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痒,我的娘子》 楔子 五月底,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厚厚的云层遮避了月亮,沉闷异常。 宁蔻用力推开眼前的门,门很重。 是谁缺德把门做得这么重?那些无良的歼商怎么会舍得用这么多材料? 伴随着“卡嚓”一声,她终于把眼前的门推开。 为了拿到国际暗杀组织首脑手中的暗杀计划照片,她卧底多时,只等着这一刻,当她扫平了所有障碍的人员即将得手了…… 可是,眼前出现的一幕,差点让她的眼珠子月兑窗。 浴室中,一名少年,刚从浴桶中跨了出来,年纪十五六岁上下,黑发用白色的玉冠挽起,身上不着寸缕,健康麦色的皮肤,后背肌肉有力的收紧,在左后腰际有一道寸长疤痕。 水滴从少年的脊背蜿蜒流下,透露着两个字——诱.惑。 突然,少年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魅祸人心的俊美脸庞,脸色似不正常般没有血色,脸型如雕刻般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他有一双深邃的琥珀色眼睛,聚焦时,长长的睫毛将他的眼珠稍稍掩盖,让人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 在他高蜓的鼻梁下,薄唇紧抿。 这是一张让人容易动心的脸,充满了危险和挑战。 往下望去,让人喷血的六块月复肌,蛊惑着她的眼睛,再往下,就是儿童不宜的区域,她要很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才能不让自己再继续往下看。 有股冲动,让她想上前去模一模那尊如雕塑般的身体。 既然是幻觉,不模白不模,她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她贪婪的走上前去,走到少年身侧,抬手准备模模那块让她喷鼻血的六块月复肌。 尴尬的是,她的身高……只及他腰际,眼睛对准的是他腰下的重要部位。 等等…… 那是谁的手?小到一只鹌鹑蛋都抓不住吧?还有那根筷子一样短的手臂,又是哪里来的? —————————— 文的好坏,跟读者的收藏和推荐是有关系嗒,所以,亲们看文的时候,麻烦点一下本文简介下面的“加入书架”字样,水晶不胜感激。 ★★★★★推荐水晶的完结文★★★★★ http:///a/593351/《六岁小妖后(完)》 http:///a/480554/《婴儿小王妃(完)》 http:///a/413341/《穿越:相公你行吗(完)》 http:///a/369311/《穿越:新妃十八岁(完)》 http:///a/288280/《穿越:邪帝戏美人(完)》 http:///a/266627/《穿越:邪王的冷婢(完)》 http:///a/249035/《穿越:淑女戏王爷(完)》 http:///a/338464/《凤戏凰:六指废后(完)》 装昏 “你是什么人?”好听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犹如平地的一声雷,突然在她的耳边炸起。 宁蔻惊讶的抬头,对上男子探索的琥珀色瞳孔,她的心仿若被重重的打了一下。 不是幻觉?那种强烈的存在感,绝非虚假。 男子脸上有着温和的线条,让她一下子就忘记他初见她时眸底的杀意。 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她警觉的竖起耳朵,一双美眸骨碌打量四周,眼尖的瞥见一角的菱花窗,窗外灯光摇曳,透进来的光亮,犹如生命的曙光。 宁蔻作势纵身而起,打算从那扇窗子逃走,谁知,她才刚有动作,后衣领突然被人捉住,衣领勒的她颈项很难受,腰肢被人托起,她的身体一下子悬空而起,慌乱间,她的双手扶住他肩膀,黑眸对上了一双幽暗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瞳孔。 紧接着,门被人撞开,数名侍卫闯了进来,原本不甚大的浴室更显拥挤。 “九爷,刺客在哪里?”第一个冲进来的侍卫,慌张的四处瞅着。 “出什么事了?”男子温和的嗓音中透着一丝不悦。 “回九爷,门外的守卫全被打昏,属下们怕九爷有恙,所以才会闯进来,这里没有刺客吗?”说话的同时,那名侍卫的眼仍不停的张望四周。 “没有,我在沐浴,你们都出去。”温和的语调带着不容违抗的命令。 “是。”那名侍卫刚想要退去,视线在瞥到男子怀里的宁蔻时,忽地惊道:“这不是北辰王府的郡主……” 感觉到那名侍卫的目光,尚且搞不清状况的宁蔻,灵黠的美眸骨碌转了一下,突然眼白一翻,歪头靠在男子的肩膀上,“昏”了过去。 “出去。”男子的声音比刚刚更凌厉了几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消失,宁蔻紧张到僵硬的身体缓缓松懈,头顶灼人的视线,紧盯着她的脸。 刚刚放松的心再一次紧张起来。 镇定,镇定,她昏倒了,昏倒了。 时间在指尖流逝,一秒又一秒,他的视线还是没有从她脸上离开的打算,她的心脏紧张得扑通……扑通。 他发现了,也许没有发现。 突然的气息逼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麻麻酥酥的痒。 她浑身僵硬,他要做什么? “人都已经走了,你还想赖在我的怀里到什么时候?”低沉的男声中透着几分揶揄。 果然被他发现了。 她记得,他身上不着寸缕,她现在的身体,紧贴的是他赤.裸的胸膛,想到那让人喷.血的身材,宁蔻双颊可疑的泛红。 刚刚他没有把她交给其他人,应当不是坏人。 紧闭上眼睛,打算一“昏”到底。 鼻尖有一股沐浴后的淡淡清香,应当是他身上发出的,那味道意外的有镇静、安神的作用。 她干脆动了动身体,舒服的发出一声呻.吟。 大概是因为太困了,她阖上眼睛不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低头望着怀里沉睡的娇小人儿,白九誊眉梢轻挑。 扯过浴巾包裹住两人,路过墙边木箱时,反手向下,一道银光射穿了木箱,木箱里面顿时传来了一声痛苦的惨叫。 “下次刀不要擦那么亮,这样别人就不会发觉了。”他淡淡的呢喃一声,抱着怀里的小人儿踏出了浴室。 臭味远扬 耀世大陆·庆国·华城 庆国一百年,在位皇帝皇甫奇胜,年四十二岁,百年来,庆国休养生息,百业兴旺、繁荣昌盛,各国来往商客络绎不绝。 庆国北辰王是唯一的外姓世袭王位,只因第一代北辰王是开国功臣,北辰云家在庆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北辰王府·花园 花园中,百花争艳,在花园中央,有一名比花还要美的小女孩,悠闲的坐在秋千上,纷嫩的衣裙,裙摆挂在腰间,白色亵裤的裤腿卷到了膝盖,露出两条白嫩嫩的小腿,满足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夏季这么热,还非要穿这么多衣服。 小女孩的行为举止,与这精致的花园格格不入。 白嫩如瓷般的小脸上,乌亮的黑眼珠如天上的星辰,一眨一眨似会说话般,樱桃小嘴不点而朱,一头乌亮的发随意的披散在身侧,宛如误入凡间的精灵。 可是,在这小女孩的脸上,却有着不适她年龄的忧郁。 从两天前开始,她的名字已经叫做云半夏,北辰王府的五小姐,也是唯一的嫡女,更可恨的是,她居然只有八岁。 想她在现代十八妙龄,一下子倒退到八岁,一切的一切,都提醒了她一个事实。 她……穿越了! 她明明是在执行任务,结果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裸.男。 只知道那个裸.男叫九爷,自从她那晚沉睡之后醒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而她醒来的时候,则是躺在她自个儿的寝室中。 她是怎么回来的,她也不知道,当她还沉浸在穿越的噩耗中无法清醒时,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又告诉了她另一个事实。 “唉呀,姐妹们,快来看呀,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太子妃呀。”一个尖锐的女声穿响起,话中带着浓浓的嫉妒和嘲讽。 是的,太子妃! 而且……明天就是订婚大典。 这是晴天霹雳,太子皇甫赞今年二十岁,比现在这具身体整整大了一轮,据说主因是她那北辰王老爹跟皇帝下了一盘棋,结果把她给输了。 人家输钱输宝贝就算了,她家王爷老爹把自己女儿的一生给搭上了。 又听说,她那王爷老爹对她宝贝的紧。 能把她当物品一样输掉?会宝贝她?才怪了。 眼前陆续出现四道艳丽身影,云半夏给她们取别称为“头牌四人组”。 她们四个总是一块儿出现。 她们的名字分别为云冰、云清、云玉、云洁,合称为冰清玉洁,听着名字挺大家闺秀的,一个个也是清秀佳人,可是,看她们的衣裳,满眼花花绿绿、穿金戴银、俗里俗气,妆容妖艳,可不是勾栏院二楼拿着手绢不停挥动的姑娘吗? 云半夏别过头去,懒的理会她们。 不过,她不想理会她们,并不代表她们四个会放过她。 四人站在云半夏面前,轮流冲她嘲讽。 “见了姐姐也不叫,没有教养!”大姐云冰第一个开口。 “当众露出大腿,不知廉耻!”二姐云清紧随着道。 “敢瞪我们,大逆不道!”三姐云玉不甘示弱。 “唉呀,你们都说完了,我说什么?”云洁嗔怪的挥了挥手中的红手绢。 云半夏伸手招来了丫鬟,丫鬟手中的托盘上,放着四杯茶,她笑吟吟的看着面前四人:“知道四位姐姐要来,妹妹我准备了四杯茶,打算敬四位姐姐。” 头牌四人组以为云半夏害怕了,打算求饶,便没有人反对。 云半夏诡异一笑,手法奇快的打开杯盖,将四杯茶全泼了出去。 头牌四人组慌乱的尖叫了起来。 “唉呀,好臭,是潲水。” 云半夏满意的站在原地,傲然挺直了脊梁,咯咯的笑道:“我送你们四个字:臭味远扬。” 才说完,听到有小厮尖叫道:“太子殿下到!” 冤家路窄 太子殿下到! 太子殿下?她的那位明天即将与她定亲的未婚夫? 小厮慌张跑到云半夏身侧。 “郡主,太子殿下是专程来找您的。” 云半夏微笑的冲小厮嘱咐:“让太子殿下来花园的凉亭吧。” “是!” 头牌四人组还在那里不停的擦拭身上的潲水,早忘了教训云半夏的事。 云半夏泼茶的动作泼得十分巧妙,看着那些泛黄的水在她们发上、脸颊、颈间和衣襟上都制造出存在的痕迹,她的心里畅快极了。 云半夏笑的时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以童稚的嗓音清亮的提醒眼前四人:“四位姐姐,太子殿下到了,你们四位是打算以现在这副模样见太子殿下吗?” 头牌四人组经过云半夏的提醒,一个个冲她射出愤恨的眼神,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贴身丫鬟朱砂十六岁,跟在云半夏身边多时,云半夏以前行为张狂,却从不敢得罪各位庶母和四位姐姐,今天云半夏的行为,令朱砂暗擦了一把冷汗。 “郡主,您这样得罪四位小姐,以后……” 知道朱砂要说什么,云半夏笑吟吟的提醒她:“朱砂,威信和尊严,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更何况在北辰王府中,我是郡主,她们……只是小姐!” 朱砂错愕,眼前的小郡主,还是以前她所认识的那位郡主吗? “莲侧妃要是知道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郡主您的!”朱砂已经开始担忧了。 “知道就知道吧!”她意味深长一笑。 莲侧妃与这具身体的母妃是亲生姐妹,莲侧妃是姐姐,进王府多年未被扶正,可这具身体的母妃刚进王府就是王妃的身份,可惜,云半夏刚出生,王妃就血崩而亡。 “可是,到时候……” “行了,朱砂,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太子殿下到了,去沏茶来!” “是。”太子殿下的事情比较重要。 花园·凉亭 太子皇甫赞一身杏黄色四爪蟒袍,金冠束发,皮肤白希,五官属中上等,薄唇紧抿,一双黑眸直视前方,踞傲的神态,有着难喻的威严。 远远的,云半夏已经瞧见了凉亭之上的皇甫赞,一眼看去,此人就不是善主,他会答应与她订婚,看中的恐怕也只是北辰王府的势力。 此时,皇甫赞正与身边的侍从小声说着些什么。 她自小便能读懂人的唇语。 云半夏眯眼盯着皇甫赞的唇形:那人一定就躲在王府的某个地方,去找,是死是活,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侍从答应着点头从凉亭上下来。 路过云半夏身侧时,那侍从瞟了云半夏一眼,脚下没有一丝停顿。 迷.药,那人的身上有迷.药的味道,找人还带着迷.药? 她拦住一名王府侍卫,指着刚刚离开的侍从严肃的道:“刚刚他偷了本郡主的东西,把他抓起来,一会儿本郡主亲自审问。” 侍卫看那名侍从鬼鬼祟祟的样子,立即答应着紧跟在那名侍从身后。 云半夏盯着那名侍卫离去,然后佯装无事的往凉亭之上走。 才刚刚踏上凉亭的台阶,就看到凉亭中还有一个人,那张不甚健康的白色脸孔,一下子撞进她的视线中。 真是冤家路窄,居然是那个裸.男。 ———————— 先发四章,以后不出意外一天两章…… 惹火上身 不对,现在已经不能称他为裸男,他身上穿着衣服呢,一身月牙白绣竹长袍,遮住了底下完美的身材,那张脸依旧如记忆中般俊美,如同妖孽般,手中一把白玉扇,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云半夏刚一踏进凉亭,白九誊的视线也紧随着朝她望来。 两人视线刚刚交汇,云半夏立即别过头去,因为目光刚刚交汇,她就忍不住想入非非,想那些记忆中的画面,而白九誊的目光如炬,她怕被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虽然她刻意躲开了视线,他目光中的强烈存在感,还是让她无法真正佯装没有看到。 躲不掉就硬着头皮面对,躲避的举动,仅持续了三秒钟而已。 “你是什么人?”太子皇甫赞疑惑的盯着云半夏,目光没有在她的身上稍作停留:“你们郡主呢?” 乌亮的眼珠子骨碌转动了两下。 这太子没有认出她? 大概是因为她没有挽发吧? 她警告的瞪了白九誊一眼,自然的冲皇甫赞撒谎道:“回太子殿下,郡主正在梳妆打扮,奴婢是郡主身边的伴读,郡主让奴婢先来回禀。” “伴读?”他怎么不知道那个愚蠢的小奶娃身边有个伴读?连她的伴读都这么小的个头,那她自己恐怕也半斤八两,好不到哪里去,想到这里,他眸底鄙夷的颜色更深了。 “没错!” 朱砂端了茶过来,云半夏赶紧闪身过去把托盘抢了过来,给朱砂使了个眼色,让她在凉亭下待着。 从头到尾,皇甫赞都没有正眼瞧过云半夏。 云半夏先把茶奉到皇甫赞面前。 “太子殿下请用茶!” 突然,云半夏似有意或无意的向皇甫赞打探:“太子殿下,不知这位是?”她的目光斜睨向白九誊。 “这位是白公子,人称九爷,是本宫未来的妹夫。”皇甫赞用淡漠的语调介绍道,似乎对白九誊有很多不满。 妹夫?云半夏“哦”了一声,马上道:“原来是未来的驸马爷。” 为皇甫赞奉好了茶,云半夏再转到白九眷身侧。 “驸马爷请用茶!” “郡主还是喜欢玩这种真假游戏。”他的嘴角掀了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他果然还是记得她的。 “多谢九爷夸奖!”脸上笑容不变,端着茶杯放在他的面前:“不过,九爷的演技,也是一流。”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峙,火花四溅。 白九誊挑了挑眉:“彼此彼此,不过,郡主小心惹火上身!”他若有所指。 “多谢驸马爷指教!”云半夏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着。 她瞅准了时机,轻扯白九誊面前杯子下面的细线,杯子一下子被掀翻,白九誊不着痕迹的避过,那杯茶突然转了个方向,对准了皇甫赞的脸…… 猝不及防的皇甫赞,一杯茶全泼在了他的脸上,碧绿的茶水,从皇甫赞额前的碎发、眼睫、下巴,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而他踞傲的姿势未变,只有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跳动。 ———————— 下午还有一章咩,大家不喜欢么……怎么不留言,不收藏的…… 当面揭穿 云半夏本来是想让白九誊出丑的,结果……这阴险的白九誊,居然闪开,那茶泼到皇甫赞脸上去了。 空气凝固了,云半夏灵黠的美眸眨了眨,突然指着皇甫赞的脸笑道:“唉呀,太子殿下,您现在的样子,好威武呀,像奴婢前两天看到的威武大将军。” 皇甫赞脸色阴鸷难看。 云半夏的表情看起来颇白痴,若是他现在跟她一般见识,岂不是有损他太子的威名。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看来她家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对云半夏的感觉一落千丈。 父皇让他今天来见见云半夏,是为了先见面熟识,免得明天订婚大典上她出丑。 这桩婚事,他一百个不满意,可是,想到云半夏身后的北辰王,他只得忍耐。 深吸了口气,皇甫赞面无表情的掏出手帕擦掉脸上的茶汁,擦完后的手帕,嫌恶的丢到了凉亭下。 云半夏眯眼笑看皇甫赞的动作。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身体小也有身体小的好处,起码装傻耍赖,无人会与她较真。 云半夏嘱咐朱砂重新端了杯茶来。 云半夏把茶杯轻放在白九誊面前,恨恨的横了他一眼,后者一脸无辜,没有一丝愧疚,本来他是想躲的,只是茶杯要去哪里,可就不是他能主宰的。 “白公子,听说前两ri你沐浴之时,闯入了刺客?”皇甫赞转移了话题,脸色缓和了些。 “太子殿下的消息真快,是有刺客,不过已经当场被抓了。”白九誊轻描淡写的回答。 “有没有查出是何人主使?” “到现在为止,尚未查出,或许是杀错人了!”白九誊慢腾腾的说着,好像这件事,事不关己一般。 “你身边的侍卫也太少了,这样,本宫这里倒是有些可用的,等本宫回去之后,就拨一批到你所住的别馆。”强硬的语调,不是提议而是命令。 “太子的侍卫还是留在东宫吧,太子你是未来储君,你的安危更重要,至于别馆那里,侍卫已经足够了。” 云半夏挑了挑眉。 皇甫赞和白九誊两人一同来北辰王府见她,她还以为两人关系很好,又听说两人即将成为姻亲,应当是好友才对,不过,现在听来,事实并非如此。 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云半夏还没到,他派去寻人的侍从也没回来,现在白九誊也不给他面子。 白九誊的拒绝,让皇甫赞的脸色重新阴郁了起来。 “你们郡主怎么还没到?”皇甫赞突然把视线投注在旁边看好戏的云半夏身上。 云半夏不慌不忙的站直了身体。 “回太子殿下,郡主所住的牡丹阁离这里有点距离,郡主的步子小,走得慢些,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一个矮小的小奶娃。 想到这里,皇甫赞的脸色更黑了。 王府老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看到云半夏在凉亭中,他松了口气。 “太好了,王爷担心你贪玩,让我来看看,看到郡主你在……我就放心了。” ———————— 今天的第二章,明天继续…… 当面揭穿2 坏了,这老管家怎么冒出来了? 本来她是想看笑话的,一下子自己变成了笑话,在老管家话落的同时,她感觉到皇甫赞向她望过来的惊讶视线,还有白九誊看好戏般的目光。 “忠叔,王府里的事情那么多,你怎么还有时间来这里?”云半夏抚额道。 “那不一样,我事情再多,郡主你的事情,还是更重要。” 呸,她才不要什么重要。 “太子殿下,九爷!”忠叔毕恭毕敬的冲皇甫赞和白九誊行礼。 “忠叔不必多礼。”白九誊晃了晃手中的玉扇,脸上一惯的温和笑容。 “谢九爷。” 而皇甫赞一双犀利的眼,死死的盯住云半夏,脸部肌肉僵硬。 “我已经有一年没有见过王爷了,不知王爷身体近来可好?”白九誊微笑的看着忠叔。 “王爷身体很好,不过……”他瞥了一眼云半夏:“近日为郡主的事情,操劳过度,有些疲惫。” 喂喂喂,他们两个说话就罢了,干吗还要把她给扯进来? 翻了一个白眼,云半夏佯装没听到。 抬头看着树梢的一只鸟儿:“咦,这里有鸟啊,好像是黄鹂,待会儿让朱砂给我抓一只玩玩。” 她自言自语着,声音不大,恰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忠叔又瞥了一眼云半夏。 “对了,听说九爷前两日遇刺,王爷担心九爷的安危,已经派人送去了软猬甲一套,不知九爷是否已经收到了。” “收到了。”他特地扯了扯自己的身上的衣服,露出底下的软猬甲的一角:“而且已经穿上了呢,王爷在书房吧,一会儿我去看他。” “就算穿上软猥甲,还有脖子,还有脑袋呢。”云半夏非常坏心的咕哝着。 “郡主!!”忠叔警告的拿手指戳云半夏的脊梁骨。 “唉呀,忠叔,很痛的。” “郡主年龄还小,太贪玩,还请九爷包涵!”忠叔赶紧冲白九誊低头致歉,一边推了推云半夏:“郡主~~” 眨了眨清澈的双眼:“忠叔,我说的没错呀,你推我干吗?” “无妨,郡主这叫……天真无邪!”白九誊意味深长一笑。 双手搓了搓手臂,搓掉一层鸡皮疙瘩,别人听不出来,云半夏却能听出其中的调侃、戏谑之意。 天真无邪个鬼。 “对了,忠叔,帐房的人好像来了,是不是来寻你的?”云半夏指着远处的一名小厮,她刚刚从对方的唇形读到他向人寻问忠叔的踪迹。 忠叔在这里太碍事了。 “唉呀,恐怕是帐房有事,九爷、太子殿下,你们继续坐着,老奴就先去忙了。” “忠叔慢走!”白九誊笑点了点头。 忠叔匆匆忙忙离开,从忠叔出现到离开的这段时间内,皇甫赞一直未开口,等到忠叔离开,他方缓缓的回过神来。 微愠的黑眸死死的盯着云半夏,声音从齿缝中发出:“你就是……郡主?” 云半夏眨了眨无辜的双眼,笑的时候,双眼勾起两弯新月:“没错,如假包换!” ———————— 下一章等下午咩…… 三气太子 没错,如假包换。 轻快的几个字,从云半夏的嘴里吐出。 皇甫赞感觉到从来未有过的欺骗,从小到大,没有人敢欺骗他,眼前的人是第一次,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小女娃。 “伴读?” 云半夏眨着天真的眼睛,笑米米的道:“太子殿下,我现在才八岁,父王为我请的先生都被我赶走了,哪里来的伴读?” 关于这一点,她已经求证过了,本来这具身体的王爷老爹为她请了教书先生,可是,教书先生不知为何都请辞了。 她以自己健忘的理由,问了朱砂那些教书先生请辞的真正原因,朱砂却是吱吱唔唔回答不出,当时正好看到不远处莲侧妃经过,朱砂一下子害怕了起来。 那时,云半夏就猜到,大概是因为莲侧妃的关系。 不过,没有教书先生更好,身为卧底,在十六岁之前,研究生及之前的中文简体和繁体,她早已熟记于心,根本就不需要一个老古板再来教她。 她一点儿没有好学的心,只是让皇甫赞对她更加嫌恶而已。 “那就是说,你到现在……还不识字?”皇甫赞的脸更加黑沉。 “谁说的。”云半夏立即大声纠正:“银票上面的字我还是认识的,忠叔还夸我会数钱呢!” “……”皇甫赞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跳起,怒火中烧、急火攻心?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了,随便一个大家闺秀都比她更适合做太子妃。 真不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要这样一个白痴来做太子妃,将来如何母仪天下?恐怕会成为世人的笑柄吧! 不知云半夏是故意还是无意,她眨着眼睛,笑嘻嘻的靠近了皇甫赞。 “啊,对了,父王亲自教了我太子殿下你的名字,我学会了,我现在写给你看,你看看我写的对不对。” 皇甫赞还没有反应过来,云半夏刚刚说完就抓住了皇甫赞的衣角,用刚刚摸了地面沾了满手泥污的手指,在他杏黄色的蟒袍上沾了几个脏兮兮的指印,云半夏的手指落在他的衣摆上,兴冲冲的打算在上面写字。 “不需要!”皇甫赞的脸彻底黑了,一把扯过自己的衣摆:“本宫相信你会写了。” “可是我还没有写呀。”云半夏双眼冒光的盯着皇甫赞的衣摆。 突然皇甫赞生气的站了起来,“撕拉”一声,杏黄色的衣摆被撕掉一块,他把撕掉的布料扔在地上:“你爱怎么写就怎么写。” 说完,皇甫赞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开凉亭。 云半夏笑看他离开的背影,啧啧,刚刚他该有多生气呀。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云半夏连连叹气的戏道,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人。 —————————— 明天会发生神马事捏? 初露锋芒1 “白某不知,原来郡主还会吟诗!”白九誊冷不叮冒出的话,让云半夏后背一个激灵。 倏的转身,她美目圆睁,嘴角微微抽搐。 “你的大舅子都已经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她声音略略提高,语调里带着不耐,言下已有逐客之意。 “郡主这么迫不及待的赶白某离开?真令白某伤心,两天前郡主可不是这样的。” 两天前? 那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到他那里的,情急之下,装昏耍赖,那也是权宜之计。 后来她可没听丫鬟们提过那件事,大概是所有人都未发现那天晚上的事。 “两天前?”她睁大无辜的美眸:“两天前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不记得了呀,我现在年纪还小,健忘的很!” 作为一名称职的卧底,善撒谎、狡辩,是最基本的品德。 白九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郡主当真忘了?不过,日后白某会让郡主记起来的。” 他的笑容阴森森的,令她身上的皮肤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搓了搓,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佯装无恙的打着哈欠,毫无形象的伸了一个懒腰。 “夏天就是容易犯困,驸马爷不是说要见我父王的吗?本郡主就失陪了。” 说完,她施施然的侧了侧身当作行礼,再大摇大摆的从他面前离开。 临行又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今天好像特别困,要好好的补个觉才行。” 琥珀色的双眼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手中的玉扇收起。 有她在,庆国的天怕是要变色了。 走出白九誊的视线范围,云半夏总算松了口气,她的眼皮一阵沉重,倒是真的有点困了。 打算回牡丹阁睡个回笼觉,一名高个侍卫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郡主,您让属下抓的人,要送到王爷那里去,还是郡主您亲自审?” 啊,差点忘了这件事。 瞌睡虫一下子全部飞走,她重新精神了起来。 “人在哪里?” “郡主随属下来。” 云半夏随着高个侍卫一同去,朱砂紧随在身侧,不一会儿到了一处角落,两名护卫将皇甫赞的侍从一人捉住了一只手臂,嘴巴里还被塞了一块白布。 那名侍从因为无法说话,憋得满脸通红,他气喘吁吁的,应该是刚才挣扎过度吧,此时虚软的跪在地上,像霜打的茄子。 云半夏面无表情的上前去,拔掉了侍从嘴里的白布。 “我没有偷郡主你的东西。”那侍从虚弱的解释着。 “我知道!”她微笑的答,美眸闪过一丝凌厉:“你们太子殿下让你在王府里找的是什么人?” 那侍从的神色明显紧张:“没……没什么……” 他眼珠子慌乱的转动,这件事,她怎么会知道的? 云半夏笑米米的看着他。 “你可以保持沉默,不过,我王府有千万种办法可以撬开你的嘴,如果你现在乖乖说出来的话,我会让你毫发无伤的踏出王府大门。” 那侍从满头大汗,慌乱不已,倏地,一道银光飞了过来,云半夏不慌不忙的接住了一枚银色的暗器,反手甩了出去,墙头处传来一声惨叫。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云半夏笑容天真无邪,笑的时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现在……你可以放心说了!” —————————— 今天还有一章哟…… 初露锋芒2 高个侍卫跑去查到墙下,后又匆匆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枚带血的银色暗器。 “郡主,一名黑衣人死在了墙头之下。”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云半夏,更让他无法置信的是那枚暗器所射的,恰好是黑衣人额头中间的罩门,黑衣人是当场死亡。 云半夏捏着那枚暗器,暗器上隐隐的透着绿光。 她把那枚暗器在那侍从的眼前晃了晃:“你们太子……让你查的,到底是什么人?” 那侍从的心里涌起绝望,眉头一阵打结,纠结过后,叹了口气。 “一名死士背叛了太子殿下,今日我们追捕他,见他逃进了王府,所以,太子殿下让我们趁入王府时,把他抓回。” “死士?”高个侍卫怪叫道:“皇上已经严令禁止任何人私养死士。” 云半夏佯装没听到:“好了,既然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你们就把他给放了!”她扬了扬手,嘱咐抓住侍从的护卫。 两名护卫对视了一眼,没有一个松开,云半夏不悦的眯眼,旁边的高个侍卫忙道:“郡主,这件事已经不是盗窃那么简单,属下必须要将他移交给王爷。” 好一个侍卫,敢违背她的话。 “如果我今天非要放了他,而且……还不许你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父王呢?” “属下恕难从命!”高个侍卫皱眉。 一个老古板。 云半夏手指极快的点住高个侍卫和两名护卫的穴道,那三人一瞬间动弹不得。 她手指了一个方向,嘱咐瘫倒在地上的侍从:“从那里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谢郡主。”那侍从迫不及待的起身离开。 “郡主,难道您就不怕属下把这件事告诉王爷吗?”高个侍卫急冲云半夏提醒。 云半夏一点儿也不害怕的勾唇甜甜笑了。 “好呀,你尽管去告诉父王,本郡主一个八岁的女孩,打败了你们三个大男人,放走了人,我们尽管走着瞧父王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本郡主……到时候……”她愉悦的挑起眉梢,举止神态流露出傲然的气势:“本郡主还会反诬告你偷窥本郡主洗澡,你们恐怕还要遭受浸猪笼之刑。” 高个侍卫脸白了,一时间哑口无言。 等到那名侍从消失了之后,云半夏才点开了三人的穴道。 中间被人唤去才回来的朱砂,感觉到了四周奇怪的气氛。 不过,气氛再奇怪,现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郡主不好了。” 云半夏打趣的看着她。 “朱砂,你咒郡主我吗?” 朱砂舌尖打结,她的思绪好不容易才转了回来:“因为您之前在花园里泼了四位小姐潲水,现在莲侧妃正在王爷的书房里,因为白公子也在,王爷很生气,派了人命您马上去书房。” 姓白的也在?他还没走? 瞥了身后的三名侍卫和护卫,淡淡的三个字:“去书房!” ———————— 嘿嘿,明天很精彩哦,亲们记得收藏啊。 白叔叔 绕过花园的雕花长廊,云半夏和朱砂一起往书房而去,路上,云半夏敏感的感觉到有人在偷窥她。 她警觉的向四周望去,墙角、屋顶、草丛后、树梢,均看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是她看错了吗? 她狐疑的收回视线。 “郡主,您怎么了?”朱砂看云半夏停住脚步,还有她脸上怪异的表情,担心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云半夏微笑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免得让王爷等急了。” 刚想离开,当云半夏的目光望见地上的小石头时,她脑中灵机一动。 “等等!” 她突然在花园的湿泥土地上滚了两滚,再捡起地上的石头,她笑靥如花:“好了,可以走了。” “……” 书房的门外站着莲侧妃身边的一名嬷嬷和四名丫鬟,个个用看好戏似的目光盯着她。 而云半夏身边只跟了朱砂,和两个小丫鬟。 光气势上就输了一半。 面对那一道道讥讽的目光,云半夏的嘴角扬起阴谋的笑,当她踏进书房时,云半夏和两名小丫鬟留在了书房门外。 书房内,一名模样威武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房偏厅的正位之上,一身藏青色金线绣袍。 云狂也算是一位美男子,有几分苍桑的脸,更显露出男子气概。 云半夏刚进门,就像只蝴蝶一样扑了进去,一路扑进云狂的怀里。 “父王、父王……”她故意弄的云狂满身污泥。 “怎么弄得这一身泥污?你身边的丫鬟呢?她们是怎么看着你的?”云狂不悦的皱紧眉头。 她双手献宝似的捧着一块石头,抬头的同时,露出她白嫩小脸上的几根脏污猫须。 “父王快看,这是什么?”清澈的美眸眨了眨。 云狂低头看了一眼,表情有一丝软化。 “这是什么?” “这个叫长寿石呀。”她笑米米的解释:“我听丫鬟们说,如果能在花园里面找到块像这样中间有红点的石头,父王您就能健康长寿,所以……我就一直在找,总算让我给找到了?” 云半夏指着石块中央的那个红点。 “快看,快看,它……”她的手指戳了戳,那中间的红泥一下子被戳散:“咦……” 云半夏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泫然欲泣。 “怎么会这样,我找了好久的。” 云狂彻底心软了,忙哄道:“那些都是骗人的,有你刚刚的那些话,父王已经很高兴了。” “父王您不生我的气吗?”云半夏纷嫩的红唇可爱的嘟起,眨巴眨巴无辜的双眼:“我没有找到长寿石,这样父王就不能长寿了。” 云狂心疼的摸摸她柔软的发。 “只要夏夏你每天都开心,父王也就开心,就能长寿了。” “真的?”云半夏马上绽露出甜美的笑容:“那这样父王就能长寿了!” 云狂难得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一边的白九誊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看着云半夏轻而易举把云狂的老虎毛捋顺,他端起一杯茶,刚喝了一口。 “咦,父王,这位白叔叔是谁呀?” 叔叔? 白九誊一口茶呛到了自己。 ———————— 下午再更第二章咩…… 与白九誊的较量1 云狂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夏夏,不得无礼,这位白叔叔……不……你应该叫他白大哥。”云狂笑着纠正云半夏的称呼。 云半夏狠狠的瞪了白九誊一眼,故意凑到云狂的耳边,用很低但是却每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可是,他看起来只比父王您年轻一点,又比太子老好多,难道不是叔叔吗?” 这可就不要怪她了,谁叫这个白九誊总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说不定这一次云狂打算找她麻烦,就是这白九誊在后面推波助澜。 她云半夏向来是有仇必报之人。 “郡主既然知道在下姓白,会不知道在下是谁?”白九誊不慌不忙的搁下手中茶杯,微笑的看着云半夏,琥珀色的眸底闪过异色。 “我不知道呀。”云半夏天真的指着他身上的衣服:“因为你衣服的颜色是白的,而且……你的脸也是白色的,可不就是白叔叔吗?” 末了,云半夏又坏心的补了一句:“父王,我还听说,全身都是白色的人,心是黑色的。” 一番伶牙俐齿的说词,又将云狂逗笑了。 白九誊突然低头掩唇咳了几声。 “夏夏,你越说越忘形了,快跟白大哥道歉,你白大哥自小体弱多病,身子骨差,脸色自然比旁人白些,要是气坏了他,父王可不饶你。” 咦,这白九誊是个药罐子?看不出来呀。 不过,听着他刚刚的咳声,还真没什么中气,说到气坏他,她可不认为这个腹黑的男人很容易被气坏。 怪的是,公主居然会下嫁给这样一个让她婚后不性福的男人? “白叔叔,刚刚我不知道你有病,所以才会实话实说,白叔叔您一定会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的,对不对?” “……”真不知道她是在道歉,还是故意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巴,云狂敲了一记云半夏的后脑勺,纠正她:“是白大哥。” 抱着自己的后脑勺,云半夏心不甘情不愿的唤道:“白大哥。” “九誊,夏夏不懂事,她刚刚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王爷言重了,郡主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白九誊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的笑容,淡淡的语调,听不出他真正的情绪,只有一双琥珀色的眼,奇异的灼亮。 最最恼怒的就是莲侧妃,从头到尾,她都插不上一句话,惩罚云半夏的事情不了了之。 云半夏、白九誊和莲侧妃三个一同出了书房,莲侧妃的脸色一直很阴郁,就在她走下台阶时,一颗石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猝不及防的莲侧妃踩在上面滑了一跤,一下子跌倒在地,满头珠钗震落了一地,丫鬟和嬷嬷们手忙脚乱的把她扶了起来。 当云半夏还想要再射出一颗石子时,手腕突然被白九誊握住。 冰凉的指,一下子凉入她的心底,她下意识的抽回手,意料之外的,他手上的力道让她无法抽回,她抬头怒瞪他。 “放开我!” —————————— 2013-10-22两更毕,喜欢本文的话,记得收藏本文,点击简介下面的“加入书架”,以后登录红袖的个人管理中心,打开收藏架就可以找到本文,这样就不怕找不到本文啦,只要本文更新了,都会有提示的哦。 与白九誊的较量2 白九誊的回答,只是将她的手腕握的更紧。 她痛的蹙紧眉尖,使出了十成的力,可是,她的手仍然无法抽回,反倒是她的手腕痛的她差点掉下眼泪来。 这具身体的皮肤太娇嫩了,稍稍动一下就会很痛,再加上年龄也太小,与大人的大小反差,也更加明显。 她纳闷了,白九誊不是体弱多病吗?体弱多病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即使她用了那么大的力气,白九誊依然稳稳的站在原地,根本没有被她的动作牵动半分。 白九誊趁机拿走她指尖的石子,放在白玉扇上打量。 “郡主,玩这个的话,可是很危险的哦。” “驸马爷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如果你再不放开我的话,我可要叫人了。”云半夏美目圆睁,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郡主你尽管叫人,到时候就让莲侧妃和王爷都看看这颗石子,相信王爷和莲侧妃看到这石子之后,一定会比刚刚的那块石头更激动。”白九誊调侃的戏道。 “你威胁我?” “怎么会?郡主你只是一个小孩子,我怎么会威胁你一个小孩子?况且……”白九誊突然低头凑近了她的脸,妖冶的琥珀色眸子直视她的黑眸:“你不是唤我叔叔吗?我刚刚只是作为叔叔提醒你,不该玩弄这么危险的东西而已!” 突然的靠近,带着无形的压力,云半夏双手握紧,不让怯弱挂上心头,大胆的与他对视。 小气的男人,这么爱记仇。 但是,他可别觉得她是好惹的。 “驸马爷,再怎么说,我们将来也是姻亲关系,你现在这样对我,难道……不怕我将来做了太子妃之后,你驸马爷的日子不好过吗?”云半夏的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中发出。 白九誊笑了笑。 “那么……郡主现在是在威胁在下吗?” “威胁?”云半夏眨着天真无邪的漂亮大眼睛:“怎么会呢?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驸马爷这么大一个人,我怎么能威胁得到您呢?” 她的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白九誊眉梢微微挑起,上下打量着云半夏。 不得不说,云半夏当真口齿伶俐,她的身上有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和聪慧。 云半夏眼睛的余光一直观察着莲侧妃,只等着莲侧妃一行人快些离开。 莲侧妃离她越来越远,她的心里就越来越高兴。 突然她的腕间一紧,令她收回了视线。 “你还不放开我?”她不高兴的抬头,重新对上那双幽暗的琥珀色眸子,阳光下,那双眸子散发出奇异的光彩,令人炫目。 因为她的嗓音略略大些,惊动了书房内的北辰王云狂。 “夏夏、九誊,你们两个还没走吗?”云狂突然出声。 云半夏心里一惊,连忙回答:“这就走,马上就走了,父王您继续忙。” “王爷,在下和郡主正在讨论一颗石子的问题,不知王爷有没有兴趣听?” “是吗?进来说!”云狂立即表现出兴趣。 “……”云半夏的下巴差点落地。 白九誊这个阴险小人。 白九誊握着云半夏的手腕,将她往书房内扯。 “等等!!”她立即唤住他,美目含怒的瞪他:“姓白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 下午还有一章咩…… 与白九誊的较量3 她生气了,连名字也不喊,直接唤他的姓。 “姓白的?”白九誊剑眉高挑。 明明是夏季,热的要命,被他的那双眼睛盯着,她只觉得阴风阵阵。 深呼吸,不生气,不能生气,一定要平静。 好不容易把火气压下去,云半夏的脸上换上甜美的笑容,轻柔的唤了一声:“白大哥。” 这脸换的还真快,白九誊微微眯眼。 “怎么?不唤叔叔了?” 她想喊他老爷爷。 不过,脸上和嘴上不能这样表现。 “怎么会呢?”云半夏脸上甜美的表情未变,声音乖巧甜美:“白大哥你这么年轻俊美,怎么可能会是老爷爷呢?您可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多了。” 她谄媚的语调,自己都恶心的想吐了。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所有的优点全长他脸上去了。 “不过,郡主刚刚在书房里,可不是这么说的。”白九誊似乎一点儿也不买帐。 他还有完没完? 阴郁的表情一闪而逝,她的嘴角已经在抽.搐了。 “刚刚我只是跟白大哥你开玩笑而已,白大哥居然把那个玩笑当真了,白大哥大人大量,一定会原谅我刚刚的那个玩笑的,对不对?” “原来只是玩笑。” “对呀对呀!” “夏夏,九誊,你们两个在门外磨蹭什么?”云狂不耐烦的声音从书房内传了出来。 云半夏笑容甜美带着警告的瞪着白九誊,表情非常滑稽。 末了,白九誊发出略显疲惫的声音:“王爷,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不如下次吧。” “是吗?那快些回去休息!”云狂急急的催促道。 “谢王爷。” 云半夏晃了晃手腕,示意白九誊。 此时,白九誊方放开了云半夏的手,在她白希的皓腕上,明显的五个红指印。 手指在上面抚过,火辣辣的痛。 姓白的,给她记住。 她疼的小脸皱紧,生气的转身离开,朱砂带着两名小丫鬟赶紧跟在她身后。 看着云半夏气愤的背影,白九誊淡淡一笑,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刚刚似乎用的力道重了些,这丫头怕是要一直记恨他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越想越气的云半夏,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晚上,夜凉如水,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洒得一室银白,这样美丽的月景,她也无心去欣赏。 房梁上传来一阵动静,窸窣的声音吸引了云半夏的注意力。 云半夏不高兴的冲房梁上斥道:“我只默许你可以躲在我这里,麻烦你动静小一点,我还不想招惹麻烦。” 不对,反正她现在已经招惹麻烦了,不妨把麻烦惹的更大一点。 突然她的脑袋里面浮起一个念头,想到那个办法可以让明天白九誊出丑,她就更躺不住了。 推开窗户打算离开,离开之前不忘冲房梁上嘱咐:“我现在有点事出去一趟,替我好好看着房间,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不在!” 说完,矫捷的小小身形投入了月光下。 ———————— 精彩明天继续,嘿嘿,记得要收藏咩。 夜探别馆1 耀世大陆·庆国·华城西北角 皇家别馆 已是夜晚,皇家别馆内外依旧灯火通明,四处的走廊均挂着一盏琉璃瓦路灯,路灯下,是空旷的长廊,无数沿着长廊的树枝,伸进了长廊中,灯光将树枝的影子倒映在地上。 当一阵风来袭,地上斑驳的树影,给这个夜晚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阴冷。 一道小小的人影,避过皇家别馆外的重重守卫,挑了隐蔽的地方踏进了别馆内。 别馆内的地形很陌生,她不但要避过来回的巡逻侍卫,还要寻找白九誊所在的位置,着实困难了许多。 找了好几个房间,她终于在一个看似客厅的地方看到了白九誊。 客厅内,白九誊一个人坐在灯光下聚精会神的看书,手中的玉扇一直搁在手边的桌子上。 此时恰好一名丫鬟打扮的人进来了。 “九爷,茶凉了,奴婢为您重新换一杯热的。” “去吧!”白九誊头也不抬的淡淡两个字。 “是,九爷。” 丫鬟把茶杯端走,云半夏顿时心中一喜。 太好了,机会来了。 她从怀里悄悄摸出一个白色的纸包,这是昨天一名侍卫想迷.歼一名丫鬟时准备的药,被她抓个正着,当下命人将那侍卫打了一顿送进了官府,偷偷把这迷.药给扣下了。 她当时就想着,早晚会用得着,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茶房内 丫鬟刚刚重新泡好了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那名丫鬟把茶杯的盖子盖好,走出房间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房间的一张椅子莫名的倒地,一只黑色的野猫嗖的一下窜过,将那名丫鬟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原来只是一只该死的猫。” 待那名丫鬟若无其事的进房端茶离开,云半夏狡黠一笑的出现在那丫鬟刚刚离开的位置,手里拿着一张空白的纸,里面的药粉全不见了。 这么重的份量,她就不相信这白九誊能抵抗得住。 皇家别馆·客厅 茶杯重新摆放在白九誊面前,灯光下他依然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书,姿势未变。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长得真的很好看,看书时的动作慵懒而又不失优雅,如同一幅画面,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吸引人,果然如此。 甩了甩头,现在不是她想那些绮念的时候,窗外的云半夏一双美目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茶杯和白九誊的手,只等着白九誊伸手端茶,把整杯茶全喝下去。 云半夏躲在窗户外面,如今是夏季,晚上蚊虫很多,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她的身上被叮了好几个包,她等的越来越急了。 当白九誊终于伸手去端茶杯时,云半夏的心情激动万分。 喝……快喝,喝下去。 “公主,九爷说过,看书的时候,不准任何人打扰,公主……” “本宫是九誊的未婚妻,又是堂堂明珠公主,金枝玉叶,你也敢拦本宫?” 一道鹅黄色的人影从门外闯了进来,堂而皇之的坐在白九誊旁边的椅子上,伸手抢过白九誊手中的茶杯。 “太好了,我正好渴了。” 云半夏的心里一阵抓狂,眼睁睁的看着皇甫纤纤把下了迷.药的茶全喝了下去。 ———————— 夏夏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下午揭晓…… 夜探别馆2 喝下去了,皇甫纤纤竟然喝下去了。 那杯茶明明是给白九誊准备的,皇甫纤纤竟然给喝下去了,而她……刚刚把整包迷.药都给放进了茶杯中,现在就是想再去弄,也来不及了。 “纤纤,这么晚,你怎么来了?”白九誊一惯温和的语调,头也没有抬一下,仿佛刚刚他的茶杯从来未被抢走,眼前也没有任何人一般。 皇甫纤纤皮肤偏黑一些,却也是个美人坯子,标准的瓜子脸,一双大眼睛,嘴唇涂上了诱人的橘红色唇脂,一身鹅黄色金线绣袍,头戴凤冠,足蹬金线绣鞋。 大概是由于从小的教育,皇甫纤纤虽然态度张狂,她的坐姿却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姿态。 “明日就是太子皇兄的订婚日,你没忘了另一件事吧?”皇甫纤纤生气的瞪圆了眼。 “什么事?”白九誊的回答依然温和而平淡。 “明天也是我们订婚周年呀。”皇甫纤纤提醒他。 “原来是这样!” 白九誊淡淡的语调,彻底气到了皇甫纤纤。 她恼火的抽去白九誊手中的书,反手拍在桌子上:“九誊,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我说明天是我们订婚周年。” 白九誊终于抬起头来,脸上温和的笑容未变。 “这件事,我怎么会忘呢?我记得你说过,打算明天庆祝一下的对吧?这种事情我没有经验,就辛苦你准备吧。”白九誊用温柔的声音说道,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听着他的语调似乎还很宠溺。 不知为何,当白九誊说这句话的时候,云半夏心里一阵泛酸。 皇甫纤纤的怒火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早就知道你没准备。”皇甫纤纤嗔怪的看着他:“我呀,我……” 皇甫纤纤话未说完,突然手抚着额头身体摇摇晃晃了起来。 白九誊微微蹙眉:“你怎么了?” “我的头,好……好晕……好……”话未说完,皇甫纤纤突然趴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躲在窗外的云半夏看着这一幕,心里那个痛恨啊。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她要迷昏的人是白九誊。 云半夏瞥到白九誊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茶杯,她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这白九誊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她心里正紧张着,又听到白九誊若无其事的冲门外喊道:“来人哪。” 有侍卫进来。 “不知九爷有何吩咐?” 白九誊指着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紫檀木匣子:“这是明天送给太子殿下的贺礼,拿去包了放到书房,明天记得提醒我带着。” “是。” 那侍卫接到命令,马上抱起木匣子,恭敬的退下。 窗外已经喂饱无数蚊子的云半夏眼中一亮,不再可惜迷.药的事情,赶紧去追那名侍卫。 那可是她此行的目的。 皇家别馆·书阁 云半夏悄悄的从藏书阁内溜走,小小的身形很快消失在墙头。 她才刚刚离开,藏书阁内白九誊冷不叮的出现。 拆开包裹妥当的封条,打开木匣子,掀开遮住玉雕的红布。 原本的玉雕不见了,代替的……是一块泥巴! —————————————— 嗷嗷嗷,要收藏呀收藏。 非我不娶1 北辰王府·牡丹阁 早上,云半夏早早的被叫醒,换上了早先准备好的金线绣牡丹华丽锦袍,内穿火红色衣裙,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上,甚是碍事,头上一顶金冠,缀满了红宝石,也让她觉得累赘。 她刚刚走了两步,一下子被裙摆绊住,险些倒地,她纤细的脖子也差点被头顶沉重的金冠缀断。 原本她是打算换上平时的服装,可是那些丫鬟们一个个扑倒在地,哭着哀求她,最后,依照她的要求,把裙摆截去,重新修改过后,她的衣裙看起来不那么累赘,她才罢休。 准备完毕后,云半夏让所有人等在外面,等待吉时出发,待所有人出去,她先关上房门,再抬头冲房梁上嘱咐:“你若是饿了的话,出门一个右转一个左转再两个右转之后,就是厨房,当然的,如果你们死士可以真的如同死人般不用吃东西,你也可以不用去。” 她的话音刚落,房梁上的人突然跳了下来,一身黑衣,一头蓬乱的黑发,狼狈的单膝跪在云半夏面前。 “郡主,求您带我一起入宫。”男人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哀求。 云半夏微微一笑:“你有什么把握,认定我一定会带你入宫?” 男人的头恭敬的低垂,身形一动不动,声音平静的答:“我这次入王府,并非偶然,倘若郡主这次可以帮我,我一定会报答郡主,告诉郡主一个秘密。” “秘密?”云半夏微眯着眼:“你的秘密值得本郡主搭上整个北辰王府,去冒这个险吗?” 男人抬头,满是污渍却坚毅的脸上,黑眸闪动着奇异的光亮:“一定值得!” 云半夏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男子三秒钟,她的嘴角缓缓露出甜美的笑容。 “好吧,我就相信你,不过……”小小的手指指着男子的脸:“我要将你的脸……改变一下。” 半个时辰后,云半夏带着两名丫鬟出门,至于北辰王等人已经先出门,出门之后,朱砂一直奇怪的盯着与她同站一排的另一名高个丫鬟。 等进了皇宫之后,朱砂才忍不住一路的好奇悄悄靠近了云半夏询问:“郡主,另一个丫鬟,奴婢怎么不认得?而且……看起来……怎么怪怪的。” 男人总归是男人,虽然易了容,行为举止总归有质的不同。 “他呀,新来的,是个哑巴,你不用管他!”云半夏轻描淡写的解释。 “哦!”既然云半夏这样说,朱砂也不敢再多问。 云半夏带着朱砂和那名死士打扮的丫鬟,正要继续往前走,迎面走来两个人,云半夏脸色微变,不能躲只得硬着头皮面对。 “太子殿下,白大哥好!”云半夏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 冤家路窄,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白九誊和厌恶她别过头去的太子皇甫赞。 “郡主来的正好,我与太子正打算去正清殿,一道如何?”白九誊脸上一惯的温和笑容。 “求之不得!”云半夏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白九誊的目光突然望向云半夏身后的丫鬟,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郡主何时有了新的丫鬟!” 云半夏的身体下意识挡在死士所扮丫鬟的前面,微微紧张的看了一眼皇甫赞。 “早就有了,白大哥没有见过而已!”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 ———————————— 嘿嘿,下午的很精彩,一定表错过哦…… 非我不娶2 “原来如此,难道是我认错了?”白九誊脸上的笑容不变,将云半夏那一小小的保护动作收入眼底。 她的动作虽小,依旧瞒不过他的眼睛,她在保护那名丫鬟,不……那不能称之为丫鬟,虽然表面已经完全改变,可行为举止是骗不了人的,特别是那双深沉警觉的眼。 这小丫头,居然敢带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在身边。 “白大哥你已经一年没有来过王府了,王府里的丫鬟你自是认不全的,她也刚来未满一年而已。”现代她做惯了卧底,早练成了处事不惊的本事,面对如此局面,她依然镇定自如、游刃有余。 “那就是我错了!” “太子殿下和白大哥还是走在前面吧。”云半夏非常有礼貌的让步。 不是她想有礼貌,而是……那名死士在望见皇甫赞的时候,身子微微发抖,若是走在前面被发觉得话,那就完蛋了。 “郡主有礼了。” 皇甫赞从头到尾黑着一张脸,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的记忆里,云半夏还是那个用满手污泥染指他衣服的小女娃。 趁着皇甫赞和白九誊往前走时,云半夏的步子往后迈了一步,狠狠的踩了一脚那名死士,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警告他。 “现在太子认不出你,待会儿大典开始时,你去做你的事情,之后我就不认识你,在那之前,你是丫鬟。” 云半夏一双眼带怒的瞪着他,那名死士诧异于云半夏的气势,只是一个八岁的女娃而已,却字字如珠矶。 那名死士身体不再发抖,默默的点了点头。 云半夏这才满意的重新回到原位。 她的视线从那名死士的身上,转到了白九誊的身上。 这个白九誊,刚刚故意提到这个丫鬟,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这件事关乎到北辰王府,她必须要找个时机试探他一下。 正想着间,云半夏只顾着朝前走,没注意到前方的梁柱,在她的额头差点撞上去之际,一只宽厚的掌挡在了她的额前,她就这样直直的撞了上去。 熟悉的淡淡清香,从鼻尖传来,令她有一瞬间的迷惑。 “郡主,怎么样?没碰到吧?”旋即头顶飘来他温和、关心的声音。 云半夏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小小的身体就被狠狠的推开,小小的身体惯性的向栏杆上撞去,死士易容的丫鬟赶紧将她扶住,她才免于栽下栏杆。 才刚刚惊魂未定,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胭脂香气。 “九誊,这个女的她是谁?你刚刚怎么扶她?”皇甫纤纤气急败坏的冲白九誊恼火的质问。 这明珠公主是个十足的醋坛子嘛。 定了定神,云半夏非常坏心的冲皇甫纤纤甜美笑问:“白大哥昨天跟我说,他要跟明珠公主解除婚约,还说非我不娶,你看起来也是公主,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明珠公主呀?” —————————— 吼吼,亲们,收藏啊收藏,评论啊评论,你们都不喜欢么…… 撞见苟合 云半夏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三人皆愣住,其中反应最大的就是皇甫纤纤。 “九誊,刚刚她说的……”皇甫纤纤激动的声音在颤抖:“是真的吗?你要跟我解除婚约,还非她不娶?” 云半夏笑着站在原地,欣赏白九誊被皇甫纤纤和皇甫赞眼神包围的画面。 “纤纤,那是郡主在跟你开玩笑,她就是即将成为你皇嫂的人,北辰王府的郡主云半夏,还不快认识一下?”白九誊微笑的轻描淡写解释。 一句话,瞬间熄灭了皇甫纤纤的火气。 “我皇嫂?”皇甫纤纤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云半夏,皱眉不悦的冷笑道:“就这样一个小孩子,居然要做本宫的皇嫂?” 面对皇甫纤纤的不善和质疑,云半夏脸上甜美的笑容不变。 “我知道你不想承认,可是……将来你还是要唤我一声皇嫂,虽然你比我老了很多。”她天真的眨了眨眼睛。 老? 皇甫纤纤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脸,恼羞成怒的指着云半夏的鼻子:“你居然敢骂本宫老,皇兄,她骂我,这样的女人,你居然还要娶她?”最后皇甫纤纤把苗头指向了皇甫赞。 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娶!皇甫赞心里这样想着。 “纤纤,不要再说了,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皇甫赞一脸不悦的斥责皇甫纤纤,旁边不时的有太监和宫女经过,待他们走了之后,他眼尖的看到那些人在背后小声议论。 人言可畏,他不想娶云半夏的消息,不能传到皇帝耳中。 “可是……”皇甫纤纤咽不下这口气。 最后,皇甫纤纤只得甩袖离去。 云半夏被太监带到了偏殿,休息等待吉时,为了带那名死士离开这大殿外的重重守卫,她嘱咐让朱砂在偏殿内等候,她则带着那名死士装扮的丫鬟出了偏殿,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到了御花园中时,云半夏冲那名死士嘱咐:“好了,本郡主就只能带你到这里,其他的就全靠你自己,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不认识。” “多谢郡主。” “秘密?” 那死士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无人,才道:“皇上有意退位,欲立三皇子为帝,太子已计划与郡主成亲后,杀郡主,嫁祸三皇子,挑起北辰王与三皇子之战。” “原来如此。”这确实很像皇甫赞的作风。 “另外,三元坊是太子的据点。” “这个消息,我很喜欢,今天的交易很划算,再见……不对,再也不见。”云半夏潇洒的转身离去。 那死士深深的看了云半夏一眼,希望他这次没有赌错。 云半夏从御花园离开,准备回偏殿,为避人耳目,她特地挑选了隐蔽的道路,在路过花园一隐蔽小路时,听到旁边的假山中传来一阵暧mei的呻yin。 “嗯~~阿顺,你慢点,我~~唔~~快不行了!!” 不知道是哪个侍卫和宫女在这里苟合。 云半夏打算眼不见为净的离开,在离开之前,眼睛的余光,不小心瞄到假山石后女子的脸。 云半夏惊讶的站定脚步,那张脸是……皇甫纤纤! ———————————— 还有一章哟,等下午…… 太无情 皇甫纤纤不是跟白九誊订婚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跟其他男人鬼混? 两人大概进行到了最后,男子赤.裸的身体伏在皇甫纤纤的身上,剧烈的伏动,皇甫纤纤的手指死死的抠紧男子的背部。 一声男子的低吼,伴随着皇甫纤纤满足的一声呻.吟,两个人的欢.爱结束了。 “阿顺,你这次是因为太子皇兄订婚才回来,下次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皇甫纤纤柔腻的嗓音,带着情.欲过后的娇弱。 “唉……皇兄欺人太甚,恐怕我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男子低低的声音传来。 皇兄?皇甫纤纤唤太子也是皇兄,那个叫阿顺的男人……难道也是皇子? 云半夏在脑中搜索着她仅知道的资料。 太子是嫡长子叫皇甫赞,二皇子皇甫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四皇子皇甫义现在跟她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那能是谁呢? 不对,还差一个三皇子皇甫顺,据说他被派去封地业郡。 难道……那个与皇甫纤纤苟和的人是三皇子皇甫顺? 正想着间,又传来皇甫纤纤愤愤的声音:“你放心,等我嫁给白九誊之后,白家的势力就归阿顺你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将太子哥哥拉下来,你做了皇帝不就成了?” “太子可是你的亲哥哥,你舍得?”皇甫顺戏道。 “谁让我爱上你了呢?阿顺,你答应过我的,只要你做了皇帝,就会将太子哥哥派去业郡,不会伤害他的。”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当然会遵守,你就放心吧,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你即将嫁给白九誊的事情。” 皇甫纤纤咯咯的笑道:“你就放心吧,白九誊那个病殃子,太医断言他活不过三十岁,就算他不到三十岁就死了,也不会有人奇怪的。” “原来,纤纤你的心这么狠呀,我现在就好好的看一看,你的心到底有多狠。”说完,皇甫顺坏笑的一翻身又将皇甫纤纤压在身下。 “不行啦,阿顺,再一会就是太子皇兄的订亲典礼。” “放心吧,我们还有时间。” 说完,皇甫纤纤再也没有说话的空闲,唇中重新吐出悠扬的呻.吟。 云半夏眉头深锁,突然捏着嗓音扯着嗓子喊道:“快来人呀,有刺客,快来人呀!” 皇甫纤纤和皇甫顺两个急忙刹住,两个人衣衫不整的赶紧从原地逃开。 云半夏一边往回边,一边想着皇甫纤纤和皇甫顺两人的对话,只为白九誊可惜。 正想着间,没有注意前面的路,一下子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正着。 “原来郡主这么喜欢投怀送抱。”白九誊打趣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云半夏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本来想与他斗嘴一番的,一下子没了兴致。 “白大哥好。”云半夏淡淡的唤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突然白九誊挡在了云半夏的面前。 “你做什么?”云半夏皱眉。 “昨天我们两个才定了情,我非你不娶,你非我不嫁,现在突然这样问我,是不是太无情了?” —————————— 2013-10-26两更毕,吼吼……没人在看文吗?咋就没人粗现留言捏…… 夏妹妹 看来……是来找她后帐的。 云半夏眯眼:“驸马爷不是也说过了,之前只是开玩笑的而已,既然只是玩笑,驸马爷又何必当真?” “刚刚只是为了不让大家发现我们俩的私情而已,我在想着,假如我们无法各自解除婚约的话,我们一起私奔如何?”白九誊一本正经的冲云半夏说道。 “……” 这就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白九誊,完全是只披着羊皮的狼,那张嘴胡说八道的本事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郡主以为刚刚我的提议如何?”没有听到云半夏的回答,白九誊又微笑的重新问了一遍。 当然不好! 深吸了口气,现在若是与他生气的话,那就上了他的当了。 “驸马爷……” “驸马爷?”白九誊的嗓音提高了些,带着危险的语调。 在心里将他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云半夏才咬牙切齿的改口:“白大哥!” “夏妹妹,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决定好要与我私奔了吗?” 夏妹妹?“嘶”双手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嘴角抽了抽,云半夏被白九誊的一声夏妹妹雷得外焦里嫩。 “白大哥,我想……您可能忘了一件事。”云半夏平静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 “什么事?” “我现在才八岁,还差七年才能及笄。” 白九誊摸了摸下巴,似在深思,深思了一会儿之后,他才一本正经的道:“这个问题不是问题,我们私奔之后,找个地方隐居下来,等七年之后,我们再成亲,七年的时间,我还是可以等的!” 她现在想骂人。 这个白九誊当真坏到姥姥家去了。 “喜欢一个八岁的小孩子,难道白大哥不怕别人说闲话吗?难道你不怕你的家人会痛心吗?”云半夏字字从牙缝中吐出。 “世上真情难寻,既然他们不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那就只能用这种办法,再说了……等我们七年之后成亲,再尽快生一个孩子的话,相信我的家人不会再反对我们了。” 她冷笑:“你以为,私奔之罪,你的家人会轻易原谅你吗?那是你给他们的脸上抹黑。”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若是他们当真不认,那我也没有办法,我们就只好一起终老了。”白九誊双手摊了摊。 怒火从云半夏的脚底窜上头顶。 她现在想把白九誊这个睁眼说瞎话的男人,一脚踢出地球。 “夏妹妹,相信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对不对?”白九誊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白、大、哥!”云半夏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唤白九誊的名字。 “怎么了?” “我们从来没有定情,之前我跟公主所说是我自己胡说八道!” “哦??”白九誊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没定吗?刚刚我一时忘了!” —————————— 咳咳,下午再继续…… 白九誊的目的1 一时忘了! 云半夏的怒火蹭的一下升到头顶,一张脸漆黑一片,嘴角抽.搐着。 她现在有一股冲动,想把他的那张嘴用什么东西给塞上,让他再也无法说出令她生气的话来。 深呼吸,平静,要平静,不能生气,一生气她就输了。 “吉时就快到了,我先回偏殿了。” 云半夏才刚刚准备绕过白九誊离开,白九誊的身体也随后挡在她的面前,让她无法绕过。 “驸马爷到底想要怎么样?”云半夏的声音里透着不耐和怒意。 “吉时快到了,郡主却没有待在偏殿里等候,不知郡主刚刚去了哪里?”白九誊戏笑的问道。 提到刚刚的事情,云半夏有一瞬间的紧张。 “没什么,只是觉得在偏殿里太闷了,随便走走而已。” “郡主不是有两名丫鬟的吗?怎么一个也没有陪在你身边?”白九誊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这两名丫鬟都是做什么的,我现在就陪你回去,好好的问问你的那两名丫鬟,她们到底是怎么伺候郡主的。” 坏了,要是被白九誊发现有一个丫鬟不在的话,那他就会知道她带来的那个死士有问题。 “不用了,不是她们的问题,是我自己不想让她们跟着,所以才会独自出来的。”她急道,深怕白九誊会马上闯进偏殿。 白九誊仔细观察云半夏的表情,一双幽暗的琥珀色眸子闪过异样的光亮。 “郡主这么急迫的拦住我,莫非……郡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我知晓?” “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倒是你,你不是一直跟太子殿下在一起的吗,突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作为未来的驸马爷,现在不应该在大殿之中的吗?”云半夏的美眸灵黠的转动。 “我当然与郡主一样,太闷了出来走走而已,不知郡主在这御花园中有没有看到什么风景?” 风景?当然有看到,而且……还是他未来老婆与其他男人苟合的风景。 “我看到的,是我想看到而驸马爷不想看到的风景。” 她坏心的想着,如果让白九誊看到那样的画面,会不会突然气血上升,一下子气昏过去,一命呜呼了呢? “郡主这话似乎话中有话?” “吉时马上就到了,我该回去了,如果驸马爷不想让公主吃醋的话,最好不要与我靠的太近。” 说完,云半夏转身便想绕过他离开。 “死士!” 正当云半夏想离开,白九誊的嘴里突然吐出了两个字。 云半夏的脊椎一凉,脚步骤然顿住,倏的转身睁大了眼睛望住他。 “你什么意思?” “之前的那名丫鬟,是死士!”白九誊淡淡的吐出一个事实。 云半夏眯眼:“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倘若我把这件事告诉太子,你觉得,太子是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我?” 这个阴险、卑鄙、无耻的病殃子。 —————————— 吼吼,明天再继续,啦啦啦,周末愉快…… 白九誊的目的2 云半夏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千万不要动怒,可是……她发现这样很难。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丫鬟是死士?” “若是我猜的没错,你的丫鬟,现在应该已经少了一个。”白九誊一针见血的指出一点。 双手在衣袖下紧握成拳。 “她身子不舒服,我已经让她先回去了,有问题吗?”云半夏依旧平静的解释。 “是吗?任何人出入皇宫都要有出宫令牌,或是随同主子一起,若是她单独出宫,现在恐怕已被宫门守卫拦住。” 白九誊咄咄逼人的话,显得云半夏的解释越来越苍白无力。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云半夏咬了咬牙关,只得认输。 “你尽管去告诉太子,大不了就是被关入大牢、凌迟处死,这样驸马爷满意了吗?”她冷冷一笑,字字含讥带讽。 “郡主说笑了,我们两个两情相悦,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受罪、处死?”他笑的时候,手中的玉扇轻轻的扇着。 一身白衣的他,怎么看怎么像衣冠禽shou。 “驸马爷抬爱,我怎么承受得起,你这些话,还是留在明珠公主那里吧!” 手中的扇子收起,白九誊弯腰与云半夏的眼睛平视,笑看进她的眼中,将她的怒火全收入眸底。 “生气了?”白九誊好笑的问。 “怎敢!”她的脸板起,别过头去。 他离得她很近,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很痒。 无形的压力,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压迫在她的心头,她想退开,双腿却如灌了铅般无法移动。 待白九誊的脸从她的眼前离开,她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最近别馆里住的不甚舒服。”白九誊冷不叮的开口。 瞪了他一眼。 “住的不舒服,可以去找明珠公主或是皇上,到时候你想住在哪里都可以。”云半夏冷嘲热讽,不给他好脸色看。 “不过,我心里最想住的地方……却是北辰王府!” 云半夏一口唾沫差点呛到自己,她的眼睛瞠大:“你说什么?你要住北辰王府?” “怎么?不行吗?倘若不行的话,我现在就去告诉太子关于你身边丫鬟的事情。” 说完,白九誊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这个无耻之徒。 云半夏立即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好,你想住北辰王府,我就让你住。” “你怎么让我住?你能做得了主?”白九誊戏谑的挑眉,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两人的身高之差,令云半夏与白九誊对视时,必须要抬头仰首,她的脖子都痛了。 “你放心!”她咬牙切齿的说:“既然我答应了你,自然有办法让你住进来。” 白九誊满意的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那就麻烦夏妹妹了!” 云半夏面色漆黑,齿缝中挤出三个字:“不、麻、烦!” —————————— 下午还有一章咩…… 羞辱太子1 正清殿 太子的订婚大典,四品及以上的官员带着家眷到场,整个正清殿在吉时到来之前,熙熙嚷嚷一片。 官员们虚伪的寒喧着,互相吹捧。 那些到场的千金一个个打扮妖艳,互相斗艳,不时的冲他人瞟去一个挑衅的目光,或是摸摸自己的衣服,或是摸摸自己的头饰,不时的可见有的千金懊恼自己的服饰或首饰不敌他人。 除了斗艳之外,那些千金们各自寻找自己心仪的对象,只因今天是太子订婚,到场的都是嫡亲子女,全部都是官宦人家,都可以称得上.门当户对,看到心仪的,就会殷勤的上前去打招呼,矜持的会告知自己的爹娘,让自己的爹娘出面。 整个大殿内,只有北辰王府是所有家眷,不论嫡亲或是庶出均出席,当然的,头牌四人组也没有闲着。 当太监高声喊着,皇帝和皇后到了的时候,他们才停止,免得被皇帝认为他们在私下结党营私。 大典终于快开始。 在大典开始之前,云半夏才赶回了偏殿。 云清殿的偏殿内,朱砂已经焦急的来回踱步,站在门内,眼睛一直盯着殿外,只等着云半夏快些回来。 看到云半夏出现,朱砂松了口气,慌忙把她从门外扶了进来。 “奴婢的好郡主,您总算回来了,订婚大典都要开始了,刚刚公公已经来传话了,一会儿郡主您就要进殿了。”朱砂一看到云半夏就叽叽喳喳的叫道。 掏了掏耳朵,云半夏夸张的看着她笑道:“我说朱砂,你家郡主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吗?你就不要再念叨了。” 朱砂的话被云半夏给堵了回去。 “可是……郡主,另一名丫鬟呢?您刚刚不是跟她一起出去的?”单纯的朱砂并未怀疑之前那名丫鬟的身份。 “她呀,刚刚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崴了脚,我已经命人将她送回王府去了。”云半夏轻描淡写的解释,不等朱砂再问,云半夏美目一转,拉朱砂到了旁边的梳妆镜前:“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看看我,有没有哪里不妥,赶紧帮我整理整理!” “也是。” 朱砂没有再有任何怀疑,只是忙着为云半夏整理头发,再补补妆。 待整理完毕后,那边就有太监来唤云半夏。 “郡主,吉时到,该去正殿了。” “郡主这就去了。”朱砂大声应着,将整理好的云半夏扶了出来,看着整理好的云半夏,朱砂才真正松了口气。 还好赶上了! 大殿的入口处,太子皇甫赞一身华丽的八龙爪黄袍,缓缓从云半夏的对面走了过来。 看到云半夏,皇甫赞嫌恶的看了她一眼:“野鸡穿上羽衣,也不会变成凤凰!”他暗自小声的骂了一句。 云半夏皱眉。 她故意让开路,先让皇甫赞过去。 偌大的大殿中,四处弥漫着龙涎香气,有静神的作用。 太监在他们到了之后,便冲寂静的大殿喊了一声:“太子殿下、北辰王府郡主到!” 四周的目光齐向大殿的入口看来。 就在皇甫赞踏入门槛的那一瞬间,云半夏不着痕迹的伸出一条腿,猝不及防的皇甫赞整个人被绊倒,当众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 第二更来啦,嘿嘿,下一章会发生啥事捏,嘿嘿,明天见…… 羞辱太子2 皇甫赞的贴身太监匆忙将皇甫赞扶了起来。 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瞬间,皇甫赞从众人的脸上看到了讥讽和笑话,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看似事不关己的小女娃。 接到皇甫赞恼怒,却因当众无法发怒,憋得满眼怒火的模样,云半夏冲他漾开一抹美丽的笑容。 她的嘴巴动了动,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即使是太子,摔起来,跟乌龟、王八也没什么两样!” 若非当着众人的面,皇甫赞恨不得马上前将云半夏那细细的小脖子掐断。 她还是第一个敢这样当面骂他的人,还骂他是乌龟、王八。 面对皇甫赞那怒不可遏的目光,云半夏的脸上没有一丁点儿害怕,笑容反而更大了。 那边喊礼的太监见皇甫赞同云半夏两个在殿外不进来,接到皇帝不悦的眼神,他忙又继续大声喊:“太子殿下,北辰王府郡主上殿!” 皇甫赞收起自己的怒火,不能生气,这个时候如果生气,那他就前功尽弃了,只是,从皇帝皇甫奇胜脸上探到的失望,还是让皇甫赞心底里一凉。 这都要怪云半夏那个丫头。 后面就是繁琐的订婚典礼,各种祭拜,太监尖锐的声音不停的在云半夏耳边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半夏听到最后太监宣读圣旨,宣告她与皇甫赞订婚之后,她才回过神来。 整个过程中,她都是心不在焉、昏昏欲睡的。 好不容易熬到订婚典礼结束,云半夏和皇甫赞两个就被安置到同一个桌子上坐下。 刚坐下,云半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种繁缛的礼仪,是她最最讨厌的东西,身旁坐着皇甫赞,她就更加对今天的订婚大典提不起兴致。 她托着下巴往旁边看了一眼,隔壁桌子上的白九誊正端着茶杯冲她举了举。 一个激灵,云半夏瞬间清醒了过来。 白九誊居然坐在她旁边,在白九誊的另一边,恰好就坐着明珠公主皇甫纤纤。 左右坐的,都是她不喜欢的人,她干脆看向对面。 然,她的目光才刚刚瞥到隔着过道对面桌子上那人的脸,她的眼睛差点脱窗。 老天爷要不要这么凶残,对面竟然是皇甫纤纤的情夫,当今的三皇子——皇甫顺。 一派皇子华丽衣袍、谦谦君子的模样,却是名副其实的衣冠禽.兽。 今天她真倒霉,居然会夹在这三人中央。 正当她心里想着计策离开这样的处境时,头牌四人组的云冰突然走到云半夏身侧。 “五妹~~”云冰亲切的唤着云半夏。 “大姐?” “我和你三个姐姐坐一起有点挤,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吗?”她羞嗒嗒的问,一双眼不时的瞟向对面的三皇子。 三皇子现在尚未娶妻纳妾,云冰大概是在打他的主意。 不过,像皇甫顺这种人,是不可能会娶一个没用庶女的。 “当然可以,我正好想去父王那里,就让给你坐吧。”目前,能解围,是最重要的。 她才刚刚起身,皇甫赞突然握住她肩膀,将她按坐了回去。 “回去!”皇甫赞冷酷的眼看向云冰。 云冰受伤的咬紧下唇离开。 皇甫赞捏住云半夏肩头的力道很重,疼的她眉头皱紧。 她危险的眯眼,嘴角阴谋的勾起。 这可是他自己让她留下的,待会儿他可别后悔! —————————— 下午再第二章…… 白九誊的身份1 被皇甫赞掐过的肩头,他的手离开好一会儿了,她还感觉肩头一阵隐隐作痛,可见他刚才用了多大的力道,而他现在恐怕恨的她牙切切的,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吧? 只不过,现在是在大殿之上,天子眼皮下,他能动手的机会太少,所以刚刚才用了那么大的力道。 摸摸自己的肩头,那疼痛的地方,恐怕都已经淤青了。 此仇不报非女子! 白九誊的声音突然传来:“太子,未来的太子妃!” 寻着声音望去,在旁边桌子上的白九誊手中端着一只茶杯,正向皇甫赞这边示意。 皇甫赞的脸上一瞬间换上友善的笑容,端起面前的一杯酒,手肘碰了碰云半夏的,示意她也拿起酒杯。 很奇怪,这个白九誊看起来总是吊儿郎当,似乎是个正经营生的人,不是官宦人家,而白九誊对他却十分恭敬,这让云半夏心里迷惑,这白九誊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的身世背景又是什么。 说来也奇怪,她与白九誊见过这么多次面,她现在知道的只是他的姓名,知道他与明珠公主订了婚而已,对于白九誊其他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现在看来,这白九誊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身份,才会令太子对他恭敬,皇帝心甘情愿把公主嫁给他,再加上三皇子也贪图白九誊的权势。 作为卧底,想要达成任务,第一件事就是要知己知彼,对于这个白九誊,她从未有过的挫败,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到现在对他的身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恭喜太子,恭喜未来的太子妃!”白九誊满脸笑容,那张有着不健康白色的脸,看起来温文无害。 “多谢白公子。”皇甫赞忙谢道。 白九誊这时拿了之前准备好的礼盒出来,命宫女放置到皇甫赞面前的桌子上。 白九誊低头看似虚弱的咳了两声之后才道:“先前忘了把礼物送给太子和未来太子妃,小小薄礼,还请太子和未来太子妃笑纳。” 是那个礼物盒子,云半夏的眼中一亮,嘴角微微勾起,她努力保持自己的面部表情正常,免得露馅。 她的眼睛紧盯着那礼物盒子,脸上挂着甜美无害的笑容:“不知白大哥送给我们的是什么礼物呢?现在可以拆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白九誊点点头。。 得到白九誊的允许,云半夏马上去拆礼物,打开外面的红色系带,拆开包装盒,再把里面放置玉雕的紫檀木盒子打开。 云半夏当众拆开礼物并没有什么不妥,所以皇甫赞也没有阻止她。 当云半夏把遮住“玉雕”的红布掀开,云半夏的笑容更大了。 看着盒子中的泥块,云半夏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笑吟吟的看着旁边的皇甫赞,冲那张明显错锷的脸天真的问:“咦?泥巴装在盒子里,有什么用处吗?” —————————— 2013-10-29第二更毕,明天继续哟,吼吼…… 白九誊的身份2 云半夏哄亮的声音,引来了附近一些官员及家眷的侧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一会儿,整个大殿之内就已经传遍了。 白九誊送太子的贺礼,只是一块泥巴,众人全看好戏似的看着白九誊和皇甫赞。 在庆国,贺礼送泥巴,那是鄙夷对方的意思,即将成为皇甫赞妹夫的白九誊,却送给皇甫赞泥巴为订婚贺礼,这怎能让人不好奇。 在所有人当中,最得意的人就是云半夏对面的三皇子皇甫顺。 白九誊与太子鹬蚌相争,他三皇子渔翁得利。 整个大殿内议论纷纷。 本来今天皇甫赞被云半夏在殿外绊了一跤,又跟云半夏这个笨蛋订亲,他的心里已经很不爽了,现在白九誊又送他泥巴,皇甫赞的怒火已经被激到顶点。 皇甫纤纤有些生气的看着白九誊:“九誊,今天是太子皇兄的订婚典礼,你怎么送泥巴?” 白九誊和太子之间会怎样她不管,现在白九誊送泥巴羞辱太子,四周看过来的那些目光,一道道如针如刺的扎在她身上,让她觉得丢人。 “本宫的东宫之中,这样的泥土多的是,白公子还亲自送来一盒,白公子真是有心了。”皇甫赞冷嘲热讽的说道。 罪魁祸首悠闲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杯,悠哉的喝了一口。 嗯~~今天的茶格外甘美! 面对所有人的质疑,白九誊还如无事人一般,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手中的玉扇轻扇了扇后,然后收拢。 对于其他人的话,他似乎也不在意,好像其他人说的并不是他。 云半夏心里疑惑这白九誊到底是装傻还是当真并不在意。 忽地,白九誊搁下手中的玉扇,头向云半夏和皇甫赞这边转来。 云半夏反射性心虚的别过脸去,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 感觉到他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两秒钟,然后才看向皇甫赞开口:“太子殿下,这可不是普通的泥!” 皇甫赞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 “泥巴还有普通与否之分?不知白公子这泥巴有何不普通之处?” 这白九誊还真淡定,云半夏心里想着。 发现自己所带来的礼物,突然变成了泥巴,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异与常人的镇定,不知道他会怎么解决这场风波呢? “太子殿下可以拨开泥巴,看看里面,便知晓了!”白九誊不慌不忙的提醒。 拨开泥巴,看看里面? 云半夏皱眉,这白九誊玩的是什么把戏? 皇甫赞半信半疑的招来了太监,让太监用筷子把泥巴拨开。 大殿内一片寂静,连龙椅之上的皇帝也盯紧台下。 拨开了泥巴,在泥土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颗拳头大的白色珠子,刚出泥土,便能感觉到它所散发出的耀眼光芒。 所有看好戏的人,在这一瞬间被镇住。 而云半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 她曾经卧底在博物馆的时候,见过一颗这样的珠子,这珠子被称为深海夜明珠,价值连城。 她……又上当了!! —————————— 下午再第二章,喜欢滴别忘收藏撒…… 当众羞辱 众人看到那颗珠子后,个个赞叹不已。 那边又听到白九誊笑着介绍道:“这颗夜明珠前两天刚得到,为了将其最初的光华留住,特地用了这夜明珠所出之海底的泥保存。” 简单的一句话,将所有的危机化解。 皇甫赞心里的心结打开,在瞥到皇帝的眼中也透露出欣慰时,他就更开心了。 “白公子果然费心了,来人哪,快把夜明珠收好先放回东宫!”皇甫赞愉悦的招来了自己的贴身太监,命太监把夜明珠先带回东宫,紧接着再面对白九誊时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白公子的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本宫敬你一杯。” “在下就以茶代酒。” 待喝下那杯茶,白九誊笑吟吟的看向云半夏,刚一接到他的目光,云半夏倏的蹙眉,心里浮起警觉,一看就知道他的目光不怀好意。 在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他早就已经发现她偷换了礼物。 大概在她昨天晚上偷入别馆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所以他当时才会特地让人把礼物拿走,还让她亲耳听到。 昨天就是太顺利了,而她又太得意,一时大意,才会上了他的当,结果让她白高兴一场。 这个腹黑到姥姥家的男人,她现在只想在他的脸上贴上“无耻”两个字。 一个普通的人,能得到这样价格连城的宝贝?让她对他的身份更感兴趣了。 “郡主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是被吓到了,刚刚让郡主受惊,是在下的不是,还请郡主见谅!”白九誊一派温和的话,配上关心的表情,演技好到极点。 别人听不出来,但是她却能听到那话中刺耳的挑衅。 在这局对峙中,她输了,以为能让他出丑,结果却更让他出风头。 这场风波已过,可是,白九誊刚一提起,就让他想到这件事是因云半夏而起,若非云半夏自作主张的打开礼盒,云半夏又未当众指出盒子里的泥巴,说不定不会有这场风波。 皇甫赞的脸黑了几分,射向云半夏的目光带着浓浓的鄙夷。 “她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没有见过大世面,让白公子笑话了。”他的声音略略有些大,身侧有好几个人均有听到,各自议论纷纷。 狠狠的瞪了白九誊一眼,他是唯恐天下不乱。 一名丫鬟端着一个托盘经过,上面放着订婚大典上的一些祭品,正端着打算离开,其中……有一碗狗血。 看到那碗狗血,云半夏突然上前去拦住那名丫鬟。 众人正诧异她要做什么,只见她端着那碗狗血,嘴角挂着甜美无害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回她原来的位置。 一名大臣正与皇甫赞敬酒,皇甫赞顾着与大臣宣喧,没有注意到云半夏的动作。 就在皇甫赞感觉到有什么悬到他头顶时,他方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的抬头,恰好云半夏将碗倾斜。 一碗狗血,从皇甫赞的头顶浇下,当他的头抬起时,狗血一半落在了他的脸上,腥腻的血,从他的发梢、额头、下巴及颈项流下。 整个大殿一瞬间寂静。 —————————— 第二更到,不出意外,明天更三章哟……明天夏夏会怎样化解危机捏? 与白九誊的交易1 在庆国,泼狗血,是对他人的侮辱行为,更何况,云半夏还是当众将狗血泼在皇甫赞的脸上。 因为这突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上前去为皇甫赞擦拭,或者……没有人敢在这种情况下,当出头之鸟。 皇甫赞任凭脸上的狗血流下,紧闭上眼睛,好一会儿,他才能勉强睁开眼睛。 而云半夏好像无事人般,把狗血的碗重新放回到宫女的托盘上,再冲她挥了挥手:“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那名宫女木讷的答应着,突然反应了过来,匆匆离开,免受池鱼之殃。 等到云半夏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时,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连同龙椅上的皇帝也被惊住了。 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皇甫赞,脸部表情剧烈扭曲,双手握紧,指关节因用力“咔嚓”作响。 所有人都担心云半夏会被皇甫赞杀掉,唯独白九誊。 他端着茶杯,抿了口茶,嘴角挂着一抹兴味的弧度,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眼前的事情,根本与他无关。 云半夏天真的指着皇甫赞的脸,在诺大的寂静大殿内,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她捧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大殿中的人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大家已经在脑子里面幻想皇甫赞暴怒杀掉云半夏的画面。 云半夏的嘲笑声,钻进皇甫赞的耳边,听得他刺耳,怒火蹭的一下窜上头顶,染血的眼猩红一片,怒瞪云半夏。 说时迟、那时快,皇甫赞还未及开口,云半夏突然话锋一转:“虽然你说今天是为了皇上,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皇帝听到这话很是诧异:“为了朕?” 云半夏天真的转过头来,纯洁的双眼对上皇帝探视的眼,她微笑的指着皇甫赞道:“昨天啊,他去王府找我的时候,说什么最近他很倒霉,做梦说恶灵缠着他要害皇上你呀,进门的时候,太子他不就很倒霉的当众摔倒了吗?太子他很苦恼到底要怎么消灭这恶灵,免得皇上您受到恶灵所害,所以我就……” “你就用狗血倒在他的脸上?” “对呀对呀,我这是听百姓们说的,说这样可以,不过……”云半夏笑的更开心了:“现在看起来,太子殿下比刚刚精神了不少,恶灵应当已经被灭掉了吧!” 皇帝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云半夏,半疑半疑的打量着她,而云半夏没有半分畏惧的与他对视。 末了,皇帝的神色缓和了些,用温和的语调嘱咐自己身边的太监。 “还不快带太子去把那一脸的污秽洗了?洗了之后赶紧回来,今天可是太子订婚的好日子。” “是!” 太子皇甫赞受宠若惊的连忙站起:“多谢父皇!” 待皇甫赞随同太监离开,对面的皇甫顺对云半夏的表现目瞪口呆。 云狂为云半夏捏了把汗,头牌四人组则一个个懊恼不已。 泼狗血事件,瞬间结束。 “郡主手段真高明!”待云半夏刚刚坐回原位,旁边的白九誊突然冲她笑赞。 “彼此彼此!”她剜他一眼。 “对了,我比较喜欢吃芙蓉糕,郡主今晚替我安排房间的时候,顺便吩咐人放一盘芙蓉糕。” “……” “麻烦夏妹妹了!” 又是同样咬牙切齿的三个字:“不、麻、烦!” ———————— 今天更三章哦,现在是第一章,一会上第二章……夏夏又会跟小九怎么斗捏…… 与白九誊的交易2 宴会又进行了一会儿。 云半夏坐在原地无聊,隔壁的白九誊不知道去了哪里,对面的皇甫顺不时的冲她投来示好的目光,她很是反感。 她借故离开原席,从人群的后方,悄悄的溜出大殿,待走到了附近的小花园,她深吸了口气。 还是殿外的空气清新。 “郡主怎么出来了?” 冷不叮的一个声音,将云半夏吓了一跳,原来在旁边小花园的拐角,还有一个人,正是她最不想见的白九誊。 “白大哥不也出来了?”她不高兴的打算到其他的地方去。 云半夏的视线不经意的瞄到两名行色匆匆的太监,他们两个拦住了一名端茶的宫女。 本来这件事,跟云半夏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皇宫里的那些事情,她也不想掺和。 可是,当她看清了那端茶小宫女的脸时,她脸色顿变,那张脸……像极了她现代公寓邻居的小妹妹,那个总是没事跟在她身后唤她姐姐,喜欢帮助他人的善良女孩。 她眯眼盯着小宫女身侧的两名太监。 “只要有她在,阿丙那小子就一定会束手就擒了。”其中一名太监小声的说道。 “作为死士,他逃走了又回来,这一次,他插翅也难逃。”另一名太监扭曲着脸。 “你们……不要杀了阿丙,阿丙他只是不想再杀人了!”小宫女冲二人苦苦哀求。 “听说他就是被你放走的,你现在自身也难保,你最好祈求太子殿下会留你一个全尸。” 远远的,云半夏从他的唇形读出了三人的对话。 一只手突然在云半夏的眼前晃了晃,云半夏立马将那只手推开,一边朝那三人走去,一边警告身后的白九誊:“如果你想要命的话,就不要跟过来。” 紧跟着三人的云半夏,在他们走到无人的长廊附近时,佯装是宫女,从旁边转了过来,她退在一旁,让他们三人先过去。 等着他们三人刚刚经过她的身前,突然云半夏伸出一条腿将其中一名太监绊倒,再狠狠的在他背后踢了一脚,那太监的额头一下子撞到旁边的柱子,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另一名太监发现了不对劲,立马冲她攻击而来,云半夏不慌不忙的左躲右闪,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她冷不叮的突然抬脚,狠狠的踢向那人膝盖,待那人痛弯下腰时,她再抬脚踢中他的下巴,那人的下巴被云半夏踢中,重心向后,身体往后倒去,后脑勺撞到地面,也翻了一个白眼昏了过去。 云半夏刚想开口问那小宫女有没有事时,从廊顶突然落下一个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扮作云半夏丫鬟的那名死士,他的身上已经多处负伤,脸色惨白一片,刚到地上就跌趴在地上,久久无法再站起身。 小宫女赶紧跑上前去扶他,声泪俱下的唤着:“阿丙,阿丙~~” 名叫阿丙的死士,突然冲云半夏双膝跪下:“求……郡主救……救莲心!” 说完,阿丙突然直直的倒地昏了过去。 “阿丙,阿丙,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云半夏皱眉上前伸手探向阿丙的颈项。 还有脉搏! 她回头间不经意的对上白九誊的眼,他正饶有兴味地靠在不远处的墙边,微笑的看着她。 惊讶过后,云半夏笑靥如花:“白大哥,做个交易如何?” —————————— 今天还有一章哦,就下午吧…… 与白九誊的交易3 “交易?”白九誊站起身,展开玉扇轻扇了扇,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对!” “什么交易?” 看了看地上那名奄奄一息的死士,云半夏笑吟吟的道:“带他们两个出宫。”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白九誊是什么身份,不过,她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能轻易的将这两人送出宫去。 她本可以不管,可是,看到那名小宫女,她就狠不下心,从她仅得知的讯息来看,这两个人都是皇甫赞急欲除掉的人,原本她只打算救小宫女一人,可是,现在她的心里还有另外的计量! 玉扇收起,白九誊拿着玉扇轻敲了敲掌心,一副掂量的表情:“带他们两个出宫,这要冒很大的风险,太医已经断言我活不过三十,我可不想这么早就一命呜呼!” 他居然计较这个。 云半夏的脸黑了几分:“要什么样的条件,你才肯带他们两个出宫?” “我现在也想不到什么,这样吧,你就先答应着,以后我想到的时候,再告诉你!” 以后?以后的话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变故,再说了,到时候她会不会去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她爽快的答应。 “不过,我信不过郡主!”白九誊微笑的看着她,眼角闪过阴谋的光亮。 怒火窜到头顶,云半夏双手紧握成拳,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忍,再忍。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白九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出来:“白纸黑字!” “写就写。” 说完,她抢过白九誊手中的纸和笔,伏在旁边栏杆上,潇洒的写下了两行字,最后签下自己的名字。 把纸和笔都递了回去,白九誊接过她递过来的纸,视线扫过纸上的字,惊讶顿时写在他的眼底。 纸上只一句:今欠白大哥条件一个,特立此据!后面就是她的签名。 行云流水的字迹,跃然纸上,字迹可以看得出来写字的人下笔沉稳,字形苍劲有力,若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底,很难写得出这样一手好字。 但是,她如今只是一名八岁的小女娃而已。 云半夏见他出了神,不高兴的提醒他:“我已经照你所说的立下字据,现在你也该履行承诺了吧?” 把纸张折好收入怀里,白九誊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 “我向来遵守承诺。” 当云半夏重回大殿之后,皇甫赞随后也回到原位,与此同时,一名太监跑来小声的在皇甫赞耳边说了什么,皇甫赞不敢置信的看了云半夏一眼。 云半夏清楚的听到皇甫赞怒斥:“胡说,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本宫抓回来。” 聪明的云半夏,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揪他的老虎毛。 直到宴会结束,白九誊也没有回来,云半夏心里担心,宴会刚结束,她就迫不及待的起身,才走了两步突然被人拦住。 看了一眼对方脚上的明黄色华丽绣鞋,云半夏瞳孔收紧,抬头果然看见了皇甫顺。 “三皇子有事?”云半夏不悦的眯眼,她大概已能猜到皇甫顺找她的目的。 皇甫顺挑眉,意外云半夏的不逊。 这个云半夏,是个聪明人,比蠢笨的明珠公主要好得多。 “今天郡主在大殿之上的表现,真令人佩服,不知郡主有没有时间?在下想请郡主……” 大殿外,白九誊突然出现冲她招手,云半夏眼中一亮。 不等他说完,云半夏直接满面笑容的拒绝:“名义上你应当唤我一声皇嫂,古语有云“妻从夫纲”,倘若你想邀请我的话,麻烦三皇子先经过太子殿下的同意!” 云半夏有礼的从皇甫顺面前走开,令皇甫顺碰了一鼻子灰。 皇甫顺还没有反应过来,云半夏就已经走开了,盯着云半夏小小的背影,皇甫顺许久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云半夏,有意思! —————————— 今天的第三章到了哟,有人夸奖或奖赏俺勤快么……明天某银要入住王府了,又会发生神马事捏?明天见…… 第一件要问的 云半夏来到大殿外,同白九誊一起走到人少的地方后。 “怎么样,人是不是已经安全了?”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白九誊饶有兴味的摸了摸下巴,笑看着她:“我以为你第一件要问的,是我有没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她看他跟无事人一样,但是,跟平常一样的让人讨厌。 “我可能会在帮你的过程中,被人抓住,现在也许刚刚被人严刑铐打过!” “……”他说话就是没个正经,总是让她有抓狂的冲动:“如果你现在被严刑铐打过,以你的身体,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吧?”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白九誊不由的笑出了声,笑吟吟的看着她。 瞪了他一眼。 “我这人不喜欢咒别人死,不过,人的生命变化无常,这是人力无法改变的。”末了,她有些不耐烦的重复刚才的问题:“说了这么多,让你救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他们已经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了。” 云半夏松了口气。 太好了,只要他们两个现在都出了宫,事情就好办了。 两个人都不见了,现在皇甫赞恐怕已经急的跳脚了吧?她已经能幻想出皇甫赞那张暴怒扭曲的丑陋脸孔。 云半夏往前走,白九誊跟在她的身侧,当她来到自家马车旁边的时候,白九誊还未离去。 “白大哥不回别馆吗?”云半夏疑惑的问了句。 “今天晚上我将入住北辰王府,夏妹妹的记性突然变差了?”白九誊好笑的提醒她。 “……”差点忘了这件事:“你的马车呢?” “既然去北辰王府,何必再多乘一辆,我与夏妹妹你同乘一辆就好了。” 他每唤她一声夏妹妹,她就感觉他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总让她心里一阵毛毛的。 看在他今天帮了她的份上,她也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云半夏没有再说什么。 走到车边时,反倒是朱砂一脸疑惑的看着云半夏:“郡主,这位是……” “这位是未来的驸马爷,也是你家郡主我未来的妹夫!”云半夏戏谑的说了一句,然后回头冲白九誊笑问:“对吧,白大哥?” 说到妹夫两个字,云半夏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白九誊眼中的神色未变,一派自然的温和笑着,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原来是九爷,九爷好!”朱砂忙冲白九誊行礼。 九爷?这是云半夏第三次听到九爷这个词了。 “白大哥从今天开始会住在北辰王府,下了车之后,你就去安排客房,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是!” 朱砂机灵的也不多问。 上了马车之后,云半夏无力的瘫坐在马车上,经过了一天的折腾,她已经筋疲力尽。 马车悠悠的往回驶,与白九誊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的她,由于太过疲惫,才刚刚坐上马车一会儿,她就被瞌睡虫招了去。 她只记得,睡梦中的枕头和被子好软好温暖。 —————————— 还有一章哟,等下午撒…… 阴魂不散的扫把星 睡了不知道多久,云半夏感觉到有人在唤她。 “郡主,郡主~~” 是朱砂的声音。 好吵,她现在好困。 云半夏本能的抬起手胡乱的挥了挥:“我现在很困,不要吵我,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万事睡觉最大。 “可是……”朱砂为难的声音持续聒噪的传来:“您现在不起来的话……” 太吵了! 云半夏不满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带着愠意的冲她斥责。 “朱砂,你越来越大胆了,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朱砂敢这样唤她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郡主,您若是想睡,回到牡丹阁了再睡好吗?”朱砂尴尬的提醒她。 回到牡丹阁?难道她现在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吗?枕头和被子明明这么柔软和温暖,难道是别的地方? 她眼睛的缝隙睁大了一些,朱砂撩开的马车车帘,令外面明亮的阳光照了进来,甚是刺眼,那刺眼的阳光,也令她的意识渐渐清明了几分。 这里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马车,她的马车里并没有摆放被褥等物呀! 初醒来,她的脑子还没有恢复运转,她慢慢的爬起来,手抚着额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另一只手抚着身下,才刚摸了一下,她就觉得不对劲。 她的被单没有刺绣那种扎手的感觉,再往旁边摸了摸,感觉这床似乎比她自己的床弹性更好了些。 腰间扶着她的那是…… 她的手指往腰间抚去,摸到了貌似人类的手。 不对,不是貌似,那根本就是手,那只手比她的手掌大了一倍,而且……那只手掌怎么摸怎么像男人的手。 头顶飘来白九誊的轻笑声,里头夹杂着几分戏谑。 “夏妹妹摸够了吗?” 夏妹妹? 这一声夏妹妹如惊雷般在她的耳边响起,也令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反射性的抬头,果然发现了白九誊。 更让她震惊不已的是,她竟然躺在他的怀里,刚刚她的手所摸到的“床榻”,是他的小腹,她的手指就搁在某处前方的三公分处,若是她刚刚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摸的话,那就…… 她的手掌像被烫到了似的赶紧缩回,小小的屁股也从他的身上离开。 “我怎么会睡在你身上?”一双美目含怒的瞪他。 白九誊不慌不忙的整理自己的衣服,手中的玉扇指了指她之前所坐的位置:“若不是我的话,你的头早就撞到车板,现在恐怕已经毁容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谢谢你了?”她现在像只浑身是刺的刺猬。 “不客气!” “……”脸皮真厚。 白九誊和云半夏才刚刚进了王府大门,一名小厮急忙上前来。 “郡主,您总算回来了,王爷有令,要您回来之后,立即去书房见他!” “发生什么事了吗?”云半夏皱眉,她有直觉,应当不会是大殿之上她泼皇甫赞狗血的事。 “太子殿下来了!” 他怎么来了? 云半夏还未开口,白九誊先出声:“带路!” “是!” 云半夏怒,白九誊这个阴魂不散的扫把星,自从遇上他,她就倒霉不断! —————————— 吼吼,今天的第二章来啦,皇甫赞来干啥的捏,亲们猜猜看……明天周六见…… 白九誊的条件1 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人刚走到书房外,云半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书房内左边主位上的皇甫赞。 看到那张脸,云半夏的心里就不高兴,再加上她刚刚睡醒,刚醒来就看到不想看到的人,只是让她对皇甫赞更加反感。 走到书房外,云半夏面无表情的站在门槛外面,犹豫着要不要跨过那道门槛。 不过,她只犹豫了五秒钟,门内的云狂不悦的斥责声便传了出来。 “夏夏,你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点进来?太子殿下已经等你好一会儿了,你磨蹭到现在才回府!” 云半夏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门,手指扯了扯嘴角,进了书房的门后,她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父王,您也太心急了些,走路要慢慢走,这样有助于身体健康。” 刚进去,云半夏就直接扑到云狂的怀里。 云狂宠溺的搂着云半夏,让云半夏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说的这些,都是歪理!”云狂戳着她的额头笑骂。 云半夏皱了皱鼻子,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他:“父王,我这可都是有事实根据的,走得慢一些,比那些总是走那么快的人要长寿呢!” 她边说边用眼睛的余光剜向皇甫赞。 后者感觉到她的目光,再听她话中的意思,脸色不禁黑了几分。 很显然,云狂并没有发现这些。 “越说越胡扯了,快,太子殿下也来了,你还没有跟太子打招呼呢。”云狂推了推她。 云半夏心不甘情不愿的从云狂的大腿上滑下,冲皇甫赞点头算作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郡主多礼了!”皇甫赞双眼含愠的望着她,声音从齿缝中挤出。 “王爷好,太子殿下好!”白九誊突然的出声,皇甫赞和云狂两人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他的存在。 “九誊,你怎么也来了?快坐!”云狂关切的连心招呼他落座。 “谢王爷!” 白九誊大方的在皇甫赞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手中拿着玉扇展开轻扇着,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 看到白九誊出现,皇甫赞的脸色微变,一双眼在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人的脸上来回扫了一遍。 “白公子,你是跟郡主一起回来的?”皇甫赞的眼直盯向白九誊。 不等白九誊开口,云半夏抢先一步打断道:“太子殿下,不知你来王府有什么事?” “是呀,太子,你还没有说来找夏夏有什么呢!”云狂也跟着问了一句。 皇甫赞尚未得到回答,被云半夏这父女俩一打断,他也跟着转移了注意力。 “今日我们订婚,同时也是皇妹与白公子的订婚周年,皇妹今晚设宴,要本宫带你一同赴宴!” 皇甫纤纤邀请她?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原来如此。”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本宫可以与皇妹……”皇甫赞嫌恶的说。 “谁说我不想去了?怎么说我也是她未来的皇嫂,我一定会去的!” 她特别喜欢看皇甫赞心里添堵,脸部肌肉扭曲的表情。 脸扭曲完,皇甫赞把注意力又放在了白九誊身上。 “白公子是专程来看王爷的?” 白九誊收起手中的玉扇。 “不……”他笑看向云半夏:“我是专程来看郡主的!” ———————— 下午更第二章撒,嘿嘿…… 白九誊的条件2 不,我是专程来看郡主的! 耳边白九誊的这句话响起,云半夏的脸也跟着抽了好几下,旋即数道探视的目光朝她射来。 狠狠的瞪了白九誊一眼,她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路上我所坐的马车马被路人砸到受惊,我差点受伤,白大哥正好路过,所以正好送我回来了。” 她撒起慌来,脸不红气不喘。 “是这样吗?”很显然皇甫赞并不相信这话,一双眼狐疑的看向对面的白九誊。 窗外枝头的知了叫个不停,那声音听在人的耳边甚是聒噪,云半夏听了那声音一阵心浮气躁。 “当然是这样,不然太子殿下以为是什么?”云半夏抢白道,美目瞪他。 皇甫赞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书房内瞬间寂静,气氛变得很微妙,皇甫赞的一双眼死死的盯住云半夏。 今天他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天被云半夏耍了几次,大殿之上,她还泼了他一身狗血,让他出尽了洋相,若非旁边有云狂和白九誊在场,他已经掐断了云半夏那细细的小脖子。 末了,白九誊微微一笑的打破了紧窒的气氛。 “郡主似乎受到了惊吓,王爷是不是让郡主先回房好好休息?” 云狂反应了过来,忙上下打量云半夏:“夏夏,让父王好好看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受伤啦,就是害怕嘛,只要父王抱就不怕了。”云半夏耍赖的腻在云狂怀里。 “这么大了,还这么会撒娇!”云狂无耐的抱着她,偏又拿她没办法。 皇甫赞见这里并不太欢迎他,他讪讪的起身:“王爷,本宫宫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到时自会有马车来接郡主!” 云狂打算起身送他,偏云半夏赖在他的怀里,他无法起身。 云半夏冲皇甫赞投去挑衅的目光,将皇甫赞气的额头青筋暴突。 “那老臣就不送殿下了。” “王爷客气!” 皇甫赞面无表情的拂袖离去。 待看到皇甫赞离开,云半夏松了口气。 “父王,女儿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云半夏抬头冲皇甫赞甜甜一笑。 “什么事?”云狂皱眉:“如果是危险的事情,你就不用想了,还有,今天你在大典之上泼太子狗血这件事,我还没有……” 预测云狂是要查她后帐,她赶紧打断了他:“唉呀,父王,女儿我知道分寸,不会给您脸上抹黑的。” “你知道就好!”云狂横她一眼。 云半夏无辜的眨了眨眼,眼珠子骨碌一转,灵黠的美眸盯着云狂笑道:“对了,父王,刚刚白大哥送我回来,所以我邀请了白大哥在王府住下,父王您不会反对的,对吧?” “父王当然欢迎了。”云狂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太好了,谢谢父王。”云半夏谄媚的抱紧了云狂的手臂撒娇。 等出了书房,云半夏像卸了气的皮球似的无力走着,装小孩子……太费神了。 “夏妹妹,我突然想到我要什么条件了!”一张纸突然在云半夏的面前晃了晃。 那张纸,正是云半夏之前在皇宫里所写的那张。 摸摸酸痛的脖子,她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什么条件?” “今天晚上,我不想赴宴!” “……”云半夏的脚步突然停住,双眼瞠大像盯怪物似的盯着白九誊,她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你……开玩笑的吧?” ———————— 第二章来了鸟,嘿嘿……没收藏的要收藏啊…… 不能行.房1 白九誊把玩着手中的玉扇,脸上的笑容未变。 “当然……”他微笑的看着她,故意拖了一个尾长音之后,方吐出后两个字:“不是!” 当然……还不是。 云半夏深吸了口气,脸上努力保持平静。 “白大哥~~”她轻轻唤了一声。 “不知夏妹妹想说什么?” 她现在想骂人,不过…… 嘴角努力勾起和善的笑容又道:“今天是你跟明珠公主的订婚周年,你今天晚上是主角,对吧?” 白九誊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纳闷的眨了下眼皮。 “那又怎样?” 他还有脸说那又怎样,今天是他的订婚周年,本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他居然说不去,还问她……那又怎样? “你是今天的主角,你若是不想去,可以直接跟明珠公主说!” “再怎么说,这样都是不尊重对方的缺德行为!”他给了一个理所当我原答案。 怒火升到头顶,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冒烟了。 他自己也知道那叫缺德,难道她去为他取消订婚,就不缺德了吗? “这是你的订婚晚宴,要去,你自己去。”她赌气愤愤的道。 白九誊把云半夏之前写的那张纸折好收妥,不慌不忙的微笑道:“可以,我自己去说,不过……我要是去的话,就会带那今天那两个人一起去,到时候我要是不小心说出其他什么事的话,那可就……”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带他们两个去的话,不怕自己也惹祸上身吗?” 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你之前不也说了,生死由命,况且……既然我能带他们两个出来,想从这件事里面脱身,也不是没有办法!”末了,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邪笑道:“不过,夏妹妹你想脱身的话,恐怕就难喽!” 用任何词语都无法表达她此时的愤怒。 他一身白衣,面容俊美如神邸,这种人,在她的心目中,曾经是如天神一样善良的存在。 可是,自从遇到白九誊之后,白九誊把她心目中的那个天神粉碎的连渣都不剩。 善良?他的善良恐怕早就被狗给吃了吧,剩下的都是狼心狗肺。 她紧咬下唇,双眼含怒的瞪他:“白大哥,你这样威胁一个小孩子,难道不会觉得很缺德吗?” “照你这样说,小孩子就要受到特殊待遇,即使他闯进钱庄把钱庄里的钱全部拿光,别人也不能阻拦他,是吗?”白九誊不慌不忙的解释。 “……”怎么什么歪理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全部变成了真理? “夏妹妹若是办不到的话,我现在就带着……” 不等白九誊说完,云半夏恶狠狠的打断他。 “谁说我办不到了?”剜他一眼,她的嘴角勾起阴谋的弧度:“只不过,白大哥到时别后悔!” 玉扇展开轻扇了扇:“当然!” —————————— 下午再第二章咩…… 不能行.房2 是呀,做……她当然能做,只是,做了这件事的话,他白九誊的声誉,以后就会因此破坏。 她已经能够想象到这件事将来会引起的喧然大波。 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好戏看。 既然他让她去搞定这件事,那可就别怪她手下无情了,看着现在白九誊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云半夏的心里就一阵得意。 等到事情好了之后,她就好好的看看这白九誊还怎么得意下去。 越想自己的计划,她的心里就越高兴。 几乎迫不及待等到那一刻的来临了。 下午,云半夏饱饱的睡了一觉之后,精精神神的出了王府。 当云半夏乘马车离开王府的大门前,白九誊手中摇着玉扇,同两名侍卫站在大门外,远远的眺望云半夏离开的背影。 待云半夏的马车几近看不见,白九誊突然收起了手中的玉扇,下午的阳光,将他硕长的身形在地上拉得老长,优雅的动作,仿若渡上了一层金边。 “你们猜,郡主会如何取消今晚的晚宴?”白九誊微笑的侧着下巴,问向身后的两名侍卫。 两名侍卫惶恐:“属下不知。” 玉扇在掌心中敲了敲:“我也不知,不过……真的很期待她会用什么样的办法。” 不知她的办法是怎样的一鸣惊人。 想到她今天在说完“别后悔”三个字的时候,她眸底闪过的阴险光芒,他猜测觉得后面的事情一定会很有趣,她的表现没有让她失望过。 皇宫·御花园一角 这里里御花园最为隐蔽的一角,四周假山丛林密布,显得阴森森的,到了傍晚时分,便很少有人敢从这里经过。 诺大的园林,保持着最美丽的状态,在斜阳下露出它的美丽风彩,表面上犹如洒上了五彩的霞光,迷醉人眼。 在皇甫纤纤到达这里之前,云半夏就一个人在这里欣赏这御花园的景色。 花丛中,几只蝴蝶在花间飞舞,蜜蜂也跑来凑热闹,不时的撞在一块儿。 一阵风吹来,突然带来了一丝冷意,蝴蝶和蜜蜂吓得花容失色逃走。 云半夏的双手拢了拢衣衫,以抵挡那股寒意。 她一个人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后,皇甫纤纤方姗姗来迟。 此时的皇甫纤纤头戴凤冠,身着华丽金线绣孔雀锦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甚是贵气。 远远的看到云半夏站在那里等她,皇甫纤纤回头嘱咐身后的宫女退在一旁等候,她则不耐烦的几步上前。 “你说有事要单独与我说,到底是什么事?” 云半夏微笑的上下打量皇甫纤纤,看来她已经为今天晚上的晚宴做好了准备,可惜…… 云半夏沾了辣椒水的手指抹了抹眼睛,眼眶几秒钟后变得红红的。 “公主~~”云半夏唤她的时候带着哭呛,泪珠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皇甫纤纤皱眉:“你哭什么?本宫又没死。” 云半夏用力的摇了摇头,抽咽着道:“是白大哥。” 说完,云半夏声情并茂的哭诉。 “今天白大哥不小心被马踢到了……这里。”云半夏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两.腿之间:“太子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太子走了之后,他就突然昏倒了,然后叫来了大夫,大夫说……” 皇甫纤纤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夫说什么?” “大夫说……白大哥受伤的地方太严重,就把什么东西割了下来,以后再也不能行.房了,虽然我不知道行.房是什么意思,但我看到白大哥他躺在床上很疼,还吞着泪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你!”她的眼角闪过狡黠:“可是……他要是看到你的话,伤口就不会觉得那么疼了吧?所以我才来找你。” ———————— 锵锵,第二章到,嘿嘿……么么亲们,周末愉快,闪啦…… 趁火打劫1 皇甫纤纤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仿若听到了晴天霹雳,一时间被惊呆在原地,好一会儿,她方反应过来,却很难消化这个刚刚得到的事实。 她难难的重复云半夏的话。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云半夏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是我亲耳听大夫说的,不会有假,白大哥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他应当是怕你担心,我觉得,如果你能安慰他的话,他现在能舒服一点。” 本来,皇甫纤纤对白九誊这个病殃子就没什么好感,只因为白九誊在整个耀世大陆的地位,她免为其难愿意嫁给他。 但现在她却听到这个白九誊已被阉割,即将成为废物的消息,对她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若是这件事被其他的兄弟姐妹或是百姓们知晓,她明珠公主的脸上也会无光,说她嫁给了一个无能的男人。 想到这里,皇甫纤纤的一张脸一下子刷白,气的手指紧紧收拢,指关节因用力泛着一丝白色。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还在北辰王府?”皇甫纤纤平静的问了一句。 云半夏猛点头。 “对。”她满含激动泪水的看着皇甫纤纤:“我这次来,就是专程来带公主你去王府的,你……” 云半夏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冷不叮的被皇甫纤纤打断:“你就回王府,让他好好的在王府里待着休息。”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云半夏天真的睁着眼睛惊讶的看着她。 皇甫纤纤的脸部肌肉抽.搐了好几下,冷冷的丢下一句:“本宫很忙,没时间。” 说完,皇甫纤纤冷漠的甩袖离去。 “公主,公主~~” 云半夏在皇甫纤纤的背后唤着,皇甫纤纤头也懒得回一下。 待到皇甫纤纤的身影从拐角处消失,云半夏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湿手帕擦了擦眼角,斜阳映照出她美丽小脸上的明亮笑容。 主角都不在了,皇甫纤纤还能忙什么? 想到自己的杰作,云半夏得意的哼了两声,让那个白九誊总是威胁她,这就是她给他的反击。 这会儿,皇甫纤纤怕是要去找皇甫顺哭诉了吧? 想到皇甫顺那张狡猾又阴险、龌龊的脸,她就一阵反胃,连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也染指,这样的人,禽.兽不如。 皇甫顺那个禽.兽,最好不要犯到她,否则,她一定会让他好看。 晚膳前,云半夏赶回了王府,进了牡丹阁的门,心情愉悦的她大声的叫了开来:“朱砂,快弄点吃的给我,你家郡主我快饿死了。” 她拐进了灯火通明的内厅,一屁股坐在最靠门的椅子上。 “夏妹妹辛苦了!”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灯光稍暗,冷不叮的冒出一道人影,发出的声音,将云半夏吓了一跳。 ———————————— 今天有三章哦,下午再更第二章…… 趁火打劫2 一声夏妹妹,云半夏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谁。 眼睛看也懒的瞟对面一眼,小脸板了起来,口气不善的冲他哼道:“我记得,王府里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地方,难道是嫌客房太小,容不下白大哥你这尊大佛吗?” 她伶牙俐齿的话,字字含讥带讽。 白九誊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俊美如神邸的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 “夏妹妹你这话太让我伤心了,再怎么说,我也是王府的客人,你这样对待客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客人?真正客人的话,是不会在主人不在的情况下,就随便闯进主人的房间。 “如果你来是想知道晚宴的事情,现在我告诉你,晚宴已经取消了。” “夏妹妹果然遵守承诺。” 云半夏睨了他一眼,淡淡的提醒他:“若是我记得没错,这里是我的闺房,你未娶、我未嫁,你这样直接到我的房中来,就算你不顾忌我已成为别人的未婚妻,也要顾忌你自己是别人的未婚夫吧?” “夏妹妹这么快就已经愁嫁了?” “我现在才八岁,要嫁也早着呢,白大哥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她冷嘲热讽道。 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他被阉割的事情一传开,恐怕就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嫁给他了吧? 越想她就越高兴,对于他突然乱闯进她房间一事,她也不那么生气了。 跑出去一趟,非常口渴。 她手边放着一杯茶,她随手端起来喝了一口。 白九誊冷不叮的一句话,将她刚喝下的水全喷了出来:“我担心什么?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俩凑成一对呗。” 他俩凑成一对? 拿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云半夏冷冷的横了他一眼。 “白大哥说笑了,就算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这个男人完全的黑心啊黑心,谁嫁给他,谁倒霉一辈子,她才不会做那个倒霉的人。 她自认不是笨蛋。 可是,她还是被这个男人耍的团团转,可见这个男人有多狡猾。 “话不要说的这么满。”白九誊莫测高深的笑道,眉梢轻扬:“反正,时间还长着。” 她哼了一声:“白大哥还是好好的担心自己吧,太医不是断定你活不过三十吗?在那之前,白大哥还是好好的享受生活才是,不宜过多操劳。” “多谢夏妹妹的关心,为了夏妹妹你这句话,我也会好好活着。” 狠狠的剜他一眼:“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如果你说完了的话,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每次跟他说完之后,她都会很窝火。 “当然不是!”白九誊笑吟吟的回答:“你让我带出来的那两个人,你打算什么时候见他们?” 云半夏恍然想起这件事。 “等过两天那个叫阿丙的伤好一些之后再带过来吧。” “你要给我什么好处?” 云半夏怒:“我不是让你住进王府,又帮你推掉今天晚上的晚宴了吗?” “那只是我替你隐瞒,替你救人的报酬!”他不慌不忙的笑答。 “……”这个趁火打劫的无耻之徒。 —————————— 还有一章哦…… 我嫁给你1 “夏妹妹如果不愿意给我好处的话,那我就只有……”白九誊不慌不忙的起身。 “等等,我有说不愿意了吗?”云半夏急催着了坐回去,一脸的不情不愿:“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好处?” “好处嘛……”他手中拿着云半夏之前写下的条件纸晃了晃:“就是你还欠我一个条件,等我想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白九誊是她遇到最阴险的一个人,没有之一! “好,我答应你。”云半夏恼怒的咬牙切齿道。 “夏妹妹,为什么我看你的表情好像在骂人?” “我、是、骂、刚、刚、叮、我、的、那、只、蚊、子!”她一字一顿。 “那就好,只要夏妹妹不觉得我的要求过分,那我就可以放心回去休息了。”他优雅的起身。 她皮笑肉不笑的斜睨他一眼:“白大哥慢走!” 盯着白九誊离开的背影,云半夏的气不打一处来。 突然想到今天下午明珠公主的反应,她的火气一下子消失,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第二天,云半夏接到消息,宫里明珠公主闹着要取消婚约,不过,皇帝并没有答应。 两天后,云半夏派在白九誊身边的眼线,告知她……明珠公主给白九誊送了封邀请函,打算晚上与白九誊在华城的一家酒楼会面。 金玉酒楼 金玉酒楼是华城内数一数二的豪华酒店,共三层,一楼为大厅,二三楼则是包厢,座落在华城的城北的繁华街道中央,来日来来回回的客人很多。 金玉酒楼会如此有名,不仅是因为它的美食和美酒,还有其良好的机密保护制度。 二楼和三楼房包厢为金牌制,必须达官贵人才有资格进ru,小二都是经过严格考核、层层筛选,以保护那些贵客的谈话不会被窃听。 是以小二的待遇极高,而包房的价格也贵的吓人,但是,每天仍有无数人出入这里。 到了傍晚时分,金玉酒楼早已门庭若市,一楼的大厅吵杂一片,不时可见一些锦衣华服的贵公子被小二引上楼。 三楼靠窗的一个包厢内,突然传出一声女子尖锐的怒喝:“本宫说要跟你解除婚约,你听到了没有?” 皇甫纤纤一身俏书生便装,生气的指着对面一身白衣拿着玉扇轻摇的白九誊。 白九誊不慌不忙的将玉扇收起,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 “公主为何要突然解除婚约?” “本宫为什么要解除婚约,你自己心里清楚!”皇甫纤纤咄咄逼人的斥道。 “白某确实不知公主所指何事!”白九誊不温不火的挑眉。 皇甫纤纤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白九誊的手指也在颤抖:“你现在根本就是个废物,如果你不想本宫把你已成为阉人的事情公诸于众,成为世人笑柄,你就亲自解除婚约。” 说完,皇甫纤纤气的甩袖离开。 白九誊微笑的看着皇甫纤纤离开的背影,突然抬手敲了敲隔壁包厢的墙壁:“夏妹妹,好戏听完,该出来了吧?” ———————————— 今天的第三章哦,嘻嘻…… 我嫁给你2 被他发现了! 白九誊突然敲击墙壁,令隔壁贴着墙壁偷听的云半夏吓了一跳。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她也没有逃避的打算,而是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来到白九誊所在的客房。 她满面笑容的在白九誊的对面坐了下来,桌子上的两盏烛台,映出云半夏脸上得意的笑容。 “白大哥居然也在这里,真巧!”云半夏轻快的道。 巧? 白九誊手中的玉扇搁在桌上,似慢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句:“是呀,真是太巧了。” 云半夏的双眼扫过满桌丰盛的饭菜,打趣的看着他:“白大哥就一个人,却点了这满桌子的饭菜,是不是太可惜了?” 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见涨。 “是呀,太可惜了!”白九誊眼角闪过一丝揶揄:“不过,夏妹妹就只注意到这些饭菜吗?” “现在这个时间,是用晚膳的时间,不注意吃的东西,那要注意什么?” “我以为夏妹妹只喜欢听墙角。”他若有所指。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云半夏无辜的眨了眨眼。 “我刚刚那只是不小心听到而已。” “这么晚、这个时候,夏妹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金玉酒楼的美食远近闻名,当然是来品尝美食的。”她不慌不忙的回答。 “哦?夏妹妹仅仅八岁而已,居然也懂得欣赏美食。” “白大哥这就错了,欣赏美食是没有年龄和贵贱之分的。” 两个人辩驳完,白九誊的嘴角微微勾起,笑看着她回归到正题:“刚刚我与公主之间的话,夏妹妹听到了多少?” 眼珠子骨碌转了一下,云半夏如实回答:“不多不少,全部都听到了。” 重新拿起桌子上的玉扇,轻敲了敲掌心。 “既然夏妹妹都听到了,我想夏妹妹你应当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才对吧?” 云半夏眨了眨眼,装糊涂:“不知白大哥所指的是干什么?” “夏妹妹当真不知吗?如果我把阿丙和莲心都送到太子面前,夏妹妹会不会就知晓了?” 卑鄙的家伙! “是我告诉公主你被阉了的。”云半夏狡黠的笑道:“白大哥只说让我帮你取消晚宴,至于用什么办法,可都是经过白大哥你同意的哦。” “可是,现在公主要退婚,你让我丢了一个未婚妻,该怎么办?”他的表情略显失落。 她拍了拍xiong部保证道:“你放心,若是你看上了哪家姑娘,我可以代为求亲,一定赔你一个,不好就好了?” 棒打鸳鸯确实挺缺德的,赔一个他应该就满意了吧? “当真?” “当真!” “倘若,我看上的那个人……”白九誊火热的眼盯着云半夏:“是你呢?” “那我就嫁给你……”云半夏冲口而出,刚说了一半脸色倏变:“你说什么?” —————————— 下午继续昂…… 我相信她,人一定不是她杀的! 那我就嫁给你,这几个字,完全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刚说完云半夏就反悔了。 可白九誊却用一脸狐狸笑容的看着她。 “好呀,我们说定了,假如公主与我解除婚约的话,就请夏妹妹与我成亲!” “……”云半夏黑着脸:“白大哥,我只有八岁!” “没关系,我可以等。” “可是,我不想嫁给你!”她的脸更黑了,她可不想做那倒霉的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字字咬牙切齿:“很可惜,我是女子,并不是什么君子。” “是吗?”白九誊把玩着手中的玉扇,灯光下他那双幽暗的琥珀色眼珠散发出诡异的光亮:“夏妹妹的意思是,你想毁约?” “除了我之外的姑娘,你想要谁都可以。” “我也说了,除了夏妹妹你,我谁也不要。”他坚持。 深吸了口气,她拍桌而起。 “我再说一遍!”美丽的小脸脸凑近他恼怒的一字一顿:“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 留在包厢内的白九誊,笑看她气冲冲的背影:“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出了金玉酒楼,迎面吹来的夜风,将她的怒火吹散了些。 现在天色已晚,她该回王府了,要是再不回去,她不在房里的事情被人发觉,恐怕莲侧妃又会借机渲染一番,她不怕麻烦,但她也不喜欢故意惹麻烦。 不料,她才刚刚出了金玉酒楼,就碰到了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在看到她之后,其中一人指着云半夏的脸:“快看,她跟画像上的那个人,是不是很像?” 本来云半夏是打算绕过这两人离开的。 这个时候,另一名男子打量了云半夏之后,吐出一句:“果然很像,这样太子殿下一定会很满意的。” 太子殿下? 她仔细的看着两人,其中一人的手上拿着一张画像,画像上的正是她自己。 她现在心情正不好,她倒要看看这皇甫赞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一会儿,云半夏被蒙着眼睛带进了一个地方,又一名男子来与刚刚的两名男子接头,然后把云半夏带到了一个房间内。 眼前的布被扯开。 这是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 在那个房间内,云半夏隐约看到四五名大约十来岁的女孩,各个衣衫不整,瑟缩成一团挤在墙角抽泣不止,床榻边上还躺着两名……裸.尸! 房间内散发着欢.爱之后的糜乱和血腥气息。 在灯光下,一人赤.裸上身独坐,长发凌乱,依稀遍出那人就是皇甫赞无疑。 带云半夏进来的那名男子一进门便欣喜的道:“太子殿下,这个与郡主长相非常相似,您一定会满意的。” 感觉到皇甫赞的目光朝她打量而来,云半夏的眼底闪过鄙夷的怒火,冷笑的对上他的眼:“几日不见,殿下过得不错,不知皇上知晓之后,会作何感想?” 熟悉的高傲面容,皇甫赞脸色倏变。 把云半夏带进来的那名男子察觉到事情不对,声音略略颤抖的问云半夏:“你……你是?” 云半夏冷笑着一字一顿:“北辰王府,郡主云半夏!” 那名男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着急的爬到皇甫赞脚边。 “太子殿下,老臣不知她是郡主,老臣……” 皇甫赞突然抽出身侧的剑,一下子刺向那名男子,一剑穿心。 看着那名男子倒地,墙角的少女们瑟缩的更厉害,皇甫赞扔掉手中的剑,狰狞的脸笑对错锷的云半夏。 “云半夏,你胆敢杀害朝廷二品大臣,该当何罪?” —————————— 该修理皇甫赞了,吼吼……明天继续…… 我相信她,人一定不是她杀的!2 杀害朝廷二品大臣? 云半夏冷笑。 “太子殿下现在是想把杀人之罪嫁祸于我?” “这里谁能证明是本宫杀了人?而且……”皇甫赞突然拍了拍双手,数名侍卫及两名小二打扮模样的人闯进了房间之内,他们在云半夏的身后站定:“这些人,都是能够证明你杀人的证人。” 狰狞着一张脸的皇甫赞,厉声冲众人斥责:“还不快把这个杀害了国丈的杀人凶手,给本宫抓起来?” “是!” 一声令下,那些站在云半夏的人,一个个向云半夏围去。 云半夏扫了一眼四周的那些男子,嘴角浮过不屑,突然她足尖点地,一手扶着墙壁,小小的身体借势凌空而起,足尖踢过两名男子的下巴,再一手握住门框,双腿夹住一人颈项,狠狠的踢中那人颈间的穴道,再一脚踢开。 小小的身形在几名男子的中间飞快的闪过,不一会儿,几名壮硕的男子,均被云半夏借力打力,轻易的制服,一个个躺在地上无力的呻.吟。 皇甫赞没想到云半夏居然会武功,眼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在地上,他的神情略显慌张。 眼看云半夏突然朝他攻来,皇甫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脸被云半夏一脚踢歪在一边。 踉跄了两下,皇甫赞才站稳了身体,他怒喊:“暗卫何在?” 云半夏的瞳孔收紧。 暗卫? 耳边一阵骚.动,过了好一会儿,云半夏并未见到太子身边所谓的暗卫。 她从皇甫赞的脸上同样察觉到诧异的目光。 突然,她的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好闻气息,伴随着熟悉的慵懒、戏谑嗓音:“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儿,居然要动用暗卫?” 白九誊笑吟吟的出现在云半夏身后,手中的玉扇轻轻的扇了扇,白九誊的身后还跟了两个人,手中持剑危险的指着他。 面对那两名持剑的人,白九誊也没有一丝害怕,手指轻轻的在其中一人的剑身上弹了弹,那人立即感觉到手掌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击到,反射性的松开了手,手中的剑“铿锵”一声落地,另一个人被白九誊温和的目光扫过,身体一阵瑟缩的后退了两步。 一看到白九誊出现,皇甫赞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为什么自己的暗卫没有一个出来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皇甫赞不高兴的咬紧牙关,指责白九誊的多管闲事,。 “刚刚我与郡主在附近的金玉酒楼用膳,我只不过出来的慢了一些,出了门就不见了郡主,正好看到有人把郡主“请”来了这里,我当然要跟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了!”白九誊不慌不忙的解释,特地加重了“请”字的音量。 十指紧紧收拢,皇甫赞眯眼盯着白九誊。 那就是说,白九誊什么都知道了? “即使是这样,那也改变不了她杀掉朝廷大臣的事实。” “可是……”白九誊冲云半夏微微一笑:“我相信她,人一定不是她杀的!” ———————— 第一章来啦,老规矩,第二章下午…… 救命恩人 白九誊的那句话,重重的锤在云半夏心上,也给她冰冷的心中注入了一道暖.流。 面对即将被人诬陷的情况,白九誊却对她说,他相信她。 那张向来让她讨厌的俊美面容,此时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讨厌。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由父皇来评理,杀害二品大臣,而且还是当今的国丈,看看她到底能不能脱身。” 白九誊微笑的上前走了一步,轻快的一声笑答:“好。” 云半夏同白九誊一起,当着皇甫赞的面,离开了那间昏暗的房间,待出了房间走出楼房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栋楼的匾额上写着“三元坊”三个字。 三元坊,就是死士阿丙口中的皇甫赞据点。 皇甫赞在这里所做的那些勾当,让她觉得恶心,因为恨她,居然找那些与她相像的良家女子把玩,别人不从,竟然枉顾那些女子的性命。 “想不想毁了这里?”身侧突然传来白九誊好听的低沉嗓音。 云半夏收回了神,觑他一眼:“你有办法?”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一句谢谢都没有?”白九誊好笑的双手环胸看着她。 “又不是我让你救的。”她赌气的嘟起嘴巴,似乎一点儿也不领情的样子,心里却是对他充满了感激。 特别是她被皇甫赞诬陷的时候,他一句:我相信她,人一定不是她杀的。 让她非常感动。 “再怎么说,你也是将要嫁给我的人,在嫁给我之前,我一定不会让你成为杀人凶手的。” “……”为什么她感觉,他总是能很轻易的给她泼一盆凉水。 在她对他感动的时候,又让她对他恨的咬牙切齿。 不过,今天白九誊敢闯进三元坊,将她从里面带出来,却是让她非常吃惊的。 皇甫赞的暗卫没有出来,是因为白九誊吗?他是怎么办到的? 关于白九誊的身份,她试着打探,得到的只是寥寥几句。 只说他是白族少主,他拥有神秘的权力,任何一个国家的君主都畏惧他,其他一无所知,她曾试着向北辰王打探,可惜北辰王却跟她打马虎眼,让她对白九誊的身份越来越迷惑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云半夏突然认真的抬头望向他。 “夏妹妹请问。” 如果他的话之前不加“夏妹妹”,她会更高兴。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太子会怕你?” 白九誊表情未变,微笑的回望她。 “怎么,我没告诉过你吗?” 明知故问! 他要是告诉过她,她现在还会问他吗? “我父王只说你不是坏人。”云狂的这个回答,当时还真让她汗颜,大概觉得她还是个孩子,所以也没正经回答她。 白九誊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王爷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坏人,至于其他的……等我们两个成亲之后,我再告诉你吧!” “……” ———————— 吼吼,第二章来了……没收藏的,要收藏哦…… 东宫死士! 夜越来越深了,回到牡丹阁房中的云半夏,躺在月光下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边回响的,都是白九誊与她分开之前说的话:“与我成亲,好好的考虑一下!” 考虑个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更何况,她现在只有八岁,还不到嫁人的年龄。 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却因为他的那句话睡不着,眼前浮现的是他认真的眼神。 突然屋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云半夏警觉的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听。 确定屋顶的脚步声,正冲她卧室的窗户而来。 大约有四个人。 看样子,是皇甫赞等不到明天与她对峙大殿,想现在就将她杀掉,想来个死无对证吧? 她套上一件外衣起身,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拔下床头挂着的一柄宝剑,悄悄的来到窗边。 不一会儿,一道黑影握着一柄寒亮冷剑从屋顶落下,一闪而过。 云半夏半夜贪凉开着的窗子,给了那黑影便利,轻易的从窗外跃了进来。 那人刚进来,云半夏立即趁机伸出一条腿,将那黑影绊倒。 就在这时,外面又出现一道黑影,猝不及防的云半夏,被对方手中的粉末洒中。 一股幽香的气息扑入鼻底。 不好,是迷.药。 她反应过来,忙从窗内逃到窗外,她刚准备用手中的剑划破皮肤刺激自己清醒,可惜迷.药的份量太重,她的手上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从掌心中划落。 她小小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昏迷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鼻尖又闻到一股熟悉的清新味道,还有似曾相识的温柔怀抱。 一袭白衣的衣角尚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白九誊已将云半夏小小的身体抱入怀中。 白九誊摇了摇云半夏的身体,温和的低唤着:“夏妹妹?” 昏迷的云半夏,没有给予他任何反应。 白九誊的眉头轻皱了几分,略略提高了声音。 “云半夏~~” 可惜,云半夏还是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抬头间,眸底的温和瞬间变得阴鸷冷酷,幽暗的眸底迸射出阴狠。 “东宫死士!”白九誊淡淡的四个字,语调里没有任何温度,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既然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就给郡主陪葬吧!”黑衣人冷笑的道。 其中一人透过月光,认出了白九誊,立即提醒他道:“他是九爷。” “管他是谁,完不成任务,回去一样是死路一条!”另外又一人提醒。 四名黑衣死士对视了一眼,同时挥剑冲白九誊攻去。 幽暗的琥珀色眸中,闪动着妖冶的光芒,嘴角缓缓勾起:“不自量力!” 只见白九誊突然抬起手掌,四名死士手中的剑瞬间被停住,他的手掌轻轻握起,那四名死士手中的剑突然间碎成无数截,他的手掌打开轻推了一下,那些剑的碎片尽数弹了回去。 昏迷中的云半夏突然清醒了过来,跃下白九誊的手臂,迷迷糊糊的四周看了一眼。 “人呢?” 说完,云半夏身体摇摇晃晃的又倒了下去。 白九誊好笑的抱起她,发现她又昏了过去。 ———————— 吼吼,下一章下午咩…… 私奔未果,被人撞破1 皇宫·东宫 已经是子时过后,东宫内依旧灯火通明。 等了大半夜,也不见自己派出去的死士回来,皇甫赞焦急的在东宫内来回踱步。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的沉下。 墙头处传来一阵动静,皇甫赞心中一喜,以为是自己派出去的死士回来了,慌忙出门去看。 可惜,门外不见半丝人影。 月光下,东宫的高高围墙之上,一道小小的影子晃动。 “喵呜~~”小小的影子发出一声叫,在这寂静的夜,格外响亮。 原来只是一只猫而已。 皇甫赞失望的折回厅内。 刚刚回到厅内,皇甫赞立即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存在感,两道目光如芒在背的朝他射来。 皇甫赞下意识的朝厅内左边的椅子上看去。 在椅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 烛火的火苗舞动,发出滋滋的声响。 灯光下,白九誊一身白衣,手中一把玉扇,轻轻的扇着,那张俊美如神邸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优雅的坐在那里。 白九誊的出现,令皇甫赞的心脏突然咯噔一下,一张脸紧张的绷紧。 片刻间,他又恢复了正常。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皇甫赞眯眼危险的盯着他。 白九誊阖上玉扇,斜飞入鬓的眉挑了挑,笑答:“我呀,无聊得紧,拍死了几只蚊子,顺便就到太子殿下这里来瞧瞧,不知太子殿下这里是不是少了几只蚊子?” 皇甫赞的双手死死捏紧。 “你杀了他们?”皇甫赞的声音里透着怒意。 “太子殿下这里真的少了几只?”白九誊看似无辜的眨了眨眼。 “姓白的,你不要欺人太甚!”皇甫赞激动的声音变了调:“你父亲与我皇甫家有过约定,白族不会插手庆国的任何事情。” 白九誊笑了笑。 “是吗?可是我怎么不记得?” 皇甫赞更生气了。 “姓白的,别以为你们白族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又握有掌管天下兵马的权仗,本宫就会怕你。” “你这里的蚊子似乎还有很多,我帮你全部清除掉,如何?”白九誊微笑的对上他的怒眼。 皇甫赞激动的怒吼:“你敢!” “要不……我们试试?”白九誊玩味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皇甫赞的脸色一片惨白。 他恼怒的看着白九誊:“云半夏会没事,但是……姓白的,今天的事,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 优雅的起身。 白九誊满不在乎的弹了弹白色衣袍上的泥巴。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告辞!” 等出了皇宫,白九誊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幽幽的叹了口气。 为了某个小家伙,他违反了族规。 可是,某个小家伙,恐怕还不会领情吧。 ———————— 么么亲们,明天周五继续…… 私奔未果,被人撞破2 第二天一大清早,云半夏刚刚醒来,耳边传来一阵陌生的欣喜声。 “郡主,您醒了。” 是个女子的声音,她的房间,除了朱砂和两名二等丫鬟进来打扫外,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允许进来的,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目是那张熟悉的脸,那不就是…… 不对,她不是以前那个总跟在她身后喊她姐姐名叫甜甜的少女。 “你……是?”云半夏疑惑的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对方知晓云半夏疑惑的是什么,忙尴尬的答:“郡主,您不认识奴婢了吗?是……是您救了奴婢和阿丙。” “原来是你呀!”云半夏恍然大悟,揉了揉蓬乱的发坐起身:“可是,你怎么在这里?” “是九爷安排奴婢伺候您的。” 她的手指按了按酸涩发涨的太阳穴,她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呢? “我记得,你叫莲心,对吧?” “对,但是,奴婢现在叫伊心!”伊心恭敬的回答。 伊心,连名字都改了,这白九誊手脚真快,不过,她原本就有这个打算,给她改了名字之后留在自己身边。 她只记得昨晚被黑衣人迷昏,后面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她是怎么得救的,她也一无所知。 依稀感觉救她的人好像是白九誊。 “白大哥现在在哪?” “应该在书房,因为昨天晚上您杀了刘大人的事情,王爷把他叫过去的。” 昨天晚上,她杀了刘大人的事情?现在终于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姓什么了。 不过,北辰王知道他杀人的事情了?是白九誊捅出来的。 “赶紧帮我梳洗!”她掀开身上的薄被下榻。 “是!” 等她梳洗完毕,出门的时候阿丙向他行礼,她只来得及应了一声,就匆匆往前院走去。 书房内,云狂和白九誊两人看似相谈甚欢,她因为跑得太急,没来得及敲门就闯了进去。 “父王~~”云半夏试探着娇腻的唤了一声。 云狂板着脸瞪了她一眼。 “你干的好事。” 果然白九誊故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云狂。 这白九誊果然是背后一套的阴险小人。 “父王,昨天晚上的事情……” 云半夏咬牙准备解释昨天晚上的事情,话才刚说了一半,又被云狂责备的打断。 “你不用解释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九誊都告诉我了,以后你出门一定要多带几名侍卫,千万不能再一个人出去了,听到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她觉得气氛不太对?不是在责备她吗? 坐在旁边的白九誊,在趣的观察云半夏的反应,微笑的替她解答疑惑:“刘大人强抢良家女子,并将她们侮辱杀害,连郡主竟然也敢大胆绑架,郡主杀了他,那是为民除害。” “再怎么样,刘大人也是朝廷重臣,又是国丈,杀人之事,就是不对,若不是太子殿下替你兜着,贵妃娘娘一定不会放过你。” 现在云半夏总算理出些头绪了,只欠白九誊亲自告诉她答案。 出了书房,云半夏迫不及待的冲白九誊询问。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九誊看似思索了一下,戏谑一笑的答:“这是一个我们私奔未果,被人撞破的悲剧!” “……” —————————— 还有一章哦,要记得收藏,不许霸王…… 白九誊的体贴1 还私奔未果,被人撞破。 他那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狠狠的剜他一眼,云半夏咬牙切齿:“说人话!” “事实就是,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不忍心将你送入大牢,所以,关键时刻改了口。” 她要问的不是这件事。 “人不是我杀的!”她生气的一字一顿。 虽然,这一切似乎很圆满,云狂也没有责怪于她。 可是,她莫名其妙背上了一个杀人的罪名,她能不恼吗?亏他昨天还说什么相信人不是她杀的,结果,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他就改了口,还给她定了杀人的罪名。 “我知道。” 他居然还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他知道?”。 他知道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宁愿被打入大牢,也不想承受这莫须有的罪名。 云半夏冷冷一笑。 现在白九誊与皇甫赞根本就是蛇鼠一窝、狼狈为歼,将杀人之罪嫁祸到她的身上。 虽然她知晓,刘大人之死一定要有个说法,刘大人的死也被说成为民除害。 可杀人就是杀人,污点就是污点,她做人向来光明磊落,白九誊这个无耻之徒,根本就不会理解。 她突然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白九誊皱眉。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稍稍侧过脸:“杀人凶手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找下一个受害者!”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云半夏刚刚出了王府的大门不远,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郡主这是要去哪里?”一道调侃的男声从头顶飘来。 熟悉的明黄色缎面绣鞋,一样令人厌恶的语调。 还真是冤家路窄。 “三皇子。”云半夏头也不抬的唤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打算眼不见为净的从旁边绕开。 身前的那双明黄色鞋子如影随形的挡住她去路。 “郡主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云半夏皱眉抬头对上皇甫顺的眼,后者一双桃花眼笑米米的看着她,眼底闪烁着阴谋的光亮。 眼前这个人模人样,又一派斯文的优雅皇子,实则不是个好东西,他的身上,她着实看不出任何一处令她有好感的地方。 云半夏冷笑,从腰间掏出一把防身的匕首,刀锋在阳光下折射出威慑的寒光。 “我昨天可是刚刚杀了人,那人就是死在这把匕首之下,知道刀子捅在身上的感觉吗?” 云半夏看似有意无意的晃着那把匕首。 瞥到那把匕首,皇甫顺的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拿着一把匕首就能把人吓退,这恐怕是她背上杀人罪名后的唯一好处。 这一次,云半夏再从皇甫顺的身边绕过,皇甫顺没有拦她。 路过三元坊附近时,云半夏听到三元坊附近传来一阵骚.动。 “走水了,走水了!” 云半夏朝三元坊望去,诺大的一栋楼房,沐浴在火海之中,狂舞的火苗,将整个三元坊吞噬,炙热的温度,让人不敢靠近。 一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侧。 “夏妹妹,怎么样?这个礼物,喜欢吗?” —————————— 第二章哦,吼吼,明天有可能三更…… 白九誊的体贴2 礼物? 难道说,这火是白九誊放的?给她的礼物? “驸马爷,烧了别人的房子,这是破坏民居,是犯法的,更何况,我也不觉得这是什么礼物。 ”她板着脸,声音里夹杂着不快。 实际上,她的心里很高兴,她一直想该如何毁掉这三元坊。 她还没有动手,白九誊就把这三元坊给一把火烧了,怎能不大快人心? 白九誊笑着挑起眉梢。 云半夏平常都是唤他白大哥,生气的时候唤他姓白的,不屑的时候唤他九爷,调侃的时候才会唤他驸马爷。 当她唤他驸马爷的时候,说明她心情还不错。 “要是你觉得烧了它不高兴的话,我现在就让人把这火给扑了,现在扑的话,应当还得来及。” 云半夏突然瞪过来一眼,白九誊冲她邪魅一笑。 “夏妹妹不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再说了……我哪里敢生你九爷的气?” “是呀,夏妹妹通情大肚,当然不会生我的气,既然如此,夏妹妹是否可以赏脸陪我用早膳?” 早上没吃东西,又走了这么好一会儿,她早已饥肠辘辘。 她指着对面的一家饭庄二楼的包厢。 “就那里!”恰好能观赏整个三元坊被火包围的景色。 白九誊点了点头:“好,就那里。” 坐在饭庄二楼的包厢,窗子大开,云半夏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对面的火光,吃的很香。 “那些受害的女子,后来怎么样了?”云半夏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对面的白九誊。 “太子赔了一人一千两银子,死了的两名,各赔了万两。” 云半夏哼道:“一千两、一万两,却毁了别人的一生。” 他体贴的为她倒了杯茶。 “你怎么不吃?”只见她动筷子,他半点未沾。 “突然不饿了。”他当然不会回答她,他在这之前已经用过早膳。 怪人! 当云半夏吃饱喝足坐在原位休息时,她眼尖的瞟到楼下两人经过,那两人正是莲侧妃身边的张妈妈和丫鬟天葵。 这两个可都是莲侧妃身边的左右手。 云半夏眯眼盯着那二人一张一合的嘴巴。 突然她的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 白九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了然一笑。 “要帮忙吗?” 云半夏斜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地上的两人身上,随口说道:“我需要一个信差。” “信差?” 云半夏诡异一笑。 “对!”她转过头来,脸上绽放出明亮的笑容,晃动两根手指:“帮我送两封信!” “两封信?”太大材小用了吧?“送到哪里?” “一封送到东宫,一封送到三皇子所住的别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坐着挨打可不是她的本性,正好趁着这一次,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问题。 “没问题。” 他爽快的答。 ———————————— 决定明天加更,吼吼……今天还是两更撒……另一更下午…… 一石六鸟 头牌四人组的云冰生辰,云半夏嚷着要为她庆生,庆生的小宴会,只是几个姐妹庆祝,而小宴会的饮食云半夏就将它交给了莲侧妃。 本来云半夏要为云冰庆生,云冰是不愿意的,只是云半夏在告诉她特地在当天邀请了三皇子之后,云冰马上就同意了。 在云冰生辰这天之前,不时可见云冰抱着各种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等进莲侧妃母女三人所在的水仙阁。 同为云冰一母胞妹的云清,看着莲侧妃为云冰张罗华服美衣,心里甚是嫉妒。 这天,云清坐在花园中,拿着牡丹花,将牡丹花瓣一瓣一瓣的摘落,丢到地上,嘴里兀自嘟囔:“不就是请了三皇子来参加你的生辰宴会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在那里抱怨的画面,全部收入云半夏的眼底。 云半夏在云清蹂.躏了两朵牡丹花之后,一脸甜笑的来到她身侧。 “二姐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跟牡丹花过不去?”捡起地上被摘下的牡丹花瓣,云半夏可惜连连的抚摸:“唉呀,真是太可惜了。” 看到云半夏,只是让云清的心里更加不高兴。 她丢掉手中的另一朵牡丹花,恶狠狠的冲她斥道:“我要跟什么过不去,关你什么事?” “难道二姐想被大姐就这样给压下去吗?在我看来,二姐你可比大姐要美丽多了,莲侧妃却只疼爱大姐,我真为二姐你可惜。” “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云清横她一眼。 “你就当我是挑拨离间好了,以前总是大姐带着头儿的欺负我,所以,我很不想让大姐这么风光嫁给三皇子。” 云清冷笑:“难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大姐?” “你尽管告诉大姐好了,除非你不想成为三皇子的皇妃。”云半夏灵黠的美眸眨了眨。 云清惊的睁大眼,诧异的盯着云半夏:“你说什么?” 云半夏从怀里掏出两包药粉,那是她逼着阿丙从黑市买来的:“这里有两包药粉,黑色的这包,你若是下在大姐的酒水里,她就会呼呼大睡,至于白色的这包,则是春.药,只要你把它下在三皇子的酒里……”她促狭的眨了眨眼,故意拖了个尾长音。 其他的,云半夏没有再说下去,紧接着云半夏把两包药都塞到了云清的手里。 “你想在大姐和莲侧妃的面前告发我,或是依照我刚刚的话行事,全凭你自己决定。” 说完云半夏头也不回的离开。 云清低头盯着手掌中的两包药粉,只觉得十分烫手,想丢,又舍不得。 她仔细思索了十秒钟后,用力的吞了下唾沫,五指将药包缓缓握紧,觑着四周无人后,她飞快的把手缩进衣袖中,然后匆匆离开。 云半夏躲在拐角处打量云清的反应,看到云清匆匆离开,她意味深长一笑。 “好一个一石六鸟之计,倘若还包括我的话,那就是一石七鸟!” 耳边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云半夏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回头果然看到白九誊站在她的身后。 这个幽灵一样的男人。 —————————— 嘻嘻,第二章来啦,明天三更哦…… 一石六鸟2 “你怎么在这里?”她记得皇帝早前传旨要他入宫,这么快就回来了? “若是我不在这里的话?又怎么能看到夏妹妹你的好戏呢?” “好戏看完,你是不是也该走了?”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到了哪里都能看到他,邪了门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对自己救命恩人的态度,就不能好一点吗?” 云半夏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皮笑肉不笑的道:“很抱歉,我的态度一直就是这样,而且,我做过什么事情,你也全部都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白大哥还是离我这个坏人远一点才是。” “难得还能遇到这样一个坦白的人,这样的夏妹妹,才是我最喜欢的。” 双手搓了搓手臂,搓掉一层鸡皮疙瘩。 他还能再恶心一点吗? “你这些话,若是对明珠公主说的话,我相信公主一定会感动至极,马上回心转意的。”她好心劝说道。 “强扭的瓜不甜。” “这句话,果然很适合你,你在对我说某些话的时候,也好好想想这句话。”她笑米米的提醒他。 “嗯?”白九誊挑眉:“夏妹妹你是瓜吗?” 怎么又扯到瓜去了。 “你想说什么?” “夏妹妹你不是瓜,自然也没有强扭不强扭的问题。” 歪理。 “你找我来,是不是有事?” 白九誊这才正色的看着她。 “最近会有四个老怪物会来找你。” “四个老怪物?”云半夏对他的话十分不理解:“武林高手?” 白九誊抿唇一笑:“算是吧。” “杀手?” “不是。”白九誊兀自解释:“虽然不是杀手,不过也是四个难缠的人,他们分别是五十八、六十八、七十八和八十八岁!” “停!”云半夏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我能不能问一句,你说的这四位老人,他们来找我做什么?以他们现在这个年纪,应当在家晒晒太阳、溜溜鸟颐养天年吧!”难道他们是妖怪? 若是四大长老听到云半夏这样评价他们,一定早就跳出来了。 让他们在家晒晒太阳、溜溜鸟颐养天年,他们四个可比她看起来要精神多了。 “现在先给你提个醒,到时候他们来找你,你不用客气,” “为什么他们要来找我?他们来找我,有什么目的?”突然冒出这话,让她一头雾水。 他已经送话回总坛,即将与明珠公主解除婚约,迎娶北辰王之女为妻,那四个老古板,向来对他这个少主不满,难保他们四个会做出什么事来,先给云半夏提个醒比较好。 不过,这些,他当然不能告诉云半夏。 “我先提醒你了。” 说完,白九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真是奇怪,什么四个老怪物,白九誊故意耍她的吧?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时间去管什么老怪物,下一个目标该谁了来着? —————————— 第一章来了,下午第二章…… 恶劣之徒 云冰的生辰这天,云冰早早的起身,换上了刚刚做好的华丽衣裳,站在铜镜前,高兴的转了两圈,然后冲身的一脸温柔笑容的云清问:“妹妹,怎么样,好看吗?” 美丽的金线绣袍,甚是扎眼。 听到云冰的问话,云清只觉心也被狠狠的扎了一下,脸上却仍保持平常的笑容。 “非常好看,今天你一定艳压群芳。” “妹妹你这话我听了最开心了。”云冰高傲的昂起下巴,嘴角扬起傲慢的弧度:“等姐姐我当成了三皇妃之后,一定会为妹妹你找户好人家,我们是亲姐妹,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姐姐你真好,妹妹就先谢谢姐姐了。”云清温柔一笑,看似感激的道。 她的心里暗忖:如果你真的对我好,就把你的三皇妃之位让给我。 什么姐妹之情,都是假的,能到自己手上的,才是真的。 衣袖下的手,将云半夏给她的那两包药握紧,心下已经做了决定。 生日宴会在下午,午时刚过,花园柳树下的躺椅上,云半夏正舒服的躺在那里,脸上盖着一本“三字经”。 在她的四周,只有朱砂和两名小丫鬟守着,只因今天太子皇甫赞也会来,他识得伊心和阿丙,她特地让伊心和阿丙今天待在牡丹阁,不必出门。 这本三字经是云狂塞给她的,让她一个月内背熟。 不过,云狂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让她背会三字经,也太瞧不起她了。 三字经她小学时期就已经倒背如流,现在她只是八岁的孩子,只能做做样子,以免被云狂发现了破绽。 不过,这三字经有一个好处,睡觉的时候,可以拿来遮阳。 “不行,郡主有令,不允许任何人在她睡觉的时候打扰她,您不可以过去。”朱砂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本想午睡一会儿,却被这阵声音吵的无法睡着。 紧接着传来的,是她厌恶的声音。 “本皇子的路,你也敢拦,好大的胆子!” 不理,继续睡! 朱砂突然惨叫了一声,似乎是被人推倒了。 这个恶劣之徒,云半夏心里对皇甫顺鄙夷到极点,接下来对他要做的事情,她本来还觉得有些愧疚,现在也被扫的干干净净。 脚步声靠近,脸前的三字经突然被人拿走。 刺眼的阳光乍现,她的眉头一阵打结,眼皮慢慢掀开,入目眼帘的是那张让她厌恶的俊美脸孔。 她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 “原来是三皇子殿下,殿下好。” “打扰郡主你的美梦了?” 他脸上的表情可没写着“打扰”俩字。 “三皇子殿下哪里的话。”抬头看着刚刚偏西一些的日头:“不过,三皇子殿下这会儿来得太早了吧?” “我当然是想早些见到郡主,接到郡主你的信,我可是日夜茶饭不思!” 白九誊恶心的位置,有人替代了。 —————————— 第二章,等会儿上第三章…… 如影随行 看了眼刚刚狼狈爬起的朱砂,云半夏冷笑道:“可是,你来了之后,就将我的丫鬟推倒,这个见面礼,可真好。 ” 皇甫顺扫了一眼朱砂,立即横了一眼身后的侍卫。 “还不快去给刚刚的姑娘赔礼道歉?” 那名侍卫机灵的忙跑到朱砂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位姑娘,刚刚将你推倒,是我的失礼,还请姑娘原谅!”说完,那侍卫冲朱砂重重的磕头。 朱砂惊魂未定的看着那名侍卫,手足无措的连忙扶起那名侍卫。 “刚刚是我自己不小心没有站稳,不关你的事。” 收回视线,皇甫顺笑问云半夏:“怎么样,现在郡主满意了吗?” “可是,为什么我刚刚看到的,是三皇子殿下你推倒的朱砂呢?”云半夏突然话锋一转,清澈的眼直勾勾的盯着皇甫顺的脸。 皇甫顺那张清秀的脸染上了可疑的白色,又掺杂着一抹黑色,脸部的肌肉也紧紧的绷着。 空气一下子变得紧窒起来,连朱砂和刚刚的那名侍卫也连连冷汗不已。 不一会儿后,云半夏笑吟吟的看着皇甫顺又道:“三皇子殿下怎么这么紧张?我刚刚睡着了,什么都没看到,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难道……真的是三皇子殿下你推倒了朱砂?” “当然……”皇甫顺理直气壮的回道:“不是!” 果然是阴险小人,撒起谎来没有一丝愧疚。 云半夏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原来如此,刚刚三皇子殿下那么紧张,我还以为三皇子殿下你真的推倒了朱砂呢。” 皇甫顺的脸又是一阵红一阵白,他忙转移了话题:“我还是第一次来王府,郡主能带我四处参观一下吗?” “好呀!”云半夏站了起来。 正好她现在无事,其实,她的心里还有另一个算计。 云半夏带着皇甫顺在王府里转了一圈,为他介绍各个房屋和建筑,然后两人来到了水仙阁的门前。 云半夏直接带着皇甫顺到了水仙阁中,刚进了门就热络的唤着:“大姐,二姐在吗?” 云冰娇羞的出了内房迎接。 “原来是五妹和三皇子,见过三皇子殿下!”云冰盈盈的弯腰行礼。 云冰是个美人,可惜,她虽然是长女却也只是个庶女而已!皇甫赞心里想着。 “大小姐客气了。” “三皇子让我先带他过来,是为了给大姐你送贺礼的。”云半夏热情的又介绍道。 皇甫赞神色微变。 贺礼在自己的小厮手里,为了与云半夏独处,他特地让他的小厮将云半夏的丫鬟拦在了花园。 听得云半夏这样介绍,皇甫顺只得解下了随身的一块紫玉佩。 云冰接过尚带余温的紫玉佩,感动的看着他:“多谢三皇子殿下。” 透过门缝,云半夏眼尖的瞧见了内室中云清眼中的妒火。 不过,云冰和云清两人都没有瞥见皇甫顺眼中的鄙夷和不屑。 不远处,白九誊的目光一直对云半夏如影随形。 看她的样子,她玩得不亦乐乎嘛。 一名白袍男子悄悄来到他身侧。 “少主!”白袍男子恭敬的右手将放在左胸前低头,冲白九誊行礼。 “子风,什么事?” 名叫子风的男子恭敬的回答:“四大长老明天上午会到。”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手挥了挥。 白九誊的眼睛盯着不远处。 云半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带着皇甫顺继续前行。 她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似乎还一无所知。 ———————————— 今天的第三章,嗷嗷嗷……么么亲们…… 想不醒……也难! 陪皇甫顺逛了一圈儿,云狂突然派人来说要找皇甫顺,皇甫顺只得离去。 等皇甫顺走了,云半夏才终于松了口气。 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要和颜悦色,甚至还要笑脸以对,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特别是,她还要扮作小孩子,对他和颜悦色、笑脸以对。 重新回到躺椅上休息,云半夏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等她再一次醒来,感觉脸颊有些痒,她无意识的拿手去挠,似乎摸到了像毛毛虫一样的东西。 毛毛虫? 云半夏一个激灵弹坐了起来,美目惊慌的看向自己的头刚刚所在的位置。 哪里有什么毛毛虫,只是一根毛绒绒的狗尾巴草而已。 狗尾巴草当然不会自己跑到她的脸边来挠她,挠她的自然是另有其人。 看她醒来,白九誊那张俊美如神邸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一脸无辜的笑问:“夏妹妹醒了?” 夺下他手中的狗尾巴草丢到地上。 “你这么尽力的扰我睡眠,我就是想不醒……也难!”她板着脸道,不给他好脸色。 “夏妹妹还是一样的口齿伶俐。” “你不是特地为了挖苦我,才来找我的吧?”她白他一眼,不慌不忙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这白九誊是神出鬼没的存在,朱砂似乎被他买通了,每次他靠近她,朱砂都没有吱声过。 美男是祸水啊祸水。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夏妹妹你了吗?”他玩味的看她板起小脸的可爱模样。 “如果白大哥很闲的话,我可以把明珠公主叫过来,到时候白大哥一定不会嫌无聊了。”她冷嘲热讽道。 “我有夏妹妹就足够了。” “……”双手搓了搓手臂,浑身战粟了一下,今天她搓下的鸡皮疙瘩都够整个王府下锅了。 “不知夏妹妹考虑的怎么样了?”白九誊冷不叮的问了一句。 “什么考虑的怎么样了?” “夏妹妹不会忘了吧?当然是我们俩的婚事。” 云半夏翻了一个白眼。 “驸马爷大人,你是明珠公主的未婚夫,我是未来的太子妃,我俩各有其主,我们俩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那就是说,只要我们两个都解除了婚约,夏妹妹就愿意与我成亲了?” “等解除了婚约再说,在这之前,我们俩还是未来的叔嫂关系。” 他点了点头:“另外……” 四大长老都是难缠之辈,他打算告诉她该如何应付他们,甚至是他真实的身份,这个时候,突然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郡主,太子殿下来了,正在前厅,王爷要您现在过去呢。”朱砂匆忙来报。 云半夏眼中一亮。 太好了,主角到齐了。 “好,我现在就去。” 白九誊挑起眉梢。 看来,她现在是没有心思听他的话了,也好,他也想看看云半夏对付四大长老。 八岁的云半夏,对上白族四大长老,一定很有趣。 —————————— 么么亲们,今天的第一章,今天还有一章咩…… 像……陌生人,对待别人的父亲! 云半夏前去见云狂,白九誊依然跟在她的身后,对于白九誊的这种行为,她已经见惯不怪了,他是不会放过任何讥讽她的机会,总是跟在她的身后,事后戳穿她的伪装。 太子皇甫赞在书房内看到白九誊和云半夏两个一同进门,方才还与云狂谈笑风声,脸一下子如狂风卷云,阴沉一片。 他对白九誊和云半夏均恨的咬牙切齿,可因为身份关系,却又不得不与之打交道。 三元坊突然被烧的事情,到现在一直查不出是谁纵的火,他猜想着,这件事一定跟白九誊和云半夏脱不了干系。 “父王~~”云半夏一进门就往云狂的怀里扑。 “太子!”云狂低头发瞪了她一眼,低声提醒。 云半夏不情不愿意的转身冲皇甫赞点了点头:“太子殿下。” “郡主与白公子的关系似乎太好了。”皇甫赞淡淡的道,一双眼含恨的眼来回在云半夏和白九誊脸上徘徊。 “如果太子殿下您嫉妒的话可以直说,何必把别人之间的友情多抹上一层颜色。”云半夏冷笑道。 “夏夏!”云狂皱眉,戳了一下她的脊梁骨。 “唉呀,父王,我是在跟太子殿下开玩笑的啦,太子殿下就是喜欢开玩笑!”云半夏笑米米的冲皇甫赞眨了眨眼:“是吧,太子殿下?” 如果他说不是,反倒显的他小鸡肚肠了。 “是呀,刚刚本宫只是跟郡主在开玩笑。” 云狂松了口气:“那就好,对了,大丫头生辰,你们几个年轻人一起,就先一起去花厅吧。” “好。” 云半夏答应着,从云狂的大腿上滑到地上,白九誊和皇甫赞走在前头。 云半夏走在后面,云狂刚想起身,突然他抚额又坐了回去,云半夏打量到云狂的异状,立即折身。 “父王,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云半夏握住云狂的手,手指探向云狂的脉搏。 “只是老.毛病而已!”云狂抽回自己的手。 探过他脉搏的云半夏,却是脸色倏变。 “父王,你头疼的毛病是不是已经有十年了?”云半夏突然问。 “不记得了。” 看了看桌子上的浓茶,云半夏的眉头皱的更紧,直接把杯子中的茶水倒在地上,强硬的道:“以后不要再喝这么浓的茶了。” 云狂好笑的看着她:“好,都听你的。” 云半夏又唤来了云狂的贴身侍从,嘱咐他请大夫来,并要求大夫一定要带银针,那侍从感激涕零的看着她。 “奴才一直劝王爷,奴才的千万句,果然还是不敌郡主您一句。” 云狂老脸可疑的红了一下:“听到郡主的吩咐了,就赶紧出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云半夏嘟嘴看着他:“父王,以后身体再不舒服,一定要看大夫。” “知道了,知道了。”云狂甚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从云狂的书房里出来,云半夏发现白九誊就站在书房的不远处,悠闲的靠着梁柱笑着向她望来。 待她走近,白九誊促狭的笑道:“郡主现在对王爷似乎很关心。” “他是我父王,我当然关心他了。”云半夏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 “起码,在今天之前,郡主对王爷并不像是女儿对父亲。” “那像什么?” 白九誊意味深长一笑:“像……陌生人,对待别人的父亲!” “……”云半夏倏的心惊。 —————————— 吼吼,今天的第二章来了……周一愉快,明天继续。 她是个谜 “夏妹妹怎么了?为什么听到我说这句话,会那么惊讶?”白九誊那双妖冶的琥珀色眼睛含笑的盯着云半夏,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将她脸上所有细微的反应全部收入眼底。 云半夏心里七上八下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动。 她心中暗忖:难道白九誊发现什么了? 不可能,白九誊他是不可能知道她穿越这件事情的,而且,她还相信另一点。 就算是她告诉别人,她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这里的人也不可能会相信,这白九誊是不可能会知道她身世的问题。 刚刚他会说那句话,完全是属于巧合,对,是巧合。 在心里敲定是巧合,她的神色缓缓变为正常,脸上带笑的回望住白九誊。 “我刚刚惊讶,是因为我不相信这些话竟然会从白大哥你的口中发出,你这些调侃的话当着我的面说说也就罢了,不过,我可不想你当着父王的面说出来,若是父王有什么闪失,咱俩的友情,可就到此为止了。”云半夏笑米米的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夏妹妹说的哪里话,刚刚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认真?”白九誊手中的玉扇轻摇,一派轻松的表情。 只是,他的眼睛里总是带着打量的目光看着她,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 开玩笑?有人这样开玩笑的吗?刚刚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现在还心有余悸,这个男人有可以将人逼疯的本事。 她瞪了他一眼。 “有些话玩笑可以开,但是,有些玩笑是不可以开的。”她警告道:“而且,就算你再想挑拨我与父王之间的感情,也挑不断我们两个之间的血缘关系!” 说到这话,云半夏理直气壮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云狂的血亲女儿,有血缘关系,就算滴血验亲,她也不怕。 “是白某的不是,白某在这里给夏妹妹赔不是了。”收起手中的玉扇,他优雅的冲她低头作辑。 “别说的我那么小气。”云半夏阴谋一笑的道:“不过,若是你真觉得自己有错的话,今天大姐的生辰之宴上,只要白大哥你多饮几杯就妥了。” “那白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半夏的眸底闪过精光。 今天晚上她的计划,她本来是把白九誊排除在外的。 可是,现在看来,他才是最棘手的人,早早将他设计了,才能让她以后的生活再无隐患。 云半夏皮笑肉不笑的从他面前经过。 看着她满是阴谋的背影,白九誊笑看她小小的美丽侧脸。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她的身上看出的,却是一名成年女子的影子,可是她却只有八岁。 他看了看掌心中的玉扇。 扇面上空空如也。 他又深深的看了云半夏一眼。 她……果真是个谜。 ———————————— 下午再第二章,吼吼…… 结了婚的,还可以离婚 前院花厅 云冰的生辰宴会终于开始了。 皇甫顺特地被安排在了云冰的旁边,太子皇甫赞自然同云半夏同坐一桌,至于白九誊则是与云清坐在一起,另外还有云玉和云洁两个坐在次席。 云玉和云洁两个都是不受宠妃子的孩子,看着皇甫顺与云冰坐在一起,碍于莲侧妃的手段,她们只敢眼巴巴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时的冲皇甫顺暗送秋波。 比起云玉和云洁那两姐妹,云清的神情倒显得淡定的多,她只是低头兀自喝茶。 在坐的皇甫赞和皇甫顺两人均收到不少秋波,唯独白九誊无人问津。 说实话,比起皇甫赞和皇甫顺两人,白九誊的那张脸俊美得太多了,可惜……白九誊不举的消息,突然不胫而走,导致现在大多数女子对白九誊都兴趣缺缺。 白族虽然神秘,可是,已经二三十年的时间没有人见识过白族的能力了,百姓们自然对白九誊的能力产生质疑。 自然白九誊的吸引力也随之降低。 以至于,现在白九誊已经鲜少有人问津。 皇甫赞和皇甫顺两个毕竟是皇子,手上的权力看得见,所以,相对于白九誊来说,皇甫赞和皇甫顺两个更受欢迎,虽然皇甫赞已经跟云半夏订婚。 有句话说的好,订婚的可以退婚,就算结了婚的,还可以离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真正的赢家。 大家刚刚坐定,莲侧妃满面笑容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在看到云冰身侧的皇甫顺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今天是冰丫头的生辰,难得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都来参加,今天的宴会都是由我亲手准备,还望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不要嫌弃才是!”莲侧妃笑道。 “莲侧妃客气了。”皇甫赞淡淡的应了一声。 “来人哪,上酒!”莲侧妃轻盈的转身,愉悦的声音提高了音量。 有丫鬟们应着,不一会儿,便见几名丫鬟把酒壶和酒杯端了进来,一一摆在各人的面前。 莲侧妃给云冰使了一个眼色,云冰羞红脸的点了点头,莲侧妃在出门之前,冷笑的睨了云半夏一眼,云半夏则回了她一个甜美无害的笑容。 “奴家多谢三皇子参加奴家的生辰之宴,奴家敬三皇子一杯!”云冰殷勤的冲皇甫顺举杯。 皇甫顺的目光直视前方,云冰低着头好一会儿没有听到皇甫顺的声音,不禁疑惑的抬头。 顺着皇甫顺的目光望去,却看到了云半夏。 云冰正疑惑间,白九誊突然冲云半夏举杯:“今日之宴,全赖郡主的提议,在今日宴会前,白某先敬郡主一杯。” 云冰的眼中一亮。 只要云半夏喝下她面前的茶或酒,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然后,便见云半夏举起了手中的茶杯,仰头饮了下去。 —————————— 明天更三章哦,抱抱亲们,要收藏啊。 黑心的男人 刚喝下茶水没一会儿,云半夏就感觉一阵头晕难受,手指按着额头,眉头频锁。 “郡主,您怎么了?”朱砂关切的上前来寻问。 云半夏美目轻启,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大概是这里的酒气太浓,所以我的头有些痛。” 她身旁的皇甫赞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继续喝他的闷酒。 早知他会有这个反应,她的身体在朱砂扶住她时,顺势将自己的身体靠在朱砂的身上:“我大概是醉了。” “奴婢现在就扶您回去休息。”朱砂担心她的身体,将她小小的身子从座位上扶起。 面对众人,云半夏歉疚的欠了欠身:“我的身子骨不好,暂时无法陪大姐了,祝大姐生辰愉快!” 云冰嘴角勾起笑容。 “多谢五妹!”云冰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朱砂:“朱砂,你要好好陪着五妹,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来告诉我,明白了吗?” “明白!”朱砂恭敬的低头。 “那我就先告辞了!”云半夏一边道别,一边扶着额头:“我的头,好痛~~” “郡主,您慢点。”朱砂扶着云半夏颤颤悠悠的身子出了门。 白九誊端起一杯茶喝下,眼睛从杯沿打量云半夏的背影,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 牡丹阁 夜越来越深了,北辰王府的下人们多数已经入睡,牡丹阁内只留有两盏路灯照明,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在牡丹阁正卧,原本该躺在床上睡得不醒人世的人儿,却突然跃出了卧室的窗子。 今夜乌云遮月,后窗外一片漆黑,只能隐约凭借路灯的灯光辩别出方向。 云半夏刚想往前走,忽见在灯影下一道人影绰绰约约的站在那里。 一阵风起,吹起那道人影的衣摆,白色的衣袂飘飘,宛若仙人之姿。 云半夏眉头轻皱,那人还没开口,她已知对方是谁。 他居然没有中她的暗算,若是喝下她事先准备的药酒,现在他该呼呼大睡的。 “白大哥似乎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嗜好?”她压低了声音指责,走近了一看,果然是白九誊,看他的模样,似乎已经等她多时。 “夏妹妹此时应当在房内,却在深夜从窗子跃出,难道夏妹妹有鸡鸣狗盗的嗜好?”他轻笑着反将她一军。 这个黑心的男人,嘴上也从来不输她一分。 “我有我的事情,如果你不想你三十岁的大限提早来到,就老实的在这里继续乘凉!” “夏妹妹这是在担心我吗?”白九誊戏谑的望着她,黑夜中,他那双妖冶的琥珀色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亮。 她是怕他会坏她的事,这个黑心的男人,稍稍动一下手脚,很有可能会令她的计划流.产。 “就当是好了。”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看着云半夏离开的背影,白九誊又轻笑了两声,看来,她今天是豁出去了。 突然声音一凛,冲身侧唤了一声:“子风!” 一道黑色的人影迅速奔至白九誊身侧:“少主有何吩咐?” “太子的暗卫太碍眼了,在郡主到之前,先把他们清理掉。” “是!” 夜越来越深了,明天似乎有一场好戏可以看。 —————————— 今天三章哦,还有两章。 老不要脸的! 牡丹阁 早晨,云半夏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窗外明亮的阳光甜笑着。 昨天晚上的事情非常顺利,现在该是她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谁知,她才刚刚准备下榻,突然从屋顶、床下和床头处冒出来四个人,围在她的面前。 四名老人,一个个花白的胡子,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 经过白九誊多次如幽灵般出现的磨练,突然看到四位老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也可以保持处变不惊。 一双美目骨碌转动,来回在四位老人的脸上扫过。 她还没有张口,四位老人已经叽叽喳喳的说了开来。 “你看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不会是哑巴吧?” 看在他是老人的份上,就任他骂这一句吧。 “我看她呀,不仅是哑巴,可能还是个傻子。” 不要太过分了。 “说傻子似乎都太抬举她了,你看她这张脸,真丑。” 人人夸她貌美如花,她可以认为他是在说反话吗?只是,那嫌恶的表情,看起来不像。 最后一个打量她的时间比较久,阴沉一笑:“既然是傻子,拿她来试我新研究的药,会比较合适。” 老人就该有老人的范,四个人欺负她这一个小孩子,也太过分了吧? 仔细的观察后,云半夏发现这四位老人还是能看出些年龄区别,她的脑中隐约浮现出白九誊曾经说过的话。 四位老人,五十八岁、六十八岁、七十八岁和八十八岁。 难道,这眼前的四位老人就是白九誊说的那四个老怪物? 她轻咳了一声,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一双清澈的美丽大眼睛轻眨了眨。 “四位老爷爷!” 四位老人在听到她喊老爷爷之后,个个黑了脸。 “谁是老爷爷?” “可能是说你呢。” “说你的!” 说要拿云半夏试药的老人阴森森的盯着她:“要唤哥哥!” 云半夏嘴角的肌肉抽了两下。 他们也太倚老卖老了,脸皮真厚,居然要一个八岁的小女娃唤他们哥哥。 不过,云半夏还是乖乖的用甜腻腻的嗓音唤了声:“四位哥哥好。” “这才对嘛。”四位老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老不要脸的!!! “不知四位哥哥来找我有什么事呢?”云半夏又眨了眨水汪汪的漂亮大眼睛。 四位老人对视了一眼,由最为年长的那位老人严肃的质问云半夏:“你的哪位姐姐是我们少主看上的人?” 人家说小孩子最会说实话,所以他们才找上了云半夏。 “少主?” “人称九爷的白九誊。” 眼珠子骨碌转了一下,聪明的小脑袋迅速运转。 看来,这些人是来找她的,只不过,他们认为那人不会是她这样一个八岁的小女娃,就以为是她四位姐姐中的其中一位了吧。 白九誊这个扫把星,专门给她引来祸患。 “四位哥哥,你们真的想知道?”云半夏笑米米的挑眉,眸底闪过精明的光亮。 “当然,你快说,说了就送你一颗我特制的糖,非常甜哦。”要拿云半夏当实验品的老人拿出了一颗糖诱.惑她。 云半夏微眯眼,那是毒药吧? “我告诉你们,她就住在……”云半夏笑米米的为他们指了一个地址。 看着四位老人离开,云半夏的笑容越来越甜美。 去了那个地方,他们短时间内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 还有一章哟。 肌肤之亲 本来是打算去验收自己昨晚成果的云半夏,突然转了个方向去找白九誊。 结果,在白九誊所在的客院里,并没有发现白九誊的存在,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白九誊去了花园。 于是云半夏又风风火火的赶去了花园。 在花园里找了一圈,终于在花园的观景亭上发现了白九誊的踪影。 他看起来悠闲的很,大清早坐在高高的观景亭上喝茶欣赏风景。 刚看到她来到观景亭,白九誊便冲她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夏妹妹似乎在找人?”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她没好气的道。 她刚刚在下面四处寻找,他一定也看到她了,但是却没有唤她,让她白绕了许久的路。 “哦?”白九誊拿玉扇敲了敲掌心:“不知夏妹妹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是找你有重要的事了。”云半夏黑着一张脸,口气不善。 “看夏妹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是谁惹你了?”白九誊不慌不忙的看着她。 “那四个老头是怎么回事?是你叫他们来找我的?”大清早的从她的床榻四周窜出来,若是她胆小些,现在已经被吓傻了。 “他们已经来找你了?”眼睛向她身后瞟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四大长老的身影:“人呢?” 果然是他干的。 新仇加旧恨,她生气的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小脸逼近那张俊脸,恼愤的冲他一字一顿的警告:“不管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我要你立即把他们……” 她的话还未说完,突然白九誊面色苍白、呼吸困难,摇摇晃晃的身子摇摇欲坠。 然后……倒在了地上。 云半夏的话被噎住,眼睁睁的看着白九誊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不好,难道是刚刚她太过分了? 不管他怎么黑心,但也是条人命。 当下云半夏飞快的趴跪在地上,先是探探他的鼻息,再低头听听他的心跳,确定他没有死,她才松了口气。 刚刚他是因为她一下子揪住他的衣领,才突然呼吸困难的。 这个时候……好像应当要做人工呼吸的。 咬牙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云半夏横了心,扶好他的颈项,一手捏着他的鼻子,一手捏着他的嘴巴,小嘴对准了他的嘴巴,就这样对准压了下去。 就在她为白九誊做了几次人工呼吸之后,突然觉察出了气氛的不对劲。 亭子的四周,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堆人。 衣衫不整的云冰、云清、皇甫赞和皇甫顺,明珠公主也来了,还有那四个该被她忽悠到其他地方的四位老人,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在她诧异之际,那个理应昏迷不醒的白九誊,突然从地上坐了起身,顺势搂住了云半夏,他笑得满面春风。 “我与郡主已有了肌肤之亲,所以,我打算……与郡主云半夏成亲!” ———————————— 明天两万字更新咩…… 61人工呼吸惹的祸 在白九誊刚刚宣布完毕,四周围着的那些人一个个全傻了眼。 闻讯赶来的云狂,看到大家围在一块儿,站在圈外威严的一声喝:“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全部都围在这里?” 此时,大家才回过神来。 衣衫不整的云冰、云清和皇甫赞、皇甫顺均露出窘迫的表情。 “你刚刚说什么?”皇甫赞黑着脸睨向白九誊腼。 以前他就发觉白九誊与云半夏之间太过亲密,现在白九誊居然当众宣布要与云半夏成亲,根本就没有顾忌他的颜面,再怎么说,他现在与云半夏还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此时,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下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眺望,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云狂的双眼扫了四周一眼,待瞥到了云冰、冰清、皇甫赞和皇甫顺均衣衫不整时,大概察觉到了什么事揍。 “有什么事,到本王的书房再说,全部都跟本王过来!”云狂的脸黑了。 云狂一声令下,所有人全部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云狂冲自己身边的下人使了一个眼色,那名下人会意的点头,马上将附近看好戏的下人们驱离。 众人跟着云狂到了书房门前,四大长老被拦在书房外不准进去,四大长老一个个想要闯进去,可是,他们接到白九誊射过来的警告目光,一个个只得乖乖的等在书房外,云半夏观察到了这一幕。 书房内,云狂坐在书桌之后,所有涉及人员全部站在他的书桌之前。 云狂的目光扫过众人,面露威严:“有谁可以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书房内一片寂静,静到一根针掉下来都清晰可闻。 没有开口,云狂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响亮的拍桌声,传遍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难道要本王挨个询问你们,你们才会老老实实回答吗?”云狂的声音陡然拔高,声音在书房内回荡。 明珠公主皇甫纤纤来回看着众人,一脸冷笑的走上前来,下巴高高的扬起,鼻中逸出一声冷哼。 “都不说,我来说好了。”皇甫纤纤站在众人之前,面对着众人,纤纤玉指先朝皇甫赞和云冰指去。 “首先是太子殿下和北辰王府大小姐,昨天晚上一夜风.流。” 手指再指向皇甫顺和云清:“三皇子和二小姐,昨天晚上也快活的很。”说到三皇子的时候,皇甫纤纤字字含着怒和恨,看向云清时,眼睛里的恨意就更浓了,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 最后,皇甫纤纤讥讽的指向白九誊和云半夏:“说到九誊和郡主……他们两个,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嘴,九誊还宣布要娶郡主为妻!” 说完,皇甫纤纤的手指落了下来,五指在衣袖下紧紧收拢。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假如王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可以再重新叙述一遍。” 整个过程中,皇甫纤纤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好像此事根本与她无关一般。 云狂的老脸早已沉下。 皇甫纤纤所指的三件事,件件都有关他的女儿。 “公主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云狂生气的双眼在三个女儿脸上来回扫去,最后落在云半夏的身上,目光稍稍温和了些:“夏夏,来,过来父王这里!” 云狂公然护着云半夏,让云冰和云清两姐妹都十分不满。 “父王,五妹她在凉亭上压着九爷亲他,这可是我们都看见的。”云冰不服的大了些声音。 让她疑惑的是,她明明在云半夏的茶和酒水里下了慢性毒药,可是,云半夏现在像无事人似的,好像根本没有中毒。 更让她懊恼的是,她居然会跟皇甫赞睡在一起,本来她正难过自己最多只能屈居于云半夏之下做个侧妃的时候,云半夏居然跟白九誊搞在一起,她怎能不抓住机会? 只要云半夏与皇甫赞解除了婚约,她就可以变成正牌太子妃,而不是低贱的侧妃。 太子妃可比三皇子妃要好多了。 在场的所有人,均是各怀鬼胎。 “五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再说了,五妹现在才八岁,八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云清温柔一笑的替云半夏解释。 云冰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她没想到云清居然会替云半夏解释。 其实,云清的心里也是有着算计,她明白云冰想挑拨太子与云半夏之间的关系,是为了让云半夏与太子解除婚约,她自己才能上位。 云冰已经在她的头上压了她这么多年,她怎么能再看着她继续风光? “再怎么样,五妹现在的清白已被白公子毁掉,白公子难道不该对五妹负责吗?”云冰咬牙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云清冷笑:“大姐,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晓,倘若我们几个人不说,又会有谁知晓?大姐你这么急着让白公子对五妹负责,你是另有所图吧?” 云冰和云清两姐妹当众耍心机,惹的云狂心中不快,突然一拍桌子。 “你们两个都给本王闭嘴!”云狂阴沉着脸厉声喝斥。 云冰和云清两人被云狂的那一喝吓得连忙垂下头去,不敢再多言。 而皇甫赞和皇甫顺两个虽然占了便宜,脸上却没有占了便宜之后的欣喜。 最懊恼的就是皇甫顺,他想要的人是云半夏,现在突然被人将他和云清抓.奸在床,他现在还没有娶亲,虽然云清是庶女,可她毕竟也是北辰王之女,进了他的门,不可能给他侧室之位。 还有一点,他跟云清之间的事情,现在被明珠公主皇甫纤纤知晓,皇甫纤纤以后不可能再帮他,他夺位的垫脚石,今天早上被人抽的干干净净。 云半夏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昨天晚上她设计将皇甫顺送进云清房里,皇甫赞送进了云冰的房里,又特地派人早早的请来了明珠公主皇甫纤纤,只想着当众抓.奸,既可以解决了皇甫顺,又可以借此推掉与皇甫赞的婚约。 一个人工呼吸,让她不小心中了白九誊的圈套,现在连她也牵连其中。 此时开口,显然不是明智的行为,她默默的站在一旁,用目光无数次杀死白九誊。 所有人当中,最置身事外的人,就是白九誊,他手中的玉扇轻扇,嘴角微微勾起,俨然悠闲的姿态。 当感觉到云半夏的目光时,他低头回望住她,温柔的眼神足以溺死人,在别人看来,他们两个像是在含情脉脉的眉来眼去。 云狂扫了他们两一眼,然后冲云冰、云清、皇甫赞、皇甫顺和皇甫纤纤道:“今天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本王与皇上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是。” 众人答应着便离开了书房,最后余下白九誊和云半夏两个人在房间内。 云半夏瞅着云狂欲言又止。 云狂瞪向云半夏。 “夏夏,你跟九誊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王,您也相信我是故意占白大哥的便宜吗?”云半夏嘟着小嘴,悄悄的走近了云狂,小手扯着云狂的衣摆,在那里不停的扯呀扯。 “父王这不是在问你了吗?”云狂板着脸。 扯回自己的衣摆,云狂声音略提高了些:“你到底说是不说?” 云半夏狠狠的剜了白九誊一眼,然后简明的说明情况:“当时白大哥突然昏过去了,以前我见过老太医救治昏迷的人,只要用口渡气,就可以让人缓过来,我当时只是给白大哥渡气而已。” “原来是这样。”云狂点了点头,后他的目光转向白九誊:“九誊,你的身体怎样,现在没事了吧?” “我刚刚没有昏迷过,我……”白九誊突然讶异了一句,瞬间又恍然大悟似的点头,一脸的无辜又带着几分失落:“没错,如果郡主说只是给我渡气,那就是渡气。” 云半夏从云狂再一次望向她的眼中看到了质疑的神情。 “父王,您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给白大哥渡气了,没做别的事情。”云半夏咬牙解释。 “父王自己有眼睛、有耳朵,自己能辩明真相,夏夏,你先回你的牡丹阁,九誊留下。”云狂突然说了一句。 “父王,您要留姓白的做什么……呃……”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云半夏尴尬的改正:“呃,是白大哥,父王,您要留白大哥做什么?” 云狂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当然是为你收拾烂摊子,还不快出去?” “我出去就是了。”云半夏懂得分寸,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离开之时不忘警告白九誊一眼,警告他最好不要说错什么话。 整个书房内,只剩下了云狂和白九誊两人。 白九誊正色的与云狂对视。 云狂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九誊,坐吧。” “谢王爷!”白九誊很自然的坐下来。 待他坐定,云狂那双犀利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开门见山的问:“九誊,你是打算做什么?” “王爷是指?” “本王相信夏夏。”云狂指出一点。 那就是说,白九誊之前所说云狂不相信了。 不过,白九誊本来也没打算隐瞒他自己的目的。 “郡主没有说谎。”白九誊一派自然的承认,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 “那你是打算做什么?”云狂重复刚刚的问题,目光锐利。 “正如王爷刚刚听到的,我打算取郡主为妻。” 云狂扶额笑了笑。 “九誊,平时你和夏夏都喜欢跟本王开玩笑,可是,婚姻可不是儿戏,你这个玩笑,有点太过了。” “王爷,我没有开玩笑。”白九誊认真的看着云狂,一字一顿的吐出自己的决定。 云狂脸上的笑容收敛,眼睛眯紧盯着白九誊。 “你真的要娶夏夏?” 白九誊点点头。 “没错。” 云狂的嘴巴张了张,感觉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他又笑了笑,平静的挥了挥手又道:“这次是夏夏与你联手,故意想吓本王的吧?本王承认,确实被你们给吓到了,现在可以说实话了。” 白九誊嘴角微勾,仍是一本正经的一字一顿:“我刚刚说的,就是实话。” 云狂的脸瞬间风云突变,嗖的一下站起来,暴怒的指着白九誊的脸:“本王现在命令你,告诉本王你刚刚说的是假话。” 云狂的声音传遍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也传到了小说房外的守卫,被云狂的声音给吓得一个激灵,有欲逃走的冲动。 “王爷,您别生气,生气伤身。”白九誊不慌不忙的安抚他道。 别生气?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你当真要娶夏夏?”云狂生气过后,气息缓和了些。 “对。”白九誊一本正经的道:“况且,我们白族是不允许休妻、娶妾的,王爷可以放心,郡主不会受委屈。” 白九誊的脾性,他还是了解的,他现在可不是在问他这个问题。 “就算要娶,也要等她的四个姐姐全部嫁出去之后。”云狂立即提出要求。 眼皮掀了掀,白九誊一针见血的指出云狂的心思:“王爷是要把郡主留成老姑娘的吗?” 被白九誊戳穿了心思,云狂老脸微红。 本来,当初他愿意将云半夏嫁给皇甫赞,就跟皇帝约好了,等云半夏二十岁了再将她嫁出去,现在倒好,白九誊一来,就说要娶云半夏。 他才把女儿捂了八年,还没热呼,就平白的让白九誊给拐了去。 去白族呀,要是云半夏跟着白九誊去了白族,他一年半载也见不了云半夏一次。 “就算如此,那又怎样?本王喜欢!”云狂咬牙承认。 “如果王爷担心以后见不到郡主,我可以带她一个月回来一趟。” 白他一眼:“不到二十岁,谁也别想把她从王府娶走。”云狂斩钉截铁的搁下一句。 “王爷,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不打!”打赌输女儿,上次就已经把云半夏输了一次,这次不能再输了。 “王爷是怕了吗?” 云狂恼怒:“谁说怕了,本王是不想跟你打赌。” “如果王爷您不怕的话,那就跟我打个赌,否则……就是王爷您怕了。” 激将法是屡试不爽的招数。 一拍桌子:“赌就赌,谁怕谁。” “王爷,您可是答应了的。”白九誊一脸温和的笑了,笑得像只阴谋得逞的狐狸。 “不成不成,这个赌不能打。”云狂反应过来,立即反悔。 “王爷难道说话不算数吗?娘可是说过……王爷您是这个世界上最说一不二的人。”白九誊微笑的搬出自家老佛爷。 “……”云狂的脸纠结成一团。 此时,云半夏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 “我不同意!”云半夏的吼声响遍了整个书房。 看着闯进来的小小身影,云狂板起了脸。 “夏夏,你这孩子,大人说话,你怎么能在外面偷听。”他冲云半夏斥责道。 “我要没有偷听,父王你已经把我卖给这个人了!”云半夏愤怒的指向一旁的白九誊。 云狂不自然的咳了两声,一脸自信的道:“既然父王已经答应了,当然是有把握会赌赢的。” “如果输了呢?”云半夏才不相信他,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把她输给了皇帝。 云狂摸了摸鼻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坐在旁边的白九誊,微笑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提醒她:“如果王爷输了,郡主就乖乖的……嫁、给、我!” 62明知有染 这个可恶的白九誊,当初忽悠完她也就算了,现在他把如意算盘还打到了云狂的身上。 w w. vm) 欺骗云狂与他打赌,然后赢了云狂之后,就成功的让她嫁给他? 嫁给那个黑心的男人?光想到要嫁给他,她就觉得这一生一脚陷进地狱里面了,天天睡在那个莫名其妙就被算计的人身边,感觉人生没有乐趣了。 所以……不管如何,她也一定要阻止云狂与白九誊之间的赌约。 “你要与父王赌也可以,反正还有三姐和四姐,若是父王输了,就让三姐或四姐嫁给你好了。”云半夏恼怒的一字一顿道腼。 白九誊微笑的转过头来,冲她温和的提醒:“我们的赌注是……云半夏!” 他还特地加重了“赌注”两个字的音量。 看到云半夏恼怒的小脸五颜六色的模样,煞是觉得可爱,那双圆圆的眼睛中,含着数万羽箭,向他射来,他照单全收揍。 “白大哥,可是我刚刚也说了,我不愿意!”云半夏阴沉着脸,字字从齿缝中发出。 自家女儿不愿意了,云狂哪里还好意思再拿她打赌? “九誊,你看夏夏都这样说了,你是不是……”云狂心疼的打算反悔。 “王爷,我娘也说了,说您这辈子都是刚正不阿的人,说过的话,从不反悔,王爷,我娘这话是对的吧?”白九誊温和一笑的面对云狂。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了,白九誊说的那个人,在云狂心中是天仙一般的存在,一句话,又将云狂的话给堵的死死的。 云半夏来回看着白九誊和云狂的表情。 这一次她算是看出来了,厉害的不是白九誊,而是白九誊背后的那位“我娘”。 既然他们打算将她当买卖给交易了,那就别怪她嘴上不留情了。 “白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父王凭什么一定要听你的?难道……”云半夏笑眯眯的将话转向云狂:“父王您跟白大哥的娘之间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关系?” 云半夏眼尖的发现,云狂的脸上闪现出一抹可疑的红。 “不许胡说,父王与你白大哥的娘之间能有什么关系!”云狂板着脸朝云半夏斥责。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在云半夏的脑袋里面已经冒出无数可能。 比如说,云狂当年追白九誊的娘没追到,结果让人给抢了,或者云狂与白九誊的娘本已决定厮守,却因为造化弄人,不得不分离。 如此如此…… 反正,不会有什么好的关系,否则,哪能这么轻易的被人提一下名号,他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她怀疑……当初皇帝跟云狂打赌,也是提了那位天神一般的女子,所以云狂才会乖乖就范。 “九誊,到底打什么赌呢?”云狂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一看云半夏骨碌转动的眼珠子,他就知道云半夏一定在腹诽他与白九誊娘之间的关系。 “这个呀,待会儿王爷定会很忙,所以,这件事,还是改日再说。”白九誊不慌不忙的说道。 他的话音才落,门外就传来了侍卫的传话声:“王爷,莲侧妃求见。” 莲侧妃来,一定是因为自家两个女儿的事情。 为了不再被云半夏的眼睛凌迟,云狂咳了两声,忙招手:“让她进来吧。” 末了,他冲云半夏尴尬的笑了笑,却不敢直视她如刀刃般锐利的双眼。 “那个,夏夏,莲侧妃来了,你跟九誊都出去吧!” “九誊告退。” 白九誊微笑的后退,云半夏随后福了福身,不得不退了出去。 待到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人出门,莲侧妃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 因为事情太过突然,也发生的比较紧急,莲侧妃连云半夏也没顾上,进了门就娇声唤着。 “王爷,您可要为妾身的两个女儿作主呀!” 出了书房的云半夏也无意听莲侧妃的述说,反正不用偷听也知道她会说什么。 跟在白九誊的身后,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云半夏突然唤住了白九誊。 “姓白的,站住!” 白九誊停了下来,微笑的转过身,手中的玉扇轻扇着,脸上一惯的温和笑容。 “不知夏妹妹有何指教?” “你为什么要唆使父王与你打赌?我早就已经说过,不会嫁给你的,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云半夏恼火的冲他质问。 遇到他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脾气见长,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作为卧底,以前就算滚烫的开水滚在她的手臂上,她也会忍,可是现在……只要被白九誊踩到了尾巴,她就跳了起来。 可见这白九誊的功底有多深。 白九誊惬意的靠着旁边的梁柱,恣意的欣赏云半夏脸上的怒色。 “可是,我也说过非你不娶!” “我知道你是故意想戏弄我,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向你认输了,能不能请驸马爷不要再戏弄我了吗?” 白九誊脸上的笑容不变。 “为什么夏妹妹你觉得我要娶你,就是为了戏弄你?”他的玩笑收敛,认真的望着她。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哪一次不是故意让我出糗,甚至捉住我的把柄,我的人生已经够黑了,不需要再由你染的更黑一点!” “既然已经黑了,就一黑到底吧。”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她的评价。 “说到底,你还是不愿意收回你与父王的打赌?”她气的七窍生烟。 之前,他只是与她戏谑着说,可是……她现在发现他是玩真的。 不但当众表明要娶她,而且……已经与北辰王定下了赌约,她现在才是真的恼了。 “王爷说一不二,我当然也是如此。”白九誊的眼中忽地闪过一丝揶揄:“另外,夏妹妹的嘴唇很软!” 蹭的一下,云半夏的火气升到头顶。 一恼火,她丢下一句:“就算父王答应将我嫁给你,我、也、不、嫁!” 说完,她甩袖愤愤的离开,朱砂忙跟在她身后。 望着云半夏的背影,白九誊手中的玉扇收起,脸上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 看来,云半夏对他的误会颇深呢。 牡丹阁 回到房间内,云半夏让朱砂和伊心两个为她打来了水,她一遍又一遍清洗自己的嘴巴,小嘴被摩擦的红肿几欲出血她才罢休。 不为别的,只想把自己嘴巴残留的白九誊的味道给擦净。 白九誊那个卑鄙小人,连她这样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瞧瞧在她离开他面前的时候他说的什么话? 说她的嘴唇很软?这个色鬼!恋童癖的混蛋。 朱砂和伊心两个担心云半夏。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就算生气,也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呀!”伊心劝说着云半夏。 “是呀是呀!”朱砂在旁边忙附和。 “你们两个说,姓白的那只老狐狸、扫把星,阴魂不散专招祸患的,还要我嫁给他?我是疯了、傻了还是吞药了?”云半夏越说越激动。 伊心静默了一下。 “其实,九爷人也挺好的,郡主您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伊心忍不住为白九誊说话。 “他人好?”云半夏冷笑了一声:“他人要是好,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她嘴巴上一点儿也不客气。 朱砂和伊心两个约而同的咳了两声。 “九爷没有您说的那么差吧?”伊心继续游说云半夏。 云半夏眼皮微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伊心,正色的笑问:“我说伊心,你这么说姓白的好话,不会是收了他什么好处了吧?” “奴婢没有!” 云半夏的脸一下子板了下来。 “既然没有,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说他的好话,要说他是个老狐狸、扫把星!” “奴婢……奴婢怎么能这么说。”伊心为难的快哭了。 “反正不要再替他说好话就行了,否则,我就令你唤他老狐狸、扫把星。” “是!”伊心只得答应。 白九誊若是想娶云半夏,恐怕不那么容易呢。 这边,伊心才刚刚答应完,窗子外面突然四道白衣闪现,四道人影从窗外跃了进来,大刺刺的将云半夏围了起来,将朱砂和伊心俩人吓得小脸惨白,一时忘了尖叫。 原来是这四个人。 云半夏在朱砂和伊心开口尖叫之前镇定的提醒她们:“好了,朱砂、伊心,你们两个出去吧,不管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两个都不要进来。” “可……可是……”朱砂和伊心两个抱成一团害怕的看着四位面露凶色的老人。 “放心吧,这四位可都是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出去吧!” 和蔼?可亲?朱砂和伊心俩人暗忖:郡主,您不是发烧了吧? 可是,此时看起来,她们两个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要帮倒忙,俩人只得答应着出去了。 云半夏淡定的扫着面前四人。 早上她醒来时看到的那面相比起现在,当真可以称得上和蔼可亲,此时……用凶神恶煞形容,一点儿也不夸张。 看他们的表情,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节奏。 她就说嘛,刚刚出书房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们四个,她还以为他们四个已经打道回府,原来是跑到她的房间守株待兔来了。 “四位哥哥,不知你们专程来找我,有何贵干?”她的脸上挂着称不上是笑的笑容。 而四大长老尚沉浸在被欺骗和被戏弄的愤怒之中。 由大长老指着云半夏的鼻子:“你就是我们少主看上的女人?” “对不起,我只是八岁的孩子!”云半夏笑眯眯的纠正。 “你早上还骗我们说不是你,是别人。”二长老脸部扭曲的指控。 “你们没有问是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坏人,当然不可能告诉你们是我了。”云半夏伶牙俐齿的反驳,脸上一派无辜的表情。 三长老已经恨的想把云半夏抽筋剥皮:“你居然把我们骗去勾栏院。” 他们四大长老这辈子还没进过妓院,托云半夏的福,他们终于去了趟妓院,欣赏了一对赤.裸男女正在床上做运动,还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流氓! “以前我经常看到男人进出那个地方,我还听说那里很好玩,所以才会让你们去那里的,难道不好玩吗?” 四长老的脸黑得像黑炭,手里晃着一个药瓶。 “你知道我这瓶子里是什么吗?” 云半夏的嘴角微抽:“哥哥,您试着抹一下或是喝下去,我在旁边看着就会知道了。” 四大长老被云半夏的话给噎住,很显然,他们并不满意云半夏。 “既然你只是八岁的孩子,为什么我们少主还会看上你?”大长老不服气的又发话了。 “这话你应该去问你们少主吧?”云半夏也很想问这个问题,那个黑心的男人为什么要娶她。 “如果我们不同意你嫁给我们少主,你会怎么样?”二长老脸上的怒意未变。 云半夏双手合十。 “我巴不得与他脱离关系,我也不想嫁给他,你若是行行好,就把他拖走吧。”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是,你若是在一天,少主就会念你一天。”三长老冷冷的看着她。 “你想做什么?”云半夏危险的眯眼。 “我这里有刚刚研发出来的毒药,这样吧,假如你喝下去死不了的话,我们就放过你。”四长老提出一个要求。 毒药?还真当她是白老鼠了? “不知这位哥哥,你的药喝下去如果死不了的话,会怎么样?”云半夏不耻下问道。 “最多也就是变成残废,或是毁容吧!”四长老轻描淡写的一句。 一直觉得白九誊挺黑心的,现在发现,这四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居然想对一个孩子下毒。 残废或毁容,他良心被狗吞了吧? 看他们对白九誊还挺恭敬的模样,白九誊应该是他们的主子吧? 可是,他们看起来比白九誊还要嚣张,一样的腹黑,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云半夏怒了,指着眼前的四人一拍桌。 “你们在这里威胁我有什么用?有本事的话,你们就去劝你们少主,让他不要娶我,我会好好谢谢你们,早晚三柱香保佑你们长命千岁的!”她愤怒的又道:“随便你们用什么办法,打晕了、用迷.药或是直接绑了走。” 打晕了? 用迷.药? 直接绑了走? 四大长老面面相觑,他们四个就是联合起来,也不是白九誊的对手,这是他们最懊恼的地方,否则,也不会这么久,一直屈居在他的手下,四个加起来好几百岁的,要听命于一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他们一直不服。 “这么说吧,我们少主有血光之灾,只有与明珠公主成亲,才能免于一祸,所以,少主一定不能与你成亲。”大长老冷不叮的突然冒出了一句。 云半夏双手抱头。 “我要说多少遍,你们才能明白,不是我想嫁给他,是他要娶我,抬起他母亲的名号威胁我父王,如果你们真的想阻止这桩婚事,可以请白大哥的母亲来说服我父王,一定比我的话顶用。” 四名长老对视了一眼,气氛突然变得很诡异。 “怎么?你们不愿意去请?” 二长老脸色一白:“不是不愿意,而是……十年前夫人为了保护少主……已经遭人暗杀了。” 云半夏的心里一咯噔。 “暗杀?”白九誊的母亲已经死了? “对,所以当我们算到娶明珠公主可以帮少主免除血光之灾时,即使知道明珠公主与三皇子有染,我们还是替少主定下了这桩婚事。”三长老一语惊人。 63明珠公主之死 云半夏的嘴巴张了张,吃惊的看着面前四位长老。 四长老的手里拿着一粒药,作势要把药丸塞到云半夏的嘴里。 “现在如果把你毒死的话,我们少主就不会与你成亲了。” 云半夏怒瞪他。 现在她很想说这四大长老很缺德,既然明明知道人家明珠公主与三皇子有染,还给自家主子娶这样的女子腼。 “我问你们,难道明珠公主与三皇子之间有染的事情,白大哥也知道?”云半夏试探的问了一句。 四位长老同时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云半夏这一次也觉得白九誊很缺德,明明知道人家不是喜欢的他,还要跟别人订婚揍。 “那你们主子呢?听说你们白族很厉害,你们主子也很应该很厉害,只要有他在,也应当可以免除那什么血光之灾吧?” 四位长老又对视了一眼,表情再一次昏黯了下去。 “难道他也已经……去世了?”白九誊是个孤儿? “这倒不是,主子还活着。”大长老立即反驳。 原来还活着,那就好了,云半夏松了口气:“你们可以直接找你们主子,让你们主子来说服你们家少主嘛,我会很感激你们的。”救星啊。 二长老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少主出生之时,发烧不止,命在旦夕;主子为了救活少主,亲自下千年寒潭取来了千年寒珠救活了少主,可是,把千年寒冰的力量输入少主的体内,却耗尽了主子的毕生修为,自那以后主子就一直昏迷不醒。” 云半夏的心再一次被梗住。 照这四大长老的说法,白九誊的父亲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白九誊现在大约十六岁,那就是说,白九誊的父亲已经做了十六年的植物人,母亲又早逝,白九誊应当很难过吧? “既然如此,你们少主为什么不习武?”云半夏纳闷的问了一句,有这样的血海深仇在身,白九誊应当要习武保护自己才对。 四大长老奇怪的盯着云半夏。 “谁告诉你我们少主不会武功的?”大长老皱眉。 云半夏愣了一下,怎么……他会武功? “少主出生时输入他体内的千年寒珠,抵得上百年的上乘内力。”二长老不是滋味的说着,所以说,这白九誊就赢在起跑线上哪。 百年的上乘内力!云半夏一下子懵了。 “而且,少主在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把主子所有的武功全部学会了,他现在是白族内武功最高、内力最强的人。”三长老啧啧赞道。 “……”云半夏想说她现在很想骂人吗?为什么她看到的都是另一面呢? 唯独四长老,一脸不屑的道:“他不就是武功高一点么,我的毒药可是天下无敌,再高的武功,遇上我的毒药,也得一下毙命!” 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现在明白了,这四大长老都不满白九誊比他们的武功高,不过,他们关心白九誊却是真的。 “既然你们都说他的武功无敌了,又有谁能伤得了他呢?我想你们是想太多了,你们大可以放宽心,他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云半夏微笑的安慰眼前的四位老人。 “当然不行!”四位老人再一次异口同声的拒绝。 “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云半夏深吸了口气,忍,一定要忍。 “白族命运石算出来的,一定没错。”大长老一本正经的道。 “对,所以,我们主子一定不能娶你。”二长老得出结论。 “不如我把她毒死吧!”四长老抢答。 三长老马上横他一眼:“只要她吃下你的毒药,少主就会知道是你下的手,他更不会娶明珠公主了。” 他们四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商量不出一个结果来。 云半夏被他们四个烦的不行了,一恼火吼了出来:“你们四个全部都走,等你们商量好了之后再来找我。” 四位长老被云半夏的一声吼惊住了,竟然一个个乖乖的从窗子跃了出去。 等人全部都出去了,云半夏感觉世界清净了。 谁知,事儿还有完。 四大长老全部都出去后,朱砂匆匆忙忙的跑来报告。 “郡主,三皇子要见您,人已经在门外了……” 皇甫顺要见她? “让他进来。” 朱砂退下后,皇甫顺随后踏进了她的卧室内。 此时的皇甫顺已经穿戴整齐,只是,他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眉宇挂着一抹仇怨,待他靠近,云半夏感觉仇怨的气息更浓了几分。 “三皇子,请坐!”云半夏微笑的指着对面的位置。 皇甫顺低垂了一下睫毛,嘴角勾起冷笑。 “本皇子可不敢坐,怕是又上了你的当。” “三皇子此话从何说起?”云半夏装糊涂的露出甜美的笑容,小手的手指一边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把茶杯推到对面。 看着她的动作,皇甫顺眼中透着几分迷惑。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你设计的,是不是?”皇甫顺突然质问道。 云半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碧绿的茶水倒入杯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茶香气息。 举起茶杯,在鼻尖轻轻的闻了一下。 “这茶的味道不错,三皇子品尝一下,如何?” 皇甫顺的神情已有几分不耐烦。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放下茶杯,云半夏抬头面对皇甫顺,眼中毫无惧意。 “没错,是我安排的。”她大方的承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皇甫顺的怒火骤起,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了调,一双黑眸染上了一层赤红的颜色。 端起桌子上的茶,饮了一口,她阖上眼睛,仔细的品味了一番,鼻中一声满足的轻吟。 那边皇甫顺已经怒火冲天。 在皇甫顺再开口之前,云半夏睁开了眼睛,微笑的看着他问:“在三皇子问我这话之前,我倒有件事想问三皇子。” “你问!”皇甫顺口气不善。 “三皇子是不是……想娶我?”云半夏笑着挑起眉梢。 皇甫顺也不闪躲云半夏的目光。‘ “没错。”他也大方的承认。 “很好。”云半夏笑吟吟的又喝了一杯:“三皇子是爽快人,我也爽快的回答你,我不愿意嫁你。” “所以,你就把你的二姐塞给我?”皇甫顺怒问。 “三皇子,我再问你一句。” “说!!” “假如,我只是一名庶女,而二姐才是父王真正的嫡女,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欣喜若狂了呢?”云半夏一针见血的指出一点。 皇甫顺被云半夏的话给问住。 好一会儿皇甫顺没有回答云半夏的话,云半夏轻笑着吐出结论:“所以,三皇子您要的并不是我,而只是我嫡女的这个身份” 眼前的云半夏,真的只是八岁的孩子吗?明明只有八岁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句句戳中重点,让他的意图无所顿形。 没错,他要的确实是云半夏的身份,得到了云半夏就相当于得到了北辰王府的权力。 聪明的云半夏,让他的心底里浮起一丝涟漪。 “或许,我要的并不只是你的身份。”皇甫顺若有所思。 云半夏冷笑了一声。 “三皇子说这话,难道自己不觉得可笑吗?一个可以助你得到大位的人和我之间,你一定会选择前者。” 皇甫顺语结。 云半夏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 听得他不说话,云半夏又微笑的提醒他:“三皇子若是想真正的得到大位,并不一定要设计你身边最信任的人,否则……就算你将来登上了大位,你也只会是孤家寡人一个!” “本皇子还不需要你来教训。”说完,皇甫顺生气的甩袖离开。 看着皇甫顺的背影,云半夏不由得冷笑。 冥顽不灵! 当天中午,皇上的圣旨下。 皇甫顺即将迎娶云清为正妃,云冰则嫁予太子为侧妃,圣旨来到北辰王府内,莲侧妃高兴的合不拢嘴。 云冰和云清两人则是表面和善,背地里互相嘲弄。 昨天晚上的事情,全是由云半夏一手主导,她各给了云冰和云清两人两包药。 其实,所有的药都是迷.药和春.药的组合,利用她们互相嫉妒的心态,让她们把药各自下在了对方的饮食当中,皇甫顺的饮食则被那俩姐妹各下了一份。 另外,她在皇甫赞的饮食里也下了药。 昨晚,趁他们都昏迷不醒之际,她让阿丙把他们移到一个房里,并浇了他们冷水让他们清醒,清醒过后,春.药的药效起,后面的事情当然不再需要他们了。 接到圣旨后,水仙阁内到处是喜悦之色,莲侧妃高高兴兴的为云冰和云清俩人准备嫁妆。 令云半夏奇怪的是,从早上的事件过后,她就没有见过白九誊。 平常她只要出现在某个地方,白九誊就会冷不叮的突然出现在她身侧,今天没有见到他出现,反正觉得不是很习惯。 看来,她是中了他的毒了,她自己这是自虐的节奏呀。 另外,四大长老也没有再出现过。 下午,云半夏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午睡,睡梦中,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那一下扎的她心口很痛,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她惊的突然坐起身,急速的喘着。 窗外的太阳已经落山,是黄昏时刻了。 摸了摸胸口处,她的心脏无恙,看起来应当只是她做的噩梦而已。 她怎么会做这种噩梦呢? 她抚额坐起身,感觉腰酸背痛。 这个觉睡得好沉也好累。 一站起来,她就觉得心慌,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她自己安慰自己,应当只是她担心太多了,这个时候能发生什么事呢? 摇摇晃晃的走到桌边,拎起桌子上的水壶,打算倒一杯茶饮下。 水壶才刚拿到手中,突然她的手一松,水壶一下子从她的手中松脱,“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碎片和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闻声而至的朱砂和伊心,看到云半夏打碎了水壶,担心的把她从碎片堆里拉了出来。 “郡主,您要是想喝茶,就跟奴婢说一声呀,您这是要伤到自己怎么办呀!”朱砂唠叨了开来,忙用自己的手绢将云半夏鞋子上的茶水擦掉。 “是呀,我们两个就守在门口,只要你唤一声,我们两个就进来了。”伊心也是跟着一阵唠叨。 云半夏“噗哧”一笑。 “你们两个这是要变成王大娘的裹脚布了吗?”云半夏笑话她们两个。 “郡主,您若是嫌我们话多的话,就要小心一些,别老是让我们担心。”朱砂毫不客气的指道。 “唉呀,真是越来越长了。”云半夏扶额打趣道:“对了,在我睡觉的这段时间,王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府里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朱砂随口应了一声。 敏感的云半夏闻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眼睛直勾勾的盯向伊心。 “伊心,你说,府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别的地方发生什么事情了?” 面对云半夏那双威慑的眼,伊心不敢欺瞒,乖乖的说了一句:“是明珠公主……明珠公主,今天下午突然暴毙了。” 云半夏一下子惊的睁大了眼,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你刚刚说什么?”她艰难的继续问道:“你说……明珠公主……她突然……暴毙了?” 伊心乖巧的点头,将自己听来的消息一字不差的全抖了出来。 “据说,公主今天下午突然得了疾症,三名太医去诊治,都诊不出公主得的是什么隐疾,公主在浑身抽.搐了一个时辰之后,就……殁了。”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皇甫纤纤就这样一下子死了,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那四个老头曾经说过,白九誊有血光之灾,只有与明珠公主皇甫纤纤成亲,才能免除血光之灾,皇甫纤纤之死跟这件事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皇甫纤纤死了,那白九誊又会怎么样呢? 她的心里突然焦急了起来。 突然奔出了房间,任由朱砂和伊心两个在她的身后唤着她,她也听闻不见,直奔向白九誊所在的客苑。 到了白九誊所在的客苑,如她心中所料般,白九誊并不在客苑内,客苑内的下人们也表示今天一天没有见到过白九誊了, 因为这样,云半夏的心里更担心了,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吗? 明珠公主死了,白九誊是不是也受到了仇家的攻击,也因此…… 在客苑里找了一圈,天也黑了下来。 在云半夏准备走出客苑的时候,迎面而来一个人,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来人正是那个已经消失了一天的白九誊。 今天晚上是满月,月光皎洁,看不清他的五官,依稀可以看出他的表情很疲惫的样子。 看到他没事,云半夏松了口气。 然而,在看到云半夏之后,白九誊一改之前热情的态度,冷淡的盯着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允许你可以来这里的?” 云半夏皱眉。 “怪事,王府是我家,我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突然被他斥了一句,云半夏反射性的怒声反问。 “我的未婚妻因为你死了,你高兴了吧?” “……”云半夏美目瞠大,冲道:“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听不懂?” 算是她白担心他了,没想到跑过来还碰了一鼻子灰。 “驸马爷请好好休息!”云半夏生气的低头作辑,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64同榻而眠 离开客苑的云半夏,刚刚走到牡丹阁门前,就觉得不大对劲。 w w. vm) 王府是她的家,她爱到哪里就到哪里,凭什么他让她走她就走?而且……此事她越想越怪,觉得其中有蹊跷。 难道是白九誊背地里做什么事情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所以才会故意冲她让她离开? 这个白九誊,向来总是爱在背地里做一些小动作,黑心的很。 刚刚他冲了她一句,她一下子失去理智,反而上了他的当腼。 想到这里,云半夏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再往客苑走去。 不过,当云半夏在走到客苑门前时,突然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冷不叮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云半夏反射性的挥出一掌,那人险险的避过,云半夏再勾拳、出掌,对方被云半夏的攻击击退了好几步揍。 “你好大的胆子,王府重地,你居然也敢乱闯!”云半夏站定后指着对方的鼻子斥道。 对方见云半夏并不是好惹的,忙低头冲云半夏抱拳行礼:“在下子风,是少主的侍从,见过郡主!” 白九誊的人? 云半夏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恶意,这才收回了手。 “你认识我?” “在下一直跟随少主,自然是认识郡主的。”子风淡淡的回答。 “你拦我是为了什么?”云半夏微眯眼,觉得,从眼前这人的口中,应当能问出些什么来。 月光下,子风为难的冲身后看了一眼,后才道:“这个,恐怕在下无法回答郡主。” “整座北辰王府,都是我家,你不让我过去,是想要我让人把客苑的整座墙都给拆了吗?”云半夏眯眼威胁道。 子风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着实不是在下想要拦郡主,只是少主有令,今天晚上不会见任何人。” “因为明珠公主死了,所以他就把这件事赖到我的头上?”云半夏越说越气,明珠公主的死,她一无所知,也是她今天下午睡醒了之后才听说的,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郡主你误会少主了。” “误会他?他刚刚明明恨的想杀掉我,难道那也是假的?” 子风叹了口气。 “郡主,您真的误会少主了,少主是不会杀您的,而且,昨天晚上您会那么顺利,也是因为少主吩咐属下提前将太子殿下的暗卫引开,着实是因为……今天晚上是十五,少主不会见任何人,所以才会说了先前那些话。”子风一五一十的把真相告诉云半夏。 他最听不得自家主子被人诬陷。 这件事,似乎还有内情。 云半夏皱眉,昨天晚上白九誊帮她了?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今天晚上是十五,他会不见任何人?”云半夏表情缓和了些。 “因为……”子风无耐的只得回答:“今天是夫人的忌日。” “你说今天是白大哥母亲的忌日?”云半夏惊讶了一下。 “对!”子风点头。“每年的今日,少主都会一个人待着,谁也不让靠近,这个时候,也是他情绪最低落的时候,谁这个时候去打扰他的话,都有可能被他所伤,这个时候不仅是我,连四大长老都不敢靠近少主呢。” 原来白九誊还有这样的一面。 云半夏想了一下,迈出了一步准备进门,子风马上又拦住她。 “郡主,在下刚刚已经说过了,这个时候少主不会见任何人的,如果您受伤了的话,明天在下一定会被少主扒一层皮的!” “你放心,所有的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云半夏不听劝说的推开了子风的手,兀自的闯了进去。 “郡主,郡主……”子风急唤着。 可惜云半夏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他心里只为明天的自己祈祷。 今夜月光皎洁,客苑内虽然没有点燃一盏灯,客苑内还是一样的明亮,能将每一个角落的物什都看清楚。 远远的,云半夏就已经看到了白九誊的身影。 在诺大的客苑空地上,白九誊一身白衣,身形如鬼魅般的移动,衣袂飘飘,像是一个幽灵一般。 他的动作极快,他像是在…… 练武? 这个时候练武? 突然,白九誊的衣袖翻飞,一掌朝她击来,掌风飞快的擦过她的耳际,击向了她身后的一棵树。 伴随着“卡嚓”一声,她身后的树倒了。 云半夏只感觉自己的耳边一凉,那掌风离她的耳朵只有一寸的距离。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白九誊的又一道掌风飞来,这一次,击中的她身后的大石,一块大理石应声而碎。 突地,白九誊的身影骤然逼近,她才刚刚回过神来,一只手掌骤然靠近她,眼看就要贴紧她的额头。 掌风逼近,有那么一瞬间,云半夏以为自己会如那棵树和那块大石般一下子毙命,双眼下意识的紧紧闭上。 下一秒,那个袭击她的手掌,在她脸前的两寸处停下。 宽大的手掌,遮住了她的视线,将她的脸投在了一片阴影之下。 感觉到自己无恙,云半夏才偷偷的打开了眼睛,看到眼前他的手掌,她忙从他手掌的旁边绕过。 脱离了危险的范围,云半夏松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刚刚很危险,若是我刚刚没有收掌,现在你已经死了。”白九誊刻薄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听起来,他似乎心情很不好。 知道他是因为丧母之痛,所以才会这样,所以她也大方的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可是我现在好好的呀。”云半夏笑眯眯的耸了耸肩。 “我今天不想看到任何人。”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凉入人心。 此时的他,真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云半夏从自己的衣袖里抽出了一只小木盒:“我是专程来把这个送给你的。” “这是什么?”