到，十七八岁的喜欢会是什么？最终也抵不过一句：不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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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未想过她会那样问他，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爱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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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是他活了三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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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手，柔软的指腹划过他的脸颊，他竟然有几分怔忪，半响，她自我解说地开口说着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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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只是不甘心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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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也知道，不甘心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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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他好像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蒋梦曦，落寞而孤独，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情绪来得太快，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p>

    他对自己的孩子这个概念很陌生，可是当蒋劲那一双小手握上他的手的时候，他心中只觉得有种说不清楚的感动，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延续，他再也不怕百年之后就连自己存在过的踪迹都找不到了。</p>

    </p>

    听着自己的儿子颤颤巍巍地问着蒋梦曦是不是不要她了，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个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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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一切，都是蒋梦曦造成的，如果她不那么任性，不那么自私，蒋劲就不会缺失他这个父亲七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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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知道是她的错，可是听着她看着自己诚恳真切地说对不起的时候，却好像被人打了一棒一样，那种感觉，头昏昏的，心口被什么压着，很不舒爽。</p>

    </p>

    他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蒋梦曦比其他女人都要厉害，她可以那样不惊不扰地跟他说着蒋劲的户口迁移问题，仿佛就好像，只要他不将蒋劲从她的身边抢走带到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她什么都无所谓，蒋劲是他的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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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起码蒋梦曦终于放下对他的执着，她起码纠结的问题不再是他程子昊，而是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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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突然之间告诉蒋梦曦欧丽柔希望他们结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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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欧丽柔是个好妈妈，她从来都不会干涉他的事情，就好像当年，他就那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一年的时间，她也不曾说过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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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然表示过希望他和蒋梦曦能够在一起，但是他也知道欧丽柔主要的意思还是希望他们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而不是仅仅是为了蒋劲而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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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却莫名其妙地问了出来，却没有想到她会反问自己，你呢？你觉得我们应该结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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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的双眼，最终说出的话竟然也带了几分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的迷茫：应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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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吧，不是十分的肯定，加上了最后一个语气助词之后就让整个句子变成了一个妥协的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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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出这样一个答案，他大可以直接说不应该，或者应该，而不是说应该吧。</p>

    </p>

    而蒋梦曦的反应，情理之中，却也是情理之外。</p>

    </p>

    他没有想过她会拒绝，他一直都觉得，蒋劲的存在很明显，蒋梦曦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可是她现在却轻易地将那样的机会放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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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解释很好，不会和不爱自己的人结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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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让他无言以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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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对他而言，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她是他曾经的学生，可是又因为那样放纵的一夜，她是他儿子的母亲。然而更多的是，她是他那一年中的一个精神支点，虽然那样说有点儿不近人情，但是不得不说，看着蒋梦曦过得那么艰苦，确确实实让他知道了珍惜当下和惜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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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是这样，必须要有个对比才会发现自己拥有的就是最好的，而蒋梦曦就是那个衬得他很好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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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去定位蒋梦曦对自己的意义，她总是能够让他失控，用苏清河的话来说就是，他终于能像个人一样活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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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很久，鬼使神差地又到了她家的楼下将她叫下来，忍不住又一次想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想结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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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给的答案很干脆，“不了”短短的两个字，却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说的一清二楚。</p>

 我爱你，从何说起(程子昊 番外九)

    她的平淡和干脆让他有些恼火，最后质问的语气也有些恶劣，可是她又一次地看着他说对不起，对不起，瞒着你生下了蒋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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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怎么能够那么自私，口上说着对不起，却没有半分诚意的行动。他对蒋劲缺失了七年的父爱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够被原谅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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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永远都这么的自以为是，就好像当年的表白一样，总是以为自己不顾一切，将他逼到无路可退，自己就能够成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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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现在，她扔下一句对不起之后就那样自以为是地走了，速度快得他连她的衣角都捉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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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觉得那逃窜的背影堵得他的心口难受，抬手狠狠地拍了拍方向盘之后还是下车追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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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住的地方并不是很好，楼道很黑，他跟在她的身后，只听到人摔下楼道的声音，还有她紧闭着的沉闷哼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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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出手机照亮了楼道，只看到蒋梦曦蹲在那儿，满涨脸都是泪痕，他不禁有些怔忪，有种说不出口的疼痛，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不是很清晰，却能够感觉得到。</p>

