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仙人世界》 一 舍身崖 漫天风雨之下,一辆列车沿着京沪铁路线由南向北急速行驶。 在一间普通的硬座车厢,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青年看上去形容憔悴,眼睛茫然地望着窗外的漫天雨雾,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个青年来自一个海滨小城,上中学的时候,父亲不幸病故,家中只有一个母亲。母亲含辛茹苦,用捡破烂换来的钱供他上学,十年寒窗,风风雨雨中一路颠簸过来,终于不负母亲的期望,考上了江南大学。 目前,刚放暑假,这青年本不愿意回家,准备在学校当地打工挣钱,但是,由于太思念自己的母亲,加上对母亲的身体不放心,所以,决定先回家看看母亲,顺便将自己本学期做家教以及在饭店打短工挣的3000元钱送给母亲。母亲的身体不好,正好也亲自带她到市内的大医院好好做个检查。母亲啊,你儿子终于能挣钱了啊,从此以后,儿子不会再让你受苦,你就等着享儿子的福吧!青年脑子里一时百感交集,眼中涨满了泪水。 正在此时,列车忽然急剧抖动起来,车厢里的人一时间东倒西歪。青年一不留神,脑袋砰的撞在车窗上,不觉一阵晕眩,隐约间,一道粗大的闪电破空而降,正打在车窗外,仿佛就落在青年的眼前,连电流滋滋作响的声音都听的那么清楚!青年脑际嗡的一声轰鸣,恍然之中一无所知。 渐渐,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原来身处山坡上,周遭的景物是那么熟悉、那么让自己刻骨铭心!不远处,枯树底下,是一座荒坟,大雨铺天盖地,地面上水流恣肆奔涌。由于雨势太大,加上坟头时间长没有培土,霎时间,竟然倒塌了。 青年泪如泉涌,大哭道,父亲啊,你生前没享过丝毫的福分,死后还遭此等大罪,是我不孝啊,儿子让你受苦了!说着大步奔过去,跪着想用手将塌下的泥土扶住,可是,手脚居然不听使唤,奇怪的是,衣服也没有湿透。雨仍在不停地下,只听远处的沟壑中突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一脉洪水宛如脱缰的野马决堤而来,转瞬将坍塌的荒坟冲得一丝不剩。 青年眼前又是一阵茫然,一会儿,发现已经回到家中。家中的两间破屋在风雨之下,四壁渗漏,母亲佝偻着身体,把家中的大盆小盆,以及水缸搬来接雨水,可是,雨太大了,漏雨的部位也太多了,母亲实在没有办法,地面的水转眼间浸到了脚面,母亲弯着腰,不住的发出剧烈的咳嗽声。青年想抱着母亲,无奈一切都是虚影,渐渐像云雾般飘然不见。 不觉中,身体飘然而起,越升越高,在空中像御风飞翔般飘忽荡漾,感觉神清气爽。一阵凉风倏忽间将青年吹到一处危崖上,定睛一看,居然是少年时屡次光顾的舍身崖啊! 站在崖头,山风猎猎,衣袂飘舞作响,崖下雾气氤氲,望去深不见底,青年不觉毛骨悚然。 却听崖外訇然一声,雾气之中,开了一扇石门,石门上左右扣着二个兽环,表面苔痕浸润,青碧如玉。只见门内走出一个白衣白发白眉须的老人,那老人红光满面,目光如电,似是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内心深处。老人手持一柄拂尘,慈祥地看着青年,和声道:“孩子,你好啊,没想到,我们居然终于见面了!” 青年看着这仙气飘飘的老人,疑惑道:“老人家,我见过你抑或你见过我吗?” 老人微微一笑,叹道:“五千年了,我看惯了沧海桑田、苍狗白云,五千年,我在这传说中的仙岛、傲来国的舍身崖上等着有缘人,居然一连等了五千余年啊,孩子,我终于把你给等来了。”青年道:“老人家,莫非你是传说中的仙人吗?”老人笑道:“仙人?呵呵,就算是吧,孩子,不瞒你说,你从小到大,我总共见过你33次,看过你哭过7回,有一次你还从树上摔了下来,当初我也不清楚你是不是我等的那个有缘人,但是,今天,我确信,我等的就是你!” 青年脑子里面更糊涂了,说:“老人家,我实在不明白,我真的是你等的那个有缘人吗?”老人道:“孩子,你先随我来。”宛若浮萍般飘入洞内。青年看看脚前的虚空,担心一脚踩落,便会摔下去,不觉犹豫。老人笑着招手道:“无妨,孩子,你过来。”一咬牙,大步走出去,感觉像是踏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的,忽然“呼”的一声飞入洞中。 这洞内别有天地:明亮,宽大,几案纤尘不染;琴棋书画、文房四宝毕备;一口青铜大香炉摆在正中,炉内不知燃着什么香,闻来透入六腑;两壁厢对插着古往今来诸般兵器:有的竟然是传说中的神兵,比如二郎神使的三尖两刃刀,韦陀持的降魔杵,托塔天王的玲珑塔,中间摆着一根乌沉沉的大棒,棒的两端箍着金箍,光彩闪耀,青年心中一惊,心道,莫非这是传说中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吗? 老人和蔼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蓬莱武库,天地清明,海内升平后,诸神兵器,各方道经,尽入其中,至今,非有缘人莫得,孩子,你就是那个有缘人。”青年道:“我怎么到了这里?我记得我正坐在火车上的啊!”老人郑重道:“孩子,你记得那道闪电吗?正是它将你的悲悯之心和我的道心契合,所以,五千年后,你我终于相遇了。”青年道:“老人家,我只是个天资平庸的孩子啊,你为什么选中了我呢?”老人道:“不是我,是天意选中了你,其一,你有着一颗悲悯的赤子之心;其二,是你的福缘,所以,这匡扶正义、扫荡邪魔的重担自然要落在你的头上。” 老人说着,示意青年走过来,让青年和他席地相对而坐,二人双掌相对,老人双目直视青年一对眼眸,突地大喝一声,青年顿觉脑际仿佛被一把锋刃劈开,只觉海量如山的真诀铺天盖地充溢其间,如星辰罗列,如烟海浩渺,古今诸仙、传说中的神尊,置身眼前,如佛子拈花般的笑意,似阳光般的温暖,沐浴周身,不觉如痴如醉。 良久,老人松开手掌,站起身来,道:“孩子,我已经打通你周身奇经八脉,并将长生诀完整传与你,以后,你就是这蓬莱武库名副其实的新主人了。”青年站起身来,只觉万般言语不知从何说起,木讷道:“老、老人家,我可否喊你一声师父?” 老人转过身来,慈祥笑道:“好孩子,你我彼此证得道心后,挂念只在心里,不必拘礼师徒的名分。”他徐徐叹道:“我就要消失了,孩子,如今人心不古,道消魔涨,杀戮四起,这救扶苍生的事最是大难,你今天来到这里,就要时刻铭记内心的责任,不要有丝毫的懈怠和欺瞒,不然天必降罪于你。” 老人的身形越来越恍惚,眼看就要散去,青年哭道:“师父,你是仙人,自然能够长生,你不会消失的,何况你就放心让徒弟一人流离世间吗?”老人的虚影道:“长生?这个秘密你将来会知道,人世间大凡事物有始有终,自有定数,非人力所为。孩子,以后,你要好自为之。蓬莱武库你能自由出入,记住我传你的口诀,这库中的所有,在你悟道后自由选修,或许,你也可选择尘世间良善者传授,总之,一切由你。孩子,我走了。” 终于,老人的虚影消失不见。青年一喜一忧。喜的是得到无上的真传,忧的是老仙人的消亡。过一会,方才觉得:“我得出去,回家,把我母亲的病医好的。”脑中陡的一声轰鸣,感觉“砰”的一声又碰在硬物上,一阵疼痛袭来,睁开眼,原来还是坐在车上。列车已经停下来,车厢内议论纷纷,不知道列车为什么急停。一会儿,从前面车厢传来消息说,有人卧轨自杀,车虽然停了,人也给压死了。 正当此时,两个獐头鼠目的流氓样的青年掕着个精致的密码箱,大摇大摆走过来,冲着窗口的青年道:“小朋友,让让,请把窗户打开一下。”青年问:“雨下这么大,开窗户干吗?”一个獐头鼠目的青年恶狠狠道:“废话,老子要开你管得着么?”不由分说挤过来,两边一抬,吱呀一声将车窗提起来,霎时间 狂风夹杂着雨水扫进车内,周围的人纷纷斥责。那两个獐头鼠目的青年猛的将箱子掷出窗户,一前一后,像兔子似的跳出去,转眼消失在雨雾中。 二 返乡 车厢内人声嘈杂,议论纷纷,有人道,那两个人估计是个贼吧,长的不伦不类的。跳窗逃了,肯定是个贼,不知道谁倒霉了啊。是啊,出门在外不容易啊,这年头啊,乱糟糟的,不比往年了啊。孩子他妈,注意看着东西啊。 窗口的青年不觉耳赤,那两个贼居然当着他的面跑了,自己竟无动于衷,那老仙人说的话,未来的职责?自己呢…………?可是自己毕竟是个文弱书生啊,能打得过那两个可恶的家伙吗?疑问、羞涩和恼怒杂糅胸中,气血上下翻涌,一股脑冲上泥丸宫,隐约中似有个声音说,决定了,就大胆的做,东方未名,你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已不是那个懦弱的你,新的生活、新的起点在等着你!大胆的做吧! 此时,两个乘警急冲冲的走过来,热心者赶忙将刚才的事反映上去,乘警点头说,软卧车厢有个客人的密码箱被盗了,想来肯定是这两个贼了,可是这周天的大雨、黑沉沉的夜色?乘警望望窗外,叹了口气,道:“关了吧,列车马上要启动,先和当地派出所联系,天亮再说吧。”不料,车窗边的青年轻轻一跃,如一片树叶似的飘了出去。乘警惊呼一声:“小伙子,你不要命了吗?”有人说:“那个青年该不会是那两人的同伙吧?”乘警疑惑道:“估计不是,作案成功岂有不走之理?非要等到这个时候干什么?只是他看起来是个大孩子般,文文弱弱的,难道是追那两个盗贼去了吗?”又叹了口气说:“这年头啊,见义勇为的少了啊,旁人看来不是个傻子才怪!” 说话间,列车缓缓启动,乘警拉下车窗,说道:“好了,大家好好休息吧,这事明天交给当地派出所吧!” 东方未名跳出车窗,感觉身轻如燕,没费什么力气。站在漫天雨幕之下,向四周观看,居然连目力也提高了不少,几十米内的草木沟壑看得一清二楚。远处,两个黑影正在疾速奔走,不是那两个盗贼又是何人? 东方未名大步追过去,第一步迈出去竟然跨出了七、八米远,便似飞的一般,又惊又喜,胆气登壮,只三个箭步,忽在空中翻个个筋斗,稳稳地落在那两个亡命之徒的前方。 二贼正夺路狂奔,没想到在这漫天大雨的旷野中居然给人截了,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谁!?”一道闪电劈来,二贼借着电光一瞧,竟是车窗口坐着的半大孩子,猛然发出一声仰天狂笑,带着皖北一带的土音道:“小鬼,你找死不成?无端挡你爷爷的财路,快快闪开,不然要了你的小命!” 东方未名冷冷一笑道:“是吗?那就放马过来,我接着。”一贼拔出一把利刃,一个饿虎扑食刺过来,东方未名一侧身,一肘顶在那贼后背上,那贼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摔出两丈开外,跌了个七荤八素,躺在地上半天没哼哼一声。 东方未名指着另一个笑道:“蟊贼,你接着来?”另一贼吓了一跳,知道今天遇到了硬茬子,后退了几步:“小伙子,小兄弟,你莫非也是同道中人?这样,你放过我们,这偷来的东西和你平分好不好?”东方未名冷笑道:“东西我留下,你这样的蟊贼还不值得我动手,饶了你等的狗命就是。” 那贼一咬牙,暗道:“拼了,奶奶的,不成到了口的肥肉还要吐出去么?”直冲过来挥箱就砸。那箱内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沉沉的,要是给砸上说不得要吃亏。东方未名一闪身,接着一个扫堂腿,只听咔嚓一声,那贼死死地摔在地上,抱着腿直叫唤,估计是断了。不曾想自己简单的两招就摆平了二贼,内心欣喜若狂。殊不知,经那老仙人对他体内实施改造后,如今,放眼宇内还有几人是对手? 列车已经飞速行驶而去,自己能追上么?便是追上只怕也吓了人。脑子灵光一闪,道:“有了!”他提了箱子大步飞奔,瞬间越过无数的河汊,踏在水上也如履平地。束性仰面躺着,要落地的瞬间,脚底一蹴,人便如腾云驾雾一般,掠地而飞。这种感觉爽快之极,心道仙人们也是这个样子吗?大雨迎面而下,刚到面前,身体四周好像有拒力一般,随即向两侧滑过。 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超过那趟列车,又继续用这样的姿势向前掠飞。奇怪的是即便前面有障碍物,东方早早的像有灵性似的主动规避、躲开,10分钟后,已经赶到前方的车站。提着箱子来到车站附近打量一下,找个无人的僻静处,轻轻一跃,跳过高高的围墙,来到站台上,静候那班2452次列车的到来。 20分钟后,那趟2452次列车缓缓驶入这个车站,由于是深夜,加上这班车的终点站是滨海这种普通地市,上车的人少的可怜,列车员甫打开车门,有点愕然地看着东方,说:“有车票吗?”东方笑着说:“有,这不!”列车员诧异的接过车票,居然起点站是平江市,看看日期就是今天,票却检过了,很奇怪地说:“怎么在这里上车的?”东方笑一笑说:“处理业务关系。” 上了车,东方走到列车中段将密码箱交给那位乘警时,那家伙嘴张得老大,半晌,将东方仔细打量好几回,说:“小伙子,是你找回来的吗?干得不赖啊!”东方笑笑:“小事情,举手之劳,关于我的情况还请乘警大哥低调处理,不要太招摇,以免节外生枝。” 乘警不住地赔笑说:“没关系,你先在我的房间坐坐。”倒了杯水给东方,这才屁颠屁颠地找列车长去汇报。 一会儿,列车长兴冲冲走来,和东方又是握手又是感谢,一定要东方留下联系地址。东方冷冷的说:“车长大叔请见谅,要是指望着弄点名声还不屑做这种事,请理解我的苦衷。”列车长见如此无奈的说:“真是不留名的小英雄啊,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强求。只是那个失主竭力要见你,你看怎么办?” 没办法,只好和列车长来到软卧区,那个失主感动得要哭,直呼救命恩人,半晌才平静下来,说:“我太大意了,丢了这东西的话说不得只有去死一条路了。”当听说东方是跳车去才夺回箱子的,失主更吃惊了:“是身怀绝技的小英雄啊,我看走眼了。”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叠人民币,说:“这个虽然俗了点,也是我的心意,请务必收下!”东方委婉拒绝,那人又掏出一张名片,东方看看,原来是平江市一家高新技术产业的销售经理,此人名字叫陈荣。陈荣说,我的房间正好有个空位,钱我出了,就跟我住一起吧!说着不由分说拉东方进了房间。 陈荣倒茶拿水果,请东方坐下说:“如不嫌弃的话,我就当小兄弟是我的亲弟弟,日后有用的着的话,做哥哥的义不容辞!”因为东西被盗,陈荣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哭了好几回,弄得同房的其他两个乘客睡意全无,陪着安慰了半天。被盗物资失而复得,当真是天大喜事。一名乘客道:“兄弟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另一名乘客居然是滨海日报社的一名女记者,那女记者岂能放过这个具有传奇色彩的难得的素材,忙不迭的采访,当得知东方是江南大学的学生,又是滨海市的人时,那种热情更别提了。东方只是笑笑,也不告诉自己的姓名,家住在哪里。弄得那女记者惘然若失,即便这样,她还是暗自决定起用这个素材。不停的旁敲侧击,套东方的话,东方没办法,随便应付一番。 不料,几日后一篇标题为:乘客财物不慎被盗港城学子冒雨追回,副标题为:2452次列车失窃案现场跟踪的文章刊登在滨海日报上。 清晨,2452次列车缓缓驶入滨海车站。下车分手时,陈荣再三关照东方,开学后一定要记得到他家玩。那个女记者,看着这个见义勇为的青年,觉得这个衣着朴素的同学身上仿佛有许多猜不透的东西。她丢了张名片给东方笑着说:“不嫌弃的话,就认我做姐姐,有空找我玩哦!”说罢,摇曳着绰约的脚步扬长而去。 东方到超市买了点营养品和水果之类的,来到郊区汽车站,等上车坐下了,方长长吐了口 气,闭着眼睛,感觉昨夜的一切像是在做梦一般,只不过,这竟然是一个真实的梦,也许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 三 初恋 汽车一路颠簸,半小时后进入了东方家所在的那个乡镇。看着窗外新盖的楼房,平坦而宽阔的道路,家乡的变化真大呀!当经过自己读书的那个中学时,东方不禁百感交集,脑海中历历往事仿佛就在眼前,此时一个女孩的形象突然跳出来,他口中喃喃道:“若萍,你、你现在还好吗?”那个女孩给了他初恋的温馨,也让他感到自卑和怯懦,是啊,自己这样的家庭和出身如何能配得上她啊,想着,眼角不禁渗出一粒晶莹的泪珠。 东方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孩子,父亲去世早,母亲又体弱多病,由于过早体会生活的艰辛,他很懂事,学习上很刻苦,从小学到中学始终是班上第一,尤其到了中学一跃成为级部第一。初中毕业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市重点中学,可是,由于经济上的重负,终于,在一个夜晚,东方一个人默默从市里步行跑回乡下。为此,母亲用棍子狠狠打了她,他抱着体弱多病的母亲,咬牙说,妈,你放心,儿子就是在乡下也能给你考个大学!母子俩抱头痛哭。那时,东方的初三班主任也为自己的得意弟子扼腕叹息,早知道,填志愿时不如填个师范之类的算了,也能过早混个职业养家糊口。 高中部是职业中学,学校也不重视,教师也多是混日子而已,学员都是一些家境不错或乡干部子弟,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周围了解东方的人,都说,可惜了,这孩子。然而东方就是在这样环境下创造了奇迹。大多数时间是自学,另外,遇到难题就去请教自己初三的班主任于老师。对于这样勤奋的学生,于老师也是慷慨解囊,他联系市里的同学,尽量收集一些新资料、新考点给东方,有时碰到难题就和东方共同探讨。终于,三年后,东方如愿考上了江南大学。现下提起这件事,于老师依然颇为自豪,把东方当作他的第一得意门生看待。 自己是在小学四年级时就和若萍同班,这样,一直在同一个班级上到初三。若萍是那样的漂亮啊,每个年级时,老师都喜欢他,有文体活动时若萍是老师的一张王牌,唱歌表演在乡里得了不少荣誉,公认的一枝花。东方想着若萍的样子,标准的东方美女,尤其是那樱唇和含情脉脉的眼睛,好像挺符合杜工部一句诗的形容:态浓意远淑且真,比喻的真是贴切啊! 然而自己呢?总是那么木讷,和女同学也保持适当的距离。平常女孩子向他请教问题时就脸红,若萍有时候向他请教问题时,他都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弄得若萍忍不住的想笑,一笑就露出颊上浅浅梨涡,尤其的动人。 那曾经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日子啊!东方从四年级时就喜欢偷看若萍,喜欢看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小时候确实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啊!当到初中时候,一颗春心慢慢地蠢蠢欲动起来。然而,自己毕竟是个穷小子,又不善辞令,和若萍相比,绝对是乡下人和小公主的区别。尤其是父亲不幸去世后,对东方的打击更大了,人变得更孤僻,话也更少了,只是一个劲的埋头苦学,对若萍的仰慕也只能偷偷放在心底。 一个偶然的机会改变了他们俩的关系。有一次,班主任于老师忽然心血来潮,打乱座次顺序,重新调整,竟然鬼使神差的将他和若萍调成了同桌。上课的时候,东方的心紧张的砰砰乱跳,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兴奋抑或紧张,弄得有点神不守舍,连于老师点名提问的时候竟然答错了问题,于老师纳闷的问,东方,你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答不上!若萍在一旁掩嘴偷偷的笑,于是东方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渐渐的,两人开始了正常的交流,从学习交流开始,渐渐讨论到学习外的东西。两人都喜欢文学,从唐诗、宋词谈到元曲,从果戈里、裴多菲谈到雨果,从宗教到哲学,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有东方懂的,也有若萍擅长的,两人相互补益,相互钦佩,开阔了视野,也加深了友谊。 一天,放学后,他俩打扫卫生,走的很迟。当他俩结伴走在田埂上,看西天绚烂的晚霞,听树林里鸟儿啁啾歌唱,一切是那样的静谧安详。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两人竟然无语。若萍忽然正视着东方的脸,问:“东方,告诉我,你的理想是什么?”东方叹了口气,说:“说实在话,我确实有理想,那便是当一名医生,做一些人道主义救死扶伤的工作。然而,现实是,我太想找一份工作,挣第一笔钱,给我妈彻底治好病。”若萍的目光好像一下子看穿了他似的,显得有些异样。东方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有点畏惧若萍的目光,扭过头问若萍:“你的理想是什么吗?诗人、画家抑或是教师呢?”若萍扑哧一笑,说:“那我就当一个高尚的布道者,安抚你受伤的心灵!”说着,笑着跑开了。 走到村口临分手时候,若萍塞给他一本书,说送给你,便跑开了。那天的东方欣喜若狂,翻开那本《草叶集》,扉页上写着几行娟秀的字:“送给你,东方,愿你有象小草般的斗志、顽强,茁壮成长!下面签着沈若萍三个字,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那天的东方感觉自己显得尤其的自信和豪迈,暗暗发下誓言,不辜负母亲,也不辜负若萍,我东方总有一天要混出个人样来。 但是回到家中,发现母亲的病又加重了,东方的心也一下子沉重起来。侍候着母亲就寝后,东方想了很多,感觉未来是那么不可捉摸,现实和理想有着多么遥远的距离啊!想着若萍送的礼物,自己也囊中羞涩,究竟要送什么给她呢?想来还是写一首诗送她吧。东方的字写的很好,既刚劲有力,又飘逸洒脱,短暂的工夫,便写好了那首诗。今天,东方依稀记得那首无题诗的内容:有如晨光中偶忽的露珠,辉映于风叶的脸上,风露的呢喃,也有不名的惆怅,当你离开后,是否有怀念和神伤?作不成流星,只当一晨的痴想。故归的尘落,远方,如云的轻扬,你轻盈的脚步,来的匆匆,走的坦荡。怀念一如茶香,温馨如梦乡。遥忆,如露的追想…。。月明沧海,一枕秋江! 第二天,偷偷递给若萍,想她竟看得痴了。二人在初三那一年的短暂时光里,始终保持那种纯洁的关系。现在在东方看来,那一种精神层次的交流,实在是弥足珍贵。初中毕业后,若萍考入了滨海市第一师范外语班,东方考入了市重点中学。后来,东方由于经济上的关系回到母校的遭际,不久便让若萍知道了,若萍专程来找过东方,伤心的哭了一场。此后,便一直偷偷保持书信的往来,双方的家长竟毫不知情。 然而,一场风暴来得何其突然和猛烈!放暑假后,若萍和东方交往的事最终被她的那个霸道的村主任父亲得知了。村主任暴跳如雷,道,我堂堂村主任的千金,不嫁给城里的,也得找个乡干部家公子什么的,那个垃圾婆的儿子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么?村主任将若萍软禁在家中不让出来,说再和那垃圾婆的儿子交往便要打断腿! 为此事,村主任特地来到东方家,表面上和和蔼蔼、客客气气,嘘寒问暖,其实软中带硬,明确表示再不管好儿子,年底别想什么救济,那两亩承包的好地也要换成薄田!东方当时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不就是个村主任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少拿鸡毛当令箭,威胁穷苦百姓!村主任嘿嘿一笑说,小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我沈三路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你这穷小子。说罢扬长而去,留下抱头痛哭的东方母子俩。 此事对东方刺激很大,竟然好长时间萎靡不振。若萍来找过他好几回也躲着不见,更别说书信来往了。这种关系一直保持到东方考上江南大学至今。在江南大学期间,东方隐约听中学同学说沈若萍毕业后分配到母校当音乐老师了,想想,也不知道她近况怎么样,谈恋爱没有?结婚没有? 也许正像流水落花春去也,过去的终归过去了! 东方长长叹了口气。猛看到前面隔几排坐着个紫衣姑娘,背影是那么的熟悉,心脏不免扑通扑通加速跳起 来,莫非真是她吗?她上车我竟然一点不知道啊! 汽车嘎然一声停下,那个紫衣姑娘先下了车,东方躲在后面忐忑的看:她的面容依然那么青春姣好,缎子似的长发撒在双肩上,微风吹过,发丝拂面,更增一种妩媚。 东方远远的走在那姑娘的身后。 那姑娘猛然回过头来,冲着东方说:“东方,真的是你吗?”东方吃了一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是我,若萍,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沈若萍招手说:“东方你走过来一点。”东方觉得脚下的步伐沉重了许多,好不容易走到近前,木讷着说不出话来。若萍说:“东方,你还好吧?我给你写的信你怎么不回我啊?得知你考上江南大学真的替你高兴,你学习还好吧?在平江住的还习惯吗?”东方结结巴巴说:“还…。。还好吧,只是学习太忙了一点……”若萍苦笑着说:“居然忙到连写信都没时间了吗?还是到了大城市瞧不上我们小地方的人了啊?”东方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自觉从口中滑出几个字:“若萍,真的对不起,我只是个穷孩子……” 若萍的眼中瞬间好似浸出水来,是那么的深情和伤怀,说:“东方,你还是那个样子啊。”东方感到自己的胸口真的好痛好痛。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望着,时间仿佛也在此时定格下来。 此刻,一辆桑塔纳2000呼啸着从远处开过来,在二人身旁嘎然停下,随即从车上摇摇摆摆下来一个肥头大耳的戴着太阳镜的青年,跟着下来两个手臂上刺着纹身的家伙。那戴着太阳镜的大大咧咧的说:“萍萍,我爸妈叫你中午去家吃饭,刚在街上喊你没答话,害我追这么远!” 若萍冷冷的说:“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改日吧!”那太阳镜道:“怎么能不去啊,我妈为了迎接你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呢!”若萍冷笑一声说:“请尊重一点,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太阳镜忽然充满敌意地冲着东方道:“小子,你是哪里的,在这干吗?”两个刺纹身的家伙立马走过来围住了东方。 四 母子 太阳镜嘿嘿冷笑一声,用中指狠狠戳了两下东方的胸口,道:“你这野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点灯泡吗?快滚一边去!”若萍气的脸也白了,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蛮横无理,人家招你还是惹你了?”太阳镜陪笑道:“那倒没有,可我总看这小子不顺眼!” 他脑袋歪了歪,一肚子坏水涌上来:他娘的,莫不成这小子竟是这丫头的那个旧情人?老子追了这丫头大半年,而且那个村主任老丈人也默许了,可这丫头就是滴水不进啊,连个起码的约会也不答应,害得老子想霸王硬上弓将生米做成熟饭也无从下手,不如今天就拿这小子开刀!想到这儿,太阳镜努努嘴,一个跟班冲上去揪住东方的衣领,道:“小子,找了你半年了,欠我两万块钱不想还了吗?” 若萍跑过来,挡在东方的身前说:“你们这样无理取闹,我要叫警察了!”太阳镜只觉一阵发酸,心道奶奶的,现在就向着贼汉子,结婚后那还得了,不如今天残了这小子,绝了后患! 一旁的跟班对这个老大心知肚明,拔出把匕首架到东方的脖子上,恶狠狠道:“小子,你识趣不识趣?” 若萍气得浑身发抖,冲那太阳镜说:“刘兵,你今天敢动他一根头毛,别怪我日后不认得你!”那太阳镜闻言,脸上立马阴转晴,笑道:“开个玩笑,我这两天火太大没处发啊,叫你陪陪我也不答应。这不,礼拜天滨海公园来了帮俄罗斯的马戏团,我托我三叔搞了两张票,你陪我去好不?” 那太阳镜话中暗含要挟之意,若萍怎会不知?她无奈地看着东方,眼中充满歉意,方才对太阳镜说:“好吧,我答应你。”太阳镜心花怒放,道:“真、真的吗?”若萍冷声道:“还不快滚,说不定我会随时改变主意的!” “得嘞!小姑奶奶发下军令,小生岂有不遵之理!”说罢招呼两个跟班,上了车,绝尘而去。太阳镜刘兵满心盘算,礼拜天等那丫头上了我的贼船,还不是待宰的羔羊! 东方心里好难过,心道若不是为了他,若萍不会答应和这个地痞约会的。若萍红着眼睛说:“东方,真对不起,今天你刚到家就惹出这么些不快。”东方摇头说:“没什么,若萍,听我一句话,别和这人交往了,他真不是什么好人,当心上了他的当!” 若萍的眼圈更红了,低下头说:“谁叫我爸贪财,收了人家那么多彩礼,逼着我嫁给这乡长的流氓公子。这刘乡长是本地的地头蛇,乡里的财政、税务、派出所安排的都是他自己的亲戚,我若不答应的话,我爸岂不要遭罪?”她幽幽叹了口气,道:“东方我真的不想在家里住了,你带我到南方去好不好?” 东方心如刀绞,他真想一把将若萍搂在怀里说,我答应你,我现在就带你走!可是……诸多的事体要处理,母亲的病要看,自己呢?身无长物,一切需要钱啊!盘算一下,暗自决定,得想个办法除了乡里这一害。可怎么下手,确实是个难题。 两个人默不作声走了一段路,临分手时,若萍把她的手机号码留给了东方,让他有空给他打电话。 一路上碰到好几个乡亲,都热情的和东方打招呼,道:“大城市的大学生回来了!”是的,我回来了!妈你好吗?你儿子回家来看你了。 远远的看着山坡上的两间土坯房,已然冒起了炊烟,那是母亲在做饭了。记得小时候,家里穷,根本吃不上肉,虽然吃的是蔬菜,但东方清晰的记得,母亲总能做的有滋有味,滋润着他那青春期需要大量营养的胃。母亲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啊! 走到房前,一眼就看到母亲蹲在灶前烧火,倒出的烟将母亲呛得直咳嗽。东方的眼泪又来了,他大步跨入屋门道:“妈,我回来了!”母亲缓缓回过头来,激动地流出了泪花,道:“名名,真的是你回来了吗?”母亲老多了,头发白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添了许多,母亲啊,儿子给你添了多少累! 东方搬凳子给母亲坐下,他蹲在母亲面前,母子二人相互端详,不免又是抱头痛哭起来。母亲含着泪,用她那枯树皮般的手抚摸着东方青春而柔嫩的面庞,叹了口气,自怨自艾道:“名儿啊,是妈没用,让你上学后一年才能回家一次,苦了你了啊!”东方擦了擦母亲的眼泪说:“妈,你儿子有的是本事,吃不了苦。”说着忙不迭的将新买的衣服拿出来给母亲试,试完了衣服,又忙不迭往母亲嘴里塞糕点。母亲脸上满是幸福的喜悦,心中感叹,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了啊。 东方忽然将母亲抱了起来,母亲吃了一惊,道:“名儿,你干什么?”东方把母亲轻轻放在床沿上说:“妈,你别动,儿子给你老洗洗脚。”打了盆水,用开水兑到适度,端过来,给母亲脱了鞋和袜子,仔细地给母亲搓脚。母亲看着他儿子只是笑,脸上的皱纹舒展了好多。 洗完脚,东方掏出挣的三千块钱放在母亲手中,郑重说:“妈,您老要答应儿子一件事,从今天起,儿子不允许您再去拣那又脏又毒的垃圾,儿子养着您到老。” 母亲小心抚摸着手中那三千元钱说:“名儿啊,这钱先放妈这里存着,留着给你讨媳妇用。”东方生气的说:“妈,儿子有的是力气,脑子也不笨,以后肯定能挣大钱,你再这样说,儿子就不上这劳什子学了,留在家专门侍候您!”母亲刮了一下儿子的鼻子,说:“还是小时候那个犟精呢!好吧,妈答应你还不是!”不免扑哧一笑。 服侍完母亲吃了饭,东方发现这两间土坯房居然给修了一遍,奇怪的问:“妈,这房子是你找人修的吗?”母亲叹口气,说:“早先一天,突然来人给我修房子,问了,说是村里让修的。过了阵子才知道,原来是萍萍那孩子出的钱。儿啊,是妈没用,帮不上你忙,娶不着萍萍这样的好姑娘。” 听了母亲的话,东方好是感动,心中又添了万千思念。 下午,来到父亲的坟前,烧了点纸钱,又拔了拔草,心中奇怪那天梦中的情形,坟不是给洪水冲了吗?难道是先兆?或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到四周看了看,才放了心,心想,以后有钱了给父亲修个好坟墓。 辗转来到高处,放眼望去,山下的人像蚂蚁一般,儿时的小学校历历在目,想了想哪是若萍的家,哪是好朋友牛三家,远处中学的教学大楼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自己的目力是这般强啊!想了想,胆气冲云,一拔身形,竟然似一只大鹏鸟般的扶摇直上,儿时可望而不可及的絶险之地也一跃而过。如今家家烧煤气,这山中更少有人来。东方便放开胆子,试试自己到底能跳多高。 他来到一处数十米高的山崖下,吸了口气,双脚一使劲,身体如飞似的直往上冲,升到一多半的位置力道渐衰,用脚踏在一颗小松上,瞬即飘然落在巅峰之上。 可巧给一个放羊娃瞧见,直吓得向他爸鬼呼神叫道:“爸、爸,我看到神仙了啊!”他爸向四处看看,骂道:“呆娃子,你莫不是白日见鬼了不成!” 五 天道 峰头山风猎猎,一只山鹰在空中自由盘旋,极目望去,天很蓝,云很淡,海在遥远的天边。忽然想起《逍遥游》中所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鹏之飞已达逍遥之境,人呢?苍天之下,何其渺小啊!想起那个老仙人说的道心,寻思道心是什么?何为得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至人无己,圣人无名,神人无功。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然而,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却损不足而奉有余啊,何其反矣! 平素的爱好,东方看过不少古代的哲学著述,老庄周易也有所浅尝,而对于道心之说,却正如老子所言的恍恍惚惚,无迹可寻。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意识海中响起:“孩子,别惊讶,这是我残留在你道心中的一记残识,你有什么疑问,我或可回答。” 东方惊喜道:“师父,你老人家原来还在么?” 那个声音叹道:“我的原有神魂已入轮回,目前仅仅是一缕残识,恐怕不久也要消失了,有什么疑惑尽管问吧?” 东方疑惑道:“轮回?神仙也有轮回吗?那人有没有?” “神仙有轮回,人却没有。” “神仙不是能长生吗?入了轮回,原有的道行还在么?难道人死了一切都不存在了吗?”“打个比方,世界是一个广阔无边的大海,人,就像是海里的一滴水珠、泡沫,或浪花,不断地消亡、诞生,周而复始,一个人,其实,仅仅是一个偶然存在,灵魂也好,肉体也罢,最终要回归大海的怀抱。而我们这类传说中所谓的仙人呢?其实就像海中的鱼或其他生物,寿命相对于一个偶然的人,那是绝对的长久了,但是最终还是难免堕入轮回,同样,也有少量人类的精英成仙的。当前,由于地球环境恶劣,成仙的更寥寥无几。” “那么说,仙人的灵魂可永久存在吗?是否每个仙人都要进入轮回?传说中的、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永久摆脱轮回的仙人存在吗?” “轮回之后,消亡的也有,成仙的也有,周而复始。如不能成仙,灵魂自然不会存在了。至于跳出轮回的?寥若晨星啊,古今中外,屈指可数,譬如,西方的耶和华,东方的伏羲初祖,就是此类。至于能否永久摆脱轮回,则非我所知了。” “那样说的话,进入轮回的仙人和普通人也相差无几了吗?当他们进入轮回的时候也是在人类的现实世界吗?” “不是这样,进入轮回的仙人,他们的天赋高的很,成仙的几率大大的提高了。轮回的场所可在我们这个宇宙的各个有人类或外星人类的角落,轮回一次便有可能向更高的位面提升,但也有轮回到低位面的,视每个仙人的修为而定。” “我们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有多大,宇宙有多辽阔?” “唉,其实人类老是叹息自身的渺小,仙人们何尝不是呢?宇宙实在是太大了啊,大到我们仙人都不能想象。譬如我们所在的宇宙,共有3600位面;每60个普通位面之上支撑着一个中层次位面;每6个中层次位面之上支撑着一个中上位面;最后的10个中上位面之上就是我们这个宇宙的顶峰,那个地方什么样子真的难以想象啊!仙人们中道行高的可轮回到相对高一点层次的位面,我们的初祖伏羲竟然创造了震烁古今的奇迹,直接一次性从普通位面轮回到顶级位面,并超然脱离我们的宇宙,上升到其他不知名的世界中去了。” “既然有些仙人们的道行高深到可轮回到较高层次的位面,那他们为什么不把自身领悟传授给其他那些仙人啊,这样,岂非高层次的仙人越来越多,不是对我们这个宇宙更有利,我们也同样更强大吗?” “嘿嘿,道法自然,人有善恶,况还有悟性、福缘之类,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本宇宙的平衡,用现今你们社会的话就是保持本宇宙的和谐,这是所有仙人也包括人类的共同义务和职责。知道我为什么等了5000年才等到了你吗?其实在这相对漫长的时空内,我碰到许多天赋异禀、出类拔萃的杰出人物,有的也是我看好的,可是,就是不行,天道岂是轻易可堪透的?记住,是天道选择了你,和其他没有任何关系。” 真像老仙人所说的话,这宇宙真是太大了啊,东方一时间不禁有些茫然。 “记住你的使命,那就是要好好捍卫本宇宙的和谐和平衡。那个,蓬莱仙境是个相对独立的时空,你每次进去修炼后,走出那个空间便会自然回到你原来的那个时空点上,这样对你大有好处,可以在现实世界不消耗任何时间而达到高层次的修为。武库中有很多帮助修炼的丹药,那可是无数前辈仙人的智慧和结晶,对大大加快你的修炼进程很有裨益。仙境后面有个万年寒玉池,那里灵气异常充足,是个修炼的绝佳场所,你多数时候可在那里静修。” “等你的修为达到一定的境地,你可在我们这个时空内任意穿梭,这个蓬莱武库将和你融为一体,心念一到,便可自由进出。” “至于天道之说,全在修为之中,长生诀里有详尽的解释,你自己去琢磨。” 那声音叹了口气:“可惜啊,我们初祖伏羲的河图书简不知道遗失在哪个时空角落,得到那个东西,我想,你或许最终有可能到顶级位面去。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缘了。唉,我真的好累啊,真想好好睡上一觉啊,孩子,我真的……。要走…了,再……见…” “师父!你老人家别走好吗?”东方失声喊出,竟然流出泪来,可是周围万籁清寂,再无声响。 这短暂的对话东方感觉好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这个宇宙真像师父所说的,那现实世界中的吃喝拉撒、喜怒哀乐、生死情仇实在不算什么啊,此时他感觉到就像站在高山上的一个巨人一般,站的高,自然看的远,背负的责任也越发重大! 远远朝舍身崖上望去,东方深吸一口气,掠飞过去,轻的象一朵白云。上了那凌空飞渡的舍身崖,念了一遍口诀,蓬莱武库的大门訇然一声打开,东方一没而入。石门随后关上,消失不见,周围一切了然无痕。 进了武库,东方想,还是先找点丹药服食,以提高自身的修为。来到丹房之内,只觉万种药香扑鼻,各种葫芦、玉瓶、瓷器内存着各式各样的丹药,架上摆着难以计数的千年、万年灵芝、玄参之类的。 东方发现一对古怪的瓶子,呈北斗七星的勺状,相对摆着,闪着诡异的斑斓色彩,一条冰玉色彩的白龙盘绕在左边瓶子上半身,龙头扣着瓶口,瓶口上封着一个黑色玉塞。另一只五彩凤凰作飞翔姿态,附着在右面的瓶身上,凤喙叼着瓶口,封着一个白色玉塞。 想来既然在丹房之内,肯定是奇药了。东方拿起那个龙瓶,感觉冰凉慑骨,内中好像有个活物在四处游动,好生奇怪,便一不做而不休,除开盖来一口吸入腹内,刹那间顿觉丹田内有如生了个冰窖,一物在丹田内四处游动,所到之处,立即被冰封起来。那种冰冻的感觉正在向周身诸脉蔓延,东方暗叫不好,忙席地而坐,企图以长生诀上述说的经脉运行之法化解这股强烈的寒气。 因为东方的周身经脉业已打通,运行大小周天自不在话下,他宁神内敛,控制周身真气向内汇聚,当运行到冰气蔓延之处居然寸步难行,那股冰冻之气太过强大了,步步进逼,东方所能控制的范围越来越小,自己心知,再控制不住的话,今天真要命丧于此了! 六 重访田横冈 紧急关头,只听“唳——”的一声锐耳的长鸣,那只凤瓶上的凤凰抖抖翅膀,突然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数圈,呼的飞到东方面前,此时东方面色发紫,牙关紧咬,几乎失去知觉。凤凰张开口,吐出一个火红的珠子,那珠子似有灵性一般,绕着东方的脑袋转了好几圈,似乎想找个洞口进入,却又不得其门,跳动得更加厉害,越转越快,猛的一扑,竟然从东方的鼻孔钻了进去,一直钻到丹田处,和那股寒气缠斗起来。 不知不觉中,东方“啊”的张开口,凤凰负着瓶子飞过来,瓶口的塞子“波”的一声弹掉,接着,一股血红色的液体源源射入东方口中,那液体射完后,凤瓶呼地飞回案上。 当血红色的液体进入体内和那珠子汇合后,烈焰之气大盛,转瞬将那冰寒之气打压下去。冰热两种势力化为阴阳二气扭斗在一起,丹田内像刮起猛烈的飓风,越转越快,不久,转换成一个黑洞,黑洞继续不断坍压,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后,丹田内归于平静。之后,一颗鸡蛋大小、金光夺目珠子出现了,珠子周围,紫气环绕,呈现一派祥和之景。 此时,东方仍在昏迷中,潜意识里仍旧按照长生诀上的法门控制着体内真气的运行,殊不知,他喝下一瓶龙元和一瓶凤髓后,相当他节省下近百年的苦修,当下一鼓作气,竟然达到长生诀第二阶段的顶峰境界——金丹期。 这长生诀共分为四个阶段,前三个阶段各含三小境界,第一阶段坐忘,分凝神、化虚和炼元三重境界;第二阶段心斋,分通玄、结丹和金丹三重境界;第三阶段归元,分碎丹、化婴和豹变三重境界。第四阶段是大成期,大成期到,天上地下任我遨游。 长生诀本就是一种夺天地之造化且极其快速的修炼方式,加上老仙人给东方打通周身经脉,又服食了龙元凤髓,故能一举突破到金丹期。 殊不知这龙元凤髓在潜移默化中已经改造了东方的身体,龙元的再生功用自不用说,这凤凰本就是能浴火重生的不死鸟,虽然东方不能达到浴火重生,但其身体再生能力也达到了恐怖的地步,基本上算是传说中的不死之身了。 当下,在阴阳二气的洗髓改造下,经脉的运行更加通畅,身体锻造得如钢筋铁骨一般。此刻,他印堂之上隐隐现出一个太极图,太极图中龙凤首尾相接,闪现出夺目的光华。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东方终于睁开双眼,二目顿时射出两道精光。他一跃而起,感觉浑身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力气,不免欣喜若狂。心道,自己还是太冒失一点,不是那凤瓶颇有灵性,今天多半要挂在这里了。 出了丹房,一眼瞥见大厅两廊下排列的兵器,心道,不如挑一件趁手的用。可是,不是太大,就是太小,那根如意金箍棒虽然不错,但是又不想拣那猴子的牙慧。辗转来到后堂,忽看见壁上斜挂着一琴一剑,走过去将那支剑拔下来,仔细观瞧,不由得好生奇怪。 那支剑的剑锋内凹,呈月牙状,两侧的剑刃也一厚一薄,剑身下部位现出两个篆形文字:波月。 这波月剑乃上古神兵,天外陨石打造,长二尺三寸,重215斤。因为东方现下已经脱胎换骨,拿起来浑不在意,寻常人如何舞得动? 长剑在手,顺手舞动之下,发出悦耳的“嗡嗡”之声。忽然,意识海里闪现一篇滴血认主之说,不知道管不管用?当下,挥剑刺破食指,一股鲜血顺着剑身流下来,剑体随即嗡嗡作响,一缕光华顺着剑身一扫而过,神剑一阵抖动,忽然挣出手来,在空中盘旋飞行,发出龙吟一般的长鸣。 飞行了数圈,剑身忽然竖立起来,剑体内射出一道白光,随后空中出现一个身着霓裳羽衣的绝色佳人,那佳人执剑在手,口中吟唱道:“波月神兵,亦剑亦刀,刀剑合璧,鬼哭神嚎。”随又说道:“黄帝陛下仙剑十三式,第一式,玄黄斩!”呼的一剑劈下,白光入地,现出一道弧痕。“第二式,逆手斩!”宝剑一挥向后,身形翻转,白光没入一个瓷瓶之内,只听“咣当”一声,碎裂开来。“第三式,波月斩!”宝剑横手斜挥,只见月牙状的光弧飞出去,“卜”的射在廊柱上,一道清晰的月痕显现出来。“第四式十步一杀!”霓裳羽衣提剑向前飞掠,一架屏风远远的早已一分为二。“第五式,天外飞仙!”身形曼妙的在空中悠然一转,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挥出一剑。在东方看来,此剑简直防无所防,绝对是天籁之音。 那霓裳羽衣如舞蹈般的舞出十三剑,凌空说道:“十三剑式配以轩辕剑气诀,气注剑身,以意运剑,合天地之正道,所向无对,目下我开始念诵,主人可记清了!” 霓裳羽衣诵完整篇轩辕剑气诀,化为一道剑光没入剑身中不见。 一日之内的遇合太多,真有点应接不暇之感。当下不敢丝毫懈怠,脑中默诵那篇轩辕剑气诀,直到确认熟记无误后,方按照剑气诀上的方法指引体内真气运行。由于已经达到金丹期,更是轻车熟路,只一炷香的工夫,早把那篇真诀练了一遍。 东方长剑在手,气灌剑身,按方才霓裳羽衣的指点练起那仙剑十三式来。第一遍好是生疏,各方面拿捏的也不好,自觉和霓裳羽衣相比,实在丑陋不堪。于是一连练了几十遍,终于掌握了个十之五、六,方长长舒了口气。心道:假以时日,一定能达到那霓裳羽衣的境界。 他口中喃喃念了一道真诀,波月剑一声长鸣,飞在空中,瞬间射入东方体内,顿生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环视周身,了无伤痛。又念了道诀,神剑破体而出,疾如闪电,心下方才满意,随即收了剑。 心道那霓裳羽衣是什么人物啊?难道是传说中的器灵?人死后尚无恒久的灵魂,仙人也要入轮回,器灵如何能长久存在啊?既然想不通,束性不去想。 出了蓬莱武库,来到舍身崖上,东方有种踌躇满志的感觉。空气一样清新,微风一样舒畅!日头还像他进入仙境时那般高,知道仙人师父所言不虚。殊不知如按当前世界的时间来推算,他在武库中已经度过了整整六十七日了。 忽看到舍身崖对面的田横冈,便想试试自己现在的修为到了何等地步。那田横冈和舍身崖相隔约一千余米,也是相当的险要。谁知道东方意念刚生,发现自己已经出现田横冈上,不免亦惊亦喜。心想长生诀练到了大成期可穿越时空,现在居然可以小范围的瞬移,当下对于大成期的境界更是相当的期待。 田横冈,顾名思义,确实和战国后期那个不愿投降强秦而饮恨自杀的田横有关。当日田横殁日,他手底下的两个将军不畏秦皇暴政,毅然在岛上筑有大小两个山寨,矢志抗秦。然而,地处海外孤岛,物资匮乏,人员又少,秦皇大军至日,自然玉石俱焚,义军也全军覆没。如今山上古迹犹在,对面山峰的那个山寨东方记得很清楚,小时候到里面砍过柴,记得是阴森得可怕。这田横冈上还有座将军坟,如今杂草荒冢,知道的人相当少了。 田横冈下原是汪洋一片,康熙年间海水退走,正是一番沧桑之景。 这田横冈四周的山水其实很有旅游开发的潜质,时下经济基础薄弱,当地旅游资源开发的慢,政府也不够重视。 记得这田横冈上住着一个叫田老爹的老人,当年东方上山砍柴,实在饿的不行,正是田老爹将仅有的半碗米饭端给他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想起了田老爹,东方暗骂自己忘恩负义。这田老爹也是可怜,原有个儿子儿媳,却因故双双英年早逝,留下一个孙女给这个孤老头子。依稀记得那个小女孩叫琳琳,现在大概也上高一了吧?当年他一口一个东方哥叫的真甜,梳着个羊角辫,一甩一甩的,特别可爱。 不知道田老爹现在还好吧?算起来接近九十了吧。住这田横冈上一切生活物资都要从山下背上来,艰苦的很。田老爹年岁大了,难道还要自己背东西上山吗? 远远望见田家的几间瓦房,东方加快了脚步。 一条黄狗陡的从草地里窜出来,冲着东方又汪又叫,随即传来一声吆喝:“扁毛畜生,逞的什么凶?”话音刚落,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汉吧嗒吧嗒地叼着跟烟袋,佝偻着腰走出了篱笆门。 七 初祖伏羲的秘闻 “老爹,你好啊,还记得我吗?”东方奔上前去搀扶住老汉的手说。 田老爹乜斜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说:“老了,不中用了,记性也不大好了。”东方笑着说:“老爹,你还记得当年上山砍柴在你家门口饿昏了头的那个东方吗?我吃了你的饭,才下了山的,不然连家也回不了了啊!” 田老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点头说:“你就是东方那孩子啊,多年不见长这么大了,你当年可是多孝顺的孩子啊,那么小,就知道心疼娘,上山砍点柴多不容易,一想起当年这些事情我老汉就心酸啊!”说着,一把拉住东方的手,说:“乖孩子,走家去!” 进了篱笆门,房门口是个瓜架,长了七八个吊瓜,底下是清凉绿荫,摆着一张简易搭就的石桌子,一张竹躺椅,几个板凳。 老汉提着一个用铁丝做把的上了岁的茶壶倒碗茶,忙不迭招呼东方坐下,问:“吃了饭没有?”东方脸上露出了尴尬,自己在蓬莱武库中修炼了将近七十天了啊,居然不觉得饿,听了田老爹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饿了,嘴上只好说:“早吃了。”老汉“哦”了一声,道:“瞧我这记性,那边菜园还有个瓜,我就去摘。”说着,起身朝菜园去。东方说:“老爹,不用,那瓜你留着自己吃吧!” 老汉也不听,急急忙忙走到菜园,正在摘瓜时,只见菜地里一阵窸窣窸窣的响动后,竖起一个灰呼呼的三角头来,朝着老汉的手臂就是一口。说时迟,那时快,东方一看不好,真气灌手,以手为剑,一记新学的波月斩便甩过去。 那蛇未及咬着老汉的手,只听“嗤”的一声,早已身首异处,随即尸体掉在当地,不停地蠕动。 东方赶到近前,倒吸了口凉气,好大一颗三角头,正是条剧毒无比的蝮蛇啊! 老汉吃惊的望了望东方,忽然跌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哭道:“我那可怜的娃啊,你今天可以瞑目了啊!田家的历代祖先啊,是你们保佑的么?没想到我黄土埋脖子的人了,居然在我手中实现了祖宗的愿望啊!”说着,跪在地上朝天磕了好几个头。 东方扶起田老爹,吃惊的问:“老爹,你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老汉擦了擦眼泪,对东方说:“孩子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专程到这里的?知道不知道这田横冈上的千古秘闻?但是,看到你眉头上的龙凤印记,我就明白了,你,就是我们田氏一族等了两千多年的那个人了!” 回到桌子前面坐下来,田老爹细细的向东方讲起两千年前的那桩秘闻来。 两千多年前,田横死后不久,秦皇大兵压境,将整个海岛团团围住,田横手下的将士坚守数日,终于寡不敌众,眼看就要集体投海赴死的当晚,竟然发生了一个奇怪的天象:一颗流星坠落在海岛上。 将士们赶到坠落地点,发现地上好大一个坑,在坑的中间看到一个黑沉沉的铁球状的东西。那球好重好重,将士七手八脚好不容易将它搬到营地。 当时,大家一起观看那球的表面,发现有很多古怪的符号和文字,后来才知道那是初祖伏羲的先天八卦图案。一个将士忽然抚摸那球的表面,随后奇迹就发生了。 此时,无数道亮光从球体上射出,接着,初祖伏羲的高大形象便出现的将士们的面前。将士们都吓得跪在地上顶礼膜拜,当时并不知道这就是人类共同的祖先伏羲。 初祖伏羲当时发出洪亮的声响说:“我的后世子民们,我是你们共同的祖先——伏羲,现在我们的世界面临被毁灭的边缘,为了维持我们这个宇宙的平衡,为了我的后代们能够万世安定,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选择了和我的敌人们同归于尽了。为此,我将轮回到我们这个宇宙的最低位面。你们面前的这个八卦混元球中藏着我们人类历代仙人的修炼精华以及我的毕生所学,它代表我们人类的未来和希望!也许,我会在轮回中消亡,也许,某年某月我可能重新回来。但是,现在,地球的子民们,请以你们每个人的一颗热血之心发誓,为捍卫我们人类世世代代的利益,为了人类共同的未来,请宣誓,严密保守今天这个秘密,绝不能让今天之外的其他任何一个外人知道,并且,你们的后人也将世代守护这个秘密,直到一个人的出现——那个有着龙凤印记的人!然后,你们的使命才能最终完成。我的子民们,宣誓吧!” 在初祖伏羲洪壮的声音的感召下,在场的所有将士歃血为盟,共立弘誓,世世代代守护这个秘密,一直到未来那个有龙凤印记的人出现为止。 随后,初祖伏羲的影像便消失不见了。 然而,那个时候,是何等的凶险啊!秦皇的大兵就在海岛外围着,随时都会冲进来。大家短暂商量后,终于决定将那个八卦混元球投入黑水之渊。 将球抛入黑水之渊后,公羊将军发话说:“为保守我们共同的秘密,现在我们十多个人当中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而我觉得最有资格的人就是田横将军的后人——田杞,大家都同意我的建议吗?” 在场的人大都同意公羊将军的意见,唯一反对的只有田杞。公羊将军笑笑说:“第一,你是田横将军的后人,我觉得将军的血脉有必要延续下去;第二,今天,其实是我们逃避了初祖赋予的重责,虽然战死,却是慷慨赴死,死为鬼雄,何其壮哉!你身上肩负着初祖伏羲赋予的使命,并且,你的子孙们也将世代为完成使命而守护秘密,出不得招摇,食不得甘味,寄人篱下,甚至忍冻挨饿,你觉得你能活下去是什么福气的事吗?” 田杞听了公羊将军一席话后,哑然无语。 第二天,在田杞寻得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躲下来后,公羊将军率领其他将士冲出海岛,壮烈战死! 由于当时秦皇为寻求长生之术而无所不用其极,流星坠落海岛的事也多少有所耳闻,所以,稍后几天,田杞在秦军戒备稍稍松懈的时候,偷偷潜出海岛,逃回大陆。果然,其后秦军在海岛上布下重兵,将海岛整个翻了一遍,最终一无所获,也不了了之。 田杞不敢大意,一直到秦灭亡后,方才携家带口搬回岛上。 “那个田杞就是我的祖先,其后历代祖先在临死之前,都是相同的训示:严守秘密,完成初祖伏羲交给我们的使命。”田老爹顿了顿,喝了口茶。 东方不解的问:“老爹,恕我冒昧,不知道当年哥和嫂子是怎么没了的?” 老汉听了这个话,眼泪不打一处来,道:“那一天我带着琳琳那孩子到山上采药,回家时,远远就听到房子里人声嘈杂,仔细一看,我媳妇和儿子都被人捆了。那些人凶神恶煞一般,说着稀奇古怪的话,好像是东洋人的口音,果然是打听那颗秦时流星坠落海岛的事。” “其中一个叫美智子的奸笑道,田桑,你还是老实交代了吧,我们翻阅了你们中国先秦大量的历史文献,证实当时确实有一个流星落在海岛上,并且很可能就在你所住的房子附近。” “我儿子冷笑一声说,美智子,别痴人说梦了吧,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落到这里,都两千多年,谁还记得那样的事啊?只是我警告你一句,中国的修真界,能人辈出,高手如云,总有一天要找你们这些跳梁小丑讨回公道!” “美智子恶狠狠的道,田桑,据我国历史学家研究证明,你就是田横的后人,你们家世世代代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你们在保护什么?是等谁来吗?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们田氏一族的秘密!” “那些人中有我们中国人,也有几个东洋人,包括那个美智子。我不知道我们国家怎么出了这么多汉奸败类。后来,他们对我儿子媳妇用尽了酷刑,我媳妇的手指甲和脚指甲都给他们拔光了,现在想起来真是令人发指啊!媳妇熬不过终于咬舌自尽了,我儿子随后也给他们折磨死了。”说到这里,老汉泪如泉 涌,东方的眼睛也潮湿了,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给老爹的儿子和媳妇报仇。 八 友情和亲情 “那些人杀了我儿子和媳妇后,在房子里外挖地三尺,最后见什么也没发现,一把火烧了房子,怏怏而去。” “我偷偷掩埋了我儿子媳妇的尸体,哪里敢对外面人讲实情?只好编个谎说他们夫妇俩是上山采药不慎从山崖上掉下来摔死了。” 老爹擦了擦眼泪,继续说:“后来,我躲到山南的亲戚家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唉,就是琳琳那孩子真的可怜啊,自她爸妈死了以后,成天一句话也不讲,沉默得吓人。有时候放学回来,帮我做做家务后,就一个人跑到她爸妈的坟头上哭,让人的心都快碎了!” “自从你考上江南大学以后,那丫头打心眼里敬佩你,把你当作她的榜样,张口闭口都是一个东方哥如何如何,东方哥怎样怎样,这不,去年考上了滨海市第一中学了。”老爹忽然认真的对东方说:“孩子,我求你个事能答应吗?” 东方郑重道:“老爹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就行。” 田老爹叹了口气说:“我年纪大了,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你是个靠得住的忠厚孩子,替我日后照顾照顾琳琳那丫头好吗?”东方道:“老爹你放心,我答应你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田老爹听了,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他磕磕烟斗,说:“走吧,我带你去那个地方瞧瞧!” 两人顺着一条荆棘小路走了一会儿,来到田横冈东面的危崖之上,田老爹指了指着悬崖下一汪黑沉沉的水面说:“当年那东西就是从这里抛下去的,两千多年了,不知道下面的情况究竟怎么样?” 饶是东方现在目力惊人,也看不出那深潭有多深。老爹说:“老辈们都讲,这里面通着大海呢!这山谷里终年不见阳光,阴森森的怕人,本地人都叫它龙潭,往年有个胆大的下去游泳,连尸体都没捞着,以后再没人敢在这里下水洗澡了。” 田老爹望了望东方说:“我知道你和我儿子媳妇是一类人,不知道有没有法子下得去呢?”东方点了点头,说:“这里的事我大体知道了,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 将田老爹送回家,在暮色苍茫中,东方走下田横冈。忽然想起印堂上时有时无的龙凤之印,忙使了个衍化之术隐藏起来。他心念一动,已出现在自家附近的山坡上。回到家,母亲埋怨说:“你这孩子,一走都是大半天,刚才你牛叔家的三来找过你。” 吃了饭,东方找了几张在平江市拍的几张照片,便往牛三家来。 这牛三的个头长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和东方小学到初中都在一个班,犟脾气,平时他爸妈都管不住,唯独佩服东方一个人。当时在班上有个同学嘲笑东方的母亲是个拾垃圾的,牛三忍不住将那家伙一顿暴擂,不想竟打出了不轻的伤,后来差点给学校开除了。当时的自己很感激牛三的义气,学习上对他也多有帮助,然而牛三的脑子太笨,也没有多少长进。 如今东方周身经脉畅通,灵识是何等的强大,稍有感应,便远远的知道那家伙正狼吞虎咽地吃饭,看他那副吃相,不由得笑了起来。 牛三的父亲郁闷的蹲在家门口抽着烟,看东方来了,笑了笑说:“东方来了,吃了没?”说着,撇了撇嘴骂道:“那个没用的东西,整天只知道吃了,一个月换了三家工地,不是将机器搞坏了,就是和人不相处,哪如人家东方一个手指头?” 东方尴尬的说:“牛叔,三有的是力气,到那都吃不了亏,准能给你养老。”门内一个妇人道:“他爸,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饭也不堵着嘴!”又惊喜道:“东方来了啊,过来,婶给你盛饭吃。”东方示意吃过了,坐在一边等牛三。 牛三高兴异常,三口并在两口扒完饭,忙不迭的看东方拿来的照片,问问这是哪那是什么的,三婶也凑过头来看,指着个女孩说:“东方啊,这闺女是你新找的媳妇吧?”牛三急着说:“妈你别瞎掺和,人家东方和若萍好着呢,这肯定是他同学。”东方心中万分感慨,心道牛三人是笨了点,看自己却是好准。 东方和牛三走到村口溪边散步,听溪水“哗哗”的流动,感觉就像回到儿时的时光一样,那时候虽然穷,人情却是淳朴和善良。两个人也不说话,尽情享受这悠闲时光。 回家的时候,母亲已经睡了。东方悄悄来到床前,看着母亲苍老的面孔,很是感伤。他学的是中医专业,不由得,伸出手给母亲搭起脉来。搭了回脉,心中更是伤心。母亲的脉相何其脆弱啊,才刚50出头的人,竟然象风烛残年的老人!他心中痛恨上天的不公,想起子欲养而亲不在的话,泪流满面。东方心口燃起熊熊的烈火,丹田紫府之内刮起了强烈的旋风,一道纯正的的气流顺着手少阳三焦经缓缓溢出指尖,注入母亲的体内,企图以无上修为帮母亲彻底洗髓。 一个长夜是何其短暂!东方费尽心力想打通母亲体内淤塞的经脉,然而母亲就像一棵行将枯萎的老树,经脉已经彻底淤塞,五脏功能也衰竭到底线。然而母亲为了他儿子,居然创造了奇迹,一直活到现在。 也许是天意吧!自己一夜竭尽全力,根本没有太明显的成效,但是东方自信能相对将母亲的生命延长一段时日。这段时日内,要尽自己的所能,让母亲活得开心、充实,让她老人家享受一下这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富足而幸福的生活! 母亲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满脸苍白、目中满布血丝的儿子,吃惊的说:“娃,你病了吗?怎么不去好好睡觉啊?”挣扎着起来,穿好衣服,责怪地示意儿子躺下来。东方说:“妈,我不困。”母亲生气的说:“不困也要躺着!” 母亲给儿子掖好被角,走到厨房生了火,等水开了后,打了两个鸡蛋瘪,盛起来,放了好几勺白糖,端到儿子的床前。在老人家看来,这是农村人最好的营养了! 东方生气的说:“妈,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母亲嗔怪着说:“你再大就不是我儿子?!”东方挑了勺鸡蛋,送到母亲嘴边说:“妈你先吃一口我再吃。”母亲笑了笑,抿了口鸡蛋,用指头戳了东方一下,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来到山坡上,上午的阳光温暖的照在身上,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和母爱的温馨,东方心胸开阔了许多,暗下决心,今日一定要拿到黑水之渊中的那个东西! 飘然进入蓬莱武库之后,嚼食了二根万年玄参,以龙元和凤髓之力形成的阴阳二气缓缓的吸收、炼化。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后,终于炼化干净,感觉体内真气和灵力得到了强有力的充实。 站起身来,走到演武厅中,一挥手,那支精巧的波月剑已然在手。当下心念一动,磅礴的真气灌注在剑体之内,大喝一声“玄黄斩”,黄帝仙剑一十三式由首至尾开始演练。 当练到那式惊雷斩时,灵力和剑气混合的剑元陡得在正前方爆裂开来,整个大厅内轰鸣不已。似乎觉得心有所碍,略有不满,一连使了十数次,感觉心剑之间更多了一丝契合,方才满意。 又取来两根万年玄参,嚼食后,继续炼化。炼化吸收后,再以轩辕剑气诀催动一十三式由头至尾的演练。如此循环往复,不知演练了多少遍,嚼食了多少根万年玄参,只感觉丹田内那个鸡蛋大小的珠子,由金色转为暗金色,接着变成紫色、深紫色和青紫色,隐隐有爆裂突破的迹象,心中不由一喜。 当下,英雄之气充溢胸间,从珍宝架上取了颗硕大的夜明珠,一个瞬移,出了蓬莱武库,傲岸地站在那幽暗山谷中的寒潭之侧。 寒潭之上浮着无数枯枝败叶,神识投注进去,竟然看不见底。当下真气运行全身,左手持珠,右手握剑,一步步走入寒潭之中,转眼没入水面。 九 黑水之渊中的生死对决 修炼了天地间不二的长生诀,龟息之法也是小菜一碟,当下以龟息之术运行全身,感觉万根汗毛孔源源不断地从水中吮吸着养息,丝毫没有郁闷之感。 十丈之下,潭口的天光渐渐变得昏黄,手中的夜明珠也越发变得明亮起来。少时,只见无数条鳗鱼从无数的孔穴中探出头,惊异于夜明珠的光辉,慢慢从四方上下围聚过来,刚到近前,忽感受到那强大的灵压,转瞬逃脱不见。 又缓缓下潜十数丈,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看到四周的岩壁之上仿佛眨着无数颗闪耀着神奇绿光的眼睛,似是地底游魂一般,森然可怖。 随着下潜越来越深,感觉四周岩壁间的宽度越来越大。终于,东方缓缓落在平整的潭底,双脚随即插入无数年头堆积的淤泥之中。潭水极其阴冷,虽然东方到了金丹期的修为,也略有不适。 他向四周极目望去,才发现这深潭底部隐隐有个小广场的大小,不过,周围毫无一丝声响,仿佛死一般的沉寂。 灵识继续向四方搜索,当搜索到西南方向时,隐隐发现有点不对。当他意识海中的灵识投放过去后,不仅无法发现什么东西,相反有种莫名的强大吸力一下子将那道灵识吞噬掉,并循着灵识的来源以恐怖的张力逼迫过来,一举侵入东方的脑际,然后开始贪婪地吸食好久没有品尝到的、这个具有强大灵识的稀有的人类灵魂。 东方惊出一身冷汗:还没有会面,便被对方轻松侵入自己的念力中心——大脑,此等具有强大的精神攻势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啊? 闪电之间,龙元之力破体而出,结合仙剑一十三式中的冰风舞将那怪物来路冻结,随手一记惊雷斩,将冻结的冰体轰碎,硬生生地切断那怪物赖以联系的精神攻击线。随后,只听到远处石穴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坍塌声。 然而那股入侵的古怪吞噬力虽然和主人断了联系,竟然如不死游魂似的在东方的大脑中四处游荡,瞬间吸附在大脑中的松果腺上,开始一轮更加疯狂的吞噬。 东方不知道,修仙人的道心最终在松果腺中形成,这个地方被侵入后,那么这个人不死也是个行尸走肉。 当下,内心焦急万分,大脑中不停的搜索那仙人师傅灌输的海量信息,以寻求破解这骇人的灵魂攻击的妙法。 弹指之间,搜索了一遍,一无所获;心中不甘,在那意识海中又更为仔细地搜索一遍,仍找不到适当的对付方法。 正在此时,东南方的石穴之内溢出一个乌黑状的东西,象黑色的墨汁流出来一样,然后开始汇聚、膨胀,转眼,长成一个扁平的有近二十米见方的庞然大物。 那东西如浮萍般的飘过来,停在东方正前方四、五米处,前端露出两个黑黑的大眼睛,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象是有些好奇,又有点藐视和嘲弄的神情,口中发出“哦啊、哦啊”的奇怪声响。 内忧外患啊,东方此时无暇顾及大脑中的那个东西,真气在体内剧烈的膨胀,波月剑以惊天的气势迅疾劈出一记玄黄斩。 就听“嗤啦”一声,那怪物已经中分成两半。怪物发出低沉的一声闷响,中分的两个身体迅速扑向东方,东方孤注一掷,以十步一杀的气势,快速前冲,冰风舞和惊雷斩两招合二为一,将怪物冰冻的同时便是施加一股惊天动地的爆裂攻击,转眼间将那怪物的两个分身炸成无数个碎片。 此次的攻击耗费极大真元,东方随即开始盘坐、调息。波月剑忽然化作一道白光射入东方脑际,瞬间进入大脑的松果腺之中。 然而,更为严重的事情发生了。地面上爆裂成无数碎片的怪物开始象液体般的融化,融化后的液体在地表以极快的速度向东方扩散过去,转眼爬满东方的全身,并且顺着耳孔和鼻孔以及嘴角向东方的体内疯狂地渗透。只是短暂的工夫,那黑色的液体扩散到身体内外所能及的各个部位,便如将东方密封在一个罐体当中,六识顿时和外界断绝了任何联系。 此时,霓裳羽衣出现在大脑的松果腺之内,她手持波月,向已经渗透进来的一丝吞噬残识发起攻击。可惜她仅仅是一个器灵啊,攻击的效果微乎其微,并且,那吞噬残识在一个脆弱的灵魂面前显得尤其的强大!如一只老饕面对着一只羊,羊自然只有等待宰割的份了。 霓裳羽衣惊呼道:“主人,主人!快醒过来吧,敌人已经侵入你的大脑,再不反击,我们只有被灭亡一条路走了!” 她和东方现在是人剑一体,东方如果被消灭,由于是从属的依附关系,她自然也要消亡的。 那缕吞噬残识幻化成一个黑衣人形状,象猫戏耗子似的疯狂地追逐着霓裳羽衣,不时发出令人恐怖的怪笑道:“美女,我的亲亲小绵羊,从了我吧,我会带你去宇宙深处的黑暗逆流中去,那是个极乐园,要什么有什么,嘿嘿,只要你从了我,嗯,当然也不再有人会欺负你,也不会有恐惧,好不好?” 霓裳羽衣喝道:“滚开,卑贱的东西,滚回你该去的肮脏的地方去!” 那黑衣人“桀、桀”怪笑道:“我的小乖乖,你不要不识抬举,你的宿主也快要死了哦,有什么好留恋的?不如从了我斯卡路大人,我包你有永世享受不尽的富贵和荣耀!” 霓裳羽衣泪如雨下,忽然想起父亲,心如刀绞,“父皇啊,你费尽心机保住女儿的灵魂不灭,以企求有来世可能的相会,而现在呢?女儿就要和你永别了!永别了,我的父皇,我挚爱的父亲!”说毕,波月剑闪着一道夺目的光华,那记自爆的惊雷斩即将使出。 黑衣人斯卡路吃了一惊,飞掠过来夺了剑,将美女抱在怀里道:“亲爱的,亲亲小宝贝,我如何舍得你死?” 正当此时,一个威严的声音道:“卑贱的东西,放了那姑娘,我或可饶你不死!” 斯卡路掉头一看,吃了一惊,道:“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人冷笑道:“愚蠢的恶贼,没想到是不是?你能进来,我怎么可能进不来呢?” 那斯卡路一时吃惊被攻击的行将灭亡的对手怎么可能起死回生?并且现下的精神灵压怎么会远超他数倍? 此人正是东方。原来东方所修习的长生诀具有自行衍化的潜质,那股极具腐蚀的黑色液体进入东方的丹田内以后,竟然开始疯狂吞噬那颗金丹,金丹内的阴阳二气原是龙元和凤髓被长生诀的强大功能炼化而成,自然竭力抗拒那股强大的腐蚀力,然而,阴阳二气虽然强大,却无法抗拒这黑暗的腐蚀力。在紧急时刻,长生诀同化的功能开始苏醒,既然抗拒不了,束性开始吸收和消化这股腐蚀力。 渐渐的,强大的腐蚀力,被抽丝剥茧般的一丝丝吸收和消化,最终消失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东方反而练就了强大的精神攻击技能:精神的腐蚀和吞噬。 这种情况那斯卡路自然想象不到,在对方强大的灵压面前,吓得瑟瑟发抖。 东方微微一笑:“二选一,投降或死亡!” 斯卡路吓的手一松,霓裳羽衣掉在地上,说:“好,我选择投降!” 说时迟,那时快,化作一条淡淡的黑影眼看就要跑掉。 东方手轻轻一挥,已经牢牢地将斯卡路抓在手中,轻蔑的笑道:“小丑,你怎么可能逃得掉?说说你的过去和来这里的原因。” 斯卡路面如土色道:“尊贵的大人,请饶恕一个卑微者的无礼,作为一个弱者,为了生存,只能选择苟且偷生。” 东方肃然道:“废话少说,回答我的问题!” 斯卡路讨好似的说:“尊贵的大人,我来自黑暗逆流中的深渊一族,到这里来是为了追寻伏羲大天尊遗弃的宝物的。” 东方道:“黑暗逆流在什么地方?距离我们地球有夺远?你怎么知道伏羲大天尊的宝物在地球的?” 斯卡路忐忑地说:“我说出来 的话,尊贵的大人能否保证饶我不死?” 十 大宇宙的辛秘往事 东方冷冷笑道:“俎上之肉,尚敢提条件?说吧,说的好,我可以饶你不死。”斯卡路畏惧地看着东方,说:“黑暗逆流在你们这个宇宙体系之外、遥远的艾格纳深灰宇宙的边缘,那个地方是完全黑暗的世界,充满了强烈的磁暴乱流和强大的暗黑能量,光明生物别说来,就是稍稍靠近都会灰飞烟灭。当然我们深渊一族也不敢随便走出来,因为我们不能见光,光明能量能将我们湮灭得一丝不剩。” 东方暗自点头,心想,怪不得这斯卡路躲在这近百米的深潭之中。 “艾格纳深灰宇宙离你们这里实在是太遥远了,具体有多远我实在是不清楚。原本我可以在深渊之中过我的太平年月,不曾想黑暗宇宙和光明宇宙之间竟然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惨烈战争。起初,战争的起因具体谁也说不清楚,各方相互指责,从小规模的冲突慢慢演变成为大规模的毁灭性的灾难,由此,无数个边缘小宇宙彻底地崩坍了。同样,许多规模庞大的宇宙势力也纷纷参与进来,最后演变成为诸神之间的一场战争。” “起初,你们深蓝宇宙的守护大神伏羲大天尊并不想参与进来,惟求自保而已。然而一股邪恶的势力,早已悄悄盯上了你们深蓝宇宙,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彻底占有深蓝宇宙!大天尊伏羲天纵睿智之才,已然洞悉了其中的猫腻,只身穿越宇宙间死亡和毁灭之海,来到那个邪恶宇宙——紫芒风暴之上,和该宇宙的守护神辛迪亚斯进行谈判。” “辛迪亚斯觊觎深蓝宇宙这块沃土多时,即便伏羲大天尊作出了重大让步,居然蛮不讲理地提出,第一,拱手让出深蓝宇宙,第二,让伏羲大天尊永久地臣服于他,做他的忠实奴仆,并狂妄的说,到了紫芒风暴的地盘,还不乖乖就擒?” “伏羲大天尊冷冷一笑道,辛迪亚斯,我敢来,如何怕你?” “两名大神话不投机,便展开无上念力进行了惨烈的攻击。这场战争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大宇宙太冥纪年,最后竟然摧毁了紫芒风暴宇宙的半个支架。” “辛迪亚斯恼羞成怒,竟然违背了紫芒风暴历代守护神的禁约,使出了毁天灭地的一招:紫雨之噬杀风暴,这一招如果使出,紫芒风暴宇宙肯定彻底地消亡了!” “为求自保,伏羲大天尊黯然使出了一招时空湮灭。两记毁灭性的能量风暴眼看就要撞在一起的时候,竟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紫雨风暴宇宙的时空竟然在那一刹那突然静止下来,两记毁灭性的能量被瞬间冻结。两名大神也变成了泥塑木偶,周围的一切如死一般沉寂。” “其他战斗中的宇宙大神不可思议地看着紫雨风暴发生的一切,最后终于明白,那个宇宙被彻底地封印了!大家也终于明白,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就是紫雨风暴的守护神辛迪亚斯。战争再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多方悄悄退出了战斗。”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终结,原因一方面是紫雨风暴被封印的秘密,这个实在有太大的诱惑力了,如果谁要掌握了这种能量的控制方式,必然会成为大宇宙的霸主!另一方面就是,伏羲大天尊身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奇迹!这位大神在悠久的宇宙时空长河中用最短的时间成长为深蓝的守护神,并且,他可以随意出入各个宇宙位面,甚至在死亡和毁灭之海中也游曳自如,甚至包括暗黑能量世界。他所做的一切是何等惊世骇俗!” “大天尊被大宇宙诸多守护神公认为不世出的天才、未来大宇宙的统领霸主,最后,当然就招致了忌恨,辛迪亚斯就是其中之一。你们深蓝宇宙有一句话说刚强易折,锋芒太露必然会招来杀神之祸!” “当时,无数的邪恶势力悄悄围聚到紫芒风暴宇宙的边缘,”斯卡路顿了顿,有点异样地说:“当然也包括我们时空逆流中的深渊一族。由于小宇宙和小宇宙之间存在障壁,大宇宙和大宇宙之间存在死亡和毁灭之海,除了伏羲大天尊能自由穿越外,还没听说谁能穿越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渊薮,当然也包括那些超级的宇宙守护神。” 此时,霓裳羽衣也悄悄站在一旁,倾听这闻所未闻的宇宙辛秘。 “一件无价珍宝摆在眼前,在唾手可得的情况下却又那么可望而不可及,内心的焦躁和痛苦是可想而知了。”斯卡路忽然有点得意地说:“嘿嘿,我的尊贵的大人,这可难不倒我们深渊一族,这是我们的长项。” 东方舒缓一下神情,暗想,这斯卡路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深渊一族定然是黑暗中邪恶的化身了,如此,此人最终却是留不得的。他将斯卡路丢下来,也不担心他逃跑,吐了口气说:“斯卡路,接着讲!” 斯卡路伸了伸脖颈,舒服地说:“谢大人宽恕!我们深渊一族共有一个庞大的灵魂,这个灵魂盘踞在时空逆流的最深处,他是我们时空一族的能量和精神源泉——我们的黑暗大帝查姆林克陛下。”说到这里,斯卡路显露出万分恐惧的神情,“我们的单个个体没有灵魂,这正好成为我们的优势,当我们穿越能量障壁和死亡之海的时候,凡是具有灵魂的生物必然会被无情的毁灭,我们却不会;另外,也源自我们另外一个能力——时空寄生和同化。” “当我们进入能量障壁或死亡之海前,我们会先寄生在障壁的外围,慢慢同化成和障壁一样的物质,然后,开始渗透、迁移,最终突破这道坚固屏障!” “当我们深渊一族的大军全部渗透到紫雨风暴中后,随即我们向伏羲大天尊和辛迪亚斯大神进行了猛烈的攻击——精神的腐蚀和吞噬。两位大神虽然无比强大,但最终也敌不过这种持续的、渗透性的和无孔不入的攻击!最终,辛迪亚斯彻底臣服!” 听到这里,东方不觉骇然,刚才自己就被斯卡路侵袭过,再想象一支庞然的深渊军队的进攻该是一个多么强大的吞噬力量啊! “世界上的事总是那么让人难以逆料,查姆林克陛下千算万算却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深蓝人类所具有的自我牺牲精神!” 斯卡路有点献媚似地说道:“万分危急的时刻,伟大的伏羲大天尊毅然选择了自爆。当时,一股震惊全宇宙的力量爆发了!紫雨风暴宇宙瞬间坍塌、消亡,辛迪亚斯自然也不在话下,整个深渊大军眨眼间就被轻易地毁灭了!” “我们的深渊大帝查姆林克也受到了惊人的重创,白白耗损了近千万个大宇宙太冥纪年的修为,以至于现在还盘踞在深渊中,不敢轻易妄动!” “由于你们的深蓝宇宙没有了守护神,所以,陛下让我悄悄潜入深蓝宇宙的太阳系——这个伏羲大天尊诞生的地方,来调查伏羲大天尊在最后一刻以无上大法力抛出的那个道之精华。” 说到这里,斯卡路谦卑地说:“尊贵的大人,小的只是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恳请大人饶恕小人的罪过,小人立即离开太阳系,离开深蓝宇宙,以后永不再来!” 东方冷冷地道:“说吧,你追寻的那个道之精华究竟在哪里?” 斯卡路正要张口说话的时候,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恍如“轰隆、轰隆”的机器搅拌声,纠杂着不规则的噪音,斯卡路听到后吓得魂不附体(其实也没有魂,一笑),伏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说:“尊贵的深渊大帝查姆林克陛下,小人也是迫于无奈,饶了小人此次吧,小人一定将功补过,甘效犬马之劳!” 那声音又“轰隆、轰隆”地响起,随即,斯卡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龟缩在一起,慢慢地淡化成一股黑色烟雾后消失了。 霓裳羽衣听到这个古怪的声音后,仿佛受到巨大的震动,脸色一片惨白。 东方冷哼一声道:“什么东西?如此猖獗,还不赶快现身!” 然而,道心内外,潭底的小广场之上,再无一丝一毫的声响。 此刻,在遥远宇宙的黑暗深渊中的一个角落,一个乌黑的庞大无边的躯体 懒洋洋地抖了抖身子,口中骂道:“斯卡路这个叛徒、小人,自是死有余辜,然而,他竟然有了点自我意识,这确实是个值得关注的问题!” 十一 崭新而艰苦的修炼征程 道心之内居然有如此广阔的空间!东方站在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的正中,环视周遭,渺渺漠漠,坦坦荡荡,陌生而又熟悉,温暖而又亲近。氤氲的青紫色的气流在周身上下缠绕、奔流,然而,这气流之中隐然混杂着一缕黑色脉线,和青紫色气流纠缠在一起,浑然一体,并无丝毫不适。 霓裳羽衣略带羞涩地站在一旁,叫了声:“主人。” 东方和蔼地笑了笑说:“令人不悦的称呼,叫我东方吧!” 霓裳羽衣脸色微红,“嗯”了一声“好”。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当着器灵封印在一把剑之中?” 霓裳羽衣羞涩的说:“我姓轩辕,叫梦蝶,我是黄帝的女儿,因为修仙失败,无法进入轮回,父皇为保住我的一丝魂魄,铸造出波月神剑,用无上阵法将我仅有的残识封印在里面。”“梦蝶?蝴蝶梦中家万里,多好听的名字!那么,你不仅是一位公主了,还是我们中华始祖黄帝陛下的千金,失敬了啊!”东方充满敬意的说。 “如今,我只是个残存的器灵,加上你的热血滋润了我,形成契约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主人。” 东方生气的说:“不是说过别叫主人了吗?叫东方,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好吧,东方!”轩辕梦蝶莞尔一笑,显露出雍容的气质和绝代的风华。此种风色绝异于凡俗,和若萍相比,自是各有风骚,东方心中暗自赞叹。 “东方,你的精神力现在特别的强大,道心内广阔而又稳定,嗯,也许……”她迟疑了一下说:“也许我可以借助这里的一切来滋养,逐步修复我的魂魄,最终,进入新一轮的轮回。” 听了轩辕梦蝶的话,东方也是替她高兴,说:“那你好好在这里修炼,我先出去了。” 告别了梦蝶,灵识瞬间出了道心,本体随即清醒过来。周身百骸运转一遍,毫发无损。神识巡视一下丹田之内,那颗鸡蛋大的珠子消失不见,出现了一团浓浓的紫雾,雾气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小人盘坐当中,不免一乐,知道已经进入了长生诀修炼的第三个阶段——归元期的碎丹境界。 于是,一路巡行到西南方向的洞穴之中,轻易地寻找到了初祖遗落的那个八卦混元球,托在手上,一个瞬移,水淋淋地出了寒潭,看看天光,已到下午申牌时分。当下,凤髓之火运转周身,浑身上下热气蒸腾,须臾就烤干了衣服。 寻思那斯卡路得了宝物居然不走,必然是想私自独吞,最终被消灭莫非天意? 进了蓬莱武库,来到演武厅中,将那巨球轻轻放下,方仔细打量。 这巨球大致七尺的直径,球表由无数个分块嵌拼成一个整体,各式图标显示出五行、八卦以及周天星象的运行,便如一个袖珍版的宇宙一般。 伸手一摸,一个模块忽然凹陷进去,周边模块“哗啦啦”地运转起来,转眼间形成另一幅奇怪的图像。围着巨球巡视了几圈后,依然不得要领,心中颇是纳闷。忽然想到是否能用念力控制这些模块?他精神力现在无比强大,一丝悍然的念力自脑际发出,笼罩住整个球身,随即球体仿佛得到了强大动力一般,“哗啦啦”地持续运转起来。 日落,日出;星起,星沉;春秋夏冬,沧海桑田……一幕幕图像徐徐推演,仿佛一整幅漫长的历史长河画卷,令人流连和沉湎。 “东方,那五行模块是否在赤道之上?”忽然,轩辕梦蝶的声音出现在脑际。 东方看了看道:“是。”“那是否按照五行的相生相克的顺序排列呢?” 东方恍然大悟,道:“谢谢你,梦蝶。” 念力瞬即加大了投注力度,推演,排列;失败了,再重新开始……如此循环往复,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时辰和日夜。 终于,那个成功的瞬间到来了。五行归位,六十四卦还原,接着,四象成,两仪就,最终还原成混沌的大罗天象。就听“喀喇”一声响,球体放射出七彩的霞光,随即,东方的神识一没进入球体,来到了一片无边光明的世界。 一个庄重而严肃的巨人站在东方面前,和声道:“你,终于来了。” 东方疑惑道:“你就是我们的初祖伏羲皇帝吗?你知道我是谁?” 那巨人叹道:“我亦非我,你只是你。一切遇合,自归天道。”又道:“孩子,这球的来历想来你也知道了,我的毕生所学所悟,尽在此中,你日后可细细参悟。” “这混元球乃五行之菁打造,与世间万事万物相生相容,趋水不溺,入火不烧,上天下地,可大可小,无往而不利,无孔而不入,夺天地之造化,禀混沌之灵祧,乃时空之内的第一灵器是也!” “处于这灵器之中修炼,速度提升,何止百倍?天生万物,长短不一,你能悟到何种境界就看你的努力和造化了!” “孩子,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疑问的话,你可自行与灵器沟通,时下你便是这灵器的主人!” 复放声大笑道:“天运有承,吾道不孤!”身躯化作万道光华,消失不见。 巨球随即发出猛烈的抖动,似乎传出“嘤嘤”的哭泣声。 “放心吧,伟大的初祖,你的后世子民在此宣誓,绝不辜负你的期望,秉承你的大道,沛乎浩然之气,成我华夏之一统,为谋万世万代的福祉,尽我所能,死而后已!”东方郑重的承诺。 灵器渐渐停止了抖动,发出铿锵的乐响,便如黄钟大吕,钧天广乐,庄严肃穆,令天地为之动容。 与灵器偶一交感,那篇失传已久的河图书简清晰的映入眼帘。于是将肉身招入,灵肉合一,开始了艰苦而漫长的修炼。 河图书简上的修炼方法是如此的纷纭繁复,大到宏观,小到微观,由简单开始,越来越复杂,简直细化到了极致。六十四个卦位各有一种练气之法,对应着四肢百骸的经络,自成一套循环体系,各有精细的表述。乾象头,坤象腹,震象足,巽象股,坎象耳,离象目,艮象手,兑象口…… 于是从乾卦开始修炼。篆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行。大明始终,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本卦的真气运转之法首在一个“健”字。 头为六阳之首,乾卦有六爻,六爻者,六龙也!六爻便有六种真气运行之法,各从头部六个穴位开始,向周身各处运行,最终汇聚到任脉之末,由下至上运行到起点,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这六爻中上九最难,上九者,亢龙有悔,阳之极也,须得弃刚取柔,尺度的把握,妙到毫巅,多少一分,都容易走火入魔、血脉爆裂而亡。书简上标的明明白白,小心为上,东方长舒一口气,把六爻的运行之法看了又看,推敲了不下十数遍,方开始谨慎地导引着气流,进行着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初九,潜龙勿用。阳在下位,势弱也。东方小心导引着一丝微弱的气流自头顶百汇始一路向下运行。 九二,见龙在田,阳在中位,平和之道也。当下导引着一丝纯正平和的气流由后顶穴开始依法运行。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阳不在中位,凶,但只要把握平和之道,最终无咎。依法由风府穴始开始运行。 其下,九四或跃在渊,九五飞龙在天,上九亢龙有悔,都有详尽的运行之法,也依法为之。 此种运气方法难就难在要一心六用,六爻运行之法同步运作,非大念力、大智慧人根本不可能修炼成功。幸亏东方天资聪慧,长生诀业已修炼到归元期,尤其精神力之强大更是冠绝当今。当下,亦步亦趋,循序渐进,慢慢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 十二 新的高度 乾卦乃六十四卦之首,万化之发端,真气运行之艰难和凶险可想而知!以长生诀到达归元期的修为,以强大的精神力为导引,催控着真气流沿六条脉线徐徐推进,一个穴位和一个穴位之间被疏通后,接着向下一个目标进发。 时间的流动似乎已经静止,万物皆空,只是在一个空明的境界中盘坐着一个专注的自己,以强大的念力催动着六条脉线不断前进。此种运行方法和长生诀截然不同,展现着无限广阔的前景。 终于,六条脉线运行归位,汇聚到任脉之下的会阴穴,接着,沿任脉扶摇之上,须臾,到达承浆穴后,复分为六股脉线,各自运行归位。如此,乾卦的一个循环终于完成了! 接着又导引真气运行了一遍、二遍……此下只觉得刚阳之气满布周身,鼓风振荡!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大明始终,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乾卦,天道之运行之法,人道之通玄之路。 运行数遍之后,体内的六道真气便如六龙御天,统帅于世界之上,催行着天人化生之道。 轻舒一口气,知道乾卦的循环最终完成了,方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目。 一缕清香扑鼻而来,轩辕梦蝶早捧着一盏茶侍立一旁,笑道:“东方,你终于醒了!” 喝了口茶,感觉神清气爽,不知何物泡就?道:“梦蝶,我在这里大致过了多少个时辰?”轩辕梦蝶思考了一下,道:“照人界的时间算,大致三十六年吧!” 三十六年?东方真的有弹指一挥间的感觉,照外面的时间推算,自己现在已经是五十多的老者了,想起了母亲、若萍……?不禁哑然一笑,暗自庆幸这蓬莱武库的奇妙,不然真的要和自己的亲人永别了。 想罢,问梦蝶:“怎么样,你的灵魂修复得如何?”轩辕梦蝶露出喜悦的神色道:“尤其要谢谢你,东方,在你强大的精神力和球内灵气的滋润下,我的灵魂已修复十之八、九了!”“那就好,等你彻底修复后便可以进入新一轮的轮回了!”听了东方的话,轩辕梦蝶不觉有些黯然,不知是喜是忧?眼前的主人给了她莫大的帮助,并且给了她纯正无比的男儿热血,住在道心之内宽广而温暖,时不时还可以和主人谈心、交流。如今,这个主人的喜怒哀乐她大体清楚了,他的善良和仁慈,孝顺和友善,以及一点仅有的怯懦和自卑,交汇成博大的胸怀,如海一般广阔,是何等令自己迷醉啊!她不由自主痴痴作想。 喝完茶,吃了轩辕梦蝶取来的玄参,炼化后,便开始第二卦——坤卦的修炼。 坤为腹,腹为五脏之养,化生之所,命之归也!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初发之六穴正在腹部。 初六,履霜,坚冰至。踏着坚实的土地,美好的前景就在眼前。一丝柔发之力开始引动。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温良恭俭让,国母之德也。一丝宽和的真气注入、运行。六三,含章可贞。依法而行。 六、四,扩囊,无咎,无誉。 六五,黄裳,元吉。国母之德尽现。 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印证着乾卦的上九之爻——亢龙有悔,以坤厚之德力谏至阳之龙,以至于不免双方交战,而其血玄黄。 乾卦若是一个统驭天下的皇帝,坤卦便是一名贤淑的皇后。两卦,一刚一柔,以阴一阳,相互补益,相互依存,共同统驭天道的运行。 由于有了乾卦的成功经验,坤卦运行起来自是相对的容易些。 漫长的时日过去后,六爻的运行脉线终于交汇于头顶的神庭穴,便以一泄千里之势顺流而下,沿着督脉瞬即运行至尾骨处的长强穴后,一分为六,渐渐回归至本发的初点。于是,将坤卦的循环不断地运行,直至纯熟。 乾坤二卦运行的十二条脉线在体内自成循环,真气运行不断的壮大,感觉周身充满了无穷的活力。 天地交泰,万物始生。不断地将体内真气源源注入一十二条循环线路之中,循环之息不断地壮大,逐渐形成体内的循环风暴。十二循环路线依凭着乾坤二卦所阐述的道义,相互牵引、衍生,体内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 日月流转,光阴如梭,转眼一十二年又过去了,十二条循环路线完全的稳定下来,最终可以向下一个目标进发了! 这十二年间不知吃了多少个万年灵芝和玄参,反正武库中的储备异常充足,也不在意。十二年的光阴,轩辕梦蝶的魂魄已经修复如初,甚至比原先还要凝固和强大。然而这丫头并没有丝毫要离开转入轮回的意思,默默地陪着东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甚至还用武库中的天蚕丝织出了绸,给东方缝制了一套漂亮的衣裳。 那丫头看着东方穿了亲手做的衣服后,心中万千喜悦,想象当年父皇也没有眼下这位郎君洒脱啊! 闲暇时,取了武库中那架落凤琴,为东方抚一曲阳春白雪,或跳一回天女散花,琴声雅致脱俗,舞姿飘逸超凡,令东方顿生一种人生至此夫复何求的感叹! 接着,开始震卦的修炼。震象足。左右二足各有三穴,由足三阴经出(含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经体内诸穴后,沿足三阳经回(含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乾坤二卦既成,这震卦自是容易了许多。近一年的工夫,震卦的修炼完成了。 其下,修炼巽卦用了两年,坎卦用了一年,离卦用了三年,艮卦用了1年,兑卦用了半年。当八个基本卦完成的时候,体内共有了四十八个循环路线,其中以乾坤二卦的十二条循环路线为总领,各自归位,自成独立的循环体系。 不断地吞食玄参,炼化后补充能量,随着真气的不断注入,四十八条循环脉线终于充实到了极限,迸发出勃勃生机,竟能自行衍化、发展和补充了。至此一共耗费了近五十七年的光景! 看着东方周身缭绕的紫气,轩辕梦蝶终于知道主人的修炼总算可以告一个段落了! 穿着梦蝶缝制的衣服直觉得宽松而舒服,但是却不能穿出去,否则给外人看了不认为鬼才怪呢!瞬间换了原来的衣服,想着试试现在的修为,一个瞬移出了蓬莱武库,来到舍身崖上。 望着远处的海面,只一个念头,便站在波涛汹涌的海边。一闪身,已经现身在滨海市的天宇大楼之巅,看着街道上穿梭的人流和车辆,世人的渺小正衬托出自身的伟大!为了测试自己瞬移的极限,以大念力将真气运作提高到极致,四十八条循环路线中激流奔涌,脑中略一念想,豁然出现在江南大学的篮球场上,打个唿哨,翻了根跟头,一下在坐在篮球架的顶端,可巧给留校的宋老师看到了,吃了一惊,暗道,放了暑假,东方那小子坐那干吗?只一眨眼,竟然看不到人,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来到平江市天庆观前的小吃街上,吃了碗鸭血粉丝,又买了份,打好包。找到一个无人的拐角,一个瞬移回到自己家的山坡上。 此时已经日薄西山,母亲正好站在门前张望,看到他嗔怪道:“这孩子,跑哪疯去了?中午饭也不来家吃!” 东方只好胡诌说和同学到市里去了,顺便给母亲带了点吃的。 看着母亲吃着热乎乎的鸭血粉丝,连忙问好吃不好吃?母亲从没有出过远门,哪知道这个东西?不住地点着头,又忘不了怪儿子不给个口信,心中自是无限的欢喜。 十三 我的爱人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望着漫天的繁星,想着宇宙深处的秘密,伏羲的话犹在耳际——天运有承,吾道不孤!此话犹如警钟长鸣,东方不禁热血沸腾。然而,深蓝宇宙现在没有了守护神,深渊一族肯定会加派人手潜入的,那么,现在是危急四伏啊! 无数个位面,位面之上的位面,每个位面究竟有多少个星球啊?有多少个奥秘等待自己去征服和发掘?一切顺时而发吧!轻舒一口气,走出家门。 夜晚的乡村是何等安静,远近的虫声此起彼伏的鸣唱,小萤火穿过荆棘自在地飞舞,山间的小溪在潺潺的流淌,好一幅安详的田园生活画卷! 心念一动,忽然有了计较。 若萍坐在窗口,痴痴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洗完澡的她,一绺湿漉漉的乌发覆在额头,衬着洁白而绯红的面庞,显得妩媚又清丽。 