看着云半夏递过来的盒子,白九誊疑惑。 “这个呀,就是宝盒呀,可以把东西传给自己想传的人,每次我想我妈妈……呃……不对,是我娘亲啦,就会写一封信放在这里面,告诉我娘亲我有多想她。” 白九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是我害死我娘的,她一定很恨我。” “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恨自己的孩子,说不定她一直在等你的信,知道你很想她,我相信她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真的?” 此时的白九誊像个会受伤的孩子,目光落寞,让人心疼,不忍伤害他。 “真的,虽然我也没有见过我娘亲长的什么样子,不过,每次给她写过信,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感觉有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我睡觉。”云半夏继续诱.哄着。 “不是鬼吧?”在这种感性的时刻,白九誊冷不叮的冒出一句。 阴冷的风从四处灌来,在这样的夜晚,四周那些月光映出物什的影子,一个个变得狰狞恐怖了起来。 云半夏感觉到自己的神经似乎断了一根。 生气的欲收回自己的盒子:“不要拉倒,正好我自己留着。” 在她准备收回的时候,另一只手更快的把盒子抢了去。 “谁说不要了?再说了,这盒子留下来放玉佩还是可以的。”白九誊打趣道。 放玉佩? 云半夏美眸圆睁,小小的身体冲上前去就要把盒子抢回来。 “把我的盒子还给我。”她生气的喊道。 可惜一个八岁,一个十六岁,身高的差距太大,云半夏伸长了手臂跳起来也无法把盒子从白九誊的手中抢过来。 可恶的白九誊,今天她的心思算是白费了,她现在后悔把自己仅有的盒子贡献出来。 她看出来了,这白九誊哪里是悲伤,明明是在借势装疯,就算哪天他在这个日子里杀了人,别人也以为他是疯了,不会追究他的刑事责任吧? 在她第n次跳起来抢盒子的时候,白九誊突然顺势将她抱了起来。 双脚悬空,突然没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云半夏感觉到非常没有安全感,双手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颈项。 下一秒,她的身体突然被她抱紧,那勒住她纤腰的两条手臂十分用力,她感觉到自己的小腰快要被他给勒断了。 她正想斥责他,耳边又传来他低沉有些微颤的磁性嗓音:“谢谢你。” 谢谢她? 是谢谢她刚刚送给他的那个小盒子吗? 云半夏所有挣扎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两人紧紧相拥的身体,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孤单。 明明那么宽厚的肩膀,此时显得有些单薄。 平日里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笑容,实际他也背负着各种负担吧。 父亲因为救他变成了植物人,母亲为了保护他被人暗杀,他脸上的笑容,总是像掩饰着什么,这样的他,让人感觉到心疼。 云半夏的双臂下意识的将他搂紧了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九誊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很沉,耳边一阵阵规律的呼吸声。 稍稍将肩头云半夏的身体移开了些,果然看到她熟睡的美丽小脸。 她居然……在他的肩头睡着了,就这么毫无防备的。 白九誊温柔一笑的看着她,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 在他温热的唇落在她额头上的那一瞬间,一颗流星突然从空中划过,一道风吹来,吹拂着他的脸颊,夜风缭乱,也不知吹乱了谁的心。 子风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纯洁的心似被染上了一个污点。 “什么事?”白九誊面若春风。 “郡主……她没事吧?”他是深怕云半夏会受伤,在经历了长久的心理挣扎之后,才决定闯进客苑里来的。 虽然他闯进来得有些晚,但是,能补救的话,多少补救一下,至少也得有个收尸的。 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云半夏,白九誊微笑的道:“她睡着了。” “没受伤吧?”子风冒死的继续追问。 “她睡着了!”白九誊脸板了下来。 那就是说没受伤了,不过……奇迹呀,能在今儿个这样重要的时刻靠近了白九誊,却没有受伤的,云半夏还是第一个,想当年,他和四大长老都没有幸免过呢。 “那您现在是要将郡主送回牡丹阁吗?”子风立马改变了话题,免得他今天遭殃。 不过,白九誊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夫人的事情,是你告诉她的吧?”白九誊突然问了一句。 子风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身体抖啊抖啊,后背上一下子冒出了无数冷汗。 “那……那个……” “你结巴了?” “不……不是,是……是郡……郡主她逼着属下,属下就……” “你就告诉他了?”白九誊的声音更温柔了一些,月光下,那张俊美如神邸的脸上,嘴角微勾,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阴森而又恐怖。 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属下知错了。”子风赶紧认错。 “你知道我最恨的是哪种人吗?”白九誊边看了怀中的云半夏一眼,然后目光盯在子风身上。 子风乖乖的低头回答:“撒谎、欺骗您的人。” “像这样的人,我都怎样处置了他们?” 子风的身体抖了两下,声音也跟着发抖:“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与此同时,白九誊也感觉到自己肩头那个原本已经睡着的某个小家伙,身体也跟着抖了一下。 白九誊的大手轻轻拍着云半夏的后背,语似温柔的安抚道:“看来今天好像太冷了,夏妹妹睡觉的时候,身体也会因为太冷了而发抖呢。” 月光下,云半夏眼皮下的眼珠子骨碌转动。 坏了,白九誊已经发现她是在装睡了。 本来嘛。 她觉得在今天这种特别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很奇怪。 会为他送她最喜欢的小盒子,她就觉得更奇怪了,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她不打算与他面对面,于是就在他的肩头装睡,只等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里之后他离开她,就可以避免这种尴尬的场面。 但是……她忽略了一点。 白九誊是万恶腹黑又黑心的男人。 她怎么能乞求白九誊会轻易的放过她? 于是乎,云半夏在这一刻,只得佯装被吵醒的从他肩头爬了起来,迷离的眼看了看子风。 “原来是你呀,你怎么在这里?” “郡主,您没事吧?”子风担心的看着她,要再一次冲云半夏确定,才能真正放心。 “我能有什么事?唉呀,我刚刚好像睡着了,白大哥,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云半夏的手掌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她下去。 不过,白九誊一点儿也没有放她下去的意思。 “夏妹妹,还记得今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好像也是这样睡在我的身上,我们两个……真有缘呀!” 他是在讥讽那一次见面她也是故意在他身上装睡的吧? “是呀,真是有缘!”她敷衍的笑着。 她心里默默补充了三个字:是孽缘! “既然有缘,今天晚上,我们两个秉烛夜谈,如何?” “秉烛夜谈?”云半夏的嘴角抽了抽:“你不是想告诉我,还要同榻而眠吧?” 白九誊笑着赞道:“夏妹妹真的是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云半夏还想回嘴,她身后的子风突然凑上头来,在云半夏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郡主,您今天晚上最好跟少主待在一个房间,我们已经得到可靠消息,白族的仇家已知晓少主打算娶您,今天晚上您恐怕会有危险,待在少主身边,是最安全的。” 什么?袭击她? 那仇家的耳朵这么灵,谁告的密? 云半夏抚额呻.吟。 这个白九誊,果然是她命里的扫把星。 —————————— 今天一连更了两万字,谢谢亲们的支持,爱你们…… 65共处一室(6000+) 云半夏坐在椅子上,白九誊倒了温茶给她,她顺手接过,她正好口渴了呢。 另一边,白九誊把云半夏送他的那只盒子放在了桌案上。 她可不信今天晚上会有人来刺杀她,不过,看之前那情形,她被白九誊抱在怀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太大,再加上早前从四大长老那里得知白九誊的武功很厉害。 她怕他一个生气,小手指一动就把她轻易的捏死,所以才会乖乖的被他带回到客厅来腼。 现在,她坐在这里,心里那个心不甘情不愿。 “你的武功很厉害吗?”云半夏问出心中疑惑。 “还算可以。”白九誊漫不经心的回答,手指轻抚小木盒的盖子,盖子打开,里面一股淡淡的墨香味,应当是之前用过的揍。 这样看来,云半夏确实用过这个小盒子吧? “你之前怎么没有说你会武功?”云半夏眯眼,这个骗子。 “你没有问过我。”他又是轻描淡写的回应。 她只知道他有重病在身,活不过三十岁,哪知道他竟然还身怀绝技,要是早知晓的话,她之前就不会总对他手下留情,手下留情的结果是,她总是受他的摧残。 是呀! 她之前没有问过他,确实不能怪他。 “我记得你手下那四位老人,其中有一名是位神医吧?”那个总是拿毒药在她的眼前晃,盯着她的时候,似乎总是在盯着她的嘴巴,准备随时把他手里的药丸扔进她的嘴里。 既然会制毒,那医术也非常好吧? “你说的是毒长老?” 毒长老?果然符合他的形象,不仅嘴巴毒,心也毒的很。 “大概就是他了,他的医术非常好,对吧?” “可以这么说。”白九誊点点头。 “既然他的医术这么好,他也诊制不出明珠公主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吗?当初若是他在场的话,明珠公主应当会无恙吧?” 这是云半夏急切想问的问题。 白九誊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会认为毒长老他没有在场?” 云半夏睁大眼,激动的差点把杯子打翻,扶好杯子她才开口问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毒长老也没有办法救治她吗?” 她皱眉,那四位老人明明算过,如果白九誊与明珠公主成亲的话,就可以免了血光之灾,难道他们四个就没有算过,明珠公主会突然暴毙呢? “她是被人下毒致死,所以群医无策,只因下毒牵连甚广,所以皇宫里才会放出消息是只是暴毙而已。” “难道是你们白族的仇家下的手?”云半夏更激动了些。 白九誊不动声色的打量云半夏的表情,将她所有的反应全部收入眼底,仔细的观察她对他的担心到底有多少。 “连毒长老都解不出的毒,应当就是他们了吧。” 云半夏气结,这个时候白九誊应当关心自己的安危才对,他倒好,现在还一副悠闲的姿态坐在这里,他的仇家什么时候把他杀了,他似乎都不着急。 “你的意思是,你们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们也想早些将他们找出来,可是他们的手法很干净,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就算找也没有任何遗迹可寻。”白九誊摊了摊手。 “那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呢?当时明珠公主死的时候,旁边都有哪些人存在?只要挨个审讯的话,应当会查出些什么来。” 据说皇甫纤纤对自己的饮食相当注意,每次她的食物都会经过专人品尝确定无毒才会吃下,皇甫纤纤又怎么会突然暴毙呢? 云半夏越想心里就越着急,急着想要找到幕后凶手。 白九誊坐在云半夏的对面,微笑的看着她,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久久没有回答她的话。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白九誊的回答,苦恼中的云半夏,抬起美丽的小脸,对上白九誊探视的琥珀色眸子。 “我刚刚说的,你没有听到?”她皱眉又提醒他一句。 白九誊点点头。 “听是听到了,不过……”白九誊笑吟吟的看着她,那张俊美如神邸般的脸,笑的时候极为蛊.惑人心。 云半夏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一下子就被之吸引了去,她要很努力才能把自己的魂儿给拉回来。 “不过什么?”她呐呐的接下他的话尾。 “明珠公主宫中的那些宫女、嬷嬷和太监们,在明珠公主暴毙之后,全部已经被太子殿下给处死了。”白九誊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惊人之语。 云半夏愤怒的拍桌站了起来。 “你刚刚说什么?你说太子把那些下人,全部都杀了?” “一个不留!” 云半夏的手掌紧握成拳,眼睛一片赤红。 想到明珠公主宫中那些人一个个躺在血泊中的模样,她就恨得想把皇甫赞给挫骨扬灰。 在他的心里,恐怕根本就不知道生命是什么,只会烂用自己的权力将那些无辜的人杀掉作为他的乐趣,在三元坊死去的那两名少女是,现在明珠公主宫中的所有人也是,她不知道的恐怕还有很多。 昨天晚上,她该在皇甫赞的酒水里下那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的。 可惜,现在她后悔莫及,只盼着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你的未婚妻死了,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悲伤的样子。”云半夏眯眼盯着白九誊。 “刚才正悲伤着,可惜被你打断了。” 云半夏的脸刷的一下通红。 没错! 她来之前,白九誊一个人在那里练武浇愁来着,是她硬闯过来打断了他,结果就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那是我的错,你继续悲伤,我就先回去了。”她准备起身。 “不行,为了不让我再失去一位未婚妻,今天晚上,你不能离开。”白九誊斩钉截铁的拒绝。 “谁是你的未婚妻。”她气的双腮鼓鼓的:“我们两个现在还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别硬给我乱套身份,况且,我现在还是未来的太子妃。” 说到她现在的身份问题,只因白九誊突然在中间插足,她都没有空隙去处理她与皇甫赞之间的关系。 不过,现在她还未与皇甫赞解除婚约,倒是有一个好处。 就是可以明正言顺的拒绝白九誊的无理取闹。 “你想嫁给他,他现在也未必会想娶你,你何必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呢?” 冷笑了一声,她又冲他露出甜美的笑容:“我可不像白大哥你,我这个人呢,最专一了,不像某些人……朝三暮四。” “夏妹妹这是在说我朝三暮四吗?” “我没有说是你,这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她伶牙俐齿的反驳。 “夏妹妹,虽然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这件事确实由不得你做主,你今天晚上必须留下,而且……在我回客苑之前,已经特地请示过王爷了。”白九誊再一次丢下一颗炸弹。 云半夏不敢相信的嘴角抽了抽。 “你说……你已经请示过我父王了?他答应要我今天晚上在你这里留宿了?不可能的!” 对于白九誊,云半夏是千万个不满意,她以为她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完全表达给了云狂知晓,云狂又怎么会答应了白九誊的? “不信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王爷,不过,这一次去的话,我会顺带提一下我们两个之间的婚事。”他一副优雅的姿态,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吐出的声音亦带着温和,嗓音有磁性。 可是,他吐出的字却字字带着威胁。 云半夏咬牙切齿。 白九誊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她还怎么可能会带他再去找云狂? 只能在心里暗暗的骂白九誊这个无耻的混蛋。 “怎么?郡主这是要去呢?还是不去?”白九誊再一次优雅的笑了。 白九誊那张如神邸般的脸,与云半夏心目中天神的形象再一次重合,然后“啪”的一声,她心目中的天神像是被打破的镜子般,一片一片的掉落在地上。 “不用了!”咬牙切齿的三个字。 “夏妹妹看起来似乎很勉强的样子,如果真的勉强的话,我们现在就一起过去吧,恰好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可是,我现在不想去。”她义正言辞的拒绝。 丢一次人就够了,她不想再自以为是的去丢第二次。 上一次在凉亭里的事情,现在云狂还对她耿耿于怀吧?美目含怨的睨向白九誊。 这个扫把星啊扫把星。 人家扫把星都是转瞬即逝,可是……眼前这扫把星,一直霸占着漆黑的天空不走了,不仅晚上亮的晃眼,白天也是阴魂不散。 “既然夏妹妹不想去的话,我就不勉强你了。” 他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施舍,那表情,那语调,别提有多气人了。 她自发的将两把椅子,中间夹张凳子并在一起,双手比划着长度差不多,她再从床上拿了一条毯子过来。 “夏妹妹这是做什么?”白九誊剑眉微挑。 “你不是有眼睛吗?可以看呀,当然是在铺床了。”看也懒的看他一眼,她顾自的把毯子折了几折,正好毯子平铺在椅子上,用手在上面按着试了下柔软度,还挺不错。 现在是夏季,晚上很暖和,合计着晚上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盖在身上,就可以了。 大功告成的她,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好了,搞定。”她拍了拍手,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就睡这里?” “对呀,反正我知道白大哥你不可能会那么好心的把床让给我,既然如此,我自己铺一个呗!”她横了他一眼,眼神无比幽怨加憎恨。 “刚刚我还在想,假如夏妹妹你开口的话,我就把床让给你。”白九誊语重心长的拿玉扇敲了敲掌心。 云半夏眼中一亮,当下欲把毯子重新抱回床上。 下一秒,白九誊又说了一句,把云半夏刚升起的热情浇了一盆凉水:“不过,看夏妹妹你这么喜欢睡在椅子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睡在床上了。” 云半夏的脸黑了。 白九誊那张俊美的脸上挂着贯有的温和笑容,完全是阴谋得逞的奸人嘴脸,哪里看得出他勉为其难了? 接下来,不管白九誊再说什么,云半夏也不搭理他,直接选择忽视。 晚膳送来房里,云半夏也是故意端了两盘菜和一碗饭到小桌子上去吃,坚决不与白九誊同用一桌,同流合污。 晚膳过后,云半夏回房去练了练瑜伽,又洗了个澡,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间,阿丙突然来催促她该回客苑了。 她一脸黑黑的又回到客苑。 伊心和阿丙两个虽然都是她救的,可是,她发现这伊心和阿丙对白九誊比对她更听话。 白九誊送她回牡丹阁的时候告诉阿丙,一个时辰后让他送云半夏去客苑,阿丙当真到了时间就跑来催她。 这白九誊。 平时祸害她就算了,现在把她身边的人也全都祸害了。 当她板着一张脸回到客苑白九誊的房间,白九誊正拿着一本书坐在灯下悠闲的阅读,他的睫毛很长,垂头时,眼睛专注的看在书上,整个画面该死的好看。 “郡主这是怎么了?在生谁的气?”白九誊瞟她一眼,视线重回到他的书上。 “刚刚被蚊子叮了一下。”她愤恨的瞪他一眼。 “叮两下说不定可以变瘦了。” 他这是什么眼神?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现在已经很瘦了好不好? 气愤! 继续不搭理他,她兀自躺在了铺好毯子的凳子上,然后将从牡丹阁里拿来的小毯子盖在身上,转过头去,准备睡觉。 “要睡了?”白九誊突然又朝她问过来一句。 废话,她已经洗完澡也换好了安全的衣裙,当然是要睡觉的,答应他只会气死自己,所以她继续不搭理他。 “我要出去一趟,如果你想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也可以。”淡淡的语调透着戏谑。 什么?他要出去一趟? 云半夏一下子从椅子上爬了起来。 “你说要出去?去哪里?”她疑惑。 修长的十指把书合上,搁在桌子上,优雅的起身,慢腾腾的两个字:“皇宫?” 她惊了,声音拔高了些:“你要去皇宫?大半夜的?” 他脑子进水了吧?这会儿就算他不睡觉,皇帝也要睡觉吧?他进皇宫去干吗?偷豆芽吗? “白天人太多了,不方便。” 抚额沉吟了一下。 “我想问一下,我们是走正门,还是?”她的心有些颤了。 “走墙!” 果然如她所料。 原来他是打算夜闯皇宫哪。 她很想说,白天人太多,光明正大的过去,比晚上这样偷偷摸摸跑过去,莫名其妙被人抓起来关进大牢要光荣的多吧? “我能不能问一下,白大哥你们半夜去翻人家皇上家的墙头,是想做什么?” “你去不去?”白九誊淡淡的不答反问。 她正无聊呢。 “我不会翻墙!” “我带你!”白九誊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云半夏的嘴角抽了抽。 对哦,人家现在是厉害的人物,刚出生就有了一百年的功力,带她一个仅八岁的小孩子上个墙有什么难的? “好,我去!” 不知道是什么事,就跑过去跟他们一起闯皇宫,她脑子估计也进水了。 皇宫不同于现代的那些高宅大院,虽然没有各种红外机关,却也是危险重重。 光眼前那数十米高的围墙,就是一大难题。 轻易的跃过护城河,抬头看着那高高的围墙,她有些怀疑白九誊的功力,能不能把她带上去。 她磨蹭着踱步,那边白九誊突然将她抱了起来,只觉耳边呼呼的风吹过,疾风吹着她的眼睛,刮的她眼球生疼,无法睁开眼睛。 待风停了,她的双脚脚踏实地,那边白九誊已经松开了她,任由她身体虚软的在原地打着颤:“快跟上来,马上有巡逻队。” 她脑子真进水了,会跟他来这里! 抚了抚额,待她的身体恢复正常,她赶紧追上白九誊。 这一次她会跟白九誊出来,完全是出于好奇。 她知道白九誊是白族的少主,不过,每天他做什么却完全不知晓,所以,当他邀请她出门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答应了。 此时的她,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小跟班。 不过,能知道他出来到底做什么,跟班就跟班吧。 她听话的跟在白九誊身后,看着白九誊和子风往哪里去,她就跟着他们往哪里拐,有他们在,她也不需要认路。 有时候需要上墙的,就让白九誊再顺手带她一下。 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已经走了老远,在一座宫殿的建筑物前面停了下来。 抬头看着高高的大殿,月亮挂在琉璃瓦的一角,今夜月明星稀,能说正是鸡鸣狗盗的好时候吗? 不过,白九誊不是真的跑出来偷东西的吧? 子风在前面带路,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人随后,然后走进了明亮的大殿中。 他们是来偷东西的,也不至于这样直接就闯进来吧? 预料之外的,在这大殿中,云半夏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四大长老竟然都在这里,在看到白九誊后,四大长老一字成排的站在白九誊面前,恭敬的右手放在左胸前低头行礼。 “少主!” 被四位有着白花花胡子的老人如此恭敬,云半夏觉得白九誊的形象此时突然也升级了。 “四位长老请起,怎么样了?”白九誊威严的低沉着声音问。 “已经清场了。” 四位长老默默的为白九誊让开了路,云半夏像小跟班一样,跟在白九誊的身后往里面走。 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四个老头敢清场,也太大胆了些。 在跟着白九誊走到了一个房间内时,看到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张床,床上赫然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不是皇甫纤纤还能是谁? “这不是……”云半夏讶异的指着床榻上的皇甫纤纤。 白九誊把云半夏拉到手边:“既然来了,就过来一起检查。” “喂,你让小孩子看尸体,太过分了。” 虽然抱怨,可她还是靠了过去,她一直想看皇甫纤纤是被什么毒给害的,说不定能在她的尸体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身后四大长老交头接耳。 “少主不是不想来看的吗?怎么傍晚的时候突然通知我们,让我们清场?”三长老小声的咕哝了一句。 大长老微笑的看着白九誊和云半夏两人靠近的背影。 原因不就在那里嘛! —————————— 嘿嘿,明天会发生神马事捏?明天见…… 66第一卷 完(上)(6000+) 白九誊站在旁边,微笑的看着云半夏的手在皇甫纤纤的身上翻来翻去,仔细的观察每一个地方,看起来比仵作还要认真。 刚刚是谁说他让小孩子看尸体太过分的,现在她自己倒是看的大方,还把人家的尸体翻来覆去的看。 偶尔云半夏翻到敏感位置的时候,白九誊会别过头去,等她全部检查完了,小脸上的眉头微微皱紧。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白九誊轻声问道。 云半夏摇了摇头腼。 “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的,不过,她确实是中毒,而且,她不像是服的毒,而是……被人用什么东西,从体外注射进去的。” “注射?”这是一个白九誊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词语。 “就是相当于毒针之类的东西啦。”云半夏不慌不忙的解释揍。 奇怪的是,她的身上并没有发现针孔。 正疑惑间,云半夏的手指在皇甫纤纤的头前侧摸到了一点粘稠的感觉,那粘稠的感觉是…… 云半夏立即检查那粘稠的部分,如她所料般,果然在她的额前发现了一个针孔样的小小伤口,而那伤口的部分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紫色小点,若不细心的人不会发现。 “找到了!”她马上叫了一声 “毒长老。”白九誊眯眼,回来招来了毒长老。 毒长老见状,拿出自己的银针上前去,朝云半夏所指的小孔扎了一针。 针才刚刚落下,整个银针就已经黑了。 “这应当就是毒口了。”毒长老严肃的介绍道:“能从这个部位给她下毒的人,除了服侍她的丫鬟,就是太子殿下。” “另外,还有一个人。”云半夏面无表情的提醒了一句。 “谁?”白九誊挑眉。 云半夏在他的面前毫不顾忌的道出一个人:“三皇子……皇甫顺。” 四位长老皆惊,个个垂下头去,不敢直视白九誊,因为三皇子与明珠公主之间有私情,是他们四个告诉她的。 大概觉察出四位长老的神情,云半夏稍稍解释:“我曾在御花园的假山旁撞破他们两个,毒长老虽然已经验过尸,可是……你没有说出重点。” “什么?” “她在死之前,曾跟男人发生过关系!”云半夏一针见血的指道。 毒长老的老脸刷的一下红了。 “这个……” “这个毒长老也情有可原,顾忌男女身份有别,毒长老查验的也只是局部吧!” “没错!”毒长老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看起来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说明当时那个将毒注射进她体内的那个人,是她非常信任的人。” 这样看来,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了一个人。 云半夏突然觉得自己的鞋底有什么东西搁的慌,是之前不知道在哪个拐角的时候就沾到的,一直没有来得及取下。 她抬了抬脚,在看到脚底下的东西后,她的眼珠子倏的瞠大。 那是一个细细的针头,因为卡在了她鞋底的线上,所以一直粘在她的鞋底,在那针头上还隐隐的泛着绿光。 另外,她的鞋底也沾着奇怪的银色物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立即用手帕把针头捡起来闻了闻,上面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虽然很淡,可还是闻得出来,另外,在那针头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是…… “那是什么东西?”白九誊疑惑。 用手帕把那针头包好,云半夏冷冷一笑:“可以指证凶手的证据。” “你知道是谁杀的她了?” “当然知道了,他就是想抵赖,也不成!”云半夏咬牙切齿的道。 天目宫 这里是皇甫顺所在的居所,明日就是皇甫顺在皇宫内待满,该返回自己封地的时间。 此时天目宫内的宫女和太监们忙着整理皇甫顺的行礼,等待明早就出发。 天目宫内灯火通明,来回的宫女和太监们来来往往。 正主儿皇甫顺坐在偏厅里悠闲的喝着茶,此时云半夏带着白九誊和四大长老一起闯进了天目宫内,宫女们拦不住,一片吵杂的声音吸引了皇甫顺的注意。 待他想起身时,云半夏、白九誊、子风和四大长老已经来到了偏厅。 “三皇子,我们拦不住,所以……”两名宫女着急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饶。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皇甫顺扬了扬手。 再看到云半夏那张脸,他甚是厌恶。 “郡主和白公子一起来我天目宫,不知是有何事?”皇甫顺坐在椅子上,冷冷的打量着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人,脸上挂着嫌恶的表情,眼睛也懒的斜一下。 云半夏不卑不亢的站出来,下巴稍稍扬起:“我们来,自然是有事。” “本皇子明天就要回业郡了,有什么事就快说,过了今天晚上,可就没得说了。” 云半夏冷笑。 “恐怕,过了今天晚上,三皇子是不可能再回业郡了。” 皇甫顺的脸转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云半夏,嘴里的茶吐在地上,把手中的茶杯粗鲁的搁在桌子上。 “怎么?”他的视线扫过云半夏身侧的白九誊、子风和四大长老:“你们今天是过来杀本皇子的不成?” “我们今天过来,只不过是想询问三皇子一件事情而已。” “什么事?” “明珠公主的事情,三皇子应当已经听说了吧?”云半夏直接了当的问。 皇甫顺的小说就恢复平静,一副懒洋洋的语调:“听说了,那又如何?”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明珠公主的事情而来,或者也可以这样说,我是替明珠公主指证杀人凶手来了。” “杀人凶手?”皇甫顺朝天哈哈大笑,笑的差点岔气,突然停住了笑,阴森着一张脸冷睨云半夏:“她死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场,你说我杀了她,有什么证据?” “明珠公主是被人毒死的。” “你不会是说,她是被我毒死的吧?她吃的东西,当场都会有宫女在她吃之前为她试吃,要是我在她的菜里下了毒,那她的宫女也早就被毒死了!”皇甫顺摊了摊手。 “当然不是在食物里下毒了,我刚刚也没有说她是被人在食物里下毒毒死的。”云半夏微笑的又说。 皇甫顺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 “好吧,既然你说是我毒死了她,我是用什么东西毒死的她?又是怎么把她给毒死的?没有证据你就跑上.门来诬陷我,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的三皇子。” “你要证据,我就给你证据!”云半夏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那根细短针头:“这就是令明珠公主致死的毒针。” “一个毒针,又怎么当作证据?而且……我怎么知道你那毒针是从哪里拿来诬陷我的?” “任何一个东西上面,都会留下之前用过它的人身上的味道,每个人的味道不一样,为了验证这件事情,我特地还带来了一位朋友!” 云半夏诡异一笑,冲身后招了招手。 一名太监牵了一只通体黑色的狗出来,那只狗站在那里,身形几乎达云半夏的脖子,硕大一个庞然大物。 那条狗是一位仵作养的狗,非常出名,经常协助官府抓到犯人,它的鼻子很灵,百发百中,被人称作:神犬。 猛地看到那只狗,皇甫顺的脸色微变。 “你带它来做什么?”皇甫顺表面上仍保持平静。 云半夏把自己手帕中的那根针放在狗鼻子前面。 待狗嗅了嗅之后,云半夏拍了拍它的头,微笑的道:“去吧!” 云半夏一声令下,那条狗迅速在所有人的身上都闻了一遍,在皇甫顺走去时,皇甫顺的身体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能逃走。 就在这个时候,那条黑狗到了皇甫顺的面前,然后在皇甫顺的身上嗅了嗅。 皇甫顺表面淡定,脸早已僵住,脸上的皮肤在抖啊抖啊,它的心恐怕比他脸上的皮肤抖的还要厉害。 待那条狗的头从皇甫顺的身前移开,那一瞬间皇甫顺松了口气。 却突然的,那条狗一下子咬住了皇甫顺的袖子,一个用力向后扯,将他从椅子上拖到地上狼狈的趴在那里。 猝不及防的皇甫顺,被那样一拖,整个人摔了个狗啃泥。 “过来!”看那条狗还想要再咬他,云半夏立即唤住。 皇甫顺狼狈地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爬起来。 “三皇子不是不承认自己去过公主那里吗?请问,三皇子的鞋底沾的又是什么?”云半夏把刚刚从墙角拿出来的鞋子丢到皇甫顺面前。 拿起那双鞋子,皇甫顺恼火的放在桌子上:“这双鞋子怎么了?” “经过公主宫殿的长廊那里,今天早上正好被一名宫女不小心泼了点颜料,那颜料是不常用的银色。”云半夏好心的提醒他。 此时,皇甫顺吃惊的拿起那双鞋子,待瞥到银色的颜料后,一下子把鞋子又放平,动作奇快。 看着他的动作,云半夏冷冷的一声哼:“三皇子殿下还有什么话要说?” 眼看自己杀了人被人戳破,皇甫顺恼羞成怒,“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云半夏的手指在颤抖。 “是我杀了,那又怎么样?不要以为你的背后有这个姓白的撑腰,我就会怕你们,来人哪!”三皇子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突然冲顶唤了一声。 二十名黑衣人从窗外跃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把冷剑,将云半夏和白九誊团团围住。 云半夏四周扫了一眼:“怎么,三皇子这是要杀了我们吗?” “为了不让你们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你们……非死不可!”皇甫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 “怕我们把这件事情抖了出去之后,皇上会剥夺你将来继位的机会?” “父皇本来就说要把皇位传位给我的,只怪你们太过碍事,哼,等你死了之后,我再嫁祸给太子,皇位照样还是我的。” 云半夏又冷笑了一声,嘲讽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会傻傻的就这样过来,没有一点准备吗?” “你什么意思?”皇甫顺眯眼。 “皇上,现在……您可以出来了。”云半夏突然朝门外说了一声,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群大内禁卫开道,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甫奇胜一脸怒容的走进了偏厅内。 一看到皇甫奇胜,皇甫顺就傻眼了。 “父……父皇……”皇甫顺吓得双腿一软,一下子跪了下去。 “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皇甫奇胜威严的一声喝斥,一双怒眼圆睁,脸上写满了失望。 在皇甫奇胜的旁边还站着一脸平静的皇甫赞,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 皇甫顺的眼睛看到皇甫赞,立马指着皇甫赞的鼻子道:“是他,一定是他,一定都是太子他设计我的,父皇,您听我说,我刚刚只是胡说,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死不悔改,来人哪!把他给朕抓起来!”皇甫奇胜生气的一声令下。 “是!”两名大内禁卫威武的走上前。 眼看自己就要被逮捕,所有的一切计划都成空,皇甫顺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脑中一片空白,气急败坏的指挥那些死士:“你们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若是我有事,你们全家都会跟着我陪葬,马上把所有人全部都杀了!” 那些死士们一听之下,对视了一眼,果然开始四周的人扑去。 这个时候,皇甫顺又开始下命令:“只要杀了太子、父皇和云半夏,将来你们一个个重重有赏。” 有几名大内禁卫倒下了。 白九誊顺手抱起了云半夏,迅速向旁边跃去,躲开了两名杀手的攻击。 躲开的同时,云半夏的双脚一下子踢中一名死士的后脑勺,那名死士被踢开,脖子撞到另一个人的剑锋下,倒地死了。 局势一下子混乱起来。 白九誊沉下脸,眼看又有四名死士朝云半夏这边而来,白九誊冷哼了一声,突然伸出手掌,那四名死士瞬间被定住,他的手掌再一推,四名死士同一时刻,七窍流血而亡,再同时颓然重重的倒地。 忙着对付攻击自己的死士,皇甫赞偶然瞟到了这一画面,心里一惊,没想到白九誊的功力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禁卫们护着皇上出去,这个时候,突然有两名死士窜到了后方,眼看皇甫奇胜没有保护,随时会被杀掉。 千钧一发之际,白九誊突然用手指指向地上死士的剑,那两把剑奇异的飞了起来,在死士即将把皇帝杀掉之前,两把剑插在了那两名死士的心脏。 当最后一名死士被禁卫一剑穿心的时候,皇甫赞彻底绝望的拿起地上的一把剑就朝皇甫奇胜攻去。 在路过皇甫赞身边时,皇甫赞顺手将自己的剑擦过皇甫顺的颈项。 皇甫顺最后看了一眼皇甫赞,脖颈间血流如注,眼白一翻倒了下去。 整个天目宫成了一片血海。 再也不忍看向皇甫顺,皇甫奇胜无情的转头,命令众人道:“把尸体全部扔到乱葬岗。” 说完,皇甫奇胜甩袖离开,再也没有半丝留恋。 满地的鲜血,可是一身白衣的白九誊却是半点血渍没有沾到,所有禁卫盯白九誊都像盯怪物似的。 要说先前白九誊为保护云半夏杀掉死士的时候他们没看到,但是,后面白九誊可以隔空驱使剑保护皇甫奇胜的时候,他们可都看到了。 禁卫们护着皇帝先行离开,皇甫赞走在后面,紧接着,皇甫赞也出去了,出去之前,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白九誊和云半夏,然后才离开。 云半夏看着地上的皇甫顺,不禁觉得可惜。 被自己的血亲兄弟杀死,这就是皇位争斗,没有亲父子,没有亲兄弟,有的只是你死我活。 “我们也走吧!”白九誊一派温和的说着,然后带着云半夏从窗子跃了出去,子风和四大长老也跟着跃了出来。 才刚刚跃出了窗子,一名大内禁卫突然朝白九誊等人而来。 “郡主,皇上有旨,要您现在去见他!”禁卫匆匆忙忙的说着:“属下为您带路!” 皇帝要见她? 云半夏蹙眉,这会儿皇帝要见她,是什么事? “好,带路。”云半夏点了点头,后冲身后的白九誊道:“我去去就回来。” “好!”白九誊轻笑着答。 大约两刻钟后,云半夏回来了,她的手里多了一张纸,但是,她的脸色却很不好看,甚至是……生气。 “怎么了?”白九誊自然的伸手摸摸她的小脸。 云半夏没有推开他的手,而是抬头微笑的望着白九誊。 “你现在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吧?”云半夏冷不叮的问了一句。 “没有了!”云半夏的表情有点奇怪,白九誊蹙眉担心的看着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皇上跟你说什么了?” 云半夏摇了摇头。 “那你是真心想娶我吗?” 白九誊打趣的看着她:“你终于愿意嫁给我了?”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云半夏一本正经的一字一顿道,神情显得非常激动。 “条件?什么条件?” “我要跟我父王一起离开庆国,你来安排。” 白九誊感觉事情有异:“整个王府全部一起离开庆国也没问题,我可以安排,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半夏握紧手中的纸,心里进行着强烈的挣扎。 白九誊这个男人,以前骗过她好多次,可是,最后都是他帮了她,她是能相信他的吧? 对上他真诚、关切的目光,云半夏握着纸的手松了一些,再递到白九誊手中。 “三天后,陪我去这里。” “这个是……”白九誊打开那张纸看,纸上只有一个地址。 “皇上让我去这个地方接一个人,接到之后安排在王府里,等待时机……” 一看到那张纸,白九誊不用问他也知道要接的是什么人。 把纸捏在掌心中,他淡淡的道:“其实有更简单的方法。” “他说,你们白族不能动他,你知道动他的结果。”云半夏字字冷漠。 白九誊愣了一下,旋即微笑的牵住她小手,紧握住。 “那就一起离开吧。” —————————— 吼吼,筹备八岁阶段结束啦,第一卷完一共上、中、下三章,然后就正式长大了,吼吼,一直吃素,亲们快饿疯了吧……咳咳— 67第一卷 完(中)(6000+) 明珠公主和三皇子两个人在同一天死去,在庆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三皇子被灌上了谋反的罪名,尸体被扔乱葬岗,第二天,乱葬岗莫名多了无数野狗,乱葬岗上所有的尸体一天之间全数尸骨无存。 w w. vm) 至于明珠公主,也是草草下葬。 这两个人一死,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最愁的就是云清。 皇帝刚下了旨,让她嫁给三皇子,她可以做明正言顺的三皇子妃,可是,一夕之间,她的王妃梦瞬间破碎,她怎么能不伤心腼。 终日可见云清委屈的不说话坐在那里,而云冰则得意的在她面前晃呀晃。 即使云冰现在只能做一个侧妃,可是……怎么也比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却无人可嫁的云清要好得多了。 她们两个之间怎么争斗,云半夏是不管,她在计划着其他的事情揍。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三天早上,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悄悄乘马车出了华城。 这是一个破旧的院子,三间瓦房,到处可见斑驳的破砖烂瓦,日久失修的墙头,长出了半人高的杂草。 风起,吹动门框,门框摇摇晃晃,像是随时会倒下似的。 院子内,一名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手里捧着一本书,坐在鸡圈里聚精会神的看着。 他的身形很是瘦小,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身上的衣服紧贴着身,应当是尺寸不符,四处打着补丁,还有些地方露着衣服下的皮肤。 从破瓦房里走出一名摇摇晃晃酒醉的消瘦男子,胡子半尺长,一身邋遢,眼睛小小的,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柳条,面目凶恶的在院子里四处瞅着。 终于,男子在鸡圈里发现了那名小男孩。 “你这个小兔仔子!” 男子的一声暴吼,令男孩吓得一个激灵,第一个反应就是把书藏到背后。 “叔……叔叔……”男孩往后退,鸡圈里的鸡吓得跳了起来,带起了地上的鸡毛,鸡毛飞到了男子的鼻前。 被鸡毛激怒的男子,连打了两个喷嚏,眼中的怒火更甚,他手指着男孩,穷凶极恶的怒骂道:“你吃老子、喝老子的,居然还敢偷老子的钱去买书,把它给我!” “这是我昨天捡柴卖的钱换来的。”男孩面无表情的答。 “呸!”男子一口啐到他脸上:“我怎么说你昨天出去一天,一分钱都没拿回来,原来又是拿去买书了!” 说完,男子一把扯过男孩细小的手臂,心狠的把他扯了出来,抢过男孩手里的书,男孩死命的抓紧书不愿意松手,可惜他不敌男子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书被抢走。 “我让你看,我让你看!” 男子一边怒骂,一边将书粗鲁的撕碎,最后,那些书如漫天的雪花般,飘落在男孩的眼前,男孩只能强忍着怒意,双手紧握成拳,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那些碎纸片,却什么都不能做,最后,一双大眼微愠的抬头看着男子。 被男孩的眼睛瞪得心里更怒,男子突然一把拉住男孩,将他从鸡圈里拉了出来。 “我让你瞪我。” 说完,男子一脚把男孩踹倒在地上,男孩也是一声没吭,男子手里拿着长长的柳条,狠心的扬起手,就想把柳条抽在男孩的身上。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喝止了他。 “住手。” 稚嫩的嗓音,清脆悦耳,却带着浓浓的威严,倒让男子想要抽打男孩的手真的停了下来。 男子因酒醉,眼睛迷离着,瞧着来人瞧的不甚清楚。 “你是什么人?我教训这个小兔仔子,你能管得着?” 云半夏一身淡绿色的衣裙,美丽的小脸上挂着嫌恶的表情,眯眼抬头看着男子,她冷冷一笑,清脆的嗓音再一次出口:“如果我说,我就想管呢?” “既然想管,我就连你一块儿打。”男子凶神恶煞般的冲云半夏走来。 云半夏连看也懒的看他一眼,看着男子那邋遢的模样,就觉得厌恶,特别是他靠近时身上的那股恶臭,更让她频频蹙眉。 男子挥手就要抽打在云半夏的身上,云半夏却不慌不忙的躲过了男子的柳条,小小的身体两步绕到男子身前,一脚踢中他的膝盖,趁着他倒地身后往后张之际,再一脚踢中他的后腰。 仅仅两下,那名男子就闷哼了一声重重的倒在地上,挣扎着怎么也爬不起来。 痛意让那名男子的酒清醒了些,在看到云半夏那张美丽的小脸时,眼中闪着精光。 “居然是这么漂亮的小丫头,如果卖到百花楼,一定能卖到好价钱。” 嘴巴居然还这么不干净。 突然一坨鸡屎落进了他的嘴巴里。 云半夏皱眉,这绝对不是她干的,再看鸡窝的附近,一道白色的人影飘然倚着木桩,一副悠闲的姿态,看起来像个旁观者。 云半夏扫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刚刚他的举动正合她意。 紧接着,云半夏一步一步的走向男孩。 男孩傻眼的看着云半夏靠近,眼睛一眨不眨,怕自己一眨眼这是一个梦。 云半夏漂亮的双眼紧盯着男孩,嘴角缓缓勾起,脸上露出和善又甜美的笑容。 “你就是阿志吗?” 男孩愣愣的点点头,完全被惊呆了的表情。 “我叫云半夏。”云半夏轻轻的介绍自己。 “你是……仙女吗?”男孩傻傻的问了一句。 云半夏挑了挑眉:“如果你说是的话,也可以!”真是一个孩子。 “原来真的有仙女。” 不会是个傻子吧!云半夏白了他一眼。 “玩笑到此结束,我是专程来这里接你的。”云半夏淡淡的说明来意,然后补充:“皇上派我来的。” 他的苦日子……总算结束了,她真的是他的天神,他冲她露出从出生到现在为止最开心、幸福的笑容!! 在此刻,云半夏以为他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孩子。 当然了,如果不是她得知他在登基之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将地上那名男子五马分尸,她会一直这样认为。 阿志被云半夏从偏玩的小农村带回了华城,刚到华城生活的阿志还不太熟悉华城大户人家的生活,所以,当阿志到了北辰王府后,还是习惯做些什么事情,这不,云半夏又不知道他跑去了哪里。 远远的,云半夏看到守护在阿志身边的阿丙,因为云半夏嘱咐阿丙只能躲在暗处保护阿志,不能让府里其他人发现阿志特殊的身份。 在阿丙的肩头拍了一下,警觉的阿丙没有发现云半夏,被她这样一拍,吓得反射性的回身朝她伸出一只手。 他的手指在云半夏额头前一寸处停了下来。 冷冽的掌风迎面而来,云半夏的眼睛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倒是阿丙忙缩回手冲云半夏致歉。 “不知是郡主,请郡主恕罪!” “你没有错,不管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警觉。”云半夏面无表情的夸赞道。 “是。”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让你保护阿志的吗?”看了一下四周,前面不远处是山茶阁,山茶阁是老四云洁母女俩的住处。 “这个……”阿丙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的这个表情,已经回答了她发生什么事。 聪明的云半夏脑子迅速运转,一下子反应过来。 “阿丙在四姐那里?” 阿丙点了点头。 云半夏抚额:“请问,他这次来到四姐这里是怎么回事?” “是他刚从马厩回来的途中,尚未来得及洗净自己,撞到了四小姐,四小姐现在带他去山茶阁训斥了。” 果然是又惹事情了,居然还惹到了云洁,她已经警告过他,让他就待在客苑里不要到处乱跑的。 “我去把他带出来。”说完,云半夏就往山茶阁中走去。 刚到了山茶阁门外,云半夏就听到里面云洁尖锐的嗓音:“你说要赔?你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银子吗?你赔得起吗?” 云半夏皱眉,还是闯进了云洁所在的院子里。 云洁的母亲是雪妃王雪琳,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却养出云洁那样刁蛮的性子来。 丫鬟远远的看到了云半夏,张口要进去通报,被云半夏伸手阻拦住,而是直接闯进了山茶阁内。 “我不是故意的!”阿志低头认错,声音不咸不淡,脸上的表情亦是不卑不亢。 他这种态度更加激怒了云洁。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既然是有意那就……” “四姐,只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何必这么激动去惩罚别人呢?”云半夏微笑的踏着阳光从门外走进来。 阿志回头间,被云半夏身上那一层淡金色的光环吸引住。 “怎么是你?这里是山茶阁,可不是你的牡丹阁。”云洁生气的站了起来。 在云洁雪白绸缎的在角,有一个大约鸡蛋一样大的黑色污渍。 向来爱小题大作的云洁,被染了这么一块污渍,也要闹得沸沸扬扬。 “我只是有事找他,结果久久没有等到,最后却发现在四姐你的这里,所以才过来看看!” 云洁冷笑:“你跟这个贱骨头,难道有什么暧昧?” “四姐,麻烦你下次说话的时候注意分寸,有时候话太多了,可能会这辈子永远也说不了话了。” “你!!”云洁指着云半夏的手指在发抖,你了半天,却没有了下文,她的身份在那里,莲侧妃现在都不敢对云半夏怎样,她只是身份低微妃子的女儿,又怎么能与她对抗? “好了,四小姐爱干净,下次注意着点儿,既然已经道完歉了,就跟本郡主出来!” “是!”阿志淡淡的答。 就在云半夏踏出了门槛之后,突然又回转过身来,冲兀自生气的云洁冷冷一笑。 “四姐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人你已经带走了,你还想怎么样?”云洁凶巴巴的瞪她。 “你还没有向我行礼吧?”云半夏甜美一笑的提醒她。 “啪”的一声,云洁感觉自己的脸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碍于自己的身份,还有身侧丫鬟的焦急提醒,云洁硬着头皮心不甘情不愿的俯身冲云半夏行礼:“见过郡主,恭送郡主!” “四姐多礼了!” 说完,云半夏带着阿志扬长离去,不理会身后云洁憎恨的目光。 把阿志从山茶阁中带了出来,云半夏就让丫鬟安排她在牡丹阁里好好的洗了个澡,又换了套新衣裳。 离把阿志带回王府,已经十天的时间,这一段时间阿志的气色比以前好了许多,脸了也长了几两内,看起来丰盈了许多。 只不过,他的身上残留着无数伤痕,让人看了怵目惊心。 待朱砂为他挽了发,将阿志推了出来,云半夏挑眉上下打量他。 “这样看来,你长的也挺好看的,以后像马厩、鸡圈那些地方,你都不可以再去了,否则……下次你再被这王府里的什么人带了去,你可就没有今天这么幸运再遇上我了。”云半夏警告他。 被云半夏夸奖,阿志的脸上泛着一丝可疑的红色。 “知道了。” “每次答应的都挺老实的,却总是自顾自的去做事情。”云半夏抱怨道。 阿志凝视着云半夏,将她活灵活现的表情看在眼中,刻在心底,一颗心怦怦乱跳。 “郡主……” “行了,将来你的身份,可能比我还要尊贵,你就唤我的名字吧。” “呃,半夏。”阿志很流畅通唤出这个名字,实际上,他在脑中,已经无数次唤这个名字了。 “好了,你回客苑吧,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 “我知道你不想嫁给太子。”阿志突然捏紧双拳,死死的望住云半夏,坚定的一字一顿吐出心声:“将来若是有可能,我娶你吧!” 云半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不等云半夏开口拒绝,一身白衣的白九誊从门外晃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把玉扇,脸上是惯有的温和笑容。 “这个怕是你没有机会了,我与郡主可是两情相悦的哦!” 阿志第一眼就觉得白九誊这个人看起来温和,他却对他有一种敌意,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这股敌意是从哪里来的了。 什么两情相悦?他的嘴巴总是吐不出什么好话来!云半夏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说今天一天都很忙的吗?”好像是白族最近有什么事情要忙,四大长老还总是缠着他,要他赶紧回白族。 “我这次来,是专程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什么事?”瞧白九誊那么严肃的表情,应当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白九誊的视线从云半夏的脸上转到了阿志的脸上:“病危了!” “你说病危?”云半夏矢口提出异议:“前两天他传我入宫问阿志状况的时候,他还很好好的!” 白九誊传给了她一个异样的眼神,云半夏的心一阵咯噔。 难道是那个人已经开始提前下手了吗? 云半夏转头看向阿志,眉梢扬起,灵动的美眸染上了坚定的神情。 “做好准备去见皇上了吗?” 在云半夏的预料中,像阿志这样的,听到要见皇上一定会紧张。 可是,阿志并没有紧张,而是面容平静,缓缓的道:“准备好了。” 他意外的反应,倒是让云半夏惊讶了一下。 转念一想,阿志这样倒是省了她的心,她也就没有计较那么多了。 “既然如此,你就准备一下,今天下午我就带你入宫吧!”时间越早越好。 本来,阿志的事情她是不想管就直接开溜的,不过,阿志确实也算与他投缘,况且,她也不想皇甫赞以后做皇帝,有阿志这样懂得民间疾苦的,庆国以后的发展会更好一些吧。 想到这些,她才会与白九誊商议等阿志的身份落定之后再离开。 “好!”阿志点了点头。 “那你就快回去吧。” 阿志转身,刚想要走的那一瞬间,突然感觉心里一阵紧张,他又停住了脚步,困惑的回头。 “怎么了?”云半夏好笑的看着他奇怪的动作。 “就算以后我的身份发生改变了,我们两个还是能像现在这样吧?” 云半夏怔了一下。 今天之后,他们两个恐怕不会再见了呢,看他那么认真的表情,她不忍拒绝他。 “我这人最不喜欢跪。” 阿志立马笑了起来:“你以后若是对我下跪,我是会生气的。” 云半夏笑了笑,调皮的侧身福了下身子:“遵令,殿下!” 阿志开心的离开了。 等阿志离开,白九誊一脸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云半夏收回了神,回头看向白九誊,后者悠闲的靠在梁柱边上,双眼瞪着她。 “我好像没惹你吧?”云半夏眯眼,她两步走上前,靠在他的身侧,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就觉得安定许多。 “那个臭小子似乎看上你了。”白九誊凉凉的吐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怎么可能?我才八岁,他不可能会喜欢一个小孩子的。”云半夏翻了一个白眼:“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 低头瞟了她一眼,他双手环胸,有些气恼。 “真想你快点长大。” “很可惜,我现在只有八岁。”云半夏笑眯眯的再一次提醒他这个事实,末了,不忘调侃的两个字:“大叔!” 大叔? 白九誊脸抽了抽。 “我只比你大七岁零九个月!”白九誊的手指比了一个九的手势,动作极其幼稚且固执。 这种事情他也喜欢计较,他真是没得救了。 云半夏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好了,下午恐怕还有一场战斗,会辛苦的多,我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我要去睡觉了,不要打扰我。” 她挺直了脊梁,晃了晃双腿打算进卧室。 她纤细的皓腕突然被白九誊握住。 “其实,能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很多,你不必这样冒险亲自上场。”琥珀色的眸紧盯她。 又打了个哈欠,她斜睨他一眼,稍稍用力,把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中抽了回来,揉揉被他捏疼的部位。 “有些事情是我自己惹下的,我想自己解决,况且,有些画面若是我不亲眼看到的话,恐怕我会死不瞑目的呢。”她温和的嗓音带着甜美的笑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寒的光芒。 他温和一笑,这次就由她去吧。 —————————— 嗯,长大后会发生的事件铺垫,就在下一章啦……估计下一章字数会很多…… 68第一卷 完(下)(7000+) 皇极殿 这里是皇甫奇胜所住的宫殿。 云半夏带着书童打扮的阿志来到皇宫,由皇甫奇胜身边的贴身太监,把云半夏和阿志两个人领到了皇极殿外。 在皇极殿内的摆设极度奢华,刚来到皇极殿外,便被皇极殿内刺目的金色晃到眼睛。 从未进过这么大房子的阿志,被眼前的景物所惊到,甚至是一路的那些蜿蜒长廊,精致修葺过的花草都让他大开眼界,更别说现在这皇极殿外层层威严的守卫腼。 站在皇极殿的九阶台阶之下,阿志迟疑了一下,抬头望着台阶之上皇极殿前的两根雕龙柱子,顿时被皇极殿震慑住。 云半夏走了两步,发现阿志没有跟上来,她回转身,眼睛严肃的瞪他。 “还不快跟上来?”要是在事情完成之前,阿志露了馅,这件事可就不好玩了揍。 “嗯,来了。”阿志回神踏上台阶。 阿志乖乖的跟在云半夏身后,即使他的双腿现在有些颤抖,他也要坚持,不能让自己退缩,退一步,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他也不想让云半夏对他失望。 云半夏满意的看着阿志跟上来。 等领着她们的太监带着他们到了皇极殿门前停住,太监示意了一个方向,冲云半夏提醒。 云半夏会意的点头,然后准备带阿志往皇极殿内走去。 不过,他们两个才刚刚走到皇极殿门口,一个尖锐让人厌恶的女声突然传了过来。 “呦,这不是北辰王府的郡主吗?” 云半夏皱眉,刚踏进皇极殿门槛的左脚缩了回来。 冲鼻的胭脂气息,远远的传来,冲入鼻底,云半夏的眉头不禁锁的更深。 一身明亮的红色,与她唇上红色唇脂的颜色一致,头上坠满了红色的宝石珠簪和耳环等。 这女子大约三十多岁,穿得这样艳丽,云半夏在脑中给她点了“俗”字。 她与皇甫赞订婚的那天,云半夏在皇宫的路上曾经见过这名女子,好像是叫什么……眉妃。 云半夏仔细的瞧着眉妃的眉毛,完美如柳叶儿般的细长眉毛,没有一丝修整过的痕迹,难怪会被人称为眉妃。 “原来是眉妃娘娘,眉妃娘娘好!”云半夏微微俯身。 “郡主不必多礼。”眉妃一路急走过来,眼睛却只盯着云半夏身后的阿志。 据云半夏所知,这位眉妃膝下有一位皇子,如今年龄大约与阿志相仿。 “眉妃娘娘也是来看皇上的?那眉妃娘娘先进去吧!”云半夏委婉的道。 眉妃来的显然不是时候,她还是先避开为好,以免事情有变。 “我上午刚刚来看过皇上,这会儿皇上怕是在午睡,正好碰到郡主你,不如郡主你到我宫里坐坐吧,你与太子定婚的时候,我没有机会祝贺,这一次,你千万不要拒绝我。”眉妃热情的就要上前来拉住云半夏。 眉妃的眼底闪过精芒,云半夏机灵的闪过眉妃的手。 “不必了!” 眉妃的手抓了个空,脸上的表情显然僵硬。 “郡主这是不给我面子吗?”眉妃的话中已有些愠意。 “如果娘娘不打算进去的话,那我就先进去好了。”这个眉妃是纯来找岔的,云半夏算是看出来了,眉妃在故意将她拖走,更甚者,眉妃可能已经知晓了阿志的身份。 “等一下!”眉妃突然指着阿志:“我宫里刚刚丢了东西,我看着身形跟他差不多,来人哪,把他……” 云半夏立即伸手挡在阿志身前,眼睛含怒的望向眉妃。 “他与我一同进的宫,并未去过任何地方,眉妃娘娘您认错人了。”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了,不管如何,带去仔细盘问一番,自然见真章!”眉妃咬牙道,就是不肯放过阿志。 眉妃那么急迫的表情,眸底有光亮在闪烁,那明明就是阴谋的光亮。 说什么将阿志仔细盘问,等“盘问”过,随便安一个罪名在阿志身上,把他的尸体丢出来,任何人也无从查起。 “眉妃娘娘,您可不要太过分了,你抓的可是我的人。” 眉妃冷冷一哼。 “即使他是如来佛祖的人,我今天也要将他带走,你若是执意拦着我的路,就别怪我不客气。”眉妃的一张脸已有几分扭曲。 “我的人,我保定了。”云半夏微笑的扬起下巴,不卑不亢。 眉妃怒火上升,突然伸出右掌,在她的手掌刚刚落下之际,猝不及防的一个巴掌反甩到她脸上。 那一巴掌的力气很大,甩的眉妃一个踉跄后退,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疼。 眉妃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脸。 “你……你居然敢打我!”眉妃怒视云半夏,在她的左脸上,赫然一个鲜红的小手掌印,嘴角被打的出血。 云半夏吹了吹手掌,刚刚用的力气很大,手掌有些疼呢,早知道她就不该用手的。 “眉妃娘娘,听说您向来以眉毛好看闻名,可是……你的眉毛呢?”云半夏笑着挑起眉梢,戏谑的问,笑的时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表情甚是无辜。 眉毛? 眉妃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眉毛。 让她惊恐的是,摸到的却是一片绒毛,拿开自己的手,手指上,一把眉毛的毛发,而她的眉毛秃秃如也,一阵风吹来,眉妃指尖的毛发一下子被吹散,令她回神过来想抓也抓不住。 她最引以为傲,而且是以此为名的眉毛,居然就这样没有了。 刚刚还好好的,可是,云半夏甩了她一个巴掌之后,她的眉毛就毁了。 隐约感觉到云半夏甩她耳光的时候,她的额头有什么东西划过,难道就是…… 不等眉妃再开口,云半夏已冷冷一笑,威严的喝斥:“眉妃娘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皇极殿前血犯天威,难道娘娘不知天子面前,流血是死罪吗?” 旁边无数人看着眉妃的笑话,眉妃自知不是云半夏的对手,为保命,她只得捂着脸愤恨的离去。 阿志盯着眉妃的背影,头微微垂着。 “好了,我们进去吧。”云半夏微笑的冲身后的阿志道。 皇极殿中,突然一名太监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 “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什么?皇上驾崩了?云半夏的后脚才刚刚踏进了门槛内,一下子愣在原地。 阿志也是神色微变,双手紧紧的握住。 就在这时,从殿内又走出了一个人,一身明黄色的蟒袍,步子轻快,脸上覆着忧伤的表情,一双眼睛却闪烁着阴谋的冷光。 在看到对方的脸时,云半夏的心里仿若扎进了一根刺。 皇甫赞! 皇上驾崩的同时,他从皇帝的寝宫里走了出来,他的恶行已昭然若揭。 恐怕刚刚眉妃的到来就是他安排的,以让他可以在里面实施杀人恶行。 云半夏的双手紧握成拳,她有想立即将皇甫赞掐死的冲动。 “这个时候,太子殿下竟然在皇极殿内,真是让人意外。”云半夏冷嘲热讽的讥笑道。 “没想到本宫未来的太子妃也来了。”皇甫赞表现出极大的伤悲,眼眶红红的,外人看来,他当真是悲伤呢,旋即又转头嘱咐旁边的太监:“你去把各大臣还有各位皇弟皇妹都召来这里吧,父皇留有遗旨!” 遗旨? 云半夏眯眼。 末了,皇甫赞的视线重回云半夏身上,然后还在阿志的身上瞟了两眼,嘴角阴谋的勾起。 “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一起等大家吧,等着……宣旨!” “好呀!”云半夏挑眉轻快的答道,一点儿也没有担心的表情。 在皇甫赞看来,云半夏此时只是在故作轻松罢了,平常她就喜欢故作镇定,等圣旨一宣,一切成定局,云半夏也就没戏唱了。 还有那个要抢夺他位置的私生子,也该陪着皇帝一起下地狱了。 云半夏扫了他一眼,稍稍回头,然后握住阿志的手,冲他微微一笑。 “放心,一切有我在。” 她以为阿志担心,所以才会安慰他,不过,预料之外的,阿志并没有预想中的担心,而是一脸自信的望着她。 “嗯,我相信你。” 云半夏淡淡一笑,然后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他不害怕,那就更好了。 皇帝驾崩了,这个消息刚传出去,一个时辰之内,华城内三品及以上的大臣还有各皇妃、皇子们一个个都赶到了皇极殿。 皇极殿内此起彼伏的哭丧声,制衣局也迅速送来了丧服,给各皇子及皇妃们穿上。 来的这些人当中,当然也包括云狂和莲侧妃、云冰母女俩。 看着形形色色抹着眼泪进去皇极殿中,哭得伤心欲绝的所有人,云半夏只想冷笑。 试问,那些哭的这般惨烈的人中,到底有几人是真心?大家心里都各怀鬼胎,在乎的只是下一任皇帝与自己的利益。 这不,瞧那些一个个巴结在皇甫赞身边,劝他不要悲伤,个个虚寒问暖的虚假嘴脸,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就因为如此,所以云半夏才会讨厌皇族的事情,不想与之为伍。 等到大臣们差不多都到齐了,皇甫奇胜身边权势最高的李公公召集了众人在皇极殿的门前,台阶之下,站了满满的人,云半夏和阿志也站在其中。 皇甫赞抹着眼泪一脸悲伤的站在旁边,不知情的人当真会为他的孝心而动容。 李公公看着台阶下的众人,也是一脸的悲伤,旁边小太监的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物。 看着那明黄色的卷轴,众人议论纷纷。 那些人心知肚明那黄色的卷轴到底是何物。 而且,到底谁会做皇帝,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只等着李公公宣布圣旨。 “老奴是李公公,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皇上!”李公公捏着声音尖锐的冲台阶下众人道,吐字清晰:“皇上突然驾崩,老奴也是伤心欲绝,跟了皇上这么多年,皇上对老奴也是信任有加!俗话说,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在临去之前,就将这遗嘱,交给老奴!” 李公公摸了摸旁边的圣旨卷轴,语重心长的又道:“老奴受皇上所托,如今,就当着众娘娘、皇子还有众大臣的面,宣读圣旨。” “臣妾接旨!”“儿臣接旨!”“臣接旨!”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场的不管所有男女全部都跪了下去,除了……云半夏和阿志。 李公公皱眉,想说些什么,皇甫赞在另一旁给他使眼色,让李公公快些宣旨,以免夜长梦多。 云半夏不跪下接旨,令众人也是非常疑惑。 紧接着李公公收回不满的视线,拿起托盘上的卷轴,然后打开。 看着圣旨上的字,李公公念道,内容如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太子皇甫赞,人品贵胄、功勋卓著、爱民如子,实为天才之才,即日起继承大统!” 李公公念完,合上圣旨,笑吟吟的望向皇甫赞:“太子殿下,还不快接旨。” “谢父……” 皇字还未出口,站在一旁的云半夏冷不叮的开口打断了皇甫赞。 “等一下,李公公,你手上拿着的,可是真正的圣旨?” “夏夏,不可无理取闹!”云狂威严的喝斥云半夏。 “父王,我可没有无理取闹哦,遗旨可是关乎着下一任的君主,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弄错了哦!”云半夏笑着提醒道。 “郡主,这当然是圣旨没错了,上面还盖着皇上的印章呢!”李公公不高兴的叫了开来:“若是大家不信的话,尽管来辩认。” “那请问,上面的字迹,是皇上的吗?”云半夏再提质问。 云狂还有一名老臣上前去验明,两人对视了一眼。 “这不是皇上的笔迹。” “这是皇上亲口所述,刘大人代笔的!”李公公马上拉出来一位二品大臣,一个一直对皇甫赞谄媚的大臣。 “对,这是皇上亲口所说。”名为刘大人的中年男子理直气壮的站了出来。 “哦?”云半夏冷笑了一声:“说到圣旨,我的手中,也有一份,还请各位大臣鉴定一下!” 说着,云半夏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块明黄色的绸布出来。 李公公小说的打算抢过去,云半夏速度更快的把那块布交到了云狂身边的另一位老臣手中:“这位大人,您好好的鉴定才是。” 那位老臣一看之下,立即惊的睁大了眼睛。 “这是皇上的笔迹,只是……这是……” 云半夏笑道:“这可是皇上亲笔所书,绝非作假,上面的印章,也是皇上亲手所印。” “皇甫正雄!可是,皇子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名字呀!”那位大臣疑惑。 云半夏笑了,然后让开身体,让阿志走到人前。 “这位就是真正的五皇子,皇甫正雄,一直流落民间,近日才回的华城!”云半夏介绍道。 阿志本来就与皇甫奇胜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傲然之姿,让人无法忽视。 大臣们中有人惊讶的道:“他果然跟皇上长的很像!” “是呀是呀!”一人开口,其他人马上有人跟着附和。 “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野种!”皇甫赞愤怒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云半夏的鼻子喝斥:“还有你,你居然敢弄出一份假圣旨,还弄一个野种来做皇上,天下人也不会同意!”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我在造假是吗?”云半夏不慌不忙的道:“大家可以当场滴血验亲!” “谁知道你们还有什么阴谋!朕才是未来的皇上,岂容你在此撒野,来人哪,把郡主还有那个野种一起拖下去,砍了!” “太子殿下这是想违抗圣旨吗?不过,太子殿下若是想违抗圣旨的话,那我就不得不拿出另外一个圣旨了。” “你还想弄出什么花招?” 云半夏笑了笑:“太子殿下看了就知道了。” 说着,云半夏再一次拿出了一块明黄色的绸布。 云狂身侧的老臣迅速接过去。 “若太子违抗朕之圣旨,立即废太子之位,终生幽禁黑沐园!”那大臣念道,念完还补充了一句:“这确实也是皇上的笔迹。” 皇甫赞的心里倏的一惊,没想到……皇甫奇胜居然这么狠心,为了一个贱女人的孩子,居然狠心将他幽禁终日不见天日的黑沐园。 “你以为会有人相信你的鬼话吗?来人哪,还不把这个假造圣旨的人给拖出去。” “谁敢?”一道清幽的男声突然从屋顶飘落,伴随着那道声音,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的从屋顶落下,轻盈的落在众人面前,他白衣翻飞,姿态优雅,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眼睛也未眨一下。 一见白九誊,皇甫赞脸部更加狰狞。 “姓白的,你们白族与我们皇甫皇族有过约定,你不可以过问我们皇甫皇族的事情。” 白九誊手握玉扇轻扇了扇风。 那张俊美如神邸的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薄唇一张一合。 “是有过约定,不过,是在皇族没有犯错的基础上!” “你什么意思?”皇甫赞眯眼。 “我们白族至宝……过去镜,可看一个时辰之前的画面,太子殿下要不要告诉大家,一个时辰之前,亲手用枕头闷死皇上的人,为什么是你?” 在场的所有人惊骇的看着他。 “你胡说,本宫怎么可能……” “现在……我正好把这过去镜带了来,大家可以当场验证!”说着,白九誊缓缓的从衣袖中拿出了一面铜镜。“只要我念一句,这镜中就会显示一个时辰之前的画面。” 皇甫赞惊恐的双腿一软,一下子跌坐了下去。 “不可能,你不可能会看到的,不可能!” 不等白九誊念咒语,皇甫赞已经惊慌失措的喃喃自语了。 白九誊笑着收起镜子。 “既然太子殿下你已经承认,我也没有再启动过去镜的必要了,大家也应当知晓,到底哪份圣旨是真的,哪份是假的!” 众人再一次议论纷纷,所有人的眼中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阿志有皇上的圣旨为证,又有白族的少主白九誊作保,大家哪里还能再怀疑阿志的身份? 好一会儿之后,众人突然冲着阿志跪了下去,齐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震得整个大殿都有些震颤,阿志显然也被震到了。 仅仅十二岁的阿志,目光坚定的踏出一步,冲众人威严的喊道:“平身!” “谢皇上!” 李公公一看局面转变,马上墙头草的巴结阿志。 “皇上,老奴也是被太子殿下给骗了,不知您要怎么处置太子殿下?” “李公公,你这个阉人!”皇甫赞生气的从旁边禁卫的腰间拔出一把剑,一下子从李公公的身后,将之一剑穿心而死。 紧接着,皇甫赞又被数名禁卫制服,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一名大臣愤恨的望着皇甫赞冲阿志请示:“皇上,这等谋杀皇上,又想谋权篡位之位,应当立即诛杀才是。” 深吸了口气,阿志面无表情的下令:“今日父皇驾崩,不亦再多添死亡,就依父皇遗旨,将他永生幽禁黑沐园,不得踏出黑沐园一步!” “是!” 永世幽禁黑沐园,皇甫赞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任由几名禁卫将他押走。 一场篡位之争,终于落幕。 华城的一角 “你那面什么过去镜,是假的吧?”云半夏开口就冲白九誊问。 白九誊慢腾腾的把镜子出来,随便往角落里一丢:“一面普通的镜子而已。” 云半夏猛翻白眼。 就那样一面普通的镜子,居然就把皇甫赞给唬到了。 “你胆也太肥了。”云半夏摸了一把冷汗,要是当时皇甫赞真要看的话,就露馅了。 “现在事情解决了,现在是不是该解决我们俩的事了?”白九誊晃了晃手中的玉扇:“明天你就跟我一起……” 子风这个时候冷不叮的冒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少主!!四大长老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让属下赶来告诉您,要您立马回总坛。” 子风跑的气喘吁吁,眉眼飞扬,看起来是真的有事。 说了这么一会儿,子风只说得到了一个消息,具体是什么消息,却半点没有说出来。 “是什么事?”白九誊脸色又黑又难看,关键时刻被人打断,让他的心情很不爽。 “主人……”子风激动的吐出下半句:“已经醒过来了!” “你是说真的?”白九誊不敢相信的声音在颤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子风。 “是总坛传来的消息,不会有错。” “好,我现在就回总坛!” 才刚刚说完,白九誊就马不停蹄的跟着子风离开。 云半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白九誊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突然想到了云半夏的白九誊,走到一半又折身回来。 “我回去总坛之后,会马上回来找你,你在王府好好等着我!” 她微笑的答:“好!” 徐徐的风吹过,带着傍晚的凉风,吹在她的脸上,凉凉的。 他的“马上”,整整迟了十年! —————————— 明天就素十年后了哇。 6九十年后(6000+) 庆国一百一十年,在位皇帝皇甫正雄。 当今皇帝皇甫正雄十年前以十二岁幼龄继位,引得庆国各大臣的一致不服,甚至连续三天大臣不上早朝! 但是,在这十年间,皇甫正雄以自己的能力,说服了那些大臣,庆国的实力更在他的治理下与日俱增。 十年来,庆国疆土扩张,已经逐渐成为一个中等的国家,庆国边境的小国皆不敢与庆国对抗,并每年向庆国进贡,以求安定。 又是一年盛夏,今年的夏天比以往的每一年都要热,特别是今天,烈日炙烤着大地,即使是站在阴凉处,也是汗水如雨下般腼。 一大户人家的花园,早上才刚刚绽开的花朵,才过了巳时,已经大半枯萎,那家的主人看到爱花一朵朵凋零,心里咒骂老天爷太过毒辣的同时,命府中的所有下人,将尚有一丝生气的花朵移栽至盆中,端到阴凉处,那些娇贵的花儿才躲过了一劫。 在这样炎热的天气,庆国华城内的几家人工避暑楼,成为了热门。 避暑楼同属春园分号,每楼分为三层,一层为普通区,没有任何桌椅,二楼是中等区,特设了桌椅可供喝茶,三楼则是豪华包厢,提供毛毯,可供午睡揍。 三个层的价格又不一,豪华包厢的价格也是贵的吓死人,但是,庆国内富户也不在少数,在这样炎热的夏季,豪华包厢还是供不应求,想要得到豪华包厢,必须要提前预定,否则,就只能待在较次的中等区,或是没有桌椅的普通区。 而春园中又特设了艺妓弹琴拉弦,再加上春园的背后主人特聘的特级厨师。 可以乘凉、赏乐、美食,是以让春园成为庆国的大热门。 大清早的,那几家避暑场所的专设停车场,就已经停满了马车,还有许多是大老远从外地闻名跑来春园避暑的。 除了春园可以享受到清凉之外,华城内的北辰王府也同样可以享受得到。 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拿了令牌,通过了北辰王府的守卫后,急匆匆往牡丹阁的方向而去。 牡丹阁的偏厅内,一名少女一身白色的薄绸衣裙,紧贴着身体,玲珑曲线毕露的躺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睡得正香。 一阵风从门外吹了进来,吹在少女的身上,本就只及膝盖的裙摆被撩了起来,露出修长美丽的大腿。 刚进牡丹阁的小厮一进了门就开口大叫:“郡主,郡主……” 少女掀开脸上的书,露出一张倾国容颜来,如雪的肌肤,吹弹可破,五官精致如画,一双似黛的眉,迷离惺忪的杏眼,粉嫩的樱唇,还有她坐起身时,衣服稍稍被扯紧,勾勒出她丰满的胸前柔软和腰间玲珑曲线。 小厮一进门看到这一幕,顿时血脉喷张,魂儿一下子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什么事?”云半夏淡淡的开口,声音软腻悦耳。 小厮回过的神儿,被云半夏的这一开口,又给震飞到不知哪里去了。 好一会儿小厮也没有任何反应,只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双杏眼倏的射出两道寒芒,射向那名小厮,嗓音陡变。 “到底是什么事?” 冰冷的嗓音,给小厮迎头一盆凉水,明明房门外热的让人上火,被云半夏那一块冷喝,直叫他如进了冰窖之中。 贪婪的目光收起,站直了身体,恭敬的低下头去,心里哪里还敢有半丝绮念。 “郡主,是春园二分楼出事了。” “二分楼?出了什么事?”声音又软了下去,她一只手支着头,懒洋洋的眯着眼睛。 小厮浑身一个激灵,仍恭敬的垂着头。 “回郡主,一位外地来的顾客,三天前预定了二分楼的豪华包厢,今天他们来迟了半刻钟,我们把包厢给了其他的顾客,现在那位顾客在二分楼里闹事,已经打伤了三名护卫。” “这种事情,直接去找衙门解决!”云半夏懒懒的挥了挥手。 “可是,衙门今儿个突然走水,此时衙门里的人正在救火,现在天干物燥,火势一直降不下来,他们抽不出人手。” 这该死的老天爷,这几天已经有两处地方闹火情。 看来,这一次,非逼得她亲自出马了。 从躺椅上滑下,云半夏抚了抚额:“朱砂,伊心,备车,去二分楼!” “是,郡主!”朱砂和伊心两人迅速答应着。 春园二分楼 还未到二分楼,只是到了那附近,就听到了一阵吵嚷的声音,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朱砂走到车帘下。 “郡主,前面聚集了很多人,车子过不去了。” 看起来,事情闹的很大,围观了这么多人,她倒要看看这个闹事的人,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车帘掀开,云半夏下了马车,朱砂手里一把油纸伞,举到云半夏的头顶,为她遮挡毒辣的阳光。 难得这么热的天,那些围观的人也不觉得热,挤在那里看热闹。 那些围观的人群,看到是云半夏来了,纷纷为她让路,人群之中,赫然可见一辆通体雪白的马车,不仅是马车是白色,连马儿和马绳都是白色,好像在说这主人的皮肤很黑似的。 走过那辆马车,云半夏顿觉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那辆马车中散出来。 马车里静悄悄的,大概是因为旁边太吵,所以才会显得那辆马车内很静,静的听不到一丁点声音。 云半夏停顿了数秒钟,眼睛微眯起盯紧那辆白色马车,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后,眸底闪过疑惑。 “郡主,您总算来了!”二分楼的丁总管满头大汗的跑来。 从白色的马车上收回视线,云半夏盯着丁总管,丁总管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湿,脸上一副焦急的神情。 “现在怎么样了?”云半夏打量前方混乱的人群。 “局面快控制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有些人就会趁机闯进楼中了。”丁总管一边擦汗一边恭敬的禀告。 “好,我知道了。” 说完,云半夏同朱砂一起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了混乱的人群中。 当有人挡住她的路时,她顺脚踢了一下,被她踢中的人,哀嚎一声让开。 当她终于走到众人的中央时,冷冷的一声喝。 “全部给我停手。” 一声威严的娇喝,令在场所有人纷纷停下了打斗,自发的分成了两边,各自对峙着。 两方都挂了彩,不过,二分楼这边的护卫挂彩的比较多。 二分楼的护卫看到云半夏出现,像看到了救星似的,他们一字成排的站在了云半夏身后。 云半夏扫了一眼对方,意外的发现对方并非普通富豪的家丁,个个眼神精湛、训练有素的。 其中两人对视了一眼,小声的对话,云半夏的眼睛倏的眯紧。 他们说的不是本地的语言,是她以前在为卧底做准备时所修的其中一门少数族语言,云半夏盯着那两人的嘴巴。 只看到其中一人说:“那个人是什么人?” 另一个的嘴巴一张一合回应:“她就是十年前名满庆国的八岁妖女。” 十年前的八岁妖女?看来十年前她当真是很出名呢。 “主子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现在怎么办?” “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住进这里,否则,我们都要受罚。” 主子?云半夏的视线向四周扫了一眼,发现在那两人的身后不远处人群中,还站着一名男子,二十岁上下,眉目张扬,唇边带笑,正打量着她。 发现云半夏的视线穿过人群朝他望来,那名男子诧异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隐藏自己,那个人恐怕就是这帮人嘴里所谓的主子了吧?云半夏心里暗忖着。 想到这里,云半夏低头讥笑了一声,旋即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 云半夏还有两步就要走进对方的队伍中,身后的那些护卫们,一个个紧张的唤道:“郡主,不可再上前了。” 那些家丁打扮的人,一个个警戒的摸向腰间。 云半夏的眉梢微挑,那动作……应该是在握剑吧?好样的,一个个都还带着家伙呢。 云半夏冲那些人甜美一笑,软腻的嗓音出口:“你们两位可以让一下吗?” 云半夏身前的两人被云半夏那一声软腻的嗓音酥的整个人都软了。 看着那两人呆呆的让开,云半夏有礼的点了点头。 “多谢。” 穿过那两人,云半夏直接走向那名人群中的年轻男子。 “这位公子,你的人将我的护卫伤了这么多,该怎么赔偿呢?”云半夏微笑的盯住对方的眼。 这名男子的眉眼也是好看的,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婴儿肥的脸让人想捏一下。 只是,这人的眉眼看起来却是极为不善的。 对方很诧异于云半夏的动作,假装不知所谓:“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是……” “金国!” 云半夏冷不叮的吐出两个字。 男子的脸色微变,神情严肃的盯住云半夏,刺眼的阳光下,她美丽的脸让人看着有些炫目,可是,她眼中的那抹自信和气势,又让人为之着迷。 “你想说什么?” 云半夏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虽然他身上仅着灰色的锦袍,可是,讲究的剪裁和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质,仍看得出来他出身不凡。 “你如果不是金国的皇子,就是金国的大臣之子,若是我国皇帝知晓金国的皇子或大臣之子未通知我国皇帝,就私自来到庆国国都,不知你的下场会是如何?”云半夏微微一笑,吐出要害之处。 年轻男子惊讶于云半夏的话,而她的话却又字字中矢。 这个时候,他的身份确实不亦于暴露。 “你想怎么样?”年轻男子神色略显紧张的紧盯云半夏那张皎好的容颜。 都说女子太美是祸水。 美丽而又聪明的女子就是利刃。 “赔偿,道歉!”云半夏微笑的吐出结论。 “怎么赔偿、道歉?” “受伤者,一人一万两……”云半夏笑吟吟的比了一根手指头:“黄金!” 年轻男子娃娃脸上的眉头皱紧,看起来十分滑稽。 “然后每个人的伤要治好为止,若是残废,一人十万两黄金!还有……” 年轻男子的娃娃脸表情已经挂不住了。 “还有什么?” “你命令你手下的那些人,现在当众给我的护卫们下跪嗑头认错。”云半夏不慌不忙的要求。 “你说什么?”年轻男子的脸黑了。 云半夏笑着抬头,无畏的对上对方的脸,一字一顿笑眯眯的问:“还是,你想自己下跪?” 年轻男子的眼中已经有了怒色,脸色僵硬,努力保持平静。 只见他冲身侧的一名随从说了些什么,那随从惊讶的叫了一声,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赶紧收回了神,几步上前去跟那些家丁装扮的人嘱咐。 那些家丁装扮的人,一个个不可思议,但是自家主子命令,他们也只得认命。 局势瞬间逆转,那些家丁装扮的人,齐齐的上前走去,而二分楼的护卫个个以为他们是要上前来继续打斗,一个个临危正襟,准备迎战。 就在这时,那些家丁装扮的人,齐刷刷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再齐齐的嗑头,并异口同声的喊:“是我们错了!” 见过了各种状况的护卫们,一个个愣在了原处,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家丁装扮的人连嗑了三个头,然后又一起站起来退后。 不仅是护卫们,旁边的观众也惊呆了。 什么叫: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等那些家丁装扮的人嗑完了头,年轻男子面无情的睨视身侧的云半夏。 “现在……你满意了吗?” 云半夏笑了笑,美丽的笑容温柔无害,纤纤素手伸出,葱白纤细的五指晃了晃。 “我刚刚数了下,受伤的一共一十四名,一万两黄金用银票来换,大概需要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年轻男子嘴角抽搐,她当真是狮子大开口。 “中间包括伤药费,零头就不算了。”云半夏大方的道。 她还真大方。 年轻男子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一张娃娃脸无法控制情绪的扭曲,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泛着一丝白色,更是“卡嚓”作响。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年轻男子的回答,云半夏已经热的不耐烦了。 “这位公子,你想好了吗?如果你还没有想好的话,我不介意咱们一起到皇宫请皇上来评评理,问问皇上这个赔偿合理不合理,如何?”云半夏无辜的眨了眨眼,笑的时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她现在不但是利刃,还是名副其实的毒蛇美人。 “好,我给!”咬牙切齿的三个字。 说完,那名年轻男子命身侧的随从交出一百万两银票。 那名随从生气的看着云半夏,还是乖乖的拿出了十张十万的银票出来,交到了云半夏的手中。 云半夏数了数恰好够一百万两之后满意的点头。 “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人走了,不过,不管你们到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们,希望我们后会无期吧!”云半夏笑吟吟的冲年轻男子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待云半夏转身时,年轻男子身侧的随从面露凶光,突然握住自己腰间的长剑,准备攻去。 年轻男子的手突然按住了那随从的手,将他拔出的剑又按了回去,“卡嚓”一声,剑回鞘。 “主子,您……” 年轻男子的下巴冲人群中努了努,一人的双眼正死死的盯向这边。 “那是……”随从错锷。 “他大概就是这半夏郡主的侍卫!”年轻男子提醒。 “就算他是这半夏郡主的侍卫,属下也可以……”随从急报实力。 “你不是他的对手。”年轻男子的眼睛微微眯着,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答案:“就算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随从脸白了白。 “你说那个人,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主子……您开玩笑的吧?” “不信的话,你尽管上去试试。”否则,仅凭云半夏单枪匹马又是言语间的两句威胁他就会怕了她?不仅是因为那些威胁,只因她身边有那侍卫的保护,这场暗斗中,他得不了任何便宜。 “但是,就这样便宜了她吗?一百万两银子,这可是我们来庆国买……” 随从的话还未说完,被年轻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那随从一下子反应过来,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一百万两,我早晚会让她吐出来。”年轻男子盯着云半夏的背影,一双黑眸中蕴藏着憎恨。 “属下会助主子一臂之力!”随从兴匆匆的应着。 事情完了吗?不,这件事情才刚刚开始而已。 一场闹事结束,那些围观之众看事情结束了,各自散去,只剩下打算进春园中的顾客和护卫。 阿丙回到云半夏身侧。 “郡主,那些人非善类,怕以后会对郡主您造成威胁!”阿丙严肃着一张脸提醒云半夏。 “他们是你的对手吗?”云半夏挑眉。 当初救下阿丙,只收他当侍卫而已,没想到,阿丙竟然是皇甫赞当初培养死士的头儿,武功等皆是最强,她现在越来越佩服自己当初的明智之选。 “不是!” “那不就妥了!”云半夏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好了,不说这么多了,这里太热了,先到楼里凉快一会儿再回王府吧!” 今天的太阳果然毒辣!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已经觉得汗流浃背了。 “是!”朱砂和伊心两个答应着,伊心和阿丙两人对视了一眼,那一眼情意绵绵。 云半夏促狭的看了两人一眼,两人不好意思的赶紧把眼神闪开。 进到春园二分楼之前,云半夏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目光冲之前白色马车的方向望了一眼。 原地哪里还看到半丝马车的影子。 云半夏眼中略显一丝失落的收回视线。 甩了甩头,她这是怎么了! 进了楼内后,清凉感阵阵袭来,舒慰着每一个毛孔。 云半夏走到柜台前看了一眼,在豪华包厢的入住记录上,赫然一个名字:白九誊。 —————————— 嘎嘎,明天会发生神马事捏? 70好久不见!(6000+) 白九誊!白九誊! 这三个字在云半夏的眼底晃过,她的眼睛在瞄到这三个字之后,一下子定在上面。 感觉到了云半夏的目光,朱砂和伊心两人的目光也随之望去。 入目眼帘的白九誊三个字,朱砂和伊心两人同时惊讶的睁大了眼。 二分楼的丁总管立在一侧,感觉到云半夏等三人诧异的目光,狐疑的冲入住簿看去腼。 “郡主,这上面有什么不对的吗?” 朱砂和伊心两人默默后退了一步,然后仔细观察云半夏的脸,只见云半夏那张美丽的脸上,表情未变,那双眼睛却像是燃起两团火般盯着入住簿,几乎要将入住簿燃烧了的节奏。 照理说,云半夏看到白九誊这三个字,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在此之前,已经整整见过三个白九誊,有八十岁的老头,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还有十多岁的少年揍。 但是,那其中并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白九誊。 所以,云半夏瞧着这入住簿上的白九誊三个字,早已失了惊喜,有的只是愤怒。 纤纤玉指,指着那刚刚干了的墨迹,在白九誊三个字上面敲了几下,美丽的杏眼危险眯起,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骨碌转向丁总管:“这个是刚刚入住的?” “是。” “这个金额好像不对吧!”云半夏淡淡的道。 “难道是收错定金了?”丁总管紧张的赶紧看去,诡异的是,不管他怎样看,纸上的金额也没有半分错误的地方。 “没有收错呀!”丁总管小声的咕哝着。 “本郡主说错了就错了,这个人应当收一万两订金,待一天,一万两银子。”云半夏淡淡的一字一顿道。 “什么?”丁总管被云半夏的话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郡主,一天顶多五百两银子,这一万两……” 太过分了!后面几个字,丁总管没敢吐出来。 “本郡主说一万两就是一万两,如果他没付一万两银子,马上滚出春园!”云半夏斩钉截铁的一句,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丁总管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 “这样……”丁总管大着胆子为顾客争取利益:“不好吧,每个包厢的规格都是一样的,突然多付九千五百两银子……” “怎么?你觉得本郡主的话错了?或者……二分楼选错了总管?”云半夏阴沉着一张脸威胁道。 朱砂和伊心两人在云半夏身后同时冲丁总管使眼色,提醒他不要跟云半夏扛上。 丁总管在春园二分楼已经待了九年,他更是云半夏亲自提拔上来的,他一直兢兢业业,从未被云半夏如此无理要求过。 但见今天云半夏这么坚持的让他难堪,就知这件事其中必有蹊跷。 而朱砂和伊心两个同时在冲他使眼色,他就更不能再为那位白九誊说话了。 他对云半夏是忠,那就只能对不起顾客了。 他硬着头皮点头:“郡主说的是,是属下错了,属下这就去重新收取定金。” “好,多带几个人上去!”云半夏顺便补充了一句。 丁总管又汗。 云半夏这是想把人赶走的呀。 这白九誊与她有什么深愁大恨?值得她这么刁难人家? 丁总管不知晓,可朱砂和伊心两个却是心知肚明,她们深知云半夏这些年对白九誊的怒,每一次遇到白九誊的事情,云半夏都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竖起了刺儿。 云半夏说早就已经与白九誊没有任何瓜葛,每当此时,朱砂和伊心两个就连声应答是,免遭池鱼之殃。 丁总管依云半夏所言,带了几名壮硕的护卫往三楼而去,柜台前的气氛显露出尴尬和窘迫。 朱砂和伊心两人对视了一眼,由伊心打破了沉寂。 “对了,郡主,刚刚不是收到一百万两银子的赔款吗?您打算怎么分给那些护卫?” “嗯,我看过他们一眼,他们都只是普通的轻松,一人一千一百两,一千两是赔偿,一百两是医药费!”云半夏想也未想的也吐出一句。 朱砂和伊心两人的眼睛差点脱窗。 一百万两,受伤的有十四人,顶多也就一万五千四百两,还余下九十八万四千六百两。 很显然,这九十八万四千六百两被云半夏给扣了下来,要说黑心,云半夏比当年的白九誊差不了多少。 去了三楼的丁总管等人,很快下来了。 丁总管下来的时候,手上捏着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一边摸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怪声连连的汇报:“当属下向客人表明订金不够的时候,他立即给了属下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还说……不用找了!” 云半夏翻了一个白眼。 这是土豪啊,有钱没地儿花,花钱这么大方,还五百两不用找了。 她是想气气那人,将人轰走的,没想到来个花钱大方的,那再用钱去刁难别人,是当真过分了。 门外突然一暗,云半夏以为是天阴了,转过头一眼瞄到数名大内禁卫,挡在了门外,所以看起来像是天阴了。 云半夏的脸色看起来更阴。 一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一名男子鹤立鸡群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身华丽的明黄色衣袍,虽然是便服,却仍掩不住他身上睨视天下的傲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那个瘦小的阿志。 十年前,他又黑又脏又邋遢,个子也不高。 十年后,他又白又净又尊贵,个子更是突飞猛进,整整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看他的时候,她必须要仰视。 十年前那个没有几两肉看起来一点没精神的小男孩,如今摇身一变成九五之尊,那张脸也长得令女子趋之若鹜,是一大祸害。 “半夏,是谁招惹你了?”皇甫正雄淡淡的问云半夏,由禁卫的保护走近云半夏,待瞥到云半夏冲他身侧的禁卫们皱眉,他笑了笑,挥挥手命禁卫们退到门外。 云半夏身侧的人知道对方是谁,默默的低头点了点当作行礼,这也是云半夏的要求,柜台跟普通区之间仅一墙之隔,以免得引得不必要的恐慌。 “你来到这里,你的那些老八股大臣,恐怕又要骂我是红颜祸水了。”云半夏翻翻白眼,一副不欢迎的表情。 “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不是会在意别人言论的人!” 瞪他一眼:“你不在你的后宫陪你的那些美人?” “美人重要,半夏你更重要,我在等着你何时答应做我的皇后!” “等你啥时候不做皇帝了,或许我会考虑。” 云半夏的回答,总是让朱砂和伊心为之汗颜。 这么多年,被云半夏用各种理由拒绝了之后,皇甫正雄的心脏早已练得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了。 “半夏你对我还是这样无情,你拒绝我千百遍,我依旧会待你如初。” 他还煽情起来了,她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够毒了。 “上楼吧,我亲自为你泡茶!”云半夏邀请道,十年来,他们的友情还是有的。 在各个春园的分楼,都有一间云半夏的特别包厢,从不做客厢。 “好,能喝到半夏你亲手泡的茶,即使你今天拒绝我千百遍,我也心甘情愿!” 瞧瞧,这哪是一个皇帝会说的话。 说着,云半夏就带着皇甫正雄上了楼。 楼下丁总管小声的咕哝着。 “那白九誊的包厢就在特别包厢隔壁呢!” “你说什么?”朱砂没听清。 “没什么。”丁总管讪笑着。 这是一个靠窗的包厢,窗户是用的特制材料,云半夏说那材料叫玻璃,可惜皇甫正雄并不知道玻璃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东西是透明的,还挺坚硬的,可遮风挡雨。 而在春园各分楼所用的玻璃,是那种在里面可以看到外面,而外面看里面只是镜子的那种玻璃。 坐在凉爽的包厢内,只觉一丝丝清凉,让人身心放松。 在云半夏的特别包厢内,还放置着薰衣草的香料,这香味可以安神。 伙计送来了开水,云半夏从桌子的隔层中取出一些茶叶,熟练的洗杯、泡茶。 碧绿的茶水从圆润的壶嘴里流进杯子中,整个房间内溢满了茶香。 “皇上请品尝!”云半夏端起其中一杯放在皇甫正雄面前。 “我不是说过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的时候,你只要唤我阿志就好了,我还是最喜欢你唤我阿志。”皇甫正雄提醒她。 “我忘了,阿志,喝茶!”云半夏笑道:“品茶的方法,不需要我教你了!” 端起茶杯,杯子上还残留着开水的温度,吹了吹,热气散开,嗅了嗅,香气扑入鼻底,令人心旷神怡,就着杯沿抿了口茶,味道甘甜,美味的感觉传达至每一根神经末梢。 喝完一杯茶,齿颊留香,他闭上眼睛好好的品味了一会儿。 “果然还是半夏你泡的茶,最合我的口味!”皇甫正雄赞道。 “四姐的茶艺也不差哦,我的泡茶技术,还是四姐教的。”云半夏戏谑的道,忽地,她恍然大悟的叫了一声:“对了,现在不能称为四姐,应该称为贵妃娘娘!” 是的,云半夏的四姐云洁,如今已经成为了皇甫正雄的妃子,六年前入宫,这几年步步高升,一年前已被封为了贵妃。 云洁正是所有妃子中位份最高者。 对于皇甫正雄为什么会娶云洁为妃,云半夏一直耿耿于怀。 当年云洁在皇甫正雄还是阿志时期,曾经刁难并羞辱于他,云洁一度担忧皇甫正雄会找她算后帐,谁知,皇甫正雄突然有一天宣布要纳她为妃。 局势突然逆转,云半夏一直觉得不可思议,她曾追问皇甫正雄纳云洁为妃的理由。 他给她的理由也很狗血:一个男人看上一个女人,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不过,既然皇甫正雄娶了云洁,云半夏当然也无法阻止。 后来,云洁为了可以获得皇甫正雄的宠爱,千方百计的接近她、讨好她,她的茶艺也是那个时候云洁教她的。 “你这是在取笑我吗?”皇甫正雄瞟她一眼,端起杯子,示意她再倒一杯。 云半夏笑了笑,重新为他斟满一杯。 “这哪里是取笑?贵妃娘娘是我的四姐,我是关心四姐,难道不行吗?四姐夫?” 每次云半夏唤他四姐夫的时候,皇甫正雄的嗓子总有种被噎着的感觉。 他的双眼灼灼的望着她,猛地握住云半夏的手握紧:“你明明知道,我最想娶的人……是……!” 皇甫正雄的话还没有说完,隔壁突然传来了一阵敲墙的声音,连续敲了好几下,用的力道很大,这完全是噪音,一下子将皇甫正雄的话给打断。 在皇甫正雄愣住的同时,云半夏趁机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她的脸上已有几分怒意。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我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的,在你成为了我的姐夫之后,那就更不可能了……”看到皇甫正雄张开嘴巴欲说什么,云半夏更快速度的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如果你要说的休掉我四姐再娶我的话,那你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一个娶了别人,却不负责任的男人,是我最讨厌的人,你不会想让我们两个之间,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吧?” 云半夏正色的一字一顿说着,不给皇甫正雄留任何反驳的机会。 况且,她云半夏从来没有想过要进入皇宫做皇妃,当那永远没有自由的笼中之雀。 富丽堂皇只是表象,不过,还是有那么多女人挤破了头的想要挤进皇宫里,自愿折断自己的翅膀,等到她想飞又飞不出去的时候,已经后悔莫及。 云半夏的话,字字打在皇甫正雄的心上。 突然,皇甫正雄苦涩一笑的看着她。 “半夏,我现在问你一句实话,你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吗?” “如果是以朋友身份问的话,那我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云半夏微笑的歪了歪头,挑眉示意他问下去。 “这么多年,你一直拒绝我,是不是……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这是皇甫正雄一直想问,却一直没有问出口的话。 因为他不想得到他不想知道的结果。 空气凝固了好几秒钟,云半夏美丽的小脸愣了一下,脸上闪过可疑的神色,片刻间恢复了平静,嘴角漾开甜美的笑容。 “你觉得我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会拒绝你吗?”云半夏笑了笑,表情不变:“那你就错了,不管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都不会嫁给你。” “因为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好?” 云半夏摇了摇头。 “你对我很好,非常好!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父王之外谁对我最好,那个人就是你!”云半夏肯定的道:“我若是想要什么东西,你第一个派人马上弄到给我;我若是生病了,你第一个带了太医来看我,甚至忘了上早朝;我遇到什么麻烦,你也是第一个赶到帮我解决,我没有说出来的,甚至还有很多……很多……” 说实话,皇甫正雄对她的好,她也一直很感动。 若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皇甫正雄对她这么好的话,一定早就感动的嫁给他了吧? 皇甫正雄自嘲的叹气。 “可是,即使如此,你还是不喜欢我,不愿意嫁给我。” “我很喜欢你。”云半夏突然坦白道。 “真的?”皇甫正雄激动的双眼一亮。 “可是,我对你的喜欢,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云半夏毫不客气用一贯的绝情拒绝他:“而且……你也将会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句温柔的话,彻底将他打入深渊。 最好的朋友,却不是恋人。 如果再说下去,恐怕他们两个就真的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不过,你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比皇宫里凉快多了,我在考虑,是不是该将御书房挪到这里!”皇甫正雄扯开了话题。 云半夏白他一眼。 “你要挪到这里也可以,只要你照价付款,你想待多久,我都没问题。”云半夏一副商人的嘴脸。 “你这里会这么凉快,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带来的人,没有一个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方法。” “你居然敢找人盗取我这里的商业机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杯:“你茶也别喝了。” “不敢,不敢!”皇甫正雄表情明显做贼心虚。 茶杯重新递还给他,她一脸自信:“不过,就算你查到了,也不可能会知晓怎么回事。” 她只不过是利用现在的空调系统技术,将春园的各分楼打造成一个大的空调房,里面所使用的一些化学成份,都是她亲手所研制,这些古板的古代人,哪会知晓那么多。 “对了,听说三天后就是你名下的云氏连锁开业满十周年的日子,是不是?” “是呀,到时候你一定要到场。”云半夏笑眯眯的要求。 “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当然不会缺席。” 云半夏的笑容越来越甜美了,双眼中夹杂着利刃般的目光:“若是你三天后不到场的话,我们两个就真的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她在现代学到的一点,不管任何商品,都要有一个形象代言,当然了,当今皇帝代言的话,是最有说服力的。 皇甫正雄叹了口气。 “你放心吧,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一定到场,不过,过后你是红颜祸水的言论将再掀高.潮。”他戏谑道。 “反正已经被那些人念了九年,我也不在乎他们再传,再说了,连你都不怕了,我怕什么?只不过,到时候,你得多安慰一些你后宫里那些吃醋的美人们!”云半夏打趣道,说完她站起身:“你先坐着,我去楼下准备些东西,待会儿上来跟你讨论当天的细节。” “好。” 说完,云半夏便起身离开。 云半夏才刚刚离开,皇甫正雄坐在原地处等着她的当儿,墙壁上再一次传来敲击的声音,隔了几秒钟就敲三次。 皇甫正雄体内男子的天性好战被激了起来,他起身往隔壁的包厢走去。 尊者本性的他,不知礼貌为何物,门也未敲,直接推门进去。 “刚刚是……” 谁字还未出口,皇甫正雄在望见对方那张脸的时候,一下子愣住。 一样的白衣,一样的俊美如斯,却比十年前多了几分沉稳。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含笑的望着他,坐在窗子下的他,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与他身上的白色交相辉映,亮的刺眼。 “好久不见!”白九誊一惯的温和语调,眼角挂着邪魅的弧度。“阿志!” —————————— 明天啊明天,你们期待的重逢,啊啊啊…… 71太高兴了(6000+) 一声阿志,皇甫正雄的心仿若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 刚刚他还在想,是不是自己认错了,眼前的人不可能是白九誊,但是,他刚一出口喊他阿志,那个想法就被他狠狠的踹回了心底。 原来……不是他眼花了,也不是认错了,而是……白九誊真的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皇甫正雄面无表情的盯向白九誊。 坐在皇帝的位置十年,经过了大风大浪,皇甫正雄已经学会了冷静,不过,他衣袖下紧握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腼。 白九誊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动作优雅,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 “十年了,我们两个也仅见过三次面而已,现在再一次见面,你还能认得出我,真令我开心。”白九誊笑吟吟的挑起剑眉。 开心?他可没有一点儿开心的揍。 一股强劲的内力,迎面而来,皇甫正雄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力,双手握紧镇定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那股压力才消失。 皇甫正雄双眼紧迫的盯住白九誊。 “你这一次回来是做什么的?” “来见老朋友!”白九誊简单的五个字。 来见老朋友?他可不相信!皇甫正雄对白九誊充满了敌意,一如十年前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样。 “现在你见到了,可以离开了。” “当然了,见老朋友的同时,我还有一件事要处理。”白九誊不慌不忙的又道,只见他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形,比身甫正雄又高两三个公分,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皇甫正雄以为白九誊起身是要往他的方向走来,预料之外的,他仅仅是挪了个位置,坐在了阴凉背阳的椅子上。 “不好意思,刚刚太晒了,阳光刺眼,让我看你的脸看的都不清楚了。”白九誊微笑的解释着:“既然见到朋友了,自然是要将朋友的脸看得更清楚了才好。” 说是这样说,白九誊那张扬的表情,却是蚊丝未变,根本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皇甫正雄面无表情的转身准备离开。 “阿志,我们两个十年未见,你就这么急着走吗?我们怎么说也算是朋友吧?”白九誊笑着开口唤住他。 “我想你这一次来,并不是为了见我。” “虽然不是为了专程见你,不过,我想见你,也是有特别的原因。” “特别的原因?”皇甫正雄斜眼睨他。 看到白九誊那张脸,皇甫正雄心里就觉不爽。 所谓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当然……是为了这十年来,你一直照顾夏妹妹的事情。”白九誊笑答:“作为报答,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你想要得到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皇甫正雄冷笑了一声。 “这个不必你费心,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会得到,至于照顾半夏的事情……”皇甫正雄正色的与白九誊对视:“因为她将会成为我的皇后,照顾她那是我分内之事,与你无关,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更不需要任何补偿!”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就这样直接对峙,激起无数火花。 良久,白九誊笑了。 “不过,我刚刚才听到一段有意思的话,夏妹妹只是将你当成是朋友而已,而且……她也说过不可能会嫁给你。”白九誊提醒他一句。 皇甫正雄鼻子中逸出一声冷哼。 “一个抛下她十年,一出现就说要弥补他人的你,现在有资格说这种话吗?我没有机会,抛弃她十年的你,同样也没有机会!”皇甫正雄字字严厉。 被皇甫正雄一番指责,白九誊笑容看起来更大了些。 “最起码,我消失了十年,我却在她的心里存在了十年,这就是我最大的优势。”白九誊不慌不忙的提醒皇甫正雄一个事实。 皇甫正雄的脸阴沉一片。 白九誊的话,像是一根针,无情的扎在他的心头。 是呀,白九誊走了十年,这十年间,云半夏虽然表面上已经忘了白九誊,可是……每一次遇到与白九誊相关的事,她就会突然变成浑身是刺的刺猬。 “你觉得你这样就是优势吗?可是……我现在为什么突然觉得你很可悲?倘若你真的觉得自己有优势,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与我说这些话,却不敢让半夏看到你。”皇甫正雄指责白九誊,毫不客气的一针见血。 “据我所知,你根本无法与半夏在一起!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来纠缠她,让她再承受十年前的伤害。”皇甫正雄一字一顿,字字尖锐:“我就当今天没有见过你,如果你还有半点良心,今天之后就离开庆国。” 皇甫正雄义愤填膺的说完,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离开之前不忘为他关上房门。 他这个动作,是怕让云半夏发现他在这房里吧? 清淡的眸底,寒光冷冽,怕是鬼魅看到了也会畏惧。 子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瞥见白九誊眸底那抹寒光,骇的他站在原地,半分不敢动弹。 寒光转瞬即逝,片刻间已恢复了正常,温和的表情,柔和的目光,让人看了不那么恐怖。 “少主,您天下无双、绝代风华,皇帝的话只是在故意贬低您!”子风安慰他道。 琥珀色的眸子懒的瞟他一眼,他靠在椅背上,重新将自己的身体投在阳光下,刺眼的阳光将他包裹住,一时间看不清他的脸。 “我现在已经到了需要子风你安慰的地步吗?” 子风只感觉冷气袭来。 “少主,您知道属下向来是说实话。”他战战兢兢直立,脊背发凉。 “哼!”很显然,他并不领情,再说了,他也不想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他人的同情和怜悯。 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子风的脑袋迅速运转,扯开话题扭转这尴尬的对话:“少主,您今天不打算见郡主了吗?” “暂时还不是时候。” 他很想问,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候,不过,待他斜眼打量沐浴在阳光下的那张脸时,所有想问的话又吞了回去。 “不过,刚刚郡主和皇上两个不是说,三天后即将举行云氏连锁开业十周年的庆典吗?您有什么打算没有?”子风不耻下问。 以他对白九誊的了解,白九誊一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与云半夏重逢。 “你有想法?”清冷的眸扫了过来。 浑身抖了一下:“这个,属下没有!”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他才会问白九誊的。 “给你两天时间想,一天时间准备!” “我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开玩笑的吗?” 白九誊阴沉着一张脸。 看起来当然不像是开玩笑,可是这话明明就是在开他的玩笑,让他去准备,那是要他去死的节奏。 唯一的办法…… 子风低头沉默。 当皇甫正雄刚刚进门,拿了一打资料的云半夏恰恰好从楼下上来,诧异的发现皇甫正雄是从旁边走过来的,一时诧异。 “你刚刚怎么是从右边过来的?”方便的一排茅房在左侧,皇甫正雄是从右侧过来的,才会让云半夏错锷。 云半夏的突然出声,把始进门的皇甫正雄吓了一跳,眼睛紧张的瞥了一眼隔壁包厢的门,脸色可疑的一阵白,片刻间恢复了镇定,盯着她手上的资料。 “材料都准备好了?” 想到手里的材料,云半夏的注意力被转移,脸上重新扬起愉悦的笑容。 “都准备好了,我们进去再说。” 关于商业机密,当然不能在走廊上说了。 俩人重新进了包厢,关上房门,云半夏还特地叫了阿丙在暗处把风,严禁任何人靠近偷听。 说到十周年典礼当天的事情,云半夏发挥了她天生的商业才能,一边说,一边在旁边的空白纸上写下重点,她在讲述时,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炯炯发亮,整个人洋溢着自信的神彩,说话时眉飞色舞,别具一番魅力。 等到说到最后的时候,云半夏发现皇甫正雄一直盯着她瞧,那神情好似根本没有将她的话给听进去,令她怒了。 砚台突然拍了过去,狠狠的砸在了皇甫正雄的手背上。 出神的皇甫正雄,痛意把他的魂儿拉了回来,痛的他缩回自己的手。 手指已经被拍出了几个鲜红的印子,疼的他感觉手指火烧火燎似的。 “回神了吗?”云半夏黑着一张脸眯眼问道。 晃了晃手掌,五根手指一根都未幸免,全被她砸中,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半夏,你的心也太狠了吧?居然拿那么硬的砚台砸我!” 哼了两声,云半夏翻了一个白眼,看也懒的看那五根手指,嫌恶的拨开。 “在我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你却在走神,将我的辛苦浪费,我没有拿烧红的烙铁砸你,你就该阿弥陀佛了!”她不耐烦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我现在重新把我刚刚说过的再重复一遍。” 强硬的态度,根本不给他留任何面子,更没有任何同情。 早就知晓她是如此,皇甫正雄不再走神,叹了口气,认真的听她述说,这一次,皇甫正雄没敢再走神,当他稍有走神的时候,就看到云半夏的手伸向砚台,想起手指上火辣辣的痛,他就不敢再走神了,赶紧再提起精神继续倾听。 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流逝,两人坐的腰酸背疼,也该到了两人该离开的时候。 “我告诉你啊,要是你在我的十周年庆典上出了任何差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云半夏把摊开在桌子上的东西收妥,不忘冲皇甫正雄警告。 “噗哧”一笑。 “你是第一个敢威胁皇帝的人!”他又晃了晃到现在为止依旧挂着红印的手指:“也是第一个敢用砚台砸皇帝手指的人。” 云半夏挑眉,笑容甜美却让人感觉四周寒芒围绕:“我不介意做那第一个拿刀子插进皇帝心脏的人!”她拿着醺满了墨水的毛笔,在他心脏的位置划了一个圈。 皇甫正雄只觉寒风阵阵。 “一个太孤单了些!”云半夏一边说着,一边拿笔在他的右胸前也画了一个圈。 旁边的全身铜镜中,映出皇甫正雄的影像,在他一身明黄色的衣袍前,胸前两个圈,挂在了重要的位置,左右对称,怎么看怎么……暧昧! 云半夏捂嘴偷笑着:“唉呀,这样看起来真是太好看了!” 皇甫正雄不甘被戏弄,突然用手指醺了桌子上砚台中的黑墨水,危险的靠近云半夏。 眼看皇甫正雄朝她靠近,云半夏连连摆手的后退,美目瞪圆。 “我警告你,你不要过来,当皇帝就要有皇帝的样子,不可以欺负平民百姓。” “当皇帝就要被人欺负吗?我这里可没有那个道理。” 皇甫正雄面无表情的一步步走向云半夏,云半夏节节后退,眼看云半夏退到了角落里无处可逃。 就在这时,隔壁的墙壁再一次传来“叩叩”的敲墙声,声音比第一次敲击的声音更响了一些。 正在笑闹的云半夏和皇甫正雄两个人停止了嘻闹。 “隔壁是怎么回事?”当初她设计这座楼的时候,她的这个特别包厢用了特别的材料,是隔音效果最好的,隔壁是不可能听到她这边的声音。 隔壁的一人一再敲击墙壁,不禁让云半夏怀疑,是不是隔壁的人听到了什么。 云半夏准备出门往隔壁的房间弄个明白,被皇甫正雄拦了下来。 “你拦我做什么?” “在你下楼的时候,我不是出去了一趟吗?就是去了隔壁打探情况,隔壁只是一名这儿有毛病的人!”皇甫正雄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他说头痛的时候,敲一敲东西,就会感觉痛病好了些。” 有这样奇怪的人? 云半夏狐疑的盯着他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这种事怎会有假?不信的话,你也可以过去,不过……他对人的见面礼是拥抱!”为让她相信,他嫌恶的弹了弹自己的衣襟。 “……”云半夏默了三秒钟:“我相信你,不去了!” “你这会儿打算回王府了吗?我们一道回去吧,正好我回宫也要经过王府,顺便送你!”皇甫正雄提议。 “有皇宫禁卫队的保护,那是最好不过,走吧!”云半夏欣然接受。 出了特别厢房的门,下楼之前,皇甫正雄不安的视线朝隔壁的厢房门看了一眼,瞧着那门始终没有打开,他才真正的放下了心。 看来,正如他心中所想,白九誊因为抛弃了云半夏十年,现在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云半夏,所以现在不敢出来吧? 既然他不敢出现,那就永远都不要出现好了,等到云半夏将他忘的干干净净也别出现。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向来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某人,字典里根本就没有“不敢”二字。 提什么勇气,在他的字典里,只有他想或不想两个词不达意而已。 很快,皇甫正雄会发现他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在某一客栈中,一名随从打扮的人,悄悄的进了一间客房,在那客房中,一人来回踱步,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瞧着随从打扮的人进门,他的脸上始露出一抹笑容来,所有的焦躁随之而消失。 “怎么样?打探到了吗?”年轻男子急迫的问。 他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与云半夏在春园二分楼前对峙的那名贵公子。 “回主子,已经打探到了,三天后是半夏郡主在十年前创建的云氏连锁十周年庆,因是十周年庆典,会空前热闹,那一天,若是我们下手的话,机率会比较大。”随从一脸阴险的道。 既然是盛大的庆典,人一定会很多,到时候也会很混乱,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发生一些什么意外,也是在所难免,在那样混乱的局面下,更适合做一些小动作,他们就可以趁机…… “这倒是个好消息。”年轻男子那张娃娃脸的脸上表情有几分扭曲:“再去探,有了好消息再来告诉我,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明白了吗?” “明白!”随从轻快的答,眼睛里满是阴谋和仇恨的光亮。 今天受的屈辱,一定要找云半夏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牡丹阁 天已至傍晚时分,白天炙热的温度降下去了一些,春园各分楼的总管把每个楼当天的营业额全部报给了云半夏审批。 只因今天的天气太热,营业额比昨天上升了百分之六十。 所以呀,这天虽然热,对于云半夏这个奸.商来说,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她的荷包又会变鼓了。 把批示发了回去,云半夏坐在书桌后抚额眯眼假寐。 今天一天很累,一直在折腾,特别是二分楼的那件事,那个奇怪的白色白马车,还有…… 白九誊! 这个名字再一次跃入她的脑中,她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提起笔,在干净整洁的白纸上写下了三个字。 白九誊!! 突然,她眼睛瞠大,盯着纸上的字。 那是她写的吗?她明明已经忘记他了,怎么可能还会默默的写下这个名字? 云半夏生气的搁下笔,捞起那张纸,一把将它抓起来捏成纸团,准确的将它投入废纸篓中。 即使这样,还是无法平复她心头的那股气。 她抚额头疼的呻.吟了一声。 他已经离开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可是,到了现在他的名字,却还一直在她的眼前阴魂不散,这让她非常生气。 老天爷是故意在跟她开玩笑吗? 就在她头疼不已时,突然伊心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郡……郡主……”伊心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云半夏从书桌上懒懒的回头。 “九……九爷回来了,现在……现在就在……在王爷……王爷书房!!!” 伊心才刚刚说完,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再看向椅子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云半夏一路赶到书房门前,站在门外,她的心脏久久无法平复,手捏着门框,脚步沉重的无法抬起。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抬起腿踏了进去。 一室的清凉,迎面袭来,赶走了外面的燥热,一寸寸的冰冻她的每一根毛孔。 “夏夏,你又不敲门就进来了,正好,九誊也刚刚回来,你们俩有十年没见了吧!”云狂招呼着云半夏。 那张十年来越来越模糊的俊脸,在这一刻清晰的映入她眼帘。 脸上的笑容依旧。 “夏妹妹是看到我太高兴了吗?”白九誊笑看愣住的云半夏。 —————————— 咱们夏夏会有毛反应捏?嘿嘿,偶腹黑的爬走…… 72重逢后的对峙(6000+) 云半夏已经未听到“夏妹妹”三个字多年。 听到伊心说白九誊回来了,她跑过来一探究竟,是不是他真的回来了。 在这十年间,她曾经无数次梦到他回来的画面。 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两个是以这种方式重逢,他是来……看云狂的。 一声夏妹妹将他的思绪拉回腼。 高兴?她现在可是高兴的很,高兴的想在他刚刚喝茶的杯子里下鹤顶红,他现在一命鸣呼了,她会更高兴。 但是,即使她心里这样想,仍是抑制不住衣袖下双手的颤抖,这是种什么心情? 白九誊看她时的表情,只是像在看一个故人,一个……不相干的故人,反倒是她自己一个人心里瞎起劲揍。 既然他那么平静,她再质问些什么,反倒显得她太小气。 俗话说,你若是认真,就输了。 云半夏表现平静的走到白九誊对面坐下,一双美眸骨碌转动着,似看非看的打量着对面的白九誊。 十年不见,他比十年前的身形更加出挑,甚至……比皇甫正雄那家伙的个头还要高。 “原来是白大哥,算起来,今年白大哥已经二十六岁了,太医曾说三十是白大哥您的大限,白大哥怎不好好的休息,又出来玩耍呢?” 云半夏字字尖锐,说的时候,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无辜,好似只是无心之言。 “还真是多谢夏妹妹你的关心。”白九誊笑答。 听这语气,云半夏很生气呢,白九誊的眼眸垂了些,低头思索是该安慰还是该让她更生气。 一个纸团突然砸到云半夏的额头,然后滚落到地上。 砸她的人是……云狂。 摸摸被砸中的额头,云半夏不满的嗔叫道:“父王,您做什么砸我?” “谁让你口无遮拦的?你小时候胡言乱语也就算了,你现在已经老大不小了,居然还这么嘴不饶人。”云狂冲她板着脸。 “真不知道谁才是您亲生的。”云半夏哼了一声,再冲白九誊翻了一个白眼。 “你说什么?”云狂危险的语调升高了几分。 “没什么,我刚只是说,父王您教训的是,女儿记住了。” “学着点你四姐,没事的时候绣绣花、看看书,怡情养性,别没事总是在外面学人家做生意。”说到这里云狂就忍不住啰嗦了开来,还不忘把旁边的白九誊拉进话局:“你说她,当年才八岁就开了一家布庄。” 白九誊觑她一眼,顺口应了声:“真的?” “不仅如此,她生意越做越大之后,一天到晚都在外面抛头露面,你说哪个姑娘家像她这样,没事出去瞎逛?”云狂越说越激动,瞪了一眼云半夏又道:“更过分的是,她居然还把皇上给拉去一起抛头露面。” 说到这一点,云半夏不满的为自己辩驳一句:“父王,这就是您的不对了。” “怎么不对了?你敢说你没有把皇上搅和进去?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这件事?”每年庆典,有关于她的流言,那可是五花八门的。 “他也有分成的好不好?每年云氏连锁的年终分红,他都要分去三成的!你以为他有那么好心会白帮我?” 不过,皇甫正雄为她赚取的远远不止那么点。 云狂把皇甫正雄那家伙也想的太善良的,他是曾经说不要她所给的那三成,可是,当她当真把三成的利润派人送给他的时候,他可是一个“不”字也没说,还高高兴兴的让人把东西收入国库。 所以呀,当皇帝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听得云半夏这么说,云狂的话被堵了回去,分掉三成这算合作。 好吧,这件事不算,那就……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多大年纪了!平常姑娘家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嫁人相夫教子去了!可是,你看看你自己,天天出去抛头露面,哪个男人敢娶你?”仗着白九誊在场,云半夏不会听了他念叨一半就跑路,云狂索性就念叨个够。 “谁说的,想娶我的人,可以从东城门排到西城门!”说这句话的时候,云半夏愤愤的瞪了一眼趁人不注意低头偷笑的白九誊:“只不过,要看我愿意不愿意嫁而已。” “你现在就给本王一个准头,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嫁人?” “唉呀,父王,你干吗老提这件事?”云狂说话的时候,她总感觉白九誊向她投过来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她非常恼火:“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到大街上随便找一个男人,到时候生一个孩子回来让你抱,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你你你……”云狂气的手指发抖,抓起桌子上的纸,又团成纸团朝云半夏的头扔了过去:“你是想气死本王吗?” “唉呀,父王,您可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云半夏看云狂气的直咳,赶紧跑到他身侧,为他拍背抚胸,再端了杯茶给他。 喝了杯茶顺了口气,云狂得了空,在云半夏的手臂上重重的掐了一把。 “唉呀,父王,好疼呀!”云半夏夸张的叫着疼。 云狂早知她的伎俩,半点也不怜惜的横她一眼。 “知道疼你就老实着点儿,九誊,你看看……”云狂又转向了白九誊,寻求共鸣:“就她这个样子,有几个男人敢娶她。” 三个字突然窜入了云半夏的耳中“我娶你”,十年前,有个人就是这样对她说的。 现在她看也懒的看他一眼。 “我先出去了!”此刻她心里有火,怕再待下去,她会忍不住爆发出来。 “回去别再看什么帐目了,赶紧早点休息,别太累着了。”云狂又忍不住啰嗦了两句。 “知道了。” 云半夏随口答应着,气呼呼的往外走。 另一边,云狂的注意力迅速转回白九誊的身上。 “刚刚夏夏提到你的身体,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白九誊盯着云半夏往外走的身影,声音轻柔:“好了些,这十年来没有来看王爷您,也是因为一直在养病,现在好了些才来看您。” 云半夏的脚步顿了一下。 一直在养病? 虚伪!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天已经黑了,北辰王府内到处灯火通明,云半夏躲在草丛里,一直观察着书房的动静。 本来她是打算离开的,可是,她越来越觉得很气愤,想找白九誊要一个答案。 她无法欺骗自己,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即使他现在已经跟别人组建了家庭,或者已经喜欢上了别人,她也不会纠缠于他,她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烙印,一直深深的烙在她的心底,挥之不去。 只要白九誊给她一个答案之后,她就可以彻底放下这件事,以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 所以,她在有了这个念头之后,马上躲在了旁边,等着白九誊从书房内出来。 可惜,等了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不见他的人影。 现在是炎热的夏季,待在草丛里很热,热还是不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蚊子,一只只蚊子不要命的扑到她身上,即使她拍死了一批,还是有另一批不怕死的前仆后继的又扑过来。 她已经不知道喂饱多少只蚊子了。 此时此刻此景,突然让她想到了十年前。 当年在皇家的别馆,为了可以让白九誊出丑,她也是这样躲在一角喂蚊子。 新仇加旧恨,即使现在割断他的喉管,也无法泄她心头之恨。 他跟云狂之间到底有多少可聊的东西?不会是在背后说她坏话吧? 这个白九誊可是不会放过任何作弄她的机会,说不定这个时候在造她的什么谣! 心里越想越觉得可疑。 于是她从满是蚊子的草丛中钻了出来,悄悄的溜到了书房紧闭的窗子外面,仔细的偷听里面的声音。 她的耳朵贴着窗子仔细的听了好一会会儿,奇怪的是,里面没有半点声音,只是偶尔传出云狂的咳嗽声。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两个在密谋什么吗? 不管了,还是要进去探探究竟再说。 她小心翼翼的来到书房门外,打算偷偷溜进书房内,躲在里面偷听,顺便还能偷看。 好景不长。 她才刚刚踏过门槛,盯着地面的双眼一下子瞄到一双熟悉的鞋子,那鞋子上面还有她顽皮的时候,故意在上面绣的一个“云”字。 如果是那双鞋子的话,那个挡在她面前的人不就是…… “夏夏,你不是已经回你的牡丹阁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既然被发现,那就大大方方的呗。 边说边打量书房内:“我好像丢了一只发簪,刚刚来过这里,所以就过来瞧一瞧!” 她说谎不打草稿,眼睛在书房里扫了一圈,没有发现白九誊的踪影,令她的下巴差点掉了地。 人呢? “发簪?” “对呀,不过……”云半夏心不焉的答应着,五指抓紧云狂的衣袖,抓的力道似要将他的衣袖撕下的节奏:“他人呢?” “人?什么人?” “白大哥呀!”云半夏脸沉了些。 “走了呀,在你走了之后大约一刻钟吧,他就已经走了。”云狂回答道,还念着云半夏的发簪:“你是什么发簪?父王让人帮你找一找。” “什么?一刻钟?”她早把发簪的事情忘在了脑后:“你说他已经离开将近一个时辰了?” 由于太过惊讶,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云狂皱眉,云半夏总是学不乖。 “是呀,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没事!”她矢口否认。 她明明在外面守了一个时辰,就是想等白九誊出来问他个明白,结果……她白等了一个时辰,他人已经走了。 更过分的是,她明明在外面守着,眼睛盯着门没有移开过一分,白九誊是怎么离开的? 还是……他根本就知道她会等在外面质问他,所以故意不知道从哪里逃走了? “你不是说要找簪子吗?是什么样的,父王现在就让人进来帮你找!”云狂担心的看着她,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难道丢的那只簪子很重要? “不用了,那只簪子不用找了,只是一个普通的簪子而已,丢了就丢了,我猜想着,可能是今天出去之后在外面丢的,我让人再重新做一副就好了。”云半夏淡淡的说着。 “当真没事?”她的脸色可看不出来半点没事的痕迹,云狂突然又捂着唇咳嗽了起来。 “没事啦!”听到云狂咳嗽,云半夏稍稍拉回注意力:“父王,你今天有没有好好吃药?” 云狂的脸可疑的红了,头转向他处:“吃……吃了!” 吃了? 他的脸上明明写着“我没吃”三个字,明显做贼心虚的表情。 “真的吃了?”云半夏危险的逼近云狂。 太吓人了,起码他是她的老子,这么逼迫他,太过分了吧! “马上就吃!”云狂败下阵来。 唉,朝堂之上,将多少大臣说的哑口无言的北辰王,却败给了自己的女儿。 “来人哪,快把王爷的药给端过来。” 云半夏一声令下,云狂的贴身侍从感激涕零的赶紧把云狂的药端了过来,待看着云狂当真乖乖的把药喝下去之后,云半夏才从书房离开。 从云狂的书房里出来,云半夏的心情尚无法平复。 十年不见的白九誊,只露了一下面就突然离开了,走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留下,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到底住在哪里,就算想找他也无法查起。 该死的白九誊,就算要走,起码也要把话说清楚再走,就这样离开,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对,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只是一个狗熊而已,只会一昧的躲,甚至连她的面也不敢见。 她当初真是瞎了眼了,会将他当成她最信任的人,结果,他却也是骗她最深的人。 云半夏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往王府的大门奔去。 “之前进府的白公子,你们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到了大门外,云半夏直接询问门前的守卫。 冷不叮的问话,令守卫们个个不知所措。 “什么白公子?” “人称九爷的白公子白九誊呀!”云半夏急道。 “什么九爷,又什么白九什么……那是谁呀?”守卫纳闷的挠了挠头:“我们一直在这儿守着,只看到雪侧妃带着丫鬟走过,其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呀。” “唉呀,算了!”云半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就算她现在问他们的话,恐怕也问不出什么,还是她自己去找吧,应当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在这样炎热的夏季傍晚,云半夏一身香汗淋漓的来回奔走。 北辰王府附近有三条巷子,每个巷子,云半夏均探视了一遍,可惜天太黑,看不太清楚,根本就无法辨明他到底去的哪个方向。 最后,云半夏只得失望而归。 云半夏回到大门口的时候,守卫看她脸上失落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她一句:“郡主,我们大约是半个多时辰之前,与前一班守卫换的班,如果您想知道那位白天公子去的哪个方向,问前一班的守卫,也许他们看到了!” 就算现在知道了他在哪个方向,那又如何? 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现在就是想找也不可能再找到了。 “不必了,不找了,你们辛苦了。”云半夏微笑的冲守卫们慰问。 “这是我们的职责。”守卫们受宠若惊的齐声回答。 云半夏笑了笑返回府内,一路往牡丹阁而去。 不远处的屋顶,子风和白九誊两人站在屋顶,默默的看着云半夏孤寂的身影往牡丹阁走去。 今夜无月,只王府内的灯光依稀可见屋顶上两道人影响,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只因看不到身侧白九誊脸上的表情,子风无法发表意见。 但见云半夏的身影太过孤单、失落,子风忍不住了。 “少主,您既然是来专程来找郡主的,可是您为什么不见她呢?”这是让他最不解的地方。 白九誊默默的注意着云半夏的背影,没有答话,子风得不一回答,自然不敢再问。 牡丹阁 回到牡丹阁的云半夏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名小丫鬟路过的时候,被云半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后吓了一跳,以为见鬼了,待发现是云半夏赶紧向她行礼,不过云半夏貌似没听到。 院子里的石桌上,放着四坛酒。 伊心和朱砂两个扭捏的站在桌旁。 “郡主,您正好回来了,刚刚云氏酒坊送来了为庆典当天酿的酒,先送来了几坛,让郡主您尝尝。” 平时贪美酒的伊心,红扑扑的脸上满是贪婪的笑容,一双眼睛盯着酒坛,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女儿红纯正的诱.人醇香,从酒封上传来,诱.惑人的味蕾。 “既然如此,为了犒赏你们两个这些年来跟着本郡主这么辛苦,今天晚上这四坛酒,就喝了吧,伊心、朱砂,还不快去准备酒杯和下酒菜?” “是,奴婢马上就去!”伊心和朱砂两个异口同声的应着,一下子就跑的不见人影。 一个时辰后 牡丹阁内的小丫鬟们喝了几杯不胜酒力,一个个已经先回去休息了,剩下云半夏和伊心两个还在继续碰杯。 “来,伊心,再来一杯!” “郡主,您……您已经不行了,看……看我的!” “谁说我不行了,我还……还能再……再喝一坛!”云半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与同样身形不稳的伊心再一次碰杯。 朱砂担心在云半夏和伊心两个之间不停的来回游荡。 “郡主,您已经喝醉了,不要再喝了。”又扶了扶伊心:“伊心,你也不要再喝了,再喝下去明天就起不来了。” 云半夏本是借酒消愁,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暂且忘掉了烦恼,整个人神游太虚般的愉悦,与贪恋美酒的伊心,哪里是朱砂劝得住的? 屋顶上暗中保护牡丹阁的阿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发一言的从屋顶上跃下,把伊心手中的酒碗夺了去,再把烂醉如泥伊心拖走了。 “伊心……伊心……你别走呀!”云半夏醉眼迷离的唤着。 朱砂松了口气,赶紧扶着同样烂醉的云半夏往卧室走去,可惜云半夏一点儿也不老实,朱砂吃了不少苦头,只离开了两步远,她已累得气喘吁吁。 突然脸前白影一闪。 “把她交给我!”清泉般的男声从头顶飘来。 朱砂诧异的抬头,望见眼前的人,惊的双眼瞠大:“是!” 她木讷的松了手,任由云半夏倒入对方怀中。 —————————— 嘻嘻,俺一直素亲ma来着,都木虐他俩…… 7三十年前就有了!(5000+) 朱砂一个人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一阵风起,一片树叶吹打在朱砂的脸上,朱砂这才回过神来,再往前方看时,白九誊已经把云半夏拦腰抱起,往内室的方向走去了。 白九誊抱着云半夏转身时的完美侧脸,让朱砂再一次惊呆。 怎么会有那么一张好看的脸?简直是人神共愤嘛,长的好看也就罢了,声音还那么好听,简直……简直是…… 那人现在就抱着云半夏往内室走去,抱着云半夏…腼… 不对,那人抱着的云半夏是郡主呀,她怎么一下子被美男的俊容所惑,就这样把郡主给交给别人了呢?她该死呀。 原来那个长的好看的男人,是采花贼! 反应过来的朱砂马上往内室跑去,大胆的冲准备将云半夏放在榻上的白九誊吼道:“你这采花贼,马上放开郡主,否则,我要叫人了!揍” 阿丙送伊心回房,伊心就住在牡丹阁后方的偏房,应当会很快回来,只要她能撑一回儿,阿丙回来之后事情就能解决了。 心里想到这里,朱砂底气又足了些。 白九誊把已经醉得不醒人世的云半夏放在床上,又伸手将她的双腿扶直。 朱砂急的眼睛充血。 “我刚刚不是说让你放开郡主了吗?你还敢碰她,我真的要叫人了哦!” “朱砂,你是想叫谁?”白九誊慢慢的转过身,温和的语调中透着几分揶揄。 采花贼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待白九誊终于转身,屋内明亮的灯光,照亮了白九誊的脸,也将他的脸映入朱砂的视线中。 还是一样的俊美如神邸,可是……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熟悉,这采花贼怎么长得这么像……白九誊呢? 一个假想钻入她心底,朱砂眯眼打量他试探的问:“你是?” “十年不见,你的记忆变差许多!” 果然是他。 朱砂惊了,指着白九誊鼻子的手指在颤抖:“你……你真的是九爷?” “如假包换!”白九誊笑了笑:“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吗?” 是白九誊耶,云半夏念了十年的白九誊,现在人家重逢了,她是不该留在这里当电灯泡,可是…… “九爷,奴婢能问您一件事吗?”朱砂刚刚转身,又不放心的转了回来,一张纠结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什么事?” “您已经成亲了吗?”迟疑了一下,朱砂还是大胆的问出了心底里的疑惑。 白九誊挑眉。 “没有!” “那您现在有未婚妻吗?”继续追问。 “有!” “什么?”朱砂激动的叫出了声。 白九誊坐在榻边,握住云半夏雪白的柔荑:“十年前就有了!” 虚惊一场,朱砂捂着惊魂未定的胸口。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 “这一次,九爷还会像十年前那样离开吗?”朱砂咬牙质问,如果这一个问题他回答不出,前面两个问题都是白问。 白九誊微笑的抬头。 “不会!” 朱砂松了口气,心头的大石落地。 只要不再发生十年前的事情,她就可以放心把云半夏交给他了。 “多谢九爷!”朱砂夸张的低头冲他行了一礼。 “如果问完了,就去准备水、毛巾还有茶水!” “是!”朱砂欣然答应,马上就跑走了。 醉得不醒人世的云半夏,突然张口在白九誊的手背上咬了一口,惹的白九誊低头睨向床上的人儿。 “好……好好吃!”云半夏咂了咂嘴,呓语般的呢喃了一句。 “……” 看着手背上出现的两排密密的齿印,白九誊哭笑不得。 这小女人心还真狠,那两排齿印几乎都咬破了皮,血丝从齿印上冒了出来。 两排齿印,就是这小女人送他的见面礼,真让人难忘! 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扰了睡梦中的云半夏。 卷翘的长睫如羽翼般颤抖了几下,沉重的眼皮缓缓掀开,露出底下乌亮的眼珠。 她的眼睛仅睁开一条缝隙,下意识的看向窗子的方向。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上午时分了吧? 她挣扎着起身,头一阵昏昏沉沉的,很是沉重。 手指按了按酸涩发涨的太阳穴,脑中一片混沌,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她坐正了身体好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以往她醒来的时候,朱砂和伊心两个早就在她的床边等待,现在她的卧室内空无一人,应当是她们两个也醉的不醒人事,睡到日上三竿了吧? 轻咳了一声,感觉到嗓子干涸难耐,一阵口渴,于是她掀开身上的薄被下床去找水喝。 未醒过神的她,没注意到床边的椅子,冷不叮的整个人撞了上去,害她整个人被绊住,身体往旁边倒去,踉跄了好几下,她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可怜她的小膝盖一下子就淤青了。 卧室外的朱砂,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进来,紧张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半夏扶着床柱坐了下来,有气无力的指着刚刚害她跌疼的椅子:“这椅子怎么会突然在这里的?” 朱砂没有回答云半夏的话,而是先四处看了一眼,待发现房间里只有云半夏一个人时,她满脸奇怪。 “郡主,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你说什么呢?除了我之外,难道还会有别人吗?”云半夏白她一眼。 她的膝盖是真的撞得很疼,她也没有精力去想朱砂的话中之话。 “哪里会有别人,只有奴婢啦,对了,郡主您是想做什么?”朱砂小说的把椅子拉走,以免云半夏再一次被撞到。 “倒杯水给我吧!”这一恼,嗓子干的更厉害了,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沙哑。 “好。” 朱砂答应着赶紧去倒了杯水给云半夏。 温热的水,滑入口中,抚慰了她干涩的喉咙,平复了她狂躁的心。 “伊心呢?”只有朱砂一个人,并未看到伊心的影子。 “昨晚她比郡主您喝的还要多,现在还没醒呢,早上才刚吐了一次。” 果然! 伊心这个小酒鬼,遇到喝酒,总是会这样,可以想象阿丙照顾伊心时的窘态。 “对了,昨天晚上,我没事儿吧?”云半夏试探的问了一句。 现代十八年,古代十年,她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所以无从知晓自己的酒品,见过无数醉酒失态的人,她心里有些后怕。 但见四处整洁,她应该没有太过分吧? “没……没有!”朱砂扯了扯嘴角,心虚的回答。“您一沾床就睡着了。” 要说云半夏的酒品,那可是…… 朱砂一下子回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 那时候她刚刚端了温水、毛巾回来,就看到云半夏把人家白九誊的手给咬了两排血淋淋的印子。 当她端了醒酒茶来给她喝下,让白九誊扶着她的时候,她直接吐了人家白九誊一身,后来还是她跑去借了阿丙的衣服让白九誊先将就着穿。 刚才她来的时候,发现白九誊被洗干净晾在外面的衣服已经不见了,代替的是阿丙的衣服挂在那里,应当是白九誊已经把自己的衣服换走了。 后来……云半夏还很过分的在那里唱着歌。 人在喝醉的时候,唱的歌哪里能听,唱的都是一些朱砂听不懂的歌曲,一直吵到后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不仅唱歌,而且还一边唱一边骂白九誊是个无耻的混蛋。 好多次朱砂都已经听不下去了,想直接用凉水把云半夏泼醒,但是……她始终没这样做。 再后来,她想着反正白九誊在这里照顾云半夏,她就回去睡觉了,等到早上才过来。 因为一直没有听到动静,所以她没敢进来,听到云半夏的叫声,她才敢进来。 这才发现,原来白九誊已经离开了。 “那就好!”云半夏庆幸的笑了,原来她的酒品还挺好:“既然如此,以后我们就经常聚一聚吧,突然发现,原来我们云氏酒坊酒的味道这么好。” 经常聚? 天哪!如果云半夏经常像昨天晚上那样发酒疯的酒,她恐怕会疯吧? 默默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朱砂小声的咕哝着:“还是不要吧!” 云半夏没有听清朱砂的话,凑近了她一眼:“你说什么?你也觉得不错?” “奴婢不……”刚一抬头,对上云半夏陡然逼近的黑眸,朱砂的勇气一下子被压了下去,弱弱的点头:“对!” 云半夏挑眉,马上开始计划:“既然如此,等每十天酒坊送一次营业帐目的时候,我就顺便让他们每次送帐目的时候,送几坛酒过来!” 云半夏兴高采烈的计划着,这边朱砂已觉头顶无数乌鸦飞过。 其实,朱砂一直想告诉云半夏,昨天晚上白九誊曾经来过,可是,昨天白九誊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云半夏知道昨天晚上他曾经来过,说是要以后见了她,给她一个惊喜。 不过,这白九誊到底要给云半夏怎样的惊喜呢?真让人期待。 第二天就是云氏连锁的开业十周年庆典,这天晚上,皇极殿内灯火通明,皇甫正雄正挑灯连夜批阅奏折。 夜越来越深了,皇甫正雄还没有歇息的打算。 一人悄悄的来到了皇极殿外,皇甫正雄身边的贴身太监谷子站在皇极殿外,正昏昏欲睡着,发现有人靠近,吓了他一跳。 “贵妃娘娘!”谷子看到来人,忙行礼,尽量压低了声音,不敢吵到殿内的人。 云洁一身华贵的金线绣孔雀锦袍,长长的衣摆脱曳在地上,头顶一枝凤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整个人珠光宝气,眉宇间比十年前多了几分高傲。 “起来吧!”云洁仅抬了抬手。 “谢娘娘。” 云洁绕过谷子打算进去,谷子紧张的连忙拦住了她的去路。 “贵妃娘娘不可!” “怎么?本宫不能进去吗?”云洁愠怒的斥责。 “这个……”谷子摸着额头上的冷汗:“皇上嘱咐过了,今天晚上要连夜批阅奏折,任何人不许打扰!” “这个任何人中,也包括本宫?”云洁危险的眯眼。 谷子冷汗连连,却不敢答一个字。 “门外何事喧哗?”里头皇甫正雄突然出声。 云洁眼中一亮,立即推开谷子,直接往皇极殿内走去,身后的宫女和嬷嬷们全乖乖的待在门外。 “臣妾参见皇上!”云洁进去之后,恭敬的冲皇甫正雄行礼。 正在桌案后忙着处理奏折的皇甫正雄,头懒的抬一下。 “平身。”淡漠的两个字。 “谢皇上!”云洁起身。 然后,一室的寂静。 皇甫正雄聚精会神的盯着桌子上的奏折,根本当云洁如无形人一般,这让云洁越来越气、越来越恼。 “嗯?”头仍未抬。 “现在已经很晚了,您……该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处理好了。” “明天朕很忙,没时间。” 云洁咬牙,心里愤恨不已。 “明天皇上还要参加五妹的云氏连锁每年庆典吗?” “没错!” “皇上……如果……”云洁鼓起勇气,咬牙提出异议:“如果臣妾想要劝谏皇上,以后不要再参加云氏连锁的每年庆典呢?” 处理奏折中的皇甫正雄,听了云洁的这话,甫从奏折中抬起头来。 云洁心里暗自欣喜,以为皇甫正雄会听进去她的劝告。 眼前这美丽又妖媚的女子,六年前他纳她为妃,六年来,她一直谨守本分,从不越距,他以为她明白自己的地位,不过,这两年她似乎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你说,让朕不要再参加云氏连锁的每年庆典?”皇甫正雄灼人的黑眸直视云洁,脸上面无表情,莫名的让人感觉有一股寒意。 云洁似并未发觉皇甫正雄的异色,连连点头。 “没错,每年皇上参加之后,大臣们都会……” “朕有没有说过,后宫不得干政?”皇甫正雄冷不叮的一句话打断了云洁。 一盆凉水浇在了云洁头顶,所有要说的话全吞了回去。 后宫干政,这是多大的罪名呀! “臣妾不敢!”云洁吓得连忙双膝跪地。 “念你是半夏的四姐,又是初犯,这一次就饶你,下一次再犯,绝不轻饶,退下!”最后两个字,威严中透着无情,冰冷的字如鞭子般,狠狠的抽在云洁的身上。 云洁委屈的紧咬下唇。 “是!” 她缓缓起身,因为龙颜震怒,她畏惧的身体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云半夏,又是云半夏! 云洁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指尖深陷进皮肉之中,任由痛意在四肢百骸蔓延。 春园一分楼 云氏连锁十周年庆典在春园一分楼的普通区举行,只因一分楼的场地是春园的所有分楼中最大的。 可以入庆典会场的只有三类人:一种是云氏连锁的特约大客户;二是春园各分楼豪华包厢在庆典当天已连续住满三天的顾客;三则是现场分发的两千张免费入场券。 前两种均有座位,免费入场者只能站立。 免费入场者有许多只为免费蹭凉气,免费入场者午时后开始入场,由于提前做好了防范措施,入场人员井然有序,并未发生哄抢的情况。 庆典开始前半个时辰,云半夏来到了一分楼的柜台。 看着排队依序拿票进入会场的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春园各分楼豪华包厢的客人要来多少?”云半夏询问一分楼的金总管。 “名单都在这里!”金总管递给了云半夏一本记名簿。 云半夏随手翻开,在翻到二分楼时,一眼瞄到了白九誊的名字。 这不就是三天前被她讹了九千五百两的人吗?还跟白九誊是同样的名字,想到白九誊就令她呕火。 云半夏直接指着名单上白九誊的名字:“金总管,马上带几个人,无论用什么办法,把这个人,立即赶出会场!” “……” 74暗室暧昧1(5000+) 一分楼的金总管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头脑聪明,为人高傲,当初收服他,可花了云半夏不少力气,与云半夏斗了三天之后,他成为了春楼一分店的总管,心甘情愿为云半夏卖命。 金总管与二分楼的丁总管不同。 金总管向来爱直言,若是云半夏做的不对,会马上指出来。 这不,一听到云半夏的无理要求,金总管那天性就被激发了出来。 “郡主,他是客人,我们春园向来是顾客至上,您没有任何理由,把没有过失的顾客赶出去。腼” 而云半夏身侧的朱砂汗颜。 现在她明白了一件事,那个二分楼的白九誊,可能就是真正的白九誊,若是现在云半夏发现这个白九誊就是那个白九誊的话,怎么办? 某人说过想给云半夏一个惊喜的揍。 “是呀,郡主,赶走客人始终不好!”朱砂忍不住附和金总管。 云半夏凝眉。 连朱砂也帮呛金总管了。 知道金总管的脾气,云半夏也懒得与他俩辩驳。 她直接拿起那本人名簿,转身往普通区的方向走去,她打算自己亲自出马。 不料,她才刚刚走了两步,突然与旁边走来的人撞个正着,云半夏适时停住身体,才没有与对方撞在一起。 “不好意思,刚刚我是……”云半夏不知对方是不是老人,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对方,以免对方被自己吓到,然她的视线才刚刚接触到对方的脸,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什么叫冤家路窄,这就叫冤家路窄。 猜她看到了谁?竟然是三天前在春园二分楼前被她讹了一百万两银子的贵公子,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又看到了他。 再一次见到他,云半夏依旧看他不爽,毕竟……他之前可是在她的春园闹事的人。 她看对方不爽,那年轻公子看到云半夏时,看起来也没爽到哪里去,一副吃到老鼠屎的表情。 这年轻公子换了身普通百姓的装扮,粗布麻衣,看起来非常落迫,可云半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到了!”云半夏笑眯眯的盯着那年轻公子微微扭曲的娃娃脸。 云半夏的第六感,这年轻公子来到十周年庆典会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更有可能的是,这年轻公子是来砸场子,顺便报复她的。 被人讹了一百万两,碰到任何人的身上,都会浑身不舒服,若是有人讹了她一百万两,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是呀!”年轻公子僵硬的笑着,眼睛不安的看向别处,明显做贼心虚被人发现的窘相。 云半夏瞥了一眼年轻公子的身后,眼尖的发现了同样百姓装扮,缩头缩脑的随从。 “原来你也来了。”云半夏小说的抓住了那随从的衣袖,将他扯了出来,随后,云半夏又招来了金总管:“金总管,这两位可是贵客,待会儿,你多安排两个座位给他们两个坐!” “不……不用了!”年轻公子的嘴角僵硬的更厉害。 “要得要得,还多亏了三天前你的大方,二分楼的护卫们现在全部都已经痊愈了,既然来到了我这里,千万不要跟我客气!”云半夏热情的邀请,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 说到贵客,金总管发挥了他办事效率快的专长,马上找人为年轻公子和随从两个人都安排了座位。 那年轻公子和随从两人坐在贵宾席中央,坐下后,两人窘态毕露,不安想逃却又怕被云半夏看出了端倪,但他们又不舍得放弃自己的计划,表情因此纠结万分。 “主子,现在怎么办?”随从小声问。 “先等一等,以不变应万变,等待时机!” “好!” 站在旁边的云半夏,远远的打量那两人的唇形,看到他们的对话,鼻中逸出一声轻哼。 就知这两人来到这里就知道有鬼。 等金总管将那两人安排好,云半夏又将他唤住。 “郡主还有何吩咐?”金总管毕恭毕敬的走近她。 “一分楼里进来了一些脏东西,在大典开始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尽快让人把那些脏东西清理掉。”云半夏若有所指。 聪明的金总管知道云半夏说的是什么。 那双精湛的眸如雷达般四面扫去,在扫视了一圈后,他保证连连的看着云半夏:“郡主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会在庆典开始之前,把那些脏东西都清理掉,不会让庆典出任何问题。”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金总管,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一定!” 说完,金总管就马上去派人到处去寻找可疑的人,然后用一些强制的手段,将那些可疑的人,一个一个全部都请到了春园一分楼的地下室。 待处理完这些事情,云半夏突然想到自己刚刚是要做什么。 白九誊!白九誊。 她差一点又忘了白九誊,她刚刚是要去将这个人赶走来着。 可是,老天爷像是与她做对似的,才刚刚走了两步,门外传来了一阵声音,又将她想寻人的脚步顿住。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喊声传来,响亮的传遍了整个一楼。。 由数十名大内禁卫保护的白九誊,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戴金冠,踏着沉稳的步子,一副倨傲的姿态从门外走了进来。 刚刚进门,满屋子的人,齐齐的跪了下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已经跪下,除了……云半夏。 任何人都知晓,不对任何人下跪,是云半夏在庆国的特权。 皇甫正雄扫了一眼云半夏,微笑的抬了抬手:“平身。” “谢皇上。” 皇上到场了呢,众人迅速像炸开了锅似的议论纷纷。 此时此刻的云半夏,心里懊恼至极,只要差个几分钟,她就可以将那个白九誊赶出去了,皇甫正雄却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皇甫正雄怎么说也是当今皇帝,她怎么可能落人家皇帝自己在那里孤单的待着,而她跑去找人吗? 答案一定不可能。 所以云半夏赶紧忙着上前去安置皇甫正雄,只等待会儿再找时间了。 他……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可能会跑得掉。 待云半夏走近皇甫正雄,皇甫正雄笑看着他,冷不叮的伸长手臂,一下子把她搂入怀中。 云半夏挣扎了两下,才从他的怀里挣脱。 “你做什么?”云半夏捋了捋刚刚挣扎时散落在鬓角的头发,美丽的小脸上写满怒意。 “开个玩笑!”皇甫正雄看着空空如也的双臂可惜连连。 “庆典还没有开始,先跟我到三楼特别包厢吧!”云半夏邀请道,现在他是皇帝,安全还是很重要的。 要是她保护不好皇甫正雄,别说满朝文武了,她家父王老爹会第一个杀了她。 “好!” “金总管,让人送些开水上来!”云半夏嘱咐金总管。 感觉到四周讶异的目光,云半夏狠狠的瞪了皇甫正雄一眼。 “能喝到半夏你泡的茶,今天总算没白来!”皇甫正雄打趣道,一点儿没有认错的迹象。 “是吗?既然你的要求这么低,今年的三成红利我就扣下了,改送你三包茶叶,如何?”云半夏冷笑。 “除非半夏你每日早中晚三次亲自到皇宫为我泡茶!”皇甫正雄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当初,那三成的红利,还是她自己觉得不好意思白请他,所以才要给他的,现在倒好,他把那三成的红利当成了他的理所应得。 脸皮厚的男人。 “我还是给你三成分红好了,都说无商不奸,我觉得这话应该改一改,应该是无帝不奸!”云半夏咬牙切齿的说着。 “多谢夸奖!” 脸皮可越来越厚了。 皇甫正雄和云半夏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云半夏在前,皇甫正雄跟在她身后。 突然,卡嚓一声,皇甫正雄突然从楼梯摔了下来,他掉下来的地方,两阶台阶也跟着掉了下来。 两名大内禁卫慌忙跑来把跌倒在地上的皇甫正雄扶了起来。 皇甫正雄自小被前皇帝遗弃,母亲早逝,跟着酒鬼一起生活,根本没有机会习武,十二岁被云半夏找到之后,为了自保,简单的习了些武,可是,毕竟根基太差。 所以,自楼梯上摔下来,还是摔的十分狼狈。 云半夏担心的从掉了台阶的缝隙轻盈落地。 “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金总管,快把梁大夫请到这边来!”云半夏冲金总管喊了一声。 今天是十周年庆典,以防万一,云半夏特地将王府的特聘大夫梁大夫也请到了这里。 皇甫正雄挣扎着站起来,佯装无事的动了动身体。 “放心吧,我没事。” “不好,流血了!”一名禁卫指着皇甫正雄的手臂,明黄色的衣袖已被血染成了橙色,在衣袖上明显一块划痕,那应当是掉下来的时候,被楼梯的断裂处尖端所划。 梁大夫被请了来,只因二楼的楼梯被毁了两阶,无法到楼上包厢,云半夏只得命人将柜台腾了出来,旁边禁卫重重保护,暂时让皇甫正雄坐在那里,再让梁大夫为之包扎伤口。 在梁大夫为皇甫正雄包扎伤口的时候,云半夏特意来到刚刚楼梯被毁的地方查看一番。 她仔细的在断垣处查看,希望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当初建造春园的时候,每一块板材,甚至是每一只钉子,都是经过她亲自严格挑选、验收的。 楼梯用的是上好的木材,照理说,即使承重万斤以上也不会有问题。 所以,这一次的事件,一定是有人在暗中使坏。 她仔细的检查过后,终于让她发现了可疑之处。 在两阶被破坏的楼梯断垣处,均有不同程度的破坏,并不是被人用利刃弄出来的整齐切口,而是被人用蛮力所破坏。 破坏楼梯,让皇甫正雄从楼梯上掉下来的人,一定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对方冲着的……是皇甫正雄。 这些年,皇甫正雄继位,改革的政策,难免会得罪很多人,有人会趁着这个机会对付皇甫正雄,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对方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这种手段,当真胆儿很大。 今天来了不少达官贵人,身边不乏武功底子深厚的侍卫,这要查起来有点困难。 当她检查完,另一边皇甫正雄的手臂也已经包扎完毕。 “怎么样?没事了吗?”云半夏关切的询问梁大夫情况。 “皇上的身体强壮,并未受到内伤,只是皮外伤,刚刚已经上了药包扎完毕,过两天就会好了。”梁大夫一脸恭敬的回答。 “多谢梁大夫。”奇怪,要是真针对皇甫正雄,不可能只是摔一下而已,这更像是……恶作剧! “郡主客气。” 这边才刚刚说完,那边朱砂就跑来向云半夏传话:“郡主,庆典马上要开始了。” “你这个样子,还行吗?”云半夏担心皇甫正雄的伤势。 “这点伤不要紧!” “我担心的不是你的伤,是怕你毁了我的十周年庆典!”云半夏白了他一眼,让他弄明白孰轻孰重! 她的嘴巴总是不饶人,名副其实的刀子嘴豆腐心。 “唉……我是为了我那三成红利,总行了吧?”皇甫正雄满口无耐。 云半夏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 旁边的人听到这二人的对话,不禁满头黑雾。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也就他们两个了吧? 在人群中,一道白衣人影闪过,俊美的脸上,嘴角勾起优雅的弧度。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一个拥抱,换一个伤口,这只是他给皇甫正雄的小小教训。 周年庆典终于开始了。 热热闹闹的庆典,按照云半夏的计划,进行的顺顺利利。 进行到一半,云半夏感觉到有些疲惫,打算找个地方坐一下,可惜上二楼的楼梯被毁,现在正在抢修,起码还要半个时辰之后才能修好,修很快,可是要找云半夏严格要求的那种材料,需要花费点时间。 在庆典幕布的后面,有几个临时搭建的格子间,是专门的化妆间,云半夏打算在其中的一个化妆间里休息一下。 谁知,她才刚走到一个格子间的门帘外,冷不叮从门帘后面伸出了一只手,攫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拉扯进了一个小格子间内。 她才刚刚被拉扯进去,还未来及得张口叫出声,嘴巴就被人紧紧的捂住,她的后背紧贴着一具坚硬的胸膛,腰肢亦被人紧紧的握住。 怒火一下子升到头顶。 这是哪个登徒浪荡子,居然打主意到她的身上来了。 云半夏恼的一脚往下踩。 预料之外的,她的脚并没有踩中对方的脚,对方的脚好似长眼睛了似的,在她抬脚的同时,已经闪开。 好样的! 云半夏见对方闪开,马上进行第二波反击,手肘向后,狠狠的往后击去。 这一击若是击对方的胸膛,就算不受内伤,也能让对方的手臂松开她的腰肢。 可恶的是,她的手肘才刚有动用,小臂便被男人的手握住,往后的力道也被抓住,整个上半身被控制住。 可恶! 这个色.狼的反应还挺快。 云半夏恼了,能占她便宜的人,现在还没出现呢。 突然她稍稍低头,再狠狠的将后脑勺往后猛地叩去。 预料之外的,她的头还是没有击中身后的男人,反而让男人的脸有机会埋入她的颈项中。 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颈间敏感的皮肤上,痒痒麻麻的。 她的连续攻击,不但没有把对方推开,反而让自己的身体与对方更加贴紧,甚至……毫无缝隙。 她的脊背曲线,完美的贴合在他的胸前,腰间那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控制在他的怀中,无法动弹。 “你最好放开我,这里到处都是大内禁卫,只要我喊一声,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云半夏微喘的压低了声音警告对方。 这里是后台,离幕布很近,若是声音太大,就会吵到幕布前方,现在庆典还在进行当中呢。 颈侧热气吹袭,传来戏谑的低沉嗓音,震动着她的耳膜:“夏妹妹,你舍得吗?” —————————— 嗯……吃素这么久了,下章发点福利…… 75暗室暧昧2(5000+) 这个声音是…… 白九誊!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戏谑语调,还有那个只有他才会唤她的称呼“夏妹妹”,这让她确定对方就是白九誊无疑。 这里是云氏连锁十年庆典的会场,白九誊怎么可能会进来的? 也对,白九誊自打出生就有了百年的功力,人家皇帝家后院几百米高的围墙他也轻松翻得过去,更何况她这曲曲春园三层楼,他想要进来,那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腼? 惹眼的白色马车,怪异、大方的春园二分楼住客,皇甫正雄莫名从楼梯上被摔下,这几天莫名发生的这么多事情,云半夏一直理不清、猜不透。 现在发现白九誊出现在这春园一分楼的庆典会场,云半夏突然全部想通了。 只因她先入为主的以为春园二分楼的大方住客不可能是白九誊,可是……现在她总算明白,那个白九誊,就是现在这个白九誊揍。 知道对方是谁,云半夏不再挣扎。 “你就住在二分楼?”云半夏黑着一张脸,微微侧头。 白九誊懒洋洋的倚在桌边,手臂依然霸道的搂着云半夏,既不会让她感觉到疼痛,却也让她无法挣脱。 “没错!”白九誊大方的给予答案。 他的这一承认,也让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可恶,他居然在三天前的上午就已回到了庆国,而且……就出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没有认出他。 他还非常恶劣的当晚跑到北辰王府,让她喂了一个小时的蚊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云半夏咬牙切齿,此时此刻,她只想找一颗毒药喂他吃下。 白九誊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票出来,将那票在云半夏的眼前晃了晃:“当然是凭票进来的!” 云半夏的手趁机将那张票抢走。 生气的她,撕拉两声,将那张票撕碎:“你的票没有了,麻烦你现在就出去。” 看着她幼稚的动作,白九誊笑着挑起眉梢。 “夏妹妹,你以为,我就只有那一张票吗?”他不慌不忙的笑着提醒她。 云半夏心里正得意着,听得白九誊这话,美目倏的圆睁,抬头与他那双妖冶的琥珀色眸子对视,望进了他满是戏谑的眸中。 紧接着,白九誊再一次亮出了一张票。 “早知夏妹妹你会这么做,我提前预定了两个包厢。” 他有钱没地方花了吗? 云半夏咬紧牙关,马上再伸手去抢。 很可惜,已经有了防备的白九誊,扬起手臂,将手中的那张票高高举起。 两人的身高差距,害的云半夏无法一下子够到,她顺势转过身,打算借力抢到那张票,天性的好胜心理,令她一下子忘了此时她的处境,她刚刚跃起,一只手臂冷不叮的扣住她的纤腰,让她身体悬空的贴紧他胸膛。 刚才她只是后背与他紧紧相贴,现在换成了两人正面相贴,他结实的胸膛,紧紧挤压着她胸前的柔软。 只因她双脚不着地,害怕掉下地的她,下意识的双手环住他颈项,姿势暧昧不已。 此时此刻,她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完全是羊入虎口啊虎口,也终于体会了什么叫“上下两难。” 她恼火的瞪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恨不得拿块砖头狠狠的拍上去。 “你快放开我,否则,我要叫人了!” 云半夏试着挣扎两下,想从他的身上挣脱下来。 可惜腰间的那只手,如铁钳般,根本没有撼动半分,恰恰好的将她圈住,她就只能被迫困在他的胸前,身体与他紧紧相贴。 肌肤相贴,引来了温度的上升,挣扎了几次之后的云半夏,气息不稳。 火热的视线从头顶飘来,云半夏不经意的对上他火热的眸,而他视线所看的方向是…… 她低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 因为夏天很热,她的衣服都设计的很宽松,刚刚她与他的身体紧紧相贴,被她挣扎了几下之后,胸前的衣服大开,衣服下美好的春光瞬间暴露无疑,从他的角度恰好全窥了去。 现在她想做的是拿针将他的一只眼睛戳瞎。 “你在看哪里?”羞窘的她,双手慌忙遮住她的胸口部位,凶巴巴的抬头冲他警告。 “十年不见,夏妹妹已经发育得这么好了!”白九誊微笑的道,眼底闪过一丝可疑的火热光亮。 这个无耻的男人! 云半夏咬紧下唇,抬起一只手,狠狠的向他的脸甩去,想打掉那张胡言乱语的嘴巴。 白九誊在她的手刚刚抬起,以更快的速度握住她手腕,将她的手腕扣在她背后,将她的身体摆布成完全无妨备的紧贴着她。 另一只手刚刚要抬起,白九誊染着邪肆笑意的眸盯着她的胸口部位。 “夏妹妹你若是这只手再抬起来的话,可就真的没有什么可遮的喽!” 刚刚有所动作的手,被他这一提醒,飞快的又缩了回来。 好险好险,若是她真的用另一只手打他的话,现在恐怕她真的连遮蔽的东西都没有了。 但是,此情此景,她完全被他掌控住,处于被动状况,令她的内心大大受挫。 “你……” 云半夏恼怒的大声斥责,刚刚喊了一声,眼前他的俊容,陡然在她的眼前放大数倍,害的她心跳陡然加速,要说的话也吞了回去。 “嘘!”他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噤声的字,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唇上,麻麻痒痒的,异样的感觉与此同时流窜至她的全身。 “你……你要做什么?”她紧张的与那双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眸子对视。 他的脸离得太近,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快无法呼吸了,偏偏她的双手无法动弹,令她懊恼至极。 “你千万要小声些,这里可是后台,你发出一点点声音都会被前面的人听到,若是被人看到的话,就会以为你当众在后台与男人偷情,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你云氏连锁的名声,恐怕也会跟着下滑!” 他一字一顿的说着,声音极轻,说话的时候,字字吐在她的唇上,他的唇离她的唇很近,每一次他开口的时候,她都感觉他就快要吻上她了。 提到云氏连锁的名声下滑,云半夏似乎就看到无数银票从自己的兜里飞走。 要抢走她的银票,那怎么可能? 如白九誊所愿,他卑鄙的威胁成功了,她不敢再大声说话。 “要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离得这么近。”她怒瞪他,尽量压低了声音警告他。 剑眉微扬,他眸底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我倒觉得,这样说话更方便一些!”他的视线稍稍下移,似在盯着她的唇瓣,看那神情,似乎在打量着她的唇怎样吻才更合适。 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云半夏瞬间感觉到口干舌燥。 不得不说,白九誊这个妖孽一般的男人,让人一看就容易心生绮念,她的心底明明抗拒着他,而且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可是本能的却还是被他外表的皮相所诱.惑。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沉沦,她突然别过头去。 “你最好马上放开我,再怎么说,我也是郡主,这里到处都是我云氏连锁的人,还有大内禁卫,只要我喊一声……” “你喊呀?你现在喊的话,就让大家来看看我们在这里做什么?你我衣衫不整,你觉得……”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又瞄了一眼她的胸前。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火冒三丈的想杀人了。 这白九誊一如十年前那样,很容易就挑起了她的怒火。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瞪着他的眼质问。 “十年不见,我以为夏妹妹你很想我,所以才会来找你,你这个时候却这样问,让我很是伤心!”他低眉垂首、唉声叹气,能挑起人十足的同情心。 已被他欺骗多年的云半夏,早已对此免疫。 “白大哥是不是太自恋了?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你!”她冷笑着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 十年来的怒火再一次涌了上来,她现在很想狠狠的甩他两个耳光。 “你不要再虚情假意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在我没有彻底发火之前,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云半夏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可恶的白九誊,亏她还想着他会有一点点良知,会跟她解释十年前他离开的事情。 现在看来,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解释。 她只想他能有多远滚多远。 “夏妹妹生气了?不得不说,夏妹妹你生气的时候居然还这么美,让人……”温热的指,带着一丝薄茧划在她的颊边,温柔的在她柔嫩的脸上摩挲、游走。 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游走时,她眼尖的瞥到他指上的两排牙印,虽然伤疤已掉落,可是,仍能看得出来原本上面的齿印很深。 而那齿印,怎么看怎么像是女人的牙齿。 以他那高深的武功,哪个女人有机会能在他的手上留下齿印?除非是很亲密的女人。 一想到他现在抱着她的怀抱,不久前曾经抱过别的女人,而且他跟别的女人十分亲密过,更有可能,那个女人昨天晚上就躺在他的床上。 越想她的心底越恼,嫌恶的只想离开他越远越好。 “你的心上人若是知道你现在与我在这里这么亲密,恐怕会吃醋生气,我劝白大哥还是赶紧回到你的心上人身边,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冷笑着提醒他,眸底染上了嫌恶。 “心上人?”他不解。 她低头看了一眼他手背上的齿印,示意他:“你手背上的齿印,就是你心上人咬的吧?” 齿印? 抬手看了看手背上那两排尚留两排红印的齿印,白九誊的眼底笑意更浓,邪魅一笑的望着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你说这个呀,没错,这确实是我心上人所咬。” 这一次,云半夏真的怒了。 “那你就乖乖的回到你心上人身边,我最恨你这种吃着锅里的看着锅里的朝四暮四型男人。” “夏妹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他还有完没完了? “我这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既然你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就好好的对别人,否则,你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这么说的话,我还要谢谢夏妹妹你了?” “不需要你谢我,只要你们成亲的时候,请我喝一醉喜酒,也不妄我们认识十年,我们云氏连锁的酒店是庆国最好的,若是你们成亲的话,租用我们的酒店,我可以按友情价,给你打个八折!”云半夏精明的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在这个时候,云半夏还能趁机做生意。 有句话说的好,无商不奸,奸商无缝不钻! 以她与白九誊之间的情份,拿下他这个客户不难。 什么八折,到时候她不按八倍的价格收他,他就该阿弥陀佛了。 又有一句话:不遇熟人不赚钱,什么友情价,全是放屁,钱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才是真实的。 白九誊似笑非笑的望进云半夏眼中,对于她的提议,一时间哭笑不得。 难得她还能在这个时候想到这种事情,从她精明的表情看来,她现在恐怕已经计划着要将他的婚礼全权包办,甚至连宴席开几桌,甚至是婚期都已经为他选定好了吧? 他很想提醒她,他手背上那两排齿印,全是拜某个小女人酒醉所赐,而且,那个小女人就是想把他跟别的女人联系在一起的她自己。 不过,看她的表情,她根本全然不知。 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好笑。 不过,这样更好,这场游戏似乎越来越好玩了。 “八折呀,这个倒是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他低眉沉思,似乎真的在考虑。 云半夏心里那个心花怒放啊,似乎看到白花花的钱子,已经进了兜里。 “没关系,这个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人生大事嘛,一生就只有一次,像白大哥你这样的大户人家,既然办了,就要办好,如果白大哥放心的话,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们云氏连锁,到时候,我一定会让白大哥你的婚礼风风光光!” 云半夏越说越顺口了,这就叫职业病,只要抓到了商机,马上就产生了本能反应。 一直想着要如何拿到他婚礼订单的云半夏,似乎早已忘了他们两个人现在仍保持着暧昧的姿势。 那边云半夏还一脸精明的看着他,谄媚的笑着。 “白大哥,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如果你考虑好了的话,我们今天就把合同给签了,只要你告诉我新娘的地址、姓名,其他事情,你可以全部不用操心,再说了,你也知道我住在哪里,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也不怕找不到我,就算你找不到我,还有我父王在呢!” 关键时刻,云半夏不忘把自家老爹也给搬了出来。 无商不奸,这个奸,有时候也叫做无所不用其极。 被忽视良久的白九誊,心里异常的抑郁加不爽,而且不爽到极点。 他微笑的看着她炯亮的黑眸。 “夏妹妹,我想你忘了一件事?” 她皱眉:“什么事?” 她刚刚难道还漏掉了什么事?还有什么是她想不到的? “就是……”他的视线从她的眼睛移下,紧盯着她饱满诱人的红唇:“这个!” 话落,他突然低头,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唇。 7六十年前真相1(5000+) 没想到白九誊会突然吻自己,尚浸沉在即将坑白九誊一把的云半夏突然被这一吻给惊住了。 现代十八年外加古代十年,云半夏从未跟男人如此亲近,别说亲嘴了,就是白嫩嫩的小手也没让人拉过,面对白九誊的吻,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以往那些想要亲近她的人,还没靠近她,就已经被她反射性的踢中了命根子,其后再也不敢有人占她便宜。 她的手反射性的抬起,打算甩他一个耳光。 这一次,她的另一只手也光荣的被白九誊握住扣在身后,整个身体毫无抵抗的紧贴着他,被迫承受他的吻腼。 她柔软的唇甜美的令白九誊无法自已。 本来他只是想惩罚云半夏面对他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其他的事情。 但是,他才刚刚吻住她,那甜美的感觉令无法自拔,忍不住一手扣住她的双腕,另一只手上移托住她的手脑勺,以加深这个吻揍。 先是试探的舔吻,在她张口想斥责他的时候,他灵活的舌趁机窜入,探入她的口中,两人的气息,彼此纠缠着。 云半夏的双眼怒睁,瞪向脸前只有两寸远的白九誊的眼睛,怒火在她的眸底狂燃。 她试图移开自己的唇,好不容易躲开了他的吻,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耳边,她抓住机会气喘吁吁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你……放开我!你这个色.狼!” 这可是她的初吻,居然被他这么给强了。 热气吐入她耳中,霸道又邪气的两个字:“不放!” “你……” 云半夏才刚刚要继续恼愤的斥责,小格子间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唤声。 是朱砂的声音。 经过刚刚的一番“战斗”,他们两个人皆是衣衫不整,若是此时被朱砂发现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的话,她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顾不得自己刚刚被人夺去了初吻,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小声的提醒白九誊。 “不要出声!” “好!”白九誊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 不过,让云半夏更羞怒的是,白九誊虽然没有出声,可是他卑鄙的唇,从她的耳一直下滑,渐渐的来到她修长优美的颈项,一路肆意的啃吻着。 这个色.狼,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你给我住口,否则,我要对你不客气了。”她恼火的一字一顿从齿缝中发出。 不过,她的警告对白九誊根本不顶任何用。 他的吻,一路从她的颈间再继续往上,回到她耳际。 她的身体一定是着了他的魔,否则,为什么她明明该觉得羞愤的,可是,他的唇划过她柔嫩的肌肤上时,她的身体莫名的兴奋,酥麻的感觉令她神经愉悦,甚至……享受他的吻。 “你太吵了!”他轻轻的在她耳边呢喃着。 她嫌他吵?刚刚是他自己吵的吧? “你才……” 她恼火的才出口两个字,白九誊的吻冷不叮的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坏了,朱砂还在外面!云半夏刚想要挣扎的身体,紧张的瞬间僵住,美目瞪大了的警告白九誊快些放开她。 如果被朱砂发现他们两个在一起,那就完了。 朱砂的脚步声在格子间外,越来越近,已经近到耳边。 只要朱砂打开格子间的门帘,就可以看到躲在格子间里面的他们俩。 云半夏狂跳的心脏几乎跳出了嗓子眼,偏偏身前的白九誊,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还肆意的加深了这个吻,卑鄙的探入她的口中,挑.逗她的神经。 她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获得了自由,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用力推捶他的胸口,想将他推开。 他搂住她腰肢的那一只手,紧紧的扣住她纤细的腰,那力道让她根本无法推开他半分,那只手臂的力道让她感觉腰就快要被他给勒断了。 唇上白九誊的吻似乎越来越不满足了,舌尖在她的唇内四处扫荡,吸吮她唇内的蜜汁。 他的身体滚热发烫,灼的她身体也感觉快要燃烧起来了。 她的意识渐渐的不受控制,被迫的吻,转为了被动,握着他衣襟的双手,缓缓的松脱改为搂住他的颈项。 感觉到她的反应,白九誊欣喜若狂。 这个时候朱砂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又在格子间外响起。 “刚刚我明明看到郡主往这里来了的,怎么会不见了呢?都找遍了,就剩这一个了,郡主应该在……” 云半夏的意识被朱砂的声音再一次唤回。 就在朱砂已经走到了他们的格子间外,手指已经拉住了门帘的一边,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唤住了朱砂。 “朱砂,你负责的茶叶现在放在哪里的?” “我这就来拿!” 门帘上的手移开,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离去,朱砂已经离开了格子门外。 听着朱砂已经离开,云半夏彻底松开了一口气。 继续?鬼才会跟他继续。 云半夏假装还未反应过来,当白九誊的唇回到她嘴巴上时,她突然张开嘴巴,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唇瓣。 腥腻的血腥味,从两人的唇齿间漫延开来。 云半夏的这个动作,成功的让白九誊搂在她腰间的手松了些,她利用这个机会狠狠的推开他。 身体终于获得了自由,云半夏用力的深呼吸,双手飞快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她粉嫩的双颊,残留着激.情后的潮红,媚眼如丝,红唇被吻得肿胀,现在她的样子,甚是魅惑撩人。 白九誊状似如平常般,慵懒的靠在桌边,修长的指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擦掉了一丝血渍,他的上唇角被云半夏咬破了皮,正汩汩的流着血。 看到自己的杰作,云半夏甚是得意。 “我早就已经说过了,如果你对我再不规矩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的。”她冷冷一笑:“还有,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会场,否则,我会让你难堪的被抬出春园一分楼!” 说完,她生气的甩袖头也不回的离开。 刚来到柜台,朱砂刚刚好把茶叶递给了小厮,看到云半夏出现,朱砂诧异的看着她。 “郡主,您刚刚去了哪里?奴婢找了您好一会儿都没看到您!” “原来是这样,不过……”朱砂的双眼疑惑的紧盯云半夏的双唇:“郡主,您……” “我怎么了?”云半夏紧张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确定自己的衣服并没有哪里不妥,刚刚她的头发和衣服特地整理过了,应当不会有什么地方不对,难道是有什么地方她没注意到? 不对呀,她的身上没什么不对的。 “不是!”朱砂指着自己的嘴巴,一双眼仍死死的盯着云半夏的嘴巴:“是您的嘴巴,肿的好厉害!” 什么?嘴巴!!! 她差点忘了这件事,这都怪白九誊,刚刚吻她的时候太用力,所以才会导致她的嘴巴肿起来。 刚才一直注意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没有在意看自己的嘴巴,经过朱砂这么一提,她感觉到自己的唇瓣火辣辣般的滚烫。 她下意识的低头以手掩唇。 “没……没什么,只是刚刚被蚊子叮了!”她紧张的胡乱找了个理由。 “真的吗?奴婢马上找梁大夫过来,让他为您……” 站在一旁默默打量着云半夏反应的伊心,一下子拉住了朱砂,替一脸尴尬的云半夏解围:“郡主没事的,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就会消了,你不要担心。” 因为朱砂还没有嫁过人,纯洁的像一张纸,哪里知晓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 像伊心就不一样了,再怎么说她与阿丙也是这么多年的爱侣,不管是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过了,她也算是个过来人。 云半夏那水漾漾的眸子还有可疑红肿的唇,她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再加上云半夏被发现做了坏事可疑羞红了脸,更加证明了伊心的猜测。 “可是……” “唉呀,今天这么多事情呢,先不要管这个了,你快到那边去帮忙,你看那边都有些乱了,赶紧不要让那些人乱跑!”伊心催促朱砂。 “呃……好!” 伊心为云半夏解围,云半夏心里那个感激万分,又羞赧至极。 看伊心若有所思看着她的表情,云半夏就知道伊心一定是明白刚刚发生过什么。 她应该要解释一下,如果不解释一下的话,伊心恐怕会胡思乱想。 “刚刚我……” “呃,怎么了?”云半夏要解释的话,一下子又吞了回去。 “您的颈间还有好多痕迹,您最好用什么挡一下!”伊心下一秒吐出的话,令云半夏羞愧的想夺门而出。 嘴巴可以说是因为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擦的,颈间的痕迹,那可就没有办法再找借口了。 之前白九誊在她颈间啃咬的时候,她就捕捉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现在才发现自己被他摆了一道。 她的手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颈项,打算遮住自己曾经犯罪的痕迹。 而她羞红的脸,现在更红了,连带着耳根子也跟着红了起来。 “那个,今天会场上的事情,你去处理吧,我有些累了,先到柜头后面休息,有什么事情再汇报于我!”云半夏不慌不忙的将自己的手帕系在颈间,这动作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伊心微笑的离去,没有明指。 伊心才刚刚转身,忽地捂嘴偷笑,这个动作云半夏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白九誊害的她被伊心取笑,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她怕自己再被调侃,只得坐在柜台后面,所有的事情她全部发号施令,让别人去实施。 柜台与第一楼之间的墙壁本来就是可以移动的,墙壁移开后,云半夏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会场中的内排座席。 原本白九誊所在的椅子位上,没有半个人影,他应当已经离开了吧? 这个可恶的白九誊,刚回来就戏弄她,早晚她要跟他算帐。 她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观察着座席中的人,那些人坐在一块儿,互相说着什么。 有的是盼望自己可以中奖的,有的是想来凑热闹的,还有些是竞争对手想看看今天的十周年庆典是不是会搞砸的,还有一些是…… 反正,今天整个会场上面形形色色各种人。 就在这个时候,云半夏突然“看”到了两个的对话,因为对方的口中提到十年前白九誊的事情,她忍不住定睛看着那两个人嘴巴的蠕动,好奇他们说的是什么事。 其中一个说:“没想到我们十年前一别,十年后才再一次见到。” “是呀,十年前的那一见,确实惊险。” “不过,那一次的事情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 “当然没有,而且,就算我告诉别人,白族少主白九誊突然被人杀了,尸体被落进了江里,有谁会相信?” “算起来,好像也是十年前的今天,那一次白族少主还真是惨,遭人暗算,被人砍了那么多剑,还被人一剑穿心,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胆颤。” “我倒是听人说过,白族少主十年前有血光之灾,必须要娶明珠公主才可免除血光之灾,明珠公主突然暴毙,所以这白族少主才会遭此劫难。” “真有此说?” “当然了,不过,十年前白族少主掉进了江中之后是不是还活着就不知道了。” “这谁知道呢,不是说已经连续十年白族少主没有出现过了吗?应该是已经死了吧!” “对了,当初白族少主被杀掉进江里的时候,手里紧抓着一个木盒子,那个盒子你认识是什么东西吗?” “我哪知道,不过,可能是什么重要的资料吧,否则,他怎么可能一直抓着呢!不是说打捞上来之后,里面只有几张纸吗?不过因为已经被打湿,纸上的字都看不清楚了。” 看到这里,云半夏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看着他们说下去。 她的心里突然乱糟糟的。 那两个人的话,难道是真的? 她依稀还记得十年前白九誊手下四大长老所说的话。 白九誊有血光之灾,必须要娶明珠公主才可以免除,难道……十年前他是因为这个事情,所以才会没有回来找她的? 这两次与白九誊相见,她没有问过他当年的事情,自然也无法得知当年的真相。 如果刚刚那两个人说的是真的,那…… 云半夏突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郡主,您要去哪里?”金总管突然唤住了她。 “金总管,我有点事情现在要出去,十周年庆典的事情暂时交给你,还有,之前我让你安排的那两个人有问题,你要派人一直盯着他们!” 嘱咐完,云半夏头也不回的离开。 带着心里的疑惑,云半夏一路狂奔赶往春园二分楼,一路上没有一丝停顿。 二分楼的领班瞧见她,忙上前迎接。 “郡主,丁总管今天在一分楼那里,他……” “三楼豪华包厢的白九誊,是住的哪一间?” “呃……” 领班还没有反应过来,云半夏已经飞快的翻开入住簿,找到了白九誊所住的包厢号,直接冲上了直达三楼的专用楼梯。 来到了白九誊所在的包厢门前,云半夏没有半分迟疑的一把推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然而,她刚进门的瞬间,惊呆的站在原地。 ———————————— 嗯,明天告诉你们十年前到底发生了神马事,不可错过哦,否则以后你们会看不懂滴…… 7七十年前真相2(6000+) 门内,并不是她想看到的白九誊,而是一名美艳妖娆的少女,一身淡蓝色衣裙,头上只简单的一枝蓝玉簪子,玉肩半露,左肩上一只蓝色的凤凰煞是惹眼。 房门突然被打开,蓝衣女子微微一愣,忙把滑落肩头的衣襟拉好。 “你是什么人?”蓝衣女子诧异的转过身来。 她窈窕的身形与她肩头的蓝色凤凰同样惹眼。 以为自己进错了房间,云半夏抬头瞅了一眼门楣上的包厢号腼。 没有进错呀,就是这间没错。 此时,云半夏下意识的打量那名蓝衣女子。 一张鹅蛋脸,弯弯的眉,杏眼桃腮,嘴巴偏大一些,抹上了红红的唇脂,甚是诱人,仿若引人采撷般揍。 “你又是什么人?”云半夏盯着蓝衣女子。 两人互相打量着,蓝衣女子忽地扬眉笑了,妖艳的红唇漾开诱人的弧度。 “你就是云半夏吧?” 对方竟然识得自己,这让云半夏更加惊讶了。 “你怎么会认识我?”云半夏眯眼细细的打量对方,确定她与对方并不认识,可是,对方却认识自己。 蓝衣女子柔媚一笑的答:“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跟九誊之间的事情,九誊可是全部都告诉我了。” “你是白大哥的?”云半夏的心倏一沉,难道,眼前这蓝衣女子就是白九誊的心上人。 “我叫蓝凤凰!”蓝衣女子大方的自我介绍:“你唤我凤凰就好。” 蓝凤凰,听着这名字感觉十分张扬,凤凰……这蓝凤凰看起来确实如凤凰一样高傲、妖媚。 “你也可以直呼我为半夏。”云半夏僵硬的笑了笑。 “你是来找九誊的吗?他现在还没有回来,如果你有什么事找他的话,可以进来等他。”蓝凤凰大方的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眼前这间包厢,是属于人家一对情侣的,她来凑什么热闹?棒打鸳鸯可是很缺德的。 “不必,如果你见到他的话,转告一声我来过即可,再见!”云半夏有礼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顺便礼貌的将房门为对方关上。 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云半夏的心一路沉下。 手指下意识的触了一下自己尚留余温的唇瓣,上面似还残留着白九誊留下的痕迹。 她心底里一阵阵的羞愤。 现在确定了,他确实有了未婚妻,之前只是耳听他说,现在是眼见为实。 他们两个之间,可以说算是彻彻底底不必再有任何关系了,十年前的事情?她也没有必要再知道真相。 云半夏才刚刚离开,蓝凤凰转身幽幽的走向屏风后。 在屏风后的浴桶上,盖了一层纱布,纱布拿开,迅速有一股浓烈的药味冲入鼻底。 浴桶中盛满了水,上面飘着各种药材,在其中,还坐着全身赤.裸的白九誊。 此时,他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看起来甚是虚弱。 “她已经走了!”蓝凤凰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白九誊亦是淡淡的回答,眼睛仍未睁开。 “你不是很想见她的吗?现在却想方设法的避开她!”蓝凤凰打趣了一句,眸底闪过一丝讥讽。 “凤凰,你跟四长老学医术,就是为了嘲讽我的吗?”白九誊凉凉的道,依旧阖上眼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是不是太无情了些?”蓝凤凰嗤笑的瞟他一眼,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从旁边的一只筐里,又抓了一把不知名的药材出来,丢进了白九誊所在的药桶中。 “还要泡多久?” “起码还要一个时辰。” 鹰眸微睁,剑眉紧紧蹙起。 “还要一个时辰?”白九誊的话中透着几分不耐烦。 蓝凤凰冷笑:“一个时辰我还嫌时间太短了,倘若你再迟一些回来,恐怕现在你已经一命呜呼了。” 平常白九誊都是提前一刻钟泡药汤,今天直到最后一刻他才赶到,不知他是被什么重要的事给耽搁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你现在是好好的,若是你再迟一刻钟,我看你就该躺在大街上,等着化成一摊脓水吧!”蓝凤凰的口气突然不善,看向白九誊的时候咬牙切齿,似有想将他掐死的冲动。 “你舍得吗?”白九誊挑起眉梢,邪笑的斜睨她。 蓝凤凰冰凉的长长食指指甲突然叩向白九誊后背心脏处的位置,尖锐的疼痛,从她指尖所嵌进的地方传至他四肢百骸的神经。 坐在浴桶中的白九誊顿时冷汗连连。 “十年前,我就该任由你在江面上飘着,等着你的血流干了,再把你捞上来!”蓝凤凰愤愤的道。 “你不怕对你师父没有办法交待吗?” “我师父?”蓝凤凰移开指甲,鼻中哼了一声,顺便又抓一把药放进浴桶中:“他可是恨不得你的血流干,等到时候再把你捞上来,说不定你身体的万年寒珠还能取出来用作他用!” 四长老一直对万年寒珠很是觊觎,当年白九誊的父亲许诺会把万年寒珠给他的,结果,却用来救白九誊的小命。 虽然救白九誊小命事大,不过,四长老看白九誊的目光,总像是在看万年寒珠,而且,他从来没有掩饰过对万年寒珠的喜爱和想念。 白族很多人还总拿万年寒珠打趣四长老,四长老就更怨念白九誊了。 “很可惜,我却被他的徒弟给救了。” “是哦!”蓝凤凰抱怨道:“当时我把你给救了,这十年来,我可没被他少瞪,每次我去他那里拿给你泡汤药材的时候,那眼神简直想把我吞掉。” “辛苦你了!”白九誊感激的看着她。 “你要是当真感激我的话,就好好的保重你自己的身体,当初你伤成那样,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震毁,还中了奇毒,师父耗了一年的心血才把你救回来,又四处采集名贵药材,给你一月一次的泡药浴,你倒好,每次都把我们的心血浪费。” “看来,四长老还是舍不得我!”白九誊打趣道。 他的话,换来蓝凤凰又是狠狠一瞪。 “早晚一天,师父会被你气死,到时候我也不管你了。”蓝凤凰恼了。 “好了,我知道你们师徒俩的心意,以后我会尽量多提前一刻钟找你!” “……”这就是要气死人的节奏。 与他说话要多预备几个心脏才行,不说这个了,一说这个就气。 好在白九誊也是顾惜自己性命的人,虽然每次赶到最后一刻才回来,但是他怎么说也没有当真迟过,也就罢了。 “以前你总说十年前的事情,等你回到了庆国的时候,再告诉我。现在已经来到了庆国,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蓝凤凰一副认真的表情盯着白九誊:“十年前你受伤的真相,还有你掉进江里时,为何会已身中一个月奇毒。” “我如果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掉进江里的,你会相信吗?” 蓝凤凰抡起了手中的剑,散发着冷光的剑指着白九誊的脸:“再不说的话,我就在你的脸上画一个红色的叉。” “我说!”脸还是很重要的。 “这还差不多。”蓝凤凰满意的收回了手中的剑:“说吧,我洗耳恭听。” “十年前的今天,我先派人送了封信到北辰王府,道明了我回来的路线和具体时辰。”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云半夏并没有收到那封信,不是吗?” 白九誊点头。 “她不但没有收到那封信,更不知晓我在十年前的今天回来庆国找她。” “你的意思是,在北辰王府里有“夜”的细作?你当时身中一个月的奇毒,莫非就是在北辰王府被人下的手?”蓝凤凰惊道。 否则,以白九誊的功力,若非身中奇毒,怎会遭人暗算。 “夜”组织,是一个江湖上的神秘暗杀组织,向来视白族为世敌,“夜”一直想除去白族,可是,“夜”无法进入白族总坛。 “那个人就在夏妹妹的身边,而且……还是夏妹妹非常信赖的人。”白九誊平静的吐出答案。 “既然已经知道那个人在她身边,马上派人把她身边的人全部清理掉……” “你的意思是,把她身边的人都杀了?” 蓝凤凰冷漠的道:“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你若是错杀一个,我就叫你为那人陪葬!”白九誊危险的眯眼,话中含着浓浓的威胁。 “怎么?”蓝凤凰冷笑的瞟他一眼:“你是怕你的夏妹妹知道身边的人死了,会伤心是吗?” “我只是不想滥杀无辜,白族的人滥杀无辜要折寿!” 护短就是护短,还找借口。 “难道你想坐以待毙?” “既然我已经出现,那个人一定还会出手,只要他再一次出手,我必抓他出来。” 蓝凤凰鼻中嗤哼:“恐怕下一次你可就没有这么轻易的逃过一劫。” “不是还有你在?” 蓝凤凰手中的剑晃了晃,有想把浴桶砍裂的冲动,药汤洒了,泡不了药浴,白九誊一命呜呼闭上了嘴巴,她就不必被他气死了。 “不过……”蓝凤凰用剑挑起不远处桌子上有些斑驳的木盒子,正是十年前云半夏送白九誊的那只:“听说,十年前你就是因为这个盒子中了计,甚至差点丢掉了性命,被人划了几刀,又刺中了心脏掉到水里?后来你又让人大费周章的找回来,不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假如你敢看了里面的东西,一个时辰之后你手上那把剑会插在你的心脏。” 冰寒的目光扫射而来,蓝凤凰刚想要去拿木盒子的手缩了回去,不敢再拿。 “小气!”蓝凤凰可惜连连的看着那盒子。 那里面一定装着什么好东西,否则,白九誊不会这么宝贝它,小气的连看都不让她看一眼。 “你这么无聊,赶紧找一个男人嫁了吧,四长老为你都已经愁白了头发!” 瞪他一眼:“他今年六十八岁了,头发要是不白,那才不正常!” “我这是为你着想。” “得了吧,我可是听师父说了,当年我跟他学艺的时候,是你第一个支持师父给我灌绝情汤的。”蓝凤凰愤慨的道。 “我这是怕小凤凰你哪天被哪个野男人给拐跑了。”白九誊邪魅一笑的冲她挑眉。 “别对我使用美男计!”蓝凤凰一脸嫌恶的看着他:“任何一个男人的诱.惑对我都没用,哼……多亏了那碗绝情汤。” “你要一直记恨下去?” “一辈子!” “当真要如此无情?” “当真!”蓝凤凰斩钉截铁的两个字,旋即溜他一眼:“还有一个问题。” 他阖上眼睛假寐休息。 “说!” “只要再半年,你体内的奇毒就可以完全清除,可以不用再依赖药汤,你为什么不等到半年后再回来?” 深邃的琥珀色瞳孔微微张开。 “难道你忘了神鼎的预测?” “你是说庆国今年下半年将有一场大变故的事情吗?” 白九誊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 “说!”白九誊的口气听起来已经不耐烦了。 “你那盒子里的东西,真的不能让我看吗?”蓝凤凰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放在桌上的那只木盒,目光几近贪婪的程度。 “如果你不怕我把你的凤凰毛一根根的全拔光,你尽管看!”森寒的眸中夹杂着中警告,一时间寒风阵阵。 “不看就不看!”蓝凤凰冷哼了一声,然后起身,不忘提醒他:“对了,师父还让我提醒你,现在离你身上余毒全清只差半年了,半年之内不要内力消耗过度,否则会毒气攻心,你离脓水就不远了。” “知道了!”白九誊不耐烦的重新阖上眼睛。 蓝凤凰准备离开了,刚刚转身,她又一脸委屈样的瞅着白九誊。 “你那个盒子,我真的不能看吗?” 冷冽骇人的目光,从他阴沉的眸中射来,蓝凤凰悻悻的转身、挥手。 “我走了,不送!” 春园一分楼 整整半个时辰了,自云半夏出去又回来之后,她坐在柜台后面已经整整半个时辰了,在这半个时辰内,云半夏一直沉默不语,托着下巴坐在柜台后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但见她那一副森冷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无人敢靠近她,怕被她那双颇具杀伤力的眼凌迟。 不远处,朱砂和伊心两个担心的看向云半夏的方向。 “伊心,你说郡主这是怎么了?回来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看她的样子,大概是失恋了吧!”伊心打量了云半夏的表情之后,给了她一个颇为权威的答案。 “失恋?你说郡主失恋?”朱砂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伊心,你别开玩笑了,现在哪个男人敢靠近郡主,恋都没恋过,郡主哪来的失恋?” 突然一双刀子眼扫了过来,朱砂和伊心两个下意识的垂下头去。 “朱砂,伊心,你们两个过来!”云半夏危险的声音从柜台处传来。 “是!”二人硬着头皮答应着走了过去。 待走到云半夏面前,二人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头站在柜台前,胆战心惊的等待着。 云半夏的耳朵尖是出了名的,有时候她们两个站在一百米外说着悄悄话,云半夏都能听得到,刚刚那就只有几米而已,她能听不到? 可惜,她们不知道的是,云半夏并不是听到,而是“看”到她们说话。 “你们两个现在有没有事?”云半夏语气温和的问了一句。 “不知郡主有何吩咐?”朱砂飞快的问,一心想着云半夏刚刚并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不禁松了口气。 “既然你们两个很闲的话,现在我交给你们两个一个任务!” “我们……没……没有很闲!”那温柔的语调,怎么听怎么觉得让人从心底里发麻。 “是吗?不过,在我看来却不是这样。” “……”两人沉默。 “现在茅厕已经将近两个时辰没有清理了,你们两个,现在去把茅厕清理一遍!” “茅厕?”朱砂倏的抬头。 “现在?”伊心一向温驯,此时也不能抑制住心里的颤抖。 “对呀,有问题吗?”云半夏面带微笑的又补充道:“记得,不管是男用和女用全部清理一遍!” “还要清理男茅厕?”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叫。 “怎么,不愿意?既然你们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安排你们两个……”云半夏的笑容越来越甜美,声音也越来越温柔。 “愿意愿意,我们马上就去!”朱砂迫不及待的拉着伊心赶紧离开,否则,真不知道云半夏还会怎么惩罚她们。 果然……背后不能说人坏话,抬头三尺有郡主呀! 十年庆典圆满结束,抽奖环节,也送出了许多大奖,现场的人一个个面露喜色的离开现场,其中有两个却是垂头丧气的。 云半夏在那两人出去之前,拦住了娃娃脸的年轻公子和随从那主仆俩。 “你们两个今天玩得是否尽兴?”云半夏笑看两人满脸的菜色,却仍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多谢郡主款待,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年轻公子那张娃娃脸有几分扭曲,客客气气的说完,迫不及待的离开,那名随从一直黑着张脸,咬牙切齿的跟在年轻公子身后。 “金总管,他们两个看起来很不高兴呀!”云半夏笑问身侧恭敬直立的金总管。 “他们心里应该在呕血吧!”金总管淡定的评价。 那俩人安排的所有幕后黑手,全被金总管巧妙的“请”到了地下室,他们白忙一场,是该好好的呕血一番。 “去把那些人都送入官府!” “罪名?” “谋杀皇上!” 好狠。 “是!” 十周年庆典的事情很多,云半夏亲自接待那些远到而来的大客户,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到北辰王府。 云半夏一身疲惫的回到牡丹阁。 伊心和朱砂两个同样也很疲惫,再加上云半夏惩罚她们去刷茅厕,一身的臭味,两个回到牡丹阁就请示先回去换掉衣服,否则,没办法伺候云半夏。 云半夏准了她们先回去梳洗、换衣服,她自己则先回到房间。 疲惫的她,连灯也懒的点上,就直接按照熟悉的记忆摸黑直奔卧室。 倦极的她,脑子里面只有“睡觉”两个字。 她把自己甩到床上,紧紧的阖上眼睛准备短暂的休息一下。 歪了歪头看向窗子的方向。 冷不叮的发现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 她困惑的眯了眯眼。 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双妖冶的琥珀色瞳孔在黑暗中灼灼发亮。 是白九誊! 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 最近评论区有点抽,噗……好吧,明天继续,前两天都是更新万字,都木人夸奖,话说,周三周四还有加更咩…… 78口味……这么重(6000+) “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白九誊温柔的笑道:“我想你了!” 因为我想你了! 云半夏的心偏若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平静的心湖,掀起一层层涟漪,只不过一瞬间而已,她又恢复了平静。 她冷笑的看着他腼。 “白大哥这是说什么笑话呢?”她语带不悦的提醒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否想过蓝姑娘的感受?” “蓝姑娘?哪个蓝姑娘?” 还在那装傻?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今天可是两只眼睛全都看到了,岂容他再抵赖揍? “就是那位姓蓝名凤凰的姑娘!”她幽幽的提醒他。 “哦,你说的是小凤凰呀!”白九誊似突然恍然大悟想起来般。 还小凤凰,双手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你就好好的去陪你的小凤凰,我这里可不欢迎你!”云半夏指着窗子的方向:“麻烦你从哪里来的,再从哪里出去。” 瞧了瞧身后的窗子,白九誊一本正经的笑问:“夏妹妹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是从窗子外边进来的?” 他这种人,向来只走窗子不走门,现在他倒自己承认了。 “我现在很累,不想跟你说话,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了,否则,我就要叫人了。”云半夏危险的威胁道。 “叫人?就像今天在幕布后台时一样吗?那时候,你也是这样威胁我!”他邪肆一笑。 他的笑声暧昧的响起,明明房内凉气很足,她却感觉到耳根子一阵发烫,想到今天下午在幕布后台时的情形,就会让她想到那个火辣辣的吻,在她的脑中一直挥散不去。 “不要脸!”她羞怒的斥道。 “夏妹妹在想什么?我只是说在幕布后台你对我说的那些话而已,夏妹妹你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难道……你在想……” “我什么都没想!”她凶巴巴的打断他的话,禁止他再继续说下去,再继续下去的话,她就要羞死了。 幸亏她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点上灯,否则,灯光下她通红的脸无所顿形,他只会更加嘲讽她。 想她云半夏在庆国也算是混得风声水起,向来所向披靡,不管是商场还是生活,从未挫败过,白九誊就是她生命中的污点,一再刷新她的受挫记录。 “是是是,夏妹妹你没想,只是我一个人在想而已。”他的声音里掩不住的笑意。 他向来适应黑暗,即使是现在房间里很是黑黯,他还是将她的脸看的很清楚,还有她脸上毫无遮掩的娇羞,煞是美丽动人。 “你一个人也不许想,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以后我们俩桥归桥路归路。”她一本正经的道。 在这之前,她还有所幻想,如今,她已经彻底放下,他们已经彼此有彼此的生活,不该再有交集。 “夏妹妹这话我就伤心了,我这次来找夏妹妹你,是专程来找夏妹妹你履行十年前的承诺。” “十年前,十年前什么承诺?” 云半夏才刚刚问完,房门外朱砂和伊心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声音渐近,随着两人的脚步声靠近,她们两个已经进了门。 “唉呀,好黑,郡主怎么不点灯?”是朱砂的声音。 “我带火舌子了。” 伊心边说边掏了火舌子,先匆匆忙忙将外室的灯点上,燃起的烛火,光芒瞬间照亮了房间,那边朱砂已经把另一盏烛台也拿了过来。 外面放了四只烛台,朱砂捧着一只烛台进了卧室,打算把卧室的灯也点上,烛火照亮了漆黑的房间,她走的很慢,火苗随着她的走动在空中翩翩起舞,烛泪掉落的时候,发出滋滋的声响。 随着卧室越来越亮,刚进卧室的瞬间,房间内直直伫立的两人,像两根柱子般的直站在那里,把朱砂吓了一跳。 “唉呀,吓死我了!”朱砂双手一松差点掉了手中的烛台,一手紧抓住烛台,另一只手捂着惊魂未定的胸口。 拿着烛台将火苗靠近了那两人,发现是云半夏和白九誊时,她松了口气。 “原来是九爷和郡主呀。” 云半夏的双眼含怒的直勾勾瞪向白九誊,没有搭理朱砂。 朱砂亦是一脸平静的捧着烛台,镇定的将卧室内的两盏蜡烛点燃。 一室的宁静,只有朱砂的脚步声,还有蜡烛被点燃时的呼哧声和滋拉声响。 伊心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高兴的看着白九誊和云半夏。 “今天下午,奴婢猜着就是九爷您来了,果不其然,奴婢现在就去给九爷沏茶!”伊心恭敬的行着礼,愉悦的说着。 “不用沏茶,他马上就走了!”云半夏没好气的喝止住伊心。 “顺便给你们郡主也沏一杯,我与你们郡主,有事情要商量。” 朱砂和伊心两人一字成排,恭敬的冲两人低头行礼:“是,奴婢告退!” 云半夏黑着脸看向朱砂和伊心这两个胳膊往外拐的家伙。 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两个听着白九誊的话离开,她的心里更加恼火。 “她们两个是我的丫鬟,麻烦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总是吩咐我的人做事。” “夏妹妹何必如此见外?” “外的是你!”她瞪他。 “夏妹妹你就算不把我当成内人,也得把我当成是你的债主吧。”白九誊笑得一脸温柔,眉梢高高扬起,对她刻薄的言词,没有一丁点不高兴。 “债主?”云半夏一屁股坐在床上,手指按了按酸涩发涨的额头,美目横他一眼:“请问白大哥,我何时欠你的债了?如果你说的是三天前那一万两银子的话,那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付的包厢费用。” 他自己掏出来的,好意思再要回去? “夏妹妹说的是哪里话,我说的可不是那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 两人说话间,朱砂和伊心两个已经端了茶进来,朱砂端着茶走向云半夏,伊心则是端向白九誊。 “郡主请用茶!”“九爷请用茶!” 当着两人的面,白九誊目不转睛的凝视云半夏,好心的提醒云半夏。 “十年前,夏妹妹你立下的字据,我想你应当没有忘吧?”白九誊微笑的提醒她,整个人姿态慵懒的靠着扶手。 “十年前,什么字据?”十年那么久的事情,现在有些事情,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白九誊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纸片,指着上面云半夏十年前白纸黑字的两行字。 今欠白大哥条件一个,特立此据!后面就是她的签名。 云半夏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心里咯噔一下。 这张纸条,他现在居然还留着,那张纸上白纸黑字,她无从抵赖。 既然无法抵赖,她只得硬着头皮承认。 “以免你以后再拿此来要挟我,说吧,你有什么条件,今天我们两个就在此两清吧!”云半夏认命的吐出一口浊气。 该来的跑不掉,只希望这次之后,她能彻底摆脱他。 “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打算住在王府里,饮食起居,你派人安排!”白九誊突然开口要求。 晴天霹雳! 云半夏惊的睁大了眼睛,再一次站了起来,由于起来的速度太快,不小心撞到了床顶,庆顶搁着她的头顶,疼的她龇牙咧嘴。 就说白九誊是她命中的煞星,遇到他她总是会遇到一系列倒霉的事情,现在她的霉运果然开始了。 “你说你要住王府?”摸着撞疼的头顶,云半夏后背冷汗连连,连带着声音也跟着变了调:“白大哥,你在白日做梦吗?” “现在不是白天,所以我不是白日做梦!” “既然不是白天,你现在更是在做梦,你还是赶紧回你的一分楼洗洗睡吧,明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云半夏嫌恶的挥挥手。 他要住王府?笑话,他住进来,那是她的麻烦。 “夏妹妹现在是想抵赖吗?”白九誊又晃了晃手中的纸条,微笑的提醒她:“这可是夏妹妹你自己承诺过的,夏妹妹是想言而无信?” 一声一个夏妹妹,云半夏只觉自己头昏脑涨的,白九誊的脸阴魂不散的在她头顶盘旋不去。 “除了这个条件,我什么都答应你,而且,我还额外允许你住在春园二分楼,不管是任何费用,全部免除,这样可以了吧?”让他免费住在春园二分楼,虽然这样会损失一笔费用,不过总比被他缠上倒霉要好得多。 有句话说的好:破财消灾。 白九誊就是那个灾。 “住在春园二分楼,怎么也没有王府来的安全。”白九誊坚持己见。 她的头更疼了。 “你到底有没有完?”她气血涌上脑门,生气的怒目圆睁,声音陡然拔了个尖:“除了住进王府之外,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什么条件都答应我?”白九誊似笑非笑,声音轻柔的不像话。 云半夏头顶一片漆黑,只感觉白九誊的笑容,如鬼魅般让她感觉从心底里发寒。 他不会在想着什么鬼主意吧? 那笑容,绝对的不怀好意。 “除非夏妹妹答应我住进你的房里!”白九誊笑眯眯的提出要求。 “……”云半夏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她的房里,不还是在王府里吗?“我觉得,把你安排到皇宫,与皇上一个卧室会更靠谱,那里到处是大内禁卫,戒备森严,最安全不过了!”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如果你真打算住进王府,王府里倒是有马厩、鸡圈还有猪圈之类的,你可以任选一个。”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扔进马厩、鸡圈或是猪圈里。 白九誊的笑意更深了。 “夏妹妹不仅对断袖之癖感兴趣,居然对……”白九誊抚额低头笑了一声,然后忍住笑抬起头,嘴角抽.搐着断断续续的艰难道:“没想到夏妹妹口味……这么重!” 火气嗖的一下窜上头顶。 不管她说什么,他总是有本事反驳,还将她反驳的体无完肤,什么男男禁忌,又是人畜,他总是能说出那些惊人的出人意料之语。 她以为自己平常的语言够犀利、刻薄,白九誊有过之而无不及。 门外偷听的朱砂和伊心冷不叮的冒出笑声,云半夏的脸在此时红了又白,白了又黑,一双眼含着两把冷箭射向门外,门外的笑声嘎然而止。 “除了王府之外,你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云半夏深吸了口气,千万不能被白九誊给气的乱了阵脚。 “事实上,这一次我来这里,是想查一件事。”白九誊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手里拿着一根银针轻轻看似无违和的搅拌着。 才刚刚搅拌了两下,银针从头到尾一下子全黑了。 这里面的毒,份量下的倒是挺重。 看着银针上的变化,白九誊的脸上并无一丝异样,嘴角微微勾起,不着痕迹的把银针收起在衣袖中。 “查一件事,什么事?”云半夏好奇了。 “倘若夏妹妹你同意我住进王府里的话,我就会将我来的目的告诉你。”白九誊抬头笑看向云半夏,嘴角漾开了一抹温暖的笑容,俊美如神邸的脸上,笑容蛊惑人心。 云半夏的心瞬间又纠结了。 答应或不答应。 答应的话,他们两个又纠缠不清了。 不答应的话,她又着实想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十年了,十年后他突然回到庆国,要说他没有什么目的,是不可能的,难道他要进行什么大计划?如果她错过的话,恐怕会后悔莫及。 难道就因为她的那点私心,就让这头披着羊皮的狼住进来? 思前想后,云半夏心里纠结不已。 不知道纠结了多长时间,云半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脑中一亮。 “你要住进王府,也不是不可以!”云半夏脸上的笑容格外明媚,与刚刚的痛苦纠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哦?”白九誊剑眉轻扬,脸上挂着惯有的邪魅笑容,微笑的打量她。 她眼底的那抹精光,似在酝酿着计划。 “除非白大哥你答应将你的婚礼交给云氏连锁。”云半夏提议道。 既能从他的身上倒赚一笔,又能知晓他来庆国的计划,这样一举两得,她也不算吃亏。 作为一名商人,云半夏的脑子飞快运转,迅速算好了这笔交易背后的亏盈。 只要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她没有理由拒绝。 现在就只需要白九誊点头。 白九誊的嘴角微微垮下。 现在,他心中的感觉,可以用哭笑不得来形容。 没想到,这个时候云半夏想的还是这件事情。 用拿到他婚礼的订单,来换取他住进王府,也亏她能提出这种荒唐的条件。 可看她那么激动又兴奋的模样,白九誊着实不想泼她冷水。 换位思考一下,云半夏的这个想法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那么可爱、认真的模样,让人想一亲芳泽,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白九誊的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云半夏突然有了一种羊入狼口的感觉,浑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打了个寒噤。 “既然夏妹妹你这么要求了,也罢,我就答应你了。” “好!”云半夏爽快的一拍大腿。“明天我就让人把合同写出来交给你过目,到时候还要请白大哥签字!” 她似乎已经看到银子快要进她的口袋里了。 这个小财迷。 白九誊一本正经的冲她点头。 “可以!” 协议达成,云半夏黑着脸走向白九誊,冲他伸出小手,手指勾了勾:“拿来吧。” 白九誊把刚刚的纸片递了出去。 接回十年前她曾写过的那张纸,云半夏拿到手中,看也不看一眼立即“嘶拉嘶拉”,将它撕成了碎片扬在窗外。 一阵风吹来,将那些纸屑吹的一下子不见踪影,云半夏的脸上此时初露出喜色。 麻烦总算不见了。 末了,云半夏大方的冲白九誊伸出右手。 看着面前悬着的白嫩柔荑,白九誊不知她是要做什么,眸底闪过狡黠,突然他拉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里轻啄了一下。 她的掌心似被烫到了般,飞快的缩回,白嫩小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然后她再重新把手递了出去,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这是礼仪,我们两个人握一握手,表示我们两个合作达成。” 白九誊眸底闪过一丝阴鸷。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过?”其他的男人,也握过这只柔软的小手?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只要是合作过的,都要握手,我不说了吗?这是基本礼节?”她的脸又可疑的红了一下,但是她的话说的又快又迅速,让人看出她心底里的情绪。 事实上,与云氏连锁合作的客户,基本都是由她手下的人去见,就算平时见了,中间也是隔着许多人,而且那些大客户旁边都有家丁保护。 与人握手表示事作,白九誊还是第一个。 不过,这一点她是不可能让他知道的。 她一定是脑子发热了,才会把自己的手递出去,她的手僵硬的空气中,让她有些尴尬。 待她准备收回的当儿,白九誊温热的手掌适时握住她的小手,紧紧的握住,抓住了她紊乱不已的心。 “合作愉快。” 等云半夏回到原座位上了,白九誊突然冲门外道了一声:“这茶里突然掉进了一只蚊子。” 朱砂匆匆跑了进来,她满脸笑容:“九爷,奴婢下去帮您换一杯。” “不必了,这大晚上的,马上要休息,不宜喝茶。”白九誊笑了笑,从衣袖中抽出一把玉扇,展开轻轻的扇着风。 难怪云半夏这几次见了白九誊都觉得,他身上少了些什么。 原来是玉扇。 “今天这么晚了,你先回二分楼吧。”云半夏瞟他一眼。 白九誊扶额做出了一个很疲惫的动作。 “现在我已经很倦了,如果夏妹妹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我就先在你这里将就一晚!” “……”她的脸黑了:“我很介意。” “夏妹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十分小气!”她哼了一声:“朱砂、伊心,你们两个现在去收拾一间客房来。” “是!” 朱砂和伊心两个答应着退了下去。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可以秉烛夜谈!” 下一句是同榻而眠。 “不麻烦!”她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 很虐吗?不虐吧,咳咳…… 79霸王硬上弓(8000+) 客栈 娃娃脸年轻贵公子的随从,匆匆忙忙从客栈外面赶了回来,直奔年轻贵公子的客房。 w w. vm)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怎么样?”年轻贵公子一脸焦急的询问随从。 随从脸色一片土灰,看起来十分难看。 他的双手紧张的握紧腼。 “大公子,我们这次派去教训云半夏的人,全部被官府抓了去。”随从支支吾吾的吐出了一个事实。 年轻贵公子不敢置信的拔尖了嗓音:“你说什么?被官府抓了去?” 随从点点头,虽然不想承认,可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揍。 “这是我好不容易花了一百两银子,请了春园一分楼的伙计喝酒,待那名伙计喝醉了,才从他的嘴里打听出来的,说是已经送进了官府,小人后来去官府打听了一下……”后面的话,随从紧咬着下唇,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随从即使没有说,年轻贵公子也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把他的人全闻都送进了官府,这个云半夏,果然够狠的。 “你去安排一下,多花些银两,把人全部救出来!”那些人是他带出来的精英,已经是他手下半数的人,倘若少了那些人,不但这次的行动不便,将来回去金国之后,他也没有办法跟自己的丞相父亲交差。 没错!他不是别人,正是金国当朝丞相呼伦烈之子呼伦烨。 “大公子,这件事,恐怕……”随从脸上的表情更加为难,结结巴巴的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说,怎么回事?”呼伦烨板着脸,斜睨一眼随从。 “他们现在已经被定罪,而且……是弑君之罪!”随从一字一顿的吐出答案。 “……”呼伦烨娃娃脸上一片震惊之色,双眼瞠大的盯着随从,握紧的双手微微颤抖:“你……你说什么?弑君?” 这可是灭门大罪。 随从点了点头。 “没错,听说是云半夏郡主亲自下的令。” “这个云半夏!”呼伦烨对云半夏恨得咬牙切齿。 “大公子,现在怎么办?” “一定可以解决的,今天晚上让我好好想一想!”呼伦烨以指按住涨疼的太阳穴,心里紊乱如麻。 这件事,不管如何,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白九誊才刚刚醒来,突然发现他的床边多了一个人。 待他定睛瞅了两眼之后,惊讶的发现,来人竟然是云半夏。 白九誊剑眉轻挑,支着手臂斜躺看着她。 他身上松垮的衣衫,因他的动作,衣襟敞开,露出胸前大半胸肌,一下子吸引住了云半夏的目光。 他胸前的肌肉比十年前看起来更加紧实有力,他俊美无俦俊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再配上这撩人的姿势,令他看起来甚是魅惑。 云半夏好不容易才移开了自己的眼睛,迫使自己不要被他的男色所诱。 “夏妹妹这大清早的来我房里,是打算对我来个霸王硬上弓?”白九誊口无遮拦的继续调侃:“其实,夏妹妹你可以不必觉得害羞,只要你说一声,我可以任你摆布!” 云半夏嘴角抽了好几下,因为白九誊的话白嫩的小脸挂上了两抹嫣红之色。 “少胡说八道了,就算我想霸王硬上弓,也不会选你。”云半夏咬牙切齿的反驳。 “哦?难道这个世上,还有比我更俊美的男人?夏妹妹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云半夏现在想找一根针把那张胡说八道的嘴缝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别跟我顾左右言其他!” 云半夏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纸,一掌拍在床头上,再把准备好的砚台和笔一块儿放在纸的旁边。 动作利索。 “既然醒了,现在就签字吧!”云半夏拿起毛笔蘸满了墨水之后,示意他起身:“给……” 白九誊瞟她一眼,低头看向桌子上的纸,修长的指轻轻一挑拿了起来,妖冶的琥珀色眸子骨碌转动,目光来回扫视纸上的内容。 纸上的正中央两个字:合同。 白九誊按照纸上的字依次读下来。 “甲方:白九誊;乙方:云半夏!”白九誊挑眉将那纸晃了晃:“这是什么?” 云半夏笑靥如花的提醒他:“合同呀!” “什么合同?” 装蒜? “当然是将你的婚礼交给我们云锁连锁的合同呀,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可是都说好的,只要我答应你在王府里住下,你就要签下与云氏连锁合作的合同!为怕夜长梦多,我现在就拿来给你签了,一共是一式两份,两份我都已经签好了名字,盖上了云氏连锁的印章,我手上也有一份,等你签好了名字之后,我再把我手上的另份交给你。” 云半夏一口气说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双眼笑眯成了两弯新月:“这样白大哥明白了吗?” 此时此刻,白九誊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白九誊带着好笑的表情,眼睛继续在纸上扫过,无疑是婚礼各项的转交权之类的。 内容他无暇欣赏,只是赞叹她的书法比十年前更好了。 最后,待白九誊的目光扫到总协议金额时,眉梢再一次挑起。 “夏妹妹,三千九百九十九万两?”白九誊手指着金额点了两下。 就知道他会问这个。 早就已经想好了答案的云半夏,不慌不忙的笑眯眯解释:“白大哥不总是说自己举世无双吗?既然如此,我当然也要给白大哥你弄一个举世无双的婚礼,原价是八千九百九十九万两,我这给你打了对折呢!” 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份合同是有问题的。 试问,谁的婚礼能花得了这么多银子?即使是一个皇帝,恐怕也花不了这么多。 财迷啊,果然是财迷。 看她那么兴奋又愉悦的表情,他很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听起来似乎不错!” “是吧是吧,既然如此的话,你就在甲方这里签下你的名字,再按个手印就行了!”云半夏再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红色印油的盒子,贪婪的望着他。 “是不是到时候,只要有任何需要,夏妹妹你都会提供?”白九誊手里拿着笔,迟疑着。 笔快下呀,只要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这件事就大功告成了。 “是呀,我……你还不相信吗?”云半夏的眼睛死盯着甲方的空白处,想也未想的就催促他道,并没有发现他眸底闪过的精芒。 “那就全部交给夏妹妹你了。” 白九誊微笑的盯着她一动不动的螓首,然后举笔在纸上写下龙飞凤舞的三个字:白九誊。 “手印!”云半夏把印油递了出去。 白九誊的右手拇指在红色印油上按了一下,然后再将指印按在自己的名字上方。 云半夏笑的合不拢嘴,飞快的把那张纸拿起来,吹了吹他刚刚签下字盖上指印的地方,然后小心的收起,顺便把另一张纸也拿了出来,递给白九誊。 白九誊在另一张合同纸上也签上名字盖上指印之后,云半夏便把那张纸递给了白九誊。 “好了,这张纸就是你的了,你和蓝姑娘的婚期定了之后,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云半夏喜滋滋的道。 “一定!”这个……她恐怕永远也等不到。 “那我就不打扰白大哥你休息了,再见!”云半夏把笔和砚台顺便收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白九誊笑看云半夏轻快的脚步,现在她的心里一定很开心吧,现在只要她开心就行了。 不过,刚刚出了白九誊所在的客苑,云半夏脸上的笑容骤失,拿出白九誊签下名字的纸张,云半夏的双眼死盯着左下角处白九誊的签名,整整十秒钟后,她方把纸又折收好起,脸上平静的表情看不出她真实的心情。 云半夏慢腾腾的回到牡丹阁,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有小厮匆匆往牡丹阁而来,看对方那表情……似乎是找她的。 “什么事?”云半夏站定了脚步,等着那小厮走近。 “郡主,有一位公子,他指名要找郡主您!”小厮跑得满头大汗。“您昨天嘱咐过,若是长得像这样的人来找您,就让奴才通知您的。” 小厮的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张素描。 “确定是纸上这个人?” “对,虽然……呃……不太像!”小厮不敢直视云半夏的眼睛:“可是,他和您描述的一样,有着一张娃娃脸,所以,属下才来禀告您的。” 不太像? 云半夏一把抢过自己曾画过的那张素描纸,比划了两下之后:“难道是我的画工不好?” 小厮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不……不是您的画工不好,是……是他长的不像您所画的。” “你这意思,不还是说我画的不好?”云半夏板起了脸。 小厮马上反应了过来,额头上冷汗更甚。 “郡主恕罪!” “好了,不用害怕,马上安排他去花园的偏亭里等着。” “是!”小厮感激涕零的飞快离去。 偏亭在王府花园中比较偏僻,平时很少人去,所以被人称为偏亭,四周树木掩映,人在其中,很容易便看不见,甚是阴森恐怖。 呼伦烨和随从两人一坐一站在偏亭中,看着四周那些从亭子还要高的树木,不禁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马上一个时辰的时间也要过去了,可是,他们所等待的云半夏却迟迟不来。 “大公子,这云半夏一直不来,她恐怕是故意耍我们的!”随从等的不耐烦了,气愤的抱怨道。 不仅云半夏人没来,连个端茶送水的人也没有,这也是待客之道? “我们上.门是来求人,你不要再说了,知道她是故意耍我们,我们也要一直等下去!”呼伦烨淡淡的道,紧握的双手,指关节因用力泛着一丝白色。 可见他此时也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是,小人知错了。”随从慌忙退到一旁,不敢再有多抱怨。 时间在指尖流逝。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太阳升至了正当空,而早膳尚未用的呼伦烨和随从两人又饥又渴,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 随从因怕呼伦烨发怒,一直强忍着站在旁边不敢抱怨。 直于呼伦烨生气的拍桌而起。 “好了,不等了,我们……” 呼伦烨才刚刚站了起来,便听旁边如银铃般的笑声咯咯的响了起来。 “对不起呀对不起,刚刚有些事情太忙给耽搁,让你久等了!”云半夏清脆婉转的声音也随之而至。 呼伦烨的话未说完,就被云半夏的话给打断,剩下的话便没有机会再说。 看到云半夏出现,呼伦烨的表情僵住,马上换上了平常惯有的友善笑容。 “郡主是忙人,这点儿时间不算长,只要郡主来了就好。” “公子还真是客气。”云半夏脸上的笑容不变,手掌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好了,公子还是坐吧!” 说完,云半夏在呼伦烨的对面坐下。 呼伦烨和随从两个看了看云半夏的身后,空无一人。 她竟然是单枪匹马过来的,胆子还真不小。 看呼伦烨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并不坐下,云半夏笑望着他提醒道:“公子,还不坐下吗?” “你就一个人?”