    </p>

    他觉得蒋梦曦就是天生来跟他作对的，七年前是，七年后也是，她总是能够将自己弄得那么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他的视线，然后勾起他心底的恻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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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楼梯上摔下来到底有多重的伤口，他不用检查就知道，可是她总是喜欢逞强，消毒水沾在那么大片的伤口上，她却连坑都不坑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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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说过，再这么不近女色下去，不是遁入空门就总有一天会将自己给憋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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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腹下的皮肤清滑柔软，自己的生理反应让他有些烦躁，没想到平日间的酒席送上来的人怎么蹭他都没有半分的涟漪，现在却在给蒋梦曦上药的时候动了念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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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有些鄙视自己，这么的龌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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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专注于她的伤口，下手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毫无意外地闭着眼睛，脸上除了几分苍白之外，看不出半分情绪的波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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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管她怎么伪装，那手捉着沙发的力度还是透露出她此刻的疼痛程度。可是当他开口问她痛不痛的时候，她还是那样逞强，摇头说还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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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身下沙发的布套几乎都要被捉烂了，这样还叫还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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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想起以前大学的时候看过的一份报道，女人生孩子的剧烈疼痛是最痛的，看着她那样隐忍的不愿意承认自己很痛，他不禁想要知道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样去下定决心要将蒋劲生下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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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乎没有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直直地看着他白目的茫然，随后就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头微微一样，直接就吻上了他的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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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男人都是喜欢用下半身思考的，他明明不喜欢蒋梦曦，可是对于她这样突然而来的吻却没有半分的抗拒，甚至还有些许的享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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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的动作永远都比他自己诚实，在她离开之前忍不住伸手就将她按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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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前和夏琳在一起的时候，用苏清河的话来说，简直就是柏拉图式的恋爱，而他对性。爱从来都没有什么想法，总觉得时间到了，时机到了就该是了，所以从来都不会刻意去追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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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和夏琳之间似乎永远都缺少了死机，而蒋梦曦却是那个打开了他对房事看法的女人，用稚嫩的身体让他沉迷，那种带着禁锢的关系束缚，以至于他往后的许多年，都找不回来当初的那种冲动。</p>

    </p>

    他想他大概是个变态，居然会喜欢从那样的关系中寻找刺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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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得不承认，蒋梦曦就像是一个谜一样，总是会将他吸引住，就好像当年，他忍不住要去探究她为什么逃课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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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她伸手推开，他觉得自己应该会停不下来，怎么可能停下来，每一次自我安慰之后的空虚寂寞，和抱着一个人的感受不一样。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像苏清河说的那样，找个正正经经的女朋友，过正正经经的和谐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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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却发现不行，他觉得自己有些抗拒女人，抗拒任何一切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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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遇上一个想要追求自己的女人，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向东站在天台的那一幕，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他没有办法去克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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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的道歉让他恍然大悟过来，他不应该这样的，七年前的那个晚上他已经错得离谱了，七年后还要去重蹈覆辙，那就是禽兽不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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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样的自己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陌生，看着低头道歉的蒋梦曦，他居然只想要逃开，是的，逃开。</p>