她喃喃自语,惆怅万分,东方,你怎么不来看我?难道怕我爸?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电话啊?痴痴的想,忽然翻开一本精致的笔记,翻到粘贴着东方无题诗的那页,看了又看,紧紧的贴在心上! 远方忽然飞来了无数个萤火虫,在窗前缭绕飞舞,若萍吃惊地看着,心中很是奇怪。小萤火上下飞舞,渐渐按规则排列起来,最后竟然组成了一句英文——iloveyou。天啊,这是上天的眷顾吗?一丝泪水从眼角自然的流下!喃喃道,东方,我真的好爱你,可是,我该怎么办啊? 一会儿,村主任抽着中华烟走进门,朝桌上甩了搭人民币,对里屋的若萍说:“这三千块明天好好花,都上过门的人了,别亏了自己!” 若萍冷冷地说:“爸,我自己有,不用你操心!明天你让我小叔陪我去吧!” 村主任不解的问:“他个二流子,让他去干吗?” “你让不让?要不我明天不去了!” “好好!我的大小姐,只要你去就行,什么都依你!”心道,快点嫁出去算了,也好省心! 此时,乡长刘卫家灯火通明,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这不,税务局的表哥刚走,刘秘书已经走进来汇报了。 屋里面坐着七八个人,都是喝过酒的人,抽着烟,打着嗝,不时用牙签剔剔牙,不耐烦地看着刘秘书,眼中露出轻蔑的神色。 这刘卫和他儿子刘兵一个模样,长得肥头大耳,满面红光,“吧嗒吧嗒”地紧抽了几口玉溪烟,食指一动将烟屁股弹出了屋门,不耐烦地冲着刘秘书说:“深更半夜,还让人睡觉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刘秘书是刘卫一个远房侄儿,此时不住的点头哈腰,掏出烟给刘卫重新点上,陪笑道:“这事还得请示叔您,一个是后山村李厂长的宅基地的事,另外,明天市里来人检查,您看安排在哪里?” 刘卫吐了个烟圈,道:“宅基地的事,明天开会研究。记着,以后这种事不要乱掺和!检查组我明天亲自安排接待。” 刘秘书千恩万谢地点头哈腰去了。 沙发一个谢了顶的胖子喝了口茶,摇头笑道:“老刘啊,几十岁人了,要注意休息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 刘卫叹了口气:“一辈子劳碌命,都献给革命事业了!” 此时,肥头大耳的刘兵闯了进来,忽看到沙发上的诸位,鞠了个躬说:“伯伯、叔叔们好!”“是兵兵啊,这两天到哪混着呢?媳妇谈的怎么样了啊?要不我再帮你介绍个大学生!” 刘兵笑得眼挤成了一条线:“在谈、在谈,谢谢、谢谢!” 刘卫瞅都不瞅儿子一眼,道:“晚上不好好睡觉,瞎跑什么?” 刘兵伸出手指做点钱状道:“爸,明天萍萍答应和我去滨海公园看俄罗斯马戏表演了,缺点这个,您看?” 刘卫生气的说:“没钱朝你妈要去,缠着我干吗?”心道,前两天刚给这小子两万块,怎么又没了? 刘兵挠挠头说:“我妈叫找你!” 周围一阵大笑,有人道:“看不出,老刘还是个气管炎啊!” 正在此时,天空忽然出现了一块乌云,乌云一会儿浮移到刘乡长家上空,越压越低,但听霹雳一声响,忽然劈出一道猛烈的闪电,顿时将院中的那株玉兰花王烧成了焦炭。 此时屋中的人吓得呼爹含娘、狼奔豕突,大块头刘兵也顾不上他爸了,一个人独自钻进了桌子底下。 第二日,乡长家被雷劈的消息在全乡传得沸沸扬扬,成了一时的奇闻,有报社记者还专程前来拍照采访了一番。 当刘兵的桑塔纳2000开到村主任家门口的时候,村主任夫妇俩早早出来迎接,嘴笑得合不拢。刘兵提了两包礼物,一口一个爸妈叫得那个甜! 把这个准女婿请进门,喝着茶间,刘兵道:“时候不早了,爸、妈,叫上萍萍走吧,不然要误了看马戏了!” 沈三路点点头,朝里屋道:“萍啊,跟兵兵走吧,别误了时辰!” “我小叔呢,他不来我不去!” 听了若萍的话,刘兵忽然皱了皱眉头。就听屋外一个人大声道:“不用喊了,我早来了。”随即,一个瘦猴模样的人摇摇摆摆地走进门,嘴上叼了支五块钱左右的劣质纸烟,熏得眼睛也睁不开。 那人接了刘兵甩过来的一包玉溪,甚是高兴,道:“现在,还不走?” 若萍和她小叔进了车,坐在后排座位上。刘兵坐到驾驶座上发动了车,一边打了个电话道:“袁总啊,我半小时后到,照老规矩安排好了哦,亏不了你!”车子一溜烟开出了村子。 星期天的滨海公园人山人海,有三口之家来玩的,也有谈恋爱的小情侣,也有不少老人带着孙子孙女的。尤其是今天来了俄罗斯马戏团表演的消息传出以后,客流量竟然比平时翻了好几倍,市里为此调了不少警察过来维持治安。 刘兵的桑塔纳开到公园对面找了泊位停了。三人下得车来,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瘦高挑风度翩翩地走了过来,那人戴个墨镜,留着两尾八字胡,笑嘻嘻的道:“幸会幸会,鄙人姓袁,单名一个军字!” 刘兵介绍道:“蓝莓之夜夜总会的袁总,这位是我小叔,这是我女朋友沈若萍。” 那瘦高挑略瞟了瞟小叔,随即看了看若萍,顿生惊艳之色,心道,本地居然出了如此漂亮的美女,不想却给这癞蛤蟆刘兵吃了!他心中颇是不甘,暗暗作了一番打算,一甩头颇有风度的伸出手:“美丽的小姐,幸会了!”若萍头撇向一旁,丝毫不予理会,瘦高挑面露尴尬之色。 刘兵打圆场道:“我女朋友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袁总见谅了啊!”袁军满以为自己的表现没什么不当的,不想竟吃了闭门羹,心中很纳闷。 袁军颇有门路,搞了四张贵宾券,三人随即进了场子,袁军和刘兵靠在一处,若萍紧挨着他小叔坐在旁边。不久,马戏团的表演开始了。 先是一个小丑出来表演了一幕滑稽舞蹈,引得满场震天价的笑声。接着就是一场大变活人的魔术,也是十分的精彩。下面表演的是空中飞人,也赢得了满场的喝彩声。 终于,压轴的节目上演了。此时一个人冷冷地坐在看台的一角,暗暗盘算着心中的计划。 驯兽员打开笼子放出老虎和狮子,开始了精彩的驯兽表演。穿火笼子,过独门桥,当表演到猩猩骑老虎的时候,那猩猩穿衣戴帽,人模人样,口中叼了支烟,悠闲地吐着烟圈,将满场的观众逗得前俯后仰,嬉笑连天。 刘兵坐在贵宾席,靠马戏台很近,不耐烦的看了看表。他哪有心情看马戏,心想,奶奶的,还不快结束,耽搁了老子的正事了!随手将烟头弹了出去,不想那烟头悠悠地飞了老远,正落在一只老虎的眼睛上。老虎被烧疼了,吃了惊,发出一阵低吼,在台上一圈一圈跑得飞快,忽然猛地跳起来,越过栏杆,冲着刘兵猛扑过去。 全场观众立 时吓得呆了,瞬间鸦雀无声。刘兵正盘算事情,不料忽然看到老虎扑了过来,吓得魂飞魄散,一泡尿不由自主拉在裤裆。 正在此时,就听一声清脆的枪响,老虎屁股上随即中了一支烈性麻醉针,那麻药端的厉害,转眼间老虎已经软瘫在地上,渐渐没了知觉。 由于演出中途出了变故,报幕员立马宣布演出终止。刘兵随即被警察带到一处房间内狠狠地教育了一番:“不是三令五申说演出场所不准抽烟,你老大个人了,怎么不懂事?”警察看他尿了一裤子,气不打一处来,笑了笑说:“罚款五百,下次注意!” 交了罚款,刘兵憨憨地来找若萍他们,看他这幅熊样,三人也是哭笑不得。袁军笑了笑说:“今天我做东,一给沈大美女接风洗尘,二给我兄弟压压惊!” 十四 和那燕的重会 “空明楼新来一个大厨,手艺端的了得,据说祖辈是满清御厨,做得出满汉全席,烹得出绝世名肴,如今结合本地的海鲜特色创造出一味叫什么……嗯,叫鹊桥仙的菜,光名字就颇是高雅,那菜我也没得吃过,据朋友说绝了!今天,鄙人做东,大家一起品尝品尝,加深一下兄弟姐妹的阶级友谊!”说着,不怀好意地瞥了瞥若萍。 小叔听了袁军的话馋得直流口水,和侄女商量道:“萍啊,难得袁总如此盛情,我们就吃了饭再回去,好不容易来了趟城里,再说也耽搁不了下午回家,好不好?” 若萍好是无奈,谁让自己摊了这么个小叔?其实她自己也十分讨厌这个不学无术、整天东摩西转的小叔,今天让他跟着自己完全是为了应付刘兵的骚扰。 “空明楼”三个大字出自本地著名书法家赵谏之的手笔,龙飞凤舞,有张怀的遗风。整个楼阁的风格完全是仿明的布局,飞檐画栋,雕窗朱户,加上地处繁华的市中心,每当华灯初上的时候,是当地有名的风景和看点。 进了豪华包间,诸人分座位坐了后,一个穿制服的颇为妖冶的大堂经理屁颠屁颠地赶过来,再三的鞠躬和寒暄道:“蓝莓之夜的袁总大驾光临,令鄙店蓬荜生辉,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唐经理啊,我今天可是冲着那味名吃——鹊桥仙来的哦,在座的都是鄙人尊贵的客人,照顾不周的话,可不要怪鄙人不埋单哦!” “那是,那是,这个放心,我待会专程去招呼!”唐经理点头哈腰道,随即叫来两个漂亮的小姑娘站在一旁专程服侍。 袁军大度地接过菜谱,熟练地点了十多个菜。 刘兵出去换了身新衣服,连骂真他娘晦气,而一想起那令自己垂涎三万丈的面庞,心里面象开了朵红花,一个子“爽”! 一会儿包间外来了两个人,一个矮矮胖胖的,脖子上戴着好粗一个金项链;一个脸上长了好大一块胎记,生着两只鳄鱼眼,令人看过去很不舒服。胖子笑着说:“袁总啊,今日有甚好心情居然想起做东来了!”鳄鱼眼嗅着烟,咳嗽着说:“袁总啊,我昨天请都请不动你,今天倒来请我了,白欠你个人情!” 袁军笑着招呼道:“我来介绍一下新老朋友,刘兵,本人磕头的弟兄,自不用说,旁边这位是本人小叔!”鳄鱼眼和胖子反应极快,说了声“小叔好!”小叔几回见过这市面?顿生受宠若惊之感,站起来还礼道:“各位好,各位好!” “旁边这位美丽的女士是刘兵兄弟的朋友——沈若萍小姐,对过这胖子是鄙人的生死兄弟简彪,余下这位是汉唐余韵轩的老板高丰年!”高丰年弯腰一挥手做了个优雅的姿势,讪笑着说:“美丽的小姐,请容许本人向你作出最崇高的敬意!”此人相貌丑陋,一笑就露出满嘴的黄牙,现下作出此类动作,颇不好看。若萍冷冷的看着,也不答话。 高丰年倒也不在意,自我解嘲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嘿嘿,这身破行头早上忘了换,胡子也没光,有失雅观,有失雅观,得罪了!”刘兵笑着说:“若萍今天身体不适,情绪不佳,高总别往心里去!”“哪里哪里!” 这高丰年开个古玩店,平时和袁军勾结在一起,沆瀣一气,倒卖文物,发了不少黑心财。简彪是袁军的发小,狗头军师,平素满肚子的坏水,帮袁军出了不少坏点子,可谓坏事做绝,当地黑道人送外号“白眼狐狸”。 随着酒菜一味味的上端,众人自然杯觥交错起来。若萍说:“我不喝酒。” 袁军向简彪使个眼色,简彪摇晃着走出去,一会拿来了瓶牛奶说:“这东西好,我儿子一天要喝好及瓶!”殷勤地给若萍倒上。 几杯酒下去,小叔给灌得晕乎乎的,加上空明楼的菜确实不错,差点连舌头也吞到肚子里去了。若萍冷冷地看着,也不拿筷子,偶尔喝了几口奶。 席间那高丰年居然扭着屁股跳起了舞,嘴中哼着难听的曲子,惹得刘兵咧着嘴哈哈的笑。简、高、刘三人划着拳、行着酒令,一阵工夫,已经喝完了两瓶酒。 简彪和高丰年心领神会,转眼间将刘兵和小叔灌得晕头转向。若萍狠狠地戳了戳她小叔,小叔结结巴巴的说:“干、干嘛?人家高老板盛…盛情难、却,我怎么能不、不喝!” 那味鹊桥仙上来的时候,刘兵和小叔已经醉倒在当地。若萍直觉得头晕乎乎的,看着周围的东西都晃动,缓缓站起身来,身子不由自主一歪。那袁军一把抱在怀里道:“我的个乖乖,老公带你销魂去!”说着,扶起若萍出了空明楼,上了辆崭新的奥迪,向蓝莓之夜夜总会方向开去。余下的摊子,自然有简、高二人收拾了。 来到夜总会门前,扶若萍下了车,早有几个小弟迎接上来道:“老大,今天又换新嫂子了!”“滚一边去,别扫了老子的兴!”袁军狠狠骂道。小弟们讪讪退在一旁。 来到一间豪华套房内,将若萍轻轻放在席梦思上,望着眼前妩媚的面庞和袅娜的身姿,恨不得一口吞到肚子里去,咽了咽口水道:“小乖乖,老公去洗个澡,一会来陪你!” 很快洗完澡,朝腋下喷了喷香水,吃了两粒伟哥,吹着口哨走进房来,突然看到房间里竟然多了个人,那人轻蔑地看着他,冷声道:“生而为恶,便要有死的觉悟!”袁军吓了一跳,刚要说你是谁的时候,那人瞬间来到近前,手掌悬在头顶上,一股吞噬之力发出,随即冒出丝丝黑气,转眼将这个卑鄙的灵魂消灭得一干二净! 收拾了袁军,强大的神识瞬时覆盖了整个夜总会。时下的蓝莓之夜夜总会内乌烟瘴气,几十个包间内嫖客们正在和小姐们做着皮肉生意,享受着醉生梦死的快感;许多房间内的瘾君子正在吸食着白粉,回味着飘飘欲仙的感觉;而在地下室的赌场之内,一个个输红了眼的赌鬼们将大把大把的人民币和筹码抛到押台上,睁大了眼睛等着开牌。 那人以无上念力将体内的四十八道循环真气运行到极致,意识海内随即爆发出强大的精神高压,投注到蓝莓夜总会的每个角落。瞬间,所有人都东倒西歪地晕在当地。 他抱着若萍瞬移到一处柳暗花明的河堤之上,轻轻将心爱的人放在椅子上躺着,双目如星,随即亲了亲那清丽的面庞。 东方从若萍的随身坤包内取出手机,掏出那张名片,拨出了号码。 “喂,你是谁?”一个陌生女子发出询问的声音。 “那姐你好,还记得我吗?” “你是……?” “2452次列车上的那个江南大学的学生。” “啊?!是你啊,”那女子发出一声惊喜道:“有什么需要姐姐我帮忙的吗?”在那燕心中,虽然和那个江南大学的学生有过短暂的接触,总觉得那学生身上有许多看不透的东西,似乎隐藏着浓郁的神秘色彩,这正是她极为感兴趣的问题。 “我想和你谈个交易。” “交易?”那燕想了想,爽快地说:“无论什么,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我有个特大新闻素材,但是首先你要答应不能将我的情况传出去,否则,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 “好,我答应你!”那燕果断的说。 于是,东方将目前蓝莓之夜夜总会的情况向那燕详细地说了一遍。 由于有了列车上的特殊接触,那燕竟然对东方深信不疑。 “我怀疑警察内部有他们的内线,不然何至于猖獗到目前这样的地步!不知道你在公安系统内有没有可靠的朋友?” 那燕想了想,说:“这个事情交给我来办吧!” 东方不忘叮嘱一句要快点。 那燕挂了机,随即给她那个准男朋友打了个电话。 刑警队副大队长赵亮一看手机拨入号码,高兴得不得了,心想,追求了大半年,昨天刚和自己闹别扭,莫非这 丫头回心转意了吗? 听了那燕的话,赵亮疑惑道:“这个消息可靠吗?”其实,赵亮盯了蓝莓之夜夜总会好长一段时间,可是,每次突击检查总是一无所获,为此还被上级领导狠狠地批评了一回,说他无根无据,捕风捉影,扰乱正常营业秩序。 “绝对可靠,信不信由你!” “好吧,我现在就去准备!”赵亮咬牙下定了决心,他早就想拔了这颗钉子了。 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在一个小时之内漂亮地结束了!缴获了1000多克海洛因,没收了500多万元赌资,抓捕了相关人员200多名,一举摧毁了这个盘踞相当长时间的黄、赌、毒窝点。 那燕现场跟踪,录拍下了大量的纪实素材,整理后,做了个专题,当晚就在电视台播放,立马在全市产生了轰动效应。 当那燕开着车来到郊外的河堤上,远远地看着那个神奇青年,微笑着说:“在精诚互信和友好合作的基础上,我想,你没有必要隐瞒你的真实姓名了吧?” 东方也笑着说:“记着,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哦!”当下也没有隐瞒,告诉了那燕自己的真实姓名。 可恨那简彪太过歹毒,药剂成分下了不少,若萍现在还在昏昏沉睡之中。 “好漂亮的女孩,是你女朋友吧?” 当下,东方将来龙去脉告知了那燕后,说:“那姐,我朋友能不能在你那住一个晚上?”那燕爽快地答应下来。 来到那燕的住处,将若萍服侍睡好了,那燕说:“东方,别走了,今晚姐做几个拿手东北菜好好招待你!”东方推辞说母亲一个人在家不放心,临行前告诉那燕暂时别把自己的情况向若萍说明,日后自然会清楚的。 十五 天谴 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得漫长,若萍发现自己一个人走在无人的旷野上,四周刮着凛冽的寒风,风中夹杂着奇怪的尖鸣,仿佛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饿狼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不停地奔跑,踉踉跄跄,几乎要摔倒。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不禁喜极而泣,大声喊道:“东方,东方,等等我!”东方好像听不见的样子,越走越快,越走越远,若萍伤心的哭泣着:“东方,你为什么不等等我,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明白吗?”东方的身影渐渐消失了,若萍伤心欲绝。 突然,八字胡的袁军狞笑着走过来道:“我的亲亲小乖乖,从了我吧,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另一边刘兵恶狠狠的道:“小丫头,你爸你妈花了我多少钱?老子追你追了那么长时间,追得好辛苦,你该怎样报答我?!”这时候,看到自己的小叔走过来,若萍喊道:“小叔,救救我!”小叔冷冷的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若萍掩面而泣。这一哭,便哭醒了,一摸脸上哭的都是泪。这才发觉太阳穴好疼,自己躺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陌生人的床上。就看见一个体态丰润的女子走进来,递来一条热乎乎的毛巾,关切的问:“醒了?还好吧?” 那燕看这姑娘哭的满脸都是泪,肯定是心里受了无数的委屈,脸上满是同情的神色,递了杯温水给她。若萍喝了口水,略带羞涩的问:“我这是在哪里?怎么到这儿的?”那燕将情况大体说了下,并说是自己一个朋友将她送到这里的。听了那燕的话,若萍又伤心的哭起来。那燕给她擦擦脸安慰道:“好姑娘,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吃了那燕盛来的一碗白粥,一小碟咸菜和半个咸鸭蛋,若萍感觉自己好了许多。 一个是孤身千里之外的单身女子,一个是感情上受尽折磨的青春姑娘,两人都有一种浪迹天涯之感。睡在一张床上,讲着各自的经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好多。 当听到东方和自己的遭遇时,那燕也感动的流下了眼泪,连声说:“从近往后,我就是你姐,谁再敢欺负你,告诉姐,姐给你报仇!”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此时,在滨海市的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废弃的大仓库里,闪着昏黄的灯光,滨海市黑道的头把交椅——老大尚严海恶狠狠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凶神恶煞的瞅着眼前四个哆哆嗦嗦的人——简彪、高丰年、刘兵和蓝莓之夜夜总会被查抄时一个漏网的小弟。 一群小弟们手持砍刀和短棍,耀武扬威地站在尚严海身后,不时发出挑衅的目光。 “说吧,怎么回事,老三不能就这么没了,我要发现这里面有谁的猫腻,老子平了他的祖坟!”尚严海指了指简彪:“你,白眼狐狸,你先说!” 尚严海在滨海一带的黑道上素来以心狠手辣著称,手上犯了无数条命案,警方苦于抓不到他的把柄,一直不能将他绳之以法。 简彪战战兢兢的将今天和袁军在一起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给沈若萍下药的事也不敢隐瞒。听了他的话,尚严海“啪啪”给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骂了声:“正经事不做,尽出馊主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兵听了简彪的话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我女朋友要是少一根头发,老子灭了你!”尚严海哼了一声,说:“老七,目前首要之急是查清谁是奸细,你女朋友的事我会给个交代,何况老三人也没了,此事就此打住!” 漏网的小弟毕恭毕敬的将下午的情况汇报后,尚严海陷入了沉思:难道我们滨海来了高人?怎么我们道上一丁点消息也没有? 一个小弟说:“今天我们夜总会被查抄后,晚上立马播出了新闻,下午我还看见那个女记者一个镜头不落地拍了个遍!不过,据听说,这女记者和刑警队的赵亮正在拍拖,想来或许是赵亮通知她去的!” 又是赵亮?!尚严海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但是眼下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当前之事必须要放一放。他随即吩咐那小弟去暗中打探打探那燕和赵亮的情况,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向他汇报。 审完了手下一干人,回到自己老巢,叫来了心腹军师老査,两人仔细一核计,为确保下步计划的完成,必须加派人手。随后吩咐老査将圳上的老五,正在燕都参加散打比赛的老四等一干人尽快招回滨海,方才搂着两个妖艳的女子干起了龌龊的勾当。 此时,滨海市的上空,云层之上,一个人微微叹了口气,这灯红酒绿之下到底藏着多少卑鄙的交易和勾当?唉,世界本来就是由光明和黑暗、污浊和清流构成,那么我就当一个执法者吧! 一个瞬移来到乡长刘卫家附近的上空,此时月朗星稀,没有一丝乌云。八卦的运行法则既成,与天地之间形成一丝默契的沟通,挥手之间,便招来一块厚重的乌云,乌云越压越低,瞬间劈出一条更为猛烈的闪电,一下子竟把乡长家的屋顶劈了个大洞!随后传来哭爹喊娘的叫声。 几天以后,一封封检举揭发信也包括悔过书寄到区、市相关的信访局、检察院以及纪委,刘卫的远房侄儿刘秘书带头到市里揭发了他叔叔贪赃枉法的所作所为。经过有关部门的走访、核实和调查,在最短时间内,云海乡的乡长刘卫及乡一级的有关干部被双规。 此番结果大快人心,很多云海乡的老百姓都说这是坏事做尽才招来老天爷的报应! 那一日,接到那燕的电话,和若萍一起赶到了市里。那燕一口一个弟叫得可真亲切!看着平白多了个未来的子舅,赵亮也是特别的高兴,使出浑身解数,到厨房做了满满一桌子好菜!兄弟姐妹四人杯筹交错,相互免慰,相互祝福。 席间,若萍谈到自己的事情,不免有点惆怅。那燕考虑了一下说:“你那个音乐老师别当了,我有个朋友是机关幼儿园的园长,就过来教孩子吧!”赵亮说:“也是,你爸妈是势利了点,搬来和那燕住一起,什么事有哥我照顾你!”说着,拍着胸脯保证。 那燕送给东方一个崭新的摩托罗拉手机,道:“别让姐和若萍到时候找不着你,替你担心!”吃了饭,四个人一起来到滨海公园照了张满意的合影。 由于得到了内线的准确情报,并做了详细而周密的安排,半个月后,赵亮带领刑警队一批得力干将在青云山的半山别墅将滨海市最大的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贩毒团伙一网打尽,黑社会老大尚严海被当场击毙!为此,市里给刑警队颁发了集体一等功,赵亮则荣立个人二等功。 也许,滨海市的治安可以稍稍平息一段时间了!东方长舒了一口气。抽空买了点东西来到田横冈上,可巧田琳琳也在,这丫头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哪还有当初一点天真烂漫的影子?只是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东方看,企图发现一些特别的东西,看得东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三个人带了祭品来到将军坟前,祭拜了一番田横冈上阵亡的将士和田氏的历代祖先,同时也告慰陨殁的伏羲初祖。 东方用神识探查过田琳琳的体质,从自己的意识海中搜索出一篇无根道人著述的《三千弱水神篇》传给琳琳,郑重告诫她要象田氏祖先一样有骨气和毅力,要她好好修炼,做一个普济天下的修真人。 而母亲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想起母亲的一生大都是在艰辛和苦难中度过的啊!东方很是难过。在余下的有限的光阴里,东方和若萍尽可能的陪在母亲身边,陪老人家说话、聊天。 最终,老人家依偎在儿子的怀里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了人世。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东方来到舍身崖上,取来落凤琴奏一曲上古的《天之殇》,感受着天道之哀和人伦之痛。 天苍苍,野茫茫,山之上,道有殇! 梦蝶着一身素色衣衫,随着琴曲的节拍,亦歌亦舞,哀婉的琴曲和缥缈的舞姿交相辉映,令天 地为之动容,山河为之变色。 滨海市的事情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了,而未来呢?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十六 意外的发现 “到平江后,会不会想我?” “想!” “不行,我要你二十四小时不停地想!” “好!” “每天至少一个电话!” “嗯!” “每小时最少发一个短信!” “行!” “不准偷看别的女孩子或打别的女孩子的主意!要我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你小心点,说不定哪天我会突然袭击查岗的!” 天!恋爱中的女孩子都是这副德行啊! 若萍媚眼如丝地偎在心爱的人的怀里,娇嗔着要爱人立下军令状! 临行前两个女人将东方从上到下全新地包装了一遍! “姐,你看看这套休闲装怎么样?” “嗯,加个全毛的咖啡色围巾可能会更好!” “那皮鞋呢?” “三接头的不太配,就换今年最流行的那款!” 大到衣服小到皮带和钱夹,考虑地周到而又仔细,若萍又不忘在钱夹中放了张自己的照片。 姐妹俩自豪地看看东方的新形象,活脱脱一个新时代的帅哥! 赵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咋咋嘴叹道:“老天爷,我怎么没这个福气啊?” 那燕挥挥拳头白了他一眼:“以后再发现你吃我弟的大干醋,小心找揍!” 吓得赵亮吐了吐舌头。 在姐妹俩千叮零万嘱咐之中,东方终于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八月底的阳光温暖而明媚,看着车窗外一幅幅飞掠的画面,东方沉浸在一片爱的海洋之中。虽然母亲的离世给了他无比的创痛,但爱情无疑是治疗心灵创伤的一剂灵药,给了他无限的慰藉和温暖。 “老弟,这是去哪里啊?”对面的一个穿着考究的人问。 “平江,大哥去哪里出差?” “哦,我去申州,今天的人可真多啊,挤的要命!”那人抱怨道。 “唉,中国人啊,人多命贱,什么时候能按秩序上车了,那国家真的发达了!” 相邻的四人谈了回话,觉得无趣,又一起玩了回牌。 那几人的水平实在太菜,东方算路精准,一会儿将他们杀得一败涂地。 几人觉着无聊,或看书,或睡觉,或玩着手机,各自归位。 东方微微闭上眼,强大的神识瞬间在车厢内巡视了一遍。和斯卡路一战,既锻炼了自身,又吞噬和消化了对方的诡异的精神力量,现下的精神力和往常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略微打探一下对面依着考究的人,不免一笑。那人是一个化工厂的营销经理,居然在外面瞒着家人养了个情人,还生了私生子,现下两头要兼顾,经济上花销大不说,精神上也累得够呛,其实是狼狈不堪。旁边一人是个个体暴发户,文化程度不高,仗着钱多养了五、六个子女。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妇女也是个个体户,倒卖服装,经常走南闯北,居然是个独身,细细一察,原来是年轻时候有过一段感情创伤…… 整个车厢内居然一多半是业务出身,每人都有过那么点陈年烂事。东方叹了口气,不容易啊,中国人。 车到下一站停了后,又上来不少乘客,车厢内立马拥挤了很多。汗臭味、香烟味、小孩的尿骚味和乱七八糟的人声掺杂的一起,令人感觉进入蒸笼里一般。 一个小白脸提着箱子,忽然挤到东方的旁边,靠着椅背站住,喘了两口粗气。这小白脸神情仿佛有点紧张,东看看,西瞅瞅,有点魂不守舍。东方以读心术略审查了一下,忽然脑中一喜。 那小白脸的灵魂深处隐隐嵌着七道轮回之印,那便是已经轮回过七次的标志了。这小白脸的上一世肯定是个得道的仙人,东方以无上念力仔细搜索着那每一世留下的信息,最后不免哑然一笑,原来此人竟是那汉武帝手下的弄臣——东方朔。 东方朔和自己一个姓,想来也算是自己祖先一辈的人了。现下他体内灵力丧失殆尽,如今轮回到这最低位面,照现在的情况下去,恐怕这一世后就要灰飞烟灭了!脑子里隐隐有一种要帮他的意思。 正在这个时候,车厢连接处忽然挤进来两个人,那两人远远的冷瞅着小白脸。 小白脸面上加霜,额头冒出一丝冷汗,活脱脱一个白面无常。 小白脸提着箱子慌忙向后面车厢挤过去,后面二人立马跟过去。 小白脸来到后面无人处,一脚踹坏车窗玻璃,探出身子,手一搭,轻轻上了车顶后,一路狂奔。 远远地,听到身后传来威严的声音:“张力,别白费工夫了,现下跟我们回去,世尊或许会饶你一条贱命!” 后面二人兔起鹘落,转眼将小白脸夹在中间。车顶上劲风猎猎,小白脸感觉脸上都有撕痛感。 小白脸哀求道:“两位师兄,请看在同门之谊的份上,饶了小弟这遭吧!小弟情愿将所偷秘笈奉还!” “偷窥本门之秘,罪已不小,何况偷盗?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小白脸突的飞踹出一脚后,跳下火车,落荒而逃。两人惊叱了一声,随后紧追过去。小白脸犹如丧家之犬,慌不择路,遇林入林,逢河过河,半个时辰后逃到一处水库的堤坝上。后面两人修为明显高于他,转眼又将他夹在当中。小白脸恨恨地说:“什么名门正派,全部是一些食古不化的老不死的!二位别逼我,不然我毁了这秘笈!”一人道:“张力,你不要乱来!” 就听一人道:“各位,可否听鄙人一言?” 三人此下才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到了近前作个揖道:“本人有一个两下欢喜的方法,几位可愿意听?” 其中一人不知道这年轻人的深浅,抱拳道:“朋友,这是我们崆峒派的家事,还请不要过问!” 年轻人笑道:“家事也有调停的余地嘛!”又一人冷哼道:“莫非阁下存心寻衅,要找我崆峒的麻烦?”年轻人笑道:“可怜,可怜,老少爷们修炼了几十辈,居然还抱残守缺,试问你们崆峒历代而下,有多少人得过善终?” 二人听言大惊,本门历代凡是练过七伤拳的不是死于敌人之手,就是中途暴死,时下自己体内也隐隐有所不适,听这年轻人之言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你五行属木之体,肝属木,七伤拳伤的是体内阴阳二气和五行,要的是先伤己,后伤人,你木气旺盛,练拳后必然先伤到肝。如不调理,后果不堪设想!另一位朋友乃水属之体,肾归水,如今也是肾水之气大亏,恐怕此生难有子嗣了!” “阁下是谁?竟然对我崆峒了如指掌,是敌是友,请阁下明示!” 年轻人朗然一笑道:“鄙人医家出生,略通一点医术,故能看出朋友周身一些暗疾。想那崆峒创出七伤拳的前辈,为图一时之痛快,竟然遗祸万年,实在算不得什么善人!” 一人道:“阁下口下积德,不要无端损及本门祖师爷。”另一人抱拳道:“在下崆峒第十六代传人白世海,还问阁下是何用意?” 年轻人双目如电,狠狠盯着白世海的眼睛,念力到处,将一套完善的修炼之法强行打入白世海的意识海中。当下,那白世海如痴如醉,呆在当地。另一人惊道:“阁下使什么妖法?” 忽然只见白世海双膝跪地,施礼道:“阁下再造之恩,世海永生难忘!” 年轻人笑着说:“此乃我家族不传之秘,然我中华乃泱泱大国,若历代再抱残守缺、不思进取,和晚清有什么两样?是以本人决定将家传之秘公之于众,以图共享,造福于万世之民!”想及此人居然将那神鬼莫测的不二心法慨然相授,与本门的当代掌门相比是何等的高风亮节?思及此处,白世海不免感动得痛哭流涕! “此法你带回崆峒后,告之贵派掌门,在门下弟子广为传授,必然会彻底消弭七伤拳的祸害!” “七伤拳谱也请带回,不过,本人还有个不情之请,那就是放过现下这个人,也算我向贵派掌门讨个人情。” 白世海和那个师兄一对眼,道:“张力私偷拳谱其实有罪,然阁下乃我派贵人,这个人情还是有的。今日先放过张力,容回山禀报掌门后再做酌定。”说着,又问年轻人的姓名、地址,日后也好图报。年轻人坦然一笑道:“姓名不重要,如有缘分,来日自知。” 崆峒派白世海二人深鞠一躬,取了那本拳谱后,飘然而去。 年轻人哭哭不得地看着小白脸,试想这个祖先古时就偷食过汉武帝的灵药,怎么一千余年过去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十七 通才 小白脸刚才要死的心也有了,没曾想半路杀出个陌生人,轻描淡写地救了自己,就像做梦一样,都不相信是真的,木楞楞傻站着不知所措。 “喂,我救了你怎么连一句感激的话也没有?”东方笑嘻嘻的说。 小白脸“啊”了一声,瞧瞧年纪轻轻的东方,有点迟疑地说:“谢…谢谢,在下张力甚感阁下救命之、之恩…。。” “好端端偷什么东西,难道世界上的事都靠偷才能实现吗?何不光明正大去争取呢?”张立脸上渗出一丝血色,他年龄三十出头,给这年轻人问得有点不好意思,讷讷地说:“唉,其实我也不想偷,我入门十年了,挑水、劈材、洗衣、做饭,做尽了粗活,然而,那些老鬼们就是不肯授我一丝一毫的真材实料,胡说我什么体格怪异,不适合练武修道,我也是万般无奈啊!” “那为什么不另起炉灶重投他门啊?” “小兄弟你不知道啊,其一是本人年龄大了,怕也要错过修炼的最佳年龄了,何况,现下这些历史比较长远的大门派,门规也极其森严、陈陋,还需要引保人,我出身寒微,如何…如何能够做到呢?” 东方抱着膀子看看张立,心想这张立忍辱负重投入崆峒门下十年,什么东西也没学到手,其实也可怜,淡淡的问他:“那么,我问你,你投入崆峒派门下就是为了学一点武功之类的吗?” “我本来也不想到这些古里古怪的地方去,也想作个普通人,安身立命,娶妻生子,养家糊口。可是,本人、本人天生有个怪病,一到晚上就做些乱七八糟的梦,那梦里总是有一个声音说:去吧,去吧,去修真门下悟道,可得长生!那声音喊了不知多少年了,没办法,我才到崆峒当了一名俗家弟子。” 听了张力的话,东方暗想,也是道心未泯,还有救。看他和自己挺投缘的,便郑重地说:“我有一门妙法,或可得长生,你想学不想学?”张力闻言喜出望外,立马趴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叫了声“师父”。 东方自觉受他一礼也是应该,扶起了他,笑道:“师父不必了,叫我师兄!”当下,以掌附顶,为他洗髓,只一个时辰就通了他的任督二脉,后又将全套的长生诀打入他的意识海中。 张力只觉得现下的自己和方才真是天壤之别,一道纯正柔和之气在体内往还运转,感觉神清气爽,全身充满了无穷的活力,隐隐然对前生好似有了点感悟。 张力讨好的问东方:“师兄,我们这一门叫什么名字?” “无门无派!” “这样不太好吧,那以后如何在天下扬名立万?” “我们这一门以清静养生为主,虚名薄利的事还是离它远点,如若我日后发觉你做了有违天道苍生的事,别怪做师兄的不留情面,取你的性命也是十拿九稳!” 听了东方的话,张力吓得吐了吐舌头。 当下告知自己的姓名,日后有事可到江南大学医学院中医系找他。心念一动,消失不见。张力感觉这位师兄真是神人啊,日后跟了他还不吃香喝辣?悠哉游哉地打起了小算盘! 江南大学地处平江市的城乡结合部,由于和有名的舵山寺邻近,免不了每天要多听些晨钟暮鼓,倒也增加了些清幽的气氛。平江市的园林驰名中外,江南大学自然也不例外,整个校园布局错落有致,丘峦湖泊和亭台楼阁掩映着葱茏的万木,颇有些诗情画意。不少游人经常慕名前来赏玩、采拍。 江南大学的正门古朴而典雅,抬头的“江南大学”四个字出自本国著名教育家蔡子亨之手笔,笔力遒劲、雄健。离正门大致二十米处,矗立着民国时期打扮的一个长衫人的雕像——正是江南大学的创始人章易芝老人,老人手执书卷,目戴眼镜,炯炯有神的望着正前方。雕像的底座正面,镌刻着江南大学的校训——“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医学院坐落在整个校园的东南角,这里树木阴森,是个清凉避暑的好去处,当然也少不了一些你卿我侬的大学生,甚至还有不少偷窥者躲在暗处拿着望远镜做一些猎艳的勾当。 东方提着行李轻轻敲了一下宿舍,门“吱呀”一声开了,大脑袋的周杰探出头来,随即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发出一声惊呼:“我草!老大,不会吧,这么酷!” 一寝室内的哥几个闻言,七手八脚地将东方请进门开始审讯。 “老大,这一身行头不会是嫂子的手笔吧!今年的最佳流行款式,帅呆了!”刁春民赞道。李刚摇摇头说:“主要是搭配的好,眼光真的不错!” 胡连波操着山东的口音笑着说:“俺也想找个相好的,给俺也设计设计!”周杰将他推到一旁说:“你这幅尊容恐怕巴黎的时装师也下不了手!” 沃华军叹了口气,朝床上仰面一躺:“绝望啊,我不活了!” 大家一起七嘴八舌,谈谈暑假里的所作所为。 “日,我去了躺东南亚,就是几个人妖,没劲!” “小心别弄艾滋回来,不然哥几个扒了你的皮!” “我在申州姑妈家呆了大半个月,都腻死了,想着哥们几个,就忙不迭地往回赶!” 寝室内挂着一幅条幅,写的是老毛的词《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正是出自东方的手笔,仿毛体,风格飘逸、洒脱,模仿得极为逼真。因为欣赏最后那两句“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所以,东方一时兴起,便龙飞凤舞一番,立马征服了同寝室全体成员。名头出去以后,班上的墙报、字画之类的自然就少不了东方。 哥几个正说得高兴的时候,就见别寝室的好友臧剑手捧着足球走进来,口中骂骂咧咧的道:“奶奶的,太猖狂了,居然找上门来挑衅!” 周杰问:“剑哥,谁惹你不痛快了?” “还不是法医学那帮杂碎?奶奶的,吹牛说要灌我们3:0。”忽然瞅见东方,笑着说:“我兄弟也到了啊,好了,这下人全齐了,哥们几个,整理,出发!” 东方笑着说:“我还踢后卫。”“放心,没你什么事,你就管在背后歇着乐吧!”臧剑坦然的说。 于是,换了运动鞋和裤,一行人来到足球场地上。 法医学的潘伟迎上来拍拍臧剑的肩膀,不怀好意笑着说:“今天我们请来了临床的足球老大欧阳凯大哥做裁判,绝对公平。哥们,今天我们可有绝活,小心了!”“放心,待会有你好果子吃!”臧剑没好气的说。 随着欧阳凯一声哨响,全场比赛开始。 中医系仗着人高马大,在拼抢上屡屡占上风,可是多次得势不得分,好几个人吃了黄牌。 法医学系的虽然身材相对矮小,但身体灵活,好多次带球突破到禁区,差点破门,都幸亏东方一脚破坏了。 欧阳一吹哨,上半场比赛结束。臧剑把几个人叫到一起商量道:“哥几个,这么下去可不行,周杰,你,下半场的突破要快点,李刚,出脚再果断些。嗯,东方今天表现的不错,好几个必进球被破坏了,可圈可点,下半场继续发扬!” 下半场比赛开始后,哥几个按照预先的部署,加快了进攻节奏。不久,居然创造一个空门机会,不巧给李刚一脚踢飞了!臧剑气不打一处来,暗骂一声“臭!” 然而危机终于来了,在拼抢当中周杰又吃了一张黄牌,由于累计两张,被欧阳红牌罚下。周杰颇不服气,跑去和欧阳凯理论,欧阳冷冷的说:“输球不输人,我看得很清楚,莫非你也要学国队那几个囊货?”哥几个赶紧跑过来,把周杰劝下去。 比赛继续开始。由于少了个人,后防线越来越吃紧。 在一次传球失误后,潘伟带球直奔球门,而中医系只剩下一个东方在后防,潘伟心花怒放,存心要耍东方一下,玩了个假动作,一闪身就要带球突破,谁知人过去了,球却不见了。法医学其余两大高手见东方截了球 ,一个恶虎扑食,一个飞铲,恶狠狠地奔东方冲过去,急得臧剑在一旁大叫:“快传球!” 在对方赶到之前,东方一脚抽射,那球呼得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越过球场上空,飞到对方球门前方时忽然一个下沉,“嗖”的一声射入右上方的死角,对方守门员居然毫无反应。 欧阳随即修改记分牌,比分1:0。 这一记世界波把双方队员看得目瞪口呆,臧剑几个跑过来把东方按在地上,一个劲的嚎叫。 比赛继续开始,臧剑笑眯眯地将球回传给东方,说:“哥们,再来一个!”东方接过球,又是一脚劲射,球速似乎比刚才那记世界波还要快,如流星赶月一般,以诡异而美妙的弧度射入左上角网底。 比分随后改写为2:0。 只听一声“好球”,就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在场边上又跳又叫。 如果第一个进球是偶然中的偶然,那么第二个进球就显得相当诡异了,这个人不是个天才就是个魔鬼!欧阳凯正在考虑是否要把这个东方吸收进校队。 臧剑兴冲冲地跑过来说:“东方,什么时候把这手绝活也传授给我!” “哪有什么绝活,只是碰巧了而已!” “草,也太巧了吧!” 潘伟几个法医学系的象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球场上,直嚷嚷真他娘的没劲! 这个时候大家才看到系主任李彬带着一群客人走过来。李彬招手道:“东方,你过来一下!”那个穿红衣服的姑娘笑嘻嘻的冲东方说:“小同志,看不出有两下子嘛!” 东方过去后,李彬给双方做了一下介绍:“东方未名,医学院中医系的,我校医学院乒乓球男单一号!”又指了指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说:“省中医研究学会会长——吴明汉吴老,东方,你到乒乓球馆和吴老过过招!” 在去球馆的路上,李彬又向东方介绍吴老的情况,说吴老年轻时曾得过省少年组冠军,球技不是盖的,老人脾气鲠直,叫东方不要刻意让球。 东方是直拍弧圈结合快攻的打法,吴老则是横拍两面弧圈,两个人风格虽然不同,但主要看谁能控制住前三板。 练了五个球,开始正式开球。 吴老先发球,老人果然老当益壮,发了球后正反弧圈接连上手,一上来就给东方来个3:0。东方沉着应战,拿出绝活——直拍横打,反手居然接连拉出直线、斜线,这一手大出了吴老的意料,接连得分,一下子以5:3反超。 老人家来兴趣了,将衣服脱得只剩件汗衫,甩开臂膊上阵。 结果第一局双方一直打到12:12。 东方微微一笑,手腕暗中加了把力,一个发球过去,吴老一接球,“嗖”的一声飞了老远,心中好是奇怪。结果以12:14输了第一局。 结果第二局,东方又以12:10赢了下来。 第三局,东方卖了个破绽,以9:11输了一局。 老人家年纪毕竟大了,累得满身都是汗,随即叫停了比赛,口中是赞不绝口道:“小伙子,直拍横打能练到这种程度,在专业选手中也不多见啊!要不要我将你引荐给省体委的几个?” 红衣姑娘不满意了:“爸,你年纪大了,要不他哪是你的对手!”这姑娘正是吴老的掌珠吴佳妮。吴老生气的说:“小孩子,别胡闹!” 吴佳妮也是个乒乓球业余爱好者,颇得了吴老几分真传,当下不听劝说,非要和东方来几局,结果和东方连打三局,每一局得分都不过5,气得小嘴撅得老高。吴老笑着说:“不听老人言,吃亏了吧!” 李彬笑着说:“随便玩玩的,大家不要当真!” 当下李彬看看快到中午了,说:“难得吴老今天兴致高,东方,你也不要走了,陪吴老一起吃个便饭。” 大家步行来到舵山寺外一处安静的酒楼。 席间,吴佳妮象个记者似的不停地打听东方的情况,家住在什么地方,有几口人,有什么爱好,最喜欢的是什么,谈了女朋友没有?吴老白了她好几眼都没看见。 李彬笑着不说话,心想这小丫头莫不是喜欢上这个东方了? 吴老谈了谈我国中医学界目前的状况和隐忧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和趋势。东方接过话茬:“我国中医学博大精深,其实有很多东西亟待发掘和完善,通过我国几代人的努力,中医学肯定能在世界上大放异彩。” 吴老听后非常高兴:“是啊,中医学的未来主要靠你们年轻人了!” 十八 日本人 回到寝室之内,一帮兄弟立马将东方团团围住。 “老大,你也太牛*了吧,连续两记超长世界波,颇有点小罗凌空吊门的味道!” “看到法医学那帮龟孙了吗?整个一群活王八,老大出马,一个顶十!” “奶奶的,老子要有这手,早去国外踢意甲、西甲了!” “老大,告诉我这手绝活是怎么练的?不然哥几个不饶你!” “哪有,我也是急中生智,胡乱踢的!” “不说实话是不是,哥几个,上!” “各位兄弟,本人以自己的良心起誓,本人所说的一切言辞都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绝无虚言!” 好不容易摆脱一班兄弟的纠缠,走出宿舍楼,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忽然手机响了,原来是若萍的来电,询问到了没有,一切可好,为什么不给她回电话?小心解释了一番,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后,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东方一时感到有点头大。 信步走入林荫之中,享受一下自然的安谧。 校园内到处挂着迎接新生的招幅,三三两两的新生兴致勃勃的在校园内结伴游玩,看着新奇的景致,舒发新鲜的感言和抱负。 池沼中盛开着一大片鲜艳的荷花,微风吹过,送内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一对情侣划着轻舟,一会儿驶入一处拱桥底下,开始了甜蜜的热吻。 在新时代的春风下,江南大学——这所具有近百年历史的古老而又年轻的学府,每一个角落都散发出勃勃的生机! 忽然,迎面走来一男一女两个人,那女子眉若远山,神含春水,白雪赛的一张脸,踏着木屐,穿着淡雅的和服,倭着东洋的发髻,走过东方身边,略欠一欠身,便是盈盈的一笑。那笑容,亦恬淡,亦温柔,亦含蓄,亦真诚,亦羞涩,亦明媚,如三月消融的雪水,令人神魂陶醉。 东方不由得想起老徐的那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确实是恰当不过的比拟啊!试想,那些东洋女子的笑容中很难看出做作的成分,大概是环境、文化、教育上的不同和差距啊!而笑容背后隐藏的东西却不可琢磨了! 那男子身穿呢子学生制服,不屑一顾地瞅了瞅东方一眼,轻挽着女子的手臂,缓缓而去。 东方正神思飞扬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娇叱:“大色狼,人都走远了,还站着发什么呆?”说话间,从树后转出一个丫头,那丫头娇小可爱,上身换了件白色呢外套,下身穿一条花格子裙子,头戴一个白帽子,帽檐下两个乌溜溜的眼睛狡黠地眨了眨。不是旁人,正是吴老的掌珠吴佳妮。 “你个大色狼,没什么事到这里偷香来了!”说着用树枝点了点东方。 “你跑这里干嘛?还要去杀一局吗?” “切!你水平太洼,我又没拿出真功夫,日后看我收拾你!” 谈话间,得知吴佳妮是江南大学金融学院的学生,学的是国际贸易。两个人又说又笑的聊了段时间,吴佳妮对东方在校报上发表的几首诗颇是佩服,说:“东方,你的诗完全可以拿到《诗刊》上去发表啊,放在校报上浪费了!” “鄙陋之作,不登大雅之堂,多谢大小姐抬举!” “言不由衷,伪君子,难道你情愿默默无闻一辈子吗?” “默默无闻有什么不好,想干嘛干嘛,来去自由,岂不快哉!” 吴佳妮颇为不信地瞅瞅东方,忽然说:“走,去咖啡馆聊聊好不好?” “小生可是囊中羞涩啊!真的,现在连学费都紧张啊,正考虑去哪打份工呢!” “小气鬼,我请你!”不由分说拉着东方就走。 两人来到校园附近的野百合咖啡馆,找个座位坐下,佳妮点了份加奶的,东方要了份不加糖的,听着cd机里正播放的莫扎特的作品《魔笛》,随便闲聊了几句。 东方忽然看到那两个日本人和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正面对面的谈话,一时好奇,将精神力投放过去。 原来那穿呢制服的男子是日本和田株式会社董事长竹井雄一的次子竹井秀树。和田株式会社在日本以生产重型机械为主,那是日本该行业中名列前五名的企业,怪不得竹井秀树如此傲慢。当东方将神识投放到那日本女子身上时,竟发现精神力一下子象撞在一层坚壁上,不得其门而入,心中未免吃了一惊! 那女子正谈话时,忽回头瞅了瞅东方这边,又继续和对面那人说了几句,行个礼,和竹井秀树一起走出了咖啡馆。 “大色狼,看到美女就痴呆!”佳妮瞅着东方开始发表不满。 东方面露尴尬,道了歉,和吴佳妮聊了会时间。分手时,佳妮向东方要手机号码,东方推辞说手机欠费停了,惹得吴佳妮满脸不高兴,悻悻而去。 夜深人静,在周围的人熟睡后,一个瞬移,便来到蓬莱武库之中。将仙剑十三式由头至尾练了一遍,又运行了一会长生诀。东方发现丹田内那个小人形态丰硕,二目紧闭,呈微笑的神色。那小人忽然微笑着翻了个跟头,又开始静静的打坐,印堂上隐隐现出龙凤的印记,心知自己已经进入化婴期的境界。 而轩辕梦蝶的灵魂修炼也到了即将凝形的地步,混元球内灵气异常充足,加上该灵器夺天地造化之功,修炼速度几乎呈百倍的增长,东方隐隐觉得都可以不用进入轮回就直接凝结肉体了!如果那样的话,真可以挽救世界上多少修炼失败的仙人啊! 告别了梦蝶,瞬移到那燕家的楼外,透过窗户,偷听着姐妹两人的悄悄话。 “姐,我老觉得心慌慌的,你说东方会不会跟别人跑了啊!” “那不会,你想想,你们俩一起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感情的基础很稳固,再说东方对他母亲都那么孝顺,对你也差不到哪去!” 还是那燕姐了解自己啊,东方感叹道。 “实在不行的话,姐想办法让你参加明年的高考,你基础不错,加把劲,也考到江南大学去!这样就不怕他跑了!” “姐,我听你的。” 才分手不到一天就这样,时间长了那还了得!东方伸了伸舌头。 瞬移到宿舍楼前,刚要进去,忽然看到远处一个诡异的黑影跃上树梢,借劲远远的弹出了围墙。东方随后紧追过去。 那黑影跳到数十家民居之上,健步如飞,身形突地掠起,飞临一片开阔的水面之上,余势渐衰时,脚一瞪水面,飘然地飞过那片水域,冲入一片茂密的树林。 到了树林中间的开阔地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地面上、树干中、草丛内一时间钻出几十个黑衣人,黑衣人个个腰插长刀,瞬间来到当中那人跟前,单膝跪地,口中叽里呱啦不知说了句什么话。东方远远听懂是参见少主的意思,盘算着这些东瀛的忍者来这里干什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当中那黑衣人吩咐几句后,余人瞬即作鸟兽散,转眼隐藏到树林的阴影部分消失不见。 黑衣人随即向远处的小山疾奔,一会工夫跃上了山顶的悬崖处,远远的看着崖下的别墅,忽然象一片树叶似的落下去,和房顶的黑色融为一体。 这小亭山别墅是吴氏家族的产业,当下吴明汉老爷子叼着根烟斗,捧着本古医书,在书房内踱着步,正在研究深奥的中医学问题。他的女儿吴佳妮在楼上上网聊天,时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老人忽然有点内急,放下书,去了趟卫生间。黑影从屋顶落下,就地打个滚,灵活地窜进书房,急速翻看几案上的陈列物和典籍,慌乱中,不小心碰倒一个茶盅,“啪”的一声打翻在地上。随即别的房间内大喝一声“谁!”冲出一个提枪的老者,黑衣人一个鱼跃,破窗而出,随即向老者劈出犀利的两刀,老者枪法使得出神入化,转眼将那黑 衣人罩在无尽的枪影之中。黑衣人临危不惧,就地一滚,又是两记连环斩,手中随后打出一物,但听“轰”的一声巨响,院中弥漫一团浓浓的烟雾,烟雾散去后,黑衣人已经杳然不知所踪。 此时才传来二楼吴佳妮的一声惊叫,小丫头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功夫影片中经常出现的一幕居然在眼前重演了! 提枪老者来到屋内叹了口气,对吴老道:“几百年了,今天他们果然还是来了!”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大家相互寒暄,直到上课铃声响了,仍然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就见系主任李彬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走进了课堂,郑重的说:“今天给大家介绍两位新朋友,日本千樱大学的两名高材生——伊舞春画小姐、竹井秀树先生,今年是我们中日两所大学互派留学生的第二个年头,为促进两国医学的进一步交流、加深传统友谊,希望在座的各位团结友爱、互相帮助,打破国与国的界限,为促进中医学的进一步繁荣,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随后,竹井秀树开始用生硬的中文做自我介绍,表明自己素来对中国的文化具有浓厚的兴趣,尤其是,中国是中医学的故乡,能到这里来是他的荣幸,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帮助,同时也愿意把自己多年的心得和诸位共享。 伊舞春画今天穿的是便服,扎了马尾松,她鞠了个躬,说了句“哦阿意deikidei,五累西idei司”,明艳的脸上浅浅一笑,当即迷倒了一片男孩。伊舞春画淡淡的扫了东方一眼,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课堂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两个日本人坐到自己的课桌前,随后,新学期的第一堂课开始了。 十九 咒灵之魂 京都附近的伊贺山谷中树木遮天蔽日,谷外重峦叠嶂,将外界和本地隔绝开来。谷内终年为雾霭所笼罩,空气潮湿而阴冷,树林中散发出千年不散的霉变的气味,令人不堪忍受。 然而,这里是忍者的天堂,忍者们从小就在这里接受常人难以忍受的训练,从最基本的忍者五道开始,再到精神和武功的训练等等,为求达到忍术的极致,不惜耗费了毕生的光阴甚至死亡!只为着主人的一声号令,给对手以致命的一击! 一流的忍者都是通过极限的死亡淘汰训练诞生的,通不过训练,只有死亡! 忍者后代的命运也很悲惨,只能选择做一名忍者,否则只有死。 此日,在伊贺四十九院的一间上房外,长跪着面无表情的伊舞千尺月右卫门,门上悬挂着一扇长簾,簾内隐隐坐着一个人。 只听簾内之人阴森森的说:“伊舞君,那难恶婆尊者所给的期限还有半个月,此项任务如果不能完成,你知道后果!” 伊舞千尺月“嗨”了一声,说:“春画业已展开行动,目前中国修真界人才凋敝,一盘散沙,此次属下部署周密,但求一击而获!” “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此事关系到我伊贺谷生死存亡,我们没有退路!”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亲赴中国,一定拿到那瓶咒灵之魂!” 一个黑衣忍者从窗外飞跃而入,单膝跪地道:“右卫门大人,一切安排妥当了!” “好,出发吧!” 小亭山别墅之内,中国修真界的几大高手——武当的玄鹤、昆仑的虚白、峨眉的神介以及西域塔巴寺大活佛班吉宗旺等当今天下硕果仅存的翘楚人物,齐聚一堂,面沉如水,满脸肃穆之色。 “六百多年了,我们经历了大大小小多少战争了,陨殁了多少先辈!” “自六百年前那次惨烈之战后,我中华修真界一蹶不振,至今也难以回复往日的荣耀,否则,倭人何至于眼下这般猖狂!” “八月十六日,九星聚会,几百年难遇的星象啊,到时,月魄之光丰实无比,借天地造化之工,合在座诸位之力,当可一举消灭这万古不化的妖妇!” “崆峒的紫岩真人怎么还没有来到?老家伙每次都拖后退,真是!” “大概就这两天吧!” “伊贺谷已经探查到咒灵之魂的大体方位,这两天小亭山颇不安静,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吧!” “想来,他们至死也不知道那个隐秘的藏处,我们就在这里虚位以待!” “小心为上!” 远远的传来一声大笑道:“哪个老不死的刚才咒我?”大步走进门来,真是崆峒的紫岩真人!身后跟着两个门徒。 “老鬼,几日不见,精神头旺了需多啊。咦,阁下的宿疾好像清减了不少啊?” “托先祖的洪福,鄙派近日得到高人点化,已经祛除了那困扰千年的祸根!” “恭喜、恭喜!” 紫岩真人的到来,使屋内紧张的空气缓解了不少,当下大家相互寒暄,共话契阔。 周杰郁闷的和东方走在校园里,满脸的无奈。 “老大,难经怎么这么难啊,不是我那该死的老爹,我才不会学这破中医了!” “废话,不学难经,何以为医?难经者,问难也,含脉诊、经络、脏腑、阴阳、病因、病理、营卫、俞穴和针刺等基础理论,乃中医基本的科目,前贤著述的精华,兄弟,耐着性子好好学吧!” 周杰露出满脸钦佩之色,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星期天若耶湖的野餐会去不去?” “班委会组织的,还是去吧!” “呵呵,那个伊舞春画真漂亮啊,唉,看来我是没什么希望了!老大,你什么时候大发神威,泡一泡,也好言传身教,让哥几个好好学学?” 东方笑笑拍拍他的头说:“兄弟啊,好好学习要紧,别整天想着玩!” “不说实话了吧?老大,你到底使了什么招啊?那个吴佳妮整天想缠着你,那小丫头平素可是目中无人的哦!”又叹了口气说:“奶奶的,那个竹井秀树看得倒紧,寸步不离,奶奶的,也是目中无人,妄自尊大,找个机会好好扁他一次!” 东方笑了笑,不再理他,径直朝图书馆走去。 星期天,东湖之上,阳光明媚。湖水宽阔无边,一直延伸到遥远青青天色之外;湖畔柳丝如碧,绿草如茵,五颜六色的花瓣开得明媚鲜艳,招来许多粉蝶翩翩飞舞。 0312班全体同学手拉手,在草地上欢快得跳着舞,唱着歌,共享着激情和欢乐。 到玩击鼓传花游戏的时候,周杰几个人故意挤了过来,将竹井秀树和伊舞春画两个人一下子隔了好远。碰巧的,东方竟然和伊舞春画坐在了一起。 竹井秀树面色阴沉,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哥几个眼中闪出狡黠的微笑,暗自叫了声“嘢”! 游戏开始,臧剑充当鼓手,当花儿传到伊舞春画手中时,鼓声骤停。于是,伊舞春画必须要上场表演一个节目。 伊舞春画穿着艳丽的和服,打着小阳伞,扭动着婀娜的身姿,跳起了日本有名的摩登舞。同学们挥手打起相应的拍子,配合着节奏和鼓点,伊舞春画露出春风般的笑意,尽情的展示东洋舞的魅力,将表演推向高潮。 新一轮的游戏开始了,在“隆隆”的鼓点声中,花儿在每个人的手中快速的传递着,几圈过后,当花儿传到东方手中时,鼓声嘎然停下,一批人齐声叫好,拼命地鼓起掌来。 东方有点羞涩的走到场地上,说:“本人没什么擅长的,就唱一首邓丽君的《小村之恋》献给在座的各位以及两位远方的朋友!” 好的歌曲和不错的演唱技巧将东方略显不足的嗓音掩盖得毫无瑕疵,周围的人纷纷陶醉在优美的歌声里。 弯弯的小河,青青的山冈,依偎着小村庄,蓝蓝的天空,阵阵的花香,怎不叫人为你向往!……唱着歌,不由得想起了故乡、母亲和若萍,那份无限的深情很自然地融入歌声之中,一曲结束,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此时,伊舞春画的眼睛里隐隐洇染着淡淡的水雾,这个青年好特别,这份深情和依恋,真的是久违了!唉,京都的繁华和尘嚣,悭吝和虚伪,等等,真的没有啊,整个日本还有没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当无数的小白船荡漾在碧波之上时,新一轮的欢乐又开始了。大家相互追逐,船儿急速向前,不时将清凉的湖水泼向对方,笑声时时回散在无边的水面之上。 当船儿摇曳到广阔的湖面上时,伊舞春画忽然面色煞白,双目紧闭,身子一仰,便翻落到身后的湖水之中。 “有人落水了!救人啊!” 东方在另一艘船上远远的看见,轻轻跃起,一个猛子栽入碧蓝的湖水之中。 伊舞春画闭着眼,优美的身姿缓缓落向深深的湖底,周边生长着的长长的水草,渐渐将她的身体遮盖。 东方将体内真气流运行到极致,灵活得象个鱼儿,快速的游动,转眼游到那深黑色的湖水之中,将伊舞春画轻轻搂在怀里。 正准备上浮的时候,突然脑中剧烈的一震,周围的景象瞬间改变了。 湖水变得阴森森的黑,正前方忽然出现一个鬼魅似的形象,瞬间发出令人恐怖的怪笑,有如九幽的最底层被禁闭了千万年的怨魂,令人周身每个毛孔都有急剧收缩的感觉。 那东西拄着一根古怪的拐杖,拐杖上满布着长长的纹路,好像人周身血管一样,具有主干和无数个分叉。 那拐杖被攥在一只犹如死了的枯树枝般的手中,笼罩着丝丝黑气。 那东西的形象更是恐怖:就像已死了千万年的干尸,周身的骨骼爆裂起来,几乎撑破了一层薄薄的死皮。竟然没有眼睛 ,望去就象两个无底洞,随时吸食掉周围一切具有生命的东西。 那东西笑完后,恶狠狠的道:“这群没用的畜类,六百年也没有找到本尊,更别说救了!” 东方神情凝注,喝道:“什么怪物,如此大胆!” 那怪物双目忽然射出黑色的闪电,闪电没入伊舞春画的眼睛后,伊舞春画飘立到一边,略低着头,双瞳全部变成墨色,凶狠地望东方。 二十 月影下的惨烈搏杀 “杀了他!!” 伊舞春画脑袋微微的震动,如墨的双瞳死死盯着东方的眼睛,随即放射出一股强大的振荡波。东方觉得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象似随时要破膛而出,脑袋壳嗡嗡作响,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精神振荡!天,将精神攻击运用到这种地步真是匪夷所思。 丹田内的小人此时也露出极端痛苦的神色,小人周围的氤氲紫气不见了,被黑色的雾气所取代。那股精神攻击每振荡一次,丹田内的小人也跳一次,随着振荡频率的越来越快,小人也越跳越快。 体内的真气流自动加速运转起来!代表着天地自然运行规律的四十八条循环气流在体内刮起了强力的飓风,随着东方的一声怒喝,那式惊雷斩已经转换为天雷斩,迅猛地攻向那具干尸。 湖面上空瞬间落下一道粗壮的闪电,随后,若耶湖底传来了沉闷的爆炸声。周围船上的同学都惊呆了,一个人喊道:“天啊,旱天雷啊!东方他会不会有危险?” “哈哈哈……!!无知的小东西,我还会回来的!” 那具干尸模样的东西甩下一句威胁的话后,被东方一记剑爆消灭得连渣都不剩。 湖底平静如昔,伊舞春画又失去了知觉,静静的躺在水草中间,如沉睡中的仙女。 东方挽住沉睡中的春画,慢慢浮出水面。同学们欣喜地喊道:“上来了,上来了!”“小心点,快,快!” 小船快速得驶向岸边,刚一靠岸,竹井秀树已经等不及了,充满恨意地望了望周围同学,野蛮地抱起伊舞春画,向救护车飞快地跑过去。 “我靠,有本事自己不去救啊!”一个女同学生气的说。 “东方,我看你是英雄救美哦,说不定春画小姐会爱上你的!”另一个女同学别有用心的笑着打趣道。 洁白的医院病房内,伊舞春画慢慢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笑脸。 “终于醒了,还好吗?”竹井秀树亲切的问。 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竹井秀树紧握着她的手,激动地说:“伊舞,回国后我们就结婚,好吗?” “你是认真的吗?”春画淡淡的说。 “我以人格保证,我一定真心对你,关心爱护你一辈子!” “可是,我是一名忍者,你的父亲会同意吗?”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粉碎了竹井秀树的一切念头。想起了父亲的威严和蛮横,懦弱的他确实也无能为力啊。竹井秀树抿了抿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竹井君,我看你还是以学业为重,好好努力,不要辜负董事长对你的厚望。” “记住,我只是你的一名保镖,其他的心事还是放在学习上吧!”伊舞春画冷冷的说。 吴佳妮唱着歌走进了院子,作为今天若耶湖一游的特邀嘉宾,玩的自然高兴。看见了吴老,高兴的说:“爸,爸,我告诉你今天的一个奇闻!”吴老不耐烦的说:“你还有什么奇闻,无非是那些追星的逸闻趣事!” “那个东方,你知道吧,陪你打乒乓球的那个!” “哦!”吴老笑了笑,看来自己的宝贝女儿暗恋上那个男生了。 “今天一个日本女孩在若耶湖划船时,无缘无故的掉进了水里!” “你看到了,那你怎么不下去救?” “爸,你又取笑我,我又不会游泳。” “后来是东方下去救的吗?” “嗯,可是东方下去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上来,把人都给急死了!” “后来呢?” “后来莫名其妙的降下一道旱天雷,随即湖底下传来一阵爆炸声,把我都给吓死了!” 听到这句话,吴老的脸色有点变了,急急忙忙地朝着别院走去。 吴佳妮生气地撇了撇嘴,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别院之内,修真界的高手听了吴老的话,脸色凝重起来。 “这么说,真的有可能给发现了!” “不管如何,一定要早做准备,必须要坚持到八月十六!” “大家今夜一起去佛光塔,我布下一个七煞绝阵,管包他有来无回!” “还要麻烦虚白兄在外围做个万剑诛魔阵,以保证万无一失!” 一番讨论后,大家计议已定。 今夜的月色好美,东方暗自感叹。在一干弟兄们进入梦乡后,东方独自一人走到校园中散步。 今天的若耶湖之行真的极其怪异,那具干尸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不将它彻底消灭,以后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而伊舞春画在对方的控制之下,所展现的强大的精神攻击是何等可怕,连自己都差点着了道! 想了想,心中越来越不安,一个瞬移便来到了若耶湖边。宽阔的若耶湖上晕染着一层乳白色的雾气,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呈现出迷人的魅力。真气流在身体内自然而然的运转起来,他一步步走入清凉的湖水中,象一条愉快的鱼儿自由自在的游向湖心。 强大的神识瞬间投放到四面八方,每一根水草,每一条鱼儿,每一个阴暗的角落,仔仔细细地勘察、搜索,良久后,依然一无所获。怅然地浮出水面之上,静静地站着不动。看到远处的佛光塔,想了想,身体象一叶浮萍,轻轻的飘了过去。 忽然,东方感觉到空中一丝奇怪的声响,放眼望去,数只黑色的蝙蝠状的鸟诡异地掠过月轮,落入树木的阴影中。又是他们!看来今晚忍者们又有新的行动了! 身体随即沉入湖面,六识封闭,和湖水融为一体。 月色下的佛光塔象一尊白玉柱,静静地矗立在若耶湖之中。一切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安静到了极点。 然而,表面的安静之下正蕴发着一场极其狂暴的血腥攻击。 湖面上,一条条细细的波纹正在悄无声息的向佛光塔方向移动。 天空中又出现了无数的硕大的蝙蝠,双翼划动着猎猎的声响,围绕着佛光塔上下翻飞。而塔前塔后的曲桥上出现了大量的黑衣死士,高举着雪亮的长刀,开始向佛光塔展开 第一轮的猛烈攻击! “贼子安敢!!”一声爆喝过后,只见一个白衣道人从塔内御剑飞了出来,霎时间,万剑诛魔阵启动。 无数支晶莹的宝剑飞出塔身,围绕着佛光塔作上下左右盘旋飞行,瞬间肢解了空中大量的飞行忍者,在无数的惨叫声中,难以计数的残肢纷纷掉入水面;塔内的七煞绝阵也启动了,刚冲进来的忍者随即被强烈的煞气撞击得粉身碎骨。 然而,忍者的数量太过庞大了,转眼又有大量的忍者前赴后继的冲上来。 漫空中响起“哗啦啦啦”的声响,难以计数的闪着诡异蓝光的暗器——八角菱,呼啸着从四面八方射向佛光塔,““卜、卜、卜”得钉在洁白的塔身上。 八角菱上喂有剧毒,中者见血封喉。 白衣道人虚白狼狈不堪,忍者们凌厉的刀气既划破了衣衫也割伤了肌肤,渗滴出来的鲜血将衣衫染成了花色,自己辛勤锤炼无数年的诛魔剑,不少也被刀气击落在湖中。 危急时刻,只听一声大吼:“虚白莫慌,我神介来了!” 神介提着一柄长长的大关刀,冲出塔来,跟着就劈出一道惊天动地的无上刀气,瞬间就将前方上下的忍者们一劈两半。大关刀一横,又一道磅礴的刀气劈出,无数的忍者尸身落入水面。 神介的刀气霸道无比,吓得曲桥上的忍者接连后退。 “在下松叶敏之助接阁下高招!”忍者中走出一人。 “来的好!”神介提刀就劈,松叶敏之助不敢迎其锋,一侧身,还一记柳叶随风斩,神介刀柄挡住,抬腿就是一脚。松叶敏之助跃在空中就是一记迎风斩,神介哈哈一笑:“东瀛小贼,身体还算麻利!”刀背一抬磕飞了对方的刀后,一翻刀 身斜斜得劈了出去。 松叶敏之助苦笑道:“大人,我能做的便是如此了!”尸身坠落的同时,一枚银针悄无声息的射入神介腹内。 “好卑鄙的小贼啊!”神介武功虽高,却没料到这忍者居然以命相搏,临死前射出一枚必杀的银针。针上喂有剧毒,瞬间神介半边身子都麻了。 此时,大活佛班吉宗旺和武当玄鹤道人冲到塔后,阻击后方忍者的进攻;紫岩真人来到神介身侧,掏出一枚丹药给他服下后,迎住前方的忍者;虚白仍然在空中进行艰难的阻击。 一个高大的身形迎住紫岩,道:“在下伊舞千尺月,素慕中华武术,本不愿与阁下结怨,然事关我伊贺谷生死存亡,若阁下能归还咒灵之魂,我伊贺部立即返回扶桑,此生也不再踏足中土,阁下以为如何?” “做梦!咒灵之魂欠我中华血债累累,八月十六期到,管教它魂飞魄散!” “既如此,伊舞千尺月领教了!”两人随即斗在一处,凌厉的锋芒带有无边的杀伤力,将周边的忍者们逼退到很远的地方。 崆峒的剑法奇崛而偏斜,数招之下,将伊舞千尺月逼退数步。千尺月大吼一声,数记连环劈杀,又将紫岩逼退回来。二人可谓棋逢对手,斗得难解难分。 然而随着远方的一声鸡鸣,千尺月不禁焦躁不安,心知天亮后再无机会,一招“玉石俱焚”劈出,只听“嘡啷”一声,二人手中刀剑齐断,掉在地上。千尺月一转身,怀中一支暗刃从胁侧后刺,快如闪电,瞬间将紫岩透腹而过,后背随即也中了紫岩一记凶悍的七伤拳,五内俱碎。双方顿时命在旦夕。 伊舞千尺月口中喷血,厉声道:“春画和伊藤,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只见两个身影高高跃起,口中念念有词:“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两记凌厉的刀光随后没入塔身,佛塔一分为四,“轰隆隆”地倒入湖中。 佛塔已倒,封印阵法被破,中间的塔基上“喀喇喇”的分开,露出一处暗穴,暗穴中随即升起一个方台,台上摆着一个观音状的白玉瓶,瓶口以八卦之塞封住。 忍者们目眦欲裂,纷纷冲了过去。 只见水中一人,一跃而出,瞬间取了玉瓶,捧在手中说:“都不要抢了,归我了!” 大活佛班吉宗旺高呼:“青年人,碰不得!” 二十一 伊贺谷的诅咒 话音未落,白玉瓶碎如齑粉,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 原来这白玉瓶乃千年寒玉打造,那千年寒玉幽藏深谷之底,从未食人间烟火,保有先天一股纯正的灵气,又放在灵毓神水中浸泡了数百年,是以白璧无瑕,至纯至正,所以用来囚闭这邪恶的凶灵。然而,近600年过去,灵气耗损了十之八九,幸亏有那佛光塔镇住,邪魔一时间还出不来。 现下,塔倒阵破,白玉瓶的灵力消失殆尽,瞬间粉碎。 一团浓郁的黑气上升到空中,扩展开来,渐渐变成消失了数百年的那难恶婆形象。 那难恶婆发出数声尖厉的怪笑,凶狠狠的道:“几百年了,本尊被你们用诡计镇伏在黑暗的塔底,今天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双手忽然放出两道黑色闪电,正打中空中的虚白,虚白真元耗损极大,猝不及防,一个倒栽葱,直挺挺的栽入湖内。 班宗吉旺连结两个罗汉大狮子印甩过去,那难恶婆身形飘忽不定,很轻易的躲开,突然如鬼魅似的飞过来,抓住两个忍者,掌间冒出丝丝黑气,转眼将两名忍者的精气吸食干净。手一招,又抓住了两名忍者,吸食的更为疯狂。 周边忍者们心惊胆战,不住的后退。 那难恶婆每吸食一人,肌肤就丰润一分,随着吞噬了大量忍者的鲜活之气,周身一层死皮渐渐恢复了白皙的光泽,可是双目仍像两个深邃的黑洞,时时射出慑人的凶光。 伊舞千尺月强忍着五脏碎裂之痛,沉声道:“那难尊者,我伊贺谷都是您忠实的信徒,您怎么能随意屠戮自己的下属?” “哈、哈、哈、哈!死在本尊手上,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才是,何况尔等本就是本尊的工具和玩偶而已,本尊要杀就杀,尚要征询尔等的同意吗?哈、哈、哈、哈……!”笑声未毕,食指射出一道闪电,当场就击晕了伊舞千尺月。 那难恶婆咂了咂嘴,叹道:“成人的味道就是差点,六百年了,那种童男童女的鲜嫩的味道真是终身难忘啊!咦?”目光忽然投放到伊舞千尺月身旁的一名忍者身上,笑道:“女娃娃的味道想来不错,抓过来尝尝!”手掌一招,已将那名忍者抓过来,张口便咬在鲜活的脖颈上,忍者发出痛苦的呻吟,竟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刚才拿白玉瓶的青年正是东方,由于一时的过失,居然放出了凶狠的恶灵,心中后悔的要死。时下,见那恶婆又要伤人,波月剑灵动在手,一个飞跃,“玄黄斩”的杀气如虹地斩向妖婆。 那难恶婆正在疯狂吞噬处女的精血,见状,口中恶狠狠的道:“小子,又是你,纳命来吧!”丢了那女子,疯狂地扑向东方,倏忽化为一团黑气,缠绕住东方周身,急速地旋转起来,霎时间,若耶湖上空刮起了一股强烈的旋风,湖面上随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此情此景,将激战的双方惊得目瞪口呆!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尖厉的惨叫声,随即,那团旋转的黑气竟然竭力要从旋转的飓风中挣脱出来,时而化作那难恶婆的怪相,时而变身为黑气流,左冲右突,上下挣扎。 终于,只听“嗤拉”一声长长的撕裂声,一团黑气挣裂开来,须臾上升到月影之中,化作那难恶婆恐怖的头像,发出恶毒的诅咒般的声音:“可恶的中国人,今日加之吾身,明朝必十倍讨还!呜…呜呜……!”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那团虚影在月轮的背影之中,越走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又过了一会工夫,空中,那团缠绕着年轻人的黑气犹如抽丝剥茧般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年轻人盘坐在空中,双目紧闭,周身紫气缠绕,须臾,气定神闲的睁开眼,翻个跟头飘落下来。 那被恶婆咬伤的忍者扶住伊舞千尺月痛哭失声,东方走过来,搭住伊舞千尺月的脉门,叹了口气,复输入一股纯正的真气。 伊舞千尺月缓缓睁开双眼,叹息道:“我、我们真的错了!这一错竟然错了600多年!”他话里有因,引得中土几大高手也侧耳倾听。 武当玄鹤真人走到紫岩身旁,点穴封住紫岩心脉,二指夹断刀身,一叫内力,那柄残刃“波”的飞了出去,双掌抵在后背上替紫岩疗伤。 “年轻人,你现在也是我伊贺一族的恩人,倒也可听听我们的来历。” “600年前,我们伊贺谷原先是一处世外桃源,全村的人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男耕女织,无忧无虑。“ “然而好景不长,某天山谷深处忽然出现了许多令人恐怖的怪物,那些怪物有的如竹子模样,尖尖的竹枝刺入人体后便能疯狂的吸食人血;还有一种虫子,数量何其庞大,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见了人就往肉里钻,速度快得惊人,瞬间就可以钻进人的心脏,将人活活咬死! “还有一种树,周身挂满干瘪的藤条,树身活像一个死了被风干的老妇,风过处,空空的树洞中便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很多人听了后得了失心疯而死!这种树后来我们叫它恶婆树。” “这三种怪物来了后,村子一天比一天荒凉,逃走的人越来越多,整个伊贺谷就像一块毫无生气的死地!” “忽然,一天,来个一个不知名的妇人,那妇人说,我可以制服这三种怪物,但你们全村的人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了她的话,村里没有逃走的人很高兴,说,只要能除去那三种怪物,我们什么都答应你!妇人说,你们每个人都要发誓,从今往后,一切都要听我的,包括你们的子孙后代。如果违反这个约定,你们将不得好死,万劫不复!” “听了她的话,大家看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奉她为主,纷纷按她交待的古怪的咒语,念起了毒誓,之后,三种怪物果然消失了!” “村里的人很高兴,认为可以平安无事了。但是,好景不长,妇人竟然向我们提出了苛刻的要求,要我们每年的四季都要向她上交一定数量的童男童女。村里人起初不干了,因为上哪里弄这么多的童男童女啊!自己家的孩子怎么舍得?” “三天后,村里陡然出现了莫名其妙的瘟疫,很多人身上长出了毒疮,最后慢慢全身腐烂而死!大家惊恐万分的时候,妇人又出现了,说,这是你们没有执行命令的报应,记住你们曾经发过的毒誓吗?这就是你们从今往后被诅咒过的命运!不听我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那个时候伊贺谷外战乱纷纷,伊贺谷内还是相对安全的,为苟且偷生,很多人开始按妇人的要求供奉童男童女,附近的村里被偷光了,就到伊贺谷外去抢。” “到后来就出现了忍者,那妇人用极其凶残的手段训练忍者,很多人在训练中丧生,但是也有很多人在极端恐怖的训练当中激发出身体内的潜能,练就了高操的技艺。” “武艺高操的忍者有的投奔到幕府里去充当刺客,完成任务后,获得的报酬极其丰盛,而带回的童男童女也越来越多。作为奖赏,妇人便传授一些更为诡异的技能给这些忍者,至此,忍者的数量越来越庞大,到后来又出现了甲贺等一些流派。” “妇人吸食童男童女的精元越来越多,相貌也一天比一天的丑陋,后来,居然连眼睛也烂没了,丑陋的像个老妇一般,我想,这也许是上天的报应吧!妇人从此就躲到山谷深处不出来,独自进行着诡秘的训练。” “然而,妇人竟然得到一个消息,说中国的修真界有一种特异的修炼技能,练了以后就会返老还童。当时,她欣喜若狂,召集了大量的忍者暗中潜入中国,去打探并盗取这种修炼秘笈。当时的中国修真界何其强大!很多忍者被轻易消灭掉,残余的忍者逃回东瀛后,妇人恼羞成怒,于是亲赴中土,妄图一举夺取那本修炼秘笈。” “随即便爆发了600多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战斗,大量的中国修真界高手陨落了! 而妇人的肉身最后也被消灭,她邪恶的灵魂也被中国修真界的高人封印起来,埋藏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 “可以说,自从那妇人被消灭后,我们伊贺谷出现了近600年的安定和繁荣,大家好像一下子忘记了那加诸世世代代的邪恶的诅咒,一心钻研忍术的技艺,寻求着与天道合一的最高境界!” “然而,妇人的邪恶残识依然散留一部分在伊贺谷的黑暗深处,夜里也经常托梦给我们祖祖辈辈,让我们去挽救她的灵魂。近600年来,我们的世代祖先也是象征性的派一些小股忍者,潜入中土打探,心里也确实害怕那妇人灵魂复出,所以寻找的不是很积极。” “可是,近期,妇人又托梦给我们所有族人,说她的大劫就要来了,如果她的灵魂被消灭的话,整个伊贺谷的人将会被诅咒的力量消灭得一干二净。慑于妇人600年前的恐怖力量,所以我们不得不做出现在的举动。如今看来,我们真的错了,给各位带来的不便,鄙人深表遗憾!”说着,挣扎着爬起来,向紫岩、虚白等人深深得鞠了一躬,随即不住地咳嗽起来,口中喷出大口的鲜血,晕倒在地。旁边那个忍者叫了声“父亲大人!”痛哭失声。 良久,伊舞千尺月睁开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了看东方,笑了笑说:“也许我们伊贺谷的希望就在阁下身上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奇迹,但是我和我的族人确实不敢奢求,因为,我们东洋人实在欠你们的太多…太多…” 二十二 一往无前的气势 整个伊贺一族数百年来背负着如此可怕的一个咒愿,在旁人看来已是匪夷所思。虚白等人陷入了沉思,想起数百年前的那场惨烈的战斗,数百年前至今大大小小厮杀,尤其是数十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战争,尸山血海,哀鸿遍野,至今犹历历在目,怎么可能忘得掉呢? 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古国饱受着空前的耻辱和毁灭性的打击! 于是物极而反,沉睡中的祖龙厉吼一声,旋即翱翔于九霄之上,龙的精神和意志充斥到数万万炎黄子孙的血脉之中,经过艰难而漫长的七年,用最落后和最原始的武器,终于赶走了野蛮的侵略者。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然而现下的情况却有所不同,这些伊贺忍者的身上居然背负了如此沉重的一个包袱,一背就是600多年,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重压! 一个字,就是“忍”!,忍常人之所不能忍,不能忍还要再忍,忍到了极致,便出现了那种极其偏邪的毁灭性的攻击,后来逐渐沦为专制者的一种极其有效的工具! 如此,忍者一族亦哀矣!东方轻叹一口气。 复仇是动物的本能,但作为万物的灵长的人类,如果一味沉湎于复仇的火焰当中,进而烧灭了仅有的良知,那整个人类的未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希望了! “敞开你们的心胸,放松你们的精神,不要做丝毫的抵御!” 醍醐灌顶般的声音传到每一个忍者的耳中,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每一个人都感觉处于一种莫名的宽松的境界中,脑中涌现出祖祖辈辈们祈愿了几百年的期盼…… 强大的精神射线顿时投注到每一名忍者的脑中,直至深入到他们的灵魂深处,仔细的搜索,搜索到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神经细胞的深处,终于发现了一丝异样! 原来,每一个忍者的大脑松果腺上都拴着一根若有若无的精神丝线,透出脑际,一直延伸到遥远的虚空之中,常人的肉眼根本不可能发现!果然,这就是困扰了伊贺一族600多年的诅咒的根源。发现了祸根,当即轻松地掐断了那根精神丝线,众忍者躯体立即一震,身体中透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齐刷刷的睁开明亮的眼睛,感激地看着东方,黑压压地跪倒一片。 随即,遥远的伊贺谷中,那个凶残的那难恶婆如遭重捶,身躯激烈的颤抖后,接连吐出大口大口的黑气团,脸上露出了久违了的惊恐的神色,终于声嘶力竭的喊道:“不能,不能,我不甘就这样输给了那中国小子,我要报复、报复!” 伊舞千尺月素常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年轻人,伊贺一族往后就拜托阁下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 伊舞千尺月微笑不语,推开他身侧的女儿,顽强站起来,面向一轮明月,口中用伊贺一族的土语唱起了深沉而铿锵的歌曲,坚毅的神色中充满了自信。 忽然,他走到无人的塔基上,盘坐下来,一股强悍之力在体内爆裂开来,转眼间将肉体炸得粉碎。“父亲!”“右卫门大人!”众忍者们痛哭失声。 “让吴明汉通知国安的特a吧,一切结束了!”虚白道人淡淡的说。 余人也如释重负,长长的舒了口气,心中却不知道那年轻人是谁?从哪冒出来的? “少侠高姓大名?师从何门?” “可否到小亭山别墅中一叙?”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中华修真界后继有人啊!战死的先辈们,你们可以安心了!” 修真界的几大高手此际感慨良多,热泪盈眶! “在下伊藤信长,东方大人既然已经答应右卫门大人的遗旨,敢问何时动身赶赴东瀛?”一名忍者深施一礼道。 东方淡淡一笑道:“我答应了吗?我记得我没有说过啊!”心中知道接这烂摊子的事,麻烦肯定不小。 “一切都在大人心中!”伊藤信长恭敬的说。 刚才痛哭失声喊着父亲的那个忍者,此时除开面纱,露出一张动人的面庞,正是伊舞春画。伊舞春画的眼睛内露出海洋般的深情和仰慕,专注地看着东方,并不说一句话。 这个男人显得既熟悉又陌生,恍似见过又没见过,难道是前世的约定吗?然而,前世的事毕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真实的人现在就站在眼前,如此的温文尔雅、飘逸和洒脱,且,从那天见第一面时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何况,那天掉进若耶湖中也是他救可自己,隐约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安全感。 天明之时,一支国安的特别小分队悄悄驾临若耶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善后事宜。 此日,小亭山别墅内高人济济,时而爆发出朗朗的笑声。 “少侠是不仅是中国修真界的恩人,也是我们崆峒派的大恩人,我崆峒一派以后唯少侠马首是瞻!” “切,你个死老鬼,从没看你说话像今天这样爽快过!” 紫岩真人白了神介一眼,道:“那不一样,少侠的心胸如此光风霁月,志向何其远大?且不说一身超绝的修为,光那抛开门户之见、传我崆峒无上秘笈的举动已经是前无古人了,我紫岩与之相比,那是惭愧万分了,自然佩服得五体投地!”神介仰天大笑,道:“说的不错!” “各位都是前辈高人,一味这样说令晚辈无地自容!”东方谦逊的说。 “此去东瀛,自然凶险万分,少侠要不要我们加派些人手跟着去?” “不用了,人多反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对,少侠的身手冠绝当今,试问,少侠办不到的事,我等也望尘莫及了!” 东方忽然站起身来,向各位长者深施一礼道:“在下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玄鹤挥挥手道:“少侠不必客气,请讲!” “我中华修真界5000年来,诞生过多少旷世的英雄豪杰,为什么时至今日,人才凋零到这种地步?在在下看来,那就是一个门户之见。设若我中华修真界大家开诚布公,资源共享,何至于受外敌之侮?何至于,那么多旷绝古今的秘笈会湮灭失传?然而,这个问题就是大大的难,门户之见,抱残守缺,敝帚自珍,全不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陷入井底之观,囿于一墙之见,终于一日不如一日,成为眼下这种局面。目下,地球环境也是愈加的恶劣,试问各位长者,几十年来贵派中修仙了道者有几个?” 众人听了东方的话,面面相觑,心中颇是惭愧。 大活佛班宗吉旺敞开洪亮的嗓门说:“少侠有什么高见尽管敞开说,大和尚我若能做到的,第一个带头跟着少侠,决不说二话!”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以及那些不在场的前辈高人,能够抛开门户之见,拿出本派千百年来累积的修真妙诀,相互交流,取长补短,共同推动我中华修真界的长足进步!” “赞成!”“没问题!”“早就该这样了!” “当然本人也会拿出心得和大家共同分享!” 紫岩沉吟道:“那就应该择日召开我修真界全体同仁大会,将各派掌门邀来共同商讨,早做定夺!” “是,我看地点就定在平江的天阁山庄,那里地势开阔,来多少人都没什么问题!”神介说。“就这么定了,自明日起,各位一起动身去筹措吧!”玄鹤真人拍板定案。 小亭山别墅内又传来发自内心的爽朗的笑声。 “大人,你看我们何时动身?” 伊舞春画轻挽着东方的手臂走在江南大学的校园内,脸上风情万种。 如此相配的一对璧人,迈着轻缓的步伐,走在绿荫之下,惹来无数的男生射来嫉妒的目光,吞咽着大口的口水。尤其那女的竟然是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郎,惊叹声更是接连不断。 “叫我东方吧,这样舒服些!” “是的,大人,哦…东方…” 脸上显露出一抹嫣红,雪白的颈子羞涩的略垂了垂。 “东方,那我今天去订机票吗?” “不用了,明晨五点,我们准时出发!” “哦。”伊舞春画脑中疑惑:不坐飞机那坐什么? 第二日,晨光熹微,校园内学生们还在沉睡之中,二人来到湖水之畔,东方笑着说:“准备好了吗?”伊吾春画提着个精致的小箱子,有点疑问的说:“准备好了,东方,我们怎么走?”“搂着我的腰。”“什么?”伊舞春画面色又红润起来,但还是照着做了。 瞬间就飞到那数千尺以上的高空,看着脚下广袤无边的大地,伊舞春画轻呼一声,搂抱得更紧了。 东方微微一笑,提高了速度,向着那东方曦白之地一直飞过去。 须臾,便飞到那宽阔的东海之上。遥远的天边渐渐升起一轮血红色,将周边的云彩照得霞光万道,显现出无比壮丽的景象。 人,在飞翔,风,并不冷,胸膛,是那般的火热。伊舞春画的心都醉了,痴痴地搂着思慕的人,魂儿飞向空濛的远方。 进一步的加速!有如慢镜头拍摄胶卷所放映的画面一般,景物飞速得后移,越来越快,渐渐变成虚影,忽然,眼前景象是那么逼真,潺潺的溪水,茂密而高大的竹林,古朴而简易的木房子……难以置信,居然这么快就到家了,伊舞春画一阵惊喜。 伊舞春画挽着东方的手臂,如数家珍地介绍这个是什么,那处有什么,那只狗是谁家的,什么地方是四十九院的道场…… 忽然,东方感觉出一股无穷无尽的杀气,渐渐向自己逼过来,随即,大量的身穿黑衣的忍者从四面八方出现了,高举着长长的武士刀,越来越近。 一名忍者喝道:“接那难恶婆尊者的旨意,将伊吾春画和那个支那人格杀勿论!”众武士挥刀齐冲过来。 听到支那的带有污蔑的话语,东方怒火满腔,紧紧地搂着伊舞春画,波月剑轻描淡写的拿在手上,霎时间将仙剑十三式的前四式凝为一剑,以十步一杀的惊人气势,化身为一团虚影飘掠出去,纵横的剑气随即漫空恣肆乱飞,转眼间将几十名忍者肢解。 天啊,这是什么剑法啊,如此的霸道,如此的所向披靡!伊舞春画的眼睛更迷离了。 二十三 向黑暗山谷进发 “挡我者,死!!”长剑在空中一划,如虹的气势令忍者们肝胆欲裂。 只见伊藤信长如飞鸟般的疾飞而至,喝道:“大胆,伊吾千尺月右卫门已指令东方少侠总领我伊贺一部,违令者,斩!” “什么,右卫门大人竟然让一名支那人接替他的职位,这怎么可能?” “伊藤,想来你与伊吾春画已经投降了中国人,尚有脸回来!那难恶婆尊者明言在先,谁杀了这个中国人,可进黑暗山谷参悟一年,各位不要被他妖言迷惑,杀啊!” “大胆,右卫门令牌在此!”伊藤信长高擎一块金色的令牌,厉声呵斥。 “右卫门大人已经死了,谁知道令牌是大人所授还是抢的,这二人与那支那人狼狈为奸,杀了他们!” 东方双目紧盯着那个嚣张的忍者,强大的精神能量瞬时输出,只见那个忍者抱头惨叫不已,转瞬间七窍流血而亡。 “月魅之瞳!那支那人居然会使那难尊者的法术,这怎么可能?”几名忍者疑惑道。 “我伊吾春画对着伊贺谷世世代代祖先起誓,伊藤君所说的都是实情,如若有半句不实之辞,天地不容,人神共弃!” “那难恶婆那个老妖妇鱼肉我伊贺一部600余年,杀死了多少无辜的小孩子?我们不能再受她蛊惑了,只有杀死那难老妖妇,伊贺谷才会有好日子过,我们伊贺一族的明天才有希望!”在伊吾春画义正词严的言语说服下,一部分忍者慢慢丢弃了手中的刀。 又一名忍者从远处飞奔过来,高举一枚黑森森的恶婆令牌说:“那难尊者最新指令,谁杀了支那人和这两个叛逆,右卫门大人之职便由谁来接任!” 利令智昏,众忍者的目光顿时闪烁起来,高举起长刀,步步进逼。与此同时,漫山遍野的成百上千的忍者们继续高举着锐利的武士刀冲杀过来,局势越来越危急了! 伊藤信长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大人,我有负你的重托,居然控制不住局面,我,罪该万死!”说着,便要用武士刀切腹自尽。一道锐利的月弧破空而来,击断刀刃,伊藤吃了一惊,但听东方笑着说:“伊藤君先别忙着自尽,事情还早,我们三人还要一起去四十九院呢!” 三个人相拥在一起,一步步朝前走。慑于三人充满自信的气势和东方刚才使出的诡异的月魅之瞳,前方的忍者们被逼得一步步后退。 “胆小鬼,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三个,冲上去,杀了他们!” 霎时间,忍者们如潮水般的拥上来。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空气中好像瞬间激起了波纹,东方每向前面走一步,足下便有一道波纹向周边扩散出去,有如水面上扩散的漪沦,波纹所及之处,忍者们纷纷捧起了脑袋,惨叫着滚倒在地。 成片成片的忍者们倒下去,三人踏着忍者们的身体,一步步前行,须臾,来到四十九院之前。 伊藤高叫道:“一丈山房上人,属下回来了,右卫门大人有遗旨传给上人!”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那间上房之内传来:“大胆叛逆,出卖了右卫门大人,违背了那难尊者的圣意,尚有胆回来!左右,与我拿下!” 话音未落,大量的忍者们从两壁厢的暗室里拥出,高举着雪亮亮的兵刃杀过来。 于是,刚才那种扩散的波纹又出现了,一轮一轮的向外扩散、振荡,众忍者纷纷跌倒在地。 东方波月剑一挥,上房外的那个帘子一分为二的掉下来,门内那个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双目射出毒辣的眼光,狠狠得盯着三个人。 那人瘦弱如古稀之年的老妇,佝偻者身子,面上更无一丝血色,厉声道:“违背那难尊者的旨意,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是你!”话音未落,化身为一团虚影闪到老妇的身边,手掌附在那老妇的顶上,丝丝黑气从头顶上冒出来,老妇惨叫着倒在地上,随即后背破开,从里面钻出一条奇怪的花斑长虫。东方手掌抖动,一种自然的先天之火落下来,将那长虫烧得“吱吱”怪叫,一会儿便烧成一团灰烬,口中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个寄生的怪物!” 伊藤和春画两个人俱大吃一惊,谁都不知道,原来一丈山房上人竟然是个寄生的妖物! 半晌,伊藤的大批亲信纷纷赶到,将中国之行的经过和伊吾千尺月的遗命向诸多忍者们做详细的解释和说明,渐渐消除了众人的疑惑和顾虑。 剪断束缚灵魂的丝线,精神和肉体上都有强烈的痛苦,忍者们具有强大的意志力,姑且忍受得住,寻常的村民已经痛苦不堪,何况是只有几岁的小孩子? 看着眼前的几个四、五岁的娃娃,东方真感觉下不去手。