呼伦烨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这句话似探视。 “当然了,既然你们来找我,定是有重要的事,带了下人来,不是碍事吗?”云半夏若有所指的道。 呼伦烨的与随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给对方使了一个眼色。 只见那随从悄悄的往云半夏的方向靠近了几分。 聪明的云半夏,从他们两个的目光中看到了猫腻。 他们那点小聪明,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云半夏的嘴角勾起鄙夷的弧度,突然抬起右腿,看似不小心的一下子踢中随从的膝盖,待随从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趴,云半夏的手掌适时抬起。 “啪”的一声,随从的脸一下子撞到云半夏的手掌上,响亮的巴掌声在凉亭中格外清晰。 随从痛的浑身抽.搐着,手捂着火辣辣疼的脸,狼狈的回到呼伦烨身侧。 呼伦烨此时再看向云半夏的目光中,充满了诧异。 现在他们明白一点,即使没有那名侍卫阿丙的存在,云半夏同样不是好对付的人。 只因此时他们两个没有带任何人进王府,云半夏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个,看起来仍是绰绰有余,难怪她敢单枪匹马的过来。 “不好意思,刚刚我看到了一只苍蝇,我这手呀,看到苍蝇就会反射性的拍死!”云半夏吹了吹手掌心,吹掉原本不存在的苍蝇,又嫌恶的用手帕擦了擦手掌方作罢。 “无妨,无妨!”随从捂着脸,畏惧的躲在呼伦烨身后,不敢再直视云半夏的眼。 胆子真是太小了。 呼伦烨白了随从一眼,镇定的坐在原处。 “现在郡主是否已经有时间了?”呼伦烨正色的看着她,回归了正题。 “时间不多,不过听你们说事情的时间应当是足够了,说吧,你们两个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云半夏微笑的问道。 呼伦烨的嘴角抽了抽,仍镇定的面对她。 “当然……是关于昨天郡主派人送进官府那些人的事情。”呼伦烨开门见山的道。 “哦?你说的是那些人呀。”云半夏无辜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手指规律的轻叩桌面:“可是,那些人跟公子你之间有什么关系?” 呼伦烨的脸瞬间僵住,心里直骂云半夏装糊涂。 可是,现在他的把柄捏在她的手上,他又不可能去与她强词夺理,到最后……吃亏的只是他自己。 “那些人,是我的手下,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呼伦烨硬着头皮承认。 “你的手下?”云半夏在心里冷笑了,表面仍是一派无辜表情:“这不对吧,为什么别人会说那些人企图图谋不轨呢?听说官府的人逼问之时,他们承认了罪名呢,这还会有什么误会?” 呼伦烨已恼的头顶冒烟,深吸了口气,保持平静。 “那些人只是因为在下对郡主您不满,打算破坏十周年庆典现场的,并非是谋杀皇上之人。” “哦?原来是这样呀!”云半夏嘲讽的冷笑着。 “对,郡主是聪明人,想来郡主也早就发觉,才会把我的人扣下,不知郡主打算怎样才肯放人?”呼伦烨咄咄逼人的直勾勾盯着她。 “这位公子,我只是生意人,向来不喜欢惹上江湖上的那些恩恩怨怨的,我只是想自保而已。”云半夏抠着指甲,状似悠闲。 “在下保证以后不会再与郡主为敌,这样郡主满意了吗?”呼伦烨尽量放低了姿态,除了金国天子之外,他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样低声下气。 “当然……”云半夏笑吟吟的抬头,呼伦烨庆幸的以为云半夏打算放过他,谁知云半夏下一句:“不满意!” 呼伦烨的脸色倏变。 “郡主到底打算怎样?”呼伦烨一只手轻放腰间,紧握住腰间的剑柄。 “不是我打算怎样,而是公子您的诚意。”云半夏的视线看了看他腰间的手,笑眯眯的收回视线:“我刚刚说了,我只是生意人!” 呼伦烨深吸了口气,知道云半夏的话中之意。 “这样吧,十万两,只要郡主愿意将人放了,我愿意付郡主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云半夏冷笑的转过头去,冲着四周的树木叹了口气:“看来,公子并没有带诚意来呀。” “那你到底想要多少?五十万两?可以了吗?”呼伦烨继续又喊出了一个价格。 云半夏一脸好笑的神情,不再与他打皮绳,她伸出了手掌,五根手指头在呼伦烨的眼前晃了晃:“五百万两!” 这是狮子大开口,她居然要五百万两。 呼伦烨和随从两个人皆十分震惊。 “你说……要五百万两?”呼伦烨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其中有怒,也有愤,一双血红的脸含怒瞪着云半夏那张漂亮的小脸,恨不得掐断她的纤细脖子。 “怎么?不值吗?”云半夏歪了歪头,一副天真的表情。 “二十个人,怎么可能会值五百万两?” “二十个人,你觉得不值五百万两,我却觉得人命无价,况且……倘若其中一人说招出什么秘密,这秘密再传到了皇上口中,恐怕你就是五百万两,也无法堵住了哦!”云半夏天真的笑着说道,字字如针一般的扎在呼伦烨心上。 呼伦烨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流血,一阵抽搐的疼。 云半夏就像是吸血的魔鬼。 但是,如果你不答应她的条件,她就会变身为地狱里的魔鬼。 面对着云半夏,呼伦烨只感觉自己浑身冷汗连连,她身上那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 终于,呼伦烨听到了自己心弦崩断的声音,败下阵来。 “好,我答应你。” “大公子!”随从急唤。 “五百万,马上给郡主!”呼伦烨一个凌厉的眼神射去,随从咬紧牙关,只得拿出银票,交到云半夏手中。 云半夏满意的接过一打银票,数够了五百万两,数多了十万两,云半夏将那十万两递回去。 “五百万两,多一分不收,你们可以回去了,我保证你们回去之后,半个时辰之内,你的那二十名侍卫很快就会回到你们现在住的地方。” “好,多谢郡主。” 呼伦烨微笑的看着云半夏,竟心生赞赏之意,然后带着随从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云半夏啧啧摇了摇头。 想跟她斗,还早着呢。 本准备离开的呼伦烨和随从两人,离开花园后,远远的望见了不远处一起往牡丹阁走去的朱砂和伊心两人,在看到她们其中一人后,呼伦烨惊的双眼瞠大。 看到旁边有丫鬟路过,呼伦烨拦住了那名丫鬟,指着朱砂和伊心问道:“那边的丫鬟是……” “你说朱砂和伊心吗?她们是郡主身边的大丫鬟,怎么了?” “没什么,多谢!” 丫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开。 随从则狐疑的看了看呼伦烨,再看了看朱砂和伊心拐角离开的方向:“大公子,怎么了吗?” 呼伦烨收回视线,脸上染上了一丝凝重。 “看到了一位熟人,好了,走吧。” 随从不知所谓的紧跟在呼伦烨身后。 云半夏拿着那五百万两银票回到牡丹阁,刚准备把银票锁进墙角茶几上的小盒子,身后冷不叮的响起了一个声音。 “夏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云半夏被白九誊突然响起的话一惊,手突然扬起,手上的银票一张张的全掉落在地上,如雪花一般的散落了一地。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云半夏拍拍惊魂未定的胸口,看着地上那些银票,心里恨死了白九誊。 “夏妹妹这十年来,声音变了,个头变了,身材变了……”说到身材的时候,云半夏感觉他的目光不怀好意的瞄向她的胸前,火热的视线让她感觉浑身像烧着了一般的灼烫:“胆小的性子,却没变。”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云半夏愤愤的瞪他,然后低头开始捡地上的银票。 “非礼勿视?夏妹妹这里什么叫非礼?” 白九誊边笑着说,边低头与她一起捡地上的银票。 待捡完成,云半夏冲白九誊伸手。 “干什么?” “还给我,你不是帮我捡的吗?”云半夏一脸的理所当然。 白九誊整理好了手中的银票,往自己的衣袖里塞:“谁说是帮你捡的了?” 这个无耻之徒。 “穷人的钱,你也抢?”云半夏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穷人?”白九誊哭笑不得:“夏妹妹,现在谁不知晓北辰王府的云半夏郡主,是庆国首富,你说你是穷人?” 云半夏的脸黑了,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斥责:“这个哪个王八蛋传出去的,我穷的每天吃咸菜,喝凉水,哪里是首富了?” 她睁眼说瞎话的功力也不差。 “夏妹妹你刚刚手里的那一沓银票拿出去,恐怕已经可以买几百套房子了。”白九誊微笑的提醒她。 “这跟你抢我的银票,没有什么关系吧?”她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上的银票。 有了十周年庆典上后台的那一吻,云半夏现在不敢再上前去抢他手上的银票。 看着他把手中的银票在那里晃呀晃的,云半夏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些银票抢回来。 他那里起码在她两百多万两银子的银票呢。 “夏妹妹想拿回这些银票吗?”白九誊手里的银票又晃了晃。 “那是我的银票,你当然得还给我。”云半夏一脸的理所当然。 “不过,你想拿回去的话,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云半夏的嘴角猛烈抽搐。 “我想说,你手上那些银票是我的,你还给我那是物归原主,凭什么还要答应你一件事,你才能还给我?” “假如你不想要的话,我手上倒是有火舌子,就在这里将它们全烧了,你觉得如何?” “不要,你说你说,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我都答应你。”云半夏担心他当真会把那些银票给烧了,心里一紧张,什么也没想的冲口道。 一看到白九誊俊美如神邸般脸上的狐狸笑容,云半夏只觉心底里一阵发麻。 现在她说后悔……可以吗? —————————————— 咳咳,明天会发生神马事捏,明天见,这章八千字咩…… 80引人犯罪(8000+) “事关我这次出来查的事情。”白九誊笑看她懊悔的表情。 话落,云半夏的蛾眉飞挑,查事情? 她的态度一下子三百六十度转变。 “你是要我帮你查什么人还是要买什么东西?如果要买东西的话,银子要另付!”云半夏一副商人的姿态。 什么时候了,她都不会忘记要赚钱,十年不见,她似乎整个人都钻到钱眼里去了腼。 “不是让你帮我查什么人,也不是让你去帮我买什么东西。”白九誊泼她一盆凉水。 “那要做什么?”云半夏皱眉,一下子失了兴趣。 “当然是有事,而且是重要的事情,只要你跟我一起出去就知道了。”白九誊故意卖了关子揍。 云半夏半信半疑。 虽然她认识了白九誊已经有十年,可是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就是这短短时间的时间内,她被白九誊设计,导致各种惨烈的结果,可谓是不计其数。 她着实没有办法再去相信他,他话里的真实性更是可圈可点。 “你完全可以找别人。”她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只要你说出一个人来,我可以马上找到那个人,让那个人陪……!” 她的话还没说完,白九誊捏着银票的手在她的眼前那么晃了两下,云半夏瞅着银票的小说瞪了出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无耻的白九誊飞快的把手缩了回去,银票收进了衣袖中,一下子不见。 “倘若别人可以的话,我已经去找别人了,只要夏妹妹你今天陪我出去,回来之后,这银票马上还给你。”白九誊继续诱.惑。 银票啊银票。 想到那些银票,云半夏的心又开始动摇了。 不想跟他一起出去,可是想到那些银票,她又心软了,她怎么可以舍弃她的那些银票! 思前想后,云半夏觉得这桩生意还是不赔的,于是她只得狠下心来。 “好吧,我陪你!” “那就好。”白九誊脸上的笑容未变,似乎早就料到她一定会答应。 “你别高兴的太早,要我出去可以,但是,我要带朱砂和伊心两个一起去。”云半夏提出条件。 带她们两个一起呀。 白九誊的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个条件我答应,这样夏妹妹还要什么要求吗?” “没有了!”齿缝中三个字蹦出。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一下,午膳之后就出发。” “没问题!” 午膳之后,人刚吃饱正是容易犯困的时候,云半夏与白九誊还有朱砂和伊心一起乘着马车出了门。 坐在马车上的云半夏因太过困倦,小脑袋如捣蒜般的不停点着,好几次差点撞到马车的车壁,害的朱砂和伊心两个不时的为她担心。 马车不知道行驶了一会儿,突然对面一辆马车的马儿受到惊冲了过来,王府的车夫赶紧驾着马车往旁边闪开。 昏昏欲睡的云半夏并不知这件事,尚迷迷糊糊的去会周公的路上。 “快让开,快让开……” 伴随着对面马车上人的声音,云半夏他们的马车猛的向旁边闪动,云半夏的身体惯性的往白九誊的方向跌去。 毫无防备的云半夏,一下子跌入白九誊怀里,而白九誊也非常不客气的将云半夏抱了个满怀。 云半夏只感觉身体被摔出去的瞬间,大脑空白了一下,然后她的身体跌入了柔软的怀抱中,鼻尖充斥着好闻的淡淡清香,那香味能镇静、安神,就如同记忆中十年前的感觉一样。 手掌轻轻的在旁边摩挲了一下,摸到了类似人类的大腿,混沌中的她清醒了一下。 记忆一下子回到十年前,似乎……她也是这样在马车中,睡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时他身上的味道一如现在这般,除了那时候感觉他的腿很大,现在感觉似乎小了那么一点儿。 脑中当机了三秒钟,忽地,云半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如果她不是在做梦,那么……她现在就躺在白九誊的怀里。 她一下子睁开眼睛,瞟到对面朱砂和伊心脸上诧异的表情,云半夏彻底清醒,她赶紧像被烫到了般的从白九誊怀里弹站起来。 刚站起来,一下子撞到了马车的车顶,“咚”的一声十分响亮。 朱砂和伊心两人不禁瑟缩着脖子,把脸转向别处。 刚刚那一撞,一定很痛! 云半夏捂着撞疼的头顶,疼的她浑身痉.挛,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不过,这一场乱并没有马上停下来,与他们马车擦身而过的马车,突然又转了马头,朝他们的马车撞了过来。 站起身来的云半夏,毫无重心的一下子又倒入白九誊的怀里。 接连两下撞击,云半夏被撞的头昏脑涨,双手下意识的搂住了白九誊的颈项,这样靠入他的怀里,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安全了,她无意的将身体更加贴近了他。 白九誊的双手亦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手护着她的头,一手箍紧她的腰,以免她被撞到。 朱砂和伊心两个害怕的抱成了一团,两人互相尖叫着。 待对方马车受惊的马儿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那辆马车的主人赶紧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担心的来到云半夏等人的马车边上。 “真是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驾车,不得诀窍,撞着了各位,不知有没有受伤?” 是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 白九誊怀中的云半夏听了那男子的声音,一下子忘记了害怕,从白九誊的怀里蹭的一下爬起来,掀开车帘,对着那名男子就是一阵怒斥。 “你是怎么驾马车的?知不知道在大街上这么危险,要是撞伤人了怎么办?” 掀开车帘的瞬间,年轻男子愣了一下,旋即换上了恭敬的表情。 “原来是北辰王府的郡主!” “你认识本郡主?”云半夏眯眼。 “昨天云氏连锁十周年庆典的时候,在下也去了,郡主贵人多忘事,大概已经忘了在下。”年轻男子一脸爽朗的笑道。 云半夏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不过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那张说不上俊美,却也是耐看的类型,笑的时候很爽朗,也算是阳光型的男子。 “你是?”记忆中似乎看到过他,不过,她认识的人太多了,一下子想不起来。 “在下是胡府的胡非!”胡非自我介绍道。 胡非! 云半夏虽然有些时候人物对不上号,不过,只要说出对方的名字或是对方的商行名字,她就马上能想得出来。 在庆国内称得上是大户人家的胡家,只有两户,一个是三品的官员胡大人,还有一个就是胡家兵器坊的胡家。 这胡非看起来并没有官府味儿,又是在十年庆典上出现的,当是胡家兵器坊胡福的长子胡非了。 “去年听说你父亲得了腿疾,今年是由你代替他掌管胡家兵器坊,不知胡老爷子现在的腿疾如何了?” 胡家兵器坊专门制造各种兵器,还有铁具等,在庆国胡家兵器坊是行业之首,云氏连锁的大多数器具等,都是出自胡家兵器坊之手。 “多谢郡主还惦记家父,家父现在已经好了些,暂时可以下地行走了!”胡非客气的笑道。 “原来如此!” “刚才多有得罪,附近就是胡府,郡主可有时间来府中坐坐,就当是在下向郡主赔罪了!”胡非有礼的邀请道。 她此时并不想与白九誊到处瞎溜哒,听得胡说这样说,她马上来了兴致。 “好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边请!”胡非也十分爽快的在前面带路。 待回到马车中,云半夏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没有直视白九誊的眼睛,就直接宣布:“我现在要去胡府坐坐。” “可是……”朱砂和伊心两个飞快的看了白九誊一眼。 后者一脸温和的笑容不变。 “那我们就一起去坐坐吧!” “白大哥,胡家兵器坊是我云氏连锁的客户,我过去拜访,你去做什么?”云半夏板着脸想赶白九誊离开。 “夏妹妹似乎忘了一件事,我们两个既然是一起出来的,你去哪里,我自然也去哪里了,等你拜访完之后,我们再一起去查我的事情,并无何不妥!”白九誊一脸的理所当然。 反正他的意思是赖定她就对了。 还以为去胡府可以顺便摆脱白九誊,没想到这白九誊像502胶水一样死粘着她不放。 “还是夏妹妹想反悔?夏妹妹难道不想要那二百万两银票了吗?” 银票啊银票!云半夏的头顶飞过无数乌鸦。 “好吧,一起去!”她被迫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出发!”白九誊催促车夫。 马车终于再一次缓缓行驶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胡非在马车外微笑的提醒道。 “郡主,可以下来了。” 朱砂和伊心两个首先下了马车,再把云半夏扶了下来。 后面的白九誊独自跳下了马车。 刚才没有看到白九誊,一身白衣的白九誊突然跳下马车,胡非愣了一下。 “这位……是?”胡非并不认识白九誊。 云半夏皮笑肉不笑的介绍:“这位姓白,你叫他白公子就好了。” 本来云半夏是想介绍白九誊的身份的,可是想到这样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云半夏还是只轻描淡写的介绍了一下。 胡非也是聪明人,意识到云半夏不想介绍太多,便没有多问。 “原来是白公子,白公子是郡主的……?”胡非下意识的猜测着,暧昧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连。 “不不不,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云半夏急忙摆手撇清两个人这间的关系。 白九誊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伸手撩了一下云半夏鬓角的碎片勾至她耳后。 他的手指不经意的触碰她的脸颊,白嫩的小脸浮上了可疑的红晕,但是她却没有阻止他。 两人的互动看起来是那么和谐,看得旁边的人都觉得眼红了。 胡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原来如此,郡主,白公子,两位里面请!” 刚刚白九誊那动作,在别人看来,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云半夏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紧跟在胡非身后。 白九誊宠溺的笑看她的背影,然后跟在她的身后。 朱砂和伊心两个紧随其后。 胡府院子很大,到处摆放着各种兵器等物。 胡非为云半夏等人介绍着。 先指了指右边的一排长长的房子:“那里是兵器还有各种铁器的展览厅。” 再指了指中间的三间高房和旁边各三间的房屋:“中间就是客厅,左边是书房,右边是偏厅。” 左边则是高高的墙壁:“那边突然过去,有个拱门,后面就是仓库了,穿过客厅后面的长廊,就是后院,那边有花园可以坐下来观赏花园景色品茶,不如我们就去花园吧!” “也好。”云半夏点点头。 云半夏等人刚刚穿过客厅,突然迎面而来一个人,看到对方之后,云半夏同对方一样的惊讶。 对方看到云半夏的第一个反应,下意识的转身想要逃离,但是,在意识到云半夏已经看到自己,倘若他现在逃走的话,也已经迟了,所以,对方只得硬着头皮又转回身体面对云半夏。 云半夏的脸上漾开甜美的笑容。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我们真是有缘,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云半夏银铃般的笑声,在呼伦烨的耳中听来,是那么的刺耳,又让他觉得十分恐怖。 被云半夏坑了两次的呼伦烨,只当云半夏是毒蛇猛兽,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原来是郡主,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呼伦烨的心里暗呼不妙,但是,现在想走也是不可能的。 云半夏可是很难缠的对手呢。 “你的人可都已经回去了?”云半夏灵黠的美眸眨了眨。 “托郡主的福,全部都回来了。”呼伦烨僵硬的笑答。 想到被云半夏坑去的五百万两银子,到现在他还心疼不已。 “郡主和叶老板认识?”胡非惊讶于云半夏和呼伦烨之间竟然识得。 “我们两个怎么说也算是老熟人了。”云半夏笑眯眯的道,美丽的双眼打量着呼伦烨,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不知所措”四个字。 呼伦烨会出现在这里,完全出乎云半夏的预料之外,没想到误打误撞来到胡府,竟然能看到他。 胡氏兵器坊在庆国远近驰名,这呼伦烨出现在这里能有什么好事?不禁让云半夏怀疑呼伦烨来到庆国的目的。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大家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如何?”胡非热情的邀请,完全没有感觉到怪异的气氛。 “当然好呀,我可是求之不得。”云半夏的笑容越来越甜美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呼伦烨,后者浑身爬满了蚂蚁般的不舒服。 “当然可以。”呼伦烨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 云半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呼伦烨在前面走:““叶”公子,请!”云半夏故意加重了“叶”字的语气,很显然,她已经猜到他并不姓叶。 呼伦烨的心慌乱了一下,一眼瞥见云半夏身后的朱砂和伊心两人,两人同进垂下头去。 “叶公子怎么了?难不成你看中我的丫鬟了?不过,我的丫鬟可不会嫁到金国去的哦!”云半夏笑眯眯的提醒道。 “金国?叶公子是金国人?”胡非惊讶了一下。 “怎么?胡公子不知道叶公子是金国人吗?”云半夏假装惊讶的捂着嘴巴。 “在下是见的胡老爷子,只是与胡公子打了照面,胡公子自然不知晓!”呼伦烨平静的替自己解围。 “原来是这样。”胡非的脸部表情有些僵硬。 云半夏得意的扬起眉梢。 看情形,胡非似乎对金国有抵触之意,呼伦烨的表情也有些不大自然了。 站在一旁始终被排除在话题之外的白九誊,一直默默的盯着云半夏那神彩飞扬的模样。 “这位是?”呼伦烨突然把目光转了方向,转到了白九誊的身上。 “这位是白公子。”胡非仍然僵着脸为他做介绍。 “白公子?”呼伦烨飞快的想到一件事,不禁上下打量白九誊,狐疑的猜测着:“难道……你就是白族少主白九誊?” 云半夏的脸色微变,他竟然识得白九誊。 “什么?白族少主?”胡非十分夸张的叫出了声。 面对众人的惊讶和打量,白九誊依然面不改色,非常优雅的低头冲众人点头微笑。 “在下白九誊!” “如果你是白九誊的话,那……”呼伦烨白着一张脸,低头可疑的顾自呢喃着,目光飞快的又瞟了一眼云半夏身后,忽地他嘲讽一笑:“原来如此!” “你说什么?”云半夏没有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呼伦烨的脸上恢复平静,刚刚脸上的异色如昙花一现般已消逝:“对了,九爷突然来到庆国,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是专程来看夏妹妹的。”白九誊温和一笑的看向云半夏,嘴角微扯,眼睛斜了一下,给她使了个眼色。 云半夏接到他的眼神,马上会意。 白九誊说过,他来庆国是有事情要办,查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可是,倘若他的目的被人发现的话,可能会给他查事情的进度受阻。 既然她想知道他要查什么事,自然要替他隐瞒了。 “对对对,白大哥因为之前与我有约定,要来王府看我的。”云半夏笑着接过话岔。 胡非再一次冲云半夏和白九誊投过暧昧的目光,还说他俩什么事都没有。 “今年新得了一批好茶,前两日刚好送到,我们就到前面的亭子上喝茶边喝边聊吧!”胡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当然好!” 白九誊自然的拉过云半夏与他走在一块儿,云半夏心里不满,不想与他走在一起。 “这是你要来这里的,而且,我来的目的要是被发现了,你的那二百万两银子也别想要了!”白九誊在她耳边威胁。 云半夏咬牙切齿,很想将他扔进前方的池塘中去。 他每次都抓住她的软肋,卑鄙的威胁她,这次也一样,可是……她却不得不受他的胁迫,完成他指定的动作。 斜睨了他一眼,心底里千万个不满,云半夏还是与白九誊走在一起。 走在前方的呼伦烨又向身后瞟了一眼白九誊,再看了看云半夏的身后,云半夏身后的朱砂和伊心两人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吭半声,相当安静。 在胡府里待了大约半个时辰,几人有说有笑的,却是谁也没有吐出真心,然后云半夏和白九誊声称有事,便一起从胡府中出来。 待出了胡府,云半夏心不在焉的想着刚才在胡府中的事情,然后突地笑了出来。 “我们离开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胡公子的脸,一下子全黑了,那个姓叶的也很尴尬呢。”云半夏叽叽喳喳的说着。 越想越觉得好笑。 云半夏对胡非有所耳闻,他与自己以赚钱为上的父亲不一样,他很爱国,从来不与庆国之外的人做生意,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 所以云半夏故意在胡非的面前提起呼伦烨金国人的身份,恐怕现在胡非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止呼伦烨与胡氏兵器坊的交易。 现在呼伦烨恐怕已经恨死她了吧? 云半夏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之中,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着,前方有一辆马车正往这边驶来,她也没发现,就这样直直的往前冲。 在马车差点撞上她之际,朱砂和伊心两人同时惊呼:“郡主!” 一只手适时握住她手腕,稍稍用力一扯,她的身体被扯向前,跌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整个人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时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腰间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搂紧她,耳边紧贴着他的胸膛,她听到了一阵如钟鼓般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有力的震着她的耳膜。 “你也太不小心了。”他斥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马车的主人看到人无恙,道了一声歉,然后继续驶离。 突然发现自己是在他的怀里,云半夏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赶紧撤离他的怀抱,双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想推开他,但是他的手臂箍的她腰很紧,她没有办法推开他。 “你放开我!”她恼了,美目圆睁的瞪他。 生气的她,双腮气的鼓鼓的,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含怒的瞪他,娇俏中又透着倔强,煞是可爱,嘟起的红唇,如同诱人的红樱桃般引人犯罪。 他的眸底一丝火苗窜过,手臂松开了她,深怕自己会忍不住在大街上就亲下去。 实际上,他也想那么做,不过,如果他那样做了之后,怕是云半夏以后再也不许他靠近她了,恐怕还会被赶出王府,这后果就太得不偿失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云半夏的脸上怒意未退,她半带威胁的警告他:“你以后若是再趁机占我便宜,我就去蓝姑娘面前打你的小报告!” “夏妹妹,刚刚若不是我拉了你一把,现在你已经撞车轮上了,你非但不感激我,居然还要挑拨离间,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白九誊饶有兴味的居高临下看着她。 就他的理由最多,刚开始是救她,可是,后来他明明是故意在占她便宜。 算了,不与他争辩。 “现在往哪里去?”她可没忘他们出来的理由。 “先上车再说!”车夫已经牵了马车出来,白九誊示意云半夏上车。 嘟着小嘴,云半夏紧跟在白九誊的身后上车,准备抬脚踏上马车的时候,脚腕突然一阵酸疼。 好像是被白九誊猛地拉过她跌进他怀里的时候,不小心扭到的。 刚刚她只是觉得隐隐有一丝疼,现在看来,好像不止是一丁点疼而已。 她一只脚还没踏上马车,疼痛袭来,疼的她浑身冷汗,脚缩回的时候,一时没站稳,踉踉跄跄的险些跌倒。 一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肩膀。 “怎么了?” “脚扭到了。”云半夏一只手扶住他的手臂,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扶住他总比狼狈跌倒在大街上要好的多。 白九誊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眸底闪过关切,突然将她拦腰抱起。 “啊,你做什么?”云半夏急拍打他的手臂。 他抱着她轻易的跃上了马车,然后钻进马车内,刚进了马车内,白九誊顺手撩起她的裙摆,抬起她的腿。 马车内不断的传出疼痛又舒服的叫喊和呻.吟,站在马车外准备上车的朱砂和伊心两个感觉到马车四周传来的可疑目光,尴尬的上下两难。 四周再一次传来的火热目光,令朱砂和伊心两个有想逃离马车的冲动。 而马车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云半夏收回自己的腿,脚踩在地上试了两下,原本扭伤的地方,现在已经不痛了。 当朱砂和伊心两个坐进马车后,云半夏瞥见两人似猪血般红的脸:“你们两个怎么了?” “没怎么的话,脸怎么那么红?” 俩人尴尬一笑:“热……是热的。” —————————— 咳咳,明天继续。 81夜色诱.惑(6000+) 坐在马车内的云半夏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只因上午忙着云氏连锁的事情,下午又在胡府里折腾了许久,所以她很疲惫,坐在马车里晃呀晃的就睡着了。 当然的,因为她睡着了,所以她并不知道她睡着了之后是躺在白九誊身上的。 朱砂和伊心两个有不好意思的提议,让云半夏躺在她们两个的怀里睡,可是,被白九誊温柔的目光扫过之后,她们的手又不好意思的缩了回去,只得任由云半夏在白九誊的怀里继续睡着。 她们只得在心里默默的说着:我们已经尽力了。 马车不知不觉出了城,躺在白九誊的怀里,云半夏睡的很是香甜,在梦里她还做了一个梦腼。 白九誊婚礼之后,把三千九百九十九万两银票递到了她的手里。 拿到钱之后的她,双手捧在胸前,突然笑出了声呓语道:“谢谢白大哥!” 听到云半夏喊到自己,白九誊喜滋滋的以为云半夏在梦里梦到了他,或者是梦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什么美好画面揍。 可惜,云半夏下一句话,就将他的希望打碎:“你以后要是二婚的话,一定要再找我,下一次,我一定会给你便宜一点,这三千九百九十九万两银子,我就笑纳了!” 白九誊的表情僵住,坐在他对面的朱砂和伊心两个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梦里,她依然不忘要坑他一笔,还说什么等他二婚的时候。 难不成她已经梦到他跟别人成亲了?这个无情的女人,脑子里面就只有银票啊银票,果真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 朱砂和伊心的笑声,令白九誊尴尬的一记刀子眼扫去,俩人只得低着头窃笑,不敢再笑出声,不过,双肩的耸动,仍掩饰不了两人止不住的笑意。 傍晚时分,云半夏一觉睡醒,精神奕奕的从梦中醒来,双手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呼吸着空气中的新鲜空气。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今天醒来之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好像置身于山林之中般,甚至她还能听到杨树树叶被风吹过时的沙沙声响。 不对呀,她的牡丹阁附近并没有杨树,她怎么会听到杨树的树叶声呢? 她一下子清醒,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面的物什很是简单,只有几张简单的桌椅,还有一个柜子,床榻上的被褥也是非常淡的颜色,与她牡丹阁华丽和谐的摆设非常不符。 她刚刚听到的杨树树叶声就是从窗外传来的。 美目向窗外望去,一片树林一望无尽,更不乏参天大树,让人有置身于原始森林中的感觉。 现在是傍晚时分,金色的残阳照进树林中,不时可见那金色的光线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金色的光影。 在树林中不时可听到几声鸟叫,这样的风景确实美好。 只是……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走来了这里? 才刚这么想着,朱砂和伊心两个从门外走了进来,两人的手中一个端着一盆水,另一个则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茶壶和四只茶杯。 “郡主,您醒了!”朱砂把盆端到了一旁的盆架上放着,再把毛巾也摆放好。 伊心端下了茶壶和茶杯,倒了杯茶走向云半夏。 “郡主,刚刚醒,一定渴了吧,先喝杯茶润润喉。” 云半夏的嗓子一阵干涸难耐,接过伊心递过来的茶水,仰头一口饮下,她才得了空询问。 “这里是哪里?” “这里呀,是白马寺!”伊心接过云半夏递回的茶杯才道。 “白马寺?” “对呀!” 还对呀! “我问你们的是,我们为什么会在白马寺?”她依稀记得,他们明明是在华城内的,怎么会突然跑来白马寺? 若是她记的没错,这个白马寺在离华城大约十公里外的地方,怎么她就睡着了这么一会儿,就跑到白马寺来了? 朱砂和伊心两个面面相觑。 “那我换一个问话好了,我们来到这里,不是你们两个决定的,对不对?”云半夏深吸了口气。 朱砂和伊心两个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再一次深吸了口气,云半夏黑着一张脸吐出答案:“那个人是那个姓白名叫九誊的人,对不对?”吐出白九誊名字的时候,云半夏怒的咬牙切齿。 朱砂和伊心两个旋即再一次点了点头,确定了云半夏的猜测。 该死的,果然没错,又是白九誊自作主张,跑到了这里来。 不生气,不能生气,这会儿要是生气的话,就中了白九誊的计了。 “现在白大哥他人在哪里?”云半夏努力保持平静,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以免吓坏了朱砂和伊心两个人。 云半夏这才刚刚问完,那边白九誊说曹操曹操到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夏妹妹是在找我吗?”他的脸上挂着平常惯有的温和笑容,俊美如神邸的脸上,一双琥珀色的妖冶眼眸含笑的望着云半夏,手中的玉扇轻轻的扇着风,如一俊雅风.流的公子哥。 看到这样的白九誊,云半夏有种想上前去将他的嘴巴用抹布塞住的冲动。 “你来的正好,我怎么会来白马寺的?”云半夏生气的冲口就问,一双美眸含怒的圆睁,语气咄咄逼人。 白九誊不慌不忙的收起了手中的玉扇,做了一个抱起的姿势:“当然是由我将你抱着,放到床上的。” 白嫩的脸颊可疑的红了。 他……他居然……又抱了她。 “我自己有腿,去哪里可以自己走!”双眼含愠的瞪向朱砂和伊心两个。 这两个胳膊往外拐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们两个也没有提醒她一下,就任由白九誊那个混蛋将她抱到白马寺来。 后者默默的低下头,不敢抬头与她对视。 这件事情,她们已经尽力了。 当时看到白九誊抱着云半夏走进白马寺,又大方的将她放到客房的厢房中时,她们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如今……她们也只能沉默。 “夏妹妹你可是睡得很熟,我看你睡得那么香,所以就不想打扰你的睡眠。” 她很想说,她盼望着他来打扰。 只怪她自己睡的太沉,连自己被他给设计了,她都没有发现,而现在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木已成舟,她再说什么也无用。 “你把我拐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云半夏愤愤的怒道。 “拐”?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当然是出来查事情的。” 云半夏怒意倏退。 “你的意思,你要查的事情,就在这白马寺中?”云半夏突然激动了。 与前一刻斥责白九誊无耻的模样判若两人,连朱砂和伊心两个也不禁不佩服云半夏的翻脸速度之快。 白九誊默默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未变。 “现在马上到晚膳时间了,夏妹妹是否已经饿了?” “当然,可是我想吃肉!”云半夏恶狠狠的道。 “白马寺中可是没有肉的。” “可是,我想吃肉,我每餐无肉不欢!”云半夏坚持,鼻子里哼了一声,誓要与他作对。 “说自己是穷人的夏妹妹,居然顿顿都有肉……”白九誊啧啧叹了一声。 “穷人也是有尊严的,努力工作换取一丁点儿肉,那也是不可耻的,比那些白白拿别人银子的要正大光明的多。”云半夏伶牙俐齿的反驳,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白九誊的衣袖,她的那二百多万两银票就在那里呢。 知道她一直心心念念那二百万两银票,白九誊则故意与她绕着圈子。 “难怪今天我抱着夏妹妹的时候感觉死沉死沉的,原来夏妹妹每顿都吃肉,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云半夏的脸黑了,他这是拐着弯的骂她胖了? 双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纤细腰肢,哪里有一分赘肉了?他居然说她胖!!! 白九誊无视云半夏渐黑的脸,又笑着提议道:“正好我也不想吃斋菜,刚刚进寺之前,我倒是看到寺前不远有一家饭庄,我们到那里去吃吧!” “好!”说过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云半夏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刚刚从外面的餐馆回来,云半夏才进了白马寺客居厢房的时候,就马上吩咐朱砂和伊心俩人:“你们两个,快点去给我弄点斋饭来!” “咦?”朱砂诧异:“郡主,您不是跟九爷一起去外面的饭庄用过膳了吗?” 用过膳是用过膳了,可结果却是…… 白九誊故意与她一起去吃东西,结果,他自己点的是两样素菜,整整给她点了四盘肉。 是肉就罢了,而且全是那种全肥的猪肉,看到那些肥肉她就已经饱了,怎么可能还吃得下东西? 结果,只有白九誊一个人在那里吃的香,他边吃还边称赞味道不错,等到最后的时候才抬头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不吃?” 她因为赌气,冲他甜美一笑的回答:“我已经吃饱了。” 现在就是赌气的后果,出去一趟,爬了几百个台阶,现在又爬上来,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即使在心底里将白九誊骂了千万遍,还是无法抵挡那一阵阵的饿意。 “不要说了,先给我弄点吃的过来,我快要饿死了!”云半夏瘫在了桌子上,只抬起了一只手让朱砂和伊心去弄吃的。 看她这模样,朱砂只觉得好笑,她与伊心对视了一眼。 “你留在这里陪着郡主,我去给郡主端些斋菜来!”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以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来猜测,一定又跟白九誊脱不了干系,郡主又跟他赌气呢。 结果,就把自己给饿着了。 “快去吧!” 云半夏彻底饿的趴在了桌子上。 “郡主,您还是先擦擦额头上的汗吧!”伊心体贴的为云半夏递来了湿润的毛巾。 接过毛巾胡乱的抹了一把,因热出汗粘糊糊的脸感觉舒服了许多。 “谢谢你!”擦完了后,云半夏把毛巾又递了回去。 “这是奴婢该做的,郡主以后不用总是谢谢奴婢!”伊心好笑的道。 “什么该做不该做的,人都是一样的,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直这么伺候我,我对你当然是感激的!你和朱砂,都是我的好姐妹,一辈子!”云半夏真诚的道。 伊心接过毛巾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才接过毛巾。 “对了,你跟阿丙也已经十多年了吧,眼看你们的年龄越来越大,也该给你们俩举行一场婚礼了,等这次回去之后,我就找人挑一个好日子,把你们两个的喜事给办了。” “什么不急,只有你一个人不急而已,我看阿丙那样子,假如我再不让你们两个成亲,他就要造反了。” “他……他不会的。”伊心更加羞窘了。 “你说他不会的,可是我看的跟你看的可不一样,反正你们两个早晚要成亲的,赶早不赶晚嘛,你们两个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要早些生个孩子让郡主我高兴高兴,还有朱砂……” 说到朱砂,朱砂刚好端了斋饭从外面进来。 “奴婢?奴婢怎么了?”朱砂不知所谓的眨了眨眼,不知云半夏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你的婚事了,你也二十好几了,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从来不说嫁人的事情!”云半夏瞪了她一眼。 “唉呀,郡主!”把膳食放在桌子上,朱砂慌忙解释道:“这个奴婢是真的不想嫁人,您要是没事的话,还是把阿丙和伊心两个的事情给办了吧!” “你放心吧,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一个都不会少,等明天回去之后,我就为你物色好人家!” “郡主,您这是要赶奴婢离开吗?奴婢做错什么事了吗?”朱砂双眼委屈的看着她。 “我这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郡主,您还是先用膳吧,您不是说饿了吗?”朱砂忙打断了她的话,不想再将这个问题继续下去。 云半夏耸了耸肩。 这个朱砂自从跟了她之后,就说她曾经有过未婚夫,她要一直等着他的未婚夫,可是这一等十年过去了,她从来没见过朱砂的未婚夫长什么样。 只因云半夏的一句要将朱砂和伊心两个都给嫁了,她们两个纷纷心事重重的垂下了头去。 不知道她们心里都在想着什么。 闻到斋饭的香味,云半夏饥肠辘辘的十指大动,马上拿起筷子,朝那些饭菜夹去,开始与斋菜的战斗。 天已黑透,在白马寺后的半山腰上,一人迎风而立,白色的身形在黑夜下依然清晰可辩。 一道黑影飞快的靠近了那道高大的白色身影。 “少主!”黑影恭敬的在白影面前点头行礼。 “子风,怎么样了?” “回到厢房后,郡主便命手下的朱砂去端了斋饭,现在正……狼吞虎咽!” 说狼吞虎咽一点儿也不为过,她饿极吃东西的时候,犹如狂风扫落叶,甚是惊人。 白九誊轻笑了一声:“果然!” “少主,那件事您不打算告诉郡主吗?”子风疑惑的问着,他现在有些弄不清白九誊到底想要怎么做。 “现在还不是时候。” “您现在已经确定十年前是谁给您下毒了的吗?”子风又问了一句。 白九誊摇了摇头。 “暂时还不确定,不过……”白九誊抬头望向头顶缓缓爬上来的月亮:“已经快了。” “到时候若是少主您不想下手的话,可以交由属下。”子风自告奋勇。 “这点儿事还不需要你插手!”白九誊看也懒的看他一眼,直接剥夺了他帮助的机会。 不插手就不插手。 “对了,属下之前有看到皇帝派来监视郡主的人,对方看到了属下之后就离开了。”子风如实汇报。 皇甫正雄监视云半夏?大概是得知他回到了庆国,所以才会派人在云半夏身边监视的吧? “不管他,你先去查查今天胡府的那位“叶”公子!” “是!属下这就去查。”说完子风便转身离开了。 风中,白九誊一身白衣,独立的站在那里,风吹起他的衣摆,布料在空中呼啦啦作响。 庆国的不安定分子,似乎已经渐渐开始有了行动。 厢房中,云半夏好不容易吃饱喝足,待朱砂收拾完餐具离开,伊心也顺便去端水,整个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享受吃饱喝足的满足感。 突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熟悉的清新味道,还有两道灼人的视线一瞬不转的盯着她,那强烈的存在感,让她无法再继续闭眼假寐,只得睁开眼睛。 转眼一看,果见白九誊就坐在她的对面,狐狸般的笑容挂在嘴边,让云半夏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出现,对于他此时的突然出现,她没有太过惊讶。 “白大哥突然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云半夏没好气的问。 来到这白马寺,她得了一肚子气,全是拜他所赐,偏他如无事人一般,让她心里更恼,以至于她也没给他好脸色。 “夏妹妹不是想知道我来此的目的?”白九誊笑着挑起眉梢。 “当然想知道,不过……”她白他一眼:“这也得某人愿意告诉我才行。” “我这不是来了?夏妹妹是否有兴趣与我一同出门?”白九誊挑眉诱.惑的笑问。 那张俊美的脸,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可以!”她鬼使神差的答应。 “那走吧!” “走?”她瞅了瞅窗外漆黑的夜色:“现在?” “怎么?夏妹妹不愿意?”他的笑容更温柔了,嘴角挂着狐狸般狡猾的弧度,挖好了陷阱等着她往里跳。 再看了看外面的漆黑,云半夏的心里进行着强烈的挣扎。 去或不去呢? 去的话,总觉得白九誊不怀好意,不去的话……那今天她不就被他白戏弄一番? 横了心一咬牙:“好,走吧!” —————————— 咳咳,明天又会发生神马事捏?明天见…… 82吃亏的是我(6000+) 白马寺后的山顶上。 月亮挂在头顶,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山顶的一切,风狂肆的吹着,树枝随风摇晃,在树枝摆动的同时,它们所投在地上的黑影也随之移动,像魔鬼的爪子一一般。 山顶有些冷,云半夏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 一件外袍突然往她的身上披来,带着熟悉的味道,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包裹在她身上的瞬间,让她感觉非常温暖, 她本来想把他的外袍还给他的,可是刚一拉开,一股山风窜进来,冷的她牙关直打颤腼。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逞强的好,不披白不披,她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不过,到了这山顶,云半夏又纳闷,这山顶上除了石头,就是杂草和松树,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发生什么事儿的地方。 “你不是说要查事情吗?来这里做什么?”她现在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他上来,心里怀疑他是不是在耍她揍。 “当然是要查事情了,否则,你以为我大半夜的跑到这山顶上是来做什么?” 做什么? 当然是鸡鸣狗盗,或是做其他龌龊的事情。 这个想法她只能放在自己的心里说说,不敢真当他的面说出来,这个无耻的男人,不知道会怎么陷害她。 “既然是要查事情,不知道白大哥是想先从哪里查起?”她稍稍提起些精神。 “等!”他扔下了一个简单的字。 等? “等什么?” 头顶万里无云,月光皎洁,白九誊抬头欣赏头顶那几乎近有咫尺随手可摘下的月亮,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在,正适合花田月下。 “我收到消息,我要查的人,在这附近会有一场交易,子风已经去望风,只要他们过来,子风就会过来通知我们!”他撒谎不打草稿的淡淡回答。 云半夏对白九誊的话半信半疑,可是,此时此刻,回去白马寺的路很黑,她想一个人回去也不成,只得硬着头皮跟白九誊一起坐在原处。 站了好一会儿,云半夏累了,揉了揉酸疼的胳膊、腿,白九誊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平整的石头。 “累了吧?我们两个坐在那里等吧!” “好!”云半夏同意,她现在确实很累,没有办法就这样一直站着,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本就不知道要站多久。 终于坐了下来,云半夏疲惫中又透着几丝困倦,捂着嘴连连打着哈欠,双手捏紧了身上白九誊的衣服将自己裹的更紧一点。 “大概还要等多长时间?”云半夏等的有些着急了,他们两个已经等了大概一个时辰了吧? 白九誊的视线一直平视前方,并没有盯着她,随口答了句:“这个还不清楚,这要看对方要什么时候过来。” 云半夏承受不住的又打了一个哈欠。 “要不然我们回白马寺等吧,让子风得到消息之后,把消息传到白马寺,到时候我们再过来,不也可以吗?”云半夏提议道,心里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 “不成!”白九誊斩钉截铁的拒绝:“如果我们回去之后,对方突然来了怎么办?那我们不是白来一趟了吗?” 听白九誊这样说,似乎也是这么一回事,如果他们刚回去,白九誊要查的人突然过来,而他们又未赶得及,她一定会把肠子给悔青。 被白九誊抢白之后,云半夏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什么。 时间越久,云半夏的困意越浓,小脑袋像小鸡啄米般的点啊点。 “如果你困的话,就靠着我睡一会儿,等到子风来了之后,我再唤醒你。”白九誊体贴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她靠着。 看着他宽厚的肩膀,云半夏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心里觉得靠在他身上不妥,但是,转念一想,就只靠一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反正现在除了他的肩膀之外,她也不想靠着那些坚硬又冰凉的大石头,就暂时拿他的肩膀当枕头使一下吧。 轻轻的把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轻轻阖上眼睛,不忘提醒他:“记得,只要子风来了,你一定要唤醒我,我不会睡得太沉,只要你喊一声,我就会马上醒过来!” 说完,她又打了一个哈欠,她是真的困了。 可惜,现在云半夏太过困倦,根本没有发现他眼中的温柔。 靠在白九誊的肩膀上不一会儿,云半夏就匆匆的去会见周公,听着耳边她平稳的呼吸声,白九誊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样的良辰美景,她竟然还能睡得着,当真要服了她了。 不过,傍晚去用晚膳的时候,她确实累着了,这一次就放过她了。 看着沉睡中她美丽的脸庞,白九誊情不自禁的抬手轻抚她的小脸,带着薄茧的掌心,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此时,他才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就在自己身边,并不是在做梦。 他微微一笑,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睡梦中的云半夏,因为他的***扰睡得并不是很安稳,手不自觉的抬起,推开颊边他的手,娇嗔的呓语:“朱砂,不要闹,我要继续睡!” 她撒娇时的可爱模样煞是诱人,着实引人犯罪。 白九誊哭笑不得,她竟然把他当成了朱砂。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把她梦中的人全部都变成他自己。 夜越来越深了,山风透着凉意一阵阵吹来,云半夏虽然睡着了,可她还是能感觉到那一股股寒意,忍不住将自己的身体靠得白九誊更紧。 白九誊顺势把她从肩头拉开,让她躺在他温暖的怀里,替她挡掉那些刺骨的寒风。 在这山顶上,山风吹着树叶的声响不绝于耳,可是,在白九誊的耳中,听到的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还有彼此有心跳声。 这个夜……还很长。 清晨的风,夹带着晨雾,吹在脸上,使得云半夏的眼睫挂上了几串晶莹的水珠。 一夜无梦,她睡得十分香甜,眼睫轻颤了颤,睫毛上的水珠滴落到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那一丝凉意令云半夏渐渐的清醒过来。 她试图伸开双臂想伸个懒腰,可是,她的双手像是被困住了般,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这种禁锢的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忍不住打开了眼睛。 一丝丝光亮跳进了她的眼中,在天际边,太阳刚刚露出了一点儿头,正努力的往上爬,万物在这一刻也似渐渐苏醒。 这正是她一直想看,却没有看到日出美景。 不一会儿,太阳爬出了一半,如被人砍了一半般挂在天际边,金红色的光亮照在人的脸上,给大地增添了一层喜庆的颜色。 她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那太阳,浑然忘我的欣赏如斯美景,心底里一阵阵赞叹。 直到太阳的最后一点点缺口补全,云半夏方松了口气,圆圆的太阳,看起来从平日里挂在头上的时候,显得还要大了许多,远远的看去,更像是一只红透了的柿子,当太阳跳出大地,地面迎来了黎明。 “好美呀!”她由衷的赞叹。 “你喜欢就好!”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里头带着浓浓的宠溺。 这个声音…… 怎么是白九誊呢? 云半夏下意识的抬头,一眼瞧见了白九誊那熟悉的完美下巴,她瞠目结舌。 “怎……么是你?”她讶异。 他的手指亲昵的点住她额头,笑道:“夏妹妹这是在说梦话呢?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刚刚醒来的她,意识尚未恢复。 小手挠了挠后脑勺,她一脸困惑:“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夏妹妹你这样健忘,这么快就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唉……没关系,昨天晚上吃亏的是我,夏妹妹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会要求夏妹妹你负责的!” 白九誊抚额频叹气。 听着他那口气,再看他的表情,好似她是昨天晚上把他吃干抹净又不负责的混蛋。 云半夏小脸黑了一片,他总是这样露出无辜的表情胡说八道,感情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最无辜了。 经过这么一会儿争执,云半夏已经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彻底想了起来。 “你不是说昨天晚上会有人来这附近进行交易的吗?人呢?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叫醒我,自己偷偷去查了?”美目含怨的瞪着他质问。 “预测失败,对方昨天晚上并没有过来,待子风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不忍心打扰你的睡眠,所以我留在这里陪了你一晚上,吹着冽冽寒风。”前面解释完,后面马上又开始打同情牌。 云半夏的小脸又黑了。 “这么说,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易,对吗?”她沉着脸,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 她不该相信他的,不该相信这个坏心情的男人,她怎么能指望他还有一点良心呢? 耍弄她他可是毫不手软,她怎么能再相信他呢? 昨天晚上她就预料到这件事情一定有猫腻,果然……现在东窗事发了,而白九誊还一脸无事人般的。 “不是没有交易,而是对方取消了。”他双手摊了摊表示无耐。 她咬紧了牙关,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食指指着他心脏的位置,用力的戳了戳。 “你自己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再来回答。” 她的那一戳,戳中了白九誊的旧伤,他痛的攒紧眉头,单身握住她的手指,声音里带着虚弱。 “夏妹妹,很痛的。”脸上的笑容如常。 “你会痛才怪了!”云半夏以为他又是故意在装虚弱,愤愤的斥责着。 她飞快的离开他身侧,以免他再做出什么出轨的举动。 “夏妹妹就这么狠心吗?”他的手掌捂着胸口,那张俊美的脸上浮上一层可疑的白色。 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很痛似的,不过,他的内力高深莫测,脸上的颜色想变就变,一定也是骗她的。 “对,我就是这么狠心,现在天也亮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吃不惯素斋,要回王府用早膳了。”她伶牙俐齿的愤愤说完,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坐在原地的白九誊,捂着胸口,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好一会儿后,他感觉身体里的气息渐渐平顺,才缓缓睁开眼睛。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云半夏已经站在了一丈开外。 “喂,你还待在那里做什么?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再不走的话,马车可不等你!”云半夏凶巴巴的冲他吼了一声。 白九誊微笑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近她。 她总是板着一张小脸,扮演着凶巴巴的角色,可是……她却总是嘴硬心软。 待走近了她,白九誊挑眉戏谑一笑。 “夏妹妹,你当真不想对我负责吗?” 她猛的翻白眼,扯了扯他身上的衣服,嫌恶的道:“你就算要演也演的像样点,你身上衣服这么整齐,怎么看也不像是被怎么着的样子,所以……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那下一次我就把衣服全脱了,这样就像了,对不对?” “……”他果然还是一样无耻,跟无耻之徒根本说不进去半句话。 深吸了口气,不理会他,转身继续下山。 “夏妹妹,你说下一次我们是在你房里还是我房里呢?” 身后白九誊无耻的话又传来。 “……”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山下走。 “朱砂,伊心,我们可以走了!”云半夏来到白马寺之前所住的厢房门前,尚未进门,便冲里面唤了一声。 站在门外的云半夏,等着朱砂和伊心两个从里面走出来,不过,她等了好几秒钟,也没有人回应她,令她纳闷了。 她狐疑的走进厢房内。 刚进去,便看到了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阿志,你怎么在这里?”云半夏诧异的看向厅内主座上的皇甫正雄。 皇甫正雄张了张嘴,刚要开口,云半夏的身后白九誊此时也走了进来。 “怎么,谁来了?”白九誊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在看到主座上的皇甫正雄时,脸上没有一丝诧异:“原来是阿志。” 朱砂和伊心两个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看向云半夏他们这边。 “昨天晚上我就已经来了,你的丫鬟说你出去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你总算回来了。”皇甫正雄一脸的平静,声音里浓浓的关心,直接忽视了白九誊。 “昨天晚上夏妹妹一直和我在一起,这样你可以不用担心了。” 白九誊和皇甫正雄之间的敌意趋近于白化,目光在空中交汇,火花四溅。 “半夏半夜出门一个人很害怕,多谢白公子保护了半夏。”皇甫正雄不甘示弱的反驳了回去。 “阿志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待在后宫的温柔乡吗?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要是知道你来了,我和夏妹妹就不会睡到这么迟才回来!”白九誊邪笑着说道,句句戳中皇甫正雄的心头。 “你们两个够了,还有白大哥,别拿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事,你我都清楚昨天晚上我只是靠在你身上不小心睡着了而已,不要扭曲事实。”云半夏恼的冲白九誊一番警告。 皇甫正雄的双手紧握成拳,双眼怒视白九誊,他的心里盛满了嫉妒和恨。 十年了,云半夏一直和他保持距离,别说靠在他的肩头睡觉了,她更从来没有主动牵过他的手,除了他登基那天。 可是他登基那天,只是因为她怕他害怕,后来就再也没有过,他们两个更是从未单独在一起超过一个时辰。 这白九誊刚回来,他们两个就靠在一起睡了一晚上。 “好了既然已经回来了,我们便一起回去吧,你失踪了一晚上,王爷现在恐怕正为你担心着。”皇甫正雄温柔的提醒她。 是呀,她一夜未归,向来总是爱把她的事小题大作的云狂,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 “我正有此意。”她忙附和。 等他们出了白马寺,来到山脚下,皇甫正雄拦住了云半夏。 “半夏,这一路颠簸,坐在我的马车上吧,这样你会舒服些。” “也好!”云半夏没有拒绝,有好的马车,她没必要委屈自己嘛。 皇甫正雄心里一阵得意,待他们两个刚刚上了马车,马车刚准备行驶的时候,一道白影突然窜上了马车,坐在了皇甫正雄对面,与云半夏并排。 云半夏皱眉。 “你怎么也上来了?” 白九誊满足的靠着车壁举扇轻扇。 “我从未坐过皇驾,当然是想感受一下了,阿丙一定不会介意的吧?”白九誊一脸无辜的笑问对面满脸僵硬的皇甫正雄。 “当然……”介意:“不介意!” 本来是想利用这段时间跟云半夏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半路杀出个白九誊,他所有的希望也跟着泡汤了!皇甫正雄心里一阵呕火。 一路上,云半夏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整个脑袋很重,整个回程的途中,她没有说过一句话。 待到了王府门前,朱砂和伊心两个跑过来把云半夏扶下马车,这个时候,云半夏还是昏昏沉沉的。 “半夏,我……”皇甫正雄在云半夏的身后唤着她,云半夏好似没听到般,直接往王府内走。 “皇上,该回宫了!”旁边的大内禁卫提醒皇甫正雄,唤住了皇甫正雄欲往王府大门走去的脚步。 皇甫正雄皱眉想了一下,还是回到了马车上。 云半夏一路晃晃悠悠的回到了王府内,白九誊笑看皇甫正雄所坐的马车离开,旋即紧走了几步跟上了云半夏。 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地发现云半夏的表情不大对劲,两只眼睛毫无焦距,整个人摇摇晃晃。 “夏妹妹,你怎么了?” 云半夏困惑的抬头,眼前白九誊的身体变成了两个,脸模模糊糊的让她看不清楚。 甩了甩头,想看清楚一些,她的头却越来越重,突地喉头一阵腥腻吐出一口鲜血。 眼前一黑,身体直直的栽进了白九誊怀里。 —————————— 么么亲们,周末愉快。 83云半夏中毒(6000+) “夏妹妹!!”白九誊抱紧怀中的云半夏,手掌紧拍她的脸颊,冲她急唤:“夏妹妹,半夏,云、半、夏!!!” 朱砂和伊心两个皆被惊住。 白九誊毫不迟疑的把云半夏拦腰抱起。 “马上请梁大夫到牡丹阁!腼” “是!”方醒悟过来的朱砂和伊心,赶紧答应着,伊心跟在白九誊身后,朱砂则去请梁大夫。 梁大夫就住在北辰王府的不远处,一刻钟后,梁大夫拎着药箱随着朱砂来到北辰王府的牡丹阁。 朱砂气喘吁吁的带着梁大夫回到牡丹阁,伊心忙为梁大夫端了椅子,让梁大夫坐在榻边为云半夏把脉揍。 朱砂焦急的以眼神询问伊心,伊心也是一脸担忧的摇了摇头。 朱砂、伊心,还有一旁一脸平静的白九誊三人,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梁大夫的结果。 梁大夫的手指刚搭上云半夏的腕间的脉搏,一双眉毛旋即紧紧蹙起。 待梁大夫的手从云半夏的腕间收回,朱砂急问:“怎么样?郡主怎么样?” “是呀,郡主没事吧?”伊心也是同样急迫的想知道答案。 梁大夫摇了摇头,一脸的凝重:“郡主中了一种叫做曼金沙的毒。” 众人皆是神色倏变。 中毒!! “这毒有没有解?”白九誊面无表情的逼问。 梁大夫点了点头:“有解,但是……曼金沙的解药与别的毒药不同,中毒者根据中毒者的身体,三到十二个时辰方会发作,它的解药制作同样也需十二个时辰,可是,依现在郡主的身体,恐怕撑不过……” 后面的话,梁大夫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满是担心的表情。 所有人一瞬间噤声。 那就是说,云半夏现在根本就撑不到毒药发作就会身亡。 白九誊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卡嚓”作响。 “先做解药。” “是!” 伊心盯着床上的云半夏,双眼有那么一会儿放空。 突然伊心趁着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走出了牡丹阁。 从北辰王府出来,皇甫正雄一直心绪不宁。 御书房内,皇甫正雄抚额沉吟着,眉头紧蹙,他的眼睛上还挂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 谷子立在一旁,担心的频频观察皇甫正雄的反应。 当皇甫正雄摸着茶杯,发现茶杯空了,眉头蹙的更紧。 “谷子,再倒杯咖啡来!”皇甫正雄命令道。 “皇上,您今天已经喝了七杯了,郡主曾经嘱咐过,咖啡这个东西容易让人上瘾,虽然它可以解乏,可是喝多了的话,对身体也是有害的……”谷子胆大的劝说。 两道冷厉的目光朝他射来。 “谷子,朕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啪”的一声,一本奏折摔在了桌子上:“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朕?” 眼看皇甫正雄恼了,谷子吓得三魂掉了七魄,双腿一软跌跪了下去,连连嗑头求饶。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奴才知错了!” “担心奴才的身体?朕看你是因为朕太过信任你,现在已经越俎代庖了!” “奴才不敢,就是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谷子浑身害怕的颤抖着,声音里也夹杂着颤意,畏惧于皇甫正雄的怒意, 十年来,皇甫正雄向来性子和善,还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 “现在就算没人给你胆子,你也已经开始忤逆朕了,看来,朕的身边是不能再留你了……” “皇上……皇上息怒。”谷子慌张的频磕头:“奴才再也不敢有下一次了。” 看得谷子的额头嗑得红肿、青紫一片,皇甫正雄的怒火收了几分,因怒失去的理智也紧跟着收回。 “好了,不用再磕了,再倒一杯咖啡来!”皇甫正雄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连带着音调也温和了许多。 这一次谷子再也不敢有半分违逆,匆匆忙忙的站起来,而他的眼睛已经红了一片。 刚才那一瞬间,他当真以为自己要被皇甫正雄处罚离开了。 “是,奴才这就去。” 谷子重新泡了一杯咖啡,再端到皇甫正雄面前。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中,夹杂着牛奶的鲜香丝滑感,温热的液体的滑入喉中,那种感觉也正如此刻他的心。 现在……陪着他的,就只是她亲手送来的咖啡。 “本宫要见皇上,让开!”云洁盛气凌人的嗓音在御书房外响起。 皇甫正雄皱眉。 “让她进来。” 话落,云洁一身华丽贵妃装扮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格外动人。 “皇上万岁万万岁!”云洁进了门,恭敬的侧身行礼。 搁下手中的茶杯,皇甫正雄定睛瞅着她。 “平身。” “谢皇上!”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谷子赶紧冲云洁行礼。 “谷子公公不必多礼。” “贵妃这个时候来做什么?”皇甫正雄眼皮微阖,话中带着几分不耐。 “皇上……”云洁咬紧了牙关,大胆的对上皇甫正雄的眼:“听说,您昨夜一夜未归!” 眼睛眯紧,皇甫正雄的嘴角冷冷的勾起,目光中夹带着寒光。 “朕原不知,原来贵妃你还派了人来监视朕。” 被皇甫正雄一番讥讽,云洁硬着头皮继续问道:“皇上昨夜是在王府里歇的吗?” “啪”的一声,皇甫正雄一掌拍在桌子上。 “朕睡在哪里,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皇上睡在哪里都可以,可是……和您睡在一起的人,不能是臣妾的妹妹!” “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对朕说这些话?”皇甫正雄冷笑:“朕看你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再怎么说,臣妾也是皇上您用八人之轿从北辰王府抬进宫的,是皇上名正言顺的妃子!” “名正言顺?”皇甫正雄慢慢的咀嚼着这四个字,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以为,你当真名正言顺吗?” 云洁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皇甫正雄这样一斥责,她心底里隐藏六年的不平在这一刻被激发了出来。 “既然皇上你喜欢的是臣妾的妹妹,当初为什么要纳臣妾为妃?既然纳了臣妾为妃,为什么……为什么又……”云洁委屈的红了眼眶,艰难的吐出话尾:“又从来不与臣妾圆房?臣妾是皇上的女人!” 漫不经心的摊开奏折,皇甫正雄看也懒的看她一眼。 “既然你寂寞难耐,朕可以送一个侍卫陪你。” 皇甫正雄的话,如同一根鞭子,狠狠的抽在云洁的身上。 这句话,羞辱的烙在云洁心头。 “皇上,臣妾是您的女人,您现在说这些是……”云洁艰难的说着,字字钻心的疼。 “如果一个不够的话,朕就送十个给你,十个不够,就一百个!” 这句话,无疑在云洁刚刚被鞭伤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巴。 云洁绝望的自嘲一笑。 “臣妾从其他的妃子姐妹们那里,听说皇上一直独宠臣妾,却从来不入她们的宫中,一个个将臣妾当成众矢之地,阴谋、暗算,臣妾受了多少伤,又被人下过多少次毒,皇上却从来没有过问过,皇上……你把我们都当成了什么?”她含恨的质问皇甫正雄。 “是吗?”皇甫正雄淡淡的扬眉:“后宫全部由你执掌,她们若是犯了什么错,你全部可以依规矩处理。” “臣妾要的不是这些权力,臣妾要的是皇上可以像正常夫妻那样。”她几乎是哀求的看着他。 “云洁!”皇甫正雄冷冷的一字一顿唤云洁的名字:“如果你不满现在的身份,朕现在就打你入冷宫,相信那里一定会让你清醒!” 云洁的身体一阵瑟瑟发抖,没想到皇甫正雄会如此无情。 突然一名侍卫匆匆忙忙跑来,将谷子招了出去,待那人离开之后,谷子脸色微变,快步走至皇甫正雄身边,悄悄的对皇甫正雄说了一句。 刚刚还一脸怒火的皇甫正雄,脸上突变,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越过云洁冲出了御书房。 从头到尾,皇甫正雄从未正眼看过云洁。 云洁诧异的看着皇甫正雄离开,然后堵住了谷子。 “谷子公公,皇上刚刚为什么突然出去了?” 谷子眼神闪烁着,心里十分纠结。 “谷子公公,再怎么说,本宫也是贵妃,你难道要逆了本宫的令吗?”云洁威严的眯眼,盛气凌人的姿态,教谷子难以招架。 “回贵妃娘娘,探子来报,郡主中毒了。” 云洁微眯眼,嘲讽一笑,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 原来如此! 华城某客栈 一道纤细的人影快速的来到了客栈内,报上了要找的人之后,对方见她一身丫鬟装扮,便放了她上楼。 来到了所要找的客房门前,伊心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她以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免得自己太过紧张心脏跳出心口。 深吸了口气,她来到了客房门前,门外两名家丁装扮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要找大公子!”伊心面无表情的道出自己的来意。 找大公子?那两名家丁装扮的人对视了一眼。 “你是什么人?找大公子有何事?” 伊心平静的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一块紫玉佩,玉佩是凤凰形状:“只要告诉大公子,我的手里有紫凤玉佩,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家丁半信半疑,小声的冲里面守在门旁的人咕哝了两句,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呼伦烨的随从诧异的上下打量伊心。 “你就是拿着紫凤玉佩的人?” 伊心的双手紧握着手里的玉佩,深吸了口气,然后点点头。 “对!” “进来吧!”随从狐疑的看着她,放了她进来。 在客房内厅的软榻上,呼伦烨半躺在那里休息,闻得脚步声渐近,他抬头看向伊心。 在看到伊心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掩不住的惊讶。 “没想到,拿着紫凤玉佩的人,竟然是你。”呼伦烨深感意外,脸上掩不住的错锷。 “多谢大公子还记得奴婢!”伊心双手捏紧,手指掐着掌心的肌肉,快要掐破皮了。 “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才三岁,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了。”呼伦烨感叹。 “大公子记性真好。” “不过,没想到会在庆国见到你,而且……你还成为了云半夏身边的丫鬟。” “这次我来找大公子是有事相求。”伊心的双手握的更紧,身体紧张的发抖。 “哦?”呼伦烨好整以暇的坐定:“你拿着紫凤玉佩来,是想要求我履行呼伦家和薛家两家的亲事?” “薛家二十多年前就已不存在,奴婢也不会要求大公子履行婚约,这一次来,是有别事相求。”伊心认真的一字一顿道。 不是履行婚事? 呼伦烨笑了笑:“你要相求的事是?” “请给奴婢曼金沙的解药。”伊心缓缓的吐出一句。 呼伦烨诧异了三秒钟。 “你说……要曼金沙的解药?” “对!”伊心点点头:“据奴婢所知,曼金沙起源于金国呼伦一族,大公子您的身上一定有曼金沙的解药。” “没错,我身上是有曼金沙的解药,不过……你要这曼金沙的解药有何用?” 咬了咬下唇。 “奴婢只问,大公子能否看在我们两家曾有过婚约的份上,送给奴婢曼金沙的解药。” “你不说也没关系。”呼伦烨阴险一笑:“不过,曼金沙的解药非常珍贵,这么珍贵的东西我这样交给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伊心把紫凤玉佩递了出去:“奴婢愿意用紫凤玉佩交换。” “我不想要你的紫凤玉佩。”呼伦烨阴冷一笑,一脸的嫌恶。 伊心僵硬的缩回手。 “那你要怎么样?”她用颤抖的声音问。 “只要你愿意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把曼金沙的解药交给你。”呼伦烨提出要求。 “你……要奴婢帮你做什么事?” “不要害怕,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呼伦烨以食指和拇指在眼前捏了捏比划着。 “只要不会伤害郡主和王府,奴婢什么都可以答应。”伊心要求。 “当然!” “好!”伊心一狠心答应:“奴婢答应你。” 呼伦烨嘴角的笑容缓缓拉开。 待伊心离开,随从从窗子往下望去,看着伊心的背影,他担心的冲呼伦烨询问:“大公子,您真的相信她?” 伊心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呼伦烨一脸得意的笑。 “放心吧,我的计策万无一失。” 随从心里虽然不知晓呼伦烨打的什么主意,可他总觉得这件事似乎不太靠谱。 伊心拿着呼伦烨给的解药匆匆回到王府,她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好一会儿后,她才从房间里出来,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的表情有一阵清明,似乎放下心的模样,然后她才朝云半夏的卧室而去。 刚到了云半夏的卧室门前,阿丙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伊心!”阿丙唤住了她。 阿丙的突然出现,将伊心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你刚刚去哪里了?”阿丙的双眼灼灼的盯着她。 “我……”伊心不敢迎视阿丙的双眼,支支吾吾的撒谎道:“刚刚我到前院去有点事儿,怎么了?你找我有事吗?” 阿丙的的音调平和了些。 “没事,你进去吧!” “好。”伊心心虚的绕过了阿丙往卧室内走去。 盯着伊心离开的背影,阿丙的神色略显昏暗。 在卧室内,白九誊握着云半夏的手,静默的坐在榻边,不时的轻唤床上云半夏的名字,可惜,云半夏一脸苍白的躺在那里,似无听到他的声音般,并未给予他任何回应。 子风突然从窗外跃了进来,悄悄的在白九誊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白九誊蹙眉,下巴努了努示意子风退下,子风会意的离开。 待子风离开,白九誊轻轻放下手中云半夏的手,心疼的摸了摸她苍白的脸颊。 门外伊心已经紧张的进来。 “我还有些事,朱砂刚刚去端热水了,你先在这里守着夏妹妹,我一会儿就回来。”白九誊嘱咐刚进门的伊心。 太好了,所有人都不在,更方便她给云半夏服下解药。 “是。”伊心轻快的答应着。 白九誊往外走去,而伊心听着白九誊的脚步声从房间里终于听闻不见,她急忙跑到门边打探了一下,确定白九誊已经离开。 这时,她赶紧把药包里的解药用开水化开了,再添了凉水,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才走到榻边,扶起昏迷不醒的云半夏,挠开她的嘴巴,迫得云半夏喝下。 好在,她将解药的水喂给云半夏的时候,云半夏有着下意识的吞咽动作,只几下,整碗解药云半夏已全部服下。 做完这一切,伊心又匆匆回到桌边将杯子放回桌上。 午时前,朱砂又去请了梁大夫,梁大夫在发现云半夏体内的毒竟退了时,直呼着奇迹。 而伊心紧绷的脸上,在得到梁大夫亲口确认后,才终于缓释了。 这一觉,好似睡了很长时间,睡得她感觉自己快要与世界隔绝了。 以至于当云半夏睁开眼睛看到榻边烛光的时候,以为是来到了地狱。 白九誊冲她戏谑的挤了挤眼。 “夏妹妹,醒了吗?” 她试图发出声音,但是,她连续试了好几遍,她绝望的发现她没有办法吐出任何声音。 发现她异状的白九誊不慌不忙的为她解释。 “你现在中毒刚刚痊愈,梁大夫说,曼金沙的毒性太强,你现在身体刚刚恢复,起码有两天的时间无法开口说话,亦无法正常行动!”白九誊漫不经心的说着,提醒了她一个事实。 什么?云半夏的眼睛瞠的更大,似乎是为了证明他话的真实性,她试图动了动手臂,然,她的手臂像被灌了铅似的,根本无法抬起。 一只大手适时的握住她的肩膀,再把她扶了起来,白九誊坐在床边,扶她靠在他肩上,将她一只小手搁在他掌心。 “据说手指可以动,想要做什么,写下来!” “……” —————————— 一号了,亲们手上月票的吧,嘿嘿,月底两天投月票会翻倍,如果月底会忘投滴话就现在投了吧,那玩意下月就会清零了,明天一万五的更新嗷,吼吼……明天见…… 84孤男寡女(5000+) 除了手指头能动,眼睛能睁开看东西、神智清晰外,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对云半夏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此时,她坐在床边,身体毫无反抗能力的靠在白九誊的颈边,整个人懊恼极了。 她只记得昏迷之前吐出了一口血来着,怎么昏了一下醒过来,早晨变成了晚上,她还变成了中毒初愈,现在还不能生活自理,最最重要的是,她有口说不出。 为泄愤,她的手指叩在白九誊的掌心,准备用力的往下按,将指甲掐进他的掌心中,想独疼疼不如众疼疼腼。 令她挫败的是,她的手指根本不受控制使不上任何力气,众疼疼的希望落空。 敢说她是白痴揍! 他才是白痴,他全家都是白痴! 朱砂和伊心两个站在不远处,她冲她们两个投去求救的目光。 她求救的在心里道:你们两个把姓白的赶出去。 朱砂和伊心分别表示无耐:我们没有办法,您自求多福吧。 这两个胳膊往外拐的家伙,平时一声声郡主的挺会表忠心,这会儿到了紧要关头,她们两个却半点忙也帮不上,还站在旁边看她好戏。 等她恢复正常了,一定要好好的收拾她们两个,教她们到底该怎么好好的效忠自家主子。 “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马上请梁大夫来瞧瞧郡主的眼睛!”白九誊冲朱砂和伊心两个嘱咐。 “是!”朱砂答应着就准备转身出去。 这梁大夫一来,就会知道她的眼睛没有问题,只会让她更丢人。 情况危急之下,云半夏被迫用自己的右手食指在白九誊右手的掌心中飞快写下一个字:不! “好了,朱砂,回来,你家郡主说没事。”白九誊笑了笑,唤了一声朱砂,朱砂乖乖的转身走了回来。 云半夏心里那个恨啊。 只是,如今她现在就在他的手中,她没有办法做任何事,只能任他捏扁搓圆,此时此刻,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顺着他一些的好,心里却将他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 两日……两日!!! “姓白的你马上把朕给放了,你若是再不放朕,等朕身上的穴道自动解开后,朕第一件事就是下旨将你全庆国追杀!”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好像是皇甫正雄的。 云半夏靠在白九誊肩头,大眼睛骨碌动了动,以眼神示意白九誊询问。 白九誊假装不理解的瞅着她。 “夏妹妹,你眼睛又不舒服了吗?” 这个无耻之徒。 云半夏无耐,只能用食指在白九誊的掌心中写下询问:刚刚是皇上的声音? “没错!” 云半夏的手指又动了动:他怎么了? “他呀,刚刚与我比试,比输了的人就学木头人站着不动。”白九誊漫不经心的回答,说得云淡风清,好像说的只是别人的事情。 不过,被点住穴道的确实是别人,他只是罪魁祸首而已。 云半夏翻了一个白眼,现在她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以眼神询问朱砂,朱砂忙答:“皇上来看您,得知您刚入府就中了毒,只因您是与九爷一起出去的,皇上就跟九爷打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他伤得怎么样?云半夏在白九誊掌心中又写着。 “夏妹妹,这个时候你该关心的人是我吧?你却问他伤得怎么样?”白九誊嗤道。 云半夏没好气的又写:你的武功这么高,谁能伤得了你? “没伤着。”白九誊五指收拢,亲昵的将她小手包裹在掌心中轻握了握:“只把他的左眼打淤青,点住了他的穴道。” “……”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被打到淤青,明天必会顶着只熊猫眼,上朝的话,会丢死人的。 她现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再怎么说,皇甫正雄也是皇帝。 云半夏写道:他是皇上,解开他穴道让他回宫处理政务。 “他挥拳打平民百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自己是皇帝?”白九誊一派赌气的表情。 “姓白的,你快点解开我的穴道,你这个仗势欺人的无耻之徒!”皇甫正雄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云半夏翻白眼:可是很吵! “嫌吵?”白九誊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确实是。” 然后白九誊把云半夏放回床上,云半夏以为他准备把皇甫正雄给放了,不一会儿,他出去了内厅又回来,外面皇甫正雄的声音果然没了。 重新扶起云半夏,将她摆回了刚刚的姿势。 云半夏的手指马上又动了起来:放他走了? 奇怪,依皇甫正雄的性子,被白九誊这样戏弄,就算不再跟白九誊打起来,起码会再哼两声吧? 平静的有点蹊跷。 “我点了他的哑穴!”白九誊微笑的提供答案:“这样就不会吵了。” 云半夏不禁哭笑不得。 点了人家的穴道就罢了,现在居然还点了人家的哑穴。 云半夏不禁同情皇甫正雄了:他明天还要上朝。 “明天他上朝之前,我会让人把他送回皇宫,到了他上朝的时刻,他的穴道也该解了。”白九誊不慌不忙的解释。 所有的一切,他安排的天衣无缝,整了皇甫正雄,还让他哑巴吃黄莲。 等到早朝之前才能解开穴道,皇甫正雄为了上朝,只会暂时吞咽下火气,恐怕会憋成内伤的。 不得不说,白九誊整人的手段之高明,令人发指,她深有体会。 小丫鬟送来了粥,伊心端了进来。 “九爷,郡主已经一天未进食,厨房送来了粥,喂郡主进食的事情,还是由奴婢们来吧。”伊心微笑的提议道。 “好,那你们来喂她,我正好先出去一趟。”白九誊突然大发慈悲的同意。 云半夏此时多想感动的掉下一滴眼泪,谢谢他终于放过了她。 朱砂赶紧过去接过了云半夏的肩膀,朱砂则端着粥,喂云半夏吃东西。 没有白九誊的靠近,再加上确实很饿,云半夏吃得津津有味。 从云半夏的房间里出来,白九誊来到卧室外的内厅,皇甫正雄的手保持着抬高进攻的夸张姿势站在那里,左眼淤青黑了一圈,猩红的眼含怒的瞪视白九誊。 白九誊微笑的冲他扬了扬手。 “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你继续站着。” 皇甫正雄的嘴巴张了张,无耐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身体不能动也不能出声,与云半夏倒是很相似,可又有本质的不同。 他的情况是人为的,而人家云半夏是自然形成的。 出了牡丹阁的院子,院子外面子风已经等候他多时。 “查得怎么样?”白九誊一派平静的表情,一惯温和淡淡的语调。 “少主,曼金沙虽然是金国的呼伦族所有,但是,这一次下毒之人,确定不是呼伦大公子!”子风如实汇报。 “不是他?” “确定不是,至于伊心的真实身份,她原本是金国大将魏贤的女儿,二十多年前被诬陷通敌判国,诛连九族问斩,唯独女儿魏紫凤在外免于一难,经过颠沛流离,她被卖到了庆国做丫鬟,后来顶替自家小姐入宫为宫女!魏家冤案于十五年前已昭雪!” 听完子风的汇报,白九誊诧异于伊心的遭遇,目光微沉。 “再去查,一定要查出夏妹妹的下毒之人。” “属下马上再去。”子风听话的答应着,然后转身离开。 待子风离开,白九誊旋即也回往牡丹阁。 路过内厅皇甫正雄身前时,他不忘又冲皇甫正雄挥了挥手,直看得皇甫正雄咬牙切齿。 卧室内,朱砂和伊心两个也恰好喂云半夏吃完了东西。 拿着湿巾为云半夏擦拭完嘴角,朱砂收起碗勺,白九誊顺便从伊心的手中,将云半夏重新接手。 待一切收拾完毕,朱砂和伊心两个仍旧守在卧室中。 “这里已经没有你们的事情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白九誊抬眼看着她们嘱咐了一句。 朱砂和伊心二人对视了一眼。 “是呀,那又怎么了?”白九誊直勾勾的盯着二人。 “郡主这里有我们两个就成了,您……还是回去客苑休息吧。”朱砂客气的说着。 白九誊一惯温和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们觉得我照顾不了夏妹妹?” 云半夏的脸一阵黑一阵白,只因她现在无法开口,否则,她一定要狠狠的骂白九誊一顿。 他也够了吧?居然还要半夜照顾她? 不单单说他们两个现在还是孤单寡女,共处一室的问题了,她刚刚太饿了,还喝了许多粥,那么多汤汤水水的灌进肚子里,半夜起码要起夜的。 这个黑心的白九誊,半夜还要负责她的起夜不成? 她以眼神示意朱砂和伊心,一定要坚持己见,别把她交到白九誊的魔掌中。 “九爷,奴婢们是担心您的休息问题,您半夜在这里的话,您睡在哪里呀!”朱砂好心的提醒他。 白九誊手指着床榻。 “这张床这么大,睡三个人也没问题。” 还要与她同床共枕?云半夏的眼睛急急的望向朱砂和伊心求救。 伊心不负她望的赶紧拒绝:“九爷,您与郡主男女收授不亲,不能同睡一张床,这样不合礼法。” “我与夏妹妹又不是没有同床过。”白九誊突然吐出惊人之语。 朱砂和伊心两个狐疑的看向云半夏。 云半夏的眼珠子左右乱转,那眼神是在反驳白九誊的话。 “可是,那时你们应当还小吧,现在郡主已经十八岁了,若是你们两个睡在同一张床的事情传了出去,郡主的名声恐怕……”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事,我会负责的。” 朱砂和伊心两个立即闭嘴。 他会负责?他负什么责? 云半夏心里那个焦急啊。 白九誊这个混蛋,不知道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今天晚上恐怕会抓住各种把柄,让她以后在他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什么负责不负责的,他跟人家蓝凤凰都已经订婚了,连婚礼的合同都已经与她签过了,哪里还会对别的女人负责? 可是,朱砂和伊心两个并不知道这件事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已。 她现在心里那个懊悔啊,不该自己藏着这件事儿。 “既然如此,那奴婢告退,如果有什么事情,九爷只管让守夜的丫鬟来找奴婢!”朱砂飞快的回答。 既然什么如此?云半夏怒瞪朱砂。 “奴婢告退。”伊心也跟着回答。 伊心这个胳膊往外拐的。 “顺便找人把皇上送回宫里,记得,速度一定要慢,明早再送到宫门口!”白九誊补充了一句。 “是!” 云半夏绝望的眼睁睁看着伊心和朱砂两个离开。 整个卧室里只剩下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人,气氛那个诡异啊,靠在白九誊的左胸前,她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要不要喝茶?”白九誊看着怀中的云半夏,关切的问了一句。 她想摇头,但是,脖子使不上力气,手指只能在他的掌心写着一个字“不”字。 还喝茶呢,她今天喝的水已经够多了,只盼着在明天朱砂和伊心两个来之前,她能憋得住不起夜。 可恨的白九誊,太可恨了,与他共处一室啊,他难道就不顾忌他的未婚妻了吗? “既然不喝水的话,那现在就休息吧,你想睡外面,还是里面?” 她现在身体不能动,睡在哪里都没差吧? 她的他掌心中写下两个字:随便。 “为了方便半夜你随时恢复会对我不轨,我还是睡外面吧!”白九誊一本正经的说着,当真抱起云半夏,将她放在床榻内侧,而他睡在外面。 云半夏被迫躺好,无耐自己无法动弹,现在只懊恼自己为什么不能动弹,结果让白九誊有了可乘之机。 她刚躺好,白九誊突然脱去了外衣,外衣脱掉的同时,不小心勾到了里面的内衫,导致内衫划掉一块儿,露出了里面的肌肉。 向来对他身体的吸引毫无抵抗力的云半夏,不禁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胸膛的肌肉,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美男露肌肉,这多么让人暇想啊,那美好的肌肉就在他的眼前,可是……她却不能摸。 好一会儿白九誊没有下一步动作,云半夏诧异的视线向上瞄,一下子对上了白九誊戏谑的琥珀色眸子。 “看够了吗?”待感觉到她的视线与他平行,他笑问:“如果没有看够的话,我可以再继续脱。” 继续脱? 很想看,可是…… 她紧闭上眼睛,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以后一定会以此笑话她的。 紧闭上眼睛,她的听力和感官变得异常敏感。 白九誊已经躺在她的身侧,鼻尖可闻到一股独属于他身上的清香味道。 这种近距离的靠近,她的心没来由的骤然失衡,跳得极快。 突然,一只手横过来搂住她纤腰,稍稍用力,她便落在他怀里,气息缠绕着彼此着。 她的手指贴着他的掌心。 她慌张的睁眼。 他一派平静的给了她一个官方答案:“这样方便你半夜有需求,只要动一动手指,我就醒了!” 85同床共枕(5000+) 什么叫方便她半夜有需求? 只要在两人的手指头各系条绳子,她动动手指,这样也可以,以他白九誊白大爷的聪明脑袋,会想不出这种简单的办法?她就不相信了。 他这明明就是故意借机占她便宜。 她现在极为愤慨白九誊这种伪君子的行径。 但是,如今白九誊这只披着羊皮的狼,是非常危险的,如果不小心她触怒了他,说不定他会卑鄙的化身为色狼腼。 在他已经有心上人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敢在春园一分楼夺去她的初吻,如此卑劣的小人,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多谢!云半夏忍着心底里的怒意,在白九誊的掌心中写下这两个字。 “夏妹妹太客气了,再怎么说我们两个也是好朋友,帮助你是应该的!揍” 好朋友?亏他还提到这三个字。 云半夏不甘被他欺负,突然灵机一动,在他的掌心中写道:等到我恢复之后,一定派人将蓝姑娘接进王府,让你们两个不必分隔两地。 嘴角抽了抽,她还惦记着这件事。 “劳夏妹妹费心了,冲着夏妹妹你这句话,这两天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白九誊为她盖好被子,热气吹拂在她耳边:“半夜有什么需要,千万不要对我客气。” 麻麻痒痒的感觉,令云半夏的心脏一阵浮躁,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五味杂陈的。 紧接着白九誊再没有动作,她被迫贴在他的胸口睡着,这样近的距离,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她的脸莫名的染上了两抹红晕。 他的身体带着灼热的温度,煨烫着她的身体,驱走了夜晚的凉意,让她莫名的感觉到安心。 她该睡不着的,可是,躺在他身边,她出乎意外的闭上小说就睡着了。 云半夏睡的香甜,可这就苦了白九誊了。 低头俯视怀里的云半夏,看她睡得香甜如婴儿般的睡颜,他不禁苦笑。 天晓得,抱着她的他如今有多辛苦,软玉温香抱满怀,却什么都不能做,而她却自个儿跑去会周公,真是一个无情的小女人。 眼看外面月光皎洁,这样的如斯美景,又是他一个人欣赏。 半夜子时过后,云半夏突然从梦中醒来,屋内的蜡烛已经燃尽,室内一片漆黑,能看到的,只是窗外透过来的月光。 此时月正当空,屋外一阵风吹过,树枝的光影在窗子上斑驳摇晃。 在这样的夜晚,最适合搬着张椅子,坐在亭子中,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月景。 可惜,她现在却浑身不能动弹,眼巴巴的盯着美好的月景望而兴叹。 这还是不打紧的,最打紧的是……她现在想起夜。 她现在特别后悔晚上的时候太饿,吃下了太多的粥,若是白九誊曾经提醒过她打算今晚住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不会喝那么多粥。 枕边就是白九誊,他的手臂依然霸道的搂着她的腰,两人亲昵的躺在一起,这是只有夫妻才做的事情,而他们两个却…… 憋得难受的她身体里像爬了千万只蚂蚁般的难受,可是,她又不想让白九誊带着她去方便,这样太丢人了,与他躺在一张床上,已经让她难堪了,再让他带她去起夜,她会彻底抬不起头来。 她只得闭上眼睛,在心里数山羊,度秒如年的煎熬着,心中期盼着伊心和朱砂两个会突然出现解救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的快要忍不住了,心里火烧火燎的。 最后,云半夏做出了一个困难的决定,倘若在这张床上因为忍耐丢了人的话,比现在唤醒白九誊更丢人吧? 想了一下,她还是忍受不住,手指在握着他的那只手掌掌心上轻轻的挠了挠。 挠了好几秒钟,枕边的白九誊依然睡的很沉,平稳的呼吸并没有被打断。 可恶,这个白九誊,不是说她只要动动手指,他就会醒来的吗? 她在他的掌心写道:我要起夜。 白大哥,醒一醒! 快点醒一醒。 你这个黑心的坏蛋。 白九誊! 姓白的! 云半夏连续在他的掌心里写了无数句,心里也早已呕血多次,可是,白九誊像是从来未被打扰般,继续沉沉的睡着,雷打不动。 在这一刻,云半夏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眼看自己就要丢人了,此时白九誊低沉沙哑的嗓音突然从头顶飘来。 “如果你写:白大哥,求你醒来吧!我刚刚就会回答你了。” 云半夏骤然睁大眼睛。 飞快的在他掌心里写道:你早就已经醒了? 白九誊回答的也爽快:“嗯,你刚刚有动作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云半夏气的呕血。 既然那么早就醒了,可是……他却现在才答理她,这是故意在整她呢。 我要起夜!顾不得羞耻,她又在他的掌心里写到。 白九誊笑了笑。 “好,我帮你。” 他的手从她的腰间离开,温暖的热源离去,她的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白九誊摸索着重新点燃了蜡烛,然后将云半夏从床上抱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云半夏的心跳又失了衡。 倘若他帮她的话,那就要脱她的……衣服。 牡丹阁内空无一人,就算有人,她现在不能开口,也没有办法喊人过来帮她,一张俏脸也因羞赧一下子飞红。 当白九誊把云半夏抱出房间后,突然将她放在了门外的台阶旁靠着。 他做什么?不会让她在这里解决吧? 心里正担心着,只见白九誊突然去了长廊处。 不一会儿,守夜的小丫鬟被白九誊找了来。 云半夏诧异的看着那小丫鬟。 “郡主不方便,一会儿你照顾郡主。”白九誊淡淡的道。 “是。”小丫鬟受宠若惊的答。 整个过程中,白九誊只负责扶住云半夏,其他的事情,全部由小丫鬟全部负责,在小丫鬟为云半夏掀开裙摆的时候,她眼尖的瞥到白九誊突然背过了脸去。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月光下,他白净脸皮上的红晕,是在害羞吗? 等到麻烦解决,小丫鬟离开了,白九誊重新将云半夏拦腰抱回卧室。 只因刚刚的动作,云半夏心里莫名的一阵暖意,原来……白九誊并没有无耻到极点,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弯甜症状的弧度。 那边突然又听到白九誊暗自咕哝着。 “我刚刚为什么要找丫鬟?我自己就可以动手的!” “……”一盆凉水浇了下来,云半夏决定收回她刚刚的话。 不过,好在后面便一夜相安无事,云半夏一觉睡到天亮。 当云半夏再一次睁开眼睛,旁边的白九誊已经不见了踪影,身边一阵冰冰凉凉的,他应当已经起身许久了。 眼尖的看到她睁开眼睛,朱砂马上惊喜的唤道:“郡主,您醒了?” 云半夏的眼珠子歪了歪,眼皮眨了眨,当作是回应。 伊心扶了云半夏起身,学着白九誊的模样,将云半夏的手指搁在掌心中。 “郡主,您现在有什么吩咐,尽管写出来吧。” 一个个都拿她当废物一样的对待哪。 云半夏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哭。 昨天一天只喝了粥,她现在饿的要命。 她在伊心的掌心中写下:早膳。 “郡主您饿了呀,奴婢和朱砂这就服侍您换衣服、洗漱。” 等到云半夏用完了早膳,还是不见白九誊的踪影。 朱砂和伊心两个怕云半夏无聊,两个人合力抬起云半夏,将她放在花园的凉亭中坐着。 “郡主,暂时靠在这里,可以吗?” 云半夏在朱砂的掌心中写了个“好”字。 大半天了没看到白九誊,云半夏心里觉得奇怪,最后还是在朱砂的掌心中写下:白大哥去哪里了? 朱砂挑眉,暧昧一笑的看着云半夏,云半夏尴尬的想转过头去,可惜她的头没法动。 “九爷说是去了白马寺。” 白马寺,是查探她被下毒的凶手吧。 那个背后主使人,还当真厉害,之前才听说她是中了曼金沙的毒,三到十二个时辰才会发作的话,她被下毒的最大可能性就是白马寺。 只是,到底是谁对她下的手? 她正想着间,一道白色的人影突然窜入她的视线之中。 瞅到那道白影,云半夏倏的挑眉,说曹操曹操到。 朱砂和伊心两个瞧见白九誊一晃来到,忙冲他行礼。 “九爷。” “你们两个退下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是!” 这一次,朱砂和伊心两个飞快的离开,不留下当电灯泡。 昨晚白九誊说的那句话,余威还在,防碍了白九誊和云半夏两个,那是人遭天遣的。 王爷盼着郡主早些嫁出去,数次唤了她们两个过去催促她们帮助云半夏嫁人。 若是白九誊和云半夏俩人的事儿成了,她们两个就可以向王爷报喜,不会被王爷批评了。 云半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谁知说出来的只是气,脸僵了一下,忽地才又想到,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说话,只得罢了。 白九誊的脸色略显疲惫,两只眼睛也挂着两只黑眼圈。 云半夏微眉微皱,眼珠子骨碌间,白九誊已经坐在她身侧,默默的伸手到她掌下。 去白马寺了?云半夏的手指动了动,在他掌心中写着。 “原来你还很关心我嘛,是从朱砂和伊心她们两个那里听来的吧?”他的脸上挂上邪魅的笑容,促狭的冲她挤了挤眼。 没个正经。 小手指又动了动:找到下毒凶手了? “什么下毒凶手?啊,你说我是去查下毒凶手了吗?当然不是!”白九誊笑的一脸奸邪。 不是? 云半夏蹙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油腥的味道。 突然白九誊拿出了一个食盒出来。 “夏妹妹你不说爱吃肉吗?上次我们在白马寺那家饭庄吃的东西挺好,所以就顺便打包了两份回来!”白九誊献宝似的打开食盒。 食盒中放置着两只盘子,满满的两盘肥肉。 若不是云半夏现在不能动,她绝对趴到他身上吐给他看。 眼看她的小脸皱紧,白九誊笑着把食盒的盖子重新盖了回去,招手招来了朱砂。 “这两盘肉,拿去赏给北门的乞丐!” “是!”朱砂听话的把食盒拿走了。 云半夏瞪大了两只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朱砂把食盒拎走。 很明显,白九誊故意捧回两盘肉,是故意气她的。 不气不气,云半夏在他的掌心中写着:你不单单只是为了气我的吧? “哦?气着夏妹妹你了吗?”白九誊故意凑近了云半夏,一脸的嬉笑。 突然的靠近,云半夏的心脏露跳了半拍,没事别靠这么近行不行? 云半夏佯装平静的在他的掌心上又写:别顾左右言其他。 与她对视了半晌,云半夏看似没什么反应,白九誊无趣的坐回原处。 “想毒杀你的人,我一定会查到是谁的。”他淡淡的一字一顿保证。 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了两下。 听他这语气,那就是说还没有查到。 朱砂拿走了食盒再回来的时候,食盒已经空了,她把食盒放回了白九誊身侧。 当朱砂重新回到伊心身侧时,白九誊那双深邃的鹰眸来回打量着朱砂和伊心二人。 “朱砂,伊心!” “奴婢在!”二人异口同心的道。 “你们两个跟着夏妹妹已经多长时间了?”白九誊微笑的问,嘴角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精锐的眸闪烁着奇异的光亮。 “回九爷,奴婢跟随郡主恰恰好十年!”伊心一脸真挚的双手叠在身前:“十年前幸得九爷和郡主相救,伊心至今仍感激不尽!” “奴婢跟随郡主已经十三年了!”朱砂微笑的答。 “嗯!”白九誊点了点头,继续追问:“在跟着夏妹妹之前,你们都是做什么的?” 伊心和朱砂突然齐齐垂下头去。 “奴婢顶替前主子入宫选妃,结果被发现贬为了宫女!”伊心首度开口。 “奴婢被卖入青楼,因不从被打,幸郡主经过买下了奴婢。”朱砂如实回答。 云半夏怒了。 朱砂和伊心两个人的过往她均是知晓的,两个人的往事均不堪回首,白九誊却在这个时候去揭开别人的伤疤。 她生气了,手指飞快的在掌心上写:第一次警告。 警告?白九誊笑看掌心中她如葱的玉指。 白九誊眸中的幽光退去,换上了平日里温和的表情。 “我还没有用早膳,你们两个去准备些茶水和糕点来。”白九誊冲二人吩咐。 刚刚还揭人家的伤疤,现在就命令人家去做事,这个恶劣的男人。 下一秒,身侧白九誊的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 云半夏微愣了一下:你还没有用早膳? 疲惫的脸上挂着苍白的笑容。 “你早上吃的什么?”他不答反问。 不回答她?她的手指重复写道:你为什么没有用早膳? 白九誊的脸又凑近了她几分,在她的颈侧嗅了一下,一脸深思的模样抬起头。 “容我猜猜,你早上吃了银耳莲子粥、什锦汤、马蹄糕还有水晶虾!” “……”这人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不管他问什么,她坚持自己,在他的掌心中再问:你没用早膳做什么去了? 看来,若是他不说些什么的话,她是不肯罢休了。 “当真想知道我去做什么了?”白九誊直勾勾的盯着她认真的小脸。 她眼皮阖了一下,当做点头。 “好,我现在告诉你。”白九誊一本正经的靠近云半夏的耳朵,热气撩拨着她敏感的颈项。 颈间痒痒麻麻的,她的神经紧绷着。 好一会儿,她听到几近呓语的两个字:“秘密!” 86知道真相1(5000+) 脸上刚刚浮起的燥热和潮红瞬间退去,换上了漆黑的颜色。 w w. vm)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秘密? 这个白九誊,总是有本事将她激恼,而她现在气恼,偏偏嘴里不能说、身体不能动。 突然云半夏一口气窜上头顶,眼前突然漆黑,头一歪靠在白九誊的颈间昏了过去。 肩膀突然一重,白九誊好笑的看着肩膀上他紧紧阖上眼睛的昏迷小脸腼。 居然……气昏过去了。 他拍拍她小脸。 “夏妹妹,夏妹妹?揍” 唤了两声,云半夏没有反应,白九誊叹了口气,原来她是真的气昏过去了。 正好,下面他要做什么就省事了。 他将云半夏拦腰抱起往牡丹而去。 朱砂和伊心两个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一个端的糕点,另一个端的茶水。 “咦?郡主这是怎么了?”两人不解的看着云半夏紧紧阖上眼的脸。 “她呀,刚刚太困,睡着了。”白九誊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 太困?两人对视了一眼,虽然觉得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不过,云半夏向来没有上午睡觉的习惯,况且,她们刚刚离开的时候,云半夏还很精神,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醒人事了,恐怕是被某人给气昏过去的。 至于那个某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那糕点?”伊心看着托盘上的糕点。 “端来牡丹阁吧。” “是!” 卧室内,白九誊将云半夏安置在床榻上,顺便为她盖上薄被,以免她着凉。 朱砂和伊心两人把糕点和茶水摆在桌子上,完毕后,两人便乖乖的退在一旁, 安置好云半夏的白九誊回到桌边,看着桌子上那满满的美味点心,还有茶壶中散发出的阵阵茶香,无不勾.引人的味蕾。 白九誊拿起一只杯子,勾起茶壶倒了杯茶。 碧绿的茶水,阵阵茶香,嗅一嗅沁人心脾,这种味道,闻着便已觉回味无穷。 突然白九誊端起杯子,打算端至唇边,但是,他一转念,便把茶杯又放回了桌子上。 这一动作,看了不禁让人感觉诧异,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突然不想吃了,你们把这些也拿去给北门的老乞丐吧。”白九誊一脸食欲不振的表情。 “把这些都端去?”朱砂诧异。 “对,连带着茶水也一起带过去吧!”白九誊又命令。 “茶水也一起?”伊心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 “让你们去,你们就去。”白九誊板起了脸,声音陡然阴厉了起来。 眼看白九誊似乎生气了,伊心和朱砂两个不敢再有怠慢,忙用原来的托盘,把桌子上的糕点和茶水都收了,然后离开牡丹阁。 坐在原处的白九誊,轻轻的阖上眼睛,静默的等待着时间流逝。 半刻钟后,子风从窗外跃了进来,先打量了一眼床上的云半夏。 “她昏过去了,说吧。”白九誊始睁开眼睛。 子风恭敬的直立。 “少主,果然如您所料,朱砂和伊心她们两个还没有走到北门的时候,双双跌倒,后来她们两个便把糕点等端去了猪圈。”子风汇报自己的亲眼所见。 白九誊的脸色一阵寒冷,目光冰冷如三九寒冰。 “畜生沾染了那种毒药,并不会有事,是不是?” “四长老是曾经这样说过。”子风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白九誊疲惫的挥了挥手,不想再听子风的汇报。 “少主,这件事,您还是不打算告诉郡主吗?”子风的视线狐疑的看了看床上的云半夏。 “你太多事了!”白九誊面带不悦,俊美如神邸的脸上染上了漆黑之色。 “属下知罪,属下告退。”子风识趣的立即认错,飞快的离开。 屋内只剩下白九誊和床上昏迷不醒的云半夏两人。 握着床榻上云半夏微凉的小手,紧紧的攥住,幽暗的眸底染上了层温柔。 “夏妹妹啊夏妹妹,你果真还是太善良,自己养了一条蛇在身边还尚不知晓。” 昏迷不醒的云半夏,当然的也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 傍晚时分,伊心出去采买,回来的时候带了四名伙计装扮的人,捧了几盆牡丹通过了王府的守卫,恰值王府各处换班之际,也没有人仔细盘查,再加上那人是伊心,守卫们便放了她带人入府。 进了王府之后,伊心匆匆带着他们到了牡丹阁附近的花园角落。 “好了,你们说要我带你们来这里,给你们一刻钟,在这花园里如果找不到你们要的那株花草,你们马上就离开。”伊心警告身侧的四人。 腰后突然一把匕首抵住了她,尖锐的刀尖刺穿了身上单薄的布料,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你……”伊心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回头瞪向身侧的呼伦烨。 呼伦烨冷冷一笑的道:“我想要的可不是什么花草,我要的是云氏钱庄的印章。” “什么?”伊心试图挣扎着,腰后的那把匕首抵的更紧,似乎已经刺穿了她的皮肤,痛的伊心眉头紧蹙:“印章在郡主的手上,郡主是不可能把印章交给你的。” “昨日你不是找我要曼金沙的解药吗?能让你亮出身份找我拿解药的,那中毒之人一定是云半夏,解了曼金沙的毒,起码要两日不能行动、言语,现在可是我们拿印章的最好机会。” “就算你们拿了印章也没用。” “有没有用,这就不是你考虑的问题了,还要多谢你带我们进来王府。”呼伦烨冲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你们三个,马上去找东西。” “是。” 突然,一人从天而降,挡住了那三人的去路。 阿丙的突然出现,令呼伦烨的脸色微变,那三人立即摆出警戒的姿势,一字成排的立在阿丙面前。 伊心急道:“阿丙,快拦住他们。” “他们是什么人?”阿丙冰冷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伊心,还有她身侧的呼伦烨。 抵在伊心身侧的匕首突然消失,一只手掌陡然搂住伊心的纤腰,一把搂她入怀。 “我是她的未婚夫。”呼伦烨危险的眯眼,一字一顿的回答。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伊心心底里一阵寒冷,特别是阿丙那双冰冷的眼,更教她的心跌入冰窖之中。 呼伦烨从伊心和阿丙的对话中察觉到一丝猫腻,他嘴角微扬。 “我与她从来就有婚约,她身上的紫凤玉佩和我身上的紫龙玉佩原是一对,是我们两个的定婚信物。”呼伦烨微笑的又道。 伊心已经慌了神,因为她从来没有在阿丙的脸上看到过那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我们两个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你要紫凤玉佩,我现在还给你。”伊心着急的把紫凤玉佩掏了出来,这个时候呼伦烨已经适时的从她身侧离开,伊心的玉佩给了个空,直直的跌到了地上。 不过,紫凤玉佩跌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竟还完好无损。 呼伦烨给另外三个人使了眼色,四个人在阿丙与伊心对视的时候,趁机逃走。 至于印章的事情,他们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现在还是保命最重要。 阿丙那张冰寒的脸,慢慢的靠近了伊心,待他一步步走到伊心面前时,忽地弯下腰去,把地上的紫凤玉佩捡了起来,拉过伊心的手,把紫凤玉佩重新递回她的掌心中。 伊心一阵失神。 他没有生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伊心心里慌了,没有任何回答的回答,才是最冷酷的。 “阿丙,你……你不相信我了吗?”她害怕的轻轻的问。 “既然你的未婚夫已经找来,你便跟他回去吧。” 他不要她了!! 伊心的心尖一阵刺痛,突然她扑进阿丙怀里,双臂紧紧的搂着他。 “不要,不要,我的心里只有你,阿丙,你相信我,我要嫁的人,始终只是你而已。”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是金国人,你也从来没有告诉我你有一个未婚夫。”阿丙冷冷的看着她,满脸的失望:“而且,你还带了他们闯进王府。” “阿丙,我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解释。”伊心急急的道。 阿丙冷漠的推开了怀中的伊心。 “可是……”他字字冰冷:“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你了。” 伊心身体里的力气,在这一瞬间被抽尽,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不稳,一股寒意从脚底心窜起,她全身如置身冰窖中。 垂下头,眼眶中两滴泪珠滚落,滴落在阿丙的手背上。 阿丙的手掌微微一僵,缓慢的缩回自己的手臂背在身后。 然后,阿丙转身准备离去。 伊心含泪抬头唤住了他。 “阿丙,你等一下。”她捧着颤抖的心:“你……还爱我吗?” 阿丙的身体静立了三秒钟,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径直往前走。 伊心伤心的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无声的哭泣,泪水从她的指缝中不断滚落。 大约走了二十步远,阿丙突然再一次停下脚步,但是他没有回头,听着身后伊心伤心的啜泣声,沾了伊心泪水的手微微一颤,然后他又狠心头也不回的离开。 牡丹阁 太阳刚刚落山,大地陷入了漆黑,牡丹阁中点起了灯火,到处一片明亮。 躺在床上整整昏迷了一天的云半夏此时方幽幽转醒。 一睁开眼睛,看到天又黑了,她在心里狠狠的骂着白九誊 这一次又栽到了他的手上,更让她自己呕火的是,她竟然被气晕了。 房间里点着灯,朱砂和伊心两个却不见人影,白九誊也不在。 躺了这么久,她腰酸背疼的,都要怪罪魁祸首白九誊。 今天她再一次明白一个事实,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白九誊。 她百无聊赖的在床上躺着,闲着数纱帐上面的菱纹小孔数。 数了一会儿,眼看她困倦的又要睡着,窗外传来了一阵动静,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她的头稍稍能歪了一点儿,一道蓝色的人影从窗外跃了进来,一身的妩媚妖娆,可不就是云半夏前几日在春园二分楼白九誊房里看到的蓝凤凰吗? 云半夏下意识的开口想说“是你”,刚吐出一个字,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幽怨的闭上嘴巴。 “少主不在?”蓝凤凰四周瞅了一眼,并没有发现白九誊。 房间内没有其他人,蓝凤凰应该是问她的吧?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珠子左右骨碌了几下当作回答。 确定白九誊不在,蓝凤凰转身便想离开。 在她离开之前突然又顿住了脚步转回身来,一双妩媚的眼微勾的盯着榻上云半夏。 “对了,少主有一个小木盒子,是你送的吧?”蓝凤凰冷不叮的问了一句。 什么木盒子?云半夏一下子没听懂,奇怪的是,这蓝凤凰唤白九誊怎么一直唤少主呀少主的? 云半夏还是没有开口回答她,蓝凤凰笑了笑又道:“你现在不开口说话,是在生我的气吗?” 她现在根本连生气的资本都没有好吧?无法动弹无法开口的。 翻了一个白眼,云半夏眼睛看向他处,打算不理会她。 蓝凤凰犹在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着:“如果你想知道少主为什么整整十年才来见你的话,我相信你打开少主的那个小木盒子就会知道真相了。” 小木盒子? 云半夏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十年前她送他木盒子时候的情形,那个小木盒子? 蓝凤凰不是白九誊的未婚妻吗?她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云半夏疑惑的看向蓝凤凰。 最后蓝凤凰临走之前潇洒的挥挥手。 “记得,打开那个木盒子之后,一定要告诉我里面是什么东西。” 说完,蓝凤凰从窗子跃了出去。 “……”云半夏无语,蓝凤凰果然跟白九誊是一伙的,只走窗户不爱走门。 可是,蓝凤凰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白九誊为什么整整十年未见她的原因? 可恨的是,她现在不能动弹又不能说话,根本无法询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蓝凤凰离开。 但是……有一点她懂了,这蓝凤凰跟白九誊之间的关系有猫腻……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腹中有一股热气,正一点点的开始膨胀,渐渐的延伸至她的四肢百骸,热的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烧着了。 她难耐的蹙紧蛾眉,汗水从她的身体里不断渗出,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透了。 有一股力量在她的身体里呼之欲出,压抑着,令她很难受,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找到一个突破口。 就在她焦急无措之际,她闭上眼睛用力握紧双手,胸臆间一股气息被从她的口中弹出,在那一瞬间,她身体里的所有热气也跟着消散。 终于舒服了。 云半夏长长的吁了口气,轻抚胸口,喃喃自语:“太好了。” 刚脱口,她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了。 她能开口了,再看了看眼前自己的手,她腾的一下坐起来。 太好了,她现在也能动了,而且,现在有身体比中毒之前更轻松,充满了力量。 先不管她现在身体的问题,突然她又想到了蓝凤凰离开之前所说的话。 云半夏飞快的起身下榻,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轻盈的跃出了窗子。 客苑一间客房的拐角处,一只木盒子静静的摆放在那里。 虽然那只木盒子在灯光下看起来已斑驳、陈旧,可云半夏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盒子,就是十年前她曾送给白九誊的那只。 看到那只盒子,云半夏莫名的紧张,手指缓慢、颤抖的伸向那木盒子打开。 一沓信纸从里面掉落了出来。 —————————— 咳咳,那些信纸上面都写的神马捏?明天再来……今天更了一万五,有夸奖么…… 87知道真相2(6000+) 看着空空如也的木盒子,还有地上那些信纸,云半夏错锷的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信纸翻落在地上,最上面的那一张纸已经泛黄,从浸透了纸的墨渍上看去,隐约可看到夏妹妹三个字。 夏妹妹? 云半夏的心跳陡然加速。 她捡起那张纸,打开,那张纸上面的字迹十分潦草,甚至更像是涂鸦腼。 那张纸上面只一句:“夏妹妹,下雪了,你看到了吗?” 这张纸早已发黄,看起来已经有好多年了。 再掀开下一张:“今天天气很好,很想出去,四长老说还有半年我才可下床。揍” 还有半年他才能下床?他到底是怎么了? 云半夏急急的翻开下一张:“今天毒发作,伤口裂开,如果撑不过去,赴地狱之前,我会先去找夏妹妹你。” 再一张:“四长老说我活着是个奇迹,看来老天爷故意不想让我去看夏妹妹你。” 一张又一张看下去,看起来都是白九誊因为受伤和毒发前后写的。 云半夏的手指颤抖的翻看着那一页页,上面几乎每一张都有她的名字。 每一张上面都记录了他的喜怒哀乐,还有……他对她的思念。 她的眼眶渐渐有些微红。 快到最后几页了。 “马上要去庆国,夏妹妹,我来了!” 然后倒数第二张:“今日泡药浴,夏妹妹突袭,幸小凤凰在。” 这让云半夏想起几天前闯进白九誊所在包厢的事。原来……只是故意演戏给她看的。 最后一张纸,看起来还很新的样子,应该就是这两天写的吧? 带着激动的心情的打开那张纸。 看到那张纸上字迹的瞬间,云半夏的俏脸一下子飞红。 那上面只有一句:“最想听的一句:今天晚上洞房花烛吧!” 激动没了,脸红了,也怒了。 看了这么一会儿,夜色已经越来越浓,不知道所有人都回来了没有,若是他们看到她不在的话,一定就知道她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 她赶紧把所有的信件一封封的按原来的顺序摆放好,再把木盒子放回原位,吹熄了灯迅速消失在夜空下。 白马寺所在山脚下 子风押着一名和尚装扮面目凶恶的男子,那名男子被迫跪在白九誊的面前。 此时的白九誊,尚不知他最重要的木盒子已经被人打开。 “施主,小僧今天只是下山来化缘,你们为何要绑小僧?”男子镇定的辩驳,试图挣扎,无耐子风按住他的命脉,他无法动弹,只能一脸痛苦的继续跪着。 “和尚?”子风抬腿在他的腹部踢了一脚,男子痛的浑身痉.挛而无法反抗:“一个爱吃肉的和尚?呸!有了你这种败类,寺院都该关门了。” “施主,你为何平白无故骂小僧?小僧是哪里得罪施主了?” 还装? “我让你再装和尚!”子风狠狠的又踢了他两脚。 男子已经痛跪在地上抽搐不止。 待子风的脚还欲再踢,白九誊喝止他:“够了,先别打死人了。” 子风一脸不满足的死瞪着那名男子。 “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在郡主菜里下毒的?”白九誊双眼盯着那名男子,妖冶的琥珀色眼中射出两道犀利的森冷寒光。 经过多番查探,最后确定毒是被下在斋菜中,而眼前这名这两日才入寺的和尚便成了第一怀疑对象,最后确定就是他无疑,在这和尚趁夜收拾包袱打算逃到山下时,被白九誊和子风逮个正着。 男子神色微变,眼珠子骨碌骨碌转。 “施主,小僧并不知晓什么郡主、什么下毒,你们认错人了。” “你若不是不承认也可以,子风!”白九誊轻唤了一声。 男子心里正慌张着,突听到耳边一阵“嘶嘶”的声响,这声音好像是…… 蛇!!! 子风飞快的用绳子将男子的双手和腰用绳子系紧固定在一块儿,将一条乌漆沫黑的蛇从男子的后领塞了进去,再将男子的衣领在胸前打了个结。 男子瞬间害怕的尖叫了起来。 白九誊面不改色,那张俊美如神邸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笑的时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配上他身上那白色的衣袍,明明谪仙般的人,此时却如地狱里的魔鬼般,令人恐惧。 “你身上的蛇毒,倘若一刻钟之内没有解药,你将七窍流血而亡。”白九誊微笑的展开手中的白玉扇。 男子早已恐惧的六神无主,这个时候,哪里还管什么誓言。 “我说,我说,我说!”连续三个我说,那男子慌张的吐出五个字:“是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 “我已经说了,是贵妃娘娘,你们现在可以放了我,给我解药了吗?”男子一脸哭呛的冲白九誊乞求道。 “子风!” “属下在!” “山上的狼这会儿很饿,该去给他们送晚膳了!”白九誊轻描淡写的一句。 “是!” 子风愉悦的答应着,把哭天抢地哀求的男子拉离了原地,往树林中走。 在树林中不时的传来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偶尔伴随着几声狼嚎。 白九誊手中的玉扇收起,温和的脸上覆上一层冷酷之色。 他的女人,只有他一个人能欺负,其他任何人……都不能!! 连自己的亲妹妹也敢下手,看来,云洁这个贵妃做得太舒坦了。 修长的手指从怀中挑起一只纸包,这是蓝凤凰一个时辰前交给他的一包毒药。 嘴角森寒的掀起,洁白的牙齿露出点点寒光。 深夜,皇宫贵妃所居的暖央宫中传出阵阵尖叫不绝于耳。 “贵妃娘娘疯了!”“快来人呀,贵妃娘娘疯了!” 牡丹阁 当白九誊回到牡丹阁时,已近子时,朱砂和伊心两个都不在房里,云半夏一个人歪躺在窗边的睡榻上,看似睡着了。 白九誊直接走进去,把她拦腰抱起,睡梦中的云半夏突然醒来,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平躺在床上。 已得知他秘密的云半夏心情很复杂。 “你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怎么还这么沉?”白九誊咕哝了一句。 沉? 她双眼怒瞪他,手臂稍稍移动了一些,想了一下之后,她的手臂还是垂了回去,佯装身体还没有恢复一动不动的躺着。 依照正常情况,她现在确实还不该恢复,她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傍晚时的情形,又突然身体提早恢复,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但是,她猜想着,这总归不是坏事吧。 这个白九誊骗了她这么多事,十年后回来,不但没有解释这十年的事情,反而还故意戏弄她,别当她云半夏是吃素的。 既然要装,那就继续装到底。 云半夏的手指在白九誊的手臂旁蹭了两下,白九誊马上将自己的手放在她掌心,笑道:“要我帮你洗澡?” 思想黄色的家伙,云半夏没好气的咬紧牙关,这更加坚定了她想戏弄他的决定。 白嫩手指动了动:云氏连锁的帐目到了,今天要批出来。 “现在?”白九誊错锷的看着她。 云半夏眼珠上下骨碌两下。 “明天你的身体就恢复了,那些帐目等到明天再处理吧!”白九誊淡淡的说着,旋即准备躺在云半夏的身边。 云半夏的手指飞快的又在他掌心中写道:现在马上到了半月,各员工等后天需要发放工钱,明天再处理太迟了。 反正,今天一定要处理就对了。 白九誊一双好看的剑眉打结。 “非处理不可?”他的手指按住太阳穴,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美丽的大眼笑弯成两弯新月,坚定的在他掌心中写下:非处理不可! 希望落空,白九誊只觉头痛不已。 “帐簿在哪里?” 她的眼睛盯向不远处桌子上摆的两撂帐本。 那两撂帐本可是在他回来之前,她特地让朱砂弄过来的。 顺着云半夏的目光望去,白九誊的嘴角微微抽.搐。 保持僵硬不动,确实很折磨人,不过能看到白九誊受挫的纠结表情,她受点折磨也值了。 “我不会看!”白九誊坐在桌边,打开一本帐簿,看着帐簿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向来性子沉稳的他,眉头打结更甚。 他干脆把桌子搬到床边。 “先教我。”他搂过她坐在他的膝盖上,角度恰好能将整个帐目全部看在眼中。 整个人贴到他身上,虽然不是第一次与他这样亲密,可她的心跳还是抑制不住的加快,双颊微红。 克制克制,否则会被他发现端倪。 他左手撑着她的小手,右手拿着毛笔。 眼睛扫过帐目上的数字,云半夏的手指便不停在白九誊的掌心中动着,将该如何看帐目全部告诉白九誊,白九誊一脸不情不愿的表情,却也学的认真。 不一会儿,白九誊已经基本掌握,不需要云半夏再提点。 看云半夏脸上现出几许疲倦之色,白九誊体贴的放她躺回床上。 他的手抽回之际,云半夏瞪着他,在他的掌心中又写:明天一定要的。 “少不了你的。”白九誊无耐的口吻。 为她盖上被子,桌子重新移回原位,再把卧室内的四盏灯吹熄,只剩下桌子上的一盏,这样云半夏睡着也会舒服一些。 夜越来越深了,灯光下,白九誊硬着头皮跟帐簿上面的数字做斗争,那张俊美的脸上,挂上了少有的认真表情,额头上更是少有的出现了几道皱痕。 云半夏笑看他认真的侧脸,有一阵恍惚。 十年前,她就知道白九誊是个好看的男人,十年之后,他的魅力只增未减,认真的时候,那模样当真吸引人,她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片刻后她方收回了视线,然后满意的闭上眼睛。 今天晚上就当是他刚刚说她沉的代价。 这一夜,云半夏睡的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早,云半夏醒来之后,身边又不见了白九誊的身影,视线瞟向不远处的桌子,桌子上面两撂帐簿摆得整整齐齐。 云半夏骨碌爬起来,鞋子没穿、外衣也没披就直接走到桌边,纤纤素手拿起一本本帐簿翻起来。 让云半夏惊讶的是,在那些帐簿上面,不仅把每本帐簿的亏盈标明,更单独挑出了几本有问题的帐簿,帐簿里面还清清楚楚的指出了哪里出了问题。 而且,那些出问题的帐簿中,甚至还有两本是连她也未发现的错误,只有前后仔细对照好几遍才能瞧得出来。 才一夜的时间白九誊居然把云氏连锁近期的所有帐簿全部弄完,而且……他并没有敷衍,这一点让云半夏很是惊讶。 朱砂从门外进来,一眼看到云半夏站了起来,惊喜的叫道:“呀,郡主,您终于醒了,太好了。” “是呀!” “唉呀,郡主,您怎么不穿鞋子,外面虽然很热,可是牡丹阁里却有点凉,要是着了凉怎么办?”朱砂叽叽喳喳的说着,匆忙拿来了鞋子让云半夏穿上,又为她覆了一件外衣。 “对了,怎么没见伊心?”好像她昨天晚上就没有看到伊心。 朱砂有些为难的看着她。 “伊心她……” “她怎么了?”云半夏搁下手中的帐簿。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晚上哭了一宿没睡,刚刚才倦极睡下了。”朱砂如实回答。 云半夏皱眉,不解的问:“她这个样子,阿丙也没劝她?” “他们两个可能吵架了吧,从昨天到现在阿丙都没有来看过她。” 吵架?伊心和阿丙有时候闹点小矛盾那是很正常的,可是,他们两个闹矛盾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时辰,肯定会有一个人先低头,然后两人的感情会比以前更加的好,让人看了嫉妒。 但是,他们两个吵架闹矛盾像这样一天一夜还未好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伊心又哭了一夜,一定是这件事情闹的太大了。 “把阿丙找过来,我要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云半夏怒了。 “奴婢今早已经去找过他了,可是他昨天也喝了一宿的酒,现在醉得不醒人事。”朱砂忙又答。 那就是说,现在没法问了? 看来,现在就只能等阿丙和伊心两个都清醒了,再去弄明白怎么回事。 不过,不等她弄明白,一个时辰后,云狂突然派了人来牡丹阁传话。 待听到小厮的传话之后,云半夏激动的打翻了茶杯,茶渍脏了她的袖子,她也无瑕去顾及。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云半夏声音陡然拔尖,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小厮被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的重复道:“宫里传来消息,金国当朝丞相的大公子,今早入宫,请旨迎娶您身边的伊心,皇上已经同意了。” 云半夏诧异的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小厮以为云半夏还未听清。 “郡主,奴才刚刚说的是……”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云半夏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 难怪伊心和阿丙会那么反常。 “另外,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云半夏眯眼,口气不善。 “是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昨晚突然疯了。” “四姐疯了?父王呢?是不是已经入宫了?”云半夏担心的问道。 “王爷接到消息后就已经入宫了,王爷知道您近日身体抱恙,一直未出牡丹阁一步,特令您不必入宫。”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小厮听令的立即退下,不敢有半分停留。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虽然云狂不让她进宫,不过,她还是要进宫去瞧瞧,怎么就突然把伊心许给金国的丞相之子了。 她刚要出门,白九誊迎面而来,她的速度太快,没有来得及刹住身体,与他撞了个正着,鼻子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胸膛上,疼的她直咬牙。 “疼死我了,你的身体是用铁做的吗?”她张口抱怨。 她少有的冒失,他扶住她的肩膀。 眉梢轻扬,她的身体已经全好了,四肢有力、声音洪亮,当真是没事了。 “你这要去哪里?” “金国丞相之子要娶伊心,这件事你有没有听说?” 白九誊点点头。 “刚刚听说了,据说……金国丞相之子与伊心从小定的娃娃亲,她手上的紫凤玉佩和金国丞相之子手上的紫龙玉佩是定亲信物。” 紫凤玉佩! 她倒是见过伊心手上的那块紫凤玉佩,一直很宝贝的珍藏着,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现在人家正主儿找上.门来要求娶伊心,名正言顺呀。 “另外……”白九誊突然又说道。 “另外什么?”云半夏半眯杏眼。 他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淡淡的说:“金国丞相之子,正是上次我们在胡府见的叶公子。” “是他?”云半夏的嗓音突然拔高:“竟然是他!!!” 她被激怒了。 白九誊又不慌不忙的提醒她:“昨日他曾混入王府,被阿丙撞见,大概是怕他来到庆国的事情败露,就先使了个计,以寻妻之名,即使他未先通关便来到华城,此时也合情合理,传出去更是一个美名。” 云半夏更怒了。 “那个混蛋我知道,他已经有三妻五妾了,现在居然还要娶伊心去当他的小老婆,我不同意。” 白九誊笑看她气鼓鼓的可爱表情,微笑的提醒她:“现在皇上已经答应了。” “只要我不同意,谁敢将人从王府中接走?”云半夏冷笑道。 “若是皇上下了圣旨?抗旨可是要诛九族的。”白九誊又指出一点。 “那我就让他的这道旨没法下,我现在就入宫。”她气冲冲的说着,这皇甫正雄老糊涂了不成,敢下这个旨,她跟他没完。 突然她的手腕被他握住。 “你放开我。”她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我要去皇宫,你抓着我做什么?” 白九誊笑看她美丽的杏眼,上下打量着她。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要对你说什么?”她娇喝,美目圆睁。 “其实……你的身体昨晚就已经恢复了,对不对?”白九誊深邃的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 下章预告,小九怀疑夏夏偷看他滴信啦…… 88露馅了(6000+) 其实……你的身体昨晚就已经恢复了,对不对? 心被撞了一下,云半夏立即反驳,回答的又快又干脆:“谁说的,我是今天早上醒来之后,才发现恢复了的。” 她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他不会是发现她曾经闯进他的房里了吧? 白九誊低眉打量了她半晌,后者有些心虚的将视线投向别处。 虽然她很聪明,可是,她还是不善说谎,只要说谎就会把眼睛看向别处腼。 突然她拉着他往门外走去。 “喂喂,你要拉我去哪里?我不是说了,我今天早上才恢复的吗?你要是对我动刑逼我改供的话,我要告诉父王的。”云半夏焦急的斥责道。 那张美丽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心,用力想抽回她的手,可他攥得紧,她哪里是他的对手揍。 “你不是要去皇宫吗?”白九誊好笑的看着她问。 在她的心里把他想成什么了?还什么要对她动刑逼供,这是被迫.害妄想症吧? “我去皇宫,关你什么事?”她声音稍稍有了底气,没有再抽回自己的手。 “我跟你一起去。” “你跟我一起去?”云半夏指着自己的鼻子,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行!” 她斩钉截铁的拒绝。 她自己一个人去的话,说不定能以她跟皇甫正雄之间的关系来说服皇甫正雄改变主意。 但是,如果带上白九誊的话,白九誊跟皇甫正雄可是有一夜点穴之仇的,他要是去了,说不定伊心和呼伦烨之间的亲事就变成铁板上的钉子了。 除非她疯了,才会让白九誊跟去捣乱。 白九誊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眼云半夏。 云半夏一身邋遢,衣衫不整,没有洗漱,鞋子不知何时掉了一只,一头青丝凌乱的披在肩头,出去之后,恐怕会被人当成疯子,皇宫的守卫会把她轰出皇宫吧。 一只手慌忙护住胸前,挡住他不怀好意的目光。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她凶巴巴的斥道,双颊微红。 “你确定你现在的样子,是美女吗?”他戏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揶揄。 她的样子怎么了? 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云半夏一下子转身逃回了卧室,一路逃一路喊着:“朱砂,帮我洗漱。” “来了!”朱砂笑着跟在云半夏身后。 待收拾完毕,云半夏直接从后窗跃出,打算从后门离开,躲开白九誊这个瘟神。 但是,当她刚刚跃出后窗,来到牡丹阁后门的时候,冷不叮的一道白影出现,云半夏惊的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她结结巴巴的说着。 她差点忘了,白九誊这个黑心的家伙,是白族的少主,他们白族的人都有预知能力,她会做什么事,他应当是一清二楚的。 不过,以白九誊对云半夏的了解,即使不特意预知将来的事情,也能猜得到云半夏会做什么。 “当然是等夏妹妹你了。”白九誊如神邸般俊脸上的悠闲笑容,仿若对她幼稚行为的嘲讽。 “……” 既然无法甩开他,就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一起去了。 他霸道的牵住她手往后门走去。 “我自己能走!”她试图甩掉他的手。 “你敢甩掉试试!”温和的眸夹杂着两抹冷光朝她射来,似在警告她。 云半夏试图甩掉他手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敢再继续。 刚刚得知过去十年的事情,她的心里现在很乱,也很茅盾。 在看到那些信纸之前,她面对白九誊的时候总觉得别扭,看完了信之后,她觉得更别扭。 大概……她是不知到底该如何回应白九誊的那些信。 御书房 白九誊一路拉着云半夏的手,即使到了皇宫也没有松开,到了御书房门前,云半夏使用蛮力总算甩开了白九誊的手。 御书房中,皇甫正雄与呼伦烨两人正聊的欢,他远远的看到了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人牵着手来到御书房,顿时龙颜大怒。 呼伦烨不明皇甫正雄为何突然不说话,一双眼睛还发怒的盯向御书房外,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总算明白了几分。 皇甫正雄瞄向白九誊的时候,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现在他的左眼已经没事,手指触到眼眶旁边的皮肤时,还是泛着丝丝的疼,他被点住了穴道站了一夜,被迫抬了一夜的右手,抬笔写字的时候,还依旧会颤抖,这一切都是拜白九誊所赐。 所谓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还没去找他,他倒先来皇宫找自己了。 云半夏忽视皇甫正雄和白九誊两人之间目光的暗斗,踏进了门坎,一双美目便死死的盯在了呼伦烨的脸上。 “这位不是叶公子吗?”云半夏格外热情的唤着呼伦烨。 “半夏,你认错了,这位不是叶公子,他是金国丞相之子呼伦大公子。”皇甫正雄目光稍稍移到云半夏身上。 “不过,这呼伦大公子,跟我认识的一位叶公子,长的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云半夏灵黠的美眸眨了眨,婉转的嗓音中带着促狭。 呼伦烨整个身体紧张到僵硬。 云半夏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倘若他说出他曾经出入胡府的话,那可就遭了。 “世上相似的人又岂止一两个,郡主每天阅人无数,见到相似的两个人,也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你跟那位叶公子,真的该见一面,说不定你们是失散的亲兄弟呢。”云半夏的目光笑吟吟的转向白九誊:“上次我们是在哪里见到那位叶公子的来着,好像是胡……胡什么来着?唉呀,瞧我这脑子,怎么一下子就给忘记了。” 她这哪是忘记,她是故意的。 白九誊配合的低头沉吟。 “我也不太记得了。” “半夏,你跟白公子这会儿怎么来了?”皇甫正雄的拳头悄悄握起,在心里已经在白九誊的左眼上抡了好几下了。 云半夏干笑了两声。 “听说您让人唤父王来皇宫看四姐,顺便跟父王说了一个笑话,是不是?”云半夏故意绕了个圈子。 “半夏你何时说话喜欢绕弯子了?”皇甫正雄指着呼伦烨:“呼伦大公子特地来我国找寻二十多年前的未婚妻,你来的正好,朕现在下一道旨,回去之后,你就可以安排你身边的伊心跟呼伦大公子回国了。” 让伊心跟呼伦烨回国? “皇上,这次我特地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的身体不是刚好?如果你想说什么话,让人传个话就好。” “我是怕别人传的不如我自己来的快,而且……我今天来的目的,跟这位呼伦大公子有关!”云半夏瞪了一眼呼伦烨。 “哦?” “请皇上取消呼伦大公子与伊心之间的婚事。”云半夏一字一顿的说道。 皇甫正雄脸色微变。 金国与庆国的国土和实力相当,暂时皇甫正雄还没有得罪金国的打算。 “半夏,这件事,朕恐怕不能答应你。”皇甫正雄一本正经的道。 “理由?”云半夏脸上有了恼意。 “半夏,这是国事!”皇甫正雄试图用温和的语调劝说云半夏:“女子是不能干预朝政的。”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你取消伊心的婚事呢?” 皇甫正雄斜睨了一眼白九誊。 “如果你一定要取消也可以,但是……你必须要用另外一个条件来换。” “什么条件?” “你入宫为后,只要你为当朝皇后,相信呼伦大公子一定会同意你的要求!”皇甫正雄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皇甫正雄的话激怒了她。 “你这是在逼我。”她恼了。 “半夏,朕从来没有想过要逼你,只不过,如果你想取消这桩婚事,就只有你是皇后的身份才有资格。” “你是皇帝,只要你一句话……” 皇甫正雄的眸子微垂。 “若是他回来之前,你要朕做什么,朕都会答应你,可是现在……”他坚定的抬头:“除非你入宫为后,否则,这件事免谈。” 云半夏怒目对上皇甫正雄坚定的目光,这一次皇甫正雄看来是铁了心了。 眼前的皇甫正雄,再也不是过去云半夏认识的那个,那个只要她有要求,他立即会应承,不管是多无理的要求,他从未叫她失望过。 现在这一刻,云半夏终于明白,眼前的人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可怜少年,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给我三天时间考虑!”云半夏咬牙提出条件。 “好,朕就给你三天时间。”皇甫正雄面露喜色,顺便冲白九誊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白九誊一脸的沉默,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而呼伦烨由始至终被人当成了无形人,他的婚事被拿来当作条件,相当可笑,从头到尾,他也插不上一句话。 末了,等白九誊和云半夏离开御书房后,皇甫正雄一脸喜滋滋的问他:“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 拜托,刚刚他才利用完他好吧? 出了御书房,云半夏转身往后宫的方向而去,打算去看一看她的那位四姐,一路上她脸色非常不好看。 瞥了一眼身侧的白九誊,一脸悠闲的模样,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现在我跟皇上已经谈过了,你也可以回去了,不要跟着我。” “不高兴?” “看你的表情,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你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云半夏皱眉。 “八.九不离十!”他点了点头。 他还真预料到了,云半夏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 差点忘了,白九誊是白族之人,白族之人都有预测未来的能力,那他能预测出皇甫正雄会提出这个要求也是情理之中。 “那你能预料出来,后面要怎么做才能取消呼伦烨和伊心的婚事吗?” “这个不成!”白九誊立即摇头拒绝。 “为什么?”云半夏的声音扬起,关键时刻他说不能:“你不是能预测出来的吗?” 白九誊点点头:“预测是能预测出来,不过……” “不过?”她眯眼。 “我们白族有规矩,除了人的生死不可替旁人预测外,还有就是姻缘,毁人人姻缘是很缺德的事情,万万不可插手。”白九誊一本正经的解释。 他做的缺德事情还少吗?现在才来说毁人姻缘缺德。 十年前,是谁口口声声让已经与太子订婚的她跟他走的?现在倒好,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装给谁看? 但是,云半夏不知道的是,就因为当初白九誊要与她成亲,破坏了自己天命姻缘,才会导致了他的血光之灾,及十年苦难。 正想着间,一块石子突然朝云半夏丢来,云半夏感觉到危险的气息,飞快的躲过,可是,虽然她躲过了,那块石子却打中了白九誊,恰好打中的是他心脏的位置。 白九誊皱眉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云半夏立即紧张的扑上前去,一脸的担心。 “怎么样?是不是打中你伤口的位置了?”她想触碰,但是怕碰疼了他,小手不知所措的停在他胸前的位置。 伤口?白九誊微眯着眼盯住云半夏担心的小脸。 云半夏小脸上的担心是骗不了人的,可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受伤的事情,没有他的命令,子风也不可能有这个胆子告诉她,可她脸上实实在在的担心,表明她知道了他胸口上的伤。 来不及问她知道的原因,云半夏已经捡起了地上的石子跑向不远处,将一名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太监拉出来狠狠的训斥。 “刚刚是不是你乱丢的石头?你知不知道乱丢石头是很危险的事情?如果把人砸死了,你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这一次我不能轻饶了你,说吧,你是哪只手扔的?现在把那只手伸出来!” 小太监被云半夏训的抬不起头来,连连颤声求饶:“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被云半夏一番训斥加威胁,小太监害怕的浑身颤抖,抽咽连连,不停的拿手抹着眼泪。 看着这可怜的小模样,云半夏心软的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这次就放过你,走吧走吧!” “谢郡主,谢郡主!”小太监不敢有半分停留的飞快逃走,当云半夏如毒蛇猛兽般。 白九誊深邃的琥珀色眸子,始终紧紧的盯着云半夏不放。 感觉到白九誊那两道犀利的目光,云半夏陡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坏了…… 一大片乌云不知何时涌了上来,云半夏干笑了两声:“唉呀,今天的阳光不错!” 说完后,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个时候,恰好离云洁的暖央宫也不远了,云狂和雪侧妃两个都在,云洁如一疯子般坐在宫门前的台阶上,乌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扬着手帕:“快看好大一只鸟儿呀,它要带着我飞,飞呀……我现在飞了。”云洁陶醉的眯上眼睛,做出了飞的姿势。 看到眼前的云洁,云半夏简直不能将她与一个月前曾经见过高贵贵妃联想到一起。 当云洁的双眼突然看到白九誊的时候,一张脸突然像见了鬼似的害怕了起来,颤抖的缩在雪妃怀里。 “有鬼,有鬼,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雪侧妃抱紧了怀中的云洁,一脸泪渍般般的乞求白九誊:“白公子,求您离开吧,不要让洁儿看到你。” 云狂沉声命令云半夏:“夏夏,你陪九誊先离开吧。” “是,父王。” 云半夏狐疑的同白九誊一块儿离开,走到拐角无人处时,云半夏眯眼睨向白九誊:“四姐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当她发现云洁看到白九誊就畏惧的颤抖时,她就猜到云洁的事情,应当是白九誊主使。 她问的很直接,白九誊回答的也干脆:“有关系。” “为什么?” “给你下毒的人,是她指使的。” “你说……是四姐要人给我下的毒?”云半夏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 “四姐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今天早上太医来为贵妃娘娘看诊的时候,还把出了另一个问题。” “快说,到底是什么?” “贵妃娘娘现在还是清白之身!”白九誊一字一顿的提醒她。 “……”云半夏愣住了,皱眉艰难的问:“你是说……皇上到现在……都没有宠幸过她?” 他赞赏的看着她。 “相信你现在应当明白她为什么要恨你了。” 虽然她现在明白,可是,她现在不想相信这个事实,对于皇甫正雄,她一直只拿他当好朋友而已,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他的妃子。 “皇上……他不会是不行吧?”云半夏突发奇想的吐出一个理由。 溜了他一眼。 “我倒是不介意现在给他吃可以让他不行的药!” “……”云半夏马上反应过来:“你给四姐吃的毒药?” “答对了!”他赞赏的冲她笑道。 云半夏的脸黑了几分。 “这个毒药,不会致命吧?” “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姐,过几个月就没事了。” 云半夏松了口气。 “那就好。” “你差点就就被她害死,现在你却还这么关心她的生死?”白九誊挑眉。 “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姐姐,她的生死其实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她要是死了,父王会伤心的。”云半夏理所当然的一句。 在这个世上,她最关心的人就是云狂,虽然云狂没事儿总拿纸丢她,动不动就敲她的脑袋,可是,云狂却是最疼爱她的人。 十年前,大姐云冰和二姐云清两个在太子和三皇子失势之后,竟然双双服毒自尽,莲侧妃也剪了头发去做了尼姑。 大姐和二姐两个死的时候,云半夏看到了云狂的眼泪,还有他刹那苍老的脸,因那次的事情,云狂身体不适躺了半年。 若是云洁也死了,云狂恐怕又会再一次受到打击,除了她之外,父王最疼的就是云洁了。 白九誊突然捂着胸口蹲了下去,身体微微颤抖,看起来一副痛苦的模样。 “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那个小太监砸疼你了?伤口很疼吗?”云半夏慌忙蹲下身,伸手去探他的脉搏。 突地,白九誊的手握住她的手腕,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不见半丝痛苦的痕迹。 “夏妹妹,你是不是欠我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云半夏愣看他近在咫的俊容,痴痴的看着,用力吞了下口水。 引人犯罪啊引人犯罪。 他微笑的靠近她,气息浮在她的脸前:“比如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上有伤?” 还有……他房中留下的,她的鞋印。 ———————————— 明天预告,嘿嘿,小九彻底发现夏夏啦…… 89你果然看过我写的那些信了。(6000+) 白九誊发现什么了吗?云半夏心里惊慌不已,眼睛心虚的左右乱瞟。 “这个呀,我是听你身边的子风说的。”她迅速拉一个人下水。 “子风?”白九誊眉毛微挑。 “对呀,就是他说的!”她确定加肯定的猛点头,为怕他不信似的,小脑袋差点就点到了地上。 “原来如此,不过,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腼” “就是今早你来之前。”她越编越顺了。 今早?今早子风一直跟他在一块儿,五更之前他派了子风去了金国,她是怎样从子风那里得知她受伤的真相? “子风越来越不当我是他主子了,看来,等他今天从金国回来之后,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白九誊温和一笑,一本正经的低喃着揍。 他说的一脸轻快,听在云半夏的耳中不是那么一回事。 子风被他派去了金国?谎言被拆穿了。 她干笑了两声。 “不过,你派他去金国做什么?”她赶紧转移了话题。 “当然是派他去给你传递消息了呀!” “……”他还不忘糗她,反正她自己不承认,他也拿她无可耐何:“那个,这会儿伊心应当已经醒了,我先回王府看她。” 云半夏迅速找一个理由开溜。 望着云半夏急不可耐逃离的背影,白九誊那双幽暗的琥珀色眸子微微眯紧。 出了皇宫,一道蓝色的人影眼前一晃突然晃至他的面前。 “少主!”蓝凤凰妩媚一笑,半露香肩的坐在旁边的树叉上。 “小凤凰,你最近很无聊,是不是?”白九誊头也不抬的轻斥。 “少主,您这话可不对了,我为了你的小命,跑东跑西的,两条腿都快跑断了。” 他不慌不忙的抬头。 “木盒子的事情,是你告诉夏妹妹的吧?” 蓝凤凰眼中一亮。 “难道你家的云半夏郡主已经打开那个木盒子看过了?唉呀,我只不过是这么一提醒,没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蓝凤凰激动的声音变了调:“我马上就去问问你那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回来!”白九誊阴沉着脸。 “既然你家的夏妹妹看得,我们两个怎么说也是坦诚相对了十年,你不会这么小气,连让我知晓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权力也不给我吧?”蓝凤凰一脸的怨怼。 每一次他泡药浴她可都在场,可不是坦诚相对了十年嘛。 “清尘呢?”白九誊白她一眼。 “你没事儿提他做什么?”蓝凤凰咬牙切齿。 “他不是总与你形影不离的,连续几日不见他,怪想念他的。”白九誊邪恶一笑:“听说他这两天在北方瘟疫盛行处,要不要我现在就让人唤他过来?” 蓝凤凰像听到什么恐怖故事似的,连连哆嗦:“怕了你了,不去问就不去问。” 为了不让她知晓木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白九誊居然卑鄙的用这种话来威胁她。 “为何,清尘可是很疼你这个师妹的。”白九誊笑眯眯的道。 “疼我?”蓝凤凰双手搓了搓手臂,搓掉一层鸡皮疙瘩,又打了个激灵:“我看他是巴不得让我天天钻在药罐子里面,每天除了医书就是药材,还总是一板一眼的不许我吃、不许我玩!” 白九誊轻咳了一声笑道:“清尘这是想让你进步快一点。” “他哪里是想让我进步快一点,我看他就跟师父一样,看我不顺眼,巴不得把我塞进药炉子里面。”蓝凤凰说的时候一脸愤愤。 “清尘和四长老有你说的这么差劲吗?” “有!”蓝凤凰赶紧转移了话题:“少主,别怪我多嘴,有句话,我想提醒少主!” “哦?说来听听!” “我不是白族的血统,可是,白族的规矩我却是懂的,白族的人不可以改变他人的生死,若是强行改变,只会反噬自己。” “白族的规矩,不需要你提醒我。”白九誊的脸微微一变。 蓝凤凰横了心,即使冒着将被白九誊打伤的危险,她也要提醒他:“少主忘了十年前的事情吗?十年前长老们预知你的血光之灾,与明珠公主成亲可化解,可你却宣布与云半夏成亲,执意破坏了天命,结果遭受更大的反噬,承受了十年的伤痛之灾!” 白九誊沉默。 看到他不说话,蓝凤凰大胆的继续说下去:“十年间,你的预知能力因毒消失,最近才刚恢复,不能预知云半夏的未来,你就耗力预知她身边人的未来。虽然不知道你预知到她到底会有什么灾劫,使你拼了命也要提前回来,可是,倘若你再破坏天命,下次恐怕……” 话未说完,只见白九誊的衣袖晃动,他已恢复平常的表情,悠闲的往前走。 蓝凤凰摸着自己的嗓子,用力的张了张嘴。 阴险的白九誊,她没有办法说话了。 天晓得,她蓝凤凰最爱说话,封了她的哑穴,这是要她的小命呀,不过,此时找白九誊解穴,显然并不是好时机。 云半夏一路飞快的赶回王府,深怕被白九誊追上问她是怎样知道他受伤的事。 才走到半路,突然迎面与一骑人马差点撞上,吓得她赶紧刹住身体,倒退了两步,不小心绊到了脚下的石头,整个人重重的跌倒在地。 她的脚腕“卡嚓”一声,钻心的疼。 马上的人赶紧牵住了马缰绳,马儿仰头嘶鸣了两声,然后后退了两步。 骑马的人翻身下了马,赶上前去将云半夏扶了起来。 “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撞到?”一道关切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云半夏心虚的说着,试图爬起来,可惜脚刚刚被扭到,刚想站起来,脚腕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痛的她又跌坐了回去。 听着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云半夏抬头后,发现对方竟然是胡非。 “是你!”云半夏讶异。 “原来是郡主!”胡非也是一惊,旋即微笑:“在下跟郡主倒是有缘!” 真是孽缘。 记得上次看到他的时候就不小心扭到了脚,这次又是这样! “是呀,真是有缘!”她冷嘲热讽。 “前面就是胡府,郡主随在下先回府歇一歇,先医好脚在下再送郡主回府吧!”看出她脚被扭到后胡非提议。 “好呀!”云半夏欣然同意。 这个时候回王府的话,与白九誊撞个正着,被她追问的话,说不定就露馅了,此时到胡府的话,正好可以避开白九誊。 话落,胡非扶了云半夏来到胡府门前,差人把马牵下去之后,他则亲自扶了云半夏到了花厅坐定,然后又差人去请大夫。 本来就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人家才导致自己的脚受伤,现在胡非不但扶她回府歇着,又让人为她去请大夫,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故意撞伤讹诈的骗子。 待吩咐人去请大夫后,胡非重新回到云半夏身侧坐定。 “其实不用麻烦,我这脚啊歇一会儿就没事了,不必请大夫的!”云半夏委婉的谢绝道。 “郡主您肩上可是肩负着整个云氏连锁的重担,倘若你的脚当真留下后遗症,恐怕整个云氏连锁都会骂在下是千古罪人!”胡非一本正经的道。 云半夏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胡非正儿八经的人,也会开玩笑。 云半夏笑了笑:“这样胡公子也不会整日无聊的闲闲在街上骑马了。” 胡非微窘。 “让郡主笑话了,不过……郡主今日为何未乘马车?” 马车? 唉呀,被白九誊一糗,她忘了要坐马车出来,就这样整个人冲了出来。 云狂回来的话,她所坐的那辆马车,应当也会跟着一起回来。 “走路有益身体健康!”云半夏胡扯道。 “郡主真是会说笑。” 云半夏的眼珠子骨碌一转,想到上次来胡府时的事情。 “对了,胡公子,不知上次叶公子与胡老爷子谈的事情怎么样了?” 胡非面色微变,马上恢复正常,一派正义凛然的义正言辞:“胡家兵器坊是不会与庆国以外的人合作!” 正如她所料,这胡非是正直之人,一定不会与金国合作,这次呼伦烨到庆国来,银子被她讹去,生意达不成,现在一定很呕火吧。 她现在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呼伦烨暴躁在房中来回疾走的画面。 心里一边想,一边低头偷笑。 “郡主,喝茶!”胡非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呃,好,多谢!”云半夏端起手中的杯子,发现杯子与她用过的茶杯与众不同,不禁端起杯子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郡主怎么了?茶不合胃口?”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杯子……”云半夏蹙眉。 “杯子怎么了?”胡非扬眉,这杯子可是他的得意之作,人人都夸他的技术不错。 谁料,下面云半夏突然一句让胡非的脸窘了下来。 “做工很差!” 胡非嘴角微动,受打击的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云半夏没注意到胡非的反应,兀自解释道:“单看这瓷,混合不均,还有这花纹,完全是胡乱涂的,还有这上色……” “……” 说到最后一个字,胡非的脸色已经完全僵硬。 说完,云半夏端起杯子仰头喝着,咂了咂嘴,在胡非的脸色慢慢缓和过来之后。 “这茶不错,可惜了这杯子,唉……茶味也跟着失了滋味!” 胡非再一次被深深的打击了。 经过云半夏的一番解释,胡非也终于发现了杯子的奇怪之处,而云半夏字字中地,令他对她刮目相看。 “既然郡主如此懂杯礼,不如改日我们两个好好切磋一下。”胡非一下子来了兴致。 云半夏连连摆手,尴尬的笑道。 “对于做杯子这方面,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懂,我也不会做!” “……”胡非又窘:“郡主刚刚说的头头是道,不会做杯子?” “我只会看而已,具体让我做,我是做不出来!”云半夏赶紧解释,看来这胡非以为她是做杯高手,她汗颜。 “看不出来。” “我这还是跟云氏瓷器坊的老师傅学来的,当时也想学做杯子来着,只是没有时间。”云半夏笑着又道:“不过,改日我倒是可以跟胡公子学学。” “郡主身为云氏连锁的老板,想必知晓许多他人不知道的做杯技巧,改日一定要好好向郡主讨教。” “好呀,以后我就唤你胡大哥吧!” 胡非略显慌张。 “这怎么行,你是郡主,我只是……” “胡大哥不必拘礼,在商场上,可没有郡主与百姓之分的哦!以后胡大哥也不必唤我郡主了。”云半夏灵黠的美眸眨了眨,头歪了歪笑挑起眉梢。 胡非微微一愣,极少看到像云半夏这样直爽的女子,脸上未施任何脂粉,却是丽质天成,更多了几分真诚和纯真。 数秒钟后,胡非微微一笑。 “那好,以后我便唤你为云妹妹。” 原本天上涌起的乌云,现在居然越来越浓,一阵风起,似乎是要下雨的预兆。 风吹乱了云半夏额前的碎发,她神色微变,赶紧起身。 “胡大哥,我怕是今天不能再多留了,我回府还有事,若是下雨的话,怕是赶不上了。”她差点就忘了伊心的事。 “等大夫……” “不了,我得先回去。”她拒绝。 云半夏刚起身,突然头上的发簪落了地,她忍着歪疼的脚腕准备去捡,不小心脚一痛,她重心不稳的往旁边倒去,旁边的胡非赶紧上前来,一手握住她的手臂,一手扶着她的腰。 预料之外的没有跌倒在地上,云半夏庆幸的冲胡非道谢。 “多谢胡大哥!” 胡非正欲将她扶起来,突然手中一空。 而云半夏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被人拎了起来,才转了一个身,整个人就跌进了一具宽大的怀抱中,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她一下子就猜到对方是谁。 “疼!”她捂着撞疼的鼻子。 这是她的鼻子第几次撞到他的胸疼了,她感觉自己的鼻梁骨早晚一天会被撞断。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白九誊口气不善的问道,目光含怒的指向胡非。 胡非微笑的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云半夏刚刚掉落的发簪。 “只是帮云妹妹捡个簪子而已。” 云妹妹?白九誊的脸更黑了几分,这么快就跟别人称兄道妹了?还云妹妹?刚才远远的就看到两个人有说有笑,难得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的那么甜美。 夺过胡非手中的簪子,白九誊脸色一片漆黑,另一只手箍紧云半夏的腰,满脸敌意的看着胡非。 “多谢!”冷硬的两个字。 说完,白九誊搂着怀中的云半夏就准备离去。 “怎么回事?”白九誊皱眉,这才发现了云半夏的不对劲。 她的手扶住他手臂,五指疼的掐进他手臂的肌肉中,抬起脚缓和了一会儿才觉得脚痛好了些。 待脚痛缓释,她抬头冲他就是一阵怒斥:“我的脚崴到了,你没有看到吗?” “崴脚?”他低头看向她的脚腕处,她扯着裙子露出的一截白嫩脚腕,果然肿了一片。 她忍着疼痛,愤愤的冲他斥道:“要是我的脚以后废了,罪魁祸首一定是你。” 十年前,他就是她命里的扫把星。 “还能走吗?”他皱眉。 本来他是想为她揉捏一番,不过,眼前有某个碍眼的家伙在,他可不想让他看到云半夏白嫩的腿脚。 “你说呢?”她咬牙瞪了他一眼。 “我抱你!” 他作势要抱她。 “你坐马车来的?”她后退一步。 “不是!” 徒步走来的?他要是抱她一路,那她可就风光了。 “这样吧,在下可以派人用马车送二位回去。”胡非马上提议。 “好!”云半夏高兴的立即答应:“谢谢胡大哥。” 胡非温柔一笑的点了点头。 她又冲别人露出那种迷人的笑容,看胡非那表情,白九誊眼中的敌意更强了几分。 马车准备好了,当白九誊扶了云半夏上了马车之后,他突然飞出一掌冲胡非而去。 那一掌足以令胡非躺床好几个月,而且,极少有人能避得开。 但是,预料之外的,胡非轻易的躲过了白九誊的那一掌,微笑的冲白九誊道别:“九爷、云妹妹,不送,后会有期!” 白九誊眯眼,这个胡非……有意思! 一路上,云半夏故意装哑巴,闭上眼睛假寐。 如云半夏所料,他们刚回到王府,就开始淅沥的下着小雨,然后慢慢转大。 牡丹阁内朱砂看到云半夏淋了雨,马上就开始啰嗦了起来。 “唉呀,郡主,您怎么到现在才回来,王爷都回来好一会儿了,还弄得这样一身湿。”朱砂在屏风后为云半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出来。 而白九誊依然坐在卧室中未离去。 朱砂突然反应过来还有白九誊,她连忙惊慌道:“啊,九爷,您稍等,奴婢这就为您和郡主泡茶!” “为你家郡主端一碗姜汤来!”白九誊冲她的背影又嘱咐了一句。 “是。” 朱砂答应着跑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人。 云半夏的心扑通扑通跳,她的眼睛不敢直视白九誊,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眼珠子骨碌一下,云半夏突然捂嘴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 “好困,我先睡一会儿,等朱砂回来了,白大哥你再唤我!” 云半夏佯装睡觉,只要她睡觉的话,白九誊就不会问她些有的没的。 没听到!云半夏双眼自动屏蔽白九誊的声音。 “夏妹妹!!”白九誊又提高了些音量。 这人有完没完了,她说没听到,她就是没听到,枕着头的双臂微微僵硬,努力的继续坚持下去。 “夏妹妹,如果你还打算继续睡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进行第一张纸上的话。” “你敢!”云半夏蹭的一下坐起来,双颊通红:“你无耻。” 白九誊意味深长一笑。 “你果然看过我写的那些信了。” —————————— 明天一万字哦,嘿嘿,下章嘿嘿……偶闪…… 90我是认真的(5000+) 云半夏的心里咯噔一下,脑中一瞬间的空白。 此时的她,应该怎么反应呢? 是该像无事人一样说:我看到了,不过,写的字不赖。 还是该很激动的说:我看到了,而且非常感动,借我个肩膀哭一下吧。 或者…猷… 心里面想了无数反应,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不该知如何反应,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都不符合她与白九誊之间的关系。 要说无事人一样?她确实看到了;要说激动吧,偏偏他的某些言语让她不甚赞同。 她与白九誊认识十年,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面对白九誊的突然质问,她聪明的小脑袋不管用了蕖。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看出云半夏心里的犹豫,白九誊脸上挂着平常惯有的温和笑容,邪魅的眸微微眯起。 “如果你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那么,我来问你来答吧!” 云半夏默默的点点头。 “好!”她大方的坐正,她怎么说也不能在气势上输掉。 “你定婚了吗?”白九誊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 “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有!”云半夏完全是下意识的回答。 “我也没有定婚,也没有喜欢的人!”白九誊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道。 云半夏的心里像是突然被堵住了似的。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喜欢的人,难道他那木盒子里写的信都是假的吗? “白大哥如果说完了的话,就可以离开了!”她阴郁着脸冷漠的下逐客令。 “在来到庆国之前没有,那时的喜欢,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小女孩的牵挂,不过,我想要的喜欢,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白九誊目光灼灼的盯着云半夏,吐出自己的心迹。 她的心脏露跳了一拍,嘴巴动不动,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半晌听不到她的回答,他又笑了。 “这样问好了,夏妹妹!” “有!”云半夏反射性的坐直了身体大声喊,双手端正的伏在膝上,训练有素的如同军人听到了军号般。 云半夏窘迫的想找个地洞钻起来,太丢人了。 白九誊为免她羞的逃走,故意没有直视她的眼睛,而是把玩着掌心中的茶杯。 “我又不是野兽,不会吃了你,不要那么紧张。” 他确实不是野兽,只不过他要是危险起来,比野兽还可怕,会将人吞的骨头渣都不剩。 “没有没有,刚刚我只是嗓子难受,想清清嗓子而已。”她尴尬的找了个理由,虽然是一个不像理由的理由。 “夏妹妹的嗓子现在舒服了吗?要不要再喊两声?”白九誊揶揄道。 狠狠的剜他一眼。 他就没有一刻不想戏弄她的。 紧张的感觉轻松了几分,她没好气的斜睨他一眼。 “多谢白大哥好心,不需要。” “我是怕夏妹妹你一会儿嗓子还会不舒服。” 齿缝中蹦出三个字:“不会了!” “好吧,我就相信夏妹妹你!”他的目光继续盯着手中的杯子。 “你说什么就快说。”她不耐烦的催促他。 重新抬起头,白九誊那双妖冶的琥珀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进她的心里。 心弦一瞬间被拨动,她镇定的保持平静。 “你应当不讨厌我的,对吧?”白九誊突然又问。 歪了歪头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我们这是十年后刚刚重逢没有多长时间,相信你现在还没有对我到达喜欢的程度!”白九誊淡淡的看着她道。 云半夏在听到他这话之后,心头上压着的大石移开了些。 “确实是如此!”她连连点头,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在慢慢的跳进他的陷阱。 “所以,只要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再多一些之后,夏妹妹你一定会慢慢喜欢上我。”白九誊淡淡的又说道,一双深邃的眼不动声色的打量她的反应。 “对呀,只要我们相处时间多一些之后,我就会慢慢喜欢……” 云半夏回答得太快,话未说完,只剩下最后一个“你”字,她突然的反应了过来,硬生生的截断。 “你说什么?”云半夏瞪大了眼。 “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后,若是你也喜欢上了我,我会正式向王爷提亲!”白九誊认真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道。 刚刚才从她心头移开的压力,一瞬间又重新压了上来。 “半个月?”她眉头打结。 “若是你嫌半个月太少的话,十天也可以……” “不要不要,半个月就半个月!”她连连出声打断,在她话落的瞬间,她敏锐的发现了白九誊脸上阴谋得逞的笑容,立马沉下了脸:“你这是故意引我上套?” 白九誊不慌不忙的笑答:“我这是为了我将来的幸福着想。” “你的幸福是幸福,我的幸福就不是幸福了吗?”云半夏恨的咬牙切齿。 白九誊突然认真的盯住她的脸,一本正经的轻轻道:“云半夏,好好的考虑考虑,对于感情,我是认真的!” 云半夏的心脏露跳了一拍,面对白九誊认真、火热的目光,她愣愣的点头。 “我会认真考虑的。” 认真的情绪过后,白九誊脸上的笑容掺杂了几分戏弄。 “夏妹妹,说实话,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对不对?” “谁说的?”她板起脸,嫌恶的扫他一眼:“我会喜欢你?别开玩笑了,我最喜欢的人可是吴彦祖那样的,个子高、身材好、长得帅,你的条件跟他差太远了!” 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白九誊好看的剑眉一瞬间皱紧,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五指的力道,让她吃不消的痛吟出声。 “你干什么?疼,很疼!”她拍他的手背,欲打掉那只让她疼的手指。“我要减十分!” 刚刚还说要让她好好考虑,这会儿他突然对她使用暴力。 “吴彦祖是谁?”白九誊板着脸咬牙切齿的问,那表情看起来,好像知道人在哪里,他会马上跑过去把人挫骨扬灰了似的。 “他不在这里!”云半夏赶紧解释。 “不在这里,那他在哪里?” 手上的力道又增加了几分,云半夏痛的两条眉毛纠结成一团。 “他呀,只是书里面的一个人物!只是书里面的人物而已!”云半夏飞快的解释,她只不过是故意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他的醋劲那么大,那双猩红眼中喷薄着怒火,几乎将她燃烧殆尽。 那双怒红的眼半信半疑的盯住她的眼睛。 “真的?” “真的!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我早就已经扑过去了,哪里还会待在这里?”云半夏连连道。 腕上的他的手终于移开,云半夏松了口气,看着自己手腕上被他捏出来的五个指印,云半夏横了他一眼。 “一百分已经扣掉了十分,如果扣到了六十分以下,半个月也不必等了,我们直接gameover游戏结束!”云半夏愤愤的警告他。 “……” “听到了没有?”云半夏板起了脸,嗓音陡然拔高。 “我有意见,这样对我不公平,如果帮助你解决什么事情的话,分数也理当相应的提高!”白九誊不满的提出要求。 他好像说的也是,只减不加的话,对他确实不公平。 “好吧,必须是我承认的确实是帮助我的事情,我才会增加分数。”云半夏妥协。 “这样我同意!” 云半夏的小说的冲他要求:“这样吧,你帮我把伊心和那什么金国丞相大公子之间的婚事取消掉,我给你加十分!” 斜睨她一眼。 “还有九十分,离六十分还差得远,暂时不着急。”白九誊不慌不忙的回答。 云半夏的脸色一黑。 “你的意思是,你这次不愿意帮我?”她一拍桌子。 溜了她一眼,白九誊淡淡的解释:“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白族人向来不做毁人姻缘之事!” “不愿意帮我的话,你现在就走!”云半夏微恼。 以为这样激将白九誊,白九誊就会改变主意,谁知人白大爷当真站了起来往外走:“好,我现在先回去休息,免得你找理由扣我的分数!” 云半夏的嘴角抽了抽,想唤他来着,可是想到是自己赶他走的,她只得作罢。 算了,反正昨天晚上他帮她批了那么多帐本也够累的了,就先放他一马,让他回去休息吧,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由她自己来解决吧。 一直飘浮不定的心,在这一刻才真正的定下来。 白九誊刚刚的一番话,让云半夏真正的舒心,半个月的时间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白九誊这个家伙,应当不会淋湿吧?要是他病了的话,以他现在的身体,伤情不会又会加重吧? 云半夏眼珠子骨碌一转,赶紧去摸门后的伞,摸了一会儿,并不见她平时用的那把。 朱砂刚好撑了伞从外面端了茶进来。 抖了抖伞上的雨水,把伞收了立在旁边。 “郡主,您怎么出来了?”朱砂先把手上的托盘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再赶紧去扶云半夏。 “我的伞呢?”云半夏又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门后。 “您的伞呀,刚刚奴婢看到九爷撑着伞回了客苑,那伞好像就是您的。”朱砂提供了一个答案。 云半夏翻了一个白眼,她刚刚还担心他淋了雨会生病,结果…… 白担心他了。 “郡主,您还是快回去躺着吧,您这脚啊,还是要多休息,等雨停了奴婢去找梁大夫来给您瞧瞧!”朱砂念叨着,准备扶了云半夏回房。 门外传来了一阵鞋子踩在雨水上的声音,云半夏和朱砂两个的眼睛同时顺着声音看去。 伊心全身湿透了的站在门外,雨水从她的发间、下巴和衣角不停的向下滴着水,整个人狼狈至极。 “呀!伊心!”朱砂惊叫了一声。 云半夏扶着旁边的墙壁,示意朱砂快去扶朱砂,朱砂会意,着急的把伊心从门外拉了进来。 雨水一下子将屋内的地毯打湿,伊心慌张的欲退出房外。 “奴婢弄脏地毯了。” “你要是敢出去,我马上让人把后院的大狼狗牵出来,让它来看着你。”云半夏一声喝斥:“朱砂,你赶紧带她去屏风后面,衣柜里有她两套衣服,马上给她换套干净的。” “是!”伊心如牵线木偶般,任由朱砂拉她去屏风后。 不一会儿,伊心换好了干净的衣服,朱砂将她的头发也擦干了一些,才将她重新推了出来。 伊心一张脸惨白,光着脚,一双手紧紧的握住。 朱砂的手里还拿着伊心的鞋子,欲给伊心换上,伊心突然扑通一声,在云半夏的面前跪了下来。 “郡主!求求您!”她重重的在地上磕头:“求求您,奴婢不想嫁给大公子,求求您……” 云半夏起身想扶,可是因为自己的脚上有伤,只得又坐了回去,示意朱砂扶她起来。 抬起头,伊心的额头上已经磕得红肿一片。 云半夏叹了口气。 “伊心,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吧?” 伊心跟了她这么多年,向来勤勤恳恳,她也是最近才知晓,伊心居然还瞒了她那么多事,虽然她也怜惜她,可是,心里却也打了个结。 伊心含泪抽抽咽咽的回答:“其实……奴婢是金国前朝将军魏贤的女儿!” 云半夏的脑中浮起一个名字来,恍然想起:“那位名将?” 伊心点点头。 “父亲被人陷害,结果我们全家被斩,只奴婢一个人在外面玩耍幸存,当奴婢得知消息的时候,父亲已经被砍了头,奴婢为洗刷父亲的冤屈,四处找寻父亲生前的亲友,可是都被他们拒绝,甚至……甚至还被人追杀” 想到那些不堪的回忆,伊心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后来,奴婢遇到了洛小姐,洛小姐父亲的朋友是金国的大官,多方帮助奴婢,才令父亲沉冤得雪,洛小姐与青梅竹马的一位公子从小订了亲,快到成亲.日时,洛小姐突然被选中入宫。” “奴婢因为洛小姐代父申冤,便自告奋勇替洛小姐入宫,不曾想却被宫里的嬷嬷认了出来,后被贬为最低等宫女,嬷嬷们严厉,只要做不好事情便会被鞭子狠狠抽打,有一次,奴婢救了出任务受伤回来的阿丙,就与阿丙相识、相恋!” “宫里的宫女是不能和男人在一起的,于是奴婢就和阿丙商议准备逃出皇宫,后来的事情,郡主您都知道了。” 听完伊心的故事,云半夏心里一阵唏嘘。 没想到,伊心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往,更想不到,她竟然还是金国大将魏贤的女儿。 云半夏抬手示意朱砂,朱砂立即扶起伊心。 看着泪眼婆裟、眼睛红肿的朱砂,云半夏心中不忍。 “好了,朱砂,你的事情我现在全明白了。”云半夏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确定不愿意嫁给呼伦烨?如果嫁给他,以后你将会是少奶奶,享富贵,不用再为奴为婢。” 朱砂目光坚定的与云半夏对视。 “奴婢只想嫁给阿丙,如果不能嫁给他,奴婢只愿郡主您给奴婢一个痛快,让奴婢给已经亡逝的父亲和母亲膝前尽孝!” 云半夏笑了笑,冲门外喊道:“喂,门神,听到了没有?还不快进来?” 一身湿漉漉的阿丙在伊心惊讶的目光中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双眼微红的直勾勾望着伊心,双臂缓缓抬起。 伊心的眼泪夺眶而出,转身扑进他的怀里。 阿丙微笑的紧紧搂住怀中的伊心。 地上又湿了一片。 云半夏非常煞风景的啧啧道:“阿丙,伊心,我这毯子可算是废了,你们两个要在我这里工作一辈子才能偿还了!” 91惩罚的吻(5000+) 适晚 电闪雷鸣,风格外的大,吹动树枝拨动着紧闭的窗子,窗子被树枝拨弄,发出一阵阵“滋滋”的声响,一声又一声。 一道闪电在空中划过,像是将天划开了一道口子,大地一瞬间的亮起,片刻间又恢复黑暗。 在北辰王府中,除了牡丹阁外的其他人均睡得不是很安稳,特别是客苑的白九誊。 又一道闪电从窗外闪过,照亮了室内,也照亮了床上白九誊略显苍白的脸,他的双眼紧闭,正沉睡着,可他纠结的眉和紧抿的唇都隐藏着不安猷。 一道又一道闪电闪过。 在白九誊的梦中,到处是漫天大火,大火炙热的温度,让人难以靠近,稍稍靠近,便感觉将被那灼人的火苗吞没。 面前的整栋建筑被那如魔鬼般的火苗吞噬,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整栋建筑也随之慢慢的崩塌蕖。 在那火红的火焰中,他依稀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站在其中,她已经完全被火焰吞噬,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冲他微笑。 随着一道风吹来,火苗转了方向,让他稍稍可以看清火焰中的人影,那张笑脸是…… “夏妹妹!!”白九誊大声喊着,可惜他的嗓子不知怎么回事,吐出的声音微笑的几乎听闻不见,火海中的云半夏也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喊声。 火势越来越猛,渐渐的将云半夏的整个身体全部淹没,他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 不!不会的! 白九誊疯狂的想上前去将云半夏救出来,可是,他的身体被定住了般,被迫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半夏消失在火海中。 天上一道闪电划过,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声音,震颤着大地,睡梦中的白九誊瞬间被惊醒。 连续的喘息,闪电的亮光映出白九誊额上的汗水,还有他脸上的惊恐。 他又做这个梦了,一个月之前,他的预知能力刚刚恢复,他就着手探知云半夏的近况。 在过去的十年间,他一直挂念着当年那个八岁的小女娃,他窥探他身边人的未来,在刚看到她自信笑容后,便一瞬间喜欢上了那个在他心里十年的她,不再是十年前那种单纯的欣赏,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这才是真正的一见钟情吧。 神鼎预测庆国会出现一件大事,他在此基础上又紧跟着耗费内力探知,却发现了让他惊悚的一幕。 云半夏在火海中丧生,就是他刚刚在梦里梦到的那个画面。 他不相信云半夏会在不久的将来丧生火海,连续耗尽体力引发身体里的毒性,探知了十个人的未来之后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结果。 云半夏死了,将永远的消失。 当他的身体刚刚恢复,他迫不及待的赶来庆国。 他瞒着父亲提前离开白族总坛,四大长老说他疯了,蓝凤凰和子风也说他不要命了。 倘若他道明自己固执一定要来庆国的理由,恐怕所有人都不会让他离开总坛。 改变人的天命,是要遭反噬的。 他与云半夏的命运,在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注定纠缠在了一起。 当他的预知能力在云半夏身上不起半点作用的时候,他就明白,他这一生都将放不开她。 牡丹阁 云半夏并不喜欢雷雨的天气,一声声惊雷不绝的在耳边响起,为了可以让自己睡个安稳觉,她拿两团棉花塞住了自己的双耳,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她睡得相当安稳。 如果不是有个大胆的色.狼,敢趁她睡着的时候,突然摸她的脸颊,她一定能睡得十分安稳的觉。 她的手反射性的掐向对方的腕间命门,预料之外的,对方飞快的闪开,她再欲追,对方的手已不见了踪影。 做梦吗? 云半夏稍稍睁开眼睛,看了看窗户的方向。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像是在天上开了个洞,紧接着床榻似乎晃了一下。 啧啧,这雷是要把这房子给劈了吗? 不管,继续睡。 耳边传来一阵笑声,她也似听闻不见。 云半夏才刚刚阖上眼睛没一会儿,脸上再一次传来麻麻痒痒的感觉,那只毛手再一次大胆的探到她的脸上。 她恼的拔出枕下匕首,飞快的扎向对方的手腕。 说时迟那时迟,她的手腕猝然被人握住,稍稍一捏,按住了她腕间的神经,她的五指张开,手中的匕首掉了下去。 那匕首从她的手中划落,对准的是她的花容月貌。 匕首冷寒的刀锋从头顶滑落,云半夏惊的一下子醒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绝望的承受刀锋的一击。 谁知,此时突然那匕首被人轻易的握住,刀尖在她的鼻前一寸处停住,即使刀尖没有沾到她的皮肤,那刀尖抵住鼻尖的感觉,依旧让她神经绷紧。 云半夏飞快的移开了自己的脸,翻身坐了起来。 黑夜中,她的黑眸对上了一双妖冶的琥珀色眸子,那双妖孽般的眼睛在黑夜里依旧熠熠生辉。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九誊无疑。 看到是白九誊,塞在耳中的棉花也跟着掉了,云半夏紧绷的心松懈了几分。 “你怎么来了?” 白九誊邪魅的眼闪过狡黠的光亮,脸垮了下来。 “雷声太响了。” 云半夏哭笑不得。 “感情你白族少主是怕打雷,所以,你现在跑到我这里来,是因为害怕?” “夏妹妹真聪明,这么复杂的问题,你一猜就中。”白九誊立即狗腿似的赞美。 云半夏的脸黑了。 这话从白九誊的嘴里吐出来,怎么听怎么不真。 “我管你怕不怕打雷,这里是我的厢房,你还是回你自己的客苑去,你要是真的害怕,就让子风陪你一起睡!”她板着脸,不为所动。 “夏妹妹,我将来可是要跟你在一起的,日后夜夜同床共枕,难道你想让我在那之前,被旁人染指?”白九誊一本正经的向她说明其中的厉害关系。 嘴角抽了抽,他还能编得更靠谱一点吗? “白大哥,白大爷,现在是晚上,我们孤男寡女的,你未婚,我未嫁,男女收授不亲!”云半夏冷着一张脸提醒他。 “前两日即使收授不亲,我们也同床共枕亲过了。” “……”跟非人类用人类的话是说不通的:“那是因为我的身体没有办法动!” “那现在你也当你自己的身体没有办法动好了!”白九誊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人的身体状况还能当的吗?不知道他的脑袋到底是什么结构。 看他赖在这里不走,她干脆起身。 “你要做什么?” “这里留给你,你睡在这里吧,我陪朱砂睡去!”云半夏赌气的说着。 她的身体才刚刚移动了一点,白九誊的一只手臂冷不叮的伸了出来,轻易的搂住她纤腰,将她扯了回来,一下子扯进怀里,紧紧的搂住。 猝不及防的云半夏被他抱个正着,她的身体被迫贴在他的身前,紧抱住她身体的那双手臂发狠的力道,直让她感觉招架不住,强劲的力道导致她肺部缺痒,艰难的喘息着。 白九誊的双手紧紧的搂着她,几乎要将她整个嵌进自己的身体内,这样抱着她,感受她的心跳和体温,才能确定她活生生的在他眼前。 云半夏几乎是差点被憋死在他怀中,他的双臂才突然放松了几分。 连续缺痒这么久,云半夏的身体一阵虚软,无力贴紧他的胸前,得以重获呼吸的她,贪婪的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好一会儿,她才终于舒缓了过来。 她才刚舒缓过来,白九誊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将她放在了床榻的内侧,而他则在她的身侧躺了下来。 “喂,你做什么?”她惊慌失措,他不会想那什么吧? 她翻身刚起身,眼前黑影一闪,白九誊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双妖冶的琥珀色眼睛火热的盯着身下的她。 他的目光太过火热,她招架不住,而这样的姿势无疑也是危险的。 “你放开我,否则我要叫人了!”云半夏瞪着他怒斥道。 今天这张小嘴,总是不乖,说一些刺激他的话。 看来,必须要好好的惩罚一下它。 她诱.人的红唇在他身下一张一合,诱.惑着他的眼睛。 太亏待自己,不是他的作风。 “你要是不放开我,我明天就找人……” 她的话未说完,突然一道闪电闪过,白九誊的脸一瞬间在她的眼前放大数倍。 惊魂未定的她,闪电的光亮让她看清了他瞳孔中一脸慌张的她的脸。 略带清凉的唇,骤然压住了她的。 他……吻了她! 轰隆隆的雷声,震彻了整个房间,云半夏感觉自己此时被雷劈了似的,整个人无法思考。 在她愣住的时候,白九誊的唇舌趁机攻城掠地,舌尖趁势探入她的唇齿之中,与她的舌尖共舞,肆意的探索她唇中的甜蜜。 待云半夏反应过来,白九誊的一只手已经摸索到她的衣内,摸到她身前的柔软。 云半夏羞恼的瞪着他,扯掉衣内他的手,在她准备张口咬他的舌头惩罚他的,白九誊已飞快的离开她的唇。 两人的唇分离,舌尖勾出了一道暧昧的银丝。 她在他的身下喘息,不忘振奋精神的指控:“你犯规,你明明说半个月时间的,再扣十分!” 白九誊危险的脸颊又要凑近她,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 终于知道紧张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双邪恶的眼朝她玲珑有致的身上扫了一眼,火热的眸扫过之处,似燃起一簇簇火苗,惹的她浑身战粟。 云半夏感觉到口干舌燥,艰难的吞了下口水。 “现在可以乖乖睡觉了吗?” “……”云半夏的眼珠子骨碌两下,乖乖睡觉?跟他躺在一起?这只随时会化身为禽.兽的色.狼? “如果你不想乖乖睡觉的话,也可以,我们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他的视线移至她的胸口:“或者,让我们的洞房花烛提前,也是可以的!” 洞房花烛? 云半夏紧张的所有神经全部绷紧。 她在现代已经是顶尖的武功,在白九誊那出神入化的武功之下,再加上他刚出生那百年内力,她的武功只能算是三脚猫的,拿三脚猫跟他去拼?她只会化成灰烬。 她云半夏向来是识时务之人。 洞房?她可没这个打算,虽然她对他有好感,最多只是一点点喜欢,至少她现在还没有爱上他。 眼珠子又骨碌两下,她点了点头,答应他的提议。 身上他的重量消失,他翻身躺在了她的身侧,属于他的气息似还环绕着她,她的神经久久无法放松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云半夏依旧一动不动,感觉到白九誊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猜测着他大概睡着了,她咬紧了牙关,小心翼翼的准备爬起来,趁机溜走。 谁知,她才刚刚有了动作,腰间迅速又多了一只手,轻易的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她柔软的身体贴入他有力的怀抱中,耳边是他几近呓语的低喃:“别试图逃走。” 热气浮在她的颈窝,她浑身僵硬的几近无法呼吸。 “你……还没有睡着?”她结结巴巴的问,不敢转头看向他,颈边他的气息持续的吹拂着,如同地狱里吹来的鬼风。 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背,轻轻的拍了两下。 “不要紧张,只是睡觉,好困!”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听闻不见,里面夹杂着浓浓的疲惫。 他的声音奇异的安抚了她,令她的身体不再僵硬,安静的躺着。 当云半夏快要睡着的时候,腰间白九誊的手臂突然紧了几分,她警觉的醒来,以为白九誊要对她不轨。 “夏妹妹,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低低的嗓音近乎誓言般的承诺着。 云半夏皱眉。 他在睡梦中咒她死吗? 他应当是睡着了吧,云半夏松了口气,乖乖的闭上小说去会她的帅周公。 这一夜,雷声再轰鸣,云半夏也不觉得响,睡得格外香甜。 一夜漫长的大雨过后,大地被冲洗了一番,饥渴的大地,得到了足够雨水的滋润,各种植物欢趁机发芽生长,到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枝头的树枝抽出嫩牙,鸟儿欢快的在枝头叫着,那愉悦的声音,也似传遍了每个角落。 早晨,云半夏习惯性的身体比意识先醒。 伸长了手臂打算伸个懒腰,她的手却摸到了不该出现的人类胸膛。 胸膛? 她心里疑惑,试图摸了两下,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对方笑的时候,胸膛一阵震颤,震动着她的掌心,麻麻的,像触了电似的。 她飞快的收回了手,睁眼一看。 眼前果然是白九誊,他居然还在这里。 前两天都是早晨就不见他人影的,突然看到他还在,一下子不习惯了。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她结结巴巴的看着那双邪魅的琥珀色眸子。 白九誊笑眯眯的望进她的眼中,冲她挤了挤眼。 “怎么样?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吗?” 她恼火的坐起来。 “有你在,你觉得我能睡好吗?” 伊心听到声音从门外进来,她一改昨天颓废的模样,精神焕发、笑容满面。 发现云半夏的床上多了一个人,先是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然后淡定了。 “郡主,胡氏兵器坊的胡公子来了!”伊心汇报道。 白九誊似乎早料到他会来的表情,替了云半夏回答:“让他先等着,就说我与你家郡主起身之后,一会儿一起去见他!” 情敌如芒在背,哪能掉以轻心? “是!”伊心离去后,云半夏尚在错锷中。 —————————— 今天更了一万字,吼吼,猜猜那位胡少爷来有毛事捏? 92夫妻之间的情趣(6000+) 白九誊起身穿好了衣服,云半夏还未有任何动作。 w w. vm) “夏妹妹,还不起来,让贵客等着,这样不好吧?”白九誊微笑的看着云半夏笑道。 在白九誊的提醒之下,云半夏总算清醒了过来。 “胡公子是我的客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她板着一张小脸。 “在这半个月之内,只要你见任何一个男人,我都要在场,否则,对我太不公平了!”白九誊理所当然的道猷。 嘴角抽了抽,白他一眼:“你还不如说,只是男人?任何雄性的动物,你是不是都要禁止我见?” “你当真能做得到?” 拿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的朝他丢去蕖。 白九誊顺手接住她丢过来的枕头,摇了摇头啧啧道:“你这是想婚前谋杀亲夫,打算一辈子守寡吗?” 那张嘴越说越不像话了。 她哼了一声:“你要是死了,我正好马上去找别的男人,其他的男人一定不会像你这样欺负我。” “夏妹妹你这就错了,夫妻之间的情趣就在于你欺负我、我欺负你,两个人在欺负中增长彼此的感情。”白九誊一本正经的向她阐述一个道理。 额头上三条黑线。 认识他到现在,每一次都是她被欺负好不好?这种单一的欺负,增加的只是仇恨。 “谁要跟你增长感情,而且……”她义正言辞的提醒他:“我们两个现在还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别一口一个夫妻!” “男女成为夫妻之前,就是从纯洁的男女关系开始的!”他纠正她。 “……”与白九誊的这一番争论,云半夏败下阵来。 她向来以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出名,任何人与她比嘴上工夫,向来都只有别人认输的份/。可是……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这嘴上工夫,她就从来没有赢过白九誊。 一次次的挫败,云半夏在心里面开始检讨,她有一点点喜欢他,是不是错了? 白九誊把旁边伊心事先准备好的衣裙放在床上。 “如果你不打算起来的话,我一个人去见姓胡的也可以!”白九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睨视她。 “谁说我不见他了?”脸微红:“你出去,我现在要换衣服!” “好!”他也不为难她,乖乖的走了出去。 着实是怕她再一个害羞,又张口扣他的分数。 一百分,现在只剩下八十分了呢。 走出房门,白九誊的思绪不禁回想到昨晚,还有昨晚那个吻,手指轻轻的探向唇瓣,嘴角微微勾起。 光想起她柔软唇瓣的美好滋味,身体的某处便蠢蠢欲动,这是他二十六年间第一次对女人有这种冲动,对象还是云半夏。 若是她现在知道他的心思,恐怕会直接将他赶出去吧,天晓得,昨天一晚上软玉温香抱满怀,只能看不能碰是怎样的煎熬,不知道他还能忍多久。 正想着间,云半夏已经换了衣服出了卧室,卧室外不见伊心和朱砂。 “人呢?” “我不是吗?”白九誊睨她一眼。 云半夏很想回他一句:你是人吗? 但她没这个胆。 “我找的是朱砂和伊心,她们两个去哪里了?” “朱砂去准备早膳了,伊心不是让你派去安排姓胡的了吗?”白九誊为云半夏提供一个答案。 一说到胡非,白九誊便是满脸的敌意。 “……”云半夏苦恼的抓了抓头。 “怎么了?”白九誊关心的看着她,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心里紧张了下。 她跺了跺脚:“可是,她们都不在,我的头发怎么办?” 她抓了抓头发,头发现在还乱糟糟的披散着,如小疯子一般。 “找她们梳头?” “不然呢?” “梳子在哪里?”白九誊突然冲她伸手。 “干什么?”云半夏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的那只手。 “你不是要梳头赶着去见姓胡的吗?” 云半夏把手里的白玉梳递给他,白九誊拉了她坐在梳妆镜前。 修长好看的手指捏着白玉梳,煞是好看,但是…… 当他的手指捏着玉梳打算梳理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时,云半夏突然握住他手腕。 “我还是等朱砂吧,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让白九誊那高贵的手来为她梳理头发,这太造孽了,况且,他会不会梳还是个问题。 更何况,已经被他戏弄多次的她,感觉到他打算碰触她的时候,一定是不怀好意,心底里下意识的以为他是故意想戏弄她,哪里还敢让他为她梳头发? 轻易的拨开她手指。 “如果不想让我点你穴道的话,就乖乖的坐着别动!”白九誊突然危险的一声威胁。 被他点上穴道,一天一夜不能动? 她的手马上缩了回去,乖乖的坐着不动。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用强的她才愿意乖乖听话。 向来强悍的云半夏,对任何人向来是吃硬不吃软,可是,在白九誊的这里,全倒了过来。 这叫什么来着?遇强则强! 乌黑的青丝,在白玉梳的梳理下,慢慢变得柔顺,而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奇怪般如变魔法似的,将她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很快梳顺,再顺手为她挽起了发髻,拿起桌子上的发簪,轻松的便将她的发盘了起来。 云半夏惊诧于白九誊盘发的技术,不过,心里面却又在疑惑,白九誊盘发的技术怎么会那么好? 她自己有时候也会拿自己的头发练习,可是她嫌盘头发实在是太繁琐,再加上伊心和朱砂两个老是责怪她抢了她们的工作,于是她就懒的动手。 即使是如此,她自己试了那么多次,仅仅只会盘最简单的发髻,而且还是很惨不忍睹的那种。 白九誊为她盘的头发,不仅整洁,而且漂亮。 甚至……比朱砂和伊心两个弄的还要好看。 若是伊心或是朱砂听到她心里的这句话,一定要伤心了吧,不过,她刚刚说的也是事实,白九誊的技术真的没话说。 可是,他盘的越好看,她的心越是堵的慌,小脸越来越黑,直到白九誊为她盘发结束,她的脸已经能刮下一层黑墨水来。 白九誊为云半夏盘发的时候,一直专注盘发这件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云半夏的表情,待盘完发,稍稍移开一步,欣赏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白九誊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把梳子放回原处。 “你梳头发似乎很熟练!”云半夏淡淡的道,脸色依旧很黑,声音也带着一丝不快。 “是呀,因为经常梳,当然熟练。” 云半夏现在不止脸黑,眼睛也染上了一层黑色,现在她想给他扣掉五十分,直接及格以下。 手指稍稍抬起,想把头发的发簪全部拔掉。 那个摸过别的女人头发的手,现在为她盘了头发,她觉得很脏,漂亮的发髻在她的眼中看起来奇丑无比,只想现在就毁了它。 她刚刚有了这个动作,白九誊突然微笑的看着镜中的她。 “在这十年里,一有时间,我便拿二长老所造假人的头发来练习,一直想为你梳好看的发髻,今天总算实现了!”白九誊淡淡的叙说着往事。 为了练好梳发这项技术,二长老所造的假人,每天总是会掉下半数头发,二长老自然是怒的,起初以为是自己掉的,后来知道是白九誊干的,差点与白九誊打了起来,后来二长老还专门每天多弄些头发给假人粘上去让他玩弄,时间长,他的技术自然好了。 云半夏冰冷的心里在瞬间被注入一道暖意。 他的这句话,直中她的心底,原来……他梳头发的对象,只是一个假人而已。 莫名堵塞的心头,一瞬间通畅无比,现在感觉头上的发髻实在漂亮的不得了。 人就是这样,只要心情好了,看什么都觉得漂亮、美好。 她不去探寻自己刚刚为什么心头会那么不舒服,只觉得好看就行了,立即也有了心情与白九誊开玩笑。 “好看是好看,不过,比伊心和朱砂弄的还是差得远了!” 她自己动手戴上耳环,对着镜子又照了照,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地方不妥才站起身。 说到朱砂,朱砂正好端了早膳从外面进来。 “咦,郡主,这是伊心从哪里学到的新梳头技巧?”朱砂仔细的端详着云半夏的发髻。 白九誊笑答:“我梳的!” “九爷您梳的?”朱砂惊讶连连:“好漂亮呀,我和伊心是梳不出来这样的!” 云半夏心里一阵美滋滋的。 “哪有很漂亮,还不如你和伊心两个为我梳的。” 朱砂连连反驳:“还是九爷梳的最好看。” “……”就知道朱砂还是向着白九誊的,从十年前开始,朱砂就已经被白九誊迷惑,她总是用一种痴迷的目光望着白九誊,那种痴迷却没有男女情爱在里在面,朱砂对白九誊是恭敬且有礼的。 在云半夏的心里,朱砂对白九誊应该是那种粉丝对明星的崇拜吧!难得朱砂对白九誊崇拜了这么多年。 “郡主,九爷,早膳拿来了,现在用早膳吧!”朱砂笑道。 “不了,胡大哥还在等着,这些留你和伊心两个用吧。”云半夏嘱咐了一句,便和白九誊一起出了门。 出了门,云半夏一脸的愤愤不平。 “真不知道你给朱砂和伊心两个吃了什么迷魂药,十年前和十年后,这两个一直对你比对我还好,每次你吩咐她们做什么事,比我让她们做事答应的更爽快。” “这只能说明一点!”白九誊促狭的冲她挤了挤眼:“她们只认未来的男主人!” 脸嗖的一下飞红。 这个白九誊口无遮拦的,什么男主人! 他们两个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客厅。 胡非看到云半夏出现,眼中浮现高兴的神情,立马站了起来,在看到她身后的白九誊时,胡非眼中跳跃的高兴火苗,一下子被浇熄。 “胡大哥,让你久等了!”云半夏客气的寒喧着。 “没有,我也只来了一会儿而已,本来就是我来的唐突。”胡非有礼的冲云半夏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坐下,白九誊则占有性的坐在云半夏身侧。 “九爷为何也会出现在王府?”他还记得伊心刚才来汇报,说白九誊和云半夏会同时出现。 当时他还觉得诧异,现在看到两人同时出现,他仅眼珠动了一下,并未露出其他的表情。 “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件事跟胡公子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白九誊不善的道。 这个白九誊,说话一点儿也不给人留面子。 “对了,胡大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云半夏赶紧接过了话岔,以免这俩人一不小心一言不合打起那可就麻烦了。 以白九誊的功力,一不小心让胡非受了重伤,她会内疚的。 不过,以白九誊的角度来看,他倒是很想跟胡非打一场。 昨天马车上的那一掌他仍记忆犹新,那一掌并未打中胡非,那时他便知晓这胡非绝非等闲之辈,一个兵器坊的少爷,有如此高的身手,其中必定有猫腻。 让白九誊诧异的是,他同样也探不到胡非的未来,是以让他对胡非产生兴趣的更大原因。 胡非微勾唇角,一惯的正儿八经表情,从身侧拿出了一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子出来,递给了云半夏。 云半夏接过紫檀木盒子,看着这有些年岁的盒子,云半夏狐疑的盯了半晌。 “这是……” “这是我们胡家祖传的跌伤药,擦在你的脚腕处,不出半天,红肿就会消退!本想昨日送来的,只是昨日一直下着雨,又怕打扰了云妹妹你,所以今儿赶早送过来。”胡非低头看了看云半夏的脚:“刚刚瞧着云妹妹走路似乎还很不顺当,现在好些了吗?” 云半夏受宠若惊的连连点头:“已经好多了,多谢胡大哥惦记,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云半夏拿了东西刚要收起,白九誊冷不防的伸出手来把紫檀木盒子接了过去。 “这是什么?”白九誊面无表情的瞪着紫檀木盒子,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然后又像球一般的上下扔着。 “咚”伴随着“啪”一声,紫檀木盒子掉在地上,里面一个白瓷瓶也跟着落地碎了一片,褐色的药水洒了一地,冲鼻的药气不一会儿便弥漫了整个房间。 云半夏和胡非两个人均愣了,胡非与白九誊对视,两人的眼中,敌意渐起。 “真是不好意思,刚刚一时手滑,掉了!”白九誊邪魅一笑的勾起嘴角,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胡非一脸的平静,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出来。 “为免会出事故,在下特地带了两盒,这里还有一盒,还请云妹妹笑纳!”胡非微笑的再一次把紫檀木盒子递了过去。 白九誊嘴角的弧度慢慢的垂下,幽暗的眸子微微眯紧。 好一个胡非,好本事,居然事先准备了两盒,难道早就知晓他会打翻其中的一盒? 这个胡非,越来越有意思了。 “多谢胡大哥!”云半夏不好意思的接过。 旁边白九誊的手再一次伸过来,云半夏小说的端着盒子放在了白九誊够不到的位置。 拿不到盒子,白九誊的脸色一片阴郁。 他的掌心中微微聚起一点白光。 云半夏眯眼,料到白九誊想做什么,她飞快的低声警告:“如果你再敢动手,直接扣二十分!” 他现在只有八十分了,若是再扣二十分,岂能得了? 白九誊掌心中的白光收起,俊美的脸上挂满了不悦,只用那双犀利的眸与胡非暗中较劲。 “对了,云妹妹,你昨天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一件事?”胡非突然严肃的质问云半夏。 “哦?什么事?” “叶公子,根本就不是叶公子,而是金国丞相之子呼伦烨,对不对?” 云半夏惊讶,这件事只不过是昨天才发生而已,知道的人也不多,皇甫正雄下令封锁了此事,胡非居然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胡大哥怎会知晓的?” “我们兵器坊,大多是做的皇家生意,私人定做护院兵器等,必须都要是正当的人,多方查证后,我们胡家兵器坊才会接下生意,那位叶公子在下自然也是要派人去查的,偶然听他的属下说露了嘴,而他昨日进了宫,想必云妹妹已经知晓了此事。” 经过胡非这么一解释,云半夏尴尬一笑。 “原来是这样!”云半夏点了点头:“没错,只是,皇令在身,昨日便没有告诉胡大哥。” “不妨事,云妹妹也是逼不得已,对了……昨日云妹妹你当时从皇宫里出来,似乎精神恍惚,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胡非又问道。 当然是因为被白九誊给吓的。 这个理由,她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关于这件事……”云半夏那双灵黠的眼睛骨碌转动,连连叹气:“有一点麻烦。” “哦?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云半夏眼中一亮,某个姓白的一直说什么不能破坏人家姻缘,她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既保全了皇甫正雄的面子不让王府受到冲击,又能让伊心和呼伦烨的婚事取消。 “这件事是这样的!”云半夏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故意将呼伦烨说得面目可憎、一无是事:“现在问题是,怎样才能解除这桩婚事。” 胡非听了云半夏的描述后,沉默了半晌。 “这件事,确实棘手。”胡非的国字脸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 棘手,但是……他却没有说没办法。 “胡大哥是否有好的对策?”云半夏急急的问,迫不及待的想知晓答案。 “我的资历尚浅,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可是……有一个人可以!”胡非一脸真诚。 “谁?”云半夏激动了,现在脑子里只想着尽快解决这件事。 胡非微微一笑:“我爹!” “你说胡老爷子?” “对!我的父亲曾经在金国行商五年,而且就在金国的都城,认识不少金国的朝廷中人。” 一拍大腿:“好,我们现在就去见你爹!” 白九誊一张脸漆黑如墨:“我也去!” ———————————— 小九素个醋坛,咳咳……我想说,老胡家不素简单的人物哦…… 93你敢去试试!(6000+) 胡府 胡非先到了胡府门前等待云半夏的马车,待云半夏的马车到了之后,他微笑的上前来迎接,并亲自扶了云半夏下了马车。 跟在云半夏身后的白九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胡非握住云半夏的手。 不过,胡非仅扶了云半夏下车而已,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有礼且绅士。 云半夏向来欣赏正直又绅士的男人腼。 “我把云妹妹你的事情告诉了我爹,我爹现在他老人家正在客厅等你!”白九誊微笑的道,然后领了云半夏往客厅的方向而去,白九誊则被他当成了隐形人。 为了解决伊心和哗伦烨的问题,云半夏并没有半分怀疑的便跟在胡非身后。 唯有白九誊,他眯眼盯着四周,以前没注意,现在才隐约发觉这胡府竟是按照八卦阵来布置,并非普通的宅院揍。 看着四周的那些树木,白九誊微微阖上眼,他的体内有内力在流动,隐约中,他似乎看到自己被围困在这些树木之中。 再睁开眼,白九誊舒缓了一口气,轻松的收起内力。 看着那些树木,白九誊的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然后继续跟在云半夏和胡非的身后。 待他们来到客厅时,客厅四周的窗子紧闭,在这样的夏季,不开窗子,屋内便让人感觉沉闷。 “爹,郡主和九爷已经来了!”胡非恭敬的冲首座上的一名灰袍男子道。 灰袍男子一头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一脸的慈祥,眼角微微上扬。 “这么快,都坐吧!”胡福声音略带低哑的声音道。 “多谢胡老爷子!”云半夏入座后,白九誊也随之坐了下来。 白九誊的一双眼直勾勾的打量胡福,胡福的座椅旁边放着一根拐仗,应当是因为腿脚不便的原因,而他中气不足,很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这胡福若是没有受伤的话,应当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武功和修为,当在胡非之上。 这样一个人会被人打伤,打伤他的人,武功和内力等也当在他之上。 白九誊默默的把这些记在心底。 “你就是非儿说的那位白族少主?”胡福突然视线转向白九誊。 白九誊略微诧异,微笑的点头。 “在下正是白族少主白九誊。” “据说你爹十年前醒来,不知现在身体是否还好?” “我爹现在基本已经恢复,多谢胡老爷子的挂念。”白九誊狐疑的看向胡福:“或许……胡老爷子您认识我爹?” “见过几次面,当是认识。”胡福淡淡的回答,白九誊还想问什么,胡福的视线转向了云半夏,转移了话题:“郡主,我们有一年多没见了,上次见还是云氏连锁九周年的庆典。” “是呀,没想到时间过去的这么快!”云半夏看了看胡福的腿:“胡老的腿现在如何了?” “小小腿疾而已!”胡福叹了口气:“唉,就是这小小的腿疾缠着我,不得不借用拐仗,唉……果然不敌年轻好呀。” “胡老爷子现在看来还是英勇不减当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胡福哈哈的笑着,甚是高兴的模样。 “你这小丫头,果然还是会说话。” 云半夏促狭的挤了挤眼:“胡老,想必我这次来的目的,您已经听胡大哥都说了吧?” 云半夏开始进入主题。 胡福点点头。 “是已经听说了。” “胡大哥可是在我面前夸口,说您有办法摆平这件事的,这次来特地请教胡老,不知胡老您有何高见?” 胡福斜了胡非一眼,似愤愤的表情:“这小子,总是爱给我惹麻烦。” “胡老,您不要责备胡大哥,这是我逼他的。”云半夏赶紧替胡非解围,她笑眯眯的继续又道:“若是胡老您办不到的话,胡大哥自然也不会说。” “这件事……”胡福捋了一下寸长的花白胡须,轻轻的阖上眼,再缓缓睁开,一双精湛的眸,有着岁月的沉淀,沉稳且威严,这是云半夏怎么也学不到的:“我可以办得到,只是有些麻烦。” “胡老与我交情这么多年,想必知道我的为人,若是胡老可以帮助我的话,以后云氏连锁的所有器具全部交由胡氏兵器坊来打造,费用按原来的双倍!”云半夏亦非常大方的道。 “为了你的丫鬟,亏本生意也做了?”白九誊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伊心对于我来说并不只是丫鬟而已,算是我的姐妹,为姐妹我可以两肋插刀!” 白九誊挑了挑眉,没有再答她的话。 另一边胡福沙哑着声音呵呵笑着摆了摆手:“这倒不必,只要郡主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好。” 云半夏笑着扬眉。 “胡老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只要胡老有什么要求,我一定竭尽所能。” “如此便好!”胡福的脸上露出疲惫之色:“今天之前,我会派人将东西送到你手上,依着那样东西,此事可成!” “再次多谢胡老,今日打扰胡老了,您先休息,我改日再来拜访您!”云半夏优雅的起身。 只因云半夏脚腕的伤未愈,刚站起来引发了脚痛,身体踉跄了两下,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险险的站稳,右手的衣袖不小心被撩起,露出了她右臂上一只浅浅的胎记。 “小心!”白九誊和胡非两个同时扶起云半夏。 胡福的目光在注意到云半夏右手臂侧边的胎记后,瞳孔骤然收紧,急忙的唤住了她。 “郡主等一下。” “胡老还有事?” 胡福的双眼依旧盯着云半夏右手臂。 “你手臂上的胎记,可是枫叶形状?” 云半夏诧异:“胡老怎会知晓?” 像身上有胎记这种事情,一般人都不会向外面说出去,女子的衣服都是长袖长裙的,除了身边伺候的丫鬟之外,其他人都不会看到里面的皮肤,除非意外。 胡福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般。 “难道……是她?”他神色倏变低头喃喃自语。 “怎么了?胡老?”云半夏敏感的发觉胡福脸上的诧异,直觉胡福好像知道些什么。 “没事,你们先回去吧。”胡福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你要的东西,等我整理好了之后,就让人送去王府。” “胡老您当真没事?”云半夏担心的看着他。 “没事,非儿,扶我回去房间!”胡福伸手示意胡非。 “是,爹!” 胡非乖乖的走过去,将胡福扶起,然后他冲云半夏打了个手势,让她放心回去。 白九誊握住云半夏的手,拉回了她的出神。 “夏妹妹,该回去了。” “哦!”云半夏还是半信半疑的朝胡福看了一眼,任由白九誊把她拉离胡府。 待人已经坐在了马车上,云半夏还是一副出神的表情。 白九誊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她抬手打掉。 “做什么?”她瞪了他一眼。 “在想什么?” “你不觉得胡老很奇怪吗?”云半夏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你认识他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感觉他奇怪吗?”白九誊笑了笑。 “不是啦,只是觉得,今天胡老好像有点不大对劲,而且……他竟然还知晓我身上胎记的形状!” 话落,云半夏感觉白九誊的目光火热的扫遍她全身,她感觉浑身一阵燥热。 “你身上还有一处胎记,那个胎记就在……”白九誊的目光不怀好意的看向她的臀部。 云半夏羞的立即移开屁股坐到他的对面。 “不许说!”她凶巴巴的命令道。 “这么凶!”白九誊邪魅的眸闪烁着奇异的光亮。 “请白大哥不要说。”云半夏努力压抑下羞怒的火气,捏着声音皮笑肉不笑的轻道。 “这才对嘛,下次对比自己年龄大的人,说话一定要客气,明白了吗?” 双手紧握成拳:“明白了。” “不过,你的那个胎记,是在你一个月大的时候,王爷帮你洗澡,我扶着你的时候看到的!” 她脑中一片轰轰然。 “那个时候,你才八岁!”她又怒了。 “记忆力好,没办法。” 这个色狼,八岁的时候就已经那么色了。 “……” 她闭紧嘴巴,不再与他说话,免得被气成内伤。 白九誊笑看她气呼呼的模样,嘴角愉悦的勾起。 马车里一阵沉默,云半夏只是因为赌气,而白九誊的心里则想着另一件事。 胡家一定不简单,胡福说他与他爹曾经有过几面之缘,到底是怎样的缘呢?他倒是想知道。 午膳时间刚过。 云半夏正准备午睡一会儿,朱砂拿了一个信封从门外走了进来,那信封内厚厚的,看起来装着很多东西似的。 “郡主,这是刚刚胡府的下人送来,指名给郡主您的。” 云半夏的眼中一亮。 这个东西肯定就是胡福说的那样可以帮她解决问题的东西了。 她喜滋滋的接过。 在那信封里面,放着厚厚的一打纸,有些纸已经陈旧显得破碎。 美目在那纸上的东西扫过,一张一张的翻下去,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郡主,这是什么东西,您怎么那么高兴?”朱砂被她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云半夏把那信封里的东西重新收起来。 “这些东西呀,当然是好东西,而且……”她神秘兮兮的冲朱砂眨了眨眼:“你去通知伊心和阿丙,就说你们家郡主我,很快就能让人他们两个成亲了。” “真的?”朱砂惊喜的问。 “当然了,信不过你家郡主我不成?” “当然不是,奴婢这就是去告诉伊心和阿丙这个好消息。” “去吧去吧。” 朱砂听了云半夏的话,匆匆跑出门去,差点与迎面而来的白九誊撞在一块儿。 “九爷!”看到来人,朱砂刹住身体,慌忙恭敬的冲白九誊行礼。 “免了。” 朱砂为白九誊泡了杯茶之后,方离开了房间。 朱砂面露喜色,云半夏眉宇间的愁绪也不知何时褪去,再看向她手中那厚厚的信封,白九誊明白了怎么回事。 “胡府已经把东西送来了!”白九誊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云半夏白了他一眼,哼道:“是呀,已经送来了,人家可不像有些人,怕毁了别人姻缘!” 听着她的冷嘲热讽,白九誊也不生气。 “怎么样?送来的是什么?”白九誊好奇的盯着信封。 云半夏笑吟吟的道:“你一定想不到的东西,里面有那位呼伦大公子家老爹收受贿赂,卖官及与敌国私通的证据,当然了,不家那位呼伦大公子与当今金国皇帝宠妃之间有私情的证据。” 云半夏所说的这些证据中,每一条都足以置呼伦家一败涂地。 要知道,如今金国皇上相当忌惮德高望重又地位崇高之人。 呼伦一族在金国,那可是有着相当的威名,金国皇帝一心想抓住呼伦一家的把柄,可是,呼伦一家隐藏的极深,所有相关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所以,呼伦一家嚣张到了现在。 而她手上这些东西,一下子抓住了死穴,只要她将这些东西拿出来,那呼伦烨还不乖乖撤回求婚? “原来如此!”白九誊的手捏了捏衣袖里的东西,他的衣袖里鼓鼓的,似乎放着些什么东西,最终他的手没有将东西拿出来。 “这些东西,对于你们白族的人来说,恐怕是无法拿到的吧,那样太缺德了嘛,不过现在你放心,即使没有你的帮助,我也能解决这件事了。”云半夏笑眯眯的冲他道。 白九誊沉默。 云半夏突然又道。 “对了,再过半个月就是胡老的生辰,我打算在云氏连锁名下的宴客居为胡老庆生,以答谢他这次的帮忙,到时候你来吗?”云半夏微笑的转头看他邀请道,她的脸微红, 白九誊手里端着一只杯子,在听到云半夏的这句话后,手中的杯子突然“啪”的一声被他捏碎,瓷杯的碎片“哗啦”掉到地上,茶水将他白色的衣袍溅了几点水渍。 “不行!”白九誊突然神色倏变,厉然拒绝。 云半夏的脸黑了几分。 “你不去也可以,到时候我一个人请他也够了。”白九誊“不行”两个字,给云半夏泼了一盆凉水,好心邀请他,他却那么冷漠的两个字“不行”。 修长的手指抓紧云半夏纤细的皓腕,五指用力的捏紧她手腕的力道直让云半夏呼痛。 “不仅我不去,你也不可以去!”白九誊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云半夏的眼睛。 云半夏痛的连连喊痛,拍打着他的手:“你放开我,好痛!”她漂亮的眉毛皱紧,只因白九誊粗鲁的动作。 白九誊一副强硬的态度,双眼含怒的盯着云半夏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命令:“我刚刚说的,你到底听到了没有?我不去,你也不准去!” “姓白的,你再不放手的话,我要再扣你十分,让你直接负数!”云半夏痛叫连连,偏偏白九誊根本没有半分放手的打算。 “即使你全部扣完,你也不准去,那一天,那个地方,你敢去试试。”白九誊冷酷的命令,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声音亦冰冷得令人寒颤。 云半夏用力挣扎,她白皙的皓腕上,已留下了鲜红的指印,而白九誊依然没有松手的打算,看似已失去了理智。 “姓白的,你疯了吗?我在哪一天哪一个地方做什么事,用不着你管。”云半夏被逼急了,疼的她直叫。 这个白九誊,分明是想让她痛死,她的手腕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他摧残了。 “别的事我不会管,但是,这件事我一定要管。”白九誊那双眼死死的盯住云半夏,逼迫她回答。 “卡嚓”一声,云半夏的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 她的手腕……错位了。 手腕的骨节错位,疼的云半夏抽气连连,额头上冷汗直冒。 “快……快放开我!”云半夏虚弱的抗拒着,一张小脸刹那间失去血色。 失去理智的白九誊,看到云半夏痛得浑身抽.搐的模样,总算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云半夏错位的骨节,让她手腕骨节错位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 他心疼的赶紧放开云半夏的手,看着她已然红肿的错位处,还有她白皙手腕上他的五个指印,心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白九誊小心翼翼的放开她的手。 “昨天是脚腕,今天是手腕,我这是犯着谁了?”云半夏不忍直视自己的手腕,委屈的咬紧牙关忍住腕上的疼痛。 “忍着点。”白九誊淡淡的嘱咐,突然重新拿起她的手腕。 “你干什……”她急忙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再一次握紧她的手腕,这一次用劲巧妙,不伤到她,但是她也无法自由动弹,在云半夏张口的同时,白九誊的手迅速捏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的骨节错回原位:“啊!!” 云半夏痛的尖叫了起来,张口咬住眼前他的手臂,因为她的手腕太痛,她咬在他手臂上的力道也是丝毫不客气。 她感觉到了唇齿间有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好了。”他温和的道,重新放开了她的手腕。 云半夏也松开了牙齿。 低头看了看他的手臂的白色衣袖上,留下了两排明显的血色齿痕。 这齿痕……似曾相识。 突然她拉扯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果然找到了两排一模一样的齿痕。 “这是?”云半夏惊讶的抬头。 “也是你留下的,你喝醉的那天晚上!”白九誊微笑的说出了一个事实。 什么?就是她以为他有了心上人的那天晚上,她心情不好的喝了整整一坛酒,结果喝醉了的那天晚上? 怪不得那天早上朱砂的表情和话都怪怪的。 “那天晚上……我咬的?”她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终于想起来了?” 她能想起来才怪了,可见她当时喝的有多醉。 动了动手腕,感觉手腕已经归位,虽然还隐隐的痛,可是手腕已经可以动了。 她故意把自己的手腕递到他面前,让他看清她腕上的红肿,故意激起他的内疚。 在瞥到他眼中如愿出现的愧疚神情时,云半夏的怒火才消褪了几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让你不惜将我的手废掉,也要阻止我在宴客居办生辰会的理由了吧?” —————————— 咳咳,明天继续,明天预告……夏夏承认自己的心了哦,嘻嘻…… 94承认心意(6000+) 理由? 白九誊的脸色微变,那个理由……他要怎么告诉她? 那双幽暗的琥珀色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亮,目光微垂,没有答话。 看他好一会儿也不说话,云半夏有些恼了。 “你现在是想怎样?想学哑巴不说话是吗?”云半夏冲他愠怒的斥责,美目中含着怒腼。 白九誊的头依旧未抬。 在云半夏怒的再一次想质问他的时候,他终于缓缓的抬头。 那双妖冶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揍。 “没有理由!这个理由怎么样?” 没有理由?云半夏翻了一个白眼,感情她这手腕骨头错位的疼就白受了?这白九誊只是故意想耍她玩儿? “你觉得我会听从你的话吗?”云半夏生气的板起脸,她正色的看着白九誊:“我对胡老爷子,是因为敬重,他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很想答谢他,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思。” 白九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云半夏应当是听不进去的吧? “所以,这个宴会,你非办不可?”白九誊的声音几不可闻的吐出一句。 云半夏坚定的点点头:“对,而且,不管是谁阻止,我都不会妥协!” 听她极认真的口气,白九誊知晓她的倔脾气,便也不再与她争辩。 不过,她这个宴会能不能办得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执起她的手,轻轻抚摸她手腕的红肿处,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担心和内疚。 “怎么样?现在还疼吗?”他抬头望进她眼中,温柔的问道。 话题突然转变,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她的心脏陡然漏跳了一拍,脸颊可疑的红了一下。 “已……已经不是很疼了。” “对不起!” “咳……”嗓子干涩难忍,她干咳一声,轻松的笑着安慰他:“已经没事了,不过,以后你要是再对我这样,我们两个就一刀两断!”不忘警告他。 他邪魅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话,突然冲她挤了挤眼,眼神暧昧:“那……” 故意拖了一个尾长音,将云半夏的心也提了起来:“那什么?”她呐呐的顺着他的话尾。 笑容更加惑人,他那张俊美如俦的脸慢慢的靠近她,气息慢慢浮在她的颊边。 属于他的气息包围着她,一寸寸的吞噬她的空气,她快无法呼吸了。 “你刚刚所说的把分数扣完的话,是不是可以收回了?” 他低低的声音似蛊似惑。 她艰难的吞了一下口水,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脑中一片空白天,只是顺着他的话:“可以!” “顺便再加十分,怎么样?”白九誊的脸邪魅中带着些坏。 “也可以!” “真乖!”白九誊在她红红的小脸上,轻轻的啄了一下,以示奖励。 待白九誊的头从她的脸前离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再看向对面时,白九誊的位置上已经空空如也,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聪明的小脑袋迅速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待她反应到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她的脸黑了、怒了! “姓白的,我要把你的分数全部扣光!” 她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内厅,整个大殿都有些震颤。 她的声音也引来了门外的朱砂和伊心。 伊心的脸如擦了胭脂般的红,似刚刚害羞过。 “郡主,您怎么了?”朱砂和伊心两个担心的看着她。 她的河东狮吼功,越来越厉害了,朱砂和伊心两个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没事!”云半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现在备车,我要去见金国丞相的大公子,伊心……你应当知道他住在哪里吧?” 伊心点点头:“不知郡主想做什么?” 云半夏站了起来,掂了掂手中的信封意味深长一笑,美眸闪烁着精光:“当然是去谈一笔交易了。”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伊心和朱砂两个离开,云半夏突然发现对面椅子的旁边还落下了一个信封。 那是什么? 云半夏疑惑的捡了起来,这应当是白九誊的吧? 这信封里面会是什么?这应当是他随身带着,不小心落下来的,能让他随身带的东西,一定是重要的东西,还用信封装着,里面看起来,应当是一叠纸的样子。 难道是……情书? 云半夏想到这一点后,脸一下子就黑了。 难道这白九誊在对她献殷勤的时候,还去勾.引了其他的女人? 想到这里,云半夏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眼前这封信,吸引了她全部的好奇心。 但是,打开别人的信,这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不对,他已经做过了很多不道德的事情了,她现在看了,说不定还能为民除害。 想到这里,云半夏便一狠心一咬牙的打开了信封。 刚打开信封的那一瞬间,她又愣住了。 信封里面并没有她预料中的肉麻情信,而是一堆缔结友好等的书信,其中,还不乏一些文书,还有部分收据,这全部都是……呼伦烨及其父亲犯罪的证明,比胡福交给她的那些旁人佐证,更有说服力。 云半夏惊讶连连。 这些证明,显然并不是胡家送来的,而白九誊早先声称绝对不会管她的这件事,现在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她依稀记得,昨天上午白九誊曾派子风去了金国,难道……这些东西就是白九誊让子风从金国带回来的东西? 她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突然朝门外唤了一声:“阿丙!” “属下在,不知郡主有何吩咐?”阿丙飞快的来到窗外,恭敬的冲云半夏低头待命。 “白大哥手下的子风,你认识吧?” “认识。” “好,我现在有事找他,他应该在客苑那里,你悄悄的请他过来,不要让白大哥知晓。” “是。”阿丙没有任何怨言的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子风便被阿丙给唤了来。 云半夏单独见子风,子风有些紧张,局促的站在那里,双手不安的背在身后。 “不知郡主找我有干什么事?”子风疑惑的问云半夏。 “昨天你是不是去了金国?”云半夏开门见山的问。 “是。” “你去金国做了什么事?” 子风暗自冷汗:“只是少主派属下去办点私事而已。” 拍了拍桌子上的信封:“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子风的视线刚接触到云半夏面前桌上的信封,一双瞳孔骤然睁大。 “咦?少主不是说暂时不打算将它交给郡主你的吗?怎么会……” “这真的是白大哥让你去金国收集的?”云半夏眯眼危险的盯着他。 子风心里暗叫不好,刚刚他一个不小心把实话说了出来,要是被白九誊发现那就完蛋了。 “这……这个……” 云半夏的脸一黑:“说实话,我不喜欢别人撒谎!” 子风被云半夏的气势唬住,刚刚心里还在挣扎,现在直接反射性的回答:“是,属下一定实话实说,其实是少主让属下特地去金国收集金国丞相及丞相家大公子的各种罪证!” 不用云半夏再逼迫,子风乖乖的把所有的事情全捅了出来,哪里还管什么白九誊。 一口气说完,子风如释重负。 “此话当真?”云半夏眯眼。 子风慌忙举手发誓:“郡主,真,当然很真,如果不真的话,我愿遭天打雷劈!” 他忙不迭的发毒誓。 既然都发毒誓了,那此事便不会有假。 看着手里的信封,云半夏不禁好气、好笑又感动。 明明他已经提前帮她拿到了这些东西,他却还在那里装模作样,说什么他不会破坏人的姻缘,总是口是心非。 “不用发毒誓,我信你就是了。” “郡主,您是在生少主的气吗?” “我生他的气做什么?” “那就好!”子风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再回到云半夏的脸上:“那个,郡主,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云半夏挑起眉梢,子风的话听着有些颠三倒四的,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扭扭捏捏的看着她道:“刚刚我说的那些事情,您……能不能不要告诉少主是在下告诉您的?” “放心吧!” “太好了!”子风以为云半夏是答应他了,他正高兴的庆幸着。 “我一定会亲口告诉他,是你告诉我这件事的。”云半夏一本正经的一字一顿说道。 子风的脸垮了下去。 “好了,你该回去了,我要出门!”云半夏不等子风开口,便先下令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您要出门去做什么?” 扬了扬手中的信封:“既然你帮我拿到了这么好的证明,我当然是要好好的利用利用了!你放心,到时候我找白大哥时,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子风嘴角抽了抽,一脸颓废的出了门。 云半夏则是一副好笑的表情盯着他出门。 这只能怪他当时出门不是好时机,害她被白九誊识破了谎言。 她可是很记仇的,有仇不报,就不是她云半夏了。 看着手中的两个信封,她的嘴角自信的扬起。 有了这两包东西,她就看这呼伦烨还能不能折腾得起来。 在呼伦烨所在的客栈,云半夏把手中的东西扔在桌子上。 坐在她对面的呼伦烨对于云半夏突然闯进来,怒意挂满了脸。 “这是什么?”呼伦烨眯眼。 云半夏的下巴努了努。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呼伦烨带着疑惑的打开了信封,刚打开的一瞬间呼伦烨的脸便一下子煞白。 “啪”的一声,呼伦烨的一只手拍在桌子上,那一声响彻了客房,十名护卫突然窜了出来,手中握着森寒的冷剑,指向云半夏。 云半夏冷冷一笑,稍稍偏头。 一道灰色的人影突然落了下来,阿丙轻易的将那十人的剑全部踢了去,十个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跟在呼伦烨身边的随从,一下子愣住,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躲在呼伦烨身后。 呼伦烨早先就说过,云半夏身边的那名侍卫武功高强,现在一见,那武功高的让人惧怕。 云半夏笑眯眯的道:“我既然来了,当然不可能做无谓斗争这里的每一张纸都只有一半,如果我今天出了事,另外一半当然会有人送去金国皇上那里。” “你威胁我?”呼伦烨脸色黑沉。 “假如大公子想要另一半的话,一张十万两!”云半夏晃了晃食指。 十万两? “你说什么?”呼伦烨怒的额头青筋暴突,声音近乎咆哮。 掏了掏差点被震聋的耳朵,云半夏小脸露出不悦。 “不想要?不想要也可以,虽然只剩下一半,可是,剩下的那一半,可全部都是重要的部分,每一张都足以要了呼伦丞相府全府的命!”云半夏不慌不忙的说着,脸小甜美的笑容,看起来无害,却让人惧怕。 在呼伦烨的眼中,云半夏足以与恶魔相提并论。 他千方百计藏起来的东西,却落在了云半夏手中,她身后定有高人指点,想到她背后的白九誊,呼伦烨便知这一次他输的一败涂地。 脸部僵硬的了半晌之后,呼伦烨一咬牙一拍桌:“好,我出!” 云半夏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笑声如新莺出谷:“太好了,我这里总共有63张,我知道大公子现在暂时没有这么多银子,你先亲自向我国皇上取消与伊心的定婚,就当是定金,待到你交齐全款的时候,我会将剩下的那些半张纸,如数交给你,如何?” “就这么说定了!”呼伦烨咬牙点头。 “好!大公子爽快,你的定金我希望最迟明天晚上可以看到!”云半夏微笑的又道。 “相信郡主今天晚上便可以看到!” “那我就等大公子的好消息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府了,后会有期!” 云半夏优雅的起身,然后从呼伦烨的面前大摇大摆的离开。 等云半夏刚刚踏出房门,便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桌椅散架的声音。 不用猜,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呼伦烨是该怒的。 云半夏松了口气,伊心的事情,总算有着落了。 按照与云半夏的约定,呼伦烨当天下午便亲自去了皇宫,向皇甫正雄取消与伊心的婚事。 听到这则消息,云半夏笑的合不拢嘴。 而当事人伊心和阿丙两个高兴的相拥在一起,看到他们两个幸福开心的笑容,云半夏突然觉得有些羡慕。 她……也想能够拥有这样的幸福,与自己喜欢的人……一起! 突然,她又想到了白九誊,这个家伙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喜欢欺负她,可是,到最后帮助她的人都是他。 虽说他迟到了十年,可是,这份真心却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何况,这十年来,她每日都想着他,对他没有一丝感情那是假的。 