    </p>

    不得不承认，蒋梦曦除了瞒着蒋劲他的父亲是他程子昊之外，她对蒋劲真的是付出了所有，即使他提出要让蒋劲改姓，她也没有半分的异议，只说了尊重蒋劲的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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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知道她三番两次的道歉到底是为了什么，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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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前无论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拉着他一起陪着她被全校的师生议论，站在那演讲台上说出考上清华就给她一个机会的话来让他进退不得也从来都没有觉悟到要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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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她却因为那天晚上那个意乱情迷的吻三番两次的道歉，就好像恨不得要急着撇开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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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恼火，和蒋梦曦重新遇见开始，他的恼火次数成了见一次蒋梦曦就爆发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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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前就知道蒋梦曦是个很有规划的人，从她能够不顾一切地逃课兼职，在高考前自己逃出学校去奶茶店自我复习就可以知道，她的自制力很强，也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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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会参加成人高考并不是一件十分诧异的事情，而她报考b市的学校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a市的大学对她来说还算不上很好的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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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想到那一天在火车站自己怎么叫她都不愿意停下来地往前走的那一幕，他就知道她报考b市不仅仅是因为本地的学校不是很好这个原因，或许她更像做的，是逃离他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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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认知让他膈应了好几天，他自认自己对蒋梦曦也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么惹人厌恶呢？而当年那些信誓旦旦的保证和承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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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我爱你，也不过是口头上的说说而已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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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当初生下蒋劲，到底是为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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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自己那样去猜测一个人真的很不齿，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去问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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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她一字一句地承认自己当年生下蒋劲确实是存了或许会因为蒋劲会有和他结婚的一天，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受，没有因为她那样的想法而感到恶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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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反应让他有些慌乱，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计较自己的慌乱到底是源于什么，就听到她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人总是会变的，七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喝多，甚至是当年的少不更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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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不更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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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明明就是他当初拒绝她的理由，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她这样坦荡荡地说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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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完全不用亲自去她家告诉她蒋劲被他父母接走了，现在的通讯那么的发达，一个电话或者一条短信就足够了，但是他还是不自觉地开车到了她家楼下，然后站在她家门口敲开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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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饿了，从早上到现在，除了中午的时候匆匆忙忙地扒了几口饭之后，就什么都没有吃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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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她有没有吃的，她却只是指了指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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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早以前，他就一直都秉承着“君子远庖厨”这个理念，以至于后来当蒋梦曦班主任的那一年，他基本上都在外面的小馆子吃的，他活了三十年了，连煤气都没有开过，而蒋梦曦却就那样放任他进来厨房自己弄吃的，还真是，看得起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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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她也觉察到自己这样的做法有些不妥，在他砸了个铲子下地之后，她就将他推了出去，动作熟练地拿过一旁的围裙系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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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笔记本电脑开着一个文档，就那样亮着屏幕放在那儿，他有些无聊，忍不住就去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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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就知道是小说，他只看到了开头，就听到厨房里面传来蒋梦曦熄火的声音，这种偷看别人东西的行为实在有些不齿，他按着记忆将文档拉到原来的地方，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有被碰过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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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却记住了那本小说的名字，《谨以吾生献给你》，倒是让人一眼就觉得情深意重。只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情深意重的爱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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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的班级活动去的基本上都是父母，蒋梦曦说那是蒋劲第一次能够和自己的爸爸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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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讽刺，蒋劲为什么会这样，不都是拜她所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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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总是说他十多岁就好像几十岁一样，对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一样，他至今都很怀疑他们三个人到底是早呢么混到一起的。因为在他和向东看来，他就像是个不近人间烟火的谪仙一样，只不过是误落了凡间。</p>