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道:“你…就是东方大人吗?是专程来拯救我们的吗?” “是的!” 说话的是个约五岁的女娃娃,穿着粉红色的小和服,粉嘟嘟的小脸上充满着疑问。 东方操着半生不熟的日语,和蔼的笑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吉咏小芽!”稚嫩的嗓音真的很好听。 “多好听的名字!”东方用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俏皮的说:“嗯,待会会有点疼,你能忍得住吗?” “能,大人您请放心!”吉咏小芽坚定的说。 缓慢的将精神力投注出去,找到那根神秘的精神丝线,彻底的掐断!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孩童生命上的威胁,手法那么缓慢、轻柔,像爱护一件珍宝。 时间在缓缓的流淌,伊吾春画深情地望着这个才认识不久的青年,这几天来带给了她多少神奇?多少感动?多少迷恋?天啊,惊呼一声,她不由自主地陷入那种沉沦中不能自拔,我爱你,大人,用我的整个生命,如果……你,真的没有…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终于结束了!东方背过身去,长长舒了一口气,在夕阳的余晖中,身形显得高大、伟岸!由于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和体力,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简直就是神啊,是上天派来的救世主啊,众村民和忍者们纷纷顶礼膜拜,向他们的大人致以最崇高的致敬! “请听鄙人一言!”东方招招手,众人渐渐安静下来,“600多年前,伊贺村是一个多么祥和而安定的地方!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全然不受外界骚扰,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可是呢?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了——那个邪恶的那难恶婆,伊贺谷的好日子也就一去不复返了!烧杀,抢掠,对无辜婴儿的残暴屠戮……” “从此,伊贺一族堕入了黑暗的无底深渊,沦为别人手中的杀人工具,一代代人,灵魂深处深受邪恶诅咒的困扰,痛苦的挣扎在黑暗的底层,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我们为什么会这样?我们难道就这样甘心忍受下去吗?” “我们难道还要这样匍匐在黑暗中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继续忍受着精神和肉体上的煎熬、被他人利用和鱼肉?请看谷外的京都是何其繁华!人类的科技现在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法制是何等健全,人也越来越平等,社会也日渐地走向民主化!” “伊贺谷的族人们,我们为什么不能走到阳光下,去感受一个更加自由和宽松的世界,用我们的智慧和双手、勤劳和勇敢,将我们的家园建设得更加美丽、富饶?!” “现在,那个邪恶的那难恶婆回来了,妄图又要把我们带回到她黑暗领地中去,让我们继续做她的玩偶、奴隶和杀人工具,尊敬的族人们,你们说,我们能不能答应她?” 整个伊贺山谷中霎时间沸腾了!许多忍者和村民们振臂高呼。 “不能答应!!!” “我们受够了!这一天终于盼来了!” “杀了那个老妖妇!” “东方大人是上天派来的,跟着大人干吧,没错!” “既然这样, 伊贺的族人们,拿起你们的武器,武装好你们的身体,现在,一起向黑暗山谷进发吧!” 于是,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在很短的时间内自觉组成,有拿着长刀的忍者,也有拿着各式农具的村民,甚至有很多是未成年的孩子,人们内心充满着坚定的信念,脸上流露出自信和勇敢的神情,高擎着熊熊燃烧的火把,汇聚成壮大无比的人海,一步步,走向远处的黑暗山谷。 二十四 最后的决战 薄暮中的黑暗山谷内雾气森森,时或传来如夜枭般的恐怖的尖唳声,越往里面去,空气也越发显得潮湿和阴冷。远处的高坡和悬崖上,偶尔会闪出点点绿光,有如九幽之地偷窥的幽魂,让人寒毛顿时竖起来。 东方和伊藤信长等人走在最前面,手中的火把只能照到十多步远,再远的地方已经非目力所能达到。东方将神识最大限度的投放,时刻警惕着远近的异动。浩浩荡荡的人流紧跟在几人的身后,仗着人多,众人的胆子也比平时大了好多倍。 忽然,从两侧边上传来凄厉的喊叫声,“救命啊!我被树缠住了!”“啊!是吸血的竹君子树啊,小心!”“大家小心,队伍朝中间聚拢!”伊藤信长等人齐声高呼,约束着骚动的队伍。借着火把的光亮,只见两侧的崖边上长着许许多多奇怪的树,和竹子差不多,可是却没有叶子,风过处,摇摇晃晃,仿佛张牙舞爪的魔鬼,尖尖的竹枝刺入许多村民的体内,便开始贪婪的吮吸,一会儿将许多猝不及防的村民吸成了人干! “用火烧死它们!”有人提议道,随即无数的火把和干柴投向两旁,冲天的大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将那些竹君子树烧得“噼噼啪啪”的脆响,竟然发出如垂死人一般的哀鸣,让人心惊胆战。 消灭了恐怖的竹君子树,大军继续前行。 雾气越来越浓重,呼吸也越发沉闷。约二十丈宽的山谷之内忽然显得无比的安静,隐约传来“叮咚”的水滴声,水滴落下一次,众人的心跟着“扑通”跳一次,可是那水滴声居然越滴越快,众人的心脏也跟着越跳越快……终于,许多人瘫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渐渐开始疯狂地抓挠自己的头发和面部,直至抓得血肉模糊。 “塞住你们的耳朵,这是那难恶婆的精神攻击术!”东方大声说,众人慌忙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塞住耳朵后,感觉好了许多。 “哈哈哈哈!中国小子,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碍住本尊的攻击吗?宝贝们,开始出击!”随着那难恶婆的如恶鬼般的声音传来后,前方几十米远的地方传出数以万计的“窸窸窣窣”的声响,那无数个微小的声响以极其快捷的速度冲过来,人群中随之传出惊呼:“食心虫啊,大家快跑啊!”前面的人群开始像洪水般的向后溃退,后面的人猝不及防给挤倒了无数,被逃跑的人践踏在脚底下,发出痛苦的哀叫。 “剑之爆!”东方大吼一声,强大的气劲在正前方爆裂开来,瞬间将难以计数的食心虫消灭成尘埃。又是一式冰风舞,以体内龙元输出的强大的寒气,将前方的潮湿空气和无数个食心虫冻成一个庞大的冰块,立时阻塞了食心虫的进攻。 “伊贺谷的勇士们,请站到前面来,懦夫,回家抱孩子去吧!”伊藤信长大声呵斥。 “火把,干柴,燃油,全部投放到前方去!”东方命令。 忍者们将大量的火把和可燃物扔出去,十数米远的前方顿时烧成一片火海,食心虫被烧得“吱吱”尖叫,接着飘来令人恶心的焦臭味。 一会儿,前面火势慢慢弱下来,食心虫的尖叫声也没有了,东方提剑一马当先冲过去,众忍者随后紧紧跟随。 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两三米见方的圆形怪物,两只眼睛长在侧面,闪着绿莹莹的幽光,巨大的嘴样的缺口长在上方,不时“噗嗤噗嗤”地吐出几个大泡泡,随即从缺口中跑出两三个食心虫,立即被反应机敏的忍者们灭杀掉。 “虫母啊!”一个忍者喊道。 随着体内的四十八条真气运行得越来越圆满,一种贴近天道的感觉在东方心内油然而生,天人沟通之下,一道闪电从山谷上空迅疾地劈下来,将眼前的虫母烧成了焦炭。 慑于天雷之威,众忍者一起拜服于地。 “搜索,发现,然后歼灭!!”东方下达命令。众忍者三、五人一组,在方圆近百米的范围内仔细盘查,接连消灭了十多个虫母。 众人继续向前,远远听到无数个“呜呜”的哭泣声,恍如十八层地狱的怨鬼发出的哀嚎,令人心魂欲碎!不得已,众忍者只好将耳朵又堵上。渐渐来到近前,只见周边长着十几棵干瘪的老树,树身恍如一个死了的老妇的干尸,龇着皲裂的老嘴,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哭泣声。枯死的枝干上挂着许许多多死婴的骷髅,悲惨的情形使得众忍者也难以忍受,内心对那那难恶婆恨之入骨! “呜呜呜……你们让我死,我也不让你们好活!!”那难恶婆的身影在憧憧的树身之间飘忽的移动,发出凄厉的诅咒。 “小心了!”东方发出警告,神识加大了投注力度,仔细搜索着那难恶婆的游魂,磅礴的剑气灌注在波月剑之内,只要一经发现便施加毁灭性的攻击! 身形飞快的移动,有如在冰面上滑行一般,转眼将恶婆树之间搜索了十多遍,仍然没有发现。正疑惑之时,就听那难恶婆发出决裂般的嘶吼:“中国人,一起死吧!”幽魂从上空突然扑下来,和东方纠缠在一起,东方笑道:“老一套了,还用!” 那难恶婆发出“喈喈”怪笑:“未必吧!”强烈的旋风在山谷之内迅猛得刮起来,狂飙的威力瞬间将十几棵恶婆树撕裂成无数的残枝碎片,随即,一声惊天动地的爆裂声在旋风中心传开来,一下子就将伊藤信长为首的忍者们的灵魂撕成碎片,同时,强大精神压力瞬即侵入了东方的脑际。 此时,轩辕梦蝶正在道心内静修,突然感到一片无比强大的精神压力袭来,匆忙间在道心内布置一个古法阵,然而法阵未及完全运行,那片如山的黑色精神压力已经磅礴地侵入,霎时间神魂遭受重创,晕死过去。 伊舞春画心急如焚地带着一部人马赶过来,当看到伊藤信长一干人的尸体时,心脏瞬间像似掉进了冰窖,喃喃道:“东方,东方,我的爱人,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梦蝶悠悠醒来,神识感应出去,居然发现不出东方的一丝精神波动,禁不住大声呼喊:“醒醒,东方,醒醒啊!”连叫了无数声,东方没有一丝反应,轩辕梦蝶失声痛哭。 想起了和东方在一起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两人一起修炼,累了就谈谈心;她弹琴给他听,也跳舞给他看;后来教会了东方弹琴,她就在一旁跳舞,这难道就是琴瑟和鸣吗?想着东方穿着她亲手做的衣裳,何等的丰神俊朗!她痴痴地看着他练剑,纠正他不雅的姿态,就像是妻子温柔地关心自己的丈夫! “你答应说要带我去找父皇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啊?”她哭得像一枝雨中梨花,伤心欲绝。 茫茫然之中,东方感觉处于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没有一丝光。 “莫非我真的死了吗?人死了后,灵魂便会消散的,那我为什么还在这里啊?”他心中有无数的不甘,就是死了,起码,也要去看看若萍吧? 若萍,我的爱人,恐怕今生我们不会再见了啊!泪水无法自抑的奔涌而出! 不甘的心态驱使自己一路狂奔,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漫长的黑夜,累了,就歇会儿,然后再不知疲倦的奔跑,没有饥渴,没有恐惧,只念着心中那份不甘和企盼,一味的向前…… 终于,看到远处的一丝亮光,心中涌出无限的狂喜,随即也看到了温柔的身影,和那巧笑倩兮的面庞,不是若萍又是谁? 拼命地搂抱着自己的爱人,把她当着自己骨中的骨,肉中的肉,亲吻她的娇颜和香唇,咬着她甜丝丝的舌头,尽情的吮吸…。。 那个若萍深深叹了口气:“你虽然爱的不是我,但是我还是愿意把我仅有的一切都给你,我至亲的爱人,敞开你的胸怀,让我们融为一体吧!” 二十五 仁者的诞生 丰腴而温暖的肉体,细腻而爽滑的质感,痴迷、陶醉,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东方,我爱你,你想要,就拿去。”温暖的手轻抚在坚强的后背上,带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于是,进一步的痴迷、陶醉,全身心地投入进去而不能自拔,口中喃喃:“若萍,我爱你!”“亲爱的,我也爱你!” 于是身心和肉体彻底陷入欲望的深谷,在一片芳草清新的处女地上酣畅淋漓地开拓、交融,温柔而有力,蛮横而专情,渐渐进入一片水乳、交融的境地……意念中但愿这不是一个梦,而这梦又是如此的真实,令自己不能自拔,什么也不用考虑,也不用想,但愿沉醉一千年,也不要醒来。 渐渐的,温柔的煦风慢慢退去,在无限满足中进入了无意识的深层酣睡……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睁开双眼,一缕清新的晨光射入眼眸,耳朵中传来风竹的沙沙声和鸟儿清脆的鸣唱,稍稍望去,窗外是一片明净而悠远的世界。 “我真的没有死吗?”带着疑问,动了动手脚,榻榻米上的宽松环境和洁净而温暖的被褥,带给自己无限的舒适感。 想想梦中那种万千风情和销魂的感觉,不禁又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一场梦吗?那梦境中的一切却又那样的真实,真实到让自己怀疑确实是和若萍在一起,唉,我们还没结婚啊,就这样?脸上露出一丝赧涩,随即又想起若萍的温柔而宽广的胸怀,唉,也许真的是一场梦吧! 神识将周身搜寻一遍,发现丹田内的婴孩全身上下竟然发出五彩的光芒,全身到处闪现着五彩的花瓣,像朵朵梅花,婴儿的眼睛似笑非笑,手指呈拈花状,沉悟着无上的道境。 豹变?我居然到了长生诀第三阶段的顶峰——豹变期!心中狂喜,随即感悟着新境界的所得,不免又是一番欢喜。梅花五色,代表五行——金木水火土,豹变期到,便实现了对五行力量的掌控! 脑中忽然又想起黑暗山谷的那个夜晚,那难恶婆的那记恐怖的精神自爆,几乎就要摧毁了自己的魂魄,真是劫后余生啊!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随即想起道心内的轩辕梦蝶,她不知怎么样了啊? 神识瞬间进了道心,眼中的轩辕梦蝶是那么的憔悴和柔弱,身上衣衫褴褛,头发也披散开来,几乎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东方的心里涌起无限的伤痛,竟然有了泪,心道她不过是一个脆弱的器灵啊,因为自己而承受了何等强烈的精神攻击!满是内疚,温柔而关切的说:“蝶儿,你受苦了啊!” “你没事就好。”勉强支撑住残体,脸上无力地笑了一笑,难过的说:“也许我就要魂飞魄散了吧,但是,我还是很珍惜这段时光,我很高兴,真的!” “你不会有事!”强大的精神力和五行的神奇力量交错着投放到梦蝶的身上,瞬间开始了灵魂修复。五彩的霞光在梦蝶的周身上下缭绕,加上吸收了那难恶婆自爆后的强大精神力,修复起来容易了许多,只一个多时辰,彻底完工。梦蝶的魂魄不禁完全得到修复,而且远胜于前! “也许不久的将来我就可以给你重塑肉身!”东方微笑着说。饱满状态下的梦蝶惊喜的看着劫后余生的东方,胸怀中荡漾着似水柔情,痴痴的看着情郎。 出了道心,本体回复过来,坐起来长长舒了口气。 “你醒了?”伊舞春画关切的走进来,眼角上闪现着一种别样的温柔和喜悦。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大概七天七夜吧!” “啊?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了啊!” “是的,想吃点东西吗?东方。”伊舞春画温柔的说。 “嗯!” 伊舞春画盛来一碗白粥,关切的说:“要我喂你吗东方?”东方的脸上又有了一丝羞赧,道:“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伊吾春画温柔的笑了笑。 接过那碗粥,闻了闻,鼻中一股自然界的清香,想这伊贺谷的稻米定然是天然的绿色食品,真的不错!舀了一勺送到口中,有点淡淡的咸味,很是可口。 “要不要再来一碗啊?” “好的!” 吃了饭,洗漱完毕,和伊吾春画走到外界。 自从那难恶婆被消灭后,整个伊贺谷完全是一派祥和的景象,村民正常的劳作,忍者们专心的修炼,山谷中黑暗的雾霭消散了许多,空气也更显得清新自然。 “大人好!”“恭喜大人!”几个遇见的村民不住的向他们的救世主——东方大人鞠躬致礼,东方则还以宽和而亲切的笑容。 “我们去四十九院的道场吧!”挽着春画,二人信步向道场走去。 远远的瞧见东方大人走过来,众忍者们慌忙赶到门前迎接。 “大人你终于醒了!” “感谢上苍,还给我们一个健康无比的大人!” 众忍者们七嘴八舌向东方致意,东方挥挥手让他们安静下来,开始发表演讲。 “我要告诉诸位的是,自现在开始,那难恶婆的阴霾将彻底消除,伊贺谷的新时代即将开始!首先我要告诉大家,一定要将此次阵亡的伊藤君等人厚葬,给他们建一个丰碑,让后世的伊贺谷人永远缅怀他们的伟绩,记住他们的功德,继承和发扬他们的意志和精神!” “嗨!大人,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立即照您的话去做!” 东方继续发表言辞:“其二,忍术的训练教程必须得到彻底的整饬,取精华,去糟粕。那些邪恶的非人道的训练方式必须彻底铲除!” “未知人道,何修武道?人道者,第一就是一个仁字,仁者爱人,仁,就是精神上的高度内省,与你们忍者五道中的练气有相同也有很大的不同,不是简单的练精神专注;而道法自然,悟道后通过仁的手段进入尘世,有所为也有所不为,顺应世间伦常,合乎自然法则后,那就是贴近了天道,接近了天道,那就是大悟,真正成为一名仁者!” 众忍者似懂非懂的望着他们的大人,听着他的高论,满脸的仰慕之情。 “所以,从今日开始,忍者的时代一去不复还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们伊贺谷全新的修武者的总称——仁者!我们要把伊贺建成全日本的武道圣地,传播和发扬我们的精神,让谷外的世人来这里学习和景仰!” 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在众忍者的眼中,他们大人不仅是一个神,还是一个圣人。 东方的神识投放到一个个忍者的意识海之中,不停地搜索,终于发现一个目标——一个叫长谷川佐治的忍者,此人性格忠厚,脾气宽和,正是最佳人选。 朝他招招手,说:“长谷川佐治,你过来!” 天啊,不问都知道对方姓什么,我们的大人真是一个神啊!众忍者万分感叹! 长谷川佐治如梦初醒的走过来,不知道大人要对他做什么。 东方将手掌放在长谷川头上,真气流瞬即透体而入,强大的意念自如地控制住这股真气流,强势地开通着长谷川的任督二脉,仅仅是一盏茶的工夫,已是水到渠成。随之将一系列的修炼功诀打入长谷川的意识海。 此时的长谷川和刚才已是天壤之别,体内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强大的真气沿着任督二脉周而复始的运行,只感觉无穷的力量充斥周身,具有使不完的力气。 长谷川双眼迷离地望着东方,道:“谢谢您,大人!”随即感动得哭倒在地。 长谷川如此幸运地得到大人的青睐,众忍者满脸羡慕之色,企求般的看着东方。 “自今日起,长谷川便是伊贺道场的总教官,所有仁者的修炼都由他来负责,同样,他也是一名执法者,如果有人干了有违人道、仁者之道以及天道的事,他具有生杀予夺之权!” 伊舞春画深情地看着东方,看他侃侃言辞,大义凛然,说着惊世骇俗的言语, 透露着继往开来的果断,真正是大宗师的风采啊!她深情地仰慕,目光扩展为一望无际的海洋……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对以前忍者修炼的那本教科书《万川集海》进行大范围的整改,祛除偏邪的训练方式,加入新的修炼功诀……在最后,缀编了仁者的修炼准则,有道德上的约束,修炼上的限制等,尤其重要的加入一条,不得倚恃武功为非作歹,或作为生财之道,充当杀手和保镖等等,如有违者,格杀勿论! 终于,到了要告别的那一天了! 牵着伊舞春画的手,缓缓走在清澈的溪水边,并不说一句话,也许一切尽在不言中吧,东方想。迎面走来了那个可爱的女娃娃——吉咏小芽,闪动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东方,说:“东方大人,你真的要走吗?” 抱起吉咏小芽,亲了亲她可爱的面庞,说:“嗯!” “那以后还会再回来吗?” “也许吧!” “那要多少时间才来啊?你会想我吗?” 东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不知道,肯定想!”小芽随即亲了亲东方,说:“我会想你的,大人,很想!” 一个声音几乎要在伊舞春画的嗓间飞出来,可是竟然说不出一句话,眼中洇起一层惆怅的迷雾,心儿也几乎要碎了! “再见了!” “我会等你的!”伊舞春画果敢的说。 在瞬移的一瞬间,忽然听到伊舞春画的话,隐隐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痛,连连问自己,为什么?那种心痛好似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是一种灵魂深处的痛! 强忍着莫名的哀痛,转眼间便飞到万顷碧波的太平洋之上,望着浩瀚无垠的大海,汹涌澎湃的波涛,点点青螺似的海岛,蔚蓝无比的天空,心魂顿时和天地融汇到一处…… 二十六 剑道的推衍 内心深处隐隐有了一种冲动,自进入蓬莱武库悟道以来,经历了大小数次的搏杀,看过了修真界前辈们的精湛技艺,以及东瀛忍者的诡异的刀法后,思考着自己所习仙剑一十三式,似乎包含着无尽的变化和玄机,两下印证,慢慢进入到了苦冥的境界。 盘坐于万顷碧波之上的虚空中,一动也不动,全身心融入天地之间…… 首先是第一式——玄黄斩的推衍,古朴而威猛的一式,具有开天辟地的威力,简单的一招,气劲的运用和变化就有十种,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推演出三十六种刀意的变化和三十六种剑意的变化,如果将刀意和剑意组合,再加上气劲的变化,该是多少种啊……愈推演愈繁复,渐渐欲罢不能。日升月落,潮涨潮回,时间似乎已经静止,空间也仿佛已经凝固,终于,在第七个夜晚,将招式推演到极限,于是,开始还原,从数千种的变化,收束到几百种,然后是几十种,最后回归到最初的那一式——大简若繁的精致的一招。 波月剑泠然在手,在五行之力的运用之下,剑身嗡嗡然泛着金光,四十八条循环真气流运荡如风,磅礴的真气流随即凝成剑元,注入剑身,一式亘绝千古的斩杀以惊天之势劈向海面,刹那间,海面之上显露出一条绵延数千米的鸿沟!磅礴的威力让东方既惊且喜。 接着,开始第二式逆手斩的推衍。逆手的奥妙在于欲逆先顺,不知顺何知逆?宛若在万里长江的源头,最初是涓涓细流,顺流而下,渐渐成为大河,再到后来的大江,激情澎湃,波澜壮阔,最终汇入无边无际的大海…… 于是,再逆流而上。顺流难,逆流更难!平静的水面下,暗藏多少凶险和杀机!何况这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初发时必须有强大念力,一口气顶上去,不得有丝毫懈怠,否则,真气反涌,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如今东方的念力何等强大,四十八条循环路线也是畅通无比,在强大后盾的基础上,稳步前进,对他来说倒也不是太难,对于普通修真界人士,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顺式变化三千六,逆式变化七千二,比第一式推衍的繁复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式整整推衍了十五个日夜,终于大功告成! 长舒一口气,旋即开始第三式波月斩的推衍。 波月者,世间风月也,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尽归其中。欲知风月,必先入世,入世之苦,便如轮回。一枕黄粱,春秋一梦,转眼皆空! 入世之剑的推衍几乎耗尽了自己心血!时而低迷,时而亢奋,时而悲悯,时而沉沦,真可谓世间百味,甘苦自知。 艰难的入世之后,便是出世。有了入世之苦,便有了出世的超越。超越于滚滚红尘之上,便有了笑看苍生的伟岸,了之历历,推衍的也极是快捷。 出入间的变化居然有两万两千种之多,在一览众山小之后,回看心路历程,居然有了无尽的沧桑感。 终于,在两个月零三天后的清晨,一十三式剑法全部推衍完毕。 然而,大道感悟后,心中似乎并不十分喜悦,连问几个为什么?却是惘然若失,隐隐觉得推衍的剑法中仍然有相当的不足,不足地方在哪里却不知道。便如,一个人费尽千辛万苦爬上了万丈高峰,忽然发现前方又出现了无可比拟的更高峰,失落的心情是可想而知!征服的成就感不是没有,只是被弱化了。 便如初祖伏羲在推衍出第六十三卦既济后,最后一卦则是未济。既济者水到渠成,未济者,新的起点。未济后的境界是一条未知的新路,需要自己不断地去摸索和总结。 不管如何,自己也终于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和起点! 忽然猛想到现下是什么时候了?算了算,自出国以来至今大致两个半月了,学校倒没什么,因为吴明汉老爷子早预先打过招呼;若萍呢,自己事先跟她说有急事要出差半个月左右,没想到一下子超了两个月,手机也打不通,她还不担心死! 带着满心的负疚感,瞬移到滨海市的大街上。 时下已经是十一月了,西北风吹过,街上萧索的很,黄叶子漫空飘飞。 看到自己依然穿着夏衣,被一些城里人指指点点,说是神经病,笑了笑,虽然不冷,还是到一家服装店买了件普通夹克穿上。 想了想,走进一家花店买了二十一朵红玫瑰(因为若萍是二十一岁),信步来到了那家机关幼儿园,悄悄的走到若萍带的那个大班,站在窗口静静的看。 只听一个男孩说:“若萍老师,您怎么哭了啊?” “老师没哭,是沙子揉眼里了。” “哦,那我给您吹吹好吗?” “乖,谢谢你,老师不用,一会就好了。” “老师,有个奇怪的叔叔在看您!”一个女娃子惊叫道。 蓦然回首,依然是那张动人的面庞,只是消瘦了很多,略显一分憔悴。两个人就这么呆呆望着,心中自有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眼泪抑制不住的奔涌而出,东方的心又痛了起来。 “坏叔叔,欺负我们若萍老师,我叫我爸揍你!” 和蔼的摸了摸那个调皮男孩,将一束鲜红的玫瑰塞到若萍手里,柔声说:“送给你!” 若萍止不住的用手帕抹眼泪,就听那个调皮男孩说:“叔叔,你要不要亲若萍老师一下,电视上都是这样的!”若萍忍俊不禁,颊上又露出了动人梨涡,随即刮了下那男孩的鼻子。 到了办公室里,可巧无人,免不得又是伏在东方胸口上一阵痛哭,哭了一阵,对着胸口就是一阵暴擂,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给若萍轻轻擦了擦眼泪,道:“乖,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 “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打电话到你们学校问,说有急事出差了,也找不到其他人联系,晚上老是做噩梦,老是梦到你遇到了不测……”说着眼睛又红了。 “我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来看你了,真的。”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啊?神神秘秘的,老实交代,不许撒谎!”若萍瞪大眼睛看着东方。“老婆大人,小生一定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谁是你老婆?”脸上泛起幸福的嫣红,嗔道:“三个月没见,油腔滑舌的,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小蛮拳头又竖了起来,随即又嗔怪道:“你神经病啊,穿这么少衣服,不怕冻着啊?” 东方心中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事告诉若萍呢? 接到东方回到滨海的电话,那燕很是高兴,提前下班,买了好多鱼肉,又赶紧打电话通知赵亮过来打下手。 几个人一起忙活,一会儿就做了一桌子菜。 席间,几个人说了好多热心话,免不了又是责怪东方。 那燕严肃的说:“弟弟,不是姐说你,天大事就不能打个电话报平安吗?你不知道若萍多担心你,人瘦了好几斤肉不说,还天天担惊受怕的,这样的好媳妇到哪去找?”眼睛圆睁着看着东方,想从东方的眼里找出些蛛丝马迹。东方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赵亮喝了杯酒,红着脸认真说:“舅子,不是哥说你,一个人在外多不容易,要是出了事,弟妹怎么办?” 那燕白了他一眼道:“注意嘴巴,还没转正了啊!” 众人一起开怀大笑。 当一弯冷月高挂在窗前时,离别已久的情侣仍有着说不完的话。 东方亲了亲心爱的人,柔声说:“乖,你闭上眼睛,许个愿望,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若萍幸福的娇嗔道:“看你这么坦白,这一次姑且就原谅你了!”微笑着闭上了眼。 搂着心爱的人,一个瞬移就到了万丈高空,清冷的月儿仿佛就在身边,脚底下是七彩的城市之光。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 若萍睁开眼,跟着就是一声惊呼, 伏在东方的怀里瑟瑟发抖道:“这、这…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不是梦,当然也正是我的秘密!” 当下就将自己的奇异经历大体告诉了若萍。 听了东方的话,又掐了掐自己的脸,才相信不是在做梦,随即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爱人,深情的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爱你!” 深情地搂着心爱的人,驰骋在万里夜空之上,感受着甜蜜和浪漫,幸福和欢乐,但愿时空能够永远定格在这个位置,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二十七 雨巷 以后的两天,东方全心全意地陪着若萍,陪她逛街、看书或者聊天,然而每每买了东西要结账的时候,总是若萍抢着付钱,弄得自己好尴尬。自己还是个穷小子啊,东方暗叹,钱这个东西,缺了它,真不行! 再看看商店里很多昂贵的首饰,便宜的也要几千,多则上万,囊中羞涩啊!早就想给若萍买个漂亮的项链,到现在还没有实现,惭愧啊!这个时候,若萍早知趣地拉着他走开,怕伤了他的自尊。到平江后得好好找份工作,改善自己的经济条件,起码要让自己和若萍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东方打定了决心。 抽空将一篇《玄女生化诀》传给若萍,自己并没有刻意的帮若萍疏通经脉,而是让若萍自己修炼,慢慢体悟修道的奥妙,为以后能修习更深奥的法诀做准备。这《生化诀》不仅可以修身养性,还可以养容驻颜,修炼大成后,人肯定比原来还要年轻、漂亮!当然又嘱咐若萍将《生化诀》也一并传给那燕。 穿着若萍新织的高领毛衣和新买的羽绒服,心里面满是暖洋洋的幸福感,免不了又要对着爱人郑重承诺:一个礼拜回来看她一次,一天一个电话,每天要喝一瓶鲜奶,心里只能想着她不能有别的女孩子,否则后果自负!若萍再三强调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再犯错误保证不会再原谅他! 回到江南大学后,恰好就是期中考,系主任李彬说,要不期中就不考了,好好补习,期末考好就行!在江南大学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幸亏有吴老从中大力斡旋,不然休说这个,旷课两个多月,肯定也要给学校开退了! 东方谢绝了李彬的好意,表示自己可以正常加入考试,李彬奇怪的看着这个学生,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十多门功课终于考完,等到公布成绩时,东方居然考了个中上,尤其是难经,全班第一,最后一道附加题答得更是行云流水,由于论点新颖,论述周密,论据充分,不久经整理完善后被吴老推荐到省中医学杂志上发表了! 寝室内,东方被几个小兄弟围个密不透风,在被众人仰慕的目光中接受拷问。 “老大,失踪两个多月跑哪去了,老实交代?” “是不是结婚了?天大的事怎么可能少了哥几个?” “这新毛衣是嫂子织的吧?这你可赖不了了吧?” “乖乖,两个多月没上课,成绩这么好?你不是神吧!” 好不容易应付了这班兄弟,免不了要被宰了回,请大家涮了回火锅。 星期天,天气阴沉沉的。一大早起来在校园内跑了一圈后,回到寝室将一干睡懒觉的小弟兄从热被窝里拽了出来,训斥道:“马上就要和临床系的进行比赛了,平时的豪言壮语哪里去了?这幅德行还要赢人家!?”一干人不住的埋怨,老大回来连懒觉都没得睡啊! 好不容易赶到篮球场上,先热热身,然后分为两组进行比赛。三步上篮、跳投、扣篮以及三分线的远投等,东方玩得如鱼得水、不亦乐乎!一会儿将另组的人打得落花流水,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纷纷要求调组。 东方笑了笑说:“这样吧,我们搞个正规比赛,三分线的远投,我一个人对付你们一群,输了的请客!” 这话一出,众人可高兴了,心话,人多力量大,还干不了你一个! 不曾想人多心散,信心和毅力上首先吃了亏,何况东方绝艺在身,玩这个不是个小儿科么?对方九个人,一人五球,不想投完后只进了二十二球,东方一个人四十五球全中,气得周杰狠狠地将球抛了出去,不料一下子砸在一个走过来的女孩头上,疼的很,女孩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再看看,那女孩正是吴佳妮,平素见了男生都凶巴巴的,周杰等人吓得大气不敢出,可怜巴巴的看着东方。东方无可奈何地走过去安慰她,说:“好了,乖乖的不哭了!” 吴佳妮凶巴巴的带着哭腔道:“我要你们赔!” “赔?赔什么?要不我让周杰给你也砸一下,报报仇!” “我要你赔?” “我?又不是我砸你的啊!” “我不管,反正你是他们的头,就赖你了!” 东方觉得有点头大,郁闷的说:“唉,认了,说吧,怎么赔,钱没有,命一条!” 吴佳妮破涕为笑:“我要你陪我逛街!” 周杰等人咧着嘴哈哈笑道:“老大就是老大啊,一球都能砸出个桃花运!” 吴佳妮狠狠的白了众人一眼,不由分说挽着东方的胳膊就走。没办法,谁让惹上了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啊!一面心里也犯了嘀咕,要是给若萍知道了,还不捅破大天? 吴佳妮气呼呼的说:“怕什么,我也不吃了你!” 一会儿,就走到街上,不料却下起了牛毛细雨,吴佳妮反而很高兴:“好啊好啊,我就喜欢雨中散步的感觉!”东方苦笑了一下:“去哪逛啊,小姑奶奶?” “随便走走,咦,东方,你这两个月跑哪去了啊?我爸说你有急事回家了啊,是会女朋友吗?也用不了两个多月啊?”说着,狡黠地打量东方一眼。 东方故作深沉的说:“各家都有难念的经啊!你们这些大小姐怎么知道我们老百姓的苦呢?”佳妮颇是不信,也不理他。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走到一条小巷子里。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佳妮的高跟鞋有节奏的“咔咔”作响,此情此景,东方不禁想起一首诗,口中随即念出来:“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佳妮痴痴得听他念诗,眼光开始迷离起来,想那个姑娘会是自己吗? “这巷子里流传一个故事,很动人,你要不要听?” 佳妮知道他哄自己,但还是愿意听他说。 “很久以前,这巷子深处住着一对恋人,他们俩青梅竹马,从小就彼此熟悉、喜欢对方,两家又是门当户对,家长看到孩子俩这么相恋,就提了亲,在他们十六、七岁时候就给完了婚。婚后,他们俩郎才女貌,琴瑟和谐,男的吟诗,女的就弹琴,男的画画,女的就研墨,同在一个被孔里睡觉,连喝水都用一个杯子,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日子就这么快活的过下去…” “终于有一天,因为生计,男的要出远门了,临别时,他深情地对新婚不久的妻子说,亲爱的,你要等我哦,我要像张敞一样给你画一辈子眉的。我希望我回来的那天,会看到你打着伞在巷口等我,你要打着那把见证我们爱情的伞哦。因为那把伞上画着一幅画,画是女的画的,诗是男的题的,在二人心目中自然很珍贵。” “谁知道男的一走,居然再也没有回来,因为生计,因为战乱,最后漂洋过海,到了另外一个国家。过了几年,男的也托人或写信打听过女的,但是总是毫无音讯。后来男的想,或许她搬走了或改嫁了吧!于是,就另外娶了一个女子,成立一个家庭……” “多少年过去了,战争早平息了,天下也太平了,男人已经是古稀的老人了,人老了,就有叶落归根的想法,于是老人就坐飞机,乘火车,回到了家乡。当他回到那个熟悉的巷子口时,老人一下子惊呆了: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只见一个和他一样年龄的老妇人,打着只剩下伞骨的一把旧伞,呆呆地站在巷口张望,从她满是皱纹的脸上,依稀还可以看出当年的相貌,这不正是他年轻时的妻啊!” “老人当即跪倒在地,抱着妻的双腿哭道,妻啊,我是你的夫君啊,你还认得我吗?他的妻看着他好久,最后摇了摇头,说,不对,我的夫君多年轻,多英俊,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来,陪我一起弹琴、画画,带我一起远走高飞的,你认错人了,你不 是我的夫君啊!他的妻摇着头走了。老人当时哭得死去活来,用头拼命的撞地,直撞得头破血流,但他的妻再也回不来了……不久后,那个老妇人就病死了。” 东方笑了笑:“其实这只是个老掉牙的故事,但是总觉得好感人,咦……”他发现佳妮已经哭得鼻子眼泪都下来了,怎么成这样了啊!无奈的将佳妮搂在怀里,扑扑她的后背哄了哄:“乖,不要哭了,我是你哥,做我妹妹好不好?” 佳妮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口中呜呜咽咽的说:“呜呜…哥…呜呜……”将东方的上衣哭湿了一大片,只是那声哥早就变了味,透露出万分的不情愿…… 好不容易将佳妮哄的不哭了,两人接着又往前走。 佳妮忽然扑哧笑了起来:“都是假的,哥,你就会逗我!” 东方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着说:“谁叫你是我妹妹呢,我不哄你谁哄你?”他故意犹豫了一下,说:“不过让你做那个女主人,你也会一等几十年吗?” “才不!我要找一个更爱我的男人早早嫁了,不像那女的那般痴!”东方吐了吐舌头,又摇摇头。 两人一会儿竟走到了顾家戏园子,这顾家戏园子解放前是私宅,解放后被没收充了公,现在是平江的有名景点,很多省级以上的戏剧团经常来这里演出。 只见戏园子门两旁停了很多高级小车,看车牌号不少都是政府的专车。两个人走到门口探了探头,就有人往外撵道:“小同志,走走走,今天省昆剧院汇报演出,来的都是政府官员和外宾,闲人免进!” 就见一个刚开来的奥迪上下来一个戴眼镜的胖子,看到吴佳妮笑呵呵说:“是佳妮啊,你爸这两天忙什么呢?我正好还有两张票,要不一起进去看看?就怕你们小孩子不喜欢看这古装戏!” “谢谢张叔叔!”佳妮活蹦乱跳的跑过来接了票,拉着东方进了门,两人到两壁厢找座位坐了下来,等着看戏。那胖子是平江市政府的张秘书,和吴老积年的交情,正好今天让佳妮沾了光。 二十八 游园惊梦 随着咿咿呀呀的丝竹之声响起,那出经典昆曲《牡丹亭》开演了。昆曲的唱腔何其优美,有余音绕梁不绝如缕之致,有珠玉落盘音色兼润之调,演员扮相也极其俊秀,带给人很大的美感。 《牡丹亭》的剧情佳妮大致听过,对于为情所死、因情而生的女主人公杜丽娘很是欣赏,只是像柳梦梅那种深情的男人当今社会还有多少?扭着脑袋瞪大眼睛看着东方,掩着嘴笑了笑,内心别有滋味。 当听到那段优美的唱词,佳妮和东方二人情不自禁的沉入动人的剧情之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演杜丽娘的那个女的是个国家一级演员,自小至今浸淫昆曲二十多年,无论唱腔还是身段做工,都到了相当高的艺术水准,这折戏也不知道演了多少遍了,自是轻车熟路,游刃有余。台下观众不时鼓掌,齐声叫好。 东方正看戏时,忽然觉得有点异样的感觉,侧过头来就瞧见一个青年人,那人双眼射来仇恨的目光,随即和身旁的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美妇耳语了几句。美妇听了那人的话,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东方一眼,就像飞来了两把雪刃! 甲贺流的秘法——精神之箭!东方在伊贺谷的时候就听伊舞春画说过,精神之箭是甲贺流的不传之秘,端的厉害,若被施加者一方精神力弱于施加的一方,那此人轻则短暂失忆,重则终生痴呆! 原来那美妇竟是个修忍术的忍者,怪不得会如此歹毒的精神攻击术。当下轻松地将那记精神之箭吸收掉,开始破译相关而至的信息。 那美妇名叫竹井美智子,是和田株式会社董事长竹井雄一的亲妹妹,自小骄纵任性,胡作非为,年纪轻轻就交了数十个男友,整天轻裘肥马、醉生梦死。由于父母死的早,长兄为父,竹井雄一非常疼她,什么都尽量满足她,所以便被宠坏了。后来不曾想要学忍术,竹井雄一对忍者一流向来深恶痛绝,自然是竭力反对,不曾想美智子居然以命相要挟,没办法,只得由了她去。 那个恨恨的青年人正是竹井秀树,自若耶湖之游后,伊舞春画和他冷淡了许多,相反却和这个普通的支那学生更亲近了些,后来竟然连保镖也不做就退学回国了。想起这件事,竹井秀树就是一肚子火,此下看到东方,将这笔帐全数记到了东方头上。 时下竹井美智子面色惨白,不曾想素来例不虚发的精神之箭居然如泥牛入海一般,强大精神反噬力顿时将脑袋震得嗡嗡的响,中午吃的东西也开始在胃里翻滚起来,捂着嘴就要呕吐。平江市副市长刘博反应机灵,立马递来一个痰盂,流着哈喇子谄媚道:“总裁,怎么样?要叫医生吗?”美智子用手绢擦擦嘴角,示意不碍事。 美智子虚瞟了东方一眼,见这年轻人正若无其事的看戏,跟什么没发生似的,心中很是纳闷,且惊且惧。 “美智子…?” “美智子……?!” 东方的脑袋微微的震动了一下,突然想起田琳琳的父母不正是给一个叫美智子的日本女人杀害了吗?在愤恨的同时,略清醒一下头脑,悄悄放出一根淡淡的精神丝线游入竹井美智子的意识海中,开始仔细的排查。良久,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心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看着刘博的奴颜媚骨之色,气不打一处来,顺便也潜入他的大脑察看了一番。不看不知道,一看火乱冒! 这刘博真是一个贪官啊,光小蜜就包养了三个,平素和当地建行行长狼狈为奸,非法挪用大量公款,炒黄金,炒期货,炒股票,甚至还跑到海外赌场烂赌,以至于产生巨大亏空。时下更是色胆包天,居然拜倒在竹井美智子的石榴裙下,还给美智子舔起了脚趾头! 刘博满心打算,等伴上美智子这棵大树,借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逃日本! “奸夫淫妇!”东方暗骂一声,开始盘算如何收拾他们。 时下,微微细雨仍不停地下着,戏院内的几棵芭蕉和几丛竹上不时滑下豆大的水滴,风吹过后,哗啦啦地响。这顾家戏园子平时极少人来,阴森森的可怕,常有人传言,解放前有个屈死的女戏子,现在阴魂不散,阴风冷雨天,常出来现形。政府官员大抵是无神论者,才不管这些野史稗闻,何况人也多,这么高品味的昆曲又不是常能看到的,早沉浸在优美的戏文当中了! 强大的精神力游遍了戏园子的各个角落,终于,搜索到了那一丝难以消弭的残念,原来,又是一出凄惨的女版秋海棠的故事啊! 那女戏子当年貌美如花,追捧的人自是不在少数。在诸多追求者当中,女戏子最钟情的就是一个富家大公子,那公子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琴棋书画各自精通,两人情趣相投,互生爱慕之心。时候长了,早就海誓山盟,暗结丝罗,我非卿不嫁,卿非君不娶。 由于大公子的父亲竭力反对,故一再耽搁,不得明媒正娶。好景不长,女戏子被当地一个蛮横的督军瞧上了。督军委人上门提亲,要娶女戏子做他的第十房姨太太,女戏子自是不肯答应。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督军派人将女戏子劫到府上,一番威逼利诱后,女戏子抵死不答应。督军哈哈一笑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说毕,用刀子凶狠地划破了女戏子的脸,苍白的脸上道道伤口,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惨相啊! 女戏子被扔到街上后,当时夜奔那大公子的府第,谁知道大公子见了,早躲得远远的,命人打发女戏子走。女戏子彻底绝望了,如此的花容月貌被践踏如此,连自己都怕见,更何况别人?爱情破灭,爱自己的人只是爱自己的美貌罢了,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吗?当夜就悬梁自尽了。 人死魂灭,一丝残念能保持至今,也是惨绝人寰的悲剧造成的啊!东方长叹了一口气,佳妮看了笑了笑,以为他被剧情感动所致。 强大的精神力将那丝残念凝在一处,遥控着,悄无声息地从头顶囟门处潜入台上那个杜丽娘的大脑皮层。 杜丽娘正在尽情的演绎唱词,忽然身体猛的一震,脸色顿时煞白,朝天哈哈数声冷笑,居然唱起了越剧。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苦啊、啊、啊……”此情此景,周围的人立时惊呆了! “我恨天,你也做怕硬欺软!我恨地,你也做顺水推船!地呀地,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天呀天,你不辨善恶枉为天!” 正唱着,杜丽娘直挺挺的从戏台上跳下来,奔副市长刘博而来,到了近前,伸手死死地掐住刘博的脖子,恶狠狠的说:“负心的汉子、贪赃枉法的官,拿命来啊!” 周围人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开那杜丽娘,杜丽娘犹自恨恨地骂着,忽然人一翻,晕倒在地。副市长刘博被吓得面如黄汤,瑟瑟地发抖,忽然跪在地上用手打自己的脸,“我该死,我交代,我贪污受贿,包小蜜,以权谋私……”一会儿,一股脑儿将自己的胡作非为交代得干干净净,随后晕了过去。良久,醒了过来,爬起来看到众人冷冷的目光,心虚的说:“怎么回事?好好怎么突然晕倒了?” 美智子拉起她的侄儿竹井秀树,冷冷地说:“中国的官员都是这么贪赃枉法的吗?合作的事以后再说吧!”随即扬长而去,留下了呆若木鸡的刘博。 佳妮吓得躲进东方的怀里,颤抖着说:“哥,真、真的有鬼吗?”东方不置可否:“也许吧!”佳妮听了更害怕了,东方说不得柔声安慰她几句。 自此,政府官员再不到顾家戏园子听戏了!此事传出后,顾家戏园子的事越传越玄乎,几成废宅! 好不容易将胆小的佳妮送回家,方才觉着肚子有点饿,到小吃店吃了碗面。 想起美智子此番来中国肯定是有什么阴谋,再说国内尚有人吃里扒外,和美智子一伙勾结在一处,到底是谁呢?得好好打探打探。 锦虹大酒店是平江的最高建筑,五星级标准的大酒店。站在楼顶,居高临下,可览尽全城风色。 此时,在十八层楼的豪华总统套房内,美智子正叼着七星烟,来回踱着步,盘算着内心的阴谋。 阳台上的窗户没有关死,一名黑衣忍者闪身而入,伏拜道:“主人!” “伊贺的事情怎么样了啊?” “第一次突袭没有得手后,对方防范甚严,一时半会没有机会。” “如果能剿灭伊贺,全日本我们甲贺就是一枝独秀,此项任务耽搁不得!” “属下明白!” “栖霞派和玄极宗的几个老鬼通知了没有?” “近日可以赶到平江!” “江南大学一个叫东方未名的学生甚是可疑,我怀疑他就是最近去援助伊贺的那个年轻人,去打探打探,如果真是此人,就地解决,以除后患!” “嗨!” “天阁山庄的事是重中之重啊,到时侯如果能收服一些门派为我所用,必然会壮大我们的实力!”美智子自言自语的盘算。 “主人料得不错!” “今天晚上,你不用走了,陪陪本座!”美智子脸上闪着淫邪的微笑,拍了拍那个忍者。 “属下遵命!” 窗外阴影处的一人冷酷一笑,暗自道:“色中饿鬼,且让你等再消遣几日!” 二十九 苗人之蛊 一场冷空气来得何其突然!落叶树的叶子基本上凋零干净,光秃秃的枝干突兀地伸向天空;在瑟瑟冷风中,长青木的叶子越发显得苍翠,象一块块墨绿色的玉,点缀着周围萧索的风景。 寝室内的一干兄弟正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甜蜜的梦。东方也没有打搅他们,一个人走出校园,向舵山寺方向跑去。沿途吃了根油条,喝了碗豆浆。一些早起的老人们正沿街小跑着,东方微笑着和他们打起了招呼,因为经常见面,彼此形成了一丝默契,也还以善意的笑容。 舵山并不高,山上树木种植得异常繁密,尤其是后山,遮天蔽日,晴天里也见不得多少阳光。东方一路跑进了后山,坐在石桌子上歇了歇,感应着后方空间中颤抖着的几片叶子,心道东瀛忍者的追踪术果然厉害,若是常人,根本不可能发现,当下五行之力开始运作起来。 那名忍者潜伏在高高的树干上,十指如铁,深入树身,心念完全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那忍者正专注的窥视着东方,不料对方忽然不见了,便如一个泡泡在空气中爆裂,没有一丝残痕,吃了一惊,后背上瞬时中了一记飞叶,全身立麻,重重地摔在地上。 东方微笑着看着那忍者道:“武本健二,五岁开始入甲贺道场修习忍术,至今一十八年,深得前人服部半藏衣钵,乃甲贺鬼影组里一流身手,尤其追踪术无人能比,时下在京都一带名声响得很呐!” 服部半藏本姓秦,三国时吴人,渡海流入东瀛,后投入德川门下,改姓服部,苦修忍术,自创鬼影流,人称“鬼半藏”。 日本和服的传统称呼是"吴服",正是取自秦氏家族出身的吴国。想来日本忍术的起源和发展与我国也是颇有渊源啊,只不过到徒弟手里更发扬光大、自成体系。 那忍者闻言惊魂落魄,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我的姓名?” “我不但知道你的姓名,还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跟踪我,何况你恶修忍术落下了暗疾,阴雨天至,下腹内便如刀绞一般,每十天半月复发一次,你说是不是?” 武本健二浑身冒起了冷汗,修习忍术近二十年来,何至于象今天这么狼狈? 武本健二身形突地兜转起来,向后倒翻出十来米,瞬即打出数枚八角菱,如丧家之犬般狂奔而去。 那八角菱乃纯钢打造,利如刀,薄如纸,大小不过两寸,散射出来如漫天花雨,且喂有剧毒,端的厉害。 那数枚八角菱破空而来,发出刺耳的锐啸,迅如闪电。东方手一抄,数枚菱齐整的叠在手心上,泛着蓝莹莹的光。 武本健二使出看家本领,借着周围有利地形,七转八弯,窜伏于一片花丛之内,暗自庆幸。不料陡的给人象抓鸡似的提起来,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东方笑眯眯地看着他:“还跑吗?”随即依着那难恶婆的精神控制之法,在武本的脑中种下诅咒,轻描淡写地将武本掷在地上。武本健二兔跃而起,窜出十多米远,突然如杀猪般滚在地上惨叫起来。 “还要跑吗?”微笑着看着武本,略加大了些控制念力,武本竟疼晕了过去。一丝绵和真气注入武本体内,武本悠悠醒来,拜服于地。 “是美智子派你来的吗?” “是的,阁下。” “此次共有多少忍者来中国?” “包括小的在内,普通忍者128名,其外还有女主人竹井美智子和大势尊柳川皇明苑。” “柳川皇明苑?”东方略迟疑了一下,心知这柳川皇明院乃甲贺的二号人物,除了藤田弘治右卫门外,就数他了,目下算上美智子,位置说不定还要向后挪一挪。连柳川皇明苑这样的人物都到了中土,看来甲贺此番实力出了一半以上,为达目的,自是志在必得。 武本健二忽然福至心灵,道:“阁下莫非是伊贺的东方大人?” 东方闻言柔和一笑,一丝真元力注入武本体内,须臾,彻底拔除了困扰武本健二多年的宿疾。武本哭倒在地,良久道:“大人乃小的重生父母一般,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效果确实不错! “去把柳川皇明苑一干人叫来,我在后山等他。”当下仔细交代几句后,武本衔令而去。 半个时辰后,数十名忍者出现在后山密林内。 为首一人身材魁伟,阴冷道:“武本,偌大个林子半个人影也见不到,要知道谎报军情可是杀无赦的!”话音未落,一个俊朗的青年人飘然落在前方,笑道:“柳川阁下,久仰盛名!” “你就是拯救伊贺一部的那个中国青年?” “谈不上,阁下素来钻研忍术之道,不问尘事,此来中土,挑衅事端,祸及苍生,于心何安?”柳川略显尴尬之色,道:“在下只知道效命藤田右卫门,他事就非在下所知了!” “如今听命于一饕餮美妇,这难道也是对藤田大人的忠心和效命吗?甲贺一族向来也有经世之道、恪守之则,眼下所为,于大于小岂是合理合情?” 柳川面露红润,赧然道:“今日不谈理论,必须要做个了断,年轻人,鄙人敬你是个少年英雄,今天便来个公平比斗,以武论道,也决生死!”说着,叱令周围忍者闪开场地。 “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战!”东方淡淡一笑。 柳川精研忍术多年,一套十方斩已臻化境,当下,迎面就是凌厉的一刀!东方闪身让过,以指为剑,气劲呼啸着击出,柳川吃了一惊,挥刀击碎那股气劲,一连串的斩杀使得如行云流水,凌厉无匹! 二人且进且退,或上或下,穿梭于林木之间,疾飞于林表之上,柳川强大的刀气嗤嗤作响,人过处,枝叶纷飞,“哗啦啦”的散落下来。 东方一闪身,翻落在地,柳川随即自上而下劈出势不可当的一记斩杀,正以为要得手时候,却见对方一抬食指,居然顶在锋刃之上,长刀立马僵持不动。 食指一动,剑爆之力瞬间击入刀身,且听“咔嘣”一声脆响,刀头立断,“波”得击入远处的树干中。强大的气劲透体而来,将柳川如树叶般击飞出去,摔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旁观忍者见主人吃了亏,提刀杀来。强大的精神群体攻击迅速扩散出去,忍者们随即抱头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发出痛苦的呻吟。 柳川强支着身体,口角渗出一丝鲜血,勉力喝道:“输就是输了,群起而攻之,岂是武者所为?”自己居然被对方空手战败,此等羞辱几十年没遇到过,当下恼羞成怒,便要切腹自尽。东方一招手夺了断刀,坦然道:“生死可小可大,但也要死得其所,阁下所为,单凭一念之私,痛快一时,置甲贺族于何地?岂非使甲贺一族日后蒙羞?” 听了东方的话,柳川满脸羞赧之色,呆了会,长叹道:“此事原为我甲贺族家事,本不足为外人道,然阁下乃真英雄,不妨可以听听一二。” 原来甲贺族藤田弘治右卫门也是一方彪悍人物,青年时颇想造一番前无古人的作为,励精图治,精研忍术,简拔才俊,后来渐渐有超越伊贺族的势头。 不想偶然碰到那个竹井美智子,那美智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一套媚术,将藤田哄骗得如入云山雾海,成天痴迷于美色之中,再不理正事,美智子正好借机入手甲贺政务。 柳川又叹道:“美智子入手政务后,胡作非为,颐指气使,怒则杀人,喜则挥霍,一时间将整个甲贺搞得乌烟瘴气!后来右卫门大人也隐隐察觉到似有不妥,不想到美智子居然对大人下了毒手!” “那一日族内来了个贵国的苗人,名叫壮春的,说有异术,能让鸡狗识得人事,后来一试,果然不爽,鸡能识数,狗能懂人言,天大的怪事!右卫门大人把他待为上宾,让他督察族内忍者的修习。” “没想到,不久后族内很多人都相继得了怪病,当然也包括右卫门大人,正当百医束 手的时候,美智子露出了凶恶的嘴脸,说,你们都被我下了蛊虫,日后必须对我惟命是听,不然,取你等性命易如反掌!很多人起先不相信,要找她拼命,不料立马被蛊虫噬脑而死,其状真是惨不忍睹!” “右卫门大人当时长叹一声,罢了,此事因我而起,我对不起各位,也对不起我甲贺历代先祖!当时便要自尽,大家慌忙劝住,后来大人万念皆空,身入十方青竹界面壁,再不出来了!” “咦,苗人之蛊也到了你们东瀛了吗?”东方对蛊术略有耳闻,颇有疑惑。 “是的,那个壮春便是美智子请来的。壮春修习异术,极是好色,日驭数女而不疲,时下正好和美智子臭味相投,各取所需。” 东方走到柳川身边,将精神力笼罩住周身,最后果然在柳川的丹田内发现一个异物,念力到处,将那物隔空取出,托在掌心,赫然是个蠕动的金色小蚕!念力到处,蚕体碎若齑粉。当下依葫芦画瓢,逐一取出众忍者腹内等级不同的蚕蛊。 柳川等人热泪盈眶,拜伏在地,齐念:“谢东方大人救命之恩!” 此时的壮春正伏在美智子丰腴的体上亢奋而战,忽然大叫一声,口吐数口鲜血,翻落到床下。美智子用被单裹住淫贱之躯颤声道:“你、你究竟怎么了?” 壮春呻吟道:“不、不知道什么人破、破了我的蚕蛊?”平时是他害人,现在被人所伤,却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不仅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三十 深渊一族现身 近日,修真界同仁聚会的筹备工作已经完成十之八九,紫岩、虚白等人已经陆续返回小亭山别墅,门下尚有不少弟子还在奔走送帖,与会日期也确定在十一月初八。 东方抽空去了趟小亭山,和众人商谈了具体事宜。众人一致推选武当玄鹤道人担任大会主席,东方笑着说自己是后辈,向各位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就在幕后协助、帮衬。 众人议定如下事项: 一、 设立擂台赛,专为三十岁以下年轻人设立,给天下青年才俊崭露头角的机会。 二、 擂台赛一年一度。 三、 擂台赛以武会友,点到为止,不得伤人,否则,立即淘汰。 四、 擂台赛设前三名优胜奖项,胜者可从八大门派中任意挑选自己心仪的绝艺进行学习,八大门派掌门人也不吝指教,视之为同门弟子一般。 五、 成立修真界研讨会,各派无论大小,可由掌门或德高望重者担任代表。研究成果各成员共享。 六、 设立研讨会八大常务理事(当然由八大门派选派代表担任),负责主持总部的日常工作。 七、 各派每年可选派门内德才兼备的青年才俊来研讨会所在地——平江市天阁山庄学习。但是必须进行严格的入学考试,考试合格后方能入学。 八、 擂台赛期间,谢绝海外其他国家修真习武人士参与比赛,但是可派代表观看,如发现扰乱滋事、故意寻衅者,立即驱逐。 九、 各派与会费用自理,研讨会每年的常务费用从各门派中筹措。 十、 研讨会具体会规、准则俟八大门派和诸多小门派代表聚齐后,另行议定。 框架基本形成,众人都长舒了口气,反正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慢慢来吧,车到山前必 有路! 当下,东方谈到了自己的隐忧,将美智子等的事情告诉了诸位长者,众人听了也很担心, 决定让吴明汉从国安的特a中抽调些异能人士暗中协助。 夜深人静,东方一个人瞬移到平江市的月牙塔上,静静的看着万家灯火,仰观宇宙星河,慨叹人类的渺小和未知世界的浩瀚无垠,也许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吧! 强大的精神力瞬间笼罩在城市上空,搜索着邪恶和阴谋的蛛丝马迹。良久,发现了一起可疑的迹象。只见一群穿戴花哨的可疑人物从一家夜总会走出来,架着一个貌美女士上车后,急匆匆向郊外驶去。 随即,从后面开出一辆雅阁车远远的跟着,开车的居然也是一个女子,戴着墨镜,腰间暗藏着一套特a专配组装,小而精致,功能齐全,杀伤力巨大!女子炯炯有神地盯着前方那辆车,保持适当的车距,稳稳地踩着油门。 前面的车子越开越远,渐渐开上了盘山公路,公路越往上走越是陡峭,如果刹车失灵的话肯定要葬身万丈沟壑之中。车子开到一处悬崖峭壁之畔停下,那群人架着女子从车子下来后,跪在悬崖边上,向着空中的一轮圆月顶礼膜拜,口中发出恐怖的嘶吼。 须臾,一个依稀的黑点出现在月影之中,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象一只巨大的蝙蝠,“呼啦啦”掠上危崖顶端。那人身材挺拔,面色苍白,相貌极其俊秀,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冷漠地看着诸人,便如传说中西方的一个幽灵骑士一般,长长的黑色披风猎猎作响。 “塞斯大人,那女子我们带来了!” “是吗?带她过来给我瞧瞧!” 众人将女子扶过去,塞斯搂在怀里,仔细端看了良久,居然落下眼泪来,痴痴的说:“喀莉娅,我找了你1000年,终于找到你了!” “不准动!放下那名女子!”特a的那名女子举着特制的袖珍冲锋枪,对准了诸人。 “杀了他!”塞斯发出指令,余人露出狰狞的面目,张开嘴巴,露出吸血鬼特有的两只獠牙,怪叫着冲上来。 冲锋枪“哒哒哒”地响了起来,众吸血鬼纷纷中弹,随即周身冒起了青烟,哀号着倒在地上。 “橡木子弹头?”塞斯皱了皱眉。 “对,专门为你准备的,你这只可恶的西方吸血鬼,居然跑到我们中国来,趁早放了那女子,束手就擒吧!”特a女子冷笑道。 “可恶的中国女子,我来只是寻找我的爱人,这有什么错?” “可是,这些人呢?你为什么吸了他们的血,将他们也变成可恶的吸血鬼?” “他们都是些十恶不赦的家伙,用中国话讲,这就是替天行道,有什么不对吗?”塞斯振振有词。“休要再狡辩,放了那女子,不然,他们就是你的下场!”特a女子厉声道。 塞斯忽然抱起女子,披风瞬间化为巨大的蝠翼,“呼啦呼啦”振动两下,向高空飞掠而去。只听“嗖”的一声,一个白色针管状的东西激射出去,“噗”得扎在塞斯后背上,塞斯惨叫一声,背上冒起了“嗤嗤”青烟,犹如一只折翼大鸟般栽落下来。 塞斯就地打个滚,拔下针管,恨恨道:“可恶的中国女子,你、你居然对我使用了蒜素?” “怎么样,怕了吧,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做梦!是你逼我的,中国女子!”塞斯象一团黑色旋风般的扑过来,女子“哒哒哒”地射出一梭橡木子弹,急跃向一旁,不料仍然慢了一步,被飘飞的蝠翼扫伤了脸部。 女子扔了枪,拔出一把雪亮的格斗尖刀,紧张的盯着塞斯。塞斯低吼一声,和身而上,伸手抓住利刃,鲜血立时淋漓而下,女子慌忙弃刀,翻个筋斗退到悬崖边上,脸上落下大滴的汗珠。塞斯扔了刀,快如闪电,捉住那女子胳膊,女子竭力挣扎,两人同时跌下悬崖。 塞斯凶狠地抱着女子,两只巨翼“扑棱扑棱”地扇动,身形悬停在空中。 “可恶的女子,这是你自找的!”张开獠牙,就要咬在女子雪白的颈上。 “放了那女子,我给你一条活路!” 塞斯吃了一惊,扭首望去,只见一个中国青年静静地悬停在空中,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谁?” “你无须知道我是谁,放了那女子吧!” “大胆!”塞斯扔了女子,向那中国青年扑去。 特a女子没了依靠,象一块石头似的落向深黑色的谷底,心道,结束了,我的一生! 中国青年不可思议地出现在女子的下方,抱住女子的身体,向崖上飞去。女子觉得自己胸口紧紧的贴在青年的热体上,产生了一丝异样感觉,脸色晕红起来。 塞斯跟着追到崖上,凶狠的扑向青年,青年灵识一动,波月剑突现于手,挟着女子急掠向前,只听“嗤”的一声响,双方身形立时分开。 塞斯惨叫着飞到空中,“呼啦啦”旋转好几圈,血雨纷纷扬扬的飘落,怪叫一声,咬牙俯冲下来,青年挥剑斩出几道弧光,且听“嗤嗤”数声,地上又落下了几条残肢。塞斯的怪叫变成了哀号,无力的振着双翅飞到空中,可怜,双手双脚全没了,变成了一根无可倚恃的光棍。 “呜呜……”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山野之上,当真比鬼哭还难听! “中国人,我宁死也不饶你!”塞斯拼着最后一点意志,低吼一声:“血灵上身!”身体突然爆裂,漫天的血雾弥漫到四方,崖上的青年和女子全身也被血雾沾染。 “血灵上身?”东方疑惑道,“这是什么古怪法门?”特a女子此时被吓得瑟瑟发抖,道:“血灵上身是吸血鬼不惜毁灭自身,本体自爆,同时可招来更强大的同类,我们赶紧逃吧!”东方淡然笑道:“你以为我们能逃得掉吗?”女子奇怪的望着年青人,看他这么镇定,确实在特a中也少有啊! 少时,月轮中出现许多个黑点,越来越近,居然是十数只硕大无朋的蝙蝠,“扑棱棱”地飞到悬崖上,旋即化身为一个个面目惨白的吸血鬼,厉声怪笑道:“中了 血灵上身,必须死!必须死!”东方冷笑道:“给你们个机会,立即逃,不然,死!” 众鬼仰天长笑,群攻而上,那式返璞归真的玄黄斩顿时向四面八方爆发出惊天的气劲,无数的月痕在众鬼身上一没而入,嗤喇作响,转眼间,众鬼尽被肢解,残肢散落满地。 特a女子见此惨状,饶是经历过大小数次险境,也伏在东方怀内簌簌颤抖。东方轻抚了抚她的后背,柔声说:“别怕,都结束了!” 良久,女子才镇定心神,理了理一头乌发,莞尔一笑:“谢谢你!” “客气!” “我叫林湘,听说过特a吗?” “好像听过,听人说挺神秘的!”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山野区区百姓,免了吧!” 林湘斜过头看着这个神秘青年,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刚才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竟产生了异样的甜蜜和安全感,那真是久违的一种感觉啊,当年小时候在父亲的怀里似乎有这种感觉,却有所不同,眼睛里有了一丝迷茫…… “怎么了啊?美女!” 林湘“哦”了一声,甩了甩头发,妩媚笑道:“没什么?你会开车吗?” “不会!也许可以学吧!” “算了,一起走吧,其他的事明天再处理!” 将那酒醉昏睡的女子扶到后座上,两人坐到前排,林湘一踩油门,小心地开着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徐徐下行。 好一会儿,这悬崖上寂静无声,地上残肢无数,连月光似乎都有些诡异起来,晕黄晕黄的。就听悬崖下的深谷内忽然传来“簌簌”的怪声,不久,就见三个乌黑乌黑的圆盘状的怪物,象蜗牛似的沿着崖壁向上爬,看似乎慢,原因是因为它是蠕动着的,其实很快,转眼爬上崖顶。 三个硕大的圆盘开始变化,顶心处渐渐隆凸起来,越来越高,一会儿便长成了人形模样,口中发出类似搅拌机的“豁塌、豁塌”的怪声,便如神咒一般,随即,地上的残肢开始慢慢移动,自行组合,大概有半个时辰功夫,众吸血鬼居然恢复如初,周身没有一丝伤痕,也包括那个自爆的塞斯。 众鬼如梦初醒,想着刚才那记恐怖的攻杀,心有余悸,心虚地望着三个未知怪物,打着冷战道:“你、你们是谁?” 中间那个高大一点的怪物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随即,强大的精神压力将众鬼压得跪倒在地。那怪物发出沉闷无比的声音说:“不、要、问!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你、们、的、主、人!!” 三十一 可爱的弟弟 初冬的天阁山冷清了许多,由于远近没有其他山丘,孤零零地矗立在天地下,映衬着不远处的云湖风色。 伶仃的游人在山上走下来,或采着几片斑驳的红叶,拿在手中赏玩。 天阁山庄坐落在天阁山下,乃吴氏家族私有产业。 农历十一月初六、初七日,宁静的天阁山居然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大量的中国修真界人士纷拥而至,大一点的门派的有青城、武当、昆仑、峨眉、九华、华山、天台、龙虎山、武夷等,小门派的更是层出不穷。很多计划内安排好的、自然就安排在庄内食宿,没有计划的小门派,就住在远近的旅馆里,旅馆挤满了,有的干脆在宽阔的场地上搭起了帐篷,人人心里万分的激动,这可是近千年没有的盛会啊,何况,还可能有机会得瞻大门派心仪已久的秘术,这对增加自己的修为肯定是大有帮助了。 天阁山庄门前颇有气势的牌楼两侧悬挂着巨幅对联。 上联:背青山面绿水,笑迎四方英雄豪杰至。 下联:破陈规开天地,喜承千古华夏宏愿来。 十一月初八日,更是盛况空前,庄内,修真界的大腕济济一堂,共话契阔;庄外,更是人流如潮,许多满身挂着玉石等物的小贩,往来兜售,算命打卦的吆喝声时时传来,卖大力丸的露出一身横肉,卖力地吐着唾沫星子。 五行之力随意的运转,东方轻松改变了自己的相貌,混在嘈杂的人流中,打探着天南海北各具风俗特色的人们。 忽然看到了一个穿着奇怪的少年,那少年头戴八角巾,上身穿对襟的浅蓝色布褂,褂子上还打着些补丁,很显然是少数民族的打扮。少年大致15、6岁的年纪,背着个蓝布包,包里还插着把短剑。 少年偶尔笑了一笑,在东方的眼里居然是那么美好,灿烂得象明媚的春光,朴素而自然;便如一块天然的璞玉,质地纯真,洁白无暇;明亮的眼睛就像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清泉,是何等的真诚和坦率! 滚滚俗世红尘中居然有这么纯洁的心灵,浑然没有受到一丝尘世污垢的沾染,东方不禁被深深地迷恋了,多么厚朴的一个少年啊! 少年走到一个馄饨摊前,看了看锅里热气腾腾的馄饨,咽了咽唾沫,摸了摸羞涩的口袋,有点不好意思,操着并不流利的普通话说:“大叔,这馄饨多少钱一碗啊?” “小碗3元,大碗4元,热腾腾的馄饨哩,快来买啊!” 少年犹豫了一下,木讷说:“大叔,我来个小碗的吧!” “小碗怎么够呢,来个大碗的吧,我请你吃!” 少年扭头看见一个和蔼的青年笑嘻嘻地看着他,脸色微红,结结巴巴道:“我、我娘说不能随随便便吃别人的东西的!” “是吗?那我们交个朋友好吗?今天我请你,等你钱多的时候再请我,好不?” 少年犹豫了一下,说:“真、真的可以这样吗?” “当然!”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是啊,我比你大,叫我哥吧!” “哥…”稚气的嗓音还是有了点犹豫,随即又有了一丝兴奋:“我娘告诉我说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施舍,但是,她好像没告诉我说不能交朋友。” “那不就结了!” 一个平白多了个哥哥,一位平白多了个弟弟,两人心情变得大好。 当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来时,东方推给少年:“弟弟,你先来吧!” “哥,还是你先吧!” “你比哥小啊,还是远到的客人,别客气了!” 少年嗅嗅香喷喷的热气,小心的将馄饨放入口中,新鲜的荠菜馅透露出淳朴的清香,少年还是头一次尝到这样的馄饨,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脑海随即飞向了远方,想起了娘慈祥的笑容,眼角悄悄渗出一丝泪花。 东方看见他的眼泪,以为是饿的,安慰说:“不够的话,哥再请你一碗!” “谢谢哥,够、够的,不、不是这样的……”脸色又有点红了。 真害羞啊,东方偷偷一笑。 两人吃了馄饨后,东方笑着说:“初次来吗?” “是的。” “陪哥散散步好不?” “好啊!”少年挺高兴地答应了。 两人沿着山路拾级而上。天阁山上的山石嶙峋怪异,很多老松犹如虬曲的苍龙,少年显得很兴奋,不是询问些东西,东方也随机应答。 “能告诉哥一个人来这里干嘛吗?” “是娘叫我来的,娘说,你终究是中原的根,出来闯荡闯荡,多熟悉些世故,也好安身立命!” “哦,家在什么地方啊?” “大理。” “漂亮的地方啊,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可是我没看过!” “哥,你懂的事情真多啊!” “听说而已,你娘还好吧?” 少年的眼中流下了眼泪,半晌说:“她、她死了!” 东方心中一震,便产生同病相怜的感觉,眼中闪出一丝泪花,拍拍少年的背。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 “唉,哥的爸妈也死了啊。” 少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东方,露出同情的神色,说:“哥,你别难过,你如果当我是亲弟弟的话,我们不就不孤单了吗?” “是啊,我的弟弟,你就象从天而降一般啊!” “哥,你也是啊!” 两人发出爽朗的笑声。 “哥,我想参加擂台比武,可是没有人引荐。” “是吗?你练过武功吗?” “练过一点,是我娘教的,不知道行不行?” “擂台比武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你有信心,也不怕输吗?” “不怕,男子汉大丈夫,要输的起,放的下!”少年果敢的说。 “好吧,哥帮你报上名字!” “真的吗?”少年露出欣喜的神情。 “还没告诉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宋鱼,小鱼儿的鱼,哥,你呢?” 东方爽快地告知自己的姓名,又问:“你不是少数民族人吗?” “我娘是白族的,我爹是汉人。” 一会儿,兄弟二人就走到了半山腰。忽然听到前方的小广场上传来吵闹声,便信步过去观望。 只见一群彪形大汉围住一个清瘦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冷冷笑道:“怎么样,上天的教训这么早就忘了吗?” “大哥,这厮太过狂妄,今天就废了他!” 内中一个络腮胡子道:“我自己家兄弟再不成器,也由不得你外人教训,何况还割了只耳朵!青年,我也不难为你,交了你腰间的剑,也割下你一只耳朵,我们就放了你!” 年轻人冷哼一声:“废话,倒和我谈起条件来了?先掂掂你自己的斤两!” 络腮胡子抡刀就砍,年轻人也不让,只一剑,凌厉地刺在刀锋上,破了劲道,剑锋顺势一滑,瞬即刺在大汉手腕上,大刀“咣当”落地。年轻人一招之内破伤强敌,端的迅捷。 “一齐上,废了这厮!” 年轻人如一朵云似的突入人群中,身影晃动,转眼掠到另一边。 只听数声惊叫,众人的裤带早给挑断,裤子齐刷刷掉下来,露出乌黑的大毛腿。众大汉惊魂失魄的提了裤子,怔怔的望着年轻人。 “杀了你这些垃圾是污了我的剑,告辞了!”年轻人抱着臂,孤傲而去。 只听空中传来“嗖嗖”暗器破空之声,数枚毒蒺藜迅疾的奔年轻人射去,年轻人也不回头,只一剑便击飞了毒蒺藜,不料有两枚竟然朝东方飞过来,东方刚要动手,就见宋鱼手一抄,两枚毒蒺藜已经拿在手上,居然不怕毒刺。 宋鱼扔了毒蒺藜,嘻嘻笑道 :“哥,这害人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撂在山崖下。 那年轻人笑道:“多年不出道,竟然出了如此高手,朋友,擂台上见了!” 三十二 飘逸的商隐 下了山,悄悄过去找虚白,将宋鱼的名报了。又找到宋鱼,兄弟二人一起到了擂台附近看热闹。九时正,只见两个红衣健儿如猿猴般爬到擂台前的旗杆上,挂下两串长长的鞭炮,随着鞭炮响、锣鼓敲,数十对红男绿女列队擂台上,打起传统武术长拳,兔起鹘落,猿腾鹤翔,飒爽的英姿惹来阵阵喝彩声。 表演结束,司仪宣布由大会主席武当玄鹤道人上台讲话。老道今天特别的高兴,精神头十足,神采飞扬地发表演讲: “各位修真界的同仁、来宾,在大家的鼎力协助下,第一届中华修真界学术研讨会隆重的开幕了!我泱泱大中华,上下五千年,纵横数万里,文有经典,武有韬略,千年而下,人才辈出,然时至今日,缘何我中华修真界人才凋零如此?闭关自守,抱残守缺,自高自大,清代而亡,源于此由,若我修真界仍践此覆辙,亡日不远矣!不说旁门,单说我武当,明末至今,修仙了道者不足十人,由于一己之私,一墙之见,悟道之玄机不能共享,参禅之精要湮灭埃尘!诸多侪辈英杰,终身默默无闻,天造之才,一世寂寂而终!此非我武当一家之痛,乃炎黄万世之大恸也!百川汇海,万星拱极,是天道,亦人道,顺乎道,才能弘大道,合常伦,才能究死生,是以,今日,得天下诸君之共识,第一届修真界研讨会终于顺利开幕了!” 玄鹤的演讲博来台下众人阵阵热烈的掌声。讲话结束,司仪宣布由中华武术协会副主席冷杰先生致辞,冷杰简单地发表了祝贺和恭喜之词。随后,司仪宣布擂台赛正式开始,诵读了比赛分组、规则和要求,名单和比赛时间可到擂台右侧的海告栏上参阅,由八大门派代表做幕后裁判。 随着紧锣密鼓敲响,比赛正式开始。司仪宣布:“第一组,第一场比赛,九华派对天台派,由九华的掌门大弟子赵无伤对天台的后起之秀孔思孟。 九华派秘宗拳剑创自明代高人云中鹤,自云中鹤始,逐渐崭露头角,从小门派发展为大门派。云中鹤以武入道,究天人之极,终于一日了道,身入轮回,跃升更高位面。此举对门下弟子震动极大,个个发愤向上,除云中鹤外,至今九华派共有四人解体飞升,与武当相比也不遑多让。 天台派的历史更为长远,要上溯到两晋,历代而下,英才辈出,厚积而薄发,孔思孟更是百年来少见的奇才,掌握御剑之术,时下已能一气御三剑。 孔思孟一剑在中,剑身滴溜溜转个不停,左右二剑快如闪电,径取赵无伤。赵无伤的玄牝剑法果然了得,摆个无极之势,以不变应万变,轻易击飞左右二剑,心知孔思孟厉害的杀着在中间一剑,全神贯注的盯着中间那把剑。 孔思孟忽然快速飞跑起来,身子化为一团虚影,如风般包围住赵无伤,三把飞剑化为七彩之光,将赵无伤罩得严严实实的。 第一场比赛便如此精彩,台下众人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啧啧赞叹声。 只听如鸣佩玉的一声响,二人身形立分,只见孔思孟脸色煞白,嘴角露出一丝血迹,两把剑折断在地,仅有的一把剑颤抖着握在手中,心中颇是不甘。 适才以一招“万物归根”击败强敌,赵无伤满脸自得神情,轻蔑地看着孔思孟。 “天台派第一轮便被淘汰,也算爆了个冷门啊!” “运气不好,谁让他们碰上硬茬子了!” “放心,精彩的还在后面了!” 台下众人纷纷议论。司仪宣布第一场比赛九华赵无伤胜,接下来由龙虎山连青衣上台攻擂。赵无伤大发神威,轻易击败连青衣,此后竟连胜五场,一时间飘飘欲仙,有了点舍我其谁的感叹。 九华掌门南天鹤坐在台下贵宾席上,点了点头,露出赞许之色。 司仪宣布下一场由玄极宗李星浩攻擂。 “玄极宗是什么门派啊?怎么没听说过啊?” “想来是不入流的小派吧,没啥看头!” 李星浩貌不惊人地来到台上,赵无伤轻蔑地道了声:“请!” 李星浩也不客气,挥刀就劈,刀法凌厉,辛辣而怪异,赵无伤生平未见,不禁手忙脚乱,被逼得连连后退。李星浩气势如虹,一刀接一刀,一刀快似一刀,到后来满空中只是无尽的刀影。赵无伤由于轻敌,失了先手,没想到,对方连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自己,一个劲的穷追猛打,竟无一丝反手之力。到后来,说不得被逼下擂台,一张脸涨得通红。南天鹤坐在贵宾席上,气得白胡子飘飘。 “天大的冷门啊!” “不好,那李星浩好像使的是高丽的刀法!” “那也没什么,擂台赛也没说不能使用外方武功的!” “赵无伤输在太轻敌了,可惜!” “这一壶够他喝好一阵子了!” 李星浩谦卑的向台下众人鞠了一躬,说了声“承让!”台下传来些许唏嘘声。 接下来比赛继续开始。众人越看越心惊,如果李星浩胜赵无伤有点侥幸的味道,那下面几场简直就是完胜,眼看只剩下最后两场,第一组的冠军看来非他莫属了。 “天才啊!” “真正的后起之秀啊!” 台下发出由衷的感叹声。 贵宾席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一个戴着金丝镜的中年美妇和一个穿西装的瘦瘦的色迷迷的男人交头接耳,露出满意的神情。 “下一个挑战者,无门无派,洛阳倪商隐!”司仪宣布后,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 倪商隐跳到台上,签了名,向台下观众深施一礼,又对李星浩作个揖,道:“在下倪商隐,因为追慕晚唐诗人李义山,所以便改了他的名字。” “请!”李星浩淡淡的说。 “在下所学所悟乃一套七情之剑,分情思、情怀、情境、情感、情伤、情恨、情惘,完全取自义山诗意,在下凭满腔至诚,挑战兄台,兄台小心了!” 台下观众纷纷叫酸。 倪商隐白衣如雪,一身古装打扮,气度不俗。 李星浩再不答话,挥刀就劈,来势辛辣,不留余地。 “第一路,情思之剑!”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一腔挚情缓缓晕染到剑招之内,轻描淡写地破却对方凶邪的攻击。 “一春梦语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两招既出,李星浩手忙脚乱,凌厉的杀招居然没办法使出来。 “花须柳眼各无赖,紫蝶黄蜂俱有情。” “直到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轻狂。” 李星浩为情思所感,居然有了点痴迷,招法散乱,再无章法。 “第二路,情怀之剑!” “不逢萧史休回首,莫见洪崖又拍肩。”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紫凤放娇衔楚佩,赤鳞狂舞拨湘弦!”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 李星浩目光迷乱,恍如行尸走肉一般。 “第三路,情境之剑!” 情境之剑的玄妙主要在以下几句诗内。 “昨夜星辰昨夜风,花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若是晓珠明又定,一生长对水晶盘。” 情境细微之处,非至情之人如何使得出! 台下诸人知道李星浩已败,只是为倪商隐强大的情场所感,痴迷的看他演绎精美的招数。 当使到情伤一路的“人生岂得长无谓,怀古思乡共白头”时,李星浩双目之泪簌簌而下,哭得一塌糊涂! 情恨一路的“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一经使出,李星浩伏地大恸,呼天抢地,拳头拼命地砸在擂台上! 倪商隐淡淡一笑:“在下所学之精华在情惘之剑,看来兄台也是性情中人,小 弟只好束手。”忽然一转身,将突袭而至的一个金色小蚕捏在手间,朝台下笑道:“哪位朋友的好意?此等微末伎俩终难登大雅之堂,还你了!”如风似的回射到贵宾席上,西装男人和中年美妇面如土色。 台下随即一阵骚乱,几个修真界的美女此时也不管什么清规戒律了,拼命的大喊。 “倪商隐,我爱你!” “倪商隐,我要你的手机号码!” 痴迷的眼中满是崇拜之情。 看着台下的诸多粉丝,倪商隐面露羞赧之色道:“在下只是个普通人,承蒙抬爱!” 最后一个攻擂者宣布弃权,第一组比赛随之结束,倪商隐以一鹤冲天之势,一举获胜! 三十三 七情六欲 美智子和壮春二人刚才以金蚕蛊偷袭倪商隐,不料被对方轻易破除,内心正在惶恐之时,只见昆仑派掌门虚白道人面如寒霜地走到面前,肃然道:“擂台赛的规矩几位想必知道了吧?阁下几人方才所为已非光明之举,其一是破坏会规,其二,也忒不把我虚白放在眼里了,请吧!” “告辞!”美智子和壮春哼哼几声,拉着不知所谓的玄极宗掌门朱又熹悻悻离开会场,二人是以玄极宗名义入会,事不关己,倒累得朱又熹的微名稍损。 倪商隐拔得头筹,下得擂台,走进一处茶馆,悠闲地品起茶来。忽然看见一个人走进来跪倒在地,叫了声“师父!”吃了一惊,正是败在自己手上的李星浩。商隐很是尴尬,道:“你我年龄相仿,师父免了吧!切磋吗还是可以的!” “师父以至情之心悟得七情剑法,我以至情之意拜师,有什么不对吗?” “剑道自在人心,每人各有所悟,机缘巧合,每每不同,大家还是交个朋友吧!何况你的高丽刀法也是不错,就是对我的剑法太过生疏,日后必然会长进的!” “师父太过谦虚,如果再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倪商隐看他有点耍赖,一时间也没了招数。忽听一声厉喝:“劣徒,到处寻不到你,跑到这里丢人现世?我玄极宗历代祖师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朱又熹上来就给李星浩狠狠两记耳光,李星浩满脸懊恼,红一块紫一块,说不得给朱又熹硬拽着走了。 商隐叹了口气,继续喝茶。 下午的比赛波澜不惊,第二组由武当门下弟子幻海若拔得冠军。第三组的冠军被峨眉所获,只不过却是个女弟子,名唤傅缥缈,长的颇是清丽,竟然连败近十名须眉男儿!台下观众啧啧称奇,纷纷赞那傅缥缈为巾帼英雄。峨眉掌门神介此时心情大好,将那傅缥缈唤过来,勉励了一番。崆峒的紫岩心情大恶,尤其白世海败在傅缥缈手下,气不打一处来,唤过白世海狠狠责骂一番。 东方领着宋鱼回到寝室,立马被一干兄弟们围住了。 “老大,这可爱弟弟是谁啊?” “我弟弟宋鱼。” “啊?你也太缺德了吧?给自己弟弟穿打补丁的衣服?” “弟弟,来,哥哥给你换全套的阿迪达斯!” “做我弟弟吧,哥带你去吃麦当劳!” “旁边稍息,你那衣服穿大半年了,穿哥的巴黎世家,全新的!” 一会儿工夫,将宋鱼武装好几遍,窘的宋鱼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东方只是看着笑,不置一词。 带宋鱼理了发,洗了澡,穿了身几位哥哥拼凑的服装,略显得大点,也还看得过去。 晚上,兄弟二人睡在一个被桶里,说不完的悄悄话。 “哥,你的被窝真舒服!” “是吗?以后哥不会再让你冻着!”想着这孩子死了母亲,肯定吃了不少苦,紧紧的楼了搂。 “哥,食堂的饭菜真好吃,我从来没像今天吃的饱!” “几位大哥哥人真好啊,我今天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哥哥,我真的很高兴!” 多可爱的弟弟啊!从今天开始,便要当做亲弟弟,疼他,关心他,东方感慨的想。忽然,想起那个倪商隐,那套绝妙的七情剑法,以强大的精神力,寓情于剑,情、意、气、剑四者合一,多么巧妙而强大的进攻招数啊,就是自己面对,能超越他的情场攻击吗?也难免会坠入情网! 大凡有情之人必为情所累,人,自然是个丰富的感情动物,过分沉溺于情,必然会被情所伤!而,一个人,能否超越于情之上,涵盖一切凡俗之情呢?佛门四大皆空,讲的是看透一切,情自然是泡影,彼岸才是真正的回归!难道俗世之情一无可取之处吗?东方叹口气,反正自己不是这么想,即便是一颗流星,只要爆发瞬间的光芒,照亮了黑暗一隅,那才是最值得的,一个偶然的人便应如此,那才合人道的精髓。 以商隐的情剑印证自己的轩辕十三式,企盼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一条无比光明的道路豁然出现在希望的前方! 而此时的倪商隐正处在极端危机之中! 夜晚,商隐一个人走到天阁山上,沐浴着猎猎山风,看着遥远的半月和寒星,便想起了远方的亲人。商隐原来是个弃儿,是养父母抚养自己成人,前年,养母不幸亡故,留下一个孱弱的爹,爹的年龄有七十有余,有点痴呆,没人照看,连家都找不着!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啊,心中颇是担心。 自己偶尔在山野间获得一本七情剑谱,苦练十年,就有了今天的成就,而自己并不想争名夺利,只是想圆剑谱作者七情君子的一个愿望,那就是在天下人面前展现七情剑的绝世风采,并找到六欲剑的传人,七情六欲合璧,并驱天下。 而七情六欲并不是指凡俗的七情六欲,而是一种纯粹的至情至欲,是超越于普通情欲之上的大情大欲! 只听一声哈哈的淫笑:“小伙子,一个人在月下不寂寞吗?要我来陪你吗?”就见一个美妇,摇摆着丰润之躯走过来,一笑便露出满口的大白牙,恨不得立马吞掉这眼下的小伙子。 “你是谁?”商隐警觉的问。 “我是你的亲姐姐喽!陪姐姐耍回子好不?” “我不认识你,请便!”商隐冷冷的道。 “呵,弟弟的脾气不小吗?说说看,你到底想要什么?这天下之大,估计还没有我办不来的东西!” “你的东西我不敢兴趣!” 美妇忽然挨上商隐的肩膀,手一扯,并露出胸口大片的素乳,媚笑道:“弟弟,姐姐美不美?” 商隐迅速闪在一旁,冷声道:“月朗星稀,孤男寡女,阁下请自重!” 这年轻人居然不受美色所诱,竹井美智子脸色微沉,冷笑道:“不管怎么样,小伙子,我今天吃定你了,自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眸子一翻,两道锋利的精神之箭闪电般射入商隐的双瞳。随之,二人身躯俱是猛烈一阵,面色煞白。原来精神力居然是旗鼓相当,谁也占不了便宜。 美智子冷哼一声,只见阴暗处走出一个色迷迷的身穿西服的家伙,不是苗人壮春又是谁?壮春手持一柄怪刀,刀锋的头部本应该向外凸成弧形,却古怪的内凹成钩状,寒光闪闪,果然锋利无比。 壮春桀桀怪笑道:“从了美智子大人吧,不然,死路一条!” 倪商隐淡然一笑:“你这样卑鄙下作的东西,想来也仅仅是做走狗的料了!” 壮春勃然大怒,提刀就砍,二人转眼斗在一起。 壮春此等淫棍如何勘破七情剑的玄妙?几招下来,已经已是春心浮动,意乱情迷。美智子打个唿哨,数名忍者一跃而出,在月光下诡异地组成一个大字,瞬即,一人高高跃起,凌空劈下来,两人滚到倪商隐左右,展开凌厉攻击,余二人打出飞爪,爪为精钢打造,带有倒刺,如被抓住,少说也要被扯下一块肉。 危急时刻,那一式“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的情伤剑黯然使出,剑体晃动,银晕色的波纹激荡出去,众忍者随即被无孔不入的情伤真气击伤,长剑急速向前,瞬间刺入前方二忍者体内,立时将心脏搅得粉碎,吐血而亡。不料,壮春的怪刀斜斜的砍到,美智子的精神之箭如毒蛇吐信般待机而发,心中不免有点慌乱,堪堪躲过壮春的一刀,美智子的精神之箭乘虚袭入双瞳,脑中一阵眩晕,身形急退。 未料一点金光突飞而至,“波”的没入印堂,就听壮春哈哈笑道:“中了我这若有若无的情蛊,你还有命吗?” 且听一声娇叱:“一对狗男女,以多欺少,不把我们天阁山正道的人放在眼内,且吃我一剑!”话音未落,一个婀娜的身影翩翩落下,梅花剑曼妙挥出几丝虚影,轻易击退壮春、美智子。那女子又笑道:“倪师兄,刚才看了你 的七情剑,你再看我的剑法如何?” 美智子冷笑道:“第三组的冠军也到了吗?一起拿下!” 女子呸了一声,道:“欲之羞!”念一句词,使一式剑招,却正是宋代词人李清照的《点绛唇》一词: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铲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最后一式“却把青梅嗅”含蓄无比,斜斜地刺伤壮春的腿和美智子的手臂,“欲之羞”使完,二人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 此时,中了情蛊的倪商隐目光散乱,几要疯狂,情恨剑出,瞬间结果了几个苟延残喘的忍者,挥舞着剑又冲上来咬牙道:“我杀了你们两个奸人!” 美智子吓得簌簌发抖,脚下一打滑,一声惨叫后,落入漆黑的深谷。 “师兄等等!”女子拦住倪商隐,剑指壮春道:“解药拿来!” 壮春面如土色,恨恨道:“你杀了我的爱人,还想要解药,我死也不给你!”说着,身体一跃,也跳下了山崖。 没料到这壮春虽然好色,居然能为情殉命,也是少见。 那女子正是第三组的冠军——峨嵋派的傅缥缈,当下轻叹一声,道:“师兄,我们下山吧,也许我师伯能帮你解了蛊!” 就见倪商隐双眼血红,目龇欲裂,忽然扔了剑,一把抱住傅缥缈,恶狠狠道:“我、要、你!” 傅缥缈猝不及防,脸上泛起一轮红晕,道:“师兄,你要干什么……?” 倪商隐的手臂抖动得厉害,忽然推开傅缥缈,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强行将上升的欲火压下去,骂了声“禽兽!” 傅缥缈关切的问:“师兄,你怎么样?” 倪商隐嘶哑的喊道:“你快跑,不要管我!”忽然,凄厉的朝天嘶喊数声,一头撞在山石上,立时头破血流! 傅缥缈的眼泪簌簌落下,道:“师兄,为了救你,也为我师父,你想要,就拿去。” 鲜血模糊了倪商隐的双眸,他声嘶力竭的喊着,凄惨的声音传遍山野。 “我不能!” “我真的不、能!” 倪商隐突然高高的跃起,面朝上吐出一口血箭,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傅缥缈伤心地将他抱在怀里,喂了他一颗峨眉特制大还丹,掏出手帕开始帮他清理脸上的污血,给他的头部也上了点金疮药。傅缥缈坐在平平的山石上,把倪商隐紧紧抱在怀里,喃喃道:“师兄,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天可怜见,我们居然在这里见了面!” 良久,倪商隐缓缓睁开眼,看着那张娇俏的脸,问:“你师父是六欲仙子吗?她老人家还好吗?” 傅缥缈又落下泪来:“师父她老人家去年就仙去了,临终前,师父说,这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师父七情君子,她让我一定要把这话带给你师父。” “唉,一对苦命的人啊,可是我呢?我连师父他老人家什么样子也没见过,只是找到了他遗留的秘籍,就是死了,也应该有坟墓啊,没有坟墓也终归要有骸骨吧!” 一对有情人最终成不了眷属,也正因此,却创造出了惊心动魄、感天动地的七情六欲剑法!也许,上辈子未完成的宿愿,是否能在这辈子得到实现?傅缥缈痴痴的想,脸蛋忽然偷偷红了。 “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商隐喃喃念道。看着漫天星河,想着上一辈的苦难,两颗初次邂逅的心,自然而然贴到了一起。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消失在茫茫夜空中。傅缥缈悄悄许了个愿,脸蛋红得像苹果。 三十四 灵虚天籁 第二日,东方和宋鱼早早来到天阁山庄,庄前已经是人山人海,因为今天要决出前三名,擂台争斗肯定非常激烈,很多人充满了期待。 东方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张力,张力满身挂着兜售的纪念品和玉饰,来来回回吆喝着,忽然看到东方,亦惊亦喜。 “师兄,你也来参加比赛吗?” “不,是我弟弟宋鱼。” “哦,是师弟啊,师兄我是个穷光蛋,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看有什么喜欢的随便拿!” “你什么时候学会当二道贩子了?” “嘿嘿,你弟妹在家天天说我不学无术,没办法,有了老婆就是受累,要养家糊口啊!” “怎么不去报个名?也好历练历练?” “嘿嘿,年龄也超了,再说,万一比不好,不是给师兄你丢脸吗?”不忘拍记马屁。 东方笑骂他不长进,顺便打探了一下张力长生诀的修炼情况,也达到了第一阶段的炼元境界,还不慢,到底是个七世轮回的仙底子,比一般人好多了。 