她一直不承认自己的心,当那一日他在云氏连锁十周年庆典后台吻她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没有抗拒他,她就已经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他,那一吻,是她沉沦的开始。 这些日子,白九誊对她所做的许多越距的事,若是换成了别的男人,她早就已经厌烦骂着让他滚了,可是……她没有。 她不想欺骗自己,以前她喜欢他,现在,她恐怕已经爱上了他,那个让她总是让她又气又恼但是又让她感动的男人。 不过,现在暂时还不能告诉他,否则,他恐怕会越发的得意起来。 不知道现在他在做什么呢? 晚膳过后,云半夏整理好了自己,摸了摸头上白九誊为他挽好的发髻,看着镜中的自己,云半夏满意一笑。 女为悦己者容,她也只是普通的女子。 出门的时候,她特地没让朱砂和伊心两个跟着。 云半夏心里紧张的来到客苑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踏进了客苑。 可是,客苑内空空如也,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头顶渐渐升高的月亮。 他又去哪里了? 以前都是他一直在等她,这一次……换她等他好了。 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云半夏坐在客苑中央圆桌旁的石凳上,一边欣赏夏季美好的月景,一边等待着白九誊归来。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云半夏困倦的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从云半夏与呼伦烨谈判的那天起,整整三天了,白九誊没有再出现在云半夏的面前,整个人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似的。 还记得……他们两个在分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她给他多加了十分。 可是,这三天内,白九誊一直没有出现过。 可恶的白九誊! 云半夏在心里愤愤的骂着白九誊,要将他的分数全部扣光。 早晨,云半夏刚刚起身,便伏着床榻咳嗽了起来。 朱砂听到云半夏的咳声,赶紧进了卧室,先倒了杯茶给她,再扶起云半夏靠在床头。 喝下朱砂递过来的温茶,云半夏感觉嗓子舒服了许多,脸上挂着不正常用红色,待她不再咳嗽后,脸上的血色骤褪。 “郡主,您现在感觉到怎么样了?”朱砂关切的看着云半夏因病苍白的小脸。 自三天前的那天晚上,云半夏在客苑里待了整整一晚,也没有等到白九誊后,云半夏极少得病的身体,一下子得了伤寒,而且,这一次伤寒来势凶猛,云半夏连续喝了三天的药,也未见好转。 “好多了。”云半夏撒谎道。 “梁大夫今天早上已经来过了,送来了可以治伤寒的药,您要不要先起来用些粥,等喝完了粥,才能吃药!” “好!”云半夏点点头。 不一会儿,朱砂喂了云半夏一些粥,便又端来了一碗黑糊糊的汤药。 闻着刺鼻的味道,云半夏不禁蹙紧了蛾眉。 她最讨厌这种中草药的味道。 “郡主,您现在还是趁热把药喝了吧,喝了药,身体才会好起来!”朱砂温柔的劝说云半夏。 云半夏眼珠子骨碌一转:“我突然想再喝一碗粥,你先吩咐人去煮,我自己喝就行了!” “好!” 待朱砂离开,云半夏拖着病恹恹的身体下了床,端起床头柜的药碗,走到窗边,刚开了窗子只觉一阵风吹来,吹的她一阵头晕。 药碗刚要倾斜从窗子外面倒掉,一道揶揄的男声突然从窗子的旁边传来。 “夏妹妹,土地似乎没有得风寒!” —————————— 咳咳,夏夏终于承认自己心意了,乃们应该满意了发…… 95不要走!(6000+) 听到这声音,云半夏以为自己得了幻听,不禁头皮一阵发麻,手一松脱,手中的药碗一下子从掌心里落下。 云半夏以为了药碗会落在地上。 预料中的药碗落地声并没有传来,那只药碗稳稳的在她眼前,既没有掉,汤药也没有洒。 她愣愣的看着那稳稳碗着药碗手的主人。 因为她现在病的很重,视线模糊,并看不清对方的脸,可是,对方是白九誊,她却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腼。 云半夏眨了眨眼睛,盯了他半晌,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又一阵风吹来,云半夏的头更重了,突然脑中一片空白,她的身子软软的歪倒。 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的身体,她靠在了一具坚硬的胸膛中,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让她感觉到自己犹在幻梦之中。 低头看着怀中的云半夏,白九誊的双眼中写满了焦灼,把药碗搁在桌子上,腾出手来将她紧紧的搂住,一只手摸向她的额头揍。 好烫!! 他才离开三天而已,她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他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 他才刚刚把她放在床榻上,朱砂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突然看到房内多出一个人,她激动的就要开口骂人,当看到是白九誊的时候,她急忙恭敬的行礼。 “九爷!” 心疼的看着床上的云半夏,抚摸她因病折腾消瘦的小脸。 “这是怎么回事?夏妹妹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白九誊的语调带怒,凌厉的扫了她一眼。 “是奴婢的失职!”朱砂忙歉疚的道。 “不要怪朱砂,是我自己的问题。”云半夏清醒了些,抓住白九誊的衣袖虚弱的警告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九誊的语气缓和了些,仍问向朱砂。 朱砂摇了摇头。 “奴婢并不知晓,郡主三天前的晚上没让奴婢和伊心跟着,一夜未归,早晨回来的时候,人就病了,现在整整三天了,吃了多少副药,总是不见好!”朱砂一脸的担心。 吃了很多药? 刚刚他才见她要把药给倒掉,在窗外的一些杂草,已经枯萎,估计是被云半夏所倒的药侵噬,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因为怕药苦,即使自己已经病得这么严重,她还是会任性的把药倒掉,果然是云半夏呀。 白九誊无耐的看着床上的云半夏。 仅仅三天而已,因为不吃药,她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他不知道现在是好好的亲她一下,还是好好的骂她一顿。 白九誊的双眼危险的盯着床上的云半夏,后者心虚的别过头去。 自己倒药的时候,被白九誊抓了个现行,她还能说什么呢? “你们家郡主把药全倒在了窗外,她的病能好,那才是奇怪了。”白九誊一针见血的指道,声音洪亮。 云半夏的脑袋下意识的缩了缩。 这个扫把星,每次她干坏事的时候,都会被他发现。 预料中的,朱砂马上开始对云半夏进行思想教育。 “郡主,您现在还病着,您就算不喜欢吃药,也要吃下去,这样身体才会好,您把那药给倒了,这是跟您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而且……我和伊心两个日夜轮流照顾您,您倒好,却把药给倒了,您对得起奴婢和伊心的日夜悉心照顾吗?” 面对朱砂的连串质问,云半夏心虚的闭上嘴巴,不敢反驳。 因为她理亏。 虽然身体是她的,可是有时候,她的身体却由不得她做主,由其是那些把她的命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的那些人。 “把药热一下再端过来!”白九誊威严的命令道。 “是!”朱砂乖乖的退了下去。 “我不想喝!”云半夏苦着一张脸,冲他生气的喊道,刚喊了两声,喉头一阵难过,她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人都病成这样了,她还这么倔强。 那张脸苍白如纸,真不敢想象,他若是再不回来,是不是会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一只手温柔的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拂过,在他的掌心所到之处,有一股气流从她的背部划过,她难过的喉咙,一下子变得通顺了许多。 待她不再咳嗽,白九誊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 “怎么会突然病了?” “还不是因为你?”她的双颊因咳嗽染上了两抹不正常的胭脂红。 “因为我?”他好笑的低头望住她嗔怒的美眸:“是因为想我?” “谁想你了?”她凶巴巴的脱口反驳。 她才不会想他,这个她才刚刚确定自己的心意去找他,他就给她消失三天不见踪影。 她才不会想他,这个她病了三天,在心里骂了三天的男人。 他才不会想他,可是……她真的很想他。 双臂收紧,将她紧紧的搂着,低头在她发顶吻了一下。 她躺在他的怀里,感觉到安心。 这三天,她一直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直追杀白九誊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她只是在他所写的那些信纸上知晓他受伤差点死亡,可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受伤,白九誊似乎也不愿意说。 若是他不愿意说,即使她问也问不出来。 “你这三天去哪里了?”云半夏突然抬头盯着他的下巴问。 “我啊……当然是为了躲起来,在暗处悄悄的观察你有多想我!”白九誊一脸无辜的笑答。 云半夏皱眉,突然抬头顶向他的下巴。 “痛!”白九誊摸着被她的头顶撞疼的下巴:“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吗?” “少给我装蒜!” 白九誊亲昵的亲了一下她气鼓鼓的脸颊:“还有……想你!” 低沉的嗓音,伴着他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后,痒痒麻麻的,她平静的心湖似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朱砂在门外敲了敲门。 知道是药重新药好了,云半夏苦着一张脸,伴随着白九誊的一声“进来”,朱砂已经端了药重新进门。 “九爷,郡主,药已经重新热过了。” 白九誊伸手示意:“交给我,你可以下去了。” 朱砂乖乖的把药递到白九誊手下,然后默默的退了下去。 云半夏的脸皱成一团,身体虚弱的在白九誊怀里垂死挣扎。 “你拿走,我不要喝!” “喝了这个,你的病才会好!”白九誊霸道的握住她扑腾的双手。 “姓白的,我警告你,我不要喝,你要是逼我喝的话,我就扣你十分。” 他邪肆一笑。 “不打紧,还有八十分,不着急。” 云半夏这态度,即使把药碗送到她嘴边,她也不会乖乖的吞下去。 他眸底闪过邪光,端着药碗自己喝了一口药,在云半夏挣扎的时候,他突然吻住了她。 这个吻,令云半夏突然停止了挣扎,他的唇舌轻易的撬开了她的齿关,顺势闯了进去。 云半夏被迫承受他的这个吻,却在同时感觉到一股液体从他的舌尖窜入她的喉中。 苦涩的味道,一下子在她的舌尖漾开,她的小脸苦成了团,她欲移开唇,但是,他的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她根本无法转头,双手则被他的一只手反扣在身后,令她只能被迫接受他的这个吻。 她的喉咙一动,药汤滑入她的喉管中,苦涩的味道,漫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云半夏怒睁大了双眼,瞪着面前他同样睁开的双眼,他那双琥珀色的双眼,闪动着一丝异样的火光。 他缓缓的闭上双眼,专注于加深这个吻。 他的舌尖在她的唇内肆意的扫荡,这个吻深且放肆,云半夏吃力的承受他这个吻,只因她此时已明白自己的心意,无力拒绝,也不想拒绝他的吻,并渐渐的沉溺其中。 好一会儿后,白九誊终于放开了她,唇移到她的颈侧,重重的喘息,而她则无力的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失去正常速度的心跳。 这个吻,几乎抽尽了云半夏所有的力量,她只能靠在他的胸前,等待着气息的平稳。 她的头现在晕晕眩眩,若非口中苦涩的药汁味道还在,她一定以为刚刚是在做梦。 “如果你不打算自己喝的话,我会将那些汤药全部以这种方式喂你喝下去!”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危险。 而她明白,如果她不乖乖喝下去,他一定会那样做的。 为免她今天缺氧而亡,她立即乖乖的点头。 “我喝!” 白九誊笑看她如啄米般猛点的小脑袋。 她此时没有力气,他则负责端起药碗。 看着她把剩下的大半碗汤药全部喝下去,白九誊才罢休,把药碗放回床头柜上,然后扶着她重新靠回床头上。 经过一番折腾,云半夏无力的任由他摆布。 待他刚起身,云半夏的小手突然抓住他的袖子,声音微弱的要求。 “不要走!” 她从未这样主动要求过。 大概是因为她现在生病,没有安全感,才会突然这样。 以她平时的性子,是不可能会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感觉到绝望,才会迫使人想要寻求一个安全港湾。 他心一动,又坐回了她的身侧,伸臂搂她入怀。 “好,我不走,刚喝了药,先闭上眼睛休息,等你再睁开眼睛,病就会好了。” “好!”她乖乖的闭上眼睛。 不知何时,怀里的云半夏已经沉沉睡去,看着她苍白的睡颜,白九誊一阵心疼。 怕她睡着不舒服,他将她背后的枕头撤去一个,将她扶着轻轻躺好,又为她体贴的盖上薄被。 卧室外又传来朱砂叩叩的敲门声。 “九爷!” 白九誊蹙眉,起身走向卧室外。 “什么事?” 朱砂恭敬的低头道:“九爷,胡公子来了。” “夏妹妹已经睡了,就让他……”白九誊正想说让胡非回去,转念一想,他突然改了口:“带路,我要见他。” 正好,他也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胡非。 “是!” 前院的客厅内,胡非默默的喝着茶,等待着云半夏。 听到客厅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胡非欣喜的起身,意料之外的却发现了来人并不是云半夏,而是白九誊。 “居然是你!?”胡非略微惊讶。 白九誊手中摇头玉扇,一派潇洒的走到胡非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有丫鬟送来了茶水,然后又退了下去。 “怎么?不能是我?”白九誊笑着挑起眉梢。 “云妹妹呢?”胡非脸上挂着淡淡的表情,似并未受到白九誊的影响。 “她现在已经睡着了,怕是你见不着她。” “既然如此,在下改日再来看云妹妹。” 说完,胡非便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不知九爷还有何事?”胡非站定,目光直视前方,双手负在身后,不卑不亢,代表他并不畏惧白九誊。 白九誊笑了笑。 “既然你称夏妹妹为云妹妹,云妹妹唤我一声白大哥,你也可以直接唤我白大哥,何必唤我九爷这么见外?” 稍稍侧脸,胡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我不想跟你们白族的人有任何牵扯!” “是你不愿意与我们白族的人有任何牵扯,还是……你们胡家跟白族其实有莫大的联系?”白九誊起身,立在胡非身侧,犀利的双眸上下打量着胡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既然九爷已经派人调查过胡府,自然知道胡府跟你们白族没有任何关联。”胡非一派淡定,并不为白九誊的话所动,平静无波的眸子与白九誊对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白九誊眯眼盯着他,并不说话,胡非淡淡一笑的从他眼前离开。 远远的看着胡非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白九誊的双眸危险的眯紧。 当白九誊出了客厅,子风已静静的在门外等候。 “少主!”子风恭敬的冲白九誊行礼。 “嗯。” “总坛里没有关于他们的身份资料,这两天我们查询了各处,也没发现胡家与白族的关联,或许……他与我们白族,真的没有关联?” “不会!”白九誊一脸笃定的表情:“我肯定他跟白族一定有关联,胡家若非出自白族,便是白族是同宗。” “你说他可能……”子风不敢相信的瞠大双眼。 “你继续去查,务必要查清胡家兵器坊的目的。” “如果胡家是出自白族,或是与白族为同宗,那他就是白族之友吗?” 白九誊摇了摇头。 “是敌是友,现在还尚不知晓,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白九誊一字一顿的说道:“倘若他是敌人,一定是最难对付的敌人。” “那现在……”子风神经紧绷。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易打草惊蛇!”白九誊转移了话题:“现在皇宫有什么动静?” “自从金国丞相大公子提出毁婚之后,皇上现在非常暴躁,身边的太监只剩下了谷子一个,而且……从那天晚上开始,皇上已经开始宠幸妃嫔了,但是,听说,他宠幸嫔妃的时候,唤的都是……” 子风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白九誊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皇甫正雄对云半夏倒也是痴心,一直以来未碰过任何女人,甚至后位悬空,只等着云半夏点头。 但是,皇帝始终是皇帝,后宫就是牢笼,像云半夏这样野心向外的人,是不会折断翅膀留在宫中的。 云半夏一心相信皇甫正雄,并不知道皇甫正雄的事,还有另一个事实。 当初,云半夏第一次遇见皇甫正雄,其实早是老皇帝设计好的,皇甫正雄虽流落在外,老皇帝却一直派人暗中保护着他,磨练他的意志,培养他的治国能力。 另外,皇甫正雄在回宫之前,就已经拥有一大批死士。 这十年来,皇甫正雄瞒住云半夏斩杀了无数朝廷众臣,巩固了自己的政权,若是云半夏知道这些,恐怕会寒心吧。 “对了,少主,现在恐怕还有一件事要担心。”子风突然开口,拉回了白九誊的出神。 “什么事?” “是呼伦烨!” “哦?他要做什么?” “郡主为了解除他与伊心之间的婚约,拿了咳咳……那个……”子风突然尴尬的咳了一声,才继续又道:“您让属下收集来的资料,还有胡老爷子送来的资料与他做了交易,逼迫他取消了与伊心的婚约,而且……一张纸……十万两银子!” 说到一张纸十万两银子,白九誊的眉梢高挑。 云半夏这是故意想激怒呼伦烨的节奏。 “呼伦烨打算怎么做?” “已经召集了呼伦族的死士,近日恐怕会对郡主下手。” “呼伦族死士?”白九誊嗤之以鼻:“只是跳梁小丑而已,这些人就交给你和阿丙两个处理。” 子风的嘴角抽了抽。 “少主,您太看得起属下了。” “怎么?打不过人家?” 被小看了? 子风立即昂头挺胸,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 “当然不是,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那就好!”白九誊拍了拍子风的肩膀:“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白九誊转身准备离开。 “少主,那您做什么?”子风忙冲他的背影喊道。 “怎么?我做什么事,还要向你报告不成?”白九誊挑眉。 “不……不用!”何必用这么凶恶的眼神来吓人。 “既然如此,马上去准备,我可没有时间准备棺材!” “……”真无情。 云半夏整整睡了一个上午,待到午膳之前,她才醒来。 这一醒,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多亏了早上的那碗药。 她起身下床穿上鞋子。 看不清鞋子在哪,试探了好一会儿才将鞋子穿上。 刚走到桌边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椅子。 白九誊刚进门,便看到她横冲直撞的,飞快的上前来扶住她。 “你怎么了?有没有撞到哪里?” 云半夏摇了摇头,眉毛攒起:“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吧,天这么暗,让朱砂和伊心把灯点上吧!” 白九誊奇怪的看着窗外,中午的阳光甚是刺眼,天哪里暗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震惊的盯着云半夏。 后者云半夏的手摸摸索索的伸向茶壶,试探了两下才摸准了茶壶在哪里。 —————————— 要相信俺素亲ma,咳咳,飘走,明天有福利咩…… 9六十年前就定下的妻子(6000+) 云半夏依照记忆中茶杯的方向翻开茶杯,白九誊的手在她拿到之前拿走了茶杯。 纤长的玉指摸索了半天没有摸到茶杯。 “咦?我明明记得茶杯是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云半夏咕哝自言自语着,一双好看的眉毛蹙紧,露出苦恼的表情。 白九誊的心似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 此时的她,看起来并不是像是装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她的眼睛…腼… 他的手在她的眼前不远处晃了晃,云半夏仍像未看到般,手指继续在桌子上摸索着。 好一会儿,云半夏仍未摸索到杯子,她有些恼了。 “桌子上的杯子怎么会不见了?揍” 白九誊被雷击到了般的怔住,她……看不见他的手,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用力的睁大,趴近了桌子,想看到桌子上的东西。 打量完桌子后,她揉了揉眼睛。 “竟然一个杯子都没有了。”她小声的说着,目光向旁边望去,突然发现白九誊手中的杯子,她松了口气,立马抢了过去,脸上笑靥如花:“我正渴的要命,你却故意把茶杯藏起来,对了,房间这么暗,你先帮我把灯点上吧。” 云半夏倒了杯水在杯中,就着杯沿抿了口,干涩的喉咙被茶水润过无比舒畅,她愉悦的直接将满杯的水全部喝下。 看着云半夏那甜美的笑容,白九誊的喉头像是哽住了般,啃巴张了张,久久无法开口。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眼睛现在无法看清东西的话,一定会慌张的。 “对了,朱砂和伊心她们两个呢?”解决了口渴,云半夏狐疑的盯着旁边的白九誊。 “她们两个准备午……呃……”“膳”字刚要出口,白九誊盯着云半夏那双漂亮的乌黑眼珠,舌尖在口腔里打着转,然后改了口:“她们两个刚刚到前院去了!” “怪不得她们两个没有来掌灯,算了,白大哥你这尊大佛我也请不动,我还是自己动手吧!” 说完,云半夏起身准备去点灯。 现在大白天的点灯? 白九誊突然起身,一把拉住了云半夏的手臂,不小心触疼了她昨日被白九誊错位的骨节。 “痛!”云半夏痛的浑身抽.搐。 白九誊愧疚的看着她,往上抓了些,不由分说的拉着她,推她坐在床上。 “你干什么?”云半夏不明所以的被他牵线木偶般推坐下。 “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 “我已经躺了一天了,现在天都黑了,几天没有出去,我现在想出去转转!”云半夏固执的要起身。 白九誊的一双手按住她的肩膀,逼迫她坐了回去。 “夏妹妹,你现在还是病人,不能出去吹风,还是乖乖先躺着,等一会儿梁大夫来了,确定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你才可以出去!”白九誊一本正经的冲她嘱咐。 “这样呀!”再怎么说白九誊也是为了她好,算了,就不与他计较了。“那好吧。” 白九誊松了口气,双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心疼且温柔的看着她。 “那你在这里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 安置好云半夏,让她先躺下来休息,他则去让人请梁大夫。 出了门,朱砂和伊心两个都不在,院子里空空的,连平时的打扫和修缮牡丹阁院中花草的小丫鬟都不在,树梢阿丙也不在,子风也被他安置去盯着呼伦烨的动静。 府内其他的下人也靠不住。 算了,他还是自己去请,尽快回来吧,云半夏现在的状况,着实不容再拖延。 不料,白九誊才刚刚出门,云半夏便听到屋外有人唤着“主人”。 那是什么声音?是牡丹阁内的吗?听着声音又像是小孩子的声音,听着声音大约十岁上下的样子。 牡丹阁内的下人,不记得哪个有这般大孩子的。 还唤主人? 云半夏奇怪的起身,听着声音好像是从门外传来的。 她透过眼睛微弱的视线,往门外摸索着走去。 来到门外,那声音似乎更清晰了。 “主人,主人……” 云半夏皱紧了眉头,刚要转身,突然迎面与小丫鬟撞个正着。 “唉呀!” 小丫鬟正在打扫,被云半夏这一撞,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郡主,您摔到哪里了吗?”小丫鬟慌张的扶了云半夏起身。 “不要紧的,这个时候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云半夏虽然看不清对方,不过声音她是分辨得清的。 “院子里落了些叶子,奴婢正在清扫呢!”小丫鬟忙答。 “现在天已经黑了,明天再打扫吧。”云半夏皱眉斥道:“我牡丹阁可不想被人说虐待下人哦!” “咦?可是现在才中午呀!”小丫鬟奇怪的说。 “……” 当白九誊请了梁大夫回到牡丹阁的时候,卧室内云半夏静静的坐在卧室中,呆呆的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直视前方,虽然她看不清楚屋内的摆设。 “我不是让你好好躺着休息的吗?你怎么又起来了?”白九誊担心的看着她。 “躺的时间长了,腰疼,所以我起来坐坐!”她淡淡的回答。 白九誊松了口气,也许云半夏还没有发现自己眼睛的问题,否则,她会慌的。 “好了,你先坐好,梁大夫来了,让梁大夫为你好好的把把脉。”白九誊示意梁大夫在云半夏的旁边坐下,再抬起云半夏的手腕,让梁大夫方便把脉。 云半夏出奇的安静,默默的等待着梁大夫为她把脉。 在卧室内,云半夏看不清白九誊和梁大夫的脸,在梁大夫的手指收回时,云半夏依稀看到白九誊和梁大夫使了个眼色,两人打算出去说。 “等一下,我自己的病情,我想自己知道,还是在这里说吧。”云半夏唤住了两人的脚步:“关于……我的眼睛为什么突然出现失明症状的原因!” 白九誊惊的睁大眼睛。 “夏妹妹,你……”她已经知道了吗? “白大哥,我有权知道我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云半夏严肃的道:“所以,梁大夫,请你坐下来,我想知道我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大夫抬头看了看白九誊,询问他的意思,白九誊叹了口气,只得点了点头,示意梁大夫实话实说。 有了白九誊的示意,梁大夫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 “郡主,您现在眼睛会变成这样,只因前一段时间中曼金沙所致,曼金沙的毒如果在一个月内,无病无痛,便没有后遗症,可是,如果……” “如果我得了风寒,就说明它会有后遗症是吗?如果是后遗症,用什么药可以治好?”云半夏很淡定的问。 “无药可医!” 双手轻轻握起。 “还能复明吗?要多长时间?” “这个嘛,暂时还说不好,起码要一年!” “如果一年不能好呢?”云半夏追问,心已经慢慢的沉下。 “这个……”梁大夫声音略显紧张,支吾了半天说不出来。 云半夏淡定的一字一顿道:“一年好不了,也许两年三年,甚至是十年,或者……我的眼睛……永远也好不了了,是不是?” 如果眼睛好不了的话,那她就相当于是一个瞎子,一个残废人。 白九誊轻轻的揽住她。 “放心吧,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眼睛的。” 她冷不叮的推开他的手,摸索着回到床边,看到房内黑暗,下意识的摸火舌子点灯,想了一下之后自嘲一笑,丢下了火舌子,然后躺到床上。 “我累了,想休息,你们都出去吧!”云半夏阖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她的身体一阵凉,整个人像是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耳边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由近渐远。 不一会儿,又有沉稳的脚步声回到她的身边,在她的床侧坐了下来。 她转过身面向床内侧。 “你不必劝我,我现在没事,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冷漠的说着。 突然他躺了下来,一双手臂从她的身后探来,将她轻轻的搂入怀中,让她单薄的背紧贴他宽厚的胸膛。 他温暖的体温,让她身上的凉意渐退。 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拥着她。 其实,她现在心里很乱,想到自己的双眼以后将看不清楚东西,形同废人,她便觉未来一片黑暗,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只想躲到一个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任何人都不会对一个废人感兴趣。 白九誊的怀抱,适时的给了她温暖,让她的心平稳了些。 耳边只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还有两个的呼吸。 “我以后将成为一个瞎子,你不必因为可怜我来安慰我,我不需要!”云半夏冷冷的道。 耳边传来轻笑,他叹了口气,将她拥的更紧一些。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庆幸。” “庆幸我现在任由你欺负,毫无反击之力了吗?”云半夏字字尖锐的冷笑道。 云半夏每在失去安全感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全身是刺儿的刺猬,此时此刻,她恐怕很害怕吧,就因为害怕,她才要变成刺猬,将身边的人都伤了,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以前的你,总是将我拒之于千里之外,现在……我能这样抱着你,这不是老天给我的恩赐吗?” “我即将变成一个瞎子,别说你对一个瞎子有兴趣。”她皱眉。 “是瞎子又如何,你还是云半夏,还是那个我喜欢的云半夏。”白九誊吻了吻她的发顶:“喜欢一个人不会在乎她变成什么样,就算你变成瞎子,我可以变成你的眼睛,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 他的话字字砸在她的心上,又似一股暖.流注入了她的心里。 “总有一天你会嫌弃这样的我!”她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不安感,咬牙吐出残忍的话:“所以,在那之前,你还是尽早离开,免得被我缠上了,到时候想后悔也来不及。” 他笑了笑:“夏妹妹,你这是对自己不自信吗?你在害怕什么?” “谁害怕了?” “既然不害怕的话,为什么怕跟我在一起?”他正色的道,稍稍托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怀中她的小脸。 “我不是怕跟你在一起,我是不想拖累任何人。”感觉到他火热的目光,她承受不住的别过头去。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低头在她粉嫩的红唇上啄了一下:“再说了,你可是我十年前就定下的妻子,我等了十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你现在是要我放弃吗?” 妻子? 云半夏的心湖仿若涌起了惊涛骇浪,表面上镇定的淡淡道:“你不要自以为是了,我们之前曾经打赌,半个月后我给你答案,现在我就回答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走吧!” 他的气息骤然逼近,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的唇已经重重压在她的唇上,这个吻充满了惩罚的味道,辗压的她唇瓣非常的疼。 她推着他的胸膛拒绝,他则重重的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控制住她的双腕扣在她的颈侧,牙齿咬着她的唇瓣,疼痛迫使她张开牙齿,他的舌尖趁机探入她的口中。 这个吻带着野蛮的掠夺,他坚硬的胸膛,压着她胸前的柔软,一条腿分开她的双腿,将他的身体置身于她的双.腿之间,强悍的压迫着她的身体。 云半夏惊恐的瞠大眼,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的坚硬抵着她的柔软,正蠢蠢欲动。 现在两人处于暧昧的姿势,他不会是想…… 他的唇舌肆意的霸占她的唇,扫荡她的口腔,吸吮着她的唇舌,令她感觉到近乎难忍的疼痛。 可是,他像失去了理智似的,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带着薄茧的手掌,近乎疼痛的抚摸着她的皮肤,她疼的皱起眉头。 恐惧、委屈浮上心头,云半夏无助的在他身下战粟着。 白九誊的吻,突然触到她颊边咸涩的泪水,所有强悍的动作停了下来。 得到了自由的云半夏偏过头去,委屈的安静躺着,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到枕巾上,在她裸露在外的雪白娇躯上留下了他癫狂的红痕,预示着他刚刚的疯狂。 他愧疚的翻身躺在她身侧,但是,对于他刚刚的动作,他并不后悔,早晚一天,她会是他的。 “如果你再敢拒绝我的话,我还会像刚刚那样,不过,下一次,我不会再心软停下来!”白九誊性感的低哑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双手紧紧的搂着她,顺手将她的衣襟拉好,覆住她雪白的肌肤。 她的泪水还在继续往下掉。 “你欺负我,我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啄了啄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 “以后我还会欺负你,而且一辈子都会欺负你,所以,你不要再说要我离开这种让我生气的话。” “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的话,就只要乖乖的待在我身边。”他的手指温柔的抹去她的眼泪:“三天前,你等了我一个晚上,是不是?” “……”她咬紧牙关,不再哭泣。 “其实,你已经喜欢上我了,既然我们两情相悦,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况且……”他邪肆一笑:“即使你的眼睛瞎了,也可以取悦我的身体,为我生儿育女!” “轰”的一下,她的脸颊红透,这个色.狼。 紧紧的拥着她,温柔的在她耳边轻喃:“让我一辈子照顾你,好不好?” 她心里一阵感动,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感觉到她的动作,他将她拥的更紧。 云狂坐在书桌之前,皇甫正雄微笑的看着他。 突然皇甫正雄将御书房内的宫女和太监们都遣了出去。 “不知皇上唤老臣来,到底有何事?”云狂皱眉,疑惑的看着皇甫正雄。 皇甫正雄亲自起身,拿了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来到云狂面前。 “王爷打开看看便知。” 带着疑惑的云狂,打开了那卷明黄色的卷轴。 在那明黄色的绸缎上,只有一句话。 登基后杀云半夏! 落款是前皇上,上面还盖着玉玺。 云狂的手微抖。 “皇上,这是……”云狂惊讶的抬头。 “王爷,朕一直敬重于你,所以才会提前将这圣旨给你看。” “皇上一直未动夏夏动手,皇上是想……” “朕喜欢半夏,一直想立她为后,朕想一直等着她,可是……现在朕不想等了!”皇甫正雄面无表情的一字一顿道。 “你想逼她为后?” “不!”皇甫正雄微笑的道:“朕不想逼她,所以,请王爷劝说半夏,朕给你十天时间!” 云狂的脸一片青白。 “臣……领旨!”双手沉重的抱拳。 在房间里闷了两天,在云半夏一再的要求下,白九誊才答应带着她出来透透气,仅限花园。 不过,只是花园,云半夏也觉得心满意足多了。 随着云半夏的眼睛最终一丝也看不见,她去哪里都需要有人扶着,一路上,白九誊教她哪里该怎么拐,走多少步有台阶,需要走多少阶台阶等。 当走到花园时,白九誊突然将她的身体转了两圈,然后又松开了她的手。 突然失去支柱的云半夏,心里一阵慌张。 自从她的眼睛看不到之后,她的听觉和感觉变得更加灵敏。 她仔细的听着耳边的动静,闻着空气中的味道,突然朝左伸手,一把抓住了白九誊的手臂。 “呃,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狡黠一笑。 “秘密!” 他身上的味道与众不同,只要他靠近她,她就能分辨得出他的准确位置。 ———————————— 嗯,小虐怡情,嘿嘿,下一章二人世界哪……后天会有两万字大更转折撒…… 97商议婚事(6000+) 两天的时间,白九誊和云半夏之间的感情进步不少,特别是在两人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之后。 云半夏的眼睛看不见,暂时只有牡丹阁和为数不多的可信之人知晓,当然了,关于这件事,云半夏派了朱砂第一时间告知了云狂。 远远的看着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人开心的笑脸,云狂也跟着开心的笑了。 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云半夏笑的那么开心,是那种如释重负单纯的笑容。 这种笑容令人忍不住动容腼。 花园中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玩的很开心,白九誊故意又站在另一个方向,云半夏再一次精准备的抓到了他。 “我又抓到你了。” “是呀,真厉害!”白九誊顺手拉她入怀,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以示奖励揍。 此处是花园,四周定有许多人,云半夏羞的忙推开他,以免被人看到了笑话。 旁边是花丛,云半夏的脚不小心踩进花丛中,眼看就要被花藤绊住,白九誊连忙又伸出手去,将她抱了回来。 此时以白九誊的角度,恰好看到了不远处的云狂。 白九誊扶好了云半夏,远远的冲云狂行礼:“王爷!” 听到是云狂来了,云半夏挑眉冲着白九誊声音所指的方向转过身体。 “父王,是你来了吗?” 看到他们两个发现了自己,云狂笑着走了过来。 云狂和白九誊两个联手扶了云半夏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九誊,本王与夏夏有些话要说,你可以回避一下吗?”云狂突然冲白九誊吩咐。 “夏妹妹,你刚刚说渴了,我去拿些水来给你!”白九誊轻拍了拍云半夏的手背,然后转身离开。 待白九誊走远了,云狂才将自己的视线从白九誊的身上收回。 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云半夏的感官变得甚是敏感,她竖起耳朵听着白九誊的脚步终听不见,云狂的头转了过来,传来衣领窸窣的声响。 “父王!”云半夏摸索着抓住云狂的手,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笑着问:“你把白大哥支开,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云狂的另一只手覆在云半夏的手背上,紧紧的握住她的小手。 “夏夏,告诉父王,你现在……开心吗?”云狂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她,心疼她瞳孔无焦距的模样。 “开心呀,我有父王爱我,白大哥疼我,我现在是最幸福的人了。”云半夏撒娇的笑眯了双眼。 她笑着撒娇的样子,与她的娘亲越来越像了。 看着她的模样,云狂有一丝恍惚,似乎看到多年前与她娘亲在一起时的画面。 还记得……她临死之前,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她交待他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他们之间的孩子。 那一幕,恍若昨天,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已经十八年过去了。 一只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一下子回神。 “怎么了?”他奇怪的盯着云半夏的脸。 云半夏脸上重新漾开了笑容,小脸板了起来。 “这话该我问父王的才对,父王你不是专程来找我的吗?现在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父王欺负我现在眼睛看不见,看不清你的表情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云狂叹了口气,宠溺的点住她额头。 “欺负你?你不欺负父王,父王就要谢天谢地了。” “那是因为你是父王呀,父王您疼我呗。”云半夏耍赖的抱着他的手臂。 “你这孩子,都已经十八岁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哼!”云半夏嘟起小嘴,一脸可爱的模样:“父王,您这话就错了,就算以后我八十岁牙掉光了,在您的面前还是孩子。” 八十岁! 这个数字,听起来……似乎有些遥远。 “是是是,你就是个孩子,那现在父王问你,你与九誊之间怎么样了?”云狂笑看赖在他手臂上的云半夏。 云半夏的脸乍红,支支吾吾着。“什……什么怎么样了?” “别跟父王装蒜,再怎么说,父王也是过来人!” “对哦,父王您可是纳了好几个侧妃呢!”她鼻中一哼,掀起他的老底。 云狂老脸一红。 “别给我顾左右言其他,好好说,你跟九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看来他不吃这套。 “我哪知道你说的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怎么样。” “你们两个,有没有打算成亲了?”云狂直接了当的问。 “白大哥倒是说了要成亲,不过……我还不想这么快嫁给他!”重新赖上他的手臂:“我想多陪父王您几年嘛!” 云狂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身体骤然僵硬,眼眶一阵酸涩。 好一会儿,他才忍住了感动的情绪,用平板的嗓音斥道:“父王不需要你陪,父王只想看着你早些成家,你的姐姐们都嫁了,你三姐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孩子都已经快一周岁了!” “唉呀,我不想这么快成亲嘛,再说了,我现在这个年纪,身体还没有长实呢,晚两年再成亲吧!” 云半夏心里很奇怪,奇怪于云狂突然这么关心她的婚事,以往都只是玩笑过去了,难道是因为看到她最近与白九誊走得太近了? 于是她试探的问道:“父王,您在担心什么?” “父……父王哪有担心什么?”云狂的声音可疑的结结巴巴。 这声音一听就不对劲。 因为看不清云狂的表情,云半夏只能在心底里猜测。 “父王,您是不是怕时间久了,因为我眼睛瞎了这件事会让白大哥反悔?” 这件事,他倒是当真不担心。 “对呀,难得有个男人愿意娶你,父王还不快早早的将你给嫁出去了?”云狂一副嫌弃的语调。 “那更好!”云半夏笑嘻嘻的赖着他:“那我就可以与父王一辈子在一起了,反正王府也养得起我。” “你这孩子,父王这是为你着想。”云狂重重的叹口气,不知该如何劝说云半夏。 “我知道父王是为我着想,这个世上呢,我现在最信任的就是父王和白大哥,如果连白大哥也会负我的话,那我宁愿不嫁!”她一本正经的解释:“以前我总是忙着云氏连锁的事,很少与父王您在一起,以后若是嫁给白大哥的话,可能很难再见到你,所以,我想趁机多陪父王两年!” 云狂直勾勾的盯着云半夏,眼眶微红,紧紧的握住她小手,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后,云狂的情绪才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好了!”他抽开自己的手臂:“父王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在这里等九誊,等父王忙完了事情,再来陪你!” 云半夏爽快的答应。 “父王不要食言哦,等会儿你不来找我,我就去你的书房找你。” “父王答应你!” 说完,云狂起身离开。 待走开了足够远的位置,白九誊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待了多时。 “王爷!”白九誊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 “嗯。” “王爷是不是也有事找我?”白九誊一派正经的问。 “没错,我确实有一件事要找你。” “不知……王爷是有何事?” “你对夏夏的心,是真的吗?” 白九誊略微诧异,片刻露出微笑。 “一片真心,从十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变过。” “既然如此,你想娶她,也是真的?” “对!”深吸了口气,白九誊试探的问:“王爷是否愿意将夏妹妹交给我?” “她现在的眼睛看不见,有可能一辈子都会这样。”他提醒白九誊一个事实。 “王爷可以放心,我要的是夏妹妹这个人,我们白族的人,只要爱上了,就是一辈子,我爱她,不管她是否看得见,我都会一直陪着她。”白九誊字字发自肺腑。 听了白九誊的这一番告白,云狂长长的松了口气,似放下了心般的轻松。 云半夏身边有白九誊的陪伴,应当会很开心的吧,只要她这辈子能一直开心、有所依,他就放心了。 “既然如此,现在本王对你有一个要求。”云狂突然正色的看着他。 “王爷请说。” “既然你已经决定娶夏夏,本王怕你会反悔,这样吧,十天之后,你就带着夏夏回白族总坛见你的父主,只要你的父主同意你们两个成亲,到时候你们两个成亲之后再回来吧!”云狂提出要求。 白九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王爷您是说……要我带夏妹妹回白族总坛?” “对,怎么?你嫌弃夏夏,不想带她回去不成?”云狂板起脸,一脸的不高兴,声音陡然阴沉。 “不是,不是!”白九誊忙道:“我倒是很乐意带她回去,不过……” 白九誊狐疑的打量着云狂的脸。 “不过什么?” “王爷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白九誊仍旧盯着云狂的脸不放。 云狂努力的勾起笑容,轻轻拍了拍白九誊的肩膀。 “你想太多了,只不过,夏夏的眼睛突然看不到了,本王很紧张而已,只想看到她早些能与你成亲!”云狂不由分说的决定:“就这么说定了,十天之后,你和夏夏就回白族总坛去。” “夏妹妹那边……” “你放心吧,这几天本王会劝她的,除非你不想娶她!”云狂板起了脸。 “我当然想了。” “好了,你快回到夏夏身边去陪她吧,她现在眼睛看不见,一个人待在那里会害怕的。”云狂拍了拍白九誊的手臂催促他。 白九誊听话的低头行礼,然后从云狂的面前离开,重新回到云半夏身边。 当白九誊重新回到云半夏身边,云半夏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甚是让旁人羡煞。 看着云半夏的笑容,云狂的嘴角微微勾起。 白九誊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云半夏在他身边,定不会让她受伤,让她开心。 能让她幸福,他就算做任何事情,都值得了。 看到这里,他放下重担的转身离去,将空间留给那一对甜密的人儿。 七天后的早晨 与这一段时间的每一天一样,云半夏总是天才刚刚亮便已经醒了过来。 她习惯性的伸了一个懒腰,小手不小心触到旁边的身躯,知道旁边还躺着白九誊,她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以免惊扰了他的睡眠。 在她眼睛看不见的这一段日子里,他每天晚上与她同眠,当然了,即使同床共枕了这些日子,他们两个还是什么事都未发生过,虽然有时候他会对她动动嘴动动手,不过都是浅尝即止。 侧头睁开眼睛,看到他沉睡的容颜,看起来睡得很香的样子。 泼墨般的眉毛,紧紧闭上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安静的贴伏在眼睑上,还有好看紧抿的薄唇。 看到这些,云半夏的心里感觉愉悦极了。 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与白九誊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她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等等…… 她眨了眨眼睛,近乎惊吓的瞪大了双眼。 她的手指,微颤的伸向前,轻轻的在他的额头、眉毛、眼睛和鼻梁上摸索着。 睡梦中的白九誊睫毛轻颤了颤,但是,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在这一段时间的早晨,云半夏不知道多少次用这样的方式抚摸他的脸,她曾说,这是怕一早醒来之后身边的人就换了,所以要每天早上摸一摸他的脸,他已经习以为常。 他直接抓住她的小手,在她的掌心中啄了一下。 “夏妹妹,早啊!”伸手将她搂紧了一些,头埋在她的颈间,嗅着她颈间馨香的味道,低头在她的颈间也吻了一下:“是渴了还是想去方便?” 她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 “那就再睡一会儿,这个时候朱砂和伊心还没有起身,还没有早膳吃!”白九誊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之后,重新搂着她。 只因云半夏喜好睡在外侧,白九誊怕一没抱紧,她不小心掉下了床去,晚上都是搂着她睡。 不过,云半夏并没有听话的继续睡觉,她的手指继续在他的脸上游移,让本想继续睡觉的白九誊,不得不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九誊骤然睁开眼睛,紧张的拉开薄被上下打量着她。 她盯住他琥珀色的眸子,笑吟吟的摇了摇头,鼓起的双腮泛着可爱的红晕。 “那就好!”白九誊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云半夏怎么了,重新躺在她身侧,对上她乌亮的双眼。 她的眼睛如黑曜石般漂亮,如黑夜里的星晨,让人看了便会被之迷上。 她的眼里含着笑,与他的双眼对视。 对视!! 白九誊骤然反应,瞪大了双眼,紧紧的与云半夏对视。 他的头向左转,她的视线也跟着向左转,他的头向右转,她的眼珠子也跟着向右骨碌,如此连续三次之后,白九誊的眼中仍写着惊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的眼睛……”他艰难的吐出了四个字。 云半夏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错锷的唇上吻了一下,笑吟吟的道:“我现在能看到你了,而且……非常清楚!”她大方的道。 听到云半夏如此说,白九誊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梁大夫已经说过了,云半夏的眼睛至少要一年才能恢复的,可是……现在才十天的样子,她的眼睛就已经能看到了,这叫他如何相信? 看到他呆愣的望着她没有一丝反应,云半夏怒了,眉头皱紧,板起小脸。 “喂,白九誊,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的眼睛不瞎了,你不替我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白九誊说完,低头重重的吻住她的唇,直吻的两个人喘不过气来,他才放过她。 “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父王才行!”云半夏喘息的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云狂,这些日子,云狂可没少在她的耳边念,要她跟白九誊回白族总坛。 即使两个人没有结婚,他们两个打算在一起的事情,也一定要让白族的人知晓,听云狂的语调,似乎怕她以后嫁不出去似的。 “等一下,还是先唤梁大夫来,等梁大夫确定了之后,再去告诉王爷吧!”白九誊忙道,按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要起身:“你先好好的躺着,以免再出什么意外,有什么事,等梁大夫来了之后再说。” “好!”云半夏乖乖的答应。 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温柔的看着她:“我马上就回来了。” 梁大夫跟自己的老婆在被窝里正温存着,被白九誊突然闯进去,把他光溜溜的拎下了床,逼迫他穿上衣服,然后拎着药箱赶来了北辰王府。 一路上,梁大夫的脸那个黑呀,以后他对那方面都会有阴影了。 不过,面对云半夏的时候,他又恢复成了自己是大夫的衣冠楚楚样子。 坐在榻边,手指搭在云半夏伸出的手腕上。 等待了好一会儿,梁大夫收起了自己的手,又仔细的检查了云半夏的眼睛,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云半夏躺在那里,心里着急却不敢起身,只能以眼神示意白九誊。 “梁大夫,夏妹妹怎么样了?她的眼睛,是暂时性的恢复了,还是……” 梁大夫面露喜色。 “恭喜郡主,您的眼睛现在暂时恢复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眼睛以后不会再复发!”梁大夫连连道, “真的?”云半夏惊喜的坐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意思是?”白九誊抓住梁大夫话中的重点。 “不出意外的意思,在上次毒发的一个月期限内,郡主不要伤心过度,眼泪流得太多的话,会导致眼睛重新失明!”梁大夫微笑的答。 一句话的解释,解除了云半夏和白九誊心底里的疑惑。 “谢谢梁大夫了!”云半夏喜滋滋的冲梁大夫道谢。 “郡主客气了,如果没什么事,在下就告退了!”梁大夫幽怨的看了一眼白九誊,然后离开。 而白九誊则一脸凝重。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种预感,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他泡药浴一个月的期限快到了,他没有办法驱动内力预知未来。 希望是他心里想的太多了。 ———————————— 明天两万字更新,会……有点虐,咳咳,提前打个预防针。 98一定会喜欢你的(5000+) 眼睛恢复后的云半夏,固执的重新担起了云氏连锁的事,上午待在外面,中午赶回来陪云狂用了午膳。 云狂特地将白九誊也唤了过来,云半夏小嘴儿不停的说着今天上午在外面遇到的事情,一顿饭吃的津津有味。 待云半夏吃饱喝足,云狂突然严肃着一张脸看向云半夏。 “夏夏,父王前几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云狂重提旧事。 说到那件事,云半夏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腼。 “父王,您怎么又提这件事了?”她拉着他的手撒娇道:“好父王,您不要这么快赶我出门好不好?” 她故意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眼睛眨巴眨巴的,让人看了不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谁说要赶你出门了,只是让你先跟九誊回白族总坛,你们两个决定在一起了,九誊的爹还不知道这件事。揍” 捏了一把汗。 “爹,我们两个分开了十年,现在才刚刚重逢一个月,谁知道他以后的心思还会不会变?”云半夏灵黠的美眸眨了眨,重新腻在云狂的手臂上:“所以,再给我们点时间,等我们的感情稳定了,再去也不迟呀!” “稳定?多久算稳定?一个月?两个月?一年还是十年?”云狂一把推开云半夏,他板着脸绝然的下令:“我不管你们要不要等感情稳定了,明天你们两个就给我去白族总坛,否则,我就让人把你的牡丹阁给砸了!” 太狠了吧?哪有为了逼女儿去见未来女婿的家长,要把自家女儿的窝给砸了的? 她家这老爹是头一个。 “你要砸了我的牡丹阁?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的亲爹!”云半夏翻了一个白眼。 “我要不是你的亲爹,你现在早就已经躺在大街上了,我还跟你在这里废话?”云狂眼睛圆睁,与云半夏大眼瞪小眼。 “我一定是你从大街上捡来的,看我可怜才没把我赶出去。”云半夏哼了哼。 “你这丫头!!!”云狂说到激动处,突然伏着桌面猛烈的咳了起来。 看到把云狂给气着了,云半夏立即起身,一边扶着云狂,一边轻拍他的后背。 “父王,您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多大点的事,你还动怒。” “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能叫多大点的事?”云狂又怒了,伏着桌子又猛咳了起来。 “好好好!”拗不过云狂,怕他一不小心被她给气得病倒了,她只得妥协:“我答应你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气了!” “真的?”云狂捂着嘴巴,一副不相信她的表情。 “真的,比珍珠还真,所以,您就不要再装了!”云半夏横了他一眼。 云半夏刚刚说完的下一秒,云狂无事般的坐正了身体,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你是不是装的,我一摸你的手腕就知道了!”云半夏的手指搭在云狂腕间的脉上:“不过……你今天又没吃药,是不是?” 突然被云半夏犀利的眼盯住,云狂心虚的别过脸去。 “忘了!” “来人哪,把父王的药端上来!”云半夏不由分说的朝门外命令。 听着云半夏和云狂这一对活宝父女的对话,坐在旁边一直旁观的白九誊忍俊不禁的微笑。 “要我喝药可以,但是,你刚刚答应我的事情,你不能反悔!”云狂不放心的又叮嘱云半夏。 “知道了啦,我向来说话一言九鼎,不会诓你,不过,你今天要是不乖乖喝药的话,我就真的要反悔了。” “喝就喝,谁怕谁!”云狂吹胡子瞪眼的与云半夏对视。 云半夏盯着云狂当真把药喝下去之后才离开。 每次劝云狂喝药都跟打仗似的。 出了云狂的院子没多远,看到旁边无人,云半夏才开口问向身侧的白九誊:“白大哥,你有没有觉得父王最近有些不大对劲。” 原来,她也发现了。 “他是太担心你了。”白九誊为云狂说话,事实上,虽然云狂说的话奇怪,可是他也想早些与她成亲,十年的时间,他已经等太久了。 白了他一眼。 “就是因为他太过担心我了,所以才会让我觉得奇怪,而且……他还逼着我一定要是明天的时间离开。”云半夏指出一点。 之前是因为她的眼睛瞎了,一心只想着与家人和爱人在一起,所以心里没有想那么多,可是,她现在的眼睛好了,云狂依旧固执坚持,总让她觉得云狂有事瞒着她。 他笑看着她:“既然王爷这么急着要我们成亲,不如我们两个就成全了他老人家的心意,明天你便跟我一起回白族总坛吧,父主一定会喜欢你的。” 温柔的目光,伴随着颊边他掌心的温柔扶摸。 云半夏的心弦被拨动,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直接就答应他。 可是,一想到云狂怪异的话,她就把这种想法给咽了回去。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果因为我走了,父王出了什么事的话,就算我跟你成亲了,我也会跟你和离的!”她一脸凶恶的表情威胁。 他摸了摸下巴。 “这个,恐怕由不得你,我们白族的人成亲,只要有一方不同意,都无法和离,所以……只要我不愿意与你和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到时候,只要我想与你和离,我还会管你们白族的规矩?”她斜睨他一眼。 “不怕,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回心转意。” 她猛翻白眼。 现在他们两个还没有成亲呢,就开始谈论和离的问题了。 手肘捣了一下他的腰侧,他马上捂着腰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要装疼!”云半夏看也懒的看他一眼。“我父王才刚刚用了这一招来对付我。” 她身边的男人都很可恶,不管是老的少的,都很喜欢用这招,骗取她的同情心。 看她不上当,白九誊悻悻的站直。 “说正经的,你觉得我父王会瞒着我什么事?”云半夏一脸的苦恼。 “这需要问你父王。” “你们白族不是会预知未来吗?不如你预测一下试试。” “我的一个月之期快到了,暂时……”他有些内疚:“不行!” “这么快?”云半夏错锷的张了张嘴,双眼紧张的上下打量着他:“你现在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 她的关心对他来说相当受用。 抬手揽住她纤瘦的肩膀。 “你放心吧,现在只不过不能太过用内力而已,其他并没有什么防碍,就算是让你生十个八个孩子也没问题。” 这个色.欲熏心的家伙。 云半夏羞恼的又捣了一下他的腰际,飞快的从他的魔爪下挣脱开肩膀。 “哼,现在眼睛好了,不需要我了是吧?所以逃得这么快?”他现在特别想念她还失明的时候,她的手总是紧紧的抓着他不放,还想她手掌的柔软。 “是又怎样!”她皱了皱鼻子,拔腿往前跑。 白九誊挑眉,长腿跑了几步,便抓住了她。 “你想过河拆桥,可没那么容易!”他从她的身后环住她的身体,将她搂入怀里,圈住她的行动,他的头埋在她颈间,肆意的嗅着属于她的独特清香。 云半夏气喘吁吁的靠在他怀里平复喘息。 “好痒!”她推开在她颈间肆意啃吻的唇,遭到她的拒绝,他改吻住她的掌心,她一脸的无耐,握起手掌,瞪了他一眼:“别闹了,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刚刚的话?什么话?你打算给我生几个孩子?” 猛翻一个白眼,他真没一个正经。 “你再不正经说话的话,晚上我就到大街上随便找个男人,去跟他生孩子!”云半夏板着脸威胁道。 白九誊的眸子微眯,危险的看着她,不过还是乖乖的松开了双手。 他倒是真的怕她会去做,玩笑嘛,要适可而止的。 看他终于放开了手,云半夏才正色的回过身来。 “还是刚刚的问题,你当真不知道父王一定要我们明天离开庆国的原因?” 白九誊轻嗯了一下,指出重要的一点:“八天前,你父王曾经被皇上召进御书房过。” 被皇甫正雄召去了御书房? 云半夏眯眼仔细的回想着, 好像就是云狂开始念着要她跟白九誊去白族总坛的那一天。 当时因为失明,她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把当时的片段连接起来,终于发现了猫腻。 这个皇甫正雄,她已经说过多少遍了,她不会嫁给他的,现在他过分的跑来给云狂下令。 云狂向来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所以北辰王府才能存留至今,只要皇甫正雄给他下一道圣旨,云狂当然会跑来劝她。 不过,云狂一直都知道她不喜欢皇帝,所以不会逼她嫁给皇帝,干脆就让她跟白九誊去白族总坛,成了亲再回来,皇帝正雄就不会说什么了。 只是因为一个皇甫正雄,就让的她父王这么为难。 以前她一直以为皇甫正雄就算是一个皇帝,起码还是一个人,还有基本的良心,可是…… 自从皇甫正雄拿伊心和呼伦烨的婚事来威胁她,她方发现,自己并不了解皇甫正雄。 现在,皇甫正雄能做到威胁她父王的事情,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但是,她向来不喜欢被人威胁,由其被威胁的对象还是自己身边的人。 俏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 白九誊拉住她的手臂,拦住了她欲往大门走去的身体。 “你拦我做什么?放开我!”她甩了甩手,无耐她不敌他的力道,根本无法甩掉腕上他有力的手。 “你想去做什么?阻止他?” “不然呢?难道我要看着父王被他威胁吗?”云半夏生气的道,现在只想冲到皇甫正雄的面前,狠狠的甩他几个巴掌,只怪自己瞎了眼,以前看错了他,以为他是个正在君子,谁知他根本就是一个伪君子,枉她还信任了他这么多年。 早知当年就不帮他夺位了。 “你就算现在去的话,也无济于事。”白九誊劝道。 “难道我就任由他威胁我父王吗?这几天,我看着父王愁眉紧锁、食不安稳、睡不安寝的样子,我还能坐视不管吗?” 前些日子她因为失明,云狂身边的下人不敢将云狂的事告诉云半夏,直到昨天云半夏的眼睛复明了,下人才敢把这些云狂的近况告诉她。 “现在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即使去,他不承认你能耐他何?” “我揍的他满地找牙!”云半夏一脸愤愤的模样。 白九誊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斜睨他一眼:“怎么?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在嘲讽我!” “不敢不敢!”白九誊夸张的打恭作辑。 “既然不敢,你就帮我想想办法。” 他一本正经的站直了身。 斜睨他一眼:“我只是轻轻的打你一下,也能将你谋杀,那你也真的太虚弱了,我不如去找别人好了!” 这是一个危险的话题。 “那你打算怎么办?” “反正我明天不会离开庆国的,不如这样吧!”她乌亮的美眸灵动的流转:“明天我们两个就假装离开庆国,然后我们……” 云半夏示意白九誊凑过耳朵过来,然后她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白九誊听的皱眉,云半夏依然抓着他不放,不允许他退场。 末了,云半夏笑眯眯的盯着他的眼睛。 “刚刚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白九誊对云半夏的计划相当意外,他俯身凑在她的脸前,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要我帮你做事,得有点奖励吧?” 这个黑心的色.狼。 云半夏红着脸凑上自己的唇,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柔软的唇贴在他的脸颊,如轻羽拂过般,抚慰了他的心。 他微微一笑,转过脸去,在另一边的脸上也指了一下。 真是贪得无厌的家伙,云半夏飞快的在他另一边脸上也吻了一下。 “这样行了吧?”她羞恼的瞪着他。 她瞪他的时候,小嘴儿嘟起,美眸中漾着盈盈水波,煞是诱人。 他的眸底闪过一丝火光,情不自禁的低头在她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在她欲反抗之前,他便已经离开了她的唇上,在他的脸上挂着偷香成功的得意笑容。 云半夏只是又羞又恼,拿他无可奈何。 下午时分 云半夏打算午睡一下再出门,特地没让白九誊陪她。 谁在喊主人? 在她的眼睛刚刚失明的那会儿,她就听到了这个声音,现在再一次听到,只觉奇怪至极。 这声音越来越清晰,字字传进她的耳中,她好像……不是在做梦,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她带着这种疑惑起身。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就像她失明的那天一样。 她顺着声音出门,这一次她没有像上次那样辨不清路。 她才刚刚出了门,一只五彩的鸟儿突然飞落到她的肩上。 云半夏的脸沉下。 “八哥?” 鸟儿受刺激的暴张开翅膀在她肩膀上跳起:“我是凤凰!是凤凰!” “……” 99吃醋(5000+) 凤凰? 云半夏的嘴角抽了抽,双眼微眯的打量那只自称自己是凤凰的鸟儿。 “你说……你是凤凰?”云半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鸟儿,试探它的尺寸,再摸了摸它身上的羽毛。 可是,不管她怎么看,眼前的这鸟儿都无法与传说中的凤凰相提并论。 “我是凤凰,是凤凰!”鸟儿强烈的坚持自己的身份,因为被云半夏误认为是八哥气得头顶冒烟腼。 眯了眯眼,云半夏仔细的端详这鸟儿以后。 “怎么看怎么像是普通的麻雀被人染了几种颜料罢了,还说自己是凤凰,你以为凤凰都长成你这种鸟样子?”云半夏字字嫌弃的说着。 自称凤凰的麻雀样鸟儿,暴走的飞了起来,在云半夏的面前胡乱的扑腾着翅膀:“我是凤凰,是凤凰,就算你是我的主人,你也不可以这样侮辱我的高贵的身份!揍” 那双精豆般的眼珠子倒是圆圆的很可爱,生气的时候,里面似燃着两簇火苗,变成了金黄色呢。 “这麻雀的眼珠子挺漂亮。”云半夏兀自对着它评判着。 “啪”的一声,自称凤凰的麻雀样鸟儿嗖的一下掉到地上,两条细细的腿儿在空中不住的抽.搐。 云半夏眯眼盯着地上的鸟儿,觉得很是新奇,自己竟然能听得懂它的话。 她还非常不客气的轻踢了踢鸟儿的身体。 “喂,麻雀,你死了吗?” 一说到死字,那只鸟儿扑腾一下再一次飞了起来,飞在云半夏的眼前,不停的冲云半夏重复:“我不是麻雀,我是高贵的凤凰,是凤凰!” “喂,麻雀,你从哪里来的?”云半夏斜睨它一眼,一点儿也不理会鸟儿的自我介绍。 “我是凤凰,是凤凰!”鸟儿气急的重复这句话。 翻了一个白眼,云半夏冲鸟儿凉凉的挥了挥手。 “好,你继续在这里玩儿吧,我回去睡觉!”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打算继续睡她的觉,刚刚的一幕就当是在做梦。 “主人,您可不能不要我呀,我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您的灵力解封!”鸟儿扑腾着翅膀,拦在了云半夏的身前,不让她回房。 眨了眨美丽的杏眼,云半夏盯怪物似的盯着它:“我听你在鬼扯,我不管你是八哥还是麻雀,反正我现在要睡觉,你别再来打扰我。” “我是凤凰,是凤凰!”被刺中了自尊的鸟儿,立马暴怒的纠正云半夏话中的错误。 “我不管你是什么鸟类,你要是再吵我睡觉,我现在就把你扔到炉子里给烤了!”云半夏笑眯眯的盯着他,危险的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鸟儿似乎害怕了,不敢再说什么。 “停!”云半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反正她现在被这鸟儿吵的睡不着了:“我问你,你为什么喊我主人?” “因为你是我主人呀!” “……”听不懂人话吗?不对!它本来就不是人:“我说麻雀!” “麻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能听懂你说话,不过,我好像记得我不认识你。” “可是,我认识你呀,你是我的主人,而且……不仅是我,现在任何飞禽走兽的话您都可以听得懂!”鸟儿忙不迭的冲云半夏解释。 “……”这是她今天听到最荒诞的笑话。 不理会那只鸟儿,云半夏转身进房间,“砰”的一声,将鸟儿关在房门,不再理会它的疯言疯语。 不过,只要关上房门,那只鸟儿便不再吵闹,一下子安静了。 回到床上躺着,阖上眼睛。 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下午,云半夏精神奕奕的出了门,依稀中,她似乎看到那只自称凤凰的麻雀样鸟儿又跟上了她。 不过,它似乎怕激怒了她,不敢与她靠得太近。 那只鸟儿真是奇怪,中午与她疯言疯语了一通,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想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消失了,不过那只破鸟却还跟着她,让她很是恼火。 云半夏下了马车,准备往一家店铺走去,查看最近上市新品的顾客反应情况,才刚刚下了马车,对面突然一辆马车骤然失控的向云半夏的方向冲来,云半夏刚准备闪开,只见那鸟儿突然冲向了那只马儿。 “喂,麻雀。”云半夏心惊的唤道,完全忘了躲闪。 眼看马车就要撞到她,马车上的车夫、店铺的管事还有路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预料之外的,那马儿在撞上她之前骤然停了下来。 鸟儿扑腾起来,在马儿的头顶绕了一圈,突然那马儿恭敬的站立,冲云半夏标准的低头,似行礼的模样,连那辆马车的车夫也惊呆了。 旁边的路人看到这一情况,一个个议论纷纷,开始到处传播这一奇异之事。 最后,传播成了这种玄幻的段子:劣性未驯的马儿,在街上乱跑,结果云半夏全身散发出白光,马儿被驯服了。 谣言就是一大杀手啊杀手。 受惊马儿的车夫,连连向云半夏道歉,而云半夏整个人恍惚的站在原地,似乎尚未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别人还以为她是吓呆了。 不过,她确实是吓呆了,却不是被那马车吓的,而是…… 马儿一脸恭敬的模样看着她,硕大的马眼中亦充满了尊敬,在跟她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天哪,刚刚她到底听到什么了? “刚刚……是你让它停下来的?”云半夏艰难的冲鸟儿吐出一句。 “是呀,你是我的主人嘛,我当然要保护主人了。”鸟儿立在云半夏肩头昂首挺胸,看起来挺有气势。 一对母女从旁边经过,七八岁的小女孩指着云半夏肩头的鸟儿道:“娘亲,那只麻雀长的好丑呀!” 听到被人称作麻雀,鸟儿再一次自尊心受伤,它大声冲小女孩喊:“我是凤凰,是凤凰!” 我是凤凰! 这四个字,云半夏今天已经听了无数次了,听到耳朵快要长茧了。 虽然不可思议,不过,云半夏却感觉到一点,今后……恐怕有些事情当真不一样了。 眼看那鸟儿扑腾着翅膀冲小女孩的背影发火尖叫,云半夏只觉浑身冰冷。 她能听得懂兽语,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街上将云半夏传得神乎其神的事情,傍晚时分,便传到了胡府。 得到这个消息的胡非,很快便将这个消息告知了自己的父亲。 胡福正在饮茶,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掉在地上。 胡非看到了亲自将碎片扫了去,再重新为他倒了杯茶:“爹,您请喝茶!” “非儿,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胡福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颤抖。 “应当是没错,虽然传言不可信,不过,其中有两三成真实,而且……有人看到她的身边有一只五彩雀,与爹您曾经描述过的那只一模一样。” 胡福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想的全是刚刚得知的消息。 “看来,她的灵力已经恢复了,当初让她服下曼金沙是对的!”胡福淡淡的道。 胡非的神色几不可闻的变了一下。 胡福扫了他一眼。 “你不必愧疚,当初你做的事情,是正确的,现在证明,你确实没有做错,她就是我要找的人。”胡福的声音略显激动。 胡非的脸紧绷了几分。 谁也想不到,当初给云半夏下了曼金沙毒的人,就是他! 只因中了曼金沙的毒,就可激活她体力的灵力,可是……倘若她哪一天知晓当初是他给她下的毒,她一定会恨他吧? 甚至……当初下毒,只为测试她是否是他们要找的人,并未考虑到她的生死。 “非儿?” 胡非忙回神:“爹还有什么吩咐?” “从今天开始,一定要派人好好的保护她,我不允许她有任何闪失,若有闪失,唯你是问。”胡福严厉的喝令。 “是,爹!”胡非顺从的恭敬点头。 云半夏在一片议论声中回到了北辰王府,一路上无疑是传播她各种神乎其神的事迹。 回到王府,她松了口气,忍不住扶额喃喃道:“看来百姓们果然是太闲了。” 否则,怎会骗出那么多神奇的事情来呢?可不是吃饱了太闲。 朱砂和伊心两个早已出门来迎接云半夏,扶了云半夏从马车上下来。 “郡主,猜猜奴婢听到了什么?”朱砂微笑的冲云半夏打趣的道。 云半夏呻.吟了一声。 “我现在澄清,不管你们听到什么,我只不过是差点被马车撞了,结果,人家马儿突然停了,其他什么神力呀,法术啦,全部都没有!”云半夏先开口打断了朱砂欲出口的话。 “奴婢们还以为郡主您真的有神力呢!”伊心也在旁边帮呛。 斜睨她一眼:“神力?把你一下子吹到东海里面,让你去喂鲨鱼,你信不信?” 伊心和朱砂两个面面相觑。 白九誊此时也刚好从门外回来,一眼瞧见了云半夏头顶盘旋的鸟儿。 “这只麻雀,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白九誊冷不叮的开口。 一听到麻雀,鸟儿又炸毛了,在空中扑腾着翅膀,冲白九誊一阵怒吼:“我是凤凰,是凤凰!” 每一个将鸟儿称呼为麻雀的时候,她的耳朵都要受到这样的摧残。 一只明明自己是麻雀,却偏偏说自己是凤凰的无耻鸟儿。 云半夏今天第无数次无耐的叹气了。 “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听说了?”云半夏已经无力解释了,这都是这只破麻雀带给她的麻烦。 牵住她的小手,往牡丹阁的方向走去,边走边点头:“听说了,你又成了名人!” “鬼才是名人,当名人不好,好不好?”云半夏抱怨着。 这十年来,她以八岁小小的年纪,开了第一家云氏连锁,紧接着,云氏连锁开始跨越各行各业,十年间,成为了庆国的商业龙头,而她以十八岁的年龄,成为各行各业津津乐道的商业家。 同时拥有庆国首富和北辰王府郡主的身份,是以让她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只要她有什么动静,一传十、十传百,比现代明星上头条还要轰动。 这不,她才有街头上碰到一辆马车,就传成了这个样子。 这就是舆.论的威力。 等到了牡丹阁,白九誊遣出去了朱砂和伊心两个,留下两人在客厅内。 等无人了后,白九誊正色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白九誊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本来他以为这全是谣言,可是,看到云半夏之后,他就不这样认为了。 本来云半夏也没打算瞒白九誊。 她冲门外招了招手。 “麻雀,你进来!” 鸟儿被云半夏称为麻雀,再一次扑腾着翅膀尖叫了起来:“我是凤凰,是凤凰!” 五彩的鸟儿飞了进来,在白九誊讶异的目光下,停在了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它是?”白九誊刚刚就是看到了它才会觉得事情有蹊跷。 “一只不承认自己是麻雀的麻雀!”云半夏淡淡的解释。 聪明的白九誊一下子反应过来。 “你能听懂它说话?” 云半夏点点头。 “今天在街上将受惊马车停下来的就是它!” “它?” 白九誊好奇的伸出手去,想摸一摸鸟儿的羽毛,被鸟儿突然伸出鸟嘴,啄了一下他的手背,迫使他的手缩了回去。 云半夏笑着解释道:“因为你刚刚说它是麻雀,所以它生气了,不想让你碰它。” 果然是鸟,心眼也小的很。 为免白九誊再伸手碰它,鸟儿飞到了云半夏的肩头,一双精豆般的小眼睛警戒的死死盯住白九誊。 “它是公还是母?”白九誊温和的脸上挂上了一层阴沉。 云半夏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你不会连鸟的醋也吃吧?” “会说话的鸟,都不是好鸟。”白九誊吐出结论。 云半夏侧头向旁边问:“问你呢,你是公是母?” 忽见那鸟儿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蹭着云半夏的脸颊,撒娇的娇滴滴道:“主人说我是公的我就是公的,主人说我是母的我就是母的。” 云半夏翻了一个白眼。 “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公是母!” “它不会这样一直跟着你吧?”白九誊危险的琥珀色眸子中,射出阴邪的光亮。 鸟儿感觉到白九誊身上传来的森寒杀气,吓得躲在了云半夏颈后:“主人,他好可怕。” 将它从颈后扯了出来,嫌弃的丢在桌子上。 “你才可怕。” 一只手突然从头顶飘来,在鸟儿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白九誊已经抓住了它,将它整个捏在掌心里。 鸟儿害怕的在白九誊手里剧烈挣扎,连连叫唤着。 “主人,主人,快救我,要杀鸟了,人要杀鸟了。” “白大哥,你吓着它了!”云半夏赶紧提醒白九誊,怕他真的将鸟给弄死了:“把它放在外面就行了,我们还是再确定一下明天的细节吧!” 白九誊捏着鸟儿,把它扔到窗外:“以后我跟夏妹妹在一起的时候,你离远一点!” 说完,白九誊一脸淡定的回到云半夏身边。 外面的鸟儿突然说了一句话,云半夏差点一口唾沫呛着自己。 “只想着交配的人类,也不是好人类!” 100君子为何物(5000+) 第二天一大早,云半夏早早的起身,将云氏连锁的事情,暂时交给了春园一分楼的金总管,她则与白九誊一起整理好了东西,准备往白族总坛而去。 云狂喜忧掺半的送了二人出门上马车。 云半夏和白九誊行装简单,只用一辆马车,一个车夫,连侍卫也没有,为的是路上方便,甚至连朱砂和伊心两个丫鬟也不带。 得知云半夏要离开,几天之内恐怕也回不来,朱砂和伊心两个紧紧抓着云半夏的手不放,不舍与她分开。 云半夏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好好的在家里看家,等着她回来腼。 做完这一切,云半夏才和白九誊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往前驶,在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突然数名黑衣人窜了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一下子窜出二十名黑衣人,冷剑的剑身折射着寒光,光亮折射进马眼中,马儿受惊的双前蹄抬起,仰头朝天嘶鸣着揍。 那些黑衣人警戒的盯着马车,为首的一人指着马车的车帘道:“里面的人听着,现在马上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话落,车内没有动静,别说车内了,马车的车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发觉到不对劲,连忙用剑尖挑开车帘。 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在车厢内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丝人影。 “坏了,上当了!”黑衣人手中握着剑,往回指:“快,我们回去再搜!” 不远处的房顶上,三人躲在那里看着这一切,一鸟在三人的头顶盘旋。 子风脱下身上的灰色马夫装,露出原本的轻骑装。 “少主,他们已经发现车上没人,打算回去找了。”子风冲身侧的白九誊汇报。 在白九誊的怀里还揽着云半夏。 看到人都走光了,三人才站立起来。 “那些人应当是皇宫的大内禁卫!”其中有两个人的脸,云半夏记得在宫里见过。 不出她的所料,皇甫正雄这个浑蛋,果然派人监督着王府,只要看到她离开,就会拦住她,连大内禁卫都派上了。 “其中……还有十五人是死士!”白九誊补充了一句。 “你说……是死士?”云半夏惊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白九誊点头。 “看武功和身手,与阿丙应当是同出一门。”白九誊解释。 看来,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连皇甫正雄养了死士这件事她都不知道,皇甫正雄这个浑蛋瞒着她的事情,到底还有多少? 蓝凤凰突然妖娆的跃上屋顶,一身蓝色的衣裳,紧裹着她的腰身,腰肢摇曳时相当惹火。 “少主,郡主,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 “你不是负责将父王带离王府的吗?”云半夏蹙眉。 蓝凤凰妩媚一笑。 “正是这个问题!”她一脸无耐:“王爷不肯跟我们走,现在已经赶往皇宫了!” 云半夏气的手掌往下一拍:“父王是老糊涂了吗?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老顽固。” 她的那一掌拍下去,原来她掌下的瓦片一下子被她拍碎成烟。 气愤中的云半夏并没有发现这一点,还以为瓦片被她拍到地上去了。 白九誊微眯着眼,将云半夏的这一奇异动作记在心底。 她气的起身。 “你要去哪里?”白九誊唤住她。 “当然是去劝说父王这个老糊涂了!”云半夏气哼哼的说着,直接跃下了屋顶。 她大概是气极了,才会忘了这屋顶有多高,而她就这样跳下去竟然没事儿,刚跳下去,便动作奇快的奔离原地。 子风错锷连连的盯着云半夏的动作,喃喃自语道:“郡主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这轻功似乎比我还要厉害。” “我们也快走!”白九誊扫了他一眼,旋即轻盈的落地。 刚刚下了早朝,皇甫正雄略显疲惫的在金椅上坐定,这个时候,云狂从门外走了进来,并没有通过任何人的通报。 两名太监跟在他的身后,一脸的慌张:“皇上已经说过了,没有传召,谁也不准乱入御书房。” “皇上!” 已经到了御书房内,两名太监吓得跌坐在地上,连连向皇甫正雄磕头认错。 “奴才没有拦住王爷,请皇上恕罪!” “你们都下去吧,王爷请坐!”皇甫正雄瞥了一眼,捏了捏酸涩的鼻梁。 “是!” 两名太监走了出去,只留下云狂一个在房间内。 突然,云狂扑通一声,在皇甫正雄的面前跪了下来。 “皇上,臣特来请罪!”云狂不卑不亢大声道。 皇甫正雄冷笑一声。 “王爷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以后你就是国丈,可以跟半夏一样,不需要跪朕!”他淡淡的道,手掌稍稍上抬虚扶了一下。 “老臣无能,无法说服夏夏,特来领罪!” 皇甫正雄的一双黑眸冷厉的眯紧。 “王爷,你刚刚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皇甫正雄一只手臂撑在桌子上,微微俯身,一脸微笑的轻声冲云狂询问。 “老臣没有办法说服夏夏。” “王爷!”皇甫正雄嗤之以鼻:“你是没有办法说服她,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说服她?” 面对盛气凌人的皇甫正雄,云狂仍是一脸的不卑不亢,毫无惧色。 “如果皇上非要这样说的话,那老臣承认,老臣确实是不想逼迫夏夏。” “啪”的一声,皇甫正雄一掌拍在桌子上。 “王爷,你这是要抗旨吗?” 面对皇甫正雄的逼迫,云狂正义凛然的站了起来,脸上满是不屑。 “老臣老命一条,虽然不能战死在沙场上,不过,也算是对前皇上尽忠了,等老臣下了黄泉之后,会在前皇上的面前禀明老臣的冤屈,皇上若是想按照抗旨的罪名来处置老臣,皇上尽管下旨!”他双手抱拳,对天便是一恭。 “王爷这是在威胁朕吗?”皇甫正雄气的眼露怒意。 “那就要看皇上是要明君还是昏君了。” 明君和昏君,两个词虽然只差一个字,可是,意义却差了很多。 面对云狂,皇甫正雄无可耐何。 “王爷,难道……你就不怕父皇的遗旨了吗?” “夏夏已经离开庆国了!”云狂一派平静的答:“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如果,她没有离开呢?”皇甫正雄危险的眯眼。“现在……恐怕他们正在来皇宫的途中。” “夏夏和九誊,不会这么容易被你们抓到的。” 皇甫正雄冷笑。 “可是,只要她还惦记着你这个父王,她永远都是庆国的通缉犯!” 云狂怒的一口气涌上喉头。 “你!!” 突然,云狂捂着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父王!”云半夏从御书房的门外飞快的闯了进来,扶住了云狂摇摇欲坠的身体。 “夏夏,你怎么来了?”云狂吃惊的握住了云半夏的手。 “我不来的话,父王你就要做傻事了是吗?”云半夏责备的看着他:“以前你总是劝我不要做傻事的,要以身作则的,懂吗?” “父王又不会有事,你这傻孩子,还不快走?” 一道白影闪过,白九誊的身形,稳稳的落在二人身后,另外,子风站在御书房门前,挡住了门外的大内禁卫,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看到白九誊出现,皇甫正雄的脸色倏变。 “今天我要带夏妹妹和王爷离开,相信皇上不会反对的!”白九誊轻笑着道。 他以眼神示意云半夏,让云半夏带云狂先离开,由他垫后。 待云半夏和云狂踏出了御书房的门槛,白九誊脸上温和的笑容不变。 “皇上若是不舍折了门外那些你的亲信,最好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岗位去,这一次我们来这里,完全没有恶意,皇上也不必这么大排场送我们离开,不过……”白九誊手中的玉扇轻拍了拍掌心:“若是皇上想血染皇宫的话,白某一定奉陪到底!” 皇甫正雄震怒,走到御书房外,冲众人一声怒吼:“全部给朕退下!” 刚刚那些还拦住云半夏和云狂的那些大内禁卫,听到皇甫正雄的吼声,一个个乖乖的退了下去,给他们让开一条路,让他们可以通过,而那些大内禁卫们一个个持剑危险的指向他们。 白九誊邪魅一笑的冲皇甫正雄点了点头,一袭白衣飘曳,大摇大摆的从白九誊面前离开。 恨意在皇甫正雄的心底里凝聚,眼睁睁的看着云半夏等人离开皇宫,从他的眼前消失。 云半夏,这一次你走了,以后你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我的心里。 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砰”的一声,皇甫正雄一拳击在门框上,他的手背上,被撞伤了一大片,一片血肉模糊。 谷子被镇住,胆战心惊,又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皇上,您的手受伤了,还是传太医来治治伤吧。” “不需要!”皇甫正雄一摆手,任由手上血肉模糊。 突然皇甫正雄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掉到了他的发上。 被云半夏称为麻雀的鸟儿在皇甫正雄的头顶盘旋着。 “让你敢害我主人,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哼!” 说完,那鸟儿飞快的溜走。 谷子指着皇甫正雄的头顶:“皇……皇上,您的头上……” 皇甫正雄一把摸到了鸟屎,怒的指着空中的鸟儿:“把那只鸟给朕杀了!” 听到要杀它,鸟儿吓得浑身炸毛,匆忙逃走,无数把剑朝空中射来,好几次差点被射中,最后有惊无险。 回到云半夏身边,鸟儿虚软的落在云半夏肩头。 看着它拼命喘气的模样,云半夏睨它一眼。 “麻雀,你刚刚去哪里了?” 都快没音了,还这么固执自己的称呼。 进了王府,云半夏扶了云狂回到他的院落,让他躺在床上休息。 在御书房时,云狂的那一口血还是大伤了他的元气。 “来人哪,马上请梁大夫来!”云半夏冲门外的人嘱咐。 “不需要!”云狂想坐起来,被云半夏硬压了回去,板着脸不让他起身。 “我说要,你就是需要,如果你敢起来的话,今天我就让人在你的房间里摆上一百碗药!” 云狂马上闭嘴。 等到下人出去了,云半夏的双手紧握着云狂的手,一脸责备的看着他。 “父王,皇甫正雄他敢这么威胁你,你居然还敢瞒着我,你还……给他下跪!”云半夏气的声音在发抖。 “人老了,膝盖要多动一动才好。”云狂微笑的安慰她,突然他坐了起来,横眉横眼的瞪她:“不要说我了,不是让你们回白族总坛的吗?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刚走没多远,皇上就派人来拦住我们了,不过我们使了个空城计,又听说父王你去了皇宫,所以我们就到皇宫找你去了。”云半夏扑进云狂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父王,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狂的心底里一软,叹了口气,抬手回搂住云半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 “父王这不是没事吗?” 云半夏将他搂的更紧。 “可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先告诉我。” “好好好,父王都答应你,都答应你。”白九誊连连点头。 “好了,夏妹妹,还是让你父王好好休息吧,我们暂时别打扰他了。”白九誊温柔的出声提醒云半夏。 “好!父王,你要好好休息,待会儿梁大夫来了,你一定要让梁大夫给你好好的把把脉,知道了吗?” “知道了!”云狂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突然他执起白九誊和云半夏的手,将他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父王啊,最大的希望,就是可以看到你们两个成亲,不知道啊,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这一天。” “父王,您说什么呢,快好好休息,要乖一点哦!”云半夏像哄孩子似的哄着云狂。 “你这孩子。”云狂叹了口气,乖乖的躺在床上。 眼看着白九誊和云半夏两个从他的眼前离开,总觉得,好像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折腾了一上午,云半夏回到牡丹阁,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傍晚的余晖洒进了房间内,金灿灿的一片。 白九誊一身白衣坐在斜阳下,也似被阳光渡上了一层金色,他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书,看起来似一幅画。 听到床上传来动静,白九誊旋即抬头,便对上了云半夏乌亮的眼睛。 “醒了?” 一看到白九誊,云半夏立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她方松了口气。 “看什么?是不是想检查我在你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对你不轨?” “是又怎样?”她凶巴巴的冲了回去。 他抚额:“唉,早知道我刚刚就该不要做君子的。” 君子?他知道君子为何物吗? “你……” 云半夏刚冲了一个字,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白九誊挑眉,云半夏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去开门。 白九誊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去开门。 门外来的是王府大门的守卫。 “什么事?”白九誊瞳孔微微收紧。 “九爷,有人送来了一封邀请函,请郡主到宴客居一聚!” 宴客居? 白九誊的身体似一瞬间被千年寒冰包围。 这个时间,预知中的地点! “不去,回了,如果有问题,让人来找我。” “是!” 待那守卫离开,白九誊松了口气,只要今天云半夏不去宴客居,预知中的那一幕,就不会出现了吧? 101成亲(5000+) 守卫拿着那封邀请函,刚刚走到前院,与迎面而来的云狂碰个正着。 “王爷!”守卫匆忙向云狂行礼。 “你刚刚从牡丹阁里出来?什么事?”云狂注意到守卫手里的邀请函上写着“云半夏亲启”的字样。 “回王爷,门外有人说是宫里的,欲找郡主,不过,被九爷拒了。” 宫里腼? 接过那封邀请函,云狂的脸色微变,看也未看,便一脸威严的道:“人在哪里?带本王去见他!” 宴客揍居 云狂依着王府门前传信之人的指示,来到了宴客居内。 只是,宴客居内空无一人,连掌柜和伙计都没有。 来人说是宫里的,应当是皇甫正雄将这里清场了吧? 按照传信之人所说的房间号,云狂来到了二楼,找到了房间的号码,敲了敲门之后,云狂推门进入。 当他刚刚进门,便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幽香,云狂没有太过在意,便直接进了房间内。 房间内的味道更浓,待闻了数秒钟之后,云狂警觉的发现了不对劲,立即回转身准备逃离。 但是,此时他欲逃已经迟了,身体踉跄了两下站不稳,扶着旁边的桌子,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门,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云狂还闻到了一股酒精的味道,伴随着火焰燃烧柴火时的“啪啪”声,有烧焦味从一楼传了进来。 牡丹阁中的云半夏,身体突然感觉到一阵灼热难受,好像被火灼烧着似的,可是,牡丹阁内明明很凉快,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热烫难忍的感觉。 朱砂和伊心两个端了晚膳进来,云半夏拿起筷子刚想要吃,手背上突然又是一阵灼痛,她的手一下子抓不稳筷子,筷子和菜一起掉到了地上。 此时,她心跳加速,浑身灼烫难受,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但是,在西北角的天际边,突然有一个红点冉冉升起,红透了半边天,伴随着一股浓浓的黑色烟雾,冲上云霄。 那是……哪里着火了? 守卫在牡丹阁门外踌躇了半天,不知道要不要进来,朱砂刚刚出了门,便看到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守卫。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晚上天黑,朱砂一下子没有认出对方来。 “原来是朱砂姑娘。” “是你呀,你来是想……” “郡……郡主在吗?那个,本来有人请了郡主去了宴客居,可是王爷代郡主去了,我……我是想……” 云半夏耳尖的听到了朱砂与守卫的对话。 她的眼睛下意识的看向着火点处。 宴客居……好像就是在那个方向,还有她身上不断引发的灼痛感觉,不禁让云半夏狐疑。 难道…… 云半夏飞快的从房内跑了出来,奔到门外,一把抓住了守卫的手。 “你刚刚说什么?父王已经去了多长时间了?” 守卫被云半夏突然扯住了衣领,缺氧的无法呼吸,幸朱砂适时的阻止了云半夏,那守卫才幸免于难。 衣服被松开,守卫才艰难的开口:“王爷……已经去了大约有两刻钟了。” 两刻钟了? 那大火看起来也是刚燃起来不久的,从这里到宴客居过去,大概是需要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 现在这大火刚刚燃起来,难道是…… 云半夏突然脸色倏变的奔出了牡丹阁。 白九誊回客苑换了自己的衣服,刚回来就看到云半夏奔跑的身影。 “夏妹妹这么急着是去哪里?”白九誊狐疑的问朱砂。 “应该是宴客居吧!” 宴客居? 白九誊的瞳孔骤然收紧,打算提起内力快些拦住云半夏,可是,他才刚刚准备提升内力,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打着颤。 一个月泡药浴的时间就剩几天了,现在没有办法使用更多的内力。 白九誊刚刚赶到王府门外,云半夏已经在街上抢了一人的马,骑马往宴客居的方向奔驰。 马的主人正追着,白九誊紧跟着抢过了另外一名行人的马,也紧紧的跟在云半夏身后。 宴客居火光冲天,满目的火红色,火舌子贪婪的吞噬着整栋宴客居,让整个宴客居都包围在了火焰之中。 云半夏匆匆下了马,在旁边已有几人用木桶提了水来扑水。 可是,火势太猛,再加上周围被人泼了酒和油,泼水只是让火势变得更猛。 看着冲天的火焰,云半夏的眼中也似燃着两把火焰,她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宴居客的里面。 里面没有一个人,难道……她的父王不在里面? 她抓住路边的一个人。 “里面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她模样似疯了般,将路人吓了一跳。 旁边一名对面客栈里的人一边惊骇的看着火焰,一边喃喃自语道:“刚刚有一个人闯了进去,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恐怕是出不来了。” 云半夏惊的睁大眼。 “你刚刚说什么?你刚刚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服?” “穿的是什么衣服倒是没看清楚,只是看到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那就是云狂无疑了。 那就是说……现在云狂还在里面?难道是皇甫正雄设下的陷阱? 眼看着整个栋建筑在火焰中摇摇欲坠,云半夏的心也似被火烧着了般。 旁边放着一桶水,她走过去,一把将一桶水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将自己全身的衣服全部浇湿透,然后趁着门边的火不大,一下子冲进了火海。 待白九誊赶到时,云半夏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她方才骑的马还在旁边立着,马儿有灵性的返回去寻自己的主人。 地上一滩水,还有几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唉呀,刚才那位姑娘闯了进去,这进去的话,恐怕是出不来了。” “是呀是呀,不过,刚才的那位姑娘怎么看怎么像是北辰王府的郡主!” 云半夏……进去了? 今时今日这个地方,他千方百计想拦住她,不让她来这里,可是……最终还是没拦住。 他一激动,直接也想冲进火海,被随后赶来的子风和阿丙二人齐齐的将他拦住。 在宴客居内,到处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云半夏忍着被灼痛的感觉,在宴客居内四处找着,她一边寻找,一边焦急的喊着:“父王,父王,你在哪里?” 她一脚踢开一把着火的桌子,桌子后面空空如也。 一楼没有,难道……是在二楼? 她耳尖的听到二楼的楼梯旁有微弱的呼吸声。 她的心里燃起希望,迅速往二楼的楼梯奔去。 刚来到了楼梯口,便看到了楼梯处被火灼烫了好几处,已经气息微微的云狂。 他的背部、肩膀和手背处,都是被灼伤的痕迹。 刚看到云狂,云半夏的眼睛便是一阵酸涩,眼泪差点掉落了下来。 她强忍住眼泪,焦急的奔到云狂面前,将云狂扶了起来,一起往楼下艰难的走着。 旁边的火很凶猛,云半夏已经被灰烬熏的满脸漆黑,云狂更是。 “夏……夏夏……是你吗?”云狂的眼睛已经被火烫的睁不开。 “是我,父王,您坚持住!”一个没忍住,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夏夏……” 一边吃力的扶着云狂,云半夏一边哽咽笑着冲云狂打趣:“父王,早就说过,让你减肥,你这么重,小心我以后不认你了哦!” 云半夏好不容易扶了云狂到了楼下,眼看门就在咫尺,门的上梁突然掉了下来,阻住了云半夏的去路。 云半夏和云狂两个一同向后跌倒。 屋梁上卡嚓一声,只见屋子的横梁也跟着掉了下来,被它砸中,必死无疑。 云狂刚刚睁眼,便看到了这一幕,飞快的以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云半夏的身前,挡住了那合抱粗的梁柱。 云半夏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不顾火焰的灼烫,用尽了全力去推横梁,神奇的是,着火的梁柱被她一把挪开。 云狂的背已经被灼烧了一大片,一片血肉模糊。 “父王,父王……”云半夏咬牙忍住悲伤,倔强的把云狂扶了起来。 “夏夏,别管我了,你快逃!”云狂虚弱的在云半夏耳边呢喃。 “我不,父王你不出去,我也不走。”云半夏固执的坚持:“我跟父王一样都是老顽固,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否则……我不会放弃的。” 透过火焰,云半夏看到了宴客居外那混乱的人群中,正拼命挣脱开阿丙和子风的白九誊。 他冲她喊着什么,但她听不见,四周到处都是火星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冲他露出安慰的微笑,只要迈出了这道门,她就安全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房子传来了更加响亮的“卡嚓”声响。 云半夏心里浮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看到门外白九誊更加疯狂的挣扎,立即感觉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门就在咫尺,整个宴客居在瞬间塌了下去,将云半夏和云狂两个一下子吞噬了去。 白九誊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了云霄:“云、半、夏!不!” 眼看着云半夏和云狂两个都被火焰吞噬,整整将近半刻钟的时间也没有从火堆中爬了出来,旁边两个路人神秘的对视了一眼,悄悄的离开了人群。 华城一家客栈的二楼。 两名在宴客居附近观察情况的侍卫,迅速转过两条街来到二楼的一间客房中,冲客房中的人汇报宴客居的情况。 在听到云半夏和云狂两个都陷入了火海中没有出来后,呼伦烨的那张娃娃脸上露出不符合脸型的阴险和悲伤。 “云半夏啊云半夏,与你斗了这么久,你总算输给我了,今天你葬身火海,也是报应,可是……以后恐怕再也遇不到你这样的对手了。”呼伦烨可惜连连的自言自语着。 “呼伦大公子,这是在可惜吗?”一道预料之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呼伦烨的身后。 呼伦烨的随从首先看到了她,一双眼见鬼般惊恐的瞠大。 “鬼……鬼呀!” 那随从跑向门外的时候,小心碰到了旁边桌子上的花瓶,花瓶掉在地上,一下子被摔碎,由于跑的太急,随从不小心滑倒,脖子恰好落在了花瓶的碎片上,碎片扎入了随从的颈项上,血流入注般,迅速将地面染了一片血红,随从趴在血泊中……双腿抽搐了两下之后,再也没有动一下。 四周的侍卫见状,一个个全向云半夏这边包围而来。 云半夏突然从身后拿出了一坛酒,高高的扬起,在呼伦烨旁边的地上,一下子摔碎。 一坛酒被打碎,里面的酒迅速漫延了整个地面。 此时的云半夏,披头散发,脸被火熏的漆黑,身上也到处是污渍,她双眼腥红如血,看起来如狱里的魔鬼一般。 她的手里拿着一根火折子。 她突然笑了,笑声似魔咒,四周的人因她的笑声,一动不敢动的站在原地。 吹起火折子,她将火折子扔在地上。 此时,四周的人方反应过来,迅速从门窗逃走,可是,四周门窗紧闭,无人可以逃出去。 被泼了一身酒的呼伦烨,那火焰一下子冲到他的身上。 云半夏笑的森冷如厉鬼。 “呼伦烨,这是你的报应,我父王受过什么痛苦,我要你百倍偿还。” “你这个疯子,难道你不怕死吗?”呼伦烨一边逃走,一边冲云半夏骂,可是,客房的房子就这么大,火势迅速漫延,他根本无路可逃。 “死?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还会再怕?” 站在火焰中的云半夏,一点儿也不受火焰的侵扰,火苗刚冲到她身前便奇迹般的折了出去。 在客房中,惨叫声不绝于耳,渐渐的,惨叫声消失。 当屋内所有的物什被焚烧干净,云半夏身上仍毫发无伤,她缓缓的打开.房门,然后再轻轻的阖上。 奇异的是,门外竟然一点儿也没有被烧着,客栈内的客人们,甚至没有发现在客栈中曾经发生过火灾,五彩的鸟儿一直旋盘在云半夏头顶。 走出客栈的门,云半夏匆匆返回北辰王府。 刚刚进了云狂的房门,便听到里面梁大夫沉痛的声音。 “我……尽力了,王爷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听了这话的云半夏,心狠狠的抽痛,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趴跪在云狂的床边。 云狂虚弱的眼睛睁不开,手指缓缓的动了动。 “在,在,我在,父王,您坚持住,您一定会没事的。”云半夏声泪俱下的劝慰着。 “傻孩子……别哭!”云狂的手吃力的抬起,抹去云半夏脸上的泪珠。 “我没有哭,我只是眼睛被沙子迷了!”她倔强的吸了吸鼻子。 云狂的眼睛看向云半夏身后的白九誊。 “九誊!” 白九誊立即半跪在床边,握住云狂抬起的另一只手。 “王爷!” “九誊,我……支撑不住了,夏夏……你们两个……能满足父王临终前的一个心愿吗?” 云半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父王,您说,不管是什么心愿,我都答应您。” 他微笑的看着两人,缓缓的将两人的手掌放在一块儿。 “我的心愿,就是……可以……看到……你们成亲!” 云半夏抬起泪眼,连连点头答应! “好,我跟白大哥马上就成亲。” 白九誊握紧云半夏的手。 “好,我也答应。” —————————— 咳咳,俺素亲ma的说,现在让他俩的关系名正言顺…… 102第二卷 (完)(6000+) 为了以示正式,云狂固执的要求一定要坐在椅子上,看着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在他面前拜堂。 一身伤痛的云狂,自己一个人坐不住,便由朱砂和伊心两个扶着他,旁边还有王府里的总管和云狂身边的丫鬟和近侍做证人,云狂的贴身侍从则为司仪。 云狂早已失了血色的脸上挂着苍白的笑容,可是他的笑容很幸福,终于可以看到自己的女儿嫁人了,而且……嫁的对象还是云半夏喜欢的人。 在场的所有人脸上,均难掩悲伤之色。 云狂用尽力气提醒众人:“今天是本王女儿嫁人的日子,大家……要开心!腼” “对,今天是郡主成亲的日子,我们应当开心才是。”王府总管大声提醒众人。 众人擦了擦眼泪,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一名丫鬟匆匆找来了一块红布盖在云半夏的头上揍。 司仪侍从大声喊道:“现在请新郎新娘入堂!” 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相携走进临时喜堂内,云狂开心的看着两人走近,而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待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并排站定,声音又响起:“新郎新娘一拜天地,跪!” 话落,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朝着门外双双跪了下去,连续磕了三个头。 紧接着司仪的声音再起:“二拜高堂,跪!” 两人相携转过身来,盖头下的云半夏已经泪流满面,然后与白九誊一起再跪了下去,重重的三个响头。 “夫妻对拜!” 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人对面而立,白九誊紧紧握住云半夏的手,然后两人彼此又对拜了三次了。 终于,到最后一次了。 “礼成!” 伴随着“礼成”两个字,朱砂忙扶着云狂渐渐歪倒的身子叫道:“王爷,王爷,您怎么样了?” 云半夏慌忙扯掉了头顶的红布,奔到云狂的身边,白九誊同她一起扶着云狂的身体,此时的云狂心愿满足,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高兴的看着眼前两人。 “父王,您答应过我,以后要抱外孙,还要抱曾外孙的,您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云半夏声泪俱下的握紧云狂的手。 “王爷,你……” “还叫王爷?”云狂微弱的声音斥责白九誊。 白九誊立即改口。 “是,父王!”他一手握着云狂的手,一只手轻搂着云半夏的肩膀,他眼眶红红的,声音微颤着冲他保证:“父王,我以后一定会照顾好夏夏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最后一个字说完,云狂的身体栽倒了下去,跌进了云半夏和白九誊的怀里。 “不要,父王,父王!!!”云半夏大声的哭喊着,而他怀里的云狂已经停止了心跳。 白九誊紧紧的把云半夏搂在怀中,任由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落在她的头顶。 云狂死了,这个消息震惊了朝野,得到这个消息的皇甫正雄,刚来到王府门外,便被王府的侍卫堵住了王府的大门,不让他进门。 暴怒之下的皇甫正雄带着皇家禁卫军,打伤了无数王府的侍卫闯了进来。 前院的侍卫赶来禀报云半夏,赶到前院见到的是伤员无数。 王府的侍卫们训练有素的自成两排站在云半夏身后,与对面皇甫正雄的大内禁卫对峙。 云半夏一身缟素,美丽的小脸在阳光下略显憔悴,只一双乌亮的眼眸依然如黑曜石般耀眼、夺目。 云半夏继续向前走,一名大内禁卫为在君前立功,突然挥起手中的剑,向云半夏刺去。 眼看剑就要刺到云半夏,皇甫正雄的声音骤起。 “你敢动她!” 另外同时还有一个声音响起:“夏夏!” 蓄意立功的大内禁卫,激怒了皇甫正雄,在那名大内禁卫的剑刺了空之后,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一凉,一截染血的剑尖已穿透了他的心脏。 末了,皇甫正雄抽出了剑,那名大内禁卫直直的倒了下去,已经死绝。 “谁敢在不经朕的允许对郡主动手,就跟他一样的下场!”皇甫正雄怒吼道,扔下从一名大内禁卫手上夺过,已经染了死人血的剑。 剑落在地上“铿锵”一声,大内禁卫,缩起了脖子,深怕伸的太长被皇甫正雄一下子挥剑砍了去。 另一边,白九誊已抱起云半夏退到安全的位置,这也是那些禁卫们一个个退后不前的重要原因。 看到自己带来的大内禁卫,一个个对白九誊敬畏的退避三舍,皇甫正雄的脸上难掩怒意。 云半夏冲白九誊微微一笑,推开他的怀抱,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与白九誊二人对视并得到了白九誊的点头允许,她方重新站在皇甫正雄的前方。 云半夏与白九誊之间亲密的动作,深深的刺伤了皇甫正雄的眼。 “不知皇上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我王府,到底有何事?”云半夏淡漠的语调没有一丝温度,眼中还夹杂着一丝恨意。 云狂的死,与皇甫正雄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面对云半夏的质问,皇甫正雄自觉理亏。 以往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逼迫云半夏嫁给他,从来未想过要伤害他甚至是他身边的人,即使他故意威逼云狂,也从未动过云狂一分一毫,他原本以为,只要云狂出马,云半夏就会乖乖嫁给他。 他不想云半夏因此就恨了他,夺取他的机会。 “半夏,听说王爷他去了!” “是呀,父王他老人家去了,你应当很高兴吧?”云半夏冷笑。 “半夏,你听我说,我承认我曾经做错了,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王爷死,再说了。” 森寒的眸扫过皇甫正雄慌张的眼,她嘲讽一笑,笑声嘶哑。 “是呀,你明知道父王的身体不好,可是你却逼迫父王,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随时可能会让父王病发不治身亡吗?” “王爷他不是……”皇甫正雄忙解释。 “因为我及时赶到,父王才好了些,甚至……父王已经决定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我的存活,这些你都想到了吗?”云半夏厉声质问皇甫正雄,字字咄咄逼人。 “半夏,这些事情我考虑过,假如王爷当真不愿意,我便会放了他!” “放了他?”云半夏鼻中逸出讥诮的笑:“如果你当真会放了父王,现在呢?” 美目扫过满院的持剑大内禁卫,云半夏眼底的笑意更浓。 “皇上的放过,就是让大内禁卫包围我王府,大闹我父王的灵堂,是吗?” 自知理亏,皇甫正雄忙道:“半夏,你不要生气,朕现在就让他们都退下,你们全部都退下!” 皇甫正雄一声令下,王府里的那些禁卫军,一下子全消失不见,顿时拥挤的院子,看起来空旷了许多。 “王爷在哪里,朕现在就……”皇甫正雄看云半夏的脸色不对,轻咳了一声便准备往里面走。 云半夏突然伸出手臂来,拦住皇甫正雄的去路。 “皇上不用去了,父王是不会愿意看到你的。” “昨天的事情,我想向王爷道歉!”皇甫正雄一脸真诚的望着她。 曾经,他也这样真诚的向她保证,以后不会做任何让她生气的事情。 可是,皇帝向来不守信用。 “不必了,你的好意,我替父王心领,皇上现在可以回了。” 云半夏脸上的绝决,是皇甫正雄从未见过的。 “半夏,我做的所有事情,只是因为喜欢你,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其他人,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皇甫正雄一字一顿的解释。 到了如今,他依然可以把这些事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没有想过伤害?”云半夏美目如冰刃般直视皇甫正雄,上前一步逼近皇甫正雄,皇甫正雄被迫后退一步。 “半夏,你相信我。” “你给父王下了圣旨,逼迫我就范,你现在要我相信你?” “那……那只是……” “只是太喜欢我了?”云半夏再一次逼近了一步,皇甫正雄继续后退。 “是!!”皇甫正雄点头,第一次在云半夏面前感觉到这样挫败,感觉自己不像个皇帝,他想挽回她,可是,他现在感觉自己要失去她了。 “我也早就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你知道吗?我恨你,我也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救你!”云半夏突然冲皇甫正雄失控的吼叫。 她恨他。 这三个字,像是三个钉子,狠狠的扎在他心底。 “半夏,你不要恨我,我……”皇甫正雄失神的看着她,小声的欲解释。 “我真的很喜欢以前的那个阿志,可是……你现在已经不再是阿志了!” “我是呀,只要可以的话,我永远都可以做以前的那个阿志!”皇甫正雄急想证明自己的真心。 云半夏摇了摇头。 “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只要你一天是皇帝,你一天都不会再是阿志了,所以……” “所以?”皇甫正雄的心咯噔一下。 云半夏直勾勾的盯着他,缓缓的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半夏!”皇甫正雄欲扶住她,被云半夏狠狠推开。 “皇上,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她? 十年的守护,只唤来她这一跪和她一句“放过我吧!”。 皇甫正雄在云半夏的面前暴走的来回踱步。 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突然他指着白九誊问:“你让我放过你,是不是因为他?你从来不给人下跪的,为了他,你现在跪在我面前求我,是不是?” “我现在已经是白大哥的妻子了!”云半夏平静的提醒他一个事实。 “你说什么?”皇甫正雄一脸的不敢置信。 “昨天晚上,在父王临死之前,我们已经在他老人家的面前拜了堂,我已经是白大哥的妻子了,我会跟白大哥一起回白族总坛,我求你放过我,只是不想你把对我的怨恨再发泄到我父王和母妃身上,让他们死了也不得安宁。” “在你的眼里,朕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皇甫正雄自嘲一笑的指着自己的脸。 “皇上,九年前曾经骂过你的那名小孩,八年前与你在朝堂上意见相左的大臣,七年前你住过的村子曾欺负过你的私塾先生,六年前与侍卫偷.情的嫔妃……”云半夏淡淡的述说着过往的事情,一件件的念了下来。 皇甫正雄仿若被揍了两拳,身子踉跄了两下差点站不住。 这些事情……他原本以为她不知道的,没想到……她竟然全部都知晓,而且一件一件的全记了下来。 这些事情,他也记得,每一件事,牵扯到背后,一个个都被他下令挖了祖坟,将尸骨丢弃在荒野,任野狼啃、飞鸟啄。 原来……她都知道。 “既然你知道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你为什么不说?”皇甫正雄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她。 “你是皇帝,你需要巩固自己的政权,在我的心里,你依旧是那个阿志,虽然做过那些事情,可是,你还是阿志,那个从来不会对我过分要求的阿志,那个对别人残忍,对我始终善良的阿志。”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如一根鞭子,狠狠的抽打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一片血淋淋的。 他爱着她,一直都爱,只是,一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得到她,看到她渐渐不属于自己,他走了歪路,以为利用自己的皇权,就可以逼迫她就范。 可是……今天他发现他错了。 “当初……父王就不该派你来接我。”皇甫正雄缓缓的道,一张脸惨白一片。 就是因为当初看到了她,一下子就成了永恒。 “……” 终究,他还是失去了她。 “你放心,接下来,我不会再做任何一件令你伤心的事情,你的父王和母妃都会无恙,而你……也不必为躲着朕就回白族,王府你可以一直住着。” “不了,我现在已经是白大哥的妻子,嫁了他,自然要随他回去。”云半夏解释。 皇甫正雄的身体倏的一颤。 “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可能不会了!”云半夏微笑的看着他:“谢谢你,阿志!” 再一次听到她唤他阿志,皇甫正雄的眼睛不禁一阵酸涩,他仰起头才将自己的眼泪咽了回去。 说到底,他虽然是皇帝,却也只是二十二岁的少年而已。 “既然如此,到时候我也不来送你了。”皇甫正雄淡淡的道。“对外……我会宣称你在昨晚已经葬身火海!” “好!谢谢!保重!” “再见!” 皇甫正雄一步一沉重的踏出了王府大门。 等皇甫正雄等人走了,五彩鸟儿方从隐蔽处飞了出来,停在云半夏的肩膀上。 “主人,人都走了,安全了!” 觑它一眼,云半夏嫌恶的拨开它。 “看到危险就逃走,还说自己是凤凰!” “主人,您不要这样说嘛,我现在还小!!” “……”云半夏不理会它,与白九誊手牵着手回灵堂。 在王府门外的巷子中,禁卫们精神抖擞的排排站在那里。 突然,皇甫正雄冲空中吹了一个哨子,用哨子下了一道命令。 在无人的巷子中,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数十名禁卫兵瞬间哀鸣连连、血流成河。 听着那刺耳的叫声,皇甫正雄头也不回的离开。 坐在马车上,皇甫正雄低头看着手上的一块手帕,上面是木炭写成的两个字“阿丙”! 还记得,云半夏接他回王府的的马车上,她拿出手帕,在上面写了这两个字,问是不是他的名字。 看着手中的手帕,恍惚间那一幕似还是昨天,可是……这么快已经过去十年了。 他错爱了十年,十年的爱,在今天彻底结束,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他深深刻印在心底了。 云狂的葬礼举行过后,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悄悄的趁夜离开了王府,她给王府里每个下人都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银子,并留了封信,将云氏连锁交给春园一号楼的金总管打理。 早晨时分,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已经出了庆国的边境。 边境处,到处同山林、瀑布,云半夏才白九誊两个打算在边境处先欣赏一阵风景,再往白族总坛赶。 于是,他们两个特地租了一幢靠湖的农家宅院住了下来。 白天,两个人在附近的集市买了些东西回来,打算煮饭。 厨房内,云半夏洗了菜,彩雀趴在窗户上翻肚皮睡着。 围上围裙的云半夏将鱼下了锅,看到油溅了出来,吓得她倒退两步,身后一堵人墙紧紧的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在她雪白的颈项上轻轻一吻。 “你先放开我,一会儿鱼就好了。”云半夏念着锅里的鱼,拍了拍腰间那两条缠人的手臂。 云半夏继续将材料下锅,添了水,然后再盖上锅盖。 白九誊的一双手再一次圈了上来。 “你又怎么了?没有火的话,今天你就只能吃生鱼了!”云半夏微恼的侧脸瞪他。 温热的唇在她颊边轻轻落下一吻,沙哑的嗓音暧昧的吐在她耳边。 “夏夏,我们已经成亲了!”自从与她成亲后,他对她的称呼也改为了夏夏。 “是呀!”她一边答,一边担心的望着锅底渐渐暗下去的火苗。 “我们虽然已经是夫妻,却没有夫妻之实,今天晚上……可不可……”他的眼中写满了对她的欲.望,既然已经是夫妻,自然没那么多顾忌了。 她羞的推开他:“你先去把碗筷洗了,我再考虑!” “是,娘子大人!”白九誊飞快的放开了云半夏的腰。 望着白九誊的背影,云半夏的心里很安慰,父王,您应该也看到我幸福了吧? 刚来到餐厅,白九誊的面前突然出现两个人:“少主,尊主请您回总坛!” “后天我会和夏夏一起回总坛,你们先回去禀报父主!” “尊主有令,云半夏不可去总坛。” “父主的命令?”白九誊危险的眯眼:“既然如此,你们回去禀报父主,何时他同意夏夏,我再回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冲白九誊洒出一把烟尘,无法使用内力的白九誊,躲开的速度稍慢。 “白族的迷魂香,你们……”白九誊一脸愤怒的倒地昏了过去。 彩雀飞了进来,看到两人扛着白九誊离开。 “喂喂,你们要抬姑爷去哪里?” 刚喊出口,一下子将残余的烟尘吸了进去,“啪嗒”一声,彩雀直直的掉在了地上。 进了餐厅的云半夏,只看到彩雀昏倒在地上,哪里还有白九誊的踪影。 103姓白的(6000+) 云半夏四处寻白九誊无果,等彩雀醒来之后,云半夏才知晓,原来白九誊被人抓了去,听说是被白族的迷魂香迷晕了带走的,云半夏猜想着,带走白九誊的人大约是白族的人。 可是,白族的人为什么要用迷魂香带走白九誊?这中间到底是什么原因? 但是,她觉得这次白族的人带走白九誊,其中一定不简单。 白九誊现在已经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男人,对方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人带走,太过分了。 当下,云半夏决定去白族找寻白九誊,去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腼。 云半夏并不知晓白族在哪里,不过,幸亏有彩雀在,它的嗅觉非常灵敏,带着云半夏一路往白族而去。 她刚寻了半天,便感觉身后一直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她。 聪明的云半夏,立即左转右转的走进了一个巷子中揍。 跟着她的人,也紧跟着她进了巷子。 可是,当那几个人进了巷子之后,却发现四周无人,一下子全慌了。 “坏了,郡主不见了!”伊心焦急的道。 云半夏突然在巷子外出现,双手环胸的站在巷子口,微笑的睨视眼前四人,她的肩头彩雀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站着。 眼前四人均着百姓装扮,头上戴着帽子,个个身上背着一个包袱。 “你们……是在找我吗?” 朱砂第一个回头,一眼瞟见云半夏,吓得赶紧转过头去,双手拉着旁边的两人,不让他们回头,小声的冲旁边提醒。 “身后是郡主!” 站在他们身后的云半夏,只依口形便已经知晓朱砂说的话,更加确定了眼前的人。 四人各自互相打着手势,急急的向前走,深怕被云半夏认出来。 “朱砂,伊心,阿丙,你们三个胆子不小,居然敢偷偷的跟着我。” 听到云半夏唤着自己的名字,其中三个不得不转过身来。 高个男子是阿丙,两名妇女装扮的是朱砂和伊心。 “郡……郡主!”朱砂和伊心两个尴尬的冲云半夏行礼。 阿丙的表情比较淡定:“属下是保护朱砂和伊心的。” 这话一出,立即遭到朱砂和伊心两人四道目光的鄙视,阿丙摸了摸鼻子,依然淡定的站立。 这三个是朱砂、伊心和阿丙,那其中还有一道男子的身形。 云半夏眯眼看着那名男子,眉头皱紧:“你又是谁?”看着身形似乎熟悉,但是,一下子又认不出来。 被云半夏指明的男子也缓缓的转过身来,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国字脸,脸上挂着看似正直的微笑。 “云妹妹,是我!” 看到帽子下的脸,云半夏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胡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听他们说要来找你,我便跟着一起来了。” 摸了一把冷汗,云半夏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可是,你是胡氏兵器坊的少爷,胡氏兵器坊还需要你打理,你就这样抛弃胡氏兵器坊,你爹不会失望吗?” “其实,是爹担心你,特地让我来寻你的。” “……”云半夏此时只能用无言以对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主人,这些人,是想跟着你去千里寻夫吗?”彩雀坐在云半夏的肩头,悠闲的用爪子挠了挠脖子。 千里寻夫?这只破鸟,会两句成语便胡乱用。 “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人跟着,也不需要人保护!”云半夏冲众人斥责。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来一颗石头,就要砸中云半夏,阿丙飞快的飞出一脚,将石头踢开,他恭敬的站在云半夏身侧:“郡主,您是需要保护的!” “……” 于是,云半夏在眼前四人软磨硬泡下,才终于答应让他们跟着,不过,寻人的路上,多几个人也热闹些,更何况,有阿丙这个高手在,安全问题当真不用愁,晚上睡在树林里,也不会担心被野狼吞了去。 本来只有云半夏一人一鸟的旅行,结果,一下子多了四个人,彩雀自然是不高兴的,它在云半夏的头顶盘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云半夏也不理会它,让它顿觉自己一下子失了宠。 在彩雀的带领下,众人乘马车行了三天,又徒步翻山越岭走了两天,终于在下午时分,到达了白族的边境。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三叉路口,可是,到了那两叉路口的前面,彩雀便不知该往哪里走了。 彩雀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面前的两条路前徘徊不已。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云半夏皱眉问向彩雀。 云半夏总是自言自语般的对彩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其他人已经习以为常。 “主人,我突然闻不出来往哪里走了。”彩雀挫败的坐在云半夏肩头。 “闻不出来?”云半夏皱眉:“怎么会闻不出来?你不是已经带着我们走到这里了吗?” “但的确闻不出来了呀!” 如果说彩雀闻不出来的话,这里……应该已经到了白族的边境,外人是无法轻易抵达白族内部的。 云半夏想了一下之后,仔细的观察附近,果然看到了一个隐藏在树丛中的指路牌。 看到那牌子,胡非马上说道:“看样子,是走右边的那条路,我们就走右边那条吧。” 右边那条? 其他三人马上跟着胡非一起往前走,云半夏突然唤住了他们。 “等一下!” 被云半夏突然唤住,四人同时停住脚步。 “怎么了?” 云半夏微笑的提醒面前四人。 “白大哥曾经告诉我,在白族的入口处,有一块路牌,被称作指错路!” “指错路?”阿丙不解:“什么意思?” “指错路,就是说,这个路牌所指的方向,是错的,假如人走过去的话,就会吸入路上的毒气,很快就会致命!”云半夏依着记忆中白九誊曾经告诉过她的话告诉大家。 说到致命两个字,四人一致退后一步,再也不敢往前走。 胡非轻咳了一声,带着众人往另一条路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这条路好了!” “等一下,那一条路,也不对!”云半夏及时的唤住了他们。 “什么?!”胡非的脚刚踏到路上,赶紧又缩了回来。 云半夏指了指右边的草丛:“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边应该有一条小路的!” 说完,云半夏便在前面带路。 众人半信半疑的穿过草丛往前走,走了大约半刻钟后,彩雀惊喜的道:“又有姑爷的味道了。” 云半夏松了口气。 看来……这一次没有走错了,她就要重新见到白九誊了。 终于,众人来到了白族总坛的所在地,远远的看去,一座华丽似皇宫般的建筑就隐藏在半山腰的树林之中,到处云雾缭绕,整个白族总坛梦幻如仙境一般。 山峰上依稀可见白茫茫的积雪。 要到达白族总坛,必须要穿过雾气,幸亏白九誊之前给了他几粒防雾气中毒的药丸,几人均服下,没有服解药的彩雀,昏厥在云半夏的怀里,然后几人一同穿梭在如云似雾的路上。 当几人走到白族总坛的大门外时,已经是黄昏,太阳在天际边只剩下半个头,红彤彤一片,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正缓缓的沉下地平线。 白族总坛很大,远远的望不到边,远远的看去,比皇宫占地还庞大,比皇宫看起来还雄伟,庄严肃穆的教人不敢直视。 她终于……来到了白九誊生活的地方,突然感觉这里充满了新奇,不知道他从小到大居住的房间里,都有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更想快些见到他了。 但是,他们几人来到了白族的城门之外,四名银甲守卫手持银戟拦住了他们。 “这里是白族重地,你们是什么人?拿出通关令牌来。” 通关令牌? 坏了,当初她忘了找白九誊要通关令牌了。 “我要找你们少主!麻烦通报,就说是云半夏来找!”云半夏微笑的自报姓名。 四名银戟守卫对视了一眼,同时用银戟对准了云半夏,四人异口同声的道:“尊主有令,不允许云半夏踏进白族一步!” 什么?云半夏眯眼。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白九誊会被迷晕了带回白族了。 “你们少主……是不是十天前回来的?”云半夏试探的问了一句。 “是又怎样?” “郡主,您退后,这几个人,交给属下来解决!”阿丙愤怒的走上前,将云半夏推到身后。 “等一下,阿丙,先不要轻举妄动!”云半夏冲阿丙摇了摇头:“这里毕竟是白族,暂时不要惹事。” 白族不同于普通的皇宫,附近都这么多的路障等,乱闯进去,只怕会丢了性命。 “可是!!”阿丙心里着急。 “还是听云妹妹的吧!”胡非提醒他。 听到胡非也这样说,阿丙只得闭紧了嘴巴。 正在云半夏愁眉不展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五人同时转身。 身后从山上下来的路上,走来了一个人,依着那身形,云半夏一下子认出来对方是谁。 云半夏远远的冲对方招手。 “四长老!” 原来是上山采药的四长老刚刚归来。 听到云半夏的声音,四长老诧异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待走近了,四长老这才终于看清了云半夏的脸。 “云丫头!”四长老一眼认出了云半夏。 “是呀,四长老,十年不见,您过得好吗?”云半夏高兴的与四长老寒喧着。 “好呀,就是一直缺了个试药的。”四长老的双眼上下打量着云半夏。 听到四长老这句话,就让云半夏想到十年前。 那时候的四长老,总是不怀好意的盯着她,总是想随时往她嘴里丢颗药的表情,往事历历在目,却已是十年过去了。 “四长老真会开玩笑。” “不过,你怎么来了?”四长老瞟了瞟她身后:“还突然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胡非、阿丙还有朱砂和伊心四人一字成排,有礼的冲四长老俯了俯身。 “四长老聪明绝顶,一定知道我为什么来的,对吧?”云半夏笑眯眯的眨了眨眼。 斜了她一眼。 “你回来,一定是因为少主的事,对不对?” 云半夏的头如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 “就知道四长老最聪明了,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少给我灌迷魂汤,尊主已经下令,白族中人不管是任何人见到你,一律不准带你入总坛!” 这句话如一盆凉水浇到云半夏头顶,让她从头到脚凉了个透。 她不死心的抱住四长老的手臂。 “四长老,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让我进去的,对不对?” “我带你进去的话,就是跟尊主作对,你嫌我这把老骨头还被折腾的不够吗?”四长老愤愤的斥责,一张脸总是板着,看着令人恐惧,胡非等人均不敢上前帮云半夏说话。 “四长老,如果你要是不带我进去的话,你今天也别想进去了!”云半夏的双手死缠着四长老的手臂。 看似威严、骇人的四长老,面对云半夏泼皮无赖的行为,一下子败下阵来。 “唉呀呀,怕了你了,我带你进去行了吧?” “不止我一个,还有……”云半夏笑眯眯的指了指身后的四人,身后那四人再一次齐齐的向四长老俯身行礼。 “好,一起就一起。” 云半夏怀里的彩雀此时方回过神来,醒来之后,从云半夏的怀里探出了头,正好与四长老的目光对个正着。 “咦,这只麻雀长的挺奇怪的!”四长老冲彩雀称赞道。 本来还气息微弱、浑身无力的彩雀,听到四长老这话,一下子炸毛的从云半夏怀里跳了起来。 云半夏下意识的皱眉眯眼。 “我是凤凰,是凤凰!” 又来了!它就不能换句新鲜的。 云半夏翻了翻白眼。 “你吓到四长老了!”看到四长老似被彩雀跳起来炸毛动作吓到的表情,云半夏把彩雀抓了回来,搂在怀里,让它不要再乱动:“不好意思,它不喜欢被人唤作麻雀。” “原来是这样!”四长老的目光贪婪的望着彩雀:“这只麻雀看起来挺稀奇的,不知道它的身体剖开来是什么样子的。” 本来还打算跳起来再反驳一番的,后面一句话,吓得彩雀在云半夏怀里瑟瑟发抖。 云半夏哭笑不得。 “四长老,您吓到它了!” 这小麻雀,也太容易被吓到了。 “哈哈,真是稀奇的小东西,要是它死了,你千万不要忘了把它给我送来!”四长老念念不忘的瞅着彩雀。 “老不死的老东西!”彩雀悲愤的冲四长老骂道。 云半夏假装没听到,要是被四长老知道,今天他们入白族的事肯定要黄。 “四长老,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当然,来吧!” 四长老大方的令着云半夏等人来到白族门前。 “四长老,他们不能进去!”持戟守卫又上前来阻拦。 四长老脸一板,双手轻轻一推,守卫被他的内力震退了两步:“本长老带人入城,你们也敢阻拦?有什么事,本长老一人承担!” 紧接着,四长老冲云半夏等人招了招手,那些守卫眼睁睁的看着云半夏等人入了城门。 待四长老他们刚拐了弯,一名守卫立即嘱咐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我去禀报尊主!” “好!” 云半夏等人进了白族总坛后,讶异于白族总坛的设计,总感觉……像是一个八卦的形状,而且……胡府的某些地方也有些雷同,更奇怪的是,在这里,四处可见一种灰色大约十米高的石柱子,柱子上刻着些云半夏看不懂的文字。 因为好奇,云半夏便冲四长老问:“四长老,这些柱子,都是什么东西?” “是定坛柱,分别为乾、坤、震、艮、离、坎、兑、巽八柱,这根叫兑柱,再往前走,就是医殿了!” 云半夏仔细的瞧了瞧,果然在柱子上面看到了“兑”字。 到了医殿门前,云半夏突然停了下来。 “四长老,能不能先问一个问题?” “他现在很好!” 她还没问他呢,他就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了。 “我现在想见他,不知道他在哪一座宫殿里面?”云半夏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的问。 走在前头的四长老,突然停下脚步,面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你现在见到他的话……恐怕……会失望的。” 失望? “怎么?他跟他父亲妥协要跟我分开了是吗?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听他自己跟我说,也不枉我大老远跑一趟。”云半夏一字一顿的道。 看到云半夏这么坚持,四长老自知劝不了她。 “那好吧,我告诉你他在哪里,之后你自己来医殿找我!” “好。”云半夏面露喜色。 “奴婢也要跟您一起去!”伊心和朱砂两个不愿意与云半夏分开。 “好了,不要闹了,我见了他之后就回来,说不定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云半夏安慰着两人。 最后,伊心和朱砂两个只得留在医殿等云半夏回来。 云半夏沿着四长老给的字条上面所画的道路,往白九誊所在的地方寻去。 一路上她的心情忐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见到他,她一定要找他问明白。 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夫妻,夫妻就是要共患难,不管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她都一定会帮他。 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沿着路线已经走得越来越近。 刚要走到路线上标的宫殿门前,突然她在对面的曲桥上听到了白九誊的笑声。 “子风,你居然把我画成了这个样子,你家少主我有长得这么丑吗?” 曲桥上,一袭白衣的白九誊手里拿着一张画,指着画评头论足。 她辛辛苦苦找他,他居然在这里悠闲自得,还笑得这么开心。 云半夏不服气的绕到曲桥上。 “姓白的,我终于找到你了!”云半夏迎上白九誊的双眼,眼前是预料之外的冷漠目光。 白九誊盯了她半晌,轻“哦”了一声。 “我当是谁,原来是云姑娘!” 云姑娘? 冷漠的目光,不咸不淡的语调,陌生的称呼,让云半夏瞬间如遭雷击。 ———————————— 下一章会解释到底怎么回事……以前总是乱七八糟的破事一堆,这卷就单讲感情啊感情…… 104你非礼我(6000+) “你刚刚……唤我什么?”云半夏呐呐的问,他冷漠的目光,已经冰入她的心底,心底那股进了白族的总坛之后的不祥预感,现在越来越强烈。 w w. vm) 眼前的白九誊……显然已经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白九誊。 他的脸上露出惯有的温和笑容。 “云姑娘,怎么?你不认识在下了吗?在下名叫白九誊!”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腼” “云半夏,怎么……我们才十天没见,你以为在下这么快就忘记你的名字了吗?”白九誊笑道。 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可是……他再也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白九誊,那个宠她在掌心,总是对她露出温柔目光的白九誊。 才十天没见揍? 她危险的仰起小脸。 “对呀,我们才十天没见,你应该记得……我们十天前已经成过亲了吧?”云半夏咬牙切齿。 混蛋白九誊,这是故意在戏弄她吗? “成亲?”白九誊的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对!十天前我们成亲了,这就是你在我们成亲的那晚送给我的新婚礼物!”云半夏不耐烦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白玉,那块白玉是白九誊从小就贴身佩戴,是他娘亲送给他的礼物。“这样你就想起来了吧?” “原来在你那里!”白九誊惊喜的接过:“这两三我还在找它呢,我还以为将它弄丢了!” 云半夏的心一凉再凉,白九誊的话,无疑是再给她泼了一盆凉水,新婚夜他送她的东西,他又收了回去。 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几乎要将他的身体看穿,她想看清楚他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你怎么了?在下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白九誊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刚刚问你的话,你有没有听到?”云半夏咬牙问。 “嗯,你说的是成亲的事情吗?不好意思,我们真的成亲了吗?”白九誊眯眼问道,质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眼前的云半夏确实是一位美人,可是,他白九誊自出生到现在,根本没有喜欢过任何女人,怎么可能会跟她成亲? “对,而且这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云半夏一字一顿的提醒他。 白九誊深吸了口气,微笑的提醒她。 “云姑娘,虽然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有一件事我仍旧要提醒你!” “你说!” “你我如今仍旧都是处,何来成亲之说?如果我们已经成了亲,而且又成亲了那么久,我不可能会不记得,而且……既然成了亲,我们不可能还是清白之身!”白九誊一针见血的指出一点。 云半夏自嘲一笑。 看来,眼前的白九誊将她当成了利用谎言,欺骗他,打算逼他就范的女人了。 他不像是装的,旁边子风一脸哀伤的模样冲她摇了摇头。 怎么着,这两个人打算联合欺骗她吗? 她眯眼,继续追问。 “除了记得我的名字,你还记得什么?” 白九誊似仔细的想了想后才答道:“以前我唤你夏妹妹,不过,以前只是为了好玩才唤的,还希望云姑娘不要介意!” 白九誊微笑的向她解释道。 云半夏冷笑。 这算什么?一句“为了好玩”就将他们所有的过去全部抹杀了?白九誊,好样的。 生气的云半夏,一下子冲上前去,扯住了白九誊的衣领,冲他生气的吼道:“姓白的,你玩够了没有?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而且,你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玩!” 她连续找了他十天,十天来,她寝食不安,只怕他遇到什么危险,或是遭到什么不测。 他倒好,悠闲的待在白族总坛,现在还能这么一脸镇定的与她开玩笑、戏弄她。 想到以前他戏弄她的那些记忆,云半夏便怒火中烧。 白九誊的表情一怔,微笑且缓慢的把云半夏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扯了下来。 “云姑娘!”他正色的看着她,表情异常镇定、冷漠:“虽然我知晓你平时行为不羁,可是,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什么关系都没有?”云半夏怒的扯下他的外衫,露出他的左手臂,上面还残留着两排指印,她指了指他手臂上的齿痕,还有他手背上同样的两排齿痕:“看到这些,你还觉得,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吗?” “这些?”白九誊的眼中写着一丝无耐:“这是我们在庆国的时候,你恶作剧咬的,这能证明什么?” 面对白九誊的陌生和冷淡,云半夏张口还要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子风急急忙忙扯下她的双手,以免白九誊被她勒得晕了。 “郡主,您就不要再说了!”子风飞快的把云半夏扯到一旁。 害怕白九誊,躲在一旁的彩雀,忙跟了上去,停在云半夏肩头。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白族里四处挂着一种像白色水晶一样的东西将四周照的明亮,让黑夜如同白昼一般,并不担心会迷失方向。 “子风,你刚刚让我不要再说了是什么意思?”云半夏甩开子风的手,脸上怒容未退,脑子里回想的,全是刚刚白九誊所说的那些绝情的话。 “郡主,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您是怎么进来的?”子风奇怪的问道,尊主已经下令,不允许任何人带云半夏进白族的大门,现在云半夏居然出现在这里。 “四长老带我进来的。” “四长老?”子风嘴角抽搐了两下,整个白族,恐怕就四大长老敢违抗尊主的命令,其中由其四长老更甚:“如果是四长老,那怪不得守卫没有拦住你。” 云半夏也知道自己撞到了好运气,如果四长老没有在那个时候刚刚好从山上采药下来,她也不一定就能碰到他,还碰到了一个身份地位高祟,又不怕事儿的。 当初,四长老敢当着白九誊的面,声言拿她来当试毒人,就可以看得出来。 子风故意转移话题,云半夏差点就被他给混了过去,可是,白九誊突然态度转变的事情非同小可:“子风,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告诉我了吗?” “这件事……”子风的气势立马低了下去,他尴尬一笑:“您还是去问四长老的比较好!” “那就说,你知道这件事?” 子风感觉不妙,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云半夏危险的瞪他一眼。 “你给我记住了。” 子风脊背已经冷汗直冒,被云半夏记仇,可是很危险的。 为了赎罪,子风不怕死的赶紧补救答道:“不过,我可以告诉郡主您一件事,尊主这两天正好在闭关休养,起码要三天后才会出关!” 云半夏微眯起杏眼,那就是说……她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弄清楚到底发生了干什么事。 “既然如此,这次就暂时放过你了。”云半夏仁慈的宣布。 “多谢郡主!”子风感激涕零的连连抱拳作辑。 云半夏横了他一眼,别以为她真的会这么仁慈的放过他。 不过,现在她必须要去找四长老问个明白。 守卫冲到太极殿前,两名侍卫立马拦住了他。 “你们让我进去见尊主!” “尊主闭关休息,暂时不见任何人!” “可是,这件事情紧急,等尊主出关了的话,就来不及了!”守卫焦急的道。 “尊主的命令,谁敢违抗?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我们便让你进去,可是,到时候尸骨无存,那可就不怪我们了。”两名侍卫警告他道。 那守卫脖子缩了缩。 听到他们这样回答,他哪里还敢进去? 虽然事情重要,可是……他的命更重要。 对尊主忠诚,可是,如果命没了的话,他还怎么对尊主忠诚? 再说了,现在少主已经…… 就算云半夏进来的话,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罢了,所有的事情,还是等尊主出关了再禀报吧。 想到这里,守卫便灰溜溜的返回自己的岗位。 医殿 回到医殿,云半夏直接找医殿内的医员问了四长老所在的房间,然后径直奔向四长老的医书房。 诺大的医书房内,放着十数排书架,上面整齐的摆满了各种药籍和药典,有专门的医童整整理,内房中有一个小的书房,里面摆放着桌椅,供四长老平时看书之用。 云半夏进了医书房,与医童撞个正着,她直接冲了进去。 “师父看书的时候,不允许其他人打扰!”医童急急的跟在她身后。 小书房内,四长老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手中的医书,一边看一边在旁边的白纸上写下重要之处。 见云半夏闯了进来,他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 “小纪,让她进来,你去忙吧。” “是,师父!” 云半夏顺手关上小书房的门,“砰”的一声,用的力气很大,甩的门“乒乓”直响。 四长老指了指书桌前的木凳:“坐吧!” 云半夏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四长老应该知晓我此次来找你的目的吧?”她开门见山的问,她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 “你想问的,是少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吗?” 云半夏点了点头,看来,四长老非常明白她所要问的事,也知道她会找他问这件事。 “子风说,这件事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四长老把自己刚刚看的书转了个方向,翻了两页后,指了指书上的内容。 “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云半夏狐疑的低头。 在她的面前,医书所翻的那页上,标题上的药剂名,标明了:忘情药! 忘情药? 云半夏心里一个咯噔,接下来,就是忘情药的配方,最后的一段就是忘情药的药效说明。 上面只有一句:忘情,即忘掉情爱,视爱人如陌生人。 这句话,让云半夏一下子想到白九誊那冷漠的眼神和陌生的语调。 药效说明的那句话,犹如一盆凉水浇了下来,令人冷的彻骨。 “你是说,白大哥他并没有故意装作与我冷淡,而是……因为他服下了忘情药?”她深吸了口气。 四长老点头。 “同时,忘情药中含有可将少主体内毒素清除的成分,这十年来,少主一直拒服,七天前,少主被带回白族后,尊主命我在少主的饮食中偷偷的掺入了忘情药!” 原来,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这么多,原本他可以尽早清除毒素的,结果……他却没有,而是选择了被病痛折磨十年! 云半夏瞠大了眼与四长老对视,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她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 “你是说……是你亲自下的手?” “少主因你在庆国动了内力,倘若不尽早服下解药,将会命丧黄泉。”四长老又道。 她一把抓住四长老的手臂:“那解药呢?” 既然下了药,应当有解才对。 四长老摇了摇头:“没有解药,倘若真的有解药的话,当年雪槐也不会被……” 突觉自己说露了嘴,四长老赶紧住了嘴。 好在云半夏并未听清四长老后面的话,注意力只放在了前半句。 “你说什么?没有解药?” “对,没有解药。” 云半夏咬紧牙关。 “你的意思是,他要永远视我为陌生人?在他与我成亲之后?” “你们两个……成亲了?”四长老惊讶。 云半夏点头。 “半个月前,父王突然过世,在他老人家过世之前,我们两个成了亲。” “据我所知,你现在应当还是处子之身?” 云半夏的脸微红,这个四长老,居然一眼就能看出别人是不是处。 “对,当时我父王.刚过世,我们两个尚未圆房!”云半夏承认。 “既然你们两个暂时还没有圆房,你们两个就可以……”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现在还没有圆房,要我们好聚好散是吗?”云半夏嘲讽一笑,眸底闪过鄙夷:“你这是要棒打鸳鸯,破坏我们之间的姻缘吗?难道你就不怕遭天遣吗?” 四长老的嘴角微抽。 “我只是……暂时这么提议,并不是要拆散你们!” 云半夏眉毛微挑。 她曾记得白九誊说过,白族的人,破坏人姻缘是不允许的,既然如此…… “四长老,既然你不想拆散我们,那你就帮我吧,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化解忘情药的药性?” “这个……”四长老低头迟疑着。 “你不说是吗?那我就要到你们白族的祭池边,好好的问问你们白族的祖先,你们白族的人到底有多缺德!” 四长老抹了一把冷汗。 “也不是没有办法。”他吞吞吐吐的开口。 “办法!” 四长老认真的道:“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他重新爱上你,忘情药就会失效。” 重新爱上她? 她苦涩一笑。 他以前那么辛苦的守护在她身边,现在……换成她来守护他、唤醒他了。 “多谢四长老。”云半夏起身冲四长老恭敬的低头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刚打开门,三个人从门外跌了进来。 朱砂、胡非和伊心三个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在门外,阿丙正一手捂着药童的嘴巴,另一只手掐住了药童的脖子。 云半夏的黑了一大片,双眼死死的盯着阿丙。 阿丙非常淡定的松开了药童,药童浑身力气抽尽的跌坐在地上踹息。 “属下在此保护郡主!”阿丙面对云半夏犀利的眸,仍淡定的立在原地,一副忠诚护卫的表情。 “那你们呢?”云半夏危险的扫了一眼刚刚爬起来的三人。 “我是担心云妹妹你。”胡非尴尬的摸了摸跌疼的手臂。 朱砂和伊心两个非常不争气的在阿丙和胡非身后躲了起来。 “全都跟我出来。”云半夏哭笑不得的冲四人斥道。 蓝凤凰突然从窗外跃了进来,盯着云半夏的背影,她坐在刚刚云半夏所坐的位置上。 “师父,如果……少主恢复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他还有可能会忆起雪槐的事。” 四长老翻书的动作一怔。 “命中注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更改!” 大厅 云半夏的身后,胡非等人做错事般的站成一排。 彩雀站在云半夏的肩头,与她一同转身,面前四人,同时垂下头去。 “刚刚我跟四长老之间的谈话,你们是不是都听到了?” 四人同时点头。 “我留在这里的时间可能会很长,你们不适合留在这里,明天我会请四长老送你们下山!”云半夏凌厉的道。 四人对视了一眼。 “郡主,奴婢要留下来帮助您!”伊心马上道。 “奴婢也是。”朱砂紧跟着附和。 “属下保护伊心和朱砂。”阿丙一本正经的冲云半夏道。 “我在白族有要找的人,云妹妹不必赶我。”胡非淡淡一笑的说。 “你有认识的人?”云半夏狐疑的盯着他,之前没听他说过。 “若是找到那个人,或许……对你也有帮助。” 是当真有那个人,还是他故意找的借口? “好吧,我暂时不送你们走可以,不过,你们要记着遵守白族的规矩,被人抓到了把柄,到时候我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们!”云半夏无耐的道。 “是!”四人齐声答。 白族的天上在云半夏等人刚进城门时,便渐渐的笼罩起了一块不祥的乌云。 云半夏重新回到之前的曲桥上,白九誊和子风两人正准备回九洲殿。 还没下曲桥,云半夏已经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云姑娘……你……” 白九誊还未说完,便被云半夏冷不叮的打断。 “白大哥,唤我夏妹妹或是夏夏,你只能一个!”云半夏微笑的伸出两根手指。 “云姑娘,这样不好吧,夏妹妹和夏夏两个,都是关系非常密切的人才会唤的,在下这样唤你,不合适!”他冷淡的拒绝。 见鬼的不合适。 他们两个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一口一个夏妹妹,他可从未感觉不合适。 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成亲了,他倒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告诉她:这样唤你,不合适。 “夏妹妹或是夏夏!”云半夏笑容里含着一丝怒意:“如果你再不开口的话,我就会叫来所有白族的人,告诉他们你非礼我。” 白九誊眼睫轻垂。 “你威胁我?” “白大哥你不也威胁过我?我现在做的事,尚不及你的千分之一!”云半夏笑眯眯的看着他。 面对白九誊,她威胁起他来,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 与云半夏对峙半晌,白九誊从云半夏的眼里看到了固执和坚决,这种坚持是他从未见过的。 白九誊败下阵来。 “好吧,那就夏妹妹吧!” 云半夏眉梢高高扬起,白九誊,这只是第一步。 ———————————— 倒追了,这样你们满意了吧,咳咳…… 105除非你成为我的丈夫(6000+) “好吧,那就夏妹妹吧!” 云半夏眉梢高高扬起,白九誊,这只是第一步。 她扬头笑对白九誊:“白大哥,现在天已经黑了,是用晚膳的时间,我想,白大哥一定不会介意我留下来用晚膳吧?” 说话的同时,云半夏双眼犀利的死死盯住子风,美眸微眯,眸底闪过凌厉的威胁之色。 不等白九誊回答,子风已经飞快的应道:“郡主,我马上就去准备晚膳,连您的份一起,再顺便去告诉四长老,您留在少主这里用晚膳。腼” 白九誊挑眉,他倒不记得子风什么时候这么怕云半夏的。 不过,他这个主人还没有说要留云半夏用晚膳,他这个属下就替他答应了?这算越俎代庖的吧? “白大哥,现在可以请我到你所住的地方去参观一下了吗?”云半夏进一步要求揍。 白九誊拗不过她。 “那你便随我来吧。” 九洲殿 来到了白九誊所居的九洲殿门前,云半夏抬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匾,苍劲有力的三个字,落款是……白九誊。 云半夏挑了挑眉,跟在了白九誊的身后。 刚入殿内,迎面扑来一种淡淡的香气,在殿内放着数盆云半夏不认识的花,花瓣白色小小的,枝干细长,孤傲的昂起头,高贵而美丽。 她闻到的那股香气,就是从那些花上传来的。 “这是什么花?”云半夏冲那些花询问白九誊。 “雪槐花!” 这花瓣倒是有些像槐花,只是花瓣而已,雪槐花,倒是如其名。 白九誊带着她来到偏厅,指着一张铺了软垫的椅子:“云姑娘,坐吧!” “是夏妹妹!”云半夏不高兴的纠正他。 “呃,夏妹妹!”白九誊无耐的依她的话唤了一句。 云半夏笑吟吟的坐定,很满意他的称呼。 一直盘旋在云半夏附近,怕白九誊不敢靠前的彩雀,在窗边一直飞旋着。 看到彩雀,云半夏笑着冲它道:“麻雀,还不快进来?” 听到云半夏的唤声,彩雀立即飞了进来,还不忘站在她的肩膀大声叫唤:“我是凤凰,是凤凰!” 还是这句! 云半夏掏了掏被它的叫声震疼的耳朵。 “你下次能不能小声一点。”云半夏咕哝着。 看到那彩雀,白九誊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彩雀被吓得连连向云半夏求救:“主人,救我,救我,人要杀鸟了,要杀鸟了!” 云半夏无动于衷的打量着白九誊的动作。 只见白九誊扯了扯彩雀的羽毛,啧啧叹道:“这麻雀的毛,还是这样丑,以前没有注意,现在看着,是真丑。” 又被鄙视了。 “我是凤凰,是凤凰,我高贵的羽毛哪里丑了?”彩雀气怒的喊叫着,不满白九誊的鄙视,它大声辩驳道。 不过,白九誊根本就听不到它辩驳的话,只能听到它的鸟叫声而已。 “你不觉得它太碍眼了,把它丢出去吗?”云半夏试探的眯眼问道。 “虽然看起来挺丑,不过看起来还挺机灵的,就让它留下吧,云姑……呃……夏妹妹不用赶它出去,它不是一直跟着你吗?把它放在外面它会孤独的。” “……”云半夏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听听,听听!这是白九誊该说的话吗? 不对,这是白九誊会说的话吗?这个黑心又无情的家伙,居然会说一只鸟可怜。 眼前的白九誊,让云半夏风中凌乱了。 在现在之前,一直对白九誊存有偏见,打算离他一丈远的某只无良的鸟,马上感激涕零的待在白九誊怀里,还讨好的蹭着他的掌心。 “还是姑爷最好了!”鸟嘴里吐出让云半夏吐血的话来。 都说人最容易变心,现在……连鸟也这样。 这破鸟,完全是墙头草啊墙头草,云半夏在心里将它鄙夷到底。 在云半夏彻底鄙视彩雀的时候,子风一脸谄媚的端了饭菜进来,人还未到,便传来了他悠扬的语调:“晚膳来喽!” 子风当真如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手上端着一只托盘,里头摆满了美味佳肴。 “少主,郡主,两位麻烦移驾到餐厅用晚膳!” “好!”云半夏起身,把白九誊怀里的彩雀给抢了过来,丢给子风。“子风,你把它带下去,随便喂给它些东西吃。” 彩雀不满的看着云半夏:“主人,我要跟姑爷一起!” 子风还没有反应过来,云半夏又横了他一小说去?” “是!” 彩雀眨着一双精豆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云半夏,云半夏无情的转过脸去不理会它。 看云半夏铁了心的要让它跟着子风走,彩雀才死了心不再叫唤。 “你对它太狠心了!”白九誊蹙眉,刚刚彩雀离开之前那幽怨的眼神,倒是激起了他的同情心。 狠心? 白九誊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半个月前在宴客居的那场大火,完全是靠彩雀使出的灵力,保护住了她,才让她带着云狂离开了火海,后来她到客栈中找呼伦烨报仇,那时的火也是彩雀替她挡了。 至于呼伦烨被烧死后的事情就不知晓了,当时他带到庆国的人无一生还,至今官府尚不知那里曾经住过什么人,那件事成了一个悬案。 思续回归,云半夏灵黠的美眸与他对视:“怎么?你想管我?如果你想管我的话,除非你成为我的丈夫,否则……你没有权力管我!” 她的双眼瞬息不眨的望着他,里头夹杂着浓浓的挑衅。 白九誊睫毛微垂,并不答话,虽然他爱惹麻烦,不过……有些麻烦惹不得,特别是麻烦的女人,更惹不得。 很明显,眼前这聪明又狡猾的云半夏,更是一个不好惹的女人,闭嘴是最好的办法。 不说话? 云半夏的眉梢又扬了扬。 以为不说话,她就会怯场了吗? 现在觉得她是一个麻烦的女人,可是……擅自招惹了她的他自己,别想全身而退。 坐在餐桌边,云半夏吃的津津有味,白九誊却是食不知味,吃的很少。 吃饱喝足,云半夏让子风进来收掉了餐具后,又送来了两杯茶。 “现在时间已经很很晚了!”白九誊淡淡的道,准备下逐客令。 “你若是有什么事的话,现在可以去做你的事,不必管我!”云半夏大方的笑道,完全一副主人的姿态。 白九誊微微眯眼,云半夏这是不打算离开的吧? 既然如此…… 见她不准备离开,白九誊温和的笑了笑,当着她的面拿了一本书,坐在水晶灯下悠闲的读了起来。 坐在桌边的云半夏,一边喝着茶,一边坐在旁边欣赏他认真读书的模样。 她无聊的坐在原地,开始打量四周。 一路上,她就在想着,云半夏的房间到底是什么样的,这里到处是那种白色大理石砌成的房屋,地面也是光洁如玉,坚硬而且牢固,四周的桌椅也都是白色,这里的摆设都很简单,除了几只花几上摆放着几珠雪槐花外,其他的摆设都很简单,还有对面的书架上放着几排书。 远远的看去,那些小说名都是跟白族有关的事情。 整个房间显得空空荡荡、清清冷冷的。 白九誊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难怪养成了那么奇怪的性子,是因为……缺爱吗? 她眼尖的在书柜的最上面,发现了一尊技术拙劣的雪槐花木雕,看起来完成的很粗燥,是白九誊自己亲手做的吗? 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做木雕,上面落了一层的灰,看上去已经放好些年了。 大概是由于这里是在山中,晚上头顶的雾气,遮住了星空,让整个星空看起来灰蒙蒙的。 最后,云半夏的视线又回到白九誊的身上。 他翻书的动作,如她记忆中般高贵、优雅,那张俊美脸上的双眼认真的盯着书本,那认真的模样,如画卷一般。 坐了这么一会儿,云半夏看着他的脸,看着看着就有些倦了。 今天奔走了一天,又是翻山越岭的,她早已疲惫不堪,若不是为了抓紧时间想重新获得白九誊的心,她也不会支持到现在。 眼皮越来越重,她揉了揉眼睛,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还是挡不住那汹涌而来的困意。 最后,她终于承受不住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白九誊手中书本的翻页声在响着。 他抬头看向云半夏所在之处,她已经睡着了,大概是在做梦,即使在做梦,她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睡得很不安稳。 父王…… 记忆中,她的父王在半个月前突然葬身火海,当时他以为她和云狂死定了,却看到从宴客居密道出口处他们父王突然出现。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头有些痛。 他扶额,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只知道云狂死后,他也回到了白族。 他还记得,云狂过世的时候,云半夏很伤心。 不遵守信用,变心了!说的那个人是他吗? 可是……为什么他不记得,他们两个之间什么时候有过较深的感情的? 盯了云半夏一会儿,白九誊突然感觉窗外有一双眼睛正往屋内监视。 “什么人?”白九誊冲窗外厉声一喝。 窗外的人发现自己被发现了,便从窗子外面跃了进来。 “九爷!”胡非有礼的冲他抱了抱拳。 “原来是胡公子,没想到,你竟然也来了我白族总坛。”白九誊意味深长的道:“看来,我们两个还真是有缘,不知你是否已经想到与我白族的渊源?” 胡非的脸上始终是那招牌的正直笑容。 “九爷说笑了,我们胡家与白族并无任何渊源!” “那你今日来是为了?” 胡非的目光落在云半夏身上,微笑的道:“她!” “她?”白九誊意味深长一笑:“你喜欢她,她知道吗?” 被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心事,胡非略显惊讶的看着他,片刻间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她知不知道,这件事就不该是你管的事了!”胡非冷漠的道。 “第一次发现你也是有脾气的!”白九誊展开手中的玉扇,轻轻扇着风,惬意的坐在灯下,俊美的脸如画,他嘴角微扬调侃的说:“真是难得。” “那以后你恐怕会经常看到!” 胡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走到云半夏身侧,将熟睡的云半夏抱了起来,他才刚刚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 胡非停下侧过脸:“你还有什么事?” “如果我们不是朋友的话,那就是敌人!”白九誊收起手中的玉扇:“不知胡公子是朋友……还是敌人?” “是朋友又如何?是敌人又如何?” 玉扇敲了敲手背,白九誊笑着说:“如果是朋友,我们便可把酒言欢,白族总坛内,胡公子可来去自如。” “如果是敌人……”白九誊的下巴收紧了几分,琥珀色的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亮:“恐怕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哦?九爷这是在威胁我?” “胡公子是朋友,还是敌人?”白九誊重复刚刚的话。 “这个问题……”胡非叹了口气:“我是一个平常的百姓,只是普通的生意人,做不了九爷的朋友,也做不了九爷的敌人!” 说完,胡非抱起怀中的云半夏离开。 远远的看见胡非抱着云半夏离开,彩雀赶紧从子风的身边飞了起来,紧紧的旋盘在云半夏身边。 看着那两人一鸟离开,白九誊的脸色一阵漆黑。 子风一进客厅,便看到白九誊那阴沉的脸,他满含希望的问。 “少主,您是在吃胡公子和郡主的醋吗?” 白九誊眯眼:“子风,我的玩笑,你也敢开?” “属下不敢。”子风忙垂头:“不过,少主为何不高兴?” “不是朋友,不是敌人!” 子风恍然大悟。 “您说的是胡公子?” “你以为我说的谁?” “对了,您跟郡主之间……”子风八卦的想探知一些消息,免得以后云半夏问起来,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知道?”白九誊微笑的冲他招了招手,待子风靠近后,白九誊眼中的笑意更浓,手指勾了勾,让他靠近一些,然后他突然对准了子风的耳朵,大声吼了两个字:“秘、密!” 捂着被震聋的耳朵,子风晕晕呼呼的赶紧从白九誊面前离开。 唉呀,现在个个都不好惹哪。 不过,看白九誊的表情,云半夏应当还没什么进展吧。 子风刚刚离开,白九誊的眼睛微微眯紧。 以前因为在庆国,他的身体尚有毒素未清,他有些事情看不清、摸不明。 不过,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探知一个人的未来易如反掌,还有那个……曾经给他下毒,害他差点被“夜”杀了的人。 那个人……也来了白族总坛,他倒要看看,那个人下一次到底要怎样对他下手,他放弃使用预知能力,如果提前知晓,倒会失了乐趣。 梦中,云半夏梦见父王和白九誊陪在她身边,她幸福的笑着,可是,突然他们两个从她的面前突然消失了,因此,她吓的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窗外刺眼的阳光,迫的她再一次闭上眼睛。 深吸了口气,再伸了一个懒腰。 这一觉睡得好沉好长,也好舒服。 双眼渐渐适应了光亮,她才看清了屋内的摆设。 四周都是陌生的摆设,陌生的房间,还有……陌生的窗外雪峰。 雪峰上白茫茫一片,纯净的无一丝污染。 雪峰?对了,这里还是白族! 胡乱的揉了揉头发,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她记得昨天晚上明明是在白九誊房里睡着了,怎么会在这里的?而且……她还睡到了现在! 胡非和朱砂等人,一个也不见,不知了道去了哪里,他们不来唤她起床,时间都这样浪费了。 她自己穿了衣服出门,才刚刚出门,便看到对面的一个药材殿中,朱砂和伊心两个正在整理药材?而胡非和阿丙两个则在拣药材和切、碾等工序,四长老坐在一旁指挥他们,并不时的冲他们训斥。 朱砂、伊心和阿丙三个虽然对这种事情不熟悉,可是正渐渐上手,除了胡非……胡非毕竟是位少爷嘛,平时哪里做过这些事情,他的动作略显笨拙,四长老骂他骂的最凶。 彩雀飞落在云半夏肩头,兴奋的向云半夏禀报:“主人,他们已经干了一个半时辰了。” 云半夏扬眉。 四长老可真是会教唆人,真是不浪费一分劳动力。 “四长老,这是在做什么呢?”云半夏笑吟吟的唤道。 见云半夏醒来了,四长老便扬了扬手:“好了,你们这两个丫头可以暂时不做,去伺候你们家郡主吧!” “是!” 朱砂和伊心两个连忙丢下手上的东西跑向云半夏。 阿丙和胡非两个刚刚也要停手,被四长老一声凌厉的喝斥:“你们两个,给我继续干,不许停!” 迫于四长老的威严,阿丙和胡非两个不得不继续切药材,他们两个看朱砂和伊心时的眼神,那个羡慕呀。 “多谢四长老。”云半夏佯装没有看到他们,不厚道的落井下石:“还请您加倍努力的教导他们!” “云妹妹!!” “郡主!!” 没听到,没听到。 九洲殿 白九誊刚和子风准备出门,云半夏刚好来到九洲殿外。 云半夏的出现,让白九誊觉得头疼。 “夏妹妹如果有事的话,还是明天再来吧,在下现在要出门。”白九誊微笑的提醒她。 “你们要去哪里?”云半夏的目光直接指向子风。 “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少主都会到雪峰练功,会在那待一晚上,第二天才会回来。”子风飞快回答。 “我跟你们一起去!”她的话是宣布而不是询问。 白九誊想拒绝的,再一次对上云半夏那双坚决又坦率的眼,他要拒绝的话吞了回去。 深邃的鹰眸眸底闪过质疑。 “你去也可以,不过……你得有本事上去才行!” “那我倒是非去不可了!”她喜欢有挑战的事物。 ———————————— 温馨与阴谋同行,咳咳……明天再来撒…… 他的身体还记得她的味道(6000+) 云半夏随着白九誊和子风一起前往雪山,一路上,只听到山风在山路两旁的松林间肆虐,越往上风声越大,那风声近似狼吼。 越往雪峰上走,越能感觉到一股股冷意越来越浓,因为靠近了雪峰,温度自然低,而云半夏身上仅着夏衣,薄薄的衣衫,根本压不住那刺骨的寒意。 白九誊和子风两个看起来无恙,并不受寒风侵袭。 彩雀冻僵了的缩在云半夏怀里,寻找温暖。 “主人,好冷呀!”彩雀呜呜的抱怨着攴。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彩雀,云半夏微笑的拿自己的衣服将她覆的更紧,连彩雀都感觉到冷了,可见这天有多凉,白九誊这变态,居然要在这么极寒的地方待一晚上。 白九誊和子风两个人着的衣服并没有比她多多少,但是他们两个怎么会无恙? 白九誊刚出生就有百年功力就罢了,但是……子风怎么也会无恙,感觉不到冷屙? 这让她纳闷了。 她悄悄拉了下子风,他的体温如常,并不见并丝冰冻,太过分了! “你也有百年内力?”云半夏鄙夷的斜睨他一眼。 子风汗颜:“我哪有少主那么好的运气。” “这里这么冷,你们白族有独门内功什么的,能保持体温?” “是呀!” 是呀两个字,让云半夏更加鄙夷他了。 难怪在来之前,白九誊会非常质疑的看着她,说了那句:你得有本事上去才行。 说的大概就是她不会白族的了独门内功,承受不了雪峰的寒意吧? 像她这种身体,大概只上到雪峰的一半,便已经被冻成冰柱了,这个黑九的白九誊。 “太无耻了!”云半夏咬牙小声骂着。 看云半夏嘴唇已冻的发紫,子风好心的提醒她:“郡主,虽然我也想帮您,可是……现在您的身体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您还是先回去吧!” 这里确实很冷,子风说的话也没错。 看着头顶那皑皑白雪,云半夏心里踌躇不定,刚刚子风的话,让她的心动摇了。 不如……就回去吧。 心里刚刚这样想着,在前头走着的白九誊硕长的身形停了下来,一身白衣与雪峰上的茫茫白雪交相辉应,谪仙之姿,融入那张神邸般的俊容,更显得他眉目如画。 “你现在就已经撑不住了?”那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眸子,染上了几分戏谑,嘴角轻勾,他的声音混杂在那些风吼之中,更似嘲讽。 云半夏倔强的扬起下巴。 “我只是刚刚有些事情请教子风而已!”云半夏微笑的回答,自尊心令她无法再走回头路。 子风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郡主,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您……” “好了,你不用再告诉我明天的下山时辰,我们还是快走吧!”云半夏轻快的拍了拍子风的肩膀。 拍在他肩膀上的手,凉如冰,即使她已冷的瑟瑟发抖,还依然坚持着。 而在云半夏的心里,早已将白九誊翻来覆去的骂了千百遍。 刚刚被白九誊那么嘲讽,她当然不能在刚才就返回,起码要到了雪地才成,到时候就算回去,也比现在有尊严。 云半夏挺直了脊背,一身潇洒的往前走,走在云半夏身后的子风,从刮来的风中,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云半夏就是一个固执的人哪。 走在前头的白九誊微笑的转过身去,转过身的那一瞬间,脊背上两道锐利的视线,如芒在背,正狠狠的刺着他,那锐芒的主人,此时正在他的身后固执的向前。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达了雪峰的边缘,白茫茫的雪一望无际,与峰顶的白云混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云哪里是雪。 脚踩在雪白的雪上,脚下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夏季走在雪地上,是谓极端。 来到这里,冷意更甚,寒风疯狂的拍打在她如雪凝的肌肤上,撕扯着她身上的薄裙,冷意一寸寸的吞噬她身上的温暖。 云半夏几乎承受不住,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离开,走在前头的白九誊怕她真的会冻坏,也准备开口让子风先送她回去。 云半夏刚要开口,空中一股寒风趁机窜入她的口中,她的身体下意识的抵抗那股寒风,在那一瞬间,她的体内突然似升起了一团火,那团火渐渐的从她的胸臆间漫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刚刚还冷如冰的身体,不可思议的一下子暖了起来。 可是,那团火尚未熄灭,让她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水。 白九誊回头,俊美如神邸的脸上,深邃的眸微眯。 “子风,先送夏妹妹回去,再来雪洞!” “是!”子风早已看不下去,就等白九誊这句话了。 云半夏双手环胸俯身的动作,看似难耐般的颤抖。 “郡主,我送你回去吧!” 喊了一句,云半夏没有反应,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了,子风略提高了音量:“郡主,我们先下山吧!” 还是没有反应。 子风下意识的伸手去点点云半夏。 一股强劲的内力,从云半夏的身体传来,狠狠的击向子风。 子风身体连连倒退了好几步,他的指尖像被火灼烧了一般的烫。 白九誊蹙眉,伸手扶住了子风,子风才不至于跌倒。 好强大的内力,刚刚他只是用一根手指而已,如果他刚刚用的是手掌,现在恐怕他就不会仅仅是倒退几步这么简单了。 他讶异的看向云半夏。 后者的身体缓缓放松,然后缓缓的松开了双臂站直身体。 深吸了口气,清清凉凉的空气,夹杂着一股雪地特有的雪香,云半夏只觉浑身舒畅,寒意更是一丝不见,连她自己也不可思议于自己身体的变化。 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原本的青紫已经不见,恢复了正常的红润颜色。 云半夏大概自己看不到,但是白九誊却看到了云半夏掌心中冒出的内力。 让白九誊诧异的是云半夏身上所散发出的内力,有一部分……是属于白族的,难道……是雪峰上白族总祭坛的力量? “郡主,您没事吧?”子风内力不及时白九誊,并未发现云半夏身上的异状。云半夏摇了摇头,又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了初始的寒意,只感觉空气清新、舒适极了。 “没事没事,不知……你们所说的雪洞,到底在哪里?”云半夏微笑的问,虽然不知道身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这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起码不必再受白九誊的鄙视。 子风张了张嘴,以为云半夏在说笑,待他仔细端详云半夏的脸色后,他便改变了想法。 云半夏的脸色正常,白色的雪,映着她雪白的肌肤,更显得她的皮肤莹白剔透,双颊嫣红似三月桃花,她也不再冷的颤抖。 待在她怀里的彩雀直呼暖和,与她挨的更近。 “你的身体,不冷了?” 在满是积雪的雪山上,有一些凌碎的脚印,被薄薄的雪覆盖,所以显得脚印很浅。 “不冷了,而且好的很,不需要你们两个特别照顾我,你们说的雪洞,应该从这边走吧!”云半夏指着那些脚印,笑着在前面带路。 子风瞠目结舌。 白九誊的脸上挂着平常惯有的温和笑容,若有所思的盯着云半夏的背影,然后紧跟在云半夏身后。 不一会儿,子风已经被落得好远。 “你们等等我!”子风反应过来,急忙在雪地上奔跑起来,由于雪越来越深,他一个不小心,扑通一声,跃倒在雪地上,跌得满身是雪的他,不顾满身狼狈,紧紧的跟在云半夏和白九誊身后。 ※ 三人终于到达了雪峰之上,到了雪峰之上,天上突然飘起了雪来,他们三人加快了脚步,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雪洞。 雪洞是一个座落在雪峰之上的一个岩洞,先是狭小只可容纳两人工肩而过的山路,进去之后,面前豁然开朗。 在洞内尚有数百平方的空间,洞顶大约五十平方左右的露天,在露天的洞顶之下,有一自然形成的小池,池水可没膝盖,清澈见底。 在小池的四周,四个方位分别有四种布置,一边摆放着石桌石凳,桌子上还摆放着茶具;一边摆放着石床,石床上放着一床被子整齐的叠着,另外还有一只枕头;一边的石壁被雕成了书架的模样,书架上面书籍亦被摆放整齐,旁边还有书桌和椅子及笔墨纸砚,砚台里面的墨水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最后,在石床隔着池子的对面,便是最宽阔的地方,地面平整,石壁上残留着剑留下来的深深浅浅的划痕。 那里,当是白九誊练武的地方了吧? 刚刚打量完,白九誊玩味的声音突然响起。 “子风,有客人来了!” 客人?除了云半夏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客人? 客人? 子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即往雪洞外面探去。 刚刚踏出了雪洞,便看到朱砂和伊心两个互相搀扶着气喘吁吁的即将走到洞外。 “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子风冲两人诧异的道。 朱砂和伊心两人忙捂脸想掩藏自己,可惜,子风已经认出来她们,即使现在藏也来不及了,她们两个发现无法躲藏,只能硬着头皮来到雪洞之外。 “我们是来伺候郡主的!”朱砂首先开口道。 “对,郡主……也在这里吧?”伊心气喘吁吁的道。 “在倒是在!” 子风把朱砂和伊心两个领到雪洞到,看到她们两个人也跟了过来,云半夏的嘴许久合不拢。 “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她双眼上下打量二人,这俩人的体质比她还差,居然能受得了严寒爬上来:“还有,你们是上来的?” 拍了拍肩上落了的雪花,伊心笑着道:“我们是担心郡主您呀,所以就求了四长老,四长老给我们每人一粒药,说是可以防寒十二个时辰,所以我们就来了!” 朱砂神秘兮兮的凑近了她。 “郡主,其实,我们是来帮您的,四长老也说祝您早日成功。” 云半夏扶额。 她只不过倒追一个男人,何必弄得人尽皆知,现在倒好,一个个自告奋勇的来帮忙。 还祝她早日成功。 饶了她吧,他们只会越帮越忙而已。 “不过,你们两个出来,阿丙他们也同意?”只要伊心离得远一些,阿丙就会神秘兮兮的跑来追她。 伊心眨了眨眼。 “是四长老啦,四长老说过了,要把整个药库的药材全部整理好了,才允许他和胡公子出门。” 云半夏嘴角抽了抽,四长老似乎太过分了。 “我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吧。”云半夏拒绝她们的帮助。 “郡主,您总需要端茶倒水,还有准备膳食的人嘛!”伊心马上又提议。 “是呀是呀,郡主,我们都来了,这么大老远的跑上来一趟,现在外面还在下雪,就等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吧。”朱砂在旁边附和。 “你们都留下来吧!”旁边的白九誊突然插嘴,淡漠的一句话,有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既然白九誊都发话了,云半夏无耐的道:“好吧,那你们就留下来吧!” “谢谢九爷,谢谢郡主!”二人异口同声的冲白九誊和云半夏行礼。 云半夏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见过这么喜欢伺候人,听到可以留下来伺候别人还这么开心的。 “好了,看你们两个累的样子,还是先到那边休息一下吧!”云半夏把已经快要累趴的俩人扶到石桌旁坐下。 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伺候谁。 两人才刚刚休息了一下,便立刻来了精神。 “郡主,九爷还有子风侍卫,我们两个来准备午膳。”伊心提议道。 “对对对,我们两个还带来了一些干粮,听说这里有灶台可以煮饭的。”朱砂也附和着道。 子风指了指另外一个山洞的洞口:“那边可以!” 以往准备膳食都是子风的工作,现在有人替他做,他乐得清闲。 “不用做我的,这一天一夜很重要,任何人不要打扰我!” 说完,白九誊一脸淡漠的往旁边的练功区走去。接下来的一个下午,白九誊一个人坐在练功区打坐,他双眼紧闭,聚精会神的修炼。 晚上了,子风拉开四周石壁上覆着的白布,露出了四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洞内瞬间明亮。 朱砂和伊心两个撑到了晚上,终于撑不住趴在桌子上双双睡着了。 云半夏在洞内待不住,看到石桌上朱砂和伊心的睡颜,她便给子风使了个眼色,两人不约而同的走出了洞外。 洞外雪已经停了,薄薄的一层雪,将他们一行人的脚步掩埋在了雪下,只留下淡淡的一些印子。 “郡主找我有事?”子风战战兢兢的问,面对云半夏,子风怕她会问什么怪问题。 云半夏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出来了吗?”云半夏戏谑的道。 外面白茫茫一片,从他们的角度往山下看去,半山腰的白族总坛笼罩在雾中,并看不清楚。 没事就不能找你出来了吗?这个没事才更恐怖好吧?子风更加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郡主当真没事?” “当然有事了!”白了他一眼:“堆过雪人吗?” “没有!” “那你在我堆雪人吧,堆一个你家的少主出来!” “呃?” ※ 云半夏和子风两个出去后,整个雪洞内一片寂静,静的有些不正常。 趴在石桌上熟睡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气息不稳,墙壁上的人影中,其中一个缓缓的抬起头来,双眼探向四周,确定四周并无人时,那道人影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越过石桌,往练功区走去。 人影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缓慢的往前走,每一步都走的极轻,深怕会吵到了正坐着打坐的白九誊。 人影恰恰好是从白九誊的身后走来的。 “你确定……你有本事杀了我?”背过身的白九誊,双眼依旧紧闭,动作亦和之前一模一样一动未动。 陡然响起的声音,将那道人影吓了一跳。 低低的声音,声音不大,身后的人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 人影抬手的动作顿了一下。 “在庆国时,我已识出是你,只不过,我到现在还查不出你的主人到底是谁,你是“夜”的人?”白九誊依旧头也不回的问。 人影抬手的动作垂了下去,没有再继续往前。 “十年前我中了你的计,不代表十年后还会再中你的计,你怂恿其他人跟你一起来白族,想找机会除掉我,不过……你的道行还是太低,隐忍了十年,在今日功亏一篑,真可惜!” 人影在听了白九誊的话后,盯着白九誊的后脑勺,缓缓的退回到了石桌边,重新趴着睡去。 不一会儿,白九誊稍稍回头,看到身后那石桌上仿若纹丝未动的两人,嘴角勾起。 自欺欺人! 洞内不见云半夏和子风的身影,白九誊起身往洞外走去。 还未到洞外,便听到洞外云半夏和子风两人的笑声不绝于耳。 他们两个……似乎很高兴的。 白茫茫的雪地上,两道人影在一尊雪人面前忙活着,云半夏和子风两人不时的抓起一把雪扔向对方,俩人玩得不亦乐乎。 白九誊眯眼。 某个小女人不是一直缠着他,想让他喜欢上她的吗?现在跟其他男人倒玩得欢。 俩人玩到最后,开始打雪仗了起来,互相团雪球互砸,云半夏忙着,他们两个并未发现旁边有其他人的存在。 云半夏咯咯的笑着,笑声如银铃般随风扬的很远,给这凄凉的雪地增添了动人的旋律。 “子风,你使诈,你居然敢偷袭我!啊……”云半夏连连躲过子风的攻击,身体往后退,已经退到了白九誊身侧。 看她就要撞到旁边的石壁,白九誊下意识的伸出双手,用力一扯,她娇小、柔软的身体被他扯入怀中。 属于她身上独有的女性馨香,突然窜入他的鼻底,那味道瞬间拨动他的心弦。 虽然……他的心里没有她,但是…… 他双臂将她纤细的腰箍的更紧,低头埋在她颈间深嗅,他的身体还记得她的味道。 ————————— .. 绑架(5000+) 突如其来的拥抱,云半夏下意识的想反抗,熟悉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她僵硬的身体,渐渐的缓释了下来。 她乖乖待在他怀里,这个久违的怀抱,竟让她觉得鼻尖泛酸。 现在她才发觉,自己有多想念他的拥抱。 他就这样抱着她,两个人感觉到两人之外的世界都似无物一般,只有他们两个。 手里还拿着雪球的子风,表情略感尴尬攴。 这一幕看着还真刺眼,让到现在还不知情为何物的他情何以堪。 不知过了多久,白九誊反应了过来,双臂尴尬的松开了云半夏的腰肢,而他刚刚拥抱云半夏时的那种心底悸动感,让他感觉到惊诧。 身后的温暖消失,云半夏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多想就这样一直待在他的怀里屣。 拍拍小脸,她在心底里为自己打气。 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她现在人就在这里,总有一天,能再将他找回来。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白九誊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哦,我们在堆雪人。”云半夏回答道,突然她神色微变。 她眼尖的瞥到白九誊正向雪人走去,她突然跑到了雪人边上,同子风一起,非常默契的站成一排,挡住了白九誊看向他们身后的视线。 这个动作,一看就知道他们身后的雪人……有问题!! 事实上,雪人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 云半夏和子风两个死守雪人,不让白九誊有机会窥到雪人的正面。 白九誊深邃的眸微眯,试探性的往旁边移动了脚步。 如他所料般,云半夏和子风的身体也跟着往旁边移动,始终挡住他的视线。 “你们脚下有雪蛇!”白九誊冷不叮的说了一句。 蛇? 云半夏和子风两个想也未想的,惨叫一声从原地逃开,他们两个最怕的就是蛇了。 障碍物终于没了。 白九誊移动双腿来到雪人的面前。 待云半夏和子风发现被白九誊诈了的时候,为时已晚,眼睁睁的看着白九誊站在雪人的面前,心里哀鸣了起来。 两人在心里祈祷着,他千万不要看雪人,千万不要。 当白九誊抬头,希望之弦在两人的心中同时崩断。 幸运之神,从来不会站到他们两人身侧。 明明不冷的,在白九誊偶然一瞥下,两人竟觉浑身冷嗖嗖的。 子风下意识的躲在云半夏身后。 “卑鄙,你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该像个男子汉一样站在前面!”云半夏回头冲身后的子风鄙夷斥责。 “郡主,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男子汉,还是您站前面吧!”主要是白九誊的气场太强了,他还不想在白九誊的目光下变成冰柱。 雪人不管是身高、体型还有四肢都做得相当不错,几乎与白九誊一模一样。 远远的看去,没什么问题,不过,离近了看,在雪人的头上、身体和腿上,均用墨水写着一些字。 白九誊的目光从上往下端详。 在雪人的额头上赫然四个字:我是骗子! 两边的脸上,一边写着:负心汉;另一边写着:我武功差。 白九誊好看的眸微眯。 “负心汉”仨字当是云半夏的杰作,至于“我武功差”是子风的字迹。 脖子上画了条圆链一样的东西,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我会非常听话的。 白九誊的嘴角动了动。 那链子怎么看怎么像狗链子,牵着它,他就会很听话的意思吗? 再下面,他的心脏前面写着:黑心。 腹前歪七横八的俩字:肾亏。 白九誊的脸色不变,一心想要与她在一起的云半夏,应当不会希望他肾亏吧? 目光稍稍扫向子风,子风心虚的垂下头去。 若是仔细看去,在雪人的心口上,还有被扒开的痕迹,这是剜心吗?依照上面的爪痕来看…… 白九誊的目光落在雪洞洞口的岩石后,有一颗鸟脑袋若隐若现,它应当就是剜心的罪魁祸首。 好样的,他们全部都犯案了。 最精彩的还在后面。 忐忑不安的子风在白九誊的视线落在雪人膝盖上时,懊恼的呻.吟一声,双手捂住自己的眼,此动作仅仅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在雪人的一对膝盖上,一个膝盖上写着:夏夏,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另一个膝盖上写着:子风,饶了我吧!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这两个人……是想让他给他们下跪求饶的吗? 怕是他们以为他不会出洞,不会看到这具雪人,便在上面胡乱涂抹,结果他突然出现。 若非他突然出现,恐怕会错过这精彩的一幕。 半晌后,白九誊略微评价似的“嗯”了一声,然后道:“做的挺好,看来,这具雪人,是你们用了心的。” 子风心里哀鸣:少主,下次属下一定不敢用心了。 从头到尾,云半夏的表情一直很淡定,当白九誊欣赏完了之后,云半夏笑眯眯的走到雪人身后,用力的拍了拍雪人的肩膀,整个雪人一下子被震毁散落在地上,雪人的头也滚落到了雪中,脸已经模糊。 轻轻的一个动作,她达到了毁尸灭迹的目的。 “白大哥,你不是在里面修炼的吗?怎么突然出来了?”云半夏拍了拍手,脸上挂着惯有的微笑,仿若刚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似的。 跟着白九誊的时间一长,她的脸皮也变厚了。 “修炼暂时告一段落,便出来瞧瞧你们在做什么。” 云半夏的笑容有点僵硬,面对白九誊那双似能穿透人心的鹰目,她再也撑不下去,慌忙躲开他的视线,双手搓了搓手臂。 “唉呀,外面还真冷,我们还是进去吧!”云半夏逃也似的离开白九誊面前。 眼看白九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子风的嘴角抽了抽,动作极快的跟在云半夏身后,嘴里喃喃着:“确实冷,还是里面暖和。” 躲在石洞内的彩雀也飞快的飞了起来进洞,不敢在洞口偷窥。 白九誊厉眸微眯,逃得还真快! ※ 第二天一早,子风被鸟嘴啄醒,脸上传来的痛意,让他生气的抬手挥了一下。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随后,脸上再一次传来了啄疼的感觉,子风不得不清醒过来,彩雀见他的眼睛张开,便跳到他的脸前,张着嘴巴,尖叫着。 揉了揉惺忪睡眼,子风看着洞顶依然一片灰蒙蒙的,天才刚刚亮而已。 “好了,别吵,继续睡!”可恶的麻雀,扰他的睡眠。 还睡?麻雀精豆大的眼圆睁,跳起来在他的眼睛上啄了两下。 “啊,疼疼疼!”子风痛的尖叫着坐了起来,眼睛上被麻雀啄出了两个红印子,他捂着一双眼睛,恨恨的看向麻雀:“麻雀,你到底要干什么?” 彩雀第一次没有尖叫着纠正自己是凤凰,它一下子飞到云半夏之前所躺的位置,小小的爪子在那位置上踩了踩,示意子风。 子风抓了抓头发。 “你是什么意思?” 彩雀激动的用力的踩了踩,心里骂子风的笨。 “那里不是郡主的位置吗?那又怎么了?” 彩雀更加用力的在原处跳着,子风突然恍然大悟,双眼四周瞅着,并不见云半夏的踪影。 云半夏不见了! 子风飞快的爬起来四处找了找,没有!再跑到雪地外面。 外面的雪地白茫茫一片,哪里能见到半个人影?现在天刚刚亮,她不可能会下山吧? 他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地上,雪地上云半夏的发簪落在那里,发簪上还残留着红色的血迹。 发簪,血迹! 子风捡起地上的发簪,飞快的跑回洞内。 洞内白九誊尚在精心修炼,子风焦急的站在一侧,不知该怎么开口。 白九誊的眼珠子微微一动,双手抬起缓缓浮下收了势。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白九誊睁开眼睛,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子风忙道:“是郡主,郡主不见了!” “不见了?” “对!”子风把刚刚捡起的发簪递到白九誊手中:“这是刚刚在洞外捡到的。” 朱砂和伊心两个听到动静,也跟着醒来,一听说云半夏不见了,两个人慌张的围了过来。 “郡主不见了,是真的吗?” “郡主一个人,能去哪里?真是急死人了。” 修长的指接过发簪,白玉簪晶莹剔透,染了血的簪尖,似蒙上了一层黑色,白九誊的眼睛瞅着玉簪上的血迹,似看到了如野狼般的目光。 白九誊琥珀色的鹰眸中闪过寒芒。 “是黑狼!” “什么?黑狼?”子风的声音在颤抖:“如果郡主落在他手上的话,那岂不是凶多吉少?” “没想到,他竟然逃出了族牢。”白九誊鹰眸如炬,瞳孔骤然收紧。 朱砂和伊心两个一头雾水。 “黑狼是什么人?”伊心紧张的问子风。 子风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惊惧。 “黑狼是族内鲜有的内力高强之人,因为他皮肤黝黑,双眼如狼一样散发着绿光,被人称为“黑狼”,后来,再也没人记得他的真实姓名,是四长老之前的前四长老。” “他还活着为什么要撤去他的长老之位?”朱砂指出疑点。 “这些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我所知晓的都是听说,据说,他贪恋当年金国公主的美貌,不惜陷白族置身于危险之中,白族在当年损伤过半,后来金国公主突然失踪,黑狼也被尊主带回了白族,自那以后,黑狼便发了狂,到处伤人,于是……尊主便将他关在了族牢之中。” “原来如此!”伊心和朱砂两人均是唏嘘。 “可是,族牢除了尊主和少主之外,没有人能打开,他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子风心里疑惑至极。 “是不是他自己逃出来的?”伊心猜测。 “可能性不大,他……”子风向伊心和朱砂两个解释这么久,突然才发现白九誊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少主呢?” 伊心指了指洞口:“朱砂刚刚问你为什么会撤去黑狼长老之位的时候,少主就已经出去了。” “我要去帮少主!”子风脸色一变,也跟着冲出了雪洞,留下朱砂和伊心两个在雪洞中兀自担心着。 她们两个也想去,可是一听对方是危险之人,自己去了怕是只会增添累赘,她们能做的,就是在这里乖乖的等消息。 ※ 云半夏从昏迷中幽幽转醒。 她只记得在睡觉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雪洞外有脚步声,她便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对方在看到她的时候,突然击中她的后背,她的身体紧跟着软软的倒了下去。 眼看着对方扛起她,她趁着最后一丝清醒,拔下了发上的簪子,狠狠的插向了对方的肩膀,然后她便昏了过去,其他事情就不知道了。 她抬头眯眼打量四周。 这里是一处小山洞,光线昏暗,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揉了揉肩后被人击中的位置,此时还隐隐的疼着。 可恶,到底是谁?这里难道是囚禁她的地方? 身侧传来一阵呼吸声,她眯眼朝那呼吸声望去,在狭山小洞,离她大约一米处,竟然还有一个人,他离洞口很近,坐在地上,靠着石壁。 入目的是一头花白头发,散乱的披在头上,衣衫褴褛,五官深深的下陷,整个人看起来邋遢不堪。 此时,他的眼睛紧闭,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这人是谁?就是抓她的那个人吗?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被绳锁缚住。 太好了! 云半夏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伸手在空气中挥了挥,确定对方已经睡着,她咬牙悄悄的起身。 就在云半夏即将走过那人身前时,突然那人扯住了她的脚腕,再用力一扯,她的身体重重的跌倒在地,膝盖撞到坚硬的地板上,钻心的疼。 “素瑶,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逃!”男人沙哑如断了弦的二胡一般,难听且让人感觉到惊悚。 他脏污的手指掀起云半夏的裙摆,露出里面的白色亵衣,膝盖上已染上了血迹。 云半夏欲甩开他的手挣扎,他突然用力掐住她的脚腕,令她疼的无法动作。 “你又不乖了,看看……受伤了吧?”男人温柔的说着,动作却是一等一的粗鲁,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往洞内甩去:“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才不会受伤,我会保护你的。” 身体跌撞在地上很疼,她娇嫩的肌肤此时怕是已经染上了淤青。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你一直说我是疯子,是呀,我就是疯子。” 云半夏惊悚的浑身毛孔竖了起来。 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云半夏突然听到洞外传来彩雀的尖叫声:“主人,主人,我来了,我把姑爷带来了。” 云半夏的心里重新燃起希望。 太好了,白九誊来了,有救了。 “白大哥,我在这里!”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打算冲出去,突然山洞中的男人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一甩。 云半夏的额头和腹部直直的撞到了石壁,鲜血从她的鬓角滑落,五脏六腑受到撞击,痛的浑身痉.挛。 这个人是疯子。 头被这样一撞,她脑中一阵昏昏沉沉的。 男人突然粗鲁搂着她的肩膀走了出去。 白九誊一身白衣立在洞外,风吹起他的衣摆吹的呼拉作响,硕长的身形站在原地稳如松柏。 云半夏被男人一番摔撞,全身疼的无力反抗,狂风又起,她颊边的一滴鲜血滴在地上。 深邃的目光瞥见云半夏额头和膝盖上的血渍,眼底划过一丝疼痛。 “黑狼,马上把她放了。”白九誊琥珀色的眸中跳燃着火苗。 .. 身世揭开(5000+) “黑狼,马上把她放了。 ”白九誊琥珀色的眸中跳燃着火苗。 黑狼听到白九誊唤他的名字,一双黑色的眼中溢出不屑之色。 “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敢跟我叫阵。” 话落,黑狼用力将云半夏往旁边一推,云半夏的后背重重的跌在大石上,她的唇中逸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她狼狈的跌落在地上,身体一动,便“卡嚓”作响,这个粗鲁的男人攴。 一直认为白九誊这人卑鄙无耻、变态,现在她要收回这句话,眼前这人比他还要卑鄙无耻,而且……他动手打女人,就凭这一点,就不可原谅。 黑狼的身体陡然跃起,动作奇快的与白九誊挥掌相对。 “啪啪”几声,两人被对方的内力震开,互相在雪地上分开来,两人均在雪地滑了一丈远屣。 白九誊眯眼盯着黑狼,眼中写着戒备。 “前辈厉害,果然是传说中的黑狼。” 黑狼怒指白九誊。 “你这小白脸,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体内有一百多年的内力。” “晚辈白九誊。” “白九誊?”黑狼低声喃喃了两遍,突然似想了起来:“原来,你就是尊主膝下那个胎毛还没长全的毛头小子,有两下子!” 白九誊嘴角勾起冷笑。 “前辈被关四十多年,不知牢中滋味如何?” “你敢讽刺我,我当年叱咤风云的时候,你娘还没有出生呢,我今天就要替尊主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说完,黑狼眼中含怒,双手聚起内力,身形更加疾速的冲向白九誊。 白九誊不慌不忙的迎击黑狼的攻击,两人一黑一白的身形,在雪上打斗,这画面甚是炫目。 子风循声找了过来,远远看到白九誊和黑狼在打斗,他急忙奔到小洞边。 “郡主,您怎么样了?”看到云半夏伤痕累累的模样,子风害怕的不知该怎么救她。 “我身上有伤,自己无法起来,你扶我!”云半夏艰难的抬起一只手臂。 “好!”子风小心翼翼的扶起云半夏。 刚动了一下,云半夏便痛的蹙紧眉尖,抽气连连。 可恶的黑狼,将她的身体快要摔散了,那力道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如果再重一点,恐怕她就要命丧黄泉了。 “属下先带您离开这里!”子风扶着云半夏欲离开原地。 “不!”云半夏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担心的看向黑狼和白九誊的打斗:“我只是不想待在这里,你把我往旁边挪挪,就去帮白大哥吧,这个黑狼,很难对付,我怕白大哥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 “这是命令!”云半夏的声音陡然拔高,刚说完,便牵引了身上的伤,痛的她连连发抖。 看到云半夏眸中的坚定,子风无耐的只得将她扶远了些。 黑狼眼尖的瞥到子风把云半夏带走,他的眼珠子暴睁,突然丢下白九誊,动作迅速的朝子风攻去。 “子风,小心!”白九誊只来得及出了一声。 子风发现黑狼朝他攻来,他一边扶着云半夏,一边出掌冲迎向黑狼。 黑狼的手“啪”的一声与子风对掌,强劲的内力,一下子将子风震离出三丈之外。 子风趴在地上,久久无法起身。 白九誊飞身落在他身侧,将子风扶了起来。 子风挣扎着站定,他忙推着白九誊:“少主,快,救郡主!” “素瑶,素瑶,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你却总是想离开我,去勾搭其他的男人?我不允许!”黑狼冲云半夏怒吼。 疯狂的吼声,几乎震聋了云半夏的耳朵。 这个疯子。 云半夏双眼紧闭,从丹田中运出一股气,狠狠的逼向抓住他肩膀的那只手。 黑狼的手被云半夏的内力从他的肩头逼开。 云半夏的身体趁机摇摇晃晃的走向白九誊。 见她要离开,黑狼欲伸手去抓,从云半夏对面白九誊的方向,突然一道内力朝他打来,他险险的躲过,下一秒,云半夏已经落入白九誊怀中。 重新回到白九誊怀里,云半夏双手用力抱紧白九誊的腰,身体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云半夏的声音在打着颤,怀中她发抖的身体代表了她的畏惧。 白九誊心底一阵柔软,下意识的伸手搂紧她的肩,将她紧紧搂住,刚刚用力,便感觉到她痛的浑身痉.挛,他忙松了些力道。 鼻尖闻到她额头上腥腻的味道,怒火从脚底窜起,双目含怒的瞪向黑狼。 “把素瑶放了,素瑶,快回来我身边,我不会让你的父皇抓住你的。”黑狼冲云半夏哄骗道,小心翼翼的想向云半夏靠近。 “黑狼,你够了吗?她不是你所说的素瑶。”白九誊眯眼警告他,另一只手警戒状的聚起内力,随时准备迎击黑狼。 “她是素瑶,她是素瑶,她跟素瑶长的一模一样,不是素瑶会是谁?你以为我的眼睛花了吗?”黑狼大声辩驳。 看黑狼还欲靠近,白九誊突然出一掌,狠狠的击在黑狼左肩。 受了白九誊一掌,黑狼被激怒。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白脸,敢染指素瑶,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完,黑狼发狠的挥掌冲向白九誊。 白九誊一边抱着云半夏后退,一边迎击黑狼,为了夺得云半夏,黑狼甚至不惜攻击他怀里的云半夏。 一边要与黑狼对抗,一边要保护云半夏,白九誊渐渐处于了下风。 黑狼的手掌中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截断剑,他一手使出了九分内力,与白九誊对抗,另一只手趁机将断剑狠狠的刺向白九誊。 云半夏眼尖看到他的动作,翻身趴在白九誊身前,黑狼的断剑,一下子没入了云半夏的右背之中。 “唔~~”云半夏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白九誊担心的扶着云半夏,感觉到她渐渐软下的身体,心里焦急万分。 “夏妹妹、夏妹妹!” 失去了理智的黑狼,此时只想打败白九誊夺回云半夏,在白九誊出神的当儿,他连连出掌,白九誊失神被失中了左肩,整个人与云半夏一起滚下了山,只因雪厚,两人并未滚多远,便停了下来。 黑狼血红的眼怒视白九誊,刚要将地上紧抱云半夏的白九誊抓起来再狠狠教训一番,子风突然从他的身后窜了出来,抡起一块大石,击中了黑狼的后脑勺,黑狼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看到黑狼终于倒了下去,子风松了口气,吃力的把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人都扶坐了起来。 “少主,郡主,你们怎么样了?” 白九誊的胸前一片血渍,是刚刚云半夏口中吐出的鲜血,云半夏靠在他的胸前,已经昏迷了过去,原本嫣红的嘴唇,现在已经开始泛白发紫,而且,她的身体也已经开始渐渐变冷。 因为她现在失去意识,身体承受不住这雪峰的严寒。 而她肩头那一摊血渍,更是触目惊心。 他心底里一痛,刚刚……是她为他挡了那一击,否则,现在他恐怕已经没命了。 白九誊抱起怀中浑身浴血的云半夏。 “我先带她回族中!”说完,白九誊将云半夏拦腰抱起,低头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飞快的往山下奔去。 子风本想跟白九誊一块儿下去,看了看黑狼,突然想到朱砂和伊心两个还在雪洞,便先去雪洞去找了朱砂和伊心一起下山。 ※ 医殿 四长老见白九誊与云半夏两人浑身是血的来到医殿,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发现云半夏受伤,阿丙和胡非两个丢下了手中的活计,双双跑了过来。 “郡主,郡主~~”阿丙担心的唤着云半夏,可惜云半夏并听不到他的唤声。 胡非看到两人一身是血,神色略显诧异,震惊的后退了两步。 “四长老,我无恙,主要是夏妹妹,她替我挡了一剑,现在她的后背还有一截断剑!”白九誊镇定的道。 “快送到里面去!”四长老指着医殿内的病房。 白九誊小心翼翼的将云半夏放在床上,为怕触到伤口,让她趴在床上。 为了可以让四长老更好的为云半夏医治,白九誊自然的将云半夏后背的衣衫撕裂,露出白皙光洁的美背和狰狞的伤口。 刚一看到那剑伤,四长老便蹙紧了眉。 “怎么会这么深。” “下手的……是黑狼!”白九誊冷冷的吐出六个字。 “什么?”四长老惊大了眼睛:“你说……黑狼?” “对,是黑狼。” “可是,他在族牢中,不可能会出来的。” 白九誊的目光转向跟在他身后的胡非,后者一直表情奇怪。 “我看到的确实是他没错,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夏妹妹。”白九誊叮嘱道。 “是是是,我现在就救她。” ※ 病房中,四长老正全力的救治云半夏,而白九誊等人则站在房间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等了不知道多久,子风也带着朱砂和伊心从雪峰上赶来了。 朱砂和伊心两个担心着云半夏,刚刚来到医殿,便也紧紧的守在门外,只等着云半夏脱险的消息。 胡非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额头抵着拳头,看起来也是很担心的样子。 “胡公子,出来一趟!”白九誊突然冲胡非要求。 胡非抬头,脸上掩不住的担心。 白九誊面色沉重,胡非想了一下之后,还是跟着白九誊出了门。 等到了无人的角落时,白九誊停下了脚步,他骤然回头,鹰眸紧迫的盯住他的黑眸:“黑狼是你放出去的,是不是?” 胡非微阖眼,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放出去的?” “你这是承认,还是未承认?”白九誊嗤笑道:“父主不会放他出来,而我对他出牢毫不知情,其他的族人没有那个能力放他出来,而你刚刚进了白族,他便从牢里走了出来,还差点杀死了夏妹妹。” 白九誊每说一个字,胡非的脸便越来越紧绷。 “捉贼拿赃,你没有证明,只凭你一句话,就说黑狼是我放出去的?我才刚刚来到你们白族,地方还没摸熟,又怎会知晓他是被关在哪里的,又怎么会放了他出去?”胡非一脸淡定的反驳,面对白九誊时脸上无一丝惧意。 “我现在暂时没有证据,可是……你要记住一点,如果下一次夏妹妹再因你的莽撞行为受到任何伤害,我一定不会轻饶你。” 说完,白九誊拂袖离开,留下一脸漆黑的胡非站在原地。 胡非一脸痛苦的双手抱头,突然他抬起右手在右脸上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伴随着一声脆响,旁边枝头的鸟儿被他的动作惊的扑翅逃离。 如果他预料到会出现今天的这一结果,他一定不会放他出来,只因当年黑狼曾经帮助过胡福,胡福在他来之前便叮嘱他,进了白族之后,便将黑狼放出来,以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云半夏若是有任何差池,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 当胡非刚回到药殿,便听到里面传来喜悦的声音。 “少主,云丫头身上的断剑取出来了,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四长老满脸疲惫的冲众人宣布到。 四长老的这话刚落,在场的所有人均高兴的叫了起来,胡非扶着门框,长长的吁了口气。 太好了,谢天谢地,她没事。 不知是不是刚刚太过紧张,他感觉四周突然变得很静,往常四周有白族中人的嬉闹和枝头鸟儿的欢叫声,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而且,还有什么危险正在缓缓接近。 当胡非感觉到那股危险的时候,对方已经很近了。 医殿的院子外突然涌进了二十名白族侍卫,他们训练有素的进门在道路两旁分成两排。 胡非缓缓的站起身,双眼直勾勾的盯向医殿院子的大门外。 一名高大的男子缓缓从门外走来,对方眉目与白九誊有几分相似,可是,此人眉眼间尽显尊贵和威严,一双威慑的眸四周望去,众人均噤声,恭敬的冲他行礼,男子有着睨视天下的王者风范。 胡非的嘴角动了动,此人……当是白族尊主,白九誊的亲生父亲。 白傲天虽然如今已近五十岁,只因其在白九誊出生之际便昏迷了十六年,如今他看起来仅仅三十余岁而已,与白九誊站在一块儿,他人只怕会将两人认成兄弟。白傲天径直踏进医殿内。 “尊主!”四长老及医殿内的各医童、侍从和下人们等纷纷恭敬的冲白傲天右手抚胸低头行礼。 白傲天一身华贵织锦黑底蓝纹绣鹰长袍,双手负在身后,一双如鹰的眸四扫而去,阿丙等人也不得不被其气势折服,赶紧同众人一样低头不敢与其对视。 “父主!”白九誊微微一笑,亦低头行了一礼。 “都免礼吧。” 话落,众人放下了右手。 白傲天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突然落在朱砂的脸上,在朱砂未及闪避之际,白傲天突然伸出一只手掌,强劲的内力猝不及防的打在朱砂的胸口。 “噗”的一声,朱砂吐出一口鲜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种“夜”的细作,居然留在白族之中!”扫了一眼病床上的云半夏,白傲天的鼻中逸出一声讥诮的冷笑:“来人哪,将那杀了夫人的仇人之后,给本尊拖去后山喂狼!” “等等,白族之人向来有好生之德,尊主这样滥杀无辜,难道……不怕遭天遣吗?”胡非站在门外,挡住了欲进病房的人。 白傲天的目光落在胡非身上,脸上冷意更甚。 “本尊当是谁,原来是本尊的好外甥,不知本尊那背叛了族人的妹妹,如今是否安好?” 胡非愣住,喃喃道:“外……外甥?” “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居然还敢拦本尊,来人哪!” 白九誊微笑的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病房之外。 “你们敢上前一步试试!”白九誊眯眼盯住欲进病房的两名侍卫。 —————————— 明天又会发生神马事捏,请关注明天。 .. 我的男人(8000+) “九誊,你在做什么?”白傲天脸上难掩怒意。 “父主,其他任何人你都可以为所欲为,唯独这个女人……不可以!”白九誊淡淡的开口,微笑的站在门框边上,脸上挂着不羁的笑容。 “难道……你想违抗父尊的命令?”两双相似的鹰眸对视,一双凌厉一双温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面对白傲天时,白九誊看起来很冷淡,即使他们已经相处十年,可是在成长的那十六年父爱缺失,让他们两人中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我不想违抗父主的命令,可是,这个女人是因为我才会受伤躺在这里,在她身上的伤好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动她!”白九誊淡淡的说,温和的声音里,亦隐藏着不容拒绝攴。 “你这是在包庇杀害你娘亲的仇人吗?”白傲天的声音陡然一沉,脸色十分难看,更因为白九誊当众忤逆他。 “没有这个女人,你的儿子现在已经死了。”白九誊语调平静。 一对父子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激起火花四溅,强与强的对峙,旁边的人均能感觉到其中的云翻浪涌妁。 那些侍卫们见白傲天与白九誊两人僵持不下,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前是尊主与少主之间的问题,外人均无法插嘴。 一旁的伊心同阿丙一起将朱砂扶到病房内,深怕白傲天一个生气,就将朱砂给杀了出气。 白傲天与白九誊对峙良久,他看出了白九誊的坚持,知道今天无法将云半夏送出去,只得暂时让步。 白傲天面上的厉色暂褪了些。 “九誊,今天就依你的意思,父尊先放过她,不过,待她的伤好之后,父尊将不会再由着你的性子。” 白九誊低头微笑的道谢:“多谢父尊。” 听完后,白傲天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但是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待白傲天离开,整个医殿的人方松开了一口气,床上的云半夏依旧昏迷,她安静的睡着,刚才的一幕她一点儿也不知晓。 “好了,现在该做什么事的,现在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白九誊温和的目光扫过,四周的人一个个全乖乖的离开,只留下四长老、胡非和阿丙等人。 而胡非尚未从刚刚得到消息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白九誊转头看向胡非,嘴角勾起嘲讽一笑。 “原来,我们竟是表兄弟,另外……”他看了看病房内的云半夏:“若非你做了那件事,父主已经将夏妹妹丢到后山,还多亏了那件事,现在……你可以不必自责、内疚了。” 这句话中的讽刺,胡非怎会听不出来。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并不答话。 白九誊也没指望他会回答什么,他一边走进病房,一边询问身后的四长老:“四长老,现在夏妹妹的情况怎么样?她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四长老语重心长的道:“云丫头的体质本来就不怎么好,一个月之前才中了曼金沙,现在又中了一剑,身体很虚弱,只有静心修养,才可恢复,可是……” 他的话未说完,后面拖了一个尾长音。 虽然四长老后面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白九誊明白他的意思。 指的当然是白傲天。 没想到白傲天会提前一天出关,如果不是有人特地去通知白傲天,他不会出关,至今他未感受到死亡气息,那就是说通知白傲天出关的人尚活着。 而在这个时候,云半夏受了伤,怕是到时候白傲天不会善罢甘休。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名女子,看似身体柔弱,脸上总是挂着甜美的笑容,那么聪慧、坚强、倔强,却为他挡下了那一剑。 若是不小心的话,那剑很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那一幕并不是事先安排的,她的动作完全是出于本能,一名女子可以豁出性命为他人挡剑,除非对方是自己的亲人或是在意的人。 她对他的情这样深,可是,他却一点儿也想不起她到底什么时候对他有了这么深的感情。 可是,看到她受伤的时候,他的心会疼,看到她为他挡剑的时候,他会害怕。 他会有那种瞬间的波动情绪,又是因为什么? 趴在床上的云半夏,呼吸轻微,一缕发落在她的眼前,遮住了那睁开眼睛便乌亮灵黠的美目。 修长的指勾起那缕发,轻柔的放在她耳后,露出她精致、美丽的容颜。 看着眼前这张脸,白九誊的心情很复杂。 “四长老,我跟她……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是吗?”白九誊突然问道。 “少主,这件事您不要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四长老平静的回答。 “你是不知道,还是因为怕父主知道,不敢说?” “少主,因为……具体的事情,我当真不知道,也许有一天,您自己会弄明白!”四长老意味深长的说道。 “看来,你是知道些什么的,不过,你不想说。” 四长老爽朗一笑。 “少主向来不会逼迫他人,相信这一次也是。” “我不会逼迫你,照顾好夏妹妹的事情,就拜托四长老了。”白九誊郑重的道。 四长老怔了一下,然后笑了出声:“少主放心,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把云丫头从我这医殿里带走。”他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有四长老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白九誊的目光投在病房的一角,朱砂昏靠在墙壁上,伊心站在朱砂的身前,看到白九誊向这边看来时,伊心下意识的双手张开,做出保护的动作。 “若是我想杀她,昨晚她从我背后冲我举起匕首的时候,她现在早就已经没命了!” “呃……”伊心诧异。 “你们在这里好好的伺候夏妹妹,至于她……”白九誊的目光重新落在朱砂的身上。 “朱砂是我的好姐妹,我不会让您有机会伤害她的。”伊心的双手再一次张了起来,拒绝白九誊的靠近。 “只要她不在白族做些出格之事,我暂时还能保证她的安全,倘若……” 伊心急道:“她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白九誊面无表情的离开。 如今,黑狼还在山上,子风虽然将他打昏了,可是,尚中不知他何时还会醒来,到时只怕又会引起祸患,他现在必须要回雪峰上将黑狼抓回。 ※ 病房内就只剩下朱砂、阿丙,还有昏迷不醒的云半夏和朱砂。 伊心特地为云半夏拉来了一块薄被覆住半裸的背。 白九誊走了好一会儿了,朱砂的睫毛轻颤了颤,她的脸因痛有几分扭曲。 “朱砂,你怎么样了?”伊心关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脸前那张已经相处了十年的脸,此时感觉有些陌生,突然朱砂一把推开伊心,伊心被那一推,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阿丙马上扶起伊心。 “伊心好心关心你,你却将她推倒!”阿丙的脸上满是敌意的看着朱砂,眸中氤氲着怒火,他温柔的扶起伊心。 朱砂满身是刺的警戒盯着二人。 “关心我?我看你们是想趁机将我杀了,这样才能免去你们的麻烦吧?”她的话中亦是字字带刺。 “朱砂,我们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伊心生气的推开阿丙的手:“阿丙,你刚刚太过分了。” “你们不必在我面前演戏,我是不会相信你们的,在我身份被戳穿了之后,这样做太虚伪了。” “你……”阿丙恼怒的欲冲上前。 伊心突然转过身,面对阿丙,双手张开做出保护状:她生气的字字警告他:“阿丙,你要是敢伤害她的话,我们两个就完了!” “她伤害九爷,甚至你刚刚当着所有人的面护着她,她还骂你,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护着她。”阿丙微恼的大声道,打算唤醒伊心,免得她又因为心地善良被人给骗了。 “不行,她对别人怎样,可是她还是我的好姐妹,十年的感情是骗不了人的,我多次置身险境,都是她伸出援助之手,我相信她本性善良,她做过的那些事,都是她逼不得已的。”伊心亦大声的吼了回去。 阿丙纠结的双手插在发中,他多想用力的摇醒她,不管怎么看,这个朱砂都是个危险人物,即使现在她不会伤害他们,总有一天,会伤害他们的,现在的朱砂,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听了伊心的一番话,朱砂默默的垂下了头,身上所有的刺也似跟着卸下。 伊心吼完了阿丙,蹲在朱砂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怕朱砂会生气,她没敢伸手触碰她,她试探着小心的道:“刚刚阿丙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这样说了。” 窗外传来白族的侍卫们操练的声音,声声震着耳朵,朱砂被伊心的一番话,感动得心中如潮涌动。 或许是她想的太多了。 抬头,望进伊心那双真诚的黑眸,朱砂的鼻尖突然一阵酸,泪水在里面凝聚,她缓缓伸出双手。 “伊心~~”她沙哑着声音艰难的道:“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当我是好姐妹,你放心,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伤害郡主和你们的!”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好了,别哭!”伊心用手帕擦去朱砂眼角滴下的泪珠。 本来昏迷的云半夏,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看到伊心和朱砂两个人的样子,不禁好笑道:“你们两个怎么了?” 她的手掌动了动,准备撑起床榻起身,刚动了一下,身后传来钻心的痛,迫的她又躺了回去。 “嘶,好痛!” 朱砂和伊心两个连忙扑了过来。 “郡主,您现在身上还有伤呢,您不要乱动!”朱砂擦了擦眼泪,责备的看着云半夏。 “是呀,郡主,四长老嘱咐过,您这两天要一直躺着,尽量少动,否则伤口要是再流血,很难痊愈。”伊心一本正经的嘱咐云半夏。 云半夏哭笑不得。 “现在是我受伤,而不是你们受伤!你们管得也太宽了吧?”云半夏嘟着嘴,一副不肯就范的表情。 “郡主,我们是为了您好!”朱砂和伊心两个异口同声的冲云半夏说道。 “好,我怕了你们了!”云半夏连连举起白旗。 听到病房内传来声音,胡非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表情怪异,不敢与云半夏对视。 “你醒了,身体还好吗?”胡非艰难的吐出一句问,那张向来正直的国字脸,脸上染上愧疚和自责之色。 “有你们这么多人的关心,我想不好也难。”云半夏故作轻松的笑嘻嘻答着,笑的时候不小心又牵扯到后背的伤,她的嘴角微微抽搐。 “郡主,刚刚说让您小心些,您又乱动了。”她的动作马上换来了朱砂和伊心的瞪视。 即使云半夏帮作坚强的不说,胡非也能明显感觉到云半夏此时的疼痛。 四长老让人端出去的温水盆中,放着一截好几寸长的剑尖,那一整截都没入了她的身体里,怎会不疼? 他深深的自责着,如果当初他没有放出黑狼的话,云半夏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云妹妹,对不起。”胡非低低的声音自责的向云半夏道歉。 突然的道歉,云半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胡大哥,你突然道什么歉?我这次受伤又不是你的错,只是那个让人讨厌的疯老头而已,要不是他一看到我就把我抓走,也不会这样。”一想到那个疯老头,云半夏便禁不住浑身瑟缩。 那个疯老头不是一般的疯,那般心狠且动作飞速的将她摔撞,想想都是噩梦。 “他抓走你?为什么要抓走你?” 云半夏摇了摇头,刚一摇头,又触痛了身后的伤口,马上又遭到了朱砂和伊心的白眼,她尴尬一笑的乖乖趴回枕头上。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一直对着我喊素瑶,还说什么不会让我的父皇将我抓走的,我猜想着,大概是我跟他口中那个素瑶长的很像,所以才会把我认错了吧。”云半夏如是想着。 素瑶! 胡非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下子想起来一个人。 可是,那个人她是,跟云半夏怎么可能有任何关系?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因为如此,胡非一个人在那里困惑的点头又摇头,这模样,将云半夏逗笑了。 “胡大哥,你这又是怎么了?看起来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她蛾眉轻挑,眸底染上了几分戏谑。 胡非噗哧一笑。 “不开心的事倒没有,开心的事情要不要听?” 云半夏无趣的阖上眼睛:“不听,没意思。” “不听拉倒。” 云半夏突然又睁开眼睛,目光向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发现白九誊,她的心一点点的下沉。 即使她现在受伤了,他也无动于衷,不舍得来看她一眼。 不忍看到她失望的表情,胡非轻声安慰她:“九爷把你送到这里,直到你安全了之后才离开的,说是去了雪峰。” 云半夏的脸上重现愉悦之色。 太好了,这么说,他还是关心她的,她这也算是又进一步了吧。 美目扫了眼胡非和阿丙。 “说到这里,白大哥辛苦去处理黑狼的事,阿丙和胡大哥不是在替四长老做事吗?还有,刚刚朱砂哭的那么伤心,是不是阿丙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她了?”云半夏板起脸兴师问罪了起来。 “没有没有,奴婢只是担心您!”朱砂忙解释着,至于白傲天来过的事情,云半夏尚不知情呢。 现在他们也不敢让云半夏知晓,免得这个时候她动了气,又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只会雪上加霜。 “那你们两个呢,怎么会这么闲?”云半夏凉凉的问阿丙和胡非。 阿丙和胡非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个现在被困在这医殿之中,出去到处都有白傲天的人,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抓去后山喂狼。 “四长老看你受伤了,让我们暂时放了假。”胡非胡编了一个理由。 “原来如此。”云半夏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背上的药起了作用,她感觉到困意汹涌来袭。 “郡主,您现在受伤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好,你们都不要为我担心了哦,我没事!”云半夏阖上眼睛沉沉睡去,睡之前喃喃自语着安慰众人。 大概是因为太疲惫了,云半夏才刚刚阖上眼睛便沉沉睡去。 “关于白族尊主来过的事情,暂时不能让云妹妹知道,你们记着,除了我们之外,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间病房,任何进入这房间的东西,都要严格检查。”胡非面色凝重的嘱咐众人。 白傲天这一次来,无法对云半夏动手,以他对云半夏的恨,怕他会违背白族的祖训玩阴的。 阿丙、朱砂和伊心三人同时点了点头。 最后,胡非的目光停留在朱砂的脸上。 “我现在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是,倘若因为你的事情,牵连到我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毫不顾忌的推你出去,所以,在白族内,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朱砂的脸一白。 “我明白!” ※ 白九誊再一次赶到雪峰的时候,被子风打昏的黑狼已经不见了,地上还残留着血迹,那血应当是云半夏的血,在雪峰上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山洞,也找不见黑狼,白九誊才从雪峰上回来。 回来了族中,本来想直接去医殿,看了看自己白袍上的血迹,便先回了自己的殿中换了干净的衣裳,才去了医殿。 医殿内留守了数十名侍卫,将医殿里里外外包围住。 一看到那些侍卫,白九誊的脸便黑了,一定是白傲天怕云半夏等人会逃走,所以才会派这么多人看守。 医殿如今已经禁止除医殿外的人出入。 那些侍卫见是白九誊,本来想拦的,被白九誊那双琥珀色的鹰眸温柔一扫,一个个全吓得退了回去,不敢再阻拦他。 连白傲天都让步了,他们哪里还敢拦白九誊。 走过院子,穿过长廊,来到了云半夏所在的病房。 胡非和阿丙两个在病房的门口守着,突然听到脚步声靠近,两个人均警觉的握住了手中的剑,随时打算迎击敌人。 待白九誊的脸出现,他们两个人握住剑柄的手方松开。 走进卧室,云半夏依然沉沉的睡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及吵杂的声响,并未影响到她。 她睡着的时候,眉尖微微蹙着。 记得上次在五洲殿内,她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也是这样眉头紧锁,她睡觉似乎从不安稳。 “她怎么样了?”白九誊情不自禁的抚摸她的额头,将她眉宇间的皱痕拂去。 “一个时辰前曾经醒来一次,又睡到了现在!”阿丙压低了声音答,深怕扰了云半夏的睡眠。 “四长老怎么说?” “四长老说,只要她再醒来的时候,喝下一碗药,伤口今天晚上就会结疤。” 喝一碗药啊。 现在他才闻到房间里有一股浓重的中草药味,床榻对面的小方桌上,放着一只瓷碗,那药味,便是从那黑糊糊的碗中散发出来的。 脑中有些记忆断断续续。 云半夏一看到药便苦着一张脸,惊慌失措的不想喝药。 她怕喝药! 闻见白九誊身上的味道,云半夏卷翘的长睫如羽翼般轻颤了颤,眼皮掀开,露出底下乌亮灵动的眼珠。 她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捉住了他的。 “我捉住你了。” 在云半夏抓住他手的那一瞬间,一段对话突然跳入白九誊的脑中。 “你明明看不到,怎么会每次都能准确的抓到我?” “因为感觉呀,因为我知道是你,所以,不管你到了哪里,我都能抓到你。” 白九誊一下子愣住了。 那脑中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好像是他自己的,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手腕上,云半夏的小手抓住他的柔软触感还在,提醒他现在的现实。 “醒了?”白九誊突觉尴尬,想推开她的手,但是又怕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你从雪峰上回来,没有受伤吧?”她担心的问,那个黑狼可是很难对付的角色。 “他已经消失不见了。”“什么?不见了,那他去了哪里?”云半夏激动的欲爬起来,身上一痛,她又跌了回去。 朱砂等人看着她的动作,为她心疼的时候又在心里暗骂:疼了那么多次,还敢乱动。 “郡主,您还是先喝药吧,这样能让您的伤口好的更快。”伊心主动端了药碗。 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云半夏便皱紧眉头,即使触痛了背上的伤口,她依然将身体往旁边挪去,用全身抗拒喝药。 “我不要喝,端走!” “郡主,您不喝药的话,您的伤口就不会痊愈!”伊心试图劝说这个一碰到吃药,就像小孩子似的云半夏。 “胡扯,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估计明天就可以再爬雪峰!”云半夏夸张的说道。 伊心哭笑不得。 “郡主,这碗药,您非喝不可!” 云半夏别过头去,强硬的口气拒绝:“我说不喝就不喝。” 眼看云半夏这般固执,白九誊心里一阵好笑,她的性格还真是多变哪。 “把药碗交给我!”白九誊示意伊心。 “好!”伊心感激涕零的把药碗交到白九誊手中。 云半夏心里哀鸣着,这个伊心,居然把药碗交给白九誊,这不是把她往火堆里推吗? 但是,只要她不愿意张口吞下,就算是谁也不可能逼她。 于是乎,她便倔强的别过头去,不肯转过头来。 预料之外的,白九誊也没有硬要她转过身来。 静!死一般的静,时间在指尖流逝,云半夏的耐心快尽了,可白九誊还是没有开口让她服药。 她不耐烦的转过头来。 “你为什么不让我喝药?”云半夏咬牙凶巴巴的冲白九誊质问,一双灵动的美目圆睁,双腮鼓鼓的,很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两把。 白九誊高大的身躯优雅的站在床前,修长的指端着药碗。 看到她转过脸,他莞尔一笑。 “我不会逼你喝药,只不过,你自己想喝的话,那就另当别论。”白九誊温和的道。 太卑鄙了。 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人不用手段的时候,使的就是最好的手段。 在阴谋、黑心方面,白九誊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云半夏在心里诅咒了他多次,但见他一身优雅的白袍,端着碗优雅的站在那里,他谪仙之姿,光辉的形象在云半夏心中蹭蹭窜升,仿佛她不喝下那药,就会罪孽深重的被打下十八层地狱。 “我喝!”她痛下决定,脸上的表情,如勇士赴死般的壮烈。 不过,她现在的姿势喝药还是困难了点,白九誊动了动他那尊贵的十根手指,端着药碗,拿起勺子,舀起一勺药送到她唇前。 仙人喂她吃药,她几乎感动的掉下泪来。 她乖乖的将药一勺一勺的喝下,直到见了底。 药里带着安眠成分,刚喝下药,几乎是在那同时,云半夏便昏睡了过去。 蹲在床边,大手轻抚她沉睡的容颜,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染上几许温柔。 不知道他到底记错了什么。 他若是以前认识云半夏,不可能不被她吸引。 他深深的意识到一点,倘若他早一些熟识她的话,现在一定会爱上她。 睡梦中的云半夏,无意识的抓起脸上的那只大手枕在颊边。 “姓白的,你跑不掉的,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男人,你敢接近哪个女人,我就把哪个女人送去妓院。”红唇柔软的抵着他掌心喃喃呓语。 .. 云半夏身世(6000+) 突然一白族分坛出事,白九誊赶去处理。 在云半夏熟睡之后,让其他人先守着云半夏,又严词警告了药殿内外的侍卫,他方离开。 由于伤口很深,到了下午时分,云半夏伤口感染,开始发起了高烧,一直到是晚上,她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这个急坏了朱砂等人,他们几个人轮流不停的为云半夏敷额头、换药,强迫她张开嘴巴灌下退烧药。 直到半夜子时时分,云半夏的高烧方退。 胡非等人被云半夏的高烧,折磨的十分疲惫,直到云半夏的烧退了,他们才松了口气攴。 留伊心和朱砂两个病房内守着云半夏,阿丙和胡非则守在病房外面铺了垫子睡下。 夜越来越深,而伊心和朱砂两个也疲惫的厉害,以至于窗外突然涌进一股淡淡的清香,她们也未发觉。 本来伊心和朱砂两个是轮流休息和看护云半夏,皆睡的不沉妩。 当那清香的味道从窗外流进来,两人一下子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一道人影从窗外跃了进来,看也未看床边的两人一眼,便径直走到床边,双眼打量到床上依然沉睡的云半夏,便将云半夏从床上抱了起来,旋即轻盈的跃出了窗子。 那道人影刚抱着云半夏出去,警觉的胡非和阿丙两个马上推门进来,进来后只看到地上躺着的伊心和朱砂,床上的云半夏已经不见了。 阿丙扶起地上的伊心,拍了拍她的小脸:“伊心,伊心!” 伊心幽幽转醒,看到面前的阿丙,迷离的双眼中透着几分疑惑。 “阿丙,怎么了?” “郡主呢?有没有看到郡主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呀!”伊心蹙眉,伸手抚了抚额。 “恐怕是被人带走了!”胡非一脸担心的道,飞快的跃出了窗外,但是,附近空空如也,哪里见半个人影? 他焦急的跳出了医殿的外墙,两名侍卫迅速以银戟相对。 “尊主有令,医殿内的任何人,晚上不可出殿!” “刚刚有没有人出来?”胡非立即问道,四周空荡荡的,要是有人的话,应当会被发现,更何况,对方还带着云半夏,不好躲藏才对。 彩雀一直跟着云半夏的,这时候也不见彩雀,说明云半夏不在这里。 “没有!”侍卫严厉喝斥:“马上回去,否则,别怪我们手下无情,吹响族内的警鸣!” 胡非咬牙。 此时是白族内,轻举妄动不是好事,只是,如今云半夏到底在哪里? 想了一下,他还是先折回了殿中。 他的身份在白族内不好行走,还是先找四长老。 ※ 痛意在云半夏的身体的各神经漫延,痛的她蛾眉频蹙。 怕四长老的彩雀,一直守在屋顶,并未在病房,当看到有人将云半夏从病房内带出来后,它便一直跟着。 “主人,主人,快醒醒!” 听到身后有鸟叫声,背着云半夏的黑衣人深觉那只鸟儿是累赘,他用脚踢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准确的打中了空中的彩雀。 “啊……”一声鸟鸣伴随着“啪嗒”,彩雀掉到了地上。 那黑衣人看到彩雀掉落,满意的重新扛着云半夏往后山顶上奔。 对方动作极快,不一会儿,便已经来到了雪峰之上。 夜晚风疾,冷的刺骨。 那黑衣人将肩头的云半夏放了下来,就在放下的那一瞬间,突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臂一痛,云半夏的身体已经重重的跌在了雪地上。 黑衣人疑惑了一下,刚刚的那一痛好像划破了手上的皮肤。 不过,一会儿这附近的雪狼来了之后,那一切就结束了。 一声冷哼在冰冷的雪峰上响起,然后那黑衣人突然拿起一个木管一样的东西,放在嘴边吹了一下。 尖锐的管声响起,沉寂的雪峰四处,传来了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一头头雪白的雪狼,从四周闻声而来。 听着那雪狼的吼声,黑衣人迅速离开原地:云半夏,这里就该是你的归宿。 黑衣人刚离开,便听闻到狼儿们兴奋的嘶吼声,他则更加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以免自己也被狼吞噬。 不过,那黑衣人不知道的却是另一个事实。 云半夏缓缓的从地上坐起身,冰冷的雪地上,寒风阵阵吹打着她单薄的身体。 四周狼群突然袭来,在那一瞬间,云半夏竟然不觉得害怕,当然一只狼来到她身边时,她自然的拥抱起那只雪白的狼。 而那只狼也奇异般的站在原地不动,任由云半夏扶摸。 第二只、第三只。 十数只雪狼围在云半夏身边,激动的嘶鸣着,并未如黑衣人所预料的那般,一群狼将云半夏撕碎,那些狼争相恐后的用自己的身体为云半夏遮挡冷风,雪狼温暖的身体将云半夏紧紧包围,让云半夏不再感觉寒冷。 这些可爱的狼,为什么她以前会觉得它们很恐怖呢? 彩雀一边叫冷,一边飞到云半夏身侧,来讨一分温暖。 “我还以为你被人给砸死了。”云半夏好笑的搂着怀中的彩雀。 “主人,您的心也太狠了,不过,主人,您现在还受着伤呢,没事吧?”彩雀关心的问道,刚刚它是故意装昏的。 “有事!”云半夏有气无力的说着。 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片湿腻,应当是伤口被黑衣人扛上雪峰的路上裂开了,现在血液粘了衣裳,紧贴在后背。 “那怎么办?”彩雀的爪子抓了抓旁边的一只雪狼:“喂,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主人的伤口愈合?” 