 我爱你，从何说起(程子昊 番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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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苏清河的话也一度让他以为自己无欲无求，可是当他和自己的儿子一块儿的时候，他才发现，不是的，其实他也是享受这样的时光，甚至在蒋梦曦将一串烤鱿鱼递到他口边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其实这样的一家三口也是很不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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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太奢侈了，他们都要不起，为什么不简单单的只是奢求那样的恬静的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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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蒋劲的电话有些意外，蒋劲一直以为是他抛弃了蒋梦曦，所以对着他总是有些怨恨，在蒋梦曦面前还好一些，离开了蒋梦曦，蒋劲是连一个脸色都不愿意给他，更别说打电话给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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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蒋梦曦出了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将车速开那么快了，自从向东走了之后，他已经不会去飙车了，因为喜欢飙车的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他又何必要去做这样的事情来让自己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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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的路上没有什么车，他开了二十分钟就到了蒋梦曦家的巷口，下车的时候他才发现大半夜的自己的手心居然出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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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蒋劲所说的，蒋梦曦的状况真的很不好，灯光下满脸都是汗水带着惨白的脸色，很吓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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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蒋梦曦永远都是这样不会低头，明明都已经疼成那个样子了，连路都走不到，却还是那样犟脾气地要自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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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只能够和她比谁更硬，结果不言而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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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肚子早就空了，虽然打了葡糖糖补充糖分，可是也免不了会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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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都知道饿了要找吃的，她却不知道别扭什么用困了来当借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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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被她添了一把火，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问她到底想要怎么样！可是看着她病恹恹地坐在那儿，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来清晰地跃入眼底，他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将自己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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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没有想到蒋梦曦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他说，结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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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听到她突然之间说“我们结婚”的时候，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还想起来了不久前她拒绝他说的那些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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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和不爱我的人结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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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现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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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她是不是认真的，她回答得很理性，明明是那么完美无瑕的回答，却让他无端地生出几分怒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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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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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在她的眼里面，他就是她不得不为了蒋劲而妥协的将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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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闹到那样的一个地步，她拔掉针头的时候他除了错愕就是愤怒，他追着她跑了出去，看着她跌跌撞撞最后摔在地上，看着她也忍不住带了几分冷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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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抬起头，一脸的惨白，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几分凄切，他微微一怔，心口就好像被人敲了一下一样，他站在那儿茫然不已。她却已经恢复了情绪，道歉之后说要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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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直接就推开了他的手，手背上因为被突然拔掉了针头，鲜血冒了一片，看起来有些恐怖的吓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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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喘着气一步步地往外走，回过神来他才想起来要去将她拦下来，她的身体很虚，脱水之后整个人连走路都是柔柔软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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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却转身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质问，他张着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反驳，她说得很对，七年前他觉得她的感情是小女生的好感，七年后他觉得她生下蒋劲是别有用心，和他的婚姻成为将就是因为江一航这个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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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凭什么这样认为，但是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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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办法忘记向东跳下去的那一刻，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天站在对面的马路和江一航有说有笑的情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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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从今天起，你是蒋劲的父亲，只是蒋劲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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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心口有些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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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恨不得将“只是”这两个字给拆掉，为什么？他也不知道，那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也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心口莫名的慌乱让他有些措手不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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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满脸的泪痕，突然深切地意识到，无论是为了什么，他不想放她走，他想要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就好像许多年前的时候一样，他一回头，就能够看到有那么一个人站在那儿，那会让他觉得，他不是一个人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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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蒋梦曦成功了，她用了七年的时间，让他开始明白对一个人的在意和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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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概也没有想到他会那样一本正经地跟她道歉，可是他知道，这是他欠她的，他的主观臆断太过强烈了，却从未想过，她作为一个单亲妈妈，放弃了大学就只是为了生下他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遇到他，却还是一个人那样咬着牙坚持，无论当初是否别人用心，她那么多年来的难受和艰苦已经足够让他去原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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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出事之前他也曾经想过自己以后结婚生子之后的情况，那时候他还和夏琳在一起，他觉得夏琳大概是他今生的唯一伴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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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夏琳，他没有喜欢或者不喜欢，因为他不曾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才叫做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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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和蒋梦曦在一起之后，他才慢慢地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他很享受那样的生活，享受那样安静的生活，也觉得他会和蒋梦曦一直过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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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回国是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而婚礼上的事情更是让他措手不及，他看着蒋梦曦挡下夏琳甩过去的椅子，他上前问她哪里难受，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处说哪里痛，然后转身沉默不语地走出会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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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航的突然出现让他始料不及，他没有想过让那一场婚礼闹成那样，可是事实上，那场婚礼真的闹得惨不忍睹。直到许久被人拉开了他和江一航，他才想起蒋梦曦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抬腿追出去，他看着她一声狼狈地从水池里面出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心口那么的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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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被人拿着刀一刀刀地剁着一样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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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头看着他，满眼的空洞无神，嘴里念念着四个字：“这下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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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感侵袭过来，他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她却已经倒了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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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提出离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她那一天从水池里面出来看着他的时候他就预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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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以为蒋梦曦会一直爱着他的，可是自从夏琳爆出来她和王世杰的事情，在他看到她和王世杰一起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持久的爱情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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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说的我爱你那么动听，最后却成了伤人最深的三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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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说他变了，变得，像是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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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他变了，而让他真真正正成为一个人的人是蒋梦曦，可是她现在却要离他而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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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么讽刺，七年前他恨不得蒋梦曦讨厌自己，七年后，他甚至连挽留的话都不敢去说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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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蒋梦曦对夏琳有敌意，他只觉得讽刺，凭什么她可以一边和王世杰在一起，却一边来计较他和夏琳的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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