正在闲聊的时候,忽然听到神介用千里传音发话:“东方少侠,有点急事麻烦你过来一趟!”匆匆忙忙向庄里走去,张力知他有急事,拉着宋鱼聊天。 来到庄内一处静室,神介神情忧虑的说:“昨夜,第一组冠军在天阁山上被人暗算,正是那伙在擂台下偷袭后被驱逐的玄极宗,这玄极宗勾结了倭人,来者不善啊!” 倪商隐面如金纸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傅缥缈双眼红红的,在旁边负责照料。 神介同情的看着这个晚辈——同门师妹六欲仙子的徒弟,对六欲仙子和七情君子二人的遭遇颇是同情,自己也很想帮帮七情君子的徒弟倪商隐,奈何昨夜辛苦一宿,劳而无功,说不得病急乱投医,找找那个神奇青年东方试试,或可得到施治妙法。 他哪里知道那色蛊的厉害?乃壮春汇集极品金蚕蛊,练就九九八十一日,无形无状,中者意乱情迷,神志不清,待蛊毒深入八脉,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幸亏,昨晚倪商隐拼却重伤自身,化去了大半蛊毒,否则,已经不堪设想。 东方给他搭搭脉,表情凝重起来,说:“此乃苗疆邪术,蛊中之王,顽固的很,我只好勉力试试!” 神介见他识得此毒,内心产生了一丝希望。 东方让人把倪商隐扶坐起来,五指张开覆在额头上,四十八种循环气流深入倪商隐体内,刮起强劲旋风,产生无比巨大的吸噬之力,游走在奇经八脉之内,抽丝剥茧般根除着顽固的蛊毒。而倪商隐因祸得福,东方给他诊治的同时,也帮他把全身未通的经脉打通,相当于提高几十年的修为。 良久,顽固的蛊毒终于被凝在一处,东方一指抵在他印堂穴上,少顷,一缕淡金色的火焰徐徐渗出表皮,停留在指尖上,东方好奇地看着这未知的东西,用神识仔细打量。不料那丝火焰如有灵性般突然飞起来,“波”的一声从腹部钻入丹田,打坐的胎婴诡异的笑了笑,一张嘴将那丝火焰吞掉,闭上眼开始炼化。 众人吓了一跳,神介紧张的问:“少侠,你没事吧?” 神识在周身搜寻一遍,并无丝毫不适,道:“不碍事!”随即,将整套长生诀打入倪商隐的意识海中。 倪商隐一骨碌爬起来,纳头便拜道:“少侠救命之恩,授业之德,永生难忘!” 东方笑了笑扶起他:“阁下身具赤子之心,乃我华夏栋梁,彼此都是兄弟,别说什么客气话了!”“兄弟……?”倪商隐双目含泪,暗思自己从小到大并无姊妹兄弟,看惯了炎凉事故,对方初次见面不仅救了他性命,还疏通了经脉,传授了高深法决,此恩此德,可比山海,如此坦诚地称自己为兄弟,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叫我兄弟,那从今日起就是好兄弟,不若我们义结金兰如何?” “既然是兄弟,只在彼此心中,形式上的事或可省却。” “好,兄弟,我听你的!” 二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傅缥缈感动的落泪了。神介的眼睛也模糊了,都是些坦荡磊落的青年啊,修真界的希望都在他们一辈身上了。忽然,想到自己是否也磊落些,早早把掌门传给那些有作为的年轻人? 回到擂台前,东方赫然看到那个孤傲的青年——那个在天阁山上轻易击败众壮汉的青年,此时,正意气风发的挥舞手中快剑,逐一击败挑战强敌,那种睥睨天下的傲慢,究竟像谁呢?西门吹雪,阿飞,萧十一郎,还是傅红雪?那种一剑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度,有如高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给人冷漠,使人仰止,可远观而不得近瞻。那青年名叫风吹落,无门无派。 风吹落此时面对的对手是茅山小道士李阳初,李阳初用十多个小玉牌和一钵清水摆了个遁甲阵法,恭敬施礼道:“阁下请了,我这阵法看小,其实也有夺天人造化之功,颇有玄机,小心了!” 风吹落也不说话,径入阵中,不料,一脚踏入,境界全变,一派青山绿水,艳阳高照,枕河人家,小孩在戏耍,河中鸭子自由嬉戏,好一幅农家生活图卷! 幻觉! 幻觉!! 全是幻觉!!! 茅山派的小伎俩也拿来混世?风吹落冷笑一声,一剑斩断一棵柳树,那树喀喇喇倒下来,居然和真的一样! 突入一户民房,破壁而出,房屋轰隆一声倒塌下来,吓得鸡飞蛋打,小孩子哇哇的哭,也不做丝毫理会。 风吹落一路直行,径奔一山壁而来,李阳初正借着六仪隐藏行迹,见状暗喜,此方向正对着孤虚位,当下念声口诀,擂台下修为浅薄的众人立时呆如木鸡,精、气、神被李阳初所借,李阳初以一当百,修为瞬间急剧攀升,咬舌一口血喷在剑上,迎着风吹落便是凶狠一击,意图一举击溃! 弥天的杀气汹涌而来,天生的警觉让风吹落洞察先知,冷笑一声,以一往无前的气势使出那记毁天灭地的攻击——一气破重山! 且听震天价的一声轰鸣,一切幻象都消失不见了,阵破,剑断,人伤,李阳初面如土色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擂台下随即爆发出一片叫好声。 “冷门啊,绝对的冷门!” “没想到大门派都给无名小卒收拾了,这脸面还怎么搁!” 幕后的紫岩、虚白一些老家伙根本没什么沮丧!新人辈出这是好事啊,证明我华夏后继有人啊,人人脸上满是欣慰之色。 台下,东方陷入了沉思,这风吹落趋天道之极,杀伤力那是巨幅的增长,而对自身却有着极其负面的危害,然而他这种不折不扣的执着精神,确实让人感佩! 第四组比赛结束,风吹落拔得头筹! 终于,等到鱼儿上场了,东方兴奋的望着弟弟,虽然并不了解他的底细,也给予了很高的期望。 宋鱼居然不会写字,脸涨得通红,司仪姐姐没办法,给他代签了一下,让他摁了个手印。宋鱼的对手是个铁塔般的汉子,横练的铁布衫功夫。那大汉轻蔑的望着这小白点少年,直叫奶奶的,这年头什么怪事也有啊,娃娃也来打擂台了! 大汉招招手,意思你先来吧! 宋鱼也不客气,“嘡啷”拔出短剑来,甫一出鞘,无上的光华惹来了无数侠客的垂涎!剑体如玉般晶莹,风过处,剑体颤动,传来悦耳的声响。 “是失传已久的灵虚天籁啊!” “乖乖,那可是传说中神器一般的东西哦!” 太遥远的年头了!虚白等长者忖思,灵虚天籁是唐附属国南诏国第一武士皮灵沐的趁手兵器,相传皮灵沐误入深山,得仙人相授武功和兵器,后来搦战中原武林,所向无对,后来不知所踪,灵虚天籁也不知下落。 如问灵虚天籁的神奇之处在什么地方,很多人都听说过,但没见过。 没有先天澄澈的道心无法修炼灵虚天籁! 没有与生俱来的无上智慧之心根本不可能参悟灵虚秘笈! 灵虚天籁,天下之至防之物,天下之至灵之物。 据说灵虚天籁若修炼到最高境界,可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三十五 欢宴 大汉端着口大刀,看着少年缓缓刺出一剑,不由得一阵好笑,抬起刀背来磕剑。 那剑来的似乎慢,但是角度何等巧妙,从刀侧轻巧而过,“哧啦”一声刺穿裤桶,腿上随之擦了道口子。大汉怪叫一声,刀背翻起来,顺手劈出势大力沉的一刀,少年早从胁下钻了过去,反手给了一剑,正扎在屁股上,立时鲜血冒出。 大汉气得呼呼喘着粗气,提着口大刀没命的追砍着,全无什么招法。少年一边退,一边招架,顺手再给出一剑。大汉的刀砍得虎虎生风,却连个毛也没靠着,身上反而被对方划出五、六道伤口,不由得火冒三丈,刀头如泼风般的砍出去。可是那少年近在咫尺,却如刀影中的一条鱼,有一点缝隙就一闪而过。 台下的观众看这铁塔般的汉子被一个少年耍得团团转,都笑得前俯后仰。 大汉快要气疯了,近二十年横练的铁布衫啊,在少年古怪的短剑下便像是待割的猪肉一般,完全成了废物!几十刀劈完,渐渐慢下来,豆大的汗水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少年从大汉胁下一晃而过,脚一勾,铁塔般的身躯轰然倒地,一时再也爬不起来。 台下掌声如雷,叫好声接连不断。 “妙啊,又一匹黑马啊!” “怎么都是些无门无派的啊,日!” “人不可貌相啊,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接下来,这少年充分展示了什么叫真正的武功和智慧,灵虚天籁所显现出的充满灵动的剑法和睿智的头脑完美结合,遇刚则柔,遇猛则巧,敌强我不弱,敌弱我更强,一举将数大门派得意弟子挑落马下,最终夺得第五组冠军。 司仪随即宣布,角逐前三名的循环赛名单,由于第三组冠军峨眉派傅缥缈选择弃权,由四人进行循环赛,第一场,宋鱼对风吹落。 风吹落望着这眼前纯净的像一张白纸的少年,心中产生一丝陌生了许久的疑惑,快,就是无敌啊,难道除了快之外还有别的取胜之路吗? 紧锣密鼓敲响,比赛开始。 一支剑如风般刺过去,那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的一剑,在风吹落的眼里,充满了自信,那是无数次的决斗和苦练的结晶啊,包含着生命的代价! “叮”的一声,居然刺在了那把灵虚天籁的剑体上,少年身形曼妙转动,自下而上撩出巧妙的一剑,反应之快,大大出乎风吹落的预料,过隙步法瞬间展开,手中剑顺手斩出,两剑相交,溅起数颗火花,二人身形立分。 “叮、叮、叮、叮”,台下人只觉得虚影晃动,台上二人已经交手了十数招。 二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寻找着可能的漏洞,一经发现便给予惊天一击! 台下观众的心绷的紧紧的,从擂台赛开始至今,从没像现在那么紧张,那么让人激动! 二人身形陡然加快,擂台上只剩下虚影,已经看不出谁是谁了。 风吹落的心跳加快了,自己无论怎么攻出去的绝杀,对方总有办法化解,有时还随手还上一剑,时间长了的话,自己必败无疑! 于是,那式“一气破重山”以雷霆万钧之势倾力攻过去,殊不料竟像刺在一个圆盘上,自己攻过去暗含数十种气劲的变化,被那个旋转的盘子尽皆挡住,而那个圆盘竟然是对方一口气之间刺出的无数虚影组成,虚影形成一个强大的漩涡,慢慢地吞噬着自己倾力而为的气劲和杀意! 长剑猛地一撤,身形倒翻回去,反噬的余劲将风吹落震得气血翻涌,嘴角渗出一丝血迹,风吹落一抱拳:“我输了,但,我很快会找阁下讨回!”一跃下了擂台,扬长而去,眼见余下的比赛也不比了。 宋鱼茫然的站在擂台上,刚刚还在万分凶险之中,就这么赢了吗? 风吹落失望地走到天阁山顶,望着长空中的一只孤雁,呆呆出神,自己究竟错在什么地方呢? “剑,并不是一味的快就能取胜,它包含力道和智慧,天道和人伦,感情和信念,试问辟邪剑法何等的快,但终究不是独孤九剑的对手!除了宋鱼外,你想想,能有几分把握胜倪商隐的七情剑法?” 风吹落茫然了,看着那个徐步而来的青年,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青年一挥手,一记月弧凌厉地击在坚硬的山石上,石表现出一个弧形嵌痕,微笑着问:“你能看出这一招有多少种变化吗?” 风吹落呆呆的望着,脑中盘算,十种,二十种……不对,起码有百种啊,可是,隐隐然还蕴含无数的变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体人伦,证剑道,悟大道,没有沉沦何有飞升?当然没有尘世就不会有什么仙界,没有俗世之剑也不会有什么惊世之剑!其实阁下的剑法已经到了一个极致,稍一转身,也许就是另一番境界了!” 随即当头棒喝一声,将全套的长生诀打入风吹落的意识海,微笑着看着目瞪口呆的风吹落:“此套功决的妙处一在得长生,二可因人而异,各取所需,各证所得,来日自然妙不可言!” 风吹落眼含热泪,跪倒在地。青年连忙扶住,和颜说:“无浩然之气,当然无浩然之剑,无旷世的大胸怀,当然不会有所向披靡的王者之剑!事实上,我看到了你们的剑法,印证自己的所得,帮助不小啊!来日我们相互切磋,定能取长补短,取得长足的进步!” “是吗?”风吹落的眼中闪现出了光明和希望,激动的泪水脱框而出! 能让这么狷狂孤傲的人流出发自内心的眼泪何其不易!东方感叹。 山下的擂台赛如火如荼。 倪商隐对幻海若,始终难解难分,直到商隐使出最后的惘然之剑,才堪堪击败幻海若的两仪太清剑法! 宋鱼对倪商隐,其一是这灵虚天籁的防御是何等高妙,竟然连无孔不入的情伤真气都不得其门!何况,宋鱼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懵懂少年,诸般世情浑然不知,七情剑法对他也作用不大。是战,宋鱼完胜! 宋鱼对幻海若,两仪太清剑法虽然精妙,然而和灵虚秘笈这种天籁之音相比却不可同日而语了!何况宋鱼的天分也高于幻海若,自然轻易获胜。 最终,宋鱼第一,倪商隐第二,幻海若第三。 当司仪给优胜者颁奖披红花的时候,傻傻的宋鱼从未经历这种场合,竟呆呆的不知所措。 是夜,天阁山庄火树银花,灯红酒绿。 中堂上的一幅五岳万象图,本就是名家所绘,在璀璨的灯光下更显得气象万千! 修真界的老人们坐在德隆望尊的位置上,望着这些后生可畏的青年,发出由衷的赞叹,未免不多喝几杯酒。 国安也派出一个小组前来庆贺。 林湘端着酒杯,涨着晕红的脸蛋,找到东方,微笑着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姓什么了吧?”“是吗?我以为国安的人是无所不知的,怎么连区区小老百姓的姓名也要打听?” “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是叫东方吗?刚才还有人喊你的!” “是吗?” “当然!来,干一杯,庆祝我们第二次握手!”二人哈哈大笑。 宋鱼不会喝酒,仅仅喝了几杯果汁;商隐不胜酒力,也多喝了几杯;风吹落孤处一隅,自斟自饮。苦的是东方,给神介、虚白等老酒鬼喊过去陪酒,竟然喝了八两有余。 另一桌上,修真界的巾帼英雄们,不时发出娇俏的笑声,增加了活泼的气氛。 无论新朋友,还是老朋友,在这千载难逢的盛会上,大家畅所欲言,什么门规啊,戒律啊,一时间都撂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在此时,天阁山庄的灯突然灭了!不仅如此,黑暗居然以天阁山庄为中心,逐步向外扩散,渐渐,整个平江市区也完全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没有了灯光的城市瞬间一片死寂! 三十六 哀伤之战 阴云渐渐遮蔽了仅有的星空,四野里满是乌沉沉的令人压抑的墨色,仿佛一个黑洞,吞噬着周围任何一丝残剩的光线,直欲将所有物体挤压成一个没有一点生命迹象的空洞! “太压抑了,我实在受不了了!”华山派的一个小弟子忍不住奔出厅堂,就听不远处的脚步声嘎然停下,一声恐惧的“啊”字还没有完全喊出,咽喉处仿佛叫人用了一根粗绳狠狠勒住,再也喊不出一丝声音来! “蜡烛!” “手电或者打火机!只要能发光的东西拿出来!” “所有人都不要动,屋外肯定有古怪,大家老实坐下来!” 特a的林湘掏出手机,发现没有了一点信号,很是奇怪。于是从包里掏出一个方形黑匣子,抽出长长的天线,揿住一个按钮,发出“嘀、嘀、嘀”信号,寻求着和总部的联络。良久,终于传来回复的信号声,屏幕上随即将信号转换成汉文,看了后,表情异常凝重。 林湘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跳到椅子上,大声喊道:“大家千万别乱跑,我是国安局的林湘,据我所知,平江市的供电系统受到了不明物体的袭击,目前呈瘫痪状态,相关部门正在奔赴现场察看详情,为保证安全,大家请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别动,以防不测!” 第一支蜡烛终于点亮了,众人紧张的心略有放松。数十支巨烛点亮后,大厅内亮如白昼,众人议论纷纷。 华山派掌门岳贞泰吩咐几个大弟子去门外看看那个失踪的小弟子怎么回事,几人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由远而近,快如闪电,就见一个黑雾罩体的骑马人如风般闯进门来,黑雾过处,几个华山门人竟然如雾气般飘散不见,只留下一幕无比惊恐的虚像。 骑马的黑衣人泼风般的前冲,一头撞进中堂那幅五岳万象图中,轰隆一声响,连人带马陷入一半,忽然便如镜头的回放,幅幅虚影由前后向中间慢慢回聚,最终在厅堂正中形成一个雾气腾腾的恐怖形象——赫然是一个头戴黑斗篷、手持长柄镰刀的西方死神模样!长柄镰刀漫空飞舞,将猝不及防的点苍派掌门和几个徒弟枭首或腰斩,脑袋骨碌碌滚了老远! 东方如风般冲过去,五行之力瞬间形成一个七彩的盾牌,“砰”的一声顶住了那股黑暗吞噬能量的爆击! “哥!” “兄弟!” “我来也!” 宋鱼、倪商隐和风吹落提了剑便要赶过来,东方厉声喝道:“都不要过来!这厮乃黑暗能量形成的虚物,沾者非死即伤,我不碍事!” 众人听了他一说,都吓得退避三舍,大厅中间腾出偌大一片空地。 雾状怪物仰天嘶吼,充满黑暗能量的巨镰如擂鼓般砸在五行盾上,将东方震得不住后退,危机时刻,峨眉神介高叫道:“东方少侠,我来助你!”掌中现出一个圆形物——正是峨眉圣物昊天镜,镜面放出万道华光,光过处,黑色雾气黯然澌灭!东方大喜,身形一跃而起,飞临空中,一把按住怪物的头部,强大的吸噬力,将怪物抽丝般吸入体内,一会儿工夫,巨型雾状怪物被吸食得干干净净!随即,丹田内的婴孩被黑色雾气笼罩,婴孩体表五色梅花突然绽放,飞临周身,将雾气分割包裹起来,无数沾染黑气的梅花绕着婴体不停的飞舞,结合着长生诀的妙力,开始炼化那种黑色能量。须臾,将黑气炼化干净,梅花又飞回了婴孩的体表,只不过已非五色,而是六色——多了一丝黑色。 “哥,你没事吧?”宋鱼跑过来关切的问。 东方报之坦然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恐怖的事情又发生了!大厅中间的地表上忽然冒起了丝丝黑气,渐渐成为氤氲雾团,少时形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死神,高举着巨镰将兄弟二人团团围在中间。 众人随即发出惊呼,神介也将无上道力注入昊天镜内,加大了投放力度! “到哥怀里来!” 不料宋鱼早冲了出去,灵虚天籁发出悦耳的声响,将一个死神一分为二,身影一闪,冲出了包围圈。被中分的死神发出低沉的哀鸣,轰然倒地后,化身为丝丝黑气消失不见。当下,宋鱼如法炮制,轻松的结果了余下的死神怪,得意地望着哥哥。 东方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这灵虚天籁果真是克制深渊一族的圣物,惊的是如果刚才鱼儿不小心撞到黑暗气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免不得责怪他两句,宋鱼显得挺委屈的。 大厅内渐渐恢复了骚动,周围人崇拜地望着这兄弟俩,大赞溢美之词。 “少侠兄弟俩真是神武天纵啊!” “老衲诚挚相邀,少侠有空的话可否到山门一叙,也好指点一二!” “后起之秀,修真界的栋梁啊!” 众人话音未落,就听屋外传来“咔咔”脚步声,由远而近,整齐而有力。只见一支队伍齐步走进屋来,为首一人,赫然是那甲贺的女主人竹井美智子! “啊,那位身高丈二的汉子不是峨眉派失踪已久的高手不败金刚铁云雕吗?” “武当的玄青上人啊!怎么他也死而复生了啊!” “昆仑的大悲尊者啊,这些人都是名噪一时的大侠啊,怎么会和那些小人同流合污啊!” 那队人面如寒霜,神情呆滞,齐齐地望着正前方。就听屋外不远处传来沉闷的坍塌般的声响,那队人身体陡然一震,漆黑的眸子透露出弥天的杀气,便如出洞的恶狼向众人凶狠扑过去! 具有黑色能量的精神之箭不断从美智子如墨的眸子中射出,中者灵魂毁灭,纷纷倒地。 不败金刚铁云雕落下蒲扇般的大手,先天无相罡气是何等的霸道,直接将很多小门派的人众拍入地底! 玄青的穿云剑灵肉相连,浑然一体,强大的意念力将剑体控制地游刃自如,转眼杀伤许多人众! 神介双目落泪道:“师兄,你当日是个连蚂蚁都不舍得踩的人,如今杀却这么多无辜人众,如何对得起历代祖师?”正呆呆着,铁云雕的掌刀如山而至,倪商隐和傅缥缈慌忙将他拉到一旁,掌刀轰然落地,地表立显丈余的深沟! “师伯,他如今已非人类,不通人情,你还讲什么痴话!”傅缥缈责备道。 “唉,他终究是我的师兄啊,罢了,全当没有吧!”神介口中喃喃。 东方的胸中燃气满腔怒火,对无辜者的肆意屠宰,对弱肉者无情摧残,这班没人性的深渊畜生,还有那个深渊大帝——查姆林克,总有一天要和他清算血帐!当下,并不手软,已经融合黑暗吞噬力的一式剑之湮灭,以浩绝广宇的杀伤力铺展出去,转眼将诸多行尸走肉绞杀干净! 傅缥缈和倪商隐七情六欲剑法双剑合璧,一式“死亦为鬼雄”的欲之雄,和一式“春蚕到死丝方尽”的情之伤,结合的天衣无缝,立马将铁云雕绞杀成几块残肢。神介伏地大恸,哭得死去活来! 白世海为救护紫岩,肉身为盾,身死当场,紫岩抱住爱徒尸身,老泪纵横! 风吹落的心冷得比高山上的雪还要冷,无边的杀意弥漫开去,将很多不断涌入的走肉行尸劈成两半! 斯时,遥远的天边忽然闪现两颗星,瞬间划出两道优美的弧度,一下子落在天阁山顶,就见两个身穿洁白长裙的西方少女,周身萦绕着圣洁的光芒,一名少女高举着银光闪耀的法杖,口中念诵:“主啊,您的谦卑而柔顺的臣民,祝福您,歌唱您,赞美您无上的荣耀,臣服于您伟大的美德,以我内心无上而崇高的信仰,接受您的赐福——光之救赎!”话音刚落,法杖上的宝石射出一丝光芒,直入天穹,转眼,云洞大开,一道粗硕的光柱凌空而下,天阁山方圆数十里之内瞬间沐浴在一片光的海洋中! 三十七 集中修炼 光芒普浴,无数的吸血蝙蝠发出尖唳的惨叫,燃烧着肉翅从天阁山庄上空栽落;无数的行尸走肉周身的黑气被蒸发干净,成为一堆毫无生气的死肉……东方瞬移到门前的荷花池内,一把抓住即将逃走的一个圆盘状的怪物,强大的吸噬力将那怪物压缩成婴儿大小,森然道:”是查姆林克派你们来的吗?” 那怪物操着并不熟练的汉话恐惧道:”你…怎么会知道深渊大帝的?” 东方轻蔑一笑,:”无知的蠢货,回答我的话,不然,死!” 那怪吓得慌忙答应:”是!” “深渊一族一共来了多少人马?” “大致万余!” “为什么突然如此张狂?” “本来大帝陛下只是让我们来抢夺伏羲大天尊的时空法宝的,不知道后来居然发现了信仰之源,!以至于大帝陛下临时改变计划,全面进攻,消灭地球人类!” “什么是信仰之源?”吸噬之力略微加大。 “大人饶命!小人真的不知道!”那怪吓得直哆嗦,连连告饶。 “那么,信仰之源被你们藏在何处?” “在海的…一…条……”话未说完,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丝丝黑气蒸发不见。 大厅门前的广场上突然爆发出极强的亮光,接着,手持法杖的两个西方少女出现了,圣洁而高傲的目光睥睨着杀出厅来的修真界众人,有如天神漠视凡民一般,根本不在心上。 “你们是什么人?从何而来?”神介等人问。 “我是雪梨儿琴嘉,旁边的是我的侍女阿丝黛拉,我们是圣殿山的守护天使,来自耶路撒冷摩利亚山。” 天使?那可是西方天主教的神话中的人物,东方修真界的人谁也不曾见过。 然而天使的形象很多人都在传闻中听说过,眼下的两位怎么说也不太像!众人心存疑惑,而凡人的忧虑岂能瞒过天使的灵慧?七彩的光芒从二女肩胛骨处撕裂出来,转眼就生长出一副尘世无双的羽翼,皎洁如玉,不沾一丝埃尘,扇动之下,灵华万道,光之涟漪不断向周围扩散,使众人暴戾的心胸渐渐宁静下来…… “你们在西方好好的,跑到东方来干什么?”东方缓步而来坦然说道。 雪梨儿侧头看了看这个冷静的东方青年,叹了口气,道:”唉,我们圣殿山的约柜给盗取了!” “约柜?”博闻的东方依稀记得这个典故,道:”约柜不是在罗马帝国进攻耶路撒冷时,连同圣殿被一起毁灭了吗?” 雪梨儿”嗤”的笑了一声:”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约柜一直存放在所罗门神殿的殿基之下,从不曾动过,毁坏的只是个赝品罢了!” 约柜的重要性东方依稀记得些传闻,里面存放着上帝耶和华亲手书写十诫,摩西的哥哥亚伦使用过的发芽的手杖,一个盛放着以色列人在旷野流浪时吃过的吗那的金碗,而最终的神秘性在于,约柜里面隐藏着上帝和世上众人的终结链接! “什么人能从神圣的天使手中抢跑约柜吗?据说约柜神圣不可侵犯,碰触者无不被雷电击死!只有具有崇高信仰的大祭司才可以在献祭的时候远距离的瞻仰,那么,这群贼真的有通天的本领了!” 雪梨儿面色微红,羞涩道:”唉,我们只是些小天使,信仰力有限的很,何况黑暗界的怪物真的是强大无比,今天晚上,你们不是见到了吗?” 唉,这查姆林克的野心越来越膨胀了,地球还仅仅是整个宇宙中的微末之地,如果不想办法阻止他的话,地球、太阳系、银河系,以至整个宇宙都要遭殃!东方内心揣摩。 “因为约柜中隐藏着掌控本源之光的秘密,如果这个秘密被黑暗界的怪物找到的话,整个世界,甚至包括天堂都会被摧毁的!” “主曾今在遥远的若干年之前就降下密旨,如果有遭一天,本源之光受到威胁的话,一定要到东方来,找到东方的修真界仙人,请他们帮忙协助!所以,我们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就来请求你们的援助了!” “好了,我们的话说完了,你们先考虑考虑,有了结果的话,到天阁山上找我们!”说着,两个天使化身流动着的星光一飞而逝。 这样一个惊天秘密被修真界的众人知道后,难免引起骚动,东方随即将深渊一族的情况大体介绍了一下,众人的内心越发不安起来,这岂止是中国人的事,也是整个地球人的事,甚至是整个宇宙的大事啊!共同的责任感使得内心变得沉甸甸的。 东方找来忐忑的林湘,道:”如果能造出一种特殊炸弹,这种炸弹在爆裂的瞬间能释放出大量的强光,那么,对于黑暗生物,肯定相当有效!” 林湘深以为然,在天色初露曦光的时候,就急匆匆赶向总部去了。 天明之后,清点一下人数,修真界的精英居然折损多半!好在残留下来的都是精华中的精华,这就足够了,修真界未来的希望也全在他们身上了,几个老人们感喟道。 众人悲悲戚戚地收拾着残局,复仇的火焰充斥着胸膛,人人都暗暗发誓,为消灭黑暗势力倾尽全力,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 庄严的灵堂随之也布置起来,伤折墙柱的小门派的徒辈们哭得呼天抢地、涕泗横流。 只见一队身着武士装的日本忍者快步走来,走到灵堂前,齐刷刷深鞠一躬,为首那人正是柳川皇明苑,满脸肃穆神情道:”太岳崩壁,山河改色,彼人代表东瀛甲贺族藤田右卫门上下,深表哀悼!”随即献上奠仪,闭目遥祝。 礼毕,皇明苑等人又向东方深鞠一躬,道:”大人不计前愆,以德报怨,甲贺族上下感激得紧,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在下有个计较,不知当讲否?”东方微笑着说。 “大人但讲无妨,,只要我甲贺能做到的,在所不惜!” “如今,深渊一族入侵地球,同仇敌忾,不分你我,想伊贺和甲贺争斗数百年,无非是些鸡虫之事,实在不足挂齿,如能勾却仇怨,两派合二为一,也是忍者历史以来浓墨重彩的一笔!倘若再加上其他那些忍族小派,忍族大一统,岂不快哉!” “大人训示,鄙人一定尽快回复右卫门,一有消息,立即电告大人!” “我想在伊贺和甲贺各挑出一百名精干的忍者,别有长用,伊贺那面,不足为虑,不知甲贺的意见如何?” “此事容易,容鄙人回复右卫门,克日必率部前来复命!” 当下,将几套很适合忍者修炼的功决打入柳川皇明苑的意识海中,皇明苑全身一震,感动得泪眼婆娑,一时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 少顷,中华武术协会冷杰和国安局特a黄栋科长也纷纷前来奔丧,群情激奋,慷慨陈词。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薄暮,修真界的老少同仁齐聚灵堂,共同商讨下一步计划。 “召集修真界全部人马,齐集天阁山,全面向深渊一族开战!” “联合国安特a,再纠集一些其他方面的势力,共同磋商,讨伐强敌!” “最好也联络一些散落海外的修仙同行,他们中不乏实力高手,若能加入,岂不如虎添翼?” “派出侦查小队,彻底搞清对方底细,这样也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虚白道人看到东方不置一词,奇怪道:”少侠有何良谋,不妨说来听听?” 东方笑道:”良谋倒不一定,不过在下现在想到的第一步,就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提高我们的整体实力!” “谈何容易啊,如今地球灵气丧失殆尽,前人灵妙秘笈也不知道遗失在何方,难!” “提高实力是没错,但是短期不可能达成,非百年之期无以成就!” 东方微微一笑,念头一动,指尖上出现一个七彩小球,滴溜溜转个不停。众人聚目细观,也不认得是何物。 “此乃初祖伏羲的先天混元球,小可为芥子,大可化身周天,灵气充沛,自行吞补繁衍,夺天地之造化,采五行之菁英,球体内部乃修炼的绝佳场所!” 见众人疑惑的神色,将球抛在当空,瞬间,球体长至直径三、四米,磅礴的灵气从球体内部向四周奔溢,众人顿时心驰神往,久违了的陌生而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也许只有神话中的仙境里才能有这种先天混沌之气吧,现在置身其间,都不相信是真的! 第二日,当吴老和国安几个人赶到天阁山庄时,发觉整个山庄空无一人,不禁大吃一惊。 带着混元球瞬移到蓬莱武库之内,吩咐轩辕梦蝶照看众人的饮食起居,反正饿了有大量的灵芝、玄参和各种滋补灵液,也不犯愁。针对各人自身五行特点和禀赋,各选一套最佳的修炼秘笈打入其意识海,众人随后各自进入禅定之中。 忽然间想到了牛三,他可是个怪异的先天无量罡体,因时机未到,才没有点破。随即将牛三也招入蓬莱武库,和众人一起苦修。 半月后,东瀛二百名忍者也到了,一并招入蓬莱武库中,各赐予修炼功决,众忍者何曾有过此等待遇,对东方无不死心塌地,誓死追随! 三十八 海沟深处 当一切安排妥当后,方才满心欢喜地出了蓬莱武库,一个瞬移,便来到天阁山顶。远远地瞧见了两个美丽天使,竟然在天阁山顶栉风沐雨、不食不宿地等了半个多月,颇是过意不去。 雪梨儿琴嘉和阿丝黛拉看到东方修真界终于来人了,露出高兴的神色,随即又有了点忧虑。 “怎么了?不相信鄙人的能力吗?”东方微笑着说。 “那倒没有,只是……是不是人少了点吗?”琴嘉讷讷的说。 “要人多干吗?人多手杂,人少好办事!” “是吗?”阿斯黛拉颇不相信。 “走吧!” “现在吗?” “当然!” 阿斯黛拉刚要问东方怎么走的时候,忽然看到那人居然一下子出现在千米之外,不由得一喜,拉着雪梨儿一路飞过去。 一会儿,三人已经飞过了万水千山,东方的神识随时扩展到无数阴暗角落,终究一无所获。 “雪梨儿,我们这样盲目的寻找可不行,得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可是,自从约柜被盗后,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们能想到什么好办法?”雪梨儿忧虑地望着东方。 “让我想想,你们说深渊一族最害怕什么?” “光!”雪梨儿和阿斯黛拉异口同声。 “那么,他们会躲藏在什么地方?”东方循循善诱。 “我猜是南极!”阿斯黛拉抢口说。 “我想应该在北极吧!北极现在是极夜啊!”雪梨儿提出一个正确的意见。 “不过我猜的和你们不一样!”东方笑着眨了眨眼睛。 “那你猜在什么地方?”二天使焦急地问。 “我猜他们躲在大洋底部,而且极有可能在一个地方!”东方坚定地说。 “什么地方?”话音未落,东方已经消失不见。 “可恶的东方小子,等等我们!”阿斯黛拉拉着雪梨紧追过去。 蔚蓝而宽阔无边的太平洋上,东方的神识扩展到数百海里之外,仔细地勘察着,两个美丽天使的眼中充满了焦急的期待。 “那个地方可是个无底洞啊,全地球最深的地方啊!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东方喃喃自语。 马里亚纳海沟上的海水和别的地方颜色迥异,深褐色,像一张饕餮巨口,贪婪吞咽着周围一切东西。 “难道会在这下面吗?”阿斯黛拉的脸色露出了一丝胆怯。 “你们要和我一起下去吗?” “是的!”雪梨儿坚定的说,可是她从未到过那么黑暗的地方,怎么去也是个问题。 “勇敢的姑娘!”东方露出赞许的神色,雪梨儿的脸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晕红,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啊,连心也似乎跳的快了一些。 “好吧,如果你们真下定了决心,那么就一起走吧!”当下,不忘了给二女打上两道避水诀后,落到乌黑的海面上,五行之力在四十八道循环真气的强劲推动下,大范围的拓展出去,随即海水向两边分开,中间露出了近十米见方的空间沟槽,随着身体的不断下降,上方随即被海水淹没。无数的海洋动物在四壁之外游来游去,好奇地大量着这些不速之客。 阿斯黛拉胆怯地一手抓住雪梨儿,一手紧紧地抓住东方的手臂,生怕一不小心会落入黑暗的深谷之中。 “主啊,您的子民以赤诚之心,接受您尊贵的恩赐——点燃吧,我的生命之火!”雪梨儿高举着银色法杖,念念有词,法杖上的白色宝石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将方圆十米之内照得一片光明。习惯于黑暗中生活的许多大鱼,早吓得逃之夭夭。 随着下潜的深度越来越长,居然看到了传说中的巨型章鱼,肥硕的身体不停的收缩,箭一般躲入黑暗之中。很多扁扁的大鱼居然没有眼,随心所欲地游来游去,大嘴不停地吞食着浮游生物。 四周的悬崖笔直地向下延伸,不知道到底有长。到后来,再也看不到一丝生物的活动痕迹,周遭死一般的沉寂。居然能清晰地听到心脏的搏动声,三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在缓缓的下沉中,感觉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漫长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三人终于感觉落在了实地上,双足淹没在厚厚的粉尘之中。 静静地打探周围的动静,没发现什么,继续向前走了近百米,仍没有一点发现。 崖壁上有无数的洞口,有大有小,大的直径几十米的也有,小的也就二、三米,像无数妖物的眼睛,恐怖地注视着三个人。 也许自己太过自信了吧!这里的压强如此大,想必深渊一族也不易承受吧!东方想。 “走吧,我快受不了啊,整个地方,想必连路司法也不愿意呆!”阿斯黛拉不满的说。 “要不你先上去吧,我和东方再好好查一查!”雪梨儿有点不耐烦,阿斯黛拉吐了吐舌头。 然而,就在此时,岩壁上无数个洞中忽然传来坍塌般的声响,随即无数的黑色的物体像液体般从很多洞口流淌出来,慢慢聚集到谷底,缓缓变成一个个巨大的圆盘怪,从四面八方将三人团团围住。 中间一个最大的圆盘怪顶部越长越高,最后长成人的形状,发出沉闷的声响,指了指东方道:”你就是杀了斯卡路的那个地球人?” “怎么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何况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那怪人哈哈狂笑:”无知的地球人,让你识得我们黑暗魔法的厉害!”手指一点,黑色的闪电一分为二,射入东方的双瞳中,源源不断的黑暗精神能量诡异地狂灌而入。 良久,怪人停止了发射,发现东方目光呆滞,一动也不动,发出狂笑道:”白痴,在我们黑暗魔法之前,谁不乖乖缴械?”雪梨儿焦急地摇着东方的身体,大声的呼喊,可东方仍然没有一点反应,两滴晶莹的天使之泪随即”啪嗒啪嗒”坠落尘埃,转眼化作两粒耀眼的水晶,熠熠生辉! “不要做无聊的挣扎了,尊敬的小姐!”怪人发出啧啧的赞叹,垂涎的望着眼前的娇嫩美女,心想,这可是光明宇宙的两个天使啊,炼化后送给查姆林克陛下做正妃,陛下一高兴还不封自己一个大将军啊! 怪人越走越近,伸出了丑恶的黑爪子,居然想摸一摸雪梨儿的玉润般的面庞。 “拿开你的脏手,恶心的东西!” “你,你怎么活过来了!”怪人黑色的眼眸惊恐的闪了闪,随即发现自己的脖颈被对方死死地捏住,截断了所有生息。 “无知的白痴,你那一点智慧还不如斯卡路,本大人是你能降服的吗?”东方笑吟吟的说。 “吓死我了!你这坏家伙!”阿斯黛拉抚了抚胸口,长嘘一口气。 “命令你的手下投降,不然,死路一条!” 然而,怪人瞬即软瘫下去,从东方手间渗落,化身为液体状便要逃走。 “想逃,没那么容易!”黑色的吞噬旋风在掌间迅疾刮了起来,抽剥着大面积的黑色流动液体,丝丝精神黑气从液体中被剥离出来,随即发出怪异的嗤拉声,周围一些圆盘怪见状,迅速退缩出去,从墨色的眼中射出道道黑色闪电,纷纷集中东方的双目。 体内的循环风暴有如澎湃的海洋开始运动起来,强大的吸噬力将那无数条精神能量最大限度地吞入,然后,由丹田内的胎婴借着五行之力徐徐炼化。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色的能量越来越强大,渐渐掩盖了五行色的光辉,东方的脸上随即露出狰狞的神情,吸噬得更加疯狂了。 雪梨儿叹了口气,法杖上的宝石射出一道光柱,没入东方的丹田内,胎婴凭借白色能量的加入,五行之力又占了上风,东方的脸上渐渐回复了常态,大喝一声:”剑之湮灭!”蕴涵着万千灭杀变化的剑式,纠集着黑暗的毁灭能量,铺天盖地地扩散出去,瞬间将周边无数的圆盘怪消灭成灰埃 ! 三十九 屠龙 其余的圆盘怪开始大面积的溃退,有的迅疾地溜进洞穴,有的则逃入更幽暗的海沟深处。 此时,海沟底部的粉尘居然大面积的坍塌下去,底部的水开始浑浊起来。 一股惊天的具体有强大毁灭性的古怪能量急剧向外扩散!东方拉着雪梨儿和阿斯黛拉迅速瞬移到数百米之外的开阔处,紧接着,一具庞然的身躯缓缓从海沟底部的尘埃中升起来,长长的尾巴只一带,便将一处山崖和未及逃走的许多圆盘怪扑灭成灰埃! 那物高昂起头颅,仰天而啸,强烈的龙吟声将死寂的沟底震得碎石纷落,无数的圆盘怪立时软瘫在地表,再也动弹不得!巨大的一面五行盾牌出现在东方掌中,将三人屏蔽在安全的空间内。 骆头,龟眼,牛耳,鹿角,蛇身,鱼鳞,虎掌,鹰爪,巨长的身体少说也有百余米,巨洞状深黑色的眼眸狠狠地扫向四周,传递着无上的威严! 这厮居然是一条传说中的龙啊!硕大的身体也不知生长了多少万个年头了,周身的鳞片向外渗透着森森黑气,那是极浓郁的黑暗能量啊!东方再熟悉不过了,它怎么会身具黑暗能量? 雪梨儿和阿斯黛拉从没看过东方世界中传说的龙,见了如此庞然大物,从内心深处产生出无比恐惧的寒意! 那条龙发出洪钟般的狂笑,鄙视道:”无知的黑暗异物,居然暗算了本座,还算幸运,幸好那个人类小鬼惊醒了我,如此,天上地下,乃至整个太阳系还不唯我独尊!”随即又发出数声狂笑,扭过头傲慢地看着三人,道:”你们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逃跑?那简直是痴心妄想!哈哈哈……” 局势变得危机四伏,东方耳语二人:”此龙被黑暗能量腐蚀,完全丧失本性,你们二人快逃,我来挡住它!” 巨龙潜伏在海沟中已经几十万年了,借着海底没有消散的灵气和高压潜心修炼,不想,竟然被潜入地球的深渊一族撞上,双方免不了展开殊死血战,不料,巨龙吞噬了大量的黑暗能量后,本性完全迷失,最后,中了深渊一族的黑暗催眠术,这才沉睡过去,为此,深渊一族的潜入势力消耗了近一半。 雪梨儿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我们彼此生死与共,谁也不能抛弃谁!” 感动地看着这个法力尚浅的小天使,柔声说:”好!你们退到稍微安全的地方督战,由我来挑头阵!”说着,瞬移到高大的龙首前方,波月剑泠然在手,随时应付对方的悍然攻击。 巨龙摇了摇头,狂笑道:”小白点,居然敢挑战本座,也有十分勇气,你先来吧!” 看着巨龙的傲慢,以十步一杀的气势急速向前,转眼便要刺着那个硕大的龙眼,巨龙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白点有如此惊人的速度!脑袋急忙侧向一边,还是慢了点,一根龙须被削下半截。 巨龙负疼,身体高涨,前爪以闪电的速度抓过来,东方只一跳,便到了巨龙上方,一记玄黄斩凌厉砍下去。然而,巨龙的身体虽然硕大,却具有海蛇般的灵活,尾巴倏然一抽,东方立即躲闪,不料仍被巨大的能量击飞出去,嵌入遥远的崖壁之中。巨龙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突飞而至,身体直接撞入坚硬的石壁中,直至完全没入。 两个天使发出惊呼,眼泪随即落了下来。 崖壁上端突然爆裂,东方迅疾跳出,瞬移到数百米外,巨龙裂崖而出,龙息瞬间爆发,空间似乎一下子收缩了,一爪将东方抓在掌中,狂笑道:”小白点,还怎么逃?”不料,东方竟然像只小耗子从猫的爪间逃脱一样,侥幸溜走。巨龙发出震天的龙吟,显然很生气,掉头直追而去。 转眼之间,方圆数千米之内被巨龙夷为平地,巨龙咆哮着扭动灵活之躯,闪击东方,随时吐出毁灭性的浓郁黑气,实施额外的突袭。 双方实力实在太悬殊了!巨龙蓄积几十万年的修为何其庞大,庞大到就像一个人面对着一座高山,或者是一叶轻舟漂浮于滔天大洋之上,时刻都有覆灭的危险! 雪梨儿开始祈祷,口中念念有词,法杖上缭绕的星光越来越强烈。阿斯黛拉内心不住地埋怨,上帝啊,为什么要有这么长的祈祷才能完成一个信仰咒语啊!天,能不能再快点! 情况越来越危急,强大的龙息将东方撞得气血翻涌,突袭的龙爪几次差点就挠上了他,连素来得心应手的瞬移,在对方的威压之下也不那么灵光了! “龙之领域!”巨龙得意地嘶吼一声,诡计得逞,周遭的空间顿时凝固,东方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了!”哈哈哈……。进入了我的领域,看你还怎么逃?受死吧!”龙爪高高举起来,蔑视地看着东方,居然停了一下,很有点猫戏老鼠的味道。 此时,雪梨儿的祈祷终于结束,厉喝一声:”强化之光!”法杖射出耀眼的光柱罩住东方周身,磅礴的光明能量以弥天之势惊人地膨胀起来,东方的个人修为在一瞬间上涨十多倍,逆手斩一挥上撩,轻易撕破了领域的禁缚,”嗤”的一声削下半只龙爪。 轻敌之心遭受重创,巨龙负痛长吟,巨尾如山般扫过来,此时的东方已非复当初,轻易避开,波月斩射出数道光弧,”叮叮”声中击中数片龙鳞,发出悦耳声响,鳞表仍旧完好无损。颇是奇怪,这龙鳞也太坚固了! 巨龙翻卷着身体想把东方压在身底,东方一跳而过,波月斩急速挥出,数道光弧逆着龙体表面的鳞序没入鳞缝,”梭梭”的声响传来,几片龙鳞弹飞起来,龙血如雨般激射而出,巨龙痛得不住痉挛,身体扭曲缠绕,将海沟底部弄得浊浪滔天! 东方心知雪梨儿的法咒加持时间有限,当下依法施为,须臾,切削下十多片龙鳞,信心暴增,攻击得越来越机敏、果断! 哪知道巨龙一掉头,竟然朝着雪梨儿两人奔袭过去,电闪之间,根本来不及阻挡,立呼”快跑!”危急时刻,阿斯黛拉拼尽全力将雪梨儿推开,饶是如此,强大的龙息剧烈地撞在雪梨儿身上,将她击倒在尘埃! 巨龙的长爪将阿斯黛拉凶狠抓住,冷笑道:”女人,本尊不感兴趣!”未及发力,就见阿斯黛拉流出最后两滴天使之泪,凄惨道:”雪梨儿,永别了!”磅礴的光明能量在巨龙的爪间瞬间爆发,将巨龙的爪子带腿一并摧毁! “阿斯黛拉!”雪梨儿无力地哭泣着。东方的眼中也流出了的泪水,没想到胆小的阿斯黛拉居然选择了自爆,这种自我牺牲精神怎能不让人感动! 剧烈的断肢之痛将巨龙凶悍的本性彻底刺激出来,反应速度猛增一倍,腾跃过来,张开巨口便要吞食雪梨儿。危急间,东方瞬移而至,巨龙暴吼一声,一口气将东方吸进腹中,当下也不管奄奄一息的雪梨儿,蜷伏起来,以强大龙元之力疗伤,顺便炼化腹内那个可恶的人类小子。 周围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黑色,强大的黑暗能量和巨龙胃内特有的胶液迅疾包裹过来,本能的反应之下,五行之力在身体四周形成一个五彩的蛋形护盾,阻止着外来物的侵蚀。 一个神秘的笑声远远传来:”人类小子,到了本座的肚子里就等着慢慢被消化干净吧!五脏神那里有的是位子!” 由于激斗良久,本体消耗急剧透支,五行盾的光芒越来越暗,强大黑暗能量和胃液的特有腐蚀力交错进攻,渐渐攻破五行盾,慢慢将东方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体表肌肤随即被侵蚀得腐烂不堪,接着深入肌理,进一步向骨髓渗透。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在这条修炼了几十万年的巨龙面前,自己何其弱小啊!何况到了它的肚子里,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东方喃喃自语。 绝望中透露着不甘,本能的强烈求生欲望将长生诀的本质属性激发出来,四十八条循环真气急速地运行着,衍化功能全面展开,无尽的黑色能量被汹涌的吸入体内,六色梅花从丹田内婴孩的体表飞起 来,旋转不停,开始炼化和吸收。 巨龙的体内此时正形成一个吞噬漩涡,将囤积的深渊一族的黑暗能量尽情的吸收过来,如此翻江倒海的变化,让巨龙发出痛苦的呻吟,吃惊道:”莫非…他也学会了…那个方法吗?不可能啊……”脑子里充满了疑惑。 一颗黑色的圆形物从不知名的地方突然飞过来,绕着东方的身体急速的旋转,东方不自觉的张开嘴,一口吸入肚子里,连同黑暗能量一起进行炼化。 巨龙突然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紧紧收缩成一团,心中极其后悔,后悔不该将那人吞入肚内,以至于修炼了数十万年的那颗内丹——龙珠,也被对方无情的吞食了! 随着黑暗能量在体内急剧攀升,五行之光越发暗淡下去,黑暗能量渐渐处于绝对的优势当中,一丝天性中的良知慢慢在消融、泯灭,无穷的毁灭欲和占有欲充斥大脑内的意识海,东方的脸上显露出狰狞可怖的诡异笑容。也许,只要再多一点时间,一个理性的善良的人将不复存在了! 雪梨儿强撑着残体,手抚在胸口,做虔诚的祈祷:”主啊,可怜可怜你的子民吧,为了人类,也为了消灭邪恶的黑暗势力,求您赐予我无上的荣光,为此,我不惜牺牲我仅有的生命!”高举着银色法杖,直指着黑暗的上空,把体内仅剩的信仰力燃烧到顶点……终于,强大的光柱击破海沟上黑暗的表层,凌空落下,罩住巨龙整个身体,随即,冒起了丝丝青烟,巨龙发出惨痛的哀嚎,身体暴缩,居然仅有原先的一半大小。 更奇怪的事发生了!巨龙的身体中部出现了一道不规则的裂缝,裂缝内部爆发出强烈的光线,缝口越来越大……接着,一个盘坐的身影飞出来,身影之下,出现了一个精巧的柜子,表面铺设着纯金,两端安放着两个张开双翼的天使,柜子正缓缓地打开,具有毁灭世上一切东西的本源之光强烈地放射出来,将那个年轻人彻底包裹住。 雪梨儿奇怪地看着这个景象,忽然摔倒在地,力竭晕死过去。 本源之光的毁灭性何其强大,尘世之物如何能挡得住?然而,由于东方身具五行之力,这是一种自然的本初的原动力,与本源之光居然有一定的共容性!何况,他体内又吸收了大量的黑暗能量,黑暗能量本质上对光明能量产生出自然的抗力,最大限度地抵抗着那种最具毁灭性的磅礴的光明能量,几种势力交错扭斗,渐渐,出现了转机…… 体内的涡流开始酣畅淋漓地吸收着这宇宙中最本初的光能,丹田内的婴孩也神气活现起来,最大限度地驱动着五行之力,贪婪而舒畅地吸食着……黑白两种能量立时纠缠在一起,相互排斥,又企图吞噬对方……最终,白色的本源能量占据了上风,黑色的吞噬能量龟缩于一角,但是白色能量却无法彻底消灭它们,只能将它们尽可能的压缩……最后,五瓣梅花只有一瓣上有着一丝黑色的条纹,其余四瓣光洁如初。 五行之力自如地运行,将体表肌肤修复得焕然一新,更胜从前! 原来,那巨龙从深渊一族手中抢来约柜,用龙息包裹后吞入肚中。不料,被雪梨儿召唤而至的救赎之光诱发共鸣,约柜自动打开,本源能量终于撕开龙体而出。 看到尘埃中晕死过去的雪梨儿,心中一痛,过去抱在怀里,轻声的呼唤。 良久,雪梨儿幽幽醒来,叹了口气,说:”我将不复存在了,谢谢你,中国的年轻人,还是、还是要麻烦你把约柜带去耶路撒冷,我…我……再、见!” 洁白的身体像流光一样渐渐的飘散…… “放心,没我的批准,你还得留在这个世界上!”东方坚定的说。强大的本源之光透体而出,覆盖住雪梨儿的残躯,强有力的修复迅速地进行着。因为天使本就是光之子,本源之光当然是修复的最佳处方,只是一阵子的工夫,雪梨儿完全恢复了往日的风采,而信仰之力也大幅度地攀升,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四十 龙魂骑士团 娇颜之眸一不留神瞥见了东方的身体,立时出现一抹诱人的晕红,头不好意思地扭向一侧。 东方恍然大悟,在五行之力的生发下,短时间,一套全新的衣服已经覆盖了身体。 炼化了巨龙体内诸多黑暗能量、一颗修炼了数十万年的龙珠以及龙族先天具有的强大的龙息,当然还包括约柜中沟通本源而来的信仰之光,如今的东方已非复昔日吴下阿蒙! 念力到处,巨大的龙尸被轻易带出海面,踏着柔伏的波涛,微笑地看着轻托着约柜的雪梨儿,道:”约柜既然拿到了,就此分手吧!有机会我会去耶路撒冷看你!”身体随即带着龙尸瞬移到无边的碧空之上,向舍身崖的方向飞去。 忽然觉得有点异样,回头看见雪梨儿仍跟在后面,颇为诧异道:”怎么了,天使小姐,还不快去安放约柜么?” 雪梨儿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绰约的双翼翩翩扇了几下,就是不说话。 东方无奈地笑了笑:”如果小姐有兴趣的话,不妨跟我去参观一番!”瞬间一越千里,雪梨儿一声不吭地紧跟在身后。 一会儿,进了蓬莱武库,轩辕梦蝶看到好大一具龙尸,惊讶地合不上嘴,道:”若在五千年前,也是罕有之物,此物极有神通,有翻江倒海、穿越宇宙之能,昔日,父皇杀了条比这小了一多半的龙都费尽周折,真的是难以置信!”当听了东方粗略的讲了讲屠龙的经过,也不禁捏了把冷汗,牵了东方的手打量了好一阵子,见什么也不少,才略放了点心。 雪梨儿好奇地打量着这方外世界,拉着梦蝶问东问西,不一会,两个姑娘竟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她向她介绍东方的神奇故事,她问她西方的奇闻典故,不时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东方看着两个可爱的女孩这么高兴,也不再打扰,聚精会神地观察着龙尸,想着合适的处理方法。 良久,脑海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带着龙尸来到八卦混元球之内,找到无人的僻角,开始了极其艰辛而又漫长的淬炼! 撒豆成兵的方法真乃夺天地之造化的千古奇术!现在要做的是进一步地完善和发挥其神奇的功用!肢解了龙体,以龙鳞为骨,龙肉为体,龙血为种,龙元为胎,龙息为气,不停地念着通玄的真诀,纠合着五行的神奇威力,将混元球内的无穷灵气牵引过来,结合着混沌元气的生养之源,开始了不眠不休的造人运动…… 身外的一切事物都不在眼内,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每一丝细微的变化,惊喜,失落,亢奋,焦急,渴望……无数种表情的变化周复产生,却终究持之以恒地进行着,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生命的诞生才是宇宙中最伟大的壮举!也同样激励着东方愈加激动的心灵,一步一步朝着希望的终点迈进! 十年过去了…… 十五年又过去了……。 梦蝶多次进来,悄悄的看着心爱的人所从事的始祖女娲般的壮举,激动又企盼,黑色的眼眸中透出无限的深情和仰慕,恨不能帮上一把,终究知道是多余,只能静静远观…… 雪梨儿的惊叹之情更是难以言表,天啊,只有上帝能造人,可这神奇的东方小子竟然也造起了人,这怎么可能啊!短短数日来,经历了无比艰辛的生与死的考验,最后竟然能绝处逢生,也挽救了自己行将离去的生命,从怀疑,到感叹,再到敬佩和仰慕,蔚蓝的眸子渐渐扩散成一片汪洋…… 便如婴儿的十月怀胎,从阴阳媾和开始,神奇的生命种子开始着床,持续而漫长的发生着细微的变化……胎形慢慢模糊地出现了……接着是手脚和五官,最后是须发……成千个崭新的躯体越来越清晰、完整,一支庞然的军队在悄然蕴发! 庞大的残存的龙魂灵识被彻底剥离了黑暗之气,碎化成万份,淬入每个生命个体之中,单个的灵识慢慢地萌生出来,渐渐有了独立的初醒!于是,整合着人伦之常,将之五德——仁、信、智、勇、严,一套玄妙的浩日玄武功法,等等,注入每一个新生命的意识海中…… 最终,六十年过去了,一支威武的金甲武士部队鲜光夺目地诞生了!齐刷刷地跪下去,齐呼着”主上!属下誓死效忠!” 招来一名身材魁伟的武士,道:”赐你龙姓,舞阳之名,总领大将军之职!” “谢主上恩典!”龙舞阳伏地叩首。 “自今日始,本部号曰龙魂骑士团,本座立下军纪三十三条,当令行禁止,违者定斩不赦!” 龙魂骑士团山呼万岁,松散的队列瞬间排得整齐划一! 骄傲,荣光,自信,满足,慨叹终于没有将六十年的辛苦白费! 算来除了数百枚龙鳞淬炼失败外,整个龙魂骑士团共有八千三百三十二人,也算上一支初具规模的队伍了! 于是,新一轮的淬炼继续开始,念力将庞大的龙骨架分裂,开始锻造兵器。 五行的初火瞬间在掌中燃烧,结合着滚滚而来的先天灵气,淬炼起来,比造人容易多了!虽然,仍过去了十年!十年后,骑士团人手一支银光闪闪的龙骨剑,舞动起来,寒气森森,得心应手,众将内心喜悦万分,对东方的敬仰之情无以言表,个个立誓追随! 当然,将那个由龙头淬炼成的裂天锤亲赐给大将军龙舞阳,以作号令的权柄和威严! 随后,吩咐龙魂骑士团进入蓬莱武库后的寒玉池中,自行修炼。那寒玉池虽然不大,但是奇妙的很,众将进入后,缩成无数小人,空间竟然绰绰有余! 将一条修长的龙筋炼化成长度合适的游龙鞭,给了轩辕梦蝶;一颗硕大的龙眼被炼成深蓝色的宝石加持在雪梨儿的银色法杖上,意外地衍生出新的精神杀伤功能——龙之震慑!这是一种群体攻击,对敌人灵魂震慑的同时,也削弱了对方的攻击力!感受着法杖的强大杀伤力,雪梨儿既高兴,又害怕,不停地念叨,主啊,罪过,罪过!东方笑着说:”可新功能可以隐藏着不用,宝石当作装饰品,也挺不错的!”雪梨儿终于露出了开心而纯真的笑容。 最后一颗由龙眼炼成的宝石,当然留给自己最心爱的人! 巡视一下其他修炼的人,包括贰佰名东瀛忍者,都有了可喜的进步,心中更坦然了一分,对最终战胜入侵的深渊一族,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然而,雪梨儿总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有了这样的监护人,还谈什么个人隐私? 烦躁地看着雪梨儿道:”天使小姐,能不能不要这样跟着我?” 雪梨儿的脸上泛满了晕红,略低了低头,就是不说一句话。 “大姐啊,我服你了,是不是要我陪你去一趟耶路撒冷啊?”东方无奈地说。 雪梨儿高兴地点了点头。 “好吧,那么,现在就出发!”东方果断的说,想早点了却这段风流债。 快速地飞临到喜马拉雅山脉上空,意外地采到了几朵雪莲花,雪梨儿欣喜异常,小心地捧在胸口,担心会融化掉。两人在山脉中游历了一番,一无所获,便继续赶往耶路撒冷。 一会儿就飞到了犹大山地的那个城市上空,此日的耶路撒冷充满了浓浓的雾霭,望着这座悲情的城市,思绪一下子飞跃了数千年! “耶路撒冷”在希伯莱语中意为“和平之城”。它是以色列的第一大都市,全国政治、经济中心,多种文化与民族的聚集地。 上帝十分美,九分在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三教的圣地——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 耶路撒冷,一曲漫长的犹太人的悲歌! 自大卫王后,犹太族接连被亚述人、巴比伦人、罗马帝国和十字军等势力征服,每一次的征服,都是一段血腥屠杀的历史。尤其在公元二世纪,罗马帝国征服了耶路撒冷后,约150万的犹太人流亡到欧洲各地,从此,便远离了魂牵梦绕的故土。 并且,在二战中,希特勒 竟然残酷屠杀了近600万犹太人!为躲避纳粹的残酷迫害,犹太人流亡到世界各地……没有想到的是,饱经疮痍的中国竟然成了数十万犹太人的庇护所,贫穷的中国人给予了犹太民族无私的帮助!时至今日,很多年老的犹太人仍回忆起中国人的善良和友好,时而流出感动的泪花! 然而中国人的苦难又何尝弱于犹太呢?上下五千年历史,完全是一部血腥的战争史!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战火纷飞之中,颠沛流离又孱弱如小蚂蚁的生民,死伤不计其数!尤其在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坠入了有史以来的深谷,国将不国,人命贱若草芥,时刻承受着列强的残酷蹂躏! 中国人之与犹太人,真是同病相怜的两个民族啊!东方深深感叹。 四十一 我在你心里 随着犹太人回归宗土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中东的犹太移民越来越多,于是,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冲突逐步升级了! 1948年5月14日以色列宣布建国时,第一次中东战争爆发。战争结束时,耶路撒冷西部被新成立的以色列国占领,而东耶路撒冷被外约旦(今约旦)占领。 1950年,以色列定都西耶路撒冷。 在1967年六日战争中,以色列占领耶路撒冷东部,立刻开始将整个城市规入以色列的控制。它占领了6。4平方千米的原约旦的耶路撒冷和64平方千米的西岸并将这块地方改名为“东耶路撒冷”。被占领地区的居民假如自动放弃他们的约旦国籍的话可以获得以色列国籍,但大多数人没有接受这个待遇。 1980年以色列国会制定了《基本法:耶路撒冷—以色列的首都》,确定耶路撒冷是以色列永远的和不可分割的首都,而巴勒斯坦自治政府也宣布东耶路撒冷将成为未来巴勒斯坦国的首都。大多数国家不承认耶路撒冷是以色列的首都,认为该市的最终地位尚未确定,有待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双方谈判决定。因此,今天的耶路撒冷仍然是巴以冲突的中心。 今天的耶路撒冷,是一个对比强烈的城市,不同文化、不同宗教、不同民族、社会不同阶层,同处一城;城市的东西两部分更是截然不同,发展水平悬殊。老城雅法门以西的西耶路撒冷是现代以色列的核心地带,而老城及其东、北、南三面的东耶路撒冷则以巴勒斯坦人为主。 东方依稀记得这个城市的历史,为至今尚未结束的悲剧长长叹息,其实,阿拉伯人和犹太人本属同一血脉啊,如今弄得针锋相对,年年冲突不断,殃及多少无辜的贫民! 怀着感伤的思绪,在浓浓雾霭中,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圣殿山方向走去。 雪梨儿化身普通少女,托着金光闪闪的约柜走在前,东方走在侧面护应。 一群基督徒看到少女托着一个精巧的柜子走过来,纷纷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满腹狐疑。 “上帝啊,那真是传说中的约柜吗?” “那女孩要把它带到哪里去?” “抢了吗?供奉在我们的教堂里,让我们时刻能接受主的荣光和惠顾!”贪婪之心顿起,越来越多的基督徒围上来,紧紧跟着二人。 消息像爆炸一样瞬间传了出去,于是,犹太教的忠实信徒们也跟着围上来,中间不乏一些情绪极端之徒。 “主的约柜回来了!是真的吗?!” “这么说,我们的所罗门圣殿重建的希望近在眼前了!” “那约柜近不得人的,那少女竟然能托住它,怎么可能?莫非是假的吗?” “抢下来看看,如果弄虚作假,就杀了这少女和那个东方青年,作为给主的祭礼!” “滚开,你们这些讨厌的基督徒,约柜是我们犹太人的圣物,你们休想沾手,滚回属于自己的庙里去!” 于是,基督徒和犹太教徒渐渐开始冲突起来,拳头和石头,包括刀,鲜血在流淌,跌倒在地的教众发出痛苦的呻吟…… 队伍缓缓跟着二人移动,到了哭墙广场时已经形成拥挤的人海,圆顶清真寺前的许多穆斯林教众,也在好奇的张望。 终于,一批狂热的犹太教徒悍然拦住二人,内中一个大胡子恶狠狠的道:”女孩,你要把主的圣物送到哪里去?” “送到它该去的地方!”雪梨儿漠然地望着这些怒气冲冲的教徒,淡淡的说。 “不行,那边是穆斯林的地界,主的圣物无论如何也不能供奉到他们的庙堂里去,这是对我们犹太教徒的侮辱!” “杀了他们,抢回我们的圣物,重建我们的圣殿!” 犹太教徒的情绪越来越紧张,包围圈越来越小,紧紧地将二人围在当中,情势变得危急起来。 突然,在人群之中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膨胀的气浪将周围的人震得东倒西歪,依稀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主啊,惩罚这些无法无天的暴徒吧,让他们的灵魂下地狱!” “不是基督徒,就是那些穆斯林干的!伙计们,找出凶手,杀了他,给主献祭!” 人群中一片骚乱,一些人开始四散奔逃。 强大的斥力将这些情绪激动的教徒们远远推开,东方慢慢走过去,抱起一个被炸断手的哭泣的儿童,五行的妙力立时生发,血立刻停止了外流,从断肢处逐渐长出了一个新生的手臂,跟受伤前没什么两样。 于是,将生发之力投注到周围那些受伤的人身上,大范围的开始施治,须臾,那些受伤的教徒也完全被治愈。一个个犹太教徒和基督教众用崇拜而惊奇的眼光看着东方,跪倒在地,口中不停地祷告:”主啊,感谢您的恩赐!赐给我们完整的体肤!” 看着东方细心地给众人疗伤,雪梨儿的眼中充满了仰慕之情,就像敬爱主那样,有如涧水一般清澈见底。 那个被治好伤的犹太男孩睁着蓝汪汪的眼睛看着东方,好奇而胆怯的说:”您、您就是主吗?” 东方和蔼的看着他,微笑着用英语说:”当然不,但,我是主的使者!” 那些情绪激烈的犹太教徒被完全震慑住了,不约而同闪开了一条通道。 圆顶清真寺前聚集了许多穆斯林教众,冷漠地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两个人。 一名散班阿訇拦住雪梨儿道:”姑娘,这是我们穆斯林的圣地,你们不能进去!” “三教本同源,大家都是主的子民,主的圣物本来就供奉在这里,难道有什么错吗?” “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如果接受了约柜,那些犹太教徒定然会来朝拜,到时候,遭殃的是我们穆斯林!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让你们进去的!”散班阿訇固执的说。 穆斯林的教众胳膊勾着胳膊,紧紧靠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壁。 犹太教徒如海潮拥过来,双方唇枪舌剑,开始了充满火药味的交锋。 “你们这些外来的异教徒,跑到我们所罗门圣殿的遗址上建你们的神庙,还妄称什么你们的圣殿,真是大言不惭!” “大先知穆罕默德52岁时来到圣殿山上,踏着登霄石进入天堂,得到神授的《古兰经》,如今登霄石尚在,《古兰经》上也有考证,当然是我们的圣殿!” “滚回麦加去,可恶的异教徒们!” “穆斯林的兄弟们,即使流光我们的血,也不能让这些犹太人进寺,否则,就是对真主的大不敬!”更多的穆斯林教众从两侧拥挤到中间。 “主啊,再显显灵吧!送这些穆斯林下地狱!” “散开,让两个送约柜的进来!其他犹太人众不得进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宽阔的大厅里传来。 “掌教阿訇,这怎么可以?” “真主已有神谕,不得有违,否则,立即清除教籍!”阴森森的声音生气的说。 穆斯林教众无奈的散开通道,让两人进去后,立即合拢起来,阻止犹太教众的进入。 那个枯瘦的掌教阿訇,穿了身洁白的穆斯林装,捋着斑白的山羊胡子笑道:”小天使,我找了你若干年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你居然认得我!有什么指教吗?”雪梨儿冷冷地说。 “哈哈,我要你两件东西!”掌教阿訇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都说穆斯林教众清心寡欲,你身为掌教竟然这么贪婪,不怕主降罪吗?” “主?天高皇帝远,地球的事他还管不着!把你的信仰力和约柜给我,不然,今天休想走出圆顶清真寺!”掌教阿訇露出了凶光。 “就是主同意给你,我也不会同意!”东方笑吟吟地走上前说。 “东方人,你跑到中东趟什么浑水?”掌教阿訇恨恨地看着东方。 “就容许西方人到东方,不许东 方人来西方?什么道理!”东方饶有兴致地说,随即用神识探视一下这个阿訇的灵魂。 掌教阿訇周身萦绕着浓郁的信仰之气,灵识也无比强大,修为竟然相当于东方修真者的飞升之境,只是稍差一点,还不得飞升。东方好是奇怪,这掌教阿訇的信仰力虽然浓厚,色泽却极其晦暗,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掌教阿訇见那东方青年双目如电,像是一下子看到了他心里去,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颤声道:”东方人,此事与你无关,少啰嗦,免得丢了性命!” 雪梨儿不喜不惊道:”你偷天取巧,愚弄教众,挑唆事端,借机大肆收刮民众的信仰之力,走的是邪道,主不会原谅你!今日即便我将自身信仰力送给你,你也过不了黑暗深渊,到不得光明的天国!” “什么?”掌教阿訇一时心虚,道:”妖言惑众,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雪梨儿坦然道:”几十年来,我看惯了你的所为,还不知道你的计谋吗?你从埃及偷学了通灵度梦术,一到夜晚,便化身神使模样,潜入贫民百姓梦中,既引诱犹太教众,也蛊惑穆斯林信徒,双方加深了怨恨,甚至发生了冲突,这样,对主的信仰便愈加强烈,于是,你可以大肆攫取民众的信仰力,提高自身的修为,期望能早日飞跃。人算不如天算,你攫取的信仰力已经变质了,最终,还是到路司法那去报到吧!” 掌教阿訇气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道:”你…你……血口喷人!” “奥古德,扎布辛多,阿内汉答尔,你们三个快过来!”掌教阿訇气急败坏地喊道。 一个开学阿訇和两个三道阿訇急急忙忙跑过来,道:”掌教,有什么吩咐?” “这两个异教徒空口侮辱我们伟大的真主,只有杀了他们,才能消弭真主的怒火!”掌教阿訇恶狠狠地道。 几个阿訇眼中燃起了熊熊火焰,口中念起了古奥的咒语,掌教阿訇的嗓音更是刺耳,所念的咒语尤其晦涩难听,随即,上方落下一个光芒四射的印章,印章外围刻着八角形,中间是一个古怪的图案,迅疾地朝二人的头顶砸下来! “真主的信仰之印,受死吧!”掌教阿訇得意洋洋的说。 一道五彩的剑光直穿而上,将那枚印记击得粉碎!掌教等几个阿訇惊得面如土色,口中发出高声的祈祷,四人异口同声,意志力和信仰力合而为一,身形重叠,印堂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拳头,奔二人飞击过来。四合一的信仰攻击,集中了几个阿訇的毕生修为,如被集中,说不得灵魂毁灭,身死当场! 东方闪身而上,一伸手抓住那只巨拳,轻轻一捏,顿时灰飞烟灭!几个阿訇精神遭受撞击,面色惨白,纷纷栽倒当地! 东方灵识闪动,飞入那掌教阿訇的意识海中,轻易抓住了那个黑暗寄生物,吞入腹中。 雪梨儿口中发出虔诚的祈祷, 两只白色长翼翩翩飞舞,银色法杖轻轻敲在地上,爆发出纯白的光芒,光圈一直扩散到圆顶寺外,随即洗净了诸人的记忆……众人一片茫然,再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件。 圆顶大殿正中,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中间出现无数级的台阶,延伸到大殿深深的底部。雪梨儿将约柜安放在当初的基座上后,随即,茫茫云层裂开巨大的缝隙,圣洁之光凌空笼罩住圆顶清真寺,泛着泡沫的光之海洋中出现了无数可爱的小天使,上下嬉戏飞舞,悦耳的圣乐响彻四方。 庄严的景象震惊了圣殿山远近的人众,无论基督徒,穆斯林,还是犹太教众,无不顶礼膜拜,不住地祈祷。 掌教阿訇泪眼婆娑,伏倒在地,口中忏悔:“真主啊,我真的有罪啊!” “好好利用余生多做些善事,化解生民之间本无的仇怨,那才是一个布道者应做的本分!”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掌教阿訇充满了敬畏之色,叹道:“神使啊,他们才是真正的神使!”诸多阿訇跪地叩首。 于是,耶路撒冷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的雨,东方的五行真力发挥出极大的威力,普降甘露,结合着雪梨儿的虔诚祈祷,圣洁的雨露纷纷扬扬的洒落,洗涤着这座城市数千年来的积怨、仇恨……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座城市的人们能够和平相处,再无异教和种族间的排斥和仇杀了! 唉,愿望是美好的,道路又何其艰苦、曲折!信仰的本初是美好的,如果参杂了种族、等级和文化差别等带来的歧视,最终却和当初的布道者的意愿背道而驰了! “再见了,雪梨儿,也许,将来我会来看你!当然,也欢迎你来中国!”东方真诚的说。 “再见……”雪梨儿喃喃自语,惆怅的看着东方。 “再见,我走了!”话音未落已经置身千里之外。 不料,一缕纯净的光芒破空而至,轻易地溜进了东方宽阔而寂寥的道心中。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东方不解的问。 那个声音慧黠地说:”主说,我只跟着本源之光,所以,亲爱的主人,我只好跟着你了!”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是否还参杂着其他暧昧的情愫吗?只能问雪梨儿她了! 唉,又是一声叹息,本就有一个梦蝶,再多一个天使,这道心内日后有的热闹了!东方惆怅中自言自语。 四十二 露上昙花——佛之叹息 瞬间便穿越了千山万水,当飞过东南一隅看见那个狭长的海岛时,心中起了一丝好奇之意,便下去看看。 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看着远近熟悉而陌生的景致,人,都一样,龙的传人,炎黄的子孙;文字呢,原味的古繁体,看起来更有一种亲切感;言语,当地国语说起来时常带有悠长的尾音,听着别有一番韵味!闽南话和客家话,叽里呱啦,一句也难懂。 看着一家打着”老宋牛肉面”的小吃店,产生一丝食欲,信步而入,服务员满面笑容迎上来:”先生,里面请!” 坐下来,看看菜谱,囊中也羞涩,简单点了一个小碗牛肉面,十只水饺。 服务员很快就端上来,入口后,果然不错,地道的台湾风味! 结账时,竟然要一百五十元新台币,价格真的不菲啊!忽然想到自己只有人民币,脸色微红说:”小姐,人民币可以吗?” 一个面色红润的胖老头晃晃的走过来,对服务员说:”收了吧!”随即狡黠地看了东方两眼,说:”年轻人,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不会是偷渡过来大陆仔吧?小心喽,警察抓得可紧了!” “谢谢你,老人家!”东方善意地笑了笑。 想到了那个有名的风景区,心念一动,瞬间到达。 美丽的日月潭,著名的台湾八景之一——双潭秋月,今人有赞”青山拥碧水,明潭抱绿珠”,前人有诗——“山中有水水中山,山自凌空水自闲”,不过现下却无双潭,因为下游筑了水坝,水位上升,两潭已经合二为一。 湖中数十只船儿随波荡漾,天光云色,微风习习。游人处身舟中,看着四周如抱的青山, 湖面上倒蘸着青山翠影,云光徘徊,惬意赏心,便如躺在摇篮中,温暖又安谧,最让人沉醉! 湖滨繁花似锦,到处彩蝶飞舞,引来诸多游人观赏、赞叹。 瞻仰过文武庙中的文武双圣及传说中的诸神,又来到孔雀园中,骄傲的孔雀时不时张开锦羽,向游人展示着美丽斑斓的孔雀翎。 跟着熙熙人流,听着导游小姐精彩的说辞,一会儿走进了南滨的玄奘寺。 玄奘,一代空前的大德高僧,矢志不移,跋涉千山万水,历尽千辛万苦,多次差点失去了生命,最终一步一个脚印,终于到达天竺,取回珍贵的佛典,促进了中印文化的交流,同时,也大力推动了佛学在中土的蓬勃发展。 听导游小姐说该寺供奉着玄奘的遗骨,心中不免叹息,玄奘遗骨本应回归故土,时下迁徙到异乡,隔海相望,不能不说是遗憾! 来到青龙山顶的慈恩塔,听导游说登上塔的最高层,能看到杭州六和塔的塔尖,明知道是哄人的话,但是解放后不少孤身海外的游子常来这里望乡,洒下无数伤心泪!战争的悲剧,文化和教育上的逐步背离的差异,外族的干涉,等等,加大了分割的界面。想起了余光中的诗,不知道打动了多少人的心!但愿在将来能彻底终结这场悲剧,中华民族能实现真正的大一统! 看着湖心绿意盎然的珠仔屿,轻松地瞬移过去,感觉一下子置身于波光水色之中,心境一片空明,盘坐柔软的草毯上,脑海中一片澄澈,渐渐和水天融为一体。 忽然,脑海中出现了一丝不安,微睁双目,便看见湖边也盘坐一个人,那人的余光略瞥了瞥东方,传来一股森森的寒意! 是修真界的人!这日月潭中灵气充溢,想来也是修身的好处所,来个把修真界的人原也很正常,只是那人的眼光中充满敌意,好是费解。 强大的精神力悄无声息地投注过去,由于害怕对方察觉,只是弱弱的进行窥测,孰料那人灵识何等坚固,竟然进不了他的意识海!好胜心顿起,依着精神振荡之法,随着对方的脉搏一起一伏,慢慢相融,最终悄悄渗透进去,不免吃了一惊。 那人原来是华山派的门人,姓涂,名南易,当年愤恨门派中教规陈腐,庸人高高在上,尸位素餐,一气之下,弃派而走,远遁海外。自此,华山派少了一名中流砥柱,最终一蹶不振!名动天下的独孤九剑也因此失传,令江湖人扼腕叹息! 那涂南易现年二百二十二岁,却仍旧保持中年人的相貌,一身道行确实惊人。 涂南易悄悄打量着那名不速之客,见对方并无恶意,稍稍放心。心中念念不忘的是那株露上昙花,企盼了百多年了啊,今夜子时,阳尽阴生,借天地之灵气,玄奘大师的高深佛德,诸天星月清辉的光泽滋润,或可一放吧!心中满是焦急和企盼。 那枚露上昙花的种子是自己费尽了千辛万苦和千难万险才弄到的啊,如今养在日月潭的水底灵脉中大致百年了。其实自己早就可以解体飞升了,由于担心飞升之后会泯灭前生记忆,而永远找不到自己心爱的人,兑现自己的誓约,是故找来露上昙花的种子,企图凭借着奇花的无上妙力,留住此生的记忆,去茫茫时空之海找回多年前业已飞升的爱人。 露上昙花大概是世界上最奇特的花了,无有高深的法力,没有纯净水土的滋润,没有合适的机缘,等等条件,根本不可能开放!据说此花极有佛缘,又称佛之叹息,开放的时间仅仅为一刹那,何其短暂啊!然而,只是这一刹那,已经包含了世上万化之风仪,色绝天下! 不知道当今世上有没有人见过此花?反正,没有极深佛缘的人是难得一见的了。 吃了露上昙花的人,可知三生事,也可将自己的修为提高到更精深的层次,对修真之人帮助极大。涂南易回了回头,发现那个年轻人已经消失不见,吃了一惊,心道,也许是个过客吧!并不十分在意。 时间转瞬即逝,日沉,月升,许多星星眨着眼睛出现在深蓝色的天幕上…… 子时就快到了,多少年的企盼啊,无论如何也要把握住那个瞬间!涂南易下定了决心。 月色之下,湖水泛着细细的涟漪,有如春风中多情少女的面庞,让人沉迷。 不好,有人过来了!涂南易心中一惊。 数个身影踏水而来,内中一人发出桀桀怪笑:”哈哈哈哈,涂南易,多年不见了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点心事,你等着这一天,难道我们不是么?贼老天,今天我们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涂南易叹了口气,朗声笑道:”天南五老,别来无恙啊?” “托你福口,还老不死,今天新老账一起算,不死不休!” 天南老二冷笑着说。 当年,其实是天南六老,欺行霸市,无恶不作,不想给涂南易撞见了,杀了老六,剩下五老每人都给刺瞎了一只眼睛,五老当时矢志悔改,涂南易心一软,便放了他们。五老随即潜伏海外,苦心修炼一门五煞剑阵,五人本是亲兄弟,心意相通,时下五煞剑阵已臻化境,只是惧于涂南易独孤九剑之威,不敢盲目前来寻仇。后来探听到涂南易的秘事,暗中高兴,掰着指头计算着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涂南易发出轻声叹息,后悔当年为什么不结果了此等鼠辈,冷冷道:”跳梁之辈,今日终究放不得尔等!” 天南老大仰天狂笑:”是吗?既然敢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长剑森然在手,傲岸的气势令五老心惊胆战,思忖之下,反正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一边加强了警觉,时刻应付对方的攻击。 一丝虚影如光般突袭而至,五老各自出了身冷汗,百多年了,没想到这涂南易的独孤剑法精进如斯!当下心意相通,五剑齐挥,剑尖聚在一个点上,瞬间抵御住破剑式的悍然攻击! 暗叫一声”难得”!虽然五老本是恶人,此剑阵却苦心孤诣,达到了较高境界。 手中剑一翻,使一个卸字诀,强大的旋劲立时将五老的剑荡开,孤身疾进! 五老阵法演练多时,反应何等快,五人身形急旋,从五个方位展开攻击,五剑相互呼应,浑然 一体。涂南易心知伤一人,阵法必破,盯着天南老四的剑法漏洞,随时准备使出惊天一剑。天南老四被对方的惊天气劲压迫得呼呼喘气,眼见不支,余四人喝了一声,加快了进攻节奏。天南老四缓过一口气,立时融入攻击剑圈,五剑从上下左右五个方向击出五个光圈,五个光圈慢慢融合,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盾,居然挡住了涂南易的十数招进攻! 多年没有碰到对手了,涂南易产生出久违的亢奋,独孤剑法使得酣畅淋漓,双方从地面斗到水上,再缠斗到空中,五老的剑盾和对方的剑锋撞击出无数的火花,照亮了水面。 此时,一颗流星擦着那轮新月而过,月牙之侧闪现出宝石般的光华,月色顿然比刚才亮了一倍!子时已到了,涂南易心中焦躁,猛喝一声:”九九归一!”将平生所悟的精华——九剑合一瞬间使出,强大的剑气将五老震得前俯后仰,口角各自渗出一道鲜血。 涂南易身形一转,向湖心飞掠过去。 老大目眦欲裂,恨声道:”缠住他,不能让他成功!否则,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五老强忍着胸口翻涌的气血,急追过去。 便在此时,凌空落下一人,轻易拦着五老,笑道:”前辈尽管放心去采花,此等小人让我来料理!” “如此,多谢小友了!五老剑阵古怪,小心应付!”涂南易头也不回地说。 五老被强大气墙所阻,气得须发飘飘,恨恨地盯着那青年,道:”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阁下何必来趟浑水?” “现在快走,或许能保留一丝残命,不然,嘿嘿…!”年轻人淡然一笑。 “反正活不成了,不如一拼!”老大下达了攻击命令,五剑如一,齐齐向年轻人狂攻过去。 年轻人冲天而起,五老如五只大鸟紧随而上,年轻人身形于空中悠然旋了一圈,于是那式仪态万方、惊绝凡尘的剑招出现了。 五彩而瑰丽的剑光中,无数个曼妙的身影翩翩飞舞,仿佛自天际而来仙女,各刺出绝无雷同的一剑……无数的变化编织出杀伤之海,瞬间将五老覆盖,”嗤嗤”声过,五老的残肢从空中纷落…… 五老尚在沉迷和感叹中,生命已经离开了身体。 老大的头颅凌空掉下来,正骇异这诡丽的剑法,不想眼中又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湖心忽然冒起一股水柱,水柱之上晃动着一团闪着柔光的水之菁华,水之菁华突然裂开,于是,一种尘世无有的奇葩刹那开放,那颜色,那形态,何等动人,何等销魂!只是一刹那,便已经三生难忘! 涂南易只一吸,那朵奇葩入口即化,深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一种全身心被洗涤的感觉油然而生…… 老大的头颅居然叹了口气,想毕目睹了惊世的剑法和千年罕有的露上昙花,也是死而无憾了!”扑通”一声,头颅随即没入水面。 “谢谢你,年轻人!”涂南易拿出了轻易不给的热情和笑意。 “不用,此生能见得露上昙花,也是晚辈的造化!” “你的剑法已经接近纯素之境,假以时日,必能大成,我是自愧不如了!” “前辈过谦,当今之世,剑法能修炼到前辈这样的境界的也寥若晨星了!” 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朋友,说不完的话,一直谈到晨光熹微,尚不能止住内心诉求的欲望。 四十三 煮酒论剑 珠仔屿上煮酒论剑,一连三日三夜!当谈到精妙处时,时而开怀大笑,时或弹剑高歌,老少两人宛若一对知己,相互钦佩和仰慕,完全没有年龄上的距离感。 独孤九剑难在料敌机先,不能体察万剑之变化,了解人世之无常,经历风霜血雨之洗礼,再加上过人之禀赋,即便练了,也难有大成。 高处不胜寒,二百余年来,涂南易久未逢对手,要想剑法更上层楼,谈何容易!时下见这青年人的剑法还在自己之上,就像发现了一块新大陆,无限风光在向自己招手,情不自禁陷入沉迷! 而对于东方而言,涂南易这样的高手,具有相当丰富的阅历和经验,自己尚是个新手,许多方面需要检验和印证,而涂南易恰好是个不错的师傅,切磋之时,点出了一些难以自见的不足,尤其在细节的领会上,越来越精细和完善,突破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煮酒,饮茶,赋诗,弹琴,双方的交流渐渐向精深之处发展,实在欲罢不能,转眼又过去十日。 那独孤九剑的妙处在一个圆字诀,以无相之法眼洞察万物,自然是看清万事纰漏,又附加一套独特的行气功法,料敌机先,当可一招破敌! 于是乎,体验了独孤九剑的奥妙,强烈的欲望促使自己开始了更为艰辛而繁复的推演,仙剑十三式开始相互交融、衍化……时或静静地冥想,时或冲霄而起,强烈的剑气和凌厉的招数在月色下的湖面上空磅礴四溢……有时候也静静地沉入水底,开始沉浸到更为漫长的苦思和推演之中。 化简为繁,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直至无穷无尽……太初有为,而经过漫长的体察和无尽的推演后,渐渐变得无为……道之极,便开始回归,化繁为简,循着生化的脉络,合着阴阳互存之精要,渐趋无极之境…… 终于在一日,顿悟大乘还原之境,破开碧波,冲天而起,纯素而无形的剑意以势不可当的气势弥漫四空,许多飞鸟惊叫着铩羽而落,水底的无数游鱼顿时为无形剑气所伤,纷纷漂白水面……玄黄斩,逆手斩,波月斩,十步一杀……冰风舞,天雷斩…直至最后一式倾城一笑,漫空的虚影和杀招在恍惚之中酣畅地凝成一剑,波月剑泠泠然发出悦耳的龙吟,以君临天下的气势闪电般击碎前方的虚空…… 只听“嘡啷”一声断裂后,前方一物如败革般被击飞出去……体味着无上的玄妙,如意地落在湖面上,湖色天光依然清丽如画,习习微风送来凉意,更增一分成就后的愉悦感…… 一步步走上岸来,只见花草间跌落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周身衣衫碎成布条,面色苍白,嘴角隐隐有一条血迹,不是涂南易又是谁?慌忙奔过去扶住,道:”前辈,这是怎么了?” 涂南易勉强笑道:”小兄弟已达纯素之境,愚兄甚感欣慰!” 原来这数不清的日夜以来,恍恍惚惚中东方自演剑道,涂南易深知其中艰险,一为体证自身,二助后进者突破,应对拆招。若无涂南易暗中协助,短短时间要想达到现下的修为根本不可能!二人不眠不休演练着精深剑道,到眼下竟然已两月有余。饶是涂南易凭着一身超然的剑道修为,也不免为对方的强大剑气所伤,周身伤痕累累! 尤其拼力接住对方最后一手还原之剑后,不免剑断人伤,时下孱弱得不比常人。 东方颇为过意不去,体内强大的真气流提到极限,五行之力立时生发,只半日有余,便完全治愈了涂南易内外伤势。时下的涂南易,对剑道的理解也更上了一层楼,对东方尤为感激 涂南易慨叹这少年真是天赋异禀啊,真诚地看着东方说:”小兄弟若不嫌弃,今日之后便叫我大哥!” 这类人都是曾经沧海的英杰,轻易不许诺,一言便九鼎,东方自幼孤苦一人,多了个大哥自是无上的欢喜,何来推辞?眼中含泪道:”大哥!” “贤弟!” 老少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于是,新一轮的把酒言欢又开始了! 当听说中华修真界成立研讨会之事,涂南易热泪盈眶道:”修真界多少年的梦想终于在你们一代人的身上实现了,愚兄当真自愧不如!”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大哥不必自谦!” 随即,东方又将深渊一族入侵地球的事告诉了涂南易,谈到眼下第一步必须壮大自身实力,而天阁山庄一战,中华修真界折损过半,实力大亏,如能将散落海外的修真界人士招回中土,大家集中切磋、演练,定然事半功倍! 涂南易慨然道:”此事交给大哥吧,唉,我避祸海外两百余年,算是白活了,现下就当将功补过,必然尽力促成此事!” 数日之后,约定会面之期,兄弟二人惺惺而别。 唉,春节之期临近,两个多月没见若萍了,也不知道她的近况如何?时下真是归心似箭,也不忘了想着买点礼物给若萍,辗转台北街头的诸多珠宝行,琳琅满目,价格高得惊人,如何能买得起?瞅准一款高雅的款式,计议已定,瞬移到万丈高空,依着那项链的模样,凭借强大的五行之力,开始自行生发,时间不多,一条精致的项链赫然在手,又将龙眼炼成的蓝宝石镶嵌在上面。望着完美的作品,怡然自得。 随后想到了那燕,暗骂自己没良心,也精心给姐姐做了一条! 觉得好像还欠缺什么?想了又想,一朵朵举世无双的花儿被五行妙力生发出来,和那朵露上昙花如出一辙,除了神韵输了点外,形状分毫不差。 远远地感应到爱人正在厨房里炒着菜,轻轻的走到身后,柔声说:”萍,我回来了。” 爱人的脸消瘦了许多,胸口不免一痛,万语千言只在心间。 “给你。”将那束奇葩塞在若萍手中,随即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 若萍流了泪,目光中也多了些理解,未免打了他一拳,说:”忙到连电话也不打给我?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了啊?” 两人深情的望着,终于紧紧拥抱在一起! 将那条精致的海洋之心给爱人戴上,开心地欣赏着人和物之间的完美组合,道:”项链美,人更美!”若萍娇嗔道:”贫嘴,怎么有钱买这个东西?”东方笑道:”相信吗?是我自己做的!” 若萍睁大眼睛看着他:”做的?不给那燕姐也做一条吗?” “当然!” 听到钥匙的开门声,便传来那燕的惊呼:”宝贝弟弟啊,你终于知道回家了!”急走过来,狠狠地抱住东方说:”心都玩野了不是?看姐怎么收拾你!”若萍看着姐弟俩亲密的样子开心的笑了。 “姐,给你的!”东方将项链递给那燕。 那燕接过项链,惊讶地张开嘴:”这可是伦敦珠宝展的最新流行款式啊,弟弟,你怎么弄的?” “我自己做的,只要姐你不嫌弃!” 那燕狠狠地亲了东方一下,到底有东北人的爽朗,弄得东方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到若萍戴的项链,那燕眼中闪了闪光,咋咋嘴道:”也只有萍萍配得上啊!” 瞅到若萍手执的一束花,那燕又是一声惊呼:”什么花啊,这么漂亮啊!不成又是自己做的吗?” “西方三生石畔的绛珠草,我记得它的样子,便做了些,姐要的话我再做些!”东方亦真亦假的说。 “如果开花店的话,这花肯定能卖个好价钱!”那燕自信的说。 自从修炼了玄女生化诀后,那燕和若萍的相貌一日比一日漂亮,走在街上那真是百分百的回头率!赵亮担心的要死,生怕有一天那燕跑了,三天两头过来,盯得可紧!这不,那燕一个电话过去,人立马屁溜溜的跑过来,干起了大厨的本行。 “姐夫,多日不见,你的厨艺见长啊!”听着东方喊姐夫,赵亮十分的受用,干起活来更卖力,嘴中还吹起了口哨,那燕忙不迭白了他一眼,骂 了声”神经!” 夜晚,搂着爱人一起看星星,说着悄悄话。 “春节和我一起去看我爸妈好不?” 若萍见他不说话,知他不乐意,撅了撅嘴。 “好吧,反正要回家给我妈上坟,只是我一个没钱穷小子,还不被你爸妈撵出来!” “他们要是这样我就再不回家了!”若萍固执的说。 打探一下若萍的修为,居然到了金丹初期的水平。当下,轻松打通若萍周身经脉,直至将爱人的修为稳定在结婴初期才罢手。 春节很快就过去了!东方尽可能满足若萍的要求,全身心陪护着爱人,记忆中这大概是有生以来最难忘、最开心的一个春节了! 东方抽空去了趟蓬莱武库,发现有两个人不见了! 一个是大活佛班吉宗旺,另一个是过隙快剑风吹落。看来两人在漫长的苦修中碰到了难以克服的问题,是以走出武库,到外界寻找解惑的答案?也未可知。 四十四 心弦 风吹落走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任冷风针砭着干瘦而苍白的面颊,这张脸除了很冷漠,却也有七分的英俊,那份俊朗便如高山上的积雪,让人难以亲近。 劲风吹落几片残叶,擦着耳梢而过,风吹落浑不在意,孤寂地走在昏黄的灯光之下。 远处时或传来几声爆裂的脆响,更增几分清寂,提醒着新年就要来临了。 除夕夜的街头看不到一个人,万家灯火,亲人们团聚在一起,包饺子,做点心,看春晚,不亦乐乎! 风吹落是个孤儿,娃娃时就给师父领到山上,练了二十年的剑法后,人给锻造得像块冰,从未享受过人伦之乐,似乎也没有丝毫体验的兴趣,早已习惯了那份与身俱来的孤寂。 时下,长生诀已经练至结婴之境,体内诸脉已通,真气流奔涌欲出……可是…? 自己的剑法仍然停留在擂台比武时的水平,眼前仿佛横亘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彼岸世界可望而不可即,心中连问了无数个为什么?最终没有答案。 孤介的本质促使自己从不会低头向别人请教,黯然间默默走出蓬莱武库。 唉,也许自己天赋低微,只能停留在眼前的境地了,想起师父二十年来的谆谆教诲,既伤心,也沮丧。一个倔强而威严的声音突然闪现在脑际:”风吹落,挺直腰杆,这世界上还没有你做不成的事。否则,你就不是我的徒弟,就当我瞎了眼!” “师父,你在哪里?”风吹落大声地呼喊,声音在长街上久久回荡,并无一人答应。唉,师父早死了,这只是幻觉罢了! 风吹落的记忆中有着师父深深的烙痕,即便自己的一言一行也像极了师父!想起少年时给师父赶到一个百尺高的冰崖下,责令自己爬上去,也不知道摔下来多少次了,周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师父的眼中满是冷酷和嘲笑,逼迫着自己拼尽全力爬上去! 当时,既恨自己无能,也恨师父无情。后来,处身江湖,才感觉出师父的好,江湖上弱肉强食,适者才能生存! 后来便成了一名杀手,当然只杀恶贯满盈之徒,看着很多恶人在自己的剑下挣扎求饶,并无一丝情面。后来,杀的人越来越多,名气也渐渐大了起来,酬劳也高了许多,自己并不留一毫,通通送给了一些鳏寡孤独的老人和贫苦家庭……渐渐,便成了恶人心中的索命无常,百姓眼中的侠客!虚名薄利不关愁,一切如过眼云烟,唯有无上的剑道才是穷极一生的追求。 无数次的磨难和死里逃生,成就了眼下的肃杀剑道!可是,自擂台上挑战失败后,便恍如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四方都是坚壁,根本无路可出! 心,冷得像块冰,深夜的长街永无止尽的延伸到未知的远方…… 忽然,耳中隐隐听到一丝琴声,纠杂在瑟瑟冷风中悠扬而至,凄婉而缠绵,拉一下,便仿佛有一根鞭子轻轻地抽在风吹落的心上,不觉有了一丝颤抖,随即感到脸颊上增了一丝凉意,摸了摸,竟然是一丝泪痕! 为什么?久别而陌生的泪水悄然流出,是感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那婉转的声音仿佛并不是用琴奏出的,而是用心,凄婉的心弦每奏一次,就给人一丝颤抖,孰连风吹落这样心坚如铁的人都着了道! 循着琴声拐入一条幽长的小巷,走了好久,才来到一处破旧的木楼下,只见二楼的一扇窗户打开着,透露出昏黄的灯光,一个清瘦的少女静静伫立在窗口,大大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夜空,专注地拉着琴,随即,大量的泪水夺眶而出,琴声更加凄婉…… 风吹落的心都要碎了!为什么她会如此伤心?为什么我会如此难过?难道还有什么惨绝人寰的故事吗?。。。。。。 琴声嘎然而止,少女像是感觉出什么,静静问:”谁在那里?”只有冷风嗖嗖的响。 “有人吗?” 依然没有人回答,少女长长叹了口气,唉, 如此清寂的除夕夜,不会有人来关注自己啊!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瞎子,没有亲人,没有关爱,有的只是累赘,还不如一死了之!眼泪像汩汩的山泉般涌淌出来,忧伤随即又凭藉着琴声悠悠扬扬地诉说着…… 一天… 两天…… 三天……… 无论刮风还是下雨,风吹落总是在那少女拉琴的时候准时出现在木楼下,静静的听,默默的感受…… 有一天,少女终于笑了,清丽脸庞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灿烂的笑容:”你是谁?我知道你每天都在这里!虽然你不说话,但我完全能感觉得到你的存在!”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们不妨交个朋友!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一个瞎子的话!” 那人就是不说话。 少女轻轻叹了口气,自此,再不说一句话,只是专注的拉琴。 终于有一天,当风吹落出现在木楼下的时候,意外地没有听到少女的琴声,却听到楼上粗暴的呵斥声。 “小语啊,这楼都这么破了,还不如早卖了算了!妈给你在街头租了间好房子,今天就搬家!” “我不!这楼是我爸留给我的,谁也别想要我离开!”少女倔强的说。 “死丫头,你爸都死好多年了,还惦记那死鬼,跟叔叔走吧!” 随即,就听到跌跌撞撞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一个妇人喝道:”你这莽撞鬼,当心那小提琴,那是欧洲大师做的,能值十多万呢!” “你们这样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不怕遭报应吗?”少女呜呜咽咽哭诉道。 “报应?叔叔对你好的很!你感激还来不及,何来报应!”一个男人邪邪笑道。 “放了那女孩,我饶你们两个奸夫淫妇不死!”风吹落如天神般的出现在楼梯口下方。 那对悍妇奸夫吃了一惊道:”你是谁?光天化日私闯民宅,不知道犯法吗?” “放了那女孩,然后,滚!” 悍妇猛冲过来,双手乱挥,使劲抓向风吹落。风吹落一挥剑光,复踹了一脚,那悍妇随即跌倒尘埃,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身侧地面上出现了血淋淋的三截断指。 那个奸夫脸色都变了,上下牙咬得叮当响,哆嗦道:”你你、你等着!”扶起悍妇狼狈逃去。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一个过路人,听了你的琴声,真的很感动!” “原来是你!你终于出现了!但,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我从来没可怜过你!只觉得你是个坚强的姑娘,所以才救你!” 少女叹了口气:”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为什么?” “因为我再不想看到他们的丑恶嘴脸,也再不想看到这个冷酷的世界!” “你真的决定了吗?同时也信任我吗?” 少女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是的!” “好,我答应你!” 