那只雪狼被彩雀一抓,明显不悦,鼻子里哼哼叽叽,然后不情不愿意的离开。 那只雪狼再回来的时候,嘴巴里叼了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植物,嘴巴示意了一下,然后递到云半夏的手里。 “这是什么?”云半夏狐疑的问,这植物上面长了一颗金色的果子,很稀奇的样子。 “这是雪峰上的雪果,用它的汁涂在伤口上,伤口可以很快愈合,我们被敌人咬伤的时候,就是涂上这个,可以很快恢复。”雪狼回答。 原来是这样。雪狼为云半夏涂了伤口后,云半夏终因疲惫,再一次睡了起来,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雪洞中,她的身上还盖着温暖的被子。 天刚刚蒙蒙亮,云半夏迷蒙的视线,依稀看到自己的眼前还有一道人影,麻雀不断的在她耳后叫唤。 “主人,快醒来,主人,主人!笨蛋主人!” 这个吵人的麻雀。 当她终于睁开眼睛,看清坐在她眼前的人时,她浑身惊悚的抱着被子后退。 猜她看到了谁。 竟然是那个曾经摔了她许多次的疯子,他竟然……在这里? 看了看四周,这里竟然是雪洞,以前白九誊练功的地方,她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你……你想做什么?”云半夏的小脸一下子煞白,彩雀躲在她的身后,堂皇怕自己被烤了充饥。 “你醒了?你先不要紧张,我没有什么恶意!”黑狼微笑的看着她,看到她畏惧自己,黑狼神色略显慌张的伸出双手摇了摇,身体再向后撤了几分。 这声音似乎正常了,眼神也没有之前看到的那般凶恶,可是,他毕竟是给她背后插上一截短剑的凶手,让她怎么相信他真的没有恶意? “你出去,马上出去!”云半夏激动的怒吼。 “昨天是我不对,我把你认错了,害你受了伤,对不起!但是,你不要乱动,这样你的伤口会裂开的。”黑狼连连的解释着。 什么?云半夏以为自己听到了幻听,躲开的动作一怔,双眼睁大了凝视他。 “你说……你知道认错人了?” 黑狼先是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如果她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已经有五十岁了,不可能会有你这么年轻。”黑狼歉疚的道。 云半夏眯眼,还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那你昨天还那样对我?”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黑狼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三十多年来,感觉自己一直浑浑噩噩的,昨天我在雪地上醒来之后,一直很内疚,想亲口跟你说声对不起。” 云半夏又惊愕了。 她依稀记得子风说过,这黑狼是突然发疯的,现在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疯,人还彬彬有礼的,说话也是有条不紊,看起来应该是不疯了。 难道是子风昨天在他的脑后那么一击,他突然变好了? 云半夏眯眼盯着他:“你确定……你自己现在已经没事了?” “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虽然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说你才能原谅我。” 云半夏连忙摇了摇手。 “不碍事不碍事,只是一点小伤口而已。”云半夏假笑着,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绷带,还有缠在背上的绷带。 这些伤,都是他给她留下的,她可不想这个时候惹怒他,再让他发疯。 “昨晚看到一群雪狼围着你,你身上没被咬到吧?” “你不会把那些雪狼给杀了吧?”云半夏马上激动的问。 “没有,当时很怪异,若不是它们围着你的话,恐怕你早就已经失温冻死了,后来看我来了,将你带到了雪洞之后,它们才离去。”说到这一幕,黑狼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呃,巧合,巧合吧。”云半夏尴尬的道。 “可是,如果是素瑶的话,就不会是巧合。” 云半夏扶额,不会吧,他到现在还念着素瑶。 “我现在再告诉你一次,我不叫什么素瑶,我叫云半夏,我父王是庆国的北辰王云狂,不过,我父王半个月前已经过世了。”说到云狂的死,云半夏便神色黯然。 说到云狂,黑狼突然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你说你……爹……叫云狂?” 云半夏抱着被子后退了几分,戒备的盯着他激动的脸:“那……那又怎么样?” 黑狼一脸惊喜的低头喃喃着:“那就没错了,那就没错了!” “什么没错了?”云半夏眉头越锁越紧,这个黑狼即使神智恢复了,说话还是很不正常,不会是又要发疯了吧? “叫我一声爷爷吧!”黑狼突然眼睛一亮的抬头,满含希望的望着云半夏。 云半夏脖子伸长了几分,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 “你说什么?”她掏了掏耳朵。 “叫我一声爷爷,有那么难吗?我今年六十三岁,听你一声爷爷,也不为过!”黑狼的脸板了起来。 不是这个问题啦,不过,看他脸色那么难看……识时务者为俊杰。 “爷爷~~”她甜甜的唤了一声。 黑狼的脸重新露出笑容,回答得相当顺口:“嗯,好孙女!” 云半夏的脸比黑狼的皮肤还黑,占她便宜。 云半夏心里正想着如何摆脱黑狼的时候,黑狼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现在尊主,是不是想把你赶出白族?”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云半夏马上来了精神。 “虽然我这三十多年浑浑噩噩,不过,我的耳朵可好的很,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吧?” “我怎么不知道的?我是我父王的女儿!”云半夏白了他一眼,当她文盲呢? 黑狼摇了摇头。 “不止!” “不止?”云半夏翻了一个白眼:“老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黑狼的脸再一次板了起来:“叫爷爷!” “好,爷爷,你想说什么?” 黑狼的脸色缓和了些:“这件事,恐怕连你父王也不知晓,你的母妃,因为从小就走失,后来被你的外公收养,后来你的母妃嫁给了你的父王,然后生下了你,不过,你的母妃在你刚出生便被你父王的侧妃莲妃陷害而死。” 莲妃! “果然是她!”云半夏冷冷一笑,她很早就怀疑这件事是莲妃做的。 “可是,你说我的母妃是被外公收养的,那我的亲外公,到底是谁?”云半夏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我现在要说的话,你可能不相信,可是……你必须要相信,因为……你是她的亲外孙女!” “什么意思?” “知道江湖上的“夜”吗?” “当然知道了!”云半夏皱眉,她听白九誊说过多次,“夜”与白族有深仇大恨,当年,他的母亲,就是被“夜”给暗杀了的。等等!黑狼那表情,他不会要说的是…… “不会的,我不要听!”云半夏突然捂住耳朵,不愿意听黑狼的话。 “你要听,“夜”背后的主人,就是你的亲外公,也是你亲外祖母的丈夫!你就是素瑶的亲外孙女!”黑狼的话字字如魔音般的窜入云半夏的耳中,即使她拒绝,他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 听到最后一个字,云半夏的身体因这个初听到的消息,不禁浑身发抖着。 这怎么可能? 她竟然是……“夜”背后主人的外孙女,那不就是白九誊的杀母仇人之孙吗? 不!!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她剧烈的摇头。 “你说谎,你骗我,我才不会是什么“夜”背后主人的外孙女,我外祖父是秦三岭,我母妃叫秦娅,绝对不是什么“夜”背后的主人!”云半夏挣扎着从床上走了下来。 “丫头,你现在身体不好,要好好休息,你不能起来!”黑狼看到云半夏的样子急了,拉着云半夏想将她拉回来。 云半夏嫌恶的推开他的手,狠狠的道:“你不要碰我,你这个骗子,你是骗子!坏老头!大骗子!” 她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雪洞。 彩雀赶紧跟了上来。 走出了雪洞,洞外森寒的冷风迎面袭来,冷的她浑身都在发抖。 很冷,可是,她的心却一直向着山下的白族,她要回去,回到白九誊的身边。 她不是“夜”背后主人的外孙女,她是云家嫡亲的女儿,跟“夜”一点关系都没有! “丫头,你不要再走了!”黑狼心疼的跟在她身侧,不敢触碰她,她后背已经被殷红的血染透,他一碰她,她就会剧烈挣扎,只会让她的伤更遭。 下雪峰的路上,云半夏因为走得太快,身体又太冷,身体轻冷僵硬的跌倒了好几次,每次她都坚强的站起来,继续往山下走。 看到云半夏固执的模样,黑狼心知劝不住,眼看已经要出了雪地,他示意几只雪狼跟上去护送她,他悄悄的返回,幽幽的长叹了口气。 ※ 白九誊早晨时分,返回了白族总坛,来不及换下身上的衣裳,便先到医殿检查情况,他不在,难保那些侍卫会做出什么来。 一路上,他的心里总是有丝隐隐的担忧,怕会出什么事。 当他刚回到医殿,便感觉到医殿内怪异的气氛,医殿内的侍卫竟然撤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父主已经想通了,打算放过云半夏了? 他才刚刚拐进了医殿的偏殿,迎面而来的朱砂和伊心两个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九爷,求求您,求求您,救救郡主吧!” “九爷,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如果要杀,就杀奴婢好了,放过郡主吧!” 朱砂和伊心两个眼睛肿如核桃,哭的声泪俱下,两个人不停的向白九誊嗑头。 “到底怎么回事?”白九誊神色微变。 子风适时的从屋顶落下,小声的在白九誊耳边汇报着些什么。 “你说什么?”白九誊双手握紧,琥珀色的幽暗眸子染上了几分怒火。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 “昨晚郡主突然失踪,这件事恐怕与尊主脱不干系。”子风忧心的道。 “后山找过了?” “已经找过了,没找到!”子风咬牙大胆猜测:“她会不会已经被……” “不会!”白九誊斥喝的打断他的话,骤然转身飞速的离开了医殿。 ※ 通往雪峰的路上,白九誊沿途寻找云半夏,远远的,便看到一抹娇小的人影摇摇晃晃的从雪峰上下来。 她的身后,竟然还跟着十数匹雪狼。 他吓得心脏差点停止。 那十数匹雪狼似看到了他,尽数全折了回去。 迷迷糊糊中,云半夏也看到了白九誊,他的身影在晨雾中绰绰约约的不清晰。 她的身体撑到了极限,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白九誊催动内力,移形换影般的移到她身侧。 “想见你的时候,你就会出现,真好!”她笑着将冰冷的身体栽进了白九誊怀里。 —————— .. 情不自禁(6000+) 白九誊抱着奄奄一息的云半夏回到白族之中,路上恰好与正要往其他方向走去的白傲天碰个正着。 当白傲天的视线接触到白九誊怀里的云半夏时,眸中闪烁着几分讶异之色。 浑身是血的云半夏,看起来情况很糟,待白傲天试图看清云半夏的状况时,白九誊抱着怀里的云半夏警戒的退后了两步。 “你在哪里找到她的?”白傲天蹙眉问道。 “在哪里找到的她,这好像不关父主的事,父主已经做了您想做的事,现在是不是能让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白九誊冷漠的道,他的双眼淡淡的望着白傲天,里头夹杂着几分怒意攴。 “这个女人不能留在白族!” “父主昨天就已经说过了!”白九誊冷笑了一声:“昨天我也告诉了父主,要她离开可以,但是,请等她的伤好后,我会亲自送她离开,可是……” 看着怀中云半夏苍白如纸的脸:“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妣” 说完,白九誊抱着怀里的云半夏往九洲殿的方向而去,脚步匆匆,深怕会来不及救云半夏。 “尊主!”白傲天身边的心腹上前一步为他抱不平:“那件事根本就不关您的事,再说了,您也为了找那位姑娘,将医殿院内的侍卫撤去寻找,刚刚少主那样太……” 话未说完,白傲天那双不悦的鹰眸扫了他一眼,那心腹吓得连连将话吞了回去。 “属下知错,求尊主责罚。” “责罚不至于,下次再让本尊听到任何挑拨本尊与九誊的话,可别怪本尊手下无情。” “是,属下听令。” “昨天晚上到底是谁将云半夏从族中带走的,有没有查出来了?”白傲天厉声质问。 “还……还没!”心腹战战兢兢的低头回答。 浓眉微皱。 “再去找,一定要将那个人找出来。”就是因为那个人,白九誊才会误会,以为是他派人将云半夏弄走。 这个人敢在白族内下手,胆子不小。 ※ 云半夏被白九誊带回九洲殿,让她趴在他的床上,命子风去将四长老及胡非、朱砂等人带过来。 一听说云半夏被找到了,胡非、朱砂、阿丙和伊心四人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五洲殿,四长老也随后赶到。 四长老的指探到云半夏的脉上,身边的其他几人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待四长老收了手,伊心急问:“怎么样?郡主没事吧?” “求求您四长老,不管怎么样,您一定要救活郡主,否则,奴婢也不想活了!”朱砂不停的抹着眼泪。 “你们不要担心,云丫头在这之前已经被人输了股真气在体内!” “真气?”白九誊微蹙眉,是谁给她输的? 她在后山上待了一晚,若是没有那真气,恐怕她支撑不过昨晚吧? “再加上少主在路上也为云丫头输了些内力,所以,她现在无大碍,只是有些失血,只要好好的调理便可。”四长老看着她的后背,忍不住摇了摇头:“不过,她折腾了一晚,怕是要调理很长时间,身体才能真正恢复。” “还请四长老先开些调理身体的药。”白九誊松了口气,旋即声音温和的嘱咐道。 “好,我现在就回去准备。”刚准备离开的四长老,又转过身来:“少主这里应该有药箱,你们先把她的伤口清理了。” “嗯,子风!把药箱拿来!” “是!” 子风拿过了药箱,朱砂和伊心伸手准备抢过药箱来为云半夏清理伤口。 “我来!”白九誊半路出声,生生的截断了朱砂和伊心的期望。 看白九誊面无表情的模样,朱砂和伊心两个默默的松开了手。 有白九誊在,她们两个就只有在旁边看的份。 两个人在心里默默抱怨:九爷,您抢了我们的工作。 抱怨只能在心里说而已,她们这些话,可不敢在白九誊的面前说出来。 ※ 折腾了一个晚上,云半夏整整躺了两天两夜才清醒过来。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烘烘的,让她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稍稍打开眼睛,窜入眼帘的是一片炫目的晨光,刺眼的光线迫使她微微眯起眼睛。 视线稍稍清晰,也使她看到了窗外嫩绿的柳树,一阵风起,吹动柳枝,那摇晃的柳枝仿若在向她轻轻招手,清新的气息从窗外吹了进来扑入她的鼻底,她深吸了口气,感受这清新的早晨。 她试图动动身体,想起身,一下子扯动了背后的伤口,一瞬间的疼,迫使她又趴了回去。 不过那疼痛,比初始的疼痛要好了许多。 她动了动手臂,只要不剧烈动作的话,还是可以活动的。 她缓慢的从床上爬了下来,待她的视线打量房内时,一下子愣住了,房内弥漫着一股雪槐花的香气,那味道沁人心脾。 这味道是…… 这是白九誊的房间。 怪不得她刚才感觉到房中有着白九誊的味道,她还以为是自己做梦,没想到她当真在白九誊的卧室中。 卧室里的摆设很简单,白色的床榻、床帐还有白色的桌椅,是他特有的颜色,他……似乎特别喜欢白色。 可是,她怎么会在白九誊的房间里? 依稀记得,她本来是在雪峰上,突然遇到了黑狼,然后得知了一个消息。 想到黑狼所说的那些话,云半夏禁不住的冷意,浑身颤抖不已,感觉到害怕了起来。 白九誊刚从卧室外进来,便看到云半夏双手抱着手臂,害怕的浑身颤抖、六神无主的模样。 她这模样,将他初见到她清醒的惊喜冲淡。 “夏妹妹,你怎么了?”白九誊两步上前,将云半夏轻轻的搂入怀中,大手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特地错过了她伤口的位置,以免伤了她。 属于他身上独有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云半夏贪婪的呼吸他怀中的味道。 “白大哥,是你吗?”云半夏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衣袖,紧紧的闭上双眼,深怕自己认错了人。 “傻瓜,是我!”白九誊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心疼她的脆弱。 在他的记忆中,云半夏极少将她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大概是两天前晚上的事情将她吓坏了。确定眼前的人是白九誊,云半夏感动的鼻子一酸,完全放松的将自己投进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回搂住他,深怕他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般。 “我不是在做梦,是不是,你就是白大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云半夏焦急的问。 他戏谑一笑。 “你将我抱得这样紧,就是我想离开,也没有办法!” “那我就这样一直抱着你,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云半夏小孩子般的紧紧抱着他,在他怀中耍赖,柔软的玲珑曲线,紧贴着他。 由于太过害怕会失去他,云半夏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睡袍,白九誊的手掌与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 白九誊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软玉温香抱满怀,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原本只是安抚她的手,在她的后背上,渐渐的开始不规矩了起来。 带着薄茧的手掌,在她后背流畅的线条上划过,暧昧的流连,他的手掌带着火热的温度,几乎将掌下她的肌肤燃烧。 两人的气息皆有些不稳。 早晨是男女身体最敏感的时刻,白九誊那熟悉的爱抚,令云半夏也有些意乱情迷。 依着记忆中似曾相识的动作,他一手握住她的肩膀,稍稍将她推开,带着薄茧的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金色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脸上,暧昧的气息在阳光下火热的窜升,云半夏的脸微红,不知是因为暖阳还是因为羞赧。 白九誊低头凝视她美丽的容颜,她害羞的垂下眼睫,睫毛轻轻颤抖,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唇瓣上泛着诱人的光亮,等人采撷。 记忆中,那唇瓣似乎很美味。 白九誊缓慢的靠近她,两人的呼吸纠缠着彼此,越来越近。 越是靠近她,那股渴望就更强烈。 云半夏羞赧的闭上双眼,仰起下巴,迎接他的唇。 白九誊低咒了一声,突然低头,用力的吻住她粉嫩的红唇,美好的感觉一下子在他的脑中绽放。 她的唇,如同他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这更加刺激了他的本能。 捏住她下巴的指,改为扣住她的后脑勺,灵舌得寸进尺的趁机探入她口中,获取更多的甜美。 她的味道,令他欲罢不能。 云半夏一阵眩晕,双手紧紧的搂住他健腰,身体在他的深吻和爱抚下慢慢变得酥软。 本能接管了理智,床榻就在旁边向白九誊接手,再加上云半夏无意识的回应,白九誊情不自禁的将她一路带到床边。 意乱情迷的云半夏似乎未发现他的意图,直到白九誊突然将她压在床上,触动了后背的伤口,疼痛令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痛!”云半夏下意识的呼痛。 她的叫声,也令白九誊回过神来,此时,她的睡袍,已经被她褪至腰间,一只手覆在她一边的柔软上,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腰间,他健硕的身体亦挤在她的双.腿之间,某处坚.硬正危险的抵着她。 云半夏一看到眼前的情景,脸一下子烧红,伸手拉过薄被遮住自己半裸的身体,落在她左胸上的那只手,尴尬的收回,当白九誊身体的重量从她身上移开时,她迅速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整个身体。 “刚刚的事情,呃……”白九誊看云半夏羞的躲进了被子中,想解释一下刚刚的事情,可是,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他的手掌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隐约还能感觉到那销.魂的触感,身体的热清被浇熄,脑中去挥不去她美妙的滋味。 害羞够了,云半夏才从被子中露出了头,脸上的红晕久久未褪。 “刚刚不好意思,是我勾.引了你!”云半夏不好意思的解释。 白九誊的嘴角垮了垮,台词……似乎变了。 “没关系!”白九誊哭笑不得的回答了三个字。 “你现在还没有爱上我,对吧?”云半夏佯装无事的又问了一句。 白九誊认真的冲她点了点头,他不想因为喜欢她的身体就欺骗她。 “我就知道!”云半夏叹了口气:“不过,你应该有一点点喜欢我了吧?” 听了她的话,白九誊又点了点头。 云半夏的嘴角漾开一抹自信的笑。 “好了,你现在可以去请朱砂和伊心两个来服侍我穿衣服了吧?”她红着脸要求。 “我现在就让她们进来。” “等一下,我睡了多长时间?”她总感觉这一觉睡的很长。 “两天两夜!” “……” 虽然白九誊未得逞,可是,两个人纠缠过后,白九誊在云半夏的身上留下了许多痕迹。 朱砂和伊心两个为她穿着衣服的时候,可没少偷笑,于是乎,一早上云半夏脸上的红晕几乎未褪过。 ※ 因为云半夏,白九誊和白傲天两人形成对立的关系,这件事在白族内传的沸沸扬扬。 当云半夏听到这个消息后,准备找白九誊问个明白。 却在去找白九誊的途中,与白傲天撞个正着。 白傲天与白九誊的样貌十分相似,除了年龄有差距,所以云半夏在初见到白傲天的时候,便认出了他。 朱砂、伊心等人尚在白九誊的保护之外,只能待在九洲殿中,此时只有她一个人,而白傲天的身后四名侍卫随从,光气势上云半夏已经输了一大截。 在见到云半夏的时候,白傲天也认出了她,两天前白九誊抱着她在他的眼前晃了一圈,让他记住了她的脸,不过,她现在脸色红润,气色也很好,与两天前的模样,形成了强烈对比。 “伯父好!”云半夏礼貌的低头右手放在左胸前,学着白族人的礼节向白傲天行礼。 “白某还受不起云姑娘的大礼,云姑娘还是免了!” 白傲天稍稍抬手,挥了挥示意,他身后的四名侍卫和一名心腹纷纷后退了下去。 嘴角微微僵硬,云半夏礼貌的站定,看着白傲天将身后的随从摒退,眉梢微微扬起。 “伯父是白族之尊,德高望重,小女子的礼您受得起!”她笑道,脸上漾着自信的笑容,无畏的神情带着分倔强。看起来倒是一个喜人的孩子,可是……他却是那个人的外孙女。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你就是凭这张嘴,才哄骗得九誊为你忤逆本尊的吧?”白傲天高高在上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睨视云半夏,话中字字带刺。 “关于这件事,恐怕中间有什么误会,我会向白大哥解释清楚。”云半夏客气的道。 “解释清楚之后呢?”白傲天气势凌人、咄咄逼人的道。 “我与白大哥之间的事情……”她咬牙继续说:“还请伯父成全。” “成全?”白傲天的表情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要本尊怎么成全?是不是要本尊躺在你们脚下,让你们踏着本尊的尸体拜堂成亲成全你们?” 白傲天字字尖锐,句句带刺,此时他的心里充满了恨,对她的恨,对“夜”的恨,甚至……还有对自己的恨。 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他恐怕都听不进去,而且,越说只会越激怒他。 这个心结,恐怕很难解的开。 现在……她跟白九誊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是白傲天了,而且……这还有可能是个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障碍。 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 深吸了口气。 “伯父,我知道您现在对我很生气,可是,你们上一辈的仇恨,难道一定要由下一辈来承担?这样生生世世都要拼的你死我活,这样您会觉得开心吗?” “一命偿一命,如果我是杀了你母妃的凶手,你还能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告诉我,这个仇就这样算了吗?”白傲天嘲讽了回去。 云半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但是,突然她发现,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人将她的亲人杀死的话,她就会…… 这让她想起了客栈中,火烧呼伦烨的一幕。 顿时,她哑口无言。 她刚刚所说白傲天的那些话,此时全反射到她自己身上,她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大肚。 云半夏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白傲天看着她嘲讽的从她身边走过。 “在教训别人的同时,先要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倘若连你自己都做不到,你还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说完,白傲天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傲天走了好一会儿了,云半夏站在原地仍一动不动。 她许久才回过神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走回九洲殿。 白九誊刚好也同时回到九洲殿,子风一直守在云半夏身侧,看到他回来,便冲白九誊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见过了白傲天。 “你刚刚见过父主了?”白九誊一听闻这件事,双手握住云半夏的肩膀:“你跟父主都说了些什么?” 云半夏的双眼茫然的抬头看着他。 “父主是不是对你说了些什么?”白九誊脸色一变,转身便要去找白傲天。 “不要!”云半夏立马拉住他的手臂,娇小的身体倚在他怀里,软软的要求:“不要去,我没事,只是累了,没力气,你扶我进去休息,好不好?” “真的没事?” “以我的口才,你觉得我会输吗?我是真的累了!”云半夏美目骨碌转动,上下打量着他,凶巴巴的冲他质问:“倒是你,这半天不见,是不是背着我去会别的女人了?” “如果是呢?” 美目危险的眯起:“我先把你阉了!” 他笑的一脸邪魅:“你舍得吗?” 嘴一撇,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一边恶狠狠的威吓:“你敢找一个女人,我就去找一百个男人给你戴一百顶绿帽子!” 双臂轻轻环住她:“不敢!” 她的小脸紧贴在他胸前,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喃:“我是真的错了吗?” 两人都没发现,暗处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 暗处那人是谁捏,明天揭晓。 .. 恢复的记忆(6000+) 四长老为云半夏进入白族的媒介,对此,云半夏一直感激于他,所以,在她伤好的差不多后,她便跑来医殿,随便做些事情,以报答四长老。 她伤未痊愈,不能做重的活儿,而她又坚持一定要做些事情来报答四长老。 四长老无耐,便只让她跟在大徒弟清风的身边,帮清风兑一些药材的轻松活计而已。 但是,除了云半夏之外的胡非和阿丙等人,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悲催的他们,继续被四长老使唤去做那些又累又重的活儿,他们心里哀鸣,但是,表面上却又不敢说,就只能这样继续被四长老使唤,心里那个憋屈呀。 云半夏跟在清风身后一边帮他,一边将一些药材的名字和配方记下来,以便以后自己想用这方面的药时,可以自己调配攴。 假如放在云氏药店里卖的话,利润一定可以翻倍。 要知道,白族里药的药效,比外面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用了这里的药,才三天而已,她后背上的伤疤已经开始脱落,折腾了那么久,除了伤口还隐隐的疼外,她已经可以称得上活蹦乱跳。 好东西嘛,当然还是要自己会做才行姝。 至于白九誊,他在听到云半夏无意提到黑狼在雪峰上的消息之后,这不,早膳过后他就去雪峰上寻黑狼。 虽然,云半夏一再表示,黑狼现在已经恢复神智,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黑狼,再说了,如果不是黑狼,她现在说不定已经冻死在雪峰上,黑狼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白九誊听从了云半夏的建议,至少黑狼不故意下狠手的话,白九誊不会与他动手,只要他乖乖回族中。 说是这样说,可是,以云半夏的角度来看,黑狼既然已经逃出了牢笼,万不会再想回去,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不知黑狼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云半夏在医殿中,一边学做药,一边惦记着黑狼的情况。 不过,像黑狼这样的人,应当不会再待在雪峰上等待着别人去抓他吧? 云半夏心里这样想着,突然一下子走神,端药的时候,不小心与清风迎面撞上,不小心撞到了清风的手。 “啊,不好意思,刚刚撞到了你。”云半夏回过神来,忙冲清风道歉,视线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可是,她的视线刚刚落到他的手背上,便察觉到异样。 在清风的左手背上,竟然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伤疤刚刚脱落般,伤疤从上到下,与云半夏记忆中的伤疤吻合。 这个伤疤是…… 云半夏倏的睁大了双眼。 她想起来,在她被人从医殿中绑架到雪峰上的时候,她曾经用发簪在对方的左手背上划了一下,而……清风左手背上的那道伤口,竟然与她曾在歹徒手背上划的伤口一模一样。 难道……那个掳劫她的人就是清风吗? 清风是一个斯文古板的人,面若书生,清秀的脸,目光柔和,说话轻柔不甚威严,在云半夏的面前甚是少语。 从云半夏进来了他所工作的房间后,清风便未正眼看过她,偶尔她称错药材重量的时候,才偶尔瞥一眼她的手纠正她的错误。 这样的一个人,应当是刚正不阿且正直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绑架她的凶手? 他们两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以前从未见过,他们两个之间可谓是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还是……他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或是……他的什么亲人被“夜”害死,所以他想找她报仇? 无数问号在她的脑中闪过,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清风。 她的双手微微一松,手中的东西差点掉落地上,清风皱眉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面色依旧柔和。 “这些药材很珍贵,万不可掉落在地上!”他语调略带几分严肃提醒她。 听了他的话,她还是死死的盯着清风。 清风略略挑眉,方与云半夏探视的眸对视。 “云姑娘,你为何一直盯着在下?” “我们两个以前认识吗?”云半夏冷不叮的开口问,她不喜欢拐弯抹角。 “不认识!” “听说你是孤儿,你的爹娘……是意外亡故还是他杀?” 清风的脸微微僵硬,似乎不喜欢别人讨论这个问题。 “他们救人时葬身火海,是意外!” 既然是意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如果有什么人让你杀另一个人,你会怎么做?”云半夏继续扔直球,双眼危险的眯紧。 “医者从不故意杀人!”清风口气不耐烦:“云姑娘,你问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医者从不故意杀人?说的这么道貌岸然! 云半夏微微一笑。 “没事,只是,你们白族的人想杀我的人很多,我怎么也得先问问你是否对我有仇恨!” 清风面色如常,气息平稳,脉博正常,看起来不像是心虚。 狐疑在云半夏的心底里盘旋,难道是她猜错了?可是,明明就是那个伤痕。 如果不是她自己记错了,那就是清风在撒谎。 “把那边的三七端过来!”清风淡淡的出声嘱咐。 “好!”云半夏微笑的道,心事重重的走向了三七。 ※ 午膳之前,配药材的事情告一段落,云半夏便先回九洲殿,朱砂和伊心两个被四长老嘱咐去伺候她,依然留下阿丙和胡非两个继续在医殿中。 阿丙和胡非两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本来他们是想以保护云半夏之名离开的,不过人家四长老说了,白族中到处是机关,云半夏的身边还有子风保护,不需要他们两个当累赘。 听听,把他们两个说成是累赘了。 不过,四长老的话,他们两个还不敢不听,只能乖乖的待在医殿中,继续给四长老做牛做马。 清风所在的房间内,他将调配好的药材,依次摆放好,待他刚刚摆放好,屋内一阵异香扑鼻,那熟悉的味道,不必看人便已经猜到对方是谁。 “谁要你多管闲事的?”蓝凤凰一双狭长的眼含怒的斥向清风。 清风不慌不忙的捋好卷起的袖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多管闲事?什么多管闲事?”蓝凤凰的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露出了个左手背上的那道疤痕,而在蓝凤凰的左手背上,赫然也有一道疤痕,两个人手上的疤痕不管是位置还是长短都一样。 “这个是什么?”蓝凤凰质问道。 清风不慌不忙的推开蓝凤凰的手,一双柔和的目看着蓝凤凰,淡淡的道:“这个是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蓝凤凰脸部表情微僵。 “你什么意思?” “四天前的晚上,那个将云半夏从医殿中绑架的人,就是你吧!”清风一字一顿的问蓝凤凰问。 “是我,那又怎么样?”蓝凤凰大声承认,眼中含怒:“那是尊主他……” “尊主?你现在想把责任推到尊主的身上是吗?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尊主若是真的想杀云半夏,半个月前派去接少主的人,已经顺手将她杀了,又怎会将她的命留到现在?”清风字字清晰的反问蓝凤凰。 面对清风的字字质问,蓝凤凰试图为自己辩驳:“但是,我这也是为了白族,她若是一直留在这里,“夜”总有一天会以此为借口,对白族不利!” “师妹,你糊涂了吗?倘若她死在了白族,只会让“夜”更加有借口。” “只要无人说,“夜”的人就不会知道这一点。”蓝凤凰理直气壮的反驳。 “就算你不说,我不说,难道不会有别人会说吗?” “那就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杀了!”蓝凤凰恼怒的吼了出声。 清风失望的看着她。 “你还是我认识的凤凰吗?你做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白族吗?还是……”清风一针见血的指出她的心思:“还是因为你嫉妒她?” 蓝凤凰翻了一个白眼。 “我会嫉妒她?我为什么会嫉妒她?我有什么好嫉妒她的?” “是呀,你有什么好嫉妒她的?你是没有什么好嫉妒她的,只因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已经没有资格去嫉妒她了,因为少主是不可能会喜欢撒谎的女人。” “我们刚刚是在说云半夏的事情,你怎么突然提少主了?你提他做什么?”蓝凤凰神色有异的躲避清风的目光。 她在害怕,难道是清风发现了什么? 可是……不可能的呀,他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而且……你也非常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事,蓝凤凰,你喜欢少主,对不对?”清风一字一顿的道出蓝凤凰的心事。 “没有,我没有!”蓝凤凰昂起下巴,一副死不承认的表情:“再说了,我已经服下了绝情散,是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的。” “你以为,你将绝情散偷偷的倒掉,只服下了普通的人参汤,能瞒得过师父的眼睛吗?”清风的表情仍是淡淡的。 “你说什么?”蓝凤凰惊的睁大眼睛:“你刚刚说师父他也……” 犹觉自己说了什么,蓝凤凰飞快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对,师父他老人家也知道,也知道你是因为喜欢少主才会拜师他的门下,因此,师父才会决定让你服下绝情散!可是,师父又因为看你太过可怜,知道你没有服下绝情散,也没有揭发你,可是你……”清风字字直指蓝凤凰:“却越来越变本加厉,十五年前是雪槐,现在又是云半夏。” 蓝凤凰浑身虚软的跌坐在地上。 清风每说一句,她的力气便被抽去一分。 她以为,她所做的这一切,全部都很完美,不会有人发觉,可是…… 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笨,原来她的所作所为在第一天就已经被人识破,而她还傻傻的在他人的面前表演,她成了那个戏台上的小丑。 清风蹲在蓝凤凰面前,心疼的伸手抚摸蓝凤凰的脸颊。 “师妹,收手吧!” 蓝凤凰嘲讽的抬头与他对视。 “收手?师兄!你说的容易,我从四岁开始喜欢他,整整喜欢上他二十年,二十年的感情,你让我收手?怎么收手?” “这是一条不归路,倘若你再继续这么下去,少主他就会……” 蓝凤凰妩媚的眸一转,突然冲上前,一下子吻住了清风的唇。 突然的袭击,柔软的唇带着美好的感情侵袭着清风,喉结上下滑动,他情不自禁的捧着蓝凤凰的脸颊,热情的吻住她性感的红唇。 待清风意味情迷之时,蓝凤凰又突然推开了他,迎上清风那双含欲的眸,蓝凤凰挑眉妩媚一笑,手指轻抚清风的唇瓣。 她媚眼如丝般流转,稍稍靠近她,轻轻吐息在他唇上。 “师兄~~”她低低的轻唤,从未有过的娇嫩,红唇含笑,手掌轻贴在他的胸前,感觉到他加速的心跳,她嘴角的笑意更浓:“我知道你爱我,你对我的爱,并不亚于我对少主的,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出卖我,一定会帮我的!” “我……”清风欲反驳,蓝凤凰的红唇再一次突袭,堵住了他欲说的话。 清风的眉头微皱,心里仅仅抗拒了一下,便用力的回搂住蓝凤凰,激烈的与她拥吻。 蓝凤凰的眼角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光亮。 ※ 云半夏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九洲殿,由于想事情想的太过出神,没注意到自己将要撞到身前的柱子,就这样直直的撞了上去。 额头被温暖的手掌阻拦,腰肢被人一下子扯到旁边。 云半夏幸免于难,可是,彩雀就没有那么幸运,云半夏往前走的时候,它正在她的肩头昏昏欲睡,云半夏突然停了下来,它小小的身体一下子冲上前,撞到了柱子上,“啪嗒”一声,它小小的身体掉落在了地上。 “还好还好!”云半夏恍然回神,眼前放大数倍的柱子,吓了她一大跳,双手拍了拍胸口庆幸。 彩雀哇哇叫的飞了起来,落在云半夏肩头。 “主人,主人,我不好!” 白九誊顺手将碍事的麻雀拿起来扔到枝头,又惹来麻烦一阵抗议。 朱砂和伊心两个识趣的退到一旁。 “走路也不看着点,这么心不在焉的。”“不是有你吗?”云半夏心虚的尴尬一笑。 “下次要是栽到了水池里,我正好不在,你打算怎么办?”白九誊握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身面着他说话。 她非常认真的摸了摸下巴,天真的看着他笑答:“那我就顺便到池子里抓两条鱼,让厨房加菜!!” 白九誊的脸不高兴的沉下,云半夏赶紧又道:“开玩笑的啦。” “下次要小心些!” “知道了!”云半夏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了头。 白九誊微眯鹰眸,现在她看起来还真的很乖,可是……想到她一出神起来,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模样,未来的日子里,她还真不让人省心。 这才几日的时间,不知不觉,云半夏已经开始渐渐的闯进了他的心底,不再是一个过客,他对她的情也愈来愈浓。 与此同时,他渐渐的忆起一丝感觉,那种感觉在他的心底里也越来越强烈。 “夏妹妹,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刚刚你是想什么事情想的那么出神?想的要去想不开去撞柱子?”白九誊戏谑的笑问。 挑了挑眉。 “谁想不开了,我就算想不开,也不会做撞柱子这种会破相的事情!”她白他一眼:“此时此刻能想的,当然是你什么时候能爱上我了!” 长长的睫毛微垂,关于清风的事情,她暂时还不想告诉白九誊,就算她告诉他的话,估计他也不会相信吧。 之前听白九誊描述过清风,他与清风从小就是好朋友,现在她还没有证据,在白九誊的面前这样说清风,倘若清风不是那个绑匪,只会让自己变成一个笑话。 所以,她还是决定自己先调查好了再告诉白九誊。 她性子耿直,她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她是故意在隐瞒他。 他邪魅的勾起嘴角,兴味的笑问:“哦?那你想出来了没有?” 她叹了口气。 “现在我发现,这个问题很伤脑筋,所以,我打算暂时不想了,反正我们两个现在这样天天在一起,你想跑也跑不掉,不管是什么时候,你爱的人,也只能是我一个!”她自信且霸道的说道,一点儿也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 他唏嘘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个自信?” “我已经是耀世大陆绝版的好姑娘了,除了我之外,你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如果你要是看上了其他的女人,那只能说你没眼光!”她傲慢的昂起下巴。 瞧瞧,口气多大。 而在此时,白九誊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幕。 “哦?难道这个世上,还有比我更俊美的男人?夏妹妹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不过,当时角色互换,是他对她说的这些话,与此同时,他还想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都是关于他与她的。 “这个世上,尚未有比我更俊美的男人,夏妹妹,是你赚了。”他玩味一笑。 云半夏先是一愣,美丽的小脸上,漾起一抹惊喜之色。 “你想到什么了吗?” “想到什么?”他装傻,故意语气平常的问她:“难道我曾经也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云半夏失望的叹了口气。 她还以为他想到了什么。 “算了,没想到就没想到吧,我倒饿了,午膳该送来了吧?” 看云半夏失望,白九誊本想说自己所想到的事情来安慰她,端着午膳的下人便过来了。 “少主,刚刚医殿里的清风让小人传个信,下午他要去药园采药,如果云姑娘不想去药园的话,可以在九洲殿中休息。” “据我所知,药殿的采药时间是两天一次,昨天才采过一次,下一次应当是明天才对!”白九誊疑惑。 云半夏眼珠子骨碌一转,飞快的握住白九誊的手,笑着冲下人道:“你回去回了他,就说午膳之后,我便去药园找他!” “是!” .. 解毒的方法(6000+) 午膳时分,云半夏吃得很香,白九誊面前一盘牛肉他没怎么吃,她便直接伸手端到自己的面前。 “你不吃的话,我可就全吃了哦!” 说完,云半夏又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白九誊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好笑的为她倒了杯茶。 “你吃慢些,没有人跟你抢,吃的这么快,也不怕噎着。”白九誊温柔的劝道,她的吃相,实在教人无法直视攴。 他才刚说完,一块肉哽在她的嗓子眼,一下子咽不下去,噎的她眉头紧皱,她忙端起白九誊递过来的茶喝了下去。 白九誊无耐的为她轻抚着她的背,让她不那么难受。 “我刚刚不是说了,不要吃那么快,这不……噎着了吧?娲” 搁下茶杯,她狠狠的剜他一眼。 “都是你乌鸦嘴,我现在才会被噎着。”刚说完,她便猛咳了起来,好一会儿喉咙才舒服了许多。 鹰眸含笑,果真是好心没好报呀,他在心中叹着。 “再喝点水!”白九誊体贴的又为她倒了一杯。 捧着茶杯,茶香扑鼻,沁人心脾,云半夏抿了口,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似乎在这一瞬是被抚慰的舒服了。 吃饱喝足,云半夏便躺在窗户下休息。 “我要好好的睡一会儿,补充体力,别让人打扰我哦!”云半夏一边阖上眼睛,一边嘱咐白九誊。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有人回答,她纳闷的睁开眼睛,却见白九誊的那张俊脸,不知何时在她的眼前放大,妖冶的瞳孔悬宕在她头上方五公分处。 “你做什么这样盯着我?”她惊魂未定的道。 突然睁开眼睛,就看到这样一张脸,即使那张脸好看的要死,也会将人吓个半死。 白九誊微笑的盯着她,手指点着她的额头。 “说吧,你是不是瞒了我些什么事情?” “瞒你事情?我能瞒你什么?”她睁大了眼睛反问,一双无辜的眼睛里闪烁着天真的光芒,似乎在对他说:我没有骗你。 “真的?”白九誊危险的又靠近了她几分,眼睛在她眼前三公分处悬宕。 用力的吞了下口水,云半夏眼神闪烁。 “当然了,我也没什么可骗你的呀,是你想太多了,唉呀,我真的好困,我要睡了,你不要打扰我,下午我可忙着呢。”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顺手将眼前的他推开,然后转过身去,干脆不理会他。 “忙?忙什么?” “当然是与人战……呃……”突然发现自己差点说露了嘴,她赶紧改口:“当然是要记住草药的名字了,到时候草药那么多,一一记住,需要很多精力的。” 云半夏不耐烦的冲身后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不要再问我了,我要休息。” 不管白九誊再问什么,云半夏打算死死的闭上嘴巴,不予回答。 心知云半夏性子的白九誊,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却将她这一异状记在心底。 云半夏一定瞒住了他什么事情。 虽然她的脸上隐藏不住心事,但是,她的口风很紧,像蚌壳一样很难被撬开。 刚吃过午饭,血液集中在消化上,虽然背后的目光很炽热,云半夏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听闻到她平稳的呼吸声,白九誊低头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顺便在她的身上覆了条毯子,以免她着凉。 ※ 午后,云半夏醒来便不见了白九誊,听朱砂和伊心说,他是出了白族去处理一些事情。 白九誊不在,这样她想要做什么事,便不会被他问东问西的怀疑了。 于是乎,她起身后便去找了清风,不过,当她来到医殿的时候,清风已经不在医殿中。 朱砂和伊心两个被云半夏留在了医殿中,她问了药园的位置,准备自己找过去,刚走出医殿几步,觉得有事要嘱咐朱砂和伊心一声,便折了回来。 折回药园后,云半夏突然听到了隔壁房间里两人的对话。 “前几天的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名下人先问。 “前几天什么事情?” “当然是云姑娘的事情了,那天早上四长老被唤去了九洲殿。” “那又怎么了?” “我跟你说,我那天呀……”说话的人突然压低了声音:“看到清风师兄用一根簪子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下。” “什么?不会吧?清风师兄他为什么要这样?” “我哪知道,不过,蓝师姐的手背上也有一条,我猜想,清风师兄一定是喜欢蓝师姐。” “嘘,这些话,我们私下说就好了,清尘大师兄这两天恐怕也会回来族内,我们说话要小心些,清尘大师兄可是严厉的很,连蓝师姐都怕他呢。” “怕什么,他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听说,清尘大师兄也服下了绝情散,对吧?” “这个我也听说了。” 后面那两个人再说些什么,云半夏便没有再继续听下去。 清风……自己用发簪划伤了自己的手背,那么绑架她的人就是…… “郡主,您在这里做什么?”伊心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到伊心的声音,房内的两名多嘴下人赶紧逃开。 云半夏嘴角挂着不自然的笑,淡淡的答:“没什么,你们两个就好好在这里待着,不要到处乱跑,知道了吗?” “是,郡主!”伊心和朱砂两个异口同声的回答。 说完,云半夏转身离开了原地。 屋顶处,一身白衣的白九誊,鹰眸微眯的看着云半夏绕过前殿,绕到了清风所居的房间,在清风所居的房间后面到处翻找。 不一会儿,云半夏在草丛中果然翻找到一根发簪,在发簪的尖端,赫然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少主,那是……”子风站立在白九誊身侧,同他一起观察云半夏的动作。 白九誊斜眼睨他,冲他招了招手,示意子风侧耳过来,子风把耳朵凑过去后,白九誊在他的耳边嘱咐了些什么,子风连连点头,然后离开。 云半夏出了药殿,彩雀自药殿外的树上,飞下落在云半夏的肩上。 子风冷不叮的出现在她面前。 “咦,你不是跟白大哥一起出去了吗?”子风一向喜欢跟在白九誊身后。“少主这次要去做的事情,不需要我,倒是郡主,在下看你一头莫展,不知在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云半夏眼中一亮。 “我倒真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哦?” “你的武功怎么样?” “……” ※ 药园在白族最北端的位置上,在药园中到处布置着机关。 药园中更是遍布毒花和毒草,若是有人敢擅闯入园,下场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极少有人会来药园,除了四长老和清尘、清风等药识比较高的人才可入园。 云半夏虽然颇懂药理,但是,她毕竟没有实际的经验,清风却突然这样邀请她来到药园,不得不让云半夏怀疑清风的目的。 刚到药园,云半夏便看到清风已经在药园的篱笆墙外等着她了。 “药园里,除了药殿的人,其他人不得进入。”清风看到子风,便出口不准子风入园。 “清风,我可是奉了少主的命令,贴身保护云姑娘,这是少主的命令。” “既然如此,那你便入园吧,不过,要是入了园后,发生什么事,就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清风淡淡的说着,看起来表情如常。 “多谢提醒。”子风笑嘻嘻的答着。 清风捡起地上的一只药篓,背在身上,打开了药园的门,示意云半夏和子风先进去,待他们两个进了药园后,他便把药园的门关上。 药园的门附近有机关。 云半夏敏感的发觉了这一点,清风刚刚的那一个动作,分明是打开了机关,恐怕她与子风想逃出去很难。 整个药园大约有两万平米,里面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药草,一排排,整齐的成长着,中间有小路,可以从中穿过,有些药材药性不同,有些地方还专门用了围墙隔绝,以免串了药性。 这里种的药材,大都是市场上很难找到的药材。 看着这药园里那一丛丛一簇簇,云半夏不禁乍舌,那些葱绿的植物,在云半夏的眼中,仿若变成了无数张银票。 “云姑娘,来到这里,看到这些,觉得怎么样?”清风淡淡的问了一句。 云半夏笑了笑,诚实回答。 “很壮观,这里的药材,若是拿出去卖的话,一定能卖到好价钱。”这里的药材,一看都是顶品,若是由她出手,价格就会更好了。 “这里的药材,都是留在白族中用,不对外出售的。”清风依然淡淡的回答。 彩雀因为闻到了太多的药材的花粉味,它不停的在云半夏肩头打着喷嚏抱怨。. “主人,主人,我们能不能不要待在这里?这里好难闻呀!”主要是因为彩雀它的鼻子比别的动物鼻子都要灵敏数百倍,花粉的味道自然在它的鼻中就更强烈几分。 “如果你在这里待着不舒服的话,就先回九洲殿里待着。”云半夏瞟了一眼肩头的彩雀,看它被呛得不停打喷嚏的模样,怪可怜的。 “不要,我不要离开主人!” 不要离开她? 云半夏哼了一声:“每次到了医殿的时候,你就会自动消失,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不要离开主人?” 彩雀因为第一次见到四长老,被他一通话威吓,彩雀一直畏惧于他,每次到了医殿,它便不敢进门。 彩雀昂着下巴:“我那是在医殿外面把守。” “把守?”云半夏又讥讽了一句:“你在医殿外面把守,四天前的晚上我还能被人从医殿中绑走,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守的呀?” “那是我没有看到有人进去嘛。”彩雀也委屈。 这件事,确实怪不到彩雀的头上,因为那个人是医殿中人,所以彩雀才会没有发现,对方熟知医殿的地形,而且能轻易的避开医殿内外的守卫,一定是要对医殿熟悉,而且又要武功高强的人。 医殿中资历和武功较高之人,除了四长老,就是清尘、清风和蓝凤凰,除了他们之外,四长老没有再收其他的徒弟,四长老不可能对她下手,清尘又不在族中。 再加上清风手背上的那道伤疤。 “对了~~”云半夏趁机将话题转到清风的身上,美眸中带着一丝戏谑。“清风师兄,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突然话题转到自己的身上,望着那双灵动的眸,清风直觉云半夏似乎发现了些什么,她那双慧黠的眸,总让人感觉似乎能穿透人心般。 “四天前的晚上,不知清风师兄是在哪里呢?” “在下在自己的房里休息。”清风淡然的回答。 “只是在自己的房里休息?”云半夏眼中的笑意更浓,欲逼迫清风说出她想知道的话来。 清风皱眉。 “云姑娘,你到底想问什么?” “没什么,清风师兄何必这么紧张呢?难道……是怕被我知道什么吗?”云半夏不慌不忙的问。 “我会怕被你知道什么?怎么会呢?” 云半夏肩头的彩雀一直在打着喷嚏。 “主人,主人,我好难过。”它小小的身体从云半夏的肩头划落,云半夏忙接住了它小小的身体。 轻抚它的羽毛,云半夏眼中流露出几许心疼。 “清风师兄,这麻雀受不得这里的药草味道,怕是冲着它了,今天我就不陪清风师兄采药草,先回了。”云半夏礼貌的说道。 彩雀听到被云半夏喊作麻雀,挣扎着跳了起来,用它虚弱的声音冲她纠正。 “我是凤凰,是凤凰,不是麻雀。” 这麻雀,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这些有的没的,总是要让别人唤它凤凰。 云半夏把它扯回掌中。 “你若是不乖乖听话的话,我们都要留在这里当药肥了哦!”云半夏用只有她和麻雀才能听到的声音警告麻雀。 麻雀一听之下,果然乖乖的躺回了她的掌心中,再也不敢随便蹦哒,只怕真的被弄死留在这药田里做花肥。 “那我们快走吧。”麻雀哼哼叽叽的道。 这才乖。 有了麻雀当借口,云半夏便捉住了麻雀,准备折身离开这药园。 清风拦住了云半夏,感觉到云半夏有些不高兴的目光,清风微笑的解释道:“云姑娘,前方有一处草屋,可以先将它放在那里。”“不了,这小家伙,它若是不舒服了,在其他地方都会不舒服,我还是先带它离开吧,子风,我们走吧!”云半夏示意子风走在她的身后。 子风礼貌的冲清风点了点头,一边护着云半夏,一边挡住了清风的视线。 云半夏正想离开的当儿,突然她停住了脚步,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堵药草的围墙笑道:“蓝姑娘,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出来了?” 蓝凤凰应声从药草的围墙后走了出来,她略带惊讶的看着云半夏。 “你竟然知道我躲在这里!” “四天前的晚上,将我绑架到雪峰上的人,就是你吧!蓝姑娘!”云半夏一针见血的问。 “你为什么这样问?”蓝凤凰妩媚一笑,手指轻拂额前的碎发,拍掉蓝色衣裙上沾到的杂草。 云半夏的眼睛盯向蓝凤凰的手背,鼻中逸出一声冷笑。 “证据就是你手背上的那道伤痕。”云半夏一字一顿的解释:“在我被人绑架的时候,我用发簪在绑架我的人手背上留下了一道伤痕,你手背上的那道伤痕,恰好吻合。” 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手背上那道丑陋的疤痕,蓝凤凰的眼中一痛。 手背上突然有了这条疤痕,是她完全身体上的一大缺陷,留下这道伤痕的人,就是云半夏。 “那个人是我,不是她!”清风急忙接过话尾。 蓝凤凰面对云半夏自信的目光,她讥讽的道:“师兄,你不必再说,云半夏果然是云半夏,如传闻中一样聪明,这样也能被你察觉出来。” “不是我聪明,而是你太粗心!”云半夏笑了笑:“女人在爱情和嫉妒面前,易失去理智,所以,我猜……你当年并没有服下绝情散,对吧?” “连这个你也猜到了!”蓝凤凰叹了口气。 “你不能杀了我,所以,才会把我带到药园来的,对吧?”云半夏的双眼睨向四周:“是想让我误碰上这些药之后,突然中了毒,或者毁容或者瘫痪,对吧?” “不愧是云半夏,虽然你已经猜出来,可是……你现在已经逃不出这里了。” “那可不一定哦。”云半夏微笑的答。 蓝凤凰察觉到不对劲,迅速冲云半夏出手。 云半夏不慌不忙的接住了蓝凤凰的攻击,而子风此时趁机逃到了药园的一角。 蓝凤凰一时不敌云半夏,而又发现对方居然会白族的武功,顿时震惊:“你……你……你不是云半夏。” 眼前云半夏的脸突然分成了两半,两只粗糙的手,将脸往两边一扯,露出了一张男性的脸孔。 “我确实不是郡主。”子风微笑的回答。 “那刚刚的你不就是……” 逃到一角的云半夏一边扯掉脸上的假人皮,一边笑着冲蓝凤凰招手:“我在这里!” “清风,你还在愣着做什么?”蓝凤凰被子风拦住,她无法去追云半夏,只得气急败坏的吼向清风。 清风心里进行着强烈的挣扎。 “清风,求求你了,快一点好不好?”蓝凤凰着急的冲清风哀求。 理智和爱情互相冲击着,面对蓝凤凰一句又一句的提醒,清风一咬牙,便向云半夏攻去。 云半夏正想从角门逃走,却从外面又进来一个预料之外的人。 那人刚进门,手法极快的接住了清风的掌,将清风击退,清风尚未站定,“啪啪”两个巴掌在他的双颊响起。 “大……大师兄!”清风脸色倏变,双腿一软的跪了下去。 大师兄?就是那个清尘? 云半夏的手掌不小心碰到身后的药草,掌心一阵刺痛,她赶紧缩回手一看,掌心中被扎了一个小红点,红点正以飞快的速度向四周的肌肤漫延。 白九誊幽灵般的从云半夏身后冒了出来。 “你还好吗?” 云半夏抬头,冲白九誊心虚一笑。 “我想……”掌心中的红点火辣辣的痛:“我不好!” ——— .. 解药(6000+) “不好,哪里不好?”白九誊上下打量着她。 伸出手掌,露出了掌心中的红点。 “这个,好像是刚刚碰到了旁边的……”云半夏回头看了眼刚刚她手掌碰的位置。 在一堆药草丛中,突然冒出了一株不知名的花草,花朵形似牡丹,火红火红开得娇艳。 麻雀自云半夏的肩膀上飞下,试图靠近那株药草,突然,麻雀被吓住了似的飞快的飞回了云半夏的肩膀飚。 “呀,主人,刚刚那株草居然会咬人。” 白九誊接过云半夏的手,鹰眸盯住她掌心中的红点,飞快的点住了她腕间的穴道,防止毒素漫延。 “这恐怕有毒!”白九誊担心的道镦。 “有毒?”云半夏心里一咯噔,不会吧,她的运气这么背?“那明明就只是一株普通的花草,怎么会……” 似乎为了证明给云半夏看,一只老鼠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恰好窜到了刚刚扎到云半夏那株花草的植物之下。 那老鼠调皮的跃起,闻了闻那株花草的叶子,突然那老鼠嘶嘶的尖叫了几声,身体痛的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后,老鼠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现在马上带你去找四长老。”白九誊不顾云半夏的反对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前冲清尘嘱咐了一句:“清尘,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少主!” 子风看白九誊离开,赶紧离开了原地,追了上去。 “我现在还能自己走,你放我下来!”云半夏挣扎着要白九誊放开她,白九誊根本不搭理她,抱着他径直往前走。 直到,他们的声音再也听不见。 清尘因长年在外,脸上沾染上些许苍桑的痕迹,一双深沉内敛的眸中,带着无声的威严。 蓝凤凰感觉到清尘的目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下意识的想逃,清尘突然从指尖射出一根银针,射在了蓝凤凰的左腿腕外侧。 蓝凤凰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倒,清风心里着急的准备起身去扶她,被清尘横目一扫,清风刚刚爬起的一条腿又缩了回去,畏惧的低头重新跪定。 “大师兄,我……我们……” “啪”,又是一声,清尘一个巴掌又狠狠的甩在了清风的脸上,清尘的左颊被连扇了两个耳光,此时已红肿一片。 “你没有资格再唤我大师兄。”清尘生气的斥骂。“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白族的规矩,你比我背得熟,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现在到底都做了什么?” “大师兄,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求大师兄责罚!”清风颤抖着身体连连向清尘求饶。 蓝凤凰挣扎着拔掉腿腕间的针,一瘸一拐的往角门走去,她连看也未看清风一眼,在她的心目中,此时的清风,只是一名懦弱的男人,她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会选他来帮她。 从头到尾,蓝凤凰没有开口说了一个字。 当她快走到角门时,清尘厉声喝道:“站住!” 蓝凤凰依然固执的向前走。 “我说站住,你没听到吗?” 当蓝凤凰依然装作没听见时,清尘怒了,掌心中连续射出六根银针,分别射在了蓝凤凰的双足腕、双腿腕和双臂肘。 蓝凤凰的身体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我现在要离开白族,你放了我!”蓝凤凰恼怒的大声喊道。 清尘冷笑:“犯了错,就要离开白族,你以为白族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我没有错!”蓝凤凰大声怒吼。 “执迷不悟!”清尘甩袖:“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依族规处置你。” “不要,大师兄!”清风扑上来,抱住清尘的大腿,慌张的向他求饶:“大师兄,你饶过师妹吧,师妹她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只要……” 清尘脸上露出不耐,指尖两根银针飞出,射中了清风的左右手背,清风的双手顿时从清尘的腿上松脱。 “你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受罚吗?同样执迷不悟的还有你,助纣为虐,更是不可原谅!你们两个,我会交给师父来亲自处置!” 清风绝望的瘫倒在地上,而蓝凤凰心里仍旧懊恼。 为什么,为什么!只差那么一点点了,可是……却失败了。 当所有人从药园里离开之后,原本昏在地上的老鼠,突然又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不一会儿活蹦乱跳的跑开了。 ※ 白九誊抱着云半夏赶到了医殿,四长老正悠闲的指挥着胡非等人做事,一见云半夏被白九誊抱进医殿,胡非和阿丙等人飞快的丢下了手中的东西,跑去了白九誊身边,不小心砸坏了一只药缸也未发觉。 四长老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们这几只兔崽子,砸坏了我的药缸,你们可知道……” “快放我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云半夏不好意思的拍拍白九誊的手臂,让他快些放她下来。 “又怎么了?”一见是云半夏和白九誊,四长老老脸皱紧。 白九誊放下了云半夏,拿出云半夏的手掌。 心里带着疑惑的四长老,拿过云半夏的手掌一看,眸底一片淡然。 “这个怎么了?”四长老神色淡定的看着眼前同样担心的数人:“你们干吗都这样看着我?” 云半夏掌心火辣辣的痛,不好意思的道:“我刚刚在药园中,不小心被一株不知名的药草扎了一下,然后就成了这样。” 她的掌心红彤彤一片,已明显红肿,颜色如煮熟了的虾子。 “不会是中毒了吧?”朱砂担心的说。 “郡主也太不小心了。”伊心抱怨。 “下次一定要我跟着才行!”胡非喃喃着。 “属下一定会尽力保护所有人。”阿丙末了补充。 这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白九誊面色凝重的又冲四长老问:“四长老,您看她这掌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中了毒?” 四周寂静,皆等着四长老的回答。 四长老想了想,一双黑眼珠骨碌转动,脸上突然露出沉重的表情。 “这看起来,好像是中了毒!” “是吗?”云半夏懊恼,前段时间才刚刚中了毒,现在才隔了一个多月而已,居然又……“四长老,不知我这中的是什么毒,有解吗?” “有解,当然有解!”四长老喜滋滋的道:“碰到我的话,怎么可能会没有解呢?”众人皆松了口气。 “麻烦四长老先开药,可以让夏妹妹掌心中的毒尽快散去。”白九誊客气的道。 “又喝药!”云半夏艰难的吞了一下口水。 她刚抱怨了一句,朱砂心里担心的又问向四长老。 “四长老,郡主这次中的毒,很严重吗?” 四长老眼珠子一转,一本正经的道:“说严重也很严重,如果一天一夜不服解药的话,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四周传来五人一鸟的十二道责备目光,云半夏连连举手投降。 “好好好,这次不管有多少药,我都会乖乖喝下去,这样行了吧?”她无耐的举手保证,以免遭到他们的眼神攻击。 她现在才是那个中毒的人,一点儿也不怜惜她,一个个用那种仇敌似的目光盯着她。 不过,中毒这件事,确实是她的失误,不过,她觉得四长老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大概是她想太多了吧? ※ 晚膳过后,连续来医殿催了不下十次的朱砂和伊心两个,终于心满意足的接过了四长老交给她们的药碗离开。 此时,医殿里的人,大多已经回去休息。 清尘恰好从外面回来,朱砂和伊心两个出门的时候,与他碰个正着。 已经来医殿数次的朱砂和伊心两个,知晓清尘是四长老手下的大徒弟,忙冲他行礼,然后准备从他的身侧绕过离开。 清尘一下子闻到她们两人手中所端药的味道,眉头轻皱。 “你们两个,端着这药准备去哪里?” “我们郡主中了毒,这是四长老亲自熬的解药,我们特地端了解药回去给郡主服下!”伊心恭敬的答。 “是呀,郡主还等着这药,我们就先告退了!”朱砂附和着。 清尘狐疑的皱眉,乖乖的闪开身体,为她们两人让了路,待他让开路,朱砂和伊心两个脚步极快的从他身侧离开,似乎很着急的模样。 送出药的四长老,正折身回药书房。 “师父!”远远的,清尘唤住了四长老。 四长老看到是清尘,便冲他招了招手。 “是清尘呀,进来吧!” 四长老在客厅内坐下,清尘进来后,抱了抱拳在四长老的身侧坐下。 “师妹被关了起来,情绪依然很激动,我刚刚去看过她,她依然不愿意认错!”清尘缓缓道。 四长老叹了口气。 “唉,蓝丫头自小就是这个脾气,连你也劝不了他,看来是没有人能劝得了她了。” “师父打算怎么办?” “我先好好的想一想,明天再决定到底该处置她!”蓝凤凰毕竟跟了自己二十年。 “是,师父,不过……” “不过?” 清尘轻咳了一声:“师父,刚刚,两个不是白族的丫鬟,从医殿里端了碗药离开,据说,那碗药是师父给她们的?” “没错!” 居然回答没错。 “徒儿在那药中闻到了……”清尘尴尬的道:“催情花的味道。” “也没错!” “可是,那两个丫鬟说,那是给云半夏的解药,据徒儿所知,催情花并不能解任何毒!!”单纯的清尘不耻下问。 四长老轻咳了一声,脸上略显尴尬。 “这件事啊,说来话长,今儿云丫头不小心被半寸花咬了一口。” “半寸花?”清尘的脑袋里面迅速有关于半寸花的资料闪过:“半寸花世上少见,医典上记载,人被半寸花咬了之后,被咬的地方会迅速肿起,伴随着灼痛,可是半寸花的药性只六个时辰便会消失。” 清尘刚刚说完,突然理解了四长老这么做的用途。 “难道……师父你是想帮少主和云姑娘他们两个?” “我是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开花的,云姑娘是个好姑娘,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催情花……可解忘情药的药性!” 清尘神色微变。 “若是解了药性的话,他可能会想起……” “这件事,其中另有隐情,我一直想知道是什么,或许等少主完全想起来后,就会明了。” “你的药不止下在了云姑娘的药中吧?”依清尘对四长老的了解,他一定会做到万无一失。 “九洲殿今晚的茶水里,也加了些,分量比云姑娘的汤药里大概多了十倍的样子。” “……” ※ “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白族的临时地牢中,清风和蓝凤凰同时被关了起来,蓝凤凰不停的冲牢外的守卫大声吼。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听她的话,她已经喊得声嘶力竭。 “师妹,你不要再喊了,不会有人理我们的。”隔壁牢中的清风轻轻的出声提醒她。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被关在这里,我不相信!” 突然,蓝凤凰耳尖的听到牢窗外不远处,传来了白傲天嘱咐下人的声音,她的脑中一下子燃起了希望。 “尊主,尊主,我是凤凰,您还记不记得我,夫人临死之前有一样东西要我交给你,尊主!!” 窗外白傲天的声音骤停。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到了地牢外,跟守卫说了些什么,守卫便打开了地牢的大门,进来了地牢,白傲天身边的贴身侍卫来到了蓝凤凰的牢门前。 “你刚刚说,夫人临死之前留了一样东西在你那里,什么东西?” 蓝凤凰紧握住了寒铁铸的牢门,咬牙傲慢的昂起下巴:“夫人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便交给别人?我要见尊主,否则,我不会交给任何人!” 那侍卫扫她一眼:“既然如此,你便同我出来,但是,你要好自为之!” 蓝凤凰的心里重燃希望,太好了,只要从这里出去,她就不会再回来。 她确实不会再回来,她没想到她选择的那条,是条不归路。 ※ 天玄殿 蓝凤凰被侍卫带到了天玄殿,蓝凤凰恭敬的伏在地上。 “凤凰拜见尊主!” “起来吧!”白傲天威严的坐在九阶高台的椅子上,低头睨视跪在地上的蓝凤凰:“方才在牢中,你所说的东西,是什么?” 蓝凤凰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块白玉所制成的玉佩,玉佩上面雕着一尊凤凰,玉质圆润通透,一看就是极品接过蓝凤凰递过来的玉佩,在玉佩中间,用小字雕刻着一个“月”字。 白傲天震惊的站了起来。 “这……这是月儿的玉佩,怎么会在你手上?” 蓝凤凰一脸悲伤的抬头。 “其实,这是夫人临死之前送给我的,她说……我就像凤凰一样,而这块玉佩雕琢的也正是凤凰的形状。” “月儿是不可能把这块玉佩送给任何人的。”白傲天危险的眯眼。 “的确,因为夫人十分喜爱我,说要我做她的儿媳妇,这就是信物。”蓝凤凰一字一顿的道。 “此话当真?”白傲天眯眼打量着蓝凤凰。 “千真万确,如果我有半句假话,甘愿血祭白族祭台!” 白傲天的嘴角挂着莫测高深的笑,慌忙从九阶台阶上走下,温柔的将蓝凤凰扶了起来。 “快起来吧,既然你是月儿认定的儿媳妇,自然也是本尊未来的儿媳妇。” “真的?”蓝凤凰惊喜的差点跳了起来,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她连忙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少主那里?” “你放心,你既然是本尊认准的儿媳妇,那本尊自然会帮你,只要你乖乖听本尊的话,本尊的儿媳妇就只有你一个!” “可是……”蓝凤凰小心翼翼的道:“今天我不小心得罪了云姑娘,被师父关了起来,我现在出来,师父他老人家怕是会不高兴!” “四长老那里,本尊会派人通知他,打今儿晚上起,你便住在抱月殿吧!” “抱月殿?”蓝凤凰惊喜过了头:“可是,那是之前夫人住的地方,我住在那里……不好吧?” “你既然是本尊未来的儿媳妇,住在那里就没什么不妥,你就安心的住在那里,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本尊吧。” “那就多谢尊主了!” “本尊等你唤父尊的日子,应当不远了!” 蓝凤凰阴谋得逞的笑。 ※ 云半夏自从出了药殿之后,除了感觉到掌心一直在灼烧般的疼痛外,身体没有其他中毒该有的症状,看起来如常。 虽然她一直强调自己没事儿,其他人还是将她像一尊佛似的供着,什么事情也不许她做。 待朱砂和伊心两个将药从四长老那里端来,云半夏忍着难闻的药味,把药喝了下去,她才终于脱离了众人的视线牢笼。 今天的天格外热,云半夏感觉浑身热的难受,正好她背上的伤疤已经脱落,又连续好几日没有好好洗过澡,于是,云半夏便让人在浴池里放好了水,她舒舒服服的泡在其中,打算好好的洗个澡。 一般,到了晚上,朱砂和伊心两个便自发的退下,九洲殿内,就只剩下了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人。 不知为什么,在服了药之后,云半夏还是感觉浑身不太舒服,身体里似有一团火在燃。 不知这是不是服药之后,药与身体里的毒战斗的反应。 洗完了澡,准备换上衣服返回卧室的时候,却发现她忘了带要换的睡衣。 她直骂自己太粗心大意,随便披了件内衫,便从浴室中出来,打算绕过屏风去拿衣服。 这两天,她一直睡在白九誊的卧室,而白九誊睡在卧室外的暖阁。 刚绕过屏风,便看到白九誊端坐在卧室内,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桌边,修长的指,紧紧的捏着一只茶杯。 坏了,她说过要与他商议过两天出族的事情。 此时她身上只着内衫。 她赶紧躲在屏风后,嘱咐白九誊:“白大哥,帮我从衣柜里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背对着她的白九誊,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他默默的放下茶杯,缓慢的走向衣柜,修长的指打开了衣柜。 “就拿那套淡绿的。”云半夏又道。 白九誊拿了衣服走到屏风前。 云半夏刚伸手去接,衣服突然从他的指尖掉到地上,她皱眉,未及她弯腰去捡,白九誊的手倏地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 亲们圣诞节快乐,剩蛋和非剩蛋们都要快乐咩,咳咳,明天,你们期待已久的…… .. 第一次(6000+) 云半夏错锷,握在她腕间他的手指异常灼热,那温度几乎要将她燃烧。 抬头讶异的望进他眼中,发现他的脸很红,眸中亦带有异样的红色。 她一把将他的手反握住,担心的将他拉到桌边坐下,关切的眼担心的望着他,另一只手探向他的额头。 吓!好烫。 她忙缩回自己的手飚。 “白大哥,你是不是发烧了?”云半夏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 她微凉的小手,在他的额头上仅仅停留了三秒钟,便移开,仅仅是三秒钟的停留,已经在他的身体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该死的,不知道是谁在他的茶里下了药,他一时不察,整杯喝了下去,待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镯。 云半夏刚刚洗完澡,头发微湿,身体散发出沐浴后的清香,清新扑鼻,在灯光的映照下,她的双颊微红,看起来比平常更妩媚了几分,再加上她此时仅着一件中衣,薄薄的布料,将她的皮肤映的若隐若现。 这是红果果的诱.惑。 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而他一直不回答,只让云半夏更着急,她体内的火热,也随着两人的靠近渐渐上升。 该死的,她现在身体还没好,倒是连累白九誊跟她一起生病了。 “你先在这里坐着,我换身衣服去让医殿请人来为你看看!”云半夏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挣脱开白九誊的手:“怎么会突然发烧了呢?” 腕间他的手突然使上了一分力道,轻轻一扯,她身体的重心被他扯了去,身体一下子跌进了他的怀里。 “呀,你做什么?” 他的双臂趁机紧紧的环着她,头埋在她的颈间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烫?”两人的身体才刚一接触,两人之间薄薄的衣衫,让云半夏一下子感觉到白九誊身上那炙人的温度,不禁更加担心了:“不行,姓白的,你快放开我,你身上这么高的温度,是会死人的。” 他不但没有放开她,他的唇反而得寸进尺的啃吻她细嫩的颈项。 云半夏又羞又急,拿手去推他,他反而将她的手捉去,逐个吻她的手指,双手则开始在她的身上探索,薄薄的衣衫,抵挡不住他的力道,在他的掌下片刻间便化为一个个布条。 这个白九誊,发烧了居然还这样,不过,在他手掌的刻意抚摸下,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随着他的动作本能的给予回应。 她发现,自己也同样渴望着他,是那种她无法控制的渴望,唇中逸出难耐的呻.吟。 她抓住最后一丝理智。 “白大哥,你现在还在发烧,要赶紧找四长老拿药吃了才行!”她昏昏沉沉的想着,她总是被逼着吃药,嘴巴里那种苦涩的味道,要白九誊与她一起共苦才好。 他以唇封缄她的口,模模糊糊的抵着她的唇喘息的道:“吃你就够了。” 抱起她走向床塌,将她放下的时候,小心的不让她的伤口被压痛。 她无助的躺在他身下,娇小的身体在雪白的被单上如花般绽放。 低头,他欲吻住她的唇,被她倔强的躲开。 “不要,我说过,你还没有爱上我,我们两个不能……”她倔强的道,即使她的身体已经背叛了她。 他的吻落在她的耳边,轻咬她耳垂:“夏夏,你忘了……我们两个已经成亲了吗?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夏夏? 云半夏意外的转过头,望进他那双妖冶的琥珀色瞳孔中。 “你刚刚……唤我什么?” “夏夏!” “你……想起来了吗?”她颤抖着声音问。 他微微点了点头。 深情的眸温柔的望着她,歉疚的抚摸她的脸颊:“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你这个坏蛋,你居然忘了我,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就是你了。”她的双手轻捶他胸口,鼻子一酸,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他心疼的吮去她眼角的泪水。 “好了,别哭了,再哭的话,可就不好看了。” 她噗哧一笑。 “就算我不好看,你也无法反悔了。” 重重吻了下她的唇:“我从来没想过要反悔。” 他的身体一直在忍耐着,在喝下那碗茶的时候,所有与云半夏相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那一瞬间,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都忘记了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她皱眉问道,她身体里那股难耐感越来越强烈,真是奇了怪了,以前喝药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反应。 “夏夏,我觉得,现在不是我们说这些的时候。”他刚刚吻她的时候,在她的唇中感觉到了同样的味道,云半夏大概也被下了药。 敢在他们两个的药和茶水中下药的,恐怕就只有一个人。 “为什么?”身体太热,她不自觉的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两人的肌肤摩擦,激起了一丝丝快.感,但是,她渴求的更多:“我……我好难受。” “很快就好了。”他低哑的磁性嗓音,在她耳边轻声安慰,这话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他灵活的指,飞快脱去两人身上的衣裳,伸手放下帷帐,熄灭了卧室内的灯,只余下窗外朦胧的月光,依稀可见床上两人交叠的身影。 屋内突然黑暗,云半夏突然紧张了起来。 “云大哥~~”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双手拉起她一双无助的手搭在他的双肩:“不要紧张,有我在。” 她的双手迅速搂紧他,如溺在大海中好不容易抓到的浮木,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他。 药性汹涌而来,再加上身下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白九誊再也控制不住本能的欲.望,双手和唇舌掠夺性的扩展他的领土。 当他抵着她,即将占.有她的那一瞬间,他含住她的唇。 “夏夏,你是我的。” 话落,他沉腰一下子将她贯穿。 她的痛呼尽数吐入他口中。 “好痛,我后悔了,你出去。” “后悔无效!” 因为药性的驱使,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初尝情.欲的两人一起攀登极乐的顶峰。 ※早晨,白九誊微侧身,怜爱的凝视怀里沉睡的人儿,在她裸露在薄被外的肌肤上,遍布他所留下的青紫爱痕。 已识情.欲的他,在初尝过昨晚的销.魂蚀骨的味道后,不知餍足的一直要着她的身体,直到四更时分,云半夏苦苦哀求他再也不要了的时候,他才放过了她。 后来她沉沉的睡去,连他抱着她在浴室中重新洗了次澡,她也未醒来过。 昨晚,是她的第一次,而他的连番索欢,累坏了她。 看着怀里她美丽的睡颜,他忍不住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云半夏因为被吵了睡眠,下意识的伸出小手推开***扰她额头的东西,小嘴里模模糊糊的吐出呓语:“不要闹,好累,我好困。” 说完,她翻身继续睡。 她翻身的同时,将整个美背暴露在他的眼底,身体的某处马上叫嚣着叛变。 白九誊暗咒了一声,忙拉好被子,遮住她赤.裸的身体。 此时此刻,即使没有催情药,他也会随时犯罪,面对她,他毫无抵抗之力。 轻叹了一声,白九誊干脆起身,否则,他怕再待下去,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地上凌乱的衣服,彰显了昨晚的疯狂,他与她的衣服,如今已经尽数被毁,只得走到衣柜里重新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出了门。 早晨阳光灿烂,明媚的暖阳照在脸上,格外的温暖。 嘱咐了朱砂和伊心两个不要吵醒云半夏后,他满面春光的直奔医殿。 进了医殿的院子,白九誊远远的便看到了四长老正坐在屋顶上打坐。 白九誊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踢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打中了屋顶。 四长老所坐的屋顶突然破了个大洞,猝不及防的四长老,一下子从那破了的洞跌落到地上。 “唉哟,哪个兔崽子,疼死我了。” 四长老一边捂着跌疼的屁股,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满身脏污、一瘸一拐的模样甚是滑稽,头上还插着几根杂草,他一出来便骂道:“到底是哪个兔崽子,敢在老子打坐的时候偷袭老子。” 不远处白九誊环胸走来,他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四长老,您这是怎么了?刚刚我还看你在屋顶好好的,怎么突然掉下来了?” “我怎么知道?”四长老脸色倏变,指着白九誊的鼻子便骂:“是不是你这个兔崽子偷袭的我?” 附近除了白九誊外,没有其他人,罪魁祸首肯定就是白九誊了,而且……也就白九誊有这个胆子。 “四长老,有句话说的好,叫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我这只是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九誊笑答道 “恶人?这里哪有恶人?除了你之外!”四长老气的吹胡子瞪眼。 “哦?是吗?”白九誊意味深长一笑:“那不知,昨晚在我茶中下药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白九誊故意向四周看去。 被发现了!也对,昨天晚上的事情,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他没发现那才叫怪了。 四长老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白九誊。 “那就是说,你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知四长老指的是什么?”白九誊微眯眼。 “比如说,你跟云丫头的事。” “看来……”白九誊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围着四长老走了一圈:“四长老早就知道该如何解忘情药的药性。” 四长老转到了白九誊身后,一脸的不高兴。 “你别围着我转,大清早的,我头晕。” “四长老你给我和夏夏下药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头晕了?”白九誊微笑的反问。 “这话就不对了,下药的时候若是头晕的话,那岂不是会下错药?到时候把你毒死了,尊主还不得来找我麻烦?”四长老故意顾左右言其他的说着:“你别给我扯这些,我这屋顶你给我弄破了个洞,现在我们先商量到底该怎么赔吧!” “怎么赔?”白九誊的笑容更温和了:“不如我把整个屋顶都给掀了,用不着补,也用不着赔了。” “去去去,你这大清早的来这里给我找晦气。”四长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等一下,四长老,十年前的那件事,现在……我也该“想”起来了吧?”白九誊突然在四长老身后唤住了他。 四长老的脚步一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十年前的事情,对清尘和雪槐都不公平,清尘已经服下绝情汤十年,四长老还不能释怀吗?”白九誊劝道。 “雪槐破坏了白族的规矩,在白族祭台上与人私.通,犯下大禁,若非当年你背下这黑锅,她早已被处极刑。”四长老面带不悦的道。 “已经十年过去了,既然我背下这罪名,也要有始有终,我已打算半个月后离开白族,在那之前,我准备将雪槐从思过楼里接出来,毕竟……她还是您的亲生女儿。”白九誊认真的道,既然四长老愿意让他服下忘情药的解药,也当是已经原谅雪槐了。 四长老沉默不语。 “你想怎么样是你自己的事。” 说完,四长老头也不回的离开。 ※ 早膳过后,蓝凤凰住进抱月殿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白族,白族内的人议论纷纷。 议事殿外的定坛柱边,白九誊悠闲的倚在那里,等着议事殿内的议事结束。 出了议事殿的白族各领事之中,并没有四长老,白九誊眼看着那些人离开议事殿,依然站在原地。 白傲天最后出议事殿,而白九誊倚着柱子,阖上眼睛,仿若睡着了一般,当白傲天将要走过去时,白九誊方开口:“父主,我想……你现在已经早就忘了母亲了吧?” “你说什么?”白傲天站定,一双盛气凌人的厉眸含怒的看向白九誊。 白九誊毫无畏惧的与他的双眼对视,两双相似的眼,一双邪魅一双冷酷,白九誊的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如果父主没有忘记母亲的话,又怎么会让另一个女人住进了母亲的寝殿?”白九誊字字含针带刺。 “她是你母亲选定的儿媳妇,自然有资格住在那里!”“母亲选定的儿媳妇?”白九誊冷冷一笑:“就凭她拿着你送给母亲的定情玉佩,你就相信她的话?” “父尊不是相信她,父尊是相信你的母亲,父尊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你的母亲。”白傲天一字一顿的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不耐:“今天父尊已经宣布她是未来的白族少夫人,至于那个云半夏,你马上将她送出白族。” 白九誊眼中的冷意更甚。 “父主您做这一切,就只是为了将夏夏赶走,对吧?就连让我服下忘情药,也是?” 白傲天惊讶的皱眉:“你重新想起来那个女人了?” “夏夏不是那个女人,我与她已经成过亲,她是我的妻子,白族的规矩,一生只准娶一名妻子,除了她之外,我不会与任何人成亲!”白九誊一字一顿的提醒他:“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想与父主争执夏夏的事。” “那你是想?” “我只是想告诉父主,你已经玷污了我心中父亲的形象,至于白族少主,谁想当谁当好了。”白九誊平静且冷漠的吐出一句。 “你什么意思?”白傲天的俊容覆上了一层寒霜,厉眸危险的眯紧:“难道……你想带那个女人一起离开白族不成?” 白九誊轻笑着道:“如果白族容不下她,我自然不会让她委屈求全的留在这里。” “父尊不准,就算你离开白族总坛,你依然脱不下白族少主的身份,再说了,那个女人的外祖父杀了你的亲娘,你要跟杀母仇人在一起不成?你这样就是不孝!” “不孝?母亲遇险的时候,你在哪里?母亲过世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说你为了母亲是吗?这么多年你没有跟母亲在一起,恐怕,在十年前你刚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忘了母亲,在你醒来的这十年里,甚至没有去过一次母亲的坟前祭拜。” 面对白九誊的一声声指责,白傲天哑口无言。 “可是……最近,母亲坟头上的杂草,总是被人清理的很干净,还在母亲的坟前放上了母亲生前爱吃的糕点。” “她是个有心机的女人!”白傲天不悦的斥道。 “即使她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可是,这些父主您想过吗?恐怕您现在已经忘了母亲到底喜欢吃什么了吧?” “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 “是呀,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年,父主大概什么都忘了,若不是别人提醒你,恐怕你现在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个儿子吧?” “再怎么样,父尊也是你的父亲,难道你想违抗父亲的命令吗?” “呵呵~~”白九誊冷笑:“现在,你的心里就只有你白族尊主的威严了对吧?如果父主坚持要我娶蓝凤凰,那就是违背了祖训,若父主执意如此,我便代父亲接受祖训的惩罚,带着夏夏一起离开白族,话已至此,儿臣告退。” 看着白九誊离开的背影,白傲天脸色一片阴沉。 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云半夏那个女人,十年前如此,十年后,还是如此,即使给他服下了忘情药,他居然还能想起来那个女人,说起来……云半夏这个女人还真厉害。 “蓝凤凰现在在做什么?”白傲天面无表情的询问身侧的心腹。 心腹战战兢兢的回答:“在抱月殿内尚未起床。” 白傲天的脸一阵狂风扫过,阴沉的脸厉声命令:“马上把九誊刚刚的话告诉她,如果她没本事把九誊抢过来,黑狼原来所在的牢笼就是她下半生的居所。” “是!” ※ 快到半晌午时分,云半夏方从睡梦中清醒。 她的身体比意识先醒来,才刚刚伸展开双臂,牵扯到痛处,身体有着如被大石辗压过的疼痛。 脸上传来炽热的目光,伴随着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醒了?” ———————— .. 避孕汤(6000+) 这个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而且…… 她聪明的大脑迅速运转,仅仅一秒钟便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漂亮的一双乌亮眼睛睁开,讶异的抬头看着头顶近在咫尺的白九誊。 动了动身体,皮肤紧贴被子柔软丝缎的感觉,提醒着她一个事实,她果然什么都没穿。 她扶额。 “昨天晚上我们两个不会……膣” 顺手拉起她,他坐在床头,让她枕在他的胸膛上,她的双手飞快的捉紧被角,以免春光外泄,不过,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遍布或深或浅青紫的吻痕,那些吻痕均提醒着她昨天晚上的癫狂。 看她着急拉被子的动作,白九誊低头看了后,轻笑了一声。 “还遮什么,昨天晚上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我都已经看过了。蝮” “你这个色.狼,趁我昨天晚上一不留神,就非礼我……”她的小脸气的鼓鼓的,两只美丽的杏眼圆睁,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好好的捏一把。 而他,确实也是这样做的,轻轻捏捏她的小脸。 “很痛的。”美目中燃起了两簇危险的小火苗。 “我们两个已经是夫妻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称不上是非礼!”他邪恶一笑的凑近她美丽的小脸,在她泛着诱.人光泽的红唇上啄了一口:“不仅如此,以后每天晚上都称不上是非礼。” 他的偷香,又惹的她美目瞪他。 “每天晚上?”她鼻子里哼了一声:“那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每天晚上都……” 话未说完,她犹觉自己自己说错了话,一双小手连忙捂住自己的小嘴,无辜的双眼天真的眨了眨,冲白九誊尴尬一笑。 “那个,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以前就听说过,说男人别的地方不行可以,但是,如果说男人在床上不行的话,结果是很危险的。 她挪动身体,打算把自己的头从白九誊的胸前移开。 但是,白九誊速度更快的握住她的肩膀,他的身体移形换影般的悬宕在她身上,双手撑在她的颈侧,将她困在自己的身下,那双幽暗的琥珀色瞳孔中,闪动着异样的火光,如同昨晚他一次次占.有她时的眼神。 那眼神令她的身体浑身发烫,她感觉自己快要在他的目光下自燃。 “夏夏,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他轻柔危险的语调,轻轻的吐在她的唇上,气息有意无意的撩拨在她的脸前,酥酥麻麻的。 他的目光太过危险,她不敢与他对视,她下意识的伸手想挡住他喷吐在脸上的气息。 她的手才刚移动了一下,便被他的手握住手腕,禁锢在颈侧。 “那个,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她弱弱的回答,扭动身体想从他的掌下离开,可惜,以她的本事,从他身下离开,简直是痴心妄想。 “是吗?不过,我倒觉得你刚刚说的话很对,既然我已经成为了你的男人,有没有本事让你每天晚上都性.福,这可是很关键的问题。” 她尴尬一笑:“这……这个嘛,这个问题不大,你不要太当真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始终贯彻这句话。 “是吗?可是,我倒觉得,你这句话太重要了,甚至……如果我要是不表现好一些,你恐怕会成为深闺怨妇?” “不会的不会的,就算你真的不行,我也不会变成怨妇,我会……”唉呀,越抹越黑,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说出一些不经大脑的话。 云半夏在心里哀鸣着,她今天说什么错什么。 “听你这句话,好像盼望着我不行,好让你出去找一百个男人给我戴一百顶绿帽子,是吗?”白九誊温热的指轻拂她的颊,伴随着危险的嗓音吐在她耳边。 以前她怎么不觉得这个男人的醋劲这么大呢? 她以前只是开玩笑的一句话,他居然还记着。 “你放心,别说一百顶了,我就是一顶也不会给你戴的。”她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偏偏白九誊这个家伙,似乎听不进去她的话般,总是将她的意思曲解。 “我当然会放心,因为我会让你没有力气去找其他的男人给我戴绿帽子。”白九誊轻啃着她的唇瓣。 两人之间隔着被子,只要他掀开被子,她便无处隐藏,云半夏连连向他求饶。 “我错了,我现在真的好累,你放过我好不好?”她可怜巴巴的瞅着他,她的身体现在还酸疼着,特别是最柔嫩的私密处,更有着难以启齿的疼,实在无法承受他的再一次侵占。 他噗哧一笑。 “跟你开玩笑的。”他移开身体,以免自己的重量压疼了她,躺在她身侧,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的重量突然移开,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真的?” “很失望?如果你觉得失望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 白九誊作势要重新压回她的身上,云半夏吓得连忙伸出双手阻止:“没有,没有失望,真的没有失望。” “不逗你了!”他歉疚的看着她身上那些青紫的吻痕:“对不起,昨天晚上,你似乎很疼,现在还疼吗?” “当然……”她本想倔强的说不疼,怕他又会卷土重来,她马上服软,舌头转了一下:“疼!” “还困吗?” “困倒是不困了,就是感觉好累,我想休息,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抬头看向窗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应该不会太晚吧,如果太晚的话,被朱砂她们发现的话,一定会笑话她的。 “你现在起来的话,可以赶得上午膳。” “什么?午膳?”她懊恼的呻.吟一声,那就是说,朱砂和伊心她们一定已经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 他皱眉,在她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表情?昨天晚上跟我在一起,很丢脸吗?看你的表情,似乎恨不得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你说的倒是轻松。”云半夏白他一眼,特别让她气愤的是,她身体酸疼的要命,而且疲惫的不想动,这白九誊却如没事人般精神奕奕,这就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差别,老天爷太欺负人了。 “我们两个已经成过亲了,夫妻两个正常欢.爱,有什么丢人的?”白九誊说的理所当然。正说着间,伊心在卧室外轻声唤道:“郡主,九爷,听到你们的对话,现在郡主要梳洗吗?” “好,你们进来吧!”白九誊顺口答应着。 什么?现在让她们进来? 云半夏的目光不小心瞥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她的和他的衣服散落了一地,简直不堪入目。 “你快点,先把地上的那些衣服收起来。”云半夏推了推身边的白九誊,着急的催促他。 “怕什么?”白九誊慢不经心的道:“反正她们以后也要习惯,难道每次我们还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夏夏,你不嫌累吗?” “这事情一码归一码。”着急的她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你到底去不去?” 阖上眼睛,紧紧的搂着她:“不去!” 反正以后每天早上都会这样,即使朱砂和伊心两个现在不习惯,早晚也得习惯,所以呢,也要让云半夏先习惯起来才成。 即使他不去,他也不让她去收拾,这让云半夏有些恼。 朱砂和伊心两个的脚步声已经从卧室外面进来,云半夏羞的马上缩回被子里。 朱砂和伊心两个没有预料中的羞赧,十分平静的将地上两人的衣服捡起来,更平静的朝床上未起的云半夏问了句:“郡主,您这件中衣已经碎了,还要吗?” 云半夏羞愧的不能自己,被子蒙着头,闷闷的吐出三个字:“不要了!” 白九誊微笑的站起身。 “好了,你们两个伺候夏夏起来,我先出去。” 免得他在这里,云半夏不好意思起床。 “是!” 云半夏不情不愿意的被朱砂和伊心两个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最后看朱砂和伊心两个面色平静,反而她总是一脸不自在的表情,倒显得她太小家子气,于是她也淡定了。 如白九誊所说,他们两个现在是夫妻,以后两个人估计会经常这样。 跟脸皮厚的人在一起,她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记忆,她便浑身滚烫如煮熟了的虾子。 没想到……他们两个就这样有了夫妻之实。 ※ 午膳时分,云半夏被白九誊连哄带骗的灌了许多鸡汤,看着朱砂和伊心两个忙着拆洗她初.夜落.红的床单和被套,云半夏的脸重新滚烫了起来,那画面令她不忍直视。 直到她听说蓝凤凰住进抱月殿的事情之后,注意力方从昨晚的事情转移。 “你说……抱月殿?我记得抱月殿它不是……”云半夏惊讶的合不拢嘴。 “对,那是我母亲所居的寝殿。” 云半夏的脸色微变:“看来,你的父主,他是铁了心的想赶我离开白族。” 白九誊轻握住她的手,微笑的安慰她。 “你放心,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是夫妻,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人赶你离开。” 她咬唇低头沉思。 “我想过了,就算是我的话,我可能也不会与仇人的后代在一起,你父主他老人家排斥我也是情理之中。”她抬头望进他的眼中,认真的道:“你的杀母仇人也确实是我的外祖父,如果你现在想后悔的话,我不会怨你!” “我不许你胡说!”白九誊拉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在她的臀部拍了一下。 “疼!”她马上叫道,他打她的那一下还真重。 “还知道疼,你这个狠心的小女人!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他生气的冲她板着脸道。 “但是,你真的不介意我是你的仇人之后吗?”云半夏还是不敢相信。 “你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件事本来就与你无关,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这里容不下你,我们就一起离开吧。” “你真的打算跟我一起离开?”云半夏没有自信的又试探着问。 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看怀中她担心的表情,他重重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是呀,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云半夏明白,白九誊要离开白族,这完全是因为自己。 “可是,这里有你的家,有你的族人,还有你的亲人,你舍得吗?” 碰了碰她的额头。 “你为了我,也离开了你自己的家和你的亲人,你不也舍得了?你是我的妻,以后……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白九誊一字一顿的冲她表白道。 他的一番话,说的她心里感动不已。 有她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她紧紧的搂住他,幸福在此刻紧紧的围绕着她,好想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我会一直很爱很爱你的,让你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她大声的在他耳边吐出她的决定。 满足的搂紧她的腰肢,温热的吻落在她耳后。 “我也是,夏夏,我爱你!” 她的身体微微一僵,这是她第一次亲耳听到他对她说那三个字。 她觉得自己这一次闯进白族,又是受伤又是差点丢掉性命,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什么都值了。 躲在门外偷听的五个人,朱砂和伊心两个感动的抹着眼泪,伊心与阿丙两个紧紧相拥。 “伊心,现在九爷和郡主已经得到幸福了,我们两个……是不是也该成亲了?”阿丙趁机向伊心求婚。 朱砂和子风两个马上起哄。 “你们两个也成亲吧,这样就可以好事成双。”子风笑道。 “是呀是呀,伊心,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呢。”朱砂脸上满是羡慕。 白九誊和云半夏两个突然冒了出来。 “阿丙和伊心你们两个要成亲是吗?那我和白大哥来为你们两个主婚好了。”云半夏迅速插了一句。 白九誊搂着云半夏的肩膀,与云半夏相视甜蜜一笑:“夏夏的决定,我没意见!” 阿丙和伊心两个被这几人一起围攻,突然自己变成了焦点,二人的脸上均泛着可疑的红色。 “那……那个,我们两个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伊心羞红脸的躲在阿丙怀中。 阿丙一听伊心的回答,心里那个着急呀,云半夏立即冲他使眼色,再瞅了瞅他怀里的伊心,一边打手势,一边用嘴形教他。 “伊心,既然大家都这么说,而且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所以……”阿丙斜眼瞅着云半夏的动作,然后迅速照做的在伊心面前单膝跪下,握住伊心的手,诚恳的望住她的眼请求:“请你嫁给我吧!”伊心一下子惊呆了,没想到阿丙会突然做出这样一个动作。 云半夏和朱砂等人在阿丙求婚后,一起起哄了起来。 “看看,看看,阿丙这么诚心,伊心,你还在想什么?”云半夏边说边冲朱砂和子风使眼色。 “伊心,你就快答应他嘛!”朱砂接过眼神,紧跟着催促。 “快点答应他吧,答应他吧。”子风的表情看起来比当事人还激动。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样一直让他跪着,好像太过分了。”白九誊提醒着伊心。 面对这么多人的起哄,本来就已经在心里默许的伊心,终于拉下了面子,轻握住阿丙的手,红着脸点点头。 “好!” 云半夏眯眼:“声音好小,听不到。” “是呀是呀,声音太小了,听不到。”朱砂等人又起哄。 伊心的脸更红了,用比刚刚更大的声音说:“我答应嫁给你!” 阿丙欣喜若狂的站了起来,因他天性内敛,想紧紧的抱起伊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忍住了。 看着那边云半夏和白九誊、伊心和阿丙这两对幸福的模样,胡非默默的站在了一角。 她现在很幸福,可是,站在她身边的人,却不是他。 白九誊和云半夏之间的感情也是日渐笃定。 胡非啊胡非,你现在终于该死心了吧? 也是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胡大哥,胡大哥!”忽听云半夏唤自己,胡非方回神。 “怎么了?” “我们刚刚说,再过半个月就是白大哥母亲的祭日,我们打算那个时候离开白族总坛。” “好呀,全凭你们决定。” “既然没有意见,就这么说定了,等离开白族总坛后,我们先去阿丙老家,再为你们两个主持婚礼!”云半夏说出决定。 九洲殿内一片欢腾地闹着要给阿丙和伊心两个尽快举行一个婚礼,蓝凤凰悄悄的站在一旁偷窥,听到里面一阵阵愉悦的笑声,她的心一阵阵刺痛。 白傲天派人传来的话,犹在耳边。 倘若她无法抢回白傲天的话,她的下半生就要待在黑狼曾经待过的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小时候,她因为贪玩,曾经到过那个牢的附近,并试图靠近了黑狼所在的地方,黑狼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用镣铐卡住,用千年玄铁的牢笼关住,那个地方阴暗、潮湿,附近还不停的有老鼠和各种虫子爬过。 那里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她这二十多年来,过惯了衣食无忧的日子,打死她也不想住到那种地方去。 可是,如果她不想住到那种地方去,就一定要亲手抢回自己所要的东西。 ※ 在白九誊母亲祭日的三天前晚上,白九誊从九洲殿外回来,刚进了客厅,便看到云半夏苦着一张脸,将一碗黑糊糊的药喝了下去。 白九誊狐疑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四长老解释过,云半夏当时在药园只是中了半寸花,不会致命。 “这个……”云半夏下意识的将药碗背在身后,心虚的看着他:“没……没什么。” 白九誊两步上前,将她手中的药碗夺了过来。 “这是……避孕汤?” .. 会一直等着你(5000+) 面对白九誊质问的目光,云半夏更心虚的垂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云半夏尚未出口解释,一个童稚的嗓音突然响起。 “爹,以后我和娘是不是就可以一起住在这里了?”云半夏眼尖的瞧见一个小男孩扯住了白九誊的衣角。 爹? 云半夏狐疑的盯着眼前的小男孩,小男孩大约十岁左右,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小脸肉嘟嘟,眼睛骨碌骨碌转的时候,看起来很聪慧的样子腙。 “你是谁?”云半夏狐疑的盯着小男孩问。 突然看到云半夏,面对云半夏略带几分威慑的目光,小男孩害怕的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躲在了白九誊身后。 奇了怪了,她看起来有那么吓人吗?那个小孩子一看到她就慌忙的躲了起来捩。 “喂,小鬼,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呀?” 小男孩被云半夏连番询问,吓得连连颤抖。 “夏夏,你不要这么凶,会吓坏他的。”白九誊微笑的提醒她。 吓坏他? “他是谁?”云半夏再一次重复这个问题。 这一次,云半夏眼尖的又打量到,在客厅外的门口处,还站着一名女子,面容憔悴,面上遍布皱纹,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在那名女子的身后,还跟了两名下人装扮的女子。 白九誊简单的介绍道:“他叫小为,你也唤他小为就可以了。” “小为?”云半夏低头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直觉眼前这个小孩看着她时,眼中带着强烈的敌意。 “爹,这个姐姐是谁呀?”小为又扯了扯白九誊的衣袖,小心的从白九誊身后稍稍露头,眼睛怯怯的看向云半夏。 又是爹,她刚刚就听到这个小鬼唤白九誊爹。 “小鬼,你认错人了,白大哥可不是你的爹哦!”云半夏好心的纠正小男孩。 “你这个坏女人,爹就是我的爹,娘,这个坏女人,说爹不是小为的爹!”小男孩飞快的转身扑向门口处的那名女子怀中。 那名女子的脸上略显为难之意,低哑着声音,心疼的轻抚小男孩略显粗糙的脸。 “不要对姐姐没有礼貌。”女子轻斥小男孩。 小男孩委屈的抬头:“可是,她刚刚说爹不是爹。” 女子看了看身后跟着她的那两人,咬牙转身,微笑的告诉小男孩:“那是姐姐跟你开玩笑呢,他当然是你爹了,娘不会认错人的。” 小男孩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这一次,换云半夏懵了,双眼带着询问的看向白九誊。 “白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夏夏,她是雪槐,雪槐,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夏夏,夏夏,雪槐今年与我同龄,你要唤姐姐!”白九誊微笑的出声提醒云半夏。 云半夏的嘴角微抽。 眼前这是什么情况?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上.门,而白九誊却要让她唤对方姐姐。 “姐姐?”云半夏尚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嘴角不停的抽.搐着,目光略显呆滞:“白大哥?那个孩子,他……” 雪槐一下子心惊,眼睛不住的打量身后跟着她来的两个人,双手紧紧的握住小为的手腕,手腕被雪槐捏的很疼,小为受不住的叫了起来。 “娘,你怎么了?好疼呀!” “是娘的错,对不起呀,小为。”雪槐连忙松手,深怕捏疼了小为。 白九誊向身后瞥了一眼,想了一下,然后开口回答:“他是我的儿子!” 晴天霹雳! 云半夏以为自己听错了,是白九誊在跟她开玩笑。 “白大哥,今天不是愚人节,你不要突然对我开这种玩笑,我知道你气我这一段时间天天喝避孕汤,就故意弄出一个儿子来气我,可是,我现在才十八岁,暂时还不想要孩子,我们晚两年再要孩子,你就不要开玩笑了!”云半夏一脸好笑的冲白九誊道。 就连云半夏身后的朱砂和伊心两个也是一脸震惊。 “九爷一定是开玩笑的,九爷,您把郡主吓到了。”伊心跟着附和。 朱砂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那名小男孩:“可是,那个小孩的眼睛看起来不像是说假话!” 伊心忙用手肘顶了一下朱砂的腰际,朱砂赶紧住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白九誊轻轻握住云半夏的手,以眼神安慰她,云半夏没有注意他的目光,一双眼睛在雪槐母子俩的身上打着转。 雪槐,雪槐。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只是自欺欺人,在这之前,她就觉得不大对劲,在白九誊的房里到处是雪槐花,书柜的上方还摆放着一尊雪槐木雕。 雪槐、雪槐。 “夏夏,今天雪槐他们母子会在九洲殿中住下,你安排一下他们住在哪个房间吧!”白九誊想着,要等到雪槐他们母子俩不在的时候,好好的跟云半夏解释一番。 不过,以云半夏的性子,在受到这种屈辱之后,哪里还会乖乖的等着他去解释? 云半夏仿若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凉水。 她冷冷的将自己的手从白九誊的掌心中抽开。 “我觉得有点闷,要安排你自己去安排,我要出去透透气。”说完,云半夏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客厅。 伊心急急的冲了出去,朱砂的双眼带着气愤的看了看白九誊和雪槐母子俩,紧跟着追了出去。 彩雀更是愤怒,鸟嘴里叫着别人听不懂的声音,也跟着飞了出去。 “夏夏,夏……”白九誊心里担心,第二声还未唤完,云半夏已经迅速的消失了踪影。 云半夏怕是误会了他与雪槐。 现在只能赶紧安排雪槐母子俩先住下,等安排完了,再去找云半夏解释清楚,相信云半夏一定会体谅他现在的所做所为。 看着云半夏跑了出去,白九誊一脸忧心的模样,雪槐忙道:“少主,要不,你先去追云姑娘吧。” 白九誊微笑的摇了摇头。 “她没事,我一会儿再跟她解释,我带你去西殿吧!” ※ 胡非不想跟白九誊等人一起离开白族,于是,他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打算悄悄的一个人先离开白族总坛。 在临走之前,他打算到九洲殿再看一眼云半夏之后离开。不想,却看到了白九誊带着雪槐母子俩回来的画面,当下他就忙去追云半夏。 云半夏刚刚跑了不远,觉得自己就这样跑出来,像什么样子,再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没弄清楚,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她决定返回去。 却在这个时候,墙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 “你听说了没有,雪槐母子俩被少主接出来了呢。” “听说了,可是,当年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这雪槐到底是谁呀?” “这个雪槐呀,当年勾.引少主,少主当年才十五六岁,年轻啊,血气方刚的,听说与这雪槐在祭台上私.通,被人抓个正着,雪槐后来就被人关了起来,少主也被迫服下了忘情药。” “你说忘情药?不会吧?” “怎么不会的,这不,少主又爱上了一个姓云的女人,尊主不允许呀,又让少主喝下了忘情药,可是现在少主忘情药的药性突然解了,这不……连同当年与雪槐的事也想了起来,所以才会去把他们母子俩接回来的吧。” “真的假的……” 那两个说话的人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听不清楚,云半夏只听闻到那人最后一句。 “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你不成?这新欢和旧爱,少主果然艳福不浅。” 云半夏的脸色一片煞白。 原来……他早在她之前就已经爱上了其他的女人,而且……还有了孩子。 云半夏自嘲一笑,而她居然为了这样的男人,千里迢迢拔山涉水的来到白族找他,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清白。 结果,他居然是一个抛妻弃子的人。 在过去十多天每个缠.绵的夜晚,他在她耳边说的那些情话,现在全成了讽刺。 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成了她最不齿的小.三。 云半夏跑了好一会儿,跑到了药园附近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到了手臂,疼痛令她停了下来,此处无人,只有冷风刮在脸上,让她感觉浑身止不住的寒意。 她摸着手臂上被刮伤的位置,衣服也被刮伤了一道口子,衣服下,她摸到了湿粘的血液。 因为,她心疼的不能自已,伤口早已感觉不到疼。 耳边不时的传来朱砂和伊心两人的唤声,她也不想应声,她气愤的跌坐在地上。 “主人,主人,您不要伤心,还有我陪着你呢!”彩雀站在她的肩头,蹭着她的脸颊安慰她。 身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云半夏警觉的叫了一声:“什么人?” “是我!”胡非出声答道。 听到是胡非,云半夏心中的警觉暂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胡大哥,怎么会是你?” 胡非在她的身边坐下:“怎么不会是我?” 云半夏眼尖的瞥到胡非身上的包袱。 “胡大哥,你这背着包袱,不会是想现在离开的吧?”云半夏惊讶的问。 叹了口气,看了看头顶难得一见的皎洁星空,再看了看身侧的云半夏:“本来,我是这样打算的,想今天晚上就离开白族总坛。” “你太过分了,你是打算偷偷的走,也不告诉我一声的吗?”云半夏板起了脸。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为什么?” “刚刚在九洲殿内发生的事情,我都看见了,你刚刚听到的那些话,我也都听到了。” 胡非的话,如一根根针般的扎在云半夏身上,她咬紧牙关,心尖一阵阵的抽痛。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吗?看看我现在被戏弄有多惨,是吗?”云半夏冷冷一笑:“现在你看到了,我很狼狈,也很惨,如果你看到了的话,可以离开了。” “云妹妹,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胡非赶紧解释:“我是因为担心你,才会跟过来的。” “担心我?”云半夏脸上的冷意更甚:“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会担心我?” “我当然担心你了,一直以来,我都很担心你,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胡非一脸真挚的望着她。 云半夏淡淡的扫他一眼,自嘲一笑。 “胡大哥,我现在知道你是真的担心我,这已经够了,可是,我现在想一个人待着,我想冷静冷静。” 云半夏极少在别人面露出这种脆弱的表情,胡非也是第一次看到。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胡非还怎能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 静静的看了她三秒钟,胡非做了一个决定,大胆的冲她要求道:“云妹妹,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不过,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解决办法,既然你已经看清了白九誊的嘴脸,不如跟我一起离开吧!” “离开?”云半夏蹙眉。 “对!”胡非点点头,双眼带着期盼的望着她:“离开,离开这个伤心地,云氏连锁现在还群龙无首,等着你重新回去掌管,还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你。” 云氏连锁,那个她花费了十年心血的地方,确实让她一直心里惦记着。 听到胡非这样提议,她便心动了。 现在白九誊的旧爱还有儿子都回来了,她留下来确实没有什么意思,她云半夏绝不会与其他的女人共侍一夫。 “你先让我考虑考虑。”现在她的脑子里面很乱,许多事情都要理清。 “好,不过,最多只到四更时分,过了四更的话,白族的守卫森严,我们就很难出去了。”胡非附加了一句。 云半夏重重的点头。 “四更就四更。” 夜晚很冷,云半夏的身上仅裹着一层单薄的衣裳,胡非默默的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云半夏和胡非两个躲在隐蔽之处,他们的方位恰好可以将整个星空收入眼底,月凉如水,这个夜晚异常的热闹。 除了朱砂和伊心之外,还有几名九洲殿的下人,连同阿丙和子风也一起出来寻找云半夏,到处可以听到唤云半夏的人,云半夏均捂着耳朵,佯装没听到。 让云半夏失望的是,这些唤她的人中,始终没有白九誊的声音。现在她已经有了妻子和儿子,已经将她给忘了吧?别人都是喜新厌旧,白九誊却是喜旧厌新,她这是该夸他呢,还是该嘲讽自己? 快到四更时分,声音渐渐的没有,朱砂和伊心两个也被阿丙和子风劝了回去。 直到,所有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云半夏的心底里更冷了。 看来,所有人都已经放弃她了,而白九誊的声音始终都没有出现。 他现在是觉得已经得到了她,便以为她是故意在置气,生完气了她就会乖乖回去吗? 时间以指尖流逝,云半夏的心也寒了。 四更的更声刚过,云半夏决定般的道:“胡大哥,我跟你离开。” 胡非心里一阵惊喜:“好,我们现在就离开。” “等一下!”云半夏的声音顿了一下:“我有重要的东西落在了九洲殿,我想取了那样东西再离开,你在玄门那边等我,我很快就来。” “可是……” “你放心吧,我动作很快的,只是回去拿个东西,他们现在应该都睡了,我偷偷的进去,应当不会被发现。”云半夏解释道。 胡非想了一下,选择相信云半夏。 “那好吧,我在玄门等你,会一直等着你的,你一定要来!”胡非定定的望住她提醒。 “好!” 说完,云半夏迅速的离开,看着云半夏和彩雀一人一鸟的离开,胡非咬牙朝玄门走去。 ※ 当云半夏回到九洲殿的时候,九洲殿内一片漆黑,所有的灯已熄。 云半夏的心如这夜一般的凉。 她悄悄的来到了卧室,沿着熟悉的方向,去找自己要找的东西。 可是,她的手却摸了个空。 怪了,那个盒子明明就摆放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呢? “夏夏,你在找什么?”窗边,一道低沉的男声,冷不叮的响起。 .. 意.乱.情.迷(5000+) 白九誊的声音骤然响起,云半夏的浑身一个激灵,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桌子,一只花瓶应声落地,“砰”的一声,在屋内响起。 伴随着花瓶落地的声音,屋内的水晶灯亮起,也照亮了白九誊那张略显疲惫的脸和云半夏脸上慌乱的表情。 看到白九誊的那一瞬间,云半夏下意识的想逃,卧室里两个窗户,一个窗户被白九誊霸占住,另一个窗户下面是花瓶的碎片,她若是想逃,就只能从门。 而她现在……就只能从门逃走。 看了白九誊一眼,她直接向门奔去,然,她的动作才刚刚移到门旁,手还没有沾到房门,身体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抱住,她的身体落进了一具温暖的怀抱中腙。 “放开主人,放开主人!”彩雀保护性的张开翅膀,啄着白九誊的手指,白九誊轻易的抓住了彩雀,无情的抓起来丢到窗外。 闻到她身上披风上有着其他男人的味道,白九誊一把将那披风扯掉。 “我不喜欢你的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白九誊在她耳边危险的提醒捩。 她用力的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挣脱不开,最后弄的气喘吁吁。 “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云半夏剧烈的挣扎着,他的那双手臂也许在不久之前,曾经抱过其他的女人,她嫌脏。 知道她在生气,白九誊也不说话,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等着她慢慢的平静下来。 但是,云半夏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他越是不开口,她就越生气,使尽浑身解数,捶打,狠狠的咬向他的手背,在他的手背上又咬出了两排鲜红的齿印,舌尖尝到了腥腻的味道。 而他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她挣扎。 她挣扎的累了。 “白九誊,我说放开我,你听到了没有?”她咬牙最后警告道。 “那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吗?”白九誊紧搂着她,头埋在她的后颈,轻吻她颈后优美的曲线,贪恋她的味道。 “你不是已经找回你的爱人和孩子了吗?既然如此,你去找他们,你想坐享齐人之福,那你找错人了!”云半夏冷冷的道,心痛的无以复加,现在一想到她晚上离开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听到的那些话,仍然觉得心痛不已。 白九誊彻底伤了她的心。 “夏夏~~” “你不要再唤我的名字了,请你唤我云姑娘。”云半夏冷淡的道,字字透着疏离。 “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要唤你云姑娘?” “你的妻子另有其人,你不要再乱认了,这样不仅是对我,对雪槐母子俩也不公平,我很好心的给你们让位置,你应当开心才好,我就自认倒霉这些日子被你骗了,是我自己有眼无珠,我怪不得任何人。”云半夏一字一顿的说着绝情的话。 “夏夏~~” “我说过了,你不要再唤我的名字,请你对我客气一点,还有,男女收授不亲,你现在马上放开我。” “如果你答应我不再逃开,我就放开你。”白九誊提出要求。 “姓白的,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把我变成现在可笑的样子,你应当很开心吧,如果你开心够了,就放开我,我不是笨蛋,不会留在这里任你玩耍。” 看云半夏这般伤心的模样,白九誊心里是开心又心疼。 开心的是她对他用情之深,心疼的是她这一夜所受的苦,她看起来异常憔悴,这一夜,她一定很伤心吧。 白九誊将她抱的更紧,不忍再让她这么伤心。 “其实,小为是清尘的孩子!”白九誊一本正经的在云半夏耳边吐出实情。 “什么?”云半夏刚刚还想着要如何挣脱开白九誊的禁锢,突然听得白九誊这话,身体一下子僵在他怀中,片刻间她又挣扎了起来:“你不要拿这种慌话来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嘘,夏夏~~我没有骗你,如果你答应我不离开,我就把事情完完整整全部都告诉你。”他轻声在她耳边嘱咐。 云半夏咬了咬下唇,看来,他是打定了主意,若是她不听他的解释就不会放她离开。 那她就姑且听听看,听听他到底有什么理由。 “那好吧!”云半夏表示妥协。 “好,我相信你!” 白九誊的相信,就是将云半夏安排坐在椅子上,而他则坐在她的对面,她的身后就是一堵坚硬的墙壁,就算她想逃也没办法,身后是墙壁身前是白九誊。 这就是相信她吗?云半夏不禁冷笑。 “好了,现在我没有逃走,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你现在可以解释了。”云半夏不耐烦的催促道。 在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的淡淡笑容,只让她觉得很讽刺。 她干脆别过头去,不看他,这样她的心也不会很痛。 “其实,这件事,要远的话,可以追溯到十六年前。” 听他那语调,似乎要长篇大论,云半夏没有耐性的摆了摆手:“你不要说那么多,我现在没有时间,说重点。” 看到她左臂上的伤口,他默默的从旁边拿出药箱,为她上药包扎,她没有拒绝。 “重点就是,雪槐其实是四长老的亲生女儿,十六年前,四长老不准自己的徒弟喜欢自己的女儿,但是清尘与雪槐青梅竹马,便时常借我的九洲殿来见面。” 看到云半夏的脸转过来一些,白九誊继续说下去。 “为了让他们可以见面,一般都是借我的名义,让雪槐来九洲殿,不过,后来不知怎么,他们两个暂时分开了一段时间,十年前,清尘和雪槐两个突然被发现在祭台上私.通,那时,发现他们的是我和四长老。” 为她包扎好了,白九誊把药箱放回原处。 云半夏不敢相信的张了张嘴。 “这件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四长老打算以族法处置清尘和雪槐,雪槐这个时候恰好有孕,为了保住孩子,我只得认了雪槐腹中的孩子,雪槐便被关禁了起来。” “你跟雪槐……真的没什么?可是,十年前那个忘情药?”她还是不相信。“因我身份是少主,四大长老自然不能处置我,于是就迫我喝下忘情药,清尘为了赎罪便喝下了绝情药,一生留在药殿。” 等到白九誊说完,云半夏心里一阵唏嘘,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往。 “那就说,雪槐当时怀孕了,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是清尘的?” 白九誊点点头,紧紧握住她的一双小手,放在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是呀,我当时只是替他认下了这个罪名。” “可是……”云半夏不高兴的抽回自己的手,美目含怒的冲他指控:“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个孩子是你的。” 机灵的白九誊,知晓云半夏此时气消了一半,便得寸进尺的把云半夏从椅子上拉起来,让她坐在怀中,她欲挣扎,他的双手便收紧,让她无法从他膝上逃走。 “笨夏夏,你难道没发现当时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吗?”白九誊提醒她。 那两个人,她确实有看到,不过……只顾生气的她,哪里还去注意那些,光气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她们两个负责监视雪槐母子,四大长老虽然答应让雪槐母子解除关禁,但是,却不打算让他们自由,按族法,雪槐当沉下白族的冰湖湖底溺毙,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那就不一样了。”他顿了一下才指出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如果现在说小为不是我的孩子,那雪槐和小为将会被处以更重的刑责。” 云半夏皱眉:“你的意思,是死吗?” “不会死!”白九誊一字一顿的补充六个字:“只会生不如死!” 在来白族这前,听白九誊的描述,云半夏一直以为白族是一个公正且善良的民族,没想到,这里的刑罚竟然这样严苛。 待白九誊解释完,云半夏心里的火气消失的不见踪影。 他紧紧的抱着她,吻了吻她的脸颊。 “再过几天就是母亲的忌日,在那之后,我便打算与你离开这里,我也是趁此机会,提前将他们母子解除关禁,待我们走了之后,他们母子也会好过一些,这样清尘心中的罪孽也会减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牺牲我一个,能让所有人都过得好,这样也值了。” 说到最后,白九誊不忘自夸一番,那话让人听着感觉他好伟大。 云半夏微恼的捶了他一下。 “可是,在这之前,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如果提前跟你商量的话,你昨天晚上就不会表现的那么真实了。”白九誊冲他戏谑的眨了眨眼。 云半夏的眼睛倏的瞠大,气恼的指着他的鼻子,气愤的指控:“原来,你昨天晚上是故意的?” “这样他们才能相信小为就是我的孩子,你的反应证明了一切,明天你跟我一起好生的对待他们,这样白族内的子民都会认为你是一个善良大肚的人!” “……”云半夏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男人,连她生气这件事他都会算计,害的她这么伤心。 白九誊心疼的抱着怀里的云半夏。 “可是,还是对不起,让你这么伤心,昨天晚上你受苦了。” “你真的跟雪槐没有任何关系?”云半夏推开他的怀抱,指着书架上的雪槐木雕和屋子内摆放的雪槐花:“可是,你这里到现在还摆放着这些东西。” “这些呀,都是清尘寄放在这里的,那花看起来挺漂亮,就一直放着了。”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至于那尊木雕……是清尘在喝下绝情药的那天晚上雕刻好的,雕刻完最后一刀,他就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便只字未提雪槐的事。” 突然发觉,清尘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你确定雪槐只是暂时跟我们在一起,你母亲的忌日之后,你就跟我一起离开?”云半夏心中不安的向白九誊寻求答案,她的心里总有种隐隐的不安,不知道那不安到底来自于哪里。 低头在她的红唇上轻轻一吻,白九誊一字一顿的答:“我确定,等到母亲的忌日之后,我会跟你离开的,不要担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食言。” “说到做到!” “嗯,说到做到!” 云半夏听到白九誊的这句保证,心中释然,双臂紧紧的回搂住他。 “白大哥,我好想你。” 白九誊温柔一笑,抱起怀中的云半夏向床榻走去。 “我也好想你,你让我想了你一晚上,现在要好好的补偿我!” 彩雀本来被白九誊扔到窗外,砸到了树干上昏了过去,此时刚好醒来,它振奋起精神飞了进来。 “快放开主人!”彩雀又叫着。 白九誊再一次无情的将彩雀用手挡开,挥落到床柱上,“啪嗒”一声被摔晕了过去。 云半夏被白九誊抛到床上,不一会儿,两人的衣服都被扔在床帐之外,将彩雀整个盖了起来。 “唔,白大哥,我好像忘了一件事情!”意乱情迷之时,云半夏的脑中有一道光亮闪过,好像忘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 白九誊肆意的诱.惑和挑.逗,粗重的呼吸喷吐在她颈间,含糊的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突然她想了起来。 啊,对了,避孕汤的药效只管两个时辰,现在两个时辰已过,避孕汤已经失效了。 她才刚刚想起来,白九誊却在这时,卑鄙的进攻,一下子充满了她,美好的感觉在那一刹那将她刚刚想起来的事情,又撞的烟消云散,唇中不断的逸出诱.人呻吟,这个早晨春意盎然。 ※ 胡非一个人在玄门的附近,一直在等云半夏的到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的脑海中一直想着云半夏的那句要他等她的话,于是,他就遵守自己的诺言,会一直等到她来为止。 可是,等到五更时分过,天渐渐开始大亮,他还是没有等来云半夏。 早膳之后,云半夏还是没有来。当午时即将到时,云半夏还是没有来。 这个时候,胡非自嘲一笑。 他知道,这个时候了云半夏还没有来,一定是不会再来了。 在他目送云半夏回九洲殿的时候,他就有预感云半夏不会来玄门找他。 但是,他在自己的心里自欺欺人,想着云半夏一定会来找他的。 现在时间到了这个时候,他才让自己清醒过来。 云半夏……她还是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拎着包袱的他,走到了九洲殿前,伊心刚好端了一盆水出来往旁边泼去,一个没注意,盆里的水尽数泼到了胡非的身上,将胡非一下子浇了个透,污水从胡非湿漉漉的发梢滴下,他一身的狼狈。 “呀,是胡公子!”伊心紧张的丢下了盆,拿手帕想为胡非擦拭,被胡非躲过。 “云妹妹在里面吗?”胡非轻轻的问道。 “郡主昨晚一夜没睡,现在还在睡着,九爷吩咐过了,让我们暂时不要吵她,如果胡公子有什么事要找郡主的话,等郡主醒来了,奴婢马上去通知您!” 看着后殿卧室中紧闭的门窗,胡非的脸上挂着他人看不懂的情绪。 “不必了。”他淡淡的道:“她若是醒来,你只告诉她我曾经来过就好了。” “呃……是!”伊心点点头。 胡非背着同样湿漉漉的包袱,转身离开,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孤寂的背影让人看了十分心疼。 .. 有孕(10000+) 云半夏醒来已经是午时过后,白九誊去找大长老交接族中事物,醒来时,身边白九誊的位置已凉,她手臂上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了,那是因为昨晚她与白九誊欢爱后,洗澡时把绷带弄湿了,所以才重新包扎。 因为伤口的问题,她不方便自己穿衣服,便唤了朱砂和伊心进来服侍她梳洗。 正打算用膳的时候,雪槐母子俩刚刚好路过。 虽然说白九誊已经为云半夏解释过雪槐母子俩存在的理由,可是……她的心里依然有疙瘩。 换成任何人,恐怕都过不去这个坎,名义上自己爱人的妻子和孩子,怎么想怎么别扭腙。 云半夏心里想着,能避则避吧。 本来,云半夏是想等着雪槐母子俩走过去了之后再用膳,谁知小为突然冲了过来。 “娘,娘,快看,这里有鱼耶!”小为高兴的冲雪槐喊着捩。 小为那冲动的动作,令雪槐感觉难堪,她拉住小为的手训诫:“小为,不许胡闹。” “可是,娘,这里有鱼,我已经三年没有吃过鱼了。”小为委屈的捧着自己的肚子,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桌子上的鱼,鱼的香味,馋的他直流口水,他不停的横臂擦掉嘴角的口水。 很少看到有人因为想要吃鱼馋成这模样。 “你说……你三年没有吃过鱼了?”云半夏诧异的问小为。 小为点点头,鼻子嗅了嗅,闻到鱼那鲜嫩的香味,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他可怜的小模样,成功的勾勒起云半夏心里的同情。 早前因为心底里的芥蒂,云半夏没有仔细打量过这对母子,现在才有时间仔细打量,再加上晚上本不容易看清容貌,现在是白天,光线恰恰好,能让云半夏将二人打量清楚。 她意外的发现,这对母子相当削瘦,身上的衣服,也相当简陋。 小为的皮肤不正常的白,几乎没什么血色,擦嘴巴的手指,因没有多少肉,看起来如皮包的骨头,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意外的是,个头还算不矮,这一点大概是遗传自清尘,只有那双眼睛,乌黑发亮、炯炯有神,稍显精神些。 另外,雪槐一身妇人装扮,十指轻轻握住小为的肩膀,手指微微不安的动着,指上如小为一般没几两肉,她脸上的皮肤粗糙无光,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脸深深下陷,颧骨露了出来,颧骨上的眼珠子几乎凸出眼眶,若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小孩子,恐怕会被吓到。 从雪槐那双乌亮的大眼及她虽然削瘦却隐约可见的瓜子脸型,可以看得出,雪槐之前也当是位美丽的姑娘 大概是因为雪槐母子俩在受刑,看守他们的人,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什么好的伙食,才会导致现在的结果。 听白九誊说白族的情况,以为白族会很人性,但是,看到雪槐母子俩,云半夏了解到一点,不管是任何地方,总有社会阴暗之处。 天性善良的云半夏,想了一下,便冲旁边的朱砂和伊心嘱咐:“朱砂、伊心,你们两个再多拿副碗筷来。” “可是,郡主~~”朱砂瞥了那母子一眼,嘴角歪向一边。“奴婢不想去!” “奴婢也不想去!”伊心悄悄向朱砂靠近了两步。 彩雀激动的停在柜子上,双脚踏着柜子,爪声咯吱咯吱响,鸟头冲着雪槐母子俩:“主人,主人,他们两个活该饿死,不要理他们两个!” 这两人一鸟,一个个全给她造反。 这两人一鸟的反应,更让雪槐母子俩难堪,连同雪槐身后的两名女侍也对他们投以鄙夷的目光。 云半夏拉开椅子站了起来,放下椅子的时候,故意将声音弄的很响:“你们不去拿,我自己去!” 朱砂和伊心两个心中同时一惊,像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 云半夏极少生气的,看她板着脸的模样,分明是生气了。 朱砂和伊心着急了,哪里还敢跟云半夏叫板,伊心小心的扶着椅子,让云半夏重新坐回去,然后给朱砂使了个眼色。‘ 接到伊心的眼神迅息,机灵的朱砂赔笑着道:“郡主,奴婢去拿就是了。” 伊心安抚了云半夏后,又赶紧走到雪槐母子俩身侧。 “你们两位,也快过去坐吧!不要让郡主亲自来请你们哦!”伊心微笑着道,话中带着几分威严,与云半夏待的久了,伊心和朱砂两个的心气也跟着上升,不知不觉的将云半夏的威严学去了三四分。 雪槐的脸色看起来更难堪,如今,她进退两难,双手握着小为的肩膀,想拉着小为离开,但是小为的双眼在盯住了桌子上的鱼之后,两条腿便如钉在了原地般,任她用力,也拉他不走。 朱砂把两副碗筷拿来了之后,摆放在桌子的另外两边,放置碗筷的时候,非常不痛快的故意弄大了些声音。 朱砂和伊心的这番动作和话,云半夏又怎会不知她们的用心,她们这是为了自己鸣不平。 不过,如果连他们都这样为难雪槐,可见雪槐母子俩平时的日子有多难。 虽然她不是白九誊的责任,可她现在已经是白九誊的妻子,白九誊好朋友的事,她没必要让白九誊没面子。 再说了,雪槐这对母子是当真可怜,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尽人事。 想到这里,云半夏便在心里剔除了对雪槐母子的偏见,微笑的冲雪槐道:“雪槐姐姐,你过来坐吧,小为,你不是想吃鱼吗?这盘都是你的了!” 云半夏冲小为招了招手,把那盘鱼推到了一张空椅的前面。 经不住鱼的诱惑,小为挣脱开肩膀上雪槐的手,蹭的一下跑到空椅上坐着,双手紧张的握成拳。 他紧张又不敢相信的抬头望向云半夏。 “姐姐,我真的……可以吃吗?”小为小心翼翼的问,一双黑眸透着期盼,他又吞了下口水,眼珠子盯着鱼几乎瞪出了眼眶。 大概是由于长期禁锢,看到美味,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当然可以!我刚刚说了,这一整盘都是你的了。” “太好了!”他兴奋的回头冲雪槐喊道:“娘,姐姐说我可以吃鱼了。”雪槐尴尬一笑,双脚不安的在原地徘徊。 “雪槐姐姐,你也来坐吧,反正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云半夏又朝雪槐招手唤着。 面对那满桌丰盛的午餐、诱人的美味。 与她每日冷硬的馒头、冰冷的馊饭、咸菜,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有多久没有吃过那么美味的东西了,即使是来到了九洲殿,那两名跟着她的侍女也未将她的伙伴改善,中午仅吃了一点点东西,闻着那喷香的饭菜,她顿时饥肠辘辘。 美食的诱.惑和自尊在她的心里交战。 好一会儿后,她心中那强烈的渴望,打败了自尊,最终放下自尊,舔着干涸的唇瓣,缓缓走到桌前坐下,坐在椅子上时,只坐了椅子的一点点拐角,不敢将整个屁股都坐在上面。 云半夏的下巴努了努,示意雪槐拿起筷子。 另一边,看到自己的母亲已经坐下来的小为,认为自己的母亲已经同意自己可以吃鱼,便直接学着云半夏的模样,笨拙的用筷子去夹鱼肉。 “等一下,这鱼里会有刺!”看到小为夹起鱼肉,带刺都未剔便要送进嘴里,云半夏马上唤住了他。 小为被吓住了般的张了张嘴,胆小的把鱼肉又放了回去。 云半夏把鱼肉中的刺,剔除了之后,才放回了小为面前的碗中。 “看到没有,这些刺呀,是不能吃的,吃了会卡到喉咙,吃的时候,要把这些刺全部剔出来,这个我剔好了,你可以吃了!”云半夏耐心的提醒小为。 小为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用筷子太麻烦,小为干脆用手,将鱼肉撕了下来,将鱼刺用手指扯掉,再把鱼肉送进嘴里。 云半夏的眉头微皱,再看另一边,雪槐亦同样用手拿起鸡腿大口的啃了起来,这对母子俩的动作如出一辙。 这对母子手上沾满了油污,不时的将手蹭在衣服上,留下一道道油污的痕迹,这邋遢的动作令人不忍直视。 不一会儿,这对母子几乎扫尽了满桌的东西,甚至剩下的最后一块鸡肉,俩母子竟然抢了起来。 抢到了最后一块鸡肉,雪槐抓起来就要吞进喉中,一眼瞟到对面的云半夏,双眼正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她被吓得鸡肉哽在喉中。 连番咳嗽之后,雪槐才把那块鸡肉咳了出来,末了,便僵硬的坐在原位,沾油的手捋了一下刚刚疯狂时不小心划落鬓角的碎发。 “雪槐姐姐,你不要客气,随便吃,厨房里还有很多东西,如果你们不够吃的话,我让人再送些来。”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饱了!”雪槐拉起已经将整条鱼吃完的小为站了起来:“小为,我们该去见外公了!” 雪槐拉着小为离开,小为不情不愿的盯着满桌的骨头,有一块排骨的骨头缝里还剩一小块肉。 “娘,可是,我还想吃!”小为舔舔下唇抱怨着。 随着那对母子慢慢走远,留下了满室的狼藉。 刚才的那一幕,已经让云半夏失去了食欲。 “郡主,您怎么能就这么让着他们,他们也太过分了,把您的午膳全吃了,这可是奴婢和朱砂两个特地亲手为您做的。”伊心愤愤不平的抱怨道。 “是呀,他们两个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把饭菜都吃完了,郡主您到现在还一点没吃呢!”朱砂怒火更甚。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谁没有落魄的时候?当年若不是我好心的话,你们两个现在恐怕比他们母子俩还要凄惨!”云半夏威严的冲二人喝斥,她们两个今天的表现,让她很生气。 听得云半夏这样说,朱砂和伊心不自觉的垂下了头,脸上同时浮现出愧疚。 没错,如果不是云半夏,她们两个现在是不是还存活在这个世上,还是另一回事。 云半夏睨视二人,一字一顿的警告:“如果你们两个以后再对他们母子俩这样,我可不饶你们,过几天离开的话,我就把你们两个永远扔在这里!” “奴婢不敢了!”朱砂和伊心两个忙异口同声的道歉。 “那还不快点再重新端来午膳,你们两个是将郡主我饿死吗?”云半夏脸上重现笑容,故意板着脸促狭的瞪了她们一眼。 朱砂和伊心两人松了口气。 “奴婢这就去准备。” 朱砂和伊心两个再也不敢有半分怨言的收拾了东西离开。 待朱砂和伊心离开,云半夏又起身朝小储藏柜走去,柜子上彩雀正在啄羽毛挠痒,望见云半夏吓人的表情,不小心啄掉了一根羽毛,扑腾起翅膀就想逃走。 “你现在敢逃的话,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被云半夏一句威胁,彩雀“扑通”一声从空中掉落到柜子上。 云半夏拿起彩雀颤抖的身体,一双美丽的杏眼,对上彩雀那双无辜的精豆小眼睛。 “主人,我错了,下次我再了不敢了!” “你这话说的是真的吗?”云半夏眯眼。 “比珍珠还真!” 云半夏笑眯眯的扯了扯它身上的羽毛,危险的道:“下次,你若是再敢胡乱说话,我就把我的羽毛一根根全拔光。” “我说话他们又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彩雀一脸的委屈。 “废话,你一直在那里冲人家死命的叫,任谁都知道你是在骂人!”别以为它只是一只鸟,别人就不知道它会骂人 “不骂就不骂了!” 教训完两人一鸟,云半夏心里舒服多了。 不一会儿,朱砂和伊心两个重新送上了午膳。 当云半夏正在用午膳的时候,伊心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 “对了,郡主,昨天晚上您到底去了哪里?奴婢们昨晚找了您好久都没有找到,都快急死了。”伊心忍不住问道。 “昨天呀,我只是去了一个地方。” “就你一个人?” 彩雀不甘被冷落的飞落在云半夏肩头,嘴里叫着:“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虽然伊心和朱砂俩人听不懂彩雀的话,不过,只听它兴奋的叫声,便明白它的意思。 “你不是人!”朱砂给彩雀泼了一盆凉水,彩雀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熄。问题重新落在云半夏头上。 不过,云半夏原本也没打算隐瞒。 “昨天,我是跟胡大哥一起在外面待了一晚上。”说到胡非,云半夏突然想起来他们分开时的约定,一个失神,手中的筷子落了地:“呀,坏了,我跟胡大哥约好了要在玄门见面的……” “对了,郡主,奴婢刚刚想起来,午时之前,胡公子曾经来找过您,当时还被奴婢不小心泼了一盆水!”伊心拍了下脑门。 “你说……胡大哥来找过我?” “对呀,胡公子说了,如果您醒了的话,就告诉您他来过了,不过,当时看他的表情不大对劲,现在想想,他好像还背了个包袱,不知道拿的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要送什么东西来的?”伊心仔细的回想着道。 云半夏苦恼的皱眉,她把胡非的事忘了个精光。 扒拉了两口饭,云半夏再也没有胃口,搁下了筷子准备出门。 “郡主,您要去哪里?”朱砂和伊心也跟了过来。 “我去找胡大哥说些事情,你们不用跟着我!”云半夏阻止二人。 ※ 医殿 胡非和阿丙两个都住在医殿内,云半夏一路走到医殿,刚进医殿,便看到跪在四长老房门外的雪槐母子两人。 而清尘站在不远处,看着雪槐母子两人,眼中没有爱,充满了深深的内疚。 清尘服了绝情药,虽然已经忘掉了情,但是,却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除了情之外,留下的就只有悔恨。 他混浊的眼中,还有着忧伤。 清尘和雪槐这一对,也是让人感伤的一对。 想了一下,云半夏打算先解决这边的事情,再去看胡非。 她越过雪槐母子,径直走进了四长老的房间。 刚进房间,一股清正的檀香味迎面扑来,香炉中,檀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像仙雾一般。 檀香可以安神、静气,在书桌前,四长老静静的翻着书,眼睛紧盯着医书,一副很入神的模样。 云半夏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惊奇的发现,四长老所看的书竟然…… 他看的书是医书没错,可是……那书却被他给放反了,他仍一本正经的翻着书页,似并未发觉这一点。 不得不说,四长老也是位相当可爱的老人。 明明在乎,却装作清高的不在乎,偏偏,他的那些小动作已经暴露了他的心事。 “四长老,你要看书的话,就好好看书,我倒不记得,四长老你有倒着看书的习惯。” 云半夏趴在桌子上,边说,边把书从四长老的手下拿起,摆正了后,重新推到他面前。 云半夏的突然出现,将四长老吓了一跳。 “原来是云丫头,怎么会是你?” 云半夏从四长老的眼中,明显看到了失望的情绪。 唉,四长老,你就承认吧,你明明也想跟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亲人重逢的,偏偏还装清高。 “我就不能来了?”云半夏随手又拿了本医书,一本正经的看着。 “你又看不懂,还是放回去吧!”四长老嫌弃的夺回了自己的书。 手中落空,云半夏轻哼了哼。 “我是看不懂,不过,我起码是真真正正的看了,况且,我看的时候,再怎么没认真,也能看进去一些,可不像某些人,倒着看书,不知道能看出些什么。” 这一番明嘲暗刺,四长老的老脸微红。 “我喜欢看倒书,那又怎么样?”他羞怒的吹胡子瞪眼。 云半夏微笑的以指勾起他的一缕胡须。 “不怎么样。” 四长老愤怒的把胡须扯了回去:“我的胡子,不是你的玩具,别随便乱碰。” 云半夏眼尖的看到四长老的窗台上摆放着几只五颜六色的瓷瓶。 “不知,这几瓶都是什么药?” “那是毒!”四长老懒的看她一眼。 “是能将人迷昏的毒?还是可以让人半死不活的毒?” “可以毒死人的毒!”四长老瞪了她一眼。 “哦,原来如此!” “你这个时候跑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四长老不耐烦的看着她问,她一直这摸摸那碰碰,还故意调戏他,一看就没个正经。 终于回到正题上来了。 云半夏笑了笑,下巴努了努房门外:“我是为了门外的两个人。” 说到门外的两人,四长老的脸迅速变黑,变色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叫人拍手叫绝。 “如果你是为了他们,那你就走吧,小心我连你也赶出去!” “你想赶就赶出去呗,我怕你呀?不过,你敢把我扔出去,我就敢把你这药殿里面的瓶瓶罐罐全砸个稀巴烂!”云半夏不怕死的扬起下巴。 “你敢!”四长老黑着脸威胁。 云半夏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我们可以试一试,看看我到底敢不敢!” 四长老的脸更黑了。 “如果你是为了他们两个的事,免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的。” 云半夏把桌子上的杯子拿走,重新换了个杯子。 “刚刚那个杯子,不行,这个杯子,总行了吧?” 四长老嘴角微抽。 “云丫头,你够了没有?”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若是将他们赶走了,你一辈子都会后悔,再说了,父女向来没有隔夜的仇,你何必这么小气,让人家这么大中午日头那么毒的跪在外面晒太阳?” “会有现在的结果,是她活该!”四长老顽固的坚持己见。 果然是老顽固。 她一双漂亮的眼珠子骨碌转动。 唉,本来不想帮了,不过,看在白九誊的面子上,既然帮了,那就一帮到底吧。 “要我说,四长老,你这就错了,如果他们有错的话,你也有错,人家说了,子女不教,父之过,你自己也有责任。”云半夏笑眯眯的与他抬扛。 四长老微微眯眼。 他并不是笨蛋,他过的桥比她吃的盐巴还多,就那点小九九,想用激将法来刺激他? “云丫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这是他们该受着的,当年我已经说过,以后再也不会认她这个女儿!”四长老摆了摆手,不与云半夏争辩。 居然不上当。看来,就只能用狠招了。 云半夏深吸了口气。 “既然如此,你不愿意认他们,那他们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思,如果他们死了,你是不是就会满意了?” “他们两个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云半夏狡黠一笑。 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她拿起窗子上的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你拿我的药做什么?” “当然是,现在就去将你的女儿和外孙子毒死呀,你不是说他们跟你没关系吗?”云半夏笑眯眯的反问。 本想去夺药瓶的手缩了回来,心知云半夏的性子,四长老哼了一声,又摆了摆手。 “你随便去!” “真无情。” 云半夏当真拿了药瓶出门。 好一会儿后,云半夏重新回来,将空药瓶丢在桌子上。 “好了,四长老,这下你该满意了。” 云半夏一脸自信的笑着,一双明媚的杏眼,直勾勾的盯着四长老的脸。 四长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也懒的看那空瓶一眼:“随便你!” 谁知道这个云半夏把药瓶里的药胡乱倒到了哪里,就这样的小计谋还想骗他?想的美。 云半夏气定神闲的坐在原处,手指悠闲的敲击着桌面,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只等着外面的声音。 “雪槐姑娘,小朋友,你们两个怎么了?怎么倒在地上,这是什么?啊……血!”一名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四长老的眉毛稍稍动了动。 这一定是云半夏的计策,她是不可能当真把毒药给他们俩吃的,他继续埋头看医书。 一个、两个……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众人在外面议论纷纷。 药书房的书童小纪听闻到声音跑到外面瞧了一眼,刚瞧完,便哭着跑了进来。 “师父,师父,求求你,快给雪槐姐姐解药吧,再不给的话,雪槐姐姐就活不成了。” 小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四长老的心中微动,仍是不敢相信这件事,他狐疑的看向云半夏。 “你当真把毒药给他们俩吃了?” “这还有假?就是因为他们两个,白大哥才被误认为与人私通,害我变成了小三,借你之名除掉他们两个,我现在心中觉得真是舒坦。”云半夏仰头深吸了口气,一脸享受的表情。 四长老脸色微变,想了一下之后,探头在窗子边上往外看了一眼。 在看到外面倒在血泊中的两人之后,神色倏变,迅速收回身体,绕过桌子,往门外奔去,书被他蹭掉到地上,他也不在乎。 四长老颤颤巍巍的跑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雪槐和小为的身旁。 雪槐和小为两个倒在血泊中,紧闭双眼,看起来似要气绝的模样。 这一幕,看得四长老心疼,哪里还管自己刚刚的信誓旦旦,冲上前去,将血泊中的雪槐抱了起来。 “雪槐,我的女儿,我的好女儿!” 然,才刚抱起雪槐,便闻到一股鸡血味。 四长老皱眉。 云半夏笑吟吟的站在他身侧。 “四长老,你上当了!” 云半夏突然一声:四长老,你上当了。 四长老才总算反应了过来。 他准备撒手放开雪槐,被雪槐一把抱住。 “爹……爹!”雪槐激动的扑进四长老的怀里。 四长老一脸的怒意,因为他被云半夏给设计了,用了一招苦肉计,他就上当了,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 四长老生气的欲把雪槐推开,小为马上也扑了上去,抱着四长老的大腿,甜甜的唤着:“外公~~” 看到四长老的动作僵住,小为小声的又道:“外公,娘这十年来每天都提到您,今天终于见着您了。” 稚嫩的嗓音,透着一丝怯意,纯真的眼又带着期盼,看着已经长成大孩子的小为,四长老再也不忍心将他推开,叹了口气,把小为抱进怀里。 “好孩子,好孩子!”四长老紧紧的搂着小为,老泪沿着眼角滑下,雪槐早已哭的成了泪人。 云半夏看着这亲人相聚的一幕,也忍不住鼻尖酸涩。 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割舍的,特别是父母对孩子。 这里总算结束了,下面就是…… 想到胡非的事情,云半夏越过了众人,直奔胡非的房间。 内厅里没人。 “胡大哥?”云半夏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她便往卧室里走。 胡非正躺在床上休息。 云半夏下意识的想回避,眼尖的瞥见他的脸上挂着非正常的红,她便狐疑的走进了卧室。 “胡大哥,你怎么了?”云半夏又喊了一声,胡非的双眼紧闭,仍没有醒来的迹象。 奇怪了。 云半夏伸手覆在了胡非的额头之上,滚烫的温度,吓得她将手缩了回去。 “呀,竟然这么高的温度!” 昏睡中的胡非眼睫轻颤,头微微动了动,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 云半夏趁机又唤了一声:“胡大哥,醒一醒!” 胡非还是没有理会他,应当是意识尚未清醒。 这个家伙,这么高的烧,居然不声不响的躺在这里,如果她不来的话,他是不是要一个人躺在床上就这样烧死了? 她焦急的跑到门外,清尘刚好来到门外。 “云姑娘,谢谢你!”清尘真诚的向云半夏道谢。 应当是为了她让四长老父女俩重逢的事儿吧。 “不妨事,正好你在!”云半夏不由分说的把清尘拉到了房间内。“快点,胡大哥发了高烧,你来帮他诊诊吧!” “胡公子高烧?”清尘先云半夏一步进门。 落在后头的云半夏,瞅着清尘那两条长腿板起了脸,腿长真欺负人。 彩雀从屋顶飞落,落在云半夏肩头,笑嘻嘻的嘲讽她:“主人,你没人家走的快。” “去去去,一边玩去,你不是不敢进药殿的吗?我现在就把你送给四长老。”云半夏威胁的扯了扯彩雀的羽毛。 “主人坏!”彩雀哼了一声又飞走了。 在云半夏和彩雀说话的当儿,清尘已经为胡非诊完成脉。 清尘的脸上挂上了几分担忧:“幸亏云姑娘你发现的急时,再迟一些时间,他恐怕就会有危险了,我刚刚喂他吃下了一粒退烧丸,待会儿再让人熬些汤药给他!” “好,麻烦清尘大师兄了。”云半夏笑着俯首感谢。“举手之劳,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清尘连连摆手,扶了云半夏。 清尘的手指不小心触到了云半夏腕间的脉博,突然他的神色微变,诧异的盯着云半夏。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云半夏摸摸自己的脸,不知清尘为何突然用这种奇怪的表情盯着她。 “我刚刚……” 清尘的话还未说完,床上的胡非突然发出微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云妹妹!” 云半夏听闻到清尘的声音,忙向胡非走去。 “胡大哥,你醒了吗?”云半夏松了口气,责备的看着他:“真是的,居然发高烧了自己也不知道,我再来晚一些,你就没命了!” 胡非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血丝,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突然一把扯住了云半夏的手。 “云……云妹妹!” 云半夏正狐疑着,胡非迷迷糊糊中,一把将云半夏扯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真的是你,我等了你好久,你总算来了,来迟了没关系,还好你来了!”胡非沙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在云半夏耳边。 云半夏心里一阵愧疚。 “对不起,我今天早上不是故意……” 云半夏还未道完歉,身后突然一阵冷风袭过,一双有力的手,一下子将她从胡非的怀里拉开,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体落进了一具温暖的怀抱中,鼻尖充斥着白九誊身上她所熟悉的气息。 “九誊~~”云半夏欣喜的唤道。 白九誊冷着一张脸,手臂霸道的搂住云半夏的肩膀 “你刚刚在做什么?”白九誊脸上寒意未褪。 “胡大哥他发烧了,我在这里照顾他!” “这里这么多人,哪里轮得到你来照顾他?”白九誊不由分说的把云半夏扯出了胡非的病房。 等白九誊和云半夏刚刚离开,清尘方想起自己刚刚要说的话。 “云姑娘,你有身孕了,你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现在要好好……” 清尘话未说完,突然看到蓝凤凰出现在门外,话未说完,梗在了喉头。 蓝凤凰一脸震惊。 “你说什么?云半夏怀孕了?” ————————— .. 浴室睡美人(6000+) 蓝凤凰已经整整十多天没有在医殿里出现过,再加上四长老现在严令,不许蓝凤凰来到医殿,蓝凤凰也不敢到这里来。 “怎么会是你?”清尘眼含敌意的看着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大师兄,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来这里,要去哪里?”蓝凤凰不耐烦的重复刚刚的问话:“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云半夏怀孕了吗?” 清尘警戒的睨她一眼。 “这关你什么事?你知道这事情,想做什么?膣” 蓝凤凰冷冷一笑。 “没想到,这云半夏才来了族中半个多月,竟然将族里的人都收买了,医殿的上上下下,一个个都敢对我不敬,连大师兄你也开始对我摆脸色!” 以前四长老是最疼蓝凤凰的,只因蓝凤凰的容貌与雪槐有几分相似,也因为如此,不管她做什么事,四长老都包庇她,三个师兄妹之中,她的地位最高,平时,清尘也不敢轻易的去招惹她,以免招来四长老的训斥蜮。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一次,你来医殿,到底要做什么?”清尘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眉头轻皱,四长老与雪槐刚刚重复,没空管她,她才敢大胆来这里的吧。 蓝凤凰的性子,他太清楚了,在做某件事情之前,她便盛气凌人的去追寻某件事。 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我来这里,当然是来看师父的,可是,师父现在找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似乎不需要我了,所以来看看大师兄你!” “你真的这么好心来看我们?” “大师兄,你太过分了!”蓝凤凰委屈的咬紧下唇:“你亲自把我关了起来,一点儿也不怜惜我。” “你现在不是出来了?而且还找寻到尊主这个靠山!”清尘嘲讽的一字一顿道:“尊主亲自下了令,不许师父和我再为难你,可怜清风现在还被关在牢里,没有出来!” 提到清风,蓝凤凰便一脸不快。 “我做这一切,还不是被你们给逼的!”蓝凤凰咬牙切齿的愤愤道。 “死不悔改!”清尘有些不耐烦了:“你马上离开医殿,否则,我便将这件事情禀报师父,就算师父不动手的话,我也会将你赶出医殿!” 蓝凤凰的心里一凉,没想到清尘会这么绝情。 “你首先告诉我,云半夏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清尘一步一步的走近蓝凤凰,那张向来冰冷的脸上,挂上了一层寒霜。 “你最好不要打云姑娘的主意,否则,就算是违背族规,我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你。”清尘冰冷的字眼,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中蹦出。 危险的话语,砸在蓝凤凰的心上。 现在,清尘居然为了云半夏来威胁她。 “清尘,都说你服下了绝情药,忘情弃爱,可是现在……似乎六根还不清净,你真的忘情弃爱了吗?我看你现在已经对云半夏情根深种了!”蓝凤凰一脸讥诮的冷笑道。 “你不要胡说,我跟云姑娘只是朋友!”清尘皱眉。 “朋友?真的是朋友吗?不过,你的这句朋友,还要看别人相不相信!” 清尘脸上冷意更甚。 “现在的你,完全不再是以前那个善良的师妹,嫉妒蒙蔽了你的心灵,少主与云半夏真心相爱,你为何不放过他们,也放过你自己?” “真心相爱?”蓝凤凰轻轻撩起额际的刘海,挂在耳边,优雅的动作,伴随着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是呀,他们是真心相爱,或许……我是真的该退出了。” 清尘略略松了口气。 “你如果真的这样想,那就好了。” “可是,就算我说要退出的话,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我吧!”蓝凤凰自嘲的道。 “只要你是真心的!” 真心?蓝凤凰握紧十指,左手的食指指尖应声而断。 是呀,她对白九誊也是真心的,她守护了二十年,到最后,她落得一场空,她不甘心。 “我要回去了,尊主一直派人跟踪我,我不能出来太久!” 清尘在蓝凤凰转身的瞬间,带着最后希望的拉住了蓝凤凰的手腕。 “师妹,我诚心的希望你能回头,现在回头,还不迟!” “我会好好想想的!”蓝凤凰冲他安慰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清尘叹了口气,希望这次蓝凤凰能真心悔改吧,若是真的不行,就只能给她灌下绝情药。 出了药殿,蓝凤凰一脸恨意的回头望着药殿。 回头?她早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你们口口声声说疼我,如果你们真的为了我好,为什么不劝云半夏离开白九誊,而是要让我放手,让我遭受这样的痛苦? 所以,你们根本就不是为了我好,只是披了一件道貌岸然的伪善外衣,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装正直。 今天她算是看清他们的嘴脸了。 白傲天的话犹在耳边,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如果她夺不回白九誊,就只能待在那阴冷黑暗的牢中,她绝对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绝对不会。 云半夏怀孕了是吗?还打算在白九誊母亲的祭日之后就离开白族。 想离开?没那么容易。 ※ 九洲殿 云半夏被白九誊半拖半抱的带回了九洲殿。 刚进了九洲殿内,白九誊便松开了云半夏。 “你刚刚跟胡非是在做什么?”白九誊那张温和的脸上,染上了几分怒意,俊美无俦的脸上,冷硬的线条,看起来更增添了几分男子的霸气。 望着白九誊那张脸,云半夏经常性会被他的那张脸所迷惑。 云半夏无辜的眨了眨眼。 “我跟胡大哥怎么了?” “你不是跟他抱在一起了吗?”白九誊黑着脸指出她刚刚的所做之事,她现在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他的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白九誊的声音略大,听在他人的耳中像吵架,朱砂和伊心两个均闻声赶了出来,阿丙和子风两个非常有气质的躲在一旁。 有一句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某些时候某些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会活的更长久。 “抱在一起?”云半夏哭笑不得:“胡大哥只是不小心拉了我一把而已,我只是扶着他,哪里跟他抱在一起了?”“扶着他,至于两个人的身体都紧紧贴在一起吗?再说了,你扶着别的姑娘,难道不要摸到人家吗?” 贴在一起?云半夏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完全想不到自己到底哪里跟他的身体贴在一起了。 “我不会去碰别的姑娘!”白九誊的脸更黑了。 “怪了,我可看到你扶着别的姑娘好几次!”云半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以为她的眼睛是摆设,全部都没看到吗? 她与白九誊一起出门的时候,那张脸,总是招来很多狂蜂浪蝶,一个个女人不要矜持的往他怀里扑,也不管他是不是有钱人。 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容易招惹祸害啊祸害,她现在总算能理解这句话了。 “我扶别的姑娘,跟你这件事,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你能去扶别的姑娘,我怎么就不能碰别的男人了?”云半夏恼了。 朱砂和伊心两个站在旁边,哭笑不得的听着二人的对话,彩雀受不了的躺在树下的石桌上肚皮朝天乘凉,任由他们两个吵嘴。 白九誊黑着脸,冷酷的冲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警告:“以后不许你再去碰别的男人,尤其是胡非,以后你不许再见他。” 他是后来才知道,在云半夏失踪的那天晚上,她整晚都跟胡非在一块儿,甚至还打算要跟他一起离开白族。 如今看来,胡非是他最大的敌人。 “鬼才会听你的话,我跟胡大哥是好朋友,好朋友一起勾肩搭背去喝酒,都是正常的,你这古人的思想,才该禁止!”云半夏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勾肩搭背?下面是不是同住一个房间了?” “跟胡大哥同住一个房间没什么不妥,胡大哥至少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像你,满脑子猥琐思想。” 白九誊眯眼。 “正人君子?现在他的脑子里,恐怕正想着,如何扒掉你身上的衣服!” “不许你侮辱胡大哥!” “除非你不再见他!” “……”云半夏冷哼:“懒的理你!” 说完云半夏转身走进了卧室:“朱砂,伊心,你们两个过来,守在门口,不要让姓白的踏进卧室一步,否则,我就把你们两个都卖到青楼去!” 朱砂和伊心两个浑身一抖。 他们俩夫妻吵架,凭什么把她们两个也牵扯进来呀。 阿丙和子风两个躲在暗处,暗忖:幸亏我没有出去。 白九誊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这个问题若是不说清楚,他恐怕会寝食难安。 卧室内,云半夏倒了一杯开水,轻轻的抿着,享受着这夏季凉茶的凉爽,而朱砂和伊心两个尽责的守在门外。 待白九誊欲进卧室时,朱砂和伊心两个为难的走上前来,挡住了他的路。 “九爷,郡主说过了,没有她的吩咐,您不能进卧室!” “白族是我的家,九洲殿到处都是我的地方,我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你们两个让开,否则,我将阿丙卖去当男妓!” 伊心嘴角抽搐。 这对夫妻……太狠了! 伊心默默的让开,而朱砂看到就只剩自己一个人,她也悄悄的闪到一旁。 她们的脑中均想起云半夏常挂嘴边的至理名言:识时务者为俊杰! 云半夏横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起身便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白九誊高大的身躯,颇具压力的站在云半夏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不是说这里是你的地盘吗?既然是你的地盘,我就让给你,我去其他的地方,总行了吧?” “其他的地方?要去哪里?胡非那里吗?” 他是成心的,今天总是针对胡非。 “除了他那里,我能去的地方多的是,只要是没有白九誊的地方。” 她生气的打算从他的身边绕过去。 白九誊长臂一伸,轻易的搂住她纤腰,令她无法过去。 她冷静的站直身体,斜睨他一眼,冷淡的三个字:“放开我!” 他霸道的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 “不放!” “姓白的,不要以为我现在是在白族,必须要听你的命令,我告诉你,我云半夏不会听令于任何人!”她平静的道,却是字字含怒。 今天白九誊的那一番强势的不准,激怒了她,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大男子主义的人,白九誊触了她的界。 白九誊轻轻的搂着她,安抚的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对不起,夏夏,我是因为太怕失去你,才会这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与爱人吵架,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在吵架中,也容易让感情变质。 “我哪有生气。”她矢口反驳。 “好好好,你没有生气,你只是声音大了点。” “你才声音大了!”她板着脸,身体挣扎了一下:“喂,我说过你可以抱我了吗?放开我!” “不放,如果放开你的话,还怎么要孩子?” “反正我暂时也没有打算要生小孩,我现在才十八岁,要生也要等两年!” 白九誊眯眼:“难道你要我这两年都不要碰你了吗?那可不行!” “那就不要碰好了,这样更安全。” 白九誊的大脑飞快的运转,大手轻腹在她的小腹前。 “那如果……这里已经有了呢?” 她睁大了眼睛。 “不可能,我这些日子都有喝避孕汤,不可能有的。” “我是说如果,要知道……”他邪恶的在她耳边吹着气:“我们第一次的那天晚上,你可是没有喝的哦!” 不仅是那天,昨天晚上也是。 但是,昨天晚上是安全期,应当没事,至于他们的第一次…… “不可能会这么巧的啦。” “如果有了呢?” 云半夏苦恼的想了想:“如果有了的话,我也不知道。” 白九誊心里不甚舒服,看她的表情,倘若现在有孩子的话,她是打算要打掉孩子吗? 一场争吵无果,谁也没有赢。 ※ 云半夏在药殿里,帮助雪槐赢回了四长老的父爱,雪槐对云半夏十分感激,晚膳时分,云半夏亦招呼他们母子俩同她和白九誊一起用晚膳。 晚饭时的气氛相当融洽。听说是云半夏帮助雪槐让四长老回心转意,白九誊心里也是很开心。 就算他与云半夏离开白族的话,雪槐母子俩也可以留在医殿内,以后会生活无忧。 雪槐与四长老父女喜重逢之后,雪槐身后的两名侍女对待雪槐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对于雪槐来说,她现在的生活充满了希望,也让她对未来重新憧憬了起来。 晚上,她带着小为准备入睡之时,一直跟着她的其中一名侍女,突然唤起她,说是有人找她,让她到外面去见对方。 雪槐心里狐疑,不知是什么人,便跟了那侍女到了对方的指定地点。 此处是白族的祭坛一角,四周一片漆黑,远远的,雪槐便看到一人站立在祭台旁,背对着她。 那人一身蓝色的衣着,身形窈窕。 “雪槐姐姐,好久不见!”对方突然转身,妩媚一笑的唤了一声。 突然一声雪槐姐姐,雪槐皱眉,待对方转身,透过水晶路灯的灯光,雪槐依着记忆认出了对方。 “你是……小凤凰!” “雪槐姐姐果然还认识我,我就是小凤凰。” 雪槐上下打量着蓝凤凰,欣慰的看着她:“十年前,我被关起来之前,你那时候才刚刚十四岁,还是个小姑娘,天天跟在我的后面喊姐姐,十年不见,你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 “是呀,十年前,那时候不懂事,倒是经常让姐姐你为我担心。” “你既然唤我一声姐姐,我自然要好好照顾你。”雪槐狐疑的看着她:“可是,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雪槐不笨,蓝凤凰这么大晚上的找她,不可能只是为了与她重逢。 蓝凤凰微挑起眉。 “雪槐姐姐是聪明人,我这次找雪槐姐姐,自然也是有事的。” “你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雪槐姐姐被关了十年,直到昨天,才刚刚解了禁对吧?” 雪槐眯眼。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被关十年的事情,白族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姐姐的孩子,叫小为对吗?” “是。” “你知不知道少主和云半夏在后天夫人的忌日之后便会离开白族?” “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 “可是,他们如果离开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小为的日子怎么办?” 雪槐微笑的道:“当然是留在医殿,我爹的身边了。” “你觉得,少主和云半夏离开的话,你和小为还能安稳待在医殿吗?现在尊主因为云半夏的事情牵怒少主,只要少主和云半夏离开,你和小为就得重新回到你们原来被关的地方!” “你说什么?”雪槐震惊:“你不要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蓝凤凰冷笑着道:“你应当知道,我现在与尊主的关系密切,消息自然是最灵通的。如果你不信的话,尽管走着瞧,我知道你不怕被再关起来,可是……小为今年才十岁,如果再被关进去,这辈子就毁了,三天后,你们母子俩重新被关了回去,那可就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我不想你再受苦。”蓝凤凰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大师兄不小心探到云半夏已经怀孕了,让一名下人去告诉云半夏,让她小心,我买通了那名下人,截到了这个消息,现在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你要不要告诉她,那就是你的事了!” 雪槐还想说什么,蓝凤凰已经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蓝凤凰的嘴角勾起阴谋的弧度。 这个世上,有一个词叫“母爱”,一种盲目且自私的爱。 ※ 后天就是母亲的忌日,白九誊忙着与四大长老交接白族中的事宜,很晚才回九洲殿。 回到九洲殿发现云半夏并不在卧室,他疑惑的四处寻找,最后,终于在浴室中找到了她。 雾气氤氲中,她靠在浴池边,安静的沉睡着,像是等待王子亲吻的睡美人。 ————— .. 知道有孕(6000+) 白九誊缓缓走近她,沉睡的她,根本未发现他的存在,依然沉沉的睡着。 这个贪睡的小女人,这两天似乎特别爱睡,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魅力减退,感觉她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比以前少了许多。 微笑的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在雾气的缭绕下,她的五官似看不清晰,有种朦胧的美感,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似乎能看到皮肤下流动的血管。 大概是做了美梦,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即使是在梦中也是这样开心。 不知道她的梦里有没有他!白九誊在心里想着膣。 他的喉头动了动,情不自禁的低头想吻她粉嫩的红唇。 他的唇悬宕在她脸前三公分处时,睡梦中的云半夏忽地吐出呓语:“胡大哥~~” 胡大哥蟆? 白九誊的热情,被云半夏的这一声唤,突然浇了一盆凉水。 因她的那声唤,激起了白九誊的妒意,他突然低头发狠的吻住她的唇,带着惩罚的力道,啃吻着她的唇瓣,趁她意识未清时,唇舌霸道的探进她的唇内。 感觉到他的侵袭,云半夏下意识的伸出双臂,搂住他的颈项,自发的回应他的索吻,这已经是这半个月来的习惯动作。 不过,他吻她时近乎疼痛的感觉,令她眼睫轻颤,缓缓的清醒过来。 稍稍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人是白九誊,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人,近在咫尺的瞳孔中,带着几分怒意。 谁惹到他了? 她的指甲因痛叩在他背后的肌肉中,模糊的吐出几个字:“九誊,你轻点,疼~~” 总算识得他是谁了! 他放轻了力道,用她最难抗拒的方式爱抚她,她嘤咛一声,极力迎合他。 浴池中水波荡澜,两道交叠的人影在水波中此起彼伏。 欢.爱是最累人的运动,本来是云半夏一个人洗澡,结果,变成了鸳鸯浴,男女洗鸳鸯浴大战一场这是必不可少的。 事后,云半夏连抬起一根指头的力气也没有,瘫软在白九誊怀里,任由他将她洗干抹净了,抱回卧室的床上。 躺在床上后,云半夏才算清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睡眼。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云半夏轻声问道。 白九誊正在拿毛巾为她擦拭湿发,目光温和、动作温柔。 忙着为她擦拭头发的白九誊抬头扫了她一眼。 她当刚刚跟她欢.爱的是鬼呢?居然现在问他这种问题,继续低头为她擦干湿发,不搭理她。 揉了揉酸涩发涨的太阳穴,云半夏感觉很疲惫,像是跑了一万米那么累。 敏感的云半夏似乎想到了什么,乌亮的眼盯着他。 “你是不是对我做过什么了?”身体某处还残留的酸痛与每次事后的感觉一样。 他重新抬头,对上她那双带着疑惑的眸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你觉得呢?” 云半夏无辜的眨了眨眼。 “难道不是你?” 白九誊脸色一下子黑沉,丢下手中的毛巾,将云半夏重新压在身下,紧压她的身体,上身与她紧贴,满是妒火的眸深凝身下的云半夏。 “除了我之外,你还想和哪个男人在一起?” 云半夏双手推着他沉重的胸膛,连忙赔笑着道。 “我是开玩笑的,你别这么激动?”云半夏咯咯的笑道。 他眼中的妒火消退了些。 “开玩笑的?” 她忙不迭的点头。 “当然是开玩笑的了,我可不是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 好吧,暂时放过她,不过,她在浴池中无意识的唤胡大哥,还是让他心里有疙瘩。 大概是他疑心太重了,如果云半夏真的在乎胡非的话,又怎么会冒险来到白族找他?更何况,她的第一次也是给了他。 因为爱她,所以在乎,不想她的生命里出现其他的男人,他……也是俗人一枚。 她疲倦的捂唇打了个哈欠。 “九誊,好困。” 重新躺在她的身侧,白九誊揽她入怀。 “既然困,那就睡吧!” 一条藕臂摸索着他的腰臂,轻轻的环了上来,紧接着,她的小脸紧贴他的胸膛,听到耳边他有力的心跳,她满足的呻.吟了一声。 “你一定要一直陪在我身边哦!”云半夏在他的胸前吐出呓语。 心中一软,白九誊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一吻,目光柔的醉人,嘴角挂着愉悦的弧度。 “我一直都在!”他在她耳边温柔的承诺。 ※ 云半夏嗜睡到几近中午才起床。 朱砂和伊心两个服侍她起床,她仍懒懒的不想动,但是,招架不住肚子饿,便打发了人去端些膳食来。 而此时,已经是午膳时分,她打发了人去小厨房端些膳食,九洲殿的小厨房却迟迟未送来膳食。 云半夏心里只觉奇怪,便让朱砂和伊心两个去打听怎么回事。 朱砂尚未出门,便见雪槐满面笑容的亲自端来了饭菜,小为则跟在她的身侧。 “半夏妹妹,这两天多承你照顾,今天我特地亲自下厨,做了些菜,很久没做,手有些生,半夏妹妹已经等得着急了吧?” 雪槐亲手做菜,让云半夏很是意外。 “怎么好意思劳烦雪槐姐姐亲自下厨!”云半夏客气的道,不过,雪槐端来的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勾起了云半夏的食欲:“不知雪槐姐姐都做了什么?” 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雪槐把饭菜一一端到桌子上,摆放在云半夏面前。 “希望半夏妹妹不要嫌弃,这一碗是桂圆薏米粥!” 一边把菜端出来,一边介绍。 “这是今天刚刚运来的新蟹,我特地挑了四只最好的;还有,这是甲鱼,听说很补的;这个是早上我和小为一起去采的马齿苋,还很新鲜呢;其他地方的可都没有我们白族这里的嫩!还有,这是杏仁糕。” 看着这些东西,云半夏的食欲被勾起。 朱砂敏感的感觉到雪槐今天过分的热情,而且眼睛里总有光亮闪过,令她怀疑的看着雪槐。 “这些都是雪槐姐姐你自己做的吗?”云半夏惊讶,没想到雪槐的手艺还挺好,这些菜的卖相也不错。 “是呀,不知这些合不合你的口味?”雪槐微笑的问。“雪槐姐姐,你的这份心我领了,我正好饿了呢,这些菜看起来都很好,谢谢雪槐姐姐了!”说完,云半夏便准备动筷子。 “等一下,郡主!”朱砂突然喊出了声。 “怎么了?”云半夏皱眉,不知朱砂想说什么。 “郡主,这些菜,您还是先别吃,等会儿奴婢和伊心两个为您做些其他的来!”朱砂慌张提议道。 朱砂给伊心使了个眼色,伊心本来对雪槐不满,听得朱砂这样说,她满口附和。 “是呀,还是奴婢和朱砂一起给您做一些吧,毕竟……其他人都不知道您的口味。” “你们以为我在这菜里下毒了吗?” 为了证明菜里没毒,雪槐拿起筷子,每一样菜都夹了一点放进口中,末了,她委屈的道。 “我知道朱砂和伊心两个都对我不满,可是,我只是想表达一点心意而已,如果半夏妹妹不喜欢吃的话,那我便收下去……” 雪槐刚要把东西收下去,云半夏马上阻拦住她。 “雪槐姐姐,她们两个不是有心的,只是太担心我了,我在这里替她们向你道歉,你的这些饭菜呀,我都会好好吃的!” 云半夏回头冲朱砂和伊心横了一眼:“你们两个答应过我什么?” “奴婢知错了!”朱砂和伊心浑身一颤,心虚的低头认错。 “雪槐姐姐,她们都知错了,您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好吗?”云半夏安慰着雪槐,拿起筷子,便夹起了菜放在碗中,往嘴里送。 雪槐看似松了口气,拉了小为往外走:“那我跟小为先去医殿陪我爹,你慢吃!” “雪槐姐姐慢走!”云半夏客气的冲雪槐的背影喊道。 雪槐和小为的背影缓缓消失不见。 突然,云半夏将嘴里的菜吐了出来。 “郡主,您怎么了?”伊心关切的看着她:“是不是很不好吃!” “味道倒是不错,可是……” 朱砂警觉的叫道:“难道,她真的在这里面下药了吗?” “下药也没有。” 因为,她根本就不用下药,而是这些菜,原本就是药,吃下了这些菜,其他的药根本就不需要。 云半夏本来没有怀疑什么的,可是,再仔细想想雪槐的反应,云半夏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满桌的美味,看起来每一样都是滋补的,可是,却会让人有另一种反应。 这些菜,平常人吃没什么,可是……倘若怀孕的人吃了的话,就会造成流.产。 如果只有一样的话,她不会怀疑什么,可是,这满桌的菜,每一样都可能会导致流.产,那就是有心的。 仔细一想,她的例假迟了三天,而她与白九誊第一次在一起,她没有服避孕汤,而且还是危险期。 这么想来,事情便明了。 种种迹象看来,她都是怀孕的迹象。 她的小手轻轻的覆在小腹之上,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 原本她是没打算这么早怀孕的,可是,现在有了的话,心情突然变得很奇怪,那可是鲜活的小生命呀。 “那是怎么了?郡主您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云半夏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就不要胡乱猜了,我只是暂时不想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你们两个去给我弄些清淡的来吧,这些东西味道不错,赏给你们吃了。” “真的?”朱砂和伊心两个狐疑的盯着她。 “让你们吃好的,你们还不愿意?”云半夏板起了脸。 事情暂时不能让朱砂和伊心知道,她们两个对雪槐充满了芥蒂,现在事情还没有证实,若是让她们两个知晓了,只会尴尬,说不定只是她自己误会了而已。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先证实这件事。 虽然朱砂和伊心两个关心云半夏,不过云半夏说这菜里没毒,那就没什么问题,是她们担心太多了。 ※ 白九誊在今晚才会将所有的事情交接完毕,没有时间陪云半夏,云半夏便决定自行查清事情。 下午,她悄悄的来到药殿,看到雪槐正在药殿中与人说话,她便绕过了雪槐所在的位置,往旁边走去。 医殿的药材库中,清尘正在清点药材,在药殿待了些日子,已知晓清尘每日动向的云半夏,轻易的便找到了他。 “清尘大师兄!”云半夏远远的便唤道。 “原来是云姑娘!”清尘礼貌的冲她点了点头。 “清尘大师兄,能麻烦您帮我把个脉吗?”云半夏自发的在桌边坐下,伸出手臂放在桌子上。 “怎么?有什么不适?”清尘搁下手中的药材,擦了擦手,才在云半夏的面前坐下。 手指搭在她的脉上。 不一会儿,他收回了指:“你的胎相现在很正常,我派去通知你的人,应当按我所说的嘱咐你了吧?” 清尘曾经派人告诉过她? 看来,清尘派去的人被人拦截了去,现在证明……雪槐今天所做的那些菜,并不是无心……而是有意。 而且……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怀孕了,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母性在这一刻激发了出来,她的手掌下意识的轻抚自己的小腹。 她没想过要这么早要孩子的,可是,现在意外有了。 “已经通知过了,还要多谢清尘大师兄。”她撒谎道 “对了,你已经告诉过九誊了吗?” 云半夏摇了摇头。 “我暂时还没打算告诉他,打算出了族之后再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 “怀孕的头三个月很关键,在这个三个月期间,你们两个最好不要……”清尘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云半夏的脸一阵滚烫。 “这个我们会注意的,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最近很虚弱,不知清尘大师兄有没有那种危急时刻,可以保住孩子的药?” 清尘点了点头:“有,我给你一颗,不过,不到关键的时刻,一定不能服用,那种药对母体伤害会很大。” 因为云半夏对他的恩情,他对云半夏亦是有求必应。 “多谢清尘大师兄!”云半夏感激的看着他。“听说你和九誊就要离开白族了,希望你们离开后,可以一直幸福下去,九誊是个缺爱的人,既然认准了你,就是一辈子,也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他!”清尘一板一眼的嘱咐云半夏,那张冷淡的脸上挂着平常惯有的冷意,不得不让人以为他这是在威胁。 “知道了啦。” “清尘大师兄,你刚刚让我拿的……” 一名药童突然进来,在看到云半夏之后,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手中的药盘一下子落了地。 那药童慌张低头去捡,一只玉镯一下子从他的衣袖中掉落。 云半夏眼尖的瞥到那只玉镯,正是蓝凤凰曾经戴过的那只。 罪魁祸首,果然是蓝凤凰! ※ 抱月殿 抱月殿的殿前小花园中,蓝凤凰正悠闲的喝着茶,雪槐身边的其中一名女侍已向她禀报,说是雪槐已经将可以将云半夏腹中孩子的药送去了云半夏面前,而且,云半夏还吃了。 现在,她要等的,就是云半夏小.产的消息。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她的心里也越来越得意, 只要云半夏小产,白九誊他们一时半会,也无法离开白族,那她就有时间一点点的将云半夏除掉。 只要没有了云半夏,她想夺回白九誊的话,也就顺利了。 正想着间,天上突然飞来了一大群黄蜂,黑压压一片。 蓝凤凰惊恐的看着那些黄蜂,吓得赶紧躲了起来,奇怪的是,那些黄蜂,并没有叮她,而是飞向抱月殿内的下人们身上,将那些下人一个个咬得尖叫四处逃窜。 不一会儿,抱月殿内便只剩下云半夏一人。 然后,那些黄蜂也飞走。 当最后一只黄蜂不见,蓝凤凰才敢从角落里走出来。 而蓝凤凰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蓝凤凰疑惑间,云半夏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你……你怎么来了!”蓝凤凰被云半夏的突然出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确定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她慢慢的爬了起来:“这里是抱月殿,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来人哪!!” “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整个抱月殿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难道刚刚的那些黄蜂是云半夏招来的? 不!!一定不会是,她不可能有那种能力,一定是巧合。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云半夏突然两步上前。 “啪!!”的一声,云半夏抬起右手,狠狠的在蓝凤凰的左脸上甩了一巴掌。 “你……”蓝凤凰不敢置信的抬头,突然云半夏又抬起左手。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巴掌声。 双颊火辣辣的痛。 “你……你打我!”蓝凤凰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云半夏。 云半夏美丽的脸上挂着冷酷的表情。 “我的孩子因为没事,所以我现在只是打你,你若是再敢出手,下次你可就不是只挨这两个巴掌了!” 蓝凤凰愣住,她知道了。 看着云半夏说完后离开,蓝凤凰眼中的恨意更浓。 既然被她发现,那她也没什么顾忌了。 云半夏抱月殿的大门,彩雀自屋檐上落下。 “主人,我们应该找毒蛇,咬她一口!” 手指曲起,弹了弹它的小脑袋:“她要是死了,白大哥的爹一定把这罪名安到我头上,我要是走不掉,你也得留在这里给四长老当试验品。” 彩雀浑身哆嗦了一下。 “不要!” 手掌轻覆在小腹上。 现在她刚有孩子,她不想双手沾染了血腥。 ※ 九洲殿 云半夏回到九洲殿的时候,意外的发现,白九誊已经提前回来,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云半夏偷偷的从他身后靠近他,在他转身之前,她从他的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夏夏别闹,大长老还在等着我!”白九誊握住她的一只小手,放在唇前吻了一下。 她的双臂仍紧紧的缠着他的腰:“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 .. 孕妇的喜怒无常(6000+) 好消息? 白九誊忙着拿东西,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他问了一句之后,继续回头找东西,嘴里念念叨叨:“我记得那本资料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 找东西的时候,白九誊眉头紧皱,根本没有注意云半夏的话。 被冷落的云半夏,嘴角不满的翘起膪。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她冲他不悦的叫了一声。 感觉到云半夏的不悦,白九誊忙里偷闲的回头,温柔的捏捏她的小脸,敷衍的在她颊边吻了一下。 “当然有听到了,不过,我现在有点忙,夏夏,如果你没有什么急事的话,等晚上我回来之后再说!”说完,在她嘟起的红唇上也吻了一下:“乖乖的等着我,知道了吗?辑” 云半夏不高兴的站在原地。 有人说,孕妇的脾气会很怪,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她现在大概就属于这个脾气不正常的阶段。 感觉到云半夏生气了,白九誊这方丢下要找的东西,坐在椅子上,把云半夏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手臂上的疤痒了,要不要换药?”白九誊掀起她的衣袖,心里想着前两天晚上被树枝划到的那道伤口。 一把扯下他拉她衣袖的手,她小脸板了起来。 “不需要!” 白九誊也感觉到云半夏这两天似乎喜怒无常。 他无耐的叹了口气,温柔且耐心的向云半夏解释:“明天之后,我们就要离开了,现在把事情交接完了,我才能真正离开。” “所有的事情交接完了之后,你以后真的再也不管了吗?”白九誊掌管白族已经十多年,所有的事情他全部亲力亲为,白族又是他的家,虽然他已经说过要舍下白族跟她离开。 不过,十多年的感情,真的就这样能全部舍弃吗? 她能感觉到白九誊对白族有深深的感情,他选择要在母亲的忌日之后再离开白族,只是因为他割舍不下。 白九誊很在乎白族,她甚至有种预感,将来若是白族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会立刻跑过去处理。 “是呀,不管了!”他淡淡的回答。 从他的语调中,可以听出他的不舍。 张了张嘴,云半夏还想说什么,但是,她现在不想逼白九誊做出某些保证和誓言。 白九誊是遵守诺言之人,人都有反射性的动作,说不定,将来他会听到白族出事的消息,她不想因为他对自己的保证和誓言,到时做出错误的决定,也许他会悔恨终生。 “好了,你去忙吧。”云半夏脸上释然,推了推他。 既然他们已经是夫妻,有些事情,当然要互相体谅,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有些事情,她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不生气了?” 她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每天没事,就喜欢跟你生气?” “我的夏夏当然不是整天没事,就喜欢生气了,只不过……”他笑着捏捏她小脸:“只不过,这两天我看到这张小脸板的次数越来越多!” 凶巴巴的回他一句:“要你管!” “是是是,娘子,我管不着!”突然想到她刚刚要说的话:“对了,刚刚你不是说有什么好消息吗?现在说吧!” 眨了眨眼。 “可是,我现在不想说了!” “你还是在生气!”他得出一个结论。 “真的没有了啦,你赶紧去忙你的事情,如果你明天忌日之后,没有跟我一起离开,我才会真正生气!”云半夏板起脸催促他。 “真的没生气?” 有完没完了!他比女人还要啰嗦。 她干脆起身,把他拉了起来,双手推着他的后背,把他往书柜边上推。 “赶紧找你的东西吧,我好困!!”她捂嘴打了个哈欠,今天还没睡午觉呢,一直觉得瞌睡连连。 “又困了?”白九誊担心的看着她:“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云半夏的精力向来很好,极少像现在这样一天到晚犯困,早上她也起的很晚,现在才多久,她又困了。 “我没有不舒服,只不过突然想到明天要离开,要走很长时间的路,身体自然放松,我是想趁机多休息一会儿,补充体力!”云半夏随便找了个理由。 至于孩子的事情,她还是等到晚上他的事情都忙完了再告诉他吧。 他现在这么忙,她怕他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会因为分心,事情处理不当,结果造成严重的后果,那才叫麻烦。 反正现在也不着急,明天就离开了,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之事。 一说到困,云半夏便哈欠连连,当真是想睡了。 怕她会因为太困了,半路上不小心跌倒,白九誊亲自扶了她往床榻走去,特地亲自扶了她躺下,为她盖好薄被。 “好了,我已经躺下了,你放心吧,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云半夏推了推他的手,让他安心。 “子风和阿丙两个都守在外面,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就让他们两个随便一个来找我,到时候我会立马过来!”白九誊又嘱咐道。 云半夏是个不容易让人放心的女人哪,难怪白九誊要担心了。 “好啦,我睡了,真啰嗦。”她干脆阖上眼睛,不听他的唠叨。 白九誊笑看她嫌弃的表情,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又亲了一下,才放心的离开卧室。 离开卧室后,他不忘冲子风、阿丙,还有朱砂和伊心四个交待好好照顾云半夏。 有这几个人照顾云半夏,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而云半夏在躺下之后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 白族的一角 傍晚时分,雪槐在分拣药材时,陌生的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吐了句“蓝姑娘唤您”,雪槐脸色微变,跟了那名陌生女子离开。 祭坛附近,蓝凤凰高傲的立在那里,蓝裙飞扬,嘴角挂着引鱼上钩的弧度。 再往前一步,即是万劫不复,雪槐向前的脚步倏的停止,转身欲离开。 “雪槐姐姐,你这么急着是要去哪呢?”“医殿里事情很多,突然想起有两种药材忘了分开,再迟些,怕是会混了药性。”雪槐半侧过身,语调轻快。 “雪槐姐姐是怕药材混了药性,还是怕与我站在一起的事情,被别人发现?” “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诉别人吗?” 蓝凤凰妩媚一笑,得意的道:“我若是怕的话,就不会站在这里,我的身后有尊主撑腰,谁都不能耐我何,可是……” 她斜睨睨向雪槐,一个字一个字讥诮的道:“只要你出事,一向公正严明的四长老,是不会包庇做错事的女儿,就像十年前那样,会毫不犹豫的推你下牢。” 蓝凤凰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扎在雪槐心中。 蓝凤凰的话没错,这也是她最寒心之处,也使得她在白族之中活得小心翼翼,只想可以安安生生的活下去。 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将残忍的刀锋指向她,教她战战兢兢。 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也许……她的不幸,现在才刚刚开始。 本以为是善心的蓝凤凰,是真的想帮她脱离开苦海,她才违背了良心,做了伤害云半夏的事。 不谙世事的她,以为这样就可以终结了,以后可以安安心心的活下去,把所有的希望都交给了蓝凤凰。 今日今时今刻,她才看清了蓝凤凰的真正面目。 她……被利用了。 真正帮助她的云半夏,被她设计,经过了今日之后,云半夏也不可能再帮助于她,她将自己置身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是她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怪不得别人。 她若是被惩罚没事,可是小为……他今年才十岁。 “你不怕下地狱吗?”她十指掐进掌心中,声音里充满了悔和恨。 蓝凤凰妩媚一笑,手指勾起鬓角的一缕长发把玩着,笑声令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雪槐姐姐,你不要露出那种不甘心的表情,人与人的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无知!至于下地狱吗?”蓝凤凰玩味一笑的睨向雪槐:“如果我要下地狱的话,起码也要拉着你和小为一起!” 雪槐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你!!”雪槐气的浑身发抖。 以前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甜甜唤她雪槐姐姐的人彻底变了,变成了她不认识的陌生人。 “可是,在那之前,我会努力拉着你一起爬出来,所以……”她意味深长的执起雪槐的手:“我们现在是一线绳上的蚂蚱,如果你想从这泥潭中单独爬出去,我就会丢下你,让你跌的更深,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冰凉的指,从指尖传来,凉入心底,雪槐一下子缩回自己的手,盯怪物似的盯着蓝凤凰。 夏季的傍晚,清凉的风拂面,带来了傍晚的凉意,舒慰了人燥热的身体,也冷了雪槐的心。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雪槐抬头。 蓝凤凰嘴角高高扬起。 “这就对了嘛,雪槐姐姐,你放心,只要雪槐姐姐你做完了这一次的事之后,以后再也不会找你。”蓝凤凰媚眼如丝般流转,里头闪动着阴谋的光芒。 雪槐会做现在的决定,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母爱。 说是母爱,也只是女人自私的以为而已,就像当年那个说为了她好,就将她抛弃在路边的女人。 “真的?”雪槐半信半疑的睨视蓝凤凰,之前已经被她骗过一次,她很难再相信蓝凤凰的话。 “当然!”蓝凤凰左手抬起指天起誓:“我蓝凤凰现在就发誓,倘若以后再会找雪槐姐姐你做其他的事,将遭天雷雷劈,不得好死!” 半信半疑的雪槐,心里的芥蒂少了几分。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的话,那她就冒险一试,为了她和小为的将来。 “你说吧,” 在白族总坛的天上,西北角慢慢的涌来了一大片乌云,将傍晚的太阳掩盖,大地一下子变得很黑,也将蓝凤凰那阴险的表情掩藏。 “说吧,让我做的事到底是什么?” 蓝凤凰拿出了一块黑色的圆形玉佩。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信物,我会给你一个地址,你去到那个地方找到这两个人,只要你能将他们带进白族后坛的话,就可以了。”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好!”雪槐接过玉佩。 拿过玉佩,雪槐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雪槐的背影,蓝凤凰的眼角露出残忍和杀意。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无知。 她以后当然不会再找雪槐再去做其他事,因为……云半夏之后就轮到她了,谁让她胆敢与白九誊发生关系,又有了白九誊的孩子。 白九誊的孩子,只能是她和他生的。 “我们走!”蓝凤凰冲身后的侍女道,也离开了原地。 蓝凤凰等人离开之后,原地上,云半夏突然出现,在她肩头站着彩雀,她的眼中透着失望。 她屡次放过蓝凤凰,可是,蓝凤凰却仍不知感激,一次次的挑衅她的底线。 “主人,我说的吧,就应该找条毒蛇把她给咬死了一了百了,她现在比毒蛇还毒!” 云半夏斜睨它一眼:“你的舌头也很毒!” “唉呀,主人,要不是我派其他的鸟监视蓝凤凰,您现在还不知道她的阴谋呢,您不夸我,还损我!”彩雀委屈的抗议着。 “是,你很厉害,这样行了吧?” “可是,主人,您现在打算怎么做呢?”彩雀又问。 “她可以使计,我也可以反击,最近阿丙似乎很闲,天天说待在白族里快要发霉了,这次正好就让他好好的露一露身手。” “主人,那我呢?那我呢?”彩雀激动的又跳又叫,它也在白族内待的快闲疯了。 “你?”云半夏看也懒的看它一眼:“乖乖的当你的麻雀!” 刚一说完,云半夏立即捂住耳朵。 下一秒,彩雀暴张起翅膀,冲云半夏大声喊:“我是凤凰,是凤凰!” 每一次都是这样,明明是麻雀,还总装凤凰回到九洲殿,云半夏便嘱咐阿丙,让他去清理掉雪槐去接的那两个人,阿丙欣然接受,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得到了夸奖还要高兴。 相比起阿丙,子风倒不高兴了。 “云姑娘,这样不公平吧,只因他是你的手下,就让他去!” 云半夏哭笑不得,这种事情,他也要抢。 “你……” 云半夏才刚说了一个字,朱砂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 “郡主,大事不好了!”朱砂一脸的凝重。 “什么大事不好了?你家郡主我好的很!”云半夏笑道。 朱砂一把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凑到云半夏耳边说了一句。 笑意自云半夏的脸上退去,脸上带着震惊,回头看向朱砂:“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朱砂焦急的道:“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 “到底是什么事?”子风察觉到云半夏和朱砂之间的表情不对。 “女儿家的事,你也要听?”云半夏白了他一眼。 一听到是女儿家的事,子风耸了耸肩,马上跃上屋顶。 云半夏的脸上重现凝重的表情。 “朱砂,与你联系的人在哪里,马上带我去见他!” “是!” 伊心在北殿中正研究绣花样子,她的女红做的不好,想让阿丙在婚后穿上她亲手做的衣服,于是她便跟朱砂学做女红,一只鸳鸯戏水枕头才绣了一半,后面不知该如何下手,便准备找朱砂指导。 才刚出了门,便见朱砂和云半夏两个鬼鬼祟祟的出了九洲殿,她好奇的跟了上去,不小心将绣花框掉落到地上,她也无暇去管,只怕会将伊心和云半夏两个跟丢。 ※ 朱砂和云半夏两个来到白族的一角,有两个人正在埋着什么东西,云半夏眼尖的看到那埋着的东西是……炸药! 居然是炸药。 黑暗中,这里很隐蔽,正处于白族放置粮食的后仓,其他恐怕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都被埋了炸药。 云半夏浑身冰冷,没想到,“夜”的人,居然混进了白族,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若非亲眼看到,她绝对不敢相信。 那两人看到朱砂和云半夏两个到来,其中一个疑惑的问:“朱砂,这个人,莫非就是你说的小小姐?” 朱砂点头:“没错,你们还不快快拜见小小姐?”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有,同时恭敬的冲云半夏单膝跪了下去。 不想跟“夜”有任何瓜葛,可是…… 云半夏镇定的站直身体。 “你们起来吧!”此时的云半夏,有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谢小小姐!”两人起身。 面对这两人,云半夏高傲的昂起下巴,目光带着威慑的望向二人:“我要见你们这次行动的总领!” 二人对视了一眼。 “总领今晚子时才会到!” 要今晚子时!云半夏咬了咬下唇,子时就子时。 “等他到了之后告诉他,我子时会在这里等他!” “是!” ※ 回到九洲殿的云半夏一直心绪不宁,晚膳已经摆上了桌,她却没有胃口去吃。 当白九誊回到九洲殿的时候,便看到云半夏坐在桌边托腮发愁的模样,看着满桌子的菜,她尚未动筷,他好看的剑眉紧皱。 “夏夏~~” 唤了一声,云半夏没有反应。 “夏夏~~”白九誊提高了音量,云半夏还是没有反应。 当白九誊把云半夏拉起来,坐到他的腿上时,她才反应了过来。 “你……你回来了呀!”云半夏一脸被吓到的表情,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怎么?看到我回来不高兴?”白九誊紧紧的搂住她纤腰,低头在她颈间哈痒,又轻吻了一下才道:“刚才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她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心里还在想着晚上子时的事,“夜”的人混入白族总坛,跟蓝凤凰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我已经决定了,明天下午就带你一起离开。” “哦!” ———————————— 嗯,小高.潮要来了……。 .. 好好的解释一下(6000+) 白九誊终于发现了云半夏的心不在焉,侧头盯着她的小脸,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此刻的白九誊当然不知晓云半夏担心之事。 她子时要去见“夜”这次行动的总领,她始终不明白,“夜”的人怎么会偷偷的溜进白族,白族向来守卫森严,而且到处都是机关,又有雾障环族围绕,照理说,其他人是无法闯进来的。 可是,现在“夜”的人不但闯进来了,而且还有什么预谋。 更有可能的就是白族内有“夜”的细作於。 没有奸细,“夜”不可能顺利闯进白族,而且……还带了具有危险性的炸药。 一刻钟前,她命彩雀去发动犬类寻找炸药,能找到的已经找到了并毁了引爆的引子,这些炸药找到还是小事,只是,不知“夜”还有没有什么更大的阴谋,跟蓝凤凰之间又有什么瓜葛,“夜”又有多少人来到了白族总坛之中。 阿丙已经雪槐接头的两名杀手捉住,并将雪槐暂时交给了清尘来处置,事情也太过顺利执。 她的心里隐隐不安,必须要见到“夜”的总领,才能知晓他们真正的目的。 在这之前,暂时还不能告诉白九誊,她不确定白族内到底有多少是“夜”的细作,现在若是告诉白九誊的话,怕是会被隐藏在白族内的细作发觉而打草惊蛇。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夏夏,你到底在想什么?”白九誊捏捏她的下巴,她今天的反应太过反常,难怪引得白九誊怀疑。 云半夏眨了眨眼。 “呃……我没想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刚刚说过了,明天就会带你离开白族,怎么……不高兴吗?”抚摸着她的小脸,在她的脸上,他没有看到一丝开心的痕迹。 她忙露出甜美的笑容。 “没有呀,我很开心。” 她的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这尴尬的声音,引来白九誊犀利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瞟了一眼桌子上未动分毫的饭菜,幽幽的瞥回她脸上。 云半夏干笑了两声。 “那……那个,我暂时还不想吃,所以就……” “如果我不回来的话,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就不吃了?”白九誊危险的脸靠近了她几分。 一股强迫的压力迎面而来。 “怎……怎么会!”一时之间,她结巴了起来。 如果不是他回来,她可能真的会忘了吃,当然了,这句话她是没胆说出来的。 “朱砂、伊心,你们两个是怎么照顾夏夏的?”白九誊抬头冲朱砂的方向斥责,然,那里只有朱砂一人,而朱砂也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听得白九誊的话,朱砂才反应过来。 “奴婢知错,还请九爷责罚!” 若是只云半夏一个这样也就罢了,现在连朱砂也这样。 “算了,你先把这些饭菜拿下去热一热再端上来!”白九誊嘱咐道。 “是!” 朱砂麻利的把饭菜端走去热,房内就只剩下白九誊和云半夏两人。 夜风吹进,撩起房内的丝幔,也在云半夏的心里掀起了波澜。 白九誊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挑起云半夏的下巴,看进她的眼中:“你有事瞒着我!” 深邃幽暗的眸紧锁她的眼,将她眼中的心事收入眼底,问她话的时候,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云半夏下意识的想躲开白九誊的目光,偏他目光紧锁着她,她无所遁逃。 “我担心……明天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她轻叹了口气,决定撒谎。 “意外?”捏了捏她的鼻子。“放心吧,我若是想离开,没有人拦得住,明天祭拜过母亲之后,我们以后就海角天涯,等我们走累了,再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隐居,你说好不好?” 他说的这些,她都十分憧憬,也很想跟他一起海角天涯。 她满怀心事的阖上眼,轻靠在他胸前。 “好,我都听你的!” 白九誊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 听着耳边他有力的心跳,那里面有着雀跃的节奏。 真希望能一切顺利。 ※ 起身时,云半夏低头看着躺在她身侧熟睡的白九誊,眼中充满了愧疚。 为了不让白九誊发现她要做的事,她特地在他的茶杯里下了安眠药,无色无味,他没有察觉的便喝了下去。 将他迷睡并不是她的本意,可为了她更好的行动,只得如此。 白族是他的家,保护白族也是她的义务。 今天晚上虽然可能会危险,不过,她是“夜”背后主人的外孙女,想来那些“夜”的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只要能得知他们来白族的目的,又是谁带他们来白族的,就万事大吉。 抚摸着他的脸,她不舍的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然后缓缓起身穿衣。 朱砂早已在门外等着她。 “郡主,伊心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你说什么?伊心还没有回来?这么晚了?”云半夏皱眉。 朱砂点了点头,拿出了一个绣花框出来,上面是伊心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这是掉在长廊上的,伊心不可能将它丢在地上不管,可见她当时离开的时候很急,甚至它掉了她也没发现。” “你是说……伊心……傍晚的时候,很有可能跟着我们一起出去了?”云半夏错锷的睁大了眼。 朱砂又点了点头。 “极有可能。” 如果她跟着她们一起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最有可能的就是,她被“夜”的人发现并抓了去。 云半夏咬牙转身:“我们现在就去约定的地方。” ※ 月亮升到天空的正中央,皎洁的月光,洒下了一地的银白,即使此处没有水晶路灯,也依然明亮。 夜风一阵阵的吹拂在脸上,云半夏的心中早已浪翻云涌,她焦急的走向约定地点。 月光下,在约定的地点,两道人影站在那里,依着月光,云半夏依稀认出,那两人就是傍晚时分曾经见过的那两个人。 “小小姐!”两人恭敬的冲云半夏点了点头。 “不用多礼!”云半夏镇定的站直了身体:“你们的总领还没有来吗?” “已经来了!”来了? 云半夏四处望了一眼,并未发现有其他人。 “来了,在哪里?我怎么没……” 云半夏的话还未说完,一道粗犷的男声突然传至她的耳中。 “我在这里!” 这声音很近,离她最多不超过两米的距离,可是,她看了四周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的身前,一条人影晃了晃,从那人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待那人一出来,云半夏的眼珠子差点掉出眼眶。 那人竟然只是一名大约十岁左右孩子的模样,刚刚因为隐在了两名男子其中一人的身影下,她没有看到,现在站了出来,她才发现了他。 “你是?” “我是这次行动的总领,不是小小姐你要见我的吗?”男人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云半夏确定那声音是从这孩子模样的人口中传出的,也确定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 她风中凌乱了,那张欺骗众生的娃娃脸,天真天邪的眼,怎么看怎么只像个十岁的孩子,若非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她一定不会相信刚刚那声音是他发出的。 再仔细的打量对方,那双黑亮的眼,有着那具身材不该有的成熟和锐利,而这张脸,她也相当熟悉。 她想起来了,以前在云氏连锁的商铺中,好几次见过这个孩子,所以,看起来有几分眼熟,没想到……他居然就是“夜”中的人。 回想从前,她问他话的时候,他只是点头或摇头,从来不开口说话,令她以为他是个哑巴。 现在她方明白,他不开口说话,不是因为他是个哑巴,而是只要他一出声,便会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年龄。 “你……几岁?”云半夏的眼睛仍死死的盯着他,好奇的问了一句,她看他的时候,需要低头,这感觉很奇怪。 “今年刚好三十!”男人一脸镇定的回答。 “……” 他会如此镇定,大概是因为被很多人这样打量过了吧? 他只有孩子的身高,长着孩子一样童稚的面容,却已经三十岁,任谁都会想好好的打量一番,连她也不例外。 “小小姐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男子一派平静的问道。 “可是,白族是禁地,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云半夏眯眼。 “小小姐似乎没必要知道这一点!”男子一脸警觉。 这人防备着自己,云半夏眼珠子骨碌一转。 “既然你称我为一声小小姐,那我问的话,你也觉得没必要回答吗?” “如果小小姐在这十八年间,一直都是小小姐,那么不管小小姐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不过现在……” “不过什么?” “小小姐现在并不单只是小小姐而已。” 云半夏挑起眉梢:“哦?” “小小姐现在除了是小小姐之外,还是白族的少夫人!”男子一针指血的指道。 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笨,况且,他应当潜伏在她身边多时,所有的事情他都知晓,她想骗他什么,也会马上被戳穿。 “怕我把这件事传到白族少主的耳中?” “的确有这个可能。”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猜测。 够爽快。 “既然你已经来到了白族,想必也听到了白族中的传闻!”云半夏满脸愤恨的道:“他居然在跟我成亲之前,就已经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男人眸光微转。 “听说了!” “既然如此,白族的尊主不允许我与他在一起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 “是!” ““夜”的主人,也就是我外公!”她别扭的喊出“外公”这个称呼:“这次让你们来白族,是不是还有一个任务?” 男人没有回答。 云半夏狡黠一笑的道:“我想,那个任务就是要将我带回他的身边,对吧?” 她一针见血的指出,那男人的神色微变,云半夏知晓自己猜对了。 “的确如小小姐所说,主人吩咐这次我们回去,也要将小小姐一并带回去!”男人如实回答。 “你既然已经跟踪了我这么长时间,想必也知晓我的脾气,我若是不想回去,谁也无法将我带走,如果你们用卑鄙的方法,你们带回去的,只会是一具尸体!”云半夏傲慢的昂起下巴,强硬的语调,将男人威慑住。 “小小姐要怎样才肯跟我们走?” “让我跟你们走,也不是不行,这要看你的忠诚度!”云半夏嘴角扬起阴鸷的弧度:“如果你连对我最基本的忠诚都没有,我回去外公身边也没什么意思,我倒不如回庆国继续经营我的云氏连锁,谁也管不着。” 男人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小小姐一定要知晓我们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 “我今儿给白九誊下了安眠药,就是想趁机离开,本想离开之前可以亲手毁了白族以解我心头之恨,不过,看你的样子,根本就不信任我。” “小小姐可以给他下安眠药,自然是可以趁机下毒,可见小小姐对他还是有心。”男人指出一点。 云半夏冷笑了一声。 “怎么说,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亲手杀了他,倒是于心不忍,而且……我也不想手上染血。恨一个人,杀了他并不是解决的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生不如死!” 在这个夜晚,冷风袭袭,那男人在听了云半夏的话之后,不免被她那双含恨又危险的冷酷目光吓到,她的声音如鬼魅一般,令人听了心底里一阵阵发寒。 在半信半疑中,男人总算松了口。 “小小姐想知道什么?” 眼前这个人很狡猾,个子看起来小,却很精明,难怪能做总领。 想从他的嘴里知道什么,恐怕很难。 “先招集几名“夜”的人,我要先确定你们对我的忠诚度,我才决定要不要相信你!”云半夏先入为主的道,一双狐疑的眼带着疑惑的打量那男人。 那男人想了一下。 “那好吧!” 看着云半夏和那三名男子离开,在原来他们所在的位置上,两道人影,一黑一白的出现。 夜风吹起白九誊身上的白色衣袍,他迎风直立,由于背着月亮,他的脸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少主,云姑娘跟那些人应该只是认识,可能是族中的什么人找她有事!”子风站立即在白九誊的身侧,他抬头望着白九誊那黑沉的侧脸,忍不住为云半夏辩解。白九誊没有答他的话,一双眼直勾勾的望向前方。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 “不惜在我的茶中下药也要见的人,只是应该认识的人吗?”淡漠的语调没有一丝温度。 “或许……她是一时不小心下错药了吧!”子风战战兢兢的回答。 云半夏不知道的是,在这十年间,白九誊每天靠泡药汤驱除身体里的毒素,药汤里都掺杂着安眠的成分,十年泡下来,他的身体已经对各种安眠类的药物产生了抗体,云半夏那点儿安眠药,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反而,因为那安眠药,让白九誊发现她对他下了药。 当子风看到白九誊一脸漆黑的出了北殿卧室,嘴里说着:“我的茶里被下了安眠药!”子风便知晓,这件事情有蹊跷。 “下错药?下次我在你的茶里下鸠毒,你快死的时候我告诉你我下错药了,你觉得怎么样?”凉薄的嗓音,带着讥讽,又让人感觉到全身森寒的危险。 子风身体一僵,嘴巴紧紧闭上,不敢再为云半夏辩驳,免得白九誊当真手一抖,在他的茶里下了鸠毒,那样死掉太窝囊了。 白九誊的目光紧盯着云半夏离开的方向,然后抬步跟了上去。 子风慌张的跟在白九誊身后。 唉,主子的心事呀你别猜,别猜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 云半夏跟着小男孩模样的男人,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那里早有八个人聚在那里,在那些人身后的角落,云半夏还看到了一个人。 “郡主,是伊心!”朱砂压低了声音提醒云半夏。 云半夏冲她示意的点了点头。 她当然也看到了伊心。 果然是这些人将伊心给绑了,此时,伊心的手脚皆被绳索束住,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身上,她紧紧阖上双眼,似乎是昏过去了,还好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否则,她难以向阿丙交待。 侏儒男指着云半夏向众人介绍道。 “这位就是小小姐,你们过来向小小姐行礼。” 那八人听到侏儒男这样介绍,一个个站成一排,恭敬的冲云半夏行礼:“小小姐好!” “大家不必多礼,都起来吧!”云半夏手掌虚抬了一下,她敏感的问:“这里应当只是一部分吧?” “对,现在其他人分散在白族的各处,各自有各自的任务,若是小小姐现在想召集所有人,恐怕不行。”侏儒男一本正经的回答。 在那些人中央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地形图,上面做了种种记号,云半夏聪明的脑袋,迅速将那些内容都记在脑中。 似乎发现了云半夏的视线,侏儒男默默的将地图收了起来。 侏儒男才将地图收起来,警觉的他感觉到不远处有人靠近。 “什么人?”侏儒男厉声冲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喝斥。 白九誊缓缓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讥诮的冷笑。 “白九誊!” 她不是给他下药了吗?怎么会突然…… 侏儒男一听是白九誊,慌忙拉住云半夏便准备离开原地:“小小姐,我们走。” “好!”云半夏慌乱之中,答应侏儒男,与他一同逃走。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袭过,侏儒男的后背挨了一掌,被迫松开了云半夏。 见情况不对,侏儒男只得放弃云半夏,抓住了昏迷的伊心,冲众人吼道:“走!” 朱砂进退两难,云半夏迅速给她使了个眼色,朱砂慌张的随着众人一同离去。 不一会儿,几人便消不见,只剩下云半夏在白九誊怀里。 “夏夏!”冰冷的嗓音吐入她耳中,腰间他的手稍稍用力,逼出她的痛呼:“你是不是要跟我好好的解释一下?” —————————— 偶绝对素亲ma,要相信偶,吼吼……大家新年快乐。 .. 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再一次逃走?(6000+) 被白九誊抓个正着,再过一会儿的话,就可以问出打听到更多的消息,现在连伊心也被他们给带走了,白九誊的出现,坏了她的事。 她咬牙冷漠的道:“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食指和拇指稍稍用力的捏紧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与他对视,看进她慌乱的眼中,冰冷的字眼砸到她的脸上。+ “半个时辰之前,你才刚刚给我下了安眠药,这么快你就忘了?”白九誊那双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 打掉下巴上他捏疼了她的手於。 “那又怎么样?”云半夏倔强的咬牙道。 树梢的鸟儿婉转的叫着,在别人的耳中听起来没什么,可是,那鸟儿在对云半夏说,不远处有人正监视着她。 如果她这个时候与白九誊说了实话,那人可能就会把消息传回去,朱砂和伊心两个都会有危险址。 即使现在被白九誊误解,她也只能紧咬牙关。 “那又怎么样?”白九誊脸上露出几分失望的表情,语调温和却没有一丝温度:“那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刚才那些人是谁?” 云半夏表情略略紧张。 “他们是守卫,正好路过,询问我一些事情而已!”她撒谎道。 “守卫?”白九誊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声音淡淡的又问:“不知他们是哪里的守卫?” “我也不清楚,他们只说自己是守卫,但具体是哪里的守卫,我怎么会知道!”面对那双温和又夹带着危险的目光,云半夏下意识的别开眼去。 “是吗?”白九誊温和的笑声含着冷酷的寒意:“聪明如你,原来,还有不清楚的事,要我来提醒你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半夏担心的望着伊心被带走的方向。 云半夏欲从白九誊的臂弯里挣脱,白九誊的手臂强势的勒紧她的腰,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们……是“夜”的人,对不对?”白九誊的唇紧贴在云半夏的耳边,吐出了冰冷的一句。 她的身体,因他冰冷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浑身战兢、颤抖。 “不是!”云半夏矢口反驳。 “夏夏,你太让我失望了!”白九誊突然将云半夏拦腰抱起。 双脚突然离地的失重感,将云半夏吓住,她的双手忙捶打着他的肩叫道:“你放我下来,姓白的,白九誊!” 白九誊根本不理会她,抱着她继续往前走,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双腕,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双腿。 “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喊人了!”云半夏身体不能动弹,她气急败坏的冲他威胁。 白九誊的脚步顿了一下。 云半夏满心希望的以为他打算要放开她,但是,他仅是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又继续往前走,看也懒的看她一眼,只留给她完美的侧脸。 “你若是想喊人,尽管喊,但是,待你喊过之后,你一定会后悔!” 温柔磁性的好听声音,吐出的温和话语,却是字字如同冰做的匕首,抵在她的颈间,即冷又极具压迫感,让人无法呼吸。 白九誊将云半夏一路抱回九洲殿,路上遇到许多过往的巡逻侍卫,她皆紧紧的闭上嘴巴。 这个时候,若是惹怒了白九誊,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 待回到九洲殿时,子时已经将过去,云半夏被白九誊放在卧室的床上。 虽然他很生气,放下她的动作却很温柔,深怕她会受伤。 云半夏瞅准他转身的机会,欲从他的臂弯下飞快的离开。 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有这个动作,白九誊身后像长了眼般,长臂伸出一捞,便拦住了她的腰,她被迫跌倒在床上,她刚准备起身,白九誊便握住她的肩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脸悬宕在她头顶上方的三公分处,她能在他的瞳孔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略显慌张的脸。 耳边是他如鼓般的心跳声,声声撼动她的胸膛,令她心中一动。 “夏夏,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再一次逃走?” 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带着无形的压力。 她的嘴巴张了张。 “我……”她差点就要吐出真相。 子风恰好这个时候从卧室外面闯了进来,不小心瞄到床上两人暧昧的姿势,一下子刹住了脚,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眼睛从指缝中偷偷的瞟向床上。 子风的突然出现,将云半夏差点说出的话又吞了回去。 “少主恕罪,我不是故意看到的。”子风连连道。 白九誊的双手保持扣住她双臂的动作不变,双眼紧盯着床上的云半夏,头也不回的冲子风询问:“说吧,你查到了什么事?” ““夜”确实已潜进族内,是在这十天内偷偷溜进来的,据目前所知,族内有“夜”潜伏的人,起码有三十人以上!” 三十人以上! 白九誊眼睫微垂。 能闯进三十以上的人,这说明白族内有多大的漏洞,若是族内没有人接头的话,他们是不可能进来,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云半夏,而她刚刚正是和那些人在一起,还商量着些什么,不免让白九誊将怀疑的目光指向云半夏。 “说,“夜”的人来到白族,到底想要做什么?”白九誊眸子半眯。 云半夏咬着下唇,拧起蛾眉:“我不知道!” 看着他的眼中又露出失望的神情,云半夏知晓他并不相信她的话。 可是,他们有什么目的,她是当真不知道,否则,也不会跟他耗在这里,早就已经找他们解决问题去了。 “那你知道什么?”白九誊声音略微提高:“你与他们下一次什么时候在哪里接头?” 云半夏咬牙,他不相信她。 虽然她心里早已明白白族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可是,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把罪名全数扣在她头上,仍让她觉得心寒。 “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又何必再问?”云半夏面无表情的反驳:“况且,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说。” 的确,即使她现在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因为……他现在已经不相信她了。 云半夏轻轻的阖上眼,现在提前知晓白族和她在他心中的比重,也好!白九誊紧紧的盯着她身下的她看了三秒钟,然后缓缓的从她的身上离开。 以为白九誊要放了她,她旋即准备坐起身。 动有这个念想,白九誊的指已经更快的飞到了她的颈间,点住了她的穴道,一时之间,她的身体一下子无法动弹。 “你居然点了我的穴道!”云半夏睁大眼,怒火一下子窜起:“姓白的,马上解开我的穴道。” “我点的穴道,任谁也解不开,在找到“夜”所有的人之前,你便好好的待在这里!” “姓白的,有本事你别点了我的穴道,你杀了我!”云半夏气急了,她还没有被人这样点住穴道困住过。 “子风。” 子风身体反射性的立定站好。 “属下在!” “你在这里好好看着她,在我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来看她,否则,族法处置!” “是!”子风大声回答。 表面上答得痛苦,其实他心里哀鸣不已。 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会找上他呢? 云半夏双眼深深的凝视白九誊,而白九誊无情的转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往日里他的甜言蜜语犹在耳边,他深情的保证亦在耳边回旋,现在想起来,字字都如讽刺一般,如一根根的针扎在她心上。 “子风,把我的穴道解开!”云半夏生气的冲子风大声喝令。 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这个恐怕不行!” “如果你不把我的穴道解开,以后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发现被窝里多了几条毒蛇,可别怪我!”云半夏美目微眯。 浑身抖了抖,子风双手搓了搓手臂,搓掉一地鸡皮疙瘩。 被窝里多几条毒蛇,光想想都是噩梦,云半夏怎能这般轻易的说出来。 他吞了下口水,艰难的道:“云姑娘,就算我想解也不行呀!” “为什么?” 刚刚白九誊的话,她全光耳边风了不成?明明她自己已经全听到了,现在还非要他自己吐出那么残忍的事实。 “因为我的功力不敌少主,他的穴道,我解不开!” 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练功,即使达不到白九誊那样的功力,起码要能解开他的穴道。 说到这一点,她因为气怒,脑中一片空白,一下子忘了这一点:“我忘了,他刚出生就比你多了一百年的功力!” “……”子风气愤的心肝肺的疼,她有必要再在他的伤口上撒把盐巴吗? 难道……她就只能等着白九誊自己回来解开她的穴道吗? 那恐怕她得等到头发白了、双眼望穿吧? 不行,她现在一定得想想办法。 她阖上眼睛,努力的想着,因为心一急,身体莫名一道气流在她的身体里四处流窜,因为她的心乱,那股气流也显得紊乱了许多。 一直以来,她的身体里都似乎有着奇怪的力量,在雪峰上她突然不怕寒冷是这样,她可以将拥有几十年内力的黑狼震开是这样。 或许,那力量可以冲开白九誊的穴道。 她并没有学过什么内功心法或是武功,只能自己摸索着,将身体里的那种丹田之气,用心的凝聚,渐渐的,她摸到了一点儿门路。 子风见云半夏阖上眼睛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以为她睡着了,他便松了口气,他此时没有发现云半夏的身体里正在发生巨大变化。 整整半个时辰之后,云半夏才终于可以将丹田之气运行自如,她依着意念,将那气冲向颈间的实道,一点点的将封住她穴道的真气从身体里驱离。 不一会儿后,她惊喜的发现,穴道已经被她冲开了一些,只要再努力的话,就可以冲开穴道。 但是,她在冲开穴道的同时,又发现她每冲一次穴道,小腹间便传来一阵疼痛,而且疼痛感正在渐渐加强。 孩子的脉动,一声声传入她的耳中,强烈的心跳,似乎受到了惊吓。 云半夏一皱眉,冲向穴道的内力,撤回了体内,感觉到孩子的脉动渐渐变为正常,她方舒展紧皱的眉。 孩子,对不起,娘亲刚刚不小心差点伤害了你。 如果继续冲穴道,定会伤到腹中的孩子,但是,不冲穴道,只能待在这里。 也许,她可以相信白九誊,只要他将“夜”的人都抓住,这样一切都会无恙,因为腹中的孩子,她不得不安分的等待。 ※ 云半夏终因困倦沉睡了过去,黎明时分,脸颊被尖锐物戳的很痛,伴随着彩雀熟悉的声音。 “主人,主人,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云半夏幽幽的从梦中转醒,睁开眼睛,发现旁边躺着彩雀,她迷迷糊糊的眨了睡眼,打了个哈欠,才懒懒的道:“麻雀,原来是你呀!” “我是凤凰,是凤凰!”彩雀立刻叫唤了起来,声音如往常般洪亮。 云半夏皱紧眉头,它那洪亮的嗓音,即使她现在睡着,也被吵醒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还让不让人睡?”她正睡的香,现在还困倦的很,很想再睡一觉。 “主人,你现在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吗?