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看着她歇斯底里地对着夏琳发火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要拉下她，他知道夏俊峰是个多么变态的妹控，蒋梦曦如果今天将夏琳怎么了，夏俊峰一定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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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倍地讨还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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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蒋梦曦却永远都是那样，不知进退，她就好像得寸进尺一样，像个疯子一样对着夏琳发火，他不是生气她对夏琳发火，他只是讨厌她这样的虚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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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伪得让他一次次地以为其实她是爱自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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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们之间那么的明显，横着一个王世杰，五年前的事情他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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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就那样扑进王世杰的怀里面，突然觉得自己的脚步就好像生了根一样，多么讽刺，她转身那么快，甚至来不及给他半分的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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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如她所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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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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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看着手上拿着的纸张，上面加粗的大字让他心下一抖，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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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俊峰找上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对他的要求他却不想给予半分的理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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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不是他自私，夏琳当年和子清是好朋友，在遇到那样的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不是他程子昊劝他们的，可是他们却总是抓着这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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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死咬着不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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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莫名地就想起了蒋梦曦，她明明有着蒋劲这个筹码，只要她愿意捉紧蒋劲，或者说，她本身就是个筹码，他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走进了蒋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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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的包围之中，密密麻麻，他找不到半分的出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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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命运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如果他没有动了恻隐去探望夏琳，或者他和蒋梦曦之间永远都会隔着一个自以为是的夏琳，而他们也永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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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会知道当年子清遇害的真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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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医院的时候夏琳刚刚打了镇定剂，走进门却听到她嘴里面念念有词，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一看就知道是做噩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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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清的名字从她的口里面吐出来，他觉得有些愧疚，无论怎么样，夏琳那一双钢琴的手却是因为子清而毁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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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夏琳接下来的话就像是个晴天霹雳，她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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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对不起子清，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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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过了二十岁情况冲动的年纪了，听到这样的话第一件事情就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私底下暗暗的调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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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当初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子清遇害，而夏琳仅仅是毁了一双手，甚至没有什么严重的创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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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样想很不道德，可是用正常的思维去考量，谁都会怀疑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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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当年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夏琳情绪也将近奔溃，他根本就想不到那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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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了十多年，事情查起来很有难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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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使人疯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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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他不相信的，现在他信了，自从知道自己对蒋梦曦的感情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完全由对方主导，她的一个字一句话就是他一天心情方向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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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总是能够有让他失控的能耐，看着她和王世杰出双入对，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妒忌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它会让你失去理智，让你失去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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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说他一直都无欲无求，其实不是的，计较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很小气的人，就好像婚礼上被夏琳所爆出来的关于蒋梦曦的过往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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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不到完全相信，但是也同样的做不到完全不相信，特别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到蒋梦曦和王世杰一起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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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维护王世杰的样子，看着她因为王世杰扇了一巴掌，原来向东说得没错，爱情就是毒药，偏偏他还是忍不住去饮鸩止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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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心如刀割，那大概也是差不多是那样的感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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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可以不顾一切地站在那么多的流言蜚语中仍旧坚持爱他的蒋梦曦，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的残忍，为什么会那样对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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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爱他成了一种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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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隐隐约约地知道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他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表情，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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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远，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也一并地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流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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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巴掌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突然惊醒过来，很多话想要问出口，却发现已经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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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不是一般的女人，从七年前认识她就知道了，她说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她很干脆，他站在她的不远处，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办法再去走近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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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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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很多很多的机会放在他的面前，是他自己一个一个地甩手丢掉的，可是直到今天才发现，到头来，其实伤人最深的却是他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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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饮鸩止渴，可是最后发现，蒋梦曦才是那样的一个人，他一刀刀地剜在她的心上，她却还能够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继续和原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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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杰说得对，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自己到底是一个多么失败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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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他以为蒋劲是蒋梦曦的筹码，可是现在才发现，蒋劲成了他唯一一个能够见她的筹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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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医院里面，其实并不是很严重的一个车祸，也就是后面的人喝醉了，车速开得有些高，他为了闪躲撞到一边的护栏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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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过年的出了车祸，苏清河说他还真是运气够得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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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狼狈地站在门口边上，第一次觉得，就算是受伤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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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码这样，还能够看到她对自己的些许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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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蒋梦曦是个重感情的人，如果不是，她完全可以撇下那个和她只见了一面的李文雯，然后独自一人离开，不会有什么是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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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没有，他赶到夜色的时候看到那么多人围着她们，一行人中其他都是大学生，就她一个人是在社会上摸滚打爬过的，看着她一个人站在那群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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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就好像护崽子一样，心口有些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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