少女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复咬牙道: “你,能帮我杀了我的继父和继母吗?” “不必了!” “为什么?” “因为恶人自有恶报!” “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就出发!”风吹落和蔼的说。 “好的!”少女将心爱的小提琴紧紧抱在怀中,依偎在风吹落的胸前。 搂着少女柔弱的身躯,一霎时便飞到蔚蓝的空中,看着朵朵白云和明媚的阳光,风吹落觉得前方充满了希望! “我们是在哪里?”少女感觉到呼呼的风声,怯怯地问。 “天空。” “啊?!”少女惊叫了一声,又说: “你是神仙吗?” “不,我是一名杀手。” “是专杀坏蛋的那种吗?” “是的!” 少女脸上露出纯洁的笑容,道: “我叫云丝语,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风吹落。” 少女惊喜道: “你是风,我是云,那么……”苍白的脸上随即出现了一丝红润。 远方的白云间出现了皑皑雪峰,白云之下,隐隐可看到青山绿水,风吹落高兴的欢呼: “回家了!” 少女开心地问: “真的到家了吗?” 扶着云丝语小心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远远地看到一间木房子,一只巨獒凶猛地冲过来,喉咙内发出沉闷的吼叫,充满敌意地看着陌生少女。 “虎将,记住,这姑娘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新主人!”虎将听了,摇了摇头,露出几分不情愿。 云丝语瑟瑟发抖,风吹落鼓励地说: “来,摸摸虎将,日后你会喜欢它的!” 云丝语颤抖着手摸了摸虎将的顶门,虎将伸出舌头,抖了抖脑袋,随即舔了舔少女的手指,温软的感觉终于逗笑了这个姑娘。 打扫出一间干净的房子给云丝语住,自己搬到更简陋的一间房。 “风大哥,你饿不饿,我做的饭菜很好吃的!” “好!” 吃的是生油,炒的是野菜和牦牛肉,却也别具特色。好在油盐酱醋齐全,云丝语的厨艺确实挺麻利的,一会儿,便做好饭,炒好了菜。 小心的问: “风大哥,你尝尝味道怎么样?”目光中满是期盼。 风吹落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口中,久久的回味…… “怎么样啊?风大哥。”云丝语焦急的问。 “哦……真…真的很好吃,我和我师父也弄不出来这样的饭菜!”风吹落开心的说。 饭后无事,话题也多,各自交流着自身的故事。 原来那姑娘本不是一个瞎子,处在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父亲是个教授,母亲是个医生,生活上挺殷实的。谁知道母亲不幸出了车祸,撒手而去。为照顾女儿,父亲只好又娶了后妻。那后妻却是个泼妇,婚前表现的挺贞洁,婚后原形毕露,父女俩受了不少的气!无奈想离婚,那悍妇便耍泼,竟然闹到学校。最终父亲引发旧症,郁郁而终。 父亲死后,那悍妇立马招了个奸夫,狼狈为奸,图谋着教授仅有的一点房产。 “你的眼睛好好的怎么会瞎了呢?”风吹落不解的问。 “不知道,自从继母进了家门后,就时时头昏眼花,最后,一点也看不见了。” 看着云丝语孱弱的身体,风吹落心中一痛,随即给她搭了搭脉,一试之下,不禁怒火满腔,暗骂一声“可恶!” 原来云丝语竟然是给人下了慢药的症状,一个花季少女给人摧残到如斯地步,由不得风吹落义愤填膺,恨不得立马去杀了那对奸夫淫妇! 四十五 极北之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平静温馨,悠闲自在。 平常打猎砍柴后,便静静地听少女拉琴,蓝天,柔风,白云,草场,心中的烦躁仿佛渐渐消除了……由于祛除了体内毒素,云丝语的身体一天天丰润起来,红红的脸蛋,白腻的肤色,浑身上下散发出青春女性特有的气息,精神也爽朗多了,于是,琴曲也一天比一天拉得好,哀伤的感觉消散了许多…… 有时候,想起父亲和母亲,泪水便会情不自禁地落下,凄婉的曲调自然生发出来,也最让风吹落着迷……着迷之后,又陷入茫然中,难道这就是一般人的生活吗?这么平淡而安谧的生活是自己渴求的吗? 一个人跑到山上,拔出剑,手竟然有了一丝颤抖,迅疾的快剑使出后也有了点生疏,有一次竟然失手飞出!风吹落跪在地上,仰天长啸,然而,苍茫的天底下,只有一个茕茕的身影,一个孤单的灵魂…… 一场山雨来得何其迅猛,奔流的洪水呼啸着泻入沟谷,轰鸣声传出数十里地。 夜晚,云丝语拉了段琴,便悄悄地坐在床前,聆听噼啪的雨点砸在木板上的声响和屋檐下急促的滴答声,黑黑的大眼睛似乎能穿透屋外深沉的雨夜,神色中略显一分呆滞。 夜,渐渐深了,恍恍惚惚中,不知道是睡还是醒,茫然的意识和淅沥的风雨声融在一处。 “懦夫,我们杀手界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居然妄称当世第一快剑,你也配!”一个诡异的虚影出现在前方,发出桀桀的怪笑,傲慢的训斥道。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大胆妄言!”风吹落怒喝。 “我?哈哈,你不知道吗?我是你一世的宿敌,我才是天下第一快剑!”虚影骄傲的说。 “大胆!” 风吹落身形急速前冲,长剑一挥,将漫天的雨幕一斩为二,虚影消失不见,瞬即出现在侧方,冷笑道:”实在太慢了,你这样的身手,去当个厨子还差不多!” 长剑以闪电般的速度斩向对方,漫天的雨幕随即被劈开一条裂缝,随即传来哗哗啦啦的倒塌声……一个娇俏的身影跑过来,拉着执剑的手臂,颤声道: “风大哥,你怎么了啊?” “滚开!”手臂一带,那姑娘跄踉倒地,脸颊上雨水和泪水纵横而下,发出呜咽的哭泣…… “出来,你这个懦夫!” 长剑发出悦耳的长鸣,旋转着将前方绞成一个大洞!就见一个庞然的黑物迅猛地冲过来,二目如电,喉咙内发出低鸣。长剑飞掠过去,斜斜的一挥,将那物的前爪嗤的一声削下来,那物发出一声悲鸣,不住地退向后方…… 长剑一拟,便要斩出!忽然间一道闪电凌空劈落,随即一震轰隆隆的雷鸣灌入双耳,脑际一阵轰鸣。电光之下,是一张苍白而孤寂的面容,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 “我、我究竟是怎么了啊?” “难道又一次入魔了吗?该死!”恨恨地骂了声自己。 暴雨过后便是一个明媚的早晨。 风吹落平静地看着那个清丽的少女,略带歉疚的说: “我要出去一段日子,你放心住在这里,粮食半年也吃不完,还有虎将守着,没人敢来骚扰!”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风大哥。”云丝语失神的眼睛试图想看出一点这男子的相貌,小心的问: “风大哥,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好。” 洁白的小手摸着清瘦而有棱的轮廓,云丝语莞尔一笑: “风大哥,我记得你了,一辈子也不能忘记!” “我会尽快回来!”风吹落柔声安慰。 远远地看着虎将,虎将发出低沉的哀鸣,胆怯地向后退缩。 摸了摸虎将的头,看了看包扎后的残肢,抱歉的说: “对不起,虎将,好好看家,照顾好女主人,我很快会回来!” 虎将伸出舌头舔了舔主人的手,居然流出了两滴眼泪,发出哀哀的低鸣。 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走了好一段距离,略回头望望,就见云丝语仍然站在门前,失神的望着自己的方向,微风吹过,裙带飘飞,像一朵摇曳的山花。 轻轻的叹了口气,最终有了一丝牵挂。 一路向北,天气也越来越冷,风像刺刀一样搜刮着淡薄的身体,心也冷冷的,没一丝感觉。 无边的大地冻得就像一块铁板,走过去硬邦邦地响。 后来,连黑的颜色也再看不见了,天地之间茫茫一片雪白,只剩下一个萧索的身影在踽踽独行…… 渡过冰之海洋,仍一路向北,最终,来到了极北之地,完全是一片陆离的冰世界! 于是,进入苦冥的枯坐状态。 最初,还依稀是一个模糊的人形,被雪花飘没后,便是一个雪人,后来便成为一个雪丘,没有了一丝异样,周边完全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了!内心的烦躁越来越淡,渴求的欲望也一丝一毫消除了,什么也不想,一心一意贴近这周边世界中的本源。 渐渐,仿佛进入了轮回世界一般,一个个高大的身形从远古走来,引吭着慷慨之歌,犀利的剑招无情地斩向对手,血肉横飞,一场战斗接着一场战斗,武功也越来越高超,到后来,杀光了所有仇敌,天底下再无对手…… 没有了对手,便陷入一片茫然,有的沉沦,后来不免被对手所杀;有的亢奋,兽性大发,居然杀向无辜人众,最后被群攻而剿;有的甚至选择了自戕…… 难道,武功的最高境界就是这样吗? 无数个轮回的幻影在眼前闪现,无数个疑问在诉求,平淡,烦躁,焦急,亢奋,而后又平淡……周而复始,于是,进一步地贴近黑暗中的枯寂,试图把握那本初的原点。 最终一日,所有的烦躁都消除了,内心的疑惑也得到了答案,原来,最高的境界就是剑道和天道融为一体! 带着狂喜破冰而出,身形飞啸而起,长剑飞舞,五彩的剑光散射到四方,将漫空的雪花绞在一起,最后形成一条雪龙,以气贯长虹之势甩出,轻易地将一座冰山轰坍下来,声震四野。 我真的成功了吗?带着一丝疑问,进一步将过隙剑法尽情使出,无数的冰峰被拦腰切断,宽阔的冰原上被斩出无数条沟壑,龙吟般的长剑飞舞在茫茫雪原之上,使死寂的极北之地诞生出绚烂的图画! 终于,飘然落地,长舒一口气,内心充满了征服后的成就感。 突然,后方传来了一丝杀气,仿佛有一个无上的高手,鄙夷地看着自己,随时可以用眼光将自己秒杀!一个天生杀手的必然直觉,告诉自己这样一个结果。 转过身,便看到一座皑皑的高峰,有如一个孤傲的巨人,冷漠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风吹落大声地问。 风吹过,巴掌大的雪片纷纷飘落,仍是一片沉寂。 “我知道你就在那里,你不说,就是藐视我,我随时可以杀了你!”风吹落冷傲地说。 对方根本没有一丝回答,如此的鄙视在风吹落练剑以来还是头次碰到! 浓烈的杀气爆体而出,身体疾飞而起,凌厉的杀招铺天盖地攻向那座冰峰! 身体尚在空中,突然感到有一丝杀意从斜下方潜掠上来,那角度,那气势,那速度,无法形容,让自己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急速倒翻回去,剑气反弹,胸口一震,一口血箭直射苍穹! 风吹落颤抖着站在雪地上,内心迅速萌发一种出与生俱来的恐惧,怔怔地看着冰峰,不服输的劲头立时萌发,提剑掠地飘飞,谨慎地攻向冰峰的下部。 甫至中途,那股杀意居然迎面而来,犀利的剑招让自己顿生怯意,连一丝正面对敌的机会也不留给自己,实在是太强大了!连换了数十种身形,才堪堪避过对方的攻击,长长的头发凌乱飘散,其实狼狈不堪! 漫长的枯坐又开始了!忖思,那两招 剑法太古怪了,每招居然包含了上百种变化,将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基本囊括,我该怎么破解呢?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日,终于冥想出破解的妙法,对方的攻击变化有上百种,那我的应对招数也必须有上百种,一种变化破解一种变化,最终必然能破光对方的攻击路数。 带着狂喜开始演练,那一日领悟后,自信地走到雪峰前,长剑一挥,迎风而上。 四十六 伤心剑诀 仿佛间,看到雪峰居然笑了,是一种蔑视的笑! 此种傲慢显然激怒了风吹落,将磅礴的杀气膨胀到极点,惊天的剑光自上而下斩出! 一股杀意从右方突袭过来,中途一分为三,每一路的攻击都似乎有数百种变化之多,轻易地将风吹落笼罩在无边的剑海之中…… 风吹落身形倒飞,过隙步法伶俐展开,饶是如此,也有着九分的狼狈,最后居然被逼退有百米远之多!每一次的进攻还没有充分展开,对方后发先至,料定了自己所有路数,轻松击退自己。 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风吹落绕着雪峰疾飞一圈,仍然找不到对方一丝破绽,对方的用意是什么呢? 莫非是猫戏耗子?等到耍的没兴趣了再轻松结果自己? 还是因为枯坐万年,实在无聊,有意和自己交流,聊以打发郁闷的岁月? 这样的高手,尘世对他已彻底失去了吸引力!这样的剑法,古往今来,也是极其罕有啊!这样的对手到哪里才能找到啊!想到这里,内心充满了兴奋,征服的欲望极度膨胀起来,姑且拿对方的杀招来磨练自己,未免不是一种好方法!来日若能破尽对手套路,那该是一种何等的境地啊! 想透了干系,风吹落信心大增,静下心来,思考破解之法。 想出方法后,就去挑战,对方如果出了新路数后,再回来细细探究…… 光阴日复一日过去了!雪峰高手到后来使出的招数越来越繁复,风吹落冥思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然而想出破解之法后,所得也越来越丰厚,征服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 终于有一日,感觉自己的剑道渐趋圆满,带着十二分的自信,来到雪峰前,傲然看着对方。 一个声音从雪峰内部隐隐传出来,幽幽叹了口气,冷冷道: “等一下,年轻人,我有话说!”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路剑法你要不要学?” “你为什么要白白将高深的剑术传授给一个陌生人?” 那声音迟疑了一下说:“其一是因为你的天份,其二是因为你的执着,这一点很像当年的我,所以,我很想帮帮你!其三,是因为我不想让一门高深的武学在我手中失传!” “天下之大,你不一定要选择我,大可到其他地方另择良徒传授!” “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为什么?” “因为我只是一丝残魂,当初我修炼伤心剑诀第九重失败,心碎而亡,临死前,我将一丝残识封印在这冰峰内,时下自然是你的剑气惊动了我,算来,你我也是有缘!” 风吹落吃惊的张了张嘴,怪不得这雪峰高人每次进攻只有杀意而无杀气!而他如此高的修为,最后竟然因为修炼武功而亡,那么,这伤心剑诀也太可怕了! “学不学在你自己,我不会强迫你,不过希望你能将该剑诀传给有缘人!”说着,将完整一套剑诀传入风吹落的意识海中。 风吹落楞住了。 一套全新的行气功法和一套闻所未闻的奇妙剑诀完整地展现在自己眼前,像是快巨大的磁铁,显现出难以抗拒的魅力,吸引自己去深究…… 雪峰内的残魂诡异地笑了!自言自语,我是彻底失败了,数千年来,只来了两个人,这青年如今是第三个,无论如何,我要等到最后,看到结果,否则死不瞑目! 自己卑鄙吗?前两人修炼伤心剑诀,最终心断而亡,能怪自己吗?倘若自己不将伤心剑诀展示给他们,也许他们就不会身死这极北的死地了!而眼下这个年轻人呢?性格、举止、谈吐等,像极了当年的自己,渐渐萌生一点怜悯之心……最终的贪念彻底掩埋了那一丝仁善,长叹口气,由他去吧!何况这几千年来,谁又曾可怜过自己?天道本不仁,妄求者身死自不足惜,且拭目以待,静观这年轻人的造化吧! 伤心剑诀第一重境界——神伤。 一丝黯然之气渐渐在风吹落的丹田内生发出来,慢慢将那个婴孩包裹住,周身的强大真气流开始向丹田回缩、聚拢,最后彻底地将体内原有的生息彻底密封在内,开始了疯狂的吸收和吞噬。显然,连长生诀这么强大的功法也抵挡不住!为什么会这样?灵光一闪,我上当了!风吹落止住运气,妄图停下这种古怪真气的运作,可是,仅仅是杯水车薪,收效甚微,仿佛从万丈悬崖上跌落,根本没有一点回去的希望了! 瞬息之间,丹田内紫婴爆碎,风吹落口吐鲜血,晕死在雪地上。 那丝残魂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淡然道: “时候还早,后面的煎熬更揪心呐!”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吹落悠悠醒来,体内原先的真气一点也没留下,仅有的那点真息盘踞在丹田之内,有如一个无上贪欲的老饕,一闻到血腥味,便一气吞食,渣都不剩! 冷冷地看着那个雪峰,岸然道: “如你所愿,不过,我不会重蹈你的覆辙,最后的征服者定然是我!” “是吗?那要恭喜阁下了!年轻人,自信是好东西,不过,后面的挑战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好自为之吧!”雪峰高人又轻蔑的笑了。 风吹落转过身去,不再理他,全心钻研第一重剑诀。 神伤者,当然是先伤自身精气神,摧毁之后,一切从零开始。 剑诀的修炼要比练气容易多了,不过,当剑意和真气融在一处后,所展现的强大杀伤力令风吹落万分震惊!上空的云层竟然被切出一道巨口,随之日脚下射,金色的光芒将茫茫冰原的一隅瞬间变成了琉璃世界! 第一重结束,便开始第二重境界——轻别离的修炼。 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 个中苦滋味唯有经历者才能了解。 痛苦而艰难地运行着真气,同时抵抗着精神上的强烈煎熬,时间也变成了流动中的数字,没有了丝毫的意义。 终于,攀越了无数的险峰,眼前完全是一派全新的异界风光! 这轻别离居然是一套身法和剑法的融合,心念到处,瞬驰千里!奇怪的是,原先长生诀中的瞬移法则并没有消除,两者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带来的效果都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了!便如孙猴子的筋斗云,一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 当下如醉如痴,完全给伤心剑诀的强大功用震惊了! 雪峰高人冷冷地看着,不置一词。 第三重境界——炼狱! 真气飞速地开始运行!到后来运行的速度越来越快,便要破体而出一般,周身肌肤随之爆裂,道道血管如蚓虫般裸露出来,其状惨不忍睹! 喉咙中发出声嘶力竭的哀嚎,翻卷的身体将洁白的大地染成一片殷红。 真气流的吞噬和腐蚀越来越快,血肉很快干瘪下去,最后,全身骨节尽碎,经脉寸断,完全变成一具毫无生气的骷髅骨,静静的躺在无边的雪原上! 雪下得越来越大,慢慢地将骷髅骨和凄惨的血色掩埋,什么事情仿佛也没有发生,冰冷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在无情的天地间。 一日,雪地上忽然有了一丝松动,随后探出一根手指,僵硬地指着苍茫的天空。 又过了无数的日子,厚厚的雪地上终于裂开一条口子,随即,一具崭新的身体一跃而起,丰润强健的体态,苍白无色的脸庞,炯炯有神的目光,赫然是一个全新的风吹落! 原来,炼狱的意旨就是破旧立新,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破立后的境界自然和当初是天壤之别!经过改造和锤炼的身体也比原来结实了万分! 穿上那身褴褛的旧衣服,心念一动,长剑呼啸着飞出雪面,灵动在手,剑拟天下,王霸之气尽显! 那座雪峰仿佛在眼间也矮小了许多,不再有高高在上的气度和鄙夷之色,只像是两个普通的求道者,平静地相望着,渴望着想将内心的隐秘向对 方诉说。 四十七 身入无间地狱 “你的修炼进程是最快的,甚至快于我!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但愿你能帮我解开死结,虽然,有点自私的成分,但,我还是挺钦佩你的,年轻人!”雪峰高人发出由衷的赞叹。 “以后的修炼会越来越难,你小心了!”善意的提醒,风吹落并不十分在意,一心一意专注于下一境界的修炼。 伤心剑诀第四境——断死生。 不知生,焉知死?今生的往事,如清晰的画面不断在眼前出现,混混沌沌中赤脱脱来到了这个世界,爹娘欣喜的笑脸历历在目,奇怪的是,婴儿的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清晰的记忆?我来自于哪里?不知道。我可有前生?也不知道。 温馨的童年时代飞快地过去了,终于一日,仇人临门,父母身死,房屋被彻底焚毁! 终于,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断垣残壁的瓦砾中找到劫余的自己,抱着他来到雪山下,于是,艰辛的训练开始了!粗暴,呵斥,责罚,那是家常便饭啊,别人的童年大概都赖在父母的怀里吧?我的童年却是如此的心酸! 性格越来越孤僻,冷漠,甚至对师父也这样!师父死了都不曾落泪,心比铁石还坚硬! 后来,便是寻仇,看着仇人一家老小苦苦哀求,没有丝毫的怜悯,恩仇本快意,一刀了死生! 再后来,成为一名杀手,栉腥风,沐血雨,多少次九死一生,死里逃生,本领越来越强,死在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尸山血海,一到夜晚就做噩梦……后来,渐渐麻木了,自此不再有梦,不知梦为何物。 恍惚中,看到那个瞎子女孩,拉着凄婉的琴,柔弱的如风中小花,便想爱护她,照顾她一生一世…… 胸口顿然猛烈的剧痛,一个声音发出桀桀怪笑: “杀了她,不然你就死!”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只有杀了她,否则,死路一条!” “为什么?!” “不能够啊!” 痛苦,煎熬,几近疯狂!恍惚中,长剑破空而出,嗖地刺入少女的心房,少女凄然一笑: “风大哥,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长剑回抽,血溅四方,少女栽倒在地,安详地闭上一双美目。 “啊——!!”雪野上的风吹落发出凄厉的哀嚎,如受伤的独狼,胸口随即爆裂,喷出浓浓血雾,仰空摔倒,再无一丝生息。 大雪纷纷飘落,又一次覆盖了他的残躯。 “莫非他真的死了吗?可惜啊!当年我练到第四重境界用了近50年,这年轻人只用了半年时间,真是天纵之才啊!可惜可惜……”雪峰高人喃喃自语,叹了口气,雪峰溃,残魂亡,幸亏是极北之地,听天由命吧! 细若游丝的真息在风吹落的残体内悄悄开始萌生,置之死地而后生!长生诀的潜质再一次和伤心剑诀的运行方式完美的结合,新一轮的修复重新开始了! 很快,一个孤峭的身体重新屹立在茫茫雪原上,长剑一指,瞬间从冰峰下穿过去,身后出现一个大洞! “年轻人,你不能过河拆桥,无论如何,你的剑道也是我传授的吧!”雪峰高人发出惊叫。 冷冷地笑了笑,不再管他,随即开始第五重的修炼。 “当年我就身死在第五重的修炼中,现下你收手还来得及!” 听雪峰高人貌似的善言,轻蔑地笑了笑,不再说一句话。 第五重——无欲! 泯灭尘世间一切欲望,真是谈何容易! 亲情,友情,爱情……对剑道的毕生追求!哪一件不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灵魂深种啊! 无欲境的痛苦比前四重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至动物的本能,大至对剑道的追求和对爱的渴望,凡此种种,诸般熬煎,便像将心掏出来,直接放在锅中油炸,无形的真气在体内极端肆虐,将刚刚重组的身体,撕得破烂不堪! 风吹落一双眼睛几欲喷血,忽然大吼一声,连人带剑撞入雪峰之内,随后便传来一声沉闷的爆裂,隐约中看见洞内血雾飘散后的一堆零碎骨肉! 雪峰高人吓了一跳,打探一下洞中的碎物,暗骂一声奶奶的,还不是我自己当年一样惨!接着叹了口气,归入虚静之中。 极北之地,极昼极夜循复进行,云聚云散,雪落风吹,不知过去多少时日了! 极夜的晴空,烂星点点,那座高矗的雪峰之表泛着陆离的奇光,随后,雪峰内部透出晕红之色,晕红之色越来越浓烈,于是,整座雪峰都被染得通红,在死寂的冰原上散发出诡异的光彩! 雪峰高人猛地惊醒了,看着周遭的奇怪景象,露出一丝笑意,脑中现出一个疑问: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而我却不能?沮丧中长嘘一口气。 那一日破洞而出,风吹落的眼中没有多少喜悦,只是茫然,到底自己还要不要练下去?如果没有东方传授的长生诀,自己现下必死无疑!当下,对东方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最终又陷入一片茫然之中……便如一个人爬到半山腰,看看要到顶峰,却畏惧艰难,担心上不去,难道,这就是自己一惯的作风吗? 冷然中忽想到长生诀的奥妙,自己到底能不能将体内那股暴虐之气彻底炼化呢?有了方向便付诸行动,艰难的苦修又开始了! 饕餮般的威猛和桀骜不驯,用来比喻自己体内那股没有理性的真气太合适不过了!风吹落长叹,强烈的征服欲望和不屈的意志随即充斥胸间,以恒持的执着,一丝丝炼化那股真气,逃脱后,又悄悄黏住,再逃脱,再黏上……就如高操的骑手,紧紧得贴在烈马的背上就是不下来,直至彻底征服为止! 有了最初一点成功,信心暴涨,一点点,一丝丝的抽剥……不弃涓滴,故能成江海! 一个风静天晴的日子,风吹落终于大功告成,将体内的暴虐之气完全炼化。 雪峰高人好奇的问: “你练的是什么功决?” “想知道吗?” 雪峰高人使劲点了点头。 “可惜,这是我一个朋友传我的,所以,我不能够告诉你!” 雪峰高人茫然了!天下有谁会把盖世的奇功轻传给别人呢?当时,就是自己,连亲生儿子都不愿传授,更别说朋友一类的了! 轻蔑地看了看雪峰高人,走到一侧的空地上,开始了第六重修炼。 第六重——杀阵! 真气流如脱缰的野马一样急速运转起来,滚滚的杀气透体而出,向四空横溢,将雪峰震得碎屑纷飞!雪峰高人完全被吓呆了,茫然不知所措……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幸亏真气流被完全炼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心导引着气流,一面掐着剑诀,身体凌虚疾飞,时而倒悬,时而斜渡,飞掠如电,趋避如光,漫天的剑影组成一支杀伐大军,如蚩尤重新出世,无上的威仪让敌方望风披靡!瞬间将茫茫的雪原重新翻了一遍,雪雾如尘埃扬起,方圆之外不辨物事。 泠然一声响,长剑嗖的归鞘,身形稳落平阳,意态颇为踌躇! 雪峰高人垂涎三万丈,惊叹,羡慕,沮丧,表情极其复杂…早知道…可惜!要是当初自己……唉!又是一声叹息。 第七重——王道。 遵天道,行人伦,合天时,驭四方,是为王道! 王者,不战而屈人之兵,德彰天下,威压四夷,柔服四方! 纯正而平和的气流稳快的进行着,修炼的速度超快,风吹落有点惊讶了,时下怎么和前六重大相径庭? 他时下倒是不理解创此功决人的苦心!其实,非有大仁大智、超凡脱俗之赋,若练成此功决岂非天下大害?当年那创诀者经历了人世上万千之苦,国破家亡,自然看穿世间万物,心中万分的沮丧,流落林泉,最后郁郁而终!遗留一篇功决,倒是苦心孤诣!那人 将原先的第一重调为第七重,顺序既乱,反噬的戾气横生,是以后来修炼之人鲜有超过第五重的,多是暴体身亡! 当练到“大人虎变”之诀时,周身虎纹陡现,彩气氤氲!雪峰高人的眼睛又迷茫了…… 王道之境一跃而过,紧接着便是第八重——轮回的修炼。 经历了前五重的万千之苦,对轮回的修炼有了充足的认识!亦步亦趋,循循导引着真气。 轮回之海,其实难渡! 风吹落的眼前幻影飘飘,万丈红尘中悲欢离合的镜头一幕接着一幕,十八层地狱苦海中声嘶力竭的哀嚎,深深震慑着自己的灵魂……别人喜,他亦喜,别人悲,他亦悲,别人哭,他亦哭……或为高官,高高在上,位极人臣,一遭被参,满门操斩,其状惨不忍睹!或为贩夫走卒,终生奔波,后来疾病缠身,未免身死异乡!或为乞丐,疥疮满身,臭气熏天,别人避之犹恐不及,最后落得个冻死街头的下场…… 风吹落深深陷入迷幻之中,不能自拔……时下,体内真气裂分为无数个小气流,肆虐的本质突然生发出来,凶残地撕裂着周体的骨肉……灵与肉交互着受到无上的摧残! 体内的无数真气流形成正反旋风,不停地腐蚀着肉骨…侵蚀后,再重新滋生……灵与肉的痛苦,连风吹落这样的硬汉子也难以忍受,口中发出的凄惨的呻吟!身体蜷曲着,揉碾着周侧的冰雪…… 左侧肉烂,右方肉生,周而复始,何日才是尽头? 轮回之苦,除非亲身经历,否则,真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茫茫中,一丝灵识顽强坚守着最后的阵地,喃喃道,莫非我真的不行了吗?我该怎么办?无论如何要撑下去!否则,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失落感谁也无法忍受! 正反旋风的狂飙刮得越来越猛烈,忽然间,就听轰隆一声响,剧烈的震动让风吹落完全失去了知觉。 躯体又一次被风雪掩埋了! 雪峰高人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痛苦,我当初为什么要练这劳什子的武功?想起娇妻,爱子,挚友,亲朋……胸中泛起无边的悔意,可惜不是常人,流不得眼泪,否则,面上早已春水横流了! 虽然,雪峰高人还是真诚地期望这个年轻人能再次创造奇迹!他紧紧地盯着地上那块雪地,口中不停地祈祷…… 漫长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在一个夜昼交分的一天,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裂地而出,轮回之剑以特有的光芒,划破苍穹,神奇的光晕差点震碎了雪峰中的那丝残魂!雪峰高人毛骨悚然,想象不出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攻击的手段!那么,第九重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呢?雪峰高人充满了期待! 风吹落静静地站着,他终于明白了伤心剑诀的含义!原来,这套剑诀当真是让人越练越伤心啊!伤心到极点是什么呢? 第九重境界——彼岸花开! 四十八 南山城 彼岸,极乐世界也,众生向往的乐土! 然而,在通往的极乐世界的道路上,横亘着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堑——洪荒深渊!恍惚中,深渊内雾气弥天,许多蛮荒异兽昂颈嘶天,相互残杀,而堕落的生民无不身死兽口,发出凄厉的惨叫! 一片未开化的弱肉强食的死地! 杀、杀、杀!!! 杀阵的无边戾气向四方汹涌扩张,将无数的巨兽瞬间绞杀成肉酱,在血雨腥风中,风吹落急速前行,灵巧地从无数怪兽的口边或爪间一掠而过,轻别离的身法运用得妙到毫巅! 眼前的口食居然就这样逃脱了,无数的怪兽擂胸怒吼,甩开巨足奋力追赶,有的奔驰在无边的旷野上,所过之处,尘埃喧嚣,遮天蔽日;有的疾飞于空中,巨大的肉翅像大片的乌云,遮蔽了昏黄的日光……异兽们前赴后继,相互践踏,唯一的目标就是急逃的风吹落! 八方异兽纷拥而至,巨口吞天,强大的吞噬力死死地束缚着风吹落渺弱的躯体,眼见得就要被无尽的兽群湮没! 长剑立旋,倏忽间斩向前方,周边的兽群纷纷碎尸栽落,前方顿现一条宽阔的剑河,河内诸兽立时化为肉末! 怪兽的集体吞噬力实在太可怕了,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抵御的!唯一道路就是逃,不停地逃,不停地飞奔……长生诀的瞬移效果消失了,后来,连轻别离的身法也不那么灵巧了,茫茫然一路飞奔,力竭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长剑所过处就是一片尸山血海! 无尽的杀戮,无边无际的不断补充的兽群,麻木地挥动着长剑…风吹落目光呆滞而茫然,莫非,我的一生便是死在这些怪兽的口中吗? 漠然间,忽看到远处如城池般横亘着的高崖,崖高接云,崖顶异彩纷呈,香雾氤氲,动听的梵乐飘飘,依稀可见八部护法齐诵礼赞,挥手之间,不时洒下纷落的甘露和花雨…… 那就是彼岸吗?那个众生梦想之地! 风吹落信心暴涨,长剑一挥斩开缺口,身形飘逸如鹤,向远处的高崖疾飞! 怪兽们心存不甘,发出震天价的嘶吼,追赶的速度快了一倍,铺天盖地的巨影向崖下快速合拢! 恐怖的吞噬力直至要将自己的心魂生生剥离,不能回头,只能竭力向前。 终于赶到崖下,吸一口气,在兽群将自己淹没前,以一飞冲天之势拔地而起,轻如云,快如电!怪兽们纷纷张开巨大的血口,强大的吞噬力直欲吞天吸日,将快要逃脱的风吹落一下子吸在空中! 新力已尽,旧力未生,身体顿然急遽下坠,望着奇幻的上空,既近在咫尺,也远在天涯! 雪峰高人看着眼前那个疯狂如兽的年轻人,充满了担忧的神色。没想到啊,在最后的关头,这青年体内的真气竟然肆虐反噬,再无法控制了! 强大的真气流完全回缩到丹田内,坍塌成一个黑洞,随时都有可能爆裂开来! 万分危急的时刻,一道剑光自天际电射而来,纯素的本原剑气瞬间透入风吹落的体内,无上的威压进一步将那个黑洞压缩下去…… 物极必反!潜在的本能被最大限度激发了!坍缩的黑洞瞬间爆发,向外界急剧扩张,两道华丽的剑光发出悦耳的声响交错在一起,无尽的光晕源源不断向周边扩散……只是那么一个刹那,彼岸花开!赫然是那举世无双的露上昙花! 那姿色和风仪,即便天纵之笔也难以画出,看一眼,就已经三生难忘! 轰的一声响,冰峰裂,残魂出,在便要消失的一刻,带着满足的微笑,发出最后一句感叹! “谢谢你们,两个后世的年轻人,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奇迹,看到了我华夏族未来的希望,我…虽死无憾,死得其所!谢谢你们…再……见!”模糊的轮廓随风飘散…… 波月剑一没入体,后来的年轻人发出一声轻叹。 风吹落感激地望着对方: “你,你怎么会来?” “我们是朋友,自然休戚相关!”脸上满是真诚的笑意。 “是的,你是我仅有的朋友!”两双手有力地握在一起。 “还是兄弟!也许,以后还有更多的兄弟!” “是吗?”风吹落口中喃喃。 “我有一坛酒,你要不要喝?” “好!” 那人仰颈鲸吞一口,将酒坛抛给风吹落! 是知己,何来心中的距离?有的只是真诚而坦荡的热情! 彼此开怀畅饮,抑或弹剑高歌,也相互印证体悟的剑道。 谈到极致之处,二人长剑交鸣,纯和的剑光映射四方,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意,有的只是内心间坦诚的共鸣,理性之光照彻天宇! 极北之地,春光融融,温暖如春! 回家的感觉真好!望着熟悉的木屋,风吹落的步伐轻盈了许多。 走了这么长时间,她还好吧?唉,我太粗心了,没有粮食,这么多年她该怎么过啊?风吹落一番自责和内疚! 奇怪!虎将怎么没有出来啊?虎将的警觉那可是獒中一流的啊!风吹落疑惑了。 门前一片狼藉,屋内椅桌东倒西歪,连墙壁都给砸出一个大洞! 忽然看到尘埃中的那把小提琴,拿过来用衣袖擦擦灰尘,弦已断,不知伊人何处? 到处积满了厚厚的灰埃,空中蛛丝乱飘,显然已经有好长时间没人来了! 风吹落急促地在里外巡视了好几次,最后,在篱笆外发现一具干瘪的毛皮! “虎将!”风吹落双目几欲喷血!虎将是他一手喂大的,年幼孤苦时,受了责罚,可以对虎将诉说,虎将总是温顺地舔了舔他的手或脸蛋,也陪他玩耍,让孩提的风吹落最终有了点快乐的时光!彼此间那份依恋,那份情感,已经超越了人兽的距离! “谁?!” “到底是谁干的?!”风吹落的胸中一阵怒吼! 最后,终于在屋里的梁上发现一支镖,镖下扎着一封信! 取来一看,寥寥数语:欲讨回你心爱的女人,速来南山城! 落款处画着一枝滴血海棠。纸笺随即被揉得粉碎! 那一座山很普通,没有叠嶂的峰峦,也没有奇花异草,地处西北边陲,戈壁滩之外,连水也没得一口,典型的关外不毛之地,动物都看不见,更别说人了! 此日,在漫天风沙之下,一个人踽踽独行,走近那座山,走进一个不起眼的山洞,走过幽深的山腹,穿过一个古法阵的幻影,赫然进入一个光鲜的桃源世界。 秋色里的南山城巍峨而挺秀,高处入云端,背青山,依绿水,处处苍松翠柏,显露出不同凡俗的庙堂威仪。 南山城里住着闻名天下的慕容世家。 慕容世家算来已经有千余年的历史了!历代而来,英杰辈出,江湖中人人敬仰。 这南山城是慕容世家的私宅,由于地处荒山僻野,以古法阵隐藏着路径,常人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居然另藏玄机。 偶尔,也会有江湖后进前来拜师学艺,然而,慕容世家门槛高得很,轻易不收门徒。就连数年前天阁山庄为召开修真界研讨会发来的请柬,掌门慕容秋月看都不看一眼,态度高傲的很! 此日,南山城门前的千级台阶下,徐徐走上一个人,那人身材孤峭,长剑背后,苍白的脸色冷漠如霜,微风过处,长发飘散,萧瑟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不可凌越的傲岸! “什么人?没有拜帖,不得私闯南山城,否则定斩不赦!”一名守阶卫士发出警告。 那人听言如风过耳,依旧拾级而上。 “大胆!”数名卫士提刀来袭,未近身侧,便感到一股无上的威压,那压力不容对方有丝毫的抗拒,数名卫士低头跪倒,浑身上下瑟瑟发抖,内心恐惧到了极点!心道,此人哪里还算个人,不是个魔鬼,就是个天神 ! 要知道这些护院卫士都受过慕容家的极大恩惠,武功底子自是不弱,自幼都深承慕容世家武道的熏陶,是南山城的死士,素来傲慢的很,更别说给外敌下跪了! 然而,那人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威压,实在是太恐怖了!便如一只强壮的蚂蚁碰到一只狼,双方没有丝毫的可比性,只能一味的屈服! 示警的号角在城楼吹响,大批武士冲出南山城,领头一人白衣飘飘,正是慕容世家的少主慕容觉。 慕容觉大喝一声: “呔,来者何人,是敌是友,速报名来,免得让你身死当地!” 那人聋子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依旧一步步走上来。 “再不答话我们要开弓放箭了!”慕容觉来了气,见那人仍无动静,手一招,无数的弩箭和暗器有如漫天花雨似的射向来人,在慕容觉看来,对方必死无疑。 奇怪的是,密密麻麻的弩箭和暗器仿佛从那人身前透体而过,叮叮当当地嵌入后方的台阶上,那人恍若无事,慢慢走上来,瞬间化为一丝虚影,鬼魅似的来到慕容觉跟前,只一个指头便顶住了慕容觉的下巴,道: “慕容世家草菅人命多年,子孙后代也没一个好东西!”手指一松,慕容觉如死鱼般瘫倒在地。 死神般的目光扫过众死士,众人吓得连连后退。 城内的号角声又响起了,二次号角是表明来了劲敌了! 那人穿过刀山剑林,来到城内,远远就看到慕容秋月站在大堂前,发出轻蔑的冷笑: “小子,你终于还是来了!我还以为你是个缩头乌龟,连心爱的女人也不要了!” 慕容秋月的左右站着三个弟弟,老二慕容秋风,老三慕容秋白,老五慕容秋水。 “去,把他心爱的女人带过来,让他们叙叙旧!”慕容秋月下达指令。 慕容秋水得令而去,少时,押来一个蓬头垢面、鹑衣百结的人,脸上一层厚厚的污垢,乱发之下一双失神的大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 “知道吧,这就是你心爱的女人!知道我们对她做了什么吗?我们每天给她吃猪食,让她刷马桶,反正最脏最累的活都让她做,这丫头的命还真他妈硬,死皮赖活地撑到了今天,哈哈哈…”慕容秋水有点得意忘形。 那人的眼中洇起一层水雾,森然道: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何必牵扯到女人?作为一个大世家,不觉得卑鄙吗?” 慕容秋月仰天长笑: “当年你杀了我四弟,可曾想到今天?何况,在我们慕容世家的法典里,对待仇敌,无论老小妇孺,那是一样,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当年,慕容秋松在西北糟蹋了多少黄花闺女?死不足惜!慕容世家出了这样的后代子孙,先人脸上何其有光!” “无论如何,那是我们慕容家的私事,杀了我慕容家的人,就得偿命!”慕容秋月恼羞成怒。 “放了那姑娘,以前的事我不会再计较!” 那个蓬头垢面的姑娘空洞的大眼睛里仿佛出现了一丝光泽,欣喜道: “风大哥,是你吗?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哈哈哈,痴人说梦,听说你的快剑是一绝,将剑谱留下来,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考虑考虑!”慕容秋水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你就是传说中一肚子坏水的慕容秋水?想来虐待这位姑娘的事也是你的主意了?” “那是当然,除了我,还有谁能想出更好的……?”话还没说完,顿觉颈间一凉,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手中一空,那姑娘早给对方抢了过去。 老大等人,只感到眼前闪过一个虚影,没来得及反应,人质便被对方所掠,正在吃惊中,就见老五喉咙中“咕噜噜”一声,颈上随即裂开一道细缝,喷出血雾,身体仰面摔倒! “老五!” “五弟!” “来人啦!布下六合大阵,不要跑了这个贼子!” 四十九 时空之恋 “风大哥,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好。” 一双满是茧皮的手颤抖着摸在长满胡须的脸上,呆滞的目光中有了泪花。 “风大哥,你怎么连胡子也不刮?你的脸还是那么瘦啊,咳咳……” 一丝真气瞬间注入这个生命力极其孱弱的躯体中,充满污垢的脸上慢慢有了一丝光泽,勉力产生一丝笑意: “我知道你会来看我,就是时间稍微长了点,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口血随即喷了出来,全部吐在风吹落的胸口。 紧紧地把女孩搂在怀里,抚摸着她蓬松发梢间的丝丝白发,抚摸她满是污垢的脸蛋,再将满是茧皮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当年是多么灵巧的一双手啊,拉出如此撕人心肺的曲子!可是现在?竟然被糟蹋如斯!泪水夺眶而出,紧紧地搂着女孩,专注地看着无情岁月在她身体上留下的风霜,旁若无人,仿佛此刻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慕容家的几个兄弟带着一班死士慢慢环伺上来,无边的刀光剑影立时就要将眼前的二人淹没。。。。。。 眉梢都不抬,淡淡地一挥手,强烈的死生之剑刹那间磅礴四溢,众人刀枪寸断,连胸膛中的一颗心都碎成了无数块,鲜活的生命转眼间便离开了躯体,一个个圆睁着双眼带着极端的恐怖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慕容三兄弟惊恐的目光中,依稀看出强烈的悔意,后悔不该遭惹这个人,为什么刚才不放了那个姑娘? “风大哥,你走后不久,他…们就来……了,还…杀了…虎将,虎将真是好…好威猛,咬死…好、好多恶人……”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口血又喷出来!强烈的真气灌体而入,轻轻给女孩擦擦嘴角的血,深情道: “别说话,风大哥再不会走,一直陪着你!”女孩开心的笑了,笑得如此纯真,只是目光渐渐开始有了点游离…… 就听一声娇斥,一道红莹莹的剑光急速刺来,头也不回,拇食两指瞬间捏住剑尖,略一叫力,对方立时脱手,强大的真气将对方震退老远,一丝血溢出了嘴角。 剑身一跳,顿握在手,长剑破空划出无数弧影,四围宛如开遍了无数的桃花,那种倾城的风色将上围的死士吓得纷纷远遁…… “好剑!” 长剑泠然在手,剑身通体红润如玉,泛着动人心魄的莹光,这哪里是把剑,分明是一个满怀幽怨的绝色美人!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 江山如画,美人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还给你!”长剑嗖的一声飞回对方的鞘中,对方原来是一个少女,脸色煞白,身体簌簌发抖着。 “可惜了,一个花季女孩,竟然置身狼窝中!” 那少女的脸上隐隐显出晕红之色,讷讷说不出话来。 “可惜我从没看过你的样子,但我会永远记得你,唉……”云丝语回光返照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润,她苟活于世,身体本极度虚弱,这些年吃的都是些馊饭剩菜,甚至是猪吃的东西,干的都是极重的粗活,精神上还受到慕容兄弟和一干仆人们无情的嘲弄和折磨,身体受到极其严重的摧残,几乎要崩溃……勉强支撑到今天,便只想见风大哥最后一面,因为,这是她人生最后岁月中仅有的亮色和希望! 可怜的姑娘深情地看着风吹落: “再见…了,风大……哥,希望…有来…来生,我…还…可以再碰见…你!”气息溘然而止,一丝游魂急速上飘到空中,渐渐飘散…… 风吹落发出野兽般的狂嘶,紧紧地抱住女孩,如流星般直射天穹,倏忽不见…… 破空的长啸声惊呆了众人,一个个如泥塑木偶,不知所措…… 那少女紧握着手中的一脉轻红,痴痴的看着如流星般消失的两个人,眼角流下莫可名状的泪水,神思不知飞到了何方…… 半山腰上,一个山洞的石门突然打开,三个苍老的身形飞跃而出,电光之间已来到城内,看着满地枕藉的死尸,三人老泪纵横,为首一人跪倒在地,发出呼天抢地哭喊: “慕容家的列祖列宗啊,我慕容智对不起你们呐,竟然御不得强敌,救不得儿孙,我该死啊!”随后,头也撞出血来,身后二人慌忙扶住,道: “大哥,哭有什么用,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提高我们的实力,找出我们的仇家!” 慕容智恨恨的目光中充满了强烈的诅咒,猛想起六年前的事,那个突如其来的年轻人,那惊世的剑法,是自己能企及的么?脸上随之露出沮丧的神情,长长叹了口气,暗思,现下这个人是谁?举手投足之间便消灭了大半死士,这狂暴的剑痕和肆虐的杀气,和前番来的年轻人有很大的不同,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脸上恐惧的神色代替了沮丧,楞楞地说不出话来。 “大哥,不如我们去星辰海!” “对,否则,以我们现下的实力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仇敌!” 慕容智渐渐露出狰狞的目光,三兄弟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木屋不远处的萋萋芳草中,风吹落挖了一个坑,将女孩轻轻放在中间,采来烂漫的山花将女孩包裹在当中,女孩洁净的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像是睡着一般,不带一丝恐惧和怨恨…… 风吹落的心儿都要碎了,轻轻洒下土,纷扬的尘土将女孩的笑靥渐渐淹没,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 新堆的坟墓上插满了山花,风吹落孤峭的身影静静地看着,久久地伫立…… 人可有来生?来生又何其浩渺?来生还能碰到这样的女孩吗?还能听到那让人心痛的琴声吗? 可怜的姑娘,本来身世就让人心痛,尚且还无辜受到自己的连累! 自己并没有给她多少慰藉,相反,她倒时或抚慰了自己孤寂的心灵!我为什么连她都保护不了?! 风吹落伤心欲绝,仰空长啸,孤峭的身影电射而起,轻别离的身法和长生诀的瞬移完美地结合在一处,如一颗流星划破天际,瞬间便穿越了无尽的时空…… 那个除夕夜,那个清寂的街头,那条幽长的小巷,那段让人终生难忘的琴曲,静静地站在木楼下,听那少女拉琴…… 琴声嘎然而止,少女静静地问: “有人吗?” “嗯!” “你是谁?” “我是你的朋友!” “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位朋友?” “如果我说自己是上天派来的,你相信吗?” 少女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上天?天上真的有神仙吗? “那么,你是来接我的吗?”少女开心的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血色。 “是的!” “我们现在就走吗?” “是的,就现在!” 少女紧紧抱住心爱的小提琴,偎在年轻人的怀里,年轻人紧紧抱住她,瞬间便飞到深蓝的天幕上…… “我们是在哪里?”少女感觉到呼呼的风声,怯怯地问。 “天空。” “啊?!”少女惊叫了一声,又说: “你是神仙吗?” “不,我是一名杀手。” “是专杀坏蛋的那种吗?” “是的!” 少女脸上露出纯洁的笑容,道: “我叫云丝语,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风吹落。” 少女惊喜道: “你是风,我是云,那么……”苍白的脸上随即出现了一丝红润。 远方的白云间出现了皑皑雪峰,白云之下,隐隐可看到青山绿水,风吹落高兴的欢呼: “回家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悠闲而自在。 一日,走到山坡上,猛看到被杂草掩盖的荒丘,风吹落惊呆了,为什么会这样? 云丝语挽着风吹落的手臂,好奇的问: “风大哥,这里有什么吗?” “这里有一个坟。” “坟里埋着 你的亲人吗?” “是的,埋着我最心爱的人!”风吹落深情的说。 “心爱的人?”云丝语喃喃自语,心中有了一分吃惊,他已经有了心爱的人,那我呢? 风吹落紧紧把少女搂在胸前,少女的脸蛋弥漫着羞涩的晕红,幸福的偎在爱人心口上。 五十 轮回 那一日出了蓬莱武库,东方忽然听到大活佛班吉宗旺用大密宗天梵传音术传来的话。 “少侠,可否来塔巴寺一行?有一件事关我们整个修真界的秘事,干系极大!” 原来班吉宗旺回塔巴寺了!稍稍放了点心,又有点疑惑,不知密宗界究竟有一件何等秘闻大事?而自己又能帮着什么忙呢? 迎着西坠的夕阳,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飞行着,不一会,就远远瞧见了雄壮的塔巴寺! 那塔巴寺建在一座荒山上,山并不大,只是一座小山,可是,自从塔巴寺横空出世后,显得尤其的嵯峨、壮观,在夕阳的余晖下,镀上璀璨的金边,更显得肃穆,庄严,宛若九天宫阙一般! 低沉的筒钦声从塔巴寺中传来,在苍茫的旷野上久久回荡…… 沿着长长的台阶走到寺前,就见一个中年喇嘛双手合什,操着带有浓郁西北味的口音道: “阁下莫不是东方少侠吗?活佛等了你好长一段时间了!” 走进塔巴寺,立刻被一片浓浓的念经声淹没了。大小喇嘛们,捻着佛珠,摇着经筒,虔诚地念诵着密宗佛法,白色的鸽子扑棱棱地乱飞,不时有喇嘛将捣碎的糌粑洒落在地,鸽子们若无其事的觅食着…… 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一间静室前,中年喇嘛恭敬道: “活佛,客人到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东方少侠,叨扰了,快快请进!” 班吉宗旺面色红润,目光炯炯,喜悦地招呼着东方: “上好的糌粑和酥油茶,少侠请慢用,这在内地是吃不着的!” 品着茶,吃了点糌粑,滋味确实别具特色! 班吉宗旺将几个伺候的喇嘛打发下去,面色郑重道: “少侠,知道我为什么急着找你来吗?” 东方摇头不知。 “我的密宗大轮印已经超越了九重天,克日便要飞升,然而有一件事让老衲万分揪心,少侠天资过人,乃年轻一代杰出代表,是以老衲准备将此事托付于你!” 说着,班吉宗旺伸开手掌,一个红润的珠子从印堂处跳跃而出,落在手心,转个不停。 “少侠认识这是何物吗?” 东方茫然了。 “这是我们塔巴寺的不传之秘——轮回珠!” “哦,晚辈见识浅薄,今天算开眼界了!” 班吉宗旺肃然道: “我塔巴寺历代高僧每每坐化后,灵识便遁入此珠内部,借以超越轮回之河!” “如此,轮回珠的功能真的夺天地之造化了!可轮回之河又是什么?”东方的疑惑更大了。 “轮回珠乃我塔巴寺一代高僧鸠摩圣若大师的脑骨炼就,蕴无上佛法,趋避五行,逃脱阴阳,千百年来,不知道帮助我塔巴寺度脱了多少位坐化高僧!” “轮回之河,穿越宇宙中无数个层次和位面,没有人能洞彻它的奥妙,大凡修真界高人灵魂脱体飞升后,便凭借轮回之河,往生难以逆测的位面,抑或超升到更高层次,抑或堕落于较低层次,大抵与各人的德行修为有关!” “我塔巴寺历代高僧,凭借轮回珠,鲜有飞升失败者,鸠摩圣若大师之德真是泽及万代啊!”班吉宗旺发出由衷的感叹! “轮回之珠进入轮回之河,度脱高僧魂魄后,仍能穿越时空,自行回归地球界,当然也带回了相关信息,这些信息对后世僧人帮助极大!借此,我们也对轮回之河有了一点认识。” “多谢大师坦诚相告,晚辈洗耳恭听!” “轮回之河中充斥着难以控制的时空乱流和暴风漩涡,若非德行高深、修为超群的高人,魂魄十之八九灰飞烟灭!然而,若用图画来展示的话,轮回之河之壮丽图景其实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五彩的光晕充斥河表,磅礴的河体洞穿时空,没有人知道它的源头和去处,也不知道它以何种方式存在,肉眼那是看不见了,必须打开灵识用心体悟,才能感觉到它的真实存在!也许了解了轮回之河的本质,也就了解了轮回的最终秘密和宇宙的本源了!”班吉宗旺慨叹道。 “可是,我们塔巴寺最近两代高僧飞升之后却出事了!” “轮回之珠进入轮回之河后,凭无上法力返回地球,可是,珠子却没有带回任何的信息,相反,历代高僧在里面刻下的密宗封印也被打破!此事最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凭借初祖混元球内的先天灵气,老衲得以提前飞升,这当然要感谢少侠的仁义了!” “大师不必客气,都是修真界同仁,同是炎黄子民,荣辱与共,休戚相关,利益当然也应该共享!” 班吉宗旺欣慰地看着东方,笑着说: “如此,我修真界幸甚,少侠泽及苍生,功德无量!” 轻叹一口气,班吉宗旺续道:“在老衲推测,轮回之海肯定出了点问题,然而,拼却魂飞魄散,老衲也决计将此事摸出个一、二来!因为它事关我修真界的命运和未来。” 看着大师决计的神情,东方很是感动,魂飞魄散这样的话不是谁说出来就能做到的! “大师决心身入地狱,晚辈仰慕的很,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大师尽管吩咐!” “老衲把玩轮回珠多年,体悟了一些内中的奥妙,如若老衲不幸神魂俱灭,一丝残识定然会随该珠飞回,到时候或许能带回一些识闻,也未可知。” “明日晨晓时分,乃老衲飞升之期,老衲请少侠坐在我身侧,替老衲护法。” “好!”东方回答的很果断。 班吉宗旺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夜晚的塔巴寺上空,繁星点点,看着浩渺无尽的星河,东方深叹内中蕴藏的无尽的玄奥,人类在它面前是极其渺小了,想着外族的入侵,人类的前途命运,一切不可卜测,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己之所能,团结修真的全体同仁,消灭一切黑暗势力,给人类开创出一条眼前可见的光明之路! 深沉的筒钦声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东方的曦白之色越来越亮了! 无数的喇嘛围着高台,组成一片壮阔的人海,摇着转经筒,打着手铃,有的也吹着甘令,或端坐着诵经……被茫茫人潮包围在当中,东方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神色。 高台之上,班吉宗旺露出慈祥的神情,和蔼地看着东方,忽然一伸手覆住东方的头顶,无边的佛力如滔滔江水般涌入东方的脑际,大量的从未接触过的全新体识横陈在眼前,历代的密宗高僧形象如图片般清晰在目,一种从未有过的醍醐灌顶般的感觉,舒展到全身每一个毛孔。奇怪的是自己仿佛也化身为一个佛子,脸上露出了贴近本源的自得的笑意,初禅,一禅,二禅……无尽的禅机也瞬间有所体悟,大千世界,仿佛尽在眼前! “密宗大轮藏的秘法我已尽传于你,天眼也帮你开通了!日后小心体悟,自然功德无量!阿弥陀佛!”说完话,班吉宗旺闭上双目,再不言语。 当第一缕阳光射在大师的脸上时,班吉宗旺面上的笑意仿佛一下子僵住了,随后,鼻孔玉筋下垂,呼吸立止…周边护持的大喇嘛见状,立时高诵佛号,脸上露出万分喜悦的神情,并无一丝悲戚之色。随即,周边无数喇嘛的诵佛声汇集成强大的声潮,响彻天宇…… 轮回珠波的一声从大师的印堂处逸出,如有灵气地绕塔巴寺飞行数圈后,直入天穹…… 班吉宗旺周身上下散发出五彩的佛光,奇异的景象震惊了周边人众,喇嘛们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轮回珠带着大师觉悟的魂魄飞走了,东方真诚地祈祷,但愿大师能平安超度。 也就一盏茶的工夫,东升的初日忽然暗淡了许多,就在此刻,那颗轮回珠呼啸着从天穹之顶飞下来,落在大师头顶心上方滴溜溜转个不停,色泽晦暗了许多。 就在此时,班吉宗旺陡的睁开双眼,随即说出三个字: “去、慕、容……”双目立闭,再无声息。 “活佛!”东方失声喊出,两滴眼泪脱框而出。 大师的一丝残识飞回,那,此次轮回定然失败了!难道大师遭受了难以预料的外来势力的暗算吗?历代而下,有轮回珠的护持,塔巴寺鲜有转生失败的,此次的疑团当真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大师说出的“去慕容”三个字,莫非此事与慕容世家有重大的干系?! 大师的肉身要在数日之后经过特殊的沐浴处置,方可进行塔葬之仪。 将轮回珠交给继任的大喇嘛扎杰嘉善,信步走出塔巴寺。 想起那个高高在上的慕容世家,那种傲慢,根本不将天下修真界同仁放在眼里,当真夜郎自大!无论如何,自己要找出内里隐藏的因由,如果慕容世家真有脱不开干系的猫腻,说不得要替天行道,除恶务尽! 五十一 一脉轻红 戈壁滩之侧,一座孤零零的荒山,寸草不生,长风吹过,黄沙漫天。 如此恶劣的地方,本无人来。 天边一道光影电射而至,落在荒山之顶,竟然是一个人。那人环视荒山远近,肉眼所见中并无一丝特别之处,闭上双目,天眼立时开通,荒山之景后另藏的玄机被洞察地清清楚楚,微微一笑,一个瞬移,进了桃源之境。 那人躲在暗处,瞅准一个挑水的家奴,一个弹指神通便点晕了,五行之力在体表发出奇异的光华,浑身上下立时变得和那家奴一模一样,挑着水,大摇大摆地进了南山城。 远远就看到一个厨房大师傅模样的人骂道: “柱子,一桶水挑了半天,跑哪里偷懒了,这个月的例钱我看你小子是不想要了!”悻悻地答了一声,挑了水进了厨房。大师傅呵斥了几句,又命令去劈柴。劈完柴,歇歇手,偷偷打量一下这南山城内的风光。 这南山城内房屋不下数百间,无不精心设构,背山傍林,因势起屋,远远望去,气势非凡。城内各处种满奇花异草,另建很多大小园林,园内怪石罗列,风光雅致。更有满山的苍松翠柏,清流映带,算得上真正的塞北江南了! 悄悄走进一处园林内,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池沼对岸数十位花枝招展的女子奔走嬉戏,有的在蹴鞠,有的在荡秋千,有的在扑蝶……有的温文贤淑,端雅的态度便如闺中淑女;有的高鼻深目,卷曲的金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赫然是那具有异域风情的西界女子;有的手持刀剑,娇斥着,光影飞舞,俨然闺中木兰! 那些女子衣着极其大胆,或穿着超短裙,胸口仅仅一片薄薄的文胸,曲线毕露。或穿着飘柔的长裙,风过处,裙摆裂开长长的口子,雪白而修长的大腿让人顿生遐想,胸口也露出大片雪白,多半的豪乳在风中颤抖,平常人如何受得了此种诱惑!有的穿着宽大的长袍,举手之间,从宽大的袍袖中得窥无边的春色,竟然没有穿一点内衣! 五彩的衣服,奔放的舞姿,挑逗的言语,好一幅活色生香图! 柱子略闭上眼,扭首走向别处。 天生的警觉让他的脊梁骨顿生寒意! 就听一声娇斥: “不准动!”后背随即被一个硬物抵住,随后便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柱子,我等你老半天了,怎么才来!” 柱子转过身来,见对方是一个十五、六岁花季女孩,穿一袭红色长裙,端着泛着红光的长剑,直指着自己。 “你好大胆,那种地方是你能看的吗?给舅舅们知道了不扒了你的皮才怪呢!”见柱子楞楞地不说话,以为被吓啥了,不由得噗嗤一笑,说: “你放心,只要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脑袋转一转道: “条件是陪我玩半天的捉迷藏!”那少女明眸皓齿,丽质天生。 见柱子傻傻地不说话,生气道: “你如果怕大师傅,我就叫舅舅去打个招呼!”不由分说,拉着柱子就走,穿过数道围墙,来到一处树木森森、山石嶙峋的庭院中。 那少女指令道: “不准偷看,数完二十下,就来找我!” 不料接连躲了十多次,柱子竟然一找一个准,少女气呼呼地捏着柱子的黑脸蛋说: “柱子,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聪明?像换了个人似的,不玩了!”两个人扫兴地转来转去,少女时不时瞪大眼睛看着柱子,像是要找出一些答案。 少女忽然娇斥一声,身形曼妙跃起,红色的剑影一过, “噗”的击中一只凌空飞过的翠羽,空中羽毛纷落,一滴残血顺着剑尖慢慢流下,剑身上沾了两片绒羽,略吹了吹,犹自沾在剑上。 “好好一只鸟,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杀了他!”柱子张口叹了口气。 “柱子,你……?!”少女好生奇怪,怎么一天没见,柱子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呢! 少女走到池子边上,将红色的剑身放在水中摆了摆,不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浓浓的血色从剑体内源源不断涌出,向周边渐渐扩散,一转眼整片池子都变成了殷红的血色,鱼儿纷纷翻白露出水面,略摆了摆尾巴,再也不动了。 少女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随即有如幻觉般的出现了一连串的图像…… 那不知是何朝何代了,天下群雄并起,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一个边远的小国倒偏安一隅,生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幅安然的田园画卷。 那一个清溪边,一个汲水的姑娘,略转过身来,便是浅浅的一笑,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动人,销魂,举世无双的风华不知陶醉了多少英雄才俊! 红颜本薄命,美色惊天下,大王不久后就知道了本国居然出了个绝色佳人,立时重金厚仪聘进宫内,一见钟情,赐名无双!从此专宠一人,周边妃子视若无物。三宫后院妒声如潮,恨极了那无双妃子,可是,碍于大王的威仪和专宠,百思不得其计! 然而,大王好色也好剑,只要是天下有名之剑,必想方设法购得,陈列于剑阁之中,终日把玩。一日,远方一名铸剑师不邀而至,大胆自荐,说能铸造出绝世之剑。大王听后,欣喜异常,立时吩咐专拨物资、人力供那剑师差用,但有所求,无不奉上。 不料,百日之后,铸剑仍然不成,大王震怒,斥责那铸剑师欺君罔上,便要治罪。 铸剑师大义凛然说,臣虽死不惜,可惜了一把绝世好剑!大王为其所惑,道,好剑?你有何隐情,尽管道来!铸剑师说,此剑不能成形,最大的因由便是须生祭一人给剑神,剑神心喜,方可成剑。古往今来,传说纷纭,当年干将莫邪都能以身祭剑,大王对此倒深信不疑,责怪那铸剑师为何不从实道来,生祭一人,自然事小。 铸剑师叹道,此生祭之人不比寻常,若大王能供出,名剑不成,自请肝脑涂地! 大王问是谁?铸剑师沉吟片刻,道出了那倾城美色——无双妃子!大王心如刀绞,其实难以割舍。一个是自己宠爱的美姬,另一个是垂涎已久的梦寐以求的绝世名剑,当真是两难啊! 人,不过百年期,剑,可传诸万代子孙,大王思虑再三,终于决定割舍那心中至爱,挥泪下旨。 在无双妃子被投进熔炉的一刹那,她大声斥责昏君无道,发出慑人心魂的诅咒:我既死,魂当不灭,寄身剑内,此剑所过之处,必将血流成河,杀尽天下负心男! 于是,果然身死剑成,一抹殷红的血色发出销魂蚀骨的光彩,更显天下无双!大王一见倾心,赐名一脉轻红,从此朝夕相伴,不离身侧。殊不料天下至宝,四方垂涎,大兵至日,玉石俱焚,名剑顿时为强权所掠!千百年来,此剑所过之处果然血流成河,应了无双妃子当年的诅咒。 那少女发出一声惊叫,宝剑失手,顿时坠入池内。就听远处传来数声厉斥,几番腾挪,城主慕容秋月已经带着三四个人如飞而至,惊道: “胭儿,你怎么了?”少女失神道: “大舅舅,我的剑掉进水里,全变成红色的了,随后荷花池里的鱼全死了!” 慕容秋月扫了一眼道: “好端端的,哪死了一条鱼?”少女吃惊地看了看,怔怔说不出话来。 慕容秋月看了看那柱子,恶气满胸: “大胆奴才,不在厨舍好好做事,跑到这里瞎胡闹,拉下去砍了!” 少女吃了一惊,拉着慕容秋月的手撒娇道: “大舅舅,他是我找来玩的,就饶了他吧!”慕容秋月想呵斥两句,想到她是妹妹的遗腹女,心口一痛,道: “既然是胭儿求情,死罪可饶,活罪难免,拉下去鞭笞五十!”少女拉住慕容秋月的衣袖,拽了拽,眼巴巴道: “大舅舅,他是我的朋友,就饶了他这一次吧!”慕容秋月皱了皱眉头,叹口气道: “唉,也就是胭儿敢说这话,罢了!” 从池内捞出剑,将少女和柱子打发走,慕容秋月陷入了沉思。一旁的慕容觉看着走远的表妹宁含胭,不由得 好笑,心想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爹爹威武一世,就是怕了这个小丫头! 慕容觉道: “爹,据传这一脉轻红乃不祥之物,所过之处,死伤无数,不如毁了它吧!当年,山西陆家庄据有此剑,后来不想得罪我慕容世家,不也是被灭了门吗?”慕容秋月朗声一笑: “那要看何人据有!我慕容世家叱咤一方,近年来更是才俊辈出,不日便要称霸修真界!” “那也是!”慕容觉随口逢迎。 “觉儿,那风月轩中八方处子乃献祭于星辰天所用,周年献祭之期眼看就到,你可不要打什么歪心思!如若不然,即便你是我儿子,也要执行祖宗家法!” 慕容觉看着威严的父亲,连连答应,吓得吐了吐舌头。 五十二 靡靡中的销魂刀 看着风月轩中百美争艳图,慕容觉的心像钻进一只毛虫,奶奶的,这么多的美艳娇娃,无不从世界各地千方百计购得,金钱,名车,地位,或是演艺界的巨星,等等,样样要求,慕容世家都千方百计满足,只要你肯来南山城!若非慕容世家产业遍及全世界,怎么能填满这些绝色佳人的销金大口! 尤其那个名牌大学的王小怜,真真是水做的丫头,一身的媚骨,天生的狐狸胚子,笑一笑,便勾走了常人的三魂七魄!想到这里,慕容觉恨的牙都痒痒!叹了口气,唉,什么时候我能进入星辰海就好了!可是?上面有父亲和三个叔叔挡着,再上面还有三个爷爷辈,而星辰海里还有多少太、曾、高辈的爷爷啊?自己从来没进去过,根本不可能知道!越想越失望,暗骂这些老不死的,怎么不早点死?害得本少爷有事没事还要悄悄跑出南山城去偷香惜玉,实实在在的没劲! 慕容觉一脚踏进风月轩,立时被一片春色包围了!众美女簇拥着,不时在他腮边香上一口,慕容觉忙不迭地偷偷吃点豆腐,惹来一片莺声笑语。 “公子,今天气色不错啊,又带什么好东东给我们啊?” “公子,我的星辰剑法小有所成,你呆会可要赏光指点一番哦!” “公子,你坐着歇歇,喝杯茶,看看我的印度舞三千婆娑界练的可好?” 众女心中各有所思,这慕容世家实力太强大了,富可敌国,隐藏的又如此巧妙,如果真要算起来,肯定在全球前十名之列!这慕容觉可是个钻石王老五,城主的独生子,年轻一代中唯一的继承人,如果能嫁给他,那这一辈子真的值了! 平常之时,众女竭尽勾引之能事,奇怪的是,这慕容公子明明好色,每每干到真枪真棒的时候,都借故退缩,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觉清清嗓子,镇镇心神道: “各位美女,昨日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大考之期快到了,能不能到得瑶宫玉阙,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公子,那瑶宫玉阙是真的吗?老听你说,就是没看过一次,能不能提前带我们去看看,好不好?”一边说,一边摇了摇慕容觉的膀臂,撒了个娇,抛了个媚眼! 慕容觉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依旧和气道: “不要急吗,到时候就知道了!”随即问了句: “小怜呢?她人在哪里?”众女纷纷打破醋坛子,白了他一眼,躲到一旁,不再理他。慕容觉尴尬地笑了笑,忽然看见湖心亭中一个娇倩的身影,乐道: “不说我也知道!”信步向湖心亭走去,众女心情大坏,气呼呼各自寻各自的事去了。 轻轻叫了一声小怜,那姑娘立时转过身来,扑入慕容觉怀中,一条香艳之舌泥鳅般钻进慕容公子嘴里,两下绞在一处,慕容觉立时酥倒大半个身子,魂儿早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人纠缠了半晌,小怜媚眼如丝地躺在慕容觉的怀里,手指轻轻刮着慕容公子的胸口,道: “相公,你娶了我好不好?”慕容觉看着怀里的尤物,咽了一大口唾沫,道: “我也想啊,可是,你是我父亲请来的,给他知道还不打断我的腿!” “那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不在乎钱不钱的,我只要你陪我,好吗?相公!”小怜深情的说。慕容觉摸了摸小怜的脸蛋,内心叹了口气,逃?能逃到哪里去? 那些姑娘有的本是贤良贞淑之辈,无奈到了南山城,被金钱名利所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幸福得忘乎所以!再加上慕容世家的特殊训练方法,尤其很多训导人员都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外表道貌岸然,手段也巧妙,潜移默化中,活活把许多原本极文静内向的姑娘改造成了放荡的淫娃,整天沉浸于虚幻世界,无法自拔!于此可见,在金钱名利之前,美女鲜有不被击倒的! 那一日终于来到了!一早,慕容四兄弟带着侄儿慕容觉便来到风月轩中,城主随即发表极其郑重的讲话,不乏鼓励之词,训导们和众美女报以热烈的鼓掌,对下一步的大考有了很大的期待! 美女们斋戒多日,一早沐浴后,纷纷换上了日前订做的新衣服,环肥燕瘦,花枝招展,连慕容四兄弟见了都有点心神不定,好在久经风雨,也还把持得住。 众人出了庭院,踏着石阶,奔后山而来。路边三五米处便有一个死士护卫,个个神情冷漠,美女们看在眼里有点怯怯的,慕容觉不免安慰一番。 后山的风景极其幽深,山石错落,溪水潺潺,居然还看到几只鹿在林间穿梭,美女们久在庭院,根本没来过这个地方,指指点点,笑声连连。一会儿就来到半山腰的石洞面前,石洞的门早已打开,慕容家的三老——慕容智,慕容杰,慕容慧,三人正襟危坐,显然已经等候了多时。 慕容四兄弟上前拜见了父亲慕容智,又向二伯父、三伯父请了安,慕容觉跟着叫了几声爷爷。慕容智捋了捋胡须,冷冷地看了几个儿子一眼,道: “都准备妥当了吗?” “是的,父亲大人!”慕容秋月恭敬应答。 “那便开始正常的仪式吧!”慕容智冷冷下达指令。 美女们看着威严的慕容三老,内心像泼进了冰水,有了退缩之心。训导们慌忙勉励了一番,稍稍安定了军心。进洞前的第一步便是品茶,淡淡的参茶散发出慑人心魂的香味,甫一入腹,便觉透入四肢百骸,众女不禁心神摇曳。喝了茶,慕容三老头前引路,美女们在后面鱼贯而入,等最后一个美女进去后,石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了! 慕容秋月几兄弟长舒了一口气,今年的任务总算告一段录了!慕容觉好生奇怪,明明看见最后一名是个红衣服姑娘,怎么一下子变成了紫衣服的呢?难道自己的眼睛真的花了吗? 洞穴一直通向幽深的山腹中,姑娘们从没到过这种幽暗的角落,吓得浑身发抖,三五个抱在一起,暗自嘀咕,他们要干什么?难道……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了!行走间,左右不时出现大大的厅房,里面摆设齐全,光若白昼。 在山壁上幽暗烛光的指引下,前方又出现一道石门。三老来到石门前齐齐跪下,慕容智开口道: “祖上,今年的人员给您们带来了,请开关接纳!”就听一个鬼魅似的声音发出桀桀的怪笑道: “办的好!今年倒提前了一个月,也算是有心人!这本秘笈你们拿去揣摩吧!” 石门哗啦啦地向两旁打开来,随即从里面抛出一本书,慕容智惊喜地接在手中,千恩万谢! 斯时,众美女体内的药力发作,眼前出现异彩的幻景,顿觉前方珠光宝气,光明一片,琼楼玉宇,仙乐飘飘,不正是梦寐以求的瑶宫仙境吗?一个个呆滞地走进去,石门随后缓缓合上。 这山腹之内别有天地,居然是一个宽阔无比的大厅,方圆大致有四十丈,穹顶之上群星璀璨,象法周天,仿若不停旋转的星河,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感觉。大厅正中央,从上方的星河漩涡的中心投射出一道硕然的光柱,直径有数米之多,下方有个庞大的玉盆承接着,光柱之内,宛若一个星之海洋,无数的星星在里面上下穿梭,不停地运动……许多体态丰腴的裸体美女摆着飞天的撩人之姿,在四围的墙壁上呈现出各异的形态,寻常人见了,不胡思乱想才怪呢! 大厅内陈列齐全,慕容世家的十个先辈们端坐在一旁,垂涎地看着眼前的尤物,目中精光闪闪,随时化作色中老饕,扑向眼前的伏肉! 此时,美女们体内的药力已经充分发作,目光迷离,眼前的十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已经变成梦中的白马王子,一个个纷纷宽衣解带,向慕容十老扑过去。十老们搂着丰满的裸女,发出淫荡的奸笑: “乖乖,不要着急,爷爷保证让你们销魂!” 十老都练过采补术,日御百女而不疲,当下已经熬了大半年,看着眼前的惹人尤物,还管什么礼教尊卑?一个个开始了疯狂的肉搏战!娇喘声,呻吟声,采战声,如漫漶的潮水。可怜,许多摩登少女,瞬间被有二三百 年岁数的老怪物们糟蹋了!那老怪们哪里管怜香惜玉,疯狂的攻击着体下的丰躯,裸女们发出痛苦的呻吟,床第间,地面上,鲜血淋漓! 一名裸女被蹂躏得昏迷过去,十老中的慕容独发出恐怖的狞笑,十指覆在那昏迷少女的头顶心,血食搜魂大法立时发出,那少女转眼化为一具骷髅骨,仅有的魂魄被压缩为一个光球,慕容独手指一弹,光球波的一声没入大厅中间的光柱中,吱溜溜发出怪叫,疾飞入上方的漩涡内。慕容独桀桀怪笑: “初交的魂魄活色生香,那可是西思美尔大人的最爱!” 慕容独忽然看见不远处的紫衣少女,淫荡的笑道: “小乖乖,你发什么呆,爷爷带你共赴巫山耍子去!”裸奔过去便要捉那少女,少女冷不防拔出一把怪剑,只一挥,一道月弧射出来,嗤的一声将慕容独下体的尘根削去一半,慕容独立时痉挛在地,双手紧捂住受伤的私部,痛得死去活来。 惨叫声将亢奋而战的其余九老惊醒过来,纷纷转过身,投来愤怒而惊奇的目光。 “什么人?” “老七,你怎么样了啊?” “大胆,进了慕容世家敢如此妄为!” “泯灭天理的色中恶鬼,今日不伏诛更待何时?!”紫衣少女冷冷喝道。 九老飞快地裹了点衣物,疾奔过来,呈凹状围峙。 “小丫头,胆子不小啊!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哼,你再看看我是谁?!”五彩光华通体晃动,瞬间变成一个俊伟的青年。 “你是什么人?!” “来取你等性命的人!” 五十三 星辰大阵 九老身形交错,转眼间摆出个周天混元大阵,脚踏五行,步分阴阳,没人各施一套迥异的剑法,前后左右,将青年团团围住,分高中下三路展开凌厉攻势,便如天罗地网一般将对方罩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那九老都有二百多的年龄,积年的修为,中间有一半到了结婴期,余下最差也是金丹期,好生了得!九路不同的剑法按奇门路数,相互衍化,困敌之后,实难脱身。 青年瞅准开门的方位,五行之力周复运转,尤其金系之力大盛,波月剑金光四射,向开门一老慕容战疾攻过去,凛然的杀气压得慕容战气血翻涌,慕容战身形急退,左手搭在身旁的二哥慕容均身上,瞬间将青年必杀的一道剑气传给慕容均,慕容均如法炮制,传给身旁的慕容海,慕容海传给慕容无极……传到最后,聚集在老大慕容泰身上,慕容泰暴喝一声,将那道悍然的剑气纠合在九兄弟叠加的剑气之内,以雷霆之势攻向中间的青年。 “移星换斗!”青年暗自惊叹,这慕容家的祖传绝学可不是闹着玩的,当下喝一声“剑之湮灭’,两股惊天的剑气轰的一声撞在一起,爆裂的气劲将九老撞得立时飘翻出去……十步一杀的身法快得匪夷所思,从九老的身侧飞掠而过,破剑式巧妙御敌之漏,九老腕部立时中剑,九剑纷落,青年长剑一旋,将九剑吸附在剑端,道一声“破!”九剑立时电射向四方, “铮铮铮”数声过后,齐齐钉在四周的墙壁上。 “独孤九剑!”九老不禁骇然,对方既然会独孤九剑,况且速度也快得惊人,如何能敌?九人手腕都受了不轻的伤,若对方不留余地的话,早给废了!九兄弟龟缩在一处,慢慢向大厅中间移动,兄弟之间手臂相连,形成一个循环网络,近二百年的修为,各自体内的真气已经极其强大,相互叠加后,形成一股彪悍的狂肆之力,慕容泰首当其冲,一拳击出,排山倒海的威力连青年也不敢小觑,体内四十八道真气刮起循环风暴,形成一个巨型漩涡,将对方的强大气劲兜进来,加入自体所悟本原剑气,道一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无妄的剑气和弥天杀意将九老罩在当中。 九老魂飞魄散,对方居然连慕容家的不传之秘都会用!置之死地,退无可退,勉力以移星换斗之法将那股悍然的剑气导入大厅中间的玉盆内,虽然如此,磅礴的气流依然震得各人丹碎婴伤,六腑俱裂,二百年的修为付之一瞬间!九老口中鲜血狂喷,眼中射出极其仇恨的目光,口中发出桀桀狂笑: “我等死,也不让你苟活!” 刹那间,玉盆碎如齑粉,大厅内布下的星辰海大阵被瞬间激活,当中的光柱进一步向周边扩散,将青年和九老一起吞没,光柱之内刮起了强烈的星辰风暴,强大的吞噬之力自上方的漩涡中心滚滚而下,将众人抽拔起来,转眼间吞没…… 众人仿佛陷入了时空黑洞,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身躯仿佛由大变小,渐渐变为婴孩,再无贪嗔痴恨,脸上泛着无妄的笑容,记忆也变成空白……一种前所未见的恐惧感充满了意识海,雪梨儿的惊叫声无力地在时空风暴中挣扎,“东方,不要睡,快醒过来!”丹田内婴孩体表,梅花朵朵放出五彩之光,旋即绕着婴身飞个不停,婴儿的脸蛋慢慢扭曲变形,强大的压力将婴身挤压得越来越小,几乎要爆裂!雪梨儿发出无力的哭泣…… 最危急的时刻,东方的天目突然打开了!与此同时,眼前的幻象立时消除,无边的时空风暴如山而至,不断的瞬移,跳跃,从细微的间隙中一闪而过,便如巨浪中的小舟,侥幸地躲开弥天的覆压之力! 饶是如此,周体的皮肤仍然被侵蚀地破烂不堪,五行修复力和凤髓特有的再生力紧密的结合,开始了强大的复原!不断地被侵蚀,不断的进行修复,身体不断地沿着漏斗形的空间急速飞升……略回回头看看身后,慕容家的九老瞬间被时空风暴撕得粉碎!隐约中,仿佛听到无尽的时空上方传来悲哀的呼号: “泰儿!” “战儿和海儿啊!” “你们放心地去吧,爹爹和叔父们会给你报仇的!” 越飞越高,时空风暴也渐渐平息了!回视身后,蓝汪汪的星球赫然在目,梦幻般的美丽让自己目瞪口呆!再往上飞,渐渐看到了整个太阳系的缩小版本,九大行星飞速地运转,太阳灼热的光辉无私的放射着,源源不断,给远近的行星提供了充足的能量! 也不知飞跃了多少个光年,几乎飞临了漏斗的上方,天眼所观之处,豁然看到那梦中做了多少次的壮观河流,瑰丽,璀璨,斑斓,梦幻,绚烂,等等词语来形容都不过分,都不足以形容它最终所包蕴的魅力! 莫可名状的能量构成庞大而流动的河体,无尽的漩涡和激流在河体之中漫漶、恣肆,数不清的进入轮回的魂魄随波逐流,修为弱小的,在拼命挣扎,有的甚至被吞没;强大的,进一步飞升,也有运气不佳者,进入下坠的潜流…… 这就是轮回之河吗?连接无尽时空的层面和位面的通道吗?这是宇宙中生命迁移的摇篮吗?通过它是否能达到最高位面?甚至能超离我们的时空体系进入别一天地吗?无数个疑问在东方的脑中诞生,进而猜测,最终只能是臆想,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能解开它的谜底。 可是,在连接太阳系通道的漏斗和轮回之河中间,赫然横隔了一个巨大的塔身,分明是黑暗能量所构就的!黑色的塔表,雾气弥漫,那种能量,东方再熟悉不过了!没想到深渊一族居然扼住了太阳系人类升迁的咽喉!极端的愤怒充溢胸间,那数十万种变化凝结成的还原一剑以比光还快的速度破空掠起,磅礴的气势吓得塔内的数个身影纷纷逃逸,波月的光华瞬间爆裂,黑色的塔身四分五裂,转眼化为黑暗雾气逸散开去…… 五个苍老的身影突然围住了东方,那仇恨的目光仿佛由来已久,几欲要将东方碎尸万段! 冷冷地看着几个老怪物,居然能做到将魂魄凝虚成形,也是不凡,否则也不可能强留在这危险之地!这些就是慕容世家的几个祖宗吗?难道他们也和深渊一族勾结了吗?这么些年来,他们究竟害了多少无辜的飞升者?!当然也包括那些被活活生祭的鲜光的花季女孩们! 这笔帐终于到了清算的一天了!东方冷漠地看着他们,凛然道: “你们这些被恶鬼附体的老家伙,勾结异族,仅仅是为了壮大你们慕容世家吗?手上沾满了同类的鲜血,你们于心何忍?心有何安?只知道爱惜自己的亲人,对他人连最起码的良知也丧失了吗?” 内中一人发出夜枭般的怪笑: “良知?在宇宙的法则面前,只有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自古已然,这是万世不迁的真理!废话少说,沾了我慕容世家的鲜血,死路一条!小子,纳命吧!”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何等手段!”东方冷冷一笑。 五人口中念着古怪的咒语,周身黑气大盛,五剑齐飞,以强大的念力御剑飞斩对手,剑体内郁结了庞大的黑暗能量,对身属光明界的人类具有天生的毁灭性! 淡淡的一笑,强大的念力爆体而出,五剑居然停在身侧不动了,手指轻轻拈住一把剑,瞬间就吸空了内蕴的黑气,剑身随即寸断,对方一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口吐鲜血。如法炮制,转眼工夫五剑尽毁! 对方颤声道: “你,你怎么也会黑暗魔法?” “黑暗魔法?”东方暗自一笑, “厉害的还在后面!接招吧!”强大的精神力以波形源源而出,对方虽然凝形,实质上还是三魂七魄之体,如何抵挡得住强大的精神振荡!如僵尸般狂跳不止,以黑暗能量凝结的体形渐渐如雾气一般飘散……在魂魄即将毁灭的一刹那,发出凄厉的呼救: “西斯美尔大人,救命啊!” 一个庞大的身影在黑暗的空间出现了,那人喝一声: “住手,放了我的奴仆!”时候已晚,五个魂魄转眼间灰飞 烟灭!由于二者存在灵魂契约关系,主人一方也难免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那人发出一丝轻微的颤抖,脸色苍白了许多,两对庞大的翼翅扑棱棱扇了几下,磅礴之气滚滚而来,将东方压得气也透不过去! 对方竟然是个两翼天使!从周身散发出的黑色能量看,大概是堕落天使界出来的! 对方略抬了抬食指,射出一道黑色闪电,迅疾地击中东方的印堂部位,瞬间,东方觉得周身像冰块一般僵持住,动不得分毫! 两翼天使双眸中划过一道弧光,诡异地笑了笑,道: “不错,不错,居然是个五行的道体,还身兼光明黑暗两系能量,甚至还有古怪的龙族能量,甚至……”西斯美尔陷入短暂的沉思,狂喜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子,做我的新奴仆怎么样?” “为什么?”东方冷冷地道。 “因为我比你们地球人更强大!并且我能让你更强大!也更富有!”西斯美尔自信地说。 “我如果不答应你呢?” 西斯美尔冷哼一声: “下场显而易见,和慕容家的几个老鬼一个样!” 突然,西斯美尔吃惊了,对方居然完全吞噬了自己射出的那股闪电,恼羞成怒,厉喝道: “以路西法大人之名义,黑暗之审判!”挥手之间,一股黑暗的光柱凌空落下,将东方完完全全罩在内里。 东方产生出一种束手就擒的感觉,对方发出的黑暗审判太强大了,连周体循环的真气流都给冻结了!怎么办?万千个念头漂浮在眼前,搜寻,筛选……最终露出失望的神情。 “小子,你也太小看本座了!本大人的能力岂是你小小地球辈所能洞察的!只要是身兼黑暗能量的,抑或灵魂不完美之辈,在本大人看来,还不是俎上之肉!” 此时,一道光从东方的印堂射出,随后无上的光华出现在西斯美尔的前方,那正是不沾一丝尘埃的光明天使界的雪梨儿! 五十四 难以逆测的路西法 西斯美尔又笑了,怡然自得,道: “小子,有多少张牌一起出吧!本大人通场包收!” “堕落的异类,滚回你们的黑暗深渊中去,否则,让你化为黑暗中的虚光!”雪梨儿怒喝道。 西斯美尔仰天长笑: “下三级的小天使,柔弱的小乖乖,做我的女宠吧!” 雪梨儿怒斥,接着念了几句祈祷,手中的银色法杖发出耀眼的光芒,将西斯美尔周身罩住,随即,体表发出嗤嗤声响,冒出丝丝黑烟。西斯美尔震怒了,双翅飞快地扇动起来,黑暗的气息向雪梨儿滚滚袭来,瞬间将小天使击飞出去。 雪梨儿面色惨白,口角流出一丝鲜血,振着翅膀勉力飞回来,也管不得什么光明天使界的纯洁信念了,厉喝一声: “龙之震慑!”强大的威慑力将西斯美尔的气焰明显的削弱下去,同时己方的实力在瞬间有了一定的上涨,银色法杖射出一道光柱将西斯美尔重新罩住。 与此同时,东方也受到了龙之震慑的强有力祝福,实力暴涨,真气流重新开始运转起来,强大的本源之光透过双瞳击中西斯美尔,西斯美尔发出连连惨叫,双翅乱振,不停地躲闪,口中不停地念着未知的咒语,开始吸收附近的黑暗气息,补充自身流失的能量。 双方竟然打成了平手!然而,随着龙之震慑的威力渐渐削弱,而对方还在源源不断地补充黑暗能量,平衡之局立时就要打破,西斯美尔又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一道光影自漏斗的下方电射上来,激战中的西斯美尔一招手,夺在手中,赫然是一根纯白的法杖,黑暗之气从西斯美尔指间源源而出,弥漫了整个杖体,随即开始贪婪的吞食杖体内寄生的一个魂魄。 此魂魄信仰力颇是强大,若是被西斯美尔吞食了,实力攀升后,己方必败无疑!一方面要阻止西斯美尔继续吞食那个飞升者,一方面也要救人,东方的内心渐渐焦躁起来,若不是身体被对方黑暗之气压迫,当可使出那一式还原剑道,一招毙敌! 正思考间,就听呼的一声响,一个缩小版的东方从丹田处钻出来,执着波月剑飞快的劈向西斯美尔,凌厉的一式玄黄斩虽然比还原剑道差的太多,却足以将西斯美尔的身体一分为二!小东方一剑既出, “嗖”的一声飞入丹田部位消失不见。 西斯美尔发出惊天的惨叫,一分为二的身体冒出浓浓的黑雾,慢慢合二为一,身体暴缩一分,实力也有所下降。此时,纯白法杖中的寄身者福至心灵,快速逸逃出去,化身为一个手捧圣经的老牧师,那本圣经已经受过圣光开蒙,在老牧师的祈祷声中泛出银白之光,银白之光渐渐扩散成大片光晕,己方受到灵魂洗涤,实力顿时有所提升,而黑暗的对方在银白之光的笼罩之下,体内大片黑气开始抽离,庞大的身形越来越委顿,双翼的黑色羽毛也渐渐开始脱落…… 丹田内的小东方时不时提着波月剑突袭一番,让西斯美尔防不胜防,庞大的身体被对方多次分离后,越缩越小,到后来有如烤熟的大虾一样,弓起背,缩起头,巨大的双翅展开来,将周身覆盖,借以稍稍阻止对方的攻击。 雪梨儿的信念之力有了较大的回复,第二轮的龙之震慑迅疾发出,三人的实力瞬间又有了很大的提升,而东方的身体渐渐回复如初,立时便要使出那招还原剑道! 就在此时,浩瀚的天幕上出现了一个极为庞大的身形,百余对的翅膀略扇一扇,周天的星球仿佛都有所晃动,那种恐怖的力量实在大到了无边无际的程度,无上的威压立时将交战的双方震慑住了,一动都不能动! 那大人物的形象透露出无上的威严:百余对的翅膀遮盖了广阔的星空,一边的翼翅纯白色,边缘星光闪耀,没有一丝瑕疵;一侧的翼翅纯黑色,弥漫开去的黑暗气息,让所有人都会感到恐怖的窒息!优雅的一缕长发覆盖到一张精美绝伦的脸上,那张脸实在完美到了极点:既圆润,也有型;颊上白腻的肤色超越了世界上所有的白,既温润如玉,也冷若坚冰;高高的鼻梁之上,便是一对大大的眼睛,一侧的眼瞳银白色,一侧的眼瞳深褐色,目光时而如秋水荡漾而过,霎时间便洞穿了世间万事万物……态度冷峻而傲慢,与生俱来,不可凌越!瞬间又转变为祥和、温顺,如三春的天气,谁都可以包容…… 那人是谁啊?东方的脑子里闪过千万个念头,忽然灵光一闪。 诞生于明暗交界处的黎明之神——堕落的大天使长路西法! 世人眼中的路西法大致有以下几大堕落罪状:骄傲,嫉妒,不服从,情欲,自由意志,等等。而真正的路西法就在眼前,他是否如世人所说的那样呢?东方陷入深深的疑惑当中。 西斯美尔颤动着双翅快活地飞到星空之上,激动地说: “大人,您是来救我的吗?” 路西法面无表情的说: “救你?说出你的理由!” 西斯美尔虔诚的说: “大人,我严格执行您的指令,恪守您的教规,训练出大量的暗黑小天使,他们可是我们黑暗天使界的希望!” “是吗?”路西法轻蔑地笑了笑。 “那是当然,大人,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您,我是您忠诚的追随者和信徒!” “那么说,你吞食了地球上大量的无辜少女的魂魄也是为我吗?”路西法不动声色的说。 西斯美尔脸色一红,道: “大人,我实力太弱了,不提高自身的实力,如何能完成大人您交代的任务?” “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实力确实挺弱的,就连两个地球人和一个小天使也打不过!” 西斯美尔的脸色真正地变成了红色,讷讷地说: “大人能体贴下属是鄙人的荣幸!” “是吗?”路西法轻蔑地笑了笑, “那么你为什么和地球人订立灵魂契约呢?我可从来没叫你这样做!” 西斯美尔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暗淡,紧张的眨了眨眼道:“那些都是些十恶不赦的家伙,用他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还造了灵魂塔,地球界仅有的一点飞升魂魄也被吞噬光了!这样断绝千秋万代子孙的事情好像我也没有教过你去做!” 西斯美尔沉默不语。 “那大量被搜刮的地球修真界的魂魄好像不是你一人享用的吧!是不是进贡给深渊界了啊?好像还订了盟约?” “那么,你还有多少事情背着我去做的?” 西斯美尔化作一丝流光急速逃离,路西法轻轻嘘了一口气,西斯美尔带着一声惨叫后,躯体爆碎,转眼化为一片虚无。 路西法叹了一口气,道: “这样的叛逆实在没有活下去的必要啊!” 雪梨儿看到传说中的路西法,吓得瑟瑟发抖,嗖地一声,早躲进东方道心里去了。 “东方的修真者,鄙人弗兰蒂斯甚感阁下救命之恩!”老牧师一面畏惧地瞥了瞥路西法,胆怯的说。 “同是地球人,为什么一定要有东西方之说?换言之,今天若是你在场,你会不会救我?” 老牧师面露惭愧之色,怔怔说不出话来。 “牧师,提个问题,你认为是你的信仰好,还是我的信仰好?我们东西方的信仰存在多少的区别呢?” 老牧师弗兰蒂斯从没有思考过此类问题,吱吱呜呜,说不出一句话。 “信仰本没有错,但是一方偏要将信仰强加在另一方头上,或认为自己的信仰是最正宗的,最高尚的,最伟大的,或将另一方视为异己和仇敌加以排斥,我认为这样的信仰不要也罢!牧师,你是否认为这也是人类的原罪呢?”弗兰蒂斯面色通红。 “现在,地球遭受外敌入侵,这个消息我想牧师不会没听说过吧?” “是的,梵蒂冈也受到了黑暗界的入侵!” “在同仇敌忾的情况下,东方的修真为什么不能和西方的信仰界相互联合,那样对彼此都大有裨益!” “用你们中国话讲,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鄙人受教了,枉自活了这么大岁数,实在惭愧!”弗兰蒂斯真诚的说。 “其实本来我是想借法杖渡轮回用的,阁下一言,惊醒梦中人,我的法杖今天就交给阁下,鄙人在教廷还有些身份,说不定对促进双方的交流和联合能起点作用!”弗兰蒂斯果断地将纯白法杖递给东方。 “年轻人,今生再见了,来世有缘,我们再好好探讨一番!” “再见!” 弗兰蒂斯一丝灵识化作流光,投轮回之河转生去了。东方心中默念,真诚的祈祷他能平安渡劫。随后,将法杖交给道心里的雪梨儿保管。 这地球的年轻人居然不怕了自己?路西法眼角仿佛出现了一丝莫名的笑意,略仔细看了看那个修真界的年轻人。 东方的一席话虽然是说给弗兰蒂斯的,路西法在一旁也若有所思的听了听,神思中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和迷茫……。眼角莫名的笑意加深了一分,手指一点,一道黑色闪电瞬间击中东方,时光立刻陷入倒退!身体也急速下坠,有如跌落万丈深渊,虚空之中无有倚恃,不安,惊恐,失落,绝望,脑海中亲人们的幻影越来越远……莫非路西法将自己打入万丈地狱了吗?时光瞬间凝固!定神看一看,赫然置身在南山城的星辰海里!苏醒后的那些姑娘,穿好了衣物,抱在一起嘤嘤哭泣。 一个男人嚎啕大哭,拳头拼命地砸在地上,喃喃道: “我这样的人,居然和那魔鬼签了契约,做了如此多的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死有余辜,死不足惜!”正是被东方刺伤下体的慕容独。 “我该死,真的该死!”一掌运足真力,便要击在头顶。 “良心既生,何不做一些造福苍生的事情?一死解不开千愁!”东方抓住慕容独的手腕,平和地笑了笑,五行之力催发,片刻就治好了对方下体的伤痛。 这不速的青年所作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难以置信!适才是仇敌,现在居然如朋友一般!何况被星辰海大阵传入无尽的太空之上,岂有存活的道理?况且,他还医好了自身的剑伤,目的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他当真有圣人的胸怀!想到这里,慕容的双目中闪出点点泪光,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居然像小孩子一般哭了。 “谢谢你!”三个字包含了万千复杂的因由,”年轻人,你们出去吧,我会在这里忏悔,超度枉死的冤魂,直至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慕容独决然的说。 当真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东方有了一丝欣慰,和蔼地看着那些身心饱受摧残的姑娘们,柔声说: “快走吧,忘掉这里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吧!” 看着眼前从天而降的青年,姑娘们的眼中充满了疑惑,随后整理好周身的衣物,一步步,出了星辰海。 五十五 绝世无双 “大胆!”慕容智、慕容杰和慕容慧三兄弟身形突兀于前,挡住了去路。 “星辰海内,地动山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居然能平安无事!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日一个也不要走!”慕容智恶狠狠地说。 “年轻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怎么混进星辰海的?”慕容慧目露凶光。 “放他们走!尔等不要妄自揣测,横加阻拦!否则就是不孝,就是对祖宗的大不敬!”慕容独的声音冷冷在星辰海里传来,透露着无上的威严。 在慕容世家的字典里,下级对上级要有绝对的服从,尤其晚辈对长辈更是极端的畏惧,奉之若神,孝字当头,谁敢不服?!否则,就是忤逆罔上,族人当可群起而攻之,将逆贼碎尸万段! 三老无奈的答应了一声,闪在一旁,让众人出洞。 可是?这些人如果出去了,捅出如此天大的一个秘密,我慕容世家势必会身败名裂,势必会影响我族称霸修真界的大计!想到这里,慕容智的眼里充满了狐疑,、焦虑和不安,脑筋一转,计上心来,悄悄用千里传音大法仔细给洞外的儿子慕容秋月吩咐了一番。 终于走出这个黑暗而令人恐惧的山洞了!众女长吐了一口气,忽然看见洞外阵列的黑压压的死士,刀枪剑林,森森罗列,一触即发的气势吓得众女纷纷龟缩到东方的身后。 慕容秋月首当其冲,居然和颜悦色的说: “让各位受惊了,老朽这厢先陪个不是!”鞠了一躬。 “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 “你们千方百计哄我们到这里来就是要生吞我们的魂魄!” “姐妹们,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家去!” “是啊,这种地方我们一天也呆不住了!” 众女群情激奋,言辞中渐渐带上了些脏话。 慕容秋月尴尬的笑了笑,道: “算来此次确实是我慕容世家的不是,亏待了各位,不过老朽心中有个上好的计较,你们要不要听?” 众女气愤地看着慕容秋月,不知道这个长着恶狼凶心的老狐狸到底卖什么药?生出什么坏水?不管如何,这个让人产生噩梦的地方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众女内心计较已定。 慕容秋月谦卑的笑了笑,心中万分的不情愿,我堂堂慕容世家什么时候落到了这般田地?若在平时,早将这些大胆忤逆处死当场!面上依旧和蔼道: “听老朽说完也不迟。此次本我慕容世家理亏在前,各位既然要走,那老朽也不拦着!算来这一年来本城在各位美女身上花下的钱财确实是难以计数了!今日走的人,那和本城便是两清了,本城也不会赔付一厘一毫给对方,日后,双方谁都不要提起此事,就当一场梦而已!如果造谣生事,蛊惑人众,那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慕容家也要找上门跟她算清帐!”恐吓之词将胆小的一些美女吓得直哆嗦。 顿了顿,慕容秋月继续平心静气地说: “其实,老朽倒挺愿意在座的能留下了!如果真有不愿意走的,本城准备给每个人一次性赔付一千万,记住,是美金!当然,如果她还有其他一些要求的话,只要是我慕容世家力所能及的,一定给她办到!” 一番话显然起了很大的蛊惑作用,居然有十之七八的美女有了点心动,目光也闪烁起来。 “如果各位有所担心的话,大可在南山城的后辈中择婿而嫁,以两情相悦为前提,我们做长辈的也不会横加干涉!当然,择婿的对象当中也包括我儿子慕容觉!”慕容秋月神色中颇为自信。 众女怦然心动,尤其那个王小怜,竟然做起了白日大梦,呆呆的,连别人推她都不知道了! “老朽的话讲完了,现下,请各位自己做选择,愿意留下的,请站到左边来,不愿意的,请站到右边去!”说毕,慕容四兄弟静静地看着众美女,眼中满是狡黠和轻蔑之色。 队伍分离的十分快,最后十之八九都站到了左边,而在右边的仅仅才有五人! 东方长叹一口气,暗道,自古红颜多薄命,虽然外力的原因很大,然而,自身的因素也不小啊!红尘万丈,名利之刀,谁能躲过去?无论男女。 慕容四兄弟志得意满,露出阴谋得逞后的奸笑。 “狠心的男人,薄情的汉子,纳命来吧!”慕容秋月正和旁边的弟弟耳语,顿觉后面利刃破空之声,慌忙转身闪在一旁,将那柄锋刃抓在手中,怒道: “胭儿,你中邪了不是?”心道,若不是他小妹妹慕容敏的遗腹女,早将对方碎尸万段了! “薄幸无德之辈,受死吧!”对方长剑立旋, “嗖”的一声抽回去,竟然瞬间削掉了慕容秋月的两根手指,钻心之痛让冷酷无情的慕容秋月也哆嗦了一下,颤声道: “来人啊,夺下她的兵器!” 对方正是那少女宁含胭!此时,她脸上闪现诡异的笑容,手臂一挥,快速地攻向周边的死士,快如鬼魅,转眼间削下数颗硕大的头颅,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滴溜溜转个不停!众死士恐惧得接连后退。 沾满血色的一脉轻红立时红光大盛,方圆数十米之内完全被一片恐怖的血色笼罩了! 然而,更加诡异的现象出现了!一丝丝黑气从剑体内源源不断冒出来,汇集在空中,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甫一露面,绝代的风华立刻震惊了在场的众人,就连那些素常自以为美的美女,也顿生自惭形秽之心,喃喃自语,她究竟是谁啊?简直美如天仙,不,比天仙还动人!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大抵是书面之词,真正达到那种程度的美女当世有谁能见过?然而,如果置身当场,你会立时惊叹,真的有这样的美女!既美丽,也动人,甚至销魂,给她瞅一眼,便已经三生有幸了!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渡香腮雪。懒起画娥眉,弄装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那个数千年前劫余的冤魂发出凄惨的笑声,厉喝道: “臭男人们,你们今天都得死!”由于几千年来,血饮了无数魂魄,那冤魂渐渐能凝虚成形,颇有了一点法力,手一招,少女宁含胭有如提线木偶一般,依念而动,提剑急攻向大群的死士! 冤魂复喝一声,强大的精神威压将众人变成一个个泥塑木偶,宁含胭一脉轻红所过之处,便是一片尸山血海! 突然间,一个身影飘掠而过,从宁含胭的手中轻易夺过一脉轻红,长剑漫空飞舞,桃色缤纷,倾城一笑的绝世风采瞬间展现,剑如美人,剑法便如美人的舞姿,轻盈如蝶,灿若春光,回眸一笑百媚生!仿佛又在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冤魂惊呆了!这是剑法吗?数千年来,她领阅了难以数计的剑法,何曾像眼下这般横空出世?让人终生难忘!眼角自然流下一串珠泪,心儿已碎,回眸已是数千年!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冤魂不住地扪心自问,纷落的红泪转瞬化为丝丝细雨。 那剑法所展示的,不正是她自己吗?醍醐灌顶的灵悟,让冤魂怔怔的看着那个年轻人,难道是梦吗?还是真的现实?幽怨的数千年不正是一场梦吗?现下正是梦醒时分! 由倾城一笑衍生出的一套剑法瞬忽使完,一脉轻红“嗖”的归回鞘中,微笑着看着痴痴的少女道: “全记下了吗?不要忘了!”瞬间疾飞到冤魂的正方,明亮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娇颜,一篇“往生净土咒”如美妙的梵音滚落玉盘,刹那间仙乐飘飘,婆娑花开,明净的光芒平空落下,将冤魂周身罩住。那从未有过的舒适感充溢周身,一丝丝,一缕缕,将数千年的积怨抽得一干二净!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贪嗔痴恨,恩爱情仇,无非是镜花水月!忘了吧,无双,好吗?” 无双妃子呆呆地看了看东方,终于点了点头,一缕芳魂随后化作流光,扶摇直上!最后一眼犹自深深地看了看那个莫名青年,便记了一千回。灵 识快如闪电,瞬息进入了无尽的轮回之河,开始了新一轮的不可逆测的转世! “都结束了!愿意走的,现在都跟着我!” 右面的队列又增加了十几个人,左面的队列中仍有一些在犹豫,最终还是被欲望击败了,个个脸色红红的,低头不语。 “唉!”又是一声叹息。冷冷地看了看慕容秋月几个兄弟道: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如果天良未泯,便多做些善事吧!也许……”天目穿越时空,已经看到了六年后的无情的毁灭场景,非人力啊!便不再言语。 看着青年带着一班美女渐渐远去,本想动手拦阻的四兄弟终于使劲摁下了上升的虚火!那年轻人所展现的惊世骇俗的剑法岂是这些腌臜之辈所能企及的! 茫茫戈壁滩上风沙弥漫,众美女冻得直哆嗦,想想南山城内的风光,有些人竟然有点悔意。 “闭上眼睛,我带你们走!”东方命令。 “等一等!”一个声音娇怯怯地从后面传来,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少女宁含胭。 少女急匆匆赶上来,递给东方一张信用卡,道: “这是我偷偷拿的一千万,你给这些姐姐们分了吧!” “谢谢你!”东方真诚的笑了笑,小姑娘脸上染上了一层晕红。 带着众人瞬移到西北的l市后,将信用卡交给众美女,让她们自己分,便要告辞。 众美女敬畏地看了看这个青年,有的道: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笑了笑,不置一词,飘身离去。中途偷偷溜进一家面馆,要了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拉面,刚要开口,就听一个声音道: “老板,我也要一小碗!”不是少女宁含胭又是谁?少女坐在旁边瞪大眼睛,仔细地看着东方。 苦恼的笑一笑: “你来这里干吗?” “吃面啊!又不是你开的!”俏皮地回了句。 暗道一声“麻烦!”吃了面,赶紧开溜。殊不料他走,她也走;他坐下来,她也歇着;他进旅馆,她也住店;他上车。她也上车…… 一路辗转,竟然一直跟到平江! 烦恼地看了看小姑娘,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跟着我吗?累不累?” 少女羞涩地垂下头,捻了捻裙带,就是不吭声。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 “我,我想跟你学剑,认你做…师……” “叫我师兄吧!”飞来之语,听着便像中了五百万的大奖,小姑娘开心的笑了,像一朵绽放的春花! 五十六 泠光梦境 “师兄,你来平江做什么?” “上学啊!怎么了啊?” “在哪一所学校啊?什么专业?” “江南大学医学院,中医系。” “哦!”小姑娘好奇的看了看东方,一个大学生居然身负绝世武功,本身就够惊世骇俗的了!相貌也不差,脾气怎么样也不清楚,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什么别的爱好?等等,都需要自己好好探究一番……他这样的人,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一千万的信用卡看都不看就给了那些姑娘,无缘无故怎么会跑到南山城?救出那么多人!他难道真是传说中的大侠吗?背地里干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事,平时就像个很普通的人,到不起眼的小吃店里随便一碗拉面都可以打发的,真的是与众不同啊!小姑娘痴痴的想着,有点失神。 看着傻傻的小姑娘,平白的多了个师妹,麻烦事肯定不小! “你不回家吗?你舅舅那么疼你,还不急坏了!” “嗯…哦,没,没事,我会打电话给他们的!” “平江有亲戚朋友吗?” “嗯,哦不,没有。”小姑娘说话有点支支吾吾,东方有点奇怪,脑袋里开始盘算怎么安置她。 手机刚打开,接连收到一连串的短信,有若萍和那燕的,也有吴佳妮的,吴佳妮的尤其多,三五十条,想了想,随即拨通了吴佳妮的电话。 “哥,你在哪里?知不知道人家多担心你,多想你!” “我在火车站门口,你来吧!” 一会儿,佳妮开着一辆崭新的奥迪风风火火赶到火车站,看见一个陌生的漂亮小姑娘怯生生站在东方的身侧,心里老大不高兴! “哥,你在哪里又拐了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瞎说,这是哥的师妹!”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心里老大怀疑。 “难道我什么事都要给你汇报吗?”东方笑眯眯地看着她,和小姑娘前后上了车。 佳妮撅撅嘴巴,专心地开着车道: “说吧,现在去哪里!” “佳妮,哥和你商量点事好不?”东方认真的说。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佳妮颇豪爽。 “我想让我师妹在你那里住上一段时间,你看行不行?钱我会照付!” “你要提钱这事我再不问了!”佳妮很生气。 “好吧,这事以后再说!” “对了,哥,我爸问我好多次了,让看到你喊你去趟小亭山。” “哦,知道了。对了,佳妮,你刚学的驾照吗?” “怎么样?技术还不赖吧!”自信地打着方向盘,露了回车技。 一会儿就开进了风景如画的小亭山别墅。 吴老看见东方来了,颇为惊喜,忙不迭地请进客厅,佳妮热情的拉着宁含胭上楼,给她布置新房间。 “特a的范科,你们认识一下!”吴老热情地向东方介绍一个戴墨镜的中年人。 那人仔细地看了看东方,面露惊讶之色,难道这就是林湘经常提及的那个神奇人物吗? 东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扫视一下范科,见他有着金丹初期的修为,在当今也算是前列的人物了,心中赞叹一番。 范科见东方扫了他一眼,仿佛就被对方看穿了,吃了一惊。相反,自己悄悄放出的那股神识,有如碰到云山雾海一般,看不出丝毫的所以然来! 范科热情的伸出手,使劲握了握,使了五成的力气,见对方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当得知神介一些修真界人士都在闭关修炼的消息,吴老和范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中华的精英啊,如果遭受了不测的话,势必会引起全局的动荡! 吴老让东方放心,学校那边早打了招呼,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功课吗,可以单独找人补上。 夜晚,一个瞬移进了蓬莱武库,见众人都在闭关静修,稍稍放了点心。 “你来了!”梦蝶一闪身出现在东方面前,颇是惊喜。 “知道我现在第一件事想做什么吗?”东方认真看着梦蝶说。 “哦,不清楚。”虽然疑惑,大大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了期待。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重塑身体了!” “哦。”梦蝶脸上随即露出一丝欣喜,瞬间又有点茫然,重塑身体后,便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了,他那里还能去吗?真想永远地住在里面,随时能感受到他的喜怒哀乐,和他生死与共,休戚相关,他到哪里,她永远跟着,无论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寸步都不离!可是?最终,脸上有了点失落。 “怎么?不高兴吗?”东方关切的问。 “哦……高兴!”梦蝶的眼里有了一点泪光。 五行之力运转起来竟然比先前还要如意的多!有了点疑问,神识略看了看丹田内的婴孩,那原本略显微弱的黑暗能量竟然高度地膨胀起来,和光明的能量分庭抗礼,胎婴周身的无色梅花上各显露了一道隐隐的黑气,梅花朵朵绽放,放射出五彩的毫光! 在黑暗和光明平衡的基础上,五行之力的运用是那样的娴熟自如!东方有点茫然了,为什么?脑海中灵光闪了闪,难道是他在帮自己吗?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世上本无免费的午餐,那样一个横亘千古的大人物,相比起来,自己是何等的渺小,犯不着啊!最终想不出答案,略叹了口气,继续给梦蝶塑身。 能量一点点的补充,生发,相比较而言,体内的真气流便如澎湃的海洋,供给起来,绰绰有余。 先是骨骼,一点点,一丝丝,自上而下,从脑袋,躯干,再到手足…。。最终,一具完整的骨架诞生了!接着就是五脏六腑、周身血肉和经脉,不断地补充能量,能量再一丝丝转化物质,体貌越来越丰润起来…。。当腻白的皮肤完整的覆盖在外表后,东方惊呆了!这样一具鲜活而动人的躯体是如此慑人心魄!光润的肤色,起伏的曲线,婀娜的身姿,尤其那两点颤抖的樱红,略看了看,心脏就是一阵狂跳,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梦蝶睁开明亮的眼睛,脸上满是羞涩的晕红,突然张开嘴,露出齐白的贝齿,使劲咬在心爱人的手臂上,鲜血汩汩而出,使劲的吸吮着,脑袋上随即冒出一丝黑气,黑气没入东方的意识海内,和自体那股灵识水乳交融地纠缠在一起!从此,不管身在何处,真的魂梦相随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并没有接纳啊,怎么会顽固而蛮横地闯入自己的神魂之内,轻易就签订了灵魂契约?! 梦蝶羞涩而狡黠地笑了笑,忽然化作一丝流光,仍然无可阻挡地进了东方的道心之内,雪梨儿高兴地和她抱在一起,亲热地像久未见面的姐妹。 为什么?疑问又生。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她先前受损的灵魂也是他所修复,肉身也来自于他自身的特有能量,彼此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精神到肉体,无处不有!难道,这是前生的宿命吗?我只是一介平凡书生,该如何回馈这些秉性纯洁的姑娘们的厚爱啊?惆怅又苦恼…… 运转了一回真气,突然想到一个很大的问题!而正是班吉宗旺和风吹落的出走提醒了自己。如果再有人妄自走出武库的话,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引起时空上的交叉和错乱!想到这里,赶紧给武库加上一道封印,没有自己的允许,谁都不能出去。 而,为什么每次出了武库都会被传到原先的那个时空点上去呢?能不能加以控制,随心所欲地传到自己想去的那个时空点位上去呢?神识一动,进出了武库无数遍后,有了新的发现。原来蓬莱武库是一处独立的时空范围,外表包润着一层特殊的介质,这介质居然似有灵性一般,每次进来后,它会产生记忆;每次出去后,壁面上自然衍生出一个虫洞,将自己传回那个记忆点上去。能不能将武库炼化,让自己随意控制,如混 元球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想了以后,就努力尝试,试了数十次后,终究无功而返。 疑惑之中,忽然想到了初祖的混元球,两相比较,有了一点新的认识。那混元球是一个先天灵体,大可达周天之境,小可成一须弥芥子,可自行吸纳外界无尽的灵气,孕育,进化……修炼了六十四卦运行之法的本体能不能和灵球做进一步的完善和沟通?想到这里,快速进入混元球内,盘定身体,一会儿就进入了虚静状态。 体内的四十八道气流快速的运转着,八卦所代表的自然界基本的八种变化在周体快速衍化,灵识完全放开,慢慢地和整个球体渗透、交融……有了灵识的参与,球体似乎发出欢快的嗡鸣之声,急速的旋转起来,和本体之间开始了兴奋的互动……双方之间像是久别的老朋友,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球体和本体,无论灵感还是物质上,开始着极其充分的交融,彼此的沟通竟然如轻车熟路一般,沿着久未回归的故道急速前进…… 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本体和球体的沟通也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彼此契合的相对完满,体味起来,二者之间竟然有了进一步合二为一的冲动!想了想,如果将六十四卦的运行之法全部修炼完了以后,该是怎样一种境界!内心充满了渴求和期待,未来的前景一片坦途。 将契合后的球体进一步向外扩张,渐渐接触到蓬莱武库外的那层特有介质,那介质颇有灵性,敏感地退缩,顽固地抵抗,然而,随着球体的进一步扩张,双方无奈地纠缠在一起。最初,双方便像冰与火一般,充满了蛮横地对抗!渐渐,灵球表面开始了无止境的衍化!五行之菁所构造的球体,代表了构成物质世界最本初的元素,而六十四卦便是宇宙运行的根本法则,象法周天,亲和世间万物。处身天道面前,谁也不可抗拒! 渐渐,那层古怪的介质由原先的抗拒,到无奈的接受,最终被球体衍生出的光华彻底包容了!人,球,武库,三位一体,东方充满了征服后的无上喜悦。这一衍化过程居然耗时近百年,东方浩叹岁月无情,若是常人,早已化为枯骨! 一个瞬移出了武库,灵识一动,炼化后的那个世界慢慢缩小为一个小小的玻璃球,球体晶莹剔透,宛若一滴清露,呼的一声飞入了道心之中。那真是一个缩小版本的世界啊, 能量自行衍化和维存,具有相对独立的时空体系,感觉上就像自己躯体的一部分,血脉相连,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全新体识充溢在意识海内…… 该给它取个新名字了!叫什么好呢?想了又想,终于决定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泠光梦境!世上本无永恒之物,只有梦,才是刹那光华中仅有的美好,也仅有梦,才能给予人类诞生至今的短暂的旅途上一丝心灵的慰藉。 五十七 龙凤宝鼎 看到众人都取得了不同程度的进步,东方颇是欣慰,尤其是宋鱼,长生诀的修炼已经达到豹变期,修炼速度快得惊人,果然身具超凡的禀赋啊!看看那一张无比纯真的面颊,想了想,将他唤出泠光梦境。 兄弟二人见面后好是高兴,在宋鱼的眼中,近二百年的光阴仅仅像是做了一场梦那么短暂!深深呼吸一下山野间特有的气息,对天道有了进一步的体悟后,和外界契合的更是完满,感觉天空和大地都仿佛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别味的欣喜,让这个少年话语多多。 “哥,我的腹内长了个娃娃,小小的,真的很可爱,皮肤上开满了五彩的梅花,真好看!” “练了长生诀的人都这样吗?” “我的灵虚秘笈也快练完了,感觉自从练了长生诀后,和以前有了那么点不同,似乎可以更大的发挥出灵虚剑法的威力!” “对了,哥,你唤我什么事啊?” 一一回答宋鱼的提问,最后挺郑重的说: “一个人不识字可不行,哥想让你进学校,好好学点知识!你看好吗?” 宋鱼高兴地说: “哥,我听你的!” 通过佳妮的关系,将宋鱼安排到一所小学校,当了一名插班生。谁知道刚上了一天的课就出事了!佳妮的那个表姐打个电话来,狠狠地批评了佳妮一顿! “没事拿你表姐穷开心不是?你那个远方弟弟明明什么都懂,还憨憨的装傻子一样!” “不会吧?他从来没上过学的!” “又说笑话了不是?我出了道六年级的习题给他,很快就做出来了!就是语文稍差,不少字不认识,我看啦,稍稍开导开导,干脆送进中学插班好了!” 将满脸窘态的宋鱼领出学校,佳妮开始了严肃的审讯。 “小鱼儿,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姐姐?老实交代,到底上过学没?” 好不容易从嗓子间挤出一个“姐”字,讷讷地说: “真,真的没!” 看了看脸像快红布似的宋鱼,不像是撒谎的孩子,佳妮噗嗤一声笑了,道: “走吧,姐要给你做个测试!” 来到小亭山别墅,接连出了五道六年级的数学题,宋鱼都不假思索地一口道出答案。佳妮吃惊地盯着宋鱼: “告诉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宋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道: “我,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就是觉得好像应该是这样的。” 佳妮又出了一道全国中学生奥数竞赛的习题,宋鱼认真地思考了一会,便答出了标准答案。佳妮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随后欣喜地打了个电话给东方: “哥,你知道不知道,你那个弟弟是个怪胎啊!嗯,不!是个天才!我看呐,哪个学校也不用去了,没事就来小亭山吧,我来教他!”听了佳妮的表述,东方也未免欣喜一番,道: “那顺便也恭喜你收了个好学生了!” “那是!哥,作为有功之臣,你该怎么表彰我?”佳妮开始讨价还价。 “你说吧!”东方很爽快。 “星期天一起出去玩,对了,还要陪我逛街!” 奇迹继续在发生,宋鱼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学完了初中阶段的数理化,文科虽然稍慢点,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最后,当学到高中期的导数和微积分的时候,有的难题,佳妮也要琢磨半天,教起来自然就吃力,宋鱼便开始自己琢磨,学的仍旧不慢,结果,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六年制的中学数理化课程便全部学完了。 闲暇时,佳妮和宁含胭两姐妹逛街时,宋鱼便成了跟班的掕包小弟,窘窘地跟着两个美女后面,倒成了街角一道奇怪的看点,很多人眼红的看着两个美女,打心里羡慕后面那个跟班小弟,暗道,傻人有傻福啊! 可是,口福倒也没少沾,佳妮和含胭买零食,宋鱼也跟着吃,倒后来,活脱脱把一个纯洁小弟训练成了个馋猫! 谁知道,宋鱼后来竟然和吴老混成了忘年交! 那天吴老正拿着银针对着人体模本寻找一个穴位,碰巧给宋鱼看见了,一口道出穴位所在的位置,吴老很是吃惊,一连考了他数十个人体穴位,竟然一说一个准,那份欣喜就别提了!平常思考问题时,苦于无人诉求,现在来了个这么聪明的学生,年龄的差距已经不是问题,双方相互求证,开始像模像样的问答。 佳妮看到二人说着天书一般高深莫测的话语,老大不高兴! “爸,你没本事教徒弟,和你女儿争的什么学生?” 吴老才不理他,继续兴致勃勃地和宋鱼探讨,到后来更是吃惊了!尤其在一些疑难杂症的开方和用药的剂量上,宋鱼回答的极是细微,连病理学都阐释地相当清楚。一问原因,才知道宋鱼家有本祖传的医书,白族医道历来挺神秘的,从不外传,吴老现下便如发现一块新大陆一样,每天主动约宋鱼来交流,许多多年来的疑问也不免迎刃而解。激动之余,吴老视宋鱼如至宝,宋鱼也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小亭山真正的贵宾! 宋鱼的问题轻松得到解决,东方长舒了口气。闲暇之余,抽时间也指导了一番宁含胭修炼无双剑法,小姑娘人本聪明,武功底子也不错,进步很快! 而泠光梦境中的二百名仁者,有一半以上到了结丹期,为进一步打探深渊族入侵的虚实,从中抽拔出数十名精英,派到世界各地查探。仁者的追踪术本是天下一流,加上东方又传授了一套奇门遁甲之法,隐身遁形,常人实难洞察! 谁知道两三个月过去后,派出的仁者纷纷返回平江,居然没有探听出丝毫的虚实,心内忖思,难道深渊族撤离了地球了吗?将仁者收入泠光梦境后,新的问题又摆在了眼前,随着泠光梦境中的队伍不断壮大,钱的问题已经成为急需!经费这个问题不解决,很多事情也难以正常开展!想了想,一个瞬移,便来到申州市的鼎坤拍卖商行外。 鼎坤拍卖行驰名中外,尤其在古董的价值鉴定上颇是权威。 看着眼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微笑道: “我有一只数千年的青铜鼎,贵行能帮忙鉴定一下吗?”老者放下手中的放大镜,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疑惑道: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东西没见过?慢说数千年,就是一千年以上的也不多见!青年人,不要给人骗了吧!” “老人家,我说的全是真的,不信的话,你找个安静的房间,我拿给你看!” 老人笑了笑,这样的人在鼎坤拍卖行一年不知道见过有多少个?出于礼貌,老人将东方带到一旁无人的接待室中,淡淡道: “好了,我的时间很宝贵,你的东西在哪里?” 只是一个念头间,一个两米多见方、约一丈高的巨大的青铜鼎赫然出现在老人面前,鼎的表面铸造着远古时代特有的古朴图案,四个角上,四条青龙昂首向天,隐隐间,仿佛传来威严的龙吟声……四只凤凰图案出现在铜鼎的四个侧面,唳飞于九天之上,展现着雍容华贵的身姿!更为奇怪的是,铜鼎的下方踞伏着一个庞然的赑屃状的巨鳌,肥硕的四肢悍然撑起了巨大的鼎身! 老人目瞪口呆,接着,眼中闪现出激动的泪花,双手颤抖着抚摸着铜鼎的周身,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方喃喃道: “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是传说中轩辕黄帝陛下定鼎九州的龙凤宝鼎啊!没想到鄙人在衰朽之年,尚能有幸目睹这中华神圣宝物,老朽死而无憾!” 老人激动看着东方说: “年轻人,这是我中华圣物啊,你为什么要拍卖它?” 东方沉吟道: “一言难尽,其实我原先也想无偿捐献给国家,奈何……其实一言难尽!” “小吴,小吴,快把唐总喊下来!” 小吴奇怪地瞅了瞅接待室里失态的老者,唐总平素可是不怒而威的傲慢人物,慢说喊,请也不见得请的动! “算了,都高兴糊涂了,年轻人,你稍稍歇会儿,我亲自去请唐总 !” 那唐总胖胖的中等身材,皮肤白皙,金丝镜架在漠然的眼睛上,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当看到巨大的鼎身时,终于失去了冷静的常态,跑过去将宝鼎摸了一圈,神情恍惚道: “我不是在做梦吧?” 唐总垂涎地看着那个陌生的年轻人,恭维道: “自现在起,阁下就是我鼎坤拍卖行的vip客户,鄙人唐文翰愿意竭诚为阁下效劳!”看着前倨后恭的唐总,东方微微笑了笑,将自己的拍卖要求详细说了出来。 其一,必须卖给国内收藏家,该收藏家必须保证终生不得将该藏品卖给海外,后世子孙也必须恪守此准则,否则,鼎坤拍卖行有权立时收回宝鼎,并无偿捐献给国家。 其二,如有海外爱国华人愿意巨资购得并无偿捐献给国家的话,那另当别论,价格上也可以适当放宽。 其三,如果国家博物院前来购买的话,具有优先权,并且价格可以便宜到实际价值的一半! 等等细则,不再一一赘言。保密自是不消说的,最后,东方将自己所开的十个银行帐户号码留给唐文翰,最后强调一句,如果该宝鼎被国家博物院购得的话,鼎坤拍卖行可多得百分之一的佣金! 办完了正常的交接手续后,唐文翰望着飘然而去的神秘莫测的年轻人,长舒了口气,立时召开紧急办公会议,成立龙凤宝鼎临时拍卖管理小组,精心策划宝鼎的拍卖细则,给小组每个成员下达了最高命令! 轩辕宝鼎现身申州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二日便上了申州日报的头条,电视台为此专门做了专题,详细地介绍了宝鼎的方方面面。 数日之后,中外很多有名的收藏大腕齐齐汇集申州,很多人是慕名而来,虽然买不到,一睹宝鼎的瑰丽之姿,也是此生有幸了! 五十八 虚无来客 拍卖之日,人流如潮。即便是vip贵宾客户,也要提前十天预约,否则,位置肯定是没有了! 因为,来宾太多,拍卖会临时移址申城大酒店十五楼的大会议厅内。轩辕宝鼎体身较大,是通过吊装才运进主会场的。当很多海外来宾看到古朴的鼎身和华丽的纹饰时,无不被数千年前的精湛的工艺水平倾倒!啧啧称赞,极尽溢美之词。 “真是我华夏五千年文明的象征啊!宝鼎现身,我中华复兴有望了!” “没想到国人在数千前就达到如此高超的铸造工艺水平,可惜,许多文明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消失殆尽!否则,我炎黄子民何至于遭受鸦片战争以来的惨绝人寰的伤痛和耻辱!” “不知道拍卖起价是多少?想来肯定是惊人的天价了!” “宝鼎体现我炎黄文明之滥觞,无价之宝也,阁下妄自以价来衡定其价值,未免囿于井底之见了!” “世上万物,靡不有价,阁下拳拳赤子之心大可理解,既然拍卖,肯定是理性之物,阁下之言,有失偏颇!”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当十多个体态曼妙的年轻美女轻挥玉臂,敲击起舞台两侧的编钟之时,舞台之上雾气氤氲,星光闪耀,数十个身穿绘有奇特图腾服饰的男男女女,迈着矫健的身姿,跳着原始部落的劲舞,演绎着遥远的历史画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钻木取火,薪火相传,采桑织布,渔樵耕读……战争的硝烟从远方袭来,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一个伟岸的形象起于危难之间,振臂一呼,生民无不相应,一支仁义的讨伐大军随即组成,在那个高大人物的带领下,诛叛逆,伐四夷,最后定鼎天下,万方来朝…… 为铭勒功勋,采石炼铁,铸龙凤之鼎,申大义于天下! 宝鼎既成,伟大的陛下手挽高贵的皇后走向台前,那扮演皇后的正是著名女歌唱家邬思瑶,时下轻启玉齿,天籁之声似从空际而来,字字珠玉,拿捏之妙果然尽显国家一级歌手的风采,演唱的正是著名作曲家黄奇微为该场拍卖会专门赶写的歌曲——《盛世宝鼎》!美妙的歌声将拍卖会之前的演出推向高潮,观众抱以雷鸣般的掌声,纷纷叫好! 拍卖会开拍在即,此时大厅门外忽然走进一对身着中东特色服装的男女,那女子白纱拂面,弯弯的长眉,深蓝色的大眼睛,在额头一颗华美宝石的映衬下,尽显天方异域情调,惹来众人惊艳的目光。那男人挽着女子,旁若无人地走到前排贵宾座位上坐下,专心致志地看着台前的宝鼎,不置一词。 随着资深拍卖员的一声槌响,拍卖正式开始,宝鼎起拍价格五十亿美金。 很多人暗自叫了一声乖乖,真是天价啊,反正竞拍无望,不如看个热闹。 拍卖现场一个偏僻的角落,东方静静地坐着,冷眼旁观热闹的竞拍。不经意间,看到一个人,那人在自己心里是极讨厌的一个角色——慕容世家的少主慕容觉!他也来竞拍吗?慕容世家财源广厚,如果真要有心竞拍,倒确实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如果宝鼎被慕容世家拍到,那本非自己情愿之事。盘算一下,该怎么办才能让慕容世家竞拍失败?一时有点头大。 慕容觉旁若无人地做在贵宾席上,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一旁的竞拍者完全不放在眼内。 “五十五亿!” “六十亿!” “八十亿!” “100亿!”……竞拍价格急剧攀升,不到十分钟居然涨到了260亿元! “300亿!”慕容觉终于报出了自己的价码,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看到一旁的其他竞拍者犹疑的神色,慕容觉更得意了,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眼看宝鼎即将到手,也算是自己初出茅庐所干的第一件大事,起码父亲一辈不会再拿老眼光看自己。 当拍卖员刚要喊“300亿”第三次的时候,一个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出现了,“500亿!”一个头花花白的老人家坚定地喊出了这一惊人的价位,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透露出执着、坚毅和果敢,显示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慕容觉惊出了一声冷汗,父亲给自己的底线是400亿,对方居然报出500亿的价位,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到底该不该跟拍呢?慕容觉内心焦躁不安,现在再打电话请示肯定来不及了!怎么办?跟还是不跟? 众人纷纷投去惊讶和敬畏的目光,看着那个老人家,猜不透他内心所想,议论纷纷。一身中东服饰的那对男女略看了看老先生,神色中一片漠然,露出一种事不关己的神情。 而拍卖员的竞拍提示也似乎比刚才快了一点,在慕容觉听来就像是勾魂使者发出的声音一般,耳朵里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感觉那颗心随时要蹦出胸膛一般。 “500亿第一次!” “500亿第二次!” 慕容觉刚要下决心跟拍的时候,拍卖员的声音已经响起了,“500亿美金第三次!成交!”拍卖员果断地一锤定音,然后激动地说: “现在,有请本次拍卖会的买主——著名的天瑞企业集团董事长、海外老华侨陈宾让老先生上台致辞!” 慕容觉双目失神地盯着宝鼎,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座位上。 陈老在女秘书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到台上,双目中闪着晶莹的泪光,动情地说: “万川汇海,根在故土!陈某侨居海外多年,看惯了世态炎凉,深知国弱则民无地位,国亡则民无依附,虽然风风雨雨多年,创下些许产业,然我华人在西人眼中并无多少地位,屡遭歧视!鄙人念念不忘的就是希望祖国一日比一日强大,我华夏能一天比一天兴盛,那样,我们侨居海外的华人最终才能扬眉吐气,挺直我们的腰杆子!钱财本是身外之物,能够用在民之所需,国之所急,能够回馈故国,报答养育之恩,鄙人无怨无悔!本次拍卖会,鄙人忝为海外数十家华人社团推举为竞拍代表,本次竞拍资金乃我数十家社团共同筹措而得,代表着海外华人的拳拳赤子之心!在此,鄙人宣布,本次拍卖会竞拍之宝鼎将无偿捐赠给国家博物院!” 如潮的掌声真挚而热烈,很多人流出了激动的泪花! “下面,有请我的私人秘书史密斯小姐宣布捐赠资金的华人社团名单!” “太坤集团公司,胡秉坤董事长。” “大鸿运集团公司,廖正董事长。” “世纪快车集团公司,欧阳镜汝董事长。”史密斯小姐认真地宣读着捐赠名单。 拍卖会静静的一角,东方的眼角湿润了,看着衰朽之年的老先生,想着海外的捐赠资金的众多华人社团,哪个人不是一腔热血,渴求着国家的进一步繁荣和强大! 泠光梦境的藏宝库里珍玩琳琅满目,自己为什么会选择那只大鼎作拍卖物?现在想起来有点鬼使神差,也许是一时冲动吗?直觉上似乎有一种极大的诱惑力在驱使着自己!为什么?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东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好是坏,反正没有落在心怀叵测之辈手中,也稍稍安了点心。殊不知,自己一时的随意和冲动,竟然将隐藏了许久的危机提前引发了! 拍卖结束,大鼎随即被移交相关部门,不日便要交付国家博物院。 零点甫至,申州市那个大钟楼发出的钟声划破了沉沉夜色,给璀璨的城市夜景平添了几分祥和之色。 在一处僻静的高楼之巅,一男一女两个中东人久久地伫立,静静地看着对面灯火通明的大库房。 “芮芬妮殿下,属下的眼光不会错,那确实是数千年前的轩辕宝鼎。” “是吗?宝鼎既出,轩辕武库定然现身,如此,我虚无帝国定能重现往日辉煌!只不过,我们还要求证一番。” “殿下说的没有错!” 两个人的身形像落叶般轻飞下来,从容地向灯火通明的大库房里 走去,紧闭的库房大门居然自动打开了!库房内一班看护宝鼎的特工们如临大敌,黑乎乎的枪口瞬间对准了进来的两个陌生人。 “你们是什么人!?库房重地,擅入者,杀无赦!” 那中东男人轻蔑地看着一群亚洲人,口中念起了古怪的咒语,指尖瞬间射出一道闪电,闪电分为十多个分叉,顿时击中对面十多个特工,周身好像被一张电网罩住,痉挛着,发出凄厉的惨叫,最后,悄无声息地栽倒在地上。中东男人轻嘘了一口气,微笑道: “五千年的时间终于过去了,当我族虚无战士重新踏足这块土地的时候,无论地球,太阳系,还是银河系,都将是我们的天下!” 不远处,明亮的灯光之下,轩辕大鼎周身仿佛散发出淡淡的雾气,若隐若现的诡异之光像涟漪般飘忽荡漾……芮芬妮静静地看着大鼎,口中喃喃,手指上的虚无之戒发出明亮的光束,罩住大鼎的周身,谁知道念了无数遍的咒语,大鼎宛若落地生根一般,并没有被如愿收入虚无之戒中,芮芬妮惘然若失。 “殿下,你退在一旁,让我来试试!” 那男人来到鼎侧,口中念念有词,若有若无的雾气从指尖晕染开来,瞬间覆盖了大鼎的周身,如水银泻地般寻隙而入。 良久,男人脸上落下大滴的汗珠,芮芬妮疑惑道: “怎么样,托拉德?” “东方的圣物果然有些古怪!”托拉德茫然摇了摇头, “我再试试!”继续努力寻找着一丝一毫的可疑之处,最后,终于在那鼎下的巨鳌口中发现了一个封印,托拉德欣喜若狂,虚无之气在意念的催生下滚滚而入,殊不料,竟然像撞在一层坚韧的厚壁上,虚无之气被强烈反弹回来,托拉德口吐鲜血,跌倒在地! “你怎么样?”芮芬妮扶住托拉德,关切的问。 “我再试试!”托拉德眼中露出坚毅的神色。 更为强烈的虚无之气涌向巨鳌的口中,奈何那层坚壁实在太强悍了,连自己修炼了数千年的虚无之气最终也难以攻入,一丝鲜血从嘴角缓缓溢出。 “托拉德,我来助你!”芮芬妮坚定地看着大鼎,一番咒语念过,眉间的宝石发出湛蓝的光束,瞬间击中巨鳌的獠口,湛蓝之光源源不断涌入……托拉德也加大了虚无之气的投放,一点点,一丝丝,最终,渐渐便要接近那个临界点了! 就听震天价的一声轰鸣,一股浓烈的黑气从巨鳌的口中悍然涌出,汇集于宝鼎正上方,渐渐凝聚成一个高大的身形,周体的气息透露出暴戾、傲慢和目空一切!那高大的身形发出桀桀的怪笑: “天枢裂,地维绝,旧主亡,新主出!哈哈哈……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没想到五千年后,我蚩尤终于重见天日了!”没曾想另一股悍然之气在那高大身形的周身奔涌欲出,最终,噗地一声破体而出,在原体的肩膀上赫然长出一个新生的脑袋,轻蔑的说: “逆贼,你痴心妄想,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巫溉,你这恶贼,竟然阴魂不散,本座今天就来收拾你!”两个硕然的脑袋凶狠的噬咬在一起,渐渐扭曲为一团黑气,如旋风般将宽大的库房内刮得飞沙走石! 芮芬妮和托拉德惊呆了!这是那个数千年前的暴戾的大人物吗?那横绝千古的气势压得自己无法抬头,只能顺从,就连一个虚无帝国的高贵的公主也只得如此! 五十九 杀神现世 “殿下,你快走!”托拉德手掌一拍,强大的虚无之气将芮芬妮如羽毛般推出库房,随即,自身就被那团狂暴的雾气吞没了,再无一丝生息。 “托拉德!”芮芬妮失声喊出,眼角隐隐闪现一丝泪光,想起他和自己历经无上的磨难,穿越无尽的时空,多少次几乎九死一生,最后才万幸来到地球——这个祖辈曾经荣光之地,两个人已经不单纯是主仆的关系,多少次的患难与共已经让彼此之间产生了深厚的友谊! 黑色的旋风像一个巨大的怪兽,转眼间将库房内的诸般物事绞得粉碎!扭斗着,撕咬着,抗拒着……一方竭力想挣脱,一方死死扭缠着不放,渐渐,强大的一方立时便要抽身而出,口中发出桀桀狂笑: “巫溉,我们彼此斗了几千年了,累不累?到了这龙鼎之外,你还如何困得住我!哈哈哈……”另一方长长叹了口气: “天意如此,已非人力了!陛下,臣实在无力困住此恶贼,只能以身殉职了!”弱小的一团黑气长身而起,死死将另一团黑气包裹住,叹了口气道: “我是留不住你,但是…我可以……” “巫溉,你这狗贼疯了不成?居然……”话音未落,一股惊天的爆裂声向周围剧烈扩张,转眼间将库房外方圆百米之内夷为平地!诡异的蘑菇云蒸腾而起,强大的气浪将芮芬妮如树叶般掀飞出去,抛掷得老远。 烟雾尚未散尽,一丝流光闪电般飞出来,在方圆百米内飞行数圈,发现地上那个昏迷的姑娘,快速钻入对方意识海内,侥幸留下了一丝残识。 湛蓝的太平洋和浅蓝的天空遥遥相接,在无垠的万顷碧波之上,一个如仙女般的姑娘凌虚飞来,看着神秘莫测的汪洋之下,喃喃道: “唉,这是最后一个仅有的通道了,数千年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那姑娘头戴银盔,盔侧逸出的银色长角在日光下时或闪出耀眼的光芒,点撒着精美蕾丝图案的洁白长裙,隐隐露出腻白的肌肤,体态绰约、婀娜,尤其额头那颗蓝盈盈的宝石,将自身衬托得雍容华贵、气度超凡。 那姑娘口中念念有词,食指轻轻一划,宽阔的海面上立时现出一条宽宽的沟壑,海水向两旁壁立如山,那万顷碧波下的海床立时裸露出来,海床之上出现了一座神秘的金字塔,奇怪的是,久未见日光的塔身并没有受海水的侵蚀,甚至连一点污淖和藻类滋生的痕迹也没有。 眉间的宝石射出一道光柱,击中塔身上的古怪的图案,塔身开裂,内部露出一个微型的精巧的金字塔,塔身空悬,蓝宝石的光柱将微型金字塔塔身覆盖,一阵咒语过后,法阵启动,无数个光环绕着小金字塔塔身不停地运转,随即小金字塔内射出一束光,在塔身上方出现了一幅壮丽图景——一个庞大的不停旋转的螺旋状星云,星云中随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星球,星球上出现了许许多多城市,奇异风格的建筑高耸插天,难以计数的众多的居民驾着奇特的交通工具穿梭不停……最后,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了——戴着华贵的镶着钻石的皇冠,手拄着一根金色的法杖,冷漠的脸上透出素来的威严和冷酷,正是虚无国度的皇上,至尊无上的雷蒙大帝! “芮芬妮,你到地球了吗?怎么迟迟不和本王联系?”话语中没有丝毫关切,满是责怪之意。 芮芬妮略欠了欠身,施个礼道: “父王,地球上的传送金字塔仅仅剩下这一个能使用了,因为能量消失殆尽,恐怕尚且不能持久!所以,只能在最紧要的关头才用来和您联络。” 雷蒙大帝漠然道: “托拉德呢?怎么没看见他?” 芮芬妮泪如雨下,泣声道: “他,他以身殉职了!” “哦,为帝国的复兴而死,虽死犹荣!本王会厚抚他的家人的。”雷蒙淡淡地说, “找到了虚无之心没有?那可是我们虚无帝国的立国之本,无上的精华,是我们帝国复兴的最大的希望,你要不惜代价拿到它,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是的,父王,目前我已探知轩辕武库的一些端倪,想来虚无之心定然藏在里面!” “你的进程太慢了!”雷蒙很是不满。 “为此,在此时空隧道开通之际,我决定给你派来一名生力军!”芮芬妮惊喜道: “父王,你准备派谁来?” “先别高兴的太早!我早已向虚境神立下誓约,每年向他献祭十万生灵,为此,他将给我派来虚无杀神,全力协助我的复兴计划!可惜啊,我螺旋星系环境一日不如一日,能量日渐枯竭,人口逐年下降,看来,最后的希望便寄托在虚无之心上了,否则,我帝国亡日必近!你要理解父王的苦衷!”雷蒙郑重地说。 “父王,虚无杀神每每现身必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五千年前的惨烈一幕,您不记得了吗?” “闭嘴!当今箭在弦上,退无可退,本王说过的话何曾收回过!执行吧,否则,即便你是我的女儿,也得身受王朝十大律法的责难!” 芮芬妮垂下头去,默然无语。 “不过,仍有一个附加条件,父王深知委屈了你,但是,为了我虚无帝国的复兴大业,父王只有牺牲你了!”雷蒙决然的说。 芮芬妮花容失色,黯然道: “父王,你,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条件?” “那便是将你许配给虚境神帐下座使——虚无杀神!”此言既出,芮芬妮顿时哭得如雨中梨花,呜咽道: “父王,为了您的大业,您、您就忍心将女儿配…配与那异类,葬送女儿一世之幸福么?”雷蒙看着眼前伤心欲绝的女儿,默然片刻,道: “此事已无回旋余地,欠你的,父王只有来生偿还了!” 雷蒙口中念念有词,身下的金字塔急速地旋转,耀眼的光华随即从塔身爆裂开来,光华须臾散尽,接着,从出现的无尽星空深处走出十个高大的身影,灰暗的长袍裹身,腰挎长剑,硕躯之上居然长了一个羊脑袋,看去让人骇异之极!十个羊头人异口同声,发出桀桀怪笑道: “五千年没来,这个星球毕竟没有太大变化,元气也衰败了许多,可惜!” 羊头人瞅了瞅痛哭失声的芮芬妮,冷笑道: “嫁给本座也不辱没了你!本座对你素来仰慕,体悟的无上神道也会和你共享,此等荣耀,等闲岂有福消受?知道吗?小乖乖!” “滚开,你这肮脏的异类,本公主死也不嫁给你!”芮芬妮厉声呵斥。 “死?到了本座的手里怎么舍得让你去死!算了,时间会消磨一切,最终,本座会让你彻底臣服!”当中的一个虚无杀神食指一点,暗淡的虚无之光射在芮芬妮身上,芮芬妮的身体急遽缩小,虚无杀神手一招,将那个小人吸附在掌心,带着把玩的神色道: “从今往后,你便是本座的王后,有什么愿望尽管说!” 芮芬妮泪如雨下,人生至此,一切都成泡影,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额间的蓝宝石陡然闪现耀眼光华,一股磅礴的能量瞬间便要爆发!虚无杀神一张巨口,呼地将姑娘吸在腹内,桀桀笑道: “生杀予夺之权在本座手里,岂由得了你!唉,日后慢慢调教吧!” 十个虚影上浮到海面上,深渊之谷轰然合拢,海面上回复如初。虚无杀神足踏波浪向附近的一个海岛走去。荒无人烟的海岛之巅居然坐着个人!那人瞑目苦思,仿佛并没有瞧见走近的十个骇异的生物。虚无杀神冷瞅着那个修真人士,哑然失笑: “地球上的小儿科了!且拿这厮祭刀!”那修真人士双目一翻,射出如霜的目光,喝道: “大胆!何方异类,敢到此地寻衅!” 虚无杀神并不言语,腰间长剑如电斩出,十人分别从十个方位斩出迥异的十剑,缥缈的幻影,避无可避! 那修真人士大惊,身形爆退,一支剑突现于手,长剑一挥,暴戾之气弥天攻向十个羊头人。羊头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仿佛从刀山剑海的缝隙中一闪而过,长剑继续斩向对方,十支剑将对方的退路全部封死! 修真人士一脸苦笑,对方简直 不是个人,否则怎么会从自己体悟了二百多年的杀道中轻松闯过?便像一阵风,有一丝孔隙都会渗透进来,十记凌厉的攻势几乎涵盖了世间所有的杀招!没有了退路,体内的惊天一击瞬间爆发,璀璨的光华向周边迅速扩散出去,身形如电,刹那间便从当中的那个杀神的身体中穿了过去,暗自庆幸得手的时候,身体早中了对方必杀的两剑,嗤嗤声过,一只手和一只脚被对方轻易卸落。中间被洞穿了的那个杀神,开裂的胸膛须臾之间便回复如初。 那修真人士只手擎剑,单腿立地,体内血液顺着残肢向外爆射!忖思自己竟然不能伤到对方分毫,对方却轻易的重伤了自身,这样的战斗实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修真人士面露苦色,忽然和身上扑,惊天的巨爆将对战双方片刻之间炸成尘埃! 良久,烟雾消散,恍惚之中,十个恐怖的身影渐渐凝聚成形,感叹道: “也算当今地球界一流身手了,奈何和当年的轩辕相比,还差得太远,可惜轩辕定不在了!否则,本座必报此仇!”羊头人脸上露出恨恨之色,忖思,不知道轩辕可有后人?杀了他的后人也自不错,诡异地笑了笑,忽然化作虚光,直射天际。 海岛上又恢复了平静。约一个时辰过后,远方的海面上出现一个御剑飞行之人,那人已修炼至人剑合一之境,长剑锐啸而飞,颇得心意。 那人弹指间来到岛上,立时被极具毁灭性的场景惊呆了!这战斗太过惨烈了,狂暴的气息几乎将整个海岛夷为平地!莫非……“剑神!”那人失声喊出, “是谁?连遁隐荒外的淡泊之人也不放过!林兄泉下有知,涂某必复此仇!” 剑神和自己乃莫逆之交,二人心心相印,经常切磋剑道,可谓知己矣!不料现下伊人已故,何人可畅胸怀,把酒言欢?饶是二百多年的心境,也落下了数滴泪花! 仔细地勘察了双方交战的创痕,越看越心惊,那十记凌厉的杀招凭自己的独孤九剑能破掉么?呆呆地伫立了良久,又仔细地搜索了一遍,终于在一片纷乱的沙砾下发现了一丝异象,手一招,一粒道之精华飞入掌间,那惨烈的一幕景象如影片般开始放映……那还算是人吗?到底是什么地方冒出的怪物?如此,我地球修真界又面临大劫了! 六十 轩辕重现 月色下的武夷山,像披上一层薄纱的美人,显得缥缈多姿。 武夷派的总部天清别院坐落于危崖之上,超离尘俗的喧嚣,宛若九天宫阙一般。 远远的一群人,抬着一口巨鼎,唱着古怪的曲调,说着莫可名状的言语,从月色中缓缓而下……诡异地景象惊呆了崖头当值的武夷卫士,呆呆地看着那十个羊头人从身边走过,身体随即扭曲,鲜血狂喷,如受控制般注入大鼎内,少时鲜血流尽,身体顿时碎成枯渣,风过处,如白色粉末般渐渐吹散…… 羊头人旁若无人地径入天清别院,武夷二三代弟子仗剑包围上来,掌教真人叶千仪和嫡传大弟子司徒俊神情凝重地站在堂前玉阶上,司徒俊长剑拟指,厉声呵斥: “何方妖物?胆敢犯我武夷圣地,速速退去,不然,杀无赦!” 羊头人似笑非笑,四个抬鼎的将大鼎轻轻掷在当地,饶是如此,众人也被震得双耳嗡嗡作响,四周屋顶上的沙砾簌簌滑落。鼎内的鲜血四处喷溅,将上围的弟子们衣衫染上点点朱红,诡异的场景吓得众弟子不住后退。 “但凡有血性的武夷子弟,拿出你们的男儿本色,但凡杀了妖物者,直接擢升至木维苑中,接受上代长老亲授无上剑道,后退者,杀无赦!”众弟子受到激励和鞭策,纷纷仗剑上围。 十个羊头人,十把长剑倏然出手,十个方位的诡异出击,上万种虚幻剑影漫空飘飞,只显现了一瞬间,长剑便齐刷刷收回鞘中。 上围的众弟子立时有如泥塑木偶一般,呆立当地,一阵微风吹过,忽然碎裂成无数块尸骸,纷落于地。惨烈而血腥的图景,将掌教真人气得钢牙咬碎,厉喝道: “妖物,我杀了你!”提剑冲杀过来。不料剑锋早已被一个羊头人捏在手中,强大的吸噬之力自剑身传来,将本体修炼数十年的真元如滔滔江水滚滚吸走,修长的身体片刻暴缩为一个小小侏儒,一个羊头人轻易将对方抓在手中,充满杀意的双目略瞥了瞥,虚无之气在指间漫溢而出,将叶千仪肉身压缩为一个球体,到后来竟然变成一个细小的黑点,轻嘘了一口气,化为几粒尘埃消失不见。 “你,过来!”羊头人遥指司徒俊。司徒俊面色煞白,双腿簌簌颤抖,战也不是,逃也不是,一泡尿早拉在裤裆,司徒俊忽然跪倒在地,哀声道: “我投降,各位大神饶了我吧!” 十个羊头人哑然失笑,齐声道: “本座从来不收叛徒,受死吧!”审判之剑随即高高举起。 “或许,我能帮助你们!”司徒俊心有不甘。 羊头人面露讶异之色,道: “本座向来不接受别人的帮助,尤其是地球人!你既然说,姑且给你个机会,说服了本座,兴许会放过你!” “我能帮助你们找到你们想找的敌人!”司徒俊有了点信心,说话也有了点果断。 “仇人?说说看,本座的仇人会是谁?” “大神的仇人必然是东方的修真界了!” “这个理由并不充分,再说说其他的理由!” “金钱,财富,美女,当然我东方的女子别样风情,不知大神领略过没有?何况,大神如果想称霸天下,没有帮手也不行,鄙人可以为大神招兵买马!” 羊头人的眼睛亮了一下,笑道: “既如此,你过来!” 司徒俊胆子好像也大了不少,径直走了过去。羊头人手掌覆在司徒俊顶上,一丝灰蒙蒙的雾气随即笼罩了司徒俊的周身,一丝从未有过的强悍感觉在周身奔涌欲出! “为表示对本座的忠诚,你杀了他们!”羊头人手指冲出大堂的十多个人,下达必杀令。 “谨遵钧命!”司徒俊提剑杀向自己的师叔和几个师祖,几个长辈气得白胡子飘飘,大骂叛徒、败类。司徒俊淡然一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何况弱肉强食为万古不易的真理,毋庸多言,几个食古不化的老鬼,受死吧!”身影趋避如魅,长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众人原先对司徒俊的功夫很是了解,根本没放在心上,不料,时下立时像换了个人,十多个人片刻被司徒俊除掉一半以上。 “布阵,布阵!除掉此奸佞之徒!”武夷九杀玄元阵立刻催动起来,虽然人数未满,但几人修为都在百年以上,九杀阵的威力依旧不可小觑!几位长辈起了必杀之心,大阵催动起来自然不遗余力!一会儿,司徒俊周身多处被剑气所伤,头发散乱,望着羊头人凄惨道: “大神,救命!” 十个羊头人食指虚点,十道虚无之气立时击中司徒俊的身体,司徒俊身体暴涨,实力攀升十倍以上,眼中的大阵已是漏洞百出,普通的武夷妙香剑法在手中使来,竟然有无上的威力。少时,几道剑光过后,几位师祖早被肢解于地!司徒俊仰天狂笑: “我,我终于天下无敌了!” 羊头人长剑凌空劈下,就听天崩地裂一声响,整个山崖突然坍塌,瑰丽如蟾宫玉阙的天清别院顿时分崩离析,永远从世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残暴的屠杀如瘟疫一样开始蔓延,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荡涤着大小修真门派,一些小门派后来稍稍嗅到一丝风吹草动,自行分崩解体,更多的则是向远方溃逃!司徒俊的千里传音大法使得淋漓尽致——抵抗者死,投降者活!不日,居然有颇多的一些小派人众前来归附,司徒俊代大神号令,颐指气使,颇具王者气派,心中那份自得就甭提了! 对于逃亡的人众,司徒俊手下一班乌合之众便如嗜血的野兽一般,有了新靠山,胆气登壮,由于体内受到虚无之气的洗涤,实力有了相当的提高,稍有察觉,千里而至,接着便施加无上的暴虐,将软弱的对方无情铲除!天台,仙霞,九华,黄山,洞庭,龙虎山……许多上千年的大门派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仿佛从不曾有,也从不曾发生一般。 纵横于神州之上,司徒俊怡然自得,笃信找对了主子,对羊头人那份崇拜之情更别提了,小心在左右呵护伺候,顺便找了许多妖娆多姿的小姐供大神淫欲。然羊头人毕竟太过凶残,许多小姐遭受蹂躏后,便残暴处死。对此,司徒俊毫不在意,依旧在各地网络绝色佳人。 “大神,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司徒俊垂涎的看着众大神道。 “你说说看!”望着眼前乖巧的走狗,大神的态度颇柔和,杀戮之气收敛了几分。 “小人认为就是天阁山庄,那是天下修真人的总部,说不定铲除之余还能寻到大人渴求的轩辕武库的下落,也说不定!” “就依尔之所奏!”大神下达指令,福至心灵之余,司徒俊兴奋得要命,心道,灭了天阁山庄后,老子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二!算盘打定,志得意满。 世人们无法洞知修真界内部发生的萧墙之祸,殊不知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然而,无知者无畏,倒比忧心忡忡的修真界人活的自在多了。 最后,诸多劫余的修真界人士齐齐聚集天阁山庄,向神介、虚白等前辈大腕喋喋不休,诉说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当东方听到众人描述的情形后,简直悔青了肠子!难道,自己真是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吗?真的是那样,当真罪无可恕了! “简直是太可怕了,在对方的眼里你根本无所遁形!即便是躲进九幽地狱,对方也能将你揪出来!” “竟然是十个人,都长着耸人听闻的羊脑袋,抬着一只大鼎,鼎内积满了死难者的鲜血,高唱着难以理解的古怪曲调,听了后,三魂七魄瞬间就会吓跑了一半!” “据听说申州前不久拍卖的轩辕宝鼎也不慎被盗了!会不会是那怪物所为呢?” “我看八成是!” “天阁山庄无疑是我中华修真界最后一块阵地了,当务之急,就要集思广益,共御外患!” “更为可恶的是,武夷的司徒俊居然卖主求荣,十足的奸佞之徒,日后抓住,必凌迟处死!” “唉,疾风 知劲草,国难显忠良,叛逆之徒,终不得善终,诸君且拭目以待!” 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而剑圣涂南易带领着十多位海外修真人士的回归,进一步确认了这一残酷的事实。 道之精华所展现的一幕将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天啊,连剑神林白衣那样的大人物,在对方手下也走不了几个回合,我等更不消说了!” “这怪物便如从天而降一般,难道是上天下降的死神吗?” “数千年不遇的大劫啊!当真是在劫难逃啊,我们该怎么办?” 天阁山顶,云淡风轻,老少兄弟二人正襟危坐,久久不语。 “我之罪过,当由我一人受之,那怪物今夜必来,我在这天阁山上等它!” “唉,百余年前,修真界的前辈大师空余上人已经推算出这场浩劫,冥冥之中,莫非天意,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亡,况将干戈之祸提前引发,罪责难逃!” 涂南易木然无语,半晌道: “据我所知,当年轩辕黄帝与蚩尤大战前,与另外一群外来势力爆发了另一场血腥战斗!惨烈之状,甚至远甚于蚩尤一役,只是向来无从稽考,后世知道者寥寥无几。” “大哥,那怪物恍若虚无之物,杀招之凌厉当真闻所未闻!世人有言,世界之初乃是一片混沌,有生于无,那么无是什么?虚又是什么?此事不想明白,遇上怪物,也是白白送死!” “唉,大哥忝长你两百年,听也不曾听过,更别说参悟了!据我猜测,若黄帝陛下当年所遇的莫非正是此类怪物?想必在你的十三式中另藏破解之玄机,也未可知!” “大哥,泠光梦境乃我中华修真界最后之伊甸园,我们一起进去参悟吧!” “好!” 须臾之间,天阁山庄空无一人。 而泠光梦境内,聚集了几乎中华修真界的全部精英,此时,个个脸色凝重,国仇和家恨充斥每个人胸膛,时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修炼,争取能尽快体悟,走出梦境,消灭来犯之敌! 藏宝库内,东方仔细地审视着大大小小物事,希冀能找出五千年前残余的蛛丝马迹。 轩辕梦蝶悄悄来到近前,望着焦虑的心上人,柔声道: “也许,我可以帮你找到一些佐证!”东方恍然大悟,梦蝶乃轩辕之女,或可经历那场五千年前的大战,心头产生一线期望。 “我记得父皇当年远走西域,一去就是数十年,往返之日,所带去的数万将士仅余十之一二。而父皇好似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回来后闭关数十年,方才渐渐复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父皇从未向别人提及此事的详情。” 梦蝶沉默了片刻道: “这藏宝库内我从未进来过,时下,且试着探寻一二。” 二人细细翻阅着诸多典籍,那些典籍所载之内容浩如烟海,也仅仅浅尝辄止,饶是如此,也耗去了数年的光阴,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失望之余,东方忽然随手碰到书案上一个八角形木匣,那木匣立时快速旋转起来,当中的阴阳鱼向上射出一柱光束,光束进一步展开后,出现了一把雕刻着龙凤图案的巨锁,锁孔内射出强光,显露出数十个上古文字。 梦蝶端详片刻,欣喜道: “原来是一句提示,后世子孙,有缘者,自能体悟吾之玄妙心诀,开此虚无之锁!” “虚无之锁?”听到虚无二字,东方内心一动,开了虚无之锁,便能找到木匣内隐藏着的破解虚无杀神的心诀吗?陛下真乃神人也,处于五千年前便能洞察今世之事,与之相比,真是望尘莫及啊!感喟之余,和梦蝶一起苦思开锁之法,谁知道试了数百种方法后,那锁竟然毫无反应。 二人惘然若失,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处着手。梦蝶轻偎在东方胸口,久久不语。望着她的雪肤花貌,嗅着遍体散发的淡淡香气,不免有些心驰神往,片刻之间,内心满是自责,大敌当前,竟然作小儿女惺惺之态!老仙人所说的匡扶道义之言犹在耳侧,脸上未免赧赤。望着东方略显红润的脸色,梦蝶淡淡一笑: “你好好休息休息,我去给你泡一壶茶!” “什么是虚无?难道虚无就是什么也没有吗?什么也没有的东西究竟怎么才能打开啊?”脑袋里考虑了万千遍,最终还是一片茫然,茫然中仿佛忘记了一切,无我无物,渺渺漠漠中全是一片无边的空无……无知无觉中,神魂竟然离体逸出,波月剑弧光闪过,便开始了十三式剑法的由头至尾的演绎,玄黄斩,逆手斩,波月斩,十步一杀,天外飞仙,冰风舞,天雷斩,剑之湮灭,虚空之变,凝虚成形,破碎虚空,天下大白,倾城一笑……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无尽的变化,变化之上套着更为繁复的变化,渐渐,十三式被使得淋漓尽致,已臻超然化境!于是,那式纯素的还原剑道破虚而出,恍恍惚惚间击中锁孔,且听如鸣佩玉的一声灵动,虚无之锁赫然开启! 八角形木匣四分五裂,一道更为瑰丽的光华瞬间扩散开来,接着,一个身穿黄色帝服的大人物形象出现在虚空之中,身材伟长,面色既严肃也祥和,既庄重也仁慈,既圣明也亲切,既傲岸也谦谨…… “父皇!”梦蝶失声喊出,泪如珠落,一盏茶失手打落在地。她口中喃喃,五千年了,我挚爱的父亲,我终于再次见到您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女儿梦魂难安,无不在思念着您!您现在可好,可曾还记得蝶儿吗?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伤心欲绝。 “能开启虚空之锁者,必为轩辕氏无上剑道之传承者,如此,这五千年后拯救苍生的重任非阁下莫属了!”大人物神情凝重道。 “五千年前,朕与外来的虚无一族决战于昆仑之巅,凡五十余年,然最终双方真正发生接触战斗者不过数日而已,原因很简单,因为甫一接战,对方太过强大,虚无之气恍若无物,半日之内便消灭朕所部一半之众,尤其是虚无杀神,攻势之凌厉,剑术之霸道,更是闻所未闻!无奈之余,朕率所部遁入武库内,依仗武库夺天地之灵力,才堪堪躲过倾覆之灾!” “那时,朕百思不得其解,这虚无之中竟然能生出此等妖物!虚无到底是何物?为什么暴戾到如斯程度!从对方的行迹中朕细心揣摩了十数年,方才探出一点门道。 鸿蒙之初,有生于无,无乃万物本源。无之后便是混沌,混沌开裂,便生出五气,五行,黑暗,光明……等等有形之物,以及衍生而来的天道。那么,朕便猜测,介于黑暗和光明,以及有形之物间的便是虚,虚不等于空若无物,其与有形的实相互依存,却又高于实之上,是以以虚击实,无往而不利,无坚而不摧!” “虚无杀神来自于虚空,虚空之形渺渺漠漠,虚无之道,生发之力何其玄妙!破碎了立时可自行重组。根本上,虚存在实与无之间,无就是本源,是混沌之前的莫名的一团能量。那么,怎么样才能消灭或击败虚呢?在空寂的时间内,朕领悟了十数年,方才有细微的察觉,那就是必须有掌控存在于虚之上的无或者混沌之道的能力!” “此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便如一个人处在无边的黑暗之中,身边满是黑暗的深渊,要想找到一条光明的坦途是何其不易!有了些许领悟,朕便出去搦战,战败,再遁回武库中,当日虚无杀神暴跳如雷,又奈朕何!” “前前后后,凡五战,最后朕终于体悟还原剑道,尤其领悟出虚空三式——虚空之变、凝虚成形和破碎虚空,一举击败强敌,并夺取敌魁手中的虚空之心!” 六十一 战之初 “当初,原可以一举击杀虚无杀神,后来朕看他一身无上之修为,也实属不易,何况,虚境也是宇宙中的一个根本存在,既然存在,也有其合理之处,姑且放过了他。不料,杀神遁形之末,抛下一言,五千年后,我必来复,到时,你若不在,我便杀你子孙!听言,朕万分悔意,然大错铸成,别无他法,唯有寄希望于后世德才之辈,或可消弭无上之祸端!”言及于此,轩辕黄帝颇为伤感。 “五千年前,杀神一身之修为已经旷绝古今,何况,再经过五千年,他的修为达到何种程度,连朕也难以想象,当年朕战杀神,一战而胜,靠的主要是自身体悟和临阵料敌机先,是以,后世的你,也要靠自身去感悟,领悟到了,不但是你个人之福,也是我族万代而后的福荫。时下朕将虚空三式之真诀念与你听,你小心记牢了!” “虚空之道,亦天道也,大道无形,周往不尽,虚空之道,空而不盈。潜形入虚,散气为无,意消神散,是为虚幻。虚尽有形,乃悟虚道。空明渺漠,志得意存。无喜无悲,无嗔无怨。无体无识,无慧无智。空而不存,空若水月。空谷留音,空穴来风。空无所载,空尽得心。虚实相生,虚若胎婴。虚如江海,浩渺无极。虚若苍天,浩瀚无垠。虚极气衰,骨枯神殚。虚入死寂,是得圆满……” 区区一套真诀大致五百余字,东方天资聪慧,细细听来,用心揣摩,倒也不难记下。一套真诀须臾念诵完,轩辕氏叹道: “朕之体悟,仅限于此,其中纰漏之处也不在少,奈何朕飞升之期日近,实天意,非人力也!目下,朕将虚空三式细细演示一番,后世之人,你看仔细了!” 轩辕黄帝的身影倏然飞掠,化为无数道虚光,茫茫无形的剑意纵横交错,疾如光,虚如风,恍恍惚惚,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然对敌一方其实防不胜防!无绝高的智慧如何能体悟此无上剑道!时下,东方对黄帝的钦佩完全发自内心,忖思,日后自己能否体悟出更高一层境界的剑法?有期待,也有忐忑。顷刻,虚空三式演示完毕,果然与一十三式的剑法有着不小的区别,想来其名目虽然和一十三式中的九至十一式相同,功用却有天壤之别,定然是专门用来对付虚无杀神的! 轩辕黄帝双目含笑道: “那虚空之心端的玄妙,可穿越时空,片刻之间便能到达任何自己想要去的地点!朕将它和武库融为一体,可惜,飞升在即,不能进一步堪透个中玄妙,来日,你自己好好参悟吧!” “再见了,后世的子民,如能除却虚无杀神,自然是无上的功德,朕无论是死是生,亦心安矣!或许有遭一日我们能再度会面,冥冥之中,莫非天定?再见了!”轩辕氏的身影渐渐化为虚光,消失不见。 轩辕梦蝶痛哭失声,东方不免柔声安慰,看着雨中梨花一般的形容,也黯然神伤,慨叹人世无常和亲情的可贵,随即想到母亲,也洒下几滴伤心泪,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喃喃道: “我会带你找到陛下的,信我!”梦蝶哭声渐止,伏在心爱人的怀里犹自抽泣着,脑袋里不由得想起未来的光景,设想着美好的画面,温馨的幸福感充溢胸间。 修炼之初,郑重地关照梦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打扰他,否则,很可能前功尽弃,并走火入魔而亡! 修炼无疑是漫长而痛苦的,尤其是对于虚无之道的琢磨,真是耗尽了东方的心血,数载而下,到后来竟至于形销骨立,周身瘦成了皮包骨头,大大的眼睛深深凹进眼眶内,视若无物地茫然看着前方,灵魂仿佛也离开肉体……看着心爱的人忍受着非人的折磨,梦蝶肝肠寸断,饶是雪梨儿是一个无欲无求的天使,也不免流下了伤心的泪花。然而,两个姑娘又怕打搅东方的修炼,只能远远瞧着,渴求着帮助对方分担一些忧愁,却又帮不上任何忙,内心的烦躁是可想而知了! 时日一天一天消磨着,东方的修炼似乎也到了崩溃的边缘,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具无生命的骷髅,头发长得老长,打坐之处方丈之外积满了尘埃,仿佛几百年都不曾动过! 感觉中,自己好似漂浮到无尽的太空,身边只有无边的黑暗和冷漠,无所倚恃,也没有恐惧和担心,没有爱,没有恨,一切的欲求消失殆尽,渐渐地,似乎要和那片无尽的虚无融为一体了! 也正在此时,东方的身体了发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一丝古怪的真气在丹田内悄然孳生出来,不知道那股真气是怎么来的,和本体一样枯瘦的婴孩忽然眨巴一下眼睛,露出了一点兴奋的神色。真气流也如十月怀胎一般,从无到有,从点滴的积累,到小溪潺潺,再到后来的大河大江,最终,那股真气流压倒体内所有运行的真气,一枝独秀,王霸之气悍然显露。那种经过无比艰辛的修炼才得来的虚无之气,实在强悍之极,有力地推动着五行之力的运行,快速地修复着受损的身体,肌肉渐渐丰实,皮肤渐渐光洁,脸蛋也日渐红润起来…… 那一日,忽然一跃而起,在纷扬的灰尘中开始了虚空三式的修炼。这一举动确实把梦蝶和雪梨儿两个人吓着了,到后来,二女看到心上人体态康健,肌肤丰实,显然渡过了难关,未免欣喜异常。而虚空三式的修炼虽然比真诀的修炼容易些,但如何把虚无的真气和空幻恍惚的招数融为一体,确实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虚空三式,以有形化虚无,无招无式,周载万化,意境空明,意到神会,无迹可寻!练到后来,周体化为一团虚影,飘忽于光暗之间,实在如游魂般神出鬼没!东方暗自寻思,设若和天道契合后,能否做到真正遁入虚空,化身虚无,达到做到藏身遁形的境界呢?期望很美好,道路很曲折。 那一日功德圆满后,走出藏宝室,梦蝶递来一面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尊容,哑然失笑。梦蝶倒是个高明的理发师,拿着剪刀,三下两下给东方修剪着头发,手法轻灵,所过处,长发纷落,短短的时间内便把爱人打扮成了一个帅哥!雪梨儿斜着头望望,也颇是欣赏梦蝶的刀法,暗想着哪天请梦蝶给自己做个新流行的发型! 郑重的和神介、虚白、玄鹤、紫岩、涂南易等前辈道别,接着是倪商隐、张力、宋鱼、幻海若等小字辈,最后是雪梨儿和梦蝶,众人眼中饱含殷殷期望,郑重地看着东方。 “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神介等人说。 “哥,我等你,要守约哦!”看着可爱的宋鱼,摸了摸他胖乎乎的脸蛋。 “我们一直会等你回来!记得还要和你交流剑招呢!”倪商隐和傅缥缈道。 “师兄,别忘了还有我!”张力也有点伤情。 “东方,谁说了你可以不来,但我说的,你一定得听!因为我们既是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牛二说的更是坦诚。 梦蝶和雪梨儿深情地看着东方,并不说一句话。 东方的眼睛有点湿润,最后笑了笑说: “泠光梦境可超越时空,变化周天,没有我的许可,谁都不可以进来!你们就在梦境里给我压阵,看我怎么收拾掉虚无杀神!”说的很轻松,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和一个从未接触过的对手交战,一切都难以逆测。众人看着这个坦荡的青年,他,代表修真界最大的希望,修为也最高,自己却不能给予丝毫的帮助,即便去了,反而是累赘,只能在心里默默为他祝福。 出了泠光梦境,飘然来到天阁山的最高处,瞑目静坐,无思无虑。 时光的沙漏在指缝间悄悄地消耗着有限的时光,世人本不珍惜,自得其乐,然而,面对浩渺的宇宙,人类,也仅仅是一群蜉蝣生物而已,东方暗自慨叹。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山间的雾霭如牛乳般缓缓移动,将天阁山衬托得婉约而清丽,便如灯火阑珊处的美人。 终于来了!一群傀儡之徒抬着满盛着无辜修真者的鲜血的大鼎,居然也唱着虚无杀神的不知所谓的战歌,自虚空缓缓 而下,落在天阁山庄之前。看了看寂寥无人的山庄,众傀儡之徒满腹狐疑,都逃到哪里去了? 虚无杀神有了莫名的冲动,他分明已经感觉到久违的虚无之心的一丝灵动,同样也觉察到一个绝世高手的存在!拿到虚无之心,杀掉轩辕的后人,这个纠缠了自己五千年的愿望也许马上就要实现,杀神很兴奋。 一念之间,东方飘落于杀神之前,冷漠地看着对方。 “大胆,见了杀神还不下跪,死路一条!”司徒俊狗仗主势,颐指气使道。 “你就是武夷的叛逆司徒俊?”东方淡淡的说。 “你,你究竟是谁?现在就是投降,本大人也不会放了你!”司徒俊恼羞成怒。 “你可以死了!” 剑之湮灭瞬间磅礴四溢,那种特有的虚无之气纠杂在剑式之中,眨眼间便将司徒俊等一群人渣消灭的干干净净!羊头人淡淡嘘了一口气,双方的杀气便像水中扩散的两轮相遇的涟漪,渐渐消散…… “居然体悟到了虚无之气,也是不俗!你就是轩辕的后人吗?”羊头人的眼中露出了恶狼碰到小白兔一般的神色,诡异一笑。 “是,你们是谁?” “自私。” “贪婪。” “嫉妒。” “傲慢。” “懒惰。” “仇恨。” “欺骗。” “背叛。” “冷漠。” “胆怯。”羊头人依次而言,最后齐声道: “杀了我,或者被我所杀!”十把长剑凌厉出鞘,电斩对方。庞然万丈的虚无杀气压得东方透不过气来,危急之中,虚无身法倏忽展开,几个腾跃,已经飞到天阁山顶。虚无杀神如影随形,根本不容对方有丝毫喘息之机,暴戾的杀气削掉十数块硕大的岩石,轰隆隆跌落沟谷之中! 一方爆退,一方爆进,如流星般的划过空际,直入苍穹。对方的虚无之气也不知道修炼了多少个年头了,强悍的气势逼迫自己只有后退,没有丝毫反击的希望,何况对方的十路杀招是何其严密,几乎没有缺陷,除非自己的修为高于对方,硬碰硬,否则,终无法破解。 “怎么办?”一丝流光忽然从当中的一个羊头人体内逸出,电射进东方的意识海内,一个戾气爆涌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东方的脑际,那人喝道: “死生之际,切勿疑惑,我有一套黑暗之斩说与你听!”电光火石间,那种磅礴于天地间的霸气刀诀硬生生烙在记忆深处。 “练到极处,当可破碎虚空,小子,能否奏效,看你的造化了!”那大人物粗蛮的说。 转眼间,激战的双方厮杀到巍峨的群峰之间,砰的一声,身体已嵌入后方的硬壁中,退无可退!羊头人见状大喜,十记杀招不遗余力地攻上来。触底反弹,磅礴的体内真气流御使毁天灭地的一记斩杀悍然反击!羊头人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居然能使出如此暴戾的一击,身形急退,不料暴戾的杀气仍然击中一名羊头人,身体瞬间化为虚影,消失不见。漏洞既出,虚无身法一闪而过,回首间使出纯素一击,又击碎一名羊头人的身体。虽然侥幸得手,身体上依然中了羊头人数记斩杀。虽是能再生的不死之躯,对方凌厉的杀气依旧碎裂了自体多处内腑,体能也在急遽衰竭! “逃吧!”脑海中的大人物漠然道。 剩余的八个羊头人暴跳如雷,急追而至,八把长剑立时便要劈在对方的残躯上。瞬忽间,一丝灵光突现虚空,东方一念之间,闪入泠光梦境,不料,仍然中了一记要命的斩杀,胸侧出现一条阔然的巨口,鲜血爆射而出! 八个羊头人环伺那一点露光之侧,疑云丛生:为什么会这样? 中间一个羊头人伸出手来妄图托起那滴清露,不料竟然从手掌心一穿而过,悠悠下坠。八个羊头人如漩涡中的风叶旋落下来,紧紧跟着那点露光。良久,那滴清露落在一块平平的山石上,皎洁之光将黑暗的沟谷中照出光明的一隅。 羊头人环立周侧,沉思良久,忽然退开丈余,长剑一挥,齐刷刷斩向当中那点露光,沟谷中顿时响起一声惊天的轰鸣!强烈的反弹之力将八个羊头人震退数丈开外。 尘埃落定,巨石碎裂无数个小块,而那滴露光依然纹丝不动,皎洁之光反而强烈了许多,将十数丈之内照射得历历分明。 六十二 内天地 泠光梦境之内,众人揪心地看着周体伤损、昏迷不醒的东方,极是难过。梦蝶和雪梨儿睁着红红的眼睛用净水替东方清理血污和创口,最后给他换了身洁净的衣裳,静静地守候在他身边。 “少侠已证五行之道,身体当可自行复原,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全身心投入修炼之中,争取早日能有所领悟,共御强敌!”神介果断的说。众人深以为然,各自归位,纷纷沉浸到漫长的体悟之中…… 恍恍惚惚中,东方直觉得自己站在无涯的虚空之中,对面一个体态伟岸的大人物冷傲的看着自己,道: “这里面就是轩辕武库吗?” “是,也不全是。” “哦,为什么?”大人物有些吃惊。 “因为已经融汇了其他灵体,我现在称它为泠光梦境。” “哦!”感叹这青年人竟然有如此炼器的本领,随即又有些怅然,喃喃道: “当年黄帝若不是依仗此物,鹿死谁手尚且难说!”脸上霸气复现。 听了大人物的话,东方颇为疑惑,脑中猜测莫非这大人物是那个人? “你既是轩辕的后人,本尊本不该救你,奈何异族入侵,说不得同仇敌忾了!事实上,本尊还要谢你一次,若不是你,我也出不得轩辕龙鼎,见不得天日!唉,人算不如天算,最终,神魂仍是被毁掉大半,片刻便要消亡了!”脸上露出一丝伤感之色。 唉,当真是他!若非受到他的蛊惑,这藏宝库内万般珍物,偏偏单独挑中一个庞大的龙凤鼎!只是他如何出得龙凤鼎?如何神魂遭受重创?又如何存在于虚无杀神的体内? “你的这些疑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毕竟接受了本尊的衣钵,成为本尊当世唯一传人!唉,轩辕,当初你我激战数载,死伤万千之众,彼此恩怨可比山海!可曾想过,最后竟然挑中了共同的传人?哈哈哈,人算不如天算呐……唉,可是……”脑中毕竟有了些遗憾,五千年的时间,足够自己沉湎和悔悟的了,反思当初为什么要听信谗言?为什么要利令智昏?孰连自己的得力干将巫溉,在最后关头也反戈一击!不然,轩辕如何能擒获住自己,并封印了自己的神魂! 脑中不免又有了点伤心,巫溉,你随本尊征战多年,功高苦深,手足兄弟一般,你为什么要背叛本尊?竟至于神魂也纠缠了本尊五千年?你竟然那么的恨本尊,为什么?难道本尊出世,天下人就会遭殃吗?转而又想到当年暴戾的自己,为什么会一夜之间疯狂如斯?那么的不近人情,最后众叛亲离,落得个孤家寡人?! 在此刻东方的眼里,那大人物哀伤万分,竟有点自怨自艾,这,还是那个传说中的暴戾恣睢的嗜血狂人吗?十分的疑惑不解。 那大人物忽然间将海量的体识强行灌输给东方,一时间顿觉脑袋胀得厉害,竟有了点眩晕感。 “你天资聪慧,在生死之间竟然能堪破黑暗之斩的玄妙,发出惊天一击,实是难得!你自体本有黑暗能量,修炼吾之功法自然容易的多,也算轻车熟路了!” “唉,尘中来,尘中去,鸿蒙太空,终归虚无,世人笑吾痴狂,谁解个中寂寞?吾……去了!再…见!后世的…年……轻…人,真想……和…你……好好…切磋一番!奈…何!”一口怨气长嘘出来,庞大的身形急剧坍缩,最后化为丝丝黑气,黯然澌灭! “前辈!”东方失声喊出,珠泪滚落,不解的是自己何必伤心若此? 当破译了蚩尤留下的海量信息后,恍若大悟,那五千余年前惨烈的战斗像一幅幅画面展现在眼前,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只是,那蚩尤缘何一夜疯狂,恍若两个不同之人?莫非,是由于修习了黑雾断虚斩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终不得而知。 恍惚中,长剑出手,一套暴戾的黑雾断虚斩横空出世,磅礴的气势,将小天使雪梨儿和梦蝶吓得远远躲开,随即,泠光梦境内天翻地覆,霸绝之气直欲要将这里的虚空撕碎!众人纷纷从沉湎中觉醒过来,远远的瞧着疯狂如兽的东方,大惑不解!而梦蝶更是心痛万分,他,竟然会那恶魔蚩尤的功法,难道,现在竟然被恶魔附体了吗?如此,天下岂不又要兵燹四起?而自己深藏于内心的那分情愫,难道也像落花逐水而去,终只是一场春梦么?茫茫然中,珠泪簌簌落下! 且听嗡的一声龙吟,波月剑湛若一泓秋水,接着化为虚光,没入体内。看着珠泪肆流的梦蝶,心间未免一痛,过来给她轻轻拭去泪水,柔声安慰。看着心上人平安无事,稍稍放下心来,未免破涕为笑,喜极又泣!东方浩叹,女孩儿家当真是水做的啊,否则,哪里有这么多的泪水! 看着东方无事,众人各自归入禅静之中。 由于自体黑暗能量极其强大,修炼起蚩尤的功法来竟然如水到渠成一般,既稳且快,一套黑雾断虚斩将体内强大的黑暗能量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乎要逼近破虚之境!然心中自然感到有那么点不足,难道,凭藉蚩尤的刀法就能打败虚无杀神吗?没有丝毫的必胜之算!既然这样,还不如姑且放在一边,钻心参研那六十四卦的精髓,那才是王道,也是天道! 主意打定,寻一处僻角,在方圆数丈之内布下结阵,以免打扰他人静修。漫长的修炼征途随之开始了! 屯卦,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建国,立法,礼备,政施……第一步就要建国,最后才能实施王道,体证天道。屯,在八个基本卦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运行体系,乃八卦外最重要的一卦,运行之脉络行遍周身,将八卦之征充分展现。 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万事开头难,初期难免徘徊不前,只要秉持正念,仍可立业。 六二,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来者不是盗贼,乃求婚之人,贞静自守,十年方可许嫁。 六二之难,于卦辞上可见一斑。一路循环贯穿周体各处经脉,交汇先前的四十八套循环线路,遍及四肢和肌表,运行之难,难于上青天! 先前,修炼八个基本卦共用了近六十年,其中,单单乾卦就用了三十六年,坤卦一十二年,占去了最多的时间。然而,和屯卦相比,可谓小巫见大巫了!光屯卦六二一路循环的修炼就耗时近八十年!何况,其中运行的艰难更是凶险无比,由于交汇周体经脉和八个基卦的循环线路,极有可能被他路的循环气流所牵扯,以致走火入魔,血管爆裂而亡!饶是东方无上的修为,修炼起来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然而,当屯卦的修炼渐趋完满后,在眼前所展现的完全是一派不同以往的壮丽前景,强大的魅力诱惑自己继续前行。 屯卦六路循环共耗时一百五十余年。 其下是蒙卦。 蒙: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利贞。 儿童求教于我,第一次,我必回答,如果一而再的乱问,则不予理睬。 十年寒窗,始于发蒙。东方又有了一种从零开始的感叹。 初六,发蒙,利用刑人,用说桎梏;以往吝。进行启蒙教育,贵在树立典型,防微杜渐,如不专心求学,急功冒进,将来必然会后悔。万丈高楼始于平地,地基不牢,来日后患无穷!此中之至理东方岂能不晓?按部就班,厚积薄发,循序渐进。 九二,包蒙,吉。纳妇,吉;子克家。周围都是上进心很强的蒙童,希望获得知识,这是很吉利的。如果迎娶新媳妇,也是吉祥的。由于渴望接受教育,上进心很强,所以连孩子们已经能够治家了。九二运行贵在把握刚柔之度。 六三,勿用取女,见金夫,不有躬,无攸利。不能娶这样的女子,她的心目中只有美貌的郎君,不能守礼仪,也难以保住自己的节操,娶这样的女子是没有什么好处的。秉持正心,不受外惑。 六四,困蒙,吝。人处于困难的境地 ,不利于接受启蒙教育。此路循环,有如深岩下的幽咽泉流,晦涩难通,贵在于持之以恒,秉持正念,最终必能滴水穿石,破困而出。 六五,童蒙,吉。蒙童虚心地向老师求教,这是很吉祥的。渐转至光明坦途。 上九,击蒙,不利为寇,利御寇。启蒙教育要及早实行,要针对蒙童的缺点,先发治人。亡羊补牢,为时太晚,贵在未雨绸缪。 蒙卦六路循环耗时约三十二年。 其下需卦,讼卦,师卦,比卦,小畜卦,履卦,泰卦,否卦,同人,大有,谦卦,豫卦…… 千余年光阴,弹指一挥间!终于修炼到最有一卦——未济卦了!原来并不像自己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啊,以为八个基本卦最难,殊不知以后的诸卦各具玄妙,有的卦修炼的难度真是匪夷所思,非亲历者如何能体会个中滋味!尤其修炼到反对之象时,更是凶险异常,一对互反的卦象相互牵扰极大,譬如泰否卦,一个坤上乾下,一个乾上坤下;讼需卦,一个坎下乾上,一个乾下坎上,等等,一不小心,便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未济卦修炼结束时,总感觉未趋完满,为什么呢?岂不知世间万物鲜有十全十美者,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譬如泰卦,地在上,天在下?为什么反而谓之泰?实际上,重浊在上,必然下沉,事物会慢慢向好的方向发展,易道重在运动,重在不停的循环,重在弃刚取柔…。。相反,否卦,天上地下,貌似处在正位,岂不知事物的发展已经到了极点,反而不美! 同样,未济卦所带来的欠缺为自己以后的发展留下了极为广阔的空间! 六十四卦修行完结,当下茅塞顿开,将光明,黑暗,虚无真气,长生真气,五行之力以及那股怪异的龙息全部导入三百八十四条循环线路中,自体竟然开始海量地吸收着泠光梦境中的天地元气,不断地补充着体内循环所需的能息,随着循环气流渐趋强大,最后,数种相互排斥的不同真息渐渐融为一体,循环气流越来越强大,循环中套循环,循环之内有循环,循环之上更有连绵不绝的循环……那一日,且听丹田内铿锵一声脆鸣,丹婴爆碎,丹田内弥漫着磅礴的无形无状的先天气流,长生诀的大成期终于到了! 体内的诸多异象更是让东方欣喜不已!三百八十四条循环气流交汇成汹涌澎湃的海洋,一种把握天道的亲近感油然而生,随即周天之象成,日月星辰,山川湖泊,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实在是包罗万象,而自己正是那世界的主人!小小的身体内蕴涵着无限广阔的天地! 泠光梦境发出嗡嗡然的长鸣,仿佛在恭贺自己的主人终于达到大成之境,同样也替主人分享这无上的喜悦,人器相契,泠光梦境忽然极度膨胀起来,散发着七彩之光! 远远地瞧着被无数条星河包裹住的东方,梦蝶和雪梨儿惊呆了!随即便是无限的喜悦,那种征象不正表明心上人大功告成了! 空谷之中的八个虚无之神吓得遁缩到十丈开外,惊奇地看着那个由一滴微露转变而来的旋转球体,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六十三 生死 “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东方柔声对梦蝶和雪梨儿说。虽然仍是有点担心,但心上人已经得证无上大道,比先前宽慰了许多,也不忘细细嘱咐一番。 神识所感处,瞬移出泠光梦境,现身于当初那个时空位点上。幽深的空谷之上,皎洁的月轮发出乳色之光,给黑暗的谷内送来些许光明……东方长身玉立,体态之边缘星辉璀璨,表情神圣而淡漠,无喜无悲,宛若时下的宇宙之主,俯瞰世上众生。 “你是怎么做到的?”八个虚无杀神好奇地问, “无论如何,本座还是要杀了你!” “是吗?你不杀我,我也要杀你!如此邪恶之物,妄自称神!双手沾满无辜生民之血,天道难容!”话音未落,波月赫然在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杀过去,虚无杀神的眼中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八把长剑悠然劈出,凌厉地封杀住对方的来路和去路! 恍恍惚惚间,波月剑穿过飘忽的一丝空隙,蕴涵本初鸿蒙之气的剑元瞬间将一个羊头人击得粉碎!身形一闪而过,反手又是一剑,独孤九剑破尽世间万法,就连虚无杀神那样的几乎要成神的神也不能幸免!且听咣堂一声响,如击败革,又一个羊头人的身体化为丝丝黑气,消失不见…… 剩余的六个羊头人斩出犀利的六道剑光,身形向后掠飞如电,转眼间逃到广漠的虚空之上。万化生妙之法如灵光闪过,瞬移到虚无杀神的前方,森然道: “今日有来无去,吾必杀你!” 虚无杀神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六个身形立刻化为虚影,向当中一个虚廓慢慢聚拢,随即,当中那个重新凝聚后的身形暴涨数丈,手中兵器也顿时变成一把长七八丈的巨剑,剑身上露着一个硕大的骷髅头,骷髅口内雾气森森,直欲吞尽世间所有生灵! “哈哈哈哈…!”虚无杀神仰天桀桀狂笑: “居然逼得本座露出真身,在地球界来说也横绝当世了!来来来,你我大战一万合,不死不休!”巨剑凌空斩落,如台风扫荡寰宇,无可匹敌!虚无步法,趋避如电,在磅礴的杀戮风暴中自如穿梭,不时给予狠狠的一记回击。虚无杀神体形虽然庞大,却毫不笨拙,步法轻盈,飘掠如风,巨剑发出的十种斩杀,几乎涵盖了世间所有凶悍的杀招!而东方体形虽小,可谓秤砣压千斤,体悟的鸿蒙初气更是令虚无杀神忌惮几分,不敢倾力攻杀。 双方可谓棋逢对手,身形倏分倏合,不时如流星般撞在一处,刀兵相交激射出的万丈光华,宛如在云霄之上爆开了朵朵硕伟的礼花,壮丽奇瑰,璀璨夺目。 两颗流星划入空际,转眼间向月表电射而去!便如天外来石,暴击在皎洁的月面上,开天的威力居然将月表上撞出数条不规则的裂痕,绵延千余里!溅起的月壤弥塞空际,宛如升腾起的大块云团,遮蔽了大片的月表。 如此奇诡的天象,震惊了当时正在观测的东西方天文界人士!此怪异月象,西方称之为阿耳忒弥斯之愤怒,东方则谓之蟾宫玉碎,因事关民生安定,并未向世人公布此奇观。为此,后来各国发射了多颗月球卫星,来探察内中隐逆的因由,同时也掀起了新一轮的探月热潮! 虚无杀神的霸绝刀气纵横交错,在月表上开垦出无数条沟壑,双方身形时起时落,转瞬辗转数千里,一会儿便厮斗到阴暗的月背面。因月球无大气,漫空的星河看起来历历分明,尤其有慑人心魂的美丽! 黑压压的圆盘怪们静静蜷伏在大大小小的月海中,殊不料绮丽的星空之上居然落下了两个如此霸道的杀神,便如羊入虎口,瞬息之间,大片的圆盘怪被暴戾的杀气湮灭成埃尘!圆盘怪纷纷向远方溃逃,发出低沉的哀鸣…… “哈哈哈……,深渊的也跑来太阳系了,看来时下的地球倒是个香饽饽了,如此,却也留不得了!”虚无杀神桀桀怪笑道,巨剑一挥,披靡地斩向大片圆盘怪,须臾之间,将远近的圆盘怪杀得干干净净!回过头来,又和东方战在一起。数千年来未遇到如此酣畅淋漓的一战,虚无杀神连呼痛快,不遗余力地攻向东方。 双方身形电射而起,一会儿又杀回了地球界!巍峨的群山在二人的身下宛若盆景一般,而双方便是匠师,不时将群峰修理了一回,景观迥异于前。 虚无杀神突然掠入平阳之地,张开巨口,将一个袖珍美女吐在掌间,微笑道: “小乖乖,且等我杀了那小子,便带你享乐去!”轻轻地将那美女放在地上,提剑过来又战东方。 激战半日,脑中闪过杀神的万般杀招,在独孤九剑的圆体法眼内,终于觅得了一丝破解之法!凝神屏息,万剑归一,纯素一剑以十步一杀的气势攻向对方,虚无杀神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呆滞和失落,此剑自己终无法匹敌!身形勉力一闪,巨剑瞬间来磕对方剑身,殊不料波月剑泠然一翻,立时斩在杀神手腕上,顿时将杀神连剑带手一起卸落!原来,此剑才是隐匿的杀招。 虚无杀神惨呼一声,身形逸入远处,口中念念有声,念了数遍,残臂上犹自长不出新肢,杀神面露骇然之色,颤声道: “你,你竟然有龙息之力!为,为什么?”东方淡然一笑,并不答话,原来对方竟然惧怕龙息!当下福至心灵,将龙息源源不断灌入剑身,以湮灭之道斩向杀神。 剑之湮灭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杀神又失了兵器,如何能防?剑气一丝丝地切削着杀神的躯体,每中一剑,杀神的巨体便收缩一分,最后渐渐恢复如东方一般高矮。 虚无杀神跪在地上,全然不顾东方袭来的杀招,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言语,瞬间,天幕上一闪,一只巨眼突然张开,略瞥了瞥杀神的身体,一道光柱顿时击中杀神的身体,灰蒙蒙的雾气立刻在周身膨胀起来!巨眼随即闭合,天幕上没有丝毫的异动。 虚无杀神仰天狂笑: “你杀不了我的,虚境神大人赐予我永生之力了,不如束手就擒,本座高兴之余,念你一身修为得来不易,收归下属,你意何如?” 东方怒火中烧道: “痴人说梦!”还原一剑电斩而出,无数道剑气顿时将虚无杀神的身体切割成大大小小碎块!不料,那些碎块化为灰蒙蒙的雾气后,一会儿又聚合成一个崭新的躯体!虚无杀神桀桀怪笑: “你终究杀不死我的!”和身飞扑过来, 十步一杀的剑招迎面杀去,将杀神的身体斩为两截,不料上半截身体仍然极其迅猛地和东方面对面撞在一起,就听噗地一声响,双方的身体瞬间融合在一起! “为什么?”杀神的余音中透露出骇异和不甘,最终归于虚无。 “啪塔”一声响,那具融合后的躯体跌落地表,另一截残体化为丝丝雾气,只一会就儿被那具融合后的躯体吸收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远方的亲人们心神顿时感到了莫名的震动! 幽幽深谷之中,泠光梦境之内,轩辕梦蝶和雪梨儿珠泪簌簌落下,那莫名的哀伤和血肉被硬生生切分的心痛充斥胸臆,他,魂萦梦绕的那个人,难道真的再回不来了吗?不,就是死也要找着尸体啊,我们要去找他!两姐妹手紧紧握在一起。可是?泠光梦境被封印了,最终也无法出得去!姐妹俩抱头痛哭。 遥远的伊贺谷,眉目如画的伊舞春画,眼眶内涨满了泪水,口中喃喃,那个人也许真的回不来了!可是,我永远会思念他,想着他,便是一生一世也忘不了啊!他也许从不曾走,每时每刻都会在心间陪伴着自己。不自觉间,手轻轻地抚摸住微微隆起的肚子,幸福感溢满心头!东方,我的爱人,为了希望,我会好好地活着! 幼儿园里,孩子们正在咿咿呀呀的学唱,若萍的心头忽然一阵剧痛,两行泪水顺着眼角不可抑制地奔涌而出! “老师,您为什么哭了?” “若萍老师,是我的歌唱得不好,惹您生气了吗?” “老师,您身体不舒服吗?我爸爸是医生,我打个电话让他赶快来给您看看,好不好? ” 看着一个个纯真如春花的脸蛋,那种哀伤感更显得浓重了一分,为什么呢?记得上一次就有过一回,可是,这一次尤其显得心痛,痛入骨髓!唉,也许……但愿!不,不管如何,我会一直等着你!擦了擦泪水,感激地看着可爱的孩子们: “来,继续和老师唱歌,一、二……” 看着远处发生的诡异的场景,那姑娘面露恐惧之色,半晌,才稍稍走近一点,瞧了瞧,仍是有了点担心,最终,大着胆子走过去,伸出手试了试鼻息,自言自语道: “莫非真死了吗?那倒也好!”想着在杀神肚子里度过的多少个恐惧和黑暗的日子,心中尤其痛恨!随即想起远在螺旋星系的父王,伤心地流出了眼泪,到底个人的幸福重要?还是帝国的利益重要啊?唉,我真的不想做什么公主,可是?又是一声轻叹,谁让自己生在帝王之家啊! 眼角扫了扫地上的那个陌生而无辜的年轻人,他也许真的死了!但是,没有他,自己也许真的要沦为虚无杀神的玩偶了!不免有了一点感激,叹了口气,一丝虚无之气溢出指尖,注入那年轻人的体内。过了会,摸了摸鼻孔,仍然没有一丝呼吸,咬咬牙,将念力注入眉间的宝石内,宝石立时射出一道强光,投放在年轻人的躯体上,晕荡的光华往复地在年轻人的躯体上波动……过了良久,才停下来,又试了试,终于生出了一丝残息,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过了老半天,姑娘见了那年轻人仍没有醒转的迹象,未免焦躁不安,心道,若是我的虚无之戒内能放活物就好了!可这青年这么重,自己如何搬得动! 就听远处传来“嗒嗒”的脚步声,只见峰回路转之处,走来一个身背竹篓的少女,那少女一身奇装异服,在姑娘眼中看来从未见过。少女走过来惊奇地看了看,道: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山间毒蛇猛兽,要命得紧!” “外乡的姐姐,这昏迷中的哥哥是你朋友吗?”姑娘脸上红了红,略点了点头。 “受了什么伤?是从山上摔下来的吗?”姑娘的汉语懂的并不多,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 “走吧,先想办法把他弄回山寨去!我阿爹是苗医,说不定能给他看好!” 少女和姑娘艰难地架着年轻人,辗转在崎岖的山路上。边走间,少女道: “姐姐,我叫阿莺,你叫什么名字?”姑娘艰涩地从唇间蹦出几个汉字: “芮…芬……妮!” “姐姐是哪个国家人啊?是来中国留学的吗?” “埃及。”说着,芮芬妮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远远就望见山坡上巍峨挺秀的苗寨,苍松翠竹,鸟语花香,风景如画。此类中国内地特有的风光,芮芬妮从未见过,惊奇之余,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又顺便向阿莺问了点当地的一些风土人情。 “阿爹,有客人受伤了,你来搭一下手!” 随后竹楼里走出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人家,笑咪咪道: “阿莺啊,今日药没采了多少,倒先救了个人回来!” 六十四 影子和招聘 当一缕晨光从浓密的竹叶间射进竹楼的时候,芮芬妮早早的起来了,站在高高的竹楼上,俯瞰着苗寨特有的风光——缕缕炊烟冉冉而起,翠绿的青山,蓝蓝的天空,明艳的朝阳,远近不时传来清脆的鸡鸣声和鸟叫声,还有小溪边的捣衣声,以及丁丁伐木之声,耳中所听,眼中所见,何其和谐的一幅自然图卷啊!辛勤的苗家人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了! 换了一身苗装的芮芬妮尤其显得清丽淡雅,别具一番风情!她深深呼吸一口气,端来一盆清水,润一下柔软的绸绢,轻轻给竹榻上那个昏睡的年轻人擦了擦脸,幽幽地叹了口气。忖思,莫非自己真的要在这苗寨生活一辈子吗?想来按地球的时间算已经有两年多了吧!那个莫名的年轻人依旧沉湎在悠长的酣睡之中,面色安详而沉静,似乎在做一个长长的美梦,有着十二分的执迷,而不愿清醒!而宜敢阿爹也用尽了所有的法子,针灸,艾烤,汤药等等,最终也不能奏效。后来想着是不是中邪了呢?人有病往往乱投医,阿莺跋涉了好远的山路,请来了当地有名的巫师,施法三天,仍然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于是,照料这年轻人的重担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给他擦面,喂粥,换干净衣服,给他翻身体,刮刮胡子,有时候也将他移到椅子上,在楼台上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平素无人的时候,还自言自语,对着他讲着陌生的话语,谈那个遥远的螺旋星系,那个金色的珞珐星球,诉说着绵绵的思念,而对方就像自己的一个亲人,一个最亲密的朋友,她什么悄悄话也跟他说。想着帝国的重任,无情而冷酷的父王,不免长长叹了口气,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自己宁可这样过下去,姑且让那些往事尘封在记忆深处吧!平素有空闲的时候,或者跟宜敢阿爹学学苗家医术,或者和阿莺一起上山采药,也学着做一些农活,春风秋雨,单调地重复着诸般事项,并不觉得枯燥,相反倒觉得挺充实。尤其那个陌生的年轻人,仿佛已经和自己血脉相连了,他便是自己生活中最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自己照顾他也越来越细心、周到,对他身体的细节也了如指掌,起初给他擦身子的时候也不免脸红,后来渐渐习以为常了。 “芮芬妮姐姐,今天我要去县城,你和我一道去好不好?” “好啊!” 两姐妹收拾一下该带的东西,高高兴兴上路了。 宜敢阿爹吧嗒吧嗒地紧抽了几口烟斗,欣慰地看着两个姑娘,心想着平白多了个外乡孙女,倒也增添了许多乐趣,手下的活又加快了些,熟练地编着竹篓。 身边的黄狗忽然汪汪地叫了起来,猛扑过去,冲着竹楼内的一个人狂吼。宜敢阿爹吆喝了一声,回过头来看了看,面露诧异的神色,随即满脸的惊喜,道: “年轻人,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奇迹啊!” “你是宜敢阿爹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宜敢阿爹很吃惊。 “我在梦里常常听一个人念叨你的名字,所以,想着应该就是您老人家吧!” “哦!这么说,你早就清醒了吗?” “是的,脑子里有时很清楚,就是睁不开眼,不知是什么缘故?” 阿爹拉着年轻人在身边坐下,给他搭搭脉,道: “大致恢复了吧,再将养些日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年轻人,你能醒过来真是万幸呐,这两年多亏芮芬妮那姑娘了!她照顾得真是体贴而周到啊!她是你女朋友或者未婚妻吗?” 年轻人使劲地想了想,脑子里面茫茫然的,什么都没有,有点失落道: “我不知道。” “难道你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一点也不记得了!”年轻人很苦恼的说。宜敢阿爹又仔细地给他搭了下脉,仍没有发现一丝异常,沉吟道: “或许,当初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受了大的惊吓,以至于失忆,大概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吧!” 年轻人苦恼地走到竹林间,不停地想着,似乎要从脑袋里挖出尘封已久的记忆,最终徒劳无获,脑袋仿佛要裂开般发出剧烈的疼痛。 “我是谁?” “我究竟是谁?” 茫然中,好像觉得后方有一点异样,回头看看,什么也没发现,很是奇怪。 一群苗家姑娘嘻嘻笑笑地从身边走过去,热情地和年轻人打着招呼。就听见脑子里一个声音桀桀怪笑道: “好水灵的姑娘啊,嘿嘿,主人,你不去追一个吗?”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脑子里?” “嘿嘿,主人,我是你的影子啊!你不会连我也不知道吧?”影子奇怪的说。 “影子?每个人都有影子吗?” “不知道,反正你苏醒了,我也醒了,我就是你的影子,活在你的阴影里面,你就是我的主人,就是这样!不管如何,我们是一起的,一辈子也分不开了!”影子自信地说。 “哦,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影子更是奇怪了, “主人,你竟然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吗?既然这样,那我更不知道了!” 年轻人更是奇怪了,连自己的影子都不知道我是谁,看来自己病得真不轻啊,也许过一段时间会好吧!自言自语。 “主人,溪水边有很多美丽的姑娘,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你怎么看了漂亮的姑娘就这么大的兴趣啊?你想去就自己去,我还有好多事情要想!” 影子郁闷地咂了咂嘴巴,不再说话。 徜徉了好长一段时间,接近中午的时候方才惆怅地走回竹楼。 远远地就瞧见一个体态婀娜的姑娘迎上来,高兴地说: “你终于醒了!” 年轻人笑了笑道: “听你的口音,定然是芮芬妮了!谢谢你,芮芬妮,若不是你的悉心照顾,可能我永远都不能醒过来!” 姑娘白净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桃红,羞涩道: “你怎么知道我我的名字?” “我不但知道你是谁,还知道你是舒尼娅的姐姐,珞珐星球雷蒙陛下的大公主!” “你?!”姑娘的脸色更红了,骂了句坏蛋,掩着面跑开了。 年轻人颇为不解,难道我说错了吗?她的脸色怎么这样红啊?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呢!你既然愿意告诉我听,就当我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坦诚些吗? “好漂亮的芮芬妮公主啊!主人,你艳福不浅啊,看来,公主殿下真的是喜欢上你了!” “闭嘴!”冷冷地呵斥一下这个讨厌的长舌鬼,又陷入了沉思。 影子悻悻地叹了口气,心道,我说的全是事实啊,主人为什么不高兴呢? 阿莺高高兴兴地跑上来,拉着年轻人的手说: “大哥哥,你终于醒了!” “谢谢你,阿莺,这两年来真是多亏你了啊!” 竹楼内热闹了许多,宜敢阿爹开了坛陈年的老酒,几杯下去脸色更是红润,话也多了不少。 有了年轻人的加入,很多农活干得快多了! “宜敢阿伯,新女婿真是能干啊!一个人干两三个人的活,您老有福气啊!” 每回听到这样的话,宜敢阿爹脸上的菊花瓣舒展了好多,开心之余,连连称是。 空余时间,年轻人便陷入了沉思,想着以前的事,到底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而芮芬妮内心清楚的知道,他们在这里日子也许快要结束了! “你当真忘记了自己是谁吗?” “是的,一点也不记得了!除了你告诉我的事以外。” “那么,是否我们现在就要离开这里呢?” 年轻人肯定地点了点头,道: “我要了解我的过去,当然,还有你的事情,你不是也找那个虚无之心吗?或许,我能帮助你也说不定。” 换上了原先的衣服,整理了行囊,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阿莺和宜敢阿爹,双 方也不免洒下伤心的泪花,答应以后一定来看他们。随即,走下高高的苗岭,搭着车,进入都市,汇入了红尘内熙攘的人流…… “我们去哪里呢?”芮芬妮茫然的问,感受到周边人投来不怀好意的惊奇的目光,觉得很无助。 “不知道,唉,跟着感觉走吧!” 几经辗转,终于进入一个省会大都市,面对着喧嚣和繁华,两个人一时间真不知道何去何从。 “芮芬妮,宜敢阿爹给的钱也不多了!也许,我们应该先租个房子住下,再找份工作,以后再慢慢打听各自的事情。” “好吧!”芮芬妮无奈地点了点头。 找到中介,由于没有身份证,只好跑到边远的城乡结合部租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价格也还便宜,床,厨具,煤卫,都是现成的,又添了相应的生活用品,两个人长舒了口气,稍稍安下心来。芮芬妮的中文说的并不通畅,外出多有不便,买了相关材料让她好好修习汉语,让她一个人留在家中。 茫茫然走在街头的人流中,寻思,我该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呢?我能干什么呢? 漫无目的的走着,竟然来到了省人才市场。看着眼前往来的应聘人员,各个年龄层次的都有,供大于求,很多人脸上更多的都是些失落感。一边走,一边看,突然被前面一个应聘的摊位吸引住了。那摊位前挤满了人,不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走过去,挤在人群中看了看,原来是一家大公司在招聘打字员,两名现场应聘的姑娘十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的字一行行,飞快地闪现出来,一看便知道是行家里手。 “时间到!”负责招聘的女主管一揿秒表,开始统计双方在规定时间内所打出的字数。 随即宣布道:“六十五号,陈娟177字,六十六号,闵雅若247字!” 人群中纷纷爆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羡慕地看着那个叫闵雅若的姑娘,另一方叫陈娟的那个姑娘脸色一红,挤出人群,失落的走了。 “厉害啊,寻常人能打出150字以上就是高手了,那个闵雅若居然能打出247字,高手中的高手啊!” “唉,不就一个打字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懂什么?知道海之蓝集团是什么性质的公司吗?跨国大型集团公司,涉及金融业,建筑行业,家电行业,it行业,饮料业,酒类,等等,实力雄厚的大型投资公司,想跨这家企业门槛的人多如牛毛,你瞧瞧那个闵雅若了吗?研究生的学历!再说,虽然是打字员,工资也不低,每月4000元!”另一人听了后,咂了咂嘴,不再吭声。 “海之蓝做的真够绝的,居然摆下擂台赛,谁打的字多就录取谁!” “那是,海之蓝对人才要求向来严格,录取方法也别出心裁,千差万别,大公司就是牛!” 六十五 新生活的开始 “现在,由闵雅若小姐开始守擂,其他对本公司感兴趣的朋友可自行上台攻擂!”女主管一面说,一面仔细地看了看闵雅若,露出几分赞赏的目光,心道,此招聘方法一出,几日之内,果然淘出一块金子来。 很多人都长长叹了口气,心道,看来此次招收的打字员非闵雅若莫属了!247字,看似简单的几个数字。却像一座高峰横亘在眼前,令很多本来跃跃欲试的应聘者产生退缩之意!无望之余,有的人却又孳生出奇怪的念头,希冀着再出来个高手打败闵雅若! “主人,你不去试试吗?” “可是,我不会打字啊?”年轻人怏怏的说。 “嘿嘿,我会暗中帮助你,你尽管去应聘!”影子得意的说。 “作弊的事不好吧,如果那样,这样的招聘我宁可不去!” “不是这样的,主人,隐隐约约中,我感到我们真的很有潜力,仿佛早就会打字一般,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把主人自身本有的潜质激发出来!”影子有点着急道。 “是这样的吗?” “没错,我从来不骗自己的主人,这,是原则!” “既然这样,那我去试试吗?” “是的!”影子果断地说。 负责招聘的女主管脸上露出了固有的冷漠,冷冷地瞅了瞅周边的人众,心中拿定了主意。 “如果半日之内,无人攻擂的话,那么闵雅若小姐便是守擂成功!” “我来试试!” 看着人群中挤出的那个年轻人,女主管眼神中闪现出不易察觉的一丝嘲笑,脸上依旧一本正经道: “打字员都是女生来应聘的,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可是,贵公司的招聘细则上并无不招收男同志的规定啊!”年轻人平静地说。 “是啊!” “大公司可不能言而无信!” 人群中一些吃不着葡萄的男士开始起哄。 “好吧,既然大家都有这个建议,小伙子,你不妨来试一试!”女主管淡然一笑。 走到一台电脑前坐下,运动一下手指关节,在键盘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年轻人,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 “那我宣布开始了!”女主管一揿秒表,下达指令。 年轻人眼睛瞅了瞅范文,十指快速地移动起来,不料,竟然一下子打出了好几个错别字!旁观的人众一片哗然,有的人竟然说出了银样镴枪头之类嘲弄的话。年轻人充耳不闻,将错别字修正好,开始专心致志打起字来。开始时,还看出手指在键盘上浮动的,渐渐,十指化为虚影,快速地飞掠着,屏幕上的字一行行快速衍生出来……众人越看越心惊,倒吸了口凉气,心道,奇才啊!比那个闵雅若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间到!”年轻人十指从虚光中抽出,嘘了口气,淡淡道: “248字!” 核对后,果然是248字!女主管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惊叹之色,眼中有了点迷茫。 闵雅若脸上红了红,看了看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咬咬牙道: “我再试试!” 一番敲击下来,统计后,是249字。 年轻人笑了笑: “我再来!” 时间到后,统计出竟然有251字!人群中发出啧啧的惊叹声,将远近的不少应聘的人流都吸引过来,一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闵雅若脸上露出了从不服输的倔强和斗志,决然道: “我再来!” “好了,今日的应聘到此为止!”女主管开心地笑了笑,说: “你们两个人都是难得一见的打字天才!明日早上九点正,你们到市中心海蓝大厦二十一楼,海之蓝公司人力资源部来找我,喏,这是我的名片!”年轻人接过名片,上面印着海之蓝集团西南分公司、人力资源部兼企划部部长——任雨虹,任雨虹三个字乃自签的草体风格,飘逸又洒脱,极具个性。 “喂,那位先生,到这里来登记个名字!”负责登记的一个小姐喊道。 拿着笔,看着姓名栏,呆了半晌,颇为疑惑。 “先生,您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填了?难道你无名无姓吗?”小姐打趣道。 “无名无姓?”脑子里动了动,随即在姓名栏填上吴名两个字。 “记得明天要将身份证和相关学历证明一起带来哦!”小姐不忘提醒。 “我被录取了吗?” “你说呢?”小姐狡黠地看着年轻人,笑了笑, “录没录取,明天就知道了!” 出了人才市场,陡然想起一件事。 “身份证?我没有身份证该怎么办?”年轻人有了点烦恼。 “不要担心,主人,你找个身份证的样子,我说不定能给你做一个!”影子自得的说。 “做?你会做吗?” “当然!” 随便找一家银行,冒昧地找了个借口,向一个新开户的青年讨来身份证,仔细看了看。 “影子,你看清楚了吗?” “嗯,主人,你稍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影子高兴地说: “好了,主人,摸摸你的口袋!” 掏了掏口袋,摸出那张煞有其事的身份证,19xx年出生,年龄也还大致相仿,姓名也换成了吴名,真的不错,足可以假乱真。 走过水果市场,想了想,买了点芮芬妮很喜欢吃的葡萄。 “主人,你真的很体贴啊,芮芬妮一定很高兴!”影子恭维道。 一路轻快地走出繁闹的都市,走过一片绿色的原野,走进那个不大的集镇,一会儿便来到家门口。 “回来啦!”芮芬妮打开房门,惊喜的说, “工作找到了吗?”温柔的眼神像妻子看丈夫一般。 年轻人心头一暖,平静的说: “差不多吧,要明天早上才有结果。” “我炒了点你喜欢吃的菜,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餐桌上,摆了盘干煸红辣椒,一盘野山菌炖鸡块,一盘青椒炒鸡蛋,还有一大盆绿油油的菠菜汤,嗅了嗅味道,十足的苗家风味!几年来,在苗寨的生活,芮芬妮也练就了一身上好的烹调技艺。 “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地说: “真的很不错!” 影子躲在暗影里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主人不但有艳福,还有口福,可惜,我只能看看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三十分就来到高接云天的海蓝大厦前,那独特而新颖的设计,超出凡尘的恢宏气度,使得海蓝大厦在k市的市中心别具一格、鹤立鸡群! 八点五十五分,准时来到二十一楼人事部门前。闵雅若来得更早,看了看年轻人,头别向他方,有点不好意思。敲了敲人事部的门,听到一声“请进”,二人前后进了房间。 看到两个人,任雨虹和气的笑了笑,请二人到沙发上坐下,倒了杯茶,道: “由于你们的杰出表现,本来只准备招聘两个人的,后经请示上级领导,破例多录取一人。闵雅若在人力资源部,吴名吗,到企划部。”随便聊了两句,让他们俩到人事部小顾那办手续。闵雅若的材料准备的很全,各类证书和个人简历等,备得齐齐的。看到吴名只带了张身份证,小顾吃惊的张了张嘴: “你其他证书呢,个人连简历也不会没有吧?”吴名苦笑了道: “如果问我以前的事,大概只是一片空白了,想也想不起来!”看到这个情况,任雨虹招了招手,示意吴名过去,疑惑道: “对于手续不全的,我公司基本不录用的。你的最高学历是什么?” 吴名无奈地笑了笑: “任部长,不瞒你说,我刚得了一场失忆症,以前很多事一点都不记得了。” “是吗?”深察一下对方的眼神,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神色,道: “也算破例吧,先试用一个月,如果 表现的确实不错,再正式录用!” 任雨虹带着吴名来到企划部,简单向众人介绍了一番,急急忙忙的走了。 “小吴啊,初来乍到,汤姐给你介绍介绍!”企划科科长汤莉热情的说。 “这是刘学敏科长,你叫刘姐也行,那是办事员董小琪,你叫小董或小琪也可以!还有一个外出办公的大虾乐诗雯还没有回来,清一色的女将哦,小吴啊,你现在可是我们企划部一宝喽!”汤莉笑着打趣道。 其实企划部虽对外称部,不过隶属于总经理办公室,由人力资源部部长任雨虹兼管,并不相对独立,平素倒附带着处理了不少总办的事宜。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轻舒了口气,打开电脑,随意敲了几个字。 就听影子暧昧的笑道: “哇,主人,清一色的女生哦,这一下我可大有用武之地了!” 脑子里面一想就有了回应: “老实点,这是办公场所,别胡思乱想,不然,我再不和你说话!” 影子吐了吐舌头,良久后,又道: “不瞒主人,那几个女子都或多或少有点毛病,汤莉有点月经不调,董小琪虚火太旺,满脸的青春痘,刘学敏吗,年龄四十,内分泌更差了点,十足的黄脸婆,主人,你若医好了她们,还不对你感激得要死!” 一个部,四个女人,两个科长,两个办事员,加上自己一共是五个,上面还有个顶头上司任雨虹,怎么尽是些女人啊!吴名有点奇怪,刚才人力资源部的也基本上都是女生,莫非真要办成一个大观园式的公司么? “小吴,我的一篇稿子你帮我校正一下,核对无误后,打出一篇样文给我!” 接过汤莉的文件,十指飞快地敲击起来,从不间歇,清脆的声响如行云流水般奔放自如,几个同事从未看过这么快的打字方法,都好奇地张望着。 不到五分钟,厚达十来页的文件已经打完,随即打印出来,装订好,快速地送给汤莉。 汤莉吃惊地看了看,浏览一下全文,竟然无一个错别字,很多错的地方也给校正的清清楚楚,尤其,许多地方还稍做润色一番,这样,更符合公文的规范性。汤莉笑得合不拢嘴,道: “小吴啊,你真是个天才啊,中午的外卖我请了!” 听到汤莉的赞扬,刘学敏和董小琪表面上面不改色,内心却极是嫉妒,也难怪,女人的天性吗!正想着,就听门外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唉,累死我了!”就见一朵红云晃进了房间,随即捧起桌子上的茶缸大口喝了几口,长喘了口气道: “唉,总算办齐了,偏偏人手不巧,就落到我头上来了,苦命啊!”远远地瞅瞅吴名道: “新来的帅哥啊,这下好了,有帮手了!” 汤莉不打气地说: “人家吴名专门负责打字的,你别没事欺负人!” 红衣女郎吐了吐舌头,笑道: “嘿嘿,我就是一说!” “这位是乐姐吧,反正我年轻,闲着也是闲,你有什么事尽管交给我!” 听了吴名的话,乐诗雯立时对这新来的打字员平添了几分好感,笑道: “这么说,真是没把姐当外人了,那以后我就认你做弟弟,有什么难事,姐给你兜着!” 汤莉听了笑笑,摇了摇头,这乐诗雯的个性她实在是太了解了,素来没心没肺的。 六十六 伊塞娜的惆怅 第二天,吴名来得很早,将办公室彻底打扫了一遍,许多卫生死角也被清除得干干净净,玻璃擦得纤尘不染,桌子给抹得照得见人影。每人面前都倒好了热气腾腾的茶水,因人而异,汤莉泡的是一杯浓浓的绿茶,刘学敏的是胖大海,乐诗雯的是一杯咖啡,董小琪的是一杯白开水。上班正点前五分钟,众人纷纷来齐,对窗明几亮的办公室赞不绝口,纷纷猜测是谁干的。汤莉慧眼独具,乐呵呵对吴名说:“小吴啊,肯定是你的功劳了,难得你这么有心!” “我晨练,年轻人,精炼充沛,多干点事是应该的!” 汤莉颇为赞许,余人心里各有算计,纷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此,吴名全不在乎! 副总经理冷时造走进来,看到办公室的全新面貌,把汤莉和众人好好夸奖了一番。领导的赞扬,大家心里都很高兴,感觉小吴总的来讲还是不错的。 “小吴,帮姐一个忙,这份快件要求尽快寄出,谢谢!” “唉,真的好累,这份报告真的好长,吴弟,你文采好,帮姐姐润色一下,谢谢!” “这份文件帮我送到物流部去,急!!” 起初,本是个打字员,后来,渐渐不像话了,变成个杂勤似的,很多繁琐的事情,都推给吴名。吴名脾气真的很好,活力充沛,加上脑子灵活,办事效率奇高,嘴巴也甜,渐渐赢得了众姐妹的好感,变成一个极听话的乖巧小弟。 在吴名的无私帮助下,企划部众人之间的关系越来月融洽,相互配合,办事效率提高何止一倍以上!孔子有言,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诚之谓也! 闲暇之时,吴名不免做起份外事,搭起了脉,开起了药方。 众人起初颇是不信,不料按吴名的药方抓药服食后,效果真的不错。汤莉的痼疾居然给彻底祛除了,整个人的面貌焕然一新,起码年轻五岁,对吴名的感激别提了,以后,看吴名就像对自己的亲弟弟,再不拿上级领导的眼光看了。刘学敏的更年期提前症状也得到了极大改善,本是一个黄脸婆,时下面色红润,精神头也足了许多。董小琪的青春痘得到了最彻底的根治,皮肤恢复如豆蔻少女,没有一丝瘢痕,走到街上回头率大幅度提高,最近刚刚谈了一个对象,初次享受了被宠爱的感觉,人自信了许多。而乐诗雯自从喝了吴名开的减肥汤,体重下降10斤以上,体态极富曲线之美,把老公迷得神魂颠倒,天天下班来接,呵护有加,生怕老婆给别人拐跑了。如此,大家对吴名的好感增加了很多,除了赞扬,背后再不说风凉话了。尤其是乐诗雯,根本容不得别人说吴名一个不字,像爱护自己亲弟弟一样关心他,三天两头送点小礼品给吴名,还请吴名去家里吃了次饭。 消息传的很快,周围同事慕名而来,吴名也当仁不让,工余之时,细心诊断,对症下药,治好了不少同事的隐疾,于是,神医之名很快传遍了全公司,甚至传到了公司之外。节假日还被不少同事请去给家里的老人治病诊断,但吴名从不收分文费用,如此医德,让众人由衷的感激。坦诚开朗的吴名,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征服了周围人众,最初大家还喊小吴,后来就直接喊吴名,有的人干脆叫起了吴大夫。有医院院长亲自登门造访,妄图高薪聘请吴名,被婉言谢绝,那院长失望之余,连声慨叹可惜,怏怏而去。 当然,吴名的声望也传到了任雨虹耳朵里。从那天现场应聘开始,任雨虹总有点怪怪的感觉,凭借自己在企业人事多年的经历,居然看不穿吴名的内心世界,好奇之心渐浓,而深究的欲望逐日强烈起来。想了想,唤来了汤莉,细细询问。这任雨虹乃典型的海归,据说年轻时期受过感情创伤,时下仍独生一人,待人颇冷淡,人谓之冰美人。 “最近你们科里团队精神得到了良好的体现,办事效率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我想问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在短短的时间内有了较大的转变?”深深地盯了汤莉一眼。 “这个问题吗,其实也并不复杂,原先确实我们没有体会到乐于助人的好处,时下感觉,你只要帮助了别人,别人也会帮你,继而提高了彼此间的信任度,工作热情也大大提高,协作性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办事效率自然增长的很快,总的来看,以前是对此认识不足,现在我体会很深,希望以后在总结的基础上能得到进一步的提高!”汤莉说的很坦诚。 “很好,再努力!对了,那个新来的小吴人怎么样?” “真诚,开朗,聪明,无私,总的来说,是一个极难得的小伙子,一个极具潜力的人才,希望公司能给予培养,量才施用!” 任雨虹赞许的点了点头,心道,能得到挑剔的汤莉如此赞许,且还是直管上司,这个小伙子应该真的不错了,不枉当日力荐他一回!想到这里,任雨虹笑了笑,道:“鉴于你们最近优异的表现,我决定周末请客,地点——水滨云裳。” 当汤莉将该好消息向下属传达后,众人欢呼雀跃,高兴异常。 水滨云裳的品味可是高的很,去那里的都是些企业老总级别的,里面的服务员也是一流水准,全部是大学本科以上帅哥靓姐,气质高雅,谈吐不俗。当汤莉将这个消息宣布后,企划部的人欢呼雀跃。 “自己的朋友和家人也可一同带去,任部特意关照的!”众人听了更高兴了。 水滨云裳是五星级的大宾馆,设施一流,尤其娱乐方面,譬如歌舞吧,是全球最新的配套设施,逼真自然的临场音色,虚幻奇彩的光影效果,加上体贴入微的软环境,凡去过之人,印象尤其深刻,回头的几乎百分之百。 “芬妮,晚上有个聚会,你陪我去吧!” “我?”芮芬妮脸上露出了包含欣喜的疑惑。 “是的!”吴名肯定而真诚的说, “一个人在家挺郁闷的,正好开阔一下视野,也熟悉一下我的同事们!” 芮芬妮的神思一下子飞得老远,想起了珞珐星球一年一度的斋圣节,那种盛况空前、万众欢腾的壮观场景!广袤无垠的星之岸庄园中的歌舞集会,芮芬妮迈着轻盈的脚步,挥洒着优美的舞姿,带领着弟弟妹妹们在八方贵宾面前载歌载舞,倾倒了无数人众……随即求婚之帖如山而至,而父王总是那么的疼爱自己,视若掌上珍宝,从不轻易许诺。可是后来……唉,国家的潜在危机爆发后,一切的美好戛然而止,父王再不像从前那样溺爱自己了,变得冷酷无情,甚至于,将自己许配给虚无杀神那样的异类!脸上露出了一丝惆怅。 “怎么了?”吴名关切的问。 莞尔一笑道: “没什么,想起了一点往事。” “想家了吗?可惜我没什么本事,不然,我一定带你回家!”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我可是认真听的哦!”芮芬妮俏皮的笑了笑,从虚无之戒内取出一件又一件的靓丽服饰,最后精心挑了件华美的裙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吴名的嘴张得老大,那是个什么样的宝物啊,当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换好衣服的芮芬妮,走到客厅内优雅地转了几圈,有点矜持道: “多少年没有穿了,不知道合不合时宜?”吴名傻傻地点了点头。看着憨憨的吴名,芮芬妮掩口一笑,颊上染上一抹嫣红。 当吴名挽着气质雍容高贵的芮芬妮出现在同事面前时,众人惊呆了。那种从骨子里面自然散发出的迥异尘俗的素质,优雅而得体的笑容,落落大方的举止,是虚伪和做作万万营造不来的!头上盘着朴素而自然的发髻,金色的发质毫无瑕疵,尤其是细腻的肌肤,洁白光润,毫无西人近瞻的粗糙感。如海水般蔚蓝的双瞳,纤细的脖颈,美丽而性感的锁骨,高挑的身材,如行云般自然的身姿,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完美”!众人感叹,这哪里是个一般人,分明是 一位流落民间的公主! 任雨虹也打扮得清丽脱俗,婉约如一名典雅的古代仕女,和芮芬妮比起来,各具风韵。 “吴名啊,这是弟妹吗?美得让我都痴了,这么漂亮,简直是传说中的仙女一般!” “小吴啊,漂亮妹妹是哪国人?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乐诗雯和董小琪等人忙不迭地追问,拉着芮芬妮的手左看右看,服饰,宝石,戒指,发簪,样样都能引起女人极大的兴趣!芮芬妮略显羞涩的和各位打着招呼,用不太熟练的汉语给众人解释着。 任雨虹的眼睛迷离又梦幻,这个吴名,肯定隐藏了一个不为人所知大秘密!对一个独生女人而言,本身就有点感兴趣的事物,突然发现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那种诱惑力只会越来越强大! 餐罢,走进光怪陆离的歌舞吧,众人各显身手,表演着不轻易显露的才艺。 “走吧,我请你跳舞!”芮芬妮伸出手,深深地看着吴名。 “可是,我不会啊!”吴名讷讷地说。 “我教你啊,很快的!” “去吧,主人,我会暗中帮助你的!” 不由分说拉着吴名来到台上,开始手把手的教。不料吴名领会的真是好快,一会儿便颇熟练了,跟着音乐节拍,自如地带着芮芬妮跳起了迥异于世俗的舞姿,如行云流水,收放自如!进止难期,若往若还,顾盼左右,俯仰生姿……惊艳的一回眸,惹来周围雷动的喝彩声。 黑暗中的影子开始神魂颠倒,如醉如痴,尽情体会着和主人同枝连理的切身感受,尤其是那纤柔的腰姿,触摸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须臾一曲终了,下得台来,芮芬妮立时被乐诗雯等人包围了。 “妹妹,这是什么舞蹈,教教我好不好?” “天啊,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看的舞蹈,我可是头一次看,芬妮妹妹,你一定要教教我!” “这个舞叫什么名字?” “伊塞娜的惆怅。” “哦,确实没听说过,伊塞娜是谁?” “传说中的一个仙女。” 看着静坐在一隅的任雨虹,吴名信步走过去,伸出热情的手道: “任部,我请你跳支舞!” “好的!”爽快的答应了吴名,来到台上,热情而大胆的配合着吴名,二人的身姿越跳越快,渐渐欲化为一串串光影…… 汤莉的嘴张的老大,心道,这任部乃冰美人,从不和男士跳舞,没想到今天居然破例了!并且,舞姿娴熟,泼辣又大胆,这还是那个先前的冷若冰霜的任部吗? “啊?冷总也来了!见到您真的很高兴!”汤莉忙不迭地和不期而至的公司副总冷时造打招呼。 “我碰巧和几个朋友聚会,没想到就看道了你们!”冷不防瞅见舞池中跳舞的一对男女,冷副总的一颗心一下子堕入了深渊下的万丈冰窖中! 这冷时造年方三十有五,正是春风得意、年富力强之时,不料新近突然和夫人离异,感情上一片饥荒!时下多次向任雨虹抛出求爱之花,都遭婉拒,吃了一肚子的酸葡萄。 “那小伙子是谁?没想到舞跳得那么好!” “我们部新来的打字员吴名,人挺机灵的。” “哦,好像听说过!”冷时造轻蔑地一笑,暗道,不知深浅的楞头娃! 冷时造忽然看到被乐诗雯等人簇拥的一个高贵典雅的西界美女,眼前一亮,便如发现一块新大陆,主意一定,向目标走过去。 “漂亮而高贵的远方小姐,能请您跳个舞吗?” 看到总经理的邀约,余人知趣的退到一边。 “好。”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冷时造身材中等,干瘦干瘦的,一双眸子时不时放出诡异的亮光,平素众人看了也觉胆寒,芮芬妮便将头瞥向他处。 “小姐哪里人?怎么从没见过您?” “埃及。” “哦,好地方,悠久的文明古国,可惜我不得空,否则一定去看一看!” “小姐来中国旅游吗?如不嫌弃,鄙人愿意当个免费的向导!” “不必了,我有自己的事情。” 一曲舞终,冷时造意犹未尽,拉着芮芬妮到一旁静处坐下,叫了些饮品和上好的点心,开始盘根剥底。不料几句话下来,芮芬妮顾左右而言他,态度不冷不热。冷时造的内心向猫挠般难受。 六十七 任命 “小吴,陪我聊聊天!”一曲舞罢,任雨虹热情的说。 青春,活力,热情,奔放,那些如梦幻般隔绝了好多年的东西,竟然在一瞬间又回到了自己身上,而这种感觉完全是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赋予自己的,带着好奇的眼光,任雨虹仔细打量着吴名。 “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哦,还行,需要向各位同事请教的地方还不少,我在努力适应。” “嗯,不错,虚心使人进步,公司选拔人才不拘一格,只要努力,肯定会有收获!”任雨虹给予肯定和鼓励, “有什么难处和问题没有?说出来,能解决的话我一定帮你!” “谢谢任部长关心,暂时还没有。” “非工作场合就叫我任姐,不要太生分!”任雨虹嗔怪着笑道。 众人或跳舞,或引吭高歌,尽情地释放着每日繁重的工作所带来的压力,还原一个自然而真实的本我。乐诗雯的乖巧女儿和汤莉的儿子所表演的拉丁舞,小屁股扭来扭去,娴熟而老道,惹来阵阵的喝彩声和欢笑声。 结束之后,看着那不在眼内的吴名居然挽着高贵的芮芬妮飘然而去,冷时造像打翻了五味瓶,心中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难道,那个吴名真的是深藏不露,自己真的小瞧他了吗?郁闷,嫉妒,无奈,交杂在心头,冷副总郁闷地吐了几个烟圈。 在新举行的公司秋季趣味运动会上,在吴名的带领下,企划部的四朵金花大放异彩,配合得娴熟无比,取得了整个十个项目的八项冠军,就连营业部的一干小伙子也不得不咂舌称赞。颁奖仪式上,当总经理祁燕茹将接连不断的鲜花和奖品颁发给企划部的众美女时,祁燕茹鼓励和表扬的话说了好多遍,汤莉一干人真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当公司内部刊物海之蓝杂志的宋主编来采访的时候,询问取胜的诀窍是什么?汤莉激动的说: “诀窍就是我们优良的团队精神和默契的配合,团队精神是我们强大的后盾和动力,默契的配合和协作是我们制胜的法宝。”接着,舌绽春花,将宋主编说的不住点头。结果,宋主编回去后,好好整理润色一番,一篇满是溢美之词的大文很快就被刊发出来,以至于后来好几个部门都主动来企划部学习取经。 看着有点疯癫的汤莉,祁燕茹摇了摇头,心道,这小汤是不是吃错药了啊?其实也难怪,一下子取得了这么多第一,也难免高兴过了头。不过,企划部最近好像颇为活跃,这个倒是值得关注的问题。 总经理办公室之内,冷时造和任雨虹毕恭毕敬的回答老总祁燕茹的提问。 “雨虹,最近新招的那几个人才怎么样?有没有特别出色的,用人之际,人才难得,你要留心给我好好物色!要知道,只有人才,才是一个企业发展的不竭的动力!” 任雨虹点头称是,沉吟了一会,道: “企划部新来的打字员吴名,人挺不错的,聪明,谦虚,勤奋,好学,也乐于助人,最重要的是口碑不错,企划科内部没有说他不好的!” 祁燕茹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道: “是那个公司内部颇有点名声的小大夫吗?倒是个典型的边缘交叉型人才了!你看看,用在什么地方最合适!”将问题抛给了任雨虹。 “虽然我不懂市场销售,但,我还是觉得,这样的综合性人才,应该先用在销售上,销售最锻炼人,也为以后的发展打下一定的坚实基础!”任雨虹说的很果断。 祁燕茹轻轻点了下头,瞥了瞥冷时造,道: “冷副总,你分管营业部,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冷时造略为沉思了一下,道: “我司在p市的饮料销售颇不景气,近年来呈急剧下滑的趋势,尤其在本年度,跌到了历史的最低谷,现有大区经理因无能,已引咎辞职,正好是个空缺!” “可是,p市已经接连换了好多个大区经理了,那样的地方,对于一个从未涉及的新手,合适吗?”任雨虹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最困难的地方,往往机遇最大!也最能反映一个人的综合能力,反正,是骡子是马,拉上场溜溜,对公司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冷副总说的果断而冷静。 祁燕茹微微一笑,道: “好吧,就任命吴名为p市的大区经理,试用期三个月。雨虹,你立刻让他直接来见我!” 当任部长将此项新任命告诉吴名时,众姐妹欢声雷动,几个月来的相处,彼此之间已经产生深厚的友谊,既替吴名高兴,也真有点舍不得!乐诗雯竟有点眼泪花花,再三叮嘱吴名常回来看看。 当吴名茫然地迈进总经理那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时,祁燕茹热情地迎接,亲切的问候,一面亲自给吴名倒了杯茶,让吴名不由自主产生了一点拘束感,暗道,我不过是个小职员,总经理如此礼遇,是什么目的呢? 看出了吴名的疑惑,祁燕茹笑道: “小吴啊,别胡思乱想,在我们海之蓝,只要努力,人人都有晋升的机会,其实,我们这些管理人员虽然高高在上,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公司的每个环节,每个员工!量才使用,人尽其才,是我们海之蓝企业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当然,对你也不例外!” 看了一下祁燕茹,吴名不卑不亢道: “我想知道祁总今天叫我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看着毫不紧张的吴名,祁燕茹眼神中掠过一丝赞赏之色,道: “今天找你来,便是要宣布一项重要决定,那就是任命你为p市饮品销售的大区经理!” “我?”吴名疑问丛生,道: “可是,本人并不熟悉饮料销售,让一个新手担任这么重要的工作是否有点贸然呢?其一,本人也感到信心不足,其二,万一有失,公司损失不是更大吗?”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譬如我,难道我天生就能干总经理吗?对你的事,公司已经充分考虑了!鉴于目前p市销售正处于困难的非常时期,所有问题你可直接向我汇报,我会在最短时间内给你明确批示!” 看着祁燕茹坚定的神色,吴名思考一下,说: “如果公司已经决定让我去干的话,只好勉力为之了!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祁燕茹爽快的笑道: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我想要一个人,让人事部新来的打字员闵雅若做我的副手!” “哦,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硕士生吗?你们彼此熟悉吗?为什么会选择她?”祁燕茹疑惑道。 “并不熟悉,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总觉得她既精明又干练,想来做业务也定是一把好手!” 祁燕茹沉吟道: “好吧,让闵雅若担任p区副经理,你们彼此要好好磨合,不要让我失望!” 出了总经理办公室,吴名长嘘了一口气,心道,艰巨的挑战开始了! “主人,那个祁燕茹挺赏识你的,心里也很喜欢你,好好做,前途大大的!”影子高兴的说。 回到家,将此事告之芮芬妮,工资卡也一并交给她,告诉她,到p市稳定后会亲自来接她过去。整整一天时间,陪芮芬妮说话,逗她开心,陪她逛街,买吃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买了两个情侣手机,互留了号码,便于联系上的方便。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近三年的时间,从未分开过,彼此之间是何等的熟悉和了解!双方间的好恶,情趣,小到饮食起居等等,都深嵌在记忆深处。两个人像一对亲密的朋友,更像一对深爱的恋人!芮芬妮心中生出一丝淡淡的惆怅和哀伤感,眼中泛起一层水雾,像妻子送别丈夫一样依依不舍,久久伫立,看着吴名远去的身影,心中那份牵挂是何等强烈!欣喜,感伤,忐忑……从遥远的螺旋星系来到地球,这种感觉以前从不曾有,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他了吗?可是,这种爱会有结果吗?闭上眼,泪水悄然而下。 坐在风驰电掣的蓝鸟上,吴名想了很多,最后想到独在异乡的芮芬 妮,一个外来的姑娘,语言不方便,难免也会遇上不法之徒的骚扰!隐隐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可是,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确实没办法啊!忽然想到了乐诗雯,顿时有了主意,打了个电话,将芮芬妮的事拜托一番,乐诗雯爽快地答应了,最后干脆说,如果实在不方便,就搬到她家里去一起住,有姐姐在,保证没问题!听了乐诗雯的承诺,稍稍放了点心。 看着坐在身侧的吴名,闵雅若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那一天的招聘,自己最后居然有了久违的紧张感,也输给了这个吴名。并且现在,公司还安排她和他一起到p市去赴任,做他的副手,为什么会这样呢?莫非是天生的冤家对头吗? “你好,大家以后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吴名真诚的说。 闵雅若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道: “你是经理,我是你的副手,一切唯领导马首是瞻!” “你学历这么高,到p市去是有点屈才了!不过,只是暂时的,你这样的人才,不久之后,公司自然会简拔上去,放心吧!一味地客套和恭维,自然生分,以后叫我小吴或吴名都可!” 看到吴名如此坦诚,闵雅若有点不好意思,头扭向窗外。 由于走的是高速公路,半日时间便赶到了p市。 p市是个大的直辖市,历史悠久,人口众多,经济相对发达,然而市场竞争更是激烈,商品爆炸,人力过剩,广告如山,层出不穷的推销和促销方式,让老百姓目不暇接,顿生无所适从的感觉。 暂时代管大区行政的a片区经理冷笑天满嘴哈喇子的恭维着,将吴名请进了租赁的三室两厅内,忙不迭的奉上上品香茶。 “最近怎么样?销售还好吧?”吴名淡淡地问。 “唉,大小卖场的货架上都有陈列,就是无人点击,退货的也不少,难呐!” “困难没有如实向公司反映吗?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反映了!唉,连公司也没有办法,我们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案,产品卖不出去,没有销售额,业务人员也拿不到太多的钱,积极性自然眼中的打折,难以为继啊!”冷笑天颇为无奈地说。 “吴经理,所有的财务账册都在电脑里,您要不要亲自过目?” 张会计恭敬的说。 “不用了,这些,你先抓紧和闵经理核对,库房货物也要全部盘点一遍,有什么问题再择要向我汇报!” 冷笑天冷冷地瞅了瞅张会计,张会计畏惧地低着头,尴尬地退了下去。 “其实账务上也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年年都有一些交际应酬费沉淀下来,到今天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都是公事,请吴经理大可放心!” “那,这些超出的费用向公司汇报了吗?” “没有。” “嗯,我知道了。其他片区经理和业务员都通知了吗?’ “都通知了,一会儿就能赶到!” “与会地点联系了吗?” “联系了,向阳红大酒店二楼。” 听了冷笑天的话,吴名皱了皱眉头,不再发问。冷笑天虚虚地看着新来的吴名,一时间猜不出他心里卖什么膏药,心中最终不免发出一声冷笑,奶奶的,都换了好几任大区经理了,我还怕他?!何况,还有二叔在上面照着,大可高枕无忧! 六十八 深入市场 下午四时正,吴名和闵雅若准时赶到向阳红大酒店二楼的会议厅内,包含冷笑天在内的九个片区经理和几十名业务主管及业务代表齐聚一堂,冷笑天热情地向众人介绍了新来的两个经理,要大家鼓掌欢迎。吴名笑着说: “今天并不是什么正式的会议,只是和大家熟悉熟悉,彼此加深些印象,最重要的是想听听大家内心的真实想法,各位不必拘束,畅所欲言,该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 听了吴经理平易近人的话语,现场的气氛立时活跃起来,九个片区相互糅合打乱,重新分为九个讨论小组,吴名和闵雅若分头一个组一个组的走访,仔细听取众人的建议和想法。 此种会议形式在p市从未有过,最高兴的倒是那些业务主管和业务代表,看到两名经理一点架子也没有,仔细地听取自己的意见,有的要点还亲自笔录,对两名经理好感大增。当然,说出的内心真情实感才是吴名真正想要的东西。现在吴名最迫切的第一步,就是要了解自己手底下一批队伍,删繁就简,去芜存菁,不断地补充新鲜血液,保持销售队伍的活力,是打响第一炮的关键!。 一番走访下来,和闵雅若碰一下头,归结到以下几个问题。 人浮于事,办事效率低下。 反映的问题得不到及时解决。 销售通路不畅导致基层业务人员收入太低,流动性太快,好的人才沉淀不下来。 缺乏有效的销售激励机制。 缺乏及时有效的市场策划,更谈不上消费引导了。 包装落后,价格反而高于同类的大品牌,本身品牌就没有其他品牌强势,销量自然很小。 等等,主要是上述几个问题,要想得到解决可不是朝夕之事。 最后,吴名宣布一项重要决定,让各片区各个人员包含经理,回去用一周时间彻底调查市场情况,主要是同类的竞品的价格,促销,给卖场的折扣等等,可提出自己的思路,整理成报告后不必通过片区,直接以电子邮件形式上报给他,当然,其中有分量的报告会给予一定的奖励,并作为以后擢升的依据。并说出一周后仍在此聚会,到时候,对写出优秀内容的进行现场表彰。此话一出,业务阶层群情激奋,而经理阶层颇为忐忑,尤其是冷笑天,根本没想到吴名刚来的当天就拿出如此令自己措手不及的举动,内心更是惶恐,思虑着晚上抓紧向二叔反馈,有备无患。 “听说p市的泸湖八仙乃当地名吃,鱼汤面也是一绝,今天晚上我请客,酒就不要喝了,以茶代酒,以吃饱肚子为主!” 几位片区经理见没了酒场,有点怏怏之色。 命冷笑天退掉向阳红的酒桌,出了向阳红的大酒店,各自驱车来到p市的小吃一条街上,寻了一家干净的小吃店,点了十来盆泸湖八仙,各寻座位坐下。 那泸湖八仙一盆价格接近200元,看起来不便宜,其实实惠的很,分量足,味道也特别鲜美,有八种水产品放在一起烹烩,如螃蟹,虾,鳜鱼,螺丝等等,乃当地一绝。鱼汤面也是细腻爽滑,入口极有筋道。连闵雅若这样的女生也连吃了两碗鱼汤面,对泸湖八仙也是赞不绝口,心底下对吴名也极是佩服,办起事来,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雷厉风行,不怒自威,颇生了几分敬意。 一餐毕,众人打着饱嗝之余,对这位新来的吴经理有了全新的认识,颇生敬畏之心。 第二日,吴名起得很早,对闵雅若道:“雅若,你抓紧盘点库存,核对账目,我深入市场,去了解点真实情况!”言毕,出门而去,并不带车。 一家家大小卖场的走访,耐心而细致地询问,听取老板们的意见,当然有热心的,也有冷漠的,甚至还吃了不少闭门羹!吴名倒满不在乎,一路用双腿丈量着,中午简单吃了餐便当,下午继续前行,不知不觉间,走入冷笑天所分管的辖区——a片区。看到货架上陈列的零丁的欣悦牌饮品,大多摆在僻角,积满了灰尘,不少还是过期货,大概已经有好长时间无人回访了。吴名的心里颇是恼火,暗道,该好好洗牌了! 冷不防看见一个敦实的背影,哦,想起来了,是a区的那个业务主管——马俊!小伙子正仔仔细细地和小区门口的一家超市老板询问着,不时在笔记本上记下数据。小伙子人真的不错,憨厚耿直,当日并不畏惧冷笑天威胁的眼神,仗义执言,是条汉子! “主人,这马俊可是个踏实干练之才,堪可提升,能帮您不少忙呢!” “是吗?你看的倒是清楚!”笑着和影子打趣道。 “那是,我天生的读心术,岂会有假?可惜啊,这马俊也是可怜,父亲早年病故,有个瘫痪在床的老娘,每天除了跑业务外,还要照顾不能自理的娘,累的很,人,倒是个大孝子,对他娘而言,也是不幸中之大幸!”听了影子的话,吴名忽然感到发自内心深处的一阵伤痛,眼角不自然流下一串眼泪。 “哈哈……主人,你太善良了,这么容易动情,如此,你大可帮他一把,呵呵!” “闭嘴!”听到吴名的怒斥,影子无奈地闭上嘴,老大的不服气,难道自己说的不是实情吗? 当下,好奇之心颇是强烈,远远地跟着马俊,看着马俊挨家挨户的走访,不觉已近薄暮。 看着马俊骑着破旧的自行车歪歪斜斜地拐进了一家弄堂,知道那里面肯定是他的家了。随即走进一家超市,买了二三百元的营养品,提着走进那条狭窄而幽深的弄堂。竟然是一条死胡同,胡同两侧建着矮矮的房子,墙壁上爬满了霉斑,由于下水道颇不畅通,雨水天四周人家经常被淹没,阴暗,潮湿,长期住在这样环境里难保人不生病! 走到一扇门前敲了敲,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即探出一个大大的脑袋,吃惊地张了张嘴,不是马俊又是谁? “吴经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马俊脸色微红,讷讷道。 “怎么了?不欢迎吗?碰巧在街上看到你,就来看看。客人到了家门口,不请进去坐坐吗?” 马俊的脸更红了,连连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就是屋里空间太小了!” 吴名不由分说,推开门走了进去,就听屋内的一张床上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随后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俊啊,客人来了给倒杯茶吧,可惜我这老不死的没什么用,倒拖累了孩子了!” 放下礼品,急走到床前紧握住老人的手道: “大娘,你放心躺着,别动,我是马俊的同事,碰巧今天顺路,就来看看您老人家!”老人双手激动地颤抖着,脸上老泪纵横,喃喃道: “谢谢啊,俊承蒙您关照了!” 屋里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了,影子捏紧了鼻子,暗自抱怨。 “大娘,您别动,我懂点医术,给您号号脉!”良久,心中长叹一口气,真是贫贱人家百事哀啊,这病本不严重,完全是给耽搁下的!当下,让马俊取了纸笔,开出了一剂方子,给马俊道: “去药店抓来,先吃半个月看看,到时候,我抽空再来看看大娘!” 马俊实在受不了了,五尺高的汉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轻轻拍拍马俊的后背,道: “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日子会好起来的!” 和马俊走出弄堂,问他最近怎么样,有什么好的想法。 马俊摸了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吴经理,不瞒您说,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干了!” “原因?” “主要是觉得没劲,片区经理只拿你当贩夫走卒,实实在在的干吧,累死累活也拿不到什么钱!感觉没什么大的希望。” “哦,那为什么不另起炉灶呢?” “唉,我学历不高,只有初中水平,再说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只能先干着看看。” 吴名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马俊一眼,道: “只要努力,总有收获,相信海之蓝!” 马俊的 眼睛亮了亮,看了看吴名,露出敬佩之色。 “带我去你们的a片区驻地看看。” “好。” 二人步行穿过闹市区,走过一大片住宅区,来到一处市民自建的房子面前,远远就听到屋内传来喧闹声,接着就听到酒瓶子乒乓倒地的声音。敲敲门,一个叼着烟屁股的醉醺醺的脑袋探了出来,口齿不清道: “谁?黑灯瞎火串什么门?” “我,吴名。” 那人虽喝了个半醉,脑子也还有点清醒,登时出了身冷汗,呆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推开门,走进房间,就见一片乌烟瘴气,遍地的烟屁股和喝干净的酒瓶,海之蓝p市大区几乎所有片区经理都到齐了。 “喝上了,不邀而至,不会影响你们的酒兴吧?”吴名淡淡一笑道。 好几个并没有喝醉的片区经理楞住了,万没想到新来的大区经理上任第二天就到a片区走访,并直接找到驻地。 “你,你谁啊?滚,滚出去,别坏、坏了老子的酒兴!”冷笑天砰地一拍桌子,舌头打卷,挤出话来,醉眼乜斜着盯着吴名。 “冷经理,吴大区到了,快醒醒!”几个人赶快劝说。 “吴大区是、是谁?他算、算个什么东东西?老、老子还还想揍他呢!” “不好意思啊,冷经理有点喝醉了。”有人帮着解释。 “好了,不打搅你们了,记得资料抓紧收集,报告尽快发给我!”也不管周围几个经理唯唯诺诺的胆怯眼神,用最快的速度走出了院门。 接下来几天,除了走访卖场,每个片区的主管和业务代表都亲自约见了一次,大家看到吴经理这么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纷纷将憋了许久的心里话倒出来,而这些东西正是吴名最想知道的。 “雅若,库房盘点进行的怎么样?账务对清了吗?” “差不多吧,账务上主要是交际应酬费极度超支,库房货物提单不少是白条,有的都是好多年前积压的,而以冷笑天打的白条最多,那些提出的货物去向不明。” “尽快整理成报告,以邮件形式发给祁总。” “嗯。” 夜晚,打开电脑,仔细地看着业务主管和代表们发来的报告,有的确实是下了一番大工夫,数据准确、翔实,论证的也颇具逻辑性,很多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而那个马俊虽然是初中文凭,文字表达上也不太顺畅,但看问题一针见血,尤其在卖场如何运作和搞促销上提了很多颇具新意的想法。最终,一个大胆的人事调整方案和全新的营销策划方案在吴名心里渐渐酝酿成型,心潮澎湃之余,一鼓作气,敲击成文,论证有理有利有节,在凌晨2点将一份极翔实的报告发给了祁燕茹。 没想到的是,祁燕茹在4点正便给了回复,最后用几个大大的草彩字体表达了内心最诚挚的肯定——大胆去做!!!! 七日后的向阳红大酒店,p市各片区经理和所有业务人员齐聚一堂,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公司的冷副总和人力资源部长任雨虹也赶到了现场,强大的阵势令众多片区经理忐忑不安。 六十九 冷时造的奇遇 先有吴名宣布对上周表现优异的人员给予嘉奖。吴名热情洋溢地说: “一共五个人,包括a片区的业务主管马俊,c片区的业务代表张也,e片区的片区经理霍敏东,f片区业务主管苗亦辉,h片区的业务主管刘风,由于上述人员工作踏实认真,提供的数据准确,提出的建议对以后的市场开拓极有参考价值,故对以上人员每人奖励1000元,并作为以后擢升的参考依据。” “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付出终有回报,请大家坚信,在海之蓝,不会让人才埋没,只会有担心能力不足带来的羞愧!未来的岁月里,让我们共勉,既实现自我,也创造财富, 让我们共同努力,齐心协力,开创一个崭新的未来!下面有请公司冷总和人力资源部任部长为获奖人员颁奖!”掌声雷鸣,众人的目光中有自信,失落,羞愧,羡慕,忐忑……然而更多的则是激动和亢奋,也有对未来的憧憬。 颁奖结束,冷副总开始发表讲话,他冷峻的脸上不时射出让人战栗的寒光,说出的话来也带来幽幽寒意,令在场的业务人员尤其是片区经理们内心七上八下。 “鉴于目前p市处于非常时期,为加速我司饮品在p市的发展,不得已,在人事上要做出重大的调整,在未宣布调整名单之前,我重申一句,所有任免都是公司正常工作上的安排,请大家不要妄加猜测,也不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因为干部能上能下,一直是我们海之蓝的传统,而被新任命的人员,也不要太骄傲,因为,如果你们不努力,未来也有可能被免掉!并且,新任命的人员试用期也是三个月,三个月试用不合格,随时都可以被免除职务!这个,也包括你们新上任的两个大区经理吴名和闵雅若同志。下面,请公司人力资源部任雨虹部长宣布任免名单。” 台下业务人员的掌声显得尤其的热烈,而经理们反应颇为冷淡,实则如坐针毡。 任雨虹冷静地扫视一下全场人员,开始宣布任免令。 “免去a片区经理冷笑天的经理职务,任命马俊为a片区新任经理。”话音未落,众业务人员爆发雷鸣般的掌声,马俊起身向所有人员深鞠一躬,眼睛里有些迷糊了。相反,冷笑天的脸色变成一只酱猪肝,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间大脑内茫然一片,不知西东。 “免去b片区经理姜春阳经理职务,由业务代表盛夏接替经理业务。免去c片区业务经理汪玉坤经理职务,由业务代表张也接替经理职务……” 最后,原九个片区经理中,只有g片区经理郭家宝硕果仅存。热烈的掌声一阵接着一阵,经久不息。业务主管和业务代表们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由业务代表直接擢升至经理在p大区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如此,公司此次是动真格的了!激情在一个个平凡的业务员心中熊熊燃烧! 最后,任雨虹又宣布了一些业务主管的名单,念完名单,接着道: “凡上述听到名单的业务主管和被免除的片区经理,俟业务交接结束后,尽快赶回公司总部,集中培训后,另行安排职务!新业务主管明日会赶到一批,不足的,请吴闵两位经理尽快在当地聘请。” 晚上,由冷副总请客,招待p区域的所有业务人员。 真是一个狂欢的夜晚!许多业务人员一扫长久以来郁结于心的阴霾,纷纷向同事和领导们敬酒,杯觥脆鸣,耳边听到的满是真诚的祝福和勉励。而吴名喝的最多,好在酒量惊人,也还顶得住! 影子躲在暗处嗅着玉液琼浆,闻着名肴美吃,时而瞅了瞅如玉的美人,飘飘欲仙。 任雨虹宛如风露中的一支名花,颊上朝霞烂放,飘摇着走过来,举着琥珀色的杯子,眼中飘忽着莫名的光晕,柔柔的对吴名说: “小吴啊,这可是背水一战哦,公司上下的眼都在盯着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任姐,我敬你!” “干!”二人痛快的一饮而尽。 岂不知早被冷坐于一旁的冷时造瞧在眼里,一股嫉妒的蓝火苗在胸口腾地烧起来,失落,愤恨,自己什么时候做过为人作嫁的事?活活一个大灯泡啊!暗骂一句,一对狗男女,且教你们得意一时! 偏巧冷笑天不识时务地跑过来给他二叔敬酒,冷时造的脸色立时比寒冰还要冷,极其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无能的侄子,心道,若不是大哥临终有托,我才懒得理你! “二叔,我敬你一杯!” “你做的好事!”竟不管他侄子,自己喝了口酒,头瞥他处。此日的冷笑天真像是生活在冰火九重天之中,连自己的亲二叔都不曾给自己半点安慰!怪谁呢?忽然看到远处和别人饮酒的吴闵二人,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报复的计划在脑中开始酝酿…… 回到投宿的大酒店之内,冷时造一仰身像块枯木般狠狠砸在弹性十足的席梦思上,身体抖动好几下才静下来,脑海中翻滚得像一锅沸水,痛恨,嫉妒,后悔,失落,自卑……种种情形相互杂糅,自己进入海之蓝至今,何时遇到今天这般尴尬局面?唉,人是自己推荐到p区的,原本想折煞一下那姓吴小子的锐气,不曾想弄巧成拙,倒一时间成就那小子了!长叹一口气,人算不如天算啊,反正,来日方长! 忽然想到任雨虹就住在隔壁,回忆起在印度时得到的那个秘术,邪念上升,双目射出诡异的光芒,竟然一下子看穿了厚厚的墙壁! 任雨虹晚上喝了好几杯葡萄酒,红润的脸蛋,多情的双目,起伏的胸部,生香之景看在眼中,冷时造如坐针毡,恨不得立时跑过去狠狠蹂躏几回,收归胯下之奴!一会儿,任雨虹站起身来,走到浴室内,一件件脱去衣物,最后,除去奶罩和t字裤后,光洁如羊脂玉的丰润躯体立时呈现在眼前,冷时造的唾液开始急速分泌,暗道,美人,你为什么不转过身来?!可惜,任雨虹就是不转过身,一会儿,打开莲蓬头,氤氲的热气扩散开来,将婀娜的躯体遮盖得隐隐约约,再看不清楚!冷时造不免叹了口气,惋惜那邪异的仙人毕竟没有传授我其他的本领,不然……!冷时造狂吞一大口唾液,不自觉掏出裆中硕大之物,开始自渎起来…… 不料,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床边的电话忽然叮铃铃响了起来,冷时造像泄了气的皮球,霎时间干瘪下去。悻悻地拿起电话,就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 “先生,要服务么?” “服务?”冷时造冷笑了一声,暗道,你们这些残花败柳,值得我冷某光顾么?忽然想到隔壁的丰满之体,身体内的邪火一下子又烧了起来,奶奶的,没有办法,且拿来降降火再说。口气委婉了一点道: “你手艺怎么样?人漂亮么?我的品味是最高的,不满意的话,一分钱也不给!” “放心,只要有钱,服务是全套的,你先看看,不满意的话我再给你喊其他姐妹!” “好!” 一会儿,门铃响了,开了门,就见一个打扮妖娆的小姐摇摆着走进来,一边抛了个媚眼,嗲声嗲气道: “先生,看不出你的要求还挺高的吗!你先看看货色,不好包退!” 小姐三下五除二扒光身上所有衣物,洁白而丰满的躯体立时展露出来,尤其那胸口丰满的肉球一颤一颤的,猩红的葡萄让人垂涎万丈!小姐随时摆了个妖冶的造型,冷时造顿觉酥倒了半边玉山!小姐摇摆着走过来,将头偎在冷时造肩头,呻吟道: “老公,我漂亮吗?” 冷时造的欲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疯狂地将小姐抱起来,掷在床上,除下衣裤,将硕然之物噗地一声完全塞入小姐的口中,小姐“嗯啊嗯啊”的呻吟着,开始有滋有味地尽情吮吸,如尝甘饴。正在冷时造欲仙欲死的时候,就见窗户上陡然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圈纹,圈纹不停地向外扩散,最后像漩涡般开始快速旋转起来,漩涡的中心形成一个黑洞,黑洞中瞬间爆发出万道霞光,接着,一个极其美艳的形象出现了!那形象既娇媚,又贤淑,眼 光中忽然又透露出辛辣的杀意,直欲灭尽世间万物!七彩的绸带缭绕周身,氤氲于周身的珠光宝气烂若星河,动人的双眸中涵盖了世上万情万欲,皮肤细腻,体态丰腴,微微内凹的麝脐勾起凡民无限遐想。最奇怪的居然有四只手,分别持三股叉、无根水罐、毁灭之杵和一个巨然的神螺,赫然是一个印度装束的女神! 女神微嗔一声,发出庄严梵音道: “中国人,你倒消受得起此般轮回之福,时下,东方青龙七宿立时就要现身,你不去探察,整日醉生梦死!要知道,你的生命是本尊给的,本尊随时可以收回!” 就听身下小姐发出一声惨叫,如僵尸般口目大开,一动不动! 冷时造翻身下床跪伏在地,头都不敢抬一下,颤声道: “杜尔伽大神阁下,非是小人不尽力,只怪小人法力微薄,又非修真界人士,是故对青龙七宿难以有丝毫发现!” “是么?”杜尔伽微微一笑,兰花指一点,射出五彩之光,将冷时造包容在内,无上的神力瞬间泄人周身百骸,顷刻,开始彻底改造冷时造的凡俗之体。须臾,五彩之光消失不见,女神肃然道: “我已满足你的愿望,赋予你无上的法力,记住,不可滥用,只可以用来追查青龙七宿的下落!否则,本尊随时可以收回!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成,本尊则赐予你永生之力!不成,惟死而已!”说完,杜尔伽的形象渐渐消失不见。 冷时造伏在地上,头如捣蒜,道: “谨遵女神法旨!” 良久,不见有任何动静,略抬头看看,窗户上的黑洞已经消失不见,知道大神去了,方长长舒了口气。床上的小姐此时也苏醒过来,体如筛糠,哆嗦着穿起衣物,连钱也不要了,下了床,夺门而去! 真的是一场梦啊!想起那一次,自己为什么竟然跑到印度去玩了?那个穷国家,人多得像蚂蚁,遭罪啊!一次去参观古迹,鬼使神差中,茫然走入一片密林,那种古怪的乐响,令自己陷入痴迷,后来连南北西东都不知道了!一不留神,一脚踏空,跌入万丈空洞之中,悠悠然落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死死地摔在洞底上,瞬间灵识逸出身体,将要消失之时,尚瞅见洞底上一具惨不忍睹的躯体,头颅粉碎,四肢寸断,连内脏都给大力挤压出来,糅成一堆令人作呕的碎物。便当立刻消亡之时,那个女神出现了! 黑暗的洞穴中霞彩万道,那女神足踏万蛇之头,射出祥和之光,顿时肉白骨而生死人,三魂七魄瞬间聚合,自己得到了重生! 女神藐然道: “本尊乃复仇之神杜尔伽,自今日始,你就是本尊豢养的奴仆!茫茫三千世界,本尊可曾将谁放在眼内!本尊选中了你,是你无上的福分,宣誓吧!” 接着,自己不由自主,按照女神口授的恶毒咒语宣誓,想想,那时候也没有法子啊,除了一味的服从还能怎么办!誓毕,女神发出邪恶的笑声: “去吧,中国人,替我寻找不久就要现世的青龙七宿,我要攫取青龙之力,成就深蓝的霸主之位!去吧,不要有丝毫的妄想,本尊远隔万千时空之外,一念便可灭杀你!” “可是大神阁下,我连青龙七宿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如何去寻找?” “本尊已经赐予你极高的灵识,只要附近有七宿之气出现,自然会感受得到!记住,要向东,那,才是青龙现身的始发地!名禄之俗物本尊虽看不在眼,你倒是个平庸之辈,所以也一干赐予了你!好好珍惜有限的宝贵时日,如果不成功,你也只有死了!去吧!”女神吹了一口气,自己顿时陷入一片茫茫雾海之中,眼前忽然一亮,居然已经躺在宾馆的床铺上! 归国之后,运气立时来了!从一个小小办事员,一步步攀升,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被提拔为公司的副总,名利,地位,美色,等等,眨眼间便来到了眼前,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对青龙之力的寻找却始终没什么头绪,查阅了许多资料,对东方青龙七宿有了点了解,却不知道如何入手。 冷时造想了想,念力到处,屋内的杯盘什物立时悬浮于空中,体外生起强劲的旋风,诸般物事立时急速地围绕着自己旋转起来,一阵志得意满的狂笑充塞于房间内…… 隔壁的任雨虹似乎嗅到了一丝异样,那种怪声令自己毛骨悚然,于是,一夜直到天明,再不曾合眼! 七十 梦幻攻击 营销方案的策划和业务人员的考核不是一个简单事情。接下来,吴名召集所有九个片区的业务经理接连讨论了三天,定下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大胆的营销方案,抓住p市营造国家级环保城市的如火如荼的有利时机,和政府及教育部门深入洽谈、合作,政府方面,年度内,除了免费为公务人员提供一定量福利饮品,在绿色环保这个宣传环节上,由海之蓝提供一定的赞助费用,条件是在相关宣传画面的附属位置必须有欣悦饮品的标志,附加广告语为“欣悦饮品获得14000绿色认证,为p市争创环保城市添砖加瓦!”诸如挂旗、张贴画等等。 而学校方面,主要面向各片区的小学校,每年度为学校教师提供一定量福利饮品,条件是,让小学生在节假日和课余时间,穿上海之蓝公司提供的专用制服,打着争创环保城市的标志旗,在各交通十字路口,协助警察叔叔维持交通秩序,同时高声念诵“欣悦伴我成长,营造绿色家园”的口号,同时,也到一些特定的人流聚集地,在海之蓝有人组织的情况下,协助宣传。当然,也不是让孩子们无偿服务,海之蓝可以为其提供一些学习用品。同时,每年度,在各学校选出一些成绩优秀的孩子,参加海之蓝组织的夏令营,并到海之蓝公司参观学习。该方案有个双赢的前提,尤其对于小学生,也起到了一定的宣传和教育作用,合作的可能性比较大。 另外,在p市节假日的人流聚集地,譬如广场和公园等,搞免费品尝活动,重点面向广大少年儿童,将玉米乳和欣悦奇佳等儿童乐意的饮料以小包装形式免费赠送给孩子们,同时也提供有欣悦标志的小玩具。 方案已经提出,大家集思广益,各抒己见,提出了许多细节上的要点和时间上的合理安排等等因素。最后,经过完善后的方案被一致通过。 在卖场方面,根据广大业务人员提供的准确数据,设定合理的年返利方案,前提是必须高于同类主要竞品,这样,从根本上提高了中间商的积极性。实行分级考核,销量越大,返利越高。对于精心帮助陈列,积极推销,并能向海之蓝业务人员及时反馈主要竞争对手信息的热心商家,年度内不定期可给予一定的奖励。如此,海之蓝饮品的售价虽然高,也不如同类竞品强势,知名度略显不足,但有着高档次的定位,商家的单位利润也不错,中间缺乏推力的问题可以得到解决。 最头疼的还是终端环节问题,消费者如果偏不买你的东西,一切都是泡影!初步定下了九个片区因地制宜的灵活促销方案,在公司允许的费用范围内,由各个片区灵活掌握,一定要以突出海之蓝高档次商品为促销前提,提供别出心裁的精美促销品,也可面向儿童搞一些奇趣的促销。只要能达到促销的目的,不违反有关规章制度,都可以大胆采用。每日必须以报表形式将销售量和促销实际花费如实上报。对瞒报和贻误商机的,以及遭致商家的投诉的,无论是业务人员还是经理,第一次给予警告,扣除季奖,第二次,扣除年度内所有奖金,第三次,开除。售后服务是重中之重,吴名再三强调。 考虑到目前是淡季,销售量有限,自现在开始,两个月以内暂不以量来考核,主要考核的是日回访次数,商品覆盖率,货架展示情况等,每个片区每周由片区经理将考核情况集中上报。 最后,要求各个片区尽快落实仓储的租赁事宜,原公司租借的大仓库到期后不再续租,各片区自行租仓库,临近的两个或多个区域之间如果相隔较近,也可以合租,总之,以降低物流成本为准则。 “这个方案,你觉得怎么样?”深深地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闵雅若,吴名想求得一些旁证。 闵雅若脸色微红道: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费用的投入也不小,总之,有一定的风险。如果不成功的话,你考虑后果吗?” 吴名长长叹了口气,坚定的说: “背水一战,我们必须有必胜的信心!很多东西,我和你一样,需要摸着石头过河,有的,也很可能是纸上谈兵,但,时间不等人,祁总对我和你也寄予了一定的厚望,我们有其他办法吗?不能等待,只能进取!” 闵雅若有点异样地看了看吴名,素来高傲的她,何曾将诸多男生放在眼里?可是,这个吴名……?初次邂逅就战胜了冷静而自信的自己,而来p市后的一系列举措也基本上都是他提出的,胆大心细,出手果断,颇有古时候运筹帷幄者指点疆场、千里杀将的雄姿!这个,既令自己敬佩,甚至还有一点迷醉!想了想,耳根一热,瞅了瞅窗外的阑珊光影。 “怎么了?”望着扎着马尾松、肤色白净的闵雅若,吴名有些不解。 “哦,没、没什么。”闵雅若脸上的晕红更深了一层,纤纤玉指捋了一下头发,静静地看了一眼吴名道: “无论如何,我都全力支持你!” 吴名胸口一热,有了一丝感动,自己真的没看错人!略叹了口气,道: “肚子饿不饿?我请你吃宵夜?” “好啊!”闵雅若爽快地答应了。 闵雅若换了身紫色的外套,挽着吴名就出了门,二人就像一对恋爱中的情侣,看不出一丝异样。晚风还冷,心头却是热热的,对未来更多的是梦幻般的憧憬。 脱光叶子的柳丝时或从发梢掠过,微漪的河面上映着一弯依稀的月影,二人静静地走着,雅若的高跟皮鞋不时发出清脆的响亮声,传的远远的。 “喜欢吃什么?街头的油炸豆腐干吃过吗?” “没,那个东西闻起来有点臭臭的,好像不太好吃。” “没吃过你怎么知道,要不要尝一尝?” “好吧,你这么盛情,我怎么好推却!”莞尔一笑。 桥堍旁的老爹还在守着小炉子,油锅里的几片豆腐干发出“滋滋”的声响。 “老爹,我来五块钱豆腐干!” “好咧!”老爹见生意上门了,颇是高兴,卖力地炸起豆腐干来。 “五块钱,太多了吧?你吃得掉吗?”雅若很是怀疑。 “不是还有你吗?” “我,吃一两块就好了。”声音怯怯的,吴名听起来有点想笑。 豆腐干炸好了,沾了点辣椒汁和酱,一口咬下去,又脆又香,连声称好,忽然看到犹豫的雅若,笑道: “没关系的,咬一口试试!” 雅若终于大着胆子吃了一块,咀嚼过后,真的不是自己想象的怪味!高兴之余,又接着吃了一块。吴名颇是得意,道: “我说的没错吧!” 老爹看着这对小情侣,打趣道: “不瞒大哥大姐,我这可是祖传的本领,用料也讲究,豆腐干全是自己家做的!” 吃了豆腐干,感觉肚子里饱饱的,精神也饱满了几分。 二人顺着来路正往回走,不料刚拐过街角,突然撞上了一群人,为首一人大冷天居然光着上身,双乳间隐隐纹着一条狰狞的眼镜蛇,口里吐着浑浊的酒气,粗粗的食指冷不防挑在闵雅若的下巴上,奸笑道: “好靓的妞,深更半夜不睡觉,陪大爷耍耍去!” 雅若像碰到毒蛇般急速躲到吴名身后,战战兢兢的骂了一声“流氓!” “流氓?”那人嘿嘿一笑道: “丫头,你倒说错了,我可是流氓的祖宗!”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就没有王法了吗?”吴名怒喝。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少他妈咬文嚼字,滚到一边去!不然老子一脚踢死你!”那人恶狠狠道。 “要不要跑?”雅若胆怯的说。 “别怕,有我!”吴名略做镇定说。 “他妈的,你小子有种!”冷不防一拳狠狠砸在吴名脸上,身体踉踉跄跄退出好几步,差点摔倒!一缕浓浓的鼻血随即流了出来。雅若赶过去扶住吴名,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关切的说: “怎么样?” “不碍事,你远远躲着!”推开 雅若,迎着十多个歹徒走上去。 “哟,还是个不怕死的狠角呢!” 周围一群人掏出雪亮的砍刀渐渐环伺上来,看到此般情形的雅若惊的动也不动,恐惧得闭上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吴名的身形忽然如闪电般动了起来,一套凌厉的组合拳瞬间展开! 左勾拳,打落一个家伙的下巴,右勾拳,狠狠将另一个持刀的家伙砸倒在地,如庐山升龙霸似的冲天一击……扫堂腿,旋风腿…最后是一记漂亮的脚刀,将剩余一个家伙如树叶般踢飞出去! 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不停发出呻吟的诸多流氓,轻蔑地笑了笑,掸了掸衣襟,恍若无事一般。 远远的一家店铺的门口,忽然探出几个鬼鬼祟祟的脑袋,看到十几流氓被吴名一会儿尽数放倒,吓得气也不敢出,偷偷缩回了脑袋。 “头,没想到这吴名居然是一个练家子,这回亏大发了!” “边三可是个狠角色,吃了亏,明天肯定找我们算账!” “连夜逃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几个人计议已定,悄悄溜出店铺,如耗子一般,趁着夜色溜之大吉。 “雅若,我们回去吧!” 闵雅若略睁开眼,看到满脸平静的吴名,随即看了看满地呻吟的暴徒,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讷讷道: “这些都是你干的吗?” “怎么了?不相信吗?” “你刚才不是还被打伤了吗?” “是的,也正是伤痛最大限度激发了我的本能,以至于我能在短时间之内打倒他们!” 听了吴名的话,闵雅若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就见暗影处走出一个道士装扮的人,双手合什道: “小哥绝技惊人,贫道这厢有礼了!” “你是谁?”吴名疑云丛生。 “贫道峨眉丹崖子,夤夜有扰!此处非说话之所,前方有一茶社,恳请小哥屈就一番,小道有要事叨扰!” 看这小道士语词恳切,并无恶意,点了点头。三个人一会儿走进前方的茶社,选了一处洁净的包间,坐了下来。小道士点了壶毛峰和若干点心,略显歉意地看了看二人,愁眉紧锁。 七十一 人有病,天知否? “道长可有什么为难之事么?”吴名疑惑地问。 听吴名一说,丹崖子深深地看了吴名一眼,郑重道: “不怕小哥怪罪,在下已经在暗处偷偷观察了小哥好几天了!” “在下只是个平凡之人,难道有什么特异之处吗?” “不瞒小哥,在小道看来,小哥极像贫道的一个故人!”小道士认真的说。 “既是故人,缘何我一点都不记得你?” “这个么…?”小道士沉吟了一番,道: “数年前小道在平江的天阁山庄碰巧见到一个修真界的后起之秀,英华天纵,丰姿俊伟,相貌与小哥差可仿佛!小哥当真对先前的事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吴名满脸的苦恼之色,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可容小道给小哥搭一搭脉?” 吴名坦然将手臂伸出去,小道士搭了半晌,沉吟道: “奇怪,小哥竟然完全是一具凡体,体内无一丝一毫真息!莫非小哥最近有过什么奇遇吗?” “唉,先前的事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向何处去?”吴名长叹一口气,满脸无奈之色。 “如此,可容小道做一个尝试?或可激发小哥先前的记忆,也未可知。” “好,你闭上眼,不要做任何念想,便是万般疼痛也须忍住,否则,你我二人皆有性命之忧!”丹崖子满脸肃然之色。 “好!”听到吴名坚定而果断的回答,丹崖子露出欣慰之色,眼光中有了几分信心。 听二人莫名其妙的问答,闵雅若茫茫然中不知所谓,极疑惑地看了看吴名,越看越神秘,越看越看不清,忖思,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吴名双目紧闭,小道士气沉丹田,倏忽间真气流沿任督二脉运行了十数个周天,忽然眸子一翻,食指疾点在吴名的印堂上,纠合精神力的一脉纯净的气流瞬间攻入吴名的意识海中。未料那意识海之外竟然像隔绝着一层厚厚的坚壁,一脉气流游转数圈后,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无奈之余,小道士孤注一掷,加大了投注力度,以近五十年的修为,使出精妙的醍醐一击,妄图破壁而入。 一旁的闵雅若看看那小道士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滚落,到后来,越发面如金纸,眼见要不支!再看看吴名,牙关紧咬,脸白的像一张白纸,似乎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可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雅若越看越焦躁不安,掏出手帕给吴名擦了擦汗珠。 就听小道士闷哼一声,身体后翻,一口鲜血不由自主喷了出来!吴名身体急剧颤抖,忽然身子一软,几乎要晕倒。闵雅若慌忙扶住他,急切的呼唤道: “吴名,你醒一醒,不要吓唬我!” 良久,吴名悠悠醒来,道: “不要管我,看一看道长怎么样了?”就在此时,小道士也慢慢醒过来,长叹一口气道: “未曾想,小哥的意识海之外竟然形成了一个结界,我道行浅薄,实在是无能为力,真是惭愧啊!倒让小哥白遭了一番折磨,罪过罪过!” “道长不必自责,一番善举,小可自当感激备至,何过之有!” 浅聊了几句,双方怏怏作别。 看着远去的二人,丹崖子陷入沉思之中,莫非自己真是看错人了吗?而这青年人意识海中的古怪结界当真强大无比,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堪破的!想了想,数年前杀神现世,江湖上血雨腥风,由于峨眉的精英全部外出,强敌至日,土崩瓦解,仅仅是自己侥幸得脱。到平江寻找了好长一段时日,也找不到掌门及一干门下子弟,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发现。而那个令人恐惧的杀神,似乎也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一个多大的秘密啊! 方今,群龙无首,天下大乱,八方异人偷偷潜入中土,其实堪忧啊,思及于此,丹崖子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后来,隐约中,似乎感受到峨眉圣物昊天镜的召唤,自己跑到十万大山中苦寻了两载,最终一无所获,悻悻而还。望着天际的一弯冷月,丹崖子当真不知道下一步路该怎么走。 和政府及相关教育部门的洽谈虽不是像当初预计的那么顺利,但通过双方几番开诚布公的协商,最终达成了协议。操作在即,吴名召集全体业务人员,开了个动员大会,会议上再三强调困难的艰巨性,要有提前的思想准备,尤其强调要有恒心,毅力,通过点滴的积累,超越同行的良好服务,精心重塑品牌形象,建立起良好的口碑。这个过程非常艰巨,非朝夕之事,并总结了几句口号,每日清晨要求大家高喊一遍,回思昨日所做之事,想想今天的目标,如何达成。如果每人每天都能达成一个小小的目标,长期累积下来,必然是一番可观的成绩!同时希望大家相互监督,相互鞭策,共同进步。 星期天的p市湖滨广场上,游人如织。秧歌队的退休大妈们喊着口号,打着锣鼓,扭动着激情的舞步,将宣传活动隆重推出。与此同时,少年儿童穿着海之蓝标志的制服,挥舞着彩旗,向往来的宾朋散发着传单。而免费品尝和赠送的活动一经推出便挤满了游客,得到赠品的妇女和儿童们无不高兴异常。 几个人流集中地的宣传活动同步进行,同时,各大中超市门口也挂满了海之蓝的宣传挂旗,海栏上醒目地写上了欣悦饮品的促销方案,尤其是几种时新的厨房炊具吸引了不少家庭主妇的眼球,购买的人也渐渐多了…… 几日过后,很多条幅和墙体广告也在较广范围内推出,主题大抵是“兴建绿色家园,责任靠大家!”之类的,附属位置的欣悦饮品伴你同行的标语和产品标识也设计的格外醒目,达到了既定的效果。更为意外的是,电视台也进行了全方位的跟踪,便如免费为欣悦饮品做了一次广告一般,带来了范围更大的宣传效果。 而鞭策,激励,严格的考核,等等,更是一丝不苟、一刻也不能松懈的进行着,闵雅若便如天生的行家里手,严格实施监管,而侥幸想蒙混过关的做法根本逃不过她的法眼! 当真人心齐,泰山移!近三个月下来,在p区所有业务人员的共同努力下,销售初见成效,开始形成良性循环。利用一个月的时间消化完所有陈货,第二个月开始进新货,第三个月的销量竟然比第二个月翻了一番,创下了p市淡季销售的奇迹!销量上升,全体业务人员的收入增加了很大一部分,大家的积极性也逐日高涨起来。 此时,最糟糕的是吴名的身体,居然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到后来形销骨立,面色枯黄,衣服立时肥大了许多!饶是平素镇定自若的闵雅若,看在眼内,既同情也难过,过多的则是关心起吴名的起居,给他做一些可口的饭菜。让他去看医生,吴名总是摇头,道,我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非药力所能为之!雅若也拿他没办法。 最难熬的还是夜夜的噩梦,梦里竟然和影子厮缠在一起,双方之间本是血肉相连,梦境之中的痛楚深及骨髓,旁人根本难以想象!一伤俱伤,影子也日渐衰弱下去,失去了往日应有的活力,俏皮话也难得说了。 许多片区的业务人员得知吴经理生病的消息,纷纷买了些营养品前来探望。很多人都是吴名提拔的,感激之情自不在话下,何况吴名向来没有一点架子,平易近人,在营销上时不时还能给大家提供一些新思路,睿智而机敏,早建立起很高的威信。尤其是a片区的马俊,自从母亲吃了吴名开的药后,病情大好,吴经理又抽空去给老人家做了几次针灸,最后,老人渐渐能下床活动了!感激之余,马俊全身心扑在销售上,脑子也灵活,人更是勤快,几个月下来,在p区独树一帜,销售成绩名列前茅,不枉当初吴名推荐他一回! 那一日,看到辛勤工作的雅若,吴名颇多感慨,心道,这闵雅若真是精力充沛啊,日理千机,居然游刃有余,还要关照他的饮食起居,当真有些过意不去! 闲暇时捧了本细细阅读,读了一会 ,忽然有了一些莫名的冲动,陌生而亲切,手指跟着颤抖了几下,竟然有了书写的欲望。 闵雅若看着呆呆临窗而立的吴名,眼中有些潮湿,走过去道: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练一练书法?” 雅若奇怪地看了看吴名,不曾想他居然还会书法!心道,只要让他开心,缓解一下病痛,也是好事!高兴道: “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买!” 雅若兴冲冲地出了门,一会儿便买回了全套笔墨纸砚,给他铺好宣纸,柔声道: “我给你研墨,你好好写!” 吴名感激地看着雅若,想起古时候红袖添香之说,有了点异样的神色。雅若奇怪地看了看失神的吴名,道: “怎么了?为什么不写?” “哦,没,没什么。”脸上稍稍泛起一丝红色,随即提笔,轻舒手腕,便如天生一般,行笔奔放飘逸,一行行行草生动地呈现出来。 第一首写的是辛稼轩的: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那个虎字当真虎虎生风,有惊心动魄之致!雅若看在眼里,钦佩万分。 第二首,仍是辛稼轩: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第三首是辛稼轩的: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第四首是辛稼轩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五首是张于湖的:梦绕神州路,怅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底事昆仑倾砥柱,九地黄流乱注!聚万落千村狐兔!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易老悲难诉!更南浦,送君去!凉生岸柳催残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渡。万里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语。雁不到,书成谁与?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尔曹恩怨相尔汝?举大白,听金缕! 写到此阕词时,吴名心潮澎湃,笔走龙蛇,便如纸上生花,一旁的雅若看的呆呆的! 第六首是李易安的:天接云涛连海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魂梦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写起来更是奔放自如! 第七首是精忠岳爷的: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窗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感叹忠良的遭际,情难自抑,落笔渲染开去,写得尤其动人! 第八首是秦少游的: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河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写写,居然有点失神,被词的意境所感染。 第九首是陆放翁的: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一边写,便想到陆游和唐婉凄惨的爱情故事,心头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心痛,大滴的泪水啪嗒落在纸面上,洇湿了一处笔画。见他伤心,以为是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雅若的眼睛也红红的,陪着他掉了一回眼泪。吴名轻轻叹了口气,自古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伤心?自从病后,经常览物伤怀,心境大异于前。 第十首是姜白石的:苔枝缀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客里相逢,篱角黄昏,无言自倚修竹。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 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莫似春风,不管盈盈,早与安排金屋。还教一片随波去,又却怨玉龙哀曲。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小窗横幅。 十首词一气呵成,雅若看在眼里,佩服万分,笔力时而雄健,时或婉约,跌宕起伏,摇曳生姿,十首词组合在一个版面上,通篇浑然一体!夸了一句: “写的真好,送我好吗?” “其实是胡乱写的,你要,就拿去,别拿到外处让行家看了,倒丢人了!我只是业余!”