你还能睡得着!”彩雀非常不客气的在她鼻尖上又啄了一下。 “痛!”云半夏瞪它,板着脸喝斥:“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主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果您再不起来的话,要出大事的。”彩雀急的在云半夏面前直跳脚。 云半夏皱眉:“到底是什么事?” “是姑爷他娘的墓啦,听说姑爷他娘死的时候,跟着陪葬的有本白族的什么秘笈。” 云半夏睁大眼:“难道……他们这次来白族的目的,是为了那本秘笈?” 能让他们放弃救她也要去拿的秘笈,一定很重要。 “朱砂让我来告诉你的,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出发了。” 如果要得到那本秘笈,势必要挖开白九誊母亲的坟墓,今天……还是白九誊母亲的忌日,倘若白九誊母亲的坟墓被毁,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她一定要去阻止这件事。 动了动身体,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还不能动。子风在旁边还在沉睡,唤醒了也无事无补,现在离她穴道解开的时间已近,要冲开穴道,应当不会用到多少内力。 她的目光微垂,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歉疚的道:“孩子,忍耐一下,娘亲只要一下下就好!” 说完,她阖上眼睛,聚精会神的凝聚起丹田里的力量,尽全力的冲向颈间的穴道。 腹间的疼痛加剧,好一会儿后,她总算冲开了穴道。 动了动躺了一夜僵硬的身体,云半夏气喘吁吁的扶着床沿调匀气息。 手掌轻贴在平坦的小腹上,她目光柔和的温柔轻道:“孩子,你是最棒的,你是娘亲的骄傲!” 此时,子风突然清醒了过来,与云半夏的目光对个正着。 子风努力的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云半夏竟然自己冲开了穴道,他隐隐感觉到云半夏的身上流动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比他的内力还要高。 云半夏的眼睛含着危险的直勾勾盯着子风。 子风尴尬的坐在原地,进退两难,照理说,他现在应该去找白九誊告知他云半夏已醒的事,可是……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抓起桌子上的茶壶,朝自己的额头狠狠的砸了一下,茶壶的碎片碎了一地,子风在昏倒之前,眼睛翻白的喃喃自语。 “这样,我就不会看到云姑娘你离开了!” 说完,他趴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云半夏皱眉,拿手指戳了一下子风。 没动静! 算了,正事要紧。 ※ 云半夏匆匆赶往白九誊母亲所在的墓地,可是,她还是晚到了一步,还差几十米的时候,云半夏听到墓地处传来一声“砰”的声响,那声音震的整个大地都有些震颤。 那个声音,也令云半夏脑中突然一当机。 不会是…… 云半夏加快了脚步往墓地奔去,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 她来迟了! 侏儒男及朱砂等人也在同时出现在云半夏身侧,看到那墓地爆炸,几人的脸上也同时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是谁让你们炸了这墓地的?”云半夏脸色苍白的怒指侏儒男等人。 “我们也想知道是谁炸的!”侏儒男狐疑的看着云半夏。 朱砂慌忙上前来扶住云半夏,小声的在云半夏耳边道:“郡主,这件事确实不是他们做的,我刚刚一直跟着他们,他们只准备挖出里面藏有的秘笈,现在墓被炸毁,秘笈恐怕也被毁了。” 不是他们炸的?那会是谁炸的? 一时动气,云半夏的腹中传来了一阵阵的疼痛。 该死,刚刚因为冲开穴道,用力过度,现在她的身体很虚弱,又跑了这么远的路,恐怕是动了胎气。 感觉到云半夏的异状,朱砂担心的看着她:“郡主,您没事吧?” “我……暂时还好!” 她困惑的想着,如果不是侏儒男他们下的手,那刚刚又是谁炸了白九誊母亲的墓地? 身体一阵不适,云半夏虚弱的差点跌倒,朱砂吃力的扶着她,一个人的力量太小。 侏儒男马上伸出手扶住云半夏的另外一条手臂,以免她跌倒。 “小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 刚说完,云半夏便感觉暗处有一双阴毒的眼盯着她的后背,她往身后看去,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是夫人的墓地被炸了!抓住他们!”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四周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 侏儒男脸色倏变,冲众人挥了挥示意:“我们大家快点先撤!” 云半夏猛地握住侏儒男的手:“墓地真的不是你们炸的?” “不是!” “白族中的奸细到底是谁?这个很关键,关系着我们的生死!”云半夏逼视侏儒男。 侏儒男被云半夏强势的气场震住,吐出三个字:“蓝凤凰!” 果然是她。 没等云半夏问完,突然,四周不知从哪里冒出数十名弓箭手,将云半夏等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白九誊突然从人群之后走了出来,他的双眼在看到被炸毁一片狼藉的墓地后,目光远远的落在云半夏脸上,他的脸上露出悔恨的表情。 “夏夏,你太让我失望了!” —————————— 短暂虐一下,很快就好了……下一章小九就知道夏夏怀孕喽…… .. 她有了他的孩子!(6000+) 那失望的表情,还有满含悔恨的目光,都让云半夏心里一冷。 很明显,她这次被蓝凤凰给陷害了,更没想到,蓝凤凰居然跟“夜”有关联,还能以白九誊母亲坟墓中秘笈的梗,来引得“夜”的人上钩,可见她与“夜”的渊源不浅。 恐怕,那白九誊母亲坟墓中秘笈的事也是假,只是为了将“夜”的人引来,并陷害她而已。 她因为大意,中了蓝凤凰的招。 但是,更让她伤心的是,白九誊对她的不信任於。 眼见被白族的银戟护卫兵包围,侏儒男站在云半夏的身前,张开了双臂做保护状,一声喝令:“大家保护小小姐!” 周围的人,连同侏儒男总共九人,将云半夏和朱砂两个包围在圈中。 面对周围那些持戟向她危险以对的人,眼前这侏儒男及他的同伴,即使她骗了他们,他们还无私的保护着她祝。 晨光温暖的洒在大地上,照亮了这个早晨,也照在了白九誊的脸上,让云半夏看清了白九誊的五官,也将他眸中的失望映的更深。 “将云半夏交出来,否则,你们皆会万箭穿心!”白九誊的双眼与云半夏对视,淡漠的吐出一句威胁。 侏儒男大声斥了回去:“就算万箭穿心,我也不会将小小姐交给你!” “是吗?” 白九誊扬了扬手,四周立马出现了三十名白族护卫兵,一人手中拉着一个人,那三十人均被绑了手脚,被迫拖押跪在地上,那些护卫兵齐刷刷的将手中的刀抵在了那三十人的颈上。 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他嘲讽的回望住云半夏,懒的与侏儒男对视。 “我数到十,假如你们不将云半夏交出来,这些人便会每十声杀一个,直到最后一个为止,倘若到了最后你们还是没有将云半夏交出来,那就只有……”白九誊厉目向四周一扫。 那四周的弓箭手,齐刷刷的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准确的瞄准了众人。 白九誊没有说出会怎么做,不过,那些弓箭手的动作,已经表达了他要说的话。 云半夏咬紧下唇。 白九誊的眼中充满了恨,被他捉到她与“夜”的人在一起,而他母亲的墓也在这个时候被毁,在他的心里,怕是已经恨死了她,即使她现在向他说明真相,恐怕他也不会相信。 她有预感,这一次白九誊若是再将她带走,她一定不会好过。 但是,如果她不去,“夜”的这么多条人命,恐怕就要毁在这里,虽然她对“夜”的人没有好感,只是,因为她的关系,枉送这么多条人命,她做不出来。 “小小姐,一会儿我们冲出去,趁乱的时候,小小姐您就逃走!”侏儒男低声冲云半夏嘱咐了一句。 “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逃得掉,就算我逃掉了,那你们呢?” “主人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的命,都是主人给的,为了小小姐可以牺牲,我们死而无憾。”侏儒男一本正经的回答,脸上满是即将赴死的壮烈表情。 云半夏被侏儒男的话感动。 “难道,你们就不怕自己的家人伤心吗?” “我们本来就是孤儿,没有家,是主人给了我们家,如果不是主人,我们早就已经死了,现在能保护小小姐,也算是将这条命还给主人了!”侏儒男正色的回答。 云半夏张了张嘴。 因为“夜”与白族的敌对关系,再加上白九誊母亲的死亡和白九誊差点丧失性命的事,她一直对“夜”有偏见,现在想来,自己的思想太过狭隘,白九誊母亲的死亡和白九誊遇险这两件事或许其中也有蹊跷。 “十、九……” 云半夏与侏儒男正对话的时候,白九誊已经开始数了起来。 “八、七……” “小小姐,快没时间了,您如果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冲出去。” “六、五、四……” “你先别轻举妄动,我有其他的办法。”云半夏提醒侏儒男。 “小小姐,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一会儿你就……” “三、二……一!” 当白九誊数到一的时候,他的眸底闪过残忍的杀意,目光稍稍闪向一旁,他的嘴巴张了张,刚要开口命令。 “等一下!”云半夏立即出声打断了白九誊欲说的话。 白九誊幽幽的转过脸来。 “你喊这一声等一下,我是不是可以听成,你愿意自己走出来?”白九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语调温和,脸上挂着惯有的邪魅笑容,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我可以自己走过去,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云半夏昂起下巴。 “条件?”白九誊轻笑了一声,妖冶的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异光:“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讲条件吗?” 深吸了口气,云半夏突然拔出腿间的匕首,锋利的刀锋抵住了自己的颈项。 “那现在呢?” 白九誊眯眼,脸色沉下。 “你想做什么?” “这一切的幕后指使是我,只要抓我一个人就够了,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我若是走过去,你必须答应过,把所有人都放了!”云半夏大声吐出自己的要求。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想法不切实际吗?你觉得……我会答应你这个条件?” 咬紧了牙关,她现在就要赌,赌白九誊对她还有情。 刀锋靠近了颈项,擦过颈项时,她白嫩的颈间,被割出了一条血痕。 “郡主,求您放开匕首吧,您的皮肤都割破了,再这样下去,会没命的!”朱砂焦急的在云半夏身后冲她祈求,云半夏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白九誊,并未将她的话听进去。 “朱砂,你退后,再上前一步,我现在就横尸在你面前!”云半夏横了一眼朱砂,威慑的目光将朱砂吓退。 解决了朱砂,云半夏对上白九誊复杂的眸,笑道:“你要的只是想惩罚我而已,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现在就死在这里,这样,你永远也没有办法惩罚你的仇人。” 白九誊动容的看着她,看着她颈间的血痕,他会心痛,担心她会真的死在他面前。 云半夏与白九誊对峙了良久,众人都在等待着结果。风呼啦啦的吹着,树梢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枝头鸟儿愉悦的叫着。 日出山林,鸟儿林中唱歌,她与他憧憬着将来要找一个隐蔽的山林住下,只有他们两个人,那憧憬的画面犹在眼前。 渐渐的,白九誊的思绪回归现实,云半夏与他敌对而立,手里握着一柄他送给她的护身匕首,直直伫立的威胁他。 两个画面视觉上有着极大的反差。 他嘲讽一笑,眉梢微微上扬,看似微笑的答:“好,我答应你!” 一直躲避在暗处的蓝凤凰心里却是十分焦急。 她本来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就算除不掉云半夏,也能让云半夏与白九誊反目,最重要的是……要将“夜”的人全部除去。 她设置这一场假秘笈事件,万万不能传到“夜”背后主人的耳中。 可是……现在看来,有云半夏在,那些“夜”的人,可能都要被释放。 这怎么可以呢,她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想要阻止眼前的情况,只有一个办法。 她眼尖的瞟见其中一名弓箭手的箭尖直指云半夏,她的眼珠子一转,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准确的砸在了那名弓箭手握着箭尾的手背上。 那名弓箭手被突来的石子砸中了手背上的穴位,手指一下子松脱,本来已经拉满弦的箭,离弦的飞了出去,那支箭直直的冲云半夏后背心脏射去。 此时,云半夏只离开了侏儒男的面前仅三步,警觉的侏儒男发现了那支箭,飞快的奔上前去,由于他的身高不够,只得跃起,那支箭一下子射中了他的肩膀。 侏儒男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肩膀,连忙抓起云半夏后退。 “小小姐,您不能再往前走。” 云半夏担心的扶住了侏儒男,看到他手背上的弓箭,她生气的斥责白九誊。 “白九誊,你不守信用。” 失手的弓箭手,惊慌的叫道:“刚刚有人砸中了我的手,我不是故意的!” 白九誊冷冷的望了一眼那名弓箭手,依旧冲云半夏威胁道:“你现在还不过来?十、九……”他继续数着。 这个白九誊。 头顶突然一群鹰飞过,云半夏的眼中一亮,太好了,有救了! 她立即聚起内力,冲那群鹰轻轻的喃喃道:“鹰来!” 白九誊才刚刚数到“五”,天上突然冲下了一群鹰,那些鹰冲下来之后,飞快的将那些弓箭手们手中的弓箭抓了去。 局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不一会儿,弓箭手们手中的弓箭已经被刁个精光,三十名“夜”的被俘人员,一个个惊讶连连,那些持剑的白族卫兵,似乎并未发现危险的到来。 云半夏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些白族卫兵的手。 “咬!”云半夏突然一声喝令。 不知从哪里窜出了三十条蛇,将那些拿剑抵着“夜”被俘人员的白族卫兵的的手全部咬中。 一声声惨叫响起。 得到了自由的三十名“夜”的被俘人员,趁机挣脱开了手中的绳子,急忙逃离。 虽然她想让“夜”的人逃走,但是,她不想出现任何死伤。 眼看有一名“夜”的被俘人员,捡起地上的剑,打算与白族卫兵拼杀,云半夏眉头皱紧,又念叨了两句,马上有一只鹰将那把剑抢走。 局势已经混乱,此时逃走,是最佳时机。 “快,我们快走!”云半夏嘱咐侏儒男:“现在不是恋战的好时候!” 侏儒男点了点头,他立即吹了一声口哨,所有“夜”的人听到了口哨中的命令,迅速抱团冲出重围,逃离了原地。 在这混乱发生的时候,白九誊始终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追随着云半夏。 他看着云半夏从眼前离开,目光复杂,谁也看不懂他的心思。 云半夏带着众人离开,离开之前,她远远的向白九誊望去。 众人打斗时,带起了地上的泥土地,泥土飞扬中,能见度不高,她看不清白九誊的表情,只能随着侏儒男等人快速撤离。 当尘土平静下来,云半夏等人也不见了踪影,再加上有蛇和鹰挡路,没有人敢上前去追赶他们,只能任由他们离开。 蓝凤凰懊恼的看着云半夏离开,气的直跺脚。 本来……她已经快要成功了,没想到居然冲出了那么多的鹰和蛇出来,破坏了她的计划,还有那名侏儒男也是,居然替云半夏挡了那一箭,若不是那名侏儒男,云半夏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更可恨的是,现在云半夏还活着,“夜”的人更是一个不少的全部离开了。 她的动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两名白族的护卫发现了蓝凤凰,立即叫道:“这里还有一个人!” 蓝凤凰被迫暴露了自己的藏身所在。 两名护卫将蓝凤凰带了出来。 “你们别碰我,我自己会走!”蓝凤凰生气的甩开一名护卫的手,嫌恶的不想让任何人触碰她。 待来到白九誊面前,蓝凤凰还嚷个不停:“我可是未来的少夫人,你们若是再敢碰我,别怪我不客气!” “未来的少夫人?我承认过要娶你了吗?”白九誊冷冷的问。 陡然听到白九誊的声音,蓝凤凰吓了一跳,她镇定的站直了身体:“尊主已当众宣布我们两个的亲事,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我也早就说过即使父主答应,我也不可能会娶你这么心肠歹毒的女人,刚才打中弓箭手手背的人,是你吧?” 蓝凤凰狂妄的扬起下巴:“是我没错!” 白九誊脸上的表情依旧,缓缓的走近了她两步。 “我刚刚不是有心的。”蓝凤凰的气势弱了下去,小声的辩驳了一句。 畏惧于白九誊那吓人的气势,蓝凤凰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你……你要做什么?”她不甘心的又辩驳道:“她带人毁了夫人的墓,我刚刚那样做,也是想为了夫人报仇。” “你刚刚不是说,你不是有心的吗?”白九誊又走近了两步。 蓝凤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不管我是不是有心的,我刚刚都没有做错。”蓝凤凰不知悔改的大声道。 “是吗?”轻轻的两个字,声音几不可闻。 “对,再说了,她怎么说也是仇人之后,就算我杀了她,也是理所应当!” 蓝凤凰才说完,倏的感觉到两道冰寒目光夹带着寒风袭向她,令她顿感自己如同置身冰窖之中。 “你刚刚说,杀了她是吗?”白九誊再一次逼近她一步,深不见底的眼望着她,一字一顿的警告:“就算杀了她,也要我亲自出手,任何人下手,都是与我为敌!”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蓝凤凰一下子被脚下的藤蔓绊倒,整个人狼狈的跌倒了下去。 说完,白九誊转身离开,待白九誊离开好一会儿了,蓝凤凰腿软的半晌站不起来。 四周的弓箭手等人一个个离去,最后只剩下蓝凤凰一人。 她懊恼的捶地。 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可是,却又失败了,离她的成功又远了一步,难道她要一辈子待在那阴暗潮湿的地方吗? 不!她一定不会待在那里,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不过,自己母亲的墓被毁,照理说,白九誊应当会很伤心,赶紧将他母亲的尸骨重新找回,可是……他对这被炸掉的墓,似乎一点儿也不上心。 就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他母亲的墓,只是别人家的墓一样。 不过,说来也怪,白九誊母亲的墓地,应当十分豪华,里面少也得有几样陪葬品。 这炸开的墓,不知为何什么都没有,除了被炸坏的棺材外,就只有满地的泥土。 摸了摸地上的泥土,再看了看被炸开了一个坑的墓地,蓝凤凰眼中写满了诧异。 为什么这墓中什么都没有,难道,白九誊母亲的墓已经被挪到了其他地方,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可是,现在没有人来为她解答这个问题。 ※ 已经是早膳过后时间,早上在墓地发生的那一幕,并未有多少人知晓,只是听到那阵震颤的声响。 白九誊在回九洲殿的途中,路过医殿,子风一边摸着额头上的绷带,一边忍痛向白九誊汇报最新得到的消息。 “他们现在已经逃到哪里了?” “您事先支走了北门的守卫,有三十六个从北门逃走,现在已经出了雾障,那些人中确定没有云姑娘和朱砂他们。”子风赶紧回答。 “没有她们?”白九誊皱眉。 “暂时他们没有在任何地方出现,应当是已经躲了起来,那些已经逃出白族总坛的人也不知晓他们躲到了哪里!”子风汇报道。 三十九人,只逃了三十六个,那就是还有三个,再加上云半夏和朱砂一共有五个人。 五个人的话,应当很好找才对,怎么可能会找不到? 他皱眉。“再继续找,找到了之后,将他们安全送出总坛!” 子风微愣。 “是!” 清尘刚好从医殿里出来,与白九誊和子风两人碰个正着。 “九誊,有一件事,我想我现在必须要告诉你!”清尘唤住了白九誊。 回头看是清尘,白九誊便停下脚步,让子风继续去查事情,他则站在原地等清尘。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白九誊漫不经心的问,因为今天早晨的事情,他现在心烦意乱。 “这件事,云姑娘说要暂时向你保密,可是……我觉得现在还是告诉你更为保险!” “到底是什么事?”白九誊稍稍用心的看向他。 “是关于云姑娘有孕的事,她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动气,要小心静养,她向我要的保胎药,虽然可以暂时保住孩子,但是对她的伤害会非常大,所以,我想,这件事还是先告知你比较好!” “……”白九誊倏的睁大眼。“你……你……说什么?” 她有了他的孩子! .. 强行留下(6000+) 白族花园的假山 云半夏等人躲在如迷宫的假山中,使用内力后的云半夏,靠在假山旁休息,侏儒男带着一名亲信在她身侧的两旁守护。 不一会儿,另一名亲信与他们汇合。 侏儒男紧张的握住另一名亲信的手腕:“怎么样?大家都逃出去了吗?” 那名亲信点了点头於。 “已经逃出去了,我是看着了他们离开了雾障才回来的!”那名亲信恭敬的回答。 侏儒男松了口气。 “那就好,只要他们都离开了,那就好!”侏儒男回头看了云半夏一眼:“下面,就要想办法带着小小姐一起离开。桩” “不行,现在我暂时还不能离开!”云半夏由朱砂扶着吃力的站了起来。 她的手掌轻贴在小腹上,不得不感谢黑狼,他曾经注入她体内的真气残留到现在,保护了她的孩子,现在她才会安然无恙,否则,她今天动用了内力,而且还奔跑了这么远,不可能身体会无恙。 “小小姐,您如果不走的话,留在这里很危险。” “我不是不走,就算走的话,也要将伊心带走,伊心和阿丙两个跟了我十年,我若是走了,他们两个留在这里了很危险!” “这两个人在哪里?属下现在就去找他们!”侏儒男无耐,虽然与云半夏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她的性子他现在算是了解了几分,若是他不找到阿丙和伊心两个,她一定不会跟他们一起离开。 “阿丙很好找,现在主要是……伊心!” “伊心?” “对!”云半夏点点头,指道:“就是昨天晚上被你们抓的那位姑娘。” “那位姑娘是小小姐您手下的?”侏儒男诧异:“既然是小小姐手下的,我现在就去找她,将她带到小小姐面前,这样小小姐就愿意离开了吧?” “只要能找到伊心,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总领,小小姐,这恐怕不行了!”一名亲信突然开口。 云半夏及侏儒男一起转头。 “怎么?”云半夏问。 “刚刚我回来的时候,路过之前安放那位姑娘的地方,那位姑娘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侏儒男低头喃喃自语:“我们离开之前她还在,这么快就已经不见了?” “属下猜测,她可能已经醒来离开了。” 眼睛的余光瞄到云半夏投过来的目光,侏儒男一咬牙:“找,一定要找到她。” “这……”亲信为难的皱眉。 彩雀突然飞来,落在云半夏的肩膀上,扑腾着翅膀,在空中婉转的叫唤着。 “不用了,我想……你们不用去找她了!”云半夏神色略显愉悦。 “怎么?麻雀找到她了不成?”朱砂高兴的指着彩雀。 朱砂的话,触及了彩雀的炸毛点,只见彩雀飞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冲朱砂大声喊。 “我是凤凰,是凤凰!” 不懂兽语的朱砂,自然不知晓彩雀话中的意思,眨了眨眼看着彩雀,虽然不知它叫的是什么,不过,肯定是对她表达不满。 云半夏掏了掏耳朵。 这只破麻雀,每次都这样,她都听腻了。 “它确实已经找到伊心……”云半夏还未说完,彩雀又对着她叽叽喳喳的叫着,只见云半夏脸色倏变:“你说什么?” 眼见云半夏脸色变了,朱砂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郡主,怎么了?” “我们快去找伊心,她碰上了蓝凤凰,再迟的话,恐怕她会有危险!” “什么?!” ※ 白族后山的一处断崖边 崖底是一片灰色的迷蒙,一眼看不到底,山风拂过树枝,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声音如同地狱里的鬼吼声一般。 往崖底看了一眼,伊心不禁浑身发抖,她有点恐高,看到那吓人的迷雾,她下意识的往山石上挪了一些,挪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石子,石子滑落到崖下,却听不到任何落地的声音,可见这断崖到底有多深。 在断崖的四周,遍布荆棘和刺松,她被迫来到崖边时,身上好几处被荆棘的刺划伤,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皮肤上到处是细小的伤痕。 “你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否则,我手里的剑,可不是吃素的!”一身蓝色衣着的蓝凤凰,扭动着妖娆的身段,血红的唇瓣,如同噬血的魔鬼,手上握着一柄长剑,剑身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刺眼的寒光。 “郡主是不会来的,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伊心不肯屈服的昂起下巴。 “她一向待自己的手下如同自己的亲姐妹,知道你有事,她不可能不来!”蓝凤凰冷笑了一声:“如果她不来的话,这崖底就是你的葬身之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你这么费尽心思,想置郡主于死地,但是,结果你都是白费心机!” 蓝凤凰嘴角挂着狞笑,一张美丽的脸狰狞到丑陋。 忽地,她耳边听到了一阵声音,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 “是吗?那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白费心机……”她的视线转向声源处:“是吧,云半夏?” 云半夏由侏儒男和朱砂扶着,总算来到了崖边,身后两名亲信随从在后。 “马上把伊心放了!”云半夏冷冷的道。 “要我把她放了,也可以,但是,需要你自己过来将她交换!”蓝凤凰妖媚的眼勾起勾魂的弧度。 “不要,郡主,您不可以过来,她要杀了你!”伊心大声叫着。 蓝凤凰冷眼看着伊心,无情的挥出一掌,将伊心一下子挥倒在地,没有内力的伊心,承受不住她的掌力,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噗”的一声,伏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伊心!”云半夏焦急的唤了一声,便要冲上前,她身侧的朱砂和侏儒男两个用力将她抱住。 蓝凤凰的剑尖危险的指向伊心的心脏处,她笑看云半夏悲愤填膺的脸。 “你这丫头可是对你忠心的很,好几次想自杀阻止你来救她,都被我拦了下来,这样的主仆情深,真是令人感动!”蓝凤凰一字一顿讥讽的说着,眼中一冷:“还不快过来?难道……你不怕我将她杀了吗?” 云半夏咬紧牙关。“好,我过去,但是,你一定要放了伊心,否则,就算我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郡主!!”“小小姐!!” 几个声音在云半夏的身侧同时响起。 “你们不要劝我,我心意已决,谁也不准阻止我!”云半夏厉声斥责。 伊心的鼻子一酸,感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云半夏对她很好,是真的非常好。 她与云半夏第一次见面,云半夏就冒险将她带离了皇宫,无私的将她留在身边,是她的主子,更是她的救命恩人,一次次的救她于水火。 现在,面对生死,云半夏仍然选择要救她,云半夏对她的恩情,已经超越了生死,她永远都还不清。 她怎么能还让云半夏再替她去死? 她已经欠她够多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脚边的悬崖也突然变得不那么可怕。 “郡主,我这条命是您救的,我已经欠了您一条命,现在……我就将这条命还给您!”伊心开心的流泪道。 “伊心,你想做什么?”云半夏惊的睁大眼。 蓝凤凰蹙眉,不及蓝凤凰反应,伊心已经飞快的推开了蓝凤凰,纵身朝悬崖底跃下。 在跳下之前,伊心大声喊道:“替我跟阿丙说一声对不起,他的情,我来世再还!” 说完,伊心的身影瞬间便消失不见。 “伊心,伊心!”“伊心!” 朱砂和云半夏两个同时大声的唤道。 崖底的伊心早已不见,只有山谷中回响着两人的呼声凄凉于耳。 “这个女人,居然就这样死了!”蓝凤凰生气的喃喃斥责道,趁着云半夏奔向崖边的当儿,蓝凤凰突然剑锋指向了云半夏的颈间:“不过没关系,能将你引过来,她已经体现了她的价值,这样就已经够了!” 蓝凤凰洋洋得意的看着云半夏,笑的花枝乱颤:“云半夏,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既然这么心疼你的丫头,那你就一起去陪她好了,她现在正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 “马上放了郡主!” “快放了小小姐!” 朱砂和侏儒男两个冲蓝凤凰急呼道。 “放了她?”蓝凤凰嘲讽一笑:“我放过她,那谁放过我?” 相对于蓝凤凰的激动,云半夏的表情异于平常的镇定。 “我想知道,你跟“夜”之间,是什么关系?” “反正你快死了,告诉你也无妨!”蓝凤凰一本正经的道:“其实,我是“夜”大长老的女儿,自小就被我爹嘱咐来白族做卧底。” ““夜”的大长老?”云半夏皱眉。 “不相信是吗?”蓝凤凰叹了口气:“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确实是大长老的女儿,你可知晓,在这二十年间,如果不是我一次次的谎报消息,白族早就已经不存在,你也早就看不到白九誊,并与他相爱了!” 说到最后一句,蓝凤凰的眼睛里满满的恨意。 “这都是因为我爱他,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才会为他做了这么多事。”蓝凤凰理直气壮的道。 “爱?你是真的爱他吗?你为了爱他,居然带人毁了他母亲的墓,这就是你的爱?”云半夏嘲讽道。 “我这都是被你逼的,他已经喝下了忘情药忘了你,可是……你对他纠缠不休,现在又让他重新爱上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不知悔改!” 蓝凤凰嘲讽的看着她。 “看在你死到临头的份上,随你骂,反正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既然是看在我死到临头的份上,你是不是还可以再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蓝凤凰已经不耐烦了,一双血红的双眼,恨不得将云半夏现在就碎尸万断。 “关于九誊母亲之死的问题。” 蓝凤凰敏感的眯眼。 “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她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你不要血口喷人!”蓝凤凰脸色倏变。 云半夏低头微笑的继续说:“据我所知,你是拿了她的一样信物,才取得了白族尊主的信任,而且还答应得非常爽快,难道……你就没有发觉这其中的异样吗?”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云半夏不慌不忙的指出一点:“恐怕,白族尊主就是从那件信物上发现了当年夫人之死的实情,所以才会让你来对付我的!” “不可能!”蓝凤凰的脸色一片惨白:“你不要满口胡说。” “这么说,你是承认当年夫人之死,跟你有关了?” 一咬牙,蓝凤凰冲口便道:“是又怎么样?谁叫她发现了我是“夜”大长老女儿的身份,还要将我赶出白族,让我不要再对少主痴心妄想,我苦苦哀求她,她却十分绝决的逐我出族!” “所以……你就杀了她?” “这不能怪我,是她自己非要出族,才会遭遇横祸。” “恐怕,她当年会出族,也与你有关吧?”云半夏美眸眯紧。 面对云半夏的一声声质问,蓝凤凰知道瞒不住了,便把实情一件件的全抖了出来。 “没错,是我让人通知她,族外有可以救尊主,让尊主沉睡苏醒的药,但是必须要心爱的人亲自去取,才能见效,那个傻老太婆,就跑了出来。” 说到底,都是为了爱。 白九誊的母亲,为了自己的爱出族,结果自己遭遇横祸,而自己的爱人在这十年间,从来没有去过她的坟头祭拜,多么可悲。 “十年前,白大哥遇险的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 蓝凤凰眼神闪烁。 “我怎么会舍得让他受伤?” “如果不是你,你怎么会那么巧知道他的准确位置,又怎么会知晓他身上的毒具体什么时候发作?又怎么会恰恰好的将他救起?”云半夏一针见血的指道:“可是,你万万没想到的是,九誊他即使要花费十年的时间泡药汤,也不愿意服下忘情药,对不对?” 蓝凤凰轻轻一叹。 “没想到,你所有的事情都猜了出来,就好像你亲眼看到了似的,说你聪明,你果然聪明,没错,十年前,朱砂给少主下的迷魂药中,被我换成了慢性毒药!聪明的人,是不可以活在这世上的。”蓝凤凰的剑在云半夏的颈间抵的更紧了几分,嘴角挂着狞笑:“现在,你该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你也该死而瞑目了!” 云半夏的目光倏沉,突然她抬起手指。在那一瞬间,蓝凤凰惊恐的瞠大了眼,在云半夏的指间,突然幻化出一条红色的蛇来,它吐着红色的信子,缠在她的剑上,以飞快的速度爬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 蓝凤凰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红蛇已经在她的手背上咬了一口,然后那条蛇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一下子便消失不见。 “你竟然有召唤灵兽的能力!”红蛇的毒,迅速在蓝凤凰的身体里漫延,她浑身虚软的跌倒在地上。 朱砂和侏儒男两个赶紧上前来,扶住云半夏。 “郡主,您怎么样了?” “小小姐,您没事吧?” 云半夏摇了摇头,然后动了动手指,刚刚她也不知怎么回事,脑中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就召唤出了一只蛇来。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毒气攻心,蓝凤凰挣扎着抚摸自己的胸口,一双眼瞪大了的盯着云半夏。 “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我一次次的破坏,也没有成功,白族的谶言鼎有言,白族和“夜”之间命中注定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拥有强大的灵力,没想到,他还没有出生,他的灵力已经超乎想象!”蓝凤凰捂着胸口,咳出了一口黑血,突然她狂笑了起来:“云半夏,虽然我今天杀不了你,可是,命中注定,这个孩子会要了你的命,他出生之时,就是你咽气之刻,哈哈…………” 说完,蓝凤凰浑身抽搐了起来,又吐出了一口黑血,她便咽了气。 她的话,令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云半夏回到崖边,看着崖下的迷雾,伤心的跪在地上。 “伊心,伊心~~” 朱砂偷偷的抹着眼泪,小心的扶着云半夏。 “郡主,您别太伤心了,如果伊心知道了,她走的也不会开心。” “小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还是白族的地盘,我们多留在这里一分,危险就多一分!”侏儒男紧张的提醒她们。 “是呀,我们还是快走吧!”朱砂吃力的把云半夏扶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云半夏从崖边扶离,云半夏和朱砂皆是眼睛红红的。 突然两名亲信大声叫道:“什么人?” 在树丛的后面,一道高大的人影走了出来,白色的身形迎面而立,风吹起他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紧盯着云半夏。 侏儒男一见是白九誊,紧张的抽出剑,便冲向白九誊。 “停下!”云半夏厉声喝止住侏儒男,她别过脸去,眼眶又是一阵温热,她冷淡的道:“不要管他,我们走!!” “这……”侏儒男不知怎么回事,警戒的盯着白九誊,但见白九誊身上并无杀气,才将剑势收了,小心的保护云半夏从白九誊身边经过。 白九誊的双眼紧紧的随着云半夏。 在两人即将擦身而过时,白九誊突然握住了云半夏的手腕。 云半夏的心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 她没有转头,冷静的提醒他:“刚刚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现在我想离开,请白公子放手!” 四周又传来一阵动静,侏儒男等人一个个受惊的后退到云半夏身侧。 不知何时,四周早已埋伏了上百名白族精卫,白傲天立在众人中央,微笑的看着云半夏。 “好儿媳,你想离开去哪里?” 云半夏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腹,警戒的盯着他。 “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接我的好儿媳、好孙儿回族。”白傲天威严的声音里透着丝温润。 白九誊眸底闪过异色,拉过云半夏挡在她身前。 .. 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5000+) 侏儒男和他的两名亲信站在云半夏的身前,做保护状,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我们不许任何人带走小小姐!”侏儒男冲白傲天大声道。 白傲天傲慢的微抬下巴,低头睨视侏儒男:“我以为是谁,原来只是个孩子,也敢脱口说大话?” “是不是大话,试试就知道!”侏儒男生气的拔出怀里的长剑,准备冲上前去。 “马上回来,任何人都不许轻举妄动!”云半夏急吩咐旄。 白傲天同蓝凤凰不同,蓝凤凰只是一颗棋子,而白傲天却是这背后真正的主使人,不仅白傲天能力非凡,他所带来的这上百名精卫更是个个武功不凡,他们与这些人斗,只是以卵击石,不会得到任何好处,结果显而易见。 她常挂在嘴边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腕间,是白九誊温热的手掌,她感觉到腕间他的力道更紧了几分,突然她一个用力,她的身体被迫跌入他的怀中,她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那味道,令她不禁想贪婪的多嗅一会儿峁。 “我现在宣布,我与夏夏的婚姻从此作废,她现在不是我的妻子,去哪里,都是她的自由!”白九誊用温和的嗓音向众人大声喊了一句。 婚姻作废,不再是他的妻子! 云半夏的心咯噔一下。 手上的温度消失,她被推离了他的怀抱,她的心里如腕间他离开手般怅然若失。 心尖一阵阵抽疼。 “现在她想去哪里,由她自己选择,任何人不得阻拦她,否则,就是与我为敌!”白九誊沉着脸,一双幽暗的眸犀利的扫向四周的精卫。 感觉到白九誊那双透着威胁的眼,四周的精卫一个个后退了两步,不敢与他对峙。 白傲天冷笑了一声。 “九誊,你这是想抗父尊的命令吗?” “父主,这是我的决定,跟父主您的命令无关,更何况,这也是我的私事!” “这不是你的私事,白族的族规,除非夫妻一方大恶不赦,并由四大长老同意和离,才可以和离,你只一句她不是你的妻子,就以为可以了吗?”白傲天微笑的提醒白九誊。 “当初,是父主不承认我与夏夏的婚事,既然是父主您不承认的,如今自然也没有必要通过四大长老!”白九誊面无表情的说。 “可是,父尊现在改变心意了,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我白族的血脉,本尊更不能让白族之后流落民间!”白傲天微微一笑,然后冲众白族的精卫挥手示意:“任何阻拦本尊带少夫人回族之人,格杀勿论!” 后面的一句,意指云半夏身侧的侏儒男等人。 云半夏沉默的站在原地,自嘲一笑。 她的手掌轻抚小腹。 孩子,你的存在,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祸。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你必须要保证我身边的人,全部都无恙的离开白族!”云半夏大声喊了回去要求道。 白傲天嘴角的弧度勾起,大方的道:“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回族中,这些人,全部都可以安全的离开!” 云半夏点头:“好,我答应你,相信您是一族之长,也会遵守承诺!”而且是当着这么多的人,白傲天应不会反悔。 “这是自然!” 朱砂急了:“郡主,奴婢不要走,您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您留在这里,奴婢也要留下来!”她紧紧的拉着云半夏的手不放,双眼祈求的望着她。 “朱砂,你疯了吗?你留下来做什么?”云半夏斥责道。 “奴婢没疯!”朱砂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急的眼泪流了出来:“求求您,郡主,您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 云半夏为难的握住朱砂的手。 她此番留下,只是因为自己腹中的孩子,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什么自由,她不想让朱砂留在这里跟她一起受苦,可是,她却也想让朱砂留下来,毕竟……这里已经没有她熟悉的人。 “你的丫头留下来也可以,本尊可以安排她为侍女之首,无需听从任何人的差遣。”白傲天大方的道。 “属下也要留在小小姐身边!”侏儒男咬了牙开口。 “你……” 云半夏刚开口一个字,便被侏儒男打断:“小小姐,主人已经下了命令,带不回小小姐,属下也没脸回去,就让属下留在小小姐身边保护您吧!” “那属下也……”侏儒男的两名亲信对视了一眼,也打算开口留下来。 “你们必须离开!”侏儒男立即打断了他们二人:“你们要向主人禀报此次之事。” 那两名亲信对视了一眼,只得点头。 “你留下来也可以!”白傲天危险的盯住侏儒男:“不过,是你不会在白族内耍花招的前提下!” “你放心,你们白族之内这般晦气,我也没心情在你们这里耍花招。”侏儒男冷哼了一声嫌恶的双手环胸,白了他一眼,重新回到云半夏身边。 彩雀一跳一跃的飞落在云半夏肩头。 “主人,主人,您可别忘了我。” 云半夏侧头亲了亲它的羽毛。 “是呀,忘不了你的。” “现在决定好了,是不是可以走了?”白傲天抬了抬手。 “我有个条件!” “哦?你尽管提,只要是你的要求,本尊会全部答应!” “我想……”她的嗓音略带哽咽:“请你帮我找到崖底的伊心!” “本尊会想尽办法下到崖底,一定找到你说的那个人。” “谢谢!” “还有其他要求吗?” “还有一个要求!”云半夏收了收心魂,毫无畏惧的与白傲天对视,一点儿也不怕他。 白傲天欣赏的看着她。 “说。” “我和孩子需要清净,我想住在比较安静的地方。”说话的同时,她眼睛的余光向白九誊的身上扫了一眼。 既然他已经开口与她和离,他们两个就不是夫妻,那么,他们也没有必要再住一起。 此情此景,她也不想与他住同一个屋檐下。 “这个当然可以,本尊已经为你安排了最好的房屋、最好的侍女和最好的侍卫随身保护。” 云半夏摇了摇头。“我只要一个安静的房屋,住着舒服就行,至于侍女,有朱砂就够了,至于侍卫,有……”云半夏侧头看向侏儒男,尴尬一笑,她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你的名字是?” 侏儒男忙答:“属下明日!” 明日,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很舒服:“我的侍卫有明日和阿丙就够了。” “这样恐怕不够吧?只他们根本无法好好的照顾你,保护你的安全。” 云半夏讥讽一笑。 “既然您打算留下我,也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既然大家知晓这个原因,我想……也没有人敢轻易对我下手吧?”除非那人不要命了,刚刚她手中幻化的红蛇咬死蓝凤凰的这一幕,在场的一百号精卫可是全看到了的。 “这个本尊也答应你,不过,本尊会命人随时在你的院落外面巡逻!” “随便。” “就这么说定了。” “那我们走吧!”云半夏笑道,然后同朱砂等人一块儿下了山,一百号精卫跟在她身后,阵仗甚是浩大,林间的鸟兽看到此,均慌张的让路,驻足在侧远远的偷窥。 从白傲天出现到云半夏离开原地,云半夏没有正眼看过白九誊。 子风担心的站立在白九誊身侧,与他一起默默的注视着云半夏离开的背影,他不时的侧头看向身侧的白九誊。 “少主,现在您打算怎么办?” 白九誊连看也懒的看他一眼,长腿抬起,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山,双眼并未离开云半夏的身影。 ※ 九洲殿 当白九誊和子风回到九洲殿的时候,云半夏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的东西,全部整理好了放在一起,还有白九誊过去十年存放信件的那只木盒子,也收在了一起。 阿丙坐在一旁抱着伊心在昨天之前未完成的那只鸳鸯戏水枕套,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枕套上面。 云半夏收拾完东西,打算将包袱系好,白九誊这个时候从门外走了进来。 此时已经是午后,阳光甚是刺眼,白九誊的进门,挡住了门外刺眼的阳光。 云半夏稍稍抬头,看见了白九誊,她默默的将包袱打了个结。 一只手突然盖在了她捏住包袱绳结的手上,曾经温暖的手,在此时,她感觉是那样的冰冷。 推开他的手,她头也不抬淡淡的道:“白公子,我的东西我全部已经收拾好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你确定你这包袱里面,全部都是你自己的东西?”白九誊淡淡的问了一句。 云半夏生气了。 之前他一直在怀疑她,现在这个时候,他还怀疑她,一气之下,她把包袱打开。 “如果你觉得我偷了你东西的话,你尽管检查,看看我是不是偷了你的东西!”一用力,刚刚收拾好的东西,凌乱的散了一地,一地狼藉。 门外的侏儒男听到里面的声音,紧张的跑进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朱砂一边出去,一边将侏儒男带了出去。 白九誊和云半夏的事情,他们能不管就不管,再说了,就算他们想管,也管不着。 “你干什么?小小姐跟白族的少主他们两个在这里不行……” “我们还是出去吧,出去!”朱砂强硬的将侏儒男带了出去。 彩雀本来停落在窗子上,看到此情此景,一双精豆大的眼骨碌转动着,也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对面的屋顶,将空间留给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 阳光无声的从窗外洒落到卧室的地上,风吹过枝头,树影在窗棂上不停的舞动,在这个夏季的下午,明亮又凉爽。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白九誊突然上前两步,紧紧的将云半夏抱在怀中,双臂的力道几乎想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但是,他怀里的云半夏身体僵硬似无灵魂般,令白九誊感觉,自己拥抱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待到他的双臂稍稍松开,云半夏用平静且淡漠的声音问道:“白公子已经检查完了吗?如果检查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她冷漠的语调,让他感觉到陌生,他从未见过如此没有灵气,目光如死海般的云半夏。 “没有!”白九誊放开了云半夏,当真用手指开始挑桌子上的东西,首先,他拿起了那只装有他们回忆的木盒子:“这个!是我的东西!” 云半夏心中一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木盒子,虽然不舍,她还是咬牙放弃:“既然是你的东西,你便拿走!” 把盒子放在一边,白九誊又开始翻桌子上的东西。 “这件衣服,是我跟你一起去街上挑的,这根簪子,是一个月前我送给你的,这双鞋子,是我们刚离开庆国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买的,跟我的鞋子是一对……” 白九誊挑起桌子上的东西,一一的数落起那些东西的过往。 说到最后,那些东西,每一样都与白九誊有关系。 云半夏气的咬紧牙关,他这是要她把所有的衣物全部都留在这里吗? 白傲天已经准备妥了所有的东西,这些衣物,不要也罢。 最后,他的手转到了她的身上,从她的心脏前,缓缓滑落指着她的小腹:“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 “孩子?”云半夏嗤哼了一声:“在断崖边时,你说过的那些话,已经放弃了这个孩子,现在他是我的,并不是你的,这里没有我的东西,我就只带我能带走的好了!” 说完,云半夏潇洒的转身。 所有的东西……她都不要了,每一样东西都与他有关,就算她拿走了,带在身边,也只是让她看到了会生气而已。 “夏夏,你真的就想这样与我分开?”他冲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云半夏停住了脚步,半侧过脸嘲讽的道:“现在,并不是我与你分开,而是你……已经当众宣布与我之间的婚姻作废,而我也没有时间与前夫交朋友,所以,我们以后只当陌生人就好了,再见!” 说完,云半夏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给了白九誊一个冷漠的背影。 他在崖边说的那些,真的伤了她的心。※ 医殿 云半夏突然被白傲天亲自请到了族中居住,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自然也很快的传到了白族各处,当然了,她有孕的消息,也迅速的传了开来。 在去新的居所之前,先带着朱砂、阿丙和明日一起去了医殿。 一来是明日为救她受的箭伤需要清理;二来是她颈间的伤口;三来,是为了腹中孩子的安全。 清尘把她请到了医书阁中,让她坐下来,外室有医殿中的人为明日包扎伤口,清尘则在内室认真的为她把脉。 “怎么样?我的孩子……没事吧?”云半夏担心的问。 今天一天,她几乎都在外面奔波,又使用了内力,各种折腾,她怕孩子会有什么影响。 探完了脉,清尘脸上露出略带惊讶的表情,安慰云半夏道:“云姑娘,你放心,你的孩子没事,你的身体现在也很健康,而且……比上次我探脉的时候更健康。” 奇迹! 云半夏轻抚小腹。 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果然是福星。 她犹记得蓝凤凰临死之前的话。 孩子的出生之日,就是她离世之时,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身体是诚实的(5000+) “你跟九誊,你们之间……”清尘下意识的问道,感觉云半夏和白九誊之间似乎有点不太寻常。 这个名字再一次浮在耳边,云半夏只觉心尖一阵阵的抽痛,她笑道:“对了,以后我会经常来找你把脉,看在我们两个的关系上,要免费哦。” 云半夏这是故意转移话题。 “你现在真的打算留在族中吗?” 云半夏点了点头,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清尘大师兄这话问的好奇怪,还有啊,难道你不想我留下来吗?想立刻将我赶出去?旄” “哪有的事,你留下来,可以帮助师父,我求之不得!” 云半夏虽然在医殿中待的时间不长,不过,云半夏脑中那些奇怪的用药方式,倒也令四长老对她刮目相看,对她喜爱的紧。 “那就好,我还以为清尘大师兄不欢迎我!峁” “就算我不欢迎你,我也不敢赶你离开,师父怕是会扒了我一层皮。”清尘难得微笑的回答。 两人开着玩笑,云半夏眼睛骨碌一转:“对了,雪槐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雪槐,清尘脸色微变。 “师父已经将她关了起来,若非是你让阿丙请求师父不要处置她,师父现在已经将她送回原来的地方了!”清尘如实回答。 “那小为呢?”雪槐纵然犯错,小为却是无辜的。 “小为刚刚睡着!”清尘指了指对面的房间:“这两天,他一直求师父,让师父放了雪槐,但是师父无动于衷。” 印象中,小为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有一双清澈的眼,现在才小小年纪,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叫人心疼。 在清尘的眼中,云半夏捕捉不到他的任何父爱之情,绝情药,绝情弃爱,现在的清尘也是可怜之人。 雪槐的事情,她现在暂时不便插手,还是顺其自然吧! “多谢清尘大师兄,我就先……” “对了,昨天下午胡公子出去之后没有再回来,这件事我想也必须要告诉你一下!”清尘突然打断了云半夏。 “你说胡大哥,他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是吗?”云半夏愣了一下。 清尘点头。 云半夏低头仔细的想了想,想到前些日子她与白九誊吵架,结果遇上了打算趁夜离开的胡非,然后两个人在一起待了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胡非便已经打算要离开白族,难道……他昨天晚上离开白族了? “原来他已经提前走了,也好!”她低头喃喃自语。 “我想……他可能没有离开。” “为什么?” “他昨天出去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包袱现在也还在床上,茶喝了一半,看起来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清尘指出疑点。 听着胡非这样说,胡非确实不像是打算要离开的样子,可是,如果他没有走的话,现在为什么不见人影?昨晚也没有回来呢? 越想越觉得可疑。 “关于胡大哥的事情,我会试着找一找,谢谢清尘大师兄了。”云半夏起身。 “不用谢,倒是雪槐的事情,我要向你道歉!”清尘诚恳的道。 云半夏噗哧一笑。 “我们这样谢来道歉去的,还有完没完了,以后我们要经常见面的,就免了这些事情,我也累了,想回去休息!”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管让人来叫我!” 云半夏从内室里走出来时,明日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完毕,上了药,包上了白色的绷带。 看着自己肩上的绷带,明日一脸的嫌弃。 那如孩子一样的脸,看起来相当可爱,皱眉时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掐一掐他的脸蛋。 “这个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实在是太碍事了。” 男人粗犷的嗓音发出,将云半夏心底里的绮念一瞬间击碎。 唉,果然哪,人还是不能只看皮相的,看着那可爱的孩子模样,一出口,那声音就像是晴天霹雳,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等你的伤好之后,自然就能解开了。”云半夏收了收情绪,板着脸命令他:“伤好之前,你不准动纱布一下,否则,马上就给我滚出白族总坛!” 明日扯纱布绳结的手缩了回去,不敢再去扯纱布,免得云半夏当真无情的将赶出白族,到时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明日缩回手后,双眼中带着几分幽怨,那小表情,着实让人容易遐想。 云半夏扶额,现在可不是遐想的时候。 在门外,阿丙的手里始终抱着伊心绣了一半的枕套,伤心、孤寂的身影,教人看了不免也跟着悲伤。 眼睁睁看着伊心的跳下断崖,云半夏至今仍心有余悸。 “阿丙,对不起,我当时……没有来得及救她!”她愧疚的向阿丙道歉。 阿丙眼眶红红的,连忙站直了身体,神色略显慌张声音哽咽的连连回答:“郡主不必自责,这件事,本来就不是郡主您的错,是伊心她福薄!” “伊心她跳下崖之前,让我转告你,你的情,她来世再还,还让我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阿丙的眼角泪水一下子又掉落了下来。 “这个傻丫头。”看着手里的枕套,指腹轻抚上面的花纹,似伊心还在时他抚摸着她时一样:“黄泉路上那么黑,她很怕黑,她一个人该有多害怕!” 朱砂听了阿丙的话,泪珠也跟着滚落。 伊心那么善良,当初她的身份被揭穿时,只有伊心还愿意接受她,那双温柔的手,给了她鼓励,让她重新可以面对他人,可是……她现在却不在了。 云半夏吸了吸鼻子,声音愉悦的安慰众人。 “好了,我们这是做什么呢,还是不要哭了,要是伊心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她走的也不安心。”云半夏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虽然她不在了,但是,她永远都还活在我们中间,不是吗?” 朱砂抹抹眼泪。 “嗯,说的是!”停止了哭泣,现在该回到正题上,朱砂小心的试探问道:“郡主,您真的……不打算回九洲殿吗?” 云半夏的表情微僵。 “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是他亲自说的。”说完,云半夏深吸了口气,笑了笑,低头温柔的轻抚小腹:“我们的新院子叫牡丹宫,孩子,你也会喜欢的,对吧?” 朱砂无耐的摇了摇头。 云半夏是个执拗性子、牛脾气,怕是很难再接受白九誊。 ※ 云半夏离开后,白九誊从内室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他深深的望着云半夏离开的背影。 “现在你知道她没事,可以放心了吧?”清尘冲白九誊调侃了一句。 白九誊稍稍回头,他的脸色可没清风那般轻松。 “清尘,那个孩子……我想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拿掉!”白九誊突然说了一句。 清尘端起茶杯,“噗”的一声,一口茶全吐了出来,可见他受到的惊吓有多大。 “你说……你不想那个孩子?”清尘的脸色微变:“难道,你真的如他人所说,是想抛弃她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白九誊面色平静,紧握双手发白的指关节,说明了他此时的挣扎:“我也很想要这个孩子,可是……” “可是?”清尘疑惑。 “她肚子的孩子,有天生的灵力。” “天生的灵力。”清尘喃喃着这五个字,突然他睁大了眼睛惊叫道:“难道,那个孩子就是谶言鼎所说的那个孩子不成?” “应该是,我亲眼看到夏夏会召唤灵蛇,其实,那不是她召唤的。”而是她腹中的那个孩子。 孩子不仅聪慧,而且有自我保护能力,灵力更是超群。 清尘不安的在白九誊面前来回踱步。 “怪不得,我刚刚探她脉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居然会比之前还要好,原来是因为她的腹中有灵胎!”清尘恍然大悟的道:“也怪不得尊主会要她留下。” “谶言鼎有云,孩子会吸尽母体精元,当孩子降生之刻,就是母体丧生之时。” “所以,你才打算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吗?”清尘担心的道:“可是,这件事可能会有些麻烦。” “为什么?” “我曾经查过典籍,灵胎与母亲同为一体,假如母亲不想打掉他,他就会自发的保护自己,药物等对他均没有作用,除非……” 白九誊眯眼:“除非夏夏自己同意?” 清尘点点头。 “对,若是你可以说服云姑娘自己愿意的话,此事方可成,否则,谁也无能为力。” 白九誊幽暗的目光望向窗外。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一定要说服云半夏。 他爱他与云半夏之间的孩子,可是,他更爱云半夏。 孩子,希望你能原谅爹爹。 “我会试着说服她!不……”他一字一顿的坚定道:“我一定会说服她。” 那个孩子若是出生,恐怕会引起一场大乱,只因他的灵力太强,被人注入一点点邪念,都会造成极大的伤亡。 “三个月!” “什么三个月?”白九誊睨了清尘一眼。 “孩子在三个月之内,尚且好打掉,若是超过三个月,母子一体,三个月之后,他便会有自己的思想,到时候,只怕是云姑娘答应,孩子也会抵抗外界的危险。” 那就是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 牡丹宫 牡丹宫原本是一所花苑,里面栽种了各种花卉,转过牡丹宫的宫门,便是一片花田,穿过花田中央的石子小路,便是一座曲桥,穿过曲桥才是住房,房屋的旁边还种种植着一排杨柳,风拂过柳枝,柳枝随风款摆,热情的冲客人招手。 在这烈日炎炎的夏季,牡丹宫内花团锦簇,凉风送爽,倒是一处清幽的避暑场所,让云半夏很是满意。 白傲天很守信用,她的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这一切,都托了腹中孩子的福。 古时候有云,母凭子贵,她倒是当真凭子贵了一把。 适夜,云半夏由于太过疲惫,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窗纱摇曳,一道白色的人影,从窗外跃入窗内,她也未发现。 月光下,她睡得很香,她双眼紧闭,气息平稳,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似给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更增添了一抹神秘的美感,美的教人窒息。 即使是在沉睡,她的眉头轻轻仍皱起,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以前,她是很不爱皱眉的,自从遇上他之后,时时能看到她皱眉。 他心疼的伸出手来,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眉心,温柔的抚平她的眉。 睡梦中的云半夏,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不安的心似安稳了许多,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来。 深凝云半夏安静的睡颜,如婴儿般毫无戒备,让人看了便心生怜惜,不忍打扰她的睡眠。 他的目光沿着她的脸缓缓向下,移至她平坦的小腹。 那里……孕育着她与他之间的孩子。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满心是初为人父的欣喜,也很期待他的出生,心里甚至已经幻想过无数的画面,他们一家三口甜蜜温馨的在一起。 他多么想温柔的抚摸他柔嫩的脸颊,听他用软绵绵、稚嫩的嗓音唤他一声爹爹,倚在他的怀里,对他泼皮耍赖,与他大手牵小手去做他以前幻想过与孩子之间会做的事。 但是,为什么他会是灵胎,如果他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他心一动,抬手准备抚摸云半夏的小腹,在他的手掌离云半夏的小腹仅三公分时,突然有一股力量,从云半夏的腹间发出,狠狠的击向白九誊的掌心。 猝不及防的白九誊,掌心被击个正着,身体被迫后退了两步。 好强的力量。 白九誊蹙眉,刚刚那个力量怕是那个孩子所发出的,现在居然就有这么强的保护力,若是等到他三个月后长成有了自己的思想那还得了。 刚刚的动静,惊醒了云半夏,她感觉到孩子有危险,下意识的双手捂紧小腹,身体半弓向后退了几分,迷迷糊糊中,他似乎看到了白九誊的身影。 眨了眨眼,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待看清之后,确定就是白九誊,她方松了口气。 她坐起身,抬头迎视月光下白九誊妖冶的琥珀色瞳眸。“你怎么来了?”她口气不善。 事实上,因为他不在身边,熟悉了他身上味道,习惯枕着他手臂入眠的她,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白族是我的家,牡丹宫自然也是!” “我不想看到你,请白公子马上离开,否则,只要我唤一声,宫外的巡逻侍卫就会冲进来!”云半夏威胁道。 听到这里,白九誊不由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云半夏皱眉。 “你以为,我会怕那些侍卫?”他轻笑着提醒她。 对哦,某个人刚出生就有一百年的功力,白族之内的人恐怕都不是他的敌手,更别说只是曲曲的侍卫了。 她哑口无言。 真是太变态了。 “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会引来非议,还请白公子马上离开!”良久,云半夏才淡漠的吐出一句。 “如果我不走呢?” 云半夏心中一恼,赌气的起身。 “你不走,我走!” 她冲向门外,才刚有动作,身后的白九誊倏的伸手一捞,她的身体一下子被搂回他的怀里。 她剧烈的挣扎着。 “姓白的,你放开我!” 他埋首在她颈间,深嗅她身上的味道,双臂紧紧的搂着她。 不一会儿,她的身体慢慢的软了下来,不再挣扎,乖乖的待在他怀里。 身体是诚实的。 .. 谁更过分(5000+) 好一会儿后,云半夏的情绪渐渐平静。 “白公子,现在你抱也抱了,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她冷淡的质问。 稍稍推开她,凝视她的双眼,白九誊微眯着眸子:“夏夏,我们两个一定要这么陌生吗?” 她别过头去,咬牙冷笑道:“是你自己说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的,白公子不会是失忆不记得了吧?” 他当时会说那些话,只是为了想让她离开旄。 “我知道那句话伤了你,我现在将那句话收回。”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白公子当听过覆水难收难收这四个字吧?已经说过的话还能再眉回去,那我杀了人,是不是也可以当作我从来没有杀过?”那句话就如同一把刀子在她的心上划了一道伤口,即使伤口好了,还是会留下疤痕。 “你打算怎样才肯原谅我?峁” “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会很感谢你。” 他微眯眼:“如果我不答应呢?” “如果你不答应,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真的会叫人了。”她恼了,又开始在他的怀里挣扎,不一会儿后已经气喘吁吁。 那张小嘴总是吐出让他不悦的话来。 他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惩罚的吻陡然压了下来。 云半夏双手重重的捶着他的肩膀,只是让他吻的更深。 他的吻带着熟悉的味道,不一会儿,她便沉溺在其中,慢慢的开始回应他。 当她清醒过来时,两人已经躺在了床上,他沉重的身体压着她,属于他的灼热,危险的抵着她的柔软,正蠢蠢欲动。 她惊醒过来,心慌的别开脸躲开他的吻。 “现在不行,有孩子!” 现在刚刚有孕,正是危险的时候,她怕会伤害了孩子。 白九誊凝视她满是红潮的小脸,身上的情.欲渐退,翻身在她的身侧躺下,长臂依然霸道的搂着她的纤腰。 她躺在他的怀里慢慢的平复喘息,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她听着耳边他有力的心跳舞,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定。 他的指摩挲着她颈间的纱布,触到她的伤口,她疼的神经一紧。 “还很疼吗?”白九誊哑声问,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责。 “疼不疼都跟你没关系。”她赌气的道。“我现在没有万箭穿心而死,你应当很失望吧?” “胡说!”他轻斥:“我怎么可能舍得你死,当时那种情况,我到的时候,那些弓箭的早已准备好,我想要救你,可是你却……” 她却将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看到她的颈子受伤,他有多心疼。 “可是,你却怀疑我!!”这是她最伤心的地方。 “我只是惩罚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惩罚?”她眯眼。 “你自己一个人偷偷潜入“夜”中央,却对我隐瞒,我很生气。” 她惊讶:“你都知道了?” 温柔的抚摸她娇嫩的脸颊,深情的望着她。 “你那点心思怎么能瞒得过我?我气你不相信我,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却总自己涉险,将我排除在外。” “可是,你当众宣布我们之间的婚姻作废!” 轻点她鼻梁。 “笨夏夏,你这么聪明,这会儿又犯傻了。” “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她气恼的嘟起小嘴:“你一会儿怀疑我,一会儿又与我划清关系,谁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婚离了可以再结,可是你的命没了,就再也没了,可是,你笨的又留了下来,现在……你就是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 因为自己太生气,想到的只是白九誊那些无情的话,现在想起来,与当时的状况联系起来,才发现白九誊是多么的用心良苦。 是她误会了他。 咬了咬下唇,云半夏眼珠子骨碌一转,即使她错了,现在她也不想先低头认错。 “你点了我的穴道,让我一整夜不能动弹受苦,很过分。” 白九誊微眯眼:“你有孕了,没告诉我,也很过分!” “你要是知道我有身孕了,还不得把我一天到晚的绑在床上,不让我出门。”云半夏理直气壮的反驳。 看来她是心情好了,开始与他斗嘴了。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明儿个我就找铁匠打两副链子。” 给他三分颜色,他倒开起染坊来了。 “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她的墓却毁了。”她转移了话题。 “放心,那个墓,是假的!” “假的?”云半夏惊讶。 “你以为我真会摆个墓让人炸?” 又提这这件事:“可是,你母亲她葬在哪里?” “那个地方你知道,过两天我带你去看她,相信她一定很高兴看到你这么漂亮的儿媳妇。”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容貌的夸奖。 她的心里很愉悦,知道她母亲的尸体没有被打扰,她也安心了许多。 “你不是已经宣布我们俩不是夫妻了吗?”她白他一眼,还儿媳妇呢。 “大不了我们在她老人家面前,重新拜一次堂。” “你以为婚姻是儿戏?想成亲就成亲?” “怎么?除了我之外,你还想嫁别人不成?放弃了我这样最优秀的男人,别人都会敲你的脑袋。” 好一句不知羞耻的话,也就他敢说,也只他有本钱这样说。 “请问,最优秀的男人。” “怎么了?” “我好困,可以睡了吗?”今天累了一天,她现在很疲惫。 搂了搂她,轻拍拍她的背,怜惜的道:“睡吧!” 云半夏阖上眼睛,安心的在他怀中睡去,大概是因为太困了,令一秒钟,她便沉入了梦乡。 看着怀里的云半夏,白九誊的视线不经意的移向她的小腹。 他的眼中露出复杂的情绪。 白九誊一夜无眠。 ※ 早晨,云半夏还在沉睡,白九誊轻轻的移开压在她颈下的手臂,低头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方起身。 端了盆水刚进门的朱砂,看到白九誊从云半夏的房里走了来,吓得双手一松,手中的盆掉了下去,扑通一声,盆掉水洒。 明日闻声赶来。 “怎么了,怎么了?” 一见屋内有其他的人,明日立即拔剑冲了过去。“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闯牡丹宫。” “不要,他是九爷!”朱砂忙唤道,可惜明日出剑太快,眼看就要刺到白九誊,朱砂吓得捂住双眼不敢看。 白九誊微微眯眼,手掌不慌不忙的抬起,抵挡明日的剑,突然,明日手中的剑瞬间断成了无数截掉在地上。 “凭你这点能耐,也能与我对抗?”白九誊嘲讽的讥笑道。 见是白九誊,明日的脸色微变。 “我们小小姐正在休息,请您马上离开。”这里毕竟不是自家地盘,明日的态度客气了几分。 白九誊低头打量明日,那张孩子般脸上的认真,倒有着几分忠心护主的劲儿。 白九誊正色的与明日对视,发现明日对他充满了敌意,便仔细的打量了两眼,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我们见过吗?” 明日的脸刷的一下黑了。 “没见过!” 回答的这么溜,那就是说他们曾经见过了。 “看着你很眼熟,或者……”白九誊仔细的回想着:“我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事?” “白族少主您是贵人,我这种小人物,您怎么会见过。” 打量了良久,白九誊在仔细的想过之后,脑海中猛然浮起一个画面,不禁恍然大悟,幽暗的眸底闪过促狭的光亮 “啊,我想起来!”白九誊意味深长的道:“原来是你呀!” 明日的脸更黑了。 “我没有见过你,不要乱认。”他紧张的低头反驳。 朱砂好奇的插了一句。 “九爷,您以前见过明日吗?” “见过一次,那个时候……” 白九誊还未说完,紧张的明日飞快的打断:“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见过!” 明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到底怎么回事?”朱砂更迷惑了。 看来,这一场自己是躲不过了,明日愤愤的自己回答道:“两个多月前,他为了接近小小姐,曾劫了我去衣坊!” “然后呢?”朱砂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然后…… 明日脸色漆黑一片的叙述不堪的回忆:“我不愿意去,他就把我的衣服全部弄坏。” “弄坏的意思是……”朱砂好奇心更强了。 明日气急败坏的大声道:“就是弄坏,满身上下一个布条都不剩!” 一只乌鸦从朱砂的头顶飞过,她的双眼下意识的上下打量明日,目光在某处停住。 这怪不得她,任何人听到这话,都会忍不住看向某处。 “当时你并没有出声,我还以为你是哑巴!”白九誊丝毫不以为自己做错了事。 明日的脸青了:“要是我当时出了声,只会更丢人!” 三十岁了,被人当众扒了衣服,如果出声被人知道他的实际年龄,他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朱砂有些同情明日了,怪不得明日看到白九誊的时候,就像是吃了炸药一样炸毛了起来,充满了敌意。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不禁让人唏嘘。 白九誊微微眯眼。 “我倒是不介意,现在再扒一次!” 明日羞红了脸,双手飞快的扯住自己的裤腰带,深怕白九誊真的对他下手,模样甚是滑稽。 “你想伤害小小姐,绝对不行!”明日飞快的转移话题。 “你错了,少主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云姑娘,如果不是少主的话,你以为你们那三十八个人,能这么顺利的逃出白族吗?”子风忍不住跳了出来,为白九誊辩护。 “你说什么?”明日警戒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子风。 “少主支开了北门的守卫,就是想让云姑娘和你们可以安全离开,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少主的用心良苦,凭什么指责少主?” 子风与明日两人对峙。 “你又是哪根葱?”明日从子风的身上同样感觉到了敌意。 “是少主家后院的那根葱!” “我看,也不怎么样嘛!”明日的话中充满了挑衅。 子风眯眼,两人悄悄的往一侧移动,突然两人打了起来。 心烦的阿丙看到两人打架,从屋顶跃了下来。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一句话,三人混战了起来。 白九誊脸色略黑。 “要打滚出去打。”云半夏现在还在房内睡觉,这三人的动静太大了点。 三人同时停手,刚刚动了手,手痒的均有些跃跃欲视,三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跃起,朝牡丹宫外而去。 白九誊的脸更黑了,这三人还真打上瘾了,无可救药。 “朱砂,大门关上,他们什么时候打完了,什么时候让他们进来。” “呃,是!”不过,就算关了门,以他们三个的身手,那道门根本就关不住他们,轻轻一跃就上了房顶,哪里还需要门。 待朱砂离开,白九誊重新回到卧室内,云半夏已经睁开眼睛醒来。 “醒了?” 云半夏揉了揉惺忪睡眼。 “你们的声音那么大,我就是想不醒也难!” “是想起来,还是继续睡?” 掀开被子,伸了一个懒腰:“躺时间长了腰疼,我还是起来吧。” 白九誊扶着她起身,体贴的为她穿上外衣,主动接替了朱砂的工作,为她挽上了美丽的发簪。 待白九誊和云半夏两个已经用完早膳,门外阿丙、子风和明日三个人还没有打完,这三个人体力真好。 “真该让他们三个一起去挖田!”云半夏听着门外的打斗声,忍不住翻白眼打趣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白九誊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云半夏噗哧一笑。 “你要真让他们三个去挖田,他们三个一定会很恨你。” 白九誊牵了云半夏,扶她躺在柳树下的躺椅上休息。 上午悠闲的时光,很是惬意,旁边有心爱的人陪着,肚子里有一个未出生的小生命,云半夏甚觉满足。 “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适?”白九誊突然问了一句云半夏。 “没有呀!”云半夏满脸即将为人母的愉悦:“连清尘都说我的身体很好,是托了我肚子里这个小家伙的福。” 可是……那个小家伙,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白九誊的目光微垂。突然,云半夏牵起他的手,轻轻的贴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你还没有感受过他吧,虽然现在他还很小,可是,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很神奇!”云半夏自我陶醉的说着。 这一次,云半夏腹中的孩子,没有再抗拒白九誊的靠近。 看来,清尘的话没错,这个孩子只听云半夏的话,因为是她执起了他的手,孩子才没有抗拒他手掌的贴近。 云半夏正开心的介绍着,突然,她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幅画面,令她握住他的手突然僵住。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手突然僵硬,白九誊担心的看着她。 云半夏慌忙推开他的手,双手轻轻的覆在小腹上,脸色略显惨白。 “没……没什么!”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她下意识的躲开,看着空中白九誊尴尬的手,云半夏干笑了两声。 “那个,我没有不舒服,你不必担心我。”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她失神的回答,脑中一直回想的是刚刚出现在她眼前的画面。 她看到的,是白九誊和清尘两个人之前在药殿里,商议打掉她腹中孩子的画面。 .. 白九誊的心疼(6000+) 自从云半夏看到白九誊和清尘商议打掉她腹中孩子的画面之后,她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白九誊后面跟她说什么,她皆支支吾吾的回答不清楚。 云半夏留在白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又因她得到了白傲天的首肯留在白族,每个人都将她认成了准少夫人,不免会有族中的人上.门讨好。 刚开始云半夏还虚应,后面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云半夏心烦,便关门谢客。 连续半个月的时间,不仅伊心的尸首没有找到,胡非也不知去了哪里,不见踪影。 白九誊自那日与云半夏和好之后,就每日来牡丹宫中陪伴云半夏,云半夏每天闲来无事,便翻阅白九誊给她找来的书籍,每日看看书,给花草浇浇水旄。 这样悠闲的日子,她也乐得当一个闲妻凉母,唯独她探知的那个画面,如一根刺般的扎在她的心中,一直从她的心中拔不掉。 每当白九誊提到关于孩子的问题上之后,云半夏便故意转移了话题。 这天上午,云半夏才刚刚醒来,枕边的白九誊已经不见了踪影,往日他都是陪伴她到她醒来之后,才去处理白族中之事,这还是半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在她醒来之前便不见峄。 云半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没有人会责备她起来的迟,孕妇嘛,睡得时间长,情有可原。 朱砂服侍了云半夏梳洗完毕,便见明日从门外端了营养的膳食进门。 云半夏的膳食全部交由药殿那边检查过后,再由明日端来牡丹宫,保证食物的安全,这也是白傲天所特准的。 明日端了膳食进门时,他的脸一直往旁边转着,快到桌边时,碰到了椅子,手中的托盘险险的差点掉落,旁边的朱砂眼疾手快的扶住托盘,再拉开椅子。 “你小心些,这可是郡主的膳食!”她心有余悸的提醒他。 明日把饭菜端出来放在桌上时,脸还是一个劲的往旁边转。 他这动作太过诡异,引起了云半夏的注意。 当明日准备退下时,被云半夏唤住。 “明日,等等!” 明日保持转头的姿势站定,一脸的恭敬:“不知小小姐还有何吩咐?” “抬起脸来!” “小小姐,属下的脸没有什么好看的,怕会污了您的脸,如果您真的想看男人的脸,属下这就去请白族少主!”明日立马拒绝。 越是拒绝,就说明这里面越是有鬼,让云半夏更想知道他的脸到底怎么了。 “如果你不抬起脸的话,明日我便让人送你出白族总坛!” 一句威胁立即奏效。 太过分了,每次遇到他不想做的事,云半夏就拿送他出白族总坛的话来压他, 偏偏他发了誓要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岂能反悔自己打脸的?只得硬着头皮留下来。 阿丙和朱砂曾经提醒过他,云半夏看起来笑容甜美无害,若是她真的想对某个人下手,手段极其残酷,着实令他诧异。 现在的云半夏,对他虽然没有到达残酷的程度,却也是经常让他无地自容。 想想呀,他一个三十岁的人,被迫在云半夏无聊的时候,被要求表演小孩子的嗲声,故意给他换上童装,将他打扮成奇形怪状的样子。 她的种种劣行,令人发指。 在云半夏的言语威胁下,明日虽心不甘情不愿,还是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脸,他的右手捂着右眼。 “右手拿开!” 明日深吸了口气,只得移开右手。 在明日的右眼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黑眼圈,那黑眼圈媲美熊猫。 云半夏眼尖的瞥见门外柳树树梢的阿丙,他的左脸上出现了一块可疑的淤青,不小心对上云半夏的眼,阿丙非常可疑的飞快转过身子去。 云半夏眯眼。 “你跟阿丙打架了?” “没有!” “那就是和子风?” “是他先挑起来的!”明日飞快的指控,刚说完,他立即住了嘴。 “他脸上是被你打了一块淤青,还是眼睛被你打中了?”她好奇。 “没有!”明日的脸白了。 “丢人!”云半夏扶额:“我记得,你、子风和阿丙第一次打的时候,因为你的手臂上有箭伤,挨了两个熊猫眼,后背和大腿青了几块也就算了,你现在四肢健全,居然还能挨揍!” 原本没觉得多丢人,被云半夏这样一说,瞬间丢人了。 “下次属下一定会让他的两只眼睛都变成这样!”明日激动的指着自己的右眼发誓。 “下次你就青一半就好了,别青这么全!”云半夏一本正经的讥讽。 恶毒啊,一点儿也不给他打好话。 “小小姐。”明日万分委屈的低叫。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明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离开之前又转过身:“啊,小小姐,属下忘了件事,刚刚属下在医殿的时候,听白族少主和医殿一位名唤清尘的谈话,似乎是想请您过去那里查探身体状况!” “你说……”云半夏的心被撞了一下:“九誊和清尘大师兄是吗?” “对!” “我知道了!” 云半夏低头思索着。 白九誊与清尘之间他们能商量什么?难道又是想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她的手掌轻轻贴在小腹前。 曾经,她很不想要这个孩子,甚至想过如果有了孩子的话就打掉,因为她现在的身体年龄还很小,可能会各方面发育的不够完全。 但是,现在她很想要这个孩子,这大概就是母性吧,令她对肚子里的孩子充满了渴望,她好想看到肚子里的孩子出生、长大。 朱砂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云半夏,眼睛里满满的渴望。 发觉了朱砂的目光,云半夏侧过脸。 “朱砂,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怎么一直盯着我?” 朱砂不好意思的摇头笑了笑。 “没有,只不过……” “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我可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藏着掖着!”云半夏故意板起了脸。 听得云半夏这样说,朱砂才大了些胆子。 “奴婢很好奇小公子或是小小姐,所以……”朱砂说完脸红了。云半夏笑了笑。 “再过八个多月他就会出生了,要不要摸一下?”云半夏冲朱砂邀请道。 “可以吗?”朱砂激动的双眼发亮。 “当然可以了!” 云半夏温柔一笑的冲朱砂招了招手,执起朱砂的手掌,轻轻的贴在自己的小腹上。 朱砂的手掌小心翼翼的贴在云半夏的小腹上,在那瞬间似乎感觉有一种心跳,她忍不住激动的抬头向云半夏道:“郡主,好神奇,我感觉……他好像在动。” “他现在才一个多月,没成形呢,怎么可能会……”云半夏哭笑不得的道,忽地,她的眼前浮起了一个画面,令云半夏的表情倏的僵住,话说了一半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沉溺在激动中的朱砂起初没有发现云半夏的异状,好一会儿才感觉到云半夏的表情不太对劲。 朱砂反应了过来,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太过粗鲁,她紧张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郡主,奴婢刚刚太不小心了,您……” “没事没事,不过,朱砂,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云半夏一脸凝重的望着朱砂,语气是从来未有过的认真。 “是,郡主,您请问。”朱砂更紧张了,连忙站直了身体,以示自己的恭敬。 “你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是不是碰到了一只猫,那只猫还把你的亵裤挂到了屋外的树上?”云半夏相当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 朱砂窘迫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 这件事可是没有人知道,云半夏怎么会知道的? “郡……郡主,您怎么会知道的?”朱砂羞窘的左右飞快的瞧了一眼,发现没人她才问道:“难道……被人看到了吗?” 她明明记得自己拿竹竿把亵裤挑下来的时候,并未看到任何人,云半夏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云半夏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这让朱砂更紧张了。 她懊恼的跺了跺脚:“真是太丢人了,明明没有人看到的。” “放心吧,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没有别人,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云半夏赶紧安慰朱砂。 “真的吗?”朱砂半信半疑的问。 “当然是真的,我是不会骗你的。”云半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朱砂松了口气。 “那就太好了。” 云半夏的心里却一阵疙瘩。 刚刚,在她握住朱砂的手贴紧她小腹的瞬间,便看到了刚刚她所说的那一幕,朱砂拿着竹竿窘迫的挑下挂在树梢的亵裤。 画面非常搞笑,可是,云半夏却一点儿也笑不起来。 如果她刚刚看到的朱砂的画面是真的,那就是说,半个月前,她看到的画面也是真的。 都说她腹中的孩子有灵力,起初她还不信,连续两次这样,让她不得不信,只要她拉住对方的手贴紧她的腹部,她便可以知晓对方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她在看到白九誊身上所出现的画面之后,她一直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或许只是自己的幻觉,后来,她几次试着拉白九誊的手,努力想看到什么,却是什么也没有。 如今到了这个时刻,她总算明白了几分,或许这就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 她从朱砂身上看到的画面是真实的,也就是说,她在白九誊身上曾经看到过的画面,也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他是……真的想打掉这个孩子吗?他们之间的孩子? 朱砂为她布好碗筷,把碗筷递到她手中。 “郡主,还是先吃些东西吧,这样孩子也能快快长大,好想看他出生后是什么样子,郡主和九爷都长的很好看,你们以后的孩子肯定也会很好看。”朱砂勿自叽叽喳喳的说着。 云半夏失神的拿起筷子,桌上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此时吃在嘴里,如同嚼蜡,她皱眉把筷子放了下来。 “朱砂,我不想吃了,让人拿下去吧!”云半夏心神恍惚的说着,起身离开了桌边。 鸡汤只喝了两口,菜也只吃了两口,以往云半夏的食欲可是很好的。 “郡主,您怎么了?” 朱砂唤云半夏,云半夏也似听不见般的离开了北殿,往牡丹宫柳树下的躺椅上走去。 躺椅上,彩雀仰躺在躺椅上,翻着肚皮享受清凉。 看到云半夏走来,彩雀自觉的让位躺到了一边,躺在了它的专属位置,让云半夏可以安心的躺下来。 云半夏躺下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彩雀,手臂不小心压到了它,惹的彩雀尖叫了起来。 “主人,主人,我要死了,要死了,你快压死我了!” 彩雀的尖叫声,惹的云半夏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了彩雀,忙移开了自己的手臂,把彩雀温柔的拿捏在手中。 “没有伤到哪里吧?” 彩雀委屈的扑腾了一下翅膀:“快要压扁了,主人你亲一下就没事了!” 一只破鸟,居然跟她撒娇。 云半夏一甩手,把彩雀扔了出去。 扔到半空中,彩雀自个儿飞回到云半夏身侧,站在她的耳边。 “主人,你刚刚在想什么呢?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呀!”彩雀嘴巴忒贱的问了一句。 云半夏白它一眼。 “你好的不学,偏学坏的,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让你高兴高兴,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扔到滚烫的油里,把你炸了吃,看你还高不高兴!” “主人,你太恐怖了!”彩雀浑身抖了抖。 “我要是不这样,你是不是就要三天不打、上房掀瓦了?”云半夏讥讽道。 “主人,你今天脾气不好,怎么了,是谁惹你了?”彩雀明显从云半夏的口气中感觉到一丝异样。 “不关你的事,如果你没事的话,给我滚开,否则,我现在就让朱砂去烧油!”云半夏语气不善的冲彩雀凶巴巴的威胁。 彩雀哪里还敢再待在她身边,忙展开它的翅膀,飞上了树梢。 终于没有人扰她了。 ※ 快到中午时分,白九誊来到了牡丹宫,远远的看到云半夏躺在躺椅上睡着,刚要走过去,便被朱砂拦了下来。 “九爷!”朱砂有些担心的唤了句。“怎么了?” 朱砂神情担忧的向云半夏那边望去一眼:“郡主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上午起床之后,鸡汤只喝了两口,菜也只吃了两下,就说没胃口不想吃了。” “她今天就只吃了这些?”白九誊皱眉,关切之意浮了上来。 朱砂点了点头。 “是呀,奴婢劝她多吃些,她也不愿意,刚刚还要奴婢不要打扰她休息。”她小声的汇报。 白九誊也奇怪云半夏这是怎么了。 看了看手里的荷香糕点,他冲朱砂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朱砂愉悦的退下。 有白九誊在,一定可以很快搞定,便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云半夏躺在躺椅上,望着头顶浓密的柳叶,阳光细碎的洒在她脸上,刺眼的光亮令她无法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中,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她眼前的光亮,熟悉的气息笼罩在她的周身,不用猜也知道那为她遮住光亮的人是谁。 歪了歪脑袋向旁边望去,白九誊一袭白衣,一样的俊美如斯,脸上是她熟悉的宠溺笑容。 “没睡着?”白九誊摸摸她的小脸,在她红唇上吻了一下,才在她的身侧坐下来。 “嗯~~”她淡淡的答了一个字。 白九誊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盘糕点,糕点的味道喷香扑鼻。 “听朱砂说你膳食没用多少,怕是太过油腻,这荷香糕点不腻,要不要尝一尝?” 闻了闻味道,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令她饥肠辘辘。 可是,想到明日的话,她又失了想吃的冲动。 “我暂时不想吃,先放着吧,一会儿我想吃的时候再吃!”她推开他的手,别过了头去。 白九誊眉尖蹙紧,担心的看着她无精打采的脸,伸手探向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担心的问,她突然这样食欲不振,是极其少有的。 “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微笑的拉开他的手,将他的手握住。 “怎么了?”他疑惑的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云半夏冲他甜美一笑:“当然是想让你摸摸我们的孩子呀,我感觉他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你摸摸看嘛!” 白九誊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好啊。”他点头。 在这个时候,她的心里默默的想着:他与清尘说的到底是什么? 心里才刚刚这样想着,突然她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画面。 刚到了清尘的房里,白九誊开口便问:“你找的怎么样了?” 清尘摇了摇头。 他把一本族史上记载的一页事件摊开在白九誊的面前。 “你看看这个!” 白九誊接过清尘递过来的那本书,看向清尘所指的那一页,那一页记载的恰恰就是数百年前白族的一例怀有灵力孩子的事件。 沿着那本书上的记载,白九誊逐行阅览,越是往下看,他的脸色就越苍白。 紧接着,清尘又把另一个药典翻了出来,放在白九誊面前,同样翻开一页。 “这是我找了半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你看了之后,应当就会明白了。” 而白九誊的脸,在看完两本书的记载之后,脸色几乎比他身上的衣服还要苍白。 族史中记载,曾经有一例灵力的孩子,怀有那个孩子的母亲,在出生之后便死亡,死亡时的惨状令人唏嘘,而她的精气也早被孩子吸光,但是,拥有灵力的孩子是被上天诅咒,孩子也仅活了七年。 药典上记载的则是怀有灵力孩子的那位母亲,从怀有孩子到生产之前的记录。 其中,明确记载了孩子如何成长,及母亲如何外表无恙,实际已慢慢走向死亡的过程。 “这些东西是师父那里的,我已经问过师父,我们的能力暂时不足以同时保护母子平安,唯一的办法就只有……” 白九誊的双手插.入发间,痛苦的呻.吟着。 “如果,你们两个也没有办法的话,那还能怎么办?清尘……”白九誊脸上露出少有的挫败:“你告诉我,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 清尘叹了口气,轻拍了拍白九誊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九誊,不是我帮你,实在是我无能为力,若是我能帮你,不用你提醒,我也会无条件的帮助你,可是……” 可是,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 白九誊一脸凝重,瞳孔无焦距的望向窗外,低声喃喃:“当真没有办法了吗?他现在……才一个多月大,还没有成形,甚至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就要……” ———————————— 么嗒亲们,咳咳,表太激动…… .. 肚子里的孩子说饿(6000+0) 半个月间,他一直到处翻查资料和典籍,只希望可以找到半点帮助云半夏的资料,打掉她腹中的孩子是下下之策。 清尘长长的叹了口气,安慰的又拍了拍白九誊的肩膀。 “孩子若是没了,以后还会再有,主要是……你要把这件事好好的跟云姑娘说清楚,相信她会理解的。” 白九誊的脸上略显疲惫的摇了摇头。 “这半个月来,我想尽了各种办法,想找个时机与她说明这个问题,但是,每次都被她打岔,我一直没有机会开口。旄” “如果你当真想要救她,只有尽早,一个半月之后,就是我也没有办法能再打掉那个孩子。” 白九誊无力的抚额,一脸的倦意,这半个月间,一直查阅这方面的资料,得到的都是令人失望的答案,他已几近崩溃的边缘。 “我会再继续研究,说不定可以找到让云姑娘母子平安的办法,但是,希望几乎是零,所以,你还是要……峤” 白九誊点了点头。 “夏夏那里,我会找机会跟她谈,一定会说服她。” “希望你能尽早说服她。” “多谢了,好兄弟,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一直都在帮我。” 清尘脸上难得露出微笑。 “好兄弟,说什么谢。” 后面白九誊和清尘又说了什么,云半夏便看不清也听不清了,末了,她松开了白九誊的手,脸色已一片苍白。 白九誊反握住她的手。 “你现在的脸色很难看,不行,我要带你去找清尘瞧一瞧!” “不用。”云半夏忙拉住他,脸上瞬间恢复了平静,她笑着安慰他,娇嗔的道:“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在跟我说饿,他想吃东西,想吃他爹爹亲手做的鱼!” 白九誊愣了一下,旋即摸摸她小脸。 “是你馋了吧?” 云半夏嘟着小嘴板起了脸。 “是又怎么样?你到底去不去?” “怎敢不去。”他宠溺的吻了吻她嘟起的小嘴:“你好好在这里休息,等会儿我就回来了。” “要好吃才行,不好吃就驳回重做!”云半夏补了一句。 “要求可真多。” “是你的孩子要吃。” 两人说说笑笑,白九誊便起身离开。 云半夏甜笑着目送他的背影,看着他的背影,她的鼻尖莫名的酸涩。 抬头望了望天,将眼眶里的泪水收了回去。 等白九誊离开后,云半夏也从躺椅上起身。 彩雀飞落到她的肩膀上。 “主人,你要去哪里?” 云半夏微微侧脸,微眯眼危险的道:“当然是去可以炸鸟的地方,你去不去?” 彩雀愤愤的看了云半夏一眼,精豆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对云半夏的怨怼。 “主人太坏了,我这么美,这么可爱,你怎么舍得,你怎么忍心?” 食指和拇指夹起彩雀的一根翅膀,将它拎了起来,又惹的彩雀一阵尖叫:“啊,主人,主人,疼疼疼,好疼!” “知道疼就回树上待着去,我今儿个心情不好,不要跟着我。” 彩雀委屈的哀鸣道:“不跟就不跟了,主人太坏了!” 云半夏撒了手,彩雀得了自由,飞快的飞上了枝头。 见云半夏出了门,明日与树梢的阿丙两人对视了一眼,悄悄的躲在暗处跟着云半夏保护她。 ※ 云半夏打算去医殿找清尘问个明白,才刚走到半路,突然一名少妇迎面走来,一身素雅的淡粉色衣裙,衣裙上绣着几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这名少妇温柔婉约,脸上挂着温驯的笑容,她踩着小碎步,姿态优美,一颦一笑,都是大家风范,容貌属于中等,并不是很漂亮,却是一名非常知书达理的贤淑女子。 这名女子云半夏有印象,是白族中一名都领的妻子,曾在半个月前,同她的丈夫一起来拜访她,因为她的行为举止与众不同,很规矩的一个人,所以云半夏才会对她格外注意。 “原来是少夫人,少夫人午安!”粉装女子微低着头,头上的流苏步摇随之晃动,整个颈部线条都非常优美。 “你好!”云半夏面对她时,略略正色:“若是我记得没错,你是粉蝶,对吧?” “没错,少夫人记性真好!” “都领夫人娴静美丽,让人不记得也难!” 粉蝶以手掩唇微笑的低头:“少夫人说笑了,粉蝶哪里敌得上少夫人的美貌。” 云半夏眼尖的瞥见粉蝶手中拿着一个绣花样子,那个绣花样子,一下子让云半夏想起伊心临死之前,落下的那绣了一半的绣花样子,不免感伤了起来。 感觉到云半夏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手中的绣花样子上,粉蝶把手中的绣花框拿了出来。 “少夫人也喜欢绣花吗?” 绣花? 云半夏一头黑线。 “花绣主人才对!”彩雀的声音不知何时从云半夏的肩头传来。 怒! 这个混蛋,她不是警告它,让它不要跟着她的吗? 反正粉蝶也听不懂彩雀的话,云半夏的脸色仅仅是一瞬间的尴尬,马上恢复了平静。 “我对这个不太在行,不过……”云半夏眼尖的瞄见粉蝶那手中那刺绣的牡丹,不禁被那栩栩如生的花朵所吸引:“你这牡丹刺绣真美!” 话落,附近一只蝴蝶看到花之后,被吸引了过来,那蝴蝶落在花样子上,待发现是假花,便失了兴趣的飞走。 云半夏不禁惊叹的看着粉蝶。 “连蝴蝶都分不清是真花还是假花,都领夫人的绣技果真了得。” “既然少夫人喜欢的话,那就送给少夫人好了!”粉蝶热情的将花样子递给云半夏。 对那牡丹实在是喜爱,云半夏喜上眉梢。 “那就多谢都领夫人了,我真的很喜欢。” “以后再有好的花样子,到时还请少夫人再鉴赏!”粉蝶有礼的冲云半夏俯了俯身。 “随时恭候都领夫人!” 粉蝶微笑的离开,一步一步都如一幅优美的画。 “呀呀呀,主人,您跟她之间,真的是天壤之别!”彩雀的不和谐之音又在云半夏的耳边响起。 这个过分的破鸟,一次次的给她露气,明知她不会中馈女红,一次次的在她耳边嘲笑她。 “我觉得,突然很想吃炸麻雀,今儿个天这么好,风和日丽,是个好时候,不如炸只麻雀吃吃,不知道你觉得如何?”云半夏阴恻恻的转头望向肩膀上的彩雀。畏惧于云半夏那阴森森的眼神,彩雀忘了要去纠正云半夏对自己的称呼,便扑腾翅膀飞快的逃离。 它留下来让云半夏炸,那才是真正的笨蛋。 云半夏愤愤的望着彩雀的背影,举起手看着手中的那幅画。 阳光折射进那朵花中,有一股刺眼的光亮从画中折射进她的眼中,那光亮太过刺眼,令她忍不住皱紧眉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眩晕。 看着这刺绣,云半夏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伊心呀,你到底在哪里,为何到现在……连你的尸体也找不到呢? 云半夏正想着,白九誊恰好已经从厨房里回来,手里拎了个食盒,远远的看到云半夏站在原地发呆,便担心的走了过去。 “夏夏,你怎么了?” 云半夏回过神来,没想到白九誊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什么。” “你是不是等的急了?走,我们回去吧!”白九誊牵住她的手往回走。 ※ 知道白九誊不是因为讨厌孩子所以才想打掉孩子,云半夏心里的结打开,所以,午膳她吃的津津有味,白九誊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吃。 待到云半夏吃的差不多了,白九誊觑着时机,打算与云半夏好好聊聊。 这时,子风突然从牡丹宫外跑了进来,他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大声喊,那大嗓门,方圆数里外恐怕都听得见。 “少主,您让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白九誊喜上眉梢的站了起来。 “什么找到了?”云半夏狐疑的来回看着白九誊和子风。 白九誊冲云半夏神秘一笑。 “夏夏,你不是一直在找伊心吗?” 云半夏不明白的蹙眉,渐渐的她明白了过来,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你……你刚刚说……的意思是……找到伊心了吗?”她结结巴巴的问。 “我想应该是!” 子风喘了口气,才继续道:“云姑……不对,是少夫人,确实已经找到了。” “那她现在……”云半夏的声音在发颤,双眼渴望的看着他:“现在……还好吗?” “当然!”子风点点头。“将她救上来的人已经将她送去了医殿,得到了消息后,属下就赶来通知少主和云姑娘了!” 阿丙从屋顶上落下,在听完子风的汇报后,他飞快的闪离不见了踪影。 朱砂泪眼朦胧的激动握住云半夏的手。 “郡主,郡主,太好了!” “走,我们去医殿!” ※ 医殿病房 浑身是伤,面容憔悴的伊心躺在病床上,比起半个月之前,她消瘦了许多,精神却很好。 当伊心被抬进医殿病房后,四长老亲自为她把脉,让人为她上药、清理伤口。 待伤口刚刚清理完毕,阿丙第一个赶到。 阿丙看到伊心的第一眼,眼睛便从她的脸上移不开。 半个月的思念,以为已经死去的爱人,现在重新站在他的面前,这是一种奇迹。 包扎好伤口后的伊心已经可以坐起来。 “你的这些伤口,尽量不要沾水,我会让人开些温补的药材给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你的伤口很快就会恢复。”四长老嘱咐道。 “谢谢四长老。”伊心连连向四长老道谢。 伊心的话才刚说完,便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紧紧的凝视她,那灼热熟悉的视线,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她心潮澎湃的回头,对上了阿丙那双惊喜的眼,半个月未见的恋人,在这一刻两相无言。 四长老非常识趣的退了出去。 伊心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了下来。 阿丙默默的走上前去,将伊心紧紧的抱在怀中。 “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阿丙难得吐出动人的情话。 伊心的泪水掉的更凶,她紧紧的回搂住阿丙。 “对不起,让你等的时间太长了。” “只要你回来了,时间再长也没关系!”是呀,只要还活着,就是希望。 两人这边才刚刚温馨完,云半夏等人也赶到,顿时一片感动人的重逢。 感动人的重逢之后,云半夏紧拉着伊心的手不放。 “真是太好了,你还活着,但是……”云半夏疑惑的问:“你这半个月是怎么回事?你又是如何生还的?” 如果说是掉到树上这种狗血的剧情,她一定不会相信。 “是胡公子救了我!”伊心吐出惊人之言。 “胡公子?”云半夏蹙眉:“你说的是……胡大哥?” 伊心点了点头。 回想半个月之前的那一幕,她仍心有余悸,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我掉下去的时候,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崖底,当时……胡公子已经受了重伤,崖底有好多毒蛇猛兽,是胡公子保护了我,然后我们一起找到了一条爬上山的路,这才逃了出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半个月过去了。”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胡非竟然也掉了下去。 “那胡大哥……他在哪里?”云半夏下意识的问了句。 “他是同我一起被救回来的,应当也在医殿才对。” 说到胡非,云半夏紧张的来到隔壁的病房,果然看到了一身重伤躺在床上的胡非。 胡非比伊心伤重许多,他浑身上下到处是伤,脸色青紫一片,双眼紧闭,已经奄奄一息。 “胡大哥!!”云半夏心中一紧,着急的便要奔过去,被清尘拦在了门外。 “云姑娘,我现在要为他治伤,你先出去。” “可是他……”云半夏焦急的看向床上的胡非,心里非常担心。 “放心吧,云姑娘,把这里都交给我,相信我好吗?”清尘淡漠的嗓音,安稳了云半夏的情绪。 云半夏点了点头。 “那好吧,清尘大师兄,胡大哥就拜托你了。” 在清尘的要求下,所有人被赶出了病房外。 云半夏焦急的在门外等着,嘴里念念有词:“胡大哥,胡大哥,千万不要有事。” 白九誊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搂她入怀。“放心吧,夏夏,有清尘在,他一定会没事的,要是他有事,我就毁了这医殿。”他温柔的在她耳边安慰她。 云半夏不安的心,在白九誊怀里安定了许多。 “嗯,我相信你。”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清尘为胡非包扎完毕出来,而胡非在药效的作用下,已经沉沉睡去,他关上了门,不让任何人进去。 “胡大哥怎么样?他身上的伤没事吧?”云半夏担心的问道。 清尘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他身上的伤是没事,可是,他身上却中了一种毒。” “毒?你说他中毒了?中的什么毒?”云半夏错锷,据说,山谷中植物上都是有毒的,难道是…… “是曼金沙!这个毒,我想你应当听过。” 云半夏愣住的点了点头。 这个毒她太明白了,就是因为那个毒,她还失明了一段时间,完全是黑色的回忆。 植物的毒应该是单一的,曼金沙是属于许多种毒混合在一起炼制成成的,绝非碰到就会中毒,除非…… 不过,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当然知道,不过,中了曼金沙不是活不过一天一夜吗?” “他中的这种曼金沙,是属于慢性,不过,你放心,我们白族的药材很广泛,有可以治疗这种毒的药,我刚刚给他服下了解药,他休息几日就会没事了!” 云半夏松了口气。 “那就太好了。” 伊心坚持着从病房里走出来。 “胡公子怎么样?他为了保护我,明明自己的身体很差,还一直坚持,我还没有向他好好道谢!” 云半夏严肃的盯住伊心。 “伊心,我现在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认真回答。” “郡主是想问胡公子为何会中毒吗?”伊心一下子便猜出云半夏想问之事。 云半夏点头。 “刚刚清尘大师兄说他中的毒是曼金沙,可是,他在谷底就算中毒也只会是单一的植物之毒,不可能会是曼金沙。” “的确!”伊心体力不支,靠着阿丙方能支撑住身体,她虚弱的回答道:“其实,在路上的时候,奴婢曾经问过他,但是,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有人写了封信给他,将他引到了崖边,后来他就被人推了下来,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便掉下了悬崖。” 说完,伊心的身体便体力不支的歪倒,幸亏旁边的朱砂扶住了她。 “朱砂,阿丙,你们两个先扶她去休息。” “是!” 另一边,白九誊冷峻着一张脸命令子风:“子风,去查,到底是谁将那封信送到医殿的。” “是!” 子风也下去了。 余下明日一个人站在原地,就他一个人没事干,他浑身不舒服:“那属下做什么?” 白九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回去看家!” “……” 太过分了! 白九誊与云半夏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从对方的眼中探到了同样的疑惑和不安。 胡非的反应能力及功力都不差,并且在明日、子风和阿丙之上,这三人联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对方可以轻易的将胡非暗算,并对他下毒,推下断崖,说明对方的能力在胡非之上。 另外,那个人很有可能就隐藏在白族之中,更不知晓那个人何时还会再下手,那个人攻击胡非又有什么目的。 云半夏正想着间,突然发觉自己头晕的比刚刚更加厉害,忍不住抚额蹙眉。 “夏夏,你哪里不舒服?”白九誊很快发现了云半夏的不对劲。 云半夏用力的摇了摇头,突然眼前一黑,身体一晃倒了下去。 “夏夏!”白九誊立即扶住她,同时,云半夏手中的牡丹刺绣手帕飘飘然落在地上。 ——— .. 只会看我一6个(6000+) 病床上,云半夏昏迷了过去,刚刚为胡非诊治完的清尘,又忙着帮云半夏诊治身体,旁边的人都在等待着,连伊心也无法躺着休息,坚持坐在旁边等待云半夏的诊治结果。 清尘为云半夏诊了好久,他的眉头不断打结,看得旁边的人一个个越来越心焦。 他困惑的将自己的手指从云半夏的腕间收回。 “夏夏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孩子?”白九誊担心的向清尘询问,他心疼的握住云半夏的手,伸出手指拂开她额际的碎发,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她的双眼紧闭,仍是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摇了摇头,清尘才满脸疑惑的答:“不是,具体为什么我也探不出。旒” “你怎么会探不出来?你不是医术很高明吗?”伊心急了,她现在才刚刚得救,云半夏又出事,这让她怎能不着急。 阿丙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不安:“你先别着急,听清尘怎么说。” 相对于伊心,阿丙较镇定、冷静些哦。 “她的脉相很平和,身体也没有任何病痛,她现在的昏迷,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于沉睡。”清尘用自己仅知的话来回答众人。 朱砂也不淡定了。 “沉睡?沉睡的话,会突然就这样倒下去吗?如果她只是睡着的话,只要唤她一声她就会醒,可是……”刚刚他们那么多人在旁边,说话的声音也不小,云半夏也没有醒过来。 一声声质问砸到了清尘的身上。 清尘无耐:“我现在知晓的只有这些,不过,她的身体确实无恙!” “清尘若是说夏夏没事,那夏夏就是没事。”清尘的话白九誊还是愿意相信的。 面对这么多人对自己的质疑,白九誊还愿意相信他,清尘心头压着的大石移了开来。 “这样吧,让她在这里休息休息,等到晚上我再探探。”清尘自告奋勇。 人……没有无缘无故的晕倒,越是疑难杂症,越是难医,他就越想弄清楚,这是一个医者的天性。 “还是算了,她向来对药味敏感,不喜欢待在满是中药味道的地方!”白九誊温柔的将云半夏抱了起来:“我先带她回牡丹宫!” 朱砂预备跟着一起回去,伊心突然唤住了她。 “朱砂,等一下。” “怎么了?” 伊心把刚刚在地上捡起的手帕递给了朱砂:“这是我刚刚在地上捡起来的,之前看到郡主一直拿在手上,怕是郡主想起来会找,你先帮郡主收着吧!” “好!”朱砂接过手帕,不舍的牵住她的手:“可是你留在这里行吗,不如你先跟我回去,我……” 伊心噗哧一笑。 “四长老说让我在这里观察两天才能回去,你不用担心我,郡主还要由你一个人照顾,你要累了呢。” “所以,你也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才能跟我一起照顾郡主!” “好了,你快回去吧,一会儿郡主醒来了,身边没人照顾,那可就不好了!”伊心松开了朱砂的手。 朱砂凑伊心暧昧的眨了眨眼:“好呀,我现在就走,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扶着伊心的阿丙,脸上泛着可疑的红。 “你这死丫头!”伊心羞的跺脚嗔骂,朱砂已经飞快的跑开了去。 “好了,你也该休息了。”阿丙霸道的扶着伊心回房。 “哦!”伊心甜甜的应着。 ※ 这一觉睡的很沉,云半夏醒来的时候,感觉睡了好长时间,她的睫毛轻颤了颤,掀开眼皮露出了她乌亮的眼珠。 歪头看了看窗外,外面的天已黑,似乎已经是晚上。 她揉了揉酸涩一涨的太阳穴,意外发现她的身侧还躺着白九誊。 白九誊一手支着头,侧卧在她身侧,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眼中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望见她转过头来,白九誊好看的薄唇勾起愉悦的弧度。 “醒了?”低沉沙哑的男性嗓音,带着浓浓的宠溺。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医殿的,怎么会这么快就回到牡丹宫了呢?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她好像晕倒了。 “不醒,怎么会看到睡美男呢?”明亮的眼漾着媚色,她轻轻拉过他的手有意无意的放在小腹上。 白九誊的手刚放在她的小腹上,她便看到了在医殿里曾经发生过的事。 “不知姑娘是否满意在下这张脸呢?”白九誊挑眉邪魅一笑的低头看着她。 她故做沉吟的托着下巴。 “这个嘛,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白九誊板起了脸,略带不悦的抱怨:“这还用想吗?” “我当然要好好的想一想了,谁知道还有没有比这张脸更好看的!”云半夏极为认真的摸了摸他的脸评价。 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那张俊美的脸凶神恶煞般的冲她威胁:“说,就算有比我更好看的男人,你也只会看我一个!” 云半夏白了他一眼,转脸看向别处:“这个嘛,如果有比你更好看的,我当然……” “当然就什么?”白九誊低沉危险的嗓音浮在她的颊边,气息如一股股寒风吹打在她的脸上。 “你说呢?”云半夏调皮的眨了眨眼。 他的声音更低沉了几分:“我觉得,把那个人挫骨扬灰,会比较更容易些!”说这句话的时候,字字从齿缝中发出。 就说白九誊这个人挺小气的,动不动就吃醋,不过,他吃醋的时候,模样很可爱,令云半夏忍不住想要戏弄他。 听了白九誊的话,云半夏忍不住破功的咯咯笑了出来。 “九誊,我觉得,你的脸可以再僵硬一点!”云半夏玩笑的捏了捏白九誊的脸,一双美目笑弯成两弯新月。 “我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你真敢看除我以外的男人,我就把所有的男人都阉了!” 云半夏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对白九誊威胁的话。 如果他敢喜欢别的女人,她就把那些女人都送进妓院去。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都是霸道的人。 “是是是,我不敢!”云半夏笑眯了眼。 白九誊从云半夏的身上翻下,重新躺在她的身侧,眼中掩不住的浓浓关心,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云半夏摇了摇头,回搂住他轻声安慰道:“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 白九誊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此时夜深人静,在这个夏季的夜晚,窗外凉风送爽,吹动窗纱摇曳,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房间内如梦似幻。 现在正是两个人独处的美好时刻,白九誊着实不想打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美好时光,但是,心里的事情已经憋了半个月,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说。 “夏夏,有一件事,我想与你商量!” 云半夏的心微微抽痛,身体也在瞬间僵硬,听着白九誊少有的正经语调,聪明的云半夏已猜出他想要说什么。 “你说~~”她淡淡的回答,躲不过,她只能听。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到处看看,不想待在一个地方的吗?我想……带你去到处走走,陪你去爬山看日出,去海边的沙滩上漫步,你说好不好?”白九誊一脸期望的提议。 云半夏的嘴角动了动。 “我确实很想去。”白九誊大概是怕直接说了她会伤心,所以才会拐弯抹角的说。 “而且,我们两个现在暂时还很年轻,趁着这个时候多出去走走,将来才能说给我们的子孙后代听。”白九誊的借口越来越显苍白。 “是呀。” “前一段时间,因为我服下忘情药的事,委屈了你,现在我想好好的补偿你,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游遍大江南北?”白九誊眼睛发亮的注视着云半夏,希望能从她的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已知晓她目的的云半夏,紧咬着下唇,淡定的问:“九誊,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一句话,打断了白九誊继续编造理由的念头。 轻轻的搂她入怀。 “我想说,我们两个以后还可以有孩子,我想说……”一根鞭子狠狠的甩在他的心头,血淋淋的疼,打掉自己亲生骨肉的话,他还是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那个未曾蒙面的孩子,他也同样爱,可是,他现在要生生的掐断他的生路,让他无法出生,无法看这个世界。 云半夏轻轻的阖上眼。 九誊啊九誊,你也无法开口吧。 这个孩子却是我身上的肉,我又怎么能舍得? “但是……我想要这个孩子。”云半夏平静且坚定的吐出了一句。 白九誊的手掌握紧,鼓起勇气,试图用温柔的语调劝说:“夏夏,你不是也一直说暂时不想要孩子吗?既然你暂时不想要的话,那现在也可以……” 本以为云半夏会很激动的反驳他,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倒让他十分意外。 “九誊!”她抬头认真的望着他,她的眸底写着坚定:“我说我想要这个孩子,我……” “不行!”白九誊略显激动的道:“如果你要这个孩子的话,你自己可能会没命的。” “九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这个孩子如果不行,下一孩子如果还是这样呢?”云半夏一脸平静的提出质疑。 白九誊诧异:“夏夏,难道你……” 云半夏点了点头。 “事实上我已经知道了。”她解释道:“蓝凤凰临死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 “她也说了你会死,不是吗?”白九誊握住她的肩膀,轻轻的摇晃,试图摇醒她的理智。 “你不是说过,曾经预知我在一个月之前会死的吗?可是我现在没事呀!”她摊开了双臂:“我现在不是活生生的出现在你面前嘛,已经出现了一次奇迹,这一次也肯定……” “夏夏!”白九誊紧紧的搂她入怀,他的身体因为害怕少有的颤抖:“这一次不一样,不一样!” “九誊,你们的那个什么谶言鼎不是已经预知过,我们两个命中注定会有这个孩子吗?既然命中注定有的,那就是说,我们是躲不掉的。” “可以躲的,清尘说过了,只要三个月之内……”他咬牙狠心的道,“打掉”两个字,他还是无法狠心说出口。 “躲过一次,能躲过下一次吗?难道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孩子了吗?” “如果必须要牺牲你的性命才能生下孩子,那个孩子我宁愿不要!”在他的心里,云半夏的性命最重要,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她,他未来会怎样。 “不,我相信你也会很爱我们的孩子的,生儿育女是女人的天职,如果暂时没有就罢了,可是我现在既然有了这个孩子,我就不会打掉他!” 白九誊心里烦躁的起身在床边来回踱步。 只要云半夏不愿意,就无法拿掉孩子,他就必须要随时面对失去她的危险。 云半夏轻轻的走到他身后,从他的身后搂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 他心里的担心她知道,他的不舍她也知道,他的心痛她更知道。 他的后背一阵僵硬,双手紧握成拳,因为自己的无力,而深深的自责。 “九誊,我会没事的。”她一字一顿的在他身后保证。 “夏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了你,我……”他的声音略带颤抖。 她的双臂将他搂的更紧。 “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也爱我们的孩子,他是无辜的,我们不要打掉他,好吗?” “你好狠心,你是想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吗?” 她笑着转到他身前,俏皮的挤了挤眼,活泼的转了个圈。 “现在不是还没到时候吗?你看我,我的身体这么好!”她握住他的大手,娇嗔的晃着:“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了,好吗?到时候,我和孩子都会活下来的,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去游遍大江南北的话我可都记着,等我生完孩子之后,你可不要赖帐哦!” 白九誊僵硬的站在原地,对上她灵动的眼眸,听着她一声又一声的祈求和安慰,他还能怎么拒绝她? 他的内心中,一直在遭受强烈的心理挣扎。 他不想失去她,好不容易等了十年,才终于等到她,与她相爱。 可是,时间这么短暂,他们两个就即将要面临生离死别。这让他怎么接受? 他的眼眶里有光亮在闪动,云半夏不停的冲他露出甜美的笑容安慰他,他更看出了她眼中对孩子的渴望。 如果打掉了这个孩子,云半夏以后恐怕就再难露出这种笑容。 正如她所说,如果打掉了这个孩子,下一个孩子也是如此,云半夏恐怕会一辈子不开心。 最后,白九誊只得无耐的点头答应。 “好,不赖帐。” 云半夏笑的更开心,高兴的扑进他的怀里。 扑到他怀里的那一瞬间,云半夏感动的泪水流了出来。 “九誊,谢谢,谢谢你。” 做这个决定,他一定很挣扎,也很不容易。 做这个决定,她以后可能会失去性命,可是她却不后悔。 白九誊的脸埋进她颈间,深嗅着她的味道,只想将她的味道永远都刻印在心底。 这个决定,他以后肯定会后悔,可是,看到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 很快,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云半夏已经有孕三个月,小腹明显微微隆起,时间也已近秋季,她穿上了宽松的衣裳躺在牡丹宫柳树下的躺椅上。 一阵秋风吹过,将柳树上的树叶吹落了无数,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地上便落了一片,打扫的下人每天早晚都要打扫,否则,树叶就要将躺椅掩盖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伊心的身体已经恢复,远远的看到云半夏躺在躺椅上休息,她便拿了厚毯子出来,盖在云半夏的身上。 “郡主,您怎么又不盖着毯子,这已经秋天了,您要是着凉了该怎么办!”伊心的嘴里不停的碎碎念,责怪云半夏不顾忌自己的身体。 孕妇的身体都要格外照顾,如果生病了,很多药不能吃,因为药会引起孩子的畸形或是其他症状,所以,照顾云半夏的身体,成为了伊心和朱砂的第一件要事。 云半夏性子向来大大咧咧,大事精明,小事疏忽,每每都要遭到朱砂和伊心两个的念叨。 听得伊心的念叨,云半夏便忍不住呻.吟。 “伊心,你现在已经提早进.入更年期,变成了高大妈的裹脚布,又臭又长。”称她为高大妈,因为阿丙姓高。 长久跟在云半夏身边,不知道被云半夏调侃了多少次,伊心对她的话早已免疫。 “虽然我这裹脚布又臭又长,可是,您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以后一定要多穿衣服,就算不顾忌自己,也要顾忌未来的小小姐或是小少爷!” 白了她一眼:“你这是关心我呢,还是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 伊心认真的回答:“当然是未来的小小姐或是小少爷了。” “哼!”云半夏嫉妒的看着自己的小腹:“等把他生出来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折磨他。” “到时候就怕郡主您不舍得!”伊心笑道。 朱砂听着两人说笑走了过来:“郡主,都领夫人来了!” “请她进来吧!”云半夏忙道。 在这段时间,她与粉蝶成为了好友,粉蝶有绣好的花样子便拿来给她瞧,云半夏看到有想要的就会留下来。 ※ 当白九誊回到牡丹宫的时候,云半夏坐在桌边哈气连连困得频频点头。 在云半夏差点跌倒到椅子下的时候,白九誊忙上前扶起了她。 “你怎这般不小心。”他心有余悸的道。 她总是会做出一些令他不安的动作,牵引着他的心。 云半夏习惯的搂着他,在他的怀里靠着,懒懒的倚着他。 “你回来了。” “你怎么困成这样?” 云半夏打了个哈欠。 “我也感觉今天好累。”更奇怪的是,每次见完粉蝶之后,她都会特别的疲惫,之前她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越来越奇怪。 白九誊抱起云半夏,打算带她回房去睡觉,他的手掌从她的身下突然触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 拿起手一看,竟然是血。 而她刚刚坐过的椅子上,一片刺眼的红色。 —————————— 咳,千万表激动,俺一定素亲ma的……咳咳……抱头逃走。 .. 坦白来历(6000历+) 医殿 时间已近子时,白九誊抱着云半夏来到医殿,惊醒了刚刚入睡的医殿中人。 清尘衣衫不整的被白九誊从床上拉了起来,将他扯到了云半夏的病床边,迷迷糊糊的清尘意识尚在迷雾中。 “到底怎么了?你的手上怎么这么多血?”清尘瞥到了白九誊手上沾染着鲜血,便问道。 “这血不是我的。旒” “血在你的手上,不是你的是谁的?”清尘打了个哈欠,眼尖的看到了病床上的云半夏,她的脸色苍白,双手轻轻的覆在小腹上。 “清尘大师兄!”云半夏的手指用力握紧清尘的手腕:“快……救救我的的孩子,快救救他!” “怎么会弄成这样?”清尘的睡意全无女。 当清尘为云半夏把脉的时候,云半夏仍不停的紧张请求:“请尘,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他不能有事!” 白九誊温柔的安抚她焦虑的心理。 “夏夏,不要担心,有清尘在,你一定会没事的。”他心疼的抚摸她的脸颊。 “九誊,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一定要!” “会的,一定会保住的。”白九誊保证道。 “我相信你。”云半夏放心一笑的昏睡了过去。 将自己的指从云半夏的腕间收回,清尘冲白九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他们在门外谈。 白九誊为云半夏盖好了被子,随着清尘一起出了病房。 皎洁的月光洒下,落在两人的头顶,在地上留下了两个阴森恐怖的阴影。 “清尘,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白九誊的心还在病房里头,双眼不住的往病房里瞧。 “九誊,你该做个决定了!”清尘淡淡的出声提醒白九誊。 “做个决定?什么决定?”他一下子未反应过来。 “这个孩子,要不要留!”清尘凝重着脸继续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导致她现在有小产的迹象,可是,这是一个机会。” 白九誊脑中一片混乱。 这是一个机会,可以保住云半夏的机会。 眼看白九誊露出挣扎的表情,清尘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不过,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思考。” 半个时辰的时间! 白九誊纠结的双手抱头,坐在了院子的长椅上,月光将他痛苦的身影倒映在地上。 关于孩子留或不留的问题,他早就已经与云半夏商议过,也与云半夏达成协议,不会打掉那个孩子。 现在事情有了转机,同样的事情他再一次面临了选择。 只要拿掉那个孩子,云半夏就可以活,如果不拿掉,他就要重新面对云半夏在孩子出生后就要消失在他生命中的危险。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同样痛苦,因为……不管选择哪一种,他都将要失去一位重要的亲人。 在这样重要的人生路口,不管失去哪一个,他将来都会后悔。 半个时辰的时间,在白九誊纠结的思考中飞快的流逝。 最后一刻,清尘平静的问他:“九誊,孩子留……还是不留!” 白九誊的心一瞬被刀子狠狠的割了一下,血淋淋的疼。 想到云半夏在昏睡之前对他的那抹微笑,还有她眼中相信他的目光,在他的脑中一直盘旋不去。 他曾经说过,以后不会做让她失望的事情。 “留!”他咬牙吐出一个字。 “既然你说留的话,我现在就为她运功保住那个孩子!”清尘的回答亦不拖泥带水。 突然,一道人影从暗处窜了出来,推开清尘,不让他进病房。 然后,那道人影一下子冲到白九誊的身前,一拳打在白九誊的脸上,用的力道非常凶猛。 猝不及防的白九誊挨个正着,整个人被那道人影的力道,一下子冲倒在地。 白九誊慢慢的爬了起来,抹掉嘴角的血渍,依着月光,看清了对方。 “胡公子,你为什么要打九誊?”清尘站在旁边斥责胡非。 没错,来人正是胡非,自从云半夏被送进了医殿,他就一直在旁边偷偷的瞧,听说孩子可以打掉,他重新升起了希望。 等了半个时辰,白九誊却狠心的要留下孩子。 留下孩子的意思,就等于七个月后云半夏的死亡,一下子激起了他心中的怒意,再也忍不住的跳了出来,狠狠的打了白九誊一拳,希望可以将白九誊打醒。 “我为什么打他?”胡非怒指白九誊:“这要问他自己,他居然这么狠心,为了想留下孩子,就想眼睁睁的让云妹妹……” “死”字,他着实说不出口,只想到白九誊要亲手将云半夏推向死亡的地狱,他就怒不可遏。 “你又怎么能看不到九誊的痛苦?他也想救云姑娘!不想看云姑娘死!”清尘生气的冲胡非斥责。 白九誊平静的拍了拍清尘的肩膀。 “谢谢你,清尘,现在救孩子要紧,你先进去。”白九誊嘱咐。 “好!”清尘只得先进病房救云半夏肚子里的孩子。 “你不能去,我不会让你亲手断送云妹妹的生路!”胡非气急败坏的欲冲上去,被白九誊拦了下来。 因着被白九誊拦下,胡非故技重施的欲攻击白九誊,被白九誊轻巧的闪过,再顺势一掌击中胡非的胸口,胡非吃痛的闷哼了一声,被白九誊的内力震退了好几步。 “刚才那一拳,我是应当受的,但是,我不会再给你机会让你打我第二次!”白九誊淡淡的道,眸子微眯的睨视他。 胡非的身体里凝聚起一股内力,与白九誊二人远远的对峙。 看胡非那架势,白九誊微眯眼,做好了准备随时迎击胡非。 他刚准备好,胡非携带着强劲的内力,冲白九誊涌来。 白九誊马上出手迎接,使出内力将强非的攻击推了回去。 两人的内力在空中交接,竟然进退不得。 白九誊微笑的看着他。 “你果然很有潜力,以前我果然小看了你,不过……没想到你竟然体内也有一百多年的内力!”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胡非怒道,飞快的又凝聚起内力,再打出去一掌。 白九誊不慌不忙的移开了手,在胡非没注意的时候,立即攻击他的下盘。胡非一个没注意,身体踉跄的后退。 内力收的太快,胡非一个没控制住,遭到内力反噬,他捂着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白九誊眯眼盯住他,心里却是惊讶连连。 这是胡非第一次露出他的武功,实力不容小觑,若非刚刚胡非因怒失了心性、乱了章法,现在他们两个恐怕已两败俱伤。 “白九誊,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现在躺在里面的人是你的妻子?你现在却不管不顾她的安危,你还是不是男人?”胡非抹去嘴边的血渍,双手紧握成拳,手背和额头青筋暴突。 “你也明白她是我的妻子,既然你知晓她是我的妻子,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便无权插手,更无权过问!” “你的妻子?”胡非少有的气急败坏,身体摇摇晃晃的指着白九誊的鼻子骂:“若是知晓你会这样不顾她的安危,当初我就不该带她来到白族,我就该拦住她,我该拦住她的!” 最后,胡非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久久无法起身。 看着地上的胡非,白九誊抬头望着头顶的那半弯月亮发呆。 他又何尝不痛苦? 清尘这时从房内走了出来。 “九誊,云姑娘醒了,你可以进来看她了!” 白九誊想也未想的就冲了进去,胡非也飞快的起身。 清尘冲着两人的背影无耐的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恐怕是最痛苦的吧? 病床上,云半夏刚准备起身,白九誊已进门,双手强硬的按住她肩头:“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不能起来。” “可是,躺着好不舒服,我想靠着。”她不满。 白九誊无耐,拿了两颗枕头垫在她背后,让她可以舒服的靠着。 云半夏满意一笑,才刚躺好。 “咦,胡大哥,你也来了?”云半夏瞥见了旁边的胡非,惊讶的唤着。 胡非心痛的问:“你现在怎么样?身体有没有舒服了?” 云半夏冲他露出甜美的笑容,一只手轻抚小腹:“我没事了,只要肚子里的孩子没事,我也就没事。” “你知不知道,你留下这个孩子的话,你就会……” 云半夏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胡大哥,这件事我自己清楚,也是我自己要留下的,我自己一点儿也不后悔,如果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能力保住他,那我会悔恨终生!” “就算明明知道他会要了你的命,你也要生下他?” “对,就算是如此!”仔细的端详了胡非,发现胡非的嘴角还残留着血渍,脸也有些苍白,云半夏眯眼,立即将质疑的目光挪向白九誊,然后发现白九誊的脸上也有抹可疑的淤青,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她的双眼眯成一条缝:“你们两个打架了?” “怎么可能?我们两个可是好兄弟,怎么可能会打架?”白九誊故作熟悉的搂住了胡非的肩膀。 胡非嫌恶的将他的手臂推开,白九誊故意又紧紧的搂着他的肩膀。 这俩人的互动,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在闹别扭般,让云半夏看得心里愉悦。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两个打架,你们两个都不要来见我了!”云半夏笑眯眯的威胁。 “我们两个没打架!”二人异口同声。 刚说完,二人对视了一眼,冲对方冷哼了一声,然后背过身去,谁也不理谁。 云半夏忍受住翻了个白眼。 说他们两个是小孩,还真的越来越幼稚了。 “我现在累了,九誊,我们回去吧,这里的味道太浓了,我睡不着。”云半夏蹙眉的嘟嘴。 “好!”白九誊温柔的将她抱起,路过胡非面前时,他邪魅一笑,语调冰冷的两个字:“让开。” 云半夏重重的捶了他一下。 “你又做什么?” “他与我是表亲,再怎么说我是他表哥,你是他表嫂,我现在是在教他基本的礼貌!”白九誊一本正经的解释。 云半夏扶额,神已经阻止不了白九誊的幼稚了。 “胡大哥,不好意思,他这儿有点问题,改天我让他跟你道歉!”云半夏指了指太阳穴。 居然说他脑子有问题。 白九誊黑着脸抱着云半夏大摇大摆的离去。 留下胡非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哗啦一声,是心碎落的声音。 室内,一片寂静,凉意透骨,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自嘲一笑。 胡非啊胡非,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心? ※ 直到第二天早上,朱砂和伊心两个才知晓云半夏在半夜时分被送到医殿的事,两个人围剿云半夏,一人一句,差点将云半夏淹没。 在两人的唾沫洪水狂涌时,白九誊对于云半夏的连番求救无视而过。 对于云半夏差点小产的事情,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并耿耿于怀。 云半夏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已经公认过,如果不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是不会小产的,在这种情况下,昨天却出现了那种状况,着实让人怀疑。 至于原因,云半夏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昨天若非白九誊及时将她送到医殿,现在她可能已经小产,想到有人要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云半夏便十分愤怒,直想找出幕后的真正凶手,亲手将他手刃。 经过了昨天晚上,云半夏元气大伤,她一整天的时间,都在牡丹宫中躺着休息,直到傍晚时分,她才出了卧室来到院子内躺在柳树下的躺椅上呼吸新鲜空气。 “郡主,您的身子还未全好,外面的野风很大,不能在外面待的太久!”朱砂嘱咐云半夏。 “就待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进去。”云半夏乖乖的回答,以免被朱砂嘴里的洪水淹没。 她是怕了朱砂和伊心这两个丫头了,明明她才是主子,在某些时候,她感觉自己更像是奴隶。 听到云半夏这样回答,朱砂才满意的点头。 朱砂才刚刚准备离开,便看到不远处正走来的粉蝶。 “郡主,都领夫人来了!”朱砂忙提醒云半夏。粉蝶来了? “都领夫人好!”粉蝶走近了后,朱砂恭敬的冲粉蝶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粉蝶微笑的虚扶了一下朱砂。 “都领夫人和郡主你们先聊着,奴婢这就去准备茶水!”朱砂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站在云半夏身侧的彩雀,一见到都领夫人,便准备逃开了去。 云半夏更快的抓住了彩雀的爪子,疑惑的小声问:“怎么每次她来了,你都要躲?” “没有躲呀!”彩雀马上回答。 “还说没有躲,如果你没有躲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云半夏板起脸命令。 “主人饶命,其实是她每一次来,我都能闻到一股香味,你知道的啦,我的鼻子比人要灵敏很多倍,我闻不得香味嘛!”彩雀吞吞吐吐的说出原因。 “你说……她的身上有种香味,什么香味?” “我哪里知道,不过我没闻过就是了,每次她给你的手帕上的味道更浓,上次你还把她给你的绣布蒙到我头上,差点把我给薰闷了过去!”彩雀还不忘指出云半夏曾经对它所做过的劣行。 味道! 云半夏终于想起了一些什么。 云半夏出神时,抓住彩雀的手指松脱,彩雀趁机赶紧飞上了树梢。 “少夫人,听说你昨天晚上出了事,我很担心,所以就来看看,你现在没事了吧?” 云半夏冲她露出天真无害的友善笑容。 “让都领夫人担心了,昨天晚上确实出了事情,不过,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原来是这样!”粉蝶在听到云半夏的话后,嘴角不自然的勾起。 “现在我的孩子很健康,知道这些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对了,你与都领也成亲了一两年了,也该要孩子了吧?”云半夏打趣的看着粉蝶笑问。 粉蝶突然慌张了几分,尴尬一笑:“我们两个暂时不着急,而且……我暂时也不想生。” “等有了的话,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说到孩子的问题,粉蝶的神情不再如常,但是她保持原状态的笑着,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块新绣成的枕套。 “这是我昨日见着院子里开满的菊花所绣,今日正好拿过来送给你。”粉蝶如常的拿出一块绣样递给云半夏。 粉蝶的绣工是无可挑剔的,嫩黄嫩黄的菊花,层层叠叠,每一层都绣的极为认真,几乎没有一瓣是相同的,那画让人看了着实为之心动。 “好呀,那我可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云半夏欣赏着枕套上的菊花,若有所思的道:“真的好美呀!” “我先回去,就不打扰少夫人你休息了。” “都领夫人慢走!” 朱砂端来了茶,粉蝶已经离开。 云半夏把手中的枕套递了出去。“朱砂,这个给你。” 朱砂心里开心又纳闷的接了过来:“这个很好看呀,郡主您不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不过……”云半夏黑眸中含着冷意:“却不能留,你找一个火盆来,悄悄的把它烧了。” “烧了?”朱砂大惊:“这么好的绣工,烧了太可惜吧。” “让你烧了就烧了,不要再说那么多。” 云半夏的命令,她岂敢不从。 朱砂只得一边可惜一边把那枕套拿去烧掉。 ※ 掌灯时分,云半夏依窗而坐,窗外凉风阵阵,比白天温度低了许多,让人感觉到秋天真的来了。 云半夏坐在书桌前画着现代的高楼大厦,画的聚精会神。 白九誊进房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犀利的眸穿过她的颈侧,投注在她的画上,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物什。 “你画的是什么?” 白九誊突然出声,将云半夏吓了一跳。 “原来是你,吓了我一跳!”云半夏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 “又不是做贼,怎么就吓着了,在画什么?”一边扶着她的肩膀,一边将桌上的画纸执了起来。 “这个是……”云半夏想了一下,决定坦白自己的来历:“这是我以前住的公寓,是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 .. 要生了要(6000+) 白九誊突然出现,倒是让云半夏当真吓了一跳。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舒睍莼璩 当云半夏看清是白九誊,白九誊已抱着她离开地上的茶杯碎片,正忙着整理房间内东西的朱砂和伊心两个,也被那茶杯碎裂的声音吓到了。 “怎么回事?”朱砂第一个赶到:“这茶杯怎么就碎了?” “难道是郡主?”伊心第一个反应是将目光投注在云半夏的身上。 “有没有伤到哪里?”白九誊劈头一句关切的问话,则证实了伊心的猜测枸。 云半夏哭笑不得的连连摆手,冲白九誊白了一眼,推开他的手臂:“你们两个别听他瞎问,刚刚我只不过一时手滑,杯子掉了而已,没什么事!” 朱砂和伊心两个担心的对视了一眼。 话是这样说,可是,离云半夏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云半夏的孩子出生之时,就是她命丧之刻,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晓,在这种时候,不管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令她们心惊肉跳珑。 云半夏与她们就像亲人一样,既然所有人都说服不了云半夏想要留下孩子的决心,他们就只能竭尽所能,让她不受任何伤害,谁也不提她生产的事。 “好了,你们两个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白九誊朝身后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冲二人吩咐。 “是!” 朱砂和伊心两人听话的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人。 白九誊拉了云半夏进卧室,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我现在还不困。”云半夏苦着一张脸,这一段时间,她被迫躺着,每次起来众人便慌张的随侍在她身侧,每次那么大的仗阵,她也不好意思总在外面晃悠,就只得在床上乖乖的躺着。 不过,在床上乖乖的躺着也是一巨大的折磨,被折磨了好几个月,清尘在两个月前发话,生产前,云半夏要多走走,这样生产的时候才会有力气,云半夏才又经常下床走动,不过都只是在牡丹宫范围内。 “还是先休息吧!”白九誊强迫云半夏躺下来,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强硬的语调,不容她拒绝。 云半夏挑了挑眉,顺从的躺了下来,靠在他的胸前,怀孕后,这是她最喜欢的姿势。 他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 都说怀孕的女人是很辛苦的,因为她肩负着一个小生命,生产时还要经历非比常人的痛苦。 越是到后期,云半夏肚子里孩子的胎动也越来越厉害,白九誊的手掌才刚刚放在她的小腹上,便感觉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他两脚。 “这孩子以后肯定非常调皮!”白九誊笑道。“生出来之后,肯定很像你。” 云半夏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什么意思?非常调皮就像我?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调皮了?” 亲了亲她嘟起的小嘴,惹的她不满瞪视。 白九誊温柔的抚摸她的小腹,冲她的小腹叹了口气道:“唉,都说女人怀孕了之后会变笨,果然没错,你娘亲呀,现在越来越笨了。” 纤白的玉指毫不客气的戳他胸膛。 “你敢说我笨?哼……那个让我怀孕的人是谁?” 白九誊抚额,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居然是谁让你怀孕的,你都不记得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削尖的指用力的戳他胸膛,戳痛了他,他握住她小手,连忙求饶。 “好了好了,我的夏夏是最聪明的人,不笨不笨,一点儿也不笨,是这个世界上呀,最聪明的人了!” 翻了一个白眼。 “你当我是傻子呢,什么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你这话哄三岁小孩还差不多,对我,一点儿也没用!” 白九誊无辜的看向她的小腹:“我这话刚刚可不是对你说的,我们的孩子现在才九个月,还不到三岁小孩的程度!” 脸黑了,推了推他。 “现在你家孩子说不想看到你,现在马上出去!别碰我!” 卧室内酸味弥漫。 白九誊忙搂搂她,在她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捏捏她嘟起的小脸。 “怎么?吃醋了?”爱看她美目流转灵动的模样。 “谁吃醋了?我会吃他的醋?哼,我是谁呀,我是云半夏,我吃谁的醋,也不会吃他的醋!”她一边翻白眼,一边说着自己没吃醋,一边的嘴角不悦的哮起,怎么看怎么像是吃醋的样。 “对,我们夏夏怎么会吃醋呢?你说对吧,宝贝女儿?”白九誊温柔的抚摸云半夏的小腹。 “啪”的一下,拍开他的手,美目圆睁的瞪他。 “谁说一定是女儿,指不定是儿子呢。” 醋味闻起来更浓了几分,时间再隔久一点,牡丹宫可以开张卖醋了。 “听你的,儿子就儿子,反正哪,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白九誊温柔的说着,又将云半夏搂的更紧了一点。 醋意瞬间消失,云半夏轻轻一叹,乖乖的靠在他胸前,静静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以后……就算我不在了的话,你也会对他很好的,对不对?”云半夏冷不叮的冒出一句。 以后她不在了? 听到这句话,白九誊的心底仿若被扎了一根刺,疼的他浑身痉.挛。 这几个月以来,他努力的不想去想这个问题,努力的想把这件事忘掉,努力的在告诉自己,云半夏生完了孩子就会没事,他们一家三口可以一辈子幸福的生生活下去。 他欺骗了自己好几个月,在这一刻,云半夏的一句话残忍的提醒着他以前都是在做梦。 静,死一般的静,静的绣花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一只小手,轻轻的抓住了白九誊的手臂,柔软无弱的小手温柔的搭在他的手臂上。 “九誊。”她低低的唤着。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他慌张的反驳,就让他这么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吧。 云半夏心疼的抚摸他紧绷的脸,眼中充满了不舍。 “该面对的时候,我们还是要面对,孩子就快要出世了,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的话,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云半夏轻轻的道。 他的心里在滴血,现在……已经到了他无法在欺骗自己的时候了。“夏夏!!”白九誊的一双手臂抱紧她的肩膀,力道大的让她感觉到疼痛,他的脸埋在她颈间,所有的动作都表达着他的不舍。 “现在先别这么伤感嘛。”她乐观的拍了拍他的背。 稍稍推开她,看着她那张挂着甜美笑容的脸,在上午春阳的映照下,如梦似幻,美的教人移不开眼。 他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她,只怕移开眼睛她就不见了。 “夏夏,你会没事的,对吧?” 她轻握住腰间他的手,然后与他的手紧紧的握住。 “九誊,虽然我很想给你保证,可是……”她歉疚的垂下头:“我没有办法欺骗你,更没有办法欺骗我自己。” 白九誊深深的凝视她。 “既然我现在没有办法保证,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有些事情不得不说的时候,假如……我只是说假如……” 他仍是静静的望着她,没有开口,下巴稍稍努了一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假如我有事。” “这个假如是不会发生的!”白九誊飞快的打断了她的话。 “九誊,你先别激动,我只是说假如,因为……我们谁也没有办法保证一个月之后会怎样,我现在有些话再不说,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白九誊沉默,目光微垂。 她转而紧紧的握住他的双手。 “其实,我有三个条件!” nbsp;“哪三个条件?” “第一、我还欠阿丙和伊心一个婚礼,我希望你以后可以代我完成这个心愿!”云半夏先说出了第一个条件。 “好,我答应!”白九誊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二、朱砂虽然是“夜”的人,可是,我希望白族的人不要为难她,待我归尘土之后,将她放回,她是一个细心的人,若是她想接手云氏连锁,就将云氏连锁交给她。” “我也答应。”白九誊又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云半夏的目光垂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用力的握紧,然后提出要求:“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将我们的孩子扶养成人,看着他成亲生子!”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话中带着不容他人反对的强硬。 白九誊苦涩一笑。 “夏夏,你的这个要求真的很残忍!” 明明知道,留在这个世界上,才是最痛苦的,她还要求他将他们的孩子扶养长大,看着他成亲生子,这是让他不要在痛苦的时候一不小心随她而去吗? “你先答应我!”她晃了晃他的手,声音几乎带着祈求,她最怕的就是他可能会一时想不开,就跟着她一起去了黄泉,她接受不了这个,她想让他活下去。 “夏夏,在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九誊,你答应过我的,会带我去游遍大江南北,你不能食言的,每一个地方我都要去,不管你到了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云半夏一字一顿的吐出誓言。 面对云半夏那般诚挚的脸,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她。 最后,他只得点头,心脏被长久的压抑,已经快喘不过气来。 “你说了这么多,你却从来没有想过你自己。”白九誊心疼的捧着她小脸,略带薄茧的指,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感受她依然温热的肌肤。 “我很好了呀,我有孩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孩子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再说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你不管去了哪里,心里只要想着我,就可以了。”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白九誊重重的叹了口气,轻轻的低头,覆唇在她的唇上轻吻,先是浅浅的品尝,逐渐的撬开她的牙齿,加深了这个吻。 因为她现在身体的关系,他不敢吻的太深,不一会儿,他便放开了她,短暂的热吻,已令两人气喘吁吁。 在平复呼吸的时刻,她的小手捶在他的肩膀上。 “我现在要附加一个条件。” “附加?” “是呀!”她抬起红扑扑的小脸,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带着动情过后的妩媚:“以后,不管你是不是会遇上一个比我更漂亮的女人,你都不可以喜欢她。” 这是她最自私的要求。 她咬紧下唇低头兀自嘟哝道:“人家都说,后娘没有亲娘亲,你要是找了其他的女人,让她欺负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恨你的。” “除了你之外,我哪里还敢喜欢其他的女人?你这个小醋桶。”他微笑的亲昵点住她鼻尖。 她不客气的张口咬住他的手指。 “你答不答应嘛。” “答应,怎么会不答应!” “那我们就说定了!”她幼稚的执起他的手,与他拉勾盖章:“好了,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以后可不许赖帐。” “不赖。” 粉蝶自云半夏“小产事件”之后,与云半夏成为了更好的朋友,仍然经常去陪伴她,不再赠送她任何物什,只是简单的与她聊几句,还有与自己丈夫的相处之道。 关于粉蝶的事情,云半夏也未向白九誊提起,自然也无人知晓粉蝶也是白族与“夜”后代的事情。 这天,粉蝶如常的打算去见云半夏,才刚刚出了院子,便与对面的一名下人撞个正着,她不小心把对方手上的小木盒撞落到地上,忙低头帮对方捡起来。 她温婉一笑的 把小木盒递了回去。 “不好意思,刚刚是我走的太急,没有注意到你,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 虽然粉蝶并不很美,可是她的气质,却是拔尖的,引得对方痴然望了她一眼。 那人接木盒的时候,没有注意便触到了粉蝶的手。 在那一瞬间,粉蝶一下子看到了惊悚的一幕,倏的睁大了双眼,诧异的望着对方。 “你……你就是八个月前,推胡公子下断崖并给他下毒的人。”粉蝶不自觉的吐出一句。 突然瞅到对方眼中露出的凶光,粉蝶犹觉自己说出了什么,吓得忙后退。 可是,粉蝶虽然是白族与“夜”的后代,拥有灵力,可是,她的爹娘都是普通人,所以,她没有任何武功,只能拼力奔跑,不时的用手掌吸起地上的物什向对方砸去。 “嗖”的一下,背后一阵冰凉,穿透了她的心脏,一下子将她的身体凉透,鲜血如泉涌般从自己的胸前流下。她停下脚步,看着心脏前那露出一截的刀剑,血,从刀尖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的泥土中,不一会儿,地上已经积了一摊血。 那名下人见粉蝶被刀尖一刀穿心,便松了口气,在粉蝶愣住的同时,把刀拔了出来。 可怜的粉蝶,柔软的身体如蝴蝶般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翩然的跌倒在地上。 粉蝶倒下之后,双眼紧闭,再也没有起来。 那人以为粉蝶死了,便飞快的离去,以免被人发觉。 一名丫头从粉蝶的身边路过,发现了粉蝶倒在血泊中,吓得尖叫了起来。 “啊!!!!” 粉蝶的头动了动。 那名丫头发现是粉蝶,平时与她关系不错,便焦急的上前来扶起粉蝶。 “都领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我现在就叫人来救您!” 粉蝶染血的手握在那人的手臂上,头虚弱的摇了摇。 “不……不必了,我已经……已经……不行了。” “夫人,您会没事的,我现在就叫人,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来不及,我的时间……不……不多了,我现在……告诉……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要转告少夫人!”粉蝶努力发出声音。 那丫头连忙点头:“好……您说。” 粉蝶小声的在那丫头耳边说些什么,那丫头震惊的点头。 说到最后,粉蝶仍在不停的嘱咐:“一定,一定要转告少夫人,明白了吗?” 说完粉蝶便阖上眼睛咽了气。 “夫人,夫人!”丫头伤心的摇了摇她的身体,再探向她的鼻息,确定粉蝶已经断气了,惊恐的将手指收回。 一队巡逻卫从旁边经过,发现了这边的事情,便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不是都领夫人吗?”为首的人一眼便认出了都领夫人,手指探向脉间:“死了!” 丫头抹了抹眼泪:“夫人刚刚还活着,要是我先找人救她,她一定不会有事。” “是谁杀了都领夫人?” 丫头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刚刚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都领夫人她已经躺在了血泊中。”又抹了抹眼泪,想起粉蝶曾嘱咐她的话,她脸色微变:“夫人临死之前交待了我一件事,我先走了!” 说完,那丫头慌慌张张的离开。 巡逻队见那丫头神色有异,不放心的让一名巡逻卫悄悄的跟在她身后。 牡丹宫 春天午后的阳光格外明媚,云半夏坐在窗边画画,她刚刚画好一幅想象中的一家三口,她与白九誊站在两旁,走在林荫中道上,他们的中央站着一名小孩,两只手各牵着他们两人。 拿起那张纸,云半夏满意的瞧着。 未来现在还无法预测,不过,她现在 乐观的想象着,待她生产后会没事。 在她的旁边,白九誊手里翻着一本书,看的聚精会神。 云半夏拿起刚刚画好的画站了起来,打算向白九誊献宝。 “九誊,你看看我画的怎么样?”她笑容甜美的像个讨好夸赞的孩子。 白九誊抬头,刚要接过,突然云半夏递过来的纸飘飘然如树叶般飘落到地上。 感觉到云半夏的脸突然皱紧在一块儿,一只手扶着小腹,他赶紧扶住她。 “夏夏~~” 云半夏痛的手指掐紧白九誊的手臂。 “我的……肚子……好……好……好疼!”就像清尘曾经描述过的那种阵痛:“我好像……要生了。” 白九誊的脸一瞬间惨白,低头把云半夏拦腰抱起:“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清尘。” ———————————— 甜蜜了几天,可能要开虐了。 是男是女?(60000+) 医殿 白九誊抱着云半夏来到医殿的时候,云半夏已经痛的不能自已,她紧咬着下唇,痛意不断的从她的唇中逸出。 “痛……好痛!!九誊……我好痛!” “我们已经到医殿了,马上就没事了。”白九誊焦急的抱她进医殿,刚进去便大声唤:“来人哪,来人!” 白九誊抱着云半夏径直进了半个月前就已经布置好的病房,宽敞的病房,专为云半夏生产而准备枸。 朱砂等人在白九誊抱着云半夏出门的时候,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全部跟在了他的身后,连带着彩雀跑到前头带路,牡丹宫内瞬间空无一人一鸟。 到了病房外,阿丙和明日两个先到达推开了房间的门,让白九誊抱着云半夏可以畅通无阻。 把云半夏放在病床上,白九誊紧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疼痛到痉.挛,恨不能自己代替她承受那种痛顼。 现在,他很后悔让她有孕,才会让她承受这种痛苦,不禁深深的自责。 抚摸她因痛汗湿的碎发,轻轻的将她的发梢拨到颊边:“夏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深凝她因痛扭曲的小脸,他心疼的举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看到她痛苦,他心尖一阵阵抽痛,感觉比她还要痛。 随后,清尘慌张的从门外走进来,一看眼前的情况便知发生了什么事,他立即冲门外的侍从命令:“马上将我的药箱子拿来,再吩咐厨房多烧点开水,再多准备点干净的棉布,听到了没有?” “是!” 那名侍从听到命令后,转身离开,清尘转身回到房内。 清尘为云半夏把脉,白九誊在旁边焦急的等着,待清尘把完脉,早失了平时冷静的白九誊,迫不及待的追问。 “清尘,怎么样?夏夏不会有事的吧?” 清尘摇了摇头。 “如我们曾经看到的那本记录一模一样,孩子已经吸去了她太多的精元,再加上云姑娘怀孕初期身体虚弱,才会导致现在早产,情况……不太乐观!”虽然他不想让白九誊失望,但是,作为一名医者,他必须要实话实说。 “不太乐观”四个字如一道雷在白九誊的脑中响起,震的他浑身僵硬。 那就是说……云半夏即将…… 云半夏汗湿的手,轻轻的抓住白九誊的手腕,即使阵痛已经让她痛不欲生,她还是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轻声安抚他道:“九誊,不要……为我伤……伤心!我们两个……不是已经约好了吗?” 白九誊紧握云半夏的手。 “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你留在我的身边,夏夏!”握住她的他的手微微颤抖。 “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那三个条件吗?一定要记得,以后不许耍……赖,我们……我们拉过钩的!”云半夏说完,又一阵阵痛袭来,她痛的尖叫了出声:“啊!!” 他们是拉过钩,可是,他要怎么放手。 “她怎么会这么疼?你不是有很多灵丹妙药的吗?不管是什么,先拿出来让她止痛!”白九誊气急败坏的冲清尘怒吼。 清尘无耐的叹了口气。 但是,他还是很耐心的向白九誊解释:“九誊,女人生孩子,都是这么痛过来的!” 他很想说,后面还会有更痛的,以前他在白族外四处游走,为不少人接生过孩子,很理解初为人父的男人,看到心爱女人十分痛苦时的那种担心。 “你不是神医吗?既然是神医,怎么就不能止痛?” 清尘抚额。 “九誊,就算是神医,女人生孩子这种事,也是人力无法改变的。”清尘耐心的劝道。 因为清尘的这一番解释,白九誊只得作罢,继续在床边,焦急的陪着云半夏,不停的握着她的手安抚她,为她打气。 ※ 身上肩负着粉蝶临终遗言的小丫头,一路飞奔到牡丹宫。 牡丹宫的门大开,小丫头敲了敲牡丹宫的门,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应门,令她感觉到诧异。 “请问有人在吗?奴婢有事找少夫人,有人在吗?”小丫头大胆的闯进了牡丹宫内大声唤着,可惜,仍然没有人回应她。 一只乌鸦从枝头飞走,将小丫头吓的双手缩在胸前。 “原来只是一只乌鸦。”小丫头惊魂未定的小声喃喃自语。 她不死心的在牡丹宫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一个人,又大胆的往牡丹宫内寻了一圈。 怪事,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 那小丫头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后,便出了牡丹宫,这时,守护牡丹宫的一列巡逻队经过,巡逻队正好有她认识的人,她赶紧跑上前去询问。 “大山哥,能不能问一下,您知道少夫人去哪里了吗?” “刚刚我看到少主带着少夫人一起去医殿了。”名叫大山的巡逻男子回答。 “医殿?”小丫头震惊的叫出了一声。 “怎么了?”名叫大山的男子奇怪的盯着她。 小丫头的表情一片慌乱。 “谢谢大山哥了。”她匆匆忙忙的向那位名叫大山的男子道谢。 得知了云半夏现在的所处位置,小丫头立马转身往医殿的方向跑去。 得到了云半夏的所在之处,那小丫头赶紧往医殿的方向赶去。 望着小丫头的背影,大山狐疑的皱眉,看到其他的巡逻队员已经走远了,他便收回了视线,快速的追了上去。 监视小丫头的原巡逻卫,远远的看着小丫头离开,刚准备跟上去,突然一人从他的身侧出现,拦住了那名巡逻卫。 “你在做什么?是跟踪刚刚那位姑娘吗?” 巡逻卫仔细的打量对方,这才看清了对方。 “你不是医殿的药童小纪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巡逻卫诧异的问了句。 “你认识我?”小纪眼睛微眯。 “上次我受伤了,去了医殿包扎,正好见过你,那时候听四长老唤你小纪,我没认错吧?”巡逻卫笑问。 小纪点了点头。 “你的记忆力不错。” “是吧,我就说嘛,果然是你,不过,你怎么在这里?” 小纪低头阴险的笑了,不过那巡逻卫并未发现这一点。“这要怎么才好呢?你的记忆力太好的话,事情就不妙了。”小纪低声兀自呢喃。 “你在说什么?”巡逻卫没听清小纪的话。 小纪善良一笑的抬头。 “没什么,可是,你跟着刚刚的那位姑娘做什么?” “她呀,都领夫人临死之时,她就在场,还说有什么话要传给少夫人,我们队长让我来瞧瞧她的话是真是假。”巡逻卫是个直性子,感觉对方可信,便将自己所知全抖了出来。 “原来如此。”小纪理解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快去吧,免得被队长骂了。” “你这小子挺秀气的,下次我要是再受伤的话,我就直接让你来为我包扎好了。”巡逻卫拍了拍小纪瘦小的肩头,看起来非常喜欢小纪。 巡逻卫只顾着说,没有发现有危险正在慢慢的靠近他。 当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时,小纪才缓缓的回头。 刚刚的那名巡逻卫,手上两只毒蝎子从他的手背上掉落在地,而他的手背血管上已经被扎了两个血孔,那巡逻卫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背上被毒歇子蛰过的地方。 小纪微笑的看着他的手背。 毒性从他的血管飞快漫延,才几秒钟,那巡逻卫便浑身抽.搐的慢慢倒了下去。 眼瞅着那名巡逻卫倒下去,小纪冷笑了一声:“想让我以后为你包扎伤口,你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了,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的命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说完,小纪便从原地起身离开,紧跟在小丫头的身后。 没错,就是他杀了粉蝶。 那个女人的命还真够长的,被他一刀穿心之后,居然没有当场就死,还把他的秘密告诉了别人,还要那个人把他的秘密告诉给云半夏。 想陷害他的人,该死! 幸亏他之后又到粉蝶出事地点的附近去偷窥了一番,否则,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只要将那名小丫头除去的话,就万事大吉了。 云半夏现在在医殿生产,想下手的话正是好时机,可不能让这小丫头坏了他的大事,必须要在那小丫头去医殿之前将她拦下来。 ※ 医殿 医殿外,小丫头刚准备要进医殿的门,门外两名守卫便拦住了她。 “医殿暂时不允许任何人出入,马上离开!”其中一名守卫冷酷的阻拦小丫头。 小丫头心急如焚。 “这位守卫大哥,我有急事要找少夫人,你们能不能放我进去?”小丫头向守卫苦苦哀求。 “不行!少主已经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如果我们放了你进去,到时候少主怪罪下来谁来找?”守卫冷硬的拒绝,坚持不愿意放小站头进去。 “可是,我真的有要紧的事要见少夫人!” “不行!”守卫不耐烦的两个字,晃了晃手中的剑威胁道:“再不走的话,别怪我手中的剑不客气!” 小丫头畏惧的缩了缩脖子,不敢闯进去,又心急如焚,退到了医殿的台阶之下,她焦急的在医殿门前来回踱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得回头,小纪在她身后冲他友善一笑。 “刚刚是你要找少夫人吗?”小纪微笑的问了一句。 “是呀!”小丫头点了点头,纳闷的上下打量小纪:“可是,你是什么人?” “哦,我是少夫人身边的人,刚刚听说你要找少夫人是吗?” 小丫头眼中一亮:“真的吗?那就太好了!”听说对方是云半夏身边的人,小丫头欣喜若狂。 “不过……”小纪面带狐疑的盯住她:“你找少夫人有什么事吗?” “就是……”小丫头一个激动,便要将粉蝶交待的事情说出来,话到嘴边,觉得不妥又把话咽了回去,双手交握的尴尬一笑:“既然你是少夫人身边的人,你可不可以带我进医殿内呢?我现在有事要告诉少夫人,很急。” “你也看到了,这里守卫很严,少主已经下了命令,禁止其他人进去,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告诉我,我来转告少夫人,也是一样的!” “这……”小丫头低头为难的皱眉,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既然你不愿意说,这样吧,后门那边的守卫与我是熟人,我从那里带你进去吧!”小纪面露无耐的说了一句。 “真的吗?”小丫头欣喜若狂:“那就太好了。” “你跟我来。”小纪面无表情的转身,小丫头也转身准备跟上。 他们两个才刚刚离开,子风突然从医殿里走了出来,一眼认出了小纪,立即开口唤住了他。 子风神色匆匆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很急的样子。 “这不是小纪吗?” 子风的一声唤,令小纪和小丫头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看到子风的那一瞬间,小纪的脸色微变,表情略显僵硬,神色匆忙的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在子风未到达台阶下之前,小纪打算带着小丫头先离开。 不过,子风哪是那么好打发的,小纪才刚抬脚,子风便使了轻功,跃至台阶下,一把抓住了小纪的肩膀。 “你哪里这么多事,四长老刚刚一直念着你到哪里去了,你一直掌管着药殿的书库,他让我去药园取一种草药,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你快点跟我一起去找那药的图来,否则,少主又得埋怨我。” 小丫头站在一旁,本想等子风和小纪两人聊完了之后便跟着小纪一起去后门。 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一下子让她抓到了猫腻。 “你刚刚说,他是药殿的人?”小丫头不敢置信的指着小纪问向子风。 子风始发现小纪的身侧还有小丫头,不禁打趣的用手肘顶了顶小纪的腰侧:“什么时候有了相好的呀,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等你们俩成亲的时候,我还可以向少主申请,让他亲自为你们俩主婚!” “我问你,他是药殿的人吗?”小丫头急的又重新问了一句。 “怎么?你现在不知道他是谁吗?”子风一把搂住了小纪的肩膀,亲昵的将他的身体转向小丫头,后者早已脸色僵硬,而子风依然热情的向那小丫头介绍:“他呀,就是四长老殿中的药童,很得四长老的器重,掌管着药书房,关于药殿里的很多事情,四长老也钦准他参与,前途无量哦!”子风重重的拍了拍小纪的肩膀,没有看到小纪越来越黑沉的脸,继续介绍:“这小子的人品呀,是可以信任的,我跟他认识好几年了,对了,我是少主后院里的子风!”子风不忘自我介绍。 子风在那里一番介绍,小丫头已经明白了几分。 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就跟小纪一起去了后门,而小纪瞅向她的时候,目光凶光,让她不寒而粟。 太太太……太险了,刚刚,她差点就跟这名叫小纪的人一起去了后门。 她犹记得粉蝶临死之前告诉她的话:杀我的人,是医殿的人! 遇上了子风,简直是遇上了救星。 小丫头像是溺在海中,终于抓到了救命的浮木般,紧紧的抓住了子风的手臂。 “你能带我进医殿里吗?” “那有什么难的?放心吧,这两个守卫不敢拦我,正好我也要这小子帮我找医书!” 子风心里虽然疑惑小丫头抱住他手臂时的手为什么在颤抖,不过,他还是大方的带了小丫头和一脸万分不情愿的小纪一起进了医殿。 进了医殿后,子风嘱咐小丫头在外面等着,他则拉着小纪进药书房。 “你在这里先等着,我们马上就出来。”子风笑着冲小丫头挥了挥手,然后进了药书房。 小纪忍着子风的烂好人作风,在子风的强迫之下,总算帮他找到了他要的书,拿到书后,子风才离开,可是,当小纪出了药书房的时候,那小丫头已经不见了。 可恶,被耽误了! 小纪恼恨的跺了跺地面,都是子风才误了他的事,云半夏现在生产,小丫头应该见不到她才对。 但是,当小纪来到云半夏所在的病房外时,却发现病房内空空如也,原本应该在病房内等待生产的云半夏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疑惑的走进去四处看了看,确定云半夏等人并不在病房内。 难道云半夏今天生产的消息是假的? 或者…… 当他刚警觉的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空中弥漫着白族的迷魂香,他正打算从病房内离开的时候,子风已经站在了门外,一脸失望的看着他。 “小纪,居然是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小纪佯装无恙般的问:“子风,你刚刚不是说要去药园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如果我不回来的话,岂不是无人揭露你的所做所为了?”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听不懂是吗?”子风幽幽的一字一顿道:“那我就解释给你听,十个多月前,黑狼逃离族牢的那晚,是你向尊主通风报信,八个多月前,是你暗算了胡公子,并给他下了毒推他下悬崖,半个时辰之前,你还杀了都领夫人,现在……又想杀了少夫人,是吗?” 小纪目光平静,嘲讽一笑:“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小纪?”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不过……”小纪叹了口气:“我现在中了迷魂香,之后一定会被你们折磨,但是……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子风狐疑的看着他,待看到小纪从怀中掏出匕首的那一瞬间,他大惊的想阻止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小纪握住匕首,一下子划破了自己的喉咙,血溅当场。 子风还来不及闯进去看,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对面的大殿中传来。 生了! 子风惊喜的飞奔到对面的大殿,看着清尘从屋内出来,他立即问道:“少夫人生了,是男是女?” ———— .. 第三卷卷(完)(6000+) 清尘的手上还残留着血迹,模样疲惫,目光昏暗,整个人颓废的坐在房间外的椅子上,并没有回答子风的话。 得不到回答的子风,着急的又重新问道:“清尘,我刚刚问你,少夫人生的是男还是女呀?” “我不知道!”清尘头也不抬的淡淡回答了四个字。 “是你帮少夫人接生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孩子是男还是女?”子风心里很着急,急于知道孩子性别的他向清尘追问,而清尘却是怎么也不愿意说。 在清尘的旁边站着阿丙和明日,他们也是跟清尘一样死气沉沉的表情栎。 朱砂和伊心两个从产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她们两个,子风马上冲上前去。 “少夫人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子风张口就问。 “不知道!你别在这里烦我们!”朱砂眼眶红红的,一把推开子风讣。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想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吗?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不说,难让我现在冲进去问少主不成?”子风急了,偏偏他急的时候,这些人一点儿也不着急的坐在那里,有种被孤立的孤独感。 伊心突然抹了眼泪扑进阿丙的怀里,小声的呜咽了起来。 “阿丙,阿丙,我好舍不得郡主~~” “少夫人她怎么了?”子风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 原本眼眶红红的朱砂,在这一刻泪水滚出了眼眶,她伤心的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 在房间外面的人,一个个面露伤心之色,子风突然明白了过来。 ※ 两刻钟前,云半夏因为身体体力不够而难产,她选择了让清尘给她服用可以尽快生产的药,还有可以将她的体力一瞬间发挥到极致的药。 把体力一瞬间发挥到极致的药,虽然可以让云半夏有足够的力气生下孩子,可是,那个药顶多只能维持半个时辰,而且……因为将力气都凝聚在那一刻,半个时辰之后,药效过去,云半夏就会…… 生完孩子之后的云半夏精力还是很好,这多亏了清尘给她的药,让她现在可以有力气生下孩子,还能将孩子抱在怀里,她已经很满足了。 孩子已经被清理过,包裹在襁褓放在了她的怀里,因为早产,孩子暂时还没有睁开眼睛,云半夏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轻戳孩子的脸颊,那肉嘟嘟的脸颊,摸起来非常的有质感,嫣红的小脸,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两口。 云半夏心动的低头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两下。 感觉到她的嘴唇温柔的贴在脸上,孩子不自觉的勾起嘴笑了起来。 “九誊,快看我们的孩子,他笑了!”云半夏笑着抬头看向身后紧紧搂着她的白九誊。 “是呀,他长的……可真像你,看鼻子、鼻巴!”白九誊微笑的说道。 “不过,他的眼睛和眉毛比较像你,长大之后,恐怕又是一个祸害。”云半夏叹了口气:“不过,真是可惜,没有生到你想要的女儿。” 低头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一吻,他低沉的嗓音中透着极致的温柔。 “没关系,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白九誊轻轻的在她耳边呢喃着,双臂将云半夏和新出生的儿子圈在臂弯中,目光始终未离云半夏的小脸。 若是仔细听,能听到白九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看到他出生,我觉得付出那么多,也值了。”云半夏温柔的凝视怀中的孩子,这大概是每一位母亲在历尽痛苦看到孩子瞬间的感觉吧。 白九誊摸了摸孩子的脸,在云半夏的颊边亲了一下,轻声道:“他现在还没有名字,你为他取个名字吧!” 云半夏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就叫他纯炀吧!” “纯炀?” “纯净的纯,火易炀。”云半夏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暖:“就像春天的阳光,即使我不在了,也希望他可以带给你温暖!” 说到这里,白九誊的双臂陡然将云半夏用力的抱住。 “我舍不得你,夏夏。” 云半夏轻靠在白九誊的怀里,享受这最后的温馨时光,听着身后他有力的心跳声,欣赏着窗外的春阳,她微眯着眼。 “我也舍不得你,不过……能在你的怀里度过我的余生,我觉得……很知足,老天爷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她满足的叹息。 “如果你走了,你会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她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深情的望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但是,不管我会去哪里,我的心都一直在你身边。” 白九誊的眼眶微红。 “可是,我是真的不想你离开我,夏夏……你能不离开我吗?”他声音沙哑的将脸埋在她的颈间,用力的抱紧她,几欲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傻瓜,人活一辈子,总有一死,我只不过先一步而已,你不要忘记曾经答应过我的话。”她不舍的将脸埋在他怀里。 他不舍得她,她又怎么能舍得他呢? 时间过的很快,云半夏待在白九誊的怀里,渐渐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气在慢慢消失,她明白,那一刻,终于要来临了。 屋外的风止了,嫩绿柳枝上鸟儿的鸣叫声停了,连窗外天空的白云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嫩绿的枝头,五彩的鸟儿,白色的云朵,好美呀! 这些美景,在她的眼前却显得越来越模糊。 在这一刻,她脑海中想的,全是十年前和十年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那些画面如电影片段般在她的眼前闪过。 “九誊~~”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嗯?”白九誊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身体一僵,慢慢的将自己的耳朵覆在她的唇前,温柔的道:“夏夏,我一直都在,你想说什么?” 云半夏嘴角勾起甜美的笑容,一字一顿用微弱的声音答:“遇上你我从不后悔,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还会继续爱你。” 说完,云半夏笑着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水,在她阖上眼睛的瞬间,从她的眼角滑落。 白九誊心痛的将她紧紧抱住,看着云半夏紧紧闭上的眼睛,还有她消失的呼吸,白九誊难抑痛苦,抱紧了云半夏,手背、颈间和额头的血管暴突,他连连抽气了好几下,突然仰头嘶吼了一声:“夏夏!”那一个声音,穿透屋顶,响彻云霄,站在屋顶的彩雀亦悲鸣的叫着。 而听到白九誊痛苦嘶喊的那一瞬间,屋外等着的阿丙、明日还有伊心和朱砂、子风五人一同推门闯了进来。 而此时,云半夏早已没有了呼吸。 伊心、朱砂和阿丙、明日四人“扑通”一声同时在云半夏的床前跪了下去。 “郡主!”“小小姐!” 子风双腿一软的跌坐在地上抹着眼泪。 ※ 云半夏死后,伊心和朱砂两人亲自为她清理身体,并换了一身她最爱的鹅黄色衣裙,新出生的纯炀很乖,被清尘临时找来的奶娘先照顾着。 云半夏死了,白九誊的心也死了,他命阿丙、明日和子风三人去抬来最好的水晶棺,打算带着云半夏的尸体离开白族。 白九誊温柔的抱起云半夏,将她放进水晶棺中,把她放平躺好。 刚做好这一切,子风便带了之前的小丫头来到白九誊面前。 “少主,粉蝶临死之前,告诉了她一些话,让她转告给少夫人,可是,属下觉得,这些话,少主您也有必要听。” “什么话?”白九誊一边为云半夏整理衣服,一边头也不回的问。 “是关于有人想加害小少爷的事情!”小丫头紧张的颤声回答。 “小纪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止是他!”小丫头马上辩驳道:“粉蝶姑娘告诉我,她在小纪的身上探到小纪与金国王宫内的人有勾结,如果不把那个人找出来除掉的话,小少爷以后还会有危险。” “我已经不打算理白族和任何一个国家的事,我会带着孩子和夏夏一起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归隐。”白九誊淡淡的道,此时,他唯一想的,只是完成云半夏的那三个心愿,其他任何的恩怨都与他无关。 “可是……”小丫头着急的还想说什么,子风拍了拍她的肩膀阻拦她。 很显然,这个时候白九誊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 云半夏的死,对他造成了重创,现在任何话他都听不进去,小丫头说再多,只会让白九誊怒起,到时候小丫头还有可能会被白九誊给卡嚓了,所以,他才阻拦小丫头继续说下去。 “谁说这个孩子要跟你一起走了?”冷不叮的,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白傲天的身侧跟了二十名顶尖侍卫闯进了房间内,将整个房间围了起来。 白傲天负手走进屋内,一身的贵气,一步一沉稳,看也不看水晶棺中的云半夏一眼,径直走向奶娘。 “这就是本尊的孙儿吗?”白傲天面露喜色的打算靠近奶娘,朱砂和伊心两人马上挡在奶娘身前阻拦。 “这是九爷和郡主的孩子,您不能碰。”两人坚决的不肯让白傲天靠近孩子。 “一个“夜”的细作,居然也敢阻拦本尊!”白傲天.怒意顿起,突然挥动衣袖,打算将朱砂和伊心两人从面前挥开。 众人以为朱砂和伊心两个这次遭了,即使不死也得内伤,在那一瞬间,陡然另一股内力将白傲天挥向朱砂和伊心两人身前的内力顶开,那股内力打到墙上,墙壁一下子被打开了一道口子,可见那内力有多强。 白傲天眯眼看向白九誊。 “九誊,你这是在阻拦父尊吗?” “她们两个,是夏夏身边的人,不仅是父主,在场的任何人,要是有人敢碰她们一下,就是与我为敌!”白九誊冷漠的睨视白傲天,气势毫不输于他。 刚刚死了心爱的人,情绪比较失控,白傲天懒的这个时候与他计较,目光直直的落在小纯炀身上。 “本尊今天本来是不打算伤害任何人的,本尊只是想带本尊的孙儿离开。” “那个孩子是我与夏夏的,既然是我的孩子,即使您是父主,也无法将他带走。”白九誊冷冷的喝斥,坚决不让。 白傲天的眼中流露出怒意。 “九誊,之前我们可是说好的。” “说好的?”白九誊的眼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我什么时候跟父主您说好的?与您说好的那是夏夏,现在夏夏已经不在了,你们之间的约定便不作数,现在……我要带这个孩子走!” 白九誊的眼中也是满满的冷意。 “你这是在违抗父尊的命令吗?”白傲天气的头顶冒烟:“既然云半夏这个女人死了,你还是白族中人,你和你的孩子都可以留在白族。” “如果您还想让我认您这个父亲,就不要阻拦我们离开。” “不行!”白傲天斩钉截铁的拒绝:“你若是真的想走,你走便是,但是,这个孩子必须留下。” “既然我要走,自然要带走我自己的孩子。”白九誊冷冷一笑:“父主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您在想什么吗?是想利用这个孩子将来杀掉“夜”的人,以报复“夜”吧?” “你把父尊想成什么样的人了?这是父亲的亲孙子,再怎么说,“夜”现在也是父尊的亲家!”白傲天淡淡的说道。 “亲家?”白九誊又是冷笑一声:“从没将夏夏当成是自己的儿媳妇,甚至特地宣布蓝凤凰与我订婚的您,现在有几句话我可以相信的?” “至少,你是本尊的儿子,本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白九誊懒的再与他辩驳:“既然父主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您这么为我着想,父主也应当会支持我的决定,对吧?” “除了本尊的孙儿必须要留下之外,其他的事情,本尊都会依你。”白傲天也是不容违抗的语调。 “既然父主您这样咄咄逼人,儿子就只有冒犯了。” “你想跟父尊动手?”白傲天.怒目圆睁。 “我不想跟您动手,可是……父主您现在却在逼儿子,儿子就只有……”白九誊微笑的抱了抱拳,低头一字一顿的吐出三个字:“得罪了!” “你!”白傲天.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你这是要忤逆父尊吗?”“我从来没有这种意思,只是,父主您一直咄咄逼人,儿子就只能这么做。” 白九誊和白傲天两人正争执不下,站在云半夏棺侧的小丫头,不小心瞅到棺中的云半夏手指动了一下,吓得一下子尖叫了起来。 “啊!!!” 站在棺边上的彩雀,因为小丫头的一声尖叫,惊得“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狼狈的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站在棺边。 连同房间内的人,同彩雀一起疑惑的看着小丫头。 子风抚额。 现在不是他不想帮她,只是,现在她自个儿在那里,引了这么多人的注意,他就是想帮她也不成了。 整个房间内,挤满了人,本来一个个议论纷纷,小丫头的一声惨叫,令房间内瞬间寂静无声。 “你怎么了?”伊心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着实是这小丫头离她太近,那一声尖叫差点震聋了她的耳朵。 “是少夫人啦,少夫人她……”小丫头见了鬼似的手指颤抖的指着水晶棺:“她刚刚……刚刚……” 因为太过惊悚,小丫头的喉咙里像是被哽了一块东西似的,结结巴巴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九誊皱眉,一挥手,小丫头的喉咙马上顺了,便吐出一句惊悚之语。 “刚刚……我看……看到少夫人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的手指动了?”白傲天皱眉。 现在离云半夏死去已经将近一个时辰,而且……在这一个时辰之内,朱砂和伊心两个为她梳洗换装,确定云半夏已经死透,怎么可能还会突然手指动了呢? “对对对!我刚刚看到少夫人的手指动了一下,她她她……”小丫头紧张的连连吞咽口水。 本来被白九誊气着的白傲天,又听到这小丫头在那里乱说,当下生气的一声喝令:“来人哪,把这个胡言乱语的丫头拖下去。” 两个人上前来,把小丫头带了出去。 出去之前,小丫头还不停的吵嚷着为自己辩驳:“真的,我刚刚真的看到少夫人的手指动了一下,我没有说谎,是真的!” 那小丫头刚刚被人拖离开,又一名侍卫突然睁大了眼睛口吃的大声叫道:“少夫人……刚刚……脚动了一下。” 白傲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刚刚是小丫头,现在又是他自己带来的侍卫。 “来人哪,把他也给本尊拖下去!”白傲天面无表情的冷酷命令。 “真的,真的,我真的看到了,刚刚少夫人的脚动了一下。”那名侍卫辩驳着,也被带了下去。 连续两个人说云半夏的尸体手指动了一下,又是脚趾动了一下的,惹的在场的那些侍卫们个个人心惶惶,一个个面露恐惧之色,再加上这个房间的旁边房间就是云半夏魂散的房屋,一阵阴风吹进来,吹得一面铜镜从桌子上掉落在地上。 “啪!”的一声,所有的侍卫们全部紧跟着一哆嗦。 当水晶棺中的云半夏缓缓的站起来后,所有的恐怖气息在瞬间升到顶点,大半的侍卫们尖叫着逃离现场。 棺中的云半夏怯怯的望着现场的那么多人,还有朱砂、伊心等人惊喜的靠近。 她畏缩的缩在水晶棺的一角,害怕的冲众人大叫:“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朱砂、伊心等人错锷的后退。 只有白九誊,他双眼死死的盯着云半夏,然后缓步走近她。 当她看到他那张冷酷的脸,云半夏的身体缩的更紧。 “你……你要做什么?” 白九誊面无表情的望着云半夏,一字一顿的问:“你……是谁?” 其他人觉得白九誊疯了。 “我……我是云……云半夏,我这是在哪里?父……父王……”云半夏害怕的怯怯哭了起来。 白九誊的脸色倏的下沉。 她是云半夏,但……不是他的夏夏! .. 三个月后(60+00+) 云半夏就只认识朱砂,但是,因为朱砂突然变得跟以前的年纪不一样,云半夏将朱砂也当成了陌生人。 整整三个月过去了,云半夏还是三个月前的样子,每天面露胆怯的表情,能找到藏的地方就不会露在众人面前。 朱砂和伊心两个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四处找寻云半夏,免得她何时将自己饿死在哪个角落,他人也不知晓。 面对云半夏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有人均面面相觑,唯有白九誊从中发现了异状。 还记得云半夏曾经告诉过他的事栎。 她曾说,她第一次见他,就是八岁那次在他的浴室中,而现在的云半夏,记忆只停留在那之前,并不认识他。 只因云半夏说的事情很是离奇,他当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他却相信了。 其他不知真相的人,只以为云半夏得了失忆症,才会把这十年来的事情全部都忘掉附。 即使一个人忘记了十年间的事情,但是,一个人的性格,不会改变的这么彻底。 当朱砂和伊心寻找云半夏时露出心疼又难过的表情时,他曾向她们解释过,可是,她们宁愿相信云半夏是现在的样子,也不相信云半夏已经死了。 是的,云半夏不会死的,她一定还在某个地方,正等着他。 这三个月以来,他查遍了白族所有的典籍和史书等,却没有找到任何一种关于灵魂附身之类的书籍来,以至于他想找云半夏也不知到哪里去找。 几声婴儿的啼哭传来,将正在书房中找寻书籍的白九誊唤回了神。 刚一回头,便见奶娘走了进来,在她怀里的襁褓中,小纯炀正张大了嘴巴哭个不停,声音甚是响亮。 “少主,小少爷总是不好好吃奶,刚刚吃了几口,又吐了!”奶娘苦着一张脸,心疼小纯炀,但是却也无能为力。 因为纯炀早产,他的体格比常人更瘦小些,这三个月来,换了好几个奶娘,他还是很少吃,以至于他现在比刚出生的时候还要瘦。 “把他交给我!”白九誊温和的道,伸出手温柔的将小纯炀抱在怀中。 低头看着他与云半夏相似的鼻子和嘴巴,白九誊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云半夏灵动的笑容。 奇异的,白九誊刚刚抱起小纯炀,小纯炀便不哭了,那双与白九誊相似的琥珀色眼睛,与白九誊骨碌对视,大眼瞪小眼,很是神奇。 白九誊冲小纯炀慈爱的微笑,小纯炀咯咯的笑着,一双小手不停的在空中挥舞。 “看来,小少爷还是跟少主亲呀,奴婢刚刚怎么抱他都是一直哭,您一抱,他马上就笑了!”奶娘感叹道。 这就是父子之间的血浓于水吧。 “你先下去吧!”他打算自己哄一会儿。 “是!” 白九誊抱着怀里刚满三个月的孩子温柔的哄着。 这是云半夏的心愿,要他好好的照顾这个孩子。 可是,孩子自从出生之后,没有得到足够的营养,现在的云半夏不愿意喂他,奶娘喂他,他总是吃不了几口,让白九誊非常心疼。 “孩子,你说你的娘亲现在在哪里呢?如果她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很心疼你吧?”白九誊爱怜的抚摸着孩子柔嫩的脸颊。 小纯炀睁大了眼睛看着白九誊,嫩白如藕般的小手臂从襁褓中伸了出来,突然伸向了旁边的书架,小脑袋也跟了转了过去,小嘴角嘟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可爱。 “怎么了?难道你也想看什么书吗?爹爹给你拿,你看了之后,就要好好的听奶娘的话,好好吃奶好吗?”白九誊一本正经的与三个月的奶娃打商量。 小纯炀根本没有听进去白九誊的话,小手臂依然固执的往前伸。 白九誊无耐,只得看向书架,拿下小纯炀的手指所指到的书。 白九誊抱着小纯炀坐在椅子上,把书放在书桌上摊开。 “想看是吗?现在呢,我来翻给你看。”白九誊耐心的哄着,然后翻开了书籍。 然当他的眼睛看到书籍第一页上面的字之后,瞳孔骤然缩紧。 这是…… 白九誊不敢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小纯炀,那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睛骨碌骨碌转,咯咯笑的看着他。 难道……刚刚这个小家伙,让他拿这本书,就是为了让他看的吗? 白九誊的脸色倏变,掀开书页继续看下去,越是往下看,他的眼睛慢慢开始发亮。 待看完之后,白九誊用力的在小纯炀的脸上亲了两下。 “好了,现在看完了,我们走吧!” 白九誊阖上书,马上抱着小纯炀出了书房。 ※ 十天后 在去金国的马路上,三辆马车前后的往前进。 其中,白九誊自己单乘一辆,朱砂、伊心和云半夏共乘一辆,另外,子风、阿丙和明日三人共乘一辆,小纯炀则是跟在朱砂和伊心他们一起,暂时由她们两个负责看管,由云半夏喂养孩子。 从十日前白九誊出了书房,进了白族总坛一趟之后,白九誊便逼迫云半夏样自喂养孩子,不准她逃脱。 云半夏哭了很久,最后没办法只得亲自喂养。 然后,于七日之前,解决了小纯炀的喂养问题,白九誊便不由分说的带着现在的这些人离开了白族,当然了,他们是半夜偷偷出族。 那些守卫在清尘的新研究出的迷.药作用下,一个个全部都被迷倒在地,他们当然就趁这个时候逃脱。 十天前,小纯炀指明的那本书,可以在白族祭坛,启动八大定坛柱,并用自己亲人的血滴进祭坛中,便可找寻到那人的位置。 当然了,那亲人的血,便是小纯炀啦。 虽然白九誊很不舍得让小纯炀流血,可是,如果他不流血就找不到云半夏,他只好忍痛用了小纯炀的血,结果出人预料,果然让他掌握了一个线索,虽然……位置并不是十分准确,可是,已经有了大概的位置,想找起来,便不会那么困难。 因为想要找到她,必须要云半夏这个原本的寄住体跟着一起去,所以,白九誊才会把她也带了出来,顺便也能解决小纯炀的食物问题。 也是在这个时候,白九誊才正视了小纯炀的灵力。七日的时间,他们已经进.入了金国的境内,来到了金国的都城。 金国的都城,正是白族祭坛上所显的位置。 来到都城的城门前,白九誊示意车夫停下马车。 掀开车帘,看到眼前城楼上,大大的“都城”两个字,他迎着七月的晨光微微眯眼。 子风下了马车,跑到前头来禀报。 “少主,我们已经到金国都城了!” 白九誊点点头:“我已经看到了,我们现在便进城吧!” “是!” 总算到了,夏夏,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马车突然停住,在马车中昏昏欲睡的云半夏,突然从马车内滚了两下,整个身体滚落在马车边上,幸车夫扶了一把,她才险险的未落地。 “郡主,您快回来吧!”伊心着急的把云半夏拉了回来,朱砂心有余悸的抱着孩子,刚刚幸亏是她抱着小纯炀,否则,刚刚可就糟了。 然,云半夏刚刚只是露出了一点儿头儿,恰好呼伦府的一名侍卫经过,瞅到了云半夏的脸。 本来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待看清那张脸正是云半夏的脸,他还是半信半疑,最后听到马车内朱砂和伊心两人的声音,掀开车帘的同时,又露出了朱砂和伊心的脸,那名侍卫才确定刚刚滚出车帘外的人,就是云半夏无疑。 看到这一幕的那名侍卫,低头思索了一番,便悄悄的跟在这三辆马车身后。 ※ 呼伦丞相府 已过半百的呼伦烈,嘴角的四周满是花白的络腮胡子,一双眼又细又小,却散出精明的光亮。 他坐在呼伦丞相府书房书桌后的椅子上,听着眼前侍卫的禀报,那双细小的眼眯的更紧,一掌拍在桌子上,震怒的道:“你当真看清楚了,那个女人就是云半夏那个贱人?” 侍卫点头。 “大人,没错,小的曾经见过她,还有她身边一直带着的两个丫头,一个名叫朱砂,一个名叫伊心,若只是云半夏一个倒是有可能只是相像,可是,三个人都像,那就……” 呼伦烈那张面目凶恶的脸,露出凶狠的光芒。 “一年前,就是她……杀了烨儿?” “当时小的恰好去方便,没有在房间内,才躲过一劫,等小的出来之后,就看到她从大公子的房间里出来,当我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就看到房间内乌漆抹黑一片。”那侍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本丞相想找她算帐,庆国却传来消息,说云半夏已经死了,当时,本丞相还在失望本丞相不能亲自手刃了那杀了烨儿的人,现在……老天爷倒是给了本丞相这个机会!”呼伦烈得意的笑了,笑容中透着杀气。 “小的刚刚已经跟踪到他们现在所住的位置了。”侍卫满心欢喜的汇报自己所知的状态。 “太好了!”呼伦烈冲那侍卫笑了笑:“你这一次有功,就复你回原位,赏银千两,今天晚上,你就带几个人,把云半夏……给我活捉了,记得……一定要活的!”他一字一顿的嘱咐。 “是,大人!”那侍卫高兴的抱拳大声答。 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总算可以雪耻了。 当初,就是因为云半夏,他被呼伦烈降了级,他在丞相府的级别属于最低等,得到了这个机会,他怎能不把握呢? ※ 适晚,金国的一家客栈中,由于一路不停的奔波,每个人都很疲惫,所有人仍然是按照马车的安排来分配房间。 半夜里,每每云半夏都要起来喂孩子,然后精神疲惫的睡去。 往常,半夜里小纯炀从来不会哭喊,除了饿的时候想吃才会闹,但是……像今天晚上这样,半夜子时了,突然大嗓门的哭了起来,还是第一次。 刚刚睡下不久的朱砂,打了个哈欠起身,打算哄小纯炀,突然一阵迷雾冲进了鼻中,她眼白一翻便倒了下去。 伊心听到动静,也起来,却感觉浑身虚弱,也倒了下去。 窗外闯进了四个人,点起了火折子找准云半夏,便打算把昏迷的云半夏带走。 突然,火舌子灭了,那人的手臂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火舌子落了地,疼的嗷嗷叫。 “谁呀,撞我做什么?”黑暗中,那黑衣人小声的道。 “没有人撞你,快点,把他带走了,我们才能完成任务!”另一个人马上催促道。 突然,其中一个人的手抬了起来,狠狠的甩了另一个人一个耳光。 那人不乐意了。 “你刚刚在做什么?你敢打我!” 两名黑衣人在房间内打了起来,唯有床上躺在襁褓中的小纯炀在那里不停的咯咯的笑着。 他的笑声,令另外两名黑衣人觉得阴森恐怖。 “我们还是赶紧把人带走吧,别打了!”那两名黑衣人赶紧劝架,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他们是来绑人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怎么绑? 四名黑衣人果然停止了打架,然后看着床上的云半夏,打算按原计划将云半夏带走。 突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砸了过来,砸中了四个人的脑袋,四人同时抱头痛呼了一声。 “是谁?谁砸我?”四个人生气的叫了出来,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 四个人正纠结时,屋内的灯光瞬间亮了起来,一道硕长的身形站在油灯侧,灯光由下往上映出白九誊那张俊美此时略显阴鸷的脸,一身白衣,看起来更如死神一般。 那四人看到白九誊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的抱在了一起。 “你……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人大胆些的拔出腰间的剑,危险的指向白九誊。 白九誊低头睨了那剑一眼,嘴角挂着讥讽的弧度。 “是谁派你们来的??”才刚刚来到金国,便有人想要劫持云半夏,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毫无目的的犯罪,而是瞅准了的犯罪,目标正是云半夏。 “等你下了地狱,自然就知道我们是谁派来的了!”那人举着剑,冲白九誊冲了过去。 眼看那人的剑就要刺中白九誊,然而,那人的剑却在白九誊心脏前三寸处停了下来。只见,白九誊的掌心里散发出淡淡白色的光,手掌轻轻握起,那人的剑瞬间断成了无数截,碎掉落在地上。 好强的内力。 那人害怕的看着白九誊,如同看到了鬼般,其他的三个人也被惊住。 “你……你是什么人?”那人结结巴巴的问。 白九誊缓缓的收回手,下颌微收,一双厉目死死的盯着眼前四人,重复刚刚的问话:“是谁派你们来的!” 四名黑衣人各自对视了一眼,然后做出了撤退的表情,四个人动作一致的向身后走去。 不过,他们还没有走到窗边,窗子突然一下子被关上,婴儿的咯咯笑声也在此时突兀的响起。 看到那窗子被关上,白九誊的脸上也是略显意外,然后他将目光盯在小纯炀的身上,那小家伙笑的好不开心。 朱砂、云半夏和伊心三个已经昏迷的不醒人事,他居然还好好的,没有受到迷.药的影响。 四人被关窗的动作同时惊住,腿软的跪了下去。 “我说,我说……”其中一人经受不住这种刺激,胆战心惊的连连求饶。 “不行,要是说的话,我们也会没命的。”另一个人用手肘顶了顶他,示意他不要说出来。 那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难道你要在这里被吓死吗?”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话全抖了出来:“我们全部都是丞相府的,是刘海这个混蛋让我们来绑郡主的。” 刘海?似乎呼伦烨的身边是有这么一号人物。 “郡主?”白九誊危险的眯眼:“是刘海告诉你们的?” “对对对,是他说的,亲眼看到郡主杀了大少爷,所以才让我们绑了郡主的,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奉命行事,还请大侠饶了我们吧!” 小家伙还在咯咯的笑着,白九誊看了他一眼,低头把他轻轻的抱了起来。 “我数三下,如果你们还不走的话……” 别说三秒钟了,白九誊这话音刚落,那四个人已经飞快的起身逃离,哪敢在原地多待一秒。 眼看屋内片刻间人都不见了,白九誊微笑的抚摸小纯炀的脸蛋。 “下次再敢乱使用灵力的话,信不信我将你从这二楼扔下去!”白九誊温柔的看着怀中的纯炀,危险的笑着威胁。 小纯炀马上停止了笑,嘟起粉嫩的小嘴,不满的望着白九誊。 重新把小纯炀放在床上:“这一招,我对你娘亲用过无数次,不管用,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乱使用灵力,我就把你送回白族,你爷爷可是很想让你留下的哦。” 哼,坏爹爹。 自家亲爹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感受,可怜的小纯炀,才三个月大,就被自己的亲爹这样威胁,不禁张开嘴巴放声大哭了起来。 朱砂和伊心两个因着小纯炀的哭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安抚哭泣的小纯炀。 “小少爷别哭了。” 朱砂这才发现房间里还站着白九誊,小纯炀冲白九誊露出害怕的表情,转身钻进朱砂的怀里哭的更凶。 来不及反应白九誊为什么会出现在她们的客房内。 朱砂怀疑的看向白九誊:“九爷,您刚刚是不是对小少爷做了什么?”不然的话,小纯炀怎么会这么怕他? 白九誊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伊心也非常怀疑的咕哝:“九爷,小少爷他现在还小,不懂事,再怎样,您也不能欺负他!” 脸黑了,他到底对他怎么样了? 不就是威胁了他一句。 听了朱砂和伊心两个为自己辩驳,小纯炀抽咽着,慢慢的停了哭泣,小嘴角冲白九誊扬起胜利的弧度。 白九誊冲小纯炀危险的眯眼。 才三个月大的小家伙,居然就会耍小心眼了。 敢跟亲爹耍小心机。 客栈的窗外,一人从楼下经过,嘴里哼着:“日夜为你着迷时刻为你挂虑,思念是不留余地,已是曾经沧海即使百般煎熬……” “照顾好纯炀!”吩咐完,白九誊转身离开了客房。 —————————— 话说,亲们不喜欢几年后,我就来折腾三个月的娃吧…… .. 白九誊的声音(6000+) 白九誊绕到客栈的楼下,一名少年恰好经过,刚刚的那首歌,正是从那位少年的口中发出,白九誊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少年。 因白九誊的突然出现,再加上现在已经是夜晚,少年看到白九誊吓得浑身发抖。 “你……你是什么人?是白……白无常吗?我……没……没……没做什么坏事呀!”少年结结巴巴的语不成句,月光下,泪汪汪的眼睛,泪珠随时会滴落下来。 发现自己吓到了对方,白九誊稍稍松开了自己的手。 “我并不是白无常,你不用害怕。”白九誊一贯温和的语调栎。 白九誊温和的嗓音有着独特的魅力,能让人片刻间便卸下心防,那少年松了口气,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我还以为白无常来抓我呢,不过,你看起来可比白无常好看多了。” 好看多了?世界上有他这么好看的白无常吗?还只是好看多了而已,他跟白无常不是一个档次的好吧? 白九誊心里想着,然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刚刚唱的那首歌,是从哪里学来的?傅” “刚刚那首歌?”少年的脸不经意的红了一下:“这……这个……” “是从哪里学来的?”白九誊耐心的又重复问道。 “这……这个……”少年的脸更红了,结结巴巴的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连续问了两次,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白九誊怒了,俊美的脸扭曲:“快说,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连带着嗓音也升高了好几个分贝。 少年被白九誊的声音吓到,身体颤抖的连连道:“是……迎……迎春楼!” 迎春楼? “妓院?”白九誊皱眉? 少年浑身颤抖的点头:“没……没……没错,是妓院。” “你刚刚从妓院出来?你多大年纪了?”白九誊眯眼打量那名少年,看起来,顶多十二三岁的模样。 “我今年十八了!” “既然十八了,就好好去找个人成亲,别三天两头往妓院跑!” 少年哼了哼:“既然你听过这首曲子,想必也是去过妓院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白九誊一张脸扭曲:“你说什么?” 与白九誊一番辩驳,少年也不怕他了,说完,便飞快的跑开了去,懒的再与白九誊说什么。 白九誊看着那少年的背影,略微深思。 看来,他是当真要去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了。 刚刚那少年唱的歌曲,正是云半夏在生产前曾经在他耳边哼的歌曲,她说那首曲子是她自创的,谁也不会,现在这首曲子却在迎春楼出现,难道……云半夏跟迎春楼有什么瓜葛? ※ 魏大将军府 魏紫光是金国二品大将军,战功赫赫,再加上是前魏大将军之后,虽然魏紫光声名远扬,其位份仍居丞相呼伦烈次子呼伦胜之下,只因金国朝廷畏惧于呼伦一族的威胁,没有什么战功的呼伦胜,屡次在朝堂之上羞辱魏紫光,畏惧于呼伦一族势力的朝廷各官员,无人敢为魏紫光说话。 如今,大战刚毕,担任指挥大将军的魏紫光,被同去监军的呼伦胜将所有的功劳全抢了去,在朝堂之上绘声绘色的演讲自己何等英明,看清了敌军的阵势,才破了敌。 而那些与魏紫光一同上战场的将士们,看到呼伦胜抢自家将军的功劳,每个人都替呼伦胜暗叫不公。 金国的皇帝虽知晓这一点,却还是只能嘉奖呼伦胜,对魏紫光略表奖赏。 皇帝已然如此,其他做臣子的,当然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应和。 这就是朝廷的黑暗和潜规则。 回到了将军府的魏紫光,脱去了一身的铠甲,洗了把脸,然后躺上床休息。 待伺候的下人退去之后,魏紫光突然趁夜起身,推开了卧室一侧的书柜,书柜后面赫然还有一道墙。 这是一个密室,密室中一盏夜明珠的灯光亮起,照亮了房间,这密室中一具木质的刀架上摆放着一柄宝剑,剑身光亮如新,可见平时勤加擦拭。 这是魏家大将军留下来的遗物,魏紫光一直留着。 魏紫光每每都要进来看看那柄宝剑,这才能一直在呼伦一族的打压下努力存活下来。 在那柄宝剑的旁边,仔细看去,还有一只如水晶般透明的镯子。 魏紫光眼睫轻垂的抚摸那柄宝剑,他一手握住剑鞘,另一只手握住剑柄,稍稍用力,抽出了剑身,剑身在夜明珠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森冷的寒光,那寒光折射进魏紫光的眸中,也令他的眸中充满了隐忍的冷气。 片刻间,魏紫光握住剑柄,将剑又推了回去,然后放在刀架上重新放好。 与此同时,那水晶镯里突然发出一个女声。 “你似乎很不开心!” 魏紫光没有因为听到那阵声音而感到惊讶。 “已经三年了,我忍他整整三年了!”魏紫光声音中略带隐忍的怒意。 “三年都忍过来了!”水晶镯里的声音变得轻快了些:“对了,恭喜魏将军又打了胜仗!” “这还要多谢你的好计谋,我才没有被人暗算,又赢了一场漂亮的仗。” “容我猜猜,你今天这么不开心,是因为呼伦将军吧!” “你果然聪慧,一猜就中,没错,今天……” 镯子里的声音微笑的接过了他的话尾:“他一定在朝堂之上,说这场仗都是多亏了他的指挥,把你的功劳全部抢去了,对吧?” “宁姑娘,你果然聪明!”魏紫光叹了口气,双手握紧:“不过,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将呼伦一族斩除,以慰我爹娘的在天之灵。” “我帮你可不是为了替你爹娘报仇的,我只不过是不想看到你这样的一个好人,轻易的被人暗算了,这也是为了证明我当初并没有看错人。”宁蔻微笑的叹了口气。 魏紫光瞅着那水晶镯。 “倒是真的想见一见宁姑娘你呢。” “总有一天会见到的,不过,我请你帮忙找白族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派人在你所说的地方守着,不过,这三个月来,并没有任何你描述过的人经过那里。” 水晶镯里好半晌的沉默。“不过,宁姑娘现在还是不想说自己到底来自哪里,又为何会在这镯子里的呢?” 水晶镯里传出一声叹息。 “其实,我现在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我死了,没想到醒来却在这镯子里。” “不过,当初你为什么肯定我会救你呢?” 思绪回转到三个月之前。 那时,魏紫光带着手下一路便装回将军府,结果,就听到了水晶镯里宁蔻的求救声,那时他还以为见了鬼了。 “可是,当初将军又为什么会出手救我呢?” “因为你说:如果你不救我,我就诅咒你永远讨不到老婆很稀奇。” 水晶镯里寂静了好一会儿。 “就只因为这个?” 当初,宁蔻不知道为什么会待在水晶镯里,那时听到有声音说要把她交给金国宫里的什么人处置,当时她就觉得事情不妙想要逃走,但是又怕别人以为她是疯了。 结果,在那个当口,她就听到有人喊魏将军,误打误撞的遇到了魏紫光,当下她就开口求救,魏紫光也是手法奇快的将她从捉她的人手中逃脱,现在也才会待在魏大将军府的密室中。 “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 “我以为你会说:因为我怕娶不到翩跹公主,所以才会出手救下你。”水晶镯里打趣的说了一句。 魏紫光听了这话,脸上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 “才……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吗?魏大将军可是从来不会说谎的。” “呃……有一半原因吧。”魏紫光略显紧张的只得道。 水晶镯里的宁蔻不再打趣他,能让他承认已经很难了。 “你今天进宫,应该见到她了吧?” “见到了!”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魏紫光赶紧转移了个话题:“对了,你之前这的那首曲子,还能再唱一遍吗?” “哪首曲子?” “就是你常唱的那首……” “好呀……”宁蔻轻快的清了清嗓子开唱了起来:“日夜为你着迷时刻为你挂虑,思念是不留余地,已是曾经沧海即使百般煎熬,终究觉得你最好,管不了外面风风雨雨心中念的是你,只想和你在一起,我要你看清我的决心相信我的柔情,明白我给你的爱……” ※ 金国皇宫翩跹宫 深夜,悠扬的歌声,从翩跹宫中传出,金翩跹一身柔软的丝绸睡衣,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丝绸睡衣上。 夜凉如水,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的瓜子脸,盈盈水眸及粉嫩的樱唇。 她托着下巴坐在窗边望着头顶琉璃瓦尖的月亮,边唱边想着心上人。 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自己宫中的丫鬟,没有留意回头。 突然一阵酒气冲上的鼻尖,她方发现不对劲,而身后已然一个人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翩跹。 酒气冲到她的脸上,金翩跹奋力挣扎,头躲向别处,边挣扎边大声叫喊:“来人哪,快来人哪!” “我的好翩跹,就算你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今天晚上,你就是我的。” 男子流气的声音夹杂着酒气喷到金翩跹的脸上,无耐金翩跹身体天生柔弱,哪里是男子的对手。 眼看呼救无望,金翩跹大声提醒对方:“你是我的皇兄,我是你的皇妹,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亲兄妹?”男子的鼻中逸出冷哼,醉醺醺的有点神志不清:“呸!!谁稀罕跟你做兄妹,大晚上的在这里唱那首淫词浪曲,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那不是淫词浪曲,那是紫光送给我的曲子,我不许你侮辱它。” “哈哈?侮辱?”男子笑的更嚣张:“我告诉你,现在整个都城妓院里的妓女,都会唱这首曲子了,这不是淫词浪曲,是什么?” 金翩跹月光下的脸更苍白:“你……你居然偷听……” “翩跹,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你一直躲着我,今天晚上我找了好几个小美人,想的却都是你,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得到你!” 男子的唇用力的吻上金翩跹的脖颈,在上面啃咬着。 金翩跹疼的浑身抽.搐:“皇兄,求求你,放过我,皇兄,我爱紫光,求求你……”她想给他留个清白的身子。 “你爱他?”男子的力气越发的狠了起来:“我看姓魏的那个男人,会不会要一只破鞋。” 金翩跹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掉,绝望的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 就在她准备咬舌自尽时,手指突然摸到了桌沿的砚台。 她的眼中一亮,抓起那只砚台,想也没想的便朝男子的后脑勺砸去。 抱住自己的那双手臂松开了,金翩跹浑身虚软的跌坐在地上,她回过神来,发现男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的后脑勺一片艳红的血渍。 “啊!!!”金翩跹看到那血惊吓的尖叫了起来。 她的尖叫声,引来了翩跹宫的宫女,顿时尖叫声成片。 ※ 魏大将军府 魏紫光早晨才刚刚起身,门外的贴身侍从匆匆忙忙的从门外闯了进来。 “大将军,不好了,大将军……” 魏紫光刚刚穿好衣服,不慌不忙的道:“有什么事这么紧张,不必着急,慢慢说。” “大将军,是翩跹公主!”侍从焦急的说着。 “翩跹?她怎么了?”提到心上人的名字,魏紫光马上紧张了起来。 “昨天晚上,翩跹公主用砚台砸晕了二皇子,二皇子的母妃已经将翩跹公主交给了皇后娘娘,要皇后娘娘处罚公主!” “这个混蛋,我早就警告过他的!”魏紫光恼怒的双手握紧,指关节因用力泛着一丝白色,发出咯吱的声响:“我警告过他,不许他动翩跹的,他居然还敢……” “大将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砸伤皇子可是大罪,公主的母妃早死,现在她连替她求情的人都没有,恐怕……” “本将军现在就进宫!”魏紫光匆匆忙忙的突然出门。 “慢着!”密室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刚刚……那么什么声音?”侍从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没什么!”魏紫光眼珠子转了一下:“你先去准备车驾,本将军先换衣服,等整理完之后,马上就过去。” “是!” 侍从没有多加怀疑,便转身离开。 魏紫光匆匆的转向密室。 “宁姑娘,你刚刚说慢着,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因为担心翩跹公主,恐怕会惹祸上身,再加上你的性子急躁,粗笨粗笨的,我担心你死了之后,我会被憋死在这里,所以……你想救你的心上人,把我也带着一起去,关键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宁蔻提出要求。 魏紫光想了一下,便拿起那只水晶玉镯。 “好!” 宁蔻十分聪明,或许,有她在,翩跹就可以化险为夷,除了宁蔻之外,他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可相信的人了。 ※ 查了一整晚,白九誊得到消息,迎春楼的那首曲子,全部来自金国皇宫的二皇子金律,于是,白九誊早晨时分便亲自入金国皇宫,打算找二皇子金律问个明白。 进了皇宫之后,白九誊刚好看到有人经过,正是行色匆匆的魏紫光。 白九誊想找金律问个明白,此时正想问得金律的所在之处,便拦住了魏紫光。 一身白衣的白九誊,蓦然从天而落,衣袂翩飞,有着谪仙之姿,俊美的脸上是冷酷和霸气,令男人看了自愧疚不如。 魏紫光警戒的盯着对方,魏紫光的手握向手中的剑柄,剑刚刚拔出一寸,一股强劲的内力打向他的手背,“唰”的一声,他的剑回鞘。 “你是什么人?”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强劲的内力,显露对方身手不凡。 昨日找寻了一晚上关于那首曲子的事,白九誊此时容颜略显疲惫,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沙哑。 “如果不想我动手的话,告诉我二皇子在哪个宫里?” “即使你想知晓二皇子的下落,也要告诉本将军你到底是什么人!”魏紫光天性嫉恶如仇,即使对方问的那个人是自己厌恶的人。 “将军?”白九誊沙哑的沙哑里夹杂着讥讽:“你的身手也能称为将军?告诉我二皇子住在哪里?” 魏紫光眯眼。 “你找二皇子有什么事?” “如果我说我是想杀了他,你就不告诉我了吗?”白九誊冷笑。 “一直往前走,有一曲桥,转过曲桥,绕过长廊,就是阳律宫!”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白九誊不发一言的转身,飞快的往前走,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什么人?”待在魏紫光衣袖中的宁蔻,听声音听的不是很真切,听着像白九誊的声音,可是……白九誊不可能会到这里来的,只怕是她太思念他听错了。 “不知道,一个怪人。” “我们快点去凤鸣宫,再迟一些,你的心上人可就要没命了!” 魏紫光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红,加快了脚步往凤鸣宫赶去。 ※ 阳律宫 “砰”“啪”“哗啦”的声响,不断的从阳律宫中发出,伴随着宫女和太监们仓惶逃窜的声音不绝于耳。 “翩跹这个贱人,居然为了姓魏的那小子打我。” 头缠绷带的金律,后脑勺仍可见一丝血迹,此时他暴怒的拿起茶几上的瓷瓶,恼怒的摔到地上。 地上早已狼藉一片。 “你们这些混蛋!”金律恼火的指着面前的两名太监:“要不是你们一直拦着我,翩跹这个贱人我早就已经得到手了。” 窗外,一道白影闪过,站在窗边的金律不小心被踢倒在地。 白九誊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 “谁是二皇子?”白九誊淡淡的扫过四周讶异的眼,那些人的手颤抖的齐齐指向白九誊面前的地上。 ———— .. 重逢1(10000+) “哪个混蛋,居然敢踢我!”金律摸着被踢疼的屁股,狼狈的站了起来,这才发现了身后的白九誊。 谪仙之姿的白九誊,在向来自认貌比潘安的金律面前,令金律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光辉被比了下去。 摸着被踢疼的地方,怒火和妒火同时升起。 “你是什么人?” “你就是二皇子?”白九誊懒的与他废话,开口便问了一句栎。 “我就是二皇子没错,你是什么人?” “那首曲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白九誊直接了当的问,现在他只想得知云半夏的下落。 “什么曲子?我刚刚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阳律宫,你们那些人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把他给绑了?”金律摸了摸疼痛的后脑勺,讥讽的道:“昨天晚上没有得到翩跹,我现在正愁着,你就送上.门来了。傅” “不知死活的东西!” 金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恼怒的瞪大。 “你这个混蛋,刚刚骂我什么?骂我不是东西?不对……”金律蹙眉低头想了一会儿:“我是东西……不对,我不是东西……你他娘的才不是东西!” 脑子好一会儿才转回来的金律指着白九誊破口大骂。 “啪”一个巴掌声骤然响起,金律的左脸上冷不叮的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指印,他的脸被打到一边歪着,手指摸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回头盯着白九誊。 “你……你敢打我,你今天第二次打我!” 白九誊冷酷着脸低头睨视他,突然左边的袖子闪了一下,金律的脸又往左歪去,右颊上也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好样的,来人哪,来人哪,把这个以下犯上的狗东西给我抓起来,要将他千刀万剐才能泄我心头之恨。”金律气急败坏的吼着。 听闻了金律的命令,太监们示意门外的侍卫进来,打算将白九誊抓住。 就几个小喽啰也想对付他? 白九誊看也懒的看那些人一眼,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金律的脸上,重复的问:“那首曲子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你们还不快给我动作快一点抓住他?”金律指着白九誊愤怒的冲侍卫喝叱。 那些侍卫才刚刚靠近白九誊,白九誊稍稍抬起右手,掌心中一道白光闪过,四名侍卫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击中,四人同时被击倒在地,哀鸣不已。 金律也被这一幕吓呆了,目光呆愣的望着自己那四名被击倒在地的侍卫。 “那首曲子,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白九誊沙哑着嗓音再一次重复刚刚的问题。 金律哪里还敢不回答,双腿颤抖的站在原地,同样颤抖着声音:“你……你说的是什么曲子?” “就是:日夜为你着迷时刻为你挂虑,思念是不留余地,已是曾经沧海即使百般煎熬……”白九誊平静的吐出一句,嗓音中已透出不耐,倘若他再不回答,他还会立刻再动手的感觉。 “这首曲子,是翩跹那个贱人唱的。”金律脱口便道。 “翩跹又是谁?” “你到底是谁?难道……翩跹那个贱人,除了魏紫光这个小白脸,连你也跟她有一腿?她这个残花败柳,昨天晚上居然还拒绝我,将我打昏,这个贱人!”金律摸着自己的头喃喃自语的低声咒骂着。 “她现在在哪里?”白九誊面无表情的加重了语调。 “应该在凤鸣宫,她敢打伤我,现在皇后娘娘怕是已经将她处死了!”金律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一脸的猖狂。 “打伤你?”白九誊厉目眯紧,他现在想做的事……是想将他打残。 “对,那个贱人,我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她居然还不从,把我打伤,这是他活该。” 白九誊一脚踢中了金律的腹部,金律的身体重重的跌在地上,“咚”一声非常响亮,跌倒时,他的手掌不小心摸到了地上的花瓶碎片,碎片扎进了他的手掌内。 “啊!!”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些侍卫们看到金律被白九誊一番教训,也无人敢上前。 关键,就算他们上前,他们也打不过白九誊,实力悬殊实在是太大了。 只见白九誊低头把金律从地上扯了起来,抓住他衣领,将他整个人往门外扯,一边扯,一边在他的屁股上又踹了一脚。 “凤鸣宫在哪里,在前面带路。” 可怜的金律被白九誊这一番折腾已经是皮肉伤加内伤,疼的他嗷嗷直叫。 那些侍卫们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只敢保持安全距离,并不敢靠的太近。 彩雀一直跟着白九誊,看到白九誊拎着金律出来,欢快的在金律的头顶不停的叫着,然后还不时的抓金律的头发,不一会儿,金律的头发便被彩雀抓乱,看上去如疯子一般。 “不要太过分了!”白九誊冲彩雀冷冷一喝。 彩雀叫了两声,欢快的升高,不再抓金律的头发。 一人一鸟,将金律早已折磨的不成人形,他浑身虚软的被白九誊一路拎着前行。 “你们这些废物,等以后,我一定要将你们全部都杀了!”金律一边狼狈的往前走,一边恼羞成怒的冲身后那些侍卫威胁。 那些侍卫们一个个紧张的缩着身体,但是,碍于白九誊,他们还是不敢上前,除非他们不想要命了。 在这种情况下,不一会儿,金律已经带着白九誊来到了凤鸣宫附近。 一路上,遇到不少宫女和太监,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那些侍卫不敢上前,他们也不敢围着。 宫里尔虞我诈,谁生谁死,都在一念之间,他们活的小心翼翼,可不想突然搅进什么事里,一个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 ※ 凤鸣宫 一身华贵绣凤锦袍的皇后,端坐在凤椅上,一只手支着额头,脸上略显疲惫之色,两名嬷嬷押着早已伤痕累累的金翩跹在凤阶之下,左侧的椅子上坐着当今的贵妃呼伦瑛。 仅为贵妃的呼伦瑛,头上亦戴着只有皇后才能戴的凤冠,身上的锦袍华丽不亚于皇后。 呼伦瑛乃呼伦烈之侄女,以呼伦族之后的身份入后宫,位份仅次于皇后。“皇后娘娘,翩跹她打伤了律儿,这已经是证据确凿的事,她自己也已经签了字、画了押,还请皇后娘娘明鉴,严惩翩跹,否则,这后宫的法纪何在,皇后娘娘的威名何在!”呼伦瑛字字句句咄咄逼人。 满身是伤、狼狈不堪的金翩跹缓缓的抬起头,含恨的望向瑛贵妃。 “是皇兄先羞辱我在先,我是不得已才会下手,如果……如果我不下手,现在恐怕已经投河自尽了!”金翩跹虚弱着声音替自己辩驳。 “你还敢在那里胡说八道,掌嘴!”瑛贵妃威严一喝。 一名看起来凶恶的嬷嬷立即从瑛贵妃的身后走了出来,以眼神示意金翩跹身侧的两名嬷嬷把金翩跹架好,虚弱的金翩跹无力反抗,任由她们将她架起来,那名凶恶的嬷嬷抬起了手,对准了金翩跹的脸准备打下去。 “慢着!”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凶恶的嬷嬷手掌刚则抬起,听到那声音,手也顿住。 下一秒,魏紫光便从门外冲了进来,动作迅速的将架住金翩跹的两名嬷嬷推开。 无力的金翩跹,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魏紫光趁机将金翩跹搂入怀里,看到心上人遍体鳞伤的样子,魏紫光心疼的捧着她的脸。 “翩跹,你受苦了!”魏紫光一双黑眸里泛着泪光。 魏紫光的出现,令金翩跹有片刻的恍神,双眼眨了眨:“你是……紫光?” 不确定眼前是不是心上人,金翩跹的手掌吃力的抬起。 魏紫光握住她的纤纤玉手,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心疼的点点头:“没错,是我,翩跹,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沙哑着声音致歉。 真不敢相信,如果他再来迟一些,金翩跹会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子。 上午的阳光,洒在魏紫光的身上,从金翩跹的角度看去,魏紫光的身上仿若散发出淡淡金色的光芒,像是从天地的彼端赶来救她的神明。 在这一刻,能看到魏紫光,金翩跹只觉甚是欣慰。 可是,她马上又反应了过来,此时……并不是她该觉得欣慰的时候。 她脸色倏变,用力的推开魏紫光,慌张的道:“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你快走开,快快离开这里!” 刚一推开他,金翩跹的身体便又重重的跌倒在地,魏紫光心疼的把她捞回怀里,紧紧的搂着她。 “翩跹,这个时候了,你还让我怎么能离开?” 这一对情侣情深相拥,应当是花前月下、互诉衷肠。 但是,现在时不对景,旁边又有无数双眼睛瞧着,根本不是花前月下、互诉衷肠的时刻。 瑛贵妃眯眼盯着金翩跹和魏紫光两人,眼角含着嘲讽。 “皇后娘娘,眼前,好像已经不止是打伤皇子的事情这么简单了!后宫的女子居然与宫外的男人有私情,皇后娘娘虽然喜欢翩跹公主,可是……后宫的规矩,可不能坏了,与宫外的男人有私情,这可是……”瑛贵妃轻笑着吐出两个字:“死罪!” 魏紫光怀里的金翩跹身体骤然发抖,她奋力推开魏紫光,狼狈的趴在地上。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不管是什么罪,我都认,这件事跟紫光无关,求求你们不要牵连到他。” “私情这种事,难道是只有翩跹你一个人就能犯的吗?当然是……两个人都要罚,对吧,皇后娘娘?”瑛贵妃微笑的转头看向皇后。 皇后头疼的抚额。 她很是为难。 皇帝多次对他说过,魏紫光已经是金国将领里面少有的能打仗之人,若是少了魏紫光,敌国再来犯,恐怕金国再无良将,呼伦胜虽然也是将军,位份甚至比魏紫光还高,但是呼伦胜是名副其实的草包。 至于二皇子,也是草包一名,但他却是瑛贵妃的儿子,呼伦瑛又出自呼伦一族,金翩跹母妃过世的早,都是在她膝下长大,她自然与金翩跹要亲一些。 本来,牵扯到金翩跹一个,皇后已经很为难了,现在……连魏紫光也插了一脚进来,她必须要决策两个人,而这两个人都是她难以下决定的人。 “皇后娘娘,二皇子屡次轻薄于翩跹,应该惩罚的人是二皇子才对。”魏紫光生气的冲瑛贵妃峙气道。 瑛贵妃脸色微变,一拍桌子。 “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说话的地方?” “瑛贵妃不分青红皂白,只护着二皇子,惩罚翩跹,瑛贵妃您这也太过武断,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世人会道贵妃娘娘您不公。”魏紫光一字一顿说得不卑不亢。 “紫光,求求你,求求你别说了!”金翩跹慌张的爬回魏紫光身边,央求的摇摇他的手臂。 “翩跹,你没有错,二皇子枉顾兄妹之情,对你有非愤之想,二皇子才是秽乱宫闱之人,再加上,我有确实的证据,二皇子每日流连烟花场所,贵妃娘娘是否也要算算这些?” “你不要诬陷律儿,律儿是什么样的人,本宫自己心里清楚,你可知道,诬陷皇子可是诛九族之罪!”瑛贵妃恼愤的一拍桌子,指着魏紫光的脸厉声喝斥。 “朝廷讲究一个“法”字,瑛贵妃难道要一手遮天不成?” 瑛贵妃被气的额头青筋暴突。 皇后正色的坐直了身体。 “哦?魏大将军,你刚刚说的那些可真有证据?如果只是你为了救翩跹而胡编乱捏的话,瑛贵妃的话你也听到了,这可是诛九族之罪,就算是本宫也保不住你。”皇后严肃的询问。 “皇后娘娘,这件事它……”瑛贵妃着急的想解释。 “诶,瑛贵妃,刚刚魏大将军说的也没错,事情毕竟还没有彻底查清楚,况且……太过武断,对翩跹和魏大将军都不公平,还是……瑛贵妃怕二皇子确实如他所说?” “怎么可能?!”瑛贵妃一边理直气壮的回答不可能,一边心里却在暗暗恼恨。 “既然如此,就看看魏大将军到底有什么证据,看看也不迟,再说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倘若如此草率决定,皇上怪罪下来,那就不好了,妹妹你说是不是?”皇后委婉的笑问瑛贵妃。说是问,其实已经是决定, 瑛贵妃顾自生着闷气,皮笑肉不笑的答:“这是当然的,皇后娘娘如此说,妹妹也当然不会反对。” “好了,魏大将军,有什么证据,呈上来吧!”皇后示意道。 魏紫光听完,马上从怀里抽出了一打纸来。 在魏紫光的衣袖里,传来微弱的女声:“亲手呈上去,否则,瑛贵妃的细作会抢了去。” 魏紫光暗暗的点头。 在他刚刚准备把那一打纸送出去的时候,原本在瑛贵妃身后那名打算甩翩跹耳光的嬷嬷眼疾手快的上前来,准备把纸接过去。 “奴婢来替您递给皇后娘娘!” 魏紫光速度更快的把手缩了回去,起身绕过那名嬷嬷。 “不必了,本将军亲自送给皇后娘娘!” 皇后微笑的睨了一眼瑛贵妃越来越焦虑的脸,瑛贵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紫光把资料送到皇后面前。 而皇后看到那纸上的内容后大惊,赶紧把纸又翻了开来,脸色倏变的一拍桌子。 “瑛贵妃,你看看二皇子都做了些什么,他……” 皇后突然打翻了茶杯,一杯茶全倒在了纸上,顿时,纸上的墨字全部糊成了一片。 “唉呀……” 皇后惊的站了起来。 瑛贵妃眼看那资料到了皇后的手中,心里正担心着,皇后又骤然一声怒喝,将她的心倏的惊住,皇后又突然打翻了茶杯,弄糊了字,瑛贵妃的心里还在紧张,不知道皇后到底都掌握了什么。 皇后命人将纸拿了下去,重新坐回原处,一张脸上的怒意未退,额上的凤冠随着她的动作展翅飞翔,威严十足。 “瑛贵妃,你可知道二皇子他都做了什么?竟然有那么多荒唐之事。” 瑛贵妃狐疑的问:“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 “不仅强抢民女,经常在妓院闹事,更有收授贿赂等各种罪名,至于翩跹的事情,律儿也实在是太……”皇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强抢民女、收授贿赂这已经是重罪,对于非礼翩跹之罪,那是小之又小。 “现在证据刚刚被本宫不小心弄糊了,若是贵妃你不相信的话,本宫便叫魏大将军再重新搜集一份来!” “不用了!”自己的儿子做过什么事,她自己心里清楚。 “瑛贵妃,这样吧,律儿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本宫就做个和事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魏大将军的资料不用再收集,至于律儿嘛,他的头就当是这件事给他一个教训,你回头好好的管管他,如何?” 别人的事再大,总归还是自己儿子的事情最大,如果金律出了事,她可就全完了。 瑛贵妃愤愤的瞪着翩跹和魏紫光两人,咬牙答应:“是,臣妾告退!” 说完,瑛贵妃生气的拂袖离去。 待瑛贵妃离开,皇后的眸光一转,命偏殿内的所有宫女和嬷嬷、太监们全部都退了下去,留下她和金翩跹、魏紫光三人。 皇后微笑的走向魏紫光,魏紫光已经把金翩跹扶了起来,金翩跹感激的冲皇后连连行礼:“多谢母后,多谢母后。” “你不要谢本宫,你要谢谢的……是魏大将军。” “皇后娘娘,二皇子他做了那么多事,难道真的就这么放过……”金翩跹苦恼的道。 “魏大将军,倒是本宫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出来,用这种骗术让本宫配合你演出这出戏的?”皇后笑吟吟的看向魏紫光。 “骗术?”金翩跹不明所以。 皇后解释道:“魏大将军得到消息恐怕不足一个时辰,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搜集到这么多证据?