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星喜欢她，他一直都知道，从见面的第一次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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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蒋梦曦最后选择的人不是他，他也不可能任由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子去维护她，他爱的人，他会自己去保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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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瓶的红酒下去胃里面的感觉火烧火烧的，他想开口留下她，张着嘴，却发现自己连留下她的理由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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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痛恨自己，砸碎了手上的玻璃杯，却还是舒缓不了心里面的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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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那么卑鄙，用生病来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可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蒋梦曦了，不再是那个爱他的蒋梦曦了，无论怎么样，她始终都可以进退有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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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那儿进退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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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要人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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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清当年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调查出来，他没有证据，对着夏琳，他只能隐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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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曦说得没错，夏琳是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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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他觉得夏琳就是上天派下来折磨他的，十多年前夏琳为了一己之私拉上了子清的性命，十多年后为了自己的偏执和癫狂而对他下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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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这个所谓的邻家妹妹，也没有看懂过那个曾经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夏俊峰，不然他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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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说他有洁癖，整个屋子两百多平米，非要弄得纤尘不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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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真的是有洁癖，无论是生活上的还是生理上的，或者是感情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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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直白一点儿说，他就是偏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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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这对他和蒋梦曦而言，到底是个转机还是个死角，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破釜沉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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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开口说恨自己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真的有一种伤痛，无形却是最深最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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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车里面看着她和王世杰有说有笑，难受压抑，却没有半分的立场去阻止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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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该用什么的理由去阻止她和王世杰一起？是他自己先松手的，是他自己一步一步地将她推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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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王世杰短信的时候，他莫名地觉得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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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边的风很大，王世杰来的很及时，他让他放手，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放不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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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蒋梦曦教会他喜欢一个人的，是她教会他爱上一个人的，他怎么可能放手，怎么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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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之间总是喜欢用拳头说话，他和王世杰也不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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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她被夏琳劫持之后，他第一次觉得心跳停止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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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告诉他不要急，不要急，夏琳大概也不会真的干出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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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能够不急？！夏琳连子清都能够下手的人，对蒋梦曦，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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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刀子驾到她的脖子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可是又不敢贸然行动，生怕夏琳太激动而伤害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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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却觉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刀子插进皮肉的时候，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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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去计较自己会怎么样，他只要她安好就好了，看着她完好无缺地在自己的怀里面，他想，他总算是做了那么一件骄傲的事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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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蒋梦曦已经成了他手中的沙，握紧会流失得更快，他只能够摊开手心平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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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知道，她终归是要离开的，她永远都有那样的决心，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谁也不可能去阻止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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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当年她喜欢他，就好像如今她要离开他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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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决绝而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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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办法去阻止，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从自己的身边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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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回来，他已经对蒋梦曦，没有半分的自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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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却只回来过两次，两次里面，他一次都见不到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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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能偷偷地在周末的时候飞过去，坐在她兼职对面的咖啡店，看着她笑脸嘻嘻地对着每一个客人，就好像回到了当年，他坐在她工作的西餐厅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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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了一杯饮料，她一脸笑意地端上来，末尾的时候看着他笑得狡猾而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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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出国的第三年，有一个女人站在他的公司门口，他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是那个李文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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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来知道她对他的想法，如果不是因为蒋梦曦，他是连见都不会见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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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雯似乎很高兴，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程子昊，我喜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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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想起三年多前，她在离开包厢和她表姐说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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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着脸，看着她直接就拒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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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蒋梦曦可以，而她却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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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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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只觉得有些讽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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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那么讨厌蒋梦曦，却还是不得不去向她那样对他死缠烂打，这又是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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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不懂爱情不相信爱情到学会去爱一个人，学会宽容和信任，这些都是蒋梦曦教会他的，而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一个人有这样的耐心和决心，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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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学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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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李文雯哭着离开，第一次发现自己为什么爱上的人是蒋梦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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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无论你怎么样的拒绝刁难，也仍旧可以笑意盈盈地站在原地，等着你回头，等着你看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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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劲问他蒋梦曦真的回来了，他低头看了蒋劲一眼，没有说话，走到包厢门前，里面她的声音清脆悦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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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推开了包厢的门，看到她怔忪不明的表情，悬浮了那么久的一颗心，终于踏踏实实地落到实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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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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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知道，我爱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