雅若看他认真的而谦虚的样子,笑一笑,白了他一眼,小心哈干了墨迹,当作珍宝般收藏起来。 十首词写完,感觉轻松了不少,心中的郁结之气也略有放松。这十首词其实是暗合着李义山“欲回天地入扁舟”的意旨挑选出来,虽比不得老杜的秋兴八首浑然天成,倒弥足赏玩,自得其趣! 然而,乐诗雯的一个电话便如雪上加霜,更加重了吴名的病情! 芮芬妮不见了!这个消息传入耳中,犹如晴天霹雳!自己在世上还有其他亲人么?如果有,也只有这个姑娘了!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在苗寨时对自己的悉心照顾,便是亲人,也不一定能做这点啊!想起芮芬妮做的饭菜,一笑一颦…。。不禁黯然神伤,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将她接到p市来!难道她遭受了什么不测么?人,日渐憔悴,到后来,连喘气都吃紧!暗道,莫非,自己真的要死了吗? 死的念头一生起,影子吓了一大跳,道: “主人,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你死了,我怎么办?”自从给那小道士丹崖子诊治以后,影子也和主人一样,日渐委顿,打不起精神,俏皮话说的少之又少!死,对于影子来说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实在是太恐怖了! “唉,死生有命,岂在人力!” 最后,吴名终于提呈了辞职报告。祁总很快给予了批示,p市工作暂交给闵雅若,调回公司任命为总经理助理一职,给吴名批了一个月的长假。 告别之日,并没有打搅各片区业务人员,只有一个雅若相送。 “好好干,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销售往往如此!有什么问题多和公司沟通,当然,我能解决的也会帮你!” 看着形销骨立的吴名,雅若眼圈一红,讷讷道: “到家后给我来个电话。” 茫茫然坐进奔轿车里,勉强笑笑,和雅若道了个别。看到雅若孤单远去的背影,感叹女孩子一个人在外,真的是不容易啊! p市的景物渐渐远去了,可能以后也不一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吧?心中又有了点伤感。 脑海内不停的翻滚着纠缠不清的异象,好像感觉到一个无形的巨大的恶魔正在虎视眈眈的窥视着自己,而自己根本无法洞察对方的一丝一毫,越想越烦躁,脑袋要炸裂般的疼痛。 (由于每日有工作,写的不好,敬请见谅!) 七十二 奈落山,除夕夜 回到公司,先去拜见了祁燕茹。看到面黄肌瘦神色憔悴的吴名,祁燕茹大吃一惊,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还是几个月前那个飘逸不凡的青年人吗? 关切的问: “怎么几个月时间就瘦成了这个样子?去看了医生没?” 吴名勉强笑了笑道: “老毛病了,脑袋整日疼的要死,医生估计也治不了的!本来想在祁总麾下好好干一番工作,奈何身体太差,不好意思了啊!” “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吧,到省城的大医院看看,我有一个朋友是资深专家,这两天给你联系瞧一瞧,要有信心!顺便让任雨虹找个人照顾照顾你的生活。当然,总经理助理这个位置始终给你留着!”祁燕茹的话语里充满了同情和鼓励。 看了看出了门的吴名,祁燕茹暗叹可惜,一个多么难得人才啊,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短短时间内就让一个病入膏肓的市场起死回生,并让全体业务人员完全恢复了激情和活力!本来,真的想重用他的!可惜啊,难道真是天不假年吗?想了想,无论从工作上还是人情上,公司都得帮他一把,无论花多少的钱! 出了总经理办公室,来到企划部,阔别多日的姐妹们看到憔悴的吴名,眼圈都红红的,哪一个人没有承过吴名的恩惠啊!何况小伙子人品那么好,那么热心助人!最难受的莫过于乐诗雯了,流出的眼泪最多,不住地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芮芬妮,现在也不知道人跑哪去了! “吴弟,你不是懂中医吗?不能给自己诊断诊断吗?” “别乱说,医生瞧过上万的病人,自己生病了,尚且也要另找别的医生,没办法的事!” “弟,芮芬妮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要不要登个寻人启事?” “芮芬妮是埃及人,她自然有亲戚朋友,如过有号码的话,不妨打一个问一下!” 看着眼前一个个热心的姐妹,吴名的眼睛有点模糊,连声道谢: “谢谢,芬妮的事我自己会酌情处理!” 冷时造站在远处看着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子,露出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的神情,却也有那么一点赞赏,心道这小子也算得上是个人才了!可惜,只要是横亘在我冷某眼前的潜在威胁,迟早要除去!奶奶的,老天爷居然帮了忙,倒省得老子动手了!志得意满之余,呷一个浓浓的茶水,踱来踱去,以居高者的姿态纵观窗外的城市风色,胜似闲庭信步。 忽然想起复仇之神杜尔伽的命令,心中越发不安,可是,自己对于道藏之事所知甚少,该如何下手呢?冥思苦想了一会,茅塞顿开,心道,天下有道,而那湖北的武当山自然是道中奇葩,能人怪杰颇多,何况大神目下授予自己无上法力,收服一批修真界高手为己所用还不是手到擒来!计议已定,如一朵云逸出窗外,瞬间凌驾于九天之上,鸟瞰苍茫而寥廓的天地之景,陶醉,得意,便觉得自己就是造物主,天下之人的生杀予夺还不是捏在自己手上!只要完成杜尔伽交付的任务,一切的一切,必然成为现实! 越想越得意,心念到处,疾如流星,一会儿工夫就飞临那郁郁苍苍、崔嵬奇秀的武当山上空。 那武当山又名太和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涧,二十四洞,前人评说有万山来朝之致,诚非虚言。冷时造在空中绕行数圈,忽看到一处道观,楼宇拥簇,中心大殿之顶,覆盖着孔雀蓝的琉璃瓦,日光映射,光华夺目,更显壮丽多姿!正欲一飞而下,就见斜下方一个小道士御剑逆飞上来,口中叱道: “何方来客?速速报上名来,擅闯紫霄宫者,杀无赦!” 冷时造淡淡一笑,手指一点,小道士立时一个倒栽葱摔了下去!几个年龄稍大的青年道士见了,慌忙跃起来接住小道士的身体,厉声高呼,随即从四面八方的厢房内冲出数百名大大小小的道士,各持雪亮的长剑,转眼间聚集于大殿前的广场上。 冷时造飘然落于森森剑林之内,旁若无人地向大殿径行,众道士不知来者什么底细,慑于对方威势,居然不住地后退。 就见内中一个中年道士喝一声,一抖拂尘施礼道: “贫道武当清虚子,阁下是敌是友,速报名来!多事之秋,不得已而为之,否则刀剑无眼,枉自送了阁下区区一命!” “是吗?”冷时造轻蔑一笑,口中念念有词,手指拈出兰花势,刹那间手上光华万道,开出一朵风韵娇媚的佛手兰花,兰花越开越大,花蕊,花萼,花瓣上氤氲着五彩的光晕,点点星辉从花心里如烟花般爆射而出,无数个光点抛洒出摇曳旋转的曲线,眨眼间纷纷击中周围道士的印堂部位。被击中的道士们立时神情呆滞,齐刷刷跪下来,口中念念有词: “主人在上,属下但凭主人差遣,万死不辞!” 顷刻间便收服了数百名道士,冷时造悠然自得,暗赞杜尔伽大神的三千兰花咒是何等神奇,眼前的这些道士根本吃不上一个回合! “你们中有多少人知道东方青龙七宿的?” “主人,那青龙七宿莫不指的是角、亢、氐、房、心、尾、箕七星?”一名道士答道。 “嗯,继续说下去!” “角,就是龙角。亢,就是龙的咽喉。氐,天根,可理解为龙的前足。房是胸房。心是龙心。箕,顾名思义,其形像簸箕。青龙七宿乃四象之一,暗合七种动物,分别是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哦,那你知道青龙之力吗?” “属下不太清楚。” “周围还有人知道的吗?能说出来的本座必有重赏!” 广场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冷时造叹了口气道: “诺大一个武当山难道真无人知道青龙之力的秘密吗?” “主人,紫霄宫后的无嗔神界之内有闭关已久的碧月、碧尘、碧落三老,道行精妙,然此三人武功超绝,如果惊动了的话,一时间怕敌他们不过!”一个小道士献殷勤道。 “好,我们现在就到那里去!” 那个小道士在前面引路,大队人马随后徐徐而行。后山上苍松翠竹,清流急湍,更兼鸟雀啁鸣,有如海外神山一般。一会儿便来到那个名唤无嗔神界的山洞前,洞顶上赫然镌刻着几个古篆字——“无嗔神界”,洞口上两扇厚重石门紧紧关闭。 冷时造喝开众人,念力到处,一只手顿时化作庞然奇状的覆灭之刃,刃体亦剑亦刀,冷时造一刀劈出,恍然间就见一个身穿异域服装的庞然大神凶猛地撞到石门上,就听轰隆一声响,石门碎为数十块,沉重地砸在地面上,尘埃纷起,周围小道士吓得退缩得远远的。 尘埃尚未落定,就见三个身影电射出来,领首一人正是三老之一的碧月,手指那莫名之人喝道: “大胆!无故闯我武当禁界,毁我物事,是何居心?”其实碧月倒有几分心虚,原来那石门上布上了一个强大的阵法,对方一刀下来就将阵法和石门一起攻破了,此种实力当真匪夷所思!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三个马上臣服,否则,本座生气之余便是你等命亡之时!” “狂妄之辈!吃吾一剑!”碧月提剑就劈,强敌在前,不敢有丝毫保留,全力攻出,近百年的浸淫果然威势迫人,周围道士更是退避三舍。 冷时造并不躲闪,庞然的掌刀逆势而上,就听“嗤”的一声,轻描淡写地将碧月的长剑削断,刀势一转,以飞流而下之势劈向碧月,闪电之间,将碧月劈成两半,尸身栽落当地! “师兄啊,你死的好冤!” “我们给你报仇!” 剩余二老瞬间心痛欲裂,提剑斩向冷时造。 冷时造嘿嘿一笑道: “杀了你等只是举手之劳,不过,本座尚要问点事体,姑且宽恕一时!”三千兰花咒朗朗念出,二老面露诡异之色,身体陡然僵持不动,手中一松,宝剑咣当落地。 “青龙之力在什么 地方?如何获得?” 碧尘茫茫然思索片刻,道: “据本派天心宝录所载,远古之时,东方陨落之海上曾经出现过一座奈落神山,山上仙人无数,由于领悟了天地间的妙法,得以不生不灭。奈落山出,七宿必然现世,七宿现世后必然会启动天枢大阵,此后,青龙现身,非有缘者不能得到青龙亲授的神力!” “奈落山什么时候才会现世?” “不知道,也许几千年,或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甚至更多……每一次现世必然是腥风血雨,惨烈的战争导致众多的仙人陨落亡身,是以奈落山方圆外之海水被后人称为陨落之海。” 冷时造沉思了片刻,下达命令道: “自今日起,派中所有人等一略前往东方之海寻找姑射山的下落,如有丝毫的线索,速速来向本座禀报,不得有误!” 周围众道士俱唯唯应诺。 春节转眼就要到了,吴名谢绝了众姐妹的热情相邀,一个人走到街上,买了些肉蔬糕点等年货。除夕之夜,一个人默默做了一桌子的菜,斟上两杯酒,和一个空椅子对面而坐,喃喃自语,自斟自饮。 “糖醋鱼,宫保鸡丁,我的手艺,好与不好,你将就些,以后我能烧的更好!还有你爱喝的葡萄酒,上好的,我敬你一杯!”一饮而尽。 “你为什么突然走了呢?一句话不说,一封信也不留,要我怎么找你?” 一会儿咕噜咕噜喝下半瓶酒,双泪簌簌而落。 “你家那么远,也没有亲人,难道我不是你的亲人吗?” “不知道珞珐星球有春节没有?莫非你回家了吗?那倒好啊。” “唉,除了你,我竟然没一个亲人,你最了解我,如果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大可说出来!” 耳中依稀听到零落的鞭炮声,神情更为沮丧,酒一杯接一杯的喝,转眼间一瓶已然告罄,又开了第二瓶。 暗地里的影子也懒得说几句话,恨不能也喝上几大口酒,一醉解千愁! 忽然间,听见咚咚的敲门声,以为是隔壁的,就没去理他。 不料,那咚咚声又敲了数遍,就听门外一个姑娘道: “有人吗?吴名,你在不在?” 依稀听出是闵雅若的声音,拍拍有点疼痛的脑袋,去打开门,就见雅若提着大包小包,裹着大红的围巾笑道: “幸亏在家,不然要害我空跑一趟!”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年货我也买了,除夕夜不在家陪你爸爸妈妈,倒跑我这儿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雅若有点不高兴。 “那倒不是,春节的假期并不长,辛苦一年了,好好陪陪父母,尽尽孝心,难道不应该吗?” “没什么,家里的事早忙完了!我妈听说你一个人在外,说孤孤单单的,真可怜,叫我给你送点吃的!再说我好长时间没看见你,就想来看看!” 进了门,看到一桌子吃的,嘻嘻笑道: “不错吗?自己做的吗?比我强多了!” 雅若带来的有卤牛肉,酱鸡翅,藕饼,蒸好的包子,还有热气腾腾的羊肉饺子,餐桌上立时丰盛了不少! “哟,摆两双筷子,两个杯子,给我准备的吗?”雅若大大咧咧的坐下,夹了一筷子菜尝尝,道: “嗯,手艺挺不错的!”抬头看看吴名忧郁的眼神,便猜中了几分心思,道: “芮芬妮姐姐找着了吗?” 吴名摇了摇头,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好,你想喝的话,我陪你!”雅若举起杯子,也是一饮而尽。 几杯酒喝下后,雅若白白的脸上像染上了层胭脂,显得特别的好看,大方的说: “有酒无歌没什么意思,你要不要听歌?可惜没有卡拉ok,就清唱一首,欢迎不?吴总?” “好啊!”吴名拍了几下巴掌,感激地看了看雅若。 雅若清了清嗓子,唱了一首。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愿与你分担所有。难免曾经跌倒和等候,要勇敢的抬头!谁愿长躲在避风的港口,宁有波涛汹涌的自由!愿是你心中灯塔的守候,在迷雾中让你看透!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珍惜所有的感动,每一分希望在你手中!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风风雨雨都接受,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 看着真诚而善良的雅若,晶莹之泪瞬间充溢眼眶! 鞭炮声由远而近,此起彼伏,远处的天空不时爆出璀璨的礼花,点亮了黑色的夜空。 “走,我们看烟火去!”不由分说,拉着吴名来到阳台上。看着一朵朵绽放的瑰丽烟火,吴名喃喃道: “最美丽的,也是最短暂的!” 雅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吴名,充满幻想地望着远空的烟火,想了远远的…… 七十三 似曾相识燕归来 春节很快就过去了。吃了祁燕茹介绍的那个省城专家开的药,脑袋里的疼痛略有减轻,饶是如此,也只是简单地帮助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同事们对他也颇有点额外的关照。 吴名甚感过意不去,几次向祁总递交辞呈,都被祁燕茹善意的婉拒了。感觉到领导的关怀和同事们无私的帮助,唯一能做的便是多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要强的性格,总是力求完善,有几次竟然力竭晕倒,被祁总责令在家静养。 夜夜漫长而难熬的噩梦,最使自己恐怖。脑海里似乎总是听到莫名的召唤,呼唤着异地的游子归来,那山川,土地,深涧,葱郁的岭木,依稀中爬满苔痕的孤寂的古城……那是个什么地方,究竟在哪里?逐日的强烈的游子还乡般的归宿感,催迫着自己去寻根究底!该下决心了,如果再这样虚耗下去,可能直至生命终结,也不会搞清楚自己的底细。 看着吴名决心已定的神色,祁燕茹略沉思了片刻,道: “小吴,不是我不批准你的辞呈,你这样的身体状况,实在是糟糕到了极点,又没什么亲戚,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海之蓝公司最大的文化魅力所在,便是竭力营造一种不是亲情胜似亲情的氛围,对每个员工都会负责到底!” “谢谢祁总的关心,可是,这完全是我个人的事情,跟公司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这样吧,近期我在平江有个同行们之间的年会,你和我一起去,顺便帮助洽谈一笔合作意向。平江那地方,历史悠久,人口稠密,南来北往,商贾云集,或许机缘巧合,能解开你心中疑惑也未可知!何况,那地方我有不少朋友,大家一起帮帮忙,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些你失去记忆前的朋友!这样,总比你一个人不知所谓的盲目寻找好的多!” 看着祁燕茹真诚的目光,吴名感激地点点头。 坐上西南航空公司的飞机,不到两个小时就飞临了平江。一个人走到锦虹大酒店的天台上,俯瞰陌生而熟悉的城市,古朴的建筑,嗅着潮湿的空气,看着远近的枕河人家,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莫非,自己以前来过这个地方吗? 第二日的年会安排在美丽而清幽的清波园,有新朋友,也有老朋友,祁总忙不迭的和许多大公司的老总打招呼,共话契阔,交流一些无关紧要的商界信息。然而,最吸引她的还是那个有名的国际大财团——黄金世家,当然,这个才是她此次来平江的真正目标!如果能和黄金世家洽谈成功,那对于海之蓝西南分公司的发展真是太有利了!当然,祁燕茹的脑袋并没有失去理智,知道合作的可能性不大,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成则欣然,败也能提高一点见识! 祁总略有谦卑地向黄金世家的中国地区执行总裁霍华德先生递上自己的名片,满脸堆笑道: “霍华德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海之蓝西南公司的祁燕茹,请多关照!” 霍华德冷漠的接过名片,轻蔑地瞟了一眼,道: “你好,尊敬的女士,见到你真高兴!” “不知道霍华德先生对鄙公司有印象不?那一年在海南的照会,我们见过面,还谈得很愉快!”祁燕茹满脸堆笑的说。 “哦,好像有那么点印象!”说着,伸出并不热情的手,和祁燕茹随意握了一下。 祁燕茹暗示吴名拿出产品说明书,接过来,递给霍华德道: “近几年鄙公司在it业的发展有了相当的进步,这是鄙公司的相关简介,请您过目!” 霍华德傲慢地瞅了一眼,脸色颇僵硬,冷冷道: “我们公司从不和分公司打交道,当然,对于年销售额在100个亿以下的公司基本没什么兴趣!也许,未来鄙公司有调整的可能性,但现在,我们基本上没什么合作的可能!”霍华德冷冷地将资料丢在桌面上。 “可是,霍华德先生,你并不了解我们公司的真正实力啊!”祁燕茹有点不死心。 “那并不重要!鄙公司目前的执行战略就是这样,敬请见谅!”霍华德转身开始和别的公司老总交谈。 看着不可一世的霍华德,吴名心口冒起一团烈火,轻蔑地看着霍华德道: “阁下莫非就是黄金世家的中国执行总裁霍华德先生吗?” 看着这个冒冒失失的中国小伙子居然直呼其名,一股西界人天生的傲慢强烈地爆发出来: “你是什么人?这么没礼貌!我认识你吗?” “认识不认识是另外一码事,中国有句古话,不弃涓滴,故能成江海!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这个简单的道理,想来霍华德先生在中国混了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吧?微软公司的老总尚且那么平易近人,待客户与合作伙伴如上帝。霍华德先生傲慢如此,不觉得有点夜郎自大了吗?有这样的上司,贵公司在中国的前景其实堪忧啊!” “你竟然以这种口吻和我说话,知道后果吗?本公司拔一根头发就能压死你们!”霍华德恶狠狠地威胁。 祁燕茹紧张地拉了拉吴名的衣袖,吴名恍若不知,笑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对于主动上门洽谈的客户,阁下蛮横地拒人千里之外,其一是不讲礼貌,其二可谓井底之蛙,如此见识,诚不足与为伍!” “祁总,我们走!”吴名拉着祁燕茹便往别处去。 霍华德气得脸色都青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远近的其他商界老总有的作壁上观,有的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有的讪讪走过来,递一支烟,讨好地安慰霍华德。 “小吴啊,合作不成就算了,结了个冤家对头可不应该啊!”祁燕茹颇有点担心。 吴名看了看池水中的游鱼,沉思不语。 就听远处一个娇俏的姑娘念着流利的英文,喊着霍华德的名字,那口气便如一个主人呼唤家奴一般,具有不可抗拒的威压! 霍华德立时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弯下高大的身体,显得有些俯首帖耳,极其恭顺。 那个娇俏的红衣少女面露训斥之意,到后来霍华德的脸完全变成了猪肝色,勉强地笑了笑,忙不迭跑过来,向吴、祁二人深鞠一躬,满脸堆笑道: “刚才多有冒犯,实在对不起,具体合作事宜请明天到我公司平江总部去详细商谈!” 霍华德前倨后恭的一百八十度变化,让吴名和祁燕茹如堕云山雾海……其后便是格外的惊喜,祁燕茹慌忙伸出友善之手道: “如此,期待着我们双方能有一个初次的完美合作!” “当然!”霍华德的回答认真又干脆。 周遭的其他企业的老总们惊呆了,尤其吃惊地看了看那个不知名的年轻人,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兴奋之余,祁燕茹和霍华德爽快地约定了具体会面时间,而后拉着吴名饶有兴致地游览起园内景观,不住地对吴名表示由衷地嘉许,暗思,此次如果不带吴名来的话,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合作机会,真是意外的惊喜啊! 闲暇之余,吴名一个人静静地走到清幽的一角。池水碧如翡翠,柳丝长,风如绵,燕儿双双迎风舞。春,万物滋长的一个季节,古往今来,伤春者不在少数,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啊! “师兄!”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略回头看了看,竟然是那个责令霍华德的神秘少女!而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啊,尴尬地笑了笑道: “你在叫我吗?” 红衣少女莞尔一笑道: “师兄,你当真记不得我了么?” 吴名的脑袋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几乎要摔倒,红衣少女慌忙跑过来搀扶住道: “师兄,你病了吗?怎么瘦到了这样的地步啊!”几乎要哭出声来。 吴名定了定心神道: “唉,我真的不记得你了啊!你莫不是认错人了吗?” 少女茫然的摇了摇头,心道,他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啊,眼前的他虽然瘦了点,但差可仿佛,我不会认错的。仔细地看了看吴名,听他说话的口音有点不同,又有了点疑惑,难道自己真的认错人了吗? “谢谢你,虽然我不认得你,但是还要感谢你给予的慷慨帮助!”吴名感激的说。 “好吧,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师兄,我今天毕竟帮了你,不请我喝一杯吗?” 二人走进清波园内的茶社,吴名要了杯清茶,给红衣少女点了杯咖啡。 “既然我认错人了,总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吴名。”说着,递给少女一张名片,道: “难道我像你从前的那个朋友吗?你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我姓宁,名字叫含胭,包含的含,胭脂的胭。你既然和我师兄长的这么像,姑且还叫你师兄吧!” “好听的名字,你做什么的啊?” “这是个秘密,不告诉你!”少女俏皮地笑了笑,道: “晚上在锦虹的歌舞厅有个盛大的party,国内it业的巨腕云集,你去吗?” “也许吧,我身体不太好。”吴名勉强笑了笑,轻咳了一下。 “师兄,你得了什么病?人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大概是健忘症吧,以前的一切事情都不记得了,每天脑袋里炸裂般的疼痛,整个身体机能也急剧衰退下来,唉,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下去!”略做豁达的笑了笑。 宁含胭咬了咬指头,陷入沉思,数年前师兄突然失踪了以后,整个修真界多半的精英也跟着消失了,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师兄的话,那数年前肯定遭逢了难以想象的灾难!时下,中华修真界群龙无首,自己的几个舅舅故态萌发,又叫嚣着要一统修真界,唉,这个江湖日后还不知要乱成个什么样子!少女忧愁地看了看对面这位模棱两可的师兄,又想了想,该不该把这个事情告诉佳妮和若萍姐呢?唉,若萍姐真的很可怜,为追寻师兄,也考进了江南大学,同样学的是中医,她是那么漂亮,大学里追求的人是那么多啊,有不少还是研究生或博士,可是,总是被若萍姐委婉拒绝了,这么些年来,若萍姐活得真辛苦啊! “这样吧,如果真的想真心感谢我,今晚歌舞厅里见了!”说着,踮起脚尖,蹦跳着走了。 “小吴,这个女孩是谁?你认识吗?”祁燕茹走过来问。 “真的不知道,她好像认识我似的,看来,我要在平江多待些日子了!” “既然这样的话,我和总部沟通一下,将你的关系转来平江,一边工作,一边找一找以前的朋友。当然,如果你日后还想回西南公司的话,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谢谢!”淡淡的两个字,却是发自内心的真实的言语。 夜晚,走进精心布置的锦虹歌舞厅内,寻一处位置坐下来,静静地感受周侧的氛围。梦幻的天幕上星光璀璨,漂浮不定的光影往复穿梭,轻柔的舞曲如淡淡的雾霭笼罩了众人的心灵…… “师兄,你来了!”少女惊喜地跑过来,一身高贵的晚装将青春的自己衬托得清丽脱俗,拉着吴名的胳膊道: “陪我跳支舞!” 黑暗中的影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双眸精光四射,搜索着远近一个比一个漂亮的佳丽,垂涎欲滴。 一支舞跳的如行云流水,少女感觉真像是在云彩里飘似的,真没想到,他的舞也跳的这么好! 不远处,僻静的一隅,坐着两个女子,不时瞅着跳舞的吴名,窃窃私语。 “若萍姐,我看的真不错,坏家伙,居然躲到这里来了!” “好像是他吧,也许,他真有难言的苦衷吧!或许,真像含胭所说的,得了健忘症了!” “如果他真的是变了心的话,我饶不了他!”说话的女子捏紧了粉拳。 一曲舞终,吴名拉着少女走下舞池。不料中途被一个生的娇小玲珑的姑娘恶狠狠的挡住,使劲推了吴名一把,道: “大色狼,你不会连我也不记得了吧?” 吴名奇怪地看了看这个姑娘,礼貌的道: “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还狡辩!”又打了吴名一拳,道: “既然你死不承认,那再跳一支舞吧!”拉着吴名就走。 令吴名奇怪的是,不是走向舞池,却走向了僻静的一个角落,将吴名直接推向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道: “不是陪我跳,是陪我姐跳!” 那文静姑娘生的白里透红的脸蛋,细长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精致完美的瑶鼻下便是一抹娇艳的樱唇,只是眼神中有一丝隐约的忧郁,一身并不鲜艳的淡妆,却显露了超出俚俗之上的气质,便如崖顶上的百合花,令人不愿亵玩。 看了看那个冒失的姑娘,脸上又添了一份羞涩,更显明艳动人!嗔怪道: “佳妮,你不要这么鲁莽!” “姐,又不是陌生人,你有什么好害羞的!”冒失姑娘指了指吴名道: “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吴名苦笑道: “事实上,我真的不认识你们,如果我认得你们,怎么会连一丝一毫都不记得了呢?” “还在狡辩!”叫佳妮的这个姑娘拉起文静姑娘,将手放在吴名的手心里道: “先陪我姐跳个舞,再说后话!” 略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心脏忽然扑通地猛跳了一下,像雾里花,熟悉又朦胧,却有着触摸不到般的真实,竟有了种隔世的感觉。 二人缓缓走到舞池上,跟着音乐的节拍,如水面上随波的浮萍,一切是那么的顺其自然,真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深情依恋的情侣! 两双眼只一对,便好似穿越了尘世上的万千轮回一般。望着眼前的清瘦可人的姑娘,吴名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好痛,难道,自己失去记忆前真的认识她吗?而姑娘看着眼前瘦的皮包骨头的伊人,又何尝不心痛? 霎时间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紧紧相依的一对恋人…… 一旁的宁含胭和佳妮痴痴的看着跳舞的两个人,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脑海中满是真诚的祈祷和祝福,但愿一切的一切都水到渠成,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一曲舞跳的真是好长,回过神来的含胭和佳妮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牵着陌生又熟悉的姑娘走下舞池,回到座位上。 “大色狼,不请我们喝点东西吗?” “好,你们随便点!” “我要一杯珍珠奶茶!” “橙汁,对了,若萍姐,你喝什么?” “一杯清茶。”若萍淡淡的说。 “还要加点上好的点心!” 服务员很快就将饮品和点心端上来。 看了看眼前的三个陌生姑娘,吴名认真的说: “如果,我真的是你们说的那个人,可否将他以前的故事说给我听听?” “好吧,如果真的不记得的话,并发誓没有说谎,我可以简单的说说你的过去!”佳妮姑娘郑重的说。 “我发誓没有丝毫的谎言,否则,本人情愿给缠身的病痛活活折磨死!”脱口而出的话将三个姑娘吓了一跳,黑暗中的影子更是畏惧得要死,埋怨道,主人,你什么誓不好发,偏偏许这样的愿,难道这么长的时间来,头疼病折磨得我们还不够受吗? “停!刚才你所发的誓言暂时取消,姑且相信你一回!” “那,现在总该说说我的过去了吧?” “嗯!”佳妮姑娘答道, “你叫东方未名,原住在滨海市的一个小山村里,中学时候父亲不幸病故了。最可怜的是你的母亲,依靠捡垃圾换来的钱供你上学,你后来最终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考上了江南大学,学的是中医专业。后来,不幸的是,你的母亲也病故了,想想,世界上也再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了……” 听着佳妮姑娘娓娓道来的故事,便觉得万分的辛酸,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刺痛和哀伤感。 “不管我的过去是否真像你们所说的那样,总得要求证一番吧,况且我还得要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失去记忆?”听出吴名的话语中充满了哀伤感,知道他没 有说假话,佳妮姑娘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叫若萍的那个姑娘幽幽叹了一口气,心道,莫非,他这样的人本就不会完全属于自己?相爱本不必完全拥有,更多的是付出,而不是索取!何况,自己最终知道了他心中还是有自己的,这,也就足够了! 七十四 依稀梦中行 一夜无眠,佳妮的故事始终纠缠在灵魂深处,脑袋疼痛地更加厉害,影子在暗地里也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悲鸣,真像是跌入九幽地狱里一般,如山的黑暗压得自己无法喘气! 第二日,悄悄走出锦虹大酒店,不自觉中走进江南大学,看着进门后的那尊雕像和“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的依稀熟悉的校训,踏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看着远近雅致的水榭楼台,一汪汪被春风吹皱的碧绿的池水,感受着浓浓的校园文化氛围! 自己以前真的在这里读书吗?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熟悉的同学肯定早就各奔东西了,认识的人几乎没有!看着擦身而过的点头打招呼的学子,礼貌地报之一笑,当年的自己大概也是这样吧!这里的一切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恐怕也再找不到自己想要寻求的答案! 带着茫然和失落走出江南大学,一路往北,痴迷的徒步而行,遇水便渡水,逢山便过山,渴了喝点山泉,饿了买点吃的,有车的话也顺路搭个车。辗辗转转间,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少时日,听着田野间的乡民说着陌生又熟悉的话语,自己听来完全没有一点障碍,莫非真的到家了吗?如果不是从前曾经在这一带生活的话,这样的方言听来也不太容易懂。直觉中觉得眼前的路很熟悉,却又不知道它通往的目的地是哪里。 许多村民看着这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外来人,形同乞丐,纷纷指指点点,躲的远远的,有的赶紧关上了家门,生怕沾上了点晦气。 走出村子,走上山坡,赫然看到那两间土坯房,内心涌动起无限的酸楚,这个,莫非就是自己久别的家吗?门上的锁锈迹斑斑,竟然在门边的猫洞里摸出一把钥匙,费了老半天才投开锁。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显然是好长时间没人来了。简单的几件摆设,显得寒酸有清贫,大概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穷困的家庭了! 床底下有个书箱,拖出来,一本接一本的看,由于屋内太潮湿,许多书页黏粘在一起,很不容易打开来。随手间便翻到一本,小心翼翼地打开扉页,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字:“送给你,东方,愿你有象小草般的斗志、顽强,茁壮成长!”下面签着沈若萍三个字,依稀还嗅见淡淡的芳香!泪水扑簌簌落下来,心痛欲裂。 神不守舍地走出房子,走上山冈,走到那座荒坟前,恭恭敬敬跪下来,磕几个头,喃喃道: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儿子,可你们总归是长辈,即便不是你们的儿子,我也代他磕了!” 走到山涧中喝了点清冽的泉水,洗了洗头发和满是污垢的脸,看了看水中倒映的依稀的面容,自言自语: “你是吴名?还是东方?或者你什么也不是,本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 沿着陡峭的山路走向那座崔嵬的山冈,几间瓦房赫然在目,山冈上种满了许多桃树和梨树,梨花白如雪,桃花笑春风,显现出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只凶悍的黑狗猛然从篱笆门内冲出来,冲着吴名一阵狂吠,就听一声娇斥,随后一个体态丰腴的姑娘走过来,看着胡子拉碴的陌生人道: “你是谁?要饭也不能要到这田横冈上啊!” 吴名尴尬地笑了笑,道: “对不起,我并不是一个要饭的,因为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从前的事,依稀记得这里的样子,便上来看看。” 那姑娘疑惑地看了看这个陌生人,面黄枯瘦的,依稀像那个人,可又不完全像!叹了口气,道: “告诉我,你姓什么,叫什么?” “大概我有两个名字吧,一个叫吴名,另一个好像就是叫东方的!” “吴名?东方?”姑娘面露喜色道: “莫非你真是东方大哥吗?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过去,几乎忘的一干二净了!” “那么,你还记得你教我的《弱水神篇》吗?这数年时间我已经修炼到了金丹期!时下精力异常充沛,上山下山健步如飞,全不吃力!” “不好意思,我真的忘记了!” “我叫田琳琳,走,东方大哥,回家去!” 回到家,琳琳烧了整整一锅水,让吴名好好洗了个澡,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帮他大致剪了剪头发,刮了刮胡须,依稀现出当年的风采,就是太瘦了点,想来病得真是不轻。 “我爷爷前年死了,唉,这山上终究不能没个人,我就辞了工作,在山上种了些果树,今年已经能够结果了!”琳琳的话感伤又欣喜,关切道: “东方大哥,你的病情怎么样?要紧么?能不能治得好?” “说不清楚,听之任之吧!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以前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激发起封闭已久的记忆,否则,这个病想治好也难!” 听了他的话,琳琳便将以前的见闻大致说给他听,有的还是从爷爷的嘴里听到的。 听了琳琳的讲述,少年的自己便已经饱尝了生活的艰辛,为了帮家里减轻点负担,偷偷地跑到山上砍点柴,好多次都是空着肚子跑上来,有一次还饿昏了过去,幸亏田老爹的半碗饭,否则,说不定早饿死了!而琳琳的生世当真也好可怜,父母早早地去了,和爷爷相依为命,空守着寂寥荒凉的田横冈,她大概是田横仅有的血脉了吧? 春风秋雨,花开花谢,田横冈大大小小的角落早走了个遍,每棵树,每块石头,都那么熟悉,然而尘封的记忆仍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闲时帮琳琳干点农活,给果树施施肥,松松土,接着又补植不少新果树……转眼间两年又过去了,琳琳也越发出落成了个俊俏的大姑娘了!两个人像亲密无间的兄妹,无话不谈,琳琳本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时下和吴名在一起,开朗了好多,人也变得特别健谈。琳琳的青春和活力更衬托出自己的衰老,有几次,琳琳给自己拔下好几根白发,无情岁月催人老! “琳琳,我要走了!” 琳琳深深地看了吴名一眼,知道他总有一天要走的,眼中好伤感,道: “以后还会来吗?” “会!”回答的很果断。琳琳的眼中露出几分欣慰,笑得好开心。 走了好远,依稀看到琳琳的身影,像一株烂放的杜鹃,卓尔特立,令山野为之增色!叹了口气,唉,她真应该成个家了,否则,这田横冈上清寂的岁月真是够她消受的啊! 走下田横冈,渡过一跳宽宽的山涧,爬上了另一座陡峭的山岭,岭上树木阴翳,山石磊就的古城墙上爬满了老藤,古城之内,几十棵老松或斜逸,或虬曲,或冲霄而起,龙纹之表上尚有着模糊的兵器斫伤的痕迹,很可能是两千年前那场战争残留下来的。阴风呼啸而过,传来阵阵寒意,似乎有好多不灭的忠魂在鼓噪呐喊,矢志抵抗着暴秦的进攻…… 这样的场景,自己在梦里做过多少次了,毫不陌生。徜徉于古城之内,试图寻找着能勾起记忆的一木一石,终无所获。这古城之内其实阴森可怕,平时根本无人来,吴名却毫不在乎,慨叹世间本无鬼,只在人心中。 冷不防看见对面的山崖上好像坐着个人,那山崖凌虚横逸而出,如一条长长伸出的手臂,带给人鬼斧神工的惊叹!那人危坐在山崖的最前端,一动也不动,猛烈的山风将衣衫吹得不停得翻飞,给人一种随时都会被吹落的感觉,尤显惊心动魄!那人是谁?强烈的好奇心促使着自己去探究。 走出古城,顺着陡峭的山路小心走下来,再沿着另一条更为险峻山路小心翼翼地上行,中途有的地方仅仅几十厘米宽,一不留神便会跌落深渊。吴名胆大心细,沉着涉险,一步步,终于爬上了那座危崖。 “你终于来了!”那人眼也不睁开,淡淡的说。 奇怪,他认识自己吗? “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你的朋友,居然连朋友也忘记了,不应该啊!”那人眼皮一翻,一双眸子精光闪闪,略扫了吴 名一眼,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你过来,坐到我的身边。” 山崖上容身之地极为有限,何况是在危崖的顶端? 对于死,鲜有人不恐惧的,吴名则是个例外,念头之内仅仅为一个执着的愿望,与其浑浑噩噩的活着,和死有什么两样吗? 大胆走过去,坐在那人身侧。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也许是天意吧,百川汇海,万物归根,大抵如是!” 那人伸手搭在吴名的脉门上,露出极为奇怪的神色,道: “怎么连一丝真息也没了呢?你有过什么奇遇吗?” “不知道,自苏醒之日起,往事再不记得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来帮你!”那人坚定的说, “闭上眼,不要存丝毫的念想,就当自己不存在一般!” “好!” 一丝真息注入吴名体内后,便如泥牛入海,有去无回,令那人吃惊不已。神识试图探入对方的意识海内,被一层顽逆的坚壁强行挡住,试了数十次,终无丝毫成功的希望。 怎么办呢?陷入漫长的苦冥之中。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坐在危崖之上,任风霜雨雪的吹淋,仿佛和整座山崖融为一体。白日的天光,夜晚的星辰,流转的季节,时间无知无觉间不停地流向渺漠的远空…… 一日,那人忽然睁开眼,露出欣喜之色,忖思,意识海既然被封印了,不如另建第二神识,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而已!何况他目前的自体,依然是靠意识海之外游离的一丝残识来指挥行止的,这便有了希望! 七十五 不尽相同的伤心剑诀 计议已定,一丝真息重新注入对方体内,不料,立时逸散开去,当真是千疮百孔之躯啊!孰连一丝一毫的真息也留不住!那人忽然如旋风般围着吴名转个不停,将数千道真息不停地打入吴名的躯体,逸散的速度居然比打入快多了,如此的消耗,长久下去怎么吃得消? 终于,在一丝真息快要消散之际,以强大的念力封存在丹田之内,急切道: “试着捕捉住,按我所授的真诀注入任督二脉,试着运行一周天!” 那丝外来的真息当真狡顽的很,极难把握住,吴名虽然有足够的平常心和意志力,时间长了,也不仅有点麻木起来,感觉希望真是太渺茫了……那人能操控的范围和时间极其有限,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难免有所不安。数千道的真息外泄,耗费了本体太多的真元,如果不能及时将那丝真息捕获,从头再来,不知道又要耗费多少时日! “集中精神,全力以赴,成功只在毫厘之间!”那人鼓励着吴名。 吴名的灵识为之一振,全力捕捉那一丝飘忽的真息,刚要抓住,如狡猾的兔子般逃脱,再抓,再逃,如影随形……便在强弩之末的一刹那,不可思议地捕捉到那丝真息,有了种难以置信的茫然。 “注入经脉,全力催行!”警醒的话语立刻传来。 将那丝微弱的真息注入枯竭的经脉中,由任脉上,沿督脉下,再回到任脉始点,须臾便运行了一周天。接着便是第二周天,第三周天……运行一个周天,那丝真息便强大了一分,也不知道过去多少时日,那丝真息渐渐变成一股磅礴的气流,游走在奇经八脉之内,周体之内宛如蕴藏了无尽的活力! 意识海之外的另一神识已达完满之境,与被封印的本体神识呈分庭抗礼的局势,头痛之状若有若无。 那人欣慰的看着吴名,慨叹,当真不是一般的凡体啊!不破不立,破立之后的修行速度简直是一日千里! 凝神,化虚,炼元,长生诀第一阶段,如轻车熟路般一跃而过!接着便是通玄,结丹和金丹期……丹碎婴成,一会儿那丹田内婴孩体表遍生五色梅花,到后来,梅花朵朵旋转不停,华光万道……最后,五色光融合成纯白色,纯白之光在丹田内爆裂开来,迅速向周身扩散,肤表的每个毛孔都打开来,充分开通与天地相接的通道,周身被柔和之光所笼罩, 便如披上一件光彩夺目的霞衣!危崖上的吴名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一种体证天道后的觉悟! 那人内心发出由衷的感叹,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长生诀就到达了大成期,这样的修炼速度太匪夷所思了! “谢谢!”吴名真诚地看着那个人。 “不用。”那人淡淡的说。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到现在你还不记得我是谁吗?”那人惘然若失道。 “真的不记得了啊。”吴名满怀歉意的看着对方。 “也许,你应该修炼另外一套剑诀!”那人沉思片刻后,决然道:“现在,让我们开始新一轮的漫长修炼吧!” 一套全新的真诀电光之间打入吴名新生的意识海之中,艰涩的奥义强烈激发着吴名的求知欲望,孜孜以求,锲而不舍。 那人端坐身侧,便如一个护法神一般,一到吴名修炼的要紧关头,随即点明要害,避免走了多少冤枉路! 第一重境界——王道。 依天道,行仁道,合人道,惠及万民,泽遗万世,莫非王道? 万丈高楼,起于平地。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有了大成期的长生诀为坚实后盾,修炼起来,容易了许多。何况,这是一具经过多少次千锤百炼后的躯体,岂同凡响? 独特的修炼功法,纯和的运气方式,在体内构筑起一套坚实的框架,为以后的艰难修炼夯实了基础。王道之境很轻松便过去了。 第二重境界——神伤。 一丝黯然之气悄悄在丹田内生发出来,初始好像很微弱,然而,孳生的速度何其惊人,渐渐形成一股吞噬的旋风,以丹田为基点,开始疯狂的掠食着体内的长生气流。大成期的长生气流是何其强大,渐渐将那股古怪的真息包裹在内,却无法消灭掉对方。那股古怪气流当真凶悍无比,如抽丝剥茧般吸食着外层的长生真气,吸收一分,便强大一分,渐渐要破茧而出! 随即,长生诀的本质属性被彻底激发,开始自行衍化。大成期的衍化功能真是太强大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衍生出和那股真气差可仿佛的特质,两种不同的真气最终融为一体,你已非你,我亦非我,糅合成一种全新而强悍的气流,霎时间,游遍周身,运行之迅疾比长生真气的运转速度快了数十倍以上! 看似艰难的神伤之境悄然而过,令身边护法的那人诧异不已。 第三重境界——轻别离。 轻别离的身法夺天地之造化,心念到处,瞬驰千里。身法和剑法融为一处,数不清的变化在聪颖的吴名看来,也是极轻松的一件事。身体电射而起,翻转,腾挪,疾进,后掠,如流星般划过天际,电光之间便一闪而回,就像不曾动过似的!轻别离的修炼当真和该境界的名称一般,格外轻松! 第四重境界——炼狱! 炼狱的痛苦,果然非同凡响!从精神到肉体都忍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体内的气流虽然经过了改造,在第四境功法的激发下,仍然具备了强大的腐蚀性。这真是一种极其独特的修炼功法, 生死二气融为一体,破坏和修复同步进行。身体一会儿左荣右枯,一会儿左枯右荣,左侧的脸光洁润泽,右侧的脸仅仅留下一层扒着骨头的死皮;后来,左右脸渐渐朝着相对的形态开始转化,须臾之间,好似置换了位置一般……循环往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轮换!此种痛苦由表及里,触及灵魂深处,真是令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 那人看在眼里,感叹不已。当初自己修炼的时候真是九死一生啊,眼前的他可比当初的自己幸运多了,痛苦也弱了好多倍,看来,修行之路,每个人都有遇合,都不尽相同啊! 第五境——断死生。 死生如何了断?生死之间有何等奥义?我是谁?如果不能知道前因后果,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行尸走肉一般,虽生犹死啊! 牵挂!自己毕竟还有那么一点牵挂!恍惚间,又回到那个遥远的苗寨,僵硬地躺在床上,大脑内仅仅剩余一丝残识,却无法控制冰冷的肉体。那个外星的公主,具有何等高贵的皇族血统!却一点也不嫌弃自己,长期以来,默默地照顾自己,给自己擦身子,陪自己说说话,苦恼的时候,对着自己吐露着尘封已久的心结,伤心处多少回哭湿了自己的衣襟!这个,大概就是自己仅有的生的依恋了。除此以外,别无他求,别无留恋了! 死又何足惧!自己便像是死了一回的人,那种恍惚之间的切身体会,时下记忆犹新,那么,死究竟是什么? 一种回归,自然而然的融入天地间,无知无求,回复到本无…… 体内磅礴的气流冲天而起,便如一刀了断,剖开一层障壁,进入别一崭新境界! 第六境——无欲。 生死既断,仅有的一丝欲望便是对自己身世的渴求。那种渴求越来越强烈,仿佛化为一柄利刃,将自己切割成无数块,触及灵魂的被油煎般的痛楚,折磨得吴名发出凄惨的哀嚎,冥冥之中犹自念念不忘那份执着,双目圆睁,疯狂如兽,体内的气流暴戾奔溢,几欲爆体而亡! “你本来自虚无,又何必吝求那份水月泡影?摒弃杂念,回归大道,才是我辈的毕生所求!”惊雷般的杖喝,将几欲疯癫的吴名震得一阵麻木,脑际清明了许多,纯正的念力将暴戾的真气慢慢归顺到周身百脉之中……险峰一过,眼前立现一马平川,再无所碍! 第七境——杀阵! 杀戮亦为天地间本原之力,有生养,便 有死亡和杀戮。阴阳和合,此消彼长,一象繁盛,必加以弹压和剪除,天地自然生发的平衡之道也! 不了悟天道,何知杀戮之道? 洞彻万物兴亡荣枯,究天人之际,明阴阳之和顺,方近大道!而后知杀戮之道。 杀阵变化万端,如人之杀,魔之杀,仙之杀,魂之杀,地之杀,天之杀…… 万杀纷纭,是为杀阵! 个中玄妙,必逐一细细体悟,远非朝夕之功。 胸中杀意渐浓,电射而起,掠飞于云表之上,磅礴的气势将云海搅得四分五裂!杀伐到处,随意纠合虚无飘渺的云气,绞碎后再重组,使到兴酣处,以掌为刀,只一撩,将广袤无垠的云气一分为二! “我来也!”那人久未遇对手,时下欣喜异常,疾飞而至,长剑一拟,径冲敌手! 霎时间,漫空中呈双杀之阵,毁天灭地的磅礴气势,无情而不仁的杀伐之意,充塞于天地之间,且听一声惊天动地的爆裂,湮灭之光迅疾无伦地向周边扩散……须臾,尘埃落定,二人淡然伫立虚空,无悲无喜,目光相对,唯余一至诚之意而已。 杀阵既成,二人携手飘落崖头,开始了第八境——轮回的修炼。 自人之初至今,只有得道仙人可以进入轮回,凡人只是一粒偶然的埃尘,在长寿的仙人们看来仅仅就是一刹那而已,根本不足提!然而,轮回之河,谁可以超拔出去?古往今来的仙人们谁也没有听说过,就连初祖伏羲那样的大天尊也不可以! 那人面露郑重之色,忖思再三,轮回之境实在太过凶险,随时都可能功亏一篑!然而,要想打破意识海外层的结界,恐怕只有借助轮回境的诡异莫测之力才可以,这也是自己为什么要他修习伤心剑诀的初衷。时下只有背水一战,全力以赴,方有一线生机! 吴名小心依法运气,渐渐,体内原先完整的真气流分解为无数条支脉,各自为政,亦阴亦阳,亦刚亦柔,亦生发,亦毁灭……最后,形成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循环气圈,如旋风般快速运行起来,运转方向或顺或逆,顺为生,逆为亡,顺也柔弱,逆也坚强! 与此同时,身体内外发生了惨不忍睹的变化,正反旋风在体内肆虐而行,所过之处,摧枯拉朽,修复之力悄然生发,生死二气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遍及周身每根血管,每个毛孔,更深触精神和灵魂的内核,肉体上的折磨已经忍无可忍,精神上的摧虐更无以复加! 眼看着对方发出凄厉的哀嚎,那人面露同情之色,却只能看看而已,叹了口气,道: “当日我所经历和他大致相类,欲证无上大道,必亲历轮回之苦楚方可,外人如何能帮得上忙?” 那人在山崖上做了个隐蔽的阵法,将吴名罩在阵中,外界之人根本不可能看到分毫。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时日,体内无数条正反旋风运行得越来越快,更为疯狂地吞噬着血髓精华,越来越壮大……物极必反,九九归一,那一日就听一声惊天的轰鸣,将吴名震晕过去!与此同时,丹田内无中生有的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急遽爆裂开来,强大的能量瞬间扩散到周身,直至大脑中的结界,结界的平衡立时被打破,沉睡中的两类神识随即苏醒过来! 黯然之气从吴名的顶心冒出,越来越浓烈,最后化为一个狰狞的羊头,恶狠狠的道: “该死,居然将本座拘押了这么长的时日,放开我!”长身而起,急欲与本体撕裂而去,不料,挣扎再三,也不得脱离半分,惊惧道: “怎么回事,难道本座当真一辈子被困在此地么?” 另外一个神识急速逸出泥丸宫,心念一动,波月剑突飞而至,只一剑,就将羊头人劈成两半,殊不料本体立时遭致同样的苦痛,感觉那一剑便如劈在自身一般,百思而莫解: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羊头人的身体倏忽合为一体,顽命抗争。 身旁那人突然说道: “东方,我不知道你有过何等遭际,也不清楚这怪物是什么东西,但是,此怪目下已经和你融为一体,敌我难分,除了你我合力镇伏以外,别无他法!”说话间,向那怪暴击一拳,那一拳以轮回剑道攻出,玄妙无比,转眼间将羊头怪砸坍成一半大小! 与此同时,东方凭借体证内天地的无上大道一掌拍下,将羊头人的身体进一步压缩! 羊头人发出凄惶一笑,道: “欲收服本杀神,真是痴心妄想!同归于尽吧!”念力到处,身形急速膨胀,眼见得便要自爆!倘若让他得逞,本体必然随之湮灭。 危机关头,东方和那人加大了真息投注,欲一举将对方制住。然而羊头人身负的虚无真气太过暴戾,极难驯服,眼见得已难以控制住对方急速膨胀的躯体! 七十六 山雨欲来 虚无杀神发出桀桀怪笑:“倒多了个陪葬的一流高手,不冤,不冤!” 生死一线的关头,东方脑际的另一神识觉醒过来,立时加入战圈,强大的念力将羊头人周体覆盖,羊头人的身体越缩越小,声嘶力竭道:“你们不能这样毁灭我,伟大的虚境神啊,请救赎您忠诚的仆人吧!” 然而,方丈之内已经完全被强大无匹的力量所屏蔽,虚境神老大人就是再强大,岂能感受得到? “如果加以高深佛法炼化,效果会更好!”那人百忙中道出一句玄机。 “不错啊,怎么没想到这层干系?”东方忖思,镇压之力中立刻加入密宗大轮印的普度之法,口中念念有词,一套地藏炼魔咒以浑厚纯和之音缓缓道出,念一句,那羊头人便痛苦一分,身形收缩的越来越快,发出绝望的哀鸣:“以众欺寡,难道是你们东方修真人士一贯的传统吗?饶了我吧,本神会报答你们的!” 围攻的三方淡淡一笑,根本不理他,除恶务尽的道理怎么会不知道? 最终,虚无杀神的形体被压缩为一点,消散为虚无的同时,衍生出另外一种灰白的雾气,雾气渐渐凝在一处,化身为一个人形,人身人脑袋,幸亏不是羊头了!只不过体形仅仅有原体三分之一大小,那小人千恩万谢道:“感谢主人的大力拯救,影子终于回来了!”忽然看到一模一样的两个神识,惊讶道:“如何却有两个主人呢?” 两具神识朗然一笑,瞬间回归本体之中,影子恍然大悟,又是一阵惊喜:“原来主人的本初神识完全觉醒了,那样,令人揪心的脑疾再不会有了!”欣喜之余,悄悄隐入主人身后淡淡的阴影中。 当下,东方乘胜追击,一鼓作气,越过横隔于第九境中途的洪荒之渊,轻松到达彼岸世界,伤心剑诀的修炼终于大功告成! “我有一壶酒,你要不要喝?”风吹落淡淡的说。 “好!” 舍身崖上温暖如春,一坛子酒,一江山风月,一对久违的挚友,共话契阔,共证心得。 “你的遇合到底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下,东方将战虚无杀神的经过细细道来,末了道:“最终,没想到虚无杀神舍身相迫,居然生了强行夺舍之意!大出我的意外,我与他可算旗鼓相当,双方的真元和精神力顿时相持住,呈平衡态势,形成一个封闭的结界,没想到杀神的一丝残识幻化为寄宿的影子:我也侥幸留下一丝残识,苏醒后再记不得以前所发生的事体!数年来,颠簸流离,不想最终还是碰到了你!否则,此生说不定要郁郁而终了!” 风吹落平静的脸上露出一分笑意,慨叹造化弄人,因果遇合真是非人力所能逆测! 东方念力一动,一滴露珠自天涯瞬飞而至,拉着风吹落,飘然进入泠光梦境! 这数年的光景,泠光梦境中的诸人尝试了万千种法门,始终难以打破梦境外层独有的封印,最终只好无奈的放弃努力,默默祈求东方能够平安回归,沉瞑于漫长的修炼之中…… 泠光梦境中灵气异常充沛,这么多年来众人大多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宋鱼,倪商隐,牛三等,长生诀的修炼早就到达了大成期,幻海若和傅缥缈稍次,也跻身豹变之境:神介紫岩玄鹤虚白等业已超越了飞升之境:不成器的张力也达到了结婴期:二百名仁者全部达到了结丹期以上,其中有一半结婴成功:寒玉池中的龙魂战士天赋异禀,浩日玄武功法的修炼硕果累累,三分之一达到结婴期,三分之一达到了金丹期,三分之一达到了结丹初期,大将军龙舞阳独占鳌头,独自一个人达到了天龙变的境界! 不眠不休的雪梨儿振翅飞过来,深深看了东方一眼,内心万千的喜悦,在泠光梦境中诸人浑厚的信仰之力的滋养下,修为跃升到大天使的境界,平白地增生出一对新翅膀。 “你终于回来了!”淡淡的一句话,包含了万般牵挂! 随即,众人纷纷灵识有感,从禅定中觉醒过来。 “哥!” “少侠!” “师兄!” “东方!” 热情的握手和拥抱,万语千言,欲说还休。 最后是梦蝶,清瘦又憔悴,几乎不相信眼前的现实,是梦吗?看了看,满是泪。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回来,几乎要绝望了,谁知你终于还是回来了,我好高兴……”竟无语凝噎……看着眼前的有情人,众人纷纷退去。 揽着蝶儿,缓步而行,诉说着这么些年来的遭际和苦楚,梦蝶时忽落泪,胸中仿佛也感受到了揪心的痛楚,偎在东方胸前,喃喃说:“以后,再不准你一个人犯险,有难,我们一起面对!” “好!” 梦境之内,把酒言欢,数日不休。 寥落的天阁山,零零落落的中华修真界劫余之众会盟于厅堂之内。 “自杀神现世之日起,我中华修真界的诸多前辈一夜之间下落不明,如若真的遭受不测,不下于太岳崩坍,四海水枯,诚为我中华之大不幸也!” “近几年来,小门派覆灭者不在少数,不少外方异人也大起了胆子,公然向一些大门派挑战,听说武当的紫霄宫亦为一股莫名势力收服,看来真是道消魔涨,天下大乱了!” “可怜我峨眉一干弱小人众在杀神攻陷之日俱遭屠戮,一千余年的根基毁之一旦!”丹崖子感伤之余,双目垂泪。 “吴老爷子,那一日各大门派掌门自消失后,再没一丝音讯了吗?” 吴老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当今乃非常之时,我特a虽隶属于政府辖制,本不该插足修真界的事务,奈何外方势力来势迅猛,是以,最紧要的还是与各方结盟,集中实力,共御外侮!各位若需特a提供何种帮助的话,尽管开口,本部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必全力协助解决!”特a的范科慷慨陈词。 “说的不错啊!现在确实应该和政府结盟了,否则,必为外方各个击破,到时候悔之晚矣!” “是啊,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今日各方就此歃血起誓,若有违者,天人共弃!” “好!” 各方人士纷纷表决。 就在众人谈兴正浓的时候,一队陌生人不请自到,大摇大摆走进天阁大厅。为首一人,须发皆白,高鼻深目,长长的胡须一直垂到胸部。那人左手持杖,右手抱着一本圣经放在胸口,深鞠一躬道:“鄙人乃罗马教廷麾下左使邓肯,今日不邀而至,多有得罪!”赫然是一个老牧师。身后两个年轻的传教士目光他顾,态度极其冷漠而傲慢! 厅内众人看着这群高鼻蓝眼的西方人,疑云丛生,不知来者有何用意? 老牧师邓肯双目精光闪闪,环顾一下众人道:“目今我主荣光遍及四海,中国的教众一年比一年增多,尤其在近几年,教徒的发展更是迅猛,长此以往,我教在贵国肯定将独树一帜了!” “宗教信仰自由乃人权之一,生民有此信仰也不足为怪,阁下不要绕弯子,请直言!”内中有人不耐烦道。 “好,你们中国有句成语叫开门见山,鄙人直说了吧!目今贵国修真界精英几乎伤折殆尽,自顾不暇,放眼天下,惟有我天主一门荣光犹在,惟有归顺主,才可得到庇佑,灵魂才能彻底得到解脱,是故教皇差我远来东方,一为布教,二是力邀贵国剩余的修真界人士一并加入我教,共同承受主的无上恩德!” “做梦,我中华上下五千年,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英雄辈出,岂会加入你的区区天主小教!” “西方人,你我双方井水不犯河水,若无端挑衅,双方又起祸端,以致生灵涂炭,主也不会饶恕你,请回吧!” 众人俱面露不悦之色,斥责之声不绝于耳。 “且听鄙人说完,再做定夺不迟!”邓肯淡然一笑, 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乃天地间的公理。有德者居上,卑贱者居下,自古亦然!贵国圣人有言,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诚不虚也!鄙人代表公道之心而来,岂是故意挑衅诸位?鄙人有一个法子,你我双方举行一个擂台公平比试,若我方输了,不说二话,立刻退回西方:倘若我方侥幸得胜,条件仅仅是要贵方集体加入我教,贵国各方原先修炼的法门仍可自由修炼,倘对我信仰之法感兴趣,教皇也会不吝恩赐。如此,岂不公平合理之至!” 一言既出,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都是一些后进之辈,对西方信仰界所知甚少,既不知邓肯之辈葫芦里卖什么药,又猜测对方既然贸然前来,必是有了充分的准备,不应战有示弱之嫌,应战了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再不敢轻易陈词,纷纷向几个硕果仅存的老辈发出征询之意。很多人也瞧了瞧特a的范科,看他有什么动作。范科尴尬的笑了笑,忖思,他代表政府一方,此事轻重难以把握,真的不宜插手。 最后,众人中德隆望尊之人——龙虎山的李道士,清了清嗓子,笑道:“贵教未免太小瞧我中华修真界无人了!居然杀上了门,若不应战,必为天下耻笑,想尔等早已计议清楚了!罢,且与你等比试一番,让你等看看我中华后生辈的实力!说说你的具体比试规则!” 邓肯脸上波澜不惊,道:“你我双方各出五名代表,轮次上台守擂,一方攻擂之人倘若全部被击败,那便是输了!” “好吧,比赛地点就设在天阁山庄前的广场之上!” 没有任何仪式和布置,双方来到广场中央,当中余下空地,冷然相对。 此时恰好日当正午,李道士宣布比赛开始,第一轮交战的二人登台亮相。由峨眉丹崖子守擂,西方年轻传教士佩墨斯攻擂。 佩墨斯身材瘦长,面白如霜,长长的金发在日光的照射下更增灿烂之色,深蓝色的眸子冷冷地看了看矮小的丹崖子,淡淡道:“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有朋自远方来,理当谦让,然阁下一非朋,二怀不善,既如此说,吃吾一剑!”当下拔剑突袭。峨眉剑法非同小可,疾如风,快如电,佩默斯慌忙以交叉步躲开,不料胁下之衣仍被一剑洞穿,皮表被划开。佩默斯恼羞成怒道:“你不懂规矩,怎么会偷袭?” “客气什么,既开始了,谈得上什么偷袭?这样吧,你没有兵器,我也以空手对你,公平了吧?”当下,丹崖子弃剑,使一套猿鹤纵云拳径奔佩默斯而来。 佩默斯脚下步伐娴熟,以西洋拳迎之。那西洋拳法如何敌得住峨眉形意拳的玄妙,几个回合下来,佩默斯鼻青脸肿,头发散乱,连丹崖子的边都沾不上,气的嗷嗷叫唤。 以信仰之力引动天地间的能量转移必须有一个过程,然丹崖子的突袭根本不给佩默斯任何喘息之机,其余西方旁观者满脸露出无奈之色,深知这是信仰界的一个大缺陷。 七十七 擂之争 丹崖子得理不饶人,穷追猛打,直至将佩墨斯赶出约定场区之外。 “不公平,这不公平!”佩墨斯咆哮着接连抖动双拳。 邓肯招了招手,示意佩墨斯安静下来。 “这样的擂台赛规则似乎有一定缺陷,东方的修真者,我们不妨采取文明一点的比赛方式,真正较量一下我们双方的修为和实力!” 李道人淡淡一笑道:“不管如何,第一战,你们输了!主不压客,既然你等有新建议,不妨说说看,如果符合道理的话,我们会认同!” 邓肯鞠了一躬,谦逊的笑了笑道:“久闻东方的阵法特别厉害,尤其是奇门术,夺天地之造化,不如你们摆阵,我们来攻打,或者我们摆阵,你们来攻打,怎么样?” 李道人忖思再三,这样的话貌似合理,其实对西方诸人颇是有利,若不答应,倒显得我中华无人了!环顾一下身旁诸人,计议已定,肃然道:“既如此说,若不同意,倒显得我泱泱中华不通情分,不过,此番比试,不同先前,双方各后退五十步,以免误伤!” 双方后撤,让出广场中央大块空地,随后由丹崖子守擂,西方教廷派出年轻传教士马蒂斯搦战。 峨嵋派以拳剑闻名于世,阵法一路鲜有所闻,当下丹崖子并不布阵,持剑摆个白水清风势,静待来敌。 “你不摆阵么?”马蒂斯近乎嘲弄地看了看对手。 “对付西方末流,还用得着阵法吗?来吧!” 马蒂斯面露虔诚之色,双目紧闭,双足呈外八字,手心朝天,口中念念有词,不久,就见纯白之光洞穿云层,落下一道光柱将马蒂斯周身罩住,马蒂斯诵念的声音越来越大,纯白的能量不停地从天空落下,源源不断涌入进马蒂斯的体内,马蒂斯双目圆睁,口中斥道:“主之荣光泽被四海,受降吧,光之审判!”食指一点,一道光柱奔丹崖子袭来。 东方修真界诸人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区区马蒂斯竟然能调动起如此强大的信仰能量,纷纷为丹崖子捏了一把汗! 丹崖子立时一闪,白水清风势蕴含的数十种变化迅疾展开,持剑向马蒂斯疾刺过去!马蒂斯不慌不忙,一抬手又射出一道光柱。丹崖子从没领略过信仰之光的威力,现下见了,心中有点忐忑,小心避过,心念一动,御剑而行,绕着马蒂斯疾飞,随时准备加诸雷霆一击! 马蒂斯以逸待劳,口中高诵礼赞之词,一边双手十指频点,射出数十道信仰之光,编织出一片光网,企图将丹崖子罩住,一举擒获。丹崖子不停地从一道道光柱间掠过,当真现象环生,旁观的诸人不免为他捏了把汗! 丹崖子御剑疾飞已久,道行尚浅,真元耗费极大,长此以往,心知必败无疑。心念一动,驱剑快速上飞,剑指上方云层,口中念着奇门之术,喝一声:“风云雷电,合!”四方云层随即向中间空洞纷涌合围,意图隔绝马蒂斯的信仰之力与天地间的沟通。 马蒂斯见状大惊,未料到对方居然有此等手段,集中精力念诵赞词,百忙中射出十数道光柱追袭凌空飞驰的丹崖子。 但见上方云层倏开倏合,如此奇异景象令观战的双方叹为观止。然而中方诸人惊叹之余,更多的则是担忧,大家纷纷瞧出丹崖子有力亏之嫌,何况马蒂斯面无倦色,攻击起来游刃有余,看来,输赢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正想着,果然丹崖子被一道光柱击中,身体一翻葱跌落下来!马蒂斯见状大喜,乘胜追击,又射出一道光柱击中丹崖子跌落的身体! 丹崖子心中懊恼,心知第一场仅仅是以机巧取胜而已,这一场比试才是真正的战斗!倘若战败,必挫伤我方锐气!电光火石之间,叹了口气,手掌对着丹田的方位只一招,隔空硬生生取出刚刚凝结不久的一粒内丹,口中鲜血狂喷,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随即将剩余的内息裹着那颗内丹向马蒂斯强行掷出! 修真界众人失声喊出,纷纷落泪,内心感叹这丹崖子果然是忠勇侠义之辈,为了取胜,竟然不惜以命相搏!那内丹与体息血肉相连,被丹崖子强行取出,便如割却心头肉一般,此番痛苦寻常之人莫可忍受。 下方的马蒂斯正在高兴之余,突然感到一股极其强大的能量以泰山压顶之势向自己袭来,吓得心跳几乎要停下了!慌乱间,集中念力,发出一道硕粗的光柱,迎着那股骇然的能量攻过去。 “马蒂斯,快躲开,那是东方的内丹自爆!”邓肯狂呼。 可是来不及了,就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后,马蒂斯被炸得血肉模糊,跌落尘埃! 李道人疾飞于空中,接住坠落的丹崖子,老泪纵横道:“你这是何必?”心知这丹崖子一身来之不易的修为就此废了! 丹崖子勉强笑一笑道:“幸、幸不辱命!”头一歪,晕死过去。 西方界的邓肯抱着血肉模糊的马蒂斯,泪眼婆娑,口中喃喃道:“莫非,这一次,真的是我错了吗?”那马蒂斯乃邓肯之得意门生,爱如亲子,自然心痛不已。 此局,双方两败俱伤,以平局收场。 李道人冷冷看着邓肯道:“这一场比试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吗?” “鄙人从不做半途而废之事,凡成大事者,牺牲在所难免,第三局比赛继续进行!”邓肯决然道。 李道人傲然一笑道:“好吧,既如此,我方舍命相陪!” 双方之人血目相对,剑拔弩张! 第三场比赛由九华的赵无伤对阵西方界的一个中年牧师布雷默。 赵无伤小心翼翼布下一个六合剑阵,但等布雷默来搦战。 布雷默并不像马蒂斯那样高念赞词,只是在内心默诵,须臾,纯白之光笼罩周身,自顶心射出一道光柱直入穹顶,接着,云层裂开一道缝隙,就见两个玲珑可爱的小天使振翅飞下来,一个持剑,一个持弓,小翅膀一闪一闪地不停扑棱着,周体光彩夺目,粉嫩招人!布雷默手一指,两个小天使立即向赵无伤展开犀利的攻击,一个快如流星,短剑凌空劈出道道寒光:一个悠悠飞到周侧,不时发出夺命的连珠箭,箭箭径取敌领! 赵无伤立时启动六合剑阵,饶是如此,也给两个小天使逼得手忙脚乱,一不留神,小腿上被射中一支光之箭,鲜血汩汩流出。 修真界诸人看的揪心,西方界的则志得意满,发出阵阵嘲笑声。 赵无伤牙关紧咬,驱动十数把飞剑追击两个小天使,两个小天使灵动异常,或上或下,或左或右,飞剑竟然不能沾着皮毛。 此时,布雷默双目依旧紧闭,继续默诵召唤之术,就见上空云层裂开一条长长的缝隙,接着,十数个小天使如流光般飞下来,转眼将赵无伤团团围住,有的使棍,有的使刀,有的使锤,有的使戟……五花八门的兵器让人眼花缭乱,犀利的砸向赵无伤,少时,凌空的飞剑几乎尽被小天使们砸落在地,有的一伸手,将飞剑轻巧拿在手中,仰空发出唳耳的尖啸,只轻轻一掰,飞剑嘎嘣一声就断了! 羞辱啊,自自己初入江湖以来岂经历过此番遭遇?赵无伤面红耳赤,略分神间,身上又中了那个使弓的小天使两记光之箭! “小心啊,无伤!”修真界众人惊呼道。 自己死不足惜,可不能由于自己的无能而使我中华修真界蒙受此番羞辱!想想第一阵的丹崖子,正是自己的榜样!赵无伤一念清明,全然不顾周遭围攻的天使,玄牝气流尽皆注入手中长剑,以一鹤冲天之势,电袭不远处的布雷默。 布雷默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居然和第一阵的丹崖子一般,孤注一掷,破釜沉舟!高诵几声道:“主之圣德高高在上,忠诚的仆人祈求您的怜佑!”手指疾飞中赵无伤道:“末日之杀戮!” 众小天使速度快了十倍以上,闪电般追上赵无伤,锤子、棍子、剑、刀等诸般兵器稀里哗啦地砸在赵无伤后背上,眼见得是活 不成了! “无伤!”多人痛哭失声,同仇敌忾之际,族人受伤,心中自然万分的难过! 就见场子中央雷光一闪,接着传来惊天动地的爆裂声,众围攻的小天使转眼间被湮灭成光之碎末!强烈的气浪将布雷默远远抛掷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众人慑于气浪之威,瞬间退出去数十步。 此番决战双方一死一伤,西方界虽胜,也胜得太过惨烈,布雷默数十年的修为毁于一旦,目下生死不明,这一局的胜利和失败没有本质的区别! 邓肯老泪纵横,自责的悔意充溢胸间,想想,教廷本有极完善的计划,自己太贪功了!没曾想东方修真界的人士具有壮士断腕的大无畏精神,此事不但给自己办砸了,还结下了难以化解的怨仇!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来来来!我布下龙虎风云大阵等你前来搦战!”李道人凛然走到场地上,举手投足之际,抛落数十道符箓,龙虎大阵瞬间运行起来! 此时,邓肯宛如走到绝壁之上,退无可退,进无可进,忽然想到了死亡,一咬牙,你东方人悍不畏死,我西人又怕得了什么!双目微闭,口中默诵礼赞,双手呼的向两侧一开,手心朝天,光之泡沫从掌心徐徐升起,直入云天,就见漫空的云气向四方滚滚而去,一片朗朗青天赫然显露出来,此份信仰之力果然广博而浑厚! 无边的圣洁之光将场地上的众人俱包容在内,似乎在渐渐洗刷内心郁结的仇怨,众人神情凝滞,麻木不语。 圣洁之光慢慢向中间聚合,少时凝聚成一把倚天的光之圣剑,邓肯念头一动,光之圣剑以弥天之势斩向龙虎大阵! 霎时间场地上飞沙走石,气浪翻滚,双方搦战之人又远远的退出去,瞠目结舌地观看着这场惊世骇俗的争斗。 “来的好!”李道人手一挥,无数的长剑漫空飞舞,渐渐组合成一个庞然的盾牌,无数剑尖指向核心,剑身围着核心不停地旋动,迎着光之圣剑冲过去! 震天价的一声响后,一记悍然的攻击被消弭于无形,然无数把长剑也被劈得七零八落。李道人心念一动,间不容歇,口中念念有词,一朵阴云立时在上空显露,瞬间劈下一道闪电,将邓肯烧得焦头烂额! 邓肯虽然修为甚高,也不免为对方激怒,驱动光之圣剑不停地向龙虎大阵发动攻击!双方你来我往,你有矛,我有盾,斗了个旗鼓相当!一时间风云变色,天地雷动! 就听上空传来一声称赞:“不错,不错,做本座的下属倒是上佳的人选!” 七十八 杀阵 只见一队人马自云际缓缓降落,当中一人躺在金玉之榻上,左右各搂抱一名袒胸露脐的妖艳女郎,榻周围罗列森森甲兵,甲兵中间一人生的尤其高大威猛,高约二丈,头生双角,背长双翅,面目狰狞,肤色深黑,丝丝黑气不时从口鼻处冒出来,手持托天三股叉,威势迫人! “臣服吧,不然就灭亡!”榻上那个尊者懒洋洋的说。 激战正酣的李道人和邓肯见对方来意不善,各自归队。 “魔鬼,你们怎么从地狱里出来了?!”邓肯浑身有点发抖,指着手持钢叉的那个妖魔颤声问。 “魔鬼?这世间哪有魔鬼!投降还是抵抗?”尊者冷冷道。 “让我们天主之信徒向魔鬼屈从,简直是白日做梦!”邓肯几乎要怒吼了。 “尔等自负圣徒之名,竟然将信仰之力加诸杀戮,主若知道,必不庇佑你等!” “胡说,我们是公平比斗!”邓肯有点强词夺理,面红耳赤。 “出击吧!阿修罗,给他们一点教训!” 手持钢叉的阿修罗悍然走出队列,健步如飞,钢叉凌空落下,轰隆一声将地面砸出一道宽宽的深沟,几个不及躲避的天主圣徒登时给砸成了碎渣! “保罗!”“亚历山大!”“奥斯马修!”……逃生的天主教徒们失声喊出。 “集中精神,消灭魔鬼!”邓肯厉喝道。 光之圣剑赫然凌空出现,众圣徒双目紧闭,高诵主之礼赞,强大的信仰之力灌输到剑体内,剑体暴涨两倍,圣光比原先耀眼十倍以上,邓肯暴喝一声,光之圣剑以磅礴的气势劈向阿修罗。未料阿修罗身体接连暴涨不止,宛若一个参天的巨人,一伸手悍然握住下劈的剑身,黑色雾气和光明之能量登时碰在一处,发出犹如烤肉般的滋滋声响。阿修罗将右手钢叉狠狠掷在地上,震得大地颤动不止!他双手横执剑身,一抬腿,猛然将圣剑磕在膝盖的硬甲上,就听嘎嘣一声刺耳的锐鸣,光明圣剑一分为二,渐渐化为光之泡沫消失不见……… 诸圣徒精神随之遭受重创,俱口吐鲜血,跌落在地,眼见得无丝毫反击之力! “主啊,我罪孽深重,我该死!”邓肯不住地忏悔,看着阿修罗道:“阿修罗,你要杀便杀我,放了这些年轻人!” 阿修罗面露不屑之色,唳天长啸,令天地间风云变色。 “等一等,阿修罗,回来吧,这些人我还用得着!”阿修罗闻言,巨体缩为原先的大小,大踏步走回队列之中。 那尊者伸出手掌,心念一动,掌心生出一朵兰花,兰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长大,如佛手袅娜开放,兰心里的露光划出无数条曼妙曲线,如驰放的焰火,漫空飞舞,纷纷击中在场众人……诸人神情呆滞,俯首拜服道:“尊主在上,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榻上那尊者面露自得的笑容道:“天下英雄不久便尽入我彀中,完成大神之使命是指日可待了!” 就在此时,空际又落下两个不速之客,领头一人,长着一个狰狞而凶残的狼头,身材魁伟,手执一杆长长的奇兵,那奇兵生就一个约四尺长的尖锋,寒光刺眼,长柄的前端攒簇着三枝画戟,三个画戟处在等份位上,形态精美绝伦,在森森的杀气的映衬下,足以震慑世人心魂,当真是一杆惊世奇兵! 身后一个姑娘,身着金色长裙,头戴一只生有双角的熠熠银盔,跟在狼头人身后款步而行。 两个不速之客旁若无人的走到场地中间,狼头人戟指众人和那姑娘冷冷道:“芮芬妮,这些就是你所说的修真界人士?蝼蚁之辈,实在难入本座法眼!” 榻上尊者看着那个不邀而至的狼头人,吸了口凉气,不知道对方从何而来,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时日无多,若在尊神预定期限内再找不到虚无座和虚空之心的下落,尊神怪罪下来,珞珐星的毁灭只是旦夕之事!” 芮芬妮的内心万千苦恼,帝国之命运,个人之爱恋,让自己难以取舍!这么些日子胡乱领着狼头人东西颠簸,只是想将狼头人引得远远的,再找不到吴名!不料最后仍然被狼头人识破,狼头人威逼利诱,不得已,辗转来到天阁山庄。她内心默默祷念:“吴名啊吴名,但愿你遗忘掉一切,做个平凡人,不要出现在这里,躲的越远越好!” “阁下是谁?来此作甚?”榻上尊者尝试着征询对方。 “我?先报上你的姓名吧!”狼头人桀桀怪笑道。 “大胆!”阿修罗暴喝一声,疾奔过来,举叉刺向狼头人。狼头人看也不看,舞着三棱戟便砍,当场将阿修罗的三股叉咔嚓砸断,戟身一翻,以难以形容的速度砸向阿修罗!阿修罗猝不及防,举臂来挡,一条肥硕的臂膀当场被卸下来,化作浓浓黑气,经久不散。 阿修罗悲鸣一声,电射而回,将榻上尊者快速抓起来,挟在腋窝下,在空气中撕开一道怪异的裂缝,一闪身不见了!裂缝立时合拢,并无一丝异状。 “逃的却快!也是难得,放尔去吧!”狼头人环顾周侧众人道:“谁能说出数年前羊头杀神的所在,本座饶他不死!” 众人呆若木鸡,一声不吭,当然也包括那榻上尊者带来的一干兵卫。 “说还是不说!?”狼头人耐不住性子,审判之戟高高举起,立时就要落在众人头上! 此刻,一点晶莹露光从天际突飞而至,绕着场地旋转一圈,忽然落在狼头人眼前,滴溜溜旋个不停! “虚无之心!”狼头人面露喜色,伸手来抓。不料那点露光伶俐的很,绕着狼头人的身体或上或下,或左或右,狼头人抓了十多次,靠不到一点皮毛,气得一声怪叫,身体一抖,立时现出十多个分身,一个分身眼明手快,一把将那点露光捉在掌间,不料露光穿掌而过,向那姑娘疾飞过去。露光绕着姑娘身体飞行一圈后,那姑娘忽然化作一丝流光,没入露珠内消失不见。露光直冲天宇,向远空电射而去! 狼头人发出一声怪啸,数身合一,跟着露光的轨迹急追过去!须臾,便追到茫茫无际的大洋之上。那点露光急速膨胀起来,变成一个硕大的光球转个不停,露光之下的海水生出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边缘的海水白浪翻滚,不时跃出难以计数的大小鱼儿,蔚为奇观! 狼头人凝视那个似是而非的虚无之心,颇有点疑惑。 光球发出七彩之光,随即消失不见,空余的位置上出现了数百名修真界的精英,为首数人正是东方、风吹落、神介、虚白一干人等,众人冷冷看着这个外来异物,不置一词。 “这才是我要找的修真界的精英,芮芬妮好大的胆子,连本座都敢欺骗!好在终于给本座碰上了!”狼头人傲然看着众人续道:“回答我的问题,接受虚境神大尊者的审判!” “看来你和羊头是一伙的了!”东方笑嘻嘻的说。 狼头人疑惑地看了看这个看似渺小的年轻人道:“你既然知道羊头,倒还是有点修为!说吧,告诉我羊头神的所在,并交出虚无之心,本座或可赐你等死得痛快些!” “羊头大致早回到虚境神大人身边报到了吧!至于你说的虚无之心么,鄙人一无所知,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看来本座不显示一番实力,尔等渺弱之辈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狼头人身体一抖,使出身外身的绝技,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须臾之间,漫空全部是黑压压的狼头人,将修真界众人围在垓心。狼头人一晃三棱戟,幻化出千千万万的各类兵器,人手各执一把,高举起寒光闪闪兵刃,发出山呼海啸般呐喊!众人饶是身经百战,也不免有一点慌乱。 未曾想,狼头人居然有如此强大的修为,东方心念一动,将八千余龙魂战士传出泠光梦境,责令道:“今日一战,诸将必须竭尽所能,对强敌不遗余力予以歼灭!”龙魂战士高举龙骨剑齐声响应。生 力军既出,虚白等人宛如打了一针兴奋剂,信心倍增! 看见对手瞬间变出万千之众,狼头人面露喜色,唳天长啸,双目变成血红色,嗜杀的本性暴露无遗!狼头人三棱戟一挥,对阵的双方大军霎时间漫空缠杀在一起! 血腥的屠戮令天地动容,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残肢碎体不时从天空如雨般坠落下来,将海水染成血红之色。 东方首当其冲,混沌真元驱动所向无对的还原剑道,每劈出一剑,便将难以数计的狼头人湮灭成尘埃!黑暗中的影子更是莫名的兴奋,由于和主人同枝连理,主人所体证的无上大道对自体的修行带来莫大的帮助,修为的提升一日千里!影子尤其对伤心剑诀第八境——轮回的奥妙兴趣浓厚,数日之内用心揣摩,已是小有所成。时下,影子时不时突袭附近的狼头人,抓过来,驱动体内的正反旋风,一会儿便吸干狼头人体内的能量,吸食的越多,自体的修为越高,到后来影子越来越兴奋,磅礴的正反旋风如狂飙般急速运行,影子引颈长啸,吞噬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庞大,举手投足间攫食数十上百的狼头人,身形突变为撑天之势,令远近的狼头人骇然变色! “虚无座?那种气势和独有的真息非虚无座莫属了!他,怎么变成这个摸样?”狼头人百思莫解,神力感染之处,无数的残肢在海水中整合、重生,逐渐变为全新的狼头战士,重新加入战团!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重生的狼头战士越来越少,狼头人张开了大嘴,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凝神感受杀阵中的异动,忽然发出弥天的怒吼:“啊——,可恶,竟然是龙的力量!”三棱戟惊天砸下,将数十个龙魂战士砸成肉泥。 龙魂战士训练有素,或三五人一组,集中攻击一个狼头战士,眨眼间便肢解一个既定的目标,又开始攻击下一个狼头人。大将军龙舞阳的裂天锤更是诸多狼头人的克星,所过之处,许多狼头战士俱皆被砸成粉末,天龙变的境界幻化出一条盘亘于天地间的巨龙,强大的龙息对狼头人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宋鱼的灵虚天籁乃天生神器,驰骋于疆场之上,发出悦耳的天籁之音,灵虚之力何其玄奥,灵虚步法也是别样的机巧,从人缝中倏然而过,随后,无数的躯干碎成无数小块,化为风中之末! 风吹落的杀阵简直是一部绞肉机,长驱而入,直透重围!所过处,便是一片尸山血海! 倪商隐和傅缥缈的合璧双剑,配合得越来越娴熟和巧妙:神介的大关刀,舞动起来,所向披靡!虚白的诛魔剑阵搅得周天寒彻!…… 东方一个瞬移来到狼头人的面前,森然道:“我们来个对决!” 狼头人一抖身体,收回万千化身,仰天长笑道:“本座经历了万千时空,从未有今天这般狼狈,小子,我们到上方去厮杀!”一转身电射到碧空之上,东方随后赶到,双方再不答话,开始了惊天动地生死决战! 七十九 命运之链 狼头人仰首嘶吼,手中三棱戟一晃,灰白色的光晕向周边迅速扩散,下方众人虽是隔着老远,顿觉头昏脑胀,纷纷盘坐下来,心神内敛,抵抗这种怪异的攻击。 “天狼之千里突杀!”狼头人奔袭的速度简直可比光速,一念之间,突袭的长长戟刺几乎要刺进东方的咽喉!根本没有时间闪躲,只能急退,转瞬间交战双方已经脱离众人的视线。 “我们在这里等,还是跟过去?” “主上到哪里,我们就追随到哪里!”大将军龙舞阳高声呐喊。 龙魂战士发出海潮般的回应,龙舞阳撇下诸人,径自率领龙魂大军追随东方而去。 “我们也一起去!” “我们是朋友,也是兄弟!” “患难与共,生死相随!” 茫茫海天之上,踪影渺茫,众人分成若干小队,分头寻找。 狼头人当是东方有生以来碰到的最厉害的对手了!力量之强悍,攻击之迅疾,和自身相比,真是有着不小的差距!长长的戟刺和自己的咽喉已近在咫尺,狼头人发出狰狞的长笑,满口的獠牙间散发出血腥的怪味,令东方忍不住想呕吐! 狼头人唳吼一声,尖刺暴涨一分,几乎要刺进咽喉之中!危急关头,波月剑横过来,挡住尖刺的攻击, “铮”的一声,火花四射,颌下的肌肤分明觉察到灼热的刺痛感。 便在此时,影子诡异地出手了,完全出乎狼头人的意外,巨大的拳头狠狠砸在狼头人的鼻子上,狼头人一个趔趄,连退数步,戟指影子道: “虚无座,背叛尊神的下场你难道忘了吗?” “鄙人只知有主人,何知有尊神?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放下神的尊严,追随一介凡夫,自甘堕落,如此,让本座来收拾你!” “第二回合,轮到我了!”简简单单的一剑,似慢实快的刺向狼头人。这一剑的精妙狼头人如何看不出?万千的变化竟然可以凝聚为一剑,太不可思议了!如果加诸自己的戟法之中,那么,在剩余的十个座使之中,谁还会是自己的对手?虚境神大尊者肯定会进一步提拔和倚重自己! 狼头人手中的三棱戟如旋风般转动起来,中间的尖锋形成一个吞噬黑洞,迎着对方的刀锋攻击上去!一声訇然响动后,黑洞消除,狼头人被击飞出去数十步之远,身体蜷缩在一起。狼头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内心忖思,这是一种什么能量啊,连虚无之气都能击破,无论如何,我不能被一个地球小子所击败! “天狼之妖境!”狼头人的身体急速膨胀,灰暗的气体弥漫于天地之间,天地之间突然暗了下来,天空中一颗颗星辰越发清晰起来,渐渐越来越近,变得硕大无朋,成百上千倍的重压向东方悍然袭来,手脚一动也不能动,寸步难行!与此同时,一个极其伟硕的巨狼的身体诡异的出现在一个星座的上方,闪着莹莹绿光的一双巨目虎视眈眈的盯着东方,吞天的饕餮巨口不时滴落无辜者的鲜血,一条生着逆刺的舌头随时翻卷出来,贪婪的收刮着一丝一毫渗漏的鲜血…… 看着嘴边的肥肉,巨狼露出强者的不屑之态,昂颈嘶吼,令天地间所有的生物顿觉毛骨悚然! “天狼之妖境,本座的绝对领域,死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当然也包括虚无座你了!这,便是你们的命运!孱弱的地球人真是可笑,在既定的命运中犹自挣扎滚爬,无知无能者的苟延残喘而已,受死吧!”巨狼怒吼着,随时准备扑上来,一口将敌手吞噬! “等一等!” “你有什么企图?看着老朋友的面子上,姑且给你一个陈诉的机会!”巨狼满不在乎的说。 “杀了我们,你永远得不到虚无之心了!”影子自信的看着巨狼。 “狡辩!说说理由吧!”巨狼狡黠的看着影子不屑的笑了笑。 “虚无之心已经完全被主人炼化,血肉相连,息息相关!倘若主人不幸身死,虚无之心定然跟着消失不见!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巨狼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犹疑,弹指之间飘忽不见,怒吼道: “你以为本座会相信你的话吗?” “信不信由你!况且,这太阳系中,不久之后,青龙便要现身,想来你也听说了吧?青龙现身的地点和时间我可是查的一清二楚,你想不想知道?” 诱惑!也是诱骗!天狼的体内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徜徉了好几个来回。 初步的目的达到了!影子诡异的笑了笑,略松了口气,看了看主人,依旧被重压所束缚,看不到冲出牢笼的希望。影子轻轻叹了口气,忖思道: “主人,我所做的,便是尽可能地延长时间,能不能突破天狼的绝对领域,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天狼狂吼一声,道: “虚无座,你的心性本座岂会不知?欺诳的小把戏还是收起来吧!本座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垂死者的言辞,受死吧!” 天狼张开獠牙巨口,几乎要一口将东方吞没! “你看我说的像谎话吗?不过,我倒看出了你内心的胆怯!可笑啊可笑!”关键时刻,影子不失时机抛出一句。 天狼咆哮了!后退数步,恶狠狠道: “本座怕过谁?无聊的言词!” “当然是上边那位了!”影子指了指虚空上方。 “做下属的服从尊主的安排和命令,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别徒劳了,虚无座!” “可是,难道你不想超越吗?你能忍受一辈子寄人篱下?青龙现身可不是说来就来的,说不定就算到了你天狼座往生之日,也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影子的话知己知彼,对症下药,果然起到了极大的蛊惑作用,天狼进一步的犹疑了! “难道我们双方不能化敌为友,共享青龙之力吗?倘若获得了青龙之力,那虚境神大尊者又算得了什么!难道我们不能取而代之吗?”影子开始进一步的蛊惑。 此刻,一丝悄悄的变化在天狼的绝对领域内开始衍生,混沌之力细若游丝般四处游走,抽丝剥茧,渐渐找到了领域的内核,开始无孔不入的向内里渗透! “你在怀疑我的诚意吗?道理是明摆着的,机会也仅仅有一个,以后,永不再来了!” “哈哈哈——!毋庸置疑,虚无座,你的辩才本座是欣赏的,但,这个还远远不够,受死吧!”天狼终于张开巨口,便要一口吞下! “是吗?”影子志得意满的笑了,笑得天狼有点心虚! 便在此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天狼的绝对领域之内突然发出脆裂之声,空间碎裂成一块块玻璃状,分崩离析,瞬间坍塌! 玄黄斩以莫可比拟的气势飞流直下,只一剑便将硕大的狼体一分为二! 天狼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妄图以强大的神力将分离的身体聚合在一处,终究是徒劳,混沌之力将两个分体之间的万缕千丝彻底斩断! 两个分体瞬间幻化为两个狼头人,凶狠朝着东方道: “虚无座,本座终究还是着了你的道!不过,你仅仅以为这样就能将本座消灭,未免太小瞧本座了!”狼头人使劲嘘了一口气,凶狠道: “地球人,你看看她是谁?” 锋利的三棱戟的尖锋搁在玉人的柔白之颈上,鲜血淋漓的渗滴下来,只脉脉含情的凄楚一笑,便已令东方心碎! “若萍!”东方目眦欲裂! 伊人裙衫破裂,褴褛的布条在风中悠悠的飘荡,轻轻的咳嗽一下,便吐出一团血沫,勉力笑道: “东方,见到你,我真的好高兴!你不要管我,杀了这个妖人!” “你杀我,我杀她!”狼头人桀桀怪笑。 东方泪眼婆娑,几近于痴迷,喃喃道: “放了她,你可以杀了我!”波月剑失手跌落尘埃。 “主人,那是幻觉!小心啊……!” 两个狼头人,两杆锋利的尖刺如毒蛇吐信,一左一右,几乎要刺入胸膛! 不料,却被两只手紧紧攥住,进不得分毫!锋利的尖锋划破了东方的双手,鲜血顺着枪尖不一会就蔓延到杆柄上……东方淡淡的看了看狼头人,道: “你以为我当真相信你的幻术吗?”混沌之力瞬间爆发,将狼头人执戟的两双手臂俱皆吞没,念力到处,三棱戟一翻身呛喨喨拿在手间,只一晃,便合二为一。 影子趁机落井下石,长身而起,以闪电般的速度抓住两个狼头人的颈领,轮回的旋力以最快的速度运转起来,一丝丝,一缕缕,将狼头人的实体转化为黯然之气吸收进本体之中…… 狼头人发出凄厉的惨呼,声嘶力竭道: “虚无,本座虽然上了你的当,可是,在命运面前,你终究不会有好下场!还有,你这个渺小的地球人,居然也会欺诈之术!不过,虚境神大尊者早为你们地球人种下了命运之咒,命运之链面前,谁可逃脱?!” “我……不甘…啊!虚境神…大…尊者,救……救我!”不及说完,最后一丝残息终于被影子吞噬干净,体证到狼头人意识海中无限的秘密和功法,影子露出万分得意的神情,献媚道: “主人,你缴获的三棱戟能不能送给我?”垂涎欲滴。 “好吧!”东方的爽快答复完全出乎影子的意料,影子有了一丝感动,三棱戟拿过来,如意的挥舞了几下,使了个身外身的法门,霎时间漫空中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影子,各持着寒光闪闪的锋刃,发出气吞山河的呐喊! 东方的内心产生了一丝不安的犹疑,长此以往,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主人,你大可放心,你是主,我是仆,我们彼此有天定的契约,那就是我永远会忠诚于你,效忠于你,否则,本人必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听了影子的话,东方淡淡的笑了笑。 “主人,以你的修为,怎么方才也会受到天狼的蛊惑,以至于几乎失手?” 东方又笑了笑,叹了口气,此中缘由,你这个未经世俗的影子如何能懂? 影子不解的看了看主人,随即收回了身外身,潜伏于潜伏于东方身侧的暗影之中。 忽然,一条若有若无的链束从云际延伸下来,以难以置信的动作一下子缠绕在东方身上,如巨蟒缠身,越箍越紧,体内的筋骨几乎随时要爆裂开来! 影子也发出凄惨的呻吟,暗自叹道,命运之链缠身,看来此番在劫难逃了! 与此同时,两个人赶到了,一记生死一剑,一记灵虚一斩,不遗余力的斫在那条命运之链上,强大的反震之力将攻击的两个人弹出千米之外! 随即,命运之链倏然收缩回云海之内,消失不见…… 影子长长舒了口气,心道好险呐!多一个兄弟朋友,真是有莫大的好处! “哥,你还好吧?” “东方,你怎么样?” 千里之外的两个人电射而回,不安的向东方征询。 东方静默不语,脑海中不停的翻滚,这虚境神是何等强大!看来是我地球人类的头号劲敌了,命运之链又是什么?命运之咒又是何物?漫长而短暂的人类长河背后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仰观云天,俯察沧海,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宋鱼和风吹落不解的望着东方,胸中有好多疑惑急于向东方征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