本宫也只是知晓这件事,从来未抓到他什么把柄,魏大将军又怎么会呢?” “难道……”金翩跹诧异。 皇后笑着又解释:“其实,是魏大将军,在刚刚的纸上,写下要本宫配合他演出这场戏骗过瑛贵妃,才会救了你,若不是如此,你们两个……现在恐怕都要送上小命了。” 金翩跹不敢相信的张了张嘴。 “我……我还以为紫光真的找到了证据,原来……只是紫光和皇后娘娘你们演的一出戏。”金翩跹心有余悸:“刚刚,要是被贵妃娘娘发现的话,我们两个现在恐怕都要没命了。” “放心吧,现在不是没事了吗?”魏紫光安慰她道。 “你还没有回答本宫,刚刚那个计谋,真的是魏大将军你想到的吗?”皇后坚持要从魏紫光的嘴里问出一个答案。 “其实,这是有人告诉本将军的,但是……本将军暂时无法告诉娘娘您这个人。”魏紫光老实的回答。 皇后挑挑眉:“魏大将军既然不愿意说,本宫也不会多问,不过,你们两个今天还真要感谢这个人,否则……你们两个的小命今天都不保了。” “还是要多谢皇后娘娘愿意配合,否则……就算计谋再好,也无法进行。”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你们两个今天都受累了,还有翩跹,今天也让她早些回去休息吧。”皇后心疼的扶着金翩跹,上下打量着她满身的伤痕:“瑛贵妃也太过分了,明明知道本宫疼爱翩跹,居然还把她打成这样。” 金翩跹虚弱的微笑答:“母后不必担心,我没事,都只是皮外伤而已。” “还逞强,你都站不住了,魏大将军,本宫特准你送翩跹回她的宫中休息,有什么事本宫担着。”皇后大方的令道。 “多谢皇后娘娘。”魏紫光感激的连连向皇后道谢。 “多谢母后!”金翩跹也是满脸的感激。 然后魏紫光便扶着金翩跹离开了凤鸣宫。 皇后身边的亲信嬷嬷,看到魏紫光和金翩跹两个人离开后,才回到了皇后身边。 “皇后娘娘,魏大将军和公主已经走了。” “总算走了!”皇后脸上的慈善之容尽褪,换上了算计的表情。“皇后娘娘,您因为魏大将军和公主得罪了贵妃娘娘,这可是也得罪了呼伦一族呢!”亲信嬷嬷担心的提醒了她一句。 “得罪?得罪了她那又怎样,现在这个金国,必须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上谁才是主人,魏紫光虽然是个莽夫,不过他是一名良将,又获得了军心,有他在,以后太子若是想继位,这可是大帮手,本宫就算一时得罪了呼伦一族,那又怎样?” “皇后娘娘高明,这样也是帮了您自己。” “这也怪老二他自己资质太差。”皇后冷笑。 两人这边才刚说完,凤鸣宫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嚷的声音,伴随着那阵声音,金律被人从宫外扯了进来。 一个踉呛,金律重心不稳的狼狈跌倒在地上,姿势甚是狼狈,将皇后主仆两人皆吓了一跳。 金律瞅见了皇后,抬头焦急的向皇后求救。 “皇后娘娘,您救救我,这个人他……他想杀我!” 皇后被吓的站起身,与贴身嬷嬷缩在一旁,紧张的望向一身白衣、身形硕长却浑身充满了煞气的白九誊。 “你……你是什么人?你可知晓这里是哪里?” “翩跹人在哪里?”白九誊沙哑着声音不耐烦的问。 照理说,金翩跹是位公主,应当也是位年轻的女子,整个凤鸣宫他没瞅到符合标准的女子。 “你找翩跹有什么事?”皇后蹙眉。 “找她问件事,她现在在哪里?” “她已经回她自己的翩跹宫了。” 又错过了。 踢了一脚地上的金律,白九誊冷冷的道:“他自己承认是他要非礼翩跹公主,公主不从才会打伤他,这个人就交给皇后了!” 金律疼的哼哼叽叽,又不敢大声,恨的咬牙切齿。 说完,白九誊转身准备离开,又被皇后唤住。 “等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皇后大声的喊了一句。 白九誊脚步顿了顿,回头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按照身份来说,我们……应当也算是亲戚。” 不等皇后再问,白九誊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 贴身嬷嬷早已吓得浑身虚软。 “皇后娘娘,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皇后抬头望了望天,天上乌云慢慢的靠近,她神色微变的盯着白九誊的背影。 “金国的天……就要变了。” “什么意思?”贴身嬷嬷听不懂皇后所说的话。 “听不懂没关系,反正……早晚一天你会明白的,刚刚那个人,绝非普通之人,会给金国带来什么,这就要看天意了。” 白九誊离开后,枝头的一只五彩雀也马上跟着离开,皇后盯着彩雀,瞳孔骤变。 皇后恍然一笑。 “我说么,金国为何会突然变天,原来……是他来了。” ※ 翩跹宫 魏紫光送金翩跹回到翩跹宫,翩跹宫内的宫女都是从小一直陪伴着金翩跹的,看到她回来,一个个担心的跑上前来,忙着将金翩跹从魏紫光的手中接过,把她扶回寝室之中。 待在房间内躺好,金翩跹微笑的安抚几名宫女,然后吩咐她们下去,只剩下她与魏紫光两人在。 “太医一会儿就来了。”魏紫光握着金翩跹的手温柔的道。 金翩跹点了点头。 “不过,紫光,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那个主意是别人出的,那个人他是不是想害你?”金翩跹担心的问,她始终放不下这件事。 “你想太多了,她不会害我的。”魏紫光满口的信任,笑意扬在眉稍。 “真的吗?你怎么会知道他不会害你?如果他真的想害你呢?你可知晓……假如今天皇后娘娘没有配合你的话,我们两个今天都是死路一条!”刚才在凤鸣宫里的事,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般,随时会粉身碎骨。 到现在,金翩跹还心有余悸。 “你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在当时的情形,那是唯一的办法,现在我们都没事了,不是吗?” 魏紫光口口声声都在替那个人说话,金翩跹狐疑的盯着他。 “紫光,你告诉我,那个人……他是男……还是女?”凭女人的直觉,她觉得那会是个女人。 “呃……”魏紫光迟疑了一下。 “果然是个女人!”金翩跹表情一下子昏黯了下去:“我刚才还在想,如果是个男人,他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说服你做这么冒险的事,你今天救了我,是想告诉我……你已经爱上其他的女人了吗?” “当然不是!”魏紫光紧张的解释:“翩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宁姑娘她……” 宁姑娘,果然是个女人。 金翩跹的整个表情都不好了,气的背过身去。 “好了,你就去找你的宁姑娘去吧,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翩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宁姑娘她只是帮助我们而已,我跟她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鬼才相信他口中的朋友,这几年,她还从来没有看到他去正眼瞧过哪个姑娘,除了她之外,现在突然出了一个姓宁的人,还是个女人,还跟魏紫光的关系很好,让金翩跹怎么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清白的? 魏紫光心里十分着急,焦急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就算是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起。 感觉到了魏紫光的为难,打算一直沉默的丁蔻首开金口。 “翩跹公主,我本来是不想开口的,不过,你刚刚确实是误会魏大将军了,我觉得……如果我自己不开口解释的话,恐怕你是不会相信的。” 陡然一个女声响起,金翩跹吓得往床内侧挪了挪,惊恐的看着魏紫光。 但是,卧室内只有魏紫光一个人,哪里还有其他的人影? “谁……谁在说话?”金翩跹结结巴巴的害怕四周看着。 魏紫光松了口气,从衣袖中把水晶镯子拿了出来。 “翩跹,不要害怕,其实……宁姑娘,她在这里!” “这是?” “翩跹公主,我就是魏大将军口中的宁姑娘,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们两个就算真的有心想发展,也是不可能的,再说了,我已经有夫有子,跟魏大将军更加不可能!”宁蔻笑着解释。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声音怎么……会从这个镯子里面发出来?”这件事嘛说来话长,我是懒得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情,要不是怕你们这对有情人只能做对鬼鸳鸯,我也懒的开口。” 初开始,金翩跹对宁蔻还有畏惧,仅仅听她说了两句话,金翩跹便对这个叫宁蔻的女人有了好感。 “宁姑娘,如果你能从里面出来的话,我倒也真想和你做个朋友。” “哈哈,你跟魏大将军果然是天生一对,连说话也是一样的,不过,朋友……现在可以让你的心上人先带我离开这里吗?整个皇宫里有股邪气,我浑身不舒服。” “啊,对了,你之前也曾经说过,你被人关在这镯子里,就是要被带入皇宫中来的,你待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魏紫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虽然金翩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没来由的相信宁蔻。 “既然如此,紫光,你就带宁姑娘先离开皇宫吧。” “可是你……”魏紫光担心的看着她,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 “放心吧,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二皇兄怕是暂时不敢再来找我,我这里有宫女、嬷嬷,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我等明天再来看你。”魏紫光深情的看着她。 “好!” ※ 魏紫光带着宁蔻路过长廊一角,恰好与白九誊错过。 突然,魏紫光的身上传出宁蔻的声音:“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魏紫光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慢慢离开。 “那个是谁?”白九誊突然伸手抓过一名太监,将他的脸转向魏紫光离开的方向。 “那个……”那名太监吓得浑身发抖:“他……他是翩跹公主的相好,魏大将军。” 他才刚说完,白九誊突然松了那人的衣领,那人冷不叮的被甩到了地上,额头撞到地上坚硬的大理石,眼前一黑,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他看到白九誊的双脚正往魏紫光离开的方向转去。 白九誊紧跟在魏紫光身后。 彩雀也已经绕到了魏紫光的不远处,看来,彩雀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身上刚刚出现了云半夏的声音,难道……云半夏寄在他的身体上不成? ————— .. 重逢2(6000+) 凤鸣宫 一名黑衣人悄悄的来到了凤鸣宫寝室的后窗,在寝室内,早有人端坐在那里等待着他,在寝室内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一身华贵凤袍的皇后,她一手端着茶杯,优雅的坐着。 待听到耳侧的声音,她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 “让你打探的事情,打探的怎么样了?”皇后微微侧目,淡淡的问了一句。 黑衣人恭敬的单膝跪地栎。 “回皇后娘娘,如您所料,水晶镯就在魏大将军身上,今日在凤鸣宫中魏大将军所用计谋,也是由水晶镯内的那人所指示!”黑衣人回答道。 皇后冷冷一笑,手指轻轻的转了转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本宫正想着,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将我要的人劫了去,竟然是他。涪” “皇后娘娘要属下去找大将军,请大将军将水晶镯交出来吗?” “不必!”皇后笑了笑,又端起了茶杯。 “皇后娘娘不打算要那水晶镯了?” “水晶镯当然要!”皇后阴险的勾起唇角:“可是,本宫不是让你去找他拿,而是……偷偷的把它偷出来。” 就算是偷的话,有那个人在,也很快就会发现,好戏……还在后头。 “属下明白,属下现在就立刻下去办!”黑衣人恭敬的答应着,然后从窗子外面离开。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一定要找当年素瑶公主之后来继承金国的皇位,可是,任何会威胁自己儿子皇位的人,她都会一一铲除。 本来,她想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素瑶公主之后全部被铲除,她就可以高枕无忧。 今天她看到了白九誊之后,又改变了主意。 白九誊不同于他那个薄情的父亲,对云半夏果然情深,还千里迢迢的追到了金国来,想必……那个孩子也带了过来。 皇后抚摸左手拇指上扳指的动作始终未停,她意味深长的笑了。 相信他们的表现,一定会让她觉得值回票价,不对,十一年前他们就能冲破命运,屡次创造奇迹,他们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 魏大将军府 魏紫光回到大将军府后,首先回了卧室,命身边的人退下之后,便径直进了书柜后面的密室。 从衣袖中小心翼翼的把水晶镯拿了出来,再小心的摆在桌子上。 终于从他袖子中出来,宁蔻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不禁松了口气。 “太好了,总算呼吸到新鲜空气了,若是再让我在你的袖子里多待一会儿,恐怕我就要被闷死了!”刚一出来,宁蔻便叽叽喳喳的嚷了开来。 魏紫光微笑的看着水晶镯。 “还好提前送你回来了。” “不过,我打扰你们两个有情人难得的相处时间,魏大将军现在心里应该觉得很可惜吧?”宁蔻打趣道。 “宁姑娘说笑了!”魏紫光的脸上出现可疑的红色,结结巴巴的解释:“还有,今天的事情,还要多谢宁姑娘相助。”魏紫光为避免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若非宁姑娘你为在下出了主意,在下和翩跹今日恐怕难逃一死。” 呼伦一族向来对他恨之入骨,总想找机会将他除去,可是,每一次他都化险为夷。 这一次,他们抓到了翩跹,已相当于抓住了他的把柄,而瑛贵妃料定了他一定会去救翩跹,今日才会责难于他,那种情况下,倘若他没有递出宁蔻吩咐的那张纸,现在他和翩跹两个人恐怕已经被推出午门斩首了。 “什么谢不谢的,我最不喜欢听到别人说谢谢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也救了我一命?我们扯平了!”宁蔻连连嚷着不让他道谢。 魏紫光微微一笑。 “宁姑娘如此善解人意,想必,你和你的丈夫很相爱吧?” “是呀!”宁蔻苦涩一笑:“现在……他恐怕还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 “你放心,只要有白族的消息,在下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宁姑娘。” “魏大将军从来不好奇我跟白族是什么关系吗?” 魏紫光耸了耸肩:“就像宁姑娘相信我一样,如果宁姑娘你愿意说的话,必然会告诉在下,既然宁姑娘不愿意说,大概是还不是时候,等宁姑娘愿意说的时候,再告诉在下也不迟。” “够意思!”宁蔻自夸的赞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在下军中还有些事,暂时就不留在这里陪宁姑娘了,宁姑娘也休息吧。” “好!” 魏紫光笑着从密室中走了出去,刚出了卧室,迎面与白九誊遇个正着。 这个人……居然跟踪他来到将军府了。 魏紫光下意识的握住腰间配剑的剑柄,危险的与白九誊对峙。 “你是跟着我来到将军府的?” “没错!”白九誊大方承认。 “你跟着我来到将军府有什么事?”在这之前,眼前的人才说要找二皇子的,难道只是个幌子? “我来找大将军当然是有事,夏夏是不是在你这里?”白九誊开门见山的问,他不喜欢拐弯抹角,一双幽暗的琥珀色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魏紫光,似要将他看透一般。 “我这里并没有公子所说的夏夏。” “是吗?”白九誊双手负在身后,抬起修长的腿,慢慢的围着魏紫光绕了一圈:“听闻魏大将军为人刚正不阿,没想到……魏大将军也会撒谎。” 魏紫光恼了。 “这位公子,你有什么证据说什么夏夏姑娘在下这里?如果没有证据的话,请你马上离开。” “在宫里的时候,我还听到你和她对话,她的声音我不会听错,是不是你控制了夏夏?”白九誊双眼眯紧的危险盯住魏紫光。 深吸了口气,魏紫光一本正经的面对白九誊,一字一顿的回答:“这位公子,我再回答一次,我并不认识什么夏夏。” 突然,身后的卧室传来一阵动静,魏紫光下意识的想回卧室,却被白九誊拦住。 “你休想糊弄于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控制夏夏的魂魄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又是什么人?” 白九誊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白九誊。”“白九誊?”魏紫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眼睛一转问道:“不知你跟白族有什么关系?” “在下白族少主!” “白族少主?”魏紫光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你说你是白族少主,你跟宁姑娘之间……” 宁姑娘?白九誊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名字。 “她是不是说她自己叫宁蔻?”白九誊飞快的问,她曾说过,之前自己名字是宁蔻。 “没错。”魏紫光点头。 白九誊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三个月来的第一个笑容。 太好了,他终于找到她了。 “她在哪里?她现在在哪里?”白九誊激动的不能自己,双手握紧,控制不住喜悦的心情。 “你跟宁姑娘……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的母亲!” “果然。”魏紫光仍旧从惊讶中回不过神来:“一直觉得宁姑娘很聪慧又善良,夫婿一定不凡,没想到,竟然是白族少主。” “她现在在哪里?”他急于知道云半夏的下落。 魏紫光回过神来,表情略带同情的看着他。 “她现在是在我这里没错,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了?她现在受伤了还是?”一想到她可能受伤了,他就很心疼。 “都不是……”解释不清楚,魏紫光转身向卧室走去:“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白九誊半信半疑的跟着魏紫光进了卧室,却发现密室的门被打开了。 魏紫光皱眉。 “我明明记得刚刚我把密室门关上了的,怎么会开了?”突然他像想到什么似的,立即冲进了密室内。 密室内的刀架上,除了那把剑还在,原本放在剑旁边的水晶镯不见了。 不明所以的白九誊紧跟着进了密室,扫了一眼木架上的剑:“你让我进来,就是为了让我看那把剑?” “不是!”魏紫光手掌在放着木架的石桌上比划着:“这里……原本有一只水晶镯的,可是,现在水晶镯不见了。” “什么水晶镯?”片刻后,白九誊反应了过来,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紧:“你的意思是,夏夏她……” 魏紫光点头:“她就在那镯子里,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刚刚我听到的声音,大概就是有人偷溜了进来,把镯子拿走了!” 因为白九誊的关系,他没有及时进来,才会造成镯子被偷。 现在出去追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魏紫光打算冲出密室,路过白九誊时,手臂却被他握住,无法出密室。 “你别想对我耍花招,夏夏到底在哪里?”白九誊生气的质问,他非常不喜欢被人耍弄的感觉。 魏紫光急了,额头上血管一条条的清晰可见:“我不管你是不是白族少主,宁姑娘我是真心当她是朋友,她说不定是遇上了我救她时她遇上的那些人,如果再不快一点的话,宁姑娘怕是会有危险!” 从魏紫光的脸上,白九誊发现他是真的担心宁蔻。 彩雀这个时候从密室外面飞了进来,叽叽喳喳的叫了一通。 魏紫光看到彩雀被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鸟,怎么飞到屋子里来了?”魏紫光急着要赶彩雀出去,免得它弄脏了密室。 “先不要动!”白九誊伸出手臂挡住魏紫光的动作,琥珀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彩雀:“麻雀,你是不是看到闯进这里的人往哪里去了?” 听到麻雀两个字,彩雀如常般炸毛的跳了起来,叫的更激烈。 虽然听不懂彩雀说的是什么话,但是,这话听了无数次,再加上云半夏曾经向他解释过,彩雀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它是麻雀,一听到麻雀,就会踩到它的尾巴气到炸毛。 “好,凤凰,你是凤凰,闯进这里的人去了哪里,你到底知不知道?” 彩雀温和的张嘴叫了一声。 “带我去!” 彩雀听令后,马上转身往密室外飞,白九誊紧跟其后。 密室内的魏紫光,被这一人一鸟的对话唬的一愣一愣,待他反应过来,白九誊已经跟着彩雀离开。 “等等,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 宁蔻被包裹在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不知道抓她的人是谁,那袋子里面冲鼻的味道,将她闷的快要昏了过去。 “是谁,到底是谁?魏大将军,是你吗?”宁蔻一路上不断的叫着,可惜没有人回应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身上那闷人的袋子终于打开,她趁机呼吸了新鲜空气。 “到底是什么人?魏大将军,是不是你?” 宁蔻下意识的唤魏紫光,可惜,她没有听到预料中魏紫光的声音。 “这里没有魏大将军。”一个女声在她身侧响起,而这个声音,在不久之前才听过,所以她不会听错。 “你是……皇后?” 宁蔻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只能凭借声音判断。 “你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猜了出来,魏大将军使的那条计,也是你想出来的吧?”皇后微笑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是你让人把我从魏大将军府里偷出来的?”宁蔻不耐烦的不答反问。 不知是什么原因,感觉靠近了皇后之后,就总有一种邪气在她的四周打着转,那种邪气令她浑身不舒服,甚至是厌恶。 她想离开这里。 更可恨的是,她现在被禁锢在水晶镯里,自己无法动弹,根本无法自救,只能乖乖的待在水晶镯里任人鱼肉,这种感觉很不爽,非常不爽。 “你的脾气比本宫想象中的还要差。” “我的脾气差不差,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把我从魏大将军府里偷出来,到底有什么目的?皇后娘娘不会是请我来此一游吧?”宁蔻伶牙俐齿的反驳。 “当然不是,本宫请你来,可是要帮你的。” “帮我?”宁蔻冷笑:“我只听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宁蔻的无理,令皇后心中略有火气,不过想到后面的事,她便将火气压了下去,仍是好脾气的表情。 “你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若是你没有被关在这水晶镯里,你现在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皇后提醒她。镯子里面宁蔻的声音沉默了半晌。 如她所说,若是她没有被关在这镯子里,现在确实已经死了。 “这跟你把我偷到这里来,又有什么关系?” “诶!!这不叫偷,这叫请,如果不请你来的话,又怎么能帮你呢?” 宁蔻一点儿也不领情的嘲讽:“我看你不是想帮我,而是打算利用我吧?” “就算是利用你又如何?难道……你不想从里面出来?” “你有办法放我出去不成?”宁蔻狐疑。 “我既然有办法将你放进去,自然有办法弄你出来。” 宁蔻警觉的声音从镯子中发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是把我弄出来,你有什么条件?” “要是说条件,倒真有一个。” “什么条件?” “让本宫好好的弥补你。” 宁蔻嘲讽一笑。 “你这话我听不懂了。” “其实,你的外祖母三十多年前与本宫是好姐妹,那时本宫还年轻什么都不懂,是本宫助她离开的皇宫,如果知道她出宫之后,那么快就离世,本宫当初也不会助她,本宫很后悔,经多方查探,才知晓她的女儿也很早离世,最后才查到你,本宫一直觉得欠素瑶的。” 听着倒不像是说谎,不过,宁蔻总觉得皇后的心思不纯。 “你有什么证据能让我相信你?” “证据就是,我可以让你重新复活!” “没有任何报酬?” 皇后一副轻松的语调:“你能再活下来,已经是本宫最大的安慰了,也能告慰素瑶的在天之灵,本宫怎么还奢求你什么?不过,你若是不介意的话,以后唤本宫一声外祖母,本宫就知足了。” 宁蔻仔细的想了一想,虽然觉得皇后心思不纯,可是,这件事她没有什么吃亏,能让她以真身与白九誊重逢,其他的事情,她觉得都那么不重要。 再怎么说,她对这皇后并没有什么利用价格,她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来帮她? 思前想后,她都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皇后的这个提议。 “那好吧!”宁蔻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今天没有提出条件的话,以后若是后悔的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宫的话即已出口,自当不会再反悔。” 云半夏爽快的道:“什么时候放我出来?” “先别着急,马上就放你出来,况且……一会儿还有贵客会到。” “贵客?什么意思?” “先别着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 凤鸣宫 彩雀一路带了白九誊飞进皇宫,那些皇宫守卫,只看到白九誊从他们的身边掠了过去,速度太快,那些人根本无法阻拦。 魏紫光跟在他的身后,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看到那些皇宫的守卫一团乱的去追白九誊,他趁乱闯进了皇宫,紧紧的跟在白九誊那一人一鸟的身后。 最后,彩雀在凤鸣宫前停了下来,落在白九誊的肩膀上,鸟头扬起看着头顶凤鸣宫的匾额。 “你确定那个人在这里面吗?”白九誊问向肩头的彩雀。 彩雀的鸟头点了点。 魏紫光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这不是凤鸣宫吗?”看白九誊过时去,魏紫光顾不得喘气,连忙跟在白九誊的身后闯了进去。 凤鸣宫内的两名宫女拦不住,只得任他们闯进去。 他们刚刚进去,便看到皇后带着一个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魏紫光并未见过宁蔻,自然不认识她。 白九誊的双眼在看到心上人的那一瞬间,心里控制不住的思念在这一刻暴发出来。 她的一动一作、一颦一笑,都让他相念至极。 “夏夏……是你吗?” ————— .. 浓烈的渴望(6000+) 在此之前 刚刚恢复了真实的身体,令连续三个月生活在水晶镯中的宁蔻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舒睍莼璩 她扯扯身上的衣服,再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摸摸自己的脸,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恢复完身体之后,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幸亏皇上早已经先预备好了衣服和鞋子,衣服是上好的苏绣丝绸,穿上身上柔软滑腻,甚是舒适,比她以前穿的衣服要华丽许多。 照着铜镜中的自己,宁蔻有些认不出自己了,不过,这确实是她以前的脸烨。 在她的左手臂上,还残留着前世卧底时不小心蹭到钉子留下的伤疤。 现在这具身体……确实就是她自己。 在这个时候,凤鸣宫外传来了一阵动静钨。 “本宫等的贵客到了!”皇后对宁蔻这样说的。 正想着皇后说的贵客到底是谁,宁蔻便从窗子探到了闯进凤鸣宫的白九誊,为首的便是彩雀。 她抑制不住心底里的激动,缓缓的走了出来,走到他面前。 在那一瞬间,她亦看到白九誊眼中的激动。 三个月不见,思念折磨着彼此,在这一刻通通暴发出来。 “夏夏,是你吗?”因为容貌跟之前不太一样,白九誊虽然认出了她,却怕自己认错。 她听到他这样问。 云半夏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默默的冲他连连点头。 “没错,是我。”她同样小心翼翼的答,怕是自己看错了。 白九誊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将宁蔻搂入怀中,紧紧的,让彼此之间,不留一丝缝隙,彼此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彼此感受着彼此的温度,才能确定对方就是自己思念的人。 宁蔻紧紧的回搂住白九誊,表达着自己对他的想念。 三个月,她被关在镯子里,这段日子比坐监牢还要痛苦,可是,如今总算苦尽甘来,见到了白九誊,以前受的那些罪,现在感觉都值得。 “夏夏,我好想你。”白九誊疲惫沙哑的声音吐在宁蔻耳边,薄唇重重的吻在她颈间,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我也好想你。”宁蔻闭上眼睛,放心的投在他的怀里,享受这难得的二人世界。 在他们的眼中,四周的声音皆听不见,他们只能感受到彼此,仿佛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不过,不一会儿,一个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响起,打断了他们二人的久别重逢。 两人回过神来,这才想到旁边还有其他人,赶紧分开了彼此,两只手却紧紧的拉着,不舍得放开。 皇后一脸欣慰的看着二人。 “好外孙女,本宫没有骗你吧?”皇后笑吟吟的问宁蔻。 “刚刚我怀疑皇后,不好意思,我在这里向您道歉了!”宁蔻有礼的冲皇后行了一礼。 “还叫皇后?你忘了之前答应过本宫什么吗?”皇后慈祥的眯眼笑问。 宁蔻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大方的唤了声:“外祖母!” “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你这一声外祖母喊下来,也不枉本宫费了这么大的劲。” “夏夏,你跟皇后……”白九誊不明所以,宁蔻怎么突然跟皇后扯上关系的。 “对了,九誊,其实,我这一次能平安无事,全倚仗外祖母,是她救了我,让我重生,我才能再重新站在你的面前!” 原来如此。 不过,这皇后居然可以将人重生,在这个耀世大陆上居然还有这种力量,着实令人讶异。 不过,宁蔻可以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皇后会这种邪术,便让人不觉得那么匪夷所思了。 “多谢皇后娘娘!!”白九誊淡淡的抱拳道谢,暗中不动声色的打量皇后。 “虽然你是白族少主,不过,按理说,本宫的外孙女唤本宫一声外祖母,你这一声皇后娘娘,是不是太见外了?本宫是不是不该把外孙女交给你呢?” 看到这皇后没有恶意,白九誊微笑的又抱拳:“外祖母。” “好好好,本宫一下子多了一个外孙女,现在又多了个外孙女婿,不知还有没有曾外孙呀?” “对了,纯炀呢?他现在怎么样了?”说到孩子,宁蔻焦急的问道,她还心心念念着小纯炀,除了出生时她见过小纯炀之外,到现在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见过了,她好想他。 “等会儿我们回到客栈就可以看到他了,现在他由朱砂和伊心两个看管。” “那就好!”宁蔻松了口气。 宁蔻的视线转到尚未回神的魏紫光身上。 “魏大将军,才一会儿不见,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宁蔻笑着歪了歪头,俏皮的模样煞是可爱。 魏紫光惊艳的目光收回。 “当然不会。”魏紫光老实的回了句:“只是没想到,宁姑娘居然如此的美。” 一只手臂突然横了过来,将宁蔻一把搂入怀中,幽暗的琥珀色瞳孔中写满了警戒:“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宁蔻羞的推了他一把。 “你这吃的什么醋?魏大将军也是有心上人的,对方可也是金国的大美人翩跹公主哦!”宁蔻打趣的冲魏紫光挤了挤眼。 魏紫光的脸上露出可疑的红色。 “宁姑娘还是不要取笑本将军了。”收了神,魏紫光恭敬的冲皇后行了一礼:“今天多谢皇后娘娘,不仅救了臣和翩跹公主,还救了宁姑娘!” 皇后连连摆手:“魏大将军,你不必谢本宫,你说的宁姑娘,她是本宫的外孙女,本宫救自己的外孙女,哪里需要谢呢?” 不甘寂寞的彩雀落在云半夏肩头。 “主人,主人,我也三个月没有见您了,好想您!”彩雀叽叽喳喳的在宁蔻耳边委屈的叫。 “我当然也好想你了。”宁蔻捧着彩雀,在它的小脑袋上亲了一下,彩雀立即心花怒放的飞了起来。 白九誊黑着一张脸。 “看在今天是它领着我找到你的份上,我就不跟它计较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酸醋味。 宁蔻哭笑不得。 “你不会连它的醋也吃吧?它只是一只麻雀而已。” 麻雀? 这两个字踩中了彩雀的尾巴,刚刚还兴奋的飞舞,一下子暴张起一对翅膀,冲宁蔻大声尖叫:“我是凤凰,是凤凰!” 宁蔻的脖子缩了缩。这只臭麻雀,它的声音功力不减之前哪,她的耳朵都快要被它给叫聋了。 掏掏耳朵:“我说你,下次能不能声音小一点,早晚一天,我的耳朵会被你给震聋的!”宁蔻皱眉抱怨。 “那是你活该!”彩雀一点儿也没有同情心的回答。 “哼,早晚一天我会把你丢进油锅里炸了吃!” “坏主人!” 皇后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了捏鼻梁,露出疲惫之色,这一幕被眼尖的魏紫光发现。 “我们还是走吧,皇后娘娘今天也折腾了一上午,该休息了!”魏紫光提醒宁蔻和白九誊。 “不碍事,你们多留会儿,中午一起在本宫的凤鸣宫用午膳吧!”皇后邀请道。 “多谢皇后美意,我们便不打扰皇后了!”白九誊扶着宁蔻的肩膀拒绝。 “也好,你们夫妻两个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要说的敲敲话,瞧本宫这小说走吧,本宫不留你们了!”皇后笑着催促道。 “外祖母,告辞!”宁蔻优雅的行了一礼,然后同白九誊一起离开。 看着那三人一鸟的背影,皇后的脸上浮起莫测高深的笑容。 待他们三人一鸟终看不见了身影,皇后冷冷一笑道:“我的好外孙女,你可要好好的演这场戏,千万不要叫外祖母失望!”   ;※ 一路上,宁蔻与白九誊两人十指交握,不时的深情对视,那缱绻浓情,羡煞旁人。 出了皇宫,三人一鸟并行,三个都是出类拔萃的姿容,引得旁人一阵阵注视。 “白公子,听说你们暂时住在客栈?”路上,魏紫光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嗯。” 魏紫光一本正经的开口邀请:“你们一行人甚多,暂时还带着一个孩子,住在客栈里一点儿也不合适,将军府里的空房很多,这样吧,不如你们一行人先在将军府住下,再决定下面要怎么做,如何?” 宁蔻的眼中一亮。 “好呀,其实……”她的脸上难掩愉悦,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刚刚就想跟魏大将军您请求住在将军府,现在魏大将军您倒是先开口了。” “正好,你们两个可以先来将军府,本将军派人将客栈里的人请过来。” “这次要多谢魏大将军了。”今儿个太阳高照,她走运了,宁蔻觉得今天顺利的不能再顺利。 即恢复了真正的身体,又跟白九誊重逢,在金国是出门遇贵人,皇后、魏紫光,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非常幸福。 “不用谢我,我和翩跹的命还都是宁姑娘你出的主意所救。” “那我们……” 宁蔻和魏紫光默契的同时出声:“扯平了!” 白九誊搂着怀里的宁蔻,也觉得此时此刻像做梦一样,经历了三个月前的生离死别,她在他怀里咽气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看到她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心情很复杂,她总算又回来了。 从刚刚见到她到现在,他的目光一直投注在她的身上,不舍得移开半分,深怕一个不留神,她又突然不见了。 他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再也不想与她分开。 魏大将军府 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在大将军府中等待着魏紫光派去客栈的人,只要再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孩子,宁蔻心里很激动,一直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掩饰不住她激烈的心跳。 看到她激动,白九誊好笑的把她拉入怀中坐着。 她不安的想站起来,白九誊便用双臂环住她的柳腰控制住不让她有机会站起来。 “夏夏,你不要这么着急,他们一会儿就来了。”白九誊安抚她激动的心情。 “你让我怎么能不着急?”美目瞪他一眼:“我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呢,三个月了!” “好好好,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现在就算再急,也要等不是?你再耐心一点。”白九誊亲了亲她的脸颊,知道她的性子急躁,只能这样安抚她。 纤白的玉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一点儿都不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居然在这里说风凉话。” 白九誊挑眉。 “不知要怎么说,娘子大人才能消气?” “不如我们一起去接她吧!”宁蔻的眼中一亮提议。 “魏大将军不是已经派人去接了吗?”白九誊吃味的看着她,食指和拇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过来:“夏夏,你这一开口就是孩子,难道……你就一点儿没有想我吗?” “你不是已经在这里了?”宁蔻翻了一个白眼。 “但是,现在你的心里却不在这里!”这让他有种失宠的感觉。 以前她还是云半夏的时候,总是用那双灵动的眼瞅着他,对着他笑,对着他撒娇,对着他说只有两个人才会分享的情话,但是现在…… 她现在的心里、嘴里念的都是小纯炀,令他觉得自己被她忽略,怎能不受伤? “你都已经是大人了,跟一个孩子吃什么醋?”宁蔻好笑的打掉下巴上他的手。 “反正我是觉得你太过关心他了,没有我哪来的他?”一想到这个就来气。 这个爱吃醋的小气男人。 宁蔻好笑的站起来,嘟起嘴巴,轻轻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样好了吗?” “哼!”鼻子里逸出一声不满的哼。 “喂,姓白的,你不要太过分了。”宁蔻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白九誊不为所动,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冲她示意。 这个男人。 灵动的黑眸闪过一丝羞意,张望了四周,发现没人,她才起身嘟起嘴巴,在他的嘴上也亲了一下。 刚刚离开的宁蔻,白九誊突然抬手,扣住她的纤腰,霸道的不容她后退。 他的琥珀色瞳孔中,燃烧着两簇火苗,火光映在她的脸上,也让她看清了他此刻浓烈的渴望。 她口干舌燥,感觉到他扣住她腰间的两只手,如烙铁般的烫,隔着薄薄的丝绸,快要将她的皮肤烧着了。 这个男人……他不会是要在这里……那什么吧? 不过,在白九誊有动作之前,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打断了二人。“九爷,郡主!”阿丙的话声刚落,人也从门外窜了进来。 白九誊和宁蔻两人赶紧分开。 当阿丙看到宁蔻的瞬间,愣了一下。 她现在的脸与以前有点不大一样,阿丙一下子没认出来。 宁蔻冲阿丙笑着挤了挤眼。 “阿丙,三个月不见,不认识我了?” 声音一出口,阿丙马上激动的睁大了眼睛大声唤:“郡主……您是郡主!” “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郡主,属下终于再一次见到您了,可是,您这是……”她不仅脸与以前不一样,她的身上还穿着她平时不爱穿的华丽衣着,也难怪他一眼认不出来。 刚进门的时候,还以为白九誊这么快就找到新欢,心里闷了一下。 确定对方是就是原本的郡主,阿丙才松了口气。 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上并无不妥,想了一下,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突然反应了过来。 “这件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等以后了有时间,我再慢慢向你解释。”宁蔻眸子微眯:“不过,你刚刚急匆匆的跑进来,是怎么回事?朱砂和伊心她们呢?怎么没有跟你一块儿?” 经过宁蔻的提醒,阿丙恍然大悟,脸色骤变。 “郡主,九爷,那个郡主她……就是那个冒牌的郡主!”阿丙纠结的不知该怎么解释。 宁蔻叹了口气:“要说冒牌,我才是真正冒牌的,你说的那个云半夏,她现在怎么样了?” 之前白九誊已经向她解释过,真正的云半夏已经回到了原来她所占.有的那具身体里。 “她被人抓去了,朱砂和伊心她们两个被打昏,醒来的时候,说抓走郡主的是一个叫刘海的人。”阿丙飞快的解释道。 “被抓走了?”宁蔻皱眉。 “对,而且……当时郡主的怀里还抱着孩子,现在小少爷也被一起抓走了。” 刘海。 白九誊和宁蔻二人对视了一眼。 “看来,是呼伦府的人,他们昨天晚上已经来过一次,没想到,他们大白天的也敢将人抓去。” 这个时候了,白九誊还这么淡定,说什么人家昨天晚上已经来过一次了。 “他们被抓去有多长时间了?”最关键的是,小纯炀也被抓去了,小纯炀现在才刚刚三个多月大,跟着白九誊他们长途跋涉,从白族来到了金国,现在又被人抓了去。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两刻钟之前的事。” “我们马上去呼伦府。”宁蔻站起身,转身便要冲出房间。 白九誊握住她的手腕:“夏夏,你现在就算直接去的话,他们也不会把人交出来。” br>“可是……”宁蔻心里焦急难耐,一股火气已经窜上了头顶:“一年前,因为呼伦烨设计杀害了父王,我当时一怒之下杀了他,当时我似乎瞥到了刘海躲在一旁,可是,父王当时伤重,我赶着回去,就没有去收拾他,怕是这刘海告诉了呼伦赞,呼伦赞才会绑去了云半夏和小纯炀,我担心他们两个有生命危险!” 再怎么说,这都是她犯下的错,再怎么样,也不能将小纯炀的性命都搭进去。 一想到小纯炀现在可能正被他们折磨,她的心就一揪一揪的疼。 白九誊搂住她的肩膀,力道温柔的恰恰好,又不能让她挣脱。 “现在不是时候,等晚上再行动。” “不行,到了晚上他们可能已经被……”宁蔻咬牙切齿的道,黑眸中蕴着怒火,现在恨不得将呼伦烈的脑袋拧下来。 “放心,我保证,晚上一定把他们救出来,晚上之前他们不会有事。”有那臭小子在,他们的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现在……某个小家伙,一定玩得……不亦乐呼吧! —————————— 咳咳,明天继续,亲们周末愉快,有的亲也放寒假了吧,寒假愉快哪。 一家三口团聚(6000+) 呼伦府 呼伦府在金国都城,乃至整个金国,是最豪华的建筑,其宅邸占地宽广、造型讲究,一砖一瓦,甚至是梁柱上的每一个雕刻和绘画,都是出自耀世大陆的名家之手,其中山水、小桥流水,处处是景,处处精致。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舒睍莼璩 每一个到过呼伦府的人,皆被之呼伦府的精美绝伦所叹服,每日到呼伦府的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 只因呼伦一族在金国的地位,才会有呼伦府的今天,作为呼伦一族的首领,呼伦赞拥有呼伦族的强大号召力,也是因为如此,呼伦府才能直到今天屹立不倒。 虽然知晓皇帝忌惮于呼伦一族的影响力,可是,呼伦一族依然嚣张霸道,朝廷拿他们也无法,要知道,呼伦一族遍布全国各地,呼伦一族的人均从小习武,又甚是神秘和团结,谁也不知道他们隐藏在什么地方烨。 要说“夜”是耀世大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非正统杀手组织,那么,呼伦一族,便是打着国家名号的杀手组织。 也难怪朝廷会忌惮,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伸出魔爪,将你在睡梦中时杀害。 官员莫名其妙失踪已不是稀奇之事,此种事情已发生数起,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官员,均与抵抗呼伦族有关,久而久之,朝廷已无再敢不服从呼伦一族之人诬。 呼伦一族一枝独大,这已是全国众所周知的秘密。 如今是夏季,呼伦府由于独特的设计,时有凉风吹袭,犹如避暑盛地,风吹起天上的乌云,花园中的花草枝叶被吹倒在一旁,远远的看去,那绿色的起伏如同一道道美丽的绿色波浪。 绕过花园往西,是呼伦府人烟最少之地,此处是呼伦府的军机要处,各种粮草、兵器等均在此,还有……呼伦府的私人地牢。 地牢用坚硬的大理石砌成,牢门等则是用上等的玄铁铸成,只要被关在这里面,一般人休想轻易逃出去,这里经常被关一些“不听话”的官员和下人。 在牢房的入口处,可见到处摆放着铮亮的刑具,有些刑具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在阴暗的牢房内显得阴气沉沉,刚进这里看到那些刑具,便会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云半夏和小纯炀两个就是被关在这里。 刘海因为昨晚捉云半夏失利,被呼伦赞骂了之后,不惜大白天的使上了调虎离山计,调开了武功高强的阿丙和子风,便趁机将云半夏劫去。 劫回了云半夏,刘海一路兴奋的向呼伦赞邀功。 得到消息的呼伦赞,第一时间赶来地牢,看看那个将自己儿子杀死的女人,到底长的什么样。 第一眼看到云半夏,呼伦赞便看中了她的美貌,可惜,这张美丽的脸,却有着一颗毒如蛇蝎的心,杀死了他最爱的儿子。 火把照亮了阴暗的地牢,重重栅栏的角落,云半夏一身狼狈的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紧了怀里的襁褓。 如今,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只有自己怀里的孩子了。 “云半夏!”呼伦赞站在牢门外,冲牢内的云半夏唤了一声。 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乌亮的眼珠,凌乱的刘海,遮住了她一半的脸,此时的云半夏甚显狼狈。 抬头看到牢门外的呼伦赞,云半夏下意识的更加抱紧了怀中的襁褓。 “你……你是什么人?”一双乌黑的眼睛里充满了害怕,清澈如麋鹿般的瞳孔,让人看了便心生怜惜。 “你不认识本丞相?”呼伦赞满是皱纹的双眼,精明的眯起,打量云半夏。 “我……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认识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来到这里?”云半夏怯怯的咬牙问。 呼伦赞的眼睛眯的更紧。 据他所知,云半夏是十一年前的八岁妖女,更是雄霸庆国商业云氏连锁的主人,这样一个聪明的女人,怎会露出如此的表情。 呼伦赞斜眼了一眼跟在他身侧的刘海。 “刘海!” “属下在!”刘海忙大声应道。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这是呼伦赞的第一个反应。 “不会的,一定没错!”刘海连声反驳,确定加肯定的指着云半夏:“属下见过她,一定没有认错,她一定就是云半夏郡主。” 呼伦赞皱眉。 眼前的云半夏会突然性情转变,若不是刘海认错了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云半夏是装的。 敢在他面前耍把戏的人,整个金国,还没有几个。 “来人哪,把云半夏给本丞相带出来。”呼伦赞冲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两名侍从命令。 “是!” 地牢的管事打开了牢门,便退了下去。 接令的两名侍从满脸凶恶的一步步靠近云半夏。 云半夏吓得身体瑟瑟发抖,脸埋在襁褓中,恨不得此时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她颤抖着声音不断的叫道。 那两名侍从不理会她的挣扎,果断上前,伸手就要抓住她。 “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云半夏瑟缩成一团尖叫出声。 奇迹发生了,那两人的手还没有接触到云半夏,便被一股电流击中,两人吓得退开。 那两名侍从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大着胆子的再上前一步,如同刚刚的情况,又是一股电流从云半夏的体内射了出来,电流更强劲了几分,那人被电触的浑身虚软,伴随着她怀里婴儿咯咯的笑声,整个牢房内弥漫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怎么回事?”牢内那两人的反应,令牢门外的呼伦赞起疑。 两名侍从连滚带爬的从牢内逃了出来。 “丞相大人,很邪门,我们两个……没有办法接近她!”侍从恭敬的抱拳汇报。 “没有办法接近她?”呼伦赞皱眉,此时,云半夏的身体因为害怕缩的更紧,一双大眼中氤氲着雾气,看那模样,随时会掉下泪来。 呼伦赞冷冷一笑。 “本丞相倒要看看,是你们两个在撒谎,还是你们真的没有办法靠近她。” 说完,呼伦赞狠狠的推开两名侍从,亲自进了牢内。 却在他刚刚进了牢内的那一瞬间,牢门突然被关上,并自动上了锁。牢内外的呼伦赞、刘海及那两名侍从惊悚的同时后退了两步,而此时,在云半夏怀里婴儿咯咯的笑声比刚刚更响亮。 呼伦赞镇定的站在原地,以此来掩饰他心里的紧张。 “云半夏,不要以为你会几招邪术,就以为本丞相会怕你,你杀了本丞相的儿子,本丞相要你生不如死,才能泄本丞相的心头之恨。” 在云半夏怀里的婴儿笑声更大了几分,嚣张的笑声,让呼伦赞的心越来越紧张。 他发狠的伸手打算把云半夏抓起来,突然一颗石头从地上飞了起来,准确的砸中了呼伦赞的左眼。 猝不及防的呼伦赞,摸着被砸疼的左眼,疼的浑身抽.搐。 牢外的刘海及两名侍从看到这一幕,均被吓了一跳。 “还不快来找人打开牢门!”呼伦赞一步步后退,不敢再上前,靠在牢门上,气急败坏的冲身后吼。 牢门外的三人听到呼伦赞的话,立即转身去找地牢的管事来开门。 孩子的笑声,让云半夏也觉得阴森恐怖,她焦急的摇着怀里的襁褓,小声的劝道:“孩子,乖,不要再笑了,乖~~” 她害怕孩子会因为他的笑会被带走。 虽然她害怕,可是,孩子才三个月大,就算她再害怕,心里也有股想要保护孩子的冲动。 可是,她怀里的小纯炀根本就不听她的话,还是继续笑着。 那边,地牢的管事拿了钥匙刚刚来到门外,又是一颗石子飞了起来,砸中了呼伦赞的右眼,呼伦赞疼的浑身痉.挛。 牢门被打开的瞬间,呼伦赞迫不及待的逃了出去,再了不想在牢内多待片刻。 出了牢门,地牢的管事再迅速把牢门重新上 锁。 双眼被石子打中,红肿一片的呼伦赞生气的看着云半夏那依然畏惧害怕的表情,他气的头顶冒烟,他非常憎恨被人戏耍的滋味。 “马上去请国师大人来!”呼伦赞生气的吼了一句。 “是!”侍从答应着赶紧退了下去。 呼伦赞气哼哼的看了一眼云半夏,恼怒的甩袖离去。 好一个云半夏居然敢戏耍他,不管她有什么能耐,他都不会放过她,看看到底是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而看到呼伦赞离开之后,云半夏松了口气,她怀里的小纯炀也终于停止了笑,一双眼睛晶亮的望着云半夏。 云半夏虚脱的坐在地上。 “你这小孩,刚刚实在是快吓死我了,你笑的那么大声,万一他要是把你杀了该怎么办?”看到小炖炀又冲她笑了起来,她又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被抓了,你居然还笑的出来,不过,也对,你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我们现在处境可真危险,到底谁能来救救我们呀!” 晚膳过后,金国都城笼罩在一片黑夜之中,满天的星辰和明亮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大地一片漆黑,漆黑的天,如同一口闷不透风的锅罩在头顶。 这个夜晚很静,无风,甚至连虫鱼鸟叫声都极少听见,给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白九誊和宁蔻等人趁机来到了呼伦府外,依旧是明日在魏大将军府保护朱砂和伊心。 虽然早就已经料到呼伦府十分毫华,来到了呼伦府外,宁蔻还是忍不住因为呼伦府的豪华而叹为观止,简直媲美皇宫。 惊叹为惊叹,宁蔻可不会忘了这次来到呼伦府的目的。 他们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抬头望了望,子风和阿丙两个先上墙观望,然后白九誊揽了宁蔻的肢腰也跃了上墙头。 “夏夏,虽然我答应你让你跟过来,但是,呼伦府可不比普通人家,一会儿你一定要贴紧我,不要离开我半步!”白九誊面色凝重的冲身侧的宁蔻嘱咐。 在来呼伦府之前,白九誊是反应宁蔻跟来的,一来是她的身体暂时才刚刚恢复,她的体力有神奇的力量,可是,她毕竟不会融会贯通,带她一起去,实在是冒险。 可是,他敌不过宁蔻的连番要求,最后只得带她一起来。 “我知道分寸,你放心吧!”宁蔻握紧他的手安慰他,漆黑的夜空下,她一双美丽的乌亮眼珠,如星星般熠熠生辉,晶晶亮的瞅着他妖冶的琥珀色眼睛:“只要我不放开这只手不就行了。” 白九誊紧紧的反握住她的手。 “阿丙,你傍晚时分来勘察过,在前面带路,至于子风,按路上改变的计划行事。” “是!”二人异口同声的答。 “夏夏,我们走,记得你说过的话,不会放开我的手。”白九誊仍心里不安的嘱咐宁蔻。 “我说过不会放开就不会放开的嘛,我们快走,再迟的话,我怕小纯炀有危险。”宁蔻心心念念着小纯炀这个小家伙。 “嗯。” 四条人影从墙头上飞掠了下来,然后白九誊、宁蔻和阿丙一组,子风则单独去了其他的方向。 进了呼伦府后,因为心里着急,宁蔻走在白九誊的前面,被白九誊用力一扯,将她扯了回来。 “夏夏,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要鲁莽的吗?”白九誊低声斥道。 “呃……我心里着急嘛!”宁蔻讪讪一笑。 “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这里,我们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的,相信我好吗?”白九誊捏了捏她的掌心。 “好。”云半夏只得忍耐,可是,心里还是很担心,只想快些见到孩子,否则,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安心。 另一边,金国国师被呼伦赞派去的人请了来,此人是金禅寺的得道高僧金禅子,能预言吉祸,连呼伦赞都要敬他三尺,可见金禅子的能耐,是以受金国百姓敬仰。 金禅子一身朴素袈裟,手握金锡禅杖 ,尺长的白色胡须。 听闻国师金禅子抵达,呼伦赞忙不迭的出门迎接。 “国师,许久不见了!”呼伦赞双手合十,以显敬意。 金禅子慈眉善目,右手握着的禅杖,轻轻的搁在地上,仅那一下,便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显露出金禅子高深的内力,他单手举起,微笑的回敬一礼:“呼伦丞相。” “国师快里面请!”呼伦赞热情的邀请金禅子入内。金禅子淡淡的点了点头,握着禅杖随同呼伦赞一同入内,刚要往客厅而去,金禅子却停了下来。 “丞相大人,寺中还有很多事,老衲不能多留,不知丞相大人找老衲来,到底所谓何事?”金禅子开门见山的问,神态踞傲、不可一世。 呼伦赞很不喜欢金禅子那种清高的模样,却因为世人对金禅子太过敬仰,他若是死在呼伦府,呼伦一族的威望便会在百姓心中下降。 “既然如此,本丞相也不拐弯抹角了,国师大人随本丞相来!”呼伦赞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边走边说。” 金禅子走在前头,立即有人举灯在前面带路,呼伦赞紧跟其后。 白九誊和宁蔻等人迅速来到地牢中,轻易的制服了牢门外的侍卫进了地牢。 地牢中,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的云半夏浑身虚弱的抱着怀里的襁褓,坐在地上一下午,她困的直打盹。 听到地牢外传来声音,刚刚打了个盹,惊的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当她清醒过来时,便发现白九誊等人已经来到了牢内。 云半夏惊喜的看着他们,抱着襁褓中的小纯炀便跑到牢门边上。 “快救救我们,他们好凶好凶,我好害怕!”云半夏害怕的身体在颤抖。 宁蔻早已抢了牢中的钥匙,打开重重铁门,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云半夏怀里的纯炀。 纯炀那双与白九誊相似的眼骨碌向她看来,突然小纯炀冲宁蔻绽放出可爱的笑容。 宁蔻激动的浑身不能自已,缓慢的走上前。 云半夏在看到宁蔻的那一瞬间,有一种强烈的抵触感,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宁蔻小说的把小纯炀抱入怀中。 “你不能……”云半夏直觉的想把小纯炀抢回来。 “纯炀,想娘亲了吗?娘亲好想你。”宁蔻眼眶一酸,一滴激动的泪水掉了下来,她怜惜的亲吻小纯炀的脸颊,小纯炀奇迹的在她的脸上也亲了一下,高兴的咯咯笑着。 云半夏要说的话,被宁蔻和小纯炀这两人的互动惊懵了。 “好了,夏夏,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赶紧离开这里!”白九誊搂着她的肩膀,揶揄的点了点小炖炀的小嫩脸。 现在终于……一家三口团聚了。 “郡主!”阿丙焦急的跑了过来。 云半夏和宁蔻两个齐齐的转头异口同声的“嗯”了一声。 云半夏和宁蔻二人对视了一眼,这一眼显露出两人的复杂情绪。 那个人就是这十一年间替我活着的人。 那个人就是我霸占了十一年身体的主人。 阿丙尴尬了,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们快走,刚刚我发现有火把,有人往这边来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 “我们快走!”白九誊嘱咐了一句。 再也没有迟疑的,几人一同出了地牢。 当呼伦赞带人到过地牢的时候,呼伦赞生气的看着倒了一地的侍卫:“这个妖女,居然让她给跑了。” “丞相稍安勿躁。”金禅子不慌不忙的摇了摇手中的金锡禅杖,单手举起阖上眼睛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声响,突然他指了一个方向。 手中的禅杖落地,金禅子淡淡的道:“他们就躲在那里。” 被发现了位置,白九誊等人便不再躲藏,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bsp;宁蔻与金禅子对视,在看到金禅子那张脸的瞬间,莫名的她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不知是怎么回事。 而金禅子看到宁蔻,惊讶了一瞬间,旋即呵呵的笑了起来。 “老衲这一趟,果然没有白跑。” —————————— 咳咳,感觉有阴气么,嘿嘿,偶闪,明天见…… 我要6跟你一起(6000+) 白九誊眯眼盯着金禅子,眸底闪着阴厉的光芒,将自己的身体挡在宁蔻的身前。 请使用访问本站。舒睍莼璩 “从哪里来的老和尚?”因为宁蔻紧张金禅子的模样,白九誊对金禅子充满了敌意的挡在宁蔻身前。 “老衲金禅子,想必……这位就是白族少主了吧?”金禅子一眼认出了白九誊。 “白族少主?”呼伦赞惊讶的眼直勾勾的盯着白九誊。 白九誊好看的眉皱紧烨。 这老和尚有两把刷子,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阿丙吃惊的靠近白九誊身后,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他。 “九爷,金禅子是金禅寺得道高僧,也是金国的国师,虽然没有灵力,却也有预知未来和吉凶的能力,他的实力不容小觑!无” 既然是得道高僧,那就是说他是很难缠的对象了。 “金禅子大师好,不过,既然大师是得道高僧,本以为是不贪恋红尘之人,没想到……大师您却与金国丞相同流合污。” “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本丞相岂容你诬蔑,来人哪!”呼伦赞一声怒喝,四周立马跳出来数十名精卫,每个人各手持一把剑,将白九誊等人围了起来。 “就这些人,也想对付我?”白九誊轻蔑一笑,嘲讽呼伦赞的无知。 本就胆小的云半夏,看到那么多把剑指着自己,火把的火光映出了她脸上的惶恐,她双手紧紧的抓着阿丙的袖子,躲在阿丙身后。 “大师……”呼伦赞畏惧于云半夏的能力,凑近了金禅子轻咳了一声,指着云半夏小声的道:“就是那个女人会邪术?” 金禅子捋了捋胡须,淡淡一笑:“丞相大人,此言差矣。” “本丞相亲眼看到的,怎会有错?”呼伦烈辩驳,摸了摸自己的双眼,现在还有些微肿,手指刚刚碰到眼睛,便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就是云半夏那个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铁证。 “恐怕是丞相大人看错了。”凭金禅子的能力,一下子便看出来宁蔻怀里的那个孩子拥有超凡的灵力,只是,一个孩子拥有这样的灵力若是传了出去,对孩子影响不好。 对于他来说,重要的不是云半夏,也不是那个孩子,而是……白九誊身后的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会看错了?本丞相还能说谎不成?”呼伦赞怒了,声音陡然升了好几个分贝。 在这个寂静无风的夜晚,地牢外一根根火把照亮了四周,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格外响亮。 “白族少主,你可知道你身后的那个女人是谁?”金禅子不理会呼伦赞的话,一双深幽的眼仍紧盯着宁蔻。 “不管她是谁,都与大师无关。”白九誊冷冷的道,掏出怀里的玉扇,轻扇了扇:“倒是大师你,不在你的金禅子好好的清修,却跑到这里来,大师现在是玩乎职守吧?” “你可知她将来会给你带来什么?”金禅子又道。 “大师是不是管的太宽了?大师还是好好的回去打坐、清修,不要总是贪恋红尘,否则,佛祖怪罪下来,那可就不好了。” “白族少主若是现在将她交给老衲,尚且可以避祸,若是白族少主执意把此女带在身边,必后患无穷!” “你这臭和尚,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凭什么在那里信口开河的诬蔑我?”宁蔻被激怒,从白九誊的身后站出来,指着金禅子的鼻子骂,火把映在她的眼中,她的瞳孔中燃烧着两簇小火苗,其中夹杂着她的怒火。 金禅子手中的禅杖突然拿起又放下,“咚”的一声甚是响亮,那一声震慑的敲进宁蔻的心底,她镇定的佯装没事。 “这位姑娘,你恐怕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本就不属于这里,只有老衲带你离开,你身边的人才能免除祸患。”金禅子平静的劝导宁蔻。 “我相信你才有鬼,我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侮蔑我可以,但是,我不许你诅咒我身边的人。”这个金禅子彻底激怒了宁蔻。 “老衲只是实话实说,姑娘你听进去也罢,听不进去也罢,今天老衲就要带你回金禅寺。” 好一个老和尚,口气好大,要带她回金禅寺? 宁蔻讥讽的冷笑,眉梢高高扬起:“老和尚,你那什么金禅寺我实在是没有兴趣,我倒是想问问你,将我一个姑娘带到全是男人的金禅寺,又有何居心?你们每日晨诵晚坐,在菩萨面前发誓做一个清心寡欲之人,大师今天所言倒是真的让我开了眼界。” “姑娘的口才很好,可是,就算如此,老衲今天还是要带你离开。”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宁蔻生气的便要冲上前去,被白九誊一把抓住。 “夏夏,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不许冲动,不要冲动,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白九誊略显不耐的把宁蔻拉了回来,免得她又冲动,她的性子恐怕是难改掉了。 宁蔻讪讪一笑的后退两步。 “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才刚想到自己的怀里还有孩子,就算不顾忌自己,也要顾着怀里的孩子,不能拿他去冒险。 “白族少主当真不愿意把人交出来?”金禅子又开口。 “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大师觉得我凭什么要将自己的妻子、儿子的母亲交给大师您呢?”白九誊字字透着危险:“如果我连自己的妻子、儿子的母亲都保不住,岂不是要被世人笑话?” “那老衲就只能不客气了。” “没人让你客气。” 金禅子晃了晃手中的禅杖,看势头是要跟白九誊打起来。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个时刻了,呼伦赞立即挥手示意众人。 “来人哪,把所有人都拿下来,反抗者,格杀匆论,但是……那个云半夏……”呼伦赞的手指直勾勾的指向云半夏:“一定要抓活的。” “是!” 众人听令的同时向前去。 白九誊眸光一闪,双掌聚起内力,一下子冲上两边,那些精卫在一瞬间被推倒在地。 “阿丙,按原计划行事,马上带夏夏他们离开,我来断后!”白九誊横了一眼阿丙。“是!”阿丙听令的答应着:“郡主,少夫人,你们随我来!”阿丙冲云半夏和宁蔻示意。 “阿丙,你先带她离开,我要跟九誊在一起!”宁蔻心里担心白九誊的安危,那个老和尚不是好对付的人。 而此时,金禅子握着禅杖已经逼近,白九誊搂着宁蔻闪到一边。 “夏夏,你放心,只要你们离开之后,我很快就会追上来,你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再说了,你还要保护纯炀!”白九誊飞快的嘱咐宁蔻,连续两个闪躲,把她放到了安全的地方,紧接着回身去与金禅子对抗。 白九誊手中的玉扇,与金禅子的禅杖在空中交汇。 “啪”的一声,白九誊手中的玉扇一下子粉碎的掉在地上。 刚刚准备离开的宁蔻,看到这一幕,心里焦急,便把孩子交到云半夏的怀里。 “虽然这孩子是因为我才生下的,但是,他毕竟跟你也有血缘关系,你一定要照顾好他!”宁蔻恶狠狠的嘱咐云半夏。 云半夏怯怯的点头。 “好了,阿丙,你先带……” 云半夏尚未说完,突然又窜出了几名精卫冲他们攻来。 阿丙轻易的解决掉三个,剩下的一个冲云半夏怀里的小纯炀攻去,宁蔻下意识的冲上前去推开云半夏,再反射一脚踢向那人的胸口,一脚踢中对方,对方撞到了身后的柱子昏了过去。 但是,刚刚那名精卫在她推开云半夏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她的手臂,她的手臂…… 低头一看,在她的左臂上多了一道剑划过的口子,而且……她明明感觉到了剑身割过皮肤的刺痛感,可是……她的手臂看起来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狐疑的摸了摸手臂上的皮肤,竟然连一点划痕都没有,难道刚刚那人的剑划到她的手臂上是幻觉? 白九誊也发现了这一点,趁着与金禅子内力相碰的当儿退后了几步,退到宁蔻的身侧。 “夏夏,伤到哪里了?” >云半夏从讶异中回神,扯了扯被剑划破的衣袖,冲他露出安慰的笑容:“只是衣服划破了一点而已,没有大碍。” “那就好!”白九誊长吁了口气:“你快点和阿丙一起离开。” “我要跟你一起。” “不行,太危险了,他的目标是你,放心吧,我会没事的。”白九誊安抚着她,然后把她推向阿丙:“好好保护她。” “是!” 宁蔻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听话的乖乖跟着阿丙离开。 眼看云半夏他们几个人就要逃走,呼伦赞心里那个急呀,趁着白九誊与金禅子对战,无暇顾忌他的当儿,呼伦赞捡起地上的一把剑,便冲云半夏的身后扔去。 眼看着剑的逼近,云半夏吓的尖叫了起来。 “啊!!” 宁蔻皱眉,只感觉那声音如魔音灌耳,她不慌不忙的以双指夹住剑尖,轻易的将剑停了下来,足尖踢中剑尖,再反脚一踢,宁蔻将那把剑又踢了回去。 得意的呼伦赞没想到宁蔻会有这一招,飞快的闪躲,宁蔻却在同时,以更快的速度踢了一颗石子出去,踢中了呼伦赞的膝盖,呼伦赞被迫跌跪在地上,剑身划过他的头顶,只感觉一阵寒风袭过,冷的他浑身寒颤。 风止,几缕花白的头发掉落在他的颈间,忽地,这个夏季的夜晚如同寒冬腊月般。 而他身后与此同时传来一声惨叫,刚刚划过他头顶的剑,一下子刺中了刘海的两.腿之间,插在了梁柱上。 宁蔻狡黠一笑:“刘海,一年多不见,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说完,宁蔻同阿丙他们赶紧离开。 等听到屋顶传来子风的口哨,确定宁蔻他们已经安全逃离呼伦府,白九誊方放下心来,已无心与金禅子恋战,提起内力,狠狠的出掌,与金禅子内力相斥,两人被对方的内力皆震退了几步。 趁着这个机会,白九誊飞身跃上屋顶。 “大师,在下就不陪您了,希望……后会无期!” 说完,白九誊白色的身形如黑夜的幽灵般,投身在黑夜中,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呼伦赞摸着自己被削掉的几缕头发,生气的跑到金禅子身侧。 “国师,你怎么放他走了?” “果然是白族少主,内力果然深厚。”金禅子深吸了口气调息。 “本丞相是说,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呼伦赞生气的斥道。 那可是白九誊啊,是白族少主,刚刚若是不捉住他的话,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丞相大人,老衲只是答应来查探丞相大人府上的怪异之事,并没有义务为丞相大人捉人。”金禅子不慌不忙的道。 呼伦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国师,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在整个金国,谁不知晓我们呼伦一族?” 金禅子拍了拍袈裟上的泥尘,冲呼伦赞单掌举在胸前低头微笑。 “丞相大人,呼伦一族在金国的地位,当然是无人能敌,老衲更是没有资格攀附,老衲告辞!”说完,金禅子手中握着禅杖一下又一下的击着地面缓缓离去。 在整个金国,除了魏紫光那个不知好歹的人之外,就数金禅子最不给他面子。 这个老秃驴,早晚一天,他会将他关到这地牢内,看他还拿什么威风。 不过,依刚才的情形,不管怎么看,那个跟在白九誊身后的陌生女人似乎更不寻常,而她的所做所为更像刘海描述中的那个人,那种犀利的眼神和狂妄的言词还有矫健的身手。 他一定要好好查查,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金禅子这个老秃炉,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有一点他肯定,这次白九誊他们来到金国,金国怕是要经历一场风波,这场风波,怕是要将呼伦一族牵扯到其中。 白族是吗?管他是什么族,他一定要将他杀掉,还有呼伦烨的仇,他也一定要报。 >魏大将军府 魏紫光在将军府中焦急的等待着白九誊他们的消息,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白九誊他们回来。“你们总算回来了。”魏紫光待他们进门后旋即嘱咐守卫赶紧关上大门。 宁蔻抱着孩子,子风和阿丙两人则扶着云半夏进府,然后由朱砂去服侍她,在云半夏的眼中,伊心总归不熟,伊心也不好近她的身,只能由朱砂出面。 前厅内,魏紫光、白九誊和宁蔻三人坐定,伊心站立在宁蔻身后,子风和阿丙两人则在殿外守候。 烛光映着宁蔻的脸,她低头望着怀里的小纯炀,美丽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听完白九誊和宁蔻两人这次去呼伦府的描述,魏紫光不禁唏嘘:“你们竟然……被发现了,还好没事,不过,丞相居然把国师也请了来。” “那个金禅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宁蔻哼道,想到金禅子对她说过的话,她就恨不得把他的胡子一根根的全拔下来。 “以前倒是听说这国师乐善好施,民间没有半点他不好的传闻。”魏紫光喃喃了一句。 “是吗?”宁蔻哼了哼:“那他还真是一个伪君子,表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宁姑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宁蔻咬牙切齿的道:“他还要抓我去金禅寺呢。” 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地方,这个老和尚,听他说这话,就觉得他没安好心。 “那国师确实是过分了。” “看起来,你对金禅子很有好感。”宁蔻斜睨他一眼随口问了句,低头拿手指点着小纯炀的脸蛋逗着他玩儿,小纯炀咯咯的笑着,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魏紫光想了想之后才回答:“那位国师我曾经见过一面,那时候他出门,正好遇上了乞丐,他的身上除了禅仗和中衣、亵裤外,其他的东西都送给了乞丐。” “这种人果然会装,居然能装到这种程度。”反正宁蔻是对他无一丝好感。 张了张嘴,魏紫光还想说什么,不过见宁蔻一脸反感的样子,他便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再说下去,宁蔻怕是要跟他恼起来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等明天我们就离开将军府。” “明天?这么快?宁姑娘刚刚恢复身体,不如多住几天吧。” “对呀对呀,我们多住几天吧,起码……要先把魏大将军和翩跹公主的婚事给定下来。”宁蔻打趣的笑道。 “宁姑娘又说笑了。”魏紫光笑了笑。 跟在宁蔻身后的伊心始终低着头,在宁蔻和白九誊刚准备离开的时候,魏紫光的目光突然投注在伊心的身上。 “这位姑娘好眼熟,我们以前……是否见过?”魏紫光好奇的目光投在伊心的身上。 “没……没有,我们……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伊心慌张的垂下头去反驳,小碎步的追在宁蔻身后。 魏紫光狐疑的盯着伊心的背影,那张脸……明明在哪里见过,好熟悉的样子,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伊心把小纯炀抱下去给云半夏喂奶,宁蔻则跟白九誊回自己的客房休息。 半夜时分,宁蔻悄悄的起身。 此时,天上的乌云散去,月亮偷偷的露出了半边笑脸,依着那月光,宁蔻眼神微微闪烁,她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刀锋映着月光,折射进她眼中的光芒,透着一股寒意。 她举起自己的左手,拿起那把匕首朝掌心狠心的划了下去。 刀锋划过掌心,刺痛片刻间令她浑身痉.挛,疼的她眉头紧皱,手中的匕首痛的松脱掉到地上,金属与地面的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响亮。 白九誊被那声音惊醒,起身奔到宁蔻身边。 “夏夏,怎么了?” 宁蔻忙把自己的左手藏在身后。 “没……没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她刚刚发现 ……她的手掌心一点痕迹都没有。 ————————— 唯一的妻子和爱人(6000+) 白九誊的目光落在地上,刚刚匕首掉落的地上,那把匕首是白九誊在今天去呼伦府之前交给宁蔻的那把匕首。 请使用访问本站。舒睍莼璩 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宁蔻有点奇怪,但是,白九誊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捡起地上的匕首,轻轻的搁在桌子上。 “你拿这匕首要做什么?” “没……没什么,我刚刚只是拿出来想切纸的!”她眼神左右闪烁的撒谎道煨。 她那点小动作瞒不过白九誊的眼睛,一下子便看穿了她在撒谎,一把将她的左手握住从她身后拉了出来。 “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他沉声问道,宁蔻这个小女人,总是隐瞒自己受伤的事情,这次恐怕也不例外。 宁蔻的手下意识的抽回,但敌不过白九誊的蛮力组。 摊开她的手掌,翻来覆去的打量了一遍,手上没有伤口。 他不甘心的拉开她的衣袖,将她整条玉臂都露出在月光下,光洁如玉的肌肤,无一分瑕疵,也没有任何伤口。 “看看,这不是没事儿嘛,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宁蔻嗔怪的抽回自己的手,把衣袖拉好:“这要是被朱砂他们看到了,铁定会以为你神经病的。” 她没有受伤,白九誊安心了些,不过,她大半夜的突然做出这种怪异的举动,着实令他担忧。 “是哦,可是,这个神经病却是你的相公,如果我是神经病,那你就是神经病的娘子。” “是是是,我是神经病的娘子,好了,今儿个天晚了,我们还是睡吧!”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刚走了两步,身后的白九誊突然伸出双臂从身后搂住她纤腰,扯她向后,拉入怀中,她的后背透过薄薄的布料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夏夏,今天晚上……可以吗?”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的沙哑,灼热的吐在她耳边,气息撩拨着她敏感的颈项,惹的她浑身燥热了起来。 不过,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件事,她体内的欲.火在瞬间退去,身体反射性的推开他。 怀中突然一空,白九誊深邃的眸盯着宁蔻,僵在半空中的双臂缓缓收回。 “夏夏,你今天晚上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这件事,她怎么能告诉他?又怎么告诉他? 灼灼的视线凝视在她脸上,寸寸剜着她的心脏。 灵黠的美眸如丝般流转,片刻间脸上已恢复正常的表情,娇笑着退回他怀中,柔若无骨的小手拉回他的手臂环住自己。 “九誊,我只是今天很累,下次吧,好不好?”她仰起头看着他完美的下巴轮廓轻求。 白九誊宠溺的捏捏她的小俏鼻。 “我可以忍,一年的时间我都忍了,何必这么点时间?你确定你没事?”他在意的始终是她的身体。 “哪有那么多事。”她嗔怒的跺脚:“我现在很困,你到底还让不让我睡?” “岂敢不让?” 白九誊拦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白九誊脱鞋翻身上榻,宁蔻突然翻过身去,背对着白九誊。 平常,宁蔻都会靠在他的胸前。 一只手臂从背后穿了过来,霸道的搂住她纤腰,将她拉进熟悉的怀抱中,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顶,耳后是他有力的心跳声。 屋外一阵风吹过,树枝摇动,月光将树枝的倒影映在窗子上,如鬼影在窗子上晃动。 这个夜格外的冷,而躺在白九誊怀里的宁蔻感觉很温暖,因为身后就是白九誊,他们两个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在一起了。 就这样与他躺在一起,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她的心里莫名的害怕,心里想着金禅子对她所说的那些话,难道是金禅子知道了些什么,所以他才会对她说那些话? 难道她真的会给白九誊他们带来什么危难。 “九誊~~”黑夜中宁蔻低低的开口唤了声。 “嗯?”白九誊温柔的嗓音从头顶飘来,他出声时,声音带到胸腔,震的她身体一阵酥麻。 她的手掌轻轻的握起,心在害怕的颤抖。 “如果……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了,你还会爱我吗?”她小声的问,问的小心翼翼。 “傻瓜!”他抬头看了一眼黑夜中的宁蔻,看出了她脸上的担忧,忍不住叹了口气,将她拥的更紧,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和爱人!” 宁蔻的心平稳了几分,可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忧,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情……她恐怕要好好的查查清楚才行。 最最重要的就是白九誊怎么看她,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一直爱她,除了他的爱,她什么都没有了。 黑暗中,她的嘴角微微勾起,身体向他更靠紧了几分。 “九誊,我好困。” “那就睡吧。” “九誊~~” “我在!” “九誊~~” “我一直都在。” 她安心的阖上眼睛,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她是睡着了,可是,白九誊却久久无法入眠,在他的心里,想的是宁蔻今天晚上的表现,总感觉她瞒了他什么事,但是,以她的性子,又不可能会告诉他是什么事。 希望那件事没什么危险才好。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他温柔的在她耳边呢喃:“好梦,夏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另一间客房中,朱砂刚准备把小纯炀从云半夏的怀里接过来,突然云半夏的掌心中一痛,差点把小纯炀摔了,幸朱砂快一步的抱住了小纯炀。 把小纯炀抱到小床上放好,回头间发现云半夏盯着自己的左手发呆,云半夏的左手掌心上莫名的出现了一道伤口。 “呀,流血了!”朱砂惊叫了一声,连忙找来药箱,为云半夏清理伤口,再包扎。 手掌上的伤口包扎好了,云半夏看着手掌上的纱布,尴尬的握住了朱砂准备起身的手:“这里……” 她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左臂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伤口。 “这是……”朱砂皱眉咕哝着:“原来你在呼伦府里受伤了,怎么不早说?”朱砂的话字字透着责备,云半夏怯怯的看着她,疼也只敢咬紧牙关忍着,不敢叫出来。 一边为她包扎,朱砂的嘴里还念叨道:“今天怎么都这么奇怪,伊心也是,来到将军府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 第二天一早,伊心早早的起身,打了盆水经过花园附近时,远远的看到魏紫光正在花园的树下练功。 武将出身的魏紫光,拔剑动作迅速,舞剑快、狠、准,身形矫健,令伊心不由看的呆了。 站在旁边好一会儿,突然魏紫光收剑时腿闪了一下,身体险险的向旁边倒去,伊心心里一惊,丢下手中的脸盆,紧张的跑了过去。 伊心担心的扶起魏紫光,一不留神的脱口就道:“大将军,您的腿曾经受过伤,没事儿吧?” 魏紫光诧异的看向伊心,狐疑的上下打量她。 “本将军记得,你叫伊心对吧?” “是,奴婢伊心!”伊心忙恭敬的站定身体,不敢抬头看向魏紫光的眼,头始终低垂着。 “你刚刚说……本将军的腿曾经受过伤,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伊心大惊,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糟了,刚刚由于太过心急,一下子说出了真相,现在突然被魏紫光这样问,伊心心里一阵紧张,结结巴巴的回答:“是……是奴婢听……听其他的丫……丫头们说的。” “是吗?”从魏紫光那双质疑的眼来看,很显然,他并不相信这番说词 “当然是真的了!”伊心脸上刻意露出崇拜的表情:“其……其实是奴婢非常敬佩大将军,所以才会打听了将军,还请将军大人原谅!” “好了,这只是小事而已,不用紧张,本将军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不过,你的水洒了,还要再去重新打一盆吧?”魏紫光微笑的提醒她。 总算忽悠过去了,松了口气。 “多谢大将军提醒,奴婢这就去重新打一盆。” “等一下!”才刚转身,身后的魏紫光突然又唤住了她。 人吓人吓死人。 伊心的脚步一窒,身体僵硬的转过身来。 “大……大将军,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吗?”魏紫光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还是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她。 “当然没有!” 魏紫光失望的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是!” 伊心不舍的看了魏紫光一眼,然后离开,走路的时候走了神,不小心与对面的人撞个正着。 摸着被撞疼的鼻子,伊心反射性的低头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 道完歉的伊心打算绕开对方从旁边走,低头看着地面的伊心的眼睛瞧见对方的鞋子也跟着她一起转向旁边。 这人存心的不成? “你……” 伊心有些恼的抬头打算冲对方一番,抬头却对上了阿丙狐疑的眼。 “阿丙,原来是你呀。”伊心深吸了口气:“你吓着我了,我还当是谁呢。” 阿丙微微一笑的看着她,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看向不远处花园树下的魏紫光:“你刚刚在跟将军说什么?” “呃,就随便聊了些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事。”伊心胡乱的答了一句,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只是这样?但是……”阿丙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愠意:“你看到他跌倒,很担心的跑上去扶他。” “那……那是因为他的腿上有伤,我怕他是旧伤发作,所以才去扶他的!”伊心脱口便道。 “腿上有伤?旧伤发作?你怎么会知道他的腿上有伤?”阿丙直勾勾的盯着伊心的眼。 又是这个问题。 刚才已经回答过一次,这次回答的更加顺口:“这是我从其他丫头那里打听来的。” “你从其他冲头那里打听来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打听魏大将军?”阿丙的声音略略提高了几分,双眼想从她的眼睛看入她的心底。 迟钝的伊心,总算发现了阿丙的不对劲,再仔细回想刚刚两人的对话,伊心反应了过来。 她将自己的身体投入他怀中,双臂紧紧的搂着他,笑道:“阿丙,你误会了,我对将军没什么的。” 火气因为她的这个拥抱消了一半。 “可是,你刚刚跟他……” “阿丙,相信我,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从来没有变过,以后也不会改变,我跟将军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她低低一叹:“而且,这辈子,我跟他都不会有任何关系。” 火气完全消失。 “但是,你以后要少接近他。”阿丙酷着一张冰冷的脸提出要求。 “我们现在住在这里,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阿丙的脸更冷了几分。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总是去碰其他的男人,你觉得我的心里会怎么想?”阿丙压抑的吐出心声。 男人果然爱吃醋,白九誊是一个,她家的阿丙也是。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清澈的眸中含着笑意:“好,我答应你。” 两人正说说笑笑进了客房,便见宁蔻早早的起了身。 bsp;“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宁蔻伸了一个懒腰笑问二人。 伊心的脸一红,捧着手中的水盆进屋。 “没什么啦,奴婢只是去打个水而已,既然郡主您醒了,奴婢就为您梳洗!”伊心一边说一边咕哝:“不过,郡主您今天醒的可真早。” “睡醒了当然就起来了,我等一下再梳洗,我要先去看看小纯炀。”她的心里念着小纯炀,着急的想见他。 “那好吧。”伊心只得答应。 宁蔻走向对面的客房,刚进去,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小床上的小纯炀,小纯炀已经醒来,他的两只小手臂在空中晃呀晃的,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娘亲来了,来,让娘亲好好抱抱。”宁蔻笑看他可爱的模样,伸手打算把小纯炀从小床上抱起来。 然而,小纯炀在看到她之后,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一双小手臂用力扑腾,张口哇哇的大哭了起来。睡在旁边大床上的云半夏被小纯炀的哭声惊醒。 “怎么了?怎么了?”云半夏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以为是小纯炀饿了。 云半夏下床的动作在看到房间内突然出现的宁蔻后僵住,双眼直勾勾的与宁蔻对视。 “原……原来是你来了。”云半夏下意识的想躲开,她不想看到宁蔻。 “嗯。” 宁蔻嗯了一声后,打算继续探去抱小纯炀,就在这时,小纯炀再一次大哭了起来,哇哇的哭声十分响亮。 “纯炀,怎么了?是娘亲呀,不哭不哭!”宁蔻心疼的把他抱起来,谁知小纯炀哭的更大声,一双小手臂用力拍打云半夏的手臂,拒绝让云半夏抱她。 看到这一幕的云半夏,心疼小纯炀,赶紧下了床,飞快的把小纯炀从宁蔻的怀里抢过来。 奇迹般的,小纯炀刚从宁蔻的怀里被抑走,他便不哭了,满是泪痕的可怜模样,惹人心疼。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宁蔻的喉咙仿佛被噎住,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 再看向纯炀,他看向她时,露出的是惊恐的眼神,那表情好像见了怪物一般。 一根针狠狠的扎进了宁蔻的心里。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小纯炀看到她还很开心的模样,今天一早就变了,分明是在害怕、畏惧她。 哄了一会儿,小纯炀不哭了,云半夏才怯怯的看着她。 “孩子现在不哭了,你……你要抱他吗?”云半夏小心翼翼的问着她。 宁蔻心里刚动了念头打算接过小纯炀,却看到小纯炀的表情一下子又开始变了,她便把那个念头给打消了。 “不用了。”宁蔻淡淡的拒绝,冲云半夏笑了笑:“你抱着他就好,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说完,宁蔻不舍的看了一眼小纯炀,转身离开了客房。 “呃,那……” 云半夏还没说完,宁蔻已经不见了踪影。 朱砂恰好也刚从门外打了水进门。 “咦,郡主,您是来看小少爷的吗?小少爷刚刚醒了的!”朱砂奇怪的看着宁蔻。 宁蔻也没有理会朱砂,便从她的身边越过,当她是隐形人一般。 朱砂的嘴角抽了抽。 怎么回事?感觉好像宁蔻很不开心的样子。 再进屋一看,屋内云半夏抱着小纯炀刚刚把他放回小床上。 “刚刚郡主怎么了?”朱砂刚进门,开口便问了句。 云半夏刚把小纯炀放下,收回的双手,因朱砂的这句话僵了一下。 “她……”云半夏心痛的回答道:“她刚刚抱纯炀的时候,纯炀突然不愿意让她抱,还不停的哭。” 云半夏不得不承认,现在她在别人的眼中,只是一个霸占了这具身体的人而已。 “怎么会这样?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朱砂奇怪的问道,一双眼狐疑的 打量云半夏。 “我也不知道,再说了,他一直以来也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话,这一次突然会变成这样,我也无法理解。”云半夏解释道,被人质疑的滋味很不好受。 明明她才是云半夏,可是,朱砂现在的心根本就是在那个曾经霸占了她身体的女人身上,而她……成了那个最不受欢迎的人。 假如……她不是因为这具身体是小纯炀的食物,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这么一直保护她,甚至还冒险去救她,现在……他们恐怕早就已经将她丢到荒野,让她自生自灭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像是个废物,是个多余的人,她留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 云半夏在早膳过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的溜出了房间,来到了花园的小池塘旁边。 看着水中那看了三个月仍觉陌生的脸,云半夏的心一扎一扎钻心的疼。 这样活着,一点意义都没有,倒不如…… 看着那池塘,云半夏一狠心,咬牙闭上眼睛从拱桥上跳了下去。 与此同时,宁蔻正与白九誊商量何时离开大将军的事情,突然宁蔻感觉有水呛进了她的鼻子,呛的她喘不过气来。 ———————————— 下一章解释云半夏与宁蔻之间滴联系。 不知羞(6000+) “夏夏,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九誊发现了宁蔻表情的不对劲,担心的问道。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舒睍莼璩 那呛人的感觉,令宁蔻感觉自己快要被呛死了,手指用力的抓紧桌沿,满脸苍白,拼命的想要呼吸,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只能无力的喘息。 “我……我好难过,有……有水,好多……好多水,我……”宁蔻刚刚说完,便感觉又是一阵水呛进她的喉咙里,这种感觉,就好像溺水了似的,她刚刚也没有喝水,怎么会有溺水的感觉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 “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白九誊慌张的将宁蔻抱了起来,便往大厅外走。 “不……不用找大夫!”宁蔻拼命发出声音拒绝煨。 “可是,如果不找大夫的话,你现在这么难过……”她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斩钉截铁的道:“不行,你一定要看大夫。” “我现在没有病,所以不……不用看大夫。”宁蔻抓紧了白九誊的衣领:“真的,九誊,你相信我,只……只要找到她,我就没事了。”声音越来越微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为什么??组” 她的手指揪他的衣服揪的更紧,她能感觉到云半夏就快要被溺毙了,再这样下去,她就会没命。 “再……再迟……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我记得……将军府里就只有花园那里有一个池塘,她应该在那里。”宁蔻小声的道,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 “夏夏,你在说什么胡话?” “九誊,算……算我求你了。”她缺氧的浑身无力,抓着他衣袖的手渐渐松开,声音里带着乞求的语调。 白九誊抱着宁蔻赶往花园的池塘,片刻间便赶到。 在池塘中,果然看到了正在池塘中扑腾的云半夏,她的身体在水面上不停的沉浮着,脑袋时有时无。 “九誊,快……快救她!”宁蔻催促道,在看到云半夏落进水里的那一瞬间,也证明了宁蔻心中的猜测,这个云半夏,跟她的身体之间,果然有着某种联系。 池塘的水很深,云半夏看起来是不想死,她拼命的抓住湖边垂柳的树枝,打算爬上来,可是,这池塘里面种植着莲藕,里面定也有很多水草,她的双腿应该是被水草绊住了才会没有办法爬上来的吧。 白九誊也很诧异,为什么宁蔻会知道云半夏在这里。 他没有任何迟疑的把云半夏放在地上,跳进水中,把浑身湿透的云半夏从水里拉了上来。 获救的云半夏,贪婪的吸吮着空气中的氧气,肚子里喝了很多水,她用力的咳呛着,好不容易才把肚子里的水全咳了出来,咳完之后,她便浑身无力的瘫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一动也不动。 如宁蔻所料,云半夏救上来之后,把肚子里的水全部咳出来,宁蔻也感觉自己的身体片刻间好了许多,不再那么难过,这也证实了她的猜测没错,她的身体果然跟云半夏有联系。 宁蔻的双眼犀利的打量着云半夏,眼尖的打探到云半夏的手掌和手臂上都缠着绷带,绷带湿透了后露出了底下的血迹,那位置……好像就是她昨天受伤的位置。 “你这伤是哪里来的?”宁蔻指着云半夏的手掌和手臂上的绷带质问云半夏。 “我……我也不知道。”云半夏虚弱的老实回答道。“手臂上的伤,好像是昨天在被关的地方被什么割伤了,至于手上的伤,也是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出现的。”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宁蔻的手指用力的抓紧云半夏的手臂问道,她只想知道答案。 云半夏怯怯的瞅着她。 “具体时间不清楚,大概是我们分开的一个时辰之后。” 不就是拿匕首割伤自己手的时候? 如果她猜的没错,那个伤口的位置应该…… 突然,宁蔻一下子抓住云半夏的手,粗鲁的将她手掌上的绷带扯开。 云半夏被她的这个动作吓住了。 “你……你想做什么?”云半夏下意识的后退,想把自己的手缩回去,可惜她的力道不敌宁蔻,只能任由宁蔻把她的手抓了过去。 “如果不想我动粗的话,就不要动。”宁蔻生气的冲她威胁道。 这句话果奏效,她才刚刚说完,云半夏便吓得不敢再开口,乖乖的把手递了出去。 白九誊始终站在旁边,默默的打量宁蔻的动作,也不阻止她,他在等着她的解释,她这两天一切奇怪举动的解释。 摊开云半夏的手掌,宁蔻果然看到了她掌心中的那道伤口,那道伤口,正与她昨天晚上在掌心中所划的那口伤口吻合。 也就是说,她昨天受的伤,全部都全应在了云半夏的身上。 她的手松开了云半夏的,这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 云半夏在看到宁蔻松开她的手之后,她赶紧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 “九誊,你先找人把她送回客房,再让人找个大夫给她瞧瞧。”说完,宁蔻一脸若有所思就要离开。 她经过白九誊身侧时,白九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回来,幽暗不见底的琥珀色眸子紧紧的盯着宁蔻。 “夏夏,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宁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九誊,现在……有些事情我还没有证实,现在我要去证实它们,我先去个地方,等会儿就回来。” “我陪你一起去。”白九誊提出要求。 宁蔻慧黠的眼骨碌流转,想了一下之后才道:“那好吧,你跟我一起去。” 她说过,不管什么事,都要跟白九誊一起面对的,这件事,她原也没有打算瞒他,因为……就算瞒着了,早晚一天他还是会知道,他跟她一起去的话,她也更有底气些。 凤鸣宫 上午的天气非常凉爽,皇后亲自拿了水壶,给凤鸣宫西墙边花园的花儿们洒水,清澈透明的水从水壶中缓缓流出,洒进了泥土中,沾了水的叶片,散发出嫩绿的光芒,看起来煞是诱人。 一壶水很快洒完,皇后微笑的把水壶递给身后的宫女,嘱咐道:“再重新换一壶来。”“是!”宫女接过水壶,再重新递了另一个水壶给皇后。 皇后低头刚欲再浇水,便见不远的凤鸣宫入口处,宁蔻和白九誊相携出现在那里,而宁蔻满脸的质疑,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打量。 远远的,皇后看到她,便是满脸慈祥笑容的看着她。 “原来是你们来了。”皇后把水壶重新递回了宫女的手上,接过另一名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再由一名嬷嬷把她从花园旁扶了出去。 “昨天本宫还在想呢,才一晚上不见你,就很想你,正打算让人派去请你,可是,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可巧,这个时候你就来了。”皇后热情的握住宁蔻的手,却被宁蔻冷淡的抽回了手。 “怎么了?”皇上狐疑的上下打量她:“怪外祖母去接你接的太迟了?” “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件事的。”宁蔻开门见山的道,她不喜欢拐弯抹角。 皇后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 “好呀,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宁蔻的双眼敏感的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嬷嬷和宫女们。 精明的皇后笑了笑,朝身侧的嬷嬷挥了挥手,机灵的嬷嬷知晓皇后的意思,立刻回头冲身后的宫女们使了个眼色。 那些宫女和嬷嬷们识趣的全退了下去。 皇后的手朝殿内示意:“好了,人都走了,你们两个跟本宫进来吧。” 皇后进去中殿,有三名宫女进来奉了茶之后,便退了出去。 凤鸣宫内的茶香扑鼻,闻着令人心旷神怡,不过,这个时候宁蔻却无暇去品味那茶香。 “来,你们两个也尝尝,本宫这凤鸣宫的茶与其他地方的茶相比怎么样?” “皇后娘娘,我这次来是有事要问您。” 皇后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本宫的好外孙女,我们才一天没见而已,你又这么见外的唤本宫皇后娘了!”皇后冲宁蔻板起了脸,对她的称呼很不满意。 宁蔻没有心情与她扯那么多。 “外祖母。”宁蔻有些不耐烦的唤了一声。 “这才对嘛。”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你要问本宫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总算回归了正题。 “是关于……” “啊,对于这个,本宫倒是有一件事忘了提醒你。”皇后突然扶了扶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什么事?”宁蔻皱眉。 “你现在才刚刚恢复,身体难免会出现一些状况,而你现在的身体,必须要借助其他人身体的力量才能继续存在,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等半年后,你现在的身体稳定了之后,本宫再解决你跟另一个人身体之间的联系就可以了。” “你说的这种情况,包括我受伤了之后,伤会嫁接到她的身上,如果她死了的话,我也会死,是这样的吗?”宁蔻提出连串的疑惑。 “暂时是这样。”皇后一本正经的回答。 宁蔻本来准备好了要质问皇后一番,但是,没想到皇后自己会先解释,倒让上.门来兴师问罪的宁蔻语结。 还是她想的太多了吧,曲解了皇后的好意。 “原来如此。”宁蔻低头深思着。 “对了……”皇后笑吟吟的看着两人:“你们两个过来找本宫,到底是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宁蔻忙转移了话题:“因为我回去之后,感觉也挺想外祖母的,所以用过早膳之后,就过来看看外祖母您。” “那正好,本宫也正想你呢,来,宫里刚刚新进了一批贡缎,早晨啊,本宫让人挑了几匹好的送过来,你过来挑挑,本宫让人给你好好的截制几身衣裳。” “呃,这样不好吧!” 宁蔻冲白九誊投去求救的目光,白九誊非常有气质的站在原地,抬头望着天空中的白云:“今天的云可真白呀!” 白你个头!宁蔻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 在皇后那里又是选布料,又是量身材,又是选绣花的样式和绣线的颜色,宁蔻被折腾的全身酸疼,她硬是说要回来看孩子,皇后才放了她出宫,否则,皇后非得留她在宫里用午膳。 回到将军府的宁蔻已精疲力竭,刚进了房间,身体虚脱的瘫躺在床上,没形象的四脚朝天,小脸上写满疲惫,有气无力的抱怨:“我以后三年内不会再做衣服了!” 白九誊好笑的看着她瘫软如泥的模样,眉梢扬起打趣的道:“现在天还没有黑,娘子就想睡觉了吗?既然娘子想的话,为夫就陪你好了。” 他的嗓音里夹杂着不怀好意,作势也要躺到床上来。 宁蔻警觉的马上站了起来。 “谁……谁说要睡觉了。”这个不知羞的男人,他的脑袋里面不知道想的是什么东西。 白九誊坐在床边,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双臂自然的圈住她纤腰。 今天的她,身体比昨天晚上放松了许多,大概是因为皇后的话,解开了她的心结。 “夏夏,你不是说有话人告诉我的吗?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自始至终,宁蔻还没有告诉白九誊事情的真正始末。 现在心头什么病症都没了,宁蔻心里一片明朗,明媚的眼眨了眨,嘿嘿笑的解释了开来。 “很简单呀,就是说,我的身体跟云半夏现在是连在一起的,如果我受伤的话,就会伤到她的身上,但是,如果她有事的话,我也会感觉到疼痛,就像今天她溺水,我也会……” 白九誊蹙眉:“意思就是,如果她死了的话,你也会?” “皇后的意思,应该就是这样。”宁蔻点了点头。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没想到云半夏的生死,还关系到宁蔻。 nbsp;白九誊庆幸将云半夏从白族里带了出来,他启动祭坛的时候,显示的要带云半夏一起出族,也是因为这个吧? 如果把云半夏落在白族内,她被杀了,宁蔻岂不是没有办法再重生? 越想越觉得心有余悸。 “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或许……背后还隐藏着些什么。”白九誊敏感的指道。“不要想那么多了,只要我们离开这里就好了,住在将军府里,总归不是办法,怕是日后会连累到魏大将军。”她才刚刚来到金国,已经得罪了呼伦府,如果他们还住在这里,呼伦烈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对付他。 “我正有此意。”白九誊笑答。 “等大将军今天傍晚从兵部回来之后,我就跟他说这件事。”本想是想着早离开早好,但是,不告而别也不好,只得等他回来了。 “听你的。” 白九誊的话刚刚说完,两道锐利的视线从背后传来,白九誊警觉的转身向身后看去,眼尖的发现有一道黑影在窗外的不远处消失。 “什么人?” 白九誊飞身出去追。 找了好一会儿,白九誊也没有看到对方的影子,他猜想着对方大概是隐藏了起来。 白九誊面无表情的走回卧室,屋外的枝头上,彩雀肚皮朝天的从树枝上掉了下来,“啪嗒”一声,摔的它尖叫着又飞了起来。 白九誊冲彩雀翻了一个白眼,看它的模样,刚刚应当也没有看到在窗外偷窥的人。 宁蔻从窗子里面跌了出来,四处看了看。 “应当是你看错了吧?好像没什么人!” 他不可能看错,那道影子闪的太快,但是,确实是有人在旁边偷听。 他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否则……今天他们的对话被传了出去,对宁蔻的性命有极大的威胁。 “可能是我看错了,”白九誊淡淡的道,这句话是安慰宁蔻,也是为了安慰他自己。 “好了,这里很晒,我们还是回屋里去吧。”夏日的阳光还是很毒辣的。 “嗯。”白九誊收回了视线,只得同宁蔻一起回房。 呼伦府 呼伦烈激动的站起来,低头睨视跪在地上向他汇报消息魏大将军府细作。 “你说什么?叫宁蔻的女人,就是样害烨儿的真正凶手,她与云半夏身体相通,只要杀了云半夏,她就会死?” 那名细作认真的点头。 “回丞相大人,小人打听到的消息的确如此。” “本丞相昨天晚上就觉得事情不对劲,果然是那个女人。”呼伦赞握紧的拳头,一拳打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应声落地,“哗”的一声落在地上,瓷杯的碎片与茶水洒在地上,地上的残茶映出呼伦赞狰狞的脸。 “丞相大人,您打算让小的怎么做?” “你先回去,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再向本丞相报告,明白了吗?”呼伦烈眯眼命令。 “是!”细作恭敬的答应,随即起身离开。 看着细作离开,呼伦烈的嘴角勾起阴谋的弧度。 午后,宁蔻命伊心搬了张躺椅放在柳树下,她则躺在躺椅上休息,白九誊坐在她的身侧看书,睡梦中,宁蔻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浑身不舒服,不安的来回扭动身体。 白九誊发现她的这一异状,俯身拍拍她的小脸。 “夏夏,夏夏,你怎么了?”白九誊在她耳边焦急的唤道。 “我……”宁蔻痛苦的眉头打结:“不……不……知道……” 好一会儿,宁蔻几乎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如同死亡之前一般。 “不……不要过来!”宁蔻双眼紧闭不断的摇头,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夏夏,夏夏!”白九誊心急的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的抱住 她:“别怕,有我在,我一直都在。” 片刻间,宁蔻的身体平静了下来,睁开眼睛长长的吁了口气,而她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湿。 她的眼转向客院的入口处:“臭和尚,来了就来了,在背后耍阴招,算什么名门正派、得道高僧。” ———————— 最后一道防线(6000+) 随着宁蔻的话声落下,金禅子握着金锡禅杖已出现在客院的门口,手中的禅杖敲击着地面,发出沉甸甸的咚咚响声,每敲一下地面,均能令人感觉到地面的震颤。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舒睍莼璩 这个金禅子,也太内力外泄了点,也不怕人因为他太过放肆而惹上麻烦。 宁蔻推开白九誊,从躺椅上下来。 现在白天看到金禅子,比晚上看时,少了几分阴柔,更增添了几分慈善,头顶的十二个香疤在阳光下也甚是清晰。 待金禅子走近了,宁蔻眼尖的发现在金禅子的左脸上还有一颗黑色的痣煨。 自打金禅子进了客院的门,他的眼睛便投注在宁蔻的脸上。 白九誊把宁蔻推到自己身后,由他来面对金禅子。 “不过大师来此有何目的?”白九誊眯眼问道厣。 魏紫光临走之前,已经嘱咐过府里的守卫,不许放任何人进府,而金禅子却还是能走进来,以金禅子的性子,应当不会是越墙而入,恐怕是那些守卫恭敬的把他请进来的。 金禅子在金国,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也难怪那些守卫会放了他入门。 “老衲专程来寻你身后的那位姑娘。”金禅微笑的说明来意。 宁蔻生气的从白九誊身后跳了出来。 “老和尚,你到底有完没完了?我是招你惹你了?昨天晚上你缠着我们还不够,现在还追到这里来了。”宁蔻气的头顶冒烟,这个老和尚彻底惹恼了她。 “老衲专程来找姑娘,是为了姑娘好,也是为了……金国!”金禅子淡淡的吐出一句。 “为我好?”宁蔻嘲讽一笑:“大师?你让别人夫妻分离,也是为了别人好?佛祖有云,棒打鸳鸯,是要遭天遣的!” “佛祖并没有说过这种话!”金禅子十分镇定的提醒她。 她胡乱的挥了挥手:“我管你们佛祖有没有说过这种话,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去那什么金禅寺的。” “姑娘影响的并非只是身边的人,还有整个金国,为了金国的安危,老衲必须要把你带回金禅寺。”金禅子一字一顿的坚定道。 “臭和尚,金国有没有什么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要随便给我安什么罪名,这么高的帽子,我可受不起。”宁蔻双手搓了搓手臂,搓掉一层鸡皮疙瘩。 “姑娘当真不愿意随老衲回金禅寺?” “我就怕我随了你回金禅寺,到时候你金禅寺毁了,你会心疼。”宁蔻打趣的讥讽了一句。 金禅子微微皱眉,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令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宁蔻的破坏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看出了金禅子的犹豫,宁蔻那双灵黠的美眸眨了眨,笑吟吟的道:“我说金禅子大师,既然你的能力这么强,当然也知道到底该如何避祸,不如这样,你告诉我不要做什么,我听你的就是,省得我去了你那金禅子,把你的金禅寺毁了,这样多不好,你说对吧?” 金禅子犹豫着。 但是,带宁蔻回金禅寺却是最彻底的办法,可是,金禅寺毁了的话,金禅寺所有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 宁蔻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加把火,什么时候添点油。 “金禅子大师,我也是不想惹事的人,我相信您也一定有中和的办法,只要大师您说一声,我会尽全力配合,我向来说话算话。”她马上补充了一句。 “老衲有些话,要单独跟姑娘你说。”金禅子直勾勾的盯着宁蔻提出要求。 “单独跟我?”宁蔻指着自己的鼻子,她眯眼,上下打量金禅子:“你不会是真的看上我了吧?老和尚,我可是有相公了的,当着我相公的面,单独跟我在一起,这样不好吧?” 金禅子面色平静的又道:“姑娘难道不想知道为何现在不能享受天伦之乐了吗?” 这句话,一下子令宁蔻想到早晨的事,小纯炀用力的扑腾着,不让她碰。 “你知道什么?” “这件事,老衲只能告诉姑娘一人!”金禅子淡淡的重复刚刚的话。 好狡诈的和尚,知道这是她的死穴。 一咬牙:“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九誊握住她的手臂,皱眉看着她。 “夏夏,你要做什么?” 宁蔻安慰的覆手在他的手背上,笑吟吟的道:“金禅子大师是得道高僧,当然也会是诚实守信之人,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可是……”话虽这么说,白九誊还是担心。 宁蔻坚定的拉开手臂上白九誊的手,走到金禅子跟前:“我们到里面谈!” 金禅子同宁蔻两人进了房间内,然后宁蔻关上了门,将所有人关在了外面。 “说吧,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宁蔻关上了门,便不耐烦的质问金禅子。 “姑娘不是属于这里的对吧?” 宁蔻眼珠子骨碌转动了一下,抿唇微笑。 “大师果然有两下子,请坐!”宁蔻礼貌的指着旁边的桌子,亲自为金禅子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然后她在他的对面坐定。 金禅子也没有客气,在宁蔻所指的位置坐了下来。 “大师,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宁蔻笑了笑问,她托着下巴坐在他的对面,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他:“但是,如果大师说的话不能让我信服的话,我还是照样会把你赶出去。” “你是十一年前来到这里的!”金禅子开口说了一句。 宁蔻点点头。 “这一点也没错。” “三个月前,你也本该死去。” 越来越厉害了,宁蔻兴味的双臂搁在桌子上,微笑的看着看着他:“那是三个月以前,可是,我现在还活着。” “你虽然活着,可是……你现在跟死没什么两样!”金禅子一针见血的指出一点。 宁蔻脸色微变。 “老和尚,我容许你说,可是,没有容许你胡说八道。”她现在有体温有心跳,怎么可能会跟死没两样?这老和尚说话越来越让人生气了。 “姑娘本来是已死之人,却被人将魂魄镇在了某样镇魂物之中,又让姑娘你重新面世,但是,你现在的这副身体,却是假的。” “够了!”宁蔻生气的拍桌站起来,指着金禅子的额头怒斥:“你越说越过分了。”你的孩子看到你会突然害怕,是因为你的孩子有灵力,他看不到你身上的影子!”金禅子平静的又吐出一句。 宁蔻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件事他也知道了?难道真的如他所说她现在的这副身体是假的? 想起皇后的话,宁蔻强辩道:“半年之后,我的身体就会恢复原状。” “半年之后,只会是你真正魂飞魄散之时,倘若你随老衲回金禅寺,老衲可帮姑娘的魂魄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宁蔻冷笑了一声,淡定的坐回椅子上:“说来说去,大师您今天是想来取我的性命,是吗?” 金禅子双手合十,摇了摇头。 “出家人不会杀人,老衲是为了姑娘好,跟老衲随金禅寺也必须要姑娘自愿,否则,老衲也无法强迫于你。” “你别再说什么为了我好,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 “帮助姑娘的人,恐怕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又什么事?”宁蔻不耐烦的斜睨他一眼。 “你现在的身体虽然看似正常,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里有毒,与你接触的时间越久,你身边的人越是会中毒。” “够了没有,先是说我会伤害身边的人,现在又说我的身体里有毒,你到底还要编出多少谎言?” 如果姑娘不相信的话,我们大可以试一试,就能证明老衲说的话是真是假。 “怎么试?” 姑娘可以将自己的一滴血滴进你自己面前的茶杯 中,再用你头上的银簪测试。 宁蔻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却还是照做。 结果却令她大吃一惊,当他把银簪插.入茶水中时,她手中的银簪一下子瞬间黑透,她吓的把银簪一把丢掉,慌了神的站了起来。 “这一定是你耍的把戏,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我的茶水里下毒。” “如果姑娘不信的话,等老衲走了之后尽管再试,到底便会证明老衲说的话是真是假。”金禅子仍然一副镇定的表情说道。 宁蔻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血液居然有毒。 她不该相信金禅子的话,可是,她该死的却没有办法不相信,因为她在乎,她在乎她身边人的生死。 “如果真如你所说,我要怎么样才可以将毒祛除?” “无法祛除!”金禅子斩钉截铁的四个字。 怒了! 宁蔻双手紧握成拳:“让我跟你回金禅寺也是不可能的,你刚刚也说了,除非我自愿,否则你也无法强迫我跟你回金禅寺。” “虽然无法祛除,不过,老衲有办法可以让姑娘的孩子暂时不会再畏惧于你。” “真的?”不该相信的,不该相信的,她一遍遍一提醒自己,偏偏意志不听她的。 “只要姑娘答应老衲两天之内会离开。” “这又是为什么?”不用他说,他们也已经打算离开。 “老衲只想问姑娘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只要你真的能帮我,别说两天了,今天晚上就离开也可以。” 金禅子从怀里拿出一颗金丹递给她。 “吃下它就可以了。” “这是什么东西?”金丹很小一粒,看起来很精致,闻了闻,还有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她斜睨金禅子一眼:“不会是毒药吧?” “要不要服下,姑娘自己决定,另外,你离开金国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半年内都不许回来。” “半年之内?” “如果姑娘答应老衲这件事,半年之后,老衲可以帮助姑娘。” 又是半年,皇后那里也跟她说半年后可以让她恢复原状。 “两天就两天。” “如果姑娘两天之内没有离开的话,就别怪老衲了。” “成交!” 怎么算她都不算吃亏。 当金禅子和宁蔻从房里出来,白九誊几步上前,一把将宁蔻搂入怀中,上下打量着她:“夏夏,你没事吧?” 宁蔻冲他露出甜美一笑,摇了摇头。 得到她没事的讯息,白九誊才松了口气,他抬头看向金禅子时,温柔尽退,换上了冷酷的表情。 “姑娘,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宁蔻摆了摆手:“放心,忘不了。” “老衲告辞。”金禅子单手合十俯身。 “不送!”宁蔻冲金禅子挥了挥手,迫不及待的送他出门。 说完,金禅子便握着他手中的那根金锡禅杖离开。 待金禅子离开之后,宁蔻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总算将这个老和尚赶走了。” 伊心等人围上了前来。 “郡主,您刚刚答应了他什么?” 宁蔻耸了耸肩轻松的答:“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刚刚答应他两天之内会离开金国。” “什么?”听到消息的伊心,手中端着的托盘一下子掉落在地上,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脚。 伊心意外的惊讶,令众人将目光投注在她的脸上,伊心慌张的把托盘捡了起来。 “怎么,你好像很惊讶似的 ?”宁蔻顺口问了句。 伊心握着托盘的手因为紧张而颤抖了起来,支支吾吾的回答:“奴……奴婢是觉得,郡主您说的太好了,奴婢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是吗?”宁蔻微微眯眼,伊心的表现挺奇怪。 站在不远处屋顶的阿丙,将伊心的反应全部收入眼底,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当然是啦,郡主,既然明天我们要离开,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 “嗯,去吧。” 伊心刚离开,朱砂突然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远远的看到宁蔻和白九誊便大声的喊:“九爷,郡主,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宁蔻皱眉。 “是……是那个郡主啦,她要寻死。”朱砂急道。 寻死? 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对视了一眼。 当他们两个来到云半夏所在的客房,正好碰到云半夏摔了一只水壶,抓起水壶的碎片就向自己的手腕割去,为阻止她自杀的朱砂,不小心被那水壶的碎片割伤了手背。 云半夏疯了一般的,不顾朱砂受伤,捏着碎片往颈项划过。 气怒的宁蔻,看到这一怒,不禁火上心头,冲上前去,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云半夏的脸上。虚弱的云半夏,被宁蔻那一巴掌,掼倒在地上,她手上的碎片也滚了老远。 “云半夏,你闹够了没有?”宁蔻生气的冲云半夏怒骂道。 满屋子的人,一双双眼睛瞅着她,对她又是生气又是失望,云半夏畏惧的躲在墙角,不敢与众人对视,双臂环住肩膀瑟瑟发抖。 “你们……你们既然都不想看到我,就让我去死好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让我去死?”云半夏颤抖着声音大声嘶喊,字字含着绝望。 “死?”宁蔻冷笑着道:“死真是太容易了,可是,你要是死了的话,对得起父王吗?” 云半夏咬紧牙关:“你们一直抓着我,不让我去找父王!” “父王她老人家已经过世了,一年多以前就已经过世了,她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选择去死,你这样死了,对得起她老人家吗?” “原来父王……已经死了!”云半夏绝望的瘫坐在地上,两只瞳孔黯淡无光:“既然父王已经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还有一个外公在,现在……你的外公一直在找你。”宁蔻提出要求:“只要小纯炀断奶之后,我会亲自派人送你去你外公那里,你觉得如何?” 外公?还有亲人? 云半夏双眼中流露出迷茫。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还有人愿意要我?” “这两天一直守在你身边的侍卫明日,就是你外公专门派来保护你的,不是我,而是你!”宁蔻加重了“而是你”三个字的音量。 可以回到外公的身边,她还有亲人,而且身边还有外公派来的侍卫,云半夏的眼中一亮,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你说的……是真的吗?” 宁蔻不悦的冲窗外喊了一声。 “明日,还不快拜见你的主子?” 明日应声而下,恭敬的在云半夏面前单膝跪下,郑重的承诺:“小小姐,属下誓死追随您!” 云半夏开心的抹着眼泪笑了起来。 “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并不是独自一个人,她抬头冲宁蔻索求保证:“你要保证,以后真的会放我离开。” “我保证,而且……”宁蔻指了指身侧的白九誊:“是所有人。” “好,那我也答应你。” 宁蔻松了口气,总算把云半夏搞定了,她那一死,就要她跟着一起同归于尽。 晚膳过后,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来魏紫光的房间里来找魏紫光,看到魏紫光的手里拿着一块玉佩把玩, 正出神的笑着。 “哟,这玉佩是哪里来的?”宁蔻打趣的问了一句。 魏紫光的脸上挂了一层薄红,想把玉佩收起来已经来不及:“是……是翩跹送给我的,我们两个……一人一块。” “挺漂亮的,能让我看一看吗?” 魏紫光把玉佩递了过来,宁蔻接在手中看着,看着那玉佩的同时,宁蔻从玉佩中感觉到一丝异样。 此时此刻,在翩跹宫中,金翩跹拿着玉佩同样在卧室里把玩着,宫女们被她摒退,她站在窗子下,一边把玩着玉佩,一边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突然听到有宫女跟男子说话的声音。 金翩跹敏感的听到是魏紫光的声音,待魏紫光走进了她的卧室,发现果真是魏紫光。 “紫光,这么晚了,你怎么了?”金翩跹诧异的问。 突然对方一把将金翩跹搂入怀中,唇用力的辗压了下来。 “唔~~紫……紫光……你……”金翩跹与魏紫光虽然偶有亲吻,却从未跨越最后一道防线。 对方粗鲁的吻着她的唇,双手迫不及待的探入她衣服内,轻易的抱起她放到床上。 “啪”的一声,宁蔻手中的玉佩掉落在地上,瞬间碎得满地都是。 —————————— 咳咳,明天会有毛变故捏,明天再来。 不抱着你,我睡不着!6,000+ 心爱的玉佩被宁蔻一撒手掉在地上摔的粉碎,魏紫光心疼的从书桌后面绕了出来,看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玉佩碎片,魏紫光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舒睍莼璩 白九誊拉过宁蔻:“夏夏,你在做什么?”他低声斥责,这个时候她还在出神,把人家心爱的玉佩打碎了,她似乎也未发觉。 宁蔻自出神中回过神来,心里还为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震惊。 “对不起,对不起……”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宁蔻歉疚的连忙向魏紫光道歉:“明天我亲自向翩跹公主道歉,就说是我打碎的。” “不用了,碎了就碎了。”虽然心疼,不过,魏紫光还是无法怪罪宁蔻煨。 “真的对不起。” 宁蔻帮魏紫光把玉佩的碎片一点一点的捡起来。 捡的时候,一边捡一边想着她幻象中看到的那一幕仫。 她为什么会突然看到这种画面,难道现在翩跹有事?那张脸她看着是魏紫光,可是魏紫光现在应这里呀。 甩了甩头,把脑子里的那些画面甩掉,大概是她想的太多了。 自从她有了现在的这副身体之后,她感觉自己遇到了太多的怪事,这估计也是后遗症,不过,她怎么会想到那种事情? 魏紫光、宁蔻及白九誊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伊心随侍在侧,调皮的彩雀不甘寂寞的站在宁蔻肩头。 宁蔻这才说明了来意。 “你说……你们明天就要走?”魏紫光惊讶的睁大了眼:“不能多留些日子吗?” 宁蔻点点头:“我们留在这里,确实不合适,你们丞相早晚一天会发现我们住在这里,我们早离开对大将军比较好。” “本将军从来没有怕过他!”魏紫光皱眉沉声道。 “大将军跟翩跹公主之间,恐怕还会有很多波折,难免他还会用什么办法拆散你们,我们去哪里,会告诉大将军,若是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派人送信给我,我皆会帮助于你。”宁蔻与白九誊相视一笑,脸上的幸福藏不住。 “翩跹还说要见见你,不如明天见过翩跹之后再走也不迟。” 宁蔻摇了摇头,简单的解释:“其实,我们明天离开,有迫不及已的苦衷,半年后吧,半年后我还会再回来的。” 魏紫光叹了口气:“看来是留不住你们了,也罢,明天本将军亲自送你们离开。” “不必了,大将军亲自送的话,太过显眼,明早天不亮的时候,我们就会悄悄出城,现在我们过来……其实是向大将军道别的。”宁蔻语气略显沉重。 听了这句话之后的伊心,手里拿着的手帕突然落了地,伊心惊的“呀”了一声,连忙低头弯腰去捡。 宁蔻皱眉看了一眼身后的宁蔻,伊心少有这种失误的表现,特别是有外人在的情况下。 片刻间,伊心便恢复了正常,宁蔻收回视线,佯装没看到。 “那就只有后会有期了。” 宁蔻笑着扬眉,打趣了一句:“希望下次我们再见到的时候,已经有小将军或是小公主出世了!” 魏紫光脸上挂上了薄红:“宁姑娘……” “好了,知道大将军脸皮薄,我们就不打扰大将军了,希望后会有期。” 客房 宁蔻和白九誊走在前头,伊心跟在两人的身后,进门时路过门槛,伊心不小心绊到了门槛,她惊叫了一声,险险的倒了下去。 眼看她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宁蔻适时的出手拉住了她的手,将伊心扯了起来,才免了她与大地的亲密接吻。 伊心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好险,好险。” “是呀,是好险,若不是我,你现在恐怕已经头破血流了。”宁蔻手指戳着伊心的额头嗔骂,故意板着脸露出生气的表情。 “奴婢现在不是没事嘛,郡主不要生气了!”伊心笑哄她。 “没生气!”宁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不是我跌倒,我生什么气?不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奴……奴婢……”伊心不安的垂下头去,难道宁蔻发现了吗?她支支吾吾的说:“奴婢没有什么事呀。” 宁蔻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她一本正经的数道:“没有吗?那我们就要从你总是盯着魏大将军说起,从你掉手绢说起,从你……在我的甜汤里加了盐巴说起。” 伊心的嘴角狠狠的抽了好几下。 “怪不得郡主平时喜欢的甜汤,只喝了一口就没喝了。”她小声的咕哝着。 “你还好意思说。”宁蔻白了她一眼。 “奴婢……奴婢知错,下次不会了。” “两个字知错就行了吗?我要听的是答案,或许……”宁蔻笑吟吟的勾起她的下巴,冲她挤了挤眼:“你移情别恋喜欢魏大将军了?” “不……不是的啦。”伊心忙摇手反驳:“奴婢跟大将军之间,真的没什么,郡主不要误会。” “那你干吗总盯着人家魏大将军看?”宁蔻连声质问:“如果你没有对人家有意思的话,那盯着人家看做什么?伊心,你是不是要好好的解释一下?” 面对宁蔻的连番质问,伊心的气势被完全压了下去。 宁蔻一直不说,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现在既然被宁蔻发现了,伊心也不打算再隐瞒,只得叹了口气,打算和盘托出。 “其实……”伊心认命的开口解释:“你们都误会了,我对大将军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会一直注视着他,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伊心话突然说了一半,惹的宁蔻心里焦急。 “因为……他是我的……”伊心一字一顿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哥哥!” 听完伊心的话,宁蔻诧异的张了张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刚……刚刚说什么?魏大将军,他是你的……什么?” “是我的哥哥啦,是亲哥哥。”话已出口,伊心也说的越来越顺,便说出了以前的往事:“哥哥以前很疼我,可是,自从我们魏家灭门之后,我以为我哥哥也死了,没想到……哥哥竟然还活着。” 提到这点,伊心忍不住抬手抹了抹眼泪,能再一次看到自己的亲人,而且,自己的哥哥现在还成为了大将军,这可是父亲以前的遗愿,哥哥总算继承了父亲的遗志。对哦,宁蔻仔细的想了想,伊心的本名叫魏紫凤,魏大将军名叫魏紫光,两人的名字就只差了一个字而已,她居然一下子忘了这岔。 “可是,既然你知道他是你的哥哥,你为什么不认他呢?”他们亲兄妹久别重逢,这可是大事,亏她能一直忍着。 伊心连连摇头。 “郡主,千万不要告诉他,哥哥现在已经是大将军了,可是,我只是一名丫鬟,现在哥哥跟丞相大人对峙,如果让丞相大人知晓我现在人就在这里,不知道会怎么威胁哥哥,所以……” “所以你就故意装作不认识他是吗?” 伊心含泪点了点头。 “能看到哥哥当上大将军,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再说了,认了我只会给他添麻烦。”她苦涩一笑:“还不如就像现在的好。” “可是,他毕竟是你的亲人。” “以后阿丙是我的亲人,有阿丙陪着我一起看着哥哥,这已经够了,别的……”伊心深吸了口气:“我也不想奢求。” “魏大将军有你这样的一个好妹妹,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可惜……”宁蔻握着她的肩膀感叹。 “能陪在郡主身边,奴婢也很开心,只要郡主您以后不要丢下奴婢就行了。”伊心害羞的低头笑道。 “好了,阿丙,你全部都听到了吧,还不快进来?”宁蔻冲门外唤了一声。 伊心惊讶的张了张嘴,看向门外,果然看到阿丙正深深的凝视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 “本来我是没打算问你的,不过,某个家伙不确定你的心意,一再的请求我,让我帮他,所以……”宁蔻拍了拍阿丙的肩膀:“我说阿丙,你误会了伊 心,是不是要跟人家道歉呀?” 阿丙面无表情的直勾勾盯着伊心,嘴角微微漾开弧度:“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伊心张了张嘴,脸更红了。 “我……我又没有生气,我们……我们还是出去吧。”伊心羞的赶紧拉了阿丙离开,免得又被宁蔻戏弄。 看着二人快步离开的背影,宁蔻笑眯眯的收回视线:“你说……我们离开的话,去哪儿呢?” 白九誊琥珀色的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我们先去庆国看你父王吧!” 宁蔻愣了一下,激动的扑进他的怀中:“谢谢你,九誊。”知道她想云狂了,所以白九誊才会这么说,而且,很快就到云狂的祭日了。 白九誊吻了吻她的颈项:“我们两个是夫妻,你不用谢我。” 云半夏所在的客房外,宁蔻静静的直立,她衣着单薄的站在夜风下,任由夜风将她吹的浑身冰冷,她仍不为所动的直立,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屋内的画面。 因为溺水,云半夏已经早早的睡下,朱砂抱着小纯炀在房间里面不停的来回走动,逗着他玩儿,小纯炀不停的咯咯笑着,灿烂的笑容,让人忍俊不禁。 朱砂一个转身,突然看到了窗外的宁蔻,诧异了一下,她站在原地,仔细的辩认了一番后,确定窗外是云半夏,便赶紧抱着小纯炀走了出来。 “郡主,您怎么站在外面?”朱砂抱着小纯炀靠近了宁蔻。 屋檐下的灯笼随风摇晃,斑驳的光影照在小纯炀的脸上,宁蔻眼尖的看到小纯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换上了恐惧的表情。 任何一个母亲,最难过的就是自己的孩子畏惧自己,不让自己靠近。 她捏着金丹的手掌心已经冒出了一层汗,她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那颗药吃下去。 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间,她毫不犹豫的抬手把那粒药吃了下去。 小小的药丸滑入喉咙,如一团火从喉间滑至喉管,一路烧下,那股热度,以极快的速度向她的全身扩散,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握紧双手,想抗拒这种感觉,那股热度被她的抗拒一点点的缩小。 却在这时,小纯炀咯咯的笑声传来,宁蔻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小纯炀,刚刚努力缩小的热度,在一瞬间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小纯炀正冲她舞动那双小手臂,热情的邀请她的拥抱。 对身体里那股异状的担心仅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宁蔻放弃了去想,激动的跑上前,把小纯炀从朱砂的怀里抱了过来。 小纯炀那双明亮的眼骨碌瞅着宁蔻,白嫩的小手臂搂着宁蔻的颈项,冲她咯咯的笑着,然后对准她的脸亲了下去。 孩子柔弱无骨的身体,终于重回她的怀里,感受到小纯炀柔软的唇落在脸上的感觉,那粒金丹的事情,已经彻底被宁蔻忘至脑后。 太好了,太好了,小纯炀终于不抗拒她了。 宁蔻激动的抱着小纯炀的身体,因为太过开心,鼻子一酸,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她的脸埋在小纯炀的颈间。 “娘亲好想你,好想你。”宁蔻温柔的吻着小纯炀的小脸蛋。 仅仅一天而已,她就觉得已经很久没有抱过他了。 小纯炀不停的咯咯笑着,能再一次看到小纯炀在她怀里那么开心的笑脸,做什么也都值了。 朱砂松了口气,今天一天宁蔻都不愿意抱小纯炀,即使今天宁蔻进到房间内,看到小纯炀躺在旁边,宁蔻也未瞅他一眼,当时,她还怀疑宁蔻是不是突然不想要小纯炀了,看到宁蔻现在的模样,她总算放下心来,宁蔻并不是不想要他。 “郡主,您怎么穿这么少,伊心呢?她怎么也不给您披一件衣服呢?”朱砂担心的看着宁蔻一身单薄,现在夜晚有点凉呢。 “没事儿!”宁蔻轻快的道:“我这就打算回房去了,你也早点睡,明天早上要早起,纯炀今天晚上就由我来带。” “当然可以。”朱砂点点头。 宁蔻抱起怀中的小纯炀便转身往自己的房间 走去,走路期间,不断的逗弄小纯炀。 “想不想娘亲呀?娘亲好想你哦,唉呀……你看你的口水,不许再亲我了。”白九誊在灯下看书等着宁蔻回房,刚放下书,便看到宁蔻把小纯炀也带到了房间内,好看的眉毛一下子皱紧。 “夏夏,你怎么把他也抱过来了?” 宁蔻脸上的笑容掩不去,白了他一眼,温柔的亲了一下小纯炀的小脸蛋:“今天晚上他跟我们两个一起睡。”她宣布道。 白九誊的脸黑了一片,满含敌意的眼盯着自家的亲生儿子。 “让他跟朱砂或是伊心一起睡,不然的话,跟云半夏也行。”白九誊黑着脸拒绝,反正是不能让孩子一起躺在他们的房间里。 宁蔻白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懒的理你”的表情,径直把小纯炀抱进房间里。 眼瞅着宁蔻抱着小纯炀路过他身侧时,小纯炀脸上咯咯笑着得意的表情,白九誊的脸就更黑了。 白九誊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小纯炀更得意的捧着宁蔻的脸,对准了宁蔻的嘴巴亲了下去。 那个位置是他专属的。 嫉妒的火在白九誊的心里窜升了起来。 彩雀从床头柜上飞了起来,在白九誊的眼前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叫着白九誊听不懂的话。 虽然听不懂,但是,听着这破鸟的语调仍然感觉得到这破鸟是在嘲讽他。 “麻雀,滚开!”白九誊冷声喝斥。 麻雀? 彩雀生气的暴张起翅膀,如往常般尖叫着:“我是凤凰,是凤凰!” 它的叫声,只是让白九誊觉得心里更烦,随手一挥,将彩雀一掌打到窗外,它小小的身体撞到树干上,伴随着它的一声惨叫,“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一只破鸟,也敢嘲讽我?哼!!”白九誊嫌恶的将手背在衣服了擦了擦,目光转向了最亲的儿子。 白九誊黑着脸把小纯炀从宁蔻的怀里抱了出来。 小纯炀离开了宁蔻的怀抱,马上可怜兮兮的哭了起来,呜咽的哭声,听的宁蔻心疼。 “九誊,你吓着他了。” 白九誊把小纯炀抱起放在床上,拉起宁蔻,将她扯到墙边,双臂撑在她的颈侧,将她圈在他与墙壁之间。 “夏夏,我和这个小家伙之间只能选一个,你选谁?”白九誊一本正经的瞅着她的眼睛问。 宁蔻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这是在跟他吃醋?” 他板着脸,轻咳了一声别过头去:“是又怎样?” 宁蔻笑着勾住他的颈项,拉下他的头,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九誊,我想他了嘛,就今天晚上,就一次,好不好?” 她冲他撒娇的眨了眨眼,可怜兮兮的语调让他无法拒绝。 “你说的,就一次!”白九誊如孩子般伸出一根手指。 “就一次!” 瞥了一眼床上扑腾着一双小手臂扯着嗓子哭的小家伙,他看似思考之后的决定:“好吧,就答应你这一次,不过,他不能睡在我们两个中间,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他赤.裸.裸的话令她的双颊飞霞。 “要求真多。”她喃喃的声音听似抱怨,却散发着幸福的味道,甜丝丝的。 “好了,明天早上离开,还要赶路,今天我们就早点休息吧。” “嗯。”不知为何,她感觉心慌,感觉这次似乎走不掉。 翩跹宫 两名宫女早晨准备唤翩跹起来向皇后请安,才刚刚进了卧室,便看到卧室内满地的狼藉,破烂的衣物散的地上到处都是,在那其中……还夹杂着血渍。 那两名宫女看了看那些血渍,互相对视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怀疑两个字,然后一同向卧室内走去。 卧室内,金翩跹躺在床上,赤.裸 的身躯上遍布痕迹,头垂在床沿,一双美目瞠大,颈间一道明显的血痕,她面色灰白,早已气绝身亡。 “啊!!!”惨叫声划破了翩跹宫早晨的宁静。 ——— 只能赌赌运气。5000+ 魏大将军府 早晨,魏紫光起身之时,丫鬟服侍他梳洗完毕后,端来了早膳。 请使用访问本站。舒睍莼璩 他的近侍这个时候来报。 “大将军!” 魏紫光擦了擦手,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半侧脸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什么事?熨” “白族少主他们在两刻钟之前已经离开了都城!”近侍报告道。 准备夹菜的筷子稍稍一顿,魏紫光叹了口气:“原来他们已经走了,果然是连道别都没有,来,陪本将军用早膳!”魏紫光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是!轿” 在军营里,将军与将士一起用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名近侍还没有坐下,便见皇宫里皇帝身边的单公公带了大内禁卫来到。 单公公一眼看到魏紫光,便扬起手中的明黄色卷轴:“魏大将军接旨。” 魏紫光同近侍二人移到身侧,恭敬的跪在地上。 “臣接旨!”魏紫光恭敬的喊道。 单公公站在门槛内,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魏紫光,眉眼间透露出几分同情,然后打开卷轴。 单公公低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品大将军魏紫光,思慕翩跹公主,公主不从反害之,限立即押入刑部大牢候审,钦此! 听到前半句,魏紫光还以为皇帝是要为他与金翩跹赐婚,听到后面半句,他的脸色瞬间倏变,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抓住单公公的手腕,力道之大,令单公公直喊疼。 “你刚刚……说什么?”魏紫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信的问道,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单公公担心的缩回自己的手。 “魏大将军,昨夜你闯入翩跹宫,将翩跹公主玷.污了之后杀害,翩跹宫的宫女皆指认你昨晚入了翩跹公主的卧室,还请魏大将军到刑部走一趟。” “本将军不是问你这个,你刚刚说杀害!”魏紫光声音颤抖的睁大眼大声质问:“翩跹她怎么了?” “早晨宫女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单公公沉痛的低头:“来人哪,把他带走!” 两名大内禁卫上前来,准备将魏紫光抓住,被魏紫光用力甩开。 他双眼因怒突出,双手抓紧单公公的衣领,生气的喝斥:“你为什么要诬蔑翩跹她已经死了?昨天下午本将军看到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 单公公被魏紫光粗鲁的动作激怒,扯掉衣领间魏紫光的手。 “魏大将军,现在已经有人证指证是您杀的翩跹公主,您最好还是乖乖的到刑部受审。” 金翩跹死了,这让魏紫光怎么接受?昨天她还好好的,还一脸高兴的说等着他迎娶她,还送了她贴身的玉佩当定情信物。 这才一夜而已。 突然魏紫光转身冲向门外。 “本将军不相信,本将军要亲眼看到翩跹,你们都是骗本将军的,都是骗本将军的。” 单公公怒了,指着魏紫光疯狂的背影,冲那些愣住的大内禁卫道:“你们还不快把他抓起来?” “是!”十名大内禁卫听到单公公的指令,一起将魏紫光围了起来。 这十名大内禁卫,都是大内高手,而魏紫光现在心里很乱,早已乱了章法,与大内禁卫对打了十个回合之后,魏紫光的颈项被一把把雪亮的冷剑指住了颈项,再也无法动弹。 一名大内禁卫趁机点住了魏紫光,将魏紫光抓了起来。 无法动弹的魏紫光,嘴里仍喃喃的念着:“翩跹,翩跹……”念着念着,他的眼睛里落下泪来。 “带走!”单公公冲那些大内禁卫们挥了挥手,那些大内禁卫立即将魏紫光拖着往大将军府外面走。 近侍看到魏紫光被带走,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天傍晚,白九誊等人已经赶到了金国与庆国国界之间的一个城内,他们在一家客栈落脚,把马车放在了客栈的马厩,白九誊等人一路赶路很累,因为一路赶路,吃饭的时候,饭菜也让他们感觉格外的香甜。 “小二,再来一碗米饭!”明日端起刚刚吃完的空碗,对小二又喊了一声。 明日刚喊完,与他同坐一桌的子风、阿丙和伊心三人同时抬头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他面前的四个空碗。 “明日,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饭量这么大!”伊心含蓄的说了一句。 “确实很大!”阿丙顺着伊心的话用了加重肯定的词。 伊心和阿丙那都是内敛的人,子风鼻子里哼了一声,非常不客气的嘲讽道:“没想到个子那么小,居然那么能吃,阿七家的那只猪,恐怕都没有你能吃!” 明日挑眉瞪了他一眼,接过小二递过来的饭碗,拿起筷子扒了一口才道:“是吗?听你这话的口气,你是连猪都不如了?” 子风的脸马上变色。 “你说谁连猪都不如了?” 又扒了一口,明日边咀嚼边嘲讽:“不是你刚刚自己说的?你不是连猪的饭量都不如吗?那不就是不如猪了?” 明日一番理所当然的反驳,让原本嘲讽明日的子风瞬间被反击。 “你这话的意思是,阿丙也不如猪了?”子风不甘示弱的把阿丙也拉了进来。 “你们两个在那里争论,不要扯上我,我跟你们不是一路的!” 明日和子风两人危险的目光同时注视着阿丙,阿丙佯装没有看到他们二人的目光,亲密的为伊心夹着菜。 “来,伊心,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的吗?” 云半夏、朱砂、宁蔻还有白九誊坐在另一桌,当然的,小纯炀由宁蔻抱着,彩雀站在宁蔻的碗旁,吃着宁蔻用小碟子给它放的食物。 临桌的争论,听的宁蔻耳朵一阵发痒。 “你们几个很吵,如果真的觉的劲儿使不完的话,你们三个到外头去打一场,一会儿看你们谁身上挂的彩比较多!”宁蔻凉凉的丢了一句。 宁蔻的一句话落,刚刚还坐在那里吃东西的子风、明日和阿丙三人同时起身。 云半夏张了张嘴,看着那三人走出了客栈,心里很担心。 “他们……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他们三个人就这样,哪天不打了,才不像他们!”宁蔻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他们应该不会真打吧?”云半夏不理解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打起来,顶多就是骨折了几天不能动,死不了人的。” 云半夏双手摸了摸手臂,搓掉一层鸡皮疙瘩。 “啊,对了,朱砂、伊心,过来过来,押注,你们两个觉得,一会儿谁挨的拳头会比较多?”宁蔻心血来潮的冲朱砂和伊心两个人喊道。 “押什么?” “对呀,押什么?”伊心微笑的转过头来。 “就押刷厕所,谁要是输了,谁今天晚上,就把这间客栈的厕所刷干净!”宁蔻笑眯眯的道。 “好呀,我押子风!”朱砂第一个举手开口。 伊心仔细的想想之后:“以前都是明日脸上的伤比较多,我押明日!” 宁蔻乌亮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你们一个押子风,一个押明日,那我就押阿丙。” “你们还有没有新鲜的?”白九誊白了她们三人一眼:“我也押阿丙!” 宁蔻嘿嘿的笑了一声,然后冲门外喊了一句:“阿丙,你今天要是挂了彩,以后别想跟伊心成亲了!” “属下遵令!”门外阿丙异常亢奋的嗓音回答着。 这主仆四人和乐融融的说笑押注,原本融不进他们其中的云半夏,也被他们的气氛所感染。 她也敏感的发现,宁蔻就是那个快乐的源头,只要她一开口,僵硬的局面,马上就能变得欢快了起来,也难怪他们一行人都喜欢她,即使千里迢迢也跑来找她。 现在……连她也慢慢的喜欢上了这个叫宁蔻的女人。 宁蔻他们快用完晚膳,这个时候临桌来了两名男子,他们点完了菜,就在那里讨论最近发生的事情,无疑就是哪家的寡妇跟哪家的汉子有一腿之类的话。 那些话听的宁蔻觉得耳朵很痒,为了不让自己动手打他们,她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这个当儿,那两个人突然转移了话题。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另一人好奇了。 “就是翩跹公主呀!” 刚刚起身的宁蔻,听到翩跹公主四个字,狐疑的坐了下来,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感觉有什么事好像发生了。 “翩跹公主怎么了?” “我跟你说,这个消息是我刚刚听说的,听说这个翩跹公主呀,本来已经有心上人了,可是这个魏大将军从中横刀夺爱,喜欢不成,居然把她给奸.杀了!” “不会吧,你说的那个是刚刚平定了西方之乱的魏大将军?” “这还能有假?我跟你说,我这个消息是从衙门听来的,一定没错,听说呀,后天中午,魏大将军就要被推出午门斩首了!” 宁蔻还没有开口,在一旁听不下去的伊心就已经生气的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在胡说什么?你们是听谁说魏大将军要被斩首的?” 刚开始说话的人被伊心一番质问,心里不悦:“你是什么人?” “我问你,你刚刚的消息,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伊心火大的怒问,完全失了平时的冷静。 “当然是衙门了,魏大将军奸.污公主,即将问斩的消息,都已经贴了告示了!”那人马上回答道。 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而伊心听到这话之后,激动的跑了出去。 “我们也去看看!”宁蔻说了一句。 “好!” 白九誊和宁蔻两人起身,宁蔻把孩子塞给朱砂:“你就留下来,不要乱跑,跟云半夏一起照顾好纯炀。” “哦,好!”朱砂愣愣的点头。 门外正在打斗的阿丙、子风和明日三人,看到白九誊和宁蔻他们从客栈里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白九誊、宁蔻和伊心匆匆离去,三人敏感的感觉到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便停止了打斗,由明日回到客栈,子风和阿丙两人追了上去。 当他们来到御门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皆对着告示牌上面新贴的告示指指点点。 “没想到,魏大将军居然是这样的人。” “是呀是呀,这就是人不可貌相。” “翩跹公主可真可怜。” 伊心用力的挤进人群,跑到人群的最前面,白九誊等人跟在她的身后,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 当他们挤到了最前面,也终于看到了告示。 告示上明显的贴着魏紫光的画像,画像的旁边写着问斩的日期、问斩的原由及告示的日期。 上面明确的写着,魏紫光将于两日后午门问斩。 看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伊心不敢相信的全身颤抖,用力的摇头,突然眼前一黑,伊心便昏了过去。 “伊心!”阿丙忙扶住昏倒的伊心,免得她倒在地上。 “我们先回客栈!”宁蔻镇定的嘱咐道。 “好!” 阿丙答应着,便抱起伊心跟着众人先回客栈。 客栈 微弱烛光的映照下,伊心满脸的苍白,缓缓的醒了过来。 她按了按太阳穴,只觉一阵酸疼难耐。 “伊 心,你醒了吗?”身侧,阿丙关切的声音传来。 她幽幽的睁开眼睛,果然看到身侧坐着的阿丙,而她居然躺在床上。 “阿丙,我怎么了?”她呻.吟了一声,感觉浑身乏力。 阿丙温柔的扶起她。 “你只是昏倒了而已。” 扶了扶额,她皱眉:“我昏倒了,我怎么会昏倒了的?” “这……” 才刚刚沉默了三秒钟,昏迷前的所有记忆涌来,令伊心一下子想到曾经发生过什么。 “哥哥……哥哥要被问斩了,阿丙,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她抓住了阿丙的袖子,焦急的想从阿丙的口中问出肯定的答案。 “伊心,你不要逼阿丙,这件事是真的,刚刚我们已经查过了!”宁蔻沉重的嗓音从身侧传来。 伊心这才发现,她的身侧除了云半夏和小纯炀这外,其他的人都在。 而宁蔻的话,更是给伊心当头一棒。 “不……不会的,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哥哥怎么会奸.污翩跹公主呢?一定是有人陷害哥哥,一定是!”她激动的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要去救哥哥!”她刚下了床,便被阿丙伸手拽住。 “伊心,现在你先别冲动。”阿丙劝道。 伊心生气的甩开他的手:“他不是你的哥哥,你当然不冲动了,他是我的亲哥哥!”伊心的怒火一下子暴发了出来。 阿丙略略皱眉。 “现在我们先从长计议,否则,即使现在去了,也没有办法救他出来。” “是呀,伊心,你先别激动,先坐下来。”宁蔻耐心的劝导她。 火气消了些,她才想到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面对宁蔻,伊心痛苦的眼泪一下子掉落下来。 “郡主,我真的好担心哥哥。”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你的哥哥救出来的,再怎么说,你的哥哥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来的。”宁蔻安慰的握住她的手。 “可是,金禅子不是说过,让你不管发生事,都不能回去?”白九誊不安的吐出一句。 “就一天而已,我们明天救了人再离开,应该不会有问题。”宁蔻乐观的安慰他。 她心想着,那个金禅子应当没有那么厉害,一下子就知道她突然回去了吧。 只能赌赌运气。 我的女人(10000+) 都城 白九誊等人在第二天上午,重新抵达了金国的都城,再一次回到都城,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请使用访问本站。舒睍莼璩 一来,他们这次回来,是为了救人。 二来,他们这次回来,也是冒着被金禅子发现的危险,至今为止,他们仍不知晓金禅子到底有多少能耐。 他们一行人进了城之后,直接一路先来到将军府外熨。 往日霸气的大将军府牌匾已经被拆下,那些守护在将军府外的卫兵也已经撤退,朱漆大门被贴上了印有官府印记的封条,红红的“封”字煞是显眼。 “我哥哥怎么可能会杀翩跹公主,一定是有人诬蔑他,将军府不该被封了的!”激动的伊心,就要冲上前去将封条揭下来,幸亏她身后的阿丙拉住了她。 “伊心,不要冲动,你现在若是揭下了那封条,你也会被关进去,到时候你还怎么救你哥哥?”阿丙劝道轿。 经过阿丙的劝说,伊心的情绪平稳了许多,但是,看到那交叉的两只封条,她的眼睛仍然红红的。 这才一天而已,将军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一名中年妇女从将军府的门前经过,突然冲大门吐了口唾沫:“什么大将军,就是一个畜生!” 宁蔻生气的拦住那名中年妇女。 “我说这位大婶,你骂谁是畜生呢?他在边关为了金国打杖的时候,你们却在城里享福,不帮人就算了,还在这里骂人!” 朱砂和伊心两个连忙上前将宁蔻拉住。 “大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朱砂忙向那位中年妇女道歉。 中年妇女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弹了弹身上的泥巴哼道:“一看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骂谁呢?有本事你给我站住!”宁蔻气的七窍生烟。 那名中年妇女看宁蔻那气急败坏欲杀人的模样,吓得慌忙逃走,不敢在原地停留半分。 “伊心,朱砂,你们两个拦我做什么?你听她骂的是什么话!”宁蔻指着中年妇女的背影,气愤的心情久久无法平息。 “郡主,刚刚他们才劝过奴婢,您现在又冲动了。”伊心无耐的看着她。 宁蔻的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看到将军府被封了她不生气,可是,看到有人在背后说魏紫光的坏话,她觉得魏紫光这么多年拼命打杖真心不值,一朝被诬陷,得到的全部都是谩骂声。 这就是舆.论的威力。 “对呀,郡主,现在只要能将大将军的罪名平反,大家自然就不会再这样以为了!”朱砂亦劝着。 “看来……我是该进宫一趟了!”宁蔻若有所思的道。 “我陪你一起。”白九誊淡淡的道。 “属下也去!”明日、子风和阿丙三人立即附和。 “奴婢也去!”朱砂和伊心两个亦异口同声的说。 “那……我也一起去。”云半夏怯怯的应着。 “还有我,还有我!”彩雀站在宁蔻的肩头欢快的喊道。 宁蔻的脸黑了,这一帮人当她是去菜市场呢?一个个全部都要跟着。 “行了行了,除了九誊和麻雀之外,其他人都在客栈等着!”宁蔻当机立断。 “我是凤凰,是凤凰!”彩雀暴张着翅膀,不满的冲宁蔻喊道。 宁蔻连看也懒的看它一眼,拉着白九誊便往皇宫的方向:“我们走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 “我们去客栈吧!”子风冲众人扬了扬手。 众人刚离开,他们刚刚离开的位置,一名百姓装扮的瘦小男子,远远的冲云半夏等人离开的方向窥探。 在打探到云半夏等人所进的客栈之后,转身悄悄的离开。 凤鸣宫 听到宫女来报,是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来了,皇后马上便让人将他们两人请进了凤鸣宫。 皇后仪态端庄的坐在凤椅上,看到他们两人进来,便指了旁边的椅子。 “你们两个快点坐吧!” 宁蔻和白九誊对视了一眼,没有坐下。 “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不坐?”皇后打探到两人脸上异样的神色。 “外祖母,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想请外祖母帮忙的!”宁蔻开门见山的开口。 “哦?”皇后端起茶杯,微微眯眼的打量二人:“你们两个来找本宫,是想让本宫帮你们什么忙?” “是关于魏大将军的事。” “这件事本宫知道,皇上已经下旨了,这个魏大将军,本宫还想着替他做主将翩跹嫁给他,他却……”皇后搁下茶杯,头疼的扶额,面露疲惫的神情。 “外祖母,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打算查这件事的,前两天,我们一直住在魏大将军府,魏大将军一直待在府中,没有出去过,翩跹公主的事情,不可能是他做的。”宁蔻努力想替魏紫光辩驳。 “孩子,人证物证俱在,这让本宫怎么能不相信?”皇后生气的道。 “但是,我确定魏大将军一定是无辜的,那个杀了翩跹公主的是另有其人,外祖母,您也不想魏大将军这样的一个国之栋梁就这样被冤死了吧?” 皇后叹了口气,按了按酸涨的太阳穴。 “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除非你能找到那个人,否则,明天午时,魏大将军被推出午门斩首的这件事就是铁板上的钉子。” 宁蔻嘿嘿一笑。 “只要外祖母您愿意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出凶手,还魏大将军一个清白。” “本宫要看的只是证据,现在翩跹尸骨未寒,本宫一定要那个凶手为翩跹偿命。”皇后一字一顿的道。 “为了方便行事,我还想让外祖母您帮个忙!”宁蔻娇滴滴的撒娇道。 皇后无耐的看着她:“你就认定了本宫拿你没辙,你是不是想要皇宫的通行令牌?” 宁蔻连连点头:“还是外祖母您最高贵美丽、最善解人意了,不愧是金国的国母,一下子就知道外孙女的这一点小小要求。” “得得得!”皇后嫌弃的看着她:“别给本宫戴高帽子,这些话本宫天天听都腻了,不就是想要令牌嘛,本宫给你就是了!” 皇后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一块金牌来。 宁蔻喜滋滋的就要上前接过,还没摸到金牌,皇后突然又把手缩了回去。“外祖母,您又怎么了?”眼看金牌就要到手了,宁蔻心里那个激动啊,只要能拿到那块金牌,在宫里她就畅行无阻了。 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皇后。 “本宫得好好的提醒你,这块金牌只是让你查证用,可不能用在其他的地方,否则,你要是闯出了什么祸,本宫可保不住你。”皇后眯眼警告道。 “知道了啦。”宁蔻灵动的美眸眨了眨。 皇后这才把令牌重新递了出去,宁蔻飞快的把令牌接到手中,沉甸甸的令牌,让她的心总算安抚了一些。 有了这块令牌,事情就好办了。 客栈 宁蔻和白九誊两个在午膳时分才回到客栈。 看到他们两人在客栈出现,伊心便迫不及待的冲过去。 “郡主,九爷,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可以证明我哥哥是无辜的了?”伊心焦急的看着二人,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宁蔻歉疚的看着她。 “伊心,不好意思,暂时还没有找到证据。”跑了一路,她渴的进来便端起水杯喝了下去,连喝了好几杯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些:“翩跹宫里的那些宫女,一致的都说大将军前天晚上曾经到过翩跹宫!” “他们是不是看错了?” 宁蔻摇了摇头。 “她们还说,当时大将军还跟她们说话了,平时大将军去了极少与她们对话的。”宁蔻指出其中的重要一点。 “那就是说,有人冒充哥哥!”伊心抓住了这点惊讶的道。 白九誊点点头:“那人是为了嫁祸给魏大将军,做足了戏。” 伊心急了:“那不就是说,哥哥没救了吗?” “也不是说没救,只要能找到幕后黑手,自然就能洗清大将军的罪名。” “可是,哥哥明天中午就要问斩了,现在就只剩下一天一夜,到哪里去找那个嫁祸哥哥的人?” 宁蔻冷笑了一声:“整个都城里,想让魏大将军死,又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除了呼伦丞相府,还能是哪里?” “奴婢现在就去丞相府,找他们问个明白!”伊心冲动的就要冲出去。 阿丙连忙拦住她。 “伊心,你怎么又冲动了,你现在就算冲过去问,他们也不会承认,再说了,你这样冲过去,他们只会把你也抓起来。” “但是,总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吧?”伊心现在心里想的,只是如何将自己的哥哥救出来。 “郡主和九爷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阿丙求救的看向身后。 宁蔻站起来,同阿丙一起把伊心拉了回来,她按住了伊心的肩膀,郑重的向伊心保证道:“伊心,你放心,你哥哥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找出那个人的!” 午膳过后,宁蔻和朱砂一起走到街上,打算给小纯炀买些小东西,刚走到一家首饰店铺的门前,一顶轿子迎面走来,宁蔻和朱砂两个下意识的站到路边。 就在那顶轿子路过宁蔻和朱砂面前时,宁蔻眼尖的看到那轿子中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手持着一把匕首,抵在了另一个人的颈间,下午刺眼的阳光,照在那把匕首上,折射出森冷的寒光。 宁蔻的眸子倏的眯紧。 “朱砂,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宁蔻一脸凝重的嘱咐身后的朱砂。 “可是,郡主,您去哪里呀?”朱砂担心的唤着,宁蔻已经离开,彩雀亦在她的身后飞着跟了过去。 宁蔻跟着那顶可疑的轿子,来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然后那顶轿子停了下来。 待那轿子停下来,宁蔻悄悄的躲在了巷子的外面。 轿子中一个光头的年轻男子,把一名富商打扮模样的中年男子从轿子里拖了出来。 “好了,你们几个,快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光年男子冲四名轿夫命令。 “是,老大。”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犯法的行为,若是传到官府那里……”富商中年男子严词斥责光头男子等人。 “官府?少拿官府说事,我们都是从官府的大牢里出来的,还会怕了官府不成?”光头男冷笑了一声,讥讽富商男子的无知。 “老大,这轿子里面什么值钱的都没有!”进轿子里搜查的一名男子突然冲出来说了一句。 “什么?什么都没有?”光头男眯眼打量中年男子:“看他一身的衣服都是名贵的布料,不可能没有值钱的东西,再搜!” 宁蔻仔细的打量着这群众,应当是一群抢匪想要劫富,不过,眼前那个被劫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并非泛泛之辈,行为举止都有着王者风范。 当宁蔻仔细打量到中年男子鞋裸间的一抹明黄色,不由得明白了几分。 “老大,还是什么都没有!”男子在轿子里找遍了,又冲光头男子禀报。 “只要你们肯悔改,官府一定会从轻发落!”中年男子又脱口说道。 光头男怒了。 “从轻发落?我看你才是要求我们从轻发落!”光头男当下就要将刀子刺进中年男子的胸口。 “铛”的一声,光头男手中的匕首被一颗石子击落,掉落在地上。 光头男警觉的向四周望去 “谁?是谁扔的石头?” 宁蔻笑吟吟的从巷子入口处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刚刚踢石子,不小心射偏了。” 光头男一见宁蔻,瞬间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啧啧,居然来了位大美人!兄弟们……”光头男淫邪一笑,冲身侧的四名男子嘱咐。 那四名男子纷纷上前来,将宁蔻围了起来。 扫了一眼身侧的那四名男子,宁蔻嘲讽一笑。 “你们长的丑就罢了,长的丑还出来吓人,这可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哟,嘴巴还挺溜!”光头男邪笑着,给那四名男子使了个眼色。 那四名男子接到光头男的指示,一致上前,打算将宁蔻绑起来。 宁蔻不慌不忙的双手着地,双腿腾空而起,“啪啪”几声,四名男子皆被踢倒在直哀鸣不已。 宁蔻拍了拍手掌上的泥巴,笑吟吟的看向光头男,手指轻蔑的冲他勾了勾。那光头男的嘴角猛烈的抽搐,丢下中年男子,便捡起地上的匕首冲向宁蔻。 宁蔻看到那光头男的刀子靠近,也不躲闪,当匕首差点刺到她时,她猛地一闪身子,握住光头男的手腕,稍稍用力,只听“卡嚓”一声,光头男的手腕被折断,匕首下一秒便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光头男吓的浑身发抖。 眼看那光头男害怕的尿了裤子,地上不一会儿便湿了一片,宁蔻嫌弃的将他踢开。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光头男和那四名男子听到宁蔻的话,再也不敢在原地停留,屁滚尿流的四处逃窜。 中年男子略微惊讶的看着宁蔻。 “这位姑娘好身手。” 宁蔻笑了笑,忙冲中年男子低头行礼:“民女见过皇上。” 中年男子听到宁蔻对他的称呼,脸色微微一变。 “你怎么知道我是皇上?” “感觉吧,而且……您虽然穿着便服,可是,您的袜子忘换了,只有皇家的人才会穿着明黄色的布料,依您的谈吐和眼神,民女才大胆猜测。” 中年男子看着宁蔻,微笑的点了点了点头:“你果然聪明,没错,朕就是皇上,微服出宫,居然遇到了这种事!” 宁蔻的眼中一亮:“你真的是皇上?” 金震南单手负在身后,一副踞傲的高高在上姿态:“怎么,难道不像吗?” “像,当然像。” “你倒是个很有趣的姑娘,你这一次救了朕,朕会重重的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金震南微笑的问道。 “真的民女要什么,皇上都会答应吗?” “朕金口金口玉言,岂会有假?” 宁蔻灵动的美眸眨了眨:“民女倒是真的有一件事想求皇上。” “说吧,什么事?” “是魏大将军的事情。” “他不是明日就要问斩了?”金震南皱眉。 “是呀,所以,民女就想求皇上,暂缓魏大将军的行刑,待民女找到杀害翩跹公主的真凶之后,皇上再处置也不迟。” “这件事已经是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再说了,圣旨已下,你要朕反悔不成?” 宁蔻伶牙俐齿的反驳:“皇上刚刚不也答应我,不管什么条件都随我提的吗?皇上金口玉言,现在就要反悔?” “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金震南摆了摆手,刚说完,金震南狐疑的看着宁蔻:“你这么极力为魏大将军说话,你跟魏大将军之间是什么关系?” “皇上,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我们还是谈谈我们之间刚刚的约定吧。” 宁蔻还未说完,彩雀突然从空中落在她的肩膀上,一边踢踢自己的羽毛,一边冲宁蔻抱怨:“主人,别跟他说了, 你说了他也不会答应你。” “你闭嘴,滚到一边去。”宁蔻嫌弃的弹了弹彩雀的身体。 看到那彩雀的瞬间,金震南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刚刚……能听到那只麻雀的话?”金震南惊讶的问了句。 说到麻雀两个字,彩雀生气的暴张起羽毛尖叫:“我是凤凰,是凤凰!” 脖子缩了缩,又掏了掏耳朵:“这只破鸟不喜欢别人叫它麻雀。” 金震南看着宁蔻的脸,表情越来越激动,身体微微颤抖:“你……你是素瑶的?” 宁蔻挑了挑眉,回答道:“据听说,她是我外祖母。” “那云狂?” “他是我父王,不过你若是想找我父王的话,恐怕不行,他在一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金震南激动的不能自已:“没想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你。” 宁蔻灵黠的美眸眨了眨:“按理说,皇上应当是我的舅姥爷,凭着这层关系,皇上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呢?” “既然在这里见到你,你就跟朕一起回宫吧,朕已经找了你很久,去年才终于知晓你就是素瑶的外孙女,可是,那个时候你却被传已经暴毙。”金震南控制不声音颤抖。 “呃……那件事也是有原因的,皇上,我刚刚说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魏大将军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宁蔻不耐烦的重复问道,这皇帝耳聋了不成? “只要你跟朕回宫,朕什么条件都答应你。”金震南激动的说。 “我这次来到金国,不止我一个人,这样不方便吧?” 宁蔻的话音刚落,朱砂便循声找了过来。 “郡主,您怎么这么久?”朱砂焦急的跑到宁蔻身侧:“您没出什么事吧?” “你家郡主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宁蔻噗哧一笑的道。 “不过……这位是?”朱砂狐疑的盯着金震南。 “这样吧,朕先让人把魏大将军暂时放了,你们就留在将军府,等朕安排好之后,再接你入宫。” 宁蔻眯眼:“这么好?”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时,皇帝身边的太监和禁卫们也找到了这里,齐齐的将金震南迎了离开,等金震南及一群太监和禁卫们离开之后,朱砂方从惊讶中清醒过来。 “郡主,刚……刚……那……那是……皇上?” 宁蔻白了她一眼:“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唉呀,郡主,您等等我呀。” 魏大将军府 看着重新挂上牌匾的大将军府,宁蔻不禁有些恍惚,感觉这一切太顺利了,没想到遇着皇帝,居然就阴差阳错的救了魏紫光,还归还了大将军府,甚至……程度还这么快,离她与皇帝分开只两个时辰而已,魏大将军府四周的兵卫均已到达。 听到魏大将军府恢复的消息,那些观望的下人们,也陆陆续续的回来。 直到傍晚时分,等待在大将军府中的宁蔻等众人,才听到下人来报,魏紫光被放出来了。 伊心第一个冲出去迎接。 仅仅一天而已,魏紫光已经憔悴的不成人形,眼睛哭肿成了两个核桃。 因为翩跹公主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再加上狱卒对之用刑,他身上还有几道鞭痕。 远远的看到魏紫光,伊心便冲了过去。“哥哥,哥哥,你没事吗?”伊心冲口喊出哥哥。 魏紫光木讷的目光稍稍移向伊心,片刻间目光又移开,突然眼白一番昏了过去。 “哥哥,哥哥……” 伊心吃力的扶着魏紫光,阿丙及时赶到,才免得伊心同魏紫光一起跌倒在地。 “伊心,你扶着点,我背他回卧室!”阿丙弯腰在魏紫光的身前,由伊心扶着他,让魏紫光趴在他的背上,阿丙迅速把魏紫 光往魏紫光的卧室背去。 魏紫光昏倒,整整将近子夜时分才重新醒来。 当魏紫光醒来的时候,便看到身侧宁蔻等人正围在好他的身侧看着他。 “哥哥,要喝水吗?”伊心看他要起来,便扶了他,又端了杯水递到他的唇前。 魏紫光喉头一阵干涩,就着杯沿喝下温水,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 “你们……都在呀!”魏紫光疲惫的声音略显沙哑。 “我们要是不在的话,恐怕就要死在牢里了。”宁蔻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是……”魏紫光的眼圈又红了,声音哽咽的道:“翩跹她却……” “你放心吧,那个杀害翩跹公主的凶手,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在没有为翩跹公主报仇之前,魏大将军你可别倒下了。”宁蔻板着脸斥责道。 魏紫光点了点头,咬紧牙关,眼中充斥着恨意:“那个羞辱了翩跹又将她杀害的人,我一定不会轻饶他。”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先吃点东西,这里还有大夫开的药,等你吃了东西再喝了药,身体明天就会好了。” 魏紫光一脸的歉疚。 “我的事情,又让你们操心了。” “这有什么,魏大将军你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的,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啦,你不用在意。” “可是……”魏紫光狐疑的看着身侧亦是满眼蓄着泪水的伊心:“你刚刚唤我……哥哥?” 宁蔻挑眉,趁机向魏紫光介绍道:“魏大将军,当年的魏紫凤,你已经不记得了吗?” “紫凤?你说是……”魏紫光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她……就是紫凤?” 伊心抹着眼泪,掀开衣领,露出颈后的一颗红痣:“小时候我们曾经说过,只要凭借身上的记号,就可以认出对方的。” 魏紫光激动的轻拂那粒红痣,用力的点头:“没错,没错,这就是紫凤才会有的痣没错,这里还有我小时候不小心用铲子割到残留的伤口,你真的……是我的妹妹!” 伊心含泪点了点头。 魏紫光激动的张开手臂,伊心扑进他的怀里:“哥哥!!” 魏紫光变紧紧的回搂住伊心,激动的不能自已:“太好了,太好了,哥哥总算找到你了。”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其他的男人抱在怀里,阿丙的脸色不大好看。 “抱够了,是不是可以松开了?”阿丙冷不叮的开口说了一句。 魏紫光和伊心两人同时抬头。 “紫凤怎么说也是本将军的妹妹,以前本将军不知道,但是……对于本将军妹妹的婚事,本将军现在觉得,要慎重考虑才行!”魏紫光一副长才的姿态打量阿丙。 一下子吃瘪的阿丙,脸色倏的一僵。 “十几年前她就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阿丙辩驳。 “身为大将军的妹妹,她可以有其他更好的选择。”魏紫光嘲讽的将伊心护在身后。 在场的其他人哄堂大笑,伊心则是羞红了脸。 与伊心的兄妹重逢,将魏紫光从翩跹公主的死中缓和了些,因为有了亲人,他就有了求生的欲.望,乖乖的配合吃东西、吃药,两兄妹聊了很久,魏紫光才放过伊心,让她同脸部全程僵硬的阿丙回去。 魏紫光暂时平安无事,皇帝也说翩跹公主的事情他会暂时解决,照理说,大家都不用担心,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在一天找不到凶手之前,宁蔻就不能离开金国,只要她离开金国,皇帝下一秒可能就会反悔,马上把魏紫光重新关到大牢里,甚至再来个午时斩首。 回到之前的客院中,宁蔻哄了会儿小纯炀,然后将小纯炀交给朱砂来带,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白九誊在房间里面已经等待她多时,宁蔻冲他嫣然一笑,径直走到他面前,大方的坐在他的腿上,把他刚刚翻看的书阖上。 纤指抚上他的额头笑 问:“在想什么呢?额头皱的这么紧?” 白九誊搂着她,低低的在她耳边说道:“如果我说,我们尽快离开这里,你不会同意的,对吧?” “当然不行,我们现在要是走了,皇帝一个心血来潮再把魏大将军关进去,那不就不好了吗?” “可是,这样就把你自己搭进去了。”白九誊担心的看着她。 “唉呀,你别想那么多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金禅子既然是国师,他当然也得听皇上的,到时候我只要跟皇上说一声,他应该不会来找我麻烦的。”宁蔻乐观的想着。 亲昵又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子:“你哦~~” “好了啦,现在不是还没事嘛,如果我们不往好的方面想,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多没意思。”拍拍他的肩膀,推开了他,她打了个哈欠脱衣上.床:“今天好困,我们还是早点睡吧,皇上还说让我明天进宫来着。” 一想到要进宫就头疼。 白九誊亦躺了上来,把她拉到怀中,亲了亲她的发顶:“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好!” 睡梦中,宁蔻感觉自己的身体飘乎不定,不知道到了哪里,四周到处是一片迷雾,她在迷雾中辩不清方向。 在迷雾中她加紧了脚步,好不容易看到一道人影,却见那人突然倒了下去。 她忙跑上前去,在看到倒在地上那人的瞬间,她被惊的尖叫了出来。 竟然是朱砂,不一会儿,她又看到了伊心,还有阿丙、子风、明日。 他们一个个都倒在了她的面前,最后,他看到一道白色的人影,在他白色的衣袍上,沾染了点点血渍,他的怀里抱着小纯炀。 她的心一阵阵的抽痛,她惊慌的跑过去,慌张的摇晃二人。“九誊,纯炀,你们怎么了?你们睁开眼睛看看我呀,九誊,纯炀!!”宁蔻哭喊着。 “夏夏,夏夏,快醒醒……夏夏!!” 耳边突然传来白九誊的唤声,将宁蔻从睡梦中唤醒。 泪眼朦胧中,宁蔻看到了白九誊的脸,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双臂抱着他紧紧的。 “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白九誊捧着她的小脸,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这小傻瓜,做什么梦了?”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抽泣着回答:“是一个噩梦。” 那只是一个噩梦,可是,这个噩梦却那么真实,到现在她的心还残留着那种抽痛感。 “好了,只是一个噩梦,有我在,我一直都陪着你。”他拍拍她的小脸安慰她。 躺在他的怀里,她的心里安慰了不少,有他在身边,她就觉得什么都不害怕了。 “九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宁蔻依在他的怀里,突然抛出了一句。 低头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现在的情绪正常。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总是自己去做一件事,然后让所有人都跟着我一起四处奔走,如今,为了救魏紫光,我又任性的要留下来,让你担心。”她愧疚的道,每说一句,她的愧疚就更增加一分。 “你这不是任性,是真性情,如果你想做什么事,总是憋在心里,那才不是我认识的夏夏。”白九誊宠溺的回答。 “那这次我要留下来,你也没有生气?” “我生什么气呀?我爱你都来不及,不过,我很担心你,唉……有妻如此,这一生怕是少不了担心了。”他沉痛的扶额。 她乖乖的躺在他怀里。 关于她跟金禅子之间半年约定之事,她始终没有勇气向他提起。 —————————— 明天会发生神马事捏,是不是放假了,都没时间来看偶了,评论区好凉…… 因为有你(6000+) 皇宫 早晨,白九誊和宁蔻两人一同来到皇宫找皇帝,当皇宫守卫看到白九誊和宁蔻两人时,恭敬的放了他们过去,与往日他们两个进入皇宫时的待遇极为不同,不得不让宁蔻感叹古代社会身份的差别对待,就是这么明显。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舒睍莼璩 “要是我将来统治一个国家的话,一定要把这种阶级观念废掉。”宁蔻喃喃自语道。 “怎么?你还想当女皇不成?”白九誊打趣道。 “哼,瞧不起我不成?主要是我们女人没有那个心做皇帝,不过要是我们女人做起来,也不一定有你们男人差,比如说古代的武则天,她可不比那些男人差。”宁蔻一本正经的与他辩驳熨。 “我只是说说而已。”白九誊投降,这种事情上,还是不要与宁蔻唱反调的好,至于管理方面,想当年她一手创办的云氏连锁,成为了大庆国的商业巨头,那可是无人能敌的。 若是她真的成为了女皇,一定也会管理的比较好,不过,那就要看她到底想不想做。 要是她真的心血来潮变成了女皇,每天处理那么多国事,岂不就没有时间陪他了秸? 所以,有些时候,有些话题还是及早打掉的好。 宁蔻瞪了他一眼:“你这么说,就是说你的心里想过。” “夏夏,我觉得见到皇上该怎么应付,才是我们今天该想的事。”他微笑的提醒她。 “说到这个问题我就头疼。”宁蔻烦恼的扶额:“我总觉得我这个舅姥爷对我太好了点,我说让他放了魏大将军,他二话不说的就把人放了,还这么热情的邀请我入宫,你觉得,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白九誊白了她一眼,亏她能想出这么一出。 “我倒觉得,他让你入宫,是有别的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俗话说,要图我什么的话,我可就只能要命一条。”宁蔻摊了摊手。 “等我们到了就知道了。” 宁蔻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凤鸣宫 接到亲信来报的消息,皇后一下子惊的站了起来,碰倒了桌边的茶杯,“啪”的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的到处都是,茶水溅到了她的衣角上,她似乎也未发觉。 “你说什么?你说你看到夏夏和白族少主一同进宫,去了御书房?” “是,奴才亲眼所见。”来人忙答。 皇后脸色一阵铁青,跌坐在椅子上。 她明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没想到,宁蔻居然这么快就跟皇帝认识了,怪不得昨天魏紫光突然被释放,她初听到消息时,已经是深夜,本想今天让人再去好好查查怎么回事,没想到,今天就听到蔻和白九誊一起入宫的消息。 这两人入宫,跟魏紫光被释放一定脱不了干系。 更有可能,皇帝就是为了宁蔻才会把魏紫光给放了的。 越想心里越是不安。 “皇上跟夏夏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回皇后娘娘,好像是听说,昨日皇上微服出宫,遇上了劫匪,正好被云半夏郡主救了,所以才会认识。” “这么巧的事情,居然也能让她遇到!”皇后的脸上露出阴险的表情。“你先退下吧。” “是!” 待那人退下,皇后身边的亲信嬷嬷走上了前来:“娘娘,皇上可是很中意素瑶公主的后代,打算将皇位让出去的,这样的话,太子可就……” 皇后的手掌握紧成拳,一字一顿的道:“属于太子的东西,本宫一定会把它抢回来,即使是毁了那个人。” 皇宫·御书房 皇帝金震南坐在御书房内,正聚精会神的批阅奏折,刚听到有人汇报说白九誊和宁蔻两人来到,他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等待着二人的到来。 当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到达的时候,金震南已经迫不及待的起身迎接他们。 “夏夏,你来了,快进来坐。”金震南热情的邀请宁蔻和白九誊进门。 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这般邀请她入宫,而且还是在御书房,这种待遇在当初的庆国皇宫都没有遇到过。 宁蔻受宠若惊的坐下,白九誊则坐在她身侧。 有皇帝的近身宫女送来茶水,金震南更是破天荒的上前接过,亲自端到宁蔻和白九誊面前。 “你叫云半夏,对吧?”金震南张口问道。 宁蔻的眼珠子骨碌一转,云半夏毕竟不是她的真名,只是在过去十一年间,替云半夏活着而已,现在她虽然很不想占用云半夏的名字,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她不说自己是云半夏,恐怕魏紫光也会重现牢狱之灾。 另一边,若是让云半夏亲自上的话,她也不是那块材料,一定会把事情搞的乱七八糟,那就只有她自硬着头皮上了,毕竟……她做云半夏的时间比她云半夏的时间更长。 “对,不过,我现在出门在外,都是用宁蔻这个名字。”宁蔻微笑的说道。 说到底,云半夏始终是别人的名字,她还是喜欢别人唤她自己的名字。 “嗯,那朕也唤你宁蔻好了,你可知道朕找了你多久。”金震南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说道。 轻咳一声,宁蔻微笑的道:“这个,皇上昨天已经说过了。” “说过了吗?唉……朕真的是老了,自己说过什么话都忘了。” 宁蔻扶额。 “皇上,来接我们的人说,您是有话要对我说,是吗?” “这些话暂时说出来的话,怕是会吓到你,朕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还有你身边的人,都可以入宫了,朕让人准备好了宫殿和侍从宫女。” 这才会吓到她好吧。 “皇上,我们在大将军府住着挺好的,我要是这样贸然住进来,您后宫的那些妃嫔和公主们怕是会不满。”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想到这如囚笼般的后宫,她就浑身不舒服。 “可是,朕想你入宫已经想了几十年,你……” “皇上,不如,您还是说到底想要做什么吧,您不说的话,要我怎么回答呢?” “这……”金震南犹豫着。“皇上,如果您没有什么要说的话,那我和九誊就先回去了。”说完宁蔻做势要起身。 “等等。”金震南慌忙唤住她:“宁蔻对吧。” “嗯,对。” “如果,朕说要把皇位传于你……” 宁蔻的眼睛眨了眨,嘴角的笑容僵住。 “皇上,您是开玩笑的吧?”在来这之前,她才与白九誊开过玩笑说自己以后做了女皇要怎么怎么着,但是,她的内心里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女皇,历史上的皇帝,很多都是被累死的,她可没有那个兴趣让自己少活几年。 “你看朕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金震南认真的看着她,看起来非常诚挚。 “不像,不过,虽然不像,却还是听起像玩笑,皇上,您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宁蔻指了指脑袋,只有脑子突然不正常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朕金口玉言。” “呃,皇上,您再仔细的考虑考虑,您这只是心血来潮了,况且,金国还有太子,以后就算要传位的话,也该是传位于太子,不该是我。”宁蔻微笑的提醒他。 “不要说太子,朕本来就没有想要传位于他,是皇后一再的逼迫于朕,朕才迫不得已立了太子,但是,朕一直在找你。” 此时此刻,宁蔻替现在的那位太子感到悲哀,虽然那个始作甬者是自己。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当女皇。” “你曾经创下了云氏连锁,朕相信你,你一定能当个好皇帝。” 这跟云氏连锁是两码事好不好? “皇上,您也不能 说让我做女皇我就做,你起码也要给我点考虑的时间不是?”宁蔻微笑的提议,反正她现在不能答应。 直接拒绝的话,怕这皇帝会翻脸,只能先拖着,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好,那朕就给你时间考虑,但是,朕想听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宁蔻无语,都说皇帝有一种独霸的气质,如今看来,并不无道理,至少,她见过的皇帝,一个个都很霸道,说起话来,那感觉好像别人必须要听他的似的。 不过,如今她也只能听他的,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怎么样?宁蔻,你考虑好了吗?” 拜托,现在一分钟的时间都没过,就问她考虑好了吗。 “皇上,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一定要我继承你的皇位,不过,这种事情你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宁蔻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 人心急也不能急成这样。 “几天?”金震南皱眉。 “呃……”宁蔻伸出两只手掌:“就十天吧。” 金震南不满的眉头皱的更紧。 宁蔻眼珠子骨碌一转,将手指勾起一根:“九天,九天总行了吧?” “不行!”金震南伸出三根手指:“三天。” “三天的时间太短了,能考虑什么?”宁蔻恼了,又勾起两根手指:“七天,我能接受的是七天,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现在就离开。” “好,七天就七天。”看宁蔻不同意,金震南也不敢逼她,只得答应她的条件。 宁蔻笑眯眯的点头:“那我们就说定了,七天之后,我们再来谈这件事情,这七天内,我会好好考虑皇上的提议,我会看看这个国家到底有没有值得我留下来的。” “那好吧,我们说定了,七天。” “我向来说话算话,七天之后,我一定会给皇上您一个答复。” “那……住进皇宫的事?” 宁蔻不耐烦的挥挥手:“皇上,我老早就说过了,我不喜欢住在皇宫,住在将军府就行了,我可以答应皇上,不管你有什么事,我随叫随到,这样行了吧?” “也好。”金震南勉强同意。 “既然我们这么说定了,我们就不打扰皇上您批阅奏章了。”说完,宁蔻和白九誊同时起身。 “记得,七天!”金震南在宁蔻离开之前,不忘提醒她七天的约定。 “知道了啦。”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刚刚出了御书房不远,打算出皇宫,才拐了个弯,突然有一名嬷嬷走上前来,宁蔻一眼认出那是皇后身边的嬷嬷。 “郡主,我们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凤鸣宫。” “好,还请嬷嬷带路。” 宁蔻和白九誊到达凤鸣宫时,皇后正在教训一名犯了错的宫女,那名宫女十指被夹棍夹住,十指鲜红,那名宫女因为手指的疼痛尖叫连连。 “皇后娘娘恩重如山,你居然敢背着皇后娘娘,陷害皇后娘娘。”一名嬷嬷一脸凶恶的站在一旁,指使两名宫女扯住夹棍的绳子:“再拉紧一点。” “啊……”宫女痛的几乎昏死过去。“皇后娘娘,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皇后娘娘饶过奴婢吧!” 宫女哭着哀求着,承受不住更多的惩罚。 “本宫曾经说过,背叛了本宫的人,本宫再也不会相信于她,把她送到浣衣房去,老死不得出宫。”皇后狠心的一字一顿道。 听到皇后说到惩罚的时候,那名宫女彻底昏了过去。 指使行刑的嬷嬷忙冲两名宫女打了手势,那两名宫女连忙把昏死的宫女抬了出去。 而站在门外的宁蔻和白九誊两人目睹了全程。 等到那名宫女被抬出去后,带领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到凤鸣宫的嬷嬷才张口禀报:“皇后娘娘,宁姑娘白公子到了。” 皇后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快请进来。” “是!” 话落,那名嬷嬷出门,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才进了殿内。 “你们两个可算来了,刚刚本宫还在生气,看到你们两个,就什么气都都没了。”皇后热络的招呼两人:“还不快上茶。” 宫女上了茶便退了下去。 “外祖母,刚刚是怎么回事?您生了这么大的气?” “唉……”皇后的脸上露出几分怒意:“她偷偷的把本宫的作息传了出去,这等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是不说的好。” “哦,原来如此。” “对了,你们两个进宫来,并没有直接来本宫这里,听说们两个去了御书房,是吗?”皇后微笑的问了一句。宁蔻微微皱眉,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皇后,可是,皇后若是知道的话,恐怕是会更生气。 “这个呀,巧合,前两天,我在街上遇到皇上,正好救了他,皇上想赐予我封赏,可是,我拒绝了。” “拒绝了?”皇后微笑的问。 宁蔻点头:“对,拒绝了。” “原来如此。” 莫名的,宁蔻感觉皇后今天的表现有几分不对劲,但是,一时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不过,她一时也不想去想那么多。 “外祖母今天的气色不大好,这样吧,我们就不打扰外祖母休息了。”宁蔻适时的提出要求。 “也好。”皇后扶额露出疲惫之色:“来人哪,送他们出宫吧。” “不必麻烦了,我们自己知道怎么走。”宁蔻微笑的道,拒绝了皇后的好意。 说完,宁蔻便与白九誊一起起身离开。 待宁蔻和白九誊离开之后,一名宫女悄悄的来到了凤鸣宫。 “你说……她答应皇上七天的时间考虑,是吗?”皇后阴险的扶着桌沿,眼角闪露出阴毒的光亮。 “是,御书房外的人是这么听说的。”宫女恭敬的回答。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那名宫女离开后,皇后身边的近侍嬷嬷焦急的来到皇后身侧。 “皇后娘娘,您的苦心白废了,她果然骗了您。” 皇后冷笑了一声,手指轻抚杯沿的花纹。 “外狼,果然是养不熟的,不过,幸好本宫从来就没指望她真的能养熟。” “皇后娘娘,要是七天之后,她答应了皇上的话,那太子殿下不就……” “那就看她有没有命活到七天之后了,本宫累了,先扶本宫去休息。” “是。” 回程途中,坐在马车上,宁蔻低头仔细的思索着这两天所遇到的事情,只觉得异常的匪夷所思,先是被皇后救,又遇到像古代传说中法海一般的金禅子,莫名其妙救了皇上,还被这个皇帝逼着接替他的位置。 这一切的一切,在别人看来,怕是非常离奇又无法相信之事,却在她的身上发生了。 马车骤然停了一下,尚在思绪中的宁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身体直直的向前冲,眼看就要撞到马车的车板。 她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来临,但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身后一条有力的手臂,轻易的把她拉了回去。 “你也不小心些。”白九誊担心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她嘿嘿一笑的坐正了身体。 “这不是因为有你在吗?”她撒娇的靠的他更紧。 “要是我不在你身边的话,真不知道你会怎么样。”他抚额。 “你这不是在我身边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听到车窗外有一阵***动。 bsp;宁蔻下意识的掀开了车帘,只见在街头,一名面目凶恶的男子手拿一根鞭子,狠狠的抽在一名小贩的身上。 “你居然敢把脏水泼在本将军的鞋子上,你知道本将军的这双鞋子值多少钱吗?”面目凶恶的男子冲小贩怒斥,边斥,边又抽了那小贩好几下。 小贩是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身体瘦小,他摊位上的菜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这个混蛋。 宁蔻想也未想的便冲了出去,在那面目凶恶的男子再一次想把鞭子抽到小贩身上时,宁蔻飞快的把那名小贩从原地抱离。 看到有人插手,那名面目凶恶的男子,怒火更甚,速度很快的收起鞭子,再狠狠的把鞭子挥出去。 宁蔻察觉到此,下意识的想躲开,可是,她的身体却突然间不听使僵在原处无法动弹,眼看鞭子就要抽到宁蔻的背上,一道白影闪过,一只手伸了出来,将那名男子手中的鞭子接住。 —————— 三个月前的真相(6000+)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阻止本将军,你知道本将军是谁吗?”呼伦胜恼怒的欲抽出手中的鞭子,而鞭子被白九誊握住,他根本无法的抽回。 “我没有兴趣知道你是谁。”白九誊淡淡的回答,轻轻的松开手。 呼伦胜趁机打算再把鞭子扬出去,谁知,他手中的鞭子刚刚扬起,却发现鞭子不知何时已经断成了无数截,一下子全散落在地上。 呼伦胜大惊的看着白九誊。 后者缓缓的伸手将地上的宁蔻扶起来熨。 “夏夏,你没事吧?”白九誊担心的问。 宁蔻摇了摇头,伸手去扶地上的那名小贩,把他扶起来后,关切的询问:“这位大叔,您没事吗?” 中年男子怯怯的看着宁蔻,慌张的推开她:“姑娘,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快走!秸” “大叔,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人敢伤害您的。”宁蔻微笑的劝他。 “姑娘,你是好人,但是,呼伦将军不是好惹的,你快走。”中年男子焦急的冲她猛挥手,他刚动了一下,便触痛了背上的伤口,疼的抽气连连。 “你都伤成这样了,我怎么可能会不管呢,管他是谁,我现在带你去看大夫。”不管三七二十一,宁蔻便把中年男子扶了起来。 “姑娘,真的不用,你们还是快走吧。” “遇不到也就罢了,但是,现在既然遇到了,我就不会坐视不理,你是怕这个人是吗?”宁蔻抬头看向呼伦胜,眉头紧皱:“你是什么人?” 呼伦胜察觉到白衣男子很厉害,但是,他也不容许别人骑在他的头上。 “我可是一品呼伦大将军,识相的就赶紧走开,本将军可以考虑暂时饶过你。”呼伦胜面目凶恶的冲宁蔻威胁。 宁蔻冷冷一笑:“哦?如果我不识相呢?” “如果你不识相的话,那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来人哪!”呼伦胜话落,呼伦胜身后出现了十来名侍卫,将宁蔻和那名中年男子围了起来。 “姑娘,你还是快走吧,你犯不着因为我得罪了大将军。”中年男子连连劝说着宁蔻。 “大叔,你别怕。”宁蔻微笑的安慰中年男子,眼角露出几分讥诮的笑:“我今天,还非得带你去医馆了。” “夏夏,你带他离开,这里交给我。”白九誊淡淡的出声嘱咐。 宁蔻眨了眨眼,扶起了地上的中年男子,诡笑的冲白九誊提醒:“九誊,记得下手重一点,千万不要客气。” “听你的。” 呼伦胜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更加恼火:“来人哪,把他们几个全部都给本将军抓起来。” 旁边的路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吓得四散逃开,没有人敢在旁边观战,深怕受池鱼之殃,呼伦府的事情,他们还是少看少听,才能活的长久。 十余名侍卫冲上前来,才一眨眼的工夫,所有人全部倒在了地上,只余下呼伦胜一人还站立着。 “只要把他们抓了本将军就……”呼伦胜的话未说完,看着倒了满地的人,他的嘴巴张了张,许久阖不上嘴巴。 秒杀! 呼伦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躺在地上已经昏倒的十余人,却提醒了他,刚刚的那一切并不是幻觉,正想着间,白九誊已经来到了他身前,他吓的浑身无法弹。 “求……求求你放过我吧。”呼伦胜下意识的吐出求饶的话来。 “我也想,不过,刚刚我的夏夏已经发话了,倘若我没有做到的话,夏夏就会怪罪于我。”白九誊面上温和的笑容,却令呼伦胜感觉到头皮发麻。 此时,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当下,呼伦胜拔腿就想逃走,但是,他才刚刚跑了两步,身后骤然一股冷风逼近,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身体一阵剧痛,骨头像是散了架似的,伴随着他的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枝头几只鸟儿被他的声音惊住,吓得四散逃开了去。 不远处的一家医馆,宁蔻带着中年男子正在看大夫,这时,彩雀从外面跑了进来,轻盈的落在宁蔻的肩头,将白九誊刚刚所做的事报给了宁蔻。 听了彩雀的话,宁蔻挑了挑眉。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了,这是我亲眼所见。”彩雀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我相信你就是了。” 听到宁蔻居然在和一只鸟对话,中年男子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一会儿,白九誊便从门外进来了。 “九誊,这么快就全部都解决了?”宁蔻笑吟吟的看着他。 “只是一些小喽啰而已。”白九誊扫了一眼正在为中年男子治伤的大夫,淡淡的道:“夏夏,我们在外面不宜久留。” “嗯,不过,还是先等这位大叔的伤都治好了吧。” 等了好一会儿,大夫把那位中年男子身上的伤口全部包扎完毕,宁蔻特地为那名中年男子付了银两,又交给了中年男子一锭十两的银子。 “姑娘,这个我不能要。”中年男子忙推脱着。 “大叔,你的伤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以后要经常来换药,剩下的就留着过日子吧。”宁蔻微笑的把银子又推了回去。 中年男子感动的眼眶一热。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中年男子这才把银子收入衣袖中:“只是……不知姑娘住在哪里?以后我好登门拜谢。” “呃,不用了。” “如果姑娘不说的话,姑娘这银子我也不能收。” 宁蔻无耐,只得说道:“就是魏大将军府,如果以后你真的想谢的话,就谢谢魏大将军好了。” “原来是魏大将军府上的,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了。” 中年男子千恩万谢的捧着银子离开了,然后宁蔻和白九誊也一同离开。 他们刚刚离开,医馆的大夫眼神忽闪,也关上了医馆的门离开。 ※ 呼伦府 呼伦胜突然被打昏了抬回府中,呼伦烈气的在呼伦胜床前来回踱步,呼伦胜身边的贴身侍卫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 床上的呼伦胜昏迷不醒,他的脸肿成了包子模样,浑身上下虽然没有明显伤口,却是到处内伤,起码要躺在床上好几日才能下床。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求您饶命。”呼伦烈怒不可遏的指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呼伦胜道:“你看看,本丞相的胜儿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们到底是怎么保护他的?到现在,你们居然还不知道伤了胜儿的人是谁,来人哪,把他拖出去!!” “因为小人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而且那个人的身手很高,当我们醒来的时候,将军已经昏了过去。”侍卫颤抖着声音解释。 “饭桶,就是饭桶,本丞相养着你们,就是为了好好保护胜儿,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居然把胜儿保护到床上来了。”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突然一名守卫焦急的跑来。 “什么事?”呼伦烈生气的冲门外大吼。 门外的人听到他的吼声,身体下意识的缩了缩。 “丞相大人,已经知道是谁打伤的二公子了。”来人赶紧汇报道。 “进来说。”听到此呼伦烈立即唤人进来。 守卫进门后,恭敬的跪在地上:“丞相大人。” 呼伦烈坐在床边,阴沉着一张脸:“你刚刚说,知道是谁伤了胜儿的了?” “是。”守卫马上回答:“刚刚一名医馆的大夫来传信,说是打伤将军的人曾经带着被将军打伤的人在那里治伤,清楚的听到了那人住在哪里。” “住在哪里?” “魏大将军府。” 呼伦烈眯眼:“你刚刚说,魏大将军府?” “对,是一男一女,其中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衣,男的唤女的为夏夏,女的唤男的为九誊。” 听到名字的瞬间,呼伦烈一下子便想出了对方是谁。 原来……是他们两个。 一年前,这个叫宁蔻当时还叫云半夏的女人,杀了他的大儿子,现在……一年后,居然将他的二儿子也差点打成残废。 怒火在呼伦烈的胸臆间凝聚,一点点的爆发出来。 “白九誊,宁蔻,本丞相这一次绝对不会再饶恕你们。” 话落,呼伦烈一拳狠狠的打在桌子上,“哗啦”一声,桌角被他一拳击碎。 ※ 魏大将军府书房 “你说什么?皇上要你……继承皇位?”魏紫光不敢置信的惊讶问道。 本来,宁蔻是没有打算告诉魏紫光这件事的,但是,魏紫光因为突然被放出来,以为宁蔻答应了皇上什么条件,一定要去跟皇上认错,让皇上放过宁蔻。 万般无耐之下,宁蔻只得让魏紫光把所有的人都摒退了下去,告诉了他这个事实。 捕捉到魏紫光脸上不敢相信的目光,宁蔻叹了口气:“魏大将军,你一定觉得,这件事非常荒唐吧?” 魏紫光点了点头。 “这件事,确实出乎我的预料之外,可是,皇上为什么一定要你来接替皇位?” 宁蔻耸耸肩摊了摊手:“你问我呀,我还想问别人呢,皇上还说给我七天的时间考虑,还说什么,他只想到肯定的答案。” 魏紫光惊讶的嘴巴收起。 “可能,皇上看中的是你的才能,以前你不是曾经掌管过云氏连锁吗?”魏紫光指了一点。 “商业跟政治可不是一码事,再说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当什么女皇帝,而且,朝中有太子,据听说这个太子也是有能之人,你说这皇帝好好的太子放着不要,要我去当什么女皇帝。” “嗯。”魏紫光仔细的想了想,给出了中肯的答案:“如果是宁姑娘你做皇帝的话并无不可,再说了,也没有人规定一定得男人才能做皇帝。” “魏大将军。”宁蔻板起脸:“这个时候了,连你也来打趣我。” “我并没有打趣你,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如果皇上坚持的话,宁姑娘就不要推辞了。” “你就别说这种话了,我告诉你实情,可不是让你来调侃我的,我觉得,现在我们主要的问题,还是该如何找到杀害翩跹公主的凶手才是。” 说到翩跹公主的事,魏紫光脸上的表情便黯然了下去。 “翩跹……她……”魏紫光哑声艰难的道:“不知她一个人在黄泉路好不好。” “可是,如果翩跹公主知道你为了她这么伤心、难过,她也一定不会好,所以……魏大将军,你还是看开些吧,这样翩跹公主的在天之灵,也会安心。 “谢谢宁姑娘的开导,魏某已经明白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劝了。” ※ 金国都城某一无人的巷子 白九誊按照一个字条上的指示,来到了这条巷子中,在那巷子里,金禅子已经等候他多时。 到了那巷子中,白九誊站定,琥珀色的瞳孔深不见底的望着金禅子,下颌微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白施主!”金禅子右手握着金锡禅杖,左手单掌合十:“老衲已经等候施主多时了。” “在下与大师似乎……不熟?”白九誊的脸上是惯有的温和笑容,语调淡然无温度,眸底染上了几分敌意。 “佛曰:众生皆兄弟。” 白九誊皱眉,不爱听那些神佛的大道理:“不知大师找白某来到底所谓何意?想必大师已收到圣旨,夏夏无意去金禅寺。” “老衲只想让白施主看个东西,看完之后,施主自会明白老衲的苦心,到时候施主再决定也不迟。”金禅子不慌不忙的道。 “哦?不知大师还想要怎么做,如果大师只为了抓夏夏回金禅子,那大师的苦心就要白废了。” “现在……就算老衲想带那位姑娘回金禅寺,已经解决不了问题,等白施主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之后,施主自己会知道该怎么做。”金禅子语重心长的道。 “什么意思?” 金禅子单手合十:“老衲现在会用自己的一半功力,将所有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白施主,施主只要看就可以了。” 白九誊的鼻中逸出一声嗤笑。 当金禅子的手在白九誊的眼前划过时,一连串的画面在白九誊的眼前出现,他亦可以听到清晰的声音。 * 金震南满身憔悴的躺在榻上,气息奄奄。 “金国皇帝,你如今身患重病,即将不久于人世,如果你还想继续活下去,本尊可以帮你。” “你是什么人?”金震南虚弱的睁开眼睛。“白族尊主!” “你能帮……帮我吗?” “当然可以,不过,本尊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的皇位,只能传给一个人,素瑶公主的后人,当今庆国北辰王云狂之女云半夏!” “好,只要你能帮助我,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 “只要你说云半夏生产之时就是她命末之际,九誊一定会相信。”这是白傲天的声音。 画面突然一转,白傲天的面前还出现了一个人。 “清尘遵令。” 清尘……那张熟悉的脸,画面再一转,又到了白九誊与清尘商谈云半夏身体状况。 * 云半夏生产的那一天,清尘的手上戴着曾经将宁蔻灵魂镇住的那只镯子。 云半夏在他的怀里咽气之后,清尘悄悄的出了医殿后门,然后把水晶镯交给了白傲天。 “清尘果然不负本尊的期望。”白傲天接过水晶镯。 “但是,尊主,您会把这镯子送到哪里?”清尘突然问了一句。 “一个不会玷.污了白族土地的地方!” * 夜晚时分,魏紫光听到窗外有一阵声音,便起身打开窗户去看,突见一条人影闪过。 “什么人?” 魏紫光立马去追,才追了几步,骤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意,他下意识的回头,突觉颈间一痛,嘴巴才刚一张开,便有什么东西扔进了他的嘴里,他猝不及防的咽下。 黑暗的卧室中,金翩跹一步步后退,魏紫光一步步逼近。 “紫光,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是翩跹啊,我是翩跹!” * 后面的画面渐渐模糊,白九誊眼前的画面渐渐归于现实,耳边传来一阵粗喘,金禅子已经面色苍白,握着金锡禅杖的手在微微颤抖。 “老衲的能力只能到这里,其他的……就只能白施主自己去探知了。” 从那些画面中清醒过来,白九誊只觉很可笑。 “大师故意让我看这些画面,有什么意图?” “白施主自己去查探,自然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也可以知晓老衲有没有在骗你。”金禅子微笑的说完,然后握着手中的金锡禅杖缓缓的转身离开。 白九誊皱眉,只当金禅子刚刚给他看的都是故意捏造。 才刚刚出了巷子,白九誊突然又听到不远处两名百姓的对话。 “对了,听说前两天突然来了个神医,把你儿子的顽疾治好了,是不是?” “是呀是呀,那个神医来的可真是时候。” “那神医家住哪里?我儿子也突然得了顽疾,想找那位神医来给我家儿子治一治。” “神医没有说,不过他倒是有说自己的名字。” “名字是什么?” 白九誊离开的脚步一怔,侧耳仔细的听着。 “清尘,他说他叫清尘。” 清尘!! ※ 魏大将军府 白九誊刚回到魏大将军府,便看到宁蔻苦恼的在客院中来回不停的踱步。 宁蔻一个转身,与身后的白九誊撞在一起,猝不及防的宁蔻被这一撞,险险的差点跌倒,幸亏白九誊伸手扶住了她。 摸摸被撞痛的鼻梁。 “你怎么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宁蔻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 “是你的胆子太小了。”白九誊邪魅一笑的戳戳她的额头。“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当然是翩跹公主的死因了,这件事,我总觉得不简单。” 突然,白九誊紧握住宁蔻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略带沙哑的嗓音一字一顿带着肯求的语调:“夏夏,这件事,我们不要管了,马上离开金国,好不好?” “不行!”宁蔻皱眉:“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等帮魏大将军洗脱了罪名,我们再离开。” 夏夏啊夏夏,虽然很残忍,可是,所有的事实证明,魏紫光却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可是,这个事实,我要怎么告诉你。 —————— .. 你已经洗好了(6000+) 连续三天,宁蔻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金翩跹被杀,又无关魏紫光的证据,面临着给金震南答案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心里也是越来越焦急。 这一天,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喜欢出门的云半夏,突然提出要出门逛一逛。 云半夏一说要出门逛逛,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但是,宁蔻看出了云半夏一直想向外的心。 宁蔻做了十一年的云半夏,理解云半夏造成懦弱性子的原因,她做出每一个决定都很艰难,于是,在所有人的反对之下,宁蔻却独独的站出来,同意云半夏出去,而且……由她亲自护卫。 宁蔻的决定,令所有人差点跌掉了下巴熨。 当下,白九誊、和子风等人一致要求陪同。 不过,云半夏最后只选择了让明日一起陪同。 于是乎,在做完了选择之后,宁蔻、云半夏和明日三人便从将军府的后门,悄悄的出了府睫。 云半夏在北辰王府的时候,便从未出过门,这一次跟着白九誊他们一起走走停停,却从来没有在外面待过。 踏出将军府的大门,云半夏怯怯的看着宽阔的马路,和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好奇,脚步在原地磨蹭了许久之后,她深吸了口气,放开矜持,咬紧牙关踏出了第一步。 阳光从树梢洒下,照在脸上暖暖的,那温暖的感觉,打开了云半夏心底里的勇气。 等再踏出第二步的时候,脚步轻松了许多。 此时此刻,宁蔻也能感觉到云半夏心里的开心。 起初,云半夏走在街上不敢抬头,怕路人投注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后来发现,百姓的目光其实很纯朴,带着善意,她的脸上才慢慢的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跟在云半夏身侧的宁蔻和明日,均能感觉到云半夏的心理变化。 突然一辆马车从云半夏的身边经过,云半夏正准备往前走,没有注意到那辆车子,再加上,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任何的危险意识,眼看车子就要撞到她。 宁蔻皱眉,飞身扑了过去,一下子将云半夏推到一旁,车子经过之后停了下来,马车的车夫担心的从车子上跳下来。 “姑娘,真不好意思,刚刚马儿有些失控,没有撞到你吧?”车夫冲惊魂未定的云半夏道。 “没……没什么!”云半夏结结巴巴的回答,回答旁人的话时,她仍不敢对视别人的眼睛。 “那就好!”车夫庆幸的松了口气。 待车夫离去,宁蔻松开了云半夏的手臂,她的双眼惊讶的望着云半夏。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她在推开云半夏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不由自主的撞向云半夏,有那么一瞬间,她赶紧自己的灵魂差点飞了出去,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这么……这么看着我?”被宁蔻瞅的浑身不自在,云半夏不安的冲宁蔻问道。 宁蔻灵动的美眸眨了眨,伸手摘掉她头顶的一片树叶,随手丢在地上:“刚刚有片树叶落到你的头顶了。” “原来是这样。”云半夏笑了笑。“刚才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就被撞到了。” 宁蔻扬眉,冲她挤了挤眼:“我们两个,你觉得还有必要说谢谢吗?” “也对。”云半夏笑的更舒心了些。 两人曾共用过一具身体,有着相当的默契。 “还想去哪里吗?”宁蔻笑问。 云半夏娇羞的垂下了头:“我想去吃东西了!”她摸着瘪瘪的肚子,肚子里传来一阵饥肠辘辘的声音,听到那阵声音,云半夏羞的头差点低到地上去。 “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坐下来吃东西吧,我想……你也很想尝尝外面的美食,对吧?” 云半夏用力的点点头:“我从来没有在外面吃过东西。”她又羞怯又兴奋的说道,一双眼睛因为激动而发亮。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找个摊位坐下来吧!”宁蔻提议。 “不行,坐在外面太危险了,还是找一家饭庄的包间吧!”明日不同意的立即打断。 “好…”云半夏的“呀”字还没有出口,便被明日打断,后面的话她生生的咽了回去,没敢再说出来。 云半夏很想过过新鲜的瘾,满脸写满了失望,却又因为不敢违逆他的话闭嘴不言。 “明日,她现在是你的小小姐,你的小小姐想吃什么东西,你的回答只能是“是”!”宁蔻板着脸冲明日斥责。 “可是……”明日担心的还想说什么。 宁蔻的脸板的更紧,最后,明日只得叹了口气认命的点头:“好吧,小小姐用完之后,要尽快离开。” 云半夏赶紧点头。 不过,她有敏感的发现一点,明日明显还是向着宁蔻的,对于她这个真正的小小姐,并没有多少关心。 不过,今天宁蔻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这一点,还是让她很感动的。 深吸了口气,她总算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被人讨厌。 宁蔻带着云半夏走了一圈,最后,云半夏挑了一家干净些的馄饨摊位坐了下来。 “老板,三碗馄饨!”云半夏张口道。 “好咧,客倌稍等,马上就来。”馄饨摊的老板,擦了擦桌子之后,不一会儿送上了三碗热腾腾的馄饨。 三个人坐下来开始吃着馄饨,吃完了一碗,云半夏意犹未尽,红着脸道:“老板,再来一碗。” 本来只是吃着东西,不过,很快,明日担心的事情就来了,三名地痞流氓打扮的人,经过馄饨摊位的时候,瞧见了云半夏和宁蔻两人,立即被两人的美貌所吸引。 三名地痞流氓互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兴趣两个字,便一同朝馄饨摊位走了过来。 明日警觉的站了起来,伸手挡在三名地痞流氓面前。 看着像是十岁左右孩子的明日,在那三人面前,毫无威胁力,只让那三名地痞流氓觉得十分可笑。 皮肤较黑的一人低头看了一眼明日的脸,脸上挂着讥讽的笑。 “小弟弟,那两位是你的姐姐吧,我们哥儿三个,看上你的姐姐们了,被我们哥儿三个看上,那是你姐姐们的福气。” “你们三个若是敢上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明日那张孩子般的脸因怒扭曲,吐出的嗓音威胁带有威慑力。“哟,没想到一个小娃娃,说话还挺像个大人,我告诉你,是小孩子就乖乖的待在一旁,要是一会儿不小心伤了你,你的姐姐们,怕是会心疼了。” 明日还想说什么,宁蔻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的冲他道:“明日,你先后退。” “但……” “唉呀,还是你的姐姐识相,大美人……”一名流氓贪婪的望着宁蔻美丽的脸,嘴角流着口水,猥琐的目光,似早已将对方的衣服扒尽,心里开始幻想对方在自己的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 然而,那名流氓的手指手刚刚伸出,宁蔻不慌不忙的伸手,“卡嚓”一声,伴随着一声尖叫,那名流氓的手指被掰断,指头在手上如秋千椅般荡着。 “你这个臭婊.子,居然敢掰断大爷的手指!” 当下,那人气的把整张桌子掀了,三碗馄饨一下子全落在地上,看到这一幕的云半夏吓呆了,蜷缩在一旁发抖。 宁蔻冷哼了一声,抬腿就是一脚,狠狠的踢中那人的腹部,把那人狠狠的踢倒在地。 另外两名流氓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宁蔻打,对视了一眼,同时上前来。 不过,不同于刚刚的那人,这两个人的武功颇强,刚刚对打了两个回合,宁蔻便觉吃力。 明日觉察到不对劲,马上加入参战,两人一对一的对打,却只能跟对方打个平手。 原本倒在地上的那名流氓,瞅准了机会,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瞄准了云半夏,冲上前去,匕首对准了云半夏的心脏。 宁蔻眼尖的发现了这一幕,飞快的转身,抱起云半夏滚落到一旁,双手伏地,双腿飞起,夹住那人的颈项,一个用力,转了一个圈,将那人旋摔倒在地上,那人头撞地上,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一直躲在一旁的白九誊等人突然出现,那两人根本就不是白九誊等人的对手,那两人趁机把地上昏倒的人抓了起来,急速的后退,子风悄悄的跟了过去。 此时此刻,云半夏经历了这么一场激战,害怕的在宁蔻怀里瑟瑟发抖。 宁蔻轻轻的搂着她,拍着她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你已经没事了。” 许久之后,云半夏才缓和了过来。 今天会突然变成这样,也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自己要出来,才会遇到危险。 “我们还是回去吧。”云半夏一脸歉疚的道。 白九誊关切的上下打量宁蔻。 “夏夏,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宁蔻摇了摇头。 “那两个人的武功虽然高强,一对一的打,我还吃不了什么亏,不过,他们的身手,并不像一般的地痞流氓。” “嗯,我们回去再说。” 当他们回到将军府,子风也已经跟完了那三个人回到将军府。 “少主,少夫人,已经查到了,那三个人,都是呼伦府派来的。”刚进门,子风便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果然是呼伦府。”宁蔻一拍桌子:“呼伦这老头看来是还嫌教训不够。” “夏夏,想来想去,我们还是尽快离开金国的好,你杀了呼伦丞相的大公子,又打伤了呼伦二公子,再留在这里,怕是你以后更危险。” “是呀,郡主,奴婢没有亲眼看到,听到你们说就觉得十分惊险,郡主,您还是和那位郡主一起离开吧。”伊心心有余悸的劝说。 “伊心,连你也劝我吗?你可知晓,倘若我离开的话,魏大将军就会……” “不管发生什么事,奴婢都会留下来陪哥哥的,但是,郡主……我们魏家已经欠了您太多,奴婢不希望郡主再留下来再遭受到危险的事情。”伊心真诚的一字一顿说道。 “唉呀,你们担心的太多了。”宁蔻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时间还早,我早就说过了,只要找到了杀害翩跹公主的背后真正凶手,我会毫不犹豫的立马离开。” 连那什么金禅子,都由皇帝出面替她摆平了,说金禅子不会来找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找到杀人凶手。 说到真正凶手四个字,白九誊的头略略低垂。 ※ 夜晚来临,宁蔻在经过了白天的奔走之后,感觉浑身的肌肉酸疼,便命人准备好了浴水,她满足的将自己的身体浸在浴水中,水的温度,浸进她的肌理中,只觉那些酸疼的肌肉一点点的舒展开来,不禁令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她的头仰在浴桶的边缘,脑子里想着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当她打算保护云半夏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云半夏的身体吸引,这种感觉太过强烈,只有今天才有感觉,不知这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是不是老天爷觉得她现在太轻松了,打算连她的灵魂也收了去,还是金禅子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总之……一切都太诡异。 不过,自从她穿越来了这里之后,她所遇到的每一件事都诡异到不可思议。 能预知未来的白族,她有一个有灵力的孩子,现在她自己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知道这一切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老天爷安排这一切,又有什么目的? 躺在浴桶中,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以至于白九誊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她也不知道。 当她发现时,不知道他已经在她的身边站了多长时间,那双幽暗的琥珀色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火热的目光,让她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着。 两人四目相对,许久两个人都没有对话,气氛也越来越火热,她的身体往浴桶中沉了些,已经慢慢变凉的水,将她身上火热的温度浇退了些。 “你不是说要去呼伦府查探的吗?查探的怎么样了?”宁蔻赶紧找了个话题,缓解尴尬。 他的嗓音略带沙哑:“自从他们派人想杀云半夏失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动作,不过……” “不过什么?”宁蔻立马追问。“不过,他们这次袭击的对象是云半夏,已经可以确定,他们已经知晓杀掉云半夏就可以杀掉你的事情。” “什么?”宁蔻激动的手拍着水面,水面上的玫瑰花瓣随着浴水一起溅出浴桶外,香气在浴室中弥漫的更浓烈了几分。“他们居然已经知晓了,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这件事,除了白九誊之外,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呢? “我猜想,大概是上次我们谈话的时候,被呼伦府的细作听到传到他耳中的吧?”白九誊平静的说道,天晓得,此时他的自制力已经几乎达到顶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浴桶中的宁蔻。 心爱的女人在眼前,这可不是任何正常男人能控制得住的。 偏偏,某个小女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情况处于危险之中。 而宁蔻还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着:“呼伦府的细作还真到处都是,说不定我们的行动也是因此透露出去的,我得好好的在魏大将军府里排查一番,一定要将那些细作全部一一抓住才行,否则,以后就算行动的话,也会被泄密出去。” “你打算怎么排查?” 听着白九誊的语气平静,宁蔻也暂时忘却了此情此景,如平常般的抬手扶额,毫无警觉的将自己身上的春光全部暴露在他的眼底:“我想了一下,就先从魏大将军身边的人开始查起,主要查探哪些人有过前科的,再看看哪些人跟呼伦府有渊源,应当会很好查的。” “你说的,似乎也很在理。”白九誊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白九誊轻描淡写的态度惹的宁蔻心中不快。 宁蔻生气的又拍了拍水面:“不能总是我一个人想,你也不帮我一起想,我们两个是夫妻呢。” 白九誊眸中的颜色更深了几分,目光灼热的几乎自燃。 “是呀,我们是夫妻呢。” 宁蔻白了他一眼。 “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 “俗话说的好,想要想出好主意,必须要天时、地利、人和。” 宁蔻皱眉。 她只是让他想个主意而已,他居然还跟她说起天时、地利、人和来了。 她扶额猛翻白天眼:“说人话!”她咬牙切齿的提醒他。 “就是吃饱、喝足、睡醒!” “……”突然发现,她越来越难以理解白九誊的世界了。 觉得身体有点酸,她动了动身体,身体的大片春光浮出水面,此时,她听闻到一声激烈的抽气声。 这声音,她相当熟悉,再抬头时,她才突然发现他眸底氤氲的深沉欲色。 他……不会是想。 她吞了下口水,顿时口干舌燥了起来。 她刚刚与他说的兴起,一时忘了自己现在正在洗澡,而她浑身一丝不挂,赤条条的在她面前与他交谈了那么长时间。 难怪她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了自己的处境。 刚刚她还在想着到底该如何帮助魏大将军,现在……她该想想如何帮助自己才对。 她的身体在他灼热目光的注视下,微微颤抖。 心头刚刚开始想着如何应付白九誊,他高大的身躯已经来到了浴桶前。 “你已经洗的够久了。”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磁性。 她又吞了下口水:“我……我觉得……还没有洗好。” “你已经洗好了。”他斩钉截铁的六个字,生生的斩断了她的幻想,长臂一伸,从屏风上扯下浴巾,将她从浴桶中拉了出来。 “我……我自己可……可以擦。” 话音未落,他灼热的手,和浴巾已经袭上她的娇躯,顿时,她浑身僵硬。 ————— .. 久违的结合(6000+) 他带着薄茧的指,落在她滑腻如凝脂的肌肤上,惹的她浑身战粟不已,酥麻的感觉如电击般的,传遍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的心不禁也跟着一起颤抖。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从上次他们分别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亲密接触过,这几天刚刚重逢,又遇到很多事情,他们两个就更不想那些事了。 如今,他的指掌抚摸着她的身体,所有的渴望在一瞬间被激起,她对他的抚摸也同样渴望,如同大旱遇甘霖般,迫切的想与他在一起,享受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 她的口中情不自禁的逸出一声轻吟,紧张又期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夏夏……可以了吗?”他低哑的嗓音落在她耳边,带着迫切的请求,即使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强烈的背叛了他,可是,他还是想要征求她的同意,不想强迫于她熨。 在这个时候,她身体的反应已经给了他答案,但是,他想让她亲自开口,让她亲口说出确定的答案。 宁蔻的脸通红,不知是水蒸汽还是羞的。 她咬紧下唇,含羞的低头点了点姐。 得到肯定答案的白九誊,心底里一阵狂喜,一把将宁蔻拦腰抱起,急切的抱着她往卧室急奔而去。 一路上,白九誊的双手也没闲着,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扔在地上,擦拭宁蔻的浴巾也不知被他丢到了哪里去。 到了卧室,白九誊迫不及待的把宁蔻的身体放在床榻上,他随身附上。 两人的身体之间没有一丝缝隙,比印象中更加贴合。 白九誊的唇和手掌在她每一寸令他***的肌肤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宁蔻毫不吝啬的给予最热情的反应,双手紧紧的回搂住他,动情的唇中不断逸出暧昧的呻.吟。 听到她的呻吟声,白九誊更加卖力的在她身上制造点点激.情取悦于她。 当白九誊再也忍不住的时候,双手捧住她的臀:“夏夏,你是我的。” 话落,白九誊一下子填满了她。 久违的感觉,如浪潮般袭卷了她,两人如两尾缺水的鱼儿,突然来到了大海之中的欢乐,他一次比一次更深的达到她的最深处,她亦热情的随着他的节奏迎合,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很快便到达了只属于两个人的颠峰。 激.情过后,宁蔻浑身无力的瘫软在白九誊怀里,她累的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之际,感觉到白九誊的手掌不断的爱抚她汗湿的身体。 “夏夏,还有力气吗?”他低头吻了吻她汗湿的发,深情凝视她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深情,眼角眉梢是满足的弧度。 她无力的倚在他怀中,阖上眼睛摇了摇头,虚弱的回应了一句:“没有了。” 他宠溺的看着他,将她汗湿的身体抱在怀中,微笑的道:“这样汗湿着,睡着也不舒服,我抱你去洗澡吧。” “随便你。”反正不是她自己动手,她也没有力气去决定。 吻了吻她的额头,白九誊抱起宁蔻,重新来到了屏风后的浴室中,湿热的水洗去了两人身上的污秽,也令两人舒慰的同时发出一声呻吟。 洗去汗渍,宁蔻感觉舒服多了,她靠在白九誊的怀里,任由他的手掌掬起温水拂过她的身体,但是……渐渐的,她感觉那只手掌越来越不规矩。 初时,白九誊还在正儿八经的用手掌为她擦洗身体,可是,后来他的手掌并没有在为她擦洗身体,而是故意抚摸她的敏感点,令她抽气连连。 另外,抚摸着她身体的手掌温度越来越高,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池水的温度也在不知不觉中升高,喷吐在她颈间的灼热气息,也令她感觉十分敏感。 突然,腰间的手一个用力,将她往他的怀里带,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他再一次雄起的昂扬。 他不会是…… 宁蔻下意识的抬头,冷不叮的撞进了白九誊火热的视线中。 他眼中熟悉的温度令她浑身滚烫不已,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 “九……九誊,你不会是想……”她的声音在发抖。 “你说呢?” 刚刚……她不是才跟他那……什么过吗?他怎么这么快就…… “可是,我现在还很累。”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眼睛里写着“求放过”。 但是,已经一年的时间没有碰过她,他的身体早已疯狂的想要她,就刚刚的那一次,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 “夏夏,我相信,你可以的。”白九誊诱.惑的嗓音吐入她耳中,与此同时,他的手掌邪恶的开始在她的身上做全程旅游,誓要勾起她热烈的反应。 卑鄙!! 宁蔻在心里这样骂着,又不得不臣服在他所制造的诱.惑之中,渐渐的迷失了自己。 ※ 早晨,宁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而且还不是她自然醒来,是被某个恶劣的人用什么东西挠她的痒,她不得不醒来。 脖子里很痒,不管她伸手去抓多少次,总是抓不到那让自己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连续无数次有同样的感觉,宁蔻又气又烦,一双含怒的眼缓缓睁开。 “醒了?”伴随着温柔的两个字,宁蔻的眼前出现了白九誊那张俊美却又让人又爱又恨的脸。 宁蔻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怎么是你?”宁蔻抚额,视线不小心落到自己的手臂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青紫吻痕,那些痕迹深到令她无法忽视。 大脑当机了三秒钟,忽地,昨夜那些羞人的回忆一下子涌入脑中,还记得他邪恶的唇吻遍她全身时的模样。 顿时,她的身体如煮熟的鸭子般,一下子红透,白嫩的手臂飞快的缩回到薄被中,双手稍稍拉开身上的被子。 此时此刻,她可是浑身一丝不挂呢。 这个可恶的白九誊,昨天晚上那么卑鄙的诱.惑她,让她陪着他的一起沉沦。 “我的夏夏,在这种时候,你还想你的身边有什么样的男人?”一双看的眼眯紧,眸底闪过威胁的光亮。 乌亮的眼珠子骨碌一转:“这个谁知道呢?”沉重的身躯,突然压下,他的坚硬危险的抵着她的柔软摩擦了两下,惹的她倒抽了一口气,他居然…… 她脸上的热度更强了几分。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现在再提醒你一次。”白九誊那双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眸子发亮嘴角挂着邪恶的弧度。 在不知他下一秒要做什么的情况下,宁蔻心里那个紧张啊,深怕他会当真再来一次,她的身体到现在还很酸疼。 “昨天晚上,你已经很过分了,你现在不会还想……” “我的夏夏,一年了,你知道你欠我多少吗?你以为,昨天晚上就可以弥补你这些年对我的亏欠了吗?”他笑眯眯的提醒她,她想的有多天真。 “我错了,我的身边只会有一个名叫白九誊的家伙,这样行了吧?”她连忙求饶,她可承受不住白九誊的再一次索欢,再这样下去,她会起不了床,被子风那几个混蛋笑话的。 那帮混蛋,现在又多了个明日,也是一个极没下限的混蛋,她必须要保持好她郡主的威严才行。 他的眸子忽闪:“哦?是这样吗?我怎么听你的语气,这么的心不甘情不愿,你确定你的心里是这样想的?”白九誊的眼角闪过笑意,看起来根本就相信她的话。 无耐之下,宁蔻只得举手发誓:“我发誓,我刚刚说的是真的。” “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她可怜兮兮求饶的语调,就差跪在地上冲他磕头赔罪了。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诚意,白九誊大发慈悲的点了点头。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暂时饶过你吧。” 明明是他卑鄙的在威胁她,到最后,反而要她这样卑微的迎合他,真是够了。 如果说评选地球上最无耻最腹黑的人是谁,那个人一定是白九誊,没有之一。 “可是,这个时候,你怎么闲在这里?”宁蔻赶紧转移了话题,原来的话题太过危险,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只会再刷新白九誊的道德底线。 淡淡的瞟她一眼,他凉凉的回了一句:“在这个时候,闲的人,好像不是我吧?”他若有所指的说道。 他这是在指桑骂槐呢?故意说她很闲? 她现在会无所事事的躺在这里,都是某人的杰作,某人还好意思埋汰她,太过分了。 不对,无耻是某人的本能,哪在不无耻,那就不是他了,她只得暗暗的将这件事记下,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与他唱反调的好。 “是呀,我现在很闲,那不知道白大少主又做了什么,不如说来听听?” “嗯,今天有一蚂蚁搬家。”白九誊突然抛出一句。 蚂蚁搬家? 宁蔻皱眉,只要不是刚才那么危险的话题,再奇怪的问题她此时也不会得很奇怪。 “蚂蚁搬家的时候,不知白大少主在做什么?” “当然是看了。”白九誊理所当然的语调。 看蚂蚁搬家,他果然很无聊,居然闲到了这种程度,此时此刻,宁蔻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你就只是看了?” “当然不是。” “哦?那不知你除了看还做了什么?”她心里盼望着能听到某些有建设性的答案。 心里才刚这样想着,那边便听到白九誊用一副认真的表情凝视他,一字一顿的说:“当它快到达终点的时候,我就把它移回原位。” “……”他果然还是在一点点的刷新他自己的底线,只能用无语俩字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居然会跟一只蚂蚁过不去,她抚额呻.吟了一声。 “那请问白大少主,你把它移回去之后,有没有想过它的感受?人家辛辛苦苦搬东西,你却把它移回原位,你不觉得这样很缺德吗?” “缺德的是它们好吗?你以为它们的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当然是从我们人类这里偷去的,既然原本就是我们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让它搬走?” 感情他是在阻止别人偷东西不成? 与白九誊说话,能气着自己,宁蔻翻了一个白眼,阖上眼睛,打算继续睡觉不理会他。 “你继续去阻止它们搬家吧。”真被他偶尔的孩子气给打败了,有时候还是睁眼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 “不必了。”他似漫不经心的三个字。 “不必了?什么意思?” “为了除后患,刚刚我让人一把火把蚂蚁的窝给烧了。”他极平静的吐出一个事实。 仔细的闻了闻,空气中还残留着麦杆烧过的味道。 美丽的杏眼圆睁,深吸了口气,不生气不生气,生气她就输了,她不该跟一个,明明已经二十七岁高龄,却还总做七岁孩子该做之事的人生气,生气她就输了,所以……不生气,不生气,一定不能生气。 “你这是除蚁患,嗯,可以理解。”宁蔻一脸理解的说着。 “不过,烧的时候,不小心把一棵垂柳给烧着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请问白大少爷,白大少主,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做什么?” 白九誊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当然是……我刚刚都是骗你的。” 美眸呆呆的睁大,此时此刻,她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有想掐死白九誊的冲动。 “呀……”白九誊你俯身附在她的身上,吻了吻她的嘴角,邪魅的眸底闪过邪恶的光亮:“不知娘子身上的火是否也燃起来了?” 她一脸无语的伸手把他推开:“够了,姓白的,你要是再这样的话,今天晚上,不许进我的房间。” 白九誊笑着侧躺在她身侧,笑着亲了亲她红润饱满的唇:“我亲爱的娘子,你能舍得吗?” 她的身体往床内侧挪了些,嗔怒的的瞪着他:“早晚一天,我一定会被你气死。” “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他异常认真的说着,大手一探,便轻易的把她拉回怀中,任她挣扎,他也不放手。 “姓白的。”宁蔻大声叫了出来。她才刚刚叫出来,卧室外伊心恰恰好走了进来,宁蔻正生气的抬起一只手,薄被从她的肩头滑落,露出了身上光滑细嫩的肌肤,在那些皮肤上,吻痕表露无疑。 当宁蔻察觉到伊心尴尬的目光,宁蔻羞的赶紧把自己的身体缩回到被子中,狠狠的剜了白九誊一眼。 都是他,这个罪魁祸首。 害的她一次次在他人面前出丑,她的光辉形象啊。 “伊心,你现在是大将军的妹妹,不必再来亲自服侍我了。”宁蔻赶紧出声想缓解尴尬。 “郡主,不管奴婢是什么身份,奴婢始终当您是奴婢的主子,所以,郡主您就不要拒绝奴婢的这一点心意了。” “你这个人……”宁蔻无耐。 “不过,看起来,郡主和九爷一时半会也起不来,如果奴婢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奴婢就先在这里声抱歉了,等郡主想起的时候,再唤奴婢吧,奴婢随叫随到。”伊心打趣的挤了挤眼。 宁蔻的脸更红了。 “谁说的,我现在就……”宁蔻话未说完,被白九誊捂住了嘴巴,强制的按住她的肩头,将她按了回去,不让她出声。 “好,伊心,你就先出去吧,一会儿她起了,我会唤你。” “是。” 说完,伊心便转身离开,留下宁蔻和白九誊两个在房间里面。 “都是你啦。”待伊心离开,宁蔻恼火的拍着白九誊的肩膀,小脸上满是怒意,每一次他丢人就罢了,还故意拉上她。 “是是是,都是我,不过,我亲爱的娘子,你是打算继续睡,还是现在就起来?” 横了他一眼:“当然是起来了,我要是再继续躺下去,一会儿子风他们都会知道,转而嘲笑我。” “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了。”白九誊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反正你现在不管起或不起,他们也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夫妻之间嘛,这都是正常的。” “别人也没有你这么过分。”她咬牙切齿。 每次,他都折腾她半死,结果她睡到第二天早上,别人不会说他能力多强,只会说她不行。 “是是是,我的错,为了弥补过错,今天相公我亲自服侍你穿衣服,如何?”邪魅的眼中闪过邪恶的光亮。 “不、需、要。”咬牙切齿的三个字。 这个白九誊,脑子里想的都是龌龊的思想,要是让他来替她穿衣服的话,那还得了,到时候真的就要一直烧下去了。 她还没有那么笨的去羊入虎口。 “不必了,我自己穿就行了。” 她立即推开她,捍卫自己的主权。 “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以免她羞的无法起身,白九誊只得离开。 刚刚来到外厅,一道青色的人影早已在外面等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好些日子未见的清尘。 那个他向来信任,从小到大一直当好朋友、好兄弟来看待,不对他隐瞒任何事情的人。 熟悉了二十多年的人,此时此刻,竟让他觉得十分陌生。 “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找我。”清尘淡淡的望着他,那张平时表情极少的脸上,此时也是十分淡然。 “对,我一直在找你,想必,你也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白九誊深邃的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变化,锐利的目光,似要穿透他的心底,看透他的内心。 “看来,你已经全部都知道了。”清尘的目光略显昏暗,嘴角挂着一丝了然,一点儿也不意外的模样。 刚刚换好衣服出了卧室的宁蔻,突然发现清尘站在厅内,与白九誊两人对峙,三个多月未见清尘,宁蔻格外高兴。 “清尘,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你,三个多月前,多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 .. 痕迹(6000+) “云姑娘客气了,再一次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请使用访问本站。舒睍莼璩”清尘微笑的道,脸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清尘的语调令宁蔻的心里有几分怀疑。 如果她没记错,这是她恢复身体之后,与清尘的第一次见面,可是,清尘看到她现在的脸却是一点儿也不意外,而且,还一眼就认出了她。 不过,她心里将清尘当成朋友,自然将这一点在心里替清晨蒙了过去。 想着应当是白九誊与他说过了,他才会一点儿也不惊讶燧。 “不过,你会出现在大将军府,倒是在我的预料之外,你怎么会在这里找到我们的?” “是九誊传递了消息给我。” “原来如此。”她现在的脸跟以前不一样的事情,应当就是白九誊告诉他的:“可是,我怎么没有听你说清尘也来金国的消息?猷” 宁蔻把视线转向了一旁的白九誊,眸子微微眯紧。 “夏夏。”白九誊冷不叮的唤了她一声。 “嗯,怎么了?”宁蔻抬头皱眉看着她。 当着清尘的面,白九誊低头在宁蔻的脸上亲了一下,暧昧的气息浮在她的颊边,伴随着低沉的磁性嗓音:“亲爱的娘子,你的脖子上有很多痕迹,不怕了吗?” 什么?痕迹? 听到这两个字的宁蔻顿时小脸红了起来,小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颈项。 可恶,因为夏天很热,她贪凉的故意穿了低领的衣裳,领子一低,那昨天晚上他留在她颈间的那些吻痕不就表露无疑了吗? 他在提醒她的时候,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让她有种他昨天晚上故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感觉。 这个白九誊太贼了,做某一件事,都是经过考虑的,怎么会没有考虑到这种事情?想必,他就是想看到她在众人面前出糗吧? 每一次,他在她的面前说没关系,转脸就与其他人一起嘲笑她,这就是白九誊,与她在一起这么久,他的习性,她总算是摸清了些。 她只能愤愤的看他一眼,捂着颈项,飞快的逃回了卧室,对白九誊和清尘之间微妙的气氛并没有在意。 “这件事,我并不想让夏夏知晓。”白九誊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因为你很爱她。” “你今天过来,是打算告诉我,你背叛我的原因吗?”白九誊突然问了一句。 清尘摇了摇头。 “就算我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再说了,我也不喜欢解释,如果你想杀我的话,现在就可以动手,我是不会还手的。”清尘淡若清风般的吐出一句,似乎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要是我想杀你,在你刚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杀了你,我现在只想知道原因。” 清尘微笑的低头。 “但是,你也明白,我是不可能会告诉你的。” 十指握紧,白九誊的指关节因用力泛着一丝白色,怒意在他的心底狂燃,有那么一瞬间,他冲动的想将清尘杀掉,可是……他又明白,现在杀掉清尘也是于事无补。 要说怒的话,现在他心底里的失望却是更多,二十年的友情,在今天的一瞬间土崩瓦解。 他想过千万个人会背叛他,会在背后陷害他,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清尘。 “你若是现在不杀我的话,将来有可能会后悔,这样你还是不愿意动手吗?” “走,你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白九誊面无表情的一字一顿从齿缝中发出。 动了动嘴唇,看着白九誊的样子,清尘想说些什么。 此时的白九誊不相信他了。 小的时候,白九誊曾经握住他的手对他说:清尘,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世界上谁都可以背叛我,唯你不可以。 那时候白九誊还小,能力不足,唯有靠自己母亲的庇护才在夹缝中生存下去,那个时候清尘给予了他援助之手,他们约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十一年前,白九誊想娶云半夏为妻,白族所有人都反对,唯有他支持他,那个时候白九誊很感激他:谢谢你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支持我。 一次次的承诺,一次次的信任,他们这两个交心的朋友,此时此刻,变得陌生人都不如。 信任,就像是一张白纸上被突然画了一笔,即使将那一笔擦去,白纸上依然会留下痕迹。 人的信任也是如此,只要信任被破坏,以后再想获得信任,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与白九誊相识二十多年,清尘是第一次看到白九誊对他露出那种冷酷又陌生的表情。 他想说些什么,想了想之后,不由得自嘲一笑,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无意义。 “既然如此,我在这里先多谢少主的不杀之恩。”清尘淡淡的说着,疏离的少主两个字,将两人二十多年的友情在今天画上了句点。 白九誊背过身去,懒的回头再看他一眼。 清尘的目光略显黯然,毅然的转身离开,脚步没有半丝停顿。 白九誊深深的看着清尘的背影,自嘲一笑。 他总是嘲讽宁蔻在处理身边人事情的时候太过优柔寡断,现在发现,他自己也一样,他根本没有资格去嘲讽别人。 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伴随着“卡嚓”一声,桌子上的一只茶杯被他一掌拍碎,茶杯的碎片,一下子刺进了他的皮肉中。 换了件高领衣裳从卧室中走出的宁蔻,恰好瞧见了白九誊这自虐的一幕,拔腿冲了过来。 执起他的手,在他宽厚的掌心中,几片瓷杯的碎片,扎进了他掌心的皮肉之中,掌心已经冒出了血丝。 白九誊的武功高强,极少有人能伤得了他,除非是他自己。 看到他掌心中染血的瓷杯碎片,宁蔻担心的慌了神,她的手捧着他的手掌,抬头心疼的望着他:“你怎么会突然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白九誊摇了摇头。 掌心中的疼并不算什么,现在最难过的是心疼,心疼根本不知该用什么去治。 另一只手摸摸她担心的小脸:“别担心,并不疼。”愤愤的瞪他一眼,拍掉颊边他的手,慌忙拉他走到一旁,找出房间里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镊子、棉花、酒精、纱布和伤药等物。 “还说不疼!!”看着他掌心中的那些碎片,她又气又恼的斥责道:“你不是武功很高强吗?随便伸出手掌,就可以将一只砖头震碎,这只是一个杯子而已,你怎么就直接将手撞上去,你的内力留着它做什么?只是摆设吗?” 宁蔻一边为他包扎,一边叽叽喳喳念个不停,白九誊微笑的听着,深深的凝视她表情丰富的脸。 宁蔻仔细的处理完他掌心的伤口,好不容易处理完,她松了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 突然,白九誊冷不叮的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他那双有力的手臂,发狠的搂着她,几乎要将她的身体嵌入怀中般。 宁蔻吃痛的在他怀里,刚想挣扎,却感觉到他身体异常的僵硬。 两个相信的人,可以凭着对方的呼吸\动作,甚至是心跳来辨别出对方以及对方的心情。 不知为什么,她从白九誊的身上,感觉到了失望的表情,而且,此时的情绪相当低落,甚至是生气,但是,他生谁的气呢? 宁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有我在,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她抬头轻轻的在他耳边许诺。 听到她的话,他的身体蓦然一震,手臂更加用力的搂紧她。 还好……还好,此时此刻,他的身边还有她,有她在,其他的事情,他都不在乎。 “是呀,幸好我的身边还有你,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了,这辈子,我也只信你一个。”他动情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因为清尘受伤的心,因为宁蔻的话而到了安慰,正如宁蔻所说,他的身边还有她,有她……就够了。 nbsp;这个白九誊,又在这里说傻话了。 突然想到,旁边清尘还在,他们两个这样,岂不是让他占了便宜,看了场免费的表演? 宁蔻慌忙推开白九誊,尴尬的四周看去,预料中的人影没有看到,不知何时清尘已经不见了。 “咦?九誊,清尘怎么不见了?我刚刚去换衣服的时候,他还在的。”她纳闷的说道。 提到清尘,白九誊的脸色又淡漠了几分。 此时此刻,他非常不想提到清尘,但是,他又不想把清尘的事情告诉她,他最爱看她高兴时候的明朗笑容,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 “他已经走了。” “走了?你怎么就放了他走了呢?我这么久才看到他,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的,而且,我还想向他道谢的来着,你怎么就让他走了呢?” “他突然有急事要走。” 宁蔻不满的嘟了嘟嘴。 “这个清尘也真是的,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是你。”她又横了他一眼。 “我怎么了?” 她羞的将衣领更裹紧了几分,咬紧下唇,一字一顿的指控:“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错过与清尘的谈话,现在他人也走了。” 他斜睨她一眼。 “我能不能把你此时此刻的心情理解为,对其他男人的喜欢?” 宁蔻板起了脸:“清尘的醋你也吃?” “我暂时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你肚子饿了没有,我带你去厨房里偷点东西吃吧。”白九誊兴致勃勃的提议。 宁蔻皱眉:“我饿是饿了,可是……偷?”这个字眼,怎么听都感觉十分诡异。 “总是让人送来,多没意思,不如我们去厨房偷偷瞧瞧,体会体会其中的乐趣。”白九誊一本正经的向她解释。 宁蔻抚额。 这个白九誊果然是没下限。 她要好好的、仔细的想一想,她怎么就对他死心塌地的了呢?似乎该好好的想一想了。 “怎么样?去不去?到时候看到厨房中手忙脚乱的身影,难道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听着感觉是很有意思,可是,让她真的去就…… 不多给她考虑的时间,白九誊已经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出了客院。 “唉呀,你慢一点,我还没有考虑好。” “等到了之后再考虑也不迟。”白九誊淡淡的说了一句。 宁蔻冲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个可恶的白九誊,分明是独断,哪里是等她的考虑,看在是为她肚子着想的份上,暂时就不跟他计较了。 呼伦府·万胜院 呼伦胜的病突然恶化,呼伦烈被呼伦府的下人匆匆唤到万胜院,刚进门,便看到丞相夫人趴在床边,不停的拿着手帕擦拭眼泪。 刚看到呼伦烈进门,丞相夫人爬了起来,抓到救星般的死命抓紧呼伦烈的手臂:“老爷,老爷,你快看看我们的胜儿。” “胜儿怎么了?”呼伦烈安慰的轻拍了拍丞相夫人的手背。 丞相夫人的手在发抖,声音也抖的不成样子:“大夫来过了,他说胜儿他……胜儿他……”丞相夫人泣不成声,后面的话无认如何也说不去。 “到底怎么了?”呼伦烈怒声冲一侧的丫鬟质问。 丫鬟吓得两腿一软,跌坐了下去:“回……回丞相大人,大夫说,二少爷的身体已经药石无灵。” “庸医,庸医,来人哪,把庸医给本丞相拖出去砍了,马上派人到宫里,把最好的太医给本丞相请过来。”呼伦烈气急败坏的吼着。 说话间,下人已经带了两名太医从门外进来。 “丞相大人,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两名太医 匆匆忙忙的进来,丞相夫人焦急的亲自把两人带到床边。 “快快,胜儿就在这里,你们一定要救活我的胜儿,一定要。”丞相夫人泪眼婆娑的冲两名太医下跪乞求。 两名太医承受不住的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丞相夫人,您快快请起,您这样让我们二人如何承受得起,我们二人定会竭尽全力救二公子。” “太医都这样说了,夫人您就快快起身吧。”丫鬟吃力的将地上的丞相夫人扶了起来。 丞相夫人紧张的抓紧了呼伦烈的手,紧张的不能自己,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等了好一会儿,两名太医轮流为呼伦胜把完脉后起身。“两位太医,怎么样?我家的胜儿,是不是很快就能治好?”她一双带着希望的眼紧紧的盯着两名太医。 “夫人,这……”两名太医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这什么?”丞相夫人急红了眼:“啊,是不是要什么名贵的药材?你们尽管开口,不管是什么药材,我们丞相府一定都能找到。” 面对丞相夫人的连番质问,两名太医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胜儿到底怎么样了?你们两个给本丞相立即回答。”呼伦烈暴怒着一张脸冷声质问。 两名太医为难的对视了一眼,最终由一名太医出面回答:“丞相大人,二公子的情况非常不好。” “你们既然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一定知晓该如何救胜儿的吧?” “这……”太医愧疚的低头:“恕下官直说,二公子已经病入膏荒,丞相大人,还是为二公子准备后事吧。” “你们说什么?”呼伦烈怒不可遏的抓住二人的衣领:“本丞相唤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说一句话的,本丞相要的是你们治好胜儿,否则,本丞相要你们何用?” “可是二公子现在已经是回天乏力,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来。”其中一名太医慌张的解释着。 “你们不是一直自称是太医院的神医吗?既然是神医,怎么可能有治不好的病?前两天只说胜儿受了点内伤,养两天就会没事,可是,你们现在却突说他病入膏荒,回天乏力?” 两名太医的头垂的更低。 病床上的呼伦胜幽幽转醒,丞相夫人焦急的跑上前去,握住呼伦胜已经渐渐冰凉的手。 “胜儿,我可怜的胜儿,娘在这,娘在这儿呢。”丞相夫人含泪温柔的扶摸他脸颊。 “娘……”呼伦胜用微弱的声音吃力的唤着。 “胜儿乖,如果没有力气的话就不要说,你放心,爹和娘一定会办法治好你的。”丞相夫人含泪在呼伦胜的耳边保证道。 “娘,我知道我就快死了,但是……我死不瞑目。”呼伦胜的眼中充斥着怒和恨。 丞相夫人的泪掉的更凶。 “胜儿,别说傻话,你不会死的,你的大哥已经去了,娘现在就剩你一个儿子了,你可不能丢下娘不管。” “爹……娘……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你说……”丞相夫人急拉过呼伦烈。 呼伦烈的脸上亦挂上了哀伤之意,同握住呼伦胜的手。 “胜儿,你说,不管你有什么要求,爹都会答应你。” 呼伦胜欣慰一笑。 “爹,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那个姓白的为我陪葬。”他憎恨的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着。 呼伦烈点头。 “好,爹答应你。” 呼伦胜开心的笑了:“谢谢爹,这样的话,我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说完,呼伦胜便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看到呼伦胜停止了呼吸,他的手也从自己的掌心中滑了下去,丞相夫人痛不欲生的嘶喊:“不,胜儿,你不能丢下娘不管,胜儿,胜……” 伤心欲绝的丞相夫人,承受不住爱子就这样死去,突然,一个气血上升,两眼一翻,身体直挺挺的倒了 下去。 “夫人,夫人。” 呼伦烈一把扶住丞相夫人,意外摸到丞相夫人的脉搏全无,下意识的探手去探她的鼻息,却探到丞相夫人的气息已经全无。 呼伦烈抱着丞相夫人跌坐在地上。 “夫人,夫人,你快醒醒啊,夫人……” 呼伦胜和丞相夫人同一天死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金国的都城。 听到这个消息的宁蔻觉得不可思议,便赶紧去找了白九誊询问。 “死了?看来是有人想把这件事嫁祸到我头上。”白九誊皱眉道。 “能是什么人呢?”宁蔻是相信白九誊的。 “我会先去查,你就……” 白九誊话未说完,突然宁蔻感觉到心口一阵刺痛,像是利刃插进心口的感觉。 —————— 早就已经喜欢上(6000+) 宁蔻捂着胸口痛苦的弯下腰去。 “夏夏……”白九誊立马伸手扶住她:“夏夏,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宁蔻疼的倒抽了一口气,吃力的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心口好疼,我好难过,好像……有人在刺我的心。” 这里哪有人刺她的心脏,可是她突然有这种感觉,唯一的可能就是…… 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同一个答案燧。 如果不是她的话,那就只能是云半夏。 当下,白九誊抱起宁蔻离开原地,匆忙向对面的客房赶去,朱砂恰好正在收拾房间,看到白九誊和宁蔻突然闯了进来,奇怪的问了句:“咦,郡主,九爷,郡主怎么了?” “云半夏呢?”白九誊张口就问辂。 朱砂心里虽然奇怪,但还是乖乖的回答:“刚刚她抱着小少爷到花园去了,说是要带小少爷出去转转。” “花园?”白九誊皱眉。 宁蔻脸色苍白的拍了拍他的肩头:“九誊,我们要快……快点找到她,我能感觉到她现在很痛苦。” 宁蔻说完,白九誊便抱起她往花园冲去。 彩雀一直跟在他们身侧,宁蔻冲头顶的彩雀吩咐:“你先去找,找到之后马上通知我们。” “好。” 彩雀先行一步离开。 当他们两人来到花园的时候,彩雀恰好从花园中飞了出来,冲白九誊叽叽喳喳的叫着什么。 听不懂它说的是什么,但是大约可以猜到它的意思。 “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云半夏的下落了?” 彩雀的小脑袋点了点头。 “带路。” 白九誊一声令下,彩雀便赶紧在前面带路,白九誊和宁蔻两人跟在它的身后。 刚转了两个弯,白九誊和宁蔻两人便看到了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云半夏。 白九誊把宁蔻放在旁边,急奔上前去探云半夏的脉搏。 而云半夏的脉搏微弱,已经几乎探不到。 “九誊,她怎么样了?” “她……”白九誊面无表情的咬紧牙关,额头上暴突的青筋,显露出他此时的心情:“我一定会救活她的。” 说完,白九誊扶起地上的云半夏,将她的身体盘坐着,而他坐在她的身后,双手缓缓抬起,聚起真气,将自己的真气输进云半夏的体内。 只看他的动作,宁蔻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渐渐的,宁蔻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而白九誊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靠在石壁上,宁蔻心疼的看着他:“九誊,你快停手吧,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死的。” “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一定会,我们两个才重逢几天,我们一定不会就这样分开的,一定。” 白九誊字字沙哑,声音里透着坚定。 “本来我就是该死的人,我能活到今天,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现在老天爷要把我的命夺走,我也已经够了,我们不该再奢求,九誊,放手吧。” 白九誊咬牙一字一顿的回答:“不!绝、不!” 眼看白九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宁蔻感觉自己非常无力,却也无法阻止他。 白九誊这个傻瓜,明明知道救不了了,却还是这么拼命,这个傻瓜,这样他会丢掉自己性命的。 随着云半夏身体慢慢的倒一下去,白九誊气急败坏的拉了她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你给我站起来,夏夏一定会没事的。” “九誊,你还不明白吗?已经迟了。” 宁蔻缓缓的移到他身侧,拉住他的手。 白九誊慌忙将她扶了起来,将她娇小的身体用力的搂入怀中,颤抖的身体,掩不住他的害怕和无助。 因为救不了宁蔻而害怕,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强大而无助。 “夏夏,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够救你?”一滴泪从白九誊的眼角滑落,滴落到宁蔻的颊边,滚烫的温度,令她感觉到灼人,心疼他,却已经没有力气为他擦掉眼泪。 “九誊,已经够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做其他的事了。” “不够,不够,这怎么够,夏夏,告诉我,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的。” 随着云半夏的气息慢慢消息,宁蔻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生命也在一点点的流逝。 “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 宁蔻拼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一句,搁在腹间的手缓缓的垂落到地上。 “不,夏夏,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不能,夏夏。”白九誊红了眼眶,用力摇晃宁蔻的身体,在她的耳边大声唤着她的名字。 但是,宁蔻越来越失温的身体,提醒着白九誊宁蔻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但是,他然无法相信。 风起,吹起地上的落叶,卷起白九誊垂落在鬓角的发,露出他满是哀伤的脸。 躺在地上的小纯炀,瞪着大大的眼睛,看起来一副纯真的模样,他的一双小手臂扑腾着,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在这个时候显的格外凄凉。 就在白九誊伤心欲绝的时候,花园的一角,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白九誊的眼角瞥见一抹青色的人影。 沉浸在初失去宁蔻悲伤中的白九誊,并没有在意那一道人影,只是紧紧的抱着宁蔻的身体。 那道青色的人影看了一眼白九誊和他怀里的宁蔻,径直的走向了云半夏的尸体。 看了看云半夏身上的伤口,冷不叮的冒出了一句:“云半夏还有救。” 白九誊抬头,眼角瞥见了来人是清尘,他目光昏黯的仍紧紧抱着宁蔻。 “是吗?” “这一次,总算是可以让一切归位了。” 清尘淡淡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丸让云半夏服下。 混沌中,宁蔻的灵魂在空气中飘飘荡荡不定,她不知该何去何从,一道阴冷的风吹的她浑身冰冷,她一不小心差跌倒,突然一只手将她拉住,阻止了她的跌倒。 “你这样不小心。”一道温柔的女声从耳边传来。 这声音是…… 宁蔻抬头,果然看到在自己身前的不远处,竟然站着云半夏。 “你……”她看了看云半夏,再看了看自己:“我们……” “现在,我们两个都已经不属于那个世界了。”云半夏提醒了她一个事实。“看来……”宁蔻叹了口气:“我又死了。” “不,你没有死,而且……你很快还会再回到那个世界。”云半夏微笑的说着。 宁蔻皱眉:“你说什么?什么回去。” “就是说,你还会回到他的身边,以后,不管是云半夏还是宁蔻都只有一个人。” “那你呢?” “我?”云半夏笑了笑:“在我重新活了一次发现,我根本还是适应不了,这三个月以来,属于我的一切,都不是我的,现在……我重新还给你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你听不听得明白都没关系,你只要明白,以后好好的活下去就行了。”云半夏温柔的笑着说道。 宁蔻一头雾水。 不等她反应过来,云半夏突然冲宁蔻推了一把。 “宁蔻,现在你就回去吧,记得,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把我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你做云半夏,会比我做的更好,再见!!” 在宁蔻的记中,云半夏这是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疼,钻心的疼,令她无法忽视,她蹙紧眉头缓缓的睁开眼睛,抬头便看到一双清淡的眸。 “宁姑娘,不对,现在还是要称你一声云姑娘,你醒了。” 宁蔻眼睛眨了眨,心口处的疼痛,一寸寸的吞噬着她的灵魂,疼的她几乎无法呼吸。 “清尘,是你?”她的睫毛轻颤了颤,额头一阵涨痛。 “是呀,是我。” 清尘微笑的扶起她:“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舒服了?” 宁蔻动了动手臂,手指及身体都可以随意的动,唯独心口的疼痛无法抑制。 “你既然可以把我弄回来,为什么我的身体还这么疼?” 清尘的嘴角抽了抽:“不然的话你再回去,当我从来没有救过你,这样你就不会疼了。” “你是大夫,大夫不是不可以说这种话的吗?你怎么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职业操守?那是什么?” 跟非人类没有办法说话。 “可是,九誊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睁开眼睛第一眼没有看到自己最爱的人,而是别人,这让她的心里非常不爽。 清尘扶妥她,指了指不远处,抱着宁蔻身体悲伤欲绝的白九誊。 看到白九誊的瞬间,宁蔻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看到她突然失去了生命,一定吓坏了他吧? 宁蔻心疼的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九誊。”她轻轻的唤了一声,语调轻快,带着她惯有的柔腻语调。 低头的白九誊,一瞬间感觉到自己似乎听到了幻声,身体冷不叮的一震,但是他没有勇气抬头。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的不敢,只是让宁蔻更加心疼。 她的一只手,轻轻的搭在白九誊的肩膀上,感觉到他的肩膀一颤,她温柔的俯身:“九誊,我回来了,算是如此,你也不打算看我一眼吗?” 这一次不但有声音,还有感觉,令白九誊明白自己并不是出现了幻觉,但是如果不是幻觉,难道真的是他的夏夏来了吗? 他小心翼翼的回头,不敢确定那声音是不是幻听。 身后,原本该躺在地上的云半夏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她脸上的笑容似曾相识般的熟悉,那个笑容是…… 他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就是他的夏夏。 “怎么?”宁蔻板着脸看着他:“才一会会的工夫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生气的宁蔻叉起腰冲白九誊斥责,语调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等到她开口,白九誊终于确定眼前的云半夏就是他的夏夏。 “太好了,夏夏……”白九誊激动的冲上前云,把云半夏一下子搂入怀里,紧紧的抱住:“夏夏,你还活着,太好了。” 这一切如梦似幻,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重回白九誊的怀抱,宁蔻感觉恍如隔世,她再一次回到了云半夏的身体中。 “是呀,真是太好了,我们两个终于可以重新在一起了。”宁蔻感叹道。 “夏夏,答应我,以后你再也不许离开我了。”他霸道的在她耳边命令。 看在今天这么高兴的份上,暂时不与他计较那些言语上的事了。 “好……”她笑着将脸颊贴在他胸前,听着耳边他的心跳声,从来没有得这样实在过。 前些日子,她虽然活着,可是那具身体总觉得不真实。 现在……一切终于真实了,心头的大石也落了地。 所以说,其他人的话不能信,她也不相信命运,命运是可以改变的,皇后和金禅子两人,都想破坏她的命运,如果他们知晓她现在恢复了云半夏的身份,不知他们又有何表情呢? 不过…… 宁蔻看了一眼地上自己曾经用了几天的身体,那具身体被白九誊无情的忘在脑后,现在正孤单的躺在地上,不禁令宁蔻心里不爽了起来。 “九誊,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宁蔻突然问了一句。 “什么事?” 宁蔻推开他,下巴向地上努了努,指了指地上的宁蔻身体。 “又怎么了?”白九誊不所以的看着她。 “我起码以那张脸活了十八年,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前身呢?” 白九誊一副认真的表情,摸了摸下巴非常认真的道:“我想了一下,不如我们以后找了落脚点之后,为她举行一个葬礼吧,前世的你已经死了,现在你获得了新生,是我的夏夏。” “是呀,前世的我,已经没了。”看着自己的尸体,宁蔻彻底接受了自己会留在古代的事情,埋葬这具身体,也是埋葬她的过去,她将以新的面貌,重新正视自己的心。 “以后……你的身边有我,你不会孤单的,而且,我们还有……”白九誊抱起地上被晾了许久的小纯炀:“我们的孩子。” 小纯炀激动的冲宁蔻扑腾着一双手臂,宁蔻怜爱的接过小纯炀。 “主人主人,太好了,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彩雀不甘寂寞的站在宁蔻肩头叽叽喳喳的叫着。 “怎么?听你这话的语气,你觉得我以前的身体不正常不成?”彩雀张口便回答:“认识主人这么多年,当然是现在的看的习惯了,一时的不习惯嘛。” “一时的不习惯?”宁蔻危险的眯眼。 “不……不是,当然不是,不管主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主人。”彩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口补救。 “是吗?”宁蔻的眼睛眯紧成一条缝:“可是,我怎么听,都觉得你的语调那么没有诚意呢?今天突然想吃炸麻雀了,可是,这附近都没有麻雀,你说……该怎么办呢?” 彩雀惊悚的缩起脑袋,小小声的辩驳:“我不是麻雀,我是凤……凤……凤凰。”天哪,她的眼神太吓人了。 “你刚刚说什么?” “那个,主人,如果举报的话,您是不是就可以原谅我了?”彩雀弱弱的询问。 “那要看你举报的是什么事,如果举报的事,是我已经知道的,那可就没什么意义了。” “当然有意义。”彩雀邪恶的笑了:“主人,我要举报姑爷,姑爷他在您不在的时候,对那个假的主人有过非愤之想。” 听不懂彩雀话的白九誊,不知为何,宁蔻看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怎么了?”白九誊双手环胸:“夏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九誊探手到宁蔻的额前,仔细的摸了一下之后,十分认真的说了一句:“没有发烧呀。” 宁蔻的眼睛眯紧,笑容如裹着蜜的匕首:“是呀,我当然是没有发烧,只是,我刚刚听到有人烧的不轻。” “这只麻雀是不是在我的背后说了我什么坏话?”白九誊马上反应了过来,危险的手指指向站在一旁的彩雀。 后者听到麻雀两个字,飞快的跳了起来,翅膀暴张开来,大声反驳:“我不是麻雀,是凤凰,是凤凰。” 听了麻雀的叫声,白九誊从鼻子中逸出一声冷哼:“会在背后诬陷别人的,连麻雀都不如,还好意思称自己是凤凰,说你是麻雀,你都丢了麻雀的脸。” 彩雀气的跳起来,想啄白九誊,被白九誊无情的横臂挥开。 彩雀被白九誊的手这一挥,一下子撞到假山石上,“啪嗒”一声掉到地上,仅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尖叫,便昏了过去。再回头时,已换成了宁蔻双手胸的看着他。 “坦白吧。”宁蔻看着他,冷不叮的冒出一句。 白九誊不明所以。 “坦白?坦白什么?” “在我不在的三个月里,你都做了什么呀。”宁蔻笑眯眯的问,温柔的笑容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眼珠子骨碌一转。 “那只麻雀跟你说了什么?” “你又在担心什么?是怕我知道实情吗?” “我有什么怕你知道的?”虽然这样说,不过,看宁蔻的表情,分明是那只破麻雀向她告了什么密,才会层她突然这样质问于他。 “对嘛,对嘛,可要是真正的云半夏还活着,就可以更好的对峙了,唉,真是可惜呀。” 白九誊皱眉。 “怎么突然扯到她身上去了?”白九誊聪明的脑袋迅速运转:“是不是那只麻雀诬陷我跟云半夏之间有什么?” “难道真的有什么?” 白九誊的眉头皱的更紧:“你相信它的话?” “毕竟是跟我一模一样的人摆在你的面前,难免你会动心,这是人之常情嘛。” “那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男人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会动心?” 他的脸阴森森的沉下,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要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似的。 宁蔻调皮的眨了眨眼:“如果那个男人比你长的好看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 他的脸黑了。 “你是说……你可以考虑考虑?”白九誊危险的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吓!!他的表情太吓人了,宁蔻的眼睛眨了眨,下意识的向后退,他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后退。 宁蔻退到了假山边上,后背抵住了背后冰凉的石壁,冷的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个白九誊,那表情也太认真了吧? “你担心的太多了,你不是说过嘛,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比你还好看的男人?” “如果有的话,你是不是就要变心了?” “胡说八道,我宁蔻是这样的人吗?如果我当真会喜欢上别的男人,我会从十一年前开始,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吗?”宁蔻恼的冲白九誊大声喊了一句。 喊出的瞬间,宁蔻和白九誊两人皆是一愣。 不过,刚喊完宁蔻就后悔了,她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呀? 白九誊的一双手臂抵住石壁,将宁蔻整个人圈在他与石壁中央,微微俯身,脸慢慢的逼近她。 “夏夏,你刚刚在说什么?” 她嘿嘿一笑,装傻道:“我刚刚说什么?我说什么了吗?我自己怎么不记得。” 他的气息浮在她耳边,低沉着声音一字一顿的提醒她:“要我提醒你吗?你刚刚说,从十一年前开始,你就一直对我念念不忘,说明你十一年前开始就已经喜欢我了,对吗?” “我有说吗?你一定是听错了。” 他的唇轻吻着她的面颊,低低的笑着:“我不知道,原来我的夏夏这么早就已经喜欢上我了。” 她的眼珠子骨碌一转。 点好像不是这个,明明是她质问他的来着,结果变成她被他调戏,现在还追究十一年前的事情。 这个白九誊,果然够奸诈,一下子就轻易的把话题转到她身上来。 卑鄙,太卑鄙了。 “我觉得,这个问题,暂时不是很重要,我们该想想如何谢谢清尘吧,是他……” 宁蔻回头想找清尘,身后的清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咦?刚刚他还在的,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人影了?”她兀自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清尘?你说清尘他刚刚来过?” “是呀,就是他为我治的伤,而且,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会重新恢复。”宁蔻狐疑的看着他:“清尘会过来,他会知道的事情,我猜想,你可能也会知道,但是,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 白九誊琥珀色的眸底颜色更深了几分,目光向后望去,不见半丝人影,原地残留着一丝药香,那是清尘身上特有的味道,说明清尘刚刚确实来过。可是,既然他已经决定背叛他,并且,将宁蔻的灵魂送出白族,他为什么又要救宁蔻?还知晓宁蔻会重生,他到底瞒了他什么? “我们回去吧,一会儿不回去,朱砂他们怕是会担心。”白九誊避重就轻的说了一句。 “也好。” ※ 金禅寺 金禅子坐在蒲垫上,天上突然一道曙光乍现,亮的晃眼。 一名小和尚匆匆的跑进金禅子所在的院中:“师父、师父,你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小和尚的叫声,引起了金禅子的注意。 打坐中的金禅子稍稍睁开眼睛,感觉到窗外的光亮,眸底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执起禅杖起身,走到门外,那一片曙光照进眼中,有一丝丝刺眼。 金禅子微微眯上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那丝光亮。 “那是……”金禅子惊的睁大眼睛。 “师父,那是什么呀?”小和尚看不懂,便向金禅子崇敬的询问。 “为师老了。”金禅子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为师是真的老了。” 小和尚担心的看着他:“师父,您还没老,您的身体和武功修为,可是整个金禅寺最好的,您怎么会老呢。” 金禅子温柔的抚摸着小和尚的头,抬头又望了望头顶慢慢消散的金色曙光:“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等你到了为师这个年纪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可是,师父,您告诉徒儿,刚刚那道光亮是什么?那道光线感觉好温暖,应当不是坏事吧?” “那是我们金国即将迎来新曙光的征兆,而那个征兆的源头是……”金禅子的目光向天际边望去,眼前浮现出一张自信的脸:“一个为师认为不祥的人。” “那个人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为师……需要出寺一趟。”金禅子若有所思的说着。 “咦?师父出寺做什么?” “去做一件为师该做的事。” “……” ※ 宁蔻已经恢复云半夏身体的事情,在魏大将军府内,只有少数的人知晓,至于宁蔻的尸体,则暂时存放在魏大将军府的冰窖当中。 宁蔻恢复成云半夏的身体,对于其他的人来说,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一段时间她总是坐着挨打,这并不是她有的性格,只因为她之前的身份,她一直心有芥蒂,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以免自己做的过分了,老天爷又神经病的把她送到异时空去。 现在看来,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命中注定要做云半夏,那么她就要把云半夏一直做下去,要连云半夏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既然如此,她就不能再坐着挨打了。 第一个就是……呼伦烈。 据她所知,杀死云半夏,继而想杀死她的人,就是呼伦烈,他想替自己的儿子报仇。 呼伦一族的势力在金国,遍布全国各地,若是走正道,想将他推到国法之上,他依旧可以逃脱。 那就只能用其他的办法。 刚刚与子风拟好了对策,那边便听到伊心进来禀报:“郡主,金禅子大师来了。” 宁蔻皱眉。 这个金禅子,这一次突然变的礼貌起来了。 “请大师进来。” 伊心出去后,不一会儿便带了金禅子一起来到了宁蔻所在的偏厅。 宁蔻笑吟吟的起身迎接。 “不知是什么风把大师给吹来了?”宁蔻皮笑肉不笑的问了一句。 “老衲这一次,是专门来找宁施主的。” 宁蔻挑眉,这一次,她用的是云半夏的身份与他见面,他还一下子认出她就是宁蔻,不得不再一次证明金禅子能力的卓绝。 “大师的眼睛如往常一般的锐利,不知大师这次来找我,又是所谓何事?”宁蔻的眼中充满了戒备,眼前这个金禅子,是随时可以要了她命的人。 金禅子一手合十,一手握着金锡禅杖,面目慈善的模样,微微低头:“宁施主,老衲之前有错,特地来向施主请罪。” 宁蔻张了张嘴。 没想到这个金禅子居然会来向她认错。 “大师说自己有错?不知大师错在哪里?” “老衲对施主的命数计算有误,施主的命运掌握在施主你自己的手中,万物皆有法,施主在做任何事之前,还请施主量力而行。” “多谢大师提醒,如此听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大师不会再来取我的性命?” “施主的命是施主自己的,老衲无权取之,另外,老衲有一物相赠。” 还有东西送给她? 宁蔻来了兴致。 “不知大师要送我什么东西?” 金禅子拿出随身的一串玛瑙佛珠,珠子粒粒圆润发亮,应当是经常抚摸的缘故。 那串佛珠一看就是金禅子的随身之物。 如果她看的没错,这种手串佛珠也是护身佛珠。 金禅子把佛珠递到了宁蔻的面前。 “给我的?”宁蔻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金禅子点头:“这串佛珠在日后宁施主遇到危险之时,会帮助施主。” “你不会是想拿这串佛珠,把我的魂魄圈到里面吧?”宁蔻怀疑的看着他,突然收到东西自然高兴,但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 宁蔻的直接令金禅子愉悦的笑了起来。 “施主说笑了,出家人不打诳语,自然也不会欺骗施主,若是施主不想要老衲收回就是。” 宁蔻飞快的把佛珠抢了过去。 “既然说要送的东西,大师怎好再收回去,就谢谢大师了。” “宁施主客气了,若是宁姑娘心觉过意不去,可送老衲一样东西。” “……”宁蔻的嘴角抽了抽,她什么时候说自己的心里过意不去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金禅子是故意找她要东西的:“不知大师想要什么?” 再怎么说,这佛珠也是贵重之物,她送他样回礼,也是理所应当,无功不受禄嘛。 金禅子的手指指向书桌上的一张纸:“那幅画。” 宁蔻的目光顺着金禅子的手指望去,在看到金禅子所指的画之后,嘴巴许久合不拢。“大师确定要那幅画?”她一副不敢置信的语调。 “宁施主不舍得?” “倒不是不舍得,只是没想到,大师居然会想要这幅画!”宁蔻嘟哝着,走到桌边,把画拿起来递到金禅子手中。 金禅子宝贝般的接过,拿在手中折了四折,塞到衣袖中。 “老衲告辞。” 说完,金禅子转身离开。 若不是他手中那根禅杖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响,宁蔻会以为眼前的金禅子是个冒牌货。 伊心好奇的走上前来。 “郡主,刚刚大师要的画是什么?”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玛瑙手串佛珠,轻轻的抚摸佛珠,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她微笑的答:“一辆……汽车!” “汽车?那是什么东西?” “嗯,反正是这里没有的东西,说了你也不懂。” 金禅子的出现在宁蔻的预料之外,更没想到他会来向她认错,还会送她东西。 而刚回到客院就听说金禅子来过的白九誊,紧张兮兮的来找宁蔻,刚看到她,双手便当众摸遍她的全身。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白九誊担心的问道,深怕宁蔻被金禅子伤到。 宁蔻羞的把白九誊的手比她的腰间扯下,看了看一旁朱砂等人正红着脸背过身去,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我人站在这里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受伤?” 白九誊眉头皱紧:“我听说金禅子来过了,是不是?”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宁蔻笑了笑坐在椅子上,白九誊紧张的坐在她身侧。 “他跟你说了什么?”白九誊急欲知道答案,心里一阵焦灼。 “他呀……”宁蔻一脸愁容,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我们两个命中注定无法在一起。” “这个老秃驴。”白九誊气恼的起身。 宁蔻马上拉住他的衣袖:“你干吗?” “去找他算帐。” 宁蔻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按了按他的肩膀,将他拉回椅子上坐着,然后拿出一串佛珠。 “他只是来跟我道歉,还送了我一串护身佛珠。” “真的?”白九誊半信半疑。 “我觉得,这件事暂时不重要,正好你回来了,今天晚上我正好有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宁蔻望着他,一字一顿的笑问:“拔老虎的毛,敢去吗?” “舍命陪娘子!” ———————————— 大家新年快乐。 .. 你这个小妖精。(6000+) 夜晚来临,整个金国的都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各家窗户里的灯光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 呼伦府 天上的云遮住了满天的星辰和月亮,无风的夜晚,格外的闷热,寂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呼伦烈在晚膳过后,便躺在花厅中,由两名丫鬟拿着团扇在旁边为他扇着风,他舒服的眯眼享受着,在他的怀里还靠着位年轻的美貌女子,女子纤纤素手拿起一个葡萄剥了皮的送入他口中。 这位年轻的美貌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都城的第一花魁红拂燧。 吃下葡萄,呼伦烈闭上眼睛享受的呻吟了一声:“真是好吃。” 丞相夫人上午刚刚下葬,以往有丞相夫人在,丞相夫人擅妒,不允许他的身边有任何美貌女子,现在丞相夫人刚刚下葬,呼伦烈自然就敢公然将美人带在身边。 “丞相大人,奴家伺候的好不好呀?”红拂倚在呼伦烈的怀里,纤指揉了揉呼伦烈的胸膛,巧笑倩兮,媚眼如丝辂。 呼伦烈笑吟吟的点头,执起红拂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好,真是太好了,晚上若是你好好表现的话,本丞相会好好的赏你。” 红拂一脸娇羞的推了推呼伦烈的胸膛,欲拒还迎的嘤咛一声:“丞相大人,您真坏,您……可要轻一点呀。” 呼伦烈情不自禁的在红拂的唇上吻了一下:“本丞相,一定会好好的疼惜你。” 红拂在呼伦烈的怀里偎的更紧。 “丞相大人……”红拂娇羞的唤了一声。 ***涌起,呼伦烈一把抱起红拂,往卧室的方向走去:“让本丞相来看看你的心窝有多热。” 红拂娇羞的声音更加柔嫩,一双手臂紧搂住呼伦烈的肩膀。 卧室中,呼伦烈把红拂放在床上,迫不及待的扑到红拂的身上,两人互相撕扯着对方身上的衣裳。 帷幕中,红拂咯咯的笑声不断传出,并着暧昧的呻.吟声,在这个夜里春意浓浓。 “丞相大人,您好厉害……唔……您……轻一点,奴家快受不了了……” 正在这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皱然响起,伴随着一名随从焦急的声音:“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不好了!” 情.欲浓中的呼伦烈,随手抓起一只枕头丢向卧室外:“滚!” 门外的声音顿了三秒钟,另一边呼伦烈还想再继续时,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丞相大人,有非常紧急的事。” 呼伦烈伏在红拂的身上,他刚动了一下,便引得红拂的连连抽气:“丞……丞相大人!”红拂湿滑的身体不断绝磨蹭呼伦烈,呼伦烈经受不住红拂这样的诱.惑。 “天大的事,等本丞相完事了之后再说!”呼伦烈不由分说的命令道,重新回到红拂的身上,低头咬住红拂的锁骨:“你这个小妖精。” “丞相大人~~”红拂娇媚的唤着,继续用销.魂的身体诱.惑着呼伦烈,呼伦烈把持不住的在女子身上剧烈的上下起伏。 “丞相大人,如果您再不去的话,就迟了。” 红拂的眼中露出幽怨的神情,两条白嫩的腿儿搭在呼伦烈的腰间:“丞相大人~~” 呼伦烈爱怜的摸了一把红拂的酥.胸,冲她邪恶一笑,陡然转头,冲门外厉声喝斥:“如果你再敢来唤本丞相,本丞相便将你就地正法。” “是!”门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颤抖,不敢再唤。 屋外终于清净了,卧室内,呼伦烈被情.欲冲昏了头脑,一再的沉迷于红拂的身体之中,床榻的吱嘎声和男女荼蘼的暧昧呻.吟,久久未停。 在呼伦烈卧室不远处的房顶,一白一黑两道人影直立着。 看着呼伦烈房门外不安来回踱步的侍从,黑影咯咯的笑出了声。 “九誊,我使的这招怎么样?”宁蔻笑眯眯的斜睨了身侧的白九誊。 “都城第一花魁,果然名不虚传。”白九誊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宁蔻斜睨他一眼,不等宁蔻开口,白九誊一句话令宁蔻从头红到脚趾头:“不过,在我的眼中,你的身体永远是最美的!” 该死的,这个白九誊,居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咳……我们该进行下一步了。”宁蔻赶紧避开这个话题,免的他又说出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宁蔻刚转身准备离开,白九誊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她的身体被迫撞进他的怀里。 他的力道用的很大,她的鼻子撞在他的胸膛上,令她吃痛的叫了一声。 “九誊,你放开我,好痛。” 黑夜中,白九誊那双幽暗的琥珀色瞳孔闪动着危险的光芒,死死的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质问:“告诉我,你没有亲自去妓院。” 一想到妓院内那些色眯眯男人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他就嫉妒的想把那些人的眼睛一只只的全挖掉。 “当然去了,否则,你以为我是怎么聘请到的都城第一花魁?”她理所当然的说着,没有发现白九誊黑沉的脸。 “你亲自去的?” “当然了。”宁蔻自恋的摸摸自己的脸:“不过,我果然是天生丽质,即使我易容成男人,仍然挡不住我天生的魅力。” 白九誊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 他眉头微微蹙紧。 “你说……你易容成了男人?”握住她手腕的力量松了。 “你以为呢?那种地方只有男人才能进,我是个女人,要是进去了,还不被鸨子给赶出来了。”去妓院的女人,大多数都是因为自己的男人出了轨,进去抓.奸的,所以,正门一般不放女人进去。 白九誊胸口沉闷的大石,在听到她说她易容成女人混进妓院的时候一下子移去。 听她这么一说,他聪明的脑袋才转了过来,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花魁出山,你用了多少银两?” 宁蔻噗哧一笑。 “你是怕我把你的银子花光了不成?” “银钱都是身外之物,况且,白族的银两遍布整个耀世大陆,若是想轻易的使尽,也不是容易的事。” 宁蔻笑吟吟的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万两?” 宁蔻翻了一个白眼。 “凭我的面子,需要一百万两吗?” “十万?”能请到花魁亲自去诱.惑呼伦烈,银钱少了,那花魁大概不会同意。 “也不是。”宁蔻翻了一个白眼,白九誊有时候就是太聪明了,反而猜不到重点,于是宁蔻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吐出意料之外的答案:“一两银子。” 白九誊眉,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说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恐怕这第一花魁的一杯茶也喝不到吧? “是呀!”宁蔻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当我说出我就是云半夏的时候,她说非常敬佩我,原本是打算分文不收的,我觉得过意不去,就给了她一两银子。” “……”白九誊的嘴角抽了抽,过意不去,还只给一两银子,这根本就没有一点诚意好不好? “我当时还想着,只给她一两银子,会不会太少了,到时候她会突然变卦,或者临阵脱逃,不过看起来,这个第一花魁还真算是讲义气。” 在说着这些的时候,宁蔻的脸上一阵喜滋滋的。 黑夜下,她一双乌亮的眼闪闪发亮。 在这个时候,白九誊非常无情的提醒她一个事实:“如果你再不快一点,第一花魁的心血怕是要白费了。” 宁蔻蓦然清醒了过来,一拍大腿,她突然伸手朝天:“差点忘了还有正事,子风和阿丙那里都准备好了吧?”彩雀落到她的手臂上,她冲彩雀问道。 彩雀的小脑袋点了点。 “很好,你去通知子风和阿丙,现在可以动手了。” “是,主人。”彩雀听话的扑腾着翅膀,小小的身影一下子投进了夜色中,不见了。 看到彩雀听话的离开,宁蔻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白九誊凝视着宁蔻,眼中溢出温柔,他最爱看她自信,眼睛发亮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是最美的。 栽在宁蔻的手上,算是呼伦烈倒霉。 沉迷在欲.海中的呼伦烈,大概不会清楚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 都城连续四个地方起火,火焰和黑色的烟雾冲向天际,火势太大,想要救火的人站在旁边只能干看着,根本无法救火。 都城内的火焰惊动了整个都城的人,一个个看着那些着火的地方议论纷纷,数人从那些着火的地方急涌向丞相府。 可是,丞相府内的管家均将那些人拦了下来。 “快点通知丞相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管家一脸为难的看着众人:“丞相大人现在谁也不见,现在谁去打扰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一怒之下将谁杀了,可别怪我没的提醒你们。” 管家这样说,其他人面面相觑,谁还敢再上前去?除非是不要命了。 一群人在呼伦烈的房门外议论纷纷。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的战况才终于停歇,红拂穿妥了衣服之后,便从呼伦烈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出了门便看到门外站着许多人,那红拂妩媚的冲众人一笑,其中有两人曾是她的入幕之宾,一瞬间,所有人的魂儿似被她给勾了去。 第一花魁红拂拢了拢衣服之后离开。 待第一花魁红拂离开之后,众人才回过神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还是快点把我们的事情禀报丞相大人吧!” 管家大着胆子的闯进卧室。 呼伦烈正躺在床上休息,因为他的年龄已大,刚刚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折腾,他已经精疲力尽。 “丞相大人。”管家冲床上阖眼休息的呼伦烈大胆的唤了一声。 “什么事?”呼伦烈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因为太过疲惫,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丞相大人,您还是快起吧,都城里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呼伦烈转身,背对着管家,眼睛还是没有睁开,一副淡漠的语调。 “是我们的四处据点,还有两处最大的呼伦钱庄,全部被烧毁了。”管家颤声将事实吐了出来。 床上的呼伦烈一下子坐起身来,眼中露出不敢置信。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呼伦烈以为自己听错了。 管家赶紧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了一遍:“回丞相大人,呼伦府的四处据点,分别是收集天下消息的乾坤阁,传递呼伦族各处的花楼以及秘密从事交易的东局和西局,北钱庄和东钱庄已全部烧毁。” 被烧的这六处地方,全部是呼伦烈最重要的地方和钱庄,特别是北钱庄和东钱庄,那里不仅存放银钱,里面还有呼伦烈这么多年来贪脏枉法收受的各种名贵物品,现在都被付之一炬。 呼伦烈激动的从床上下来,谁知,刚刚下床,身体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呼伦烈,才免得他跌倒。 “丞相大人,你小心些。” 呼伦烈恼怒的推开管家的手,缓了好几秒钟之后才站稳了身体,急奔向门外。 他刚出了门,门外的众人便一致冲呼伦烈跪了下去行礼。 “丞相大人。” 呼伦烈仔细的辨认了一番,确定眼前跪着的人都是管家刚刚所说那些地方的负责人。 “管家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负责的地方,都起了火?” 众人点头,齐声回答:“是!” 他们居然还对他回答“是”。 “本丞相养你们是做什么用的?连一点儿火都扑不灭?” 众人面面相觑,由一人胆大的说出真相:“丞相大人,这一次的走水事件,是有预谋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火根本就扑不灭,而且燃烧的速度很快,如果我们逃得慢一些,现在已经烧死在里面了。” “你们这些人,都是本丞相所养的精英,可是,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弄得这般狼狈,还把本丞相最……”呼伦烈说到恼怒之处,一个气血上涌,一阵头晕眼花,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丞相大人,您要保重身体,您刚刚才体力使用过度。”管家小声的提醒呼伦烈。 “本丞相不需要你提醒。”说完,呼伦烈生气的将管家推开。 本以为损失的就只有这么,这个时候,第一个出声唤呼伦烈的那名侍从小心翼翼的站了出来。“丞……丞相大人,属下也有一件事情禀报。” “什么事?” “是今天您下令,要府里的死士们一起去攻打金禅寺的事情。”侍从抛出一颗炸弹。 “本丞相何时下令人众人去攻打金禅寺了?” “一个时辰之前,属下看到您去了死士营,后来看到您在府中并未出门,属下觉察到不对劲,想告诉您这件事,可是您……”侍从小声的禀报着,久久不敢抬头,不敢说出责备呼伦烈的话。 虽然他没有责备呼伦烈,可是,众人都心知肚明,而呼伦烈自己也心知肚明。 当时他情.欲正浓,只想着男女欢.爱,哪里顾得上其他,俗话说,男人欲.求不满时,最是恼火、神经错乱之时。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显然是呼伦烈自己。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补救。 呼伦烈立马嘱咐道:“马上传本丞相的命令,让所有的死士回来。” 侍从吞了下口水,双腿往后移了一步,然后小声的回答:“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离开一个时辰了,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到达金禅寺了。” 呼伦烈气的七窍生烟,抚额身体摇晃不稳。 这一次,管家不敢再上前去扶他,好一会儿之后,呼伦烈自己才重新站稳了身子。 “去,马上去找,不管还剩多少人,都把他们给本丞相带回来。”呼伦烈意识到这一次的事件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陷害,他的那些死士现在恐怕都会中招了。 这一次……是冲着他而来,可是,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厉害,针针戳住了他的死穴。 “是!!”侍卫回答着,便准备转身离开。 不等那侍卫离开,一名浑身浴血的黑衣男子捂着胸口来到呼伦烈的面前。 呼伦烈认出那名黑衣男子,正是呼伦府死士中的头领。 “丞……丞相大人。”黑衣男子捂着胸口,一脸苍白的单膝跪在呼伦烈面前,一字一顿虚弱的吐出一句:“属下有辱使命,我们遭受到了伏击,全员覆没,属下……特地来……来向丞相大人……请罪!” 说完,那名黑衣男子便倒地死亡。 管家立即上前去探黑衣男子的鼻息,片刻间手指慌张的缩了回去,抬头间,脸上满是震惊。 “丞相大人,他已经咽气了。” 呼伦烈只觉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几下,没有重心的歪倒,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您怎么了。” 管家着急的奔上前去,将倒在地上的呼伦烈扶了起来。 呼伦烈这一昏倒,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争相站起来,围在呼伦烈身侧,管家命众人将呼伦烈抬进了房间内,又急急的去请太医。 呼伦府内一片混乱,站在墙头的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却是悠然自在的看着这一切。 “怎么样?满意了吗?”白九誊微笑的看向身侧的宁蔻。 宁蔻意味深长一笑:“当然,不过,这才刚刚开始而已,等他醒来之后,我还要再送他一份大礼。” 白九誊挑眉,好奇的问:“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 “这个嘛,你等明天就知道了。”宁蔻神秘兮兮的冲他眨了眨眼。 “现在……连我也不能说吗?”白九誊心里不是滋味的说着。 宁蔻白了他一眼,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现在说就没有意思了,等明天了,你自然就会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让我越来越期待了。” —————————— 噗,初一太忙了,今天的章节码到现在才结束,现在是零晨一点,噗,偶迟了,对不起大家,偶去碎了,好困。 .. 全完了(5000+)(大快人心滴章 节。) 皇宫·御书房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来到了御书房内,金震南端坐在龙椅上,在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来到御书房之前,就已经有人将消息提前告诉了金震南。 请使用访问本站。舒睍莼璩 宁蔻能在一夜之间,就瓦解了呼伦一族,并将呼伦烈打进了大牢,彻底让朝廷翻身,这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可是,她宁蔻居然做到的,更甚者,宁蔻还只是个女人。 在此之前,他答应让宁蔻来接替他的皇位,只是权宜之计燧。 如今看来,宁蔻并不是无这个能力。 原本,他心里还在想着,如果把金国交到一个弱女子手中,实在是太胡闹了,因为自己的性命,他才应承下来。 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也没有错,把皇位交到宁蔻的手中,金国只会越来越强大昶。 相比太子,太子虽然也有能力,但是,太子始终欠缺魄力,没有宁蔻的行动力和头脑。 思虑及此,金震南额头上的担忧已消散。 正想着间,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已经来到御书房外。 宁蔻的脸已经恢复了云半夏的模样,在今天早上之前金震南就已经知晓,并没有因为她的容颜改变太过惊讶。 “你们两个总算来了,进来坐吧。”金震南命人摆好椅子,让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坐下。 “多谢皇上。”谢过金震南之后,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分别坐下。 金震南微笑的看着宁蔻,重新上下打量着她,发现宁蔻的一举手一投足,都透露出闲逸的气质,那双慧黠乌亮的眼,灵动而有神,微扬嘴角带着自信的弧度。 现在看着宁蔻,怎么看怎么喜欢。 被人这样打量着,宁蔻浑身不安,双手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皇上,我们这次来,特地为了丞相大人之事。”宁蔻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他的事,已经有人先禀告给朕了,不得不说,这一次你立了大功。”金震南微笑的道,满脸的欣慰。 除掉了呼伦烈,就是除掉了金震南的心头大患。 宁蔻嘻嘻笑着挑眉,冲金震南眨了眨眼。 “其实,我们这一次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你说的是什么事?” “关于魏大将军的事情,我想再深入调查一下,需要……” 宁蔻兀自说着,话刚说了一半,突然被金震南伸手出声打断:“这件事,朕已经知道了,刚刚朕已经得到消息,一切都是丞相大人栽赃陷害。” 金震南斩钉截铁的一句。 什么? 宁蔻马上否定:“皇上,这件事不是这样的,里头好像是有什么误会,应当不是丞相大人做的。” 之前在牢中,她问过呼伦烈,从呼伦烈的话中,她明确感觉到呼伦烈并没有做那件事,理智提她不该相信呼伦烈,但是,她莫名的相信呼伦烈并没有说假话。 只因为如此,她决定重新调查,因为她不想翩跹公主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好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这件事朕自己心里明白,再说了,你不也是想让魏大将军早些脱罪吗?再说了,魏大将军是朕的一员爱将,朕也舍不得他受这样的委屈,明天早上早朝之时,朕就会下旨召告天下。”金震南义正言辞的说着。 宁蔻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现在魏紫光可以脱掉罪名,已经是很好的事情,她没有必要再去否定什么,至于真相什么的,暂时还不必去想,只要魏紫光无罪并召告天下,那么她就随时可以离开金国这个鬼地方了。 灵黠的美眸骨碌转了两下,便紧紧的闭上嘴巴,没有再反驳金震南。 许久的沉寂,金震南突然认真的盯着宁蔻:“对了,朕给你的选择,你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句话中,是带着地雷的,稍微一碰,她的心脏就会爆炸。 “这……这个嘛,我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她的眼睛无辜的眨了眨,打算充傻装愣。 白九誊坐在一旁,手指抚弄着茶杯上的花纹,低头沉思着,眼角死死的盯着金震南,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朕打算两天后就为你举行庆典,宣布你为太子。” 晴天霹雳! 宁蔻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皇上,封我为太子,别说整个朝廷不答应,就是整个金国的子民都不会答应吧?”她提醒他一件事。 “刚开始或许他们会抵触,可是,朕相信你会做的很好,再加上你在呼伦一族的事情上有功,那些大臣们谁人能敌,时间一久,你自然就足以服众。” 宁蔻抚额。 她因为举发了呼伦烈,将他交给了金震南,没想到,居然又给自己惹了一身***,让本来就有意立她为储的金震南,更加对她刮目相看。 所以说,有时候出风头,未必是好事。 她指天发誓,她扳倒呼伦烈,只是因为不爽他而已,跟整个朝廷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是……谁信? 没人会信,眼前的金震南就是一个。 “皇上,让我以后继承你的皇位,难道你不会担心我会颠覆了朝廷吗?” 金震南点了点头:“当初朕确实担心过,不过,现在朕一点儿也不担心,朕可以放心的把金国交给你来治理。” 白九誊好看的眉头微蹙,精锐的琥珀色瞳孔盯紧金震南。 在金震南说这句话的时候,里头没有一丝幽怨的成分,说明……现在金震南是真的想把皇位交给宁蔻,不仅是因为他与白傲天之间的约定,而是他当真看中了宁蔻的能力。 “皇上这话我不敢苟同,不过,还是请皇上好好的想一想。”宁蔻抚额只得劝道。 “明天就是我们之间约定的七日之期,朕还在等着你的回答。” 七日之期,这么快就到了。 没关系,刚刚金震南说过,明天早上的早朝就会宣布魏大将军的事情,那么,明天她就可以离开金国了,到时候那个什么太子,爱谁当谁当去。 灵黠的美眸骨碌眨动了好几下,心下已经做了决定。 “好,那我明日再给皇上您答复。”宁蔻微笑的回答。 “朕等你的好消息。”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准备出门时,一名太监焦急来报。 “皇上,瑛贵妃已经把头都磕破了求见皇上,您看……” 金震南面色冷漠的拿起了一本奏折放在眼前,冷冷的一句:“让她跪着,你就去告诉她,不管她求多少次,呼伦丞相这次非处置不可。” “是。” 出了御书房的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恰好将金震南的这句话听在耳中。 听了他的这句话,不禁让宁蔻的心底里一凉。 这就是皇宫里女人的悲哀,她们天生就是棋子,需要你时,他可以宠你在掌心,捧你到天上,让你享受众星拱月的天上之姿。 可惜,高处不胜寒,在皇帝不再需要你时,你就连呼吸都是一种错。 瑛贵妃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除去呼伦府之后,她就一无所有,会丢失掉所有他人对自己的阿谀奉承。 失去了光环,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她会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这个瑛贵妃,一生献给了皇宫,到头来……竟是落得这样的下场。”远远的,宁蔻已经看到在大殿之前的大理石地板上,瑛贵妃烈日炎炎下暴晒的跪在那里,不停的磕头,额头上早已血肉模糊。 “皇宫女人的命运一向如此而已。” “我们还是走吧,皇宫里的事情,我不想再参与了。”宁蔻现在只想快些离开皇宫。 凤鸣宫 bsp;当小宫女送来呼伦烈的消息后,皇后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贴身嬷嬷在小宫女离开后,机灵的走到皇后身侧。 “皇后娘娘,您怎么一脸愁容?现在呼伦丞相被扳倒了,您该高兴才是。”嬷嬷劝说着皇后。 “高兴?”皇后冷笑了一声,拳头握紧:“本宫是该高兴的,可是,你知道把呼伦丞相扳倒的人是谁吗?” “是谁?”嬷嬷刚问完,眼睛蓦然睁大,惊讶的问了一句:“您说的,该不会是她?她只是一名女子,她怎么会……” “可是,这件事她却做到了,她仅仅只是一名女子,却做到了,这是朝廷中所有大臣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件事传开了之后,她云半夏只会顺理成章的被大家所认可,相对于太子,太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建树。” 嬷嬷担心的问:“皇后娘娘,您现在打算怎么办?” 皇后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个早已软下的小纸人,皇后的眼恼愤的望着那小人。 “本来,本宫是想利用她,没想到,她居然能逃脱出本宫的手掌心,脱离了本宫的控制,现在若是再想除去她,怕是要费些工夫了。”皇后阴谋的说道。 “可是,如果不除去她的话,太子的位置,恐怕就保不住了。” “为了皇儿,本宫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除去她,保住皇儿的太子之位。”皇后坚定的一字一顿说道。 在皇后说这句话的同时,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即将走到宫门前,宁蔻只觉浑身一阵冷气袭来,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哪里不舒服?”观察到宁蔻脸上的表情变化,白九誊关心的问了一句。 宁蔻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没事。”她摇了摇头。 往左拐就是凤鸣宫的方向。 宁蔻本来想去凤鸣宫一趟,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禁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便打消了去凤鸣宫的念头。 她现在的身体是云半夏,不再是以前的身体,去了那里的话,有些事情便解释不清,再说了,她现在已经打算离开,宁蔻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了。 “我们还是出宫吧。”宁蔻拉住白九誊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回到魏大将军府之后,宁蔻便把皇上的决定告诉了魏紫光。 另外,宁蔻他们出门了之后,才得知呼伦烈的刑已经判下来了,他被判决三天后处斩。 得知呼伦烈就是背后主谋,魏紫光气的就要冲去刑部大牢,被子风等人拦了下来,他才没去成。 既然罪魁祸首马上就要伏法认罪了,大家觉得,要将这件事告诉给金翩跹,于是乎,他们几人便在下午时分,赶去了皇家墓园。 皇家墓园的守卫在皇宫时见过宁蔻,知晓她就是扳倒呼伦丞相之人,当下便轻易的放了他们入了墓园。 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金翩跹所在的墓地,诺大的墓碑上写着:翩跹公主之墓几个字。 金翩跹魂散已经七天过去了,魏紫光跪在那里,久久不起身。 他一脸的哀痛:“翩跹,对不起,我不能亲手手丸了杀害你的仇人。” 伊心温柔的扶着他安慰道:“哥哥,您就不要伤心了,翩跹公主她一定知道你的苦衷,虽然你不能亲手杀了他,可是他死在刽子手的刀下,也一定是为翩跹公主报了仇。” 魏紫光欣慰的点头微笑。 “没错,这样总算是为翩跹报了仇。” “所以哥哥,你就不要太伤心了,若是翩跹公主看到了,她肯定也会为你心疼的,你要好好的保重身体,看着呼伦丞相被斩首,到时候翩跹公主一定会更开心的。”伊心温柔的继续劝道。 “谢谢你,妹妹。”魏紫光紧紧的握住伊心的手,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若是没有你的话,这些日子,恐怕我也撑不过来。” 亲情,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疗伤药。 “你是我的哥哥,陪在您的身边是应该的。” &nbs p;众人的心里都很愉快,唯独白九誊一个人,自始至终他都板着一张脸,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好了,我们还是别在这里打扰翩跹休息了,我们回去吧。”魏紫光欣慰的看向众人,也是因为有了这些朋友,他才能撑下来。 众人答应着便同魏紫光一同离开皇家墓园。 宁蔻发现了白九誊脸色不对劲,在众人走在前面离开的时候,宁蔻一把抓住了白九誊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九誊!”宁蔻看着众人已经离开拐弯不见,宁蔻的双眼灼灼的凝视白九誊,一字一顿的问:“关于翩跹公主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白九誊下意识的躲闪着宁蔻的目光“这件事,我能知道什么?当时我们两个在一起,不是吗?”他提醒她。 他闪烁的目光,已经暴露了她自己。 宁蔻一只手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颊,逼迫他的眼睛与她对视。 “九誊,我要听实话,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宁蔻认真的问道。 面对宁蔻质问的眼,白九誊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夏夏,你想太多了,我们还是离开吧,大家恐怕都在墓园外面等着我们呢!”白九誊不由分说的便打算把宁蔻拉离原地。 宁蔻一副坚持不从的样子,抽回自己的手,双眼仍灼灼的盯紧白九誊。 面对宁蔻锲而不舍的目光,白九誊无耐,只得正视她的眼。 “夏夏,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管是什么答案,我都能接受,但是……我要听实话。”宁蔻认真的望着他,一字一顿的吐出自己的决心。 白九誊琥珀色的瞳孔闪烁。 “如果我说,杀人凶手就是魏紫光呢?” 不管是什么答案,我都能接受(5000+) 皇宫·御书房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来到了御书房内,金震南端坐在龙椅上,在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来到御书房之前,就已经有人将消息提前告诉了金震南。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舒睍莼璩 宁蔻能在一夜之间,就瓦解了呼伦一族,并将呼伦烈打进了大牢,彻底让朝廷翻身,这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可是,她宁蔻居然做到的,更甚者,宁蔻还只是个女人。 在此之前,他答应让宁蔻来接替他的皇位,只是权宜之计燧。 如今看来,宁蔻并不是无这个能力。 原本,他心里还在想着,如果把金国交到一个弱女子手中,实在是太胡闹了,因为自己的性命,他才应承下来。 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也没有错,把皇位交到宁蔻的手中,金国只会越来越强大昶。 相比太子,太子虽然也有能力,但是,太子始终欠缺魄力,没有宁蔻的行动力和头脑。 思虑及此,金震南额头上的担忧已消散。 正想着间,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已经来到御书房外。 宁蔻的脸已经恢复了云半夏的模样,在今天早上之前金震南就已经知晓,并没有因为她的容颜改变太过惊讶。 “你们两个总算来了,进来坐吧。”金震南命人摆好椅子,让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坐下。 “多谢皇上。”谢过金震南之后,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分别坐下。 金震南微笑的看着宁蔻,重新上下打量着她,发现宁蔻的一举手一投足,都透露出闲逸的气质,那双慧黠乌亮的眼,灵动而有神,微扬嘴角带着自信的弧度。 现在看着宁蔻,怎么看怎么喜欢。 被人这样打量着,宁蔻浑身不安,双手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皇上,我们这次来,特地为了丞相大人之事。”宁蔻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他的事,已经有人先禀告给朕了,不得不说,这一次你立了大功。”金震南微笑的道,满脸的欣慰。 除掉了呼伦烈,就是除掉了金震南的心头大患。 宁蔻嘻嘻笑着挑眉,冲金震南眨了眨眼。 “其实,我们这一次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你说的是什么事?” “关于魏大将军的事情,我想再深入调查一下,需要……” 宁蔻兀自说着,话刚说了一半,突然被金震南伸手出声打断:“这件事,朕已经知道了,刚刚朕已经得到消息,一切都是丞相大人栽赃陷害。” 金震南斩钉截铁的一句。 什么? 宁蔻马上否定:“皇上,这件事不是这样的,里头好像是有什么误会,应当不是丞相大人做的。” 之前在牢中,她问过呼伦烈,从呼伦烈的话中,她明确感觉到呼伦烈并没有做那件事,理智提她不该相信呼伦烈,但是,她莫名的相信呼伦烈并没有说假话。 只因为如此,她决定重新调查,因为她不想翩跹公主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好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这件事朕自己心里明白,再说了,你不也是想让魏大将军早些脱罪吗?再说了,魏大将军是朕的一员爱将,朕也舍不得他受这样的委屈,明天早上早朝之时,朕就会下旨召告天下。”金震南义正言辞的说着。 宁蔻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现在魏紫光可以脱掉罪名,已经是很好的事情,她没有必要再去否定什么,至于真相什么的,暂时还不必去想,只要魏紫光无罪并召告天下,那么她就随时可以离开金国这个鬼地方了。 灵黠的美眸骨碌转了两下,便紧紧的闭上嘴巴,没有再反驳金震南。 许久的沉寂,金震南突然认真的盯着宁蔻:“对了,朕给你的选择,你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句话中,是带着地雷的,稍微一碰,她的心脏就会爆炸。 “这……这个嘛,我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她的眼睛无辜的眨了眨,打算充傻装愣。 白九誊坐在一旁,手指抚弄着茶杯上的花纹,低头沉思着,眼角死死的盯着金震南,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朕打算两天后就为你举行庆典,宣布你为太子。” 晴天霹雳! 宁蔻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皇上,封我为太子,别说整个朝廷不答应,就是整个金国的子民都不会答应吧?”她提醒他一件事。 “刚开始或许他们会抵触,可是,朕相信你会做的很好,再加上你在呼伦一族的事情上有功,那些大臣们谁人能敌,时间一久,你自然就足以服众。” 宁蔻抚额。 她因为举发了呼伦烈,将他交给了金震南,没想到,居然又给自己惹了一身***,让本来就有意立她为储的金震南,更加对她刮目相看。 所以说,有时候出风头,未必是好事。 她指天发誓,她扳倒呼伦烈,只是因为不爽他而已,跟整个朝廷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是……谁信? 没人会信,眼前的金震南就是一个。 “皇上,让我以后继承你的皇位,难道你不会担心我会颠覆了朝廷吗?” 金震南点了点头:“当初朕确实担心过,不过,现在朕一点儿也不担心,朕可以放心的把金国交给你来治理。” 白九誊好看的眉头微蹙,精锐的琥珀色瞳孔盯紧金震南。 在金震南说这句话的时候,里头没有一丝幽怨的成分,说明……现在金震南是真的想把皇位交给宁蔻,不仅是因为他与白傲天之间的约定,而是他当真看中了宁蔻的能力。 “皇上这话我不敢苟同,不过,还是请皇上好好的想一想。”宁蔻抚额只得劝道。 “明天就是我们之间约定的七日之期,朕还在等着你的回答。” 七日之期,这么快就到了。 没关系,刚刚金震南说过,明天早上的早朝就会宣布魏大将军的事情,那么,明天她就可以离开金国了,到时候那个什么太子,爱谁当谁当去。 灵黠的美眸骨碌眨动了好几下,心下已经做了决定。 “好,那我明日再给皇上您答复。”宁蔻微笑的回答。 “朕等你的好消息。”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准备出门时,一名太监焦急来报。 “皇上,瑛贵妃已经把头都磕破了求见皇上,您看……” 金震南面色冷漠的拿起了一本奏折放在眼前,冷冷的一句:“让她跪着,你就去告诉她,不管她求多少次,呼伦丞相这次非处置不可。” “是。” 出了御书房的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恰好将金震南的这句话听在耳中。 听了他的这句话,不禁让宁蔻的心底里一凉。 这就是皇宫里女人的悲哀,她们天生就是棋子,需要你时,他可以宠你在掌心,捧你到天上,让你享受众星拱月的天上之姿。 可惜,高处不胜寒,在皇帝不再需要你时,你就连呼吸都是一种错。 瑛贵妃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除去呼伦府之后,她就一无所有,会丢失掉所有他人对自己的阿谀奉承。 失去了光环,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她会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这个瑛贵妃,一生献给了皇宫,到头来……竟是落得这样的下场。”远远的,宁蔻已经看到在大殿之前的大理石地板上,瑛贵妃烈日炎炎下暴晒的跪在那里,不停的磕头,额头上早已血肉模糊。 “皇宫女人的命运一向如此而已。” “我们还是走吧,皇宫里的事情,我不想再参与了。”宁蔻现在只想快些离开皇宫。 凤鸣宫 bsp;当小宫女送来呼伦烈的消息后,皇后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贴身嬷嬷在小宫女离开后,机灵的走到皇后身侧。 “皇后娘娘,您怎么一脸愁容?现在呼伦丞相被扳倒了,您该高兴才是。”嬷嬷劝说着皇后。 “高兴?”皇后冷笑了一声,拳头握紧:“本宫是该高兴的,可是,你知道把呼伦丞相扳倒的人是谁吗?” “是谁?”嬷嬷刚问完,眼睛蓦然睁大,惊讶的问了一句:“您说的,该不会是她?她只是一名女子,她怎么会……” “可是,这件事她却做到了,她仅仅只是一名女子,却做到了,这是朝廷中所有大臣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件事传开了之后,她云半夏只会顺理成章的被大家所认可,相对于太子,太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建树。” 嬷嬷担心的问:“皇后娘娘,您现在打算怎么办?” 皇后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个早已软下的小纸人,皇后的眼恼愤的望着那小人。 “本来,本宫是想利用她,没想到,她居然能逃脱出本宫的手掌心,脱离了本宫的控制,现在若是再想除去她,怕是要费些工夫了。”皇后阴谋的说道。 “可是,如果不除去她的话,太子的位置,恐怕就保不住了。” “为了皇儿,本宫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除去她,保住皇儿的太子之位。”皇后坚定的一字一顿说道。 在皇后说这句话的同时,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即将走到宫门前,宁蔻只觉浑身一阵冷气袭来,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哪里不舒服?”观察到宁蔻脸上的表情变化,白九誊关心的问了一句。 宁蔻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没事。”她摇了摇头。 往左拐就是凤鸣宫的方向。 宁蔻本来想去凤鸣宫一趟,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禁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便打消了去凤鸣宫的念头。 她现在的身体是云半夏,不再是以前的身体,去了那里的话,有些事情便解释不清,再说了,她现在已经打算离开,宁蔻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了。 “我们还是出宫吧。”宁蔻拉住白九誊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回到魏大将军府之后,宁蔻便把皇上的决定告诉了魏紫光。 另外,宁蔻他们出门了之后,才得知呼伦烈的刑已经判下来了,他被判决三天后处斩。 得知呼伦烈就是背后主谋,魏紫光气的就要冲去刑部大牢,被子风等人拦了下来,他才没去成。 既然罪魁祸首马上就要伏法认罪了,大家觉得,要将这件事告诉给金翩跹,于是乎,他们几人便在下午时分,赶去了皇家墓园。 皇家墓园的守卫在皇宫时见过宁蔻,知晓她就是扳倒呼伦丞相之人,当下便轻易的放了他们入了墓园。 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金翩跹所在的墓地,诺大的墓碑上写着:翩跹公主之墓几个字。 金翩跹魂散已经七天过去了,魏紫光跪在那里,久久不起身。 他一脸的哀痛:“翩跹,对不起,我不能亲手手丸了杀害你的仇人。” 伊心温柔的扶着他安慰道:“哥哥,您就不要伤心了,翩跹公主她一定知道你的苦衷,虽然你不能亲手杀了他,可是他死在刽子手的刀下,也一定是为翩跹公主报了仇。” 魏紫光欣慰的点头微笑。 “没错,这样总算是为翩跹报了仇。” “所以哥哥,你就不要太伤心了,若是翩跹公主看到了,她肯定也会为你心疼的,你要好好的保重身体,看着呼伦丞相被斩首,到时候翩跹公主一定会更开心的。”伊心温柔的继续劝道。 “谢谢你,妹妹。”魏紫光紧紧的握住伊心的手,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若是没有你的话,这些日子,恐怕我也撑不过来。” 亲情,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疗伤药。 “你是我的哥哥,陪在您的身边是应该的。” &nbs p;众人的心里都很愉快,唯独白九誊一个人,自始至终他都板着一张脸,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好了,我们还是别在这里打扰翩跹休息了,我们回去吧。”魏紫光欣慰的看向众人,也是因为有了这些朋友,他才能撑下来。 众人答应着便同魏紫光一同离开皇家墓园。 宁蔻发现了白九誊脸色不对劲,在众人走在前面离开的时候,宁蔻一把抓住了白九誊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九誊!”宁蔻看着众人已经离开拐弯不见,宁蔻的双眼灼灼的凝视白九誊,一字一顿的问:“关于翩跹公主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白九誊下意识的躲闪着宁蔻的目光。“这件事,我能知道什么?当时我们两个在一起,不是吗?”他提醒她。 他闪烁的目光,已经暴露了她自己。 宁蔻一只手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颊,逼迫他的眼睛与她对视。 “九誊,我要听实话,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宁蔻认真的问道。 面对宁蔻质问的眼,白九誊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夏夏,你想太多了,我们还是离开吧,大家恐怕都在墓园外面等着我们呢!”白九誊不由分说的便打算把宁蔻拉离原地。 宁蔻一副坚持不从的样子,抽回自己的手,双眼仍灼灼的盯紧白九誊。 面对宁蔻锲而不舍的目光,白九誊无耐,只得正视她的眼。 “夏夏,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管是什么答案,我都能接受,但是……我要听实话。”宁蔻认真的望着他,一字一顿的吐出自己的决心。 白九誊琥珀色的瞳孔闪烁。 “如果我说,杀人凶手就是魏紫光呢?” 得知真相(6000+) 如果我说,杀人凶手就是魏紫光呢? 这句话将宁蔻噎住,眉头皱了一下,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九誊,我要听的是答案,不是想听你跟我开玩笑。”宁蔻不高兴的咕哝了一句。 “我说的是事实。”白九誊一脸的认真。 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睛,仿若一把锤子,重重的敲打在宁蔻的心里,又似将一根钉子扎进她的心中燧。 宁蔻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有着连她自己都未发觉的僵硬。 “九誊,这个玩笑不好笑。”收回视线,宁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珠子骨碌转动,兀自咕哝着:“我想了一下,小纯炀还在将军府,我突然很想他,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白九誊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来,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再一次提醒她:“夏夏,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但是,杀人凶手确实是魏紫光无疑。昶” 刚才的一波冲击还不够,白九誊现在又故意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宁蔻的心里再一次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宁蔻生气的将肩上他的手甩开,怒目看向他,双腿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九誊,你再胡说八道的话,我就生气了。”她胡乱的抓了抓头发转身:“至于我刚刚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过,你刚刚是跟我开玩笑的,我是不会生气的。” 宁蔻自欺欺人的说着,抬脚打算离开。 “夏夏,躲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一直在想着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告诉你这个事实。” “你就不该告诉我。”宁蔻骤然转身大声斥责。 看出了宁蔻此时心中的纠结,白九誊心疼的走上前,摸摸她的小脸。 她无情的拍掉他的手,脸色一片苍白,生气的不想让白九誊碰她。 “虽然我也不想相信这件事,可是,这毕竟是事实,我想……你有必要知道真实情况。” “魏大将军为什么要杀翩跹?他明明那么爱翩跹?你让我怎么相信?”她是亲眼看到魏紫光与金翩跹之间爱情的见证人。 魏紫光那么爱金翩跹,又怎么会伤害金翩跹?甚至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了她。 这让宁蔻怎么也无法接受现实。 因为无法相信,所以,她宁愿选择不相信。 “他被人下了药,迷失了心智,所以才会做出那件事。”白九誊一字一顿的解释道 “你说他被人下了药?既然你知道他被人下了药,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宁蔻的态度急转,一把握住白九誊的衣领。 白九誊不慌不忙的把宁蔻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从自己的衣领上扯下来,把她的手握住,以免她冲动的掐他的脖子。 “我只知他被人下了药,不过,具体是什么人,我暂时还不知道。”白九誊解释道。 “你真的不知道?”宁蔻死死的盯住他的眼睛,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我若是知道的话,自然会告诉你,但是……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这个,而是……魏大将军确实亲手杀死了翩跹公主!” 白九誊的话落,身后的草丛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抽气声,那声音吸引了白九誊和宁蔻两个人的注意。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催动内力,迅速的赶到声源处,果然看看到了草丛后面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朱砂。 朱砂紧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郡主,九爷,奴婢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她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深怕白九誊和宁蔻两个人会生气,想要逃走,可惜两条腿不争气的发软,身体软软的跌倒在地上。 宁蔻无耐的看着她,缓缓靠近朱砂,俯身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扶了起来。 “你别害怕,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宁蔻温柔的安抚她。 “可是,这件事她若是知晓的话,告诉了魏大将军,那后果将……”白九誊沉吟着提醒了一句。 朱砂吓得连忙躲到宁蔻的背后。 宁蔻生气的板着脸,冲白九誊喝斥:“九誊,这件事怪不得朱砂,你若是敢对朱砂下手,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但是……” “只要朱砂不把这件事说出去,等我们明天离开了魏大将军府不就成了?”宁蔻瞪了他一眼:“不许你吓唬朱砂。” 莞尔一笑,白九誊淡淡的道:“既然如此,朱砂,你能保守这个秘密吗?” 朱砂颤抖着身体,小脑袋用力的点着,头几乎点到胸口,深怕白九誊不相信似的。 “好了,既然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暂时都不要提了。” “可是……如果真的魏大将军杀了翩跹公主,魏大将军若是知道了,岂不是会很伤心?”朱砂担心的问了一句。 “所以,我们才要你保密,毕竟他是中了药,才会导致这样,并不是他的本意,现在你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就一定要保守秘密,听到了吗?”宁蔻再一次提醒她。 “奴婢知道了。”朱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免得其他人担心之后起疑。”宁蔻提议。 “好。” ※ 魏大将军府 在知道魏紫光就是杀害翩跹公主的凶手后,朱砂一直心神不宁,以至于今天晚上做了许多错事。 面对着伊心的时候,朱砂的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 她们两个曾经说过,既然做了好姐妹,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会告诉对方,这件事藏在心里着实难受。 在朱砂第三次打破茶杯的时候,伊心看不过去,便只让朱砂抱着小纯炀哄着他玩儿。 就剩下朱砂一个人,抱着小纯炀在房间里,看着四周无人,静悄悄的只剩下她一个,朱砂的心里就越是难过。 最后,她的眼睛盯在小纯炀的脸上。 突然她眼中一亮。 太好了,她的心里憋着难受,不能告诉别人,但是,小纯炀只是一个三个多月大的孩子,告诉他的话,他铁定没有办法去转告给其他人。 于是乎,朱砂便一脸阴谋笑容的笑眯眯盯着怀里的小纯炀。 小纯炀感觉到朱砂不怀好意的目光,一双乌亮的眼无辜的瞪着朱砂,心里怕怕的想着,不知道朱砂要对他做什么。 “纯炀,姨姨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朱砂喜滋滋的看着他。这根本就不是在问他,而是直接宣布好吗? 他现在可以说,他不想听吗? 可是,看朱砂的表情,根本不会给他说不的机会,那就是说,她还必须得听了。 小纯炀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不想听,可是他又被迫必须得听,他好可怜。 “我告诉你呀。”朱砂不由分说的开始冲小纯炀说道:“这件事是个秘密,我知道你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你知道吗?我现在好痛苦,好难过。” 他才痛苦,他才难过好吗?有什么话,请快点说完!小纯炀心里这样想着。 “我告诉你啊,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魏大将军才是杀害翩跹公主的凶手。” 小纯炀的眼睛瞪大,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他不能告诉别人吗?不能吗? 不对,他现在不会说话,根本无法告诉别人。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被吓坏了。” 他也被吓坏了,不过,不是被这个消息吓的,而是因为他无法告诉别人,憋闷坏的,求不要再说了。 朱砂哪里能知晓小纯炀的心思,兀自在那里继续说着:“可是,我又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能说的,就只有你了。” 小纯炀的小脸皱成一团。 求不要再说了,他现在也想把这件事告诉给别人,但是他不能说,这朱砂是想憋死他的节奏。 “而且,魏大将军会杀了翩跹公主,是因为他被迫服下了迷失了神智的药,如果魏大将军知道是自己杀了翩跹公主的话,他一定会很难过吧?” 小纯炀的一双小手臂用力的扑腾着。 现在是他在难受好吧? “跟你说完之后,我感觉舒服多了。”朱砂深吸了口气,笑眯眯的低头在小纯炀的脸上亲了一下:“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诉你好了。” 得了一次甜头的朱砂,这样决定道。 小纯炀有想昏过去的想法,如果他昏过去的话,就不用听朱砂的话了吧? 朱砂抱着小纯炀哄着他玩儿,心情恢复的她,格外高兴。 躺在朱砂怀里的小纯炀,却眼尖的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 若是他记的没错,刚刚朱砂说到兴头上的时候,他曾经听到魏紫光向门外的小丫鬟询问伊心是不是在房里。 魏紫光来找伊心,却恰好听到了朱砂刚刚对他说的那些话。 可惜,朱砂并不知晓刚刚她的话被魏紫光听到了,满心欢喜的抱着小纯炀在房间里面转来转去。 而门外的魏紫光,悄悄的退出了门外,自始至终,朱砂都不知道房间有其他人来过。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得知了秘密,却无法对他人说出来,而要看着眼前的人出糗,甚至是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当着傻瓜。 所以,小纯炀认为,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就是他了吧? 有时候,他真的想一下子长大,可以狠狠的敲身边人的头,让他们长点心。 ※ 乾坤殿 早朝时分,金震南端坐在龙椅之上,各方传递上折子之后,大致的事情处理完毕,金震南微笑的冲台下的魏紫光喊道:“魏大将军。” 低头沉吟的魏紫光,一直精神萎靡,听到金震南唤他的时候,他才回神,他满脸憔悴的抬头。 出列,站定,双手恭敬的抱拳:“臣在。” “爱卿今日是怎么了?朕看你脸色不太好?”金震南关心的问了一句。 “谢谢皇上关心,臣无恙。” 金震南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 “既然如此,朕今天将宣布一件事,相信能一扫魏大将军你心头的阴霾!”说完,金震南以眼神示意随侍的太监上前宣旨。 太监得到示意后,便缓缓走上前,打开手中的圣旨,微笑的当众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丞相呼伦烈,残忍杀害翩跹公主,用以陷害我朝忠臣魏紫光,丞相呼伦烈已服法,今赐魏大将军荣升一品大将…… 太监最后的一个“军”字还未读完,突然被魏紫光冷不叮的一个声音喝断。 “等一下!” 满朝众臣皆诧异的议论纷纷。 金震南略微皱眉,脸上挂着笑容,温和的问:“魏爱卿,怎么了?” “皇上,臣这次来,其实……是有事情向皇上坦白。”魏紫光不卑不亢的一字一顿说道。 “有什么话,等宣完旨之后再说也不迟。”金震南依然好脾气的提醒他。 “皇上,臣有愧,臣承受不住如此大的皇恩,臣这次……是特地来向皇上领罪的!”魏紫光一字一顿的大声回答,突然当众双膝跪了下去。 金震南的眉头皱紧:“魏大将军,你要说的事情,必须要现在说吗?” 金震南的语调,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 魏紫光点头。 “非现在说不可。” 金震南挥了挥手,示意太监先退下,一双锐眸如炬,居高临下的盯着魏紫光的脸。 气氛一度紧张,在场的其他大臣也不敢开口,一时间,整个大殿内寂静无声,静的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也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待着魏紫光的回答。 魏紫光的脸上露出战死赴死决心般的表情。 “皇上,关于翩跹公主的事,臣……请罪,臣其实才是真正的……” 大概预料到魏紫光会说什么,金震南脸色微变,立即出声阻止他。 “好了,魏爱卿,你所说的事,我们到御书房再说,到时候你再细细告诉给朕,现在朕的头很疼,暂时不想听你说什么。” 金震南做势要起身,太监已经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金震南。 “不,皇上,这件事,臣必须要现在说!”魏紫光大声的说道,不给金震南逃避的机会。 这个魏紫光,这分明是想找死,他已经给了他机会,可是……他现在却一再的挑衅他的底线。 金震南推开扶他的太监,面对着魏紫光,冷着脸低声斥责:“魏爱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臣知道,臣也知道皇上是体恤微臣,可是……臣犯了错,就是犯了错,既然犯了错,臣就要一力承担。” “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魏紫光一字一顿的说着:“况且,这件事,微臣也无法原谅自己。” “朕刚刚说了,你没有错。” “皇上是想欺骗天下人吗?”魏紫光义正言辞的抛出炸弹:“臣现在认罪,臣才是杀害翩跹公主的真正凶手,请皇上……禀公处罚。” 金震南怒了。 这个魏紫光,完全不理解他的一片好心。 “你说你是杀害翩跹公主的真正凶手,之前你为何不说?” “臣被奸人所害,被人下了药,迷失了心智,杀害了翩跹公主,微臣……昨天才知道了这个事实。” 金震南深吸了口气,劝道:“魏爱卿,你刚刚自己也说了,你是因为被迷失了心智,才会犯下大错,孰能无过?” “翩跹公主,是一条人命,请皇上……禀公执法!”魏紫光恳切的向金震南祈求,深深的冲金震南重重的嗑着头。 旁边的那些大臣们,纷纷诧异的对魏紫光指指点点。 他想保住魏紫光,他已经保住了他,这是他自己不想活命,倘若他再这样替魏紫光辩驳下去,只会失去了皇威,失掉天下的民心。 而魏紫光的任性才是让金震南更失望的地方。 “来人哪!”金震南生气的冲大殿外喊了一声。 两名大内禁卫闯了进来,恭敬的冲金震南抱拳行礼:“臣在。” “把魏大将军抓起来,送到刑部。” “是!” 两名大内禁卫回答过后,有些为难的看着魏紫光。 “魏大将军,我等不想为难魏大将军,您……” “本将军也不会为难你们,本将军会乖乖跟你们走,你们不必担心。”魏紫光坦然的说着,他脸上的阴霾已一扫而空,欣然的走在前头。 两名大内禁卫对视了一眼,无耐的跟在他身后。 看着魏紫光和那两名大内禁卫的身影越来越远,金震南按了按酸涩发涨的额头。 他的贴身太监,眼尖的发现了这一点,机灵的赶紧冲大殿内的百官大声喊:“退朝!” ※ 御书房 金震南才刚刚回到御书房,闻到御书房内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他的神色微变,眼珠子转动一下,冲四周的太监和宫女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朕现在不想让任何人打扰!” “是!” 那些宫女和太监们乖乖的退下。 看着那些人出去,金震南走到门边,将门帘放了下来,然后往御书房的后方走去。 在御书房后边的小休息室内,一名一身黑色衣服的人直直的伫立站在那里,他背对着金震南。 熟悉的味道,令金震南只闻着那味道,便知对方是谁。 “你让我放了魏紫光,可是,今天他自己在朝堂之上承认杀了翩跹,所以……”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这次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哦?”金震南疑惑。 “魏紫光被关进大牢,云半夏等人必定会来找你,到时候……”黑衣人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黑色圆珠子:“你把这个放在你的御书房中,重要的是,一定要让云半夏摸到它。” “这是……”金震南瞅着珠子,愣是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你只要照做即可。” ※ 魏大将军府 白九誊与宁蔻两人,在花园里正逗弄着小纯炀,当她准备起身的时候,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白九誊拿着一把匕首,无情的将匕首,插在了她的心脏处。 画面转瞬即逝,在那一瞬间,宁蔻感觉到心脏处有着一种尖锐的刺痛感。 一时的恍神,小纯炀差点从她的怀里掉落,幸亏白九誊及时抱住。 —————————— 明天又会发生神马事捏,这一卷要收尾啦…… .. 我要在上面〔6000+〕 白九誊心有余悸的抱着小纯炀,拿起小纯炀的一只白胖胖的小手,在宁蔻的眼前晃了晃。 宁蔻回神,皱眉瞪他一眼。 “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折腾他?”宁蔻不由分说的把小纯炀抢了回去,抱在怀中,温柔的抚摸着小纯炀冲他安慰:“乖,有娘亲在,不会让你爹爹欺负你的。” 白九誊哭笑不得。 “刚刚到底是谁欺负他?我好像看到有人差点把他给摔了。熹” 宁蔻无辜的睁着眼睛:“你看错了吧?” 白九誊挑眉。 反正某个小女人说谎的技术,谁也比不上,他也不想与她争辩选。 “不过,你刚刚在想什么?”宁蔻极少有这种反应,小纯炀是她心尖的肉,她当然不会舍得把小纯炀伤了。 宁蔻重重的叹了口气:“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画面,因为太过离谱,所以我被惊到了。” “什么画面?” 宁蔻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女儿家的事情,你也感兴趣?白大少主,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性取向!” 怀疑他的性取向? 白九誊邪魅的眼含笑的望着她,突然凑近她的耳边,在她的耳边呼着热气,暧昧的在她耳边低语:“是吗?今天晚上,我会好好的证明给你看,我的性取向,是否正确!” 热气升上脸颊,宁蔻的小脸一瞬间嫣红一片,她羞的用手肘推开他,嗔怪的斥责:“你没个正经。” “遇到你之后,我就再也正经不起来了。”白九誊低头在她优美雪白的颈间落下灼烫一吻。 越说越过分了。 最痛苦的莫过于宁蔻怀里的小纯炀。 他的心灵原本是很纯洁很干净的,可是,遇上这对无良的爹娘之后,他雪白的心灵,逐渐在被染黑。 这俩人明明知道他有灵力,偏偏还总是在他的面前上前火热的激.情戏,像刚刚这种调.情的还只是小case。 他纯洁的心灵呀,他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哀叹。 有一句话说的好,眼不见为净,可是,他现在已经看见了。 那边宁蔻和白九誊两人继续用无耻的话冲击他的耳膜。 “今天晚上,我要在上面。”宁蔻红着脸提议。 白九誊邪笑的回答:“全凭娘子决定,相公我会任你摆布。” 小纯炀在心里叹着气。 他水深火热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在白九誊和宁蔻两人温馨的一刻,并没有想到,危险即将来临。 ※ 白九誊和宁蔻等人,一直在魏大将军府内,等待魏紫光的好消息。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魏紫光回来,这让他们等的有些着急了。 因为,他们已经决定,等魏紫光回来之后,便与他告别离开金国,这左等右等还是不来,宁蔻坐不住了。 “不行,我到前院去看看怎么回事,他怎么还不回来。” “奴婢也去。”伊心跟在宁蔻的身后,打算与她一起出去。 然,她们两个才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魏紫光身边的侍从,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来到了客院的门口。 看到那名侍从,宁蔻一把抓住那名侍从的衣领,不耐烦的质问道:“我说,你们大将军呢?怎么没有看到他来?” “大将军……”侍从的脸上露出惨痛的表情,声音里带着呜咽:“大将军他……” 宁蔻皱眉,这魏紫光去朝廷是去领赏的,这侍从突然露出这副表情,难免让人怀疑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魏大将军不舍得我们离开,故意让你来我们这里演戏的?”宁蔻眯眼盯着侍从,危险的逼近了他的脸。 侍从摇头。 突然他在宁蔻的面前跪了下来,用力的磕头求道:“姑娘,您聪明,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救救魏大将军。” 伊心焦急的抓住侍从的手臂:“哥哥他怎么了?” “魏大将军当众承认杀了翩跹公主,刑部已经有了宣判结果,两日后同丞相大人一起问斩!” “你说什么?你说魏大将军当众承认他杀了翩跹公主?这是怎么回事?”宁蔻抓住其中的重点。 侍从老实的回答道:“具体的我不清楚,我全部都是听别人说的,而且,我还亲眼看到大将军跟两名大内禁卫一起离开大殿,应当是没错的。” 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对视了一眼。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就严重了。 “这怎么可能呢?哥哥怎么会杀翩跹公主的?哥哥糊涂了吗?”伊心颤抖着声音辩解道。 白九誊、宁蔻和朱砂三个人均是沉默不语。 伊心并不笨,感觉到奇异的气氛,便从中发现一丝不对劲。 她抬头看着宁蔻,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手指颤抖的抓住宁蔻的手臂:“郡……郡主,哥哥……并没有杀了翩跹公主,对不对?” 伊心双眼含着希冀的光亮直勾勾的瞅着宁蔻,想从她的嘴到否定的答案。 但是…… 宁蔻一脸沉默的看着她,为难的咬了咬下唇,却吐不出半个字。 伊心急了:“郡主,您快说呀,您就说哥哥没有杀了翩跹公主,好不好?” 宁蔻还是没有说话,伊心的心里更急了,转而去抓住朱砂的肩膀。 “朱砂,你告诉我,哥哥并没有杀了翩跹公主。” 朱砂沉默的低头,并没有回答伊心。 宁蔻和伊心都这样的反应,代表答案可能就是…… 不不不,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杀害了翩跹公主。 “你们都在骗我,哥哥不可能杀了翩跹公主的,你们不要跟我开玩笑,我开不起玩笑的。”伊心含泪重新抓住宁蔻的手臂:“郡主,求求你,你就说句话吧。” 宁蔻与白九誊对视了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把伊心的手拉入手中,语重心长的告诉她:“伊心,虽然我也不想说,可是……你的哥哥魏大将军,他……确实杀了翩跹公主。” 伊心的身体在发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身子一软就跌坐在地上,失神的眼直勾勾的望向前方,嘴里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哥哥他怎么可能会杀了翩跹公主,这是为什么?” 朱砂和宁蔻两个把伊心从地上扶了起来,将她安置在椅子上。“伊心,你别担心,魏大将军的事情,我不会放手不管,他本来就是被人设计下了药才会犯下大错,这并非他的本意,以我的面子,皇上应该会法外容情。”宁蔻安慰着伊心的说道。 “夏夏,今天就是七日之期,你若是去找皇上的话,有可能就会……” 宁蔻冲白九誊摇了摇头。 “九誊,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救出魏大将军。”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皇上?” “现在!!马上!” “我陪你一起去。” 宁蔻温柔的应着:“好!” 伊心感激涕零的跪在宁蔻和白九誊面前。 “谢谢郡主,谢谢九爷,谢谢郡主,谢谢九爷。”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同时出手扶起伊心。 “伊心,还是等我们回来之后再谢也不迟,你们就好好的在家里待着!”说完,宁蔻冲窗台上唤了一声:“麻雀,我们该走了。” 躺在窗台上晒着肚皮休憩的彩雀,听到宁蔻的唤声,顿时暴张起翅膀,冲宁蔻大声喊:“我是凤凰,是凤凰!” 尖锐的声音,传入宁蔻的耳中,令她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掏了掏耳朵。 这只破麻雀,嗓门还是这么大,她的耳膜都快被震坏了。 “别说那么多,我们该走了。” 两人一鸟从客院离开,伊心和侍从两人均松了口气。 只要他们两个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 ※ 御书房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相携来到御书房,远远的,便看到金震南正坐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皇上,白公子和宁姑娘到了!”金震南的贴身太监,突然在他的耳边提醒了他一句。 金震南听了这话,眼睛向白九誊和宁蔻两人的方向望去:“让他们两个进来吧!” 嘱咐完,金震南一派平静的转而绕到书桌后,端坐在龙椅上,等待着白九誊和宁蔻两人的到来,在他面前书桌的右前方,一只小巧的紫檀木盒子中,放着黑漆漆的圆形珠子。 金震南一边看着宁蔻和白九誊靠近,一边看着盒子中的黑圆珠,他的手因为不安而交握在一起。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终于进了御书房内,金震南抬头,表情如常的微笑看着二人。 “你们两个坐吧。” “谢皇上。”宁蔻微笑的坐下,灵黠的美眸左右骨碌转动,心里在计算着,到底要怎么开口。 “你们两个是为了……魏大将军的事情而来吧?”金震南首先开口问了句。 宁蔻笑眯眯的点头:“皇上真是英明,一下子就猜出了我们两人的来意。” “他刚刚被关进去不久,你们两个就来了,朕还猜不到?”金震南重重的叹了口气,才语重心长的道:“只是,这件事,怕是你们两个一起来,也无任何转寰的余地,他自己当众承认杀了翩跹,若是朕现在将他放了,那将会失信于天下人,更何况……” 金震南有些激动的说:“翩跹她是朕的亲生女儿。” “可是,他杀了翩跹公主,只是因为中了迷失神智的药,杀翩跹公主并非是他的本意。”宁蔻辩道。 “即使是如此,也改变不了他杀了翩跹的事实。” 宁蔻有些生气了。 “皇上的意思是,您非斩他不可?” “不是朕要斩他,而是国法如此,朕也无力更改。” “但……” 宁蔻激动的站起来想说些什么,被白九誊突然握住了手腕,把她按回了椅子上。 “九誊,你做什么?我还要……” 白九誊微笑的以眼神安抚她,转而冲金震南一字一顿的道:“假如,我以白族少主的名义,保魏大将军呢?” 金震南皱眉。 “白族与金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低垂的眸,盯着自己的手指,白九誊似漫不经心的回答:“但是,井水若是一定要犯河水呢?” 金震南的嘴角抽动着,脸部的表情有几分扭曲,龙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若是仔细辩听,可以听到指关节用力时发出的咯吱声响。 “白族少主,你这样欺人太甚。” 虽然他心里也想保下魏紫光,可是,白九誊这么气势逼人的逼迫于他,让他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理。 宁蔻担心的扯了扯白九誊的衣袖,不想让他把话说的太绝,这样逼迫金震南的话,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 感觉到她扯他衣袖的小手,白九誊默默的转手握住她的小手,让她不要担心。 如果连一个金震南也搞不定,他白活了这么久。 面对白九誊咄咄逼人的气势,金震南怒不可遏,却也无法与他对抗,毕竟……对方可是白族。 “给朕一天的时间,朕会解决这件事。”金震南妥协的咬牙切齿吐出一句。 白九誊微笑:“皇上一言九鼎,相信皇上一定不会出尔反尔。” 金震南咬紧牙关:“白族少主请放心,朕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出尔反尔。” “我与夏夏,就在将军府等皇上的消息了,希望是好消息。” 宁蔻不禁翻了一个白眼,白九誊这话是彻底跟皇帝闹翻的节奏。 “朕知道了。”金震南板着脸转过身去。 “既然如此,我与夏夏便先回去了,皇上继续忙。” 说完,白九誊拉着宁蔻便准备离开。 想到黑衣人交待自己的事,金震南突然反应了过来。 “等一下!”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刚刚踏出门槛。 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白九誊脸色一黑,想说什么,被宁蔻抬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让他不要再开口。 “皇上?不知你还有什么事?”宁蔻连忙应了一声。 “宁姑娘,朕有些事情,想请宁姑娘解答,能否请宁姑娘暂时留步?”金震南脸上露出温和的表情。 “我觉得,这没有必要吧?”白九誊阴沉着脸,一派不同意的表情。 这个白九誊,人家已经答应帮忙了,他还这么嚣张。 她抬脚,又狠狠的踩了一脚白九誊,这一脚用了三分的力道,疼的白九誊嘴角抽动了几分。 宁蔻急忙的应声:“皇上,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一定如实告知。”说完,把白九誊往身后推了一把,然后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要生气了。” 白九誊只得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深怕惹的宁蔻生气。 “既然如此,能不能先请白族少主在外面等待片刻?”金震南客气的看向白九誊。 白九誊眯眼,警戒的盯着金震南,脸上写着不同意。 他张了张嘴,还是没开口,便被宁蔻张口打断:“可以,当然可以,不管皇上有什么话,我都会回答。” 说完,她还忙把白九誊推到旁边,以免他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你就在旁边等着,我马上出来。”宁蔻推了推白九誊,板着脸冲他嘱咐。 “他现在找你,明显是不怀好意。”白九誊的鼻子里逸出一声轻哼:“所以,你让开,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唉呀,九誊,你够了吧,他能有什么?再说了,你觉得……以我的本事,暂时还无法应付他吗?” “夏夏,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他……” 宁蔻抱住他的手臂,撒娇的晃了晃:“好了,九誊,就这一次好不好?以后我都听你的?为了魏大将军可以平安归来,好不好?” 宁蔻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假如他还不答应的话,她一定会很失望。 但是,他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样子。 “我就站在门外,如果他真的想对你做什么的话,你马上叫一声,我就会进来救你。” 宁蔻翻了一个白眼:“听你这话的语气,好像他会杀了我似的,你就放心吧,你也要相信我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 “好了,我进去了,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不过,我没有叫你的时候,我千万不可以进来。”宁蔻踏进门槛之前,还不安的冲白九誊又嘱咐了一句。 白九誊答应着:“知道了,我在外面等你,不过,时间不能太久,否则我也会进去找你。” “知道啦。” 真是太爱操心了。 宁蔻放心的走了进去。 “不知皇上要问的是什么事?”宁蔻直接问道。 “先坐吧!”金震南亲自搬了张椅子,在他的书桌旁,以手示意让宁蔻坐下来。 金震南如此热情还是第一次,倒让宁蔻有些受宠若惊,看起来金震南并没有太过生气,白九誊刚刚那么对他,着实让宁蔻过意不去。 她赶紧坐了下来,尴尬的指了指书桌后的龙椅。 “皇上也请坐吧,您站着,却让我坐着,着实不好。”宁蔻赶紧说道。 “嗯。”金震南微笑的答,便在龙椅上坐下,顺手把紫檀木盒子往宁蔻的面前推了一下。 黑色的珠子,甚是扎眼有,宁蔻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意外的发现珠子中似有波光流动,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看错了。 看到有波光流动,她忍不住仔细的看了看那颗珠子。 “皇上,不知这是什么?”宁蔻好奇的抬头问金震南。 金震南的双眼莫测高深的望着宁蔻。 本来,他是想放宁蔻一马的,不打算让她碰那颗珠子,毕竟……宁蔻的才能也是他所认可的,可是,听到白九誊刚才的那一番话之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即使宁蔻的才能再好,可是……她跟白九誊始终是夫妻,这条关系是扯不掉的。 “用手摸它的时候,会有奇异的结果,宁姑娘可以试一试。”金震南微笑的鼓励宁蔻。 天生对神奇东西好奇的宁蔻,情不自禁的将手向那黑色的珠子伸去。 恰恰好这个时候,白九誊从门外探头进来张望。 —————————— 刚码好,噗……又来晚了,么嗒,明天继续。 .. 一日夫妻百日恩(6000+) 宁蔻的手指,刚刚向黑色的珠子探去,才伸到黑色珠子的上方,转眼时,一下子看到白九誊的脸出现在御书房外,宁蔻的手指一下子从珠子的上方移开,猛地冲白九誊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偷窥。 白九誊皱眉,不知道宁蔻在做什么,不是说要聊什么天吗?她的手刚刚是在做什么? 看宁蔻手忙脚乱似的冲他挥手,让他旁边移开,白九誊心里不甚舒服,又不得不听话的把头缩了回去。 看到白九誊的头缩了回去,宁蔻才松了口气。 心想着刚刚金震南应该没有看到吧,这才回头,便看到金震南那双锐眸正盯着她,她心虚的微笑解释:“刚刚九誊他是因为担心我,才会在外面偷窥,皇上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好了,刚刚我已经给他打了手势,他不会再来打扰了。熹” 金震南的眼睛里透着幽亮的光芒。 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宁蔻的手指就要碰到那黑色的珠子了,因为白九誊的突然出现,宁蔻又把手指缩了回去。 现在如果当面让宁蔻把手放在黑色的珠子上,她一定会起疑靴。 那颗珠子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倘若被白九誊发现,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是关于让你考虑继承朕皇位的事情,不知你已经考虑的怎么样了?” 宁蔻抚额。 果然又问了这个问题,这是她最不想回答的问题,她今天硬着头皮进宫,就是抱着金震南已经忘了这件事的心态来试试的。 “皇上,不瞒你说,我对皇位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宁蔻实话实说的道,她一脸诚恳:“这样说逆了皇上的意,皇上您可能会觉得很生气,但是,我向来不喜欢说假话,也不喜欢那些阿谀奉承。” “你这是拒绝朕?” “皇上想如何惩罚我,我都不会有所怨言,但是……”灵黠的美眸眨了眨:“如果这件事被传出去,怕是也会影响皇上您的威名,相信皇上您一定不会跟我一名小女子过意不去的,对吧?” 听得她的一番说词,金震南不禁噗哧笑了出声。 “你这个丫头,好一张利嘴,是吃定了朕不会惩罚你,是吗?” 宁蔻的眼中发亮,笑吟吟的问:“这么说,皇上是已经打算收回成命,不会再让我做什么皇位继承人、女太子了?” “你刚刚的那番话说完,朕若是强迫于你,那不就会影响到朕的威名,还会被人指指点点说跟一名小女子过意不去吗?”金震南拿宁蔻的话反问于她。 宁蔻的表情更愉悦了。 “小女子在这里,就多谢皇上您了,皇上圣明,皇上是金国有史以来,最圣明的明主!” “好了,你就不要再说这些了,再怎么说,素瑶也是朕的亲妹妹,你是她的外孙女,也是朕的外孙女。” “皇上跟皇后果然同心,其实……” “其实?” 宁蔻大致的解释了一下:“其实,皇后在我见到您之前,就已经认了我做外孙女。” “你说皇后?”金震南皱眉,脸色微变。 宁蔻点了点头。 “皇后其实人很好,当时为了查清魏大将军的事情,皇后娘娘还亲自将她的金牌送给了我!”宁蔻把金牌拿了出来,她脸上略露出尴尬的表情:“只是,当时我是以宁蔻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现在回到了云半夏的身体里,我觉得不该怎样面对她,所以……请皇上您亲自将这块金牌还给皇后娘娘吧。” 桌子上,一块金牌,赫然在目,那正是皇后宫中的令牌。 在看到那块金牌的同时,金震南的眼底闪过一丝异光,微笑的把略带体温的金牌拿过。 “听你这么说,朕还真要好好的关心关心皇后。” “皇后娘娘是个好人,您应该要好好关心她的,另外,太子殿下也是有能之人,皇上完全不用担心将来金国会变糟,虽然我没有答应做女太子,不过,太子殿下将来继位后,金国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后面宁蔻说话时,金震南皆有些心不在焉的。 “好。”金震南淡淡的答了一声。 聪明的宁蔻,察觉出金震南表情的变化,机灵的眼珠子骨碌一转,便起身:“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皇上您多保重。” 宁蔻冲金震南低头行了一礼。 眼看宁蔻要离开,金震南想到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情急之下,他忙将眼前的那只紫檀木盒子推开。 紫檀木盒子被他“不小心”一推,一下子掉落桌下。 里面的黑色桌子,在紫檀木盒子被打翻的时候,从盒子里面滚了出来,恰好落在宁蔻的手边。 宁蔻反射性的伸出手去接住那颗黑色的珠子。 “啪嗒”一声,紫檀木盒子掉到地上。 听到御书房内传来声音,白九誊急急的从门外闯了进来,一脸焦灼的急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他一心担心宁蔻的安危。 珠子很温暖,握在掌心中,感觉珠子中有什么东西往她的掌心中窜来。 与此同时,宁蔻戴在手腕上的玛瑙佛珠手串突然发热了起来,那股热度将珠子上传出的东西又逼退了回去。 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而已,然后便听到了白九誊的声音,宁蔻才反应了过来。 “我没事,只是刚刚打翻了东西而已。”宁蔻淡淡的回答着,深怕白九誊会担心。 边说,她边弯腰捡起地上的紫檀木盒子,再把手中的黑色珠子重新放在紫檀木盒子中。 她微笑的把紫檀木盒子盖好,重新放在桌案上。 “皇上,这盒东西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贵重的东西,还是请皇上您仔细的收妥,若是摔坏了,那可就惨了,刚刚真是好险。”她心有余悸的咕哝。 居然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那个黑衣人送来的东西,起初并没有什么反应吗? 最重要的一点,现在宁蔻已经摸过这颗黑色的珠子了,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幸亏你刚刚手快。”金震南忙宝贝般的把那装有黑色珠子的紫檀木盒子抱在怀里。 “虚惊一场,皇上还是赶紧放起来吧。”宁蔻又嘱咐了一句。“朕知晓了,好了,朕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为免白族少主担心你,你还是快些与他离开吧,朕的这座小庙,放不下他这尊大佛。” 宁蔻尴尬一笑,扯了扯一脸冷酷表情的白九誊,将他拉出御书房。 宁蔻因为愧疚,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但是,白九誊察觉到金震南刚刚护黑珠宝盒的动作稍有迟钝,如果真的担心,应该会先打开看看珠子有什么问题,他不但没有看,而且眼睛从来没有在那盒子上。 刚刚的那颗珠子一定有问题。 不过,看在宁蔻还没有什么问题的份上,他暂时就不与他计较了。 ※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刚要出宫门,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突然出现,拦住了二人。 那人是皇后身边的,宁蔻一眼就认了出来。 “宁姑娘,白公子,我们皇后娘娘有请。”那名嬷嬷微笑的冲二人俯身行了一礼。 被认出来了? 宁蔻与白九誊对视了一眼。 正当宁蔻想着要如何回答的时候,皇后身边的太监匆匆走来,远远的看到了嬷嬷,便大声唤道:“嬷嬷,皇上有旨,请皇后娘娘去御书房一趟,还请嬷嬷代为转告。” 嬷嬷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本来,她是准备唤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去凤鸣宫的,现在皇帝突然要见皇后…… 宁蔻尴尬一笑。 “嬷嬷,既然皇上有旨,嬷嬷还是先去传话吧。” 嬷嬷迟疑了三秒钟,只得应声:“我这就去回了皇后娘娘。” 嬷嬷转身匆匆离开。 “奴婢已经传完了旨,奴才先行告退。”那名太监恭敬的冲宁蔻和白九誊两人行了一礼,然后也走开了去。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对视了一眼,宁蔻拍了拍胸口。 “好险好险。” “你还有怕的人不成?”白九誊戏谑的看着她问。 “我哪里怕了。”她支支唔唔的说着,一本正经的解释:“我这不是觉得现在的身体见她不合适吗?” “你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们的纯炀该饿了。”白九誊微笑的说道。 “啊,小纯炀,我现在非常的想他,我们走快一点吧。” 宁蔻在前面走的飞快,那模样好像身后有人追她似的。 瞅着她的背影,白九誊好笑的摇了摇头。 她真是一点儿也不诚实哪,怕就怕了,还不承认,被揭穿了还厚脸皮的应承,能干出这种事儿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不过,她那点小心思,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 皇帝找皇后过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 御书房 皇后在接到嬷嬷的传话之后,便匆匆的赶到了御书房。 一身华丽的凤袍,凤钗在头顶微颤,颤抖的金翅如同展翅翱翔一般。 皇后一向以端庄姿态著称,是众人眼中最完美的女子,许多女子都以皇后为标本树立榜样。 由两名宫女扶着,皇后一路端庄嬷静的走到御书房门前,皇后身边的嬷嬷刚要开口,被皇后伸出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微笑的冲门外的守卫道:“皇上传唤本宫,你先进去禀报皇上。” “是!” 守卫刚进去三秒钟,便听到里面传来皇帝洪亮的声音:“进来吧。” 两名宫女这才扶了皇后进去,待皇后进去后,她们乖乖的退了出去,留下皇后一人在御书房内。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恭敬的朝金震南行礼。 “起来吧。”金震南虚扶了一下手,又冲四周的人使了个眼色,御书房内的宫女和太监们会意的全走了出去。 最后,御书房内只余下了金震南同皇后二人。 金震南唤了皇后起身后,却没有示意她坐下,一时之间,皇后站在御书房中,局促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后,我们夫妻……有多少年了?”金震南冷不叮的抬头看向她问,也没有示意她坐下。 皇后咬了咬下唇,只得硬着头皮站着回答:“回皇上,已经三十五年了!” 三十五年夫妻,二人的脸上均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岁月痕迹。 若是仔细看去,皇后的脸上还泛着一丝激动的愉悦。 毕竟……金震南已经将近半年的时间没有召唤过她,上一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 “三十五年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呀。”金震南精湛的眸底闪过一丝异光。 “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皇后尴尬的问道。 她以为金震南唤她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却突然问起两个人的夫妻时间。 在迷惑的同时,她不禁担心金震南要跟她说的事是什么。 金震南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拿起杯盖,轻轻的在杯沿滑过,抿了口茶,才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茶杯放在桌子上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一会儿,金震南没有开口,让皇后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几分。 她低头恭敬的继续问:“皇上,您突然唤臣妾来,不知是有何重要的事?” “没有重要的事,朕就不能唤你来了吗?”金震南突然抬头问了一句,锐眸中透着威严的冷鸷气势。 “当然不是!”皇后慌张的回答,深怕惹了金震南生气。 “皇后不要紧张。”金震南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 今天的金震南总是话中有话,皇后的眼珠子左右不安的转动,交握在身前的双手因为紧张更握紧了几分,不知道金震南说刚刚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皇上。” 金震南不慌不忙的把皇后随身的金令牌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皇后的目光随着金震南的手望去,看到那块金令牌,眼神微微一变,那眼神转瞬即逝,一下子便恢复了正常。 “皇上,这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金震南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这是皇上亲自命人给臣妾打造的令牌,臣妾当然知道。” 金震南的眼微眯:“既然你知道这是什么,你应当知道这令牌,朕是从哪里得到的吧?” “应当是宁姑娘那里吧?”“皇后果然心知肚明!”突地,金震南冷笑了一声:“那皇后自然也知晓她与朕的关系?” 皇后垂眸:“知道!” 金震南陡然一拍桌子,眸中流露出怒色:“既然你知道,你也应该知道朕一直在找她,可是……你却提前找到了她,却不告诉朕。” “皇上,臣妾是想给您一个惊喜,这不……臣妾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件事告诉您,您自个儿就已经知道了。”皇后不不忙的解释。 “惊喜?”金震南字字透着怒意,眼中冒火的指着皇后的脸,大声喝道:“皇后,你还不知错?” 自知理亏的皇后,心里一咯噔,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心也凉了一大半。 她与金震南三十五载夫妻,曾经也是令人羡煞的爱侣,可是……如今那些美好时光已经尽数消失,现在……他们之间残留的,就只有对彼此的恨和君臣礼节。 “臣妾……知错。” “你知错?你自己说说,你到底错在哪里?” “臣妾也不知臣妾错在哪里,因为皇上说臣妾错了,臣妾就是错了。” “死不悔改,皇后,朕一直敬重于你,最不希望的就是你背叛朕,可是你……” “敬重?”皇后悲凉的自嘲一笑,眼中含泪的抬头:“皇上,臣妾要的不是敬重,臣妾只想要皇上像一个男人对待一个女人那样。” 金震南冷笑:“朕一直以为你安分守己,没想到,你也跟其他的那些女人一样善妒又自私。” “在皇上您的心里,臣妾原来已经变成了一个善妒又自私的女人。”皇后笑的无力,脸色一片惨白:“皇上……现在是想将臣妾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打入冷宫吗?” “你是皇后,朕暂时不会打你入冷宫,可是……朕不容许太子有这样的母后,倘若你还想太子继位的话,朕想你应当明白该怎么做。”金震南一字一顿的斥道。 皇后心里的冷意更甚。 古往今来,一个太子若是拥有犯错的母后,太子也将被诛连无法继位。 可以保住太子,唯有将母亲的罪名带到未知的世界去。 说白了,就是要她牺牲自己,保住太子之位。 皇后的下唇被咬的发白,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金震南。 “皇上……您真的要如此无情?”三十五载的夫妻,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今日只凭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过往全部抹杀,说话的时候,皇后的眼角不经意的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一直相信他们之间还留有夫妻情分,但是,所有的情分,在金震南说出刚刚那句话的时候,便烟消云散了。 “不是朕无情,是你背叛了朕,朕绝不容许任何一个背叛朕的人留在朕的身边。” “既然是夫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这是皇后你初入宫的时候,告诉过朕的一句话。” 皇后自嘲一笑。 她竟然因为他还记得她初入宫时说过的一句话,心里有一丝丝感动。 所以说,女人就是笨,只有自己一个人付出的女人,更是笨中之最,这就是女人的悲哀。 最后,皇后缓缓的跪正了身体,毕恭毕敬的冲金震南磕头行礼:“臣妾……谨尊皇上旨意。” 金震南把她的金牌丢到地上她的手边:“拿着你的东西,离开吧!”他嫌弃的挥了挥手。 皇后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手指亦颤抖的将那块金令牌抓在手中,心在滴血的慢慢爬起来,带着浑身的冰冷离开了御书房。 ※ 大街上,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正往将军府里赶回,两人有说有笑的,路边上,突然一道不明的银光闪过,白九誊没有注意,从宁蔻的角度恰好看到那枚银光直冲向白九誊的心脏处。 她大惊,身体想也未想的就冲上前去,挡在他的身后。 ————————— .. 春光乍泄〔6000+〕 宁蔻闭上眼睛,双臂紧紧的抱着白九誊,等着那道银光射到身上时的那种痛感来临。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宁蔻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她稍稍睁开一条眼缝,向旁边看了看,那道银光已经消失,难道那道银光会拐弯? 她一把扒开白九誊的衣领,心急的查探他的身体。 “伤到哪里了,伤到哪里了?”她一边扒一边问,一双眼睛在他的身上到处搜寻伤口。 白九誊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打量着她关心他时的急迫表情,享受着她对自己的担心熹。 找了一圈,宁蔻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不禁狐疑的左翻翻右看看。 可是,在白九誊光洁的皮肤上,哪里能看得到半丝伤痕。 “不对呀,我刚刚明明看到有东西射过来的,难道……只是幻觉吗?”她兀自呢喃着靴。 待看的差不多了,白九誊笑着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轻轻的握在掌心中。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还想再在他的身上翻找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伤口来。 “不用找了。”白九誊微笑的提醒她,目光温柔的足以溺死人。 “既然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应当知道伤到哪里了吧?”宁蔻焦灼的眼仍盯着他的衣领不放,应当还有地方没有检查到的。 白九誊变戏法似的用手指夹着一枚银色的星形暗器。 宁蔻“咦”了一声。 “这就是刚刚那个银色的东西吗?果然是暗器。”宁蔻气愤的拿着暗器往刚刚银光闪过的方向看去,现在哪里还能看到半个人影,她气的跺脚:“太可恶了,这才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这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的衣服都被她翻过好几遍了,幸亏四周没人,如果有人的话,他可就春光乍泄了。 刚刚冒着春光乍泄的危险,总算让他看出,他在宁蔻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以前总是觉得飘乎不定,今天她的这个举动,消除了他心中的不安定。 他笑看她为他担心时的表情,心情格外愉悦。 她皱眉。“你在笑什么?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刚刚这枚暗器射中你了?是不是躲到你哪里了?” 白九誊的反应,令宁蔻的心重新提了起来。 白九誊重新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抓住。 “夏夏,我没事,你担心的太多了,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接住它了。” 在那之前就接住它了? 白九誊在心里期待着,宁蔻可以激动的投入他的怀抱中,庆幸他没事。 预料之外的,宁蔻并没有如他如希望的那样,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而是用一双质疑的眼上下打量他。 白九誊不解宁蔻要做什么时。 “既然你都可以把这暗器接住,你应当也能把它射回去,顺便把凶手给解决了吧?”宁蔻一句话抛出。 白九誊的眼睛瞪大,下巴差点掉地。 他在心里哀鸣了一声。 就不该期待她能说出那些肉麻的话来,不过,刚刚她那样不顾自己的扑上来,已经让他很高兴了。 “速度太快,当我发现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消失了。” 宁蔻的嘴巴嘟了嘟:“看来,你的能力越来越退步了。” 白九誊斜睨她一眼:“子风今儿个才说,我的内力又提升了不少。” 太气人了。 这白九誊天生拥有一百年的功力,每年功力不减就算了,现在他还在她的面前说她的内力比以前又提升了,这就是想气死人的节奏。 比起她来,那个一心想要赢了白九誊的子风才是最郁闷的。 还记得在雪峰上,子风在雪人上写的那些字。 可以想象得出,白九誊这个无耻之徒,逼迫子风承认他的武功比以前更上一层楼的时候,子风的心里有多少匹草泥马在狂奔。 “比起这个,我倒觉得,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比较重要。”对方的目的显然是想要杀掉白九誊。 白九誊挑眉:“我亲爱的娘子,这几日我们都在一起,你觉得我有时间得罪什么人吗?” 确实,可是,对方却又是真的想杀掉白九誊,若是说对方跟白九誊没仇,那是不可能的事,到底是什么人想杀他呢? “这种暗器,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杀手组织之类的专属之物吗?”宁蔻把手中的暗器在白九誊的眼前晃了晃。 “没有印象。” 宁蔻嘟了嘟嘴,把暗器收了回去。 “到底是哪个混蛋想杀你,要是被我逮到,我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瞧她说的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白九誊只觉好笑,却也很感动。 他抬头,目光向刚刚发出暗器的方向看去。 在宁蔻的眼中,对方的目标是他,可是,那枚暗器所发的速度和角度,恰恰好只在宁蔻的视线范围内,而且还给了她充分为他挡暗器的时间。 对方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宁蔻。 “夏夏,你的身体在碰过皇上的那颗黑色珠子后,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白九誊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宁蔻狐疑的摇了摇头。 “没有,怎么了?” “随便问问。”难道是他猜错了? “不过……”宁蔻的眉头轻皱,语气中满满的疑惑:“我触摸那颗珠子的时候,感觉那颗珠子好像有什么东西窜进我的掌心里,我手腕上金禅子给我的佛珠也突然发热,后来就没事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那颗珠子果然有问题。 看来,这一次是金禅子送给宁蔻的那串佛珠救了她,否则,真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金禅子这个人,虽然一直对宁蔻有敌意,却送了她护身佛珠,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为何? “既然没事,就不用想了,或许是你的错觉,我们回家吧,纯炀还在等着我们。” “嗯。” 彩雀一直跟在他们身侧,离开之前,彩雀的小脑袋往身后奇怪的瞅了一眼,然后又跟着宁蔻和白九誊一起离开。 二人一鸟离开后,他们离开的地方,一道人影突然从屋顶跃下,伫立在那里,远远的看着白九誊和宁蔻两人离开的背影。 那人一身漆黑,黑色的斗笠垂着黑色的面纱,将脸整个遮住。黑色面纱下,一双漆黑的眼带着锋利的光芒,穿透黑色的面纱,直直的射向不远处。 她竟然没事。 在她摸过那颗珠子后,竟然还会安然无恙,她怎么会没事呢? ※ 皇宫 黑衣人从金震南的手中接过装有黑色珠子的紫檀木盒子,接过盒子之后,黑衣人打开盒子,刚想要触摸盒子中的黑色珠子,突然,黑色珠子中射出一道白色的光,向黑衣人的掌心而去,黑衣人的手险险的躲开,才避过被黑色珠子中的白光击中。 白光消失后,黑色的珠子恢复了原有的黯淡光亮。 “这是怎么回事?”金震南诧异的问。 “谁碰过这个东西?”黑衣人拧眉,缓缓的把珠子从紫檀木盒子中拿出来,珠子没有再攻击他。 “只有宁蔻,没有其他人。”金震南疑惑的回答:“这颗珠子有什么问题吗?” “它的里面,被人注入了内力,若非我刚刚躲闪的快,已经被它伤到。”黑衣人低声喃喃着,犀利用眼转向金震南,一字一顿的质问:“除了宁蔻之外,你确定没有其他人碰过它吗?” “朕当然确定,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很奇怪。”金震南喃喃着道,想到了之前的一件怪事。 “什么事奇怪?” “当宁蔻的手接住了珠子之后,她手腕上的一串玛瑙手串突然发出了一丝白光,你刚刚说的白光,会不会是……” 玛瑙手串…… 黑衣人恍然大悟的冷笑了一声。 “我当是谁,原来是金禅子这个老秃驴,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 “什么意思?”金震南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不需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完,黑衣人便准备离开,金震南忙唤住了他:“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黑衣人拿着珠子转身。 “关于魏大将军的事情。” “他的事情你随意处置,不用告知于我。” “如此更好。” 黑衣人拿着手中的珠子转身离开。 金震南释然一笑。 魏紫光的事情,他另有打算。 ※ 金国天牢 阴暗牢房的一角,只有微弱的灯光照亮,依稀可见身着囚犯服的魏紫光,手脚戴着镣铐的坐在牢房的角落里。 此时的他,没有了平日里将军的威严和霸气,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仿佛是个死人。 他低着头,一头蓬乱的发遮住了他的脸,这样的他,让人看了感觉心疼。 金震南身着便服,身后只跟了一名狱卒。 来到牢门外,看着牢内的魏紫光,金震南的脸色说不出的诡异,他冲狱卒挥了挥手。 “把牢门打开。” “是!” 狱卒听话的赶紧把牢门打开。 寂静的牢房内,锁和链子的声音响起,也惊醒了死寂的魏紫光。 魏紫光缓缓抬头,蓬乱的发下,一双乌黑的眼黯淡无光,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 “罪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魏紫光拖着手铐和脚铐,在金震南的面前跪下,冲他行礼。 “平身!”金震南扶起魏紫光,一脸沉痛的看着他:“唉,魏爱卿,你受苦了。” “谢谢皇上的关心,罪臣有罪,您这个时候还来看罪臣,罪臣……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魏紫光再一次跪了下去。 “好了,好了,魏大将军,其实这件事也不怪你,翩跹在天之灵,也会原谅你的,快起来吧。” 魏紫光红着脸推开金震南扶着他的手。 “皇上,臣不能起,这是罪臣应得的。”魏紫光固执的说道:“罪臣只顾儿女私情,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为皇上尽忠了。” “你这是何苦呢?” “罪臣只有一个请求,请皇上不要因为微臣的事,牵连到无辜的人,来世……罪臣再替皇上做牛做马。”魏紫光恭敬的向金震南请求。 “唉……”金震南不禁叹了口气,再一次扶起魏紫光:“魏爱卿呀,朕知道你忠诚,在金国,能找到你这样一个忠臣,实属不易,可是……你怎么就不明白朕的心思,就这样舍弃了朕,想到你对朕说过的那些话,朕还是无法轻易原谅你。” “还请皇上保重龙体,不要因为罪臣一人伤了您的龙体,这样的话,罪臣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无法赎罪。”魏紫光愧疚的道。 “好了好了。”看魏紫光又要跪下去,金震南忙拉住他,不让他再继续跪下去:“你不必再跪了,朕来这里看你,可不是为了让你看你跪朕的。” “皇上……”魏紫光心里内疚的紧,做错事般的垂下了头。 金震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假如,若不是你突然认罪入狱,朕还有一件事让你做,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可以做好这件事,现在你认罪入狱,朕现在都不知道再找什么人来做了。” “什么事?”魏紫光胸中天性的忠诚因子出来作祟,下意识的好奇金震南所说的那件事。 “不必了,你现在在狱中,也无法帮朕,到时候……金国最多也只是元气大伤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金震南微笑的说着,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打量魏紫光的反应。 魏紫光听了金震南的话后,很激动的在金震南面前重新跪了下来,双手抱拳。 “皇上,若是皇上用得到罪臣,罪臣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皇上可以尽管吩咐罪臣。” 金震南激动的看着他。 “魏爱卿,你真的愿意助朕?”金震南的眼睛里写满了期盼,期盼从魏紫光的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魏紫光用力的点头。 “只要是金国的事情,就是臣的事,不管皇上要臣做什么,臣都愿意做,只要能帮助金国。” “那真是太好了。”金震南感激的看着他,慌忙的握住魏紫光的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看起来很激动,颤声连连道:“你不愧是朕的魏爱卿,有你这句话,朕就可以放心了。” “可是,不知皇上想让罪臣做什么?”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要他做什么。金震南为难的皱眉:“这件事有点危险,而且……怕魏大将军下不去手……” “皇上,您尽管说就好,不管是什么事,罪臣都毫无怨言,一定会尽全力完成。” “魏大将军,朕现在就只相信你一个,接下来……朕会先放你出去,后面就……” 金震南小声的在牢中嘱咐魏紫光下面要做的事。 ※ 魏大将军府 傍晚时分,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正在客院中比拼字迹,由子风、阿丙、明日、朱砂和伊心等人来评判谁写的更好。 两人分别写完了一张,便放在五人的面前。 五人依次在两人写的字前经过。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分别站在桌子的后面,两人双臂环胸的用目光扫过眼前经过的五人。 待五人全部经过完毕后,宁蔻笑吟吟的指着字画的前面。 “既然你们都已经欣赏完成,现在可以发表你们的言论来告诉我,到底哪一幅更好看了。” 在把字画放在桌子上之前,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写的时候特地没有让他们知晓。 宁蔻还不忘补充一句:“你们在说明哪一张更好看的时候,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不要说错了哦。”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声音温柔的可以溺死人,可是,那双美丽的杏眼微微眯着,吐出的话,却字字如针似刃,随时可以将人杀死。 杀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用刀不用剑,一个眼神足以。 在这种方面,白九誊和宁蔻有着同等的威力,都是用眼神可以杀死别人的人。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其中一个的话,他们尚且可以硬着头皮应付,可是,眼前这两个人同时站在眼前,威力强大到可以将他们瞬间化成灰。 眼前摆着的这两张字,不是让他们评选哪一张写的更好,而是让他们评选他们怎样死的更快。 这对夫妻,整死人不偿命,两人经历了那么多的时间,经常在一起写字,字迹也是越来越像。 现在……简直到了一模一样的程度,根本就难辩哪张是谁写的。 一不小心认错,他们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五个人尴尬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 “你认出来了吗?哪张是九爷的,哪张是郡主的?”朱砂马上开问。 “我没有认出来,不过,我记得,郡主写一捺的时候,喜欢故意拉长一些……”阿丙提出一个重要的点。 然后五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 “不行,一样长。”伊心有些着急了:“再想一想,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不同。” 明日干笑了两声,摸了摸后脑勺:“在我看来,字都一样,或许……那根本就是小小姐,或是姑爷故意耍的把戏,两幅都是同一个人写的。” 五人听了明日的话,一致认同的点了点头。 可是,白九誊的宁蔻两个人正笑看着他们,此时此刻,他们必须要商量出一个结果才行。 有一句话说的好,不在纠结中暴发,就有纠结中死亡。 “你们五个,已经商量很长时间了,有没有商量好了?再商量不好的话,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宁蔻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忍不住提醒他们。 “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子风举手高过头顶随意的挥了挥,继续低头与众人商量对策。 子风才刚说完,魏紫光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魏紫光格外高兴的冲众人唤了一声。 他的目光停留在桌后的宁蔻和白九誊脸上。 ——— .. 我们两个一定会十分幸福的。(10000+) “哥哥,你没事了,太好了!”伊心惊讶又惊喜的抱住了魏紫光的手臂,高兴的声音在发颤。 魏紫光的手覆在伊心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微笑的安抚道:“哥哥现在没事了,对不起,紫凤,哥哥让你担心了。” 伊心开心的摇头。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哥哥你没事就好了。”伊心一转头,拉着魏紫光上前两步,指着宁蔻和白九誊道:“哥哥,这件事,最应该谢的,还是郡主和九爷,如果不是他们的话,你也不可能会没事。” 宁蔻挑眉一笑,歪了歪头打趣道:“伊心,你又说这种话了,不是告诉过你,以后不要再把你我分的那么清楚了吗?如果再让我听到这么见外的话,我可是要生气了。熹” 说完,宁蔻还故意板着脸,做出生气的表情。 伊心“噗哧”笑了出来。 “郡主~~穴” “我可是说真的,我是真的会生气的,我要是生气的话,你们几个人,一个个都别想好过。”宁蔻危险的眯眼。 “是,奴婢不敢。”伊心夸张的低头冲宁蔻作辑。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宁蔻笑着把伊心扶了起来:“你家郡主我可没有这么小气,况且,我与魏大将军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朋友有难,我这个做朋友的自然也要两肋插刀,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你总算没事了。” 宁蔻一本正经的向魏紫光解释。 “虽然是朋友,可是,我还是要谢谢宁姑娘。”魏紫光抱起双拳,冲宁蔻行了一礼。 “唉呀,我都说过了,不要谢我了!”宁蔻扶起魏紫光,腰肢向旁边扭了一下,佯装被闪到:“你再这样的话,可是要折煞我了。” 魏紫光也被宁蔻的动作给逗笑了。 “不过呢,这一次都是九誊的功劳,我只是在旁边帮腔而已,你现在已经出来了,呼伦丞相的势力也已经被瓦解,以后魏大将军没有人再在你的背后使手段,不久的将来,魏大将军一定会如前魏大将军般,成为金国名扬天下的魏大将军。” 名扬天下的魏大将军。 他的父亲,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成为一名奸.杀公主的罪臣吧。 窗外一阵风起,吹起窗纱,桌子上的字张被风掀起,在空中划起一道美丽的弧度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地上有宁蔻在写字时,不小心打翻砚台,洒落一地的墨水,尚未来得及清理。 纸张落在地上,落在了墨渍上,黑色的墨渍,迅速的浸染了半张纸,雪白的纸张顿时漆黑一片,上面的字迹也被晕染了一半。 看到那被染了一半墨渍的纸张,魏紫光心有感触。 一念黑一念白。 当他答应金震南的时候,他便如这地上光洁的宣纸一般,白纸被染了一半黑,而另一半……随时都有被染黑的危险。 宁蔻慌张的把地上的纸张捡起,小脸皱紧:“太不巧了,居然掉到墨渍上面,这下子再想辨别哪张是谁写的,就更加困难了。” “没关系,再写一张不就行了吗?”白九誊微笑的安慰她。 “再写一张?那不就太便宜他们了吗?”宁蔻横了眼前的几人一眼,把纸重新铺在桌子上:“光顾着高兴了,你们几个,是不是还忘了重要的事?” 明日大胆的为大家说话:“小小姐,魏大将军刚刚回来,这件事不如等为魏大将军揭风洗去霉气之后再做呢?” “不行!”宁蔻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朱砂、伊心及子风等五人再一次苦着脸。 子风拿一根细树枝,戳了戳在窗子上站着的彩雀。 “你知不知道哪张是少主的,哪张是少夫人的?” 宁蔻白了他一眼,无情的提醒他一个事实:“你不必问它了,你问了它也不知道,刚刚我和九誊一起写的时候,把它关在窗户外面了。” 遭到子风眼睛的鄙视,彩雀扑腾着翅膀,飞上了窗外的树梢。 “你们在做什么?”魏紫光好奇的问了一句。 “正好魏大将军你也在,不如你也来猜一猜好了。”宁蔻高兴的把魏紫光也拉进话题。 “猜什么?”魏紫光不解。 白皙的手掌,在桌子上的两张纸上各拍了一下,笑眯眯的介绍道:“当然是来猜一猜,哪一张是我写的,哪一张是九誊写的了,不过,那五个无能的家伙,猜了快半个时辰了,也没有猜出来。” 被唤做无能家伙的五人,从宁蔻的话中,感觉到了深深的鄙视。 这不能怪他们,谁叫他们夫妻两人那么像的,像到让他们根本无法辨别出来,他们才委屈好吧。 这对无良的夫妻,总拿这种事情来考他们,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聪明。 魏紫光低头瞅了瞅桌子上的字迹,来回看了两遍之后,果断的指着左边的纸张:“这张是宁姑娘的!” 再指了指右边的那张:“这张是白公子的。” 宁蔻惊讶的睁大了眼。 “你好厉害,怎么会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她的这句话,也问出了他身后五人的心声,那五人对魏紫光充满了深深的崇拜,他们将近半个时辰都没猜出来,可是,他才瞅了两眼而已,就认出来了,还猜对了。 “凭感觉。”魏紫光吐出了莫测高深的三个字。 “感觉?凭什么感觉?你不会是胡乱猜的吧?”宁蔻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起来,还真有这种可能。 看宁蔻不信,魏紫光不慌不忙的解释:“宁姑娘和白公子的字迹真的很像,几乎到了一模一样的地步,但是,人都有一定的写作风格,或快或慢,或轻或重,虽然已经极力掩藏,根本的东西却是藏不住的。” 宁蔻抚额,按了按肿胀的太阳穴,尴尬的笑问:“魏大将军,能说的简单点吗?” 她其实想说……能说人话吗?她最不喜欢那些绕七绕八的话。 魏紫光点头继续解释:“宁姑娘下笔的时候很有自信,写的时候一气呵成,很有气势,至于白公子的……” 听得魏紫光说话顿了一下,宁蔻抬头,不经意看到魏紫光瞥向白九誊的目光夹杂着几分看不懂的情绪。“九誊的怎么了?”宁蔻提醒魏紫光。 魏紫光垂下目光,将目光重新投注在纸张上:“至于白公子的,写法随意,不急不徐,有几分随性的味道。” 末了,魏紫光又补充了一句:“看字看人,字迹也藏着一人的心性脾气,如此想来,我便猜出,左边是宁姑娘,右边是白公子的。” 等他解释完,其他人对他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子风马上起哄,把魏紫光推到桌案前,亲自递出了一支笔。 “魏大将军,在下很佩服您,不如您也写一个字吧。” 魏紫光迟疑的看着那支笔,迟迟没有接过。 “哥哥,你也写一下吧,我也好想看到哥哥你的字。”伊心来到他身侧应和。 听了他们的劝说,魏紫光面露为难的接过子风递来的笔,撩起袖子,手中的笔眼看就要落下。 众人皆期待魏紫光的字迹。 但是,好一会儿,魏紫光拿着手中的毛笔,却久久未下笔,那张略显粗犷的脸格外僵硬,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的汗水。 慢慢的,魏紫光握着笔的手开始发抖,吸饱了墨水的毛笔笔尖,一滴黑色的墨从笔尖滴落,落在雪白的白纸上。 那滴墨渍落在白纸上后,正在飞快的速度,向四周漫延开来。 魏紫光突然紧张的丢下了手中的笔,手忙脚乱的用自己的手擦拭那滴墨渍。 众人皆被魏紫光的这个反应惊呆了。 魏紫光淡灰色的衣袖上,被他擦拭纸张,沾染了一大块污渍。 擦完之后,魏紫光看着纸张上的墨渍并没有快速的扩大,只留下了一些痕迹,才松了口气。 他满头大汗、惊喘连连的模样,吓坏了他身后的人。 伊心第一个跑上前来,用手帕为他擦拭额上的汗水。 “哥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刚刚从牢里出来,是不是因为在牢里很不舒服?我扶你下去休息吧。” 魏紫光伸手推开伊心,淡淡的回答:“我没关系,只是刚刚突然想不出来要写什么。” 魏紫光固执的重新拿起毛笔,重新蘸饱了墨水,准备再写。 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修长的五指,紧紧了他的手腕,两根好看的手指,将他手中的毛笔取下。 “魏大将军今天受了惊,怕是写不出来。”白九誊眼中挂着邪魅的笑,若有所思的盯着魏紫光,他嘴角温和的笑容,看不出白九誊此时的心思。 突然与白九誊的目光对上,魏紫光下意识的别开了脸,躲避白九誊那双温和又带有威慑性的琥珀色眸子。 魏紫光尴尬的缩回手,摸了摸腕间被白九誊捏过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一直在牢中,手上戴着镣铐,一时手腕使不上劲,以后我再写给你们看吧。”魏紫光找了个台阶下。 “哥哥,你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找个大夫看看?”伊心关心的仰起头。 “不必了!”魏紫光脸上挂着微笑的回头:“紫凤,哥哥今天晚上想好好的款待白公子和宁姑娘,你去吩咐厨房,今天晚上多做些好菜。” “好。” 伊心愉快的答应着。 “我跟你一起去。”朱砂闲不住的紧跟在伊心身后,两人说说笑笑的一起走开了。 “她们两个去准备吃的,我们就等着吧,魏大将军,你也别站着,来这边坐吧!”宁蔻亲自为魏紫光搬了张椅子。 躺在小床上的小纯炀醒了,两只小手臂在空中胡乱的扑腾着,嘴里哇哇的叫着别人听不懂的声音。 宁蔻又赶紧去把小纯炀抱了起来。 “对了,魏大将军,你还没有抱过纯炀吧!”宁蔻不由分说的把小纯炀塞到了魏紫光怀里。 魏紫光从来没有抱过孩子,手臂僵硬的保持举高的姿势,不知该怎么抱他,一时窘迫为难的露出慌张之色。 小纯炀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魏紫光,柔弱无骨的小小手,拍了拍魏紫光的脸,冲他傻傻的笑着。 宁蔻宠溺的点了点小纯炀的额头:“你这臭小子,跟谁都是自来熟,就像某人一样!” 像某人一样! 这五个字,传到了耳尖的某人耳中。 白九誊剑眉微挑,星目微阖,淡淡的吐出一句:“这确实比较像某人。” “任何女人靠近你,你都会很温柔的与对方热聊起来,他像你才对。”宁蔻不满的辩驳。 “对方只是问路。” “金国你熟吗?你自己也不熟,居然还好意思给别人指路。”宁蔻哼了哼,对他的解释不买帐。 “我告诉了对方不知道。” “是呀,到最后我怎么听到人家还说什么邀请你去人家的家里坐坐?” 明日、子风和阿丙三人看到苗头不大对,三个人的脚步,一起往门外退去。 有一句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特别是白九誊与宁蔻的家务事,其他人最好不要管。 可怜的魏紫光坐在原处,怀里抱着小纯炀,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不是没去吗?” 宁蔻眯眼:“你这意思是,你很想去了?” “夏夏~~”白九誊突然极温柔的唤了她一声。 “干吗?”她横他一眼,刚刚他们是在吵架吧,吵架就要有吵架的气氛,他一句温柔的唤,把气氛全部破坏了:“不算不算,我们重新吵!” 白九誊抚额。 吵架还可以重新吵的? “夏夏,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他好心的提醒她。 “忘了什么?” 白九誊指了指她身后差点石化的魏紫光:“魏大将军还在这里呢。” 说到魏大将军四个字,宁蔻一下子反应过来,忙冲身后的魏紫光尴尬的道歉:“不好意思,刚刚吵的尽兴,把你给忘了。” 魏紫光只感觉更尴尬了,干笑了两声:“那个……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有他人在场,他们哪里还吵的下去? 宁蔻在魏紫光的旁边坐下,摸摸小纯炀柔嫩的小脸:“不继续了,我们刚刚只是练习而已。” “练习?”魏紫光很不理解白氏夫妻的大脑构成,吵架还要练习的?“当然了!我和九誊以后打算隐居,还有我们的孩子,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过……每天只过同样的日子,免不了会很无聊,于是我就想,不如我们练习吵架呗,增添增添乐子。”宁蔻一本正经的解释。 她解释完之后,魏紫光只觉更无语。 “你们打算隐居?”魏紫光抓住了宁蔻话中的一个重点。 宁蔻点头:“我记得早就跟你说过了的,我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唯一让我留恋的就是九誊,他不想问世事归隐,我与他的意思一样,更何况……” 宁蔻的目光温柔又慈祥的看着小纯炀:“他生来就与众不同,所以,我们也想让他可以平安长大。” 魏紫光呆愣了好半晌。 “魏大将军,你怎么了?”宁蔻的手在他的眼前晃过。 “没什么。”魏紫光回神,对上宁蔻关心的眼,他尴尬的忙送上祝福:“祝你们幸福。” 宁蔻自信的挑眉:“谢谢,我们两个一定会十分幸福的。” 魏紫光听了宁蔻的话后神色略黯。 ※ 晚膳时分 朱砂和伊心两个人让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宁蔻的意思,是想让大家所有人都聚在一块儿吃。 不过,朱砂和伊心他们不同意,顺便抱了小纯炀去外面玩儿,让宁蔻他们可以吃、说的尽兴。 席间,宁蔻与白九誊坐在临座,魏紫光则坐在了宁蔻的对面。 才刚刚坐下,伊心便亲自送来了酒和酒杯,不忘冲宁蔻吩咐了一句:“郡主,您现在还在喂奶时期,千万不能喝酒哦,否则,小少爷也会醉的。” “知道啦!”宁蔻笑着叹了口气:“你啊,就是一个小管家婆。” 伊心微笑的退了下去,只余宁蔻、白九誊和魏紫光三人在饭桌旁。 不过,宁蔻的双眼机灵的瞅着伊心离开,她才刚刚离开,宁蔻飞快的端起一只酒杯,再拎起酒壶,打算为自己斟一杯。 另一只手更快的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倒酒的动作。 宁蔻斜了那只手一眼。 “你干吗?” “要问这句话的人是我才对?你现在是在做什么?”白九誊眯眼紧盯着她倒酒的手。 “当然是倒酒了。”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给魏大将军倒酒?” “给我自己倒酒。” “刚刚伊心的话你都没听到吗?你现在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现在还在喂奶,不能喝酒。” 白了他一眼:“我现在吃的补品里面,多多少少都会沾一些酒精,所以,我现在喝一星半点没有什么关系,今天魏大将军好不容易出来,高兴嘛,不喝一杯怎么行?” “那也不行!”白九誊斩钉截铁的反对,夺去酒壶:“今天这桌上的东西,除了酒之外,你想吃什么或是喝什么都可以。” 天晓得,她若是喝了酒的话,就会控制不住,到时候只会喝多,喝多了之后酒品又不好,到时候还得让小纯炀跟她一起宿醉,那可就不好了。 灵黠的美眸眨了眨,她改变策略的抓住白九誊的手臂,美眸含情默默的望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娇滴滴的一句:“就一杯,一杯好不好?” “不行,一杯也不行!”白九誊半分也不能商量的语气。 “小气,哼……” 宁蔻松开了他的手,把目标转向了魏紫光。 “魏大将军,你也帮我说句话嘛,你看,今天的日子多好,我想喝一杯,他居然都不答应,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宁蔻咬牙切齿的冲魏紫光抱怨。 这两个人在他面前,纯属是故意秀恩爱,让他嫉妒的。 魏紫光不禁叹了口气。 “白公子这也是为了你好,喝酒伤身体,你还是不要喝了的好。”魏紫光劝道,况且……她若是不喝酒的话,他的计划会进行的更好。 宁蔻泄气。 “魏大将军,连你也这么说。” 白九誊笑的一脸阴谋得逞的表情:“看,魏大将军也这样说了,你今天就不要喝了。” 宁蔻赌气的把杯子往前一推:“不喝就不喝,有什么了不起的。” 白九誊把一碗鸡汤放在她面前。 “你乖乖把这碗鸡汤喝了。” 闻到鸡汤味,宁蔻只觉腻的慌,好看的眉蹙紧:“能不喝吗?”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氤氲着雾气,煞是惹人怜爱。 “不行!”白九誊十分不客气的拒绝,把勺子塞到她手中:“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要好好的补一补才行。” 摸了一把腰间,宁蔻的嘴巴可爱的嘟起:“还补,这一段时间我都长了好多肉。” “你之前太瘦了,晚上抱着睡觉,都硌得慌。” “……”窘了,脸也红了,好吧,当她什么都没说。 她低头闷闷的喝着鸡汤。 “宁姑娘不能喝的话,那就我们两个喝吧。”魏紫光提议。 宁蔻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什么叫她不能喝,明明是他们不让她喝的。 “纯炀不喜欢酒的味道,我要是喝了,怕是今天他不会让我抱他了。”白九誊的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温和的嗓音拒绝道。 纯炀不喜欢酒的味道? 胡扯!小纯炀不知道有多喜欢了,前两天那小家伙自己居然会爬着偷喝,小脸红扑扑的,吓得宁蔻以为他发烧了,结果送到医馆,人家大夫说,他只是喝醉了。 小小年纪,就会偷着喝酒了,这么喜欢酒的味道,怎么会讨厌呢? 所以……白九誊在说谎。 难道……他是为了逃酒不成? 这个白九誊,平时糊弄她就算了,现在这种时刻,他连魏紫光都要忽悠? 宁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突然,白九誊的脚踩在她的脚背上,疼的她张口叫了出来:“啊,疼……九誊,你踩疼我了。” 宁蔻抱着被踩疼的脚,刚刚他的脚正好踩到了她的脚指头,所谓十指连心,疼的她浑身抽搐。 “没事吧?”白九誊偏头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宁蔻抬头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道:“你让我踩一脚试试,你来感觉一下,是不是有事?” 她的手指,轻轻的抚摸脚背,等待着痛感过去,好一会儿,她的脚才舒服了些。听了她的话,他当真把自己的脚伸了出来。 “不如你踩踩试试看?” 宁蔻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动作真幼稚。 不过,白九誊向来喜欢做这种幼稚的动作。 以为她当着别人的面,不敢踩吗?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她可是宁蔻,是云氏连锁的云半夏,会有她不敢的事? 她的美眸笑弯成两弯新月,抬脚在白九誊的脚背上也踩了一脚。 疼痛在白九誊的脚背上漫延开来,白九誊的嘴角仅抽动了一下,片刻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刚刚她的那一脚对他来说,似乎不痛不痒。 太可恨了! 宁蔻抬手还想在他的手臂上掐一把,白九誊突然握住她的手,用严肃的语调,低声在她的耳边嘱咐:“你暂时老老实实的待着,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什么意思?什么叫让她老老实实的待着?又出什么事了? 宁蔻正想着间,另一边魏紫光听似不满的劝道:“白公子,只有一天不抱孩子也没什么,再说了,你们马上就要离开,以后我们可能不会再有这样的日子,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就好好的喝一杯吧。” “这……”白九誊为难的看着他。 “只是一杯酒而已,白公子不会这么扫兴吧?”魏紫光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冲白九誊示意,他的目光略带一抹光亮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然后仰头把酒一下饮尽。 白九誊看着手中的酒杯,仍然迟疑着。 坐在旁边的宁蔻一看白九誊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便急了。 他不喝,还把酒晾在那里,实在是太浪费了。 抑制不住心底里想喝酒冲动的宁蔻,下意识的伸手去端过白九誊面前的酒杯。 “你不喝的话,那我来喝。”宁蔻大方的说着,抓起酒杯,便准备往嘴边送。 宁蔻要喝,看到这一幕的魏紫光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伸手到对面,一下子将杯子夺过。 杯子被夺去,宁蔻的手中空空如也,她诧异的抬头望着魏紫光。 “魏大将军,你……” “既然白公子不愿意喝的话,这一杯,我便代他喝,既然白公子已经说过宁姑娘你不适宜喝酒,你还是不要喝了。” 说完,魏紫光端起酒杯,再一次仰头一饮而尽。 宁蔻连翻白眼。 抢别人的酒杯,这一点儿也不像是魏紫光的风格。 心里正疑惑着,坐在她身侧的白九誊突然开口:“你把酒全部喝下去,这样也行吗?” 面对宁蔻和魏紫光两人诧异的目光,白九誊镇定自若的继续问:“就这样死了,难道你不觉得很不值得吗?”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魏紫光释然一笑,原本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人在隐藏着一件事的时候,浑身不自在,事情被揭穿之后,反而不觉得紧张,整个人都舒畅了。 “君臣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值不值得。”魏紫光一身正气般的大声回答。 “可是,你的君,是让你送死。” “这也是我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不过……”魏紫光苦涩一笑:“我早就预料到,我根本就无法成功。”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宁蔻狐疑的来回望着魏紫光和白九誊二人。 “刚刚……如果不是夏夏替我挡掉那一杯酒,你是打算让我将那杯毒酒喝下去的吧?”白九誊面无表情的问,他的声音冷酷,没有一丝温度。 毒酒?她刚刚替他挡的酒? 宁蔻聪明的小脑袋迅速运转,想到了什么,可是……她却无法相信,无法相信脑子里出现的那个事实。 “是!”魏紫光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知不知道,你回答了这个字,我随时可能会杀你。”白九誊脸色缓和了些,语调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我魏紫光这辈子已经完了,我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还会怕什么死吗?”魏紫光充满正义的国字脸上露出赴死般壮士的表情,他抬头阖上眼睛,冲白九誊道:“好了,你现在可以杀我了,我是不会还手的。” “魏大将军,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宁蔻生气的斥责。 睁开眼睛,魏紫光的眼睛不敢直视宁蔻对他失望的眼,他愧疚的低头道歉:“宁姑娘,对不起!” “我现在不想听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九誊下毒?” “皇上!”魏紫光吐出两个字。 话才刚出口,魏紫光便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火热,五脏六腑已经疼痛到极致,喉头一阵腥腻,“噗”的一声,魏紫光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原本打算送茶进来的伊心,从刚才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开始,便躲在房门外偷听,听到魏紫光吐血的声音,伊心扔掉了手中的拖盘,任由茶杯和茶壶的碎片碎了满地,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进来之后,看到满嘴是血的魏紫光,她的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哥……哥哥!”伊心心疼的扶着魏紫光:“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伊心着急的要把魏紫光扶起来。 “伊心,你现在先不要动他!”宁蔻着急的唤住伊心。 “可是……哥哥他现在很难受,如果再不快一点的话,哥哥会没命的!”伊心一心担心着魏紫光的安危。 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魏紫光以手捂唇,鲜血染的他满手都是。 “哥哥~~”伊心急的哭喊了,她吃力的扶起魏紫光:“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带你去看大夫。” “伊心,你现在不能动他,现在毒已经浸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如果现在就移动他的话,他只会死的更快!”宁蔻严肃的提醒伊心。 伊心的心里一咯噔。 宁蔻不会骗她的。 她红着眼睛,把魏紫光重新放在椅子上,她咬紧下唇,扑通一声在宁蔻和白九誊的面前跪了下来。 “郡主、九爷,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哥哥好不好?”伊心重重的在地上嗑头,才几下而已,她的额头已经嗑的一片红肿。 “伊心,你快起来。”宁蔻心疼的扶起她。伊心高兴的反握住宁蔻的手:“郡主,您的意思是,您愿意救哥哥了吗?” 宁蔻为难的摇了摇头。 “伊心,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了,他身体里的毒,现在已经浸入了五脏六腑,已经……”宁蔻别过头去,沉重的吐出三个字:“没救了!” 伊心震惊的跌坐在地上,好半晌反应不过来。 魏紫光染血的手拉住了伊心。 “哥哥,您还想说什么?”伊心抹了抹眼泪,坚强的抬头问魏紫光。 魏紫光心疼伊心佯装坚强的模样。 “紫凤,哥哥一直想让你以哥哥为骄傲,但是……没想到,到头来,哥哥却成了我们魏家的罪人,听哥哥的话,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伊心含泪点了点头,她埋首在魏紫光的怀里,无声的哭着,已经哭成了泪人。 然后魏紫光抬头,虚弱的声音冲白九誊和宁蔻两个人嘱咐:“宁姑娘……白公子。” “我们在。”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异口中声的回答。 “离开金国!” “离开金国?” 魏紫光点头,虚弱的声音一字一顿的继续说:“对,离开金国,你们两个已经得罪了皇上,如果你们不离开的话,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们答应你。”白九誊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 魏紫光释然的微笑了一下:“那就好,最后……求你们好好照顾伊心,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我会的。”宁蔻低哑着嗓音回答。 “谢谢!” 说完,魏紫光笑了起来,他的手指吃力的伸向空中,空中他隐约看到金翩跹正朝他伸手。 “翩跹……你来接我了。” 魏紫光的手瞬间垂下,门外风起,吹起树枝,刮的窗纸沙沙作响,魏紫光的身体倒在了伊心怀里——死了。 “哥哥!!”伊心大声哭喊,伤心欲绝的声音不绝于耳。 宁蔻恼了。 “九誊,明天你跟我一起入宫,我要找皇帝老头子算帐。” “好!” 一道黑色的人影在窗外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一闪而过。 ———————————— 又到零晨一点钟了,噗,亲们晚安,我闪了。 .. 关键是你行不行〔10000+〕 皇宫金震南寝室 早晨时分,雾气蒙蒙,金震南尚在沉睡之中,早晨的鸡鸣声,从窗外传了进来。 明黄色的重重帷幔之中,金震南蹙着眉,身体动了动翻了个身继续睡。 以往这个时候,他的贴身太监闻得鸡鸣之声,便会来唤他起身上朝,连皇帝也不能幸免的赖床,他打算听到贴身太监的唤声之后再起身。 等了好一会儿,金震南仍未听到贴身太监的声音,心里不免狐疑今天的贴身太监跑去了哪里,竟然敢玩乎职守,不来唤他起床焘。 这是他做皇帝几十年来,他身边的贴身太监,第一次超时仍未来。 每到这个时辰该起的,不起的话,身体也会自然的醒着。 为免误了早朝,金震南翻身坐起,打算自己起身,毕竟……他身边的贴身太监可以超时,他身为一国的皇帝,却不能误了早朝的时间珑。 等早朝完毕后,他再好好的处置今天超时的太监。 在明黄色床帐外面的衣架上,挂着今天要穿的朝服,精神尚未完全清醒的金震南,走到衣架边,将衣架上的朝服拿下。 这么多年,他的朝服向来是由别人服侍他穿着,他只管伸长手臂等待即可,现在他亲自穿总感觉很别扭,动作笨拙的很。 先换下中衣,再穿上龙袍,在系腰带的时候,好一会儿才折腾好,等穿完龙袍,他已经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他在心里骂着没有来伺候他穿衣的太监和宫女,等早朝之后,通通都要受罚。 整理完毕,最后戴上朝冠就可去上朝。 让他纳闷的是,往常摆放在衣架旁边的小桌子上,并不见他朝冠的踪影。 这些伺候他的太监和宫女们越来越过分了,这也让金震南越来越恼火。 “来人哪,来人哪!”金震南生气的大声冲卧室外唤。 静,死一般的寂静,一阵风骤然从窗外吹了进来,卧室内明黄色的层层帷幔在空中荡漾不止,空气中不停的传来帷幔的布料摩擦的声响。 好样的,他现在唤人,也唤不来了,他们是反了吗? 抑制不住心底里的怒火,金震南踱步打算走出去寻那些宫女或太监,刚走了两步,帷幔掀起时,在两层帷幔外面,露出的一双鞋子,令金震南诧异了起来。 以为是他刚刚的叫声,引来的太监,他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朕刚刚唤了那么久,你居然到现在才来,马上把朕的朝冠取来,耽误了朕上朝的时间,朕便诛了你的九族,等朕下了朝之后,朕再好好的治你们的失职之罪!” 那双鞋子,从帷幔之后,缓缓的向前走,待走进了龙榻前,却出现了另外一道人影,一身漆黑的衣袍,如同死神般的颜色,俊朗的面容,染上了阴森恐怖的表情,嘴角挂着残忍的弧度。 “怎……怎么会是你?”对于他突然在自己的卧室出现,金震南很是意外,也很担心,不知道他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阵风骤起,比刚刚的风更狂了几分,卧室内的帷幔肆意的在空中飞舞,掀起的布料,露出卧室帷幔外的画面。 而看到那画面,令金震南的脸上露出惊恐。 他看到了什么?平日里伺候他的那些太监和宫女们,一个个眼睛圆睁、口吐鲜血、死不瞑的躺在地上。 早晨的一缕曙光从窗外斜透了进来,照在黑衣的脸上,给他阴森恐怖的俊脸更增添了诡异感。 恐惧的感觉油然而生。 对方……是来杀他的。 金震南镇定的站在原地,他本能的想逃,只是,双腿却如灌了铅般,伫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我们不是说好的,要见面的话,先要在御书房的小房间里放上纸条吗?”金震南不满的说道。 黑衣人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盯着金震南,嘴角的弧度越来越阴森。 “看来,你暂时没有什么话要说,朕现在要去上早朝。” 金震南佯装要去上早朝,转身便欲从另一个方向绕着离开。 “你没有戴朝冠,就去上朝,这样好吗?”冷漠阴柔的嗓音,在他的卧室中响起。 一阵风吹来,吹在金震南光洁的额头上,只觉一股寒意袭来。 “朕现在赶着去上朝,朝冠不戴也可,你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等朕早朝之后再商议。” 此时逃走才是最明智的行为。 “没有我的同意,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冷漠的嗓音再一次响起。 金震南哪里管那么多,听了他的这话,更加加快了脚步,只想快快离开这里。 然,冷不叮的一颗石子砸来,打中了他的脚,吃痛的金震南,神经一阵抽痛,身体没有重心的重重跌倒了下去。 “啪”的一声。 金震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身后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 “嗒嗒……”一步一步的正接近他。 那声音犹如死亡的钟声,金震南的心脏紧绷,求生的欲.望,使的他不顾此时的狼狈,在地上努力的往前爬行。 心里想着,只要逃出这里就行了。 只要能逃出去。 当大门离他只剩下两步的时候,那双鞋子骤然移到他的身前,趴在地上的他,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鞋子,心里升起了绝望。 逃不掉了。 “你以为,本尊会让你有机会逃走?”白傲天冷冷的质问,字字带着压迫和威胁。 “朕怎么会逃走,朕只是想去上早朝。”金震南嘴硬的反驳。 “是吗?你若是只想去上早朝,怎会连朝冠也忘了?”白傲天右手负在身后,左手拿着朝冠,面无表情的俯身,手中的朝冠,便要戴在金震南的头上。 “不用了,不用了。”金震南害怕的别过头。 “身为一国之主,怎能不戴朝冠?就戴着吧!”白傲天不由分说的把朝冠戴在金震南的头上。 平日里戴着恰好的朝冠,今天显得格外沉重,戴在头上,让他有抬不起头的感觉。 金震南伸手,下意识的想把朝冠拿下,白傲天的手适时的握住他手腕。 冰凉的感觉,从他的指尖传来,也将金震南的心凉透。“既然已经戴上了,何必再拿下来?就这么戴着吧。”白傲天阴柔的一字一顿说着。 “多谢!”金震南身体往后退了一些,缓缓的爬了起来,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那现在,朕可以去上朝了吗?” 白傲天冷笑依旧:“本尊刚刚不是说了?本尊未允许之前,你不能踏出这里一步。”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只要朕全部答应你,不就成了吗?”金震南忙道。 白傲天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阴森的脸缓缓的靠近了金震南:“如果……本尊要的……是你的命呢?” 强烈的压力冷冷气袭面而来,金震南身体冷的颤抖不止。 “我们不是说好的,只要朕答应你所有的事情,你就会……” “是,本尊是答应过你,但是……你却做了一件让本尊不得不杀你的事情。” “朕什么都没做。”金震南大声反驳。 “是吗?”白傲天冷笑了一声:“可是,为什么本尊听到的却不是这样?你以为……你下令找个替死鬼,本尊就会不知道了吗?”白傲天的嗓音陡然更加阴厉了几分。 “你说什么?朕听不懂。”金震南装傻。 “是吗?本尊心里想着,只要你下了地狱,与魏紫光重逢的话,那时你就一定会想起来了吧?” 金震南心慌了,一双眼睛不安的左右乱转。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被他给发现了。 “你想怎么样?”金震南一咬牙直勾勾的盯着白傲天,双手握拳冲口质问。 “九誊是本尊的亲生儿子,除了本尊之外,没有人可以动他,动他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你不能杀了朕,你要是杀了朕,关于你让朕所做一切的事情,都会传出去。”金震南突然自信的昂起下巴,提出异议,他得意的道:“你以为,朕会没有任何措施吗?” “你说的……是你在都城里培养的那些暗线吗?”白傲天的右手指尖夹着一张纸,嘴角勾起阴柔的笑,然后将那张纸丢到金震南的身上:“你的暗卫,本尊才打斩了他三根手指头,他就全招了!” 金震南慌忙打开纸张,上面他布下暗线的人员名单赫然在纸上,一个不差! 这一次,他的心里更加恐惧了,在白傲天的面前,他毫无赢的胜算,手中的纸飘然落在地上。 “你……” 金震南刚想要说什么,才张开嘴巴,白傲天突然把一粒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异物入喉,他想把那粒药吐出来,但是,那药在入了胃之后,迅速消化掉。 “你……你给朕吃的是什么?”金震南更慌了,一股难过的燥热之意,迅速传入他的五脏六腑。 白傲天微微笑答:“两年前你便已经该死,凭着本尊的药你才活到现在,现在,只不过是还原你两年前的痛苦。” 金震南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喉咙,力量一点点的被抽尽,他猝然倒在地上,浑身痉.挛、抽搐,红润的脸瞬间惨白一片。 看着倒下的金震南,白傲天转身。 抬脚走了一步的他,突然又停了下来。 “啊,对了,本尊忘了提醒你,你死前的痛楚,将会比十年前的痛楚提升了十到二十倍,好好的享受本尊留给你最后的痛苦时光。” 金震南的眼睛暴张,盯着白傲天离开的背影,他哑声骂道:“你这个魔鬼,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在早朝的时间之后,直接入宫来到了御书房。 意外的是,金震南并且在御书房内,于是,两人最后决定到金震南的寝室一探究竟。 当两人来到金震南寝宫外时,寝宫外的禁卫威势的阻拦住二人。 “这里是皇上的休息之地,皇上还在休息,没有皇上的允许,谁也不准靠近。” “这都什么时辰了?我要见皇上,马上让开。”愤怒的宁蔻,伸出手推开那名禁卫,便准备往里面闯去。 训练有素的禁卫们,马上围了上来,围住了宁蔻,不让她有机会进去。 这些混蛋,惹怒了她。 宁蔻撸了撸袖子,刚准备大干一场。 “有血腥味!”身后的白九誊皱眉吐出一句。 这时,彩雀已经从皇帝的寝宫里悄了出来,冲宁蔻大声的叽叽喳喳嚷着:“主人,主人,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皇帝的死相太难看了。” 察觉到宁蔻的脸色倏变,白九誊皱眉淡淡的问了句:“夏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麻雀刚刚说了什么?” 听到麻雀俩字,彩雀炸毛的在白九誊面前扑腾着翅膀,大声尖叫:“我是凤凰,是凤凰!” 宁蔻神情古怪的冲白九誊回答了一句:“它刚刚说,皇上死了,而且死的……很惨。” 禁卫们听了,只觉荒诞。 “皇上还好好的,在四更时分,我还听到了皇上的声音。” 宁蔻平静的一字一顿提醒他:“四更早过了三个时辰。” 彩雀站在宁蔻的肩头,叽叽喳喳的又说着他人听不懂的话。 听完彩雀的话,宁蔻又是一副平静的表情提醒众人:“不但是皇上,整个皇上寝宫的太监和宫女们,都死了!” 禁卫们半信半疑,禁卫的首领示意一人进殿内查看。 不一会儿,那名禁卫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首领,不好了,不好了!” 禁卫的首领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想也未想的便转身冲进了殿内。 趁着混乱之际,宁蔻和白九誊两人也进了金震南的寝室里查看。 金震南身体和五官扭曲的躺在地上,他七窍流血,胸口被十指抓出无数血条的惨状,甚是惊悚,可见其死前有多痛苦。 “不要看!”白九誊捂住了宁蔻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 宁蔻的嘴角微动,刚刚白九誊捂住她的眼睛之前,她已经看到了,不得不说,金震南的死状太凄惨了,那种模样被任何人看到,都会被吓到。 看到金震南的死状,宁蔻觉得今天中午会吃不下任何东西。 “我们出去吧。”白九誊搂住宁蔻的肩膀,把她扶了出去。彩雀站在宁蔻的肩膀上,说着风凉话:“姑爷太笨了,主人你刚刚都已经看到了嘛。” 宁蔻白了它一眼。 出了金震南的寝宫,宁蔻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皇上突然驾崩,会是什么人所为呢?” 不但杀了金震南,而且还杀了他寝宫中的所有人。 手段不但无情而且残忍。 白九誊的眸底闪过一丝异光。 “这个暂时还摸不到头绪。”他撒谎道。 他刚刚在卧室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股味道正是药草的味道,那种味道,只有一个人的身上有。 清尘!!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金震南是他杀的? 既然是清尘杀的,他又为什么要杀金震南? 清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白九誊捉摸不透,正如他当初救宁蔻一样。 云半夏死了,宁蔻也将随之消失,既然他打算杀掉宁蔻,为什么又会救她?而且……为什么又单单选了金国?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居然在我们之前把皇帝给解决了,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好好的收拾他。”宁蔻气愤的道。 金震南驾崩的消息,很快在皇宫里传开,正说话间,皇后已经匆匆的来到,她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一宿没睡的模样,本就略显苍老的脸,一下子老了很多,脸色也苍白的很。 眼前的皇后,与宁蔻以前认识的那名皇后年龄看起来差太多,因为与之前判若两人,若非她身上华丽、高贵的凤袍,她一时还认不出她来。 皇后在经过宁蔻和白九誊两人身边时,昏黯无光的眼,仅在他们的身上停了一秒钟,便一路奔进了金震南的寝宫中,边奔边哭喊:“皇上……皇上……臣妾来晚了!” 宁蔻同白九誊离开之前,回头看了眼金震南的寝宫,不禁叹了口气。 “怎么了?”白九誊温柔的捏了捏她的小脸。 宁蔻摇了摇头:“虽然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可是,他怎么说也是我的舅姥爷,现在他突然去了,我又少了一位亲戚。” 白九誊宠溺一笑:“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听了他的这话,宁蔻的眼前莫名的浮起之前曾经看到的画面。 画面中,白九誊用非常无情的目光注视着她,然后将一把匕首,就那样直直的插在了她的胸前,鲜红的血从她的心脏前流下。 她下意识的抬手轻轻的覆在心脏前方,不知是不是错觉,心脏处隐隐作痛,也令她的心乱了起来。 心里想着这件事,同白九誊一起往前走的她,不小心被脚下的台阶绊到。 她惊“啊”了一声,白九誊及时伸出手臂,搂住她的纤腰,阻止了她身体的倒地。 宁蔻松了口气,虚惊一场。 靠着白九誊的身侧,宁蔻觉得甚是安心。 “你又出神了。”白九誊皱眉斥道:“走路的时候不要分神。” “知道,你太啰嗦了。”宁蔻抱怨。 “如果你走路的时候不会分神,我就不会啰嗦了。” 对上白九誊关心又温柔的眼,再想象着画面中白九誊冷酷、无情的眼,她的心阵阵的抽痛。 怪事,她怎么会看到这种画面?照理说,她只有怀着小纯炀的时候,才会预见一点点未来,现在还能看到是怎么回事? 等等……难道那个画面是将来会发生的事吗? 虽然不想相信,可是,她前不久才预见了金翩跹被魏紫光杀掉的画面,现在又预见了件事。 将来发生的事……白九誊会杀她? 想到那个画面中白九誊的眼神,宁蔻就心凉了起来,困惑、担心、害怕袭向她,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九誊,我突然很累!”她埋首在他的肩头,低头轻声呢喃着。 白九誊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她异常的脸色,又摸了摸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凉。 白九誊担心的搂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摸上她的额头。 “你哪里不舒服?” 宁蔻冲他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我没事,只是突然很累,你背我回去,好不好?”宁蔻撒娇的晃了晃他手臂。 “好。” 白九誊二话不说的,在她面前跪下,示意宁蔻上来。 盯着他宽阔的肩膀,宁蔻的嘴角动了动,二话不说的趴在他肩上。 “好了。”宁蔻笑着喊了一声。 白九誊起身,不介意四周人们投递过来的嘲讽目光。 在这种封建设计,一个男人太过张扬的当众背一个女人,是非常降低身份的行为,因为女人的地位比男人低,会被认为地位不如女人,而受人鄙视。 “快看那两个人。” “那个男的居然敢背着女人在皇宫里走。” 宁蔻趴在白九誊的肩膀上,听着四周传来的议论声,那些议论声,全是贬低白九誊的。 “听到他们的话了吗?”宁蔻趴在白九誊的背上,附耳在他的耳边笑问。 “听到了。” “你不介意吗?”宁蔻好笑的又问。 白九誊鹰眸如炬,冲四周扫了一眼,顿时寒风扫过,伴随着一句不屑:“一群无法与女人在一起的男人,和一群只妄想飞上枝头注定老死宫中的女人,有什么介意的?” 头顶一只乌鸦飞过。 “嘎嘎~~” 乌鸦的叫声,顿时应了四周围观之众的心情。 他们便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宁蔻感觉到四周投来了无数恶意的目光,心里一下子爽了。 说到说话不留情面,而且字字尖锐,能达到消声效果的,还属白九誊。 她能想象得出,那些被称他为不男不女的男人、孤独终生的女人,心里一定很恨白九誊。 她圆满了。 出了皇宫,凉凉的风吹在身上,宁蔻舒服的趴在他的背上,昏昏欲睡。 “九誊,有件事,我想问你。”说话的同时,她打了个哈欠。 “你问。”白九誊背着好继续往前走,仍然无视身侧那些嘲讽他的路人。 “假如……我是说假如。”宁蔻强调“假如”两个字。 “嗯?” “我要是不小心激怒了你,你会杀了我吗?”背着宁蔻的白九誊,脚步骤然停止了下来。 趴在他背上的宁蔻,因为他突然的停止,神智清醒了几分,呐呐的低头看着他的脸:“怎么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杀你,不会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先杀了我自己。”他转头在她的红唇上吻了吻,异常严肃的盯紧她的眼睛,额头抵着她的,不高兴的警告:“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有了白九誊的这句话,宁蔻心里释然了许多,嘴角漾开甜美的笑容。 “我只是随便问问嘛。”宁蔻心虚的尴尬解释。 “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许问了。” “明白!”她大声答。 白九誊凝重的脸色,缓和了些。 抬头时,发现了前方的一家糕点坊:“你最近挺爱吃那家的糕点,要不要买些回去?” 闻到熟悉的香味,宁蔻的眼中一亮:“要,当然要。” 白九誊宠溺的看着她:“小馋猫。” “唉呀,先别说那么多,快走,先买了再说。”宁蔻焦急的道,舔了舔唇瓣,想象着美味的糕点入唇,不禁流出了口水。 “走路要慢慢走。” “那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不行!” “……”太过分了。 ※ 金国都城无人的巷子 清尘自一家药店出来后,径直进了一条无人的巷子,走进巷子中后,他转身冲身后的屋顶看去,清淡的声音不温不火:“跟了我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话落,一袭白色的身影从屋顶落下,紧跟着便看到白九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少主找我有何事?”清尘疏远的称白九誊为“少主”。 少主两个字,令白九誊的眉峰蹙紧。 “我来找你问一件事。”此时此刻,白九誊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确实已不如从前。 清尘将右手放在左胸前,低头恭敬的说:“少主尽管问。” “金国皇帝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白九誊直接了当的问,他不喜欢拐弯抹角,也懒的绕圈子。 “有!”清尘点头。 “为什么?我要一个原因,你杀他的原因。” “因为他该死。”清尘的回答也很简单。 “只是这样?” “少主以为还有什么?少主来问我这件事,不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现在知道答案了,是不是就可以让我离开了?”清尘不慌不忙的淡淡说道,眼睛里尽是冷漠的情绪。 白九誊嘴角轻勾,双手负在身后,站在清尘的面前,来回踱步,眼睛的余光带着打量的扫向清清。 “可是……”白九誊威慑的目光转而盯住清尘,鹰目眯紧:“我却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清尘笑了笑,仍然是不慌不忙的语调:“少主,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想要隐藏的事情,少主这样窥人隐私,不好吧?” “我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那我无话可说。”清尘转身,脸上淡淡的表情,恍若世上的事都与他无关。 白九誊眯眼盯着清尘的背影。 “清尘!!”白九誊提高了几分音量。 清尘的脚步停了下来,头也未回:“少主还有何要问的?” “二十多年的朋友,难道我还不值得你信任吗?” 清尘低头微笑:“前不久……少主才与我划清了界线,我现在不需要朋友!” 说完,清尘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个清尘! 他的口风向来很紧,任何话都休想从他的口中得知。 看来,他只能从旁慢慢的调查。 ※ 魏大将军府 由于魏紫光留下遗嘱,在他死后,不许风光大葬,只在当天下午,将他安葬在父亲的身边即可。 于是,当天下午,宁蔻和白九誊等人,便遵循魏紫光的遗愿,将他安葬在了前魏大将军的坟墓旁边。 看着新多出的坟头,伊心早已哭的泪人,阿丙怕她随时会伤心过度昏过去,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在魏紫光下葬之后,众人重新回到魏大将军府。 魏紫光已经不在,魏大将军府也是名存实亡,众人准备晚膳之后就搬出魏大将军府。 晚膳时分,宁蔻正趴在书桌上画着什么,本来睡着的小纯炀,突然张口哭了起来。 抽不出手的宁蔻冲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白九誊嘱咐一句:“九誊,纯炀醒了,你先哄哄他。” 坐在圆桌边的白九誊无动于衷。 以为白九誊听到了她的话,已经去哄纯炀的宁蔻,没有再说第二遍。 于是,宁蔻继续低头认真的作画,可是……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纯炀的声音还是未止住,声音洪亮的吓人,也影响了正在作画中的宁蔻。 宁蔻提高了音量,又唤了一声:“九誊~~” 寂静。 “九誊??” 还是寂静,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宁蔻有些生气的转过身,看着不远处坐在桌边发呆的白九誊。 “九誊!!”宁蔻板着脸大声唤。 白九誊总算清醒了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兮兮的冲到宁蔻面前。 宁蔻哭笑不得,把他推开,目光向小纯炀的小床瞟了一眼:“是纯炀哭了。” “我还以为……” 白九誊转而去抱起小纯炀。 被白九誊抱起后,小纯炀停止了他高嗓门的哭叫,冲白九誊的脸便是猛亲,边亲边笑。 白九誊一边拿宁蔻的手帕擦掉脸上的口水,瞪了亲生儿子一眼之后,和宁蔻抱怨:“我总觉得,这臭小子每次都把口水弄到我脸上是故意的。” 小纯炀两只小手臂在空中挥舞着,胖嘟嘟的小手臂柔柔无骨般,看着他脆弱的样子,白九誊又不忍心教训他。 所以他每次才故意得寸进尺。 “你就当他是故意的好了,不过……”宁蔻话锋一转:“你刚刚是在想什么?” “什么想什么?” “我喊你的时候,喊了你好几遍你都似乎没听到,你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宁蔻一本正经的摸着下巴眯眼打量着白九誊。 白九誊眉梢一挑:“当然是在想,我们的纯炀,何时能添个小弟弟或小妹妹。”刷的一下,宁蔻的脸红透。 “你这个色.狼。” 白九誊抱着小纯炀晃了晃,邪笑的问道:“纯炀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对吧?你也想要小弟弟或小妹妹的吧?” 不知纯炀有没有听懂,他哇哇的叫着,手舞足蹈的样子很开心。 这对父子,没救了。 “你们想要小弟弟或小妹妹,做梦想去,走开走开,不要烦我。”宁蔻嫌恶的挥了挥手。 “走开?”白九誊意味深长一笑:“如果我走开的话,纯炀怎么可能有机会得小弟弟或小妹妹呢?” “他要是想要小弟弟或小妹妹,大街上捡去,还怕捡不着不成?”宁蔻一边认真的画,一边回答白九誊的话。 “大街上去捡?我白九誊的儿子,需要到大街上去捡小弟弟或小妹妹吗?” “捡了多好,现成的。”她画的船就快要完成了,注意力集中在船上,所以,回答白九誊的话时,她有些心不在焉。 “捡来的毕竟不如亲生的,我想纯炀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白九誊幼稚的晃了晃怀里的纯炀。 接到白九誊危险又邪恶的目光,小纯炀嘟着小嘴,咦咦呀呀的叫着。 “看看,连纯炀也这么说。” 卑鄙!威胁小孩子!小纯炀心里这样想着。 宁蔻更烦躁了:“唉呀,生孩子这种事,可不是想生就生的。” “我白九誊想要女儿想很久了,想必纯炀也是这样的想法,对不对?”白九誊眯眼危险的又盯了纯炀一眼。 纯炀委屈的小嘴儿嘟的更高。 正在作画中的宁蔻,遭到白九誊的连番打扰,恼了。 “生孩子这种事情,不是我想生就生的,关键是你行不行,你不行的话,就是我想生那也没用。” 宁蔻刚喊完这句话,一下子回过神来。 omg,她刚刚说了什么? 看着白九誊闪烁着异样光亮的眼紧盯着她,他放下了纯炀,步履沉稳的一步一步走向她。 “夏夏,你刚刚说什么?” 宁蔻紧张的吞了下口水,眼睛寻着四周可以逃的方向。 “你……就当没听到吧!” 她刚有动作要逃,一只滚烫的手突然捉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一把扯入怀中。 “迟了!” ———————————— 咳咳,过完年了,大家都长膘了么…… .. 卑鄙的白九誊(6000+) 时间已经到了该离开魏大将军府的时候,子风、阿丙两人准备好了马车,由伊心和朱砂两个去客院唤白九誊和宁蔻一起离开。 伊心和朱砂两个来到房间后,发现只有客厅的一盏灯亮着,其余的灯都灭了,但是,客厅内却不见白九誊和宁蔻的身影。 “咦?一刻钟之前郡主才说,会一直在客厅里待着的,怎么会没影了?”朱砂纳闷。 “可能是有什么事,先出去了吧。”伊心为白九誊和宁蔻两人辩解。 朱砂耸了耸肩:“也许吧,不过,我们还是先……焘” 朱砂的话未说完,卧室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唔~~你……轻……轻一点!”宁蔻低柔婉转的嗓音,从卧室中传来。 其中还伴随着白九誊粗重的暧昧喘息桫。 不用猜,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伊心扶额。 这两个人,这种关键的时刻,居然忍不住。 客厅里,小纯炀躺在小床上,一双白嫩嫩的小手臂在空中挥舞着,急迫的想离开原地。 他的纯洁小心灵呀,被他那对无良的父母给染黑的透透的。 伊心同情的抱起小床上的纯炀。 “朱砂,我觉得,我们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唤郡主和九爷。”伊心尴尬的提议。 “我也是这么觉得。”朱砂同意的点头。 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离开。 卧室内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洒进来,让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可以看到彼此。 耳尖的宁蔻,听到卧室外有动静,突然身体僵硬,手掌贴在他光.裸的背上,轻拍了拍。 “九誊,外面有人。” 白九誊动情的细细吻她颈项,为惩罚她的不专心,他低头在她的颈间啃了一下,惹的她吃痛闷哼了一声。 “好痛。” “这个时候,你心里想的,只该是我。”他霸道的在她耳边宣布,灼热的气息吐在她颈间。 “但是,九誊,我们今天晚上该离开魏大将军府的,一定是伊心或是朱砂她们来唤我们离开了。” 她着急的说着,双手便要推开他起身。 她的双手才刚有动作,他有力的指掌以更快的速度握住她的双腕,将她的双腕扣至头顶上方,迫的她无法再推开他。 “她们已经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并决定过一会儿再来唤我们了。”白九誊漫不经心的抛出一句。 “什么?那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糗大了,现在他们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而且……还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丢人果然丢到姥姥家去了。 她激动的又挣扎,可惜,她的力道哪敌白九誊。 “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打算现在停止。” “我们现在赶紧起来,还能赶得及朱砂和伊心去找子风他们。”宁蔻心里想着自己的光辉形象,不能被这一念之差给毁了呀。 早就打定了主意的白九誊,不满的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她所有不满的话吞了下去,与此同时,他卑鄙的挺腰,一下子充满她。 极致、美好的感觉如烟花般撞进她的体内,她脱口吐出一声惊喘。 为免她再出神,他卑鄙的连番进攻,将宁蔻脑子里想要起身的想法,撞的七零八碎,最后被她的神智抛出云霄之外。 心里骂着白九誊卑鄙,却又不得不被他越来越高超的技术折服,沉溺在他刻意挑起的情.欲之中,双臂得到解放后,她只能搂紧他的颈项,才能让自己不被溺毙。 ※ 当白九誊和宁蔻两人终于起身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筋疲力尽的宁蔻,一直躺在白九誊的怀里,其他的观众们看到这一幕,均是心知肚明,谁也没有当面点破他们。 他们的马车,来到了城外金禅寺山脚下的一处客栈,因为他们是提前预定好的,客栈的伙计看到是他们来了,忙为他们安排了房间又安置了马车。 白九誊抱着宁蔻进了房间,把宁蔻轻轻的放在床榻上,为她拉好了薄被盖好后,低头在她梦寐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睡梦中的宁蔻感觉到白九誊的气息,染着青紫吻痕的手臂,从薄被中伸了出来,在头顶嫌恶的挥了挥。 “不要,我好累,让我休息。” 白九誊怜爱的看着她疲惫的小脸,心疼她的疲倦,有些后悔与她欢.爱过头,让她累着了。 “你晚膳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我让小二给你送些膳食来?” 小手又挥了挥,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并没有睁开眼睛,她干脆翻过身去,近乎呓语的回答:“我现在不饿,我要睡觉。” 白九誊轻笑了一声,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温柔的嘱咐:“那你好好的睡着,一会儿我再来陪你。” “好~~”柔柔软软的嗓音,预示着她的思绪已经在会周公的途中。 心疼她没有吃东西,更心疼她的疲惫,白九誊起身,将纱帐放下,免得床头的烛火火苗的晃动,扰了她的睡眠。 想到自己让明日出去查的事情,现在明日应当已经在屋顶等着了,他便从窗子跃上屋顶。 然,他才刚刚跃出窗子,另外有一条黑影,突然从窗外跃了进来。 那道黑影来到床边之后,掀开床帐,推了推床上宁蔻的肩膀。 “丫头,丫头……” 刚刚睡着又被人唤醒,宁蔻生气的冲身后的人斥责:“我不是说过了我要睡觉吗?不要烦我,让我继续睡。” “丫头,快起来。” 急促的男声,不断的在她耳边响起。 不对,这个声音不像是白九誊,白九誊从来不会唤她丫头,而且这动作也实在太粗鲁了点。 她警觉的骨碌翻身而起,指尖捏着一根银针,飞快的抵住了对方的颈项。 “什么人,居然敢偷袭我。”宁蔻眯眼危险的盯着对方。 “丫头,是我,怎么……不认识了吗?”眼前的人微笑的看着宁蔻问。 宁蔻的眼睛眯紧,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可是,这张脸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年龄看起来大约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一头花白的头发,整齐的梳起,用银色的发冠罩住,脸上光洁,不见一丝胡渣,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苍老的痕迹,满是皱纹的眼,仍能看出那双眼年轻时的神彩,年轻时,也一定是一名帅哥。 可惜,她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他。“大叔,我们两个……不认识吧?”宁蔻狐疑的盯着对方,下颌微收:“如果你只是来找我搭讪的,不好意思告诉你,我现在有丈夫有孩子,我对其他男人没兴趣,对你这样可以做我爷爷的人,更没兴趣。” 宁蔻的一番嘲讽,令眼前的男子噗哧一下笑了起来。 “丫头,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 “你这么说,我就一定要认识你吗?况且……地球上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认识?”宁蔻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你再好好想想。” “提示?” “雪峰上,我救过你的,忘了吗?” 雪峰? 熟悉的声音。 丫头。 所有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宁蔻总算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了,可是……虽然已经想起来对方是谁,可记忆中的脸,与现在的这张脸差距太大,这两个人的脸,她完全无法对放在一起。 “你是黑狼爷爷!”宁蔻惊讶的叫了出来,手中的银针也移开,不敢置信的眼睛瞠大,久久无法回神。 黑狼点点头。 “丫头,你终于想起来了。” 宁蔻的双眼上下打量着黑狼,啧啧赞道:“没想到,黑狼爷爷你的脸上没有胡须、头发梳整之后,居然年轻了这么多。” “我本来就很年轻!”黑狼不高兴的冲她板起脸。 “是是是,黑狼爷爷你很年轻,很年轻,是我说错话了。” “这还差不多。” “不过,黑狼爷爷,你怎么会找来金国的?而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黑狼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不会是偶然。 “当然有,你现在马上跟我离开这里。” 宁蔻懵了:“我在这里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这里?要去哪?”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很累,很想睡觉,哪里也不想去。 “如果不走的话,你会没命的。” 宁蔻半信半疑的上下打量着黑狼:“我说黑狼爷爷,开玩笑也要有个度,不是什么玩笑都可以开的,如果黑狼爷爷你暂时没有地方去,我让九誊安排小二给你整理一个房间。” “这个由不得你,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带你离开的。”说完,黑狼不由分说的把宁蔻从床上拉了下来。 “我不……”宁蔻张口拒绝,才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黑狼点住了哑穴,不管她说什么也无法说出来。 这个无耻的老头。 宁蔻在心里骂着黑狼,她现在没有力气与黑狼对抗,只能任由黑狼将她从窗子背了出去。 ※ 屋顶 明日把自己搜集来的消息告诉白九誊。 “你说清尘今晚在金禅寺?”白九誊剑眉紧皱。 “我亲眼看到他进了金禅寺!”明日一字一顿的回答。 既然明日这样说,那就应该没错了,可是,这个时候,清尘在金禅寺中做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你继续去跟踪清尘,不管他有什么动作,马上来通知我。” “是!” 明日抱拳离开。 白九誊在明日离开后,又去嘱咐了一番子风和阿丙好好守着客栈四周,这才回到他和宁蔻的房间。 可是,当他回到房间后,房间里,宁蔻的外衣和鞋子都在,唯独宁蔻自己不见了! ※ 大街上,黑狼背着宁蔻累了,把她从肩上放在地上,刚放下她,她就张口在他的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丫头,你的牙齿很利,你知不知道?”黑狼愤愤的抱怨了一句。 宁蔻不满的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黑狼解开她的穴道。 现在离客栈已经很远,又是子时过后,大街上无人,黑狼没有怀疑的伸手解开她的穴道。 喉咙得到解脱,宁蔻第一句就生气冲黑狼吼道:“黑狼爷爷,你太过分了,你把我绑出来就绑出来,可是,你却没有给我穿鞋。” 昏暗的月光下,黑狼低头看了一眼宁蔻的脚,光溜溜的两只白嫩脚丫子,不停的蹭啊蹭的。 “你自己怎么不穿?”黑狼脱口反问。 太过分了! “是你根本没有给我机会穿鞋。”宁蔻咬牙切齿的反驳。 “既然你没有穿鞋,那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黑狼反问的更快。 说到这一点,她就来气,他不问还问,一问之下,宁蔻的火气更大。 “我倒是想提醒你,可是,我还没有开口说话,你就点了我的哑穴,你让我怎么提醒你?路上我倒是提醒你了,你理我了吗?” 黑狼理亏的缩了缩脑袋。 “你路上一直踢我,就是因为这个?” “不然,你以为呢?”宁蔻气急败坏的指着黑狼:“现在我没有鞋子,你说怎么办?” “这是在街上,到处都有店铺,随便找一家铺子,总能找到适合你的鞋子。”黑狼提议。 宁蔻非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带银子了吗?”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没有!” “没有给银子就拿别人的鞋子,这是偷盗的行为。” “那你想怎么样?” 宁蔻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你现在回到客栈里去给我拿嘛。” “不行!”黑狼斩钉截铁的拒绝:“现在的少主一定已经发现你不见了,现在回去,只会让他发现你在我手里。” “可是……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嘛!”宁蔻恼了。 “不是绑你,是为了要救你。”黑狼认真的一字一顿郑重说道。 “你口口声声说要救我,谁要杀我?” 月光下,黑狼的眼怔怔的盯住宁蔻,吐出两个字:“尊主!” “你的意思是……他在金国?” 黑狼点头:“一直都在。” “为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自从你来到金国之后,就遇到很多离奇的事吗?” 宁蔻皱眉:“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既然他想杀了我,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名堂来?” “白族的人,特别是白尊的尊主,不能亲手杀人!” “那不就好了?”宁蔻松了口气:“他现在不能亲手杀了我,那我还是安全的。” “现在事情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黑狼一本正经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副“事情严重”的表情。 “什么意思?”“你碰过白族黑影了吧?” 宁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黑狼爷爷,能不能麻烦你说重点呢?黑影是什么?” “白族至宝,黑影!”黑狼用手比划了一下:“就是这么大的一个黑色珠子,除了四大长老和尊主之外,没有人知晓它的存在。” 黑色珠子,那不就是…… “碰到那个珠子会怎样?”宁蔻马上反问。 说的那颗珠子,应当就是金震南前两天让她碰的那颗黑色珠子,当时她就发觉金震南很奇怪,把那么名贵的珠子摆放在她面前。 在她起身的时候,还特地将它打翻在地,若非她伸手去接,那颗珠子已经被摔碎了。 当时,她的心里下意识的抗拒那颗珠子,后来还是鬼始神差的接了那颗珠子。 现在只希望,那颗珠子留下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现在……白族的任何人,都可以杀了你。”黑狼严肃的警告宁蔻:“所以,你现在很危险。” 宁蔻半信半疑的打量他:“黑狼爷爷,你是故意在唬我的吧?” “我像吗?” 宁蔻用力的点了点头:“非常像。” “不管怎么样,今天你都不能回去,只要你摸过那颗珠子之后的三天之内不出现,你就会没事。”黑狼不由分说的叽叽喳喳说道。 听了黑狼的这一番说词,宁蔻半信半疑。 黑狼救过她多次,如果不是黑狼,现在小纯炀也可能生不下来,在她的心里,一直将黑狼当做尊敬的长辈。 他的话……也由不得她不信。 她并不是不怕死,初听到黑狼所说,她直觉的想答应黑狼在这两天躲起来,等着时间过了,她就可以躲避一死。 但是…… 转念一想,她现在就算躲得了一次,又怎么可能躲得了后面的每一次。 再说了,她现在担心,如果她不在客栈,现在已经丧心病狂,生出各种办法想要杀她的白傲天,会不会拿她身边的人开涮。 说不定……现在客栈中的人已经遇袭。 黑狼对她确实是一片好意,但是,她现在只能辜负他了。 “那好吧,可是,我现在脚上没有穿任何东西,实在是不想走动,你去帮我找双鞋子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走,如何?”宁蔻佯装同意的冲黑狼提议。 黑狼松了口气,宁蔻总算答应与他一起躲避了。 “好,我去找双鞋子来,你就先站在这里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回来。”黑狼临走之前,不忘冲宁蔻再一次叮嘱。 “知道了,你快点去找,一个人站在这里挺恐怖的。”宁蔻笑眯眯的冲黑狼挥了挥手。 黑狼这才放心的离开。 然,黑狼才刚刚离开,宁蔻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然后她抓到了打更的人问到了金禅寺山脚下的客栈。 宁蔻一路赶回客栈,刚到客栈内,她的双脚已经疼的几乎无法沾地。 客栈内白九誊等人一个都不见,她找客栈的伙计要了开水,打听到白九誊他们正四处寻找她,于是,她便坐在客栈内,等着他们回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可怜她的脚掌心,一路上被不少的碎片扎出了一个个的小血痕,好不容易清理完毕,上了药包扎好,她才重新穿上鞋子。 等了这么一会儿也不见白九誊他们回来,她决定出门去找他们。 才刚刚坐起身,就听到门外有人推门进来的“吱呀”声。 宁蔻以为是白九誊他们回来了。 欣喜的抬头朝门边望去。 那张脸与白九誊相似,但绝对不是白九誊的脸。 那张脸分明是…… 宁蔻脸上的笑容隐去。 “白族尊主,好久不见!”她运气太背了,刚回来就撞到了白傲天。 —— .. 第四卷完(上)(6000+) “不久,昨天我们才刚见过。 ”白傲天盯着宁蔻回答了一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夜晚看去,煞是阴森恐怖。 “昨天?”宁蔻的眼珠子骨碌转动一下。 她的记忆中,昨天并没有见过他,除非……他在暗处。 看到白傲天出现,宁蔻已经完全相信了黑狼的话,白傲天果然在暗处悄悄的打探她。 可惜,她的运气不好,才刚回来,就与他撞个正着,白傲天可不比那些普通的侍卫或死士,在二十七年前,将白九誊从死神的手中夺回,他的力量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焘。 “想必,你见过黑狼,自然也知晓本尊为什么会找上你了。” 连她见过黑狼他都知道,这个白傲天果然不容小觑。 她的身后除了一直跟着她的彩雀在身侧外,没有其他人在,她单枪匹马,根本无法与白傲天抗衡爨。 除非……拖延时间。 如果白九誊他们到处找她找不到,应当会回到客栈来。 只要他们回到客栈来,发现她与白傲天对峙,她就有赢的胜算。 灵黠的美眸眨了眨:“反正我的功力不如你,我想逃也逃不去,但是,有一点,我是不是可以问?” “你要问什么?”白傲天不耐烦的语调。 “你既然要杀死我,总有理由吧?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死也死的明白点,我这样要求……不过分吧?知道了死的原因之后,到了阎王那里,我也好报备,你说是不是?”宁蔻用轻松的语调笑问,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张的握成拳。 时间啊时间,你快点走!她在心里暗忖。 白傲天面色缓和了些,宁蔻心中窃喜,白傲天当是暂时被她唬住了。 “告诉你也无妨。” “既然告诉我也无妨,那我也洗耳恭听!” “这要从白族的由来说起。” “……”宁蔻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有种要听天书的感觉,一股困意油然而生,瞌睡虫非常不客气的朝她的大脑袭来。 为免自己困的打哈欠,衣袖下的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不会睡着。 “然后呢?”宁蔻一脸兴味的问道。 有观众听,白傲天自然也有兴趣说下去,接下来他便娓娓道来:“白族本来只是一个小的部落,因为他们天资聪颖,后来,白族的人得到了一个宝物,有了这样宝物,白族的人,便可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宁蔻像听神话故事似的,静静的听着,两只眼皮却在打架,她悄悄的又掐了一把大腿,逼自己打起精神。 “那时的白族,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了很多人,却也得罪了很多人!而对白族的天谴也在这时降临,白族并不能滥用这种上天赋予的能力杀人,白族的人在那一次的天谴中几乎全部丧命。” 宁蔻惊呼了一声,美眸睁大,紧张的问:“那后来呢?” “当时的白族尊主,定下了族规,白族的人不能随便滥杀无辜,由其是白族的尊主,另外……” 白傲天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奇怪,引起宁蔻的注意,令宁蔻狐疑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没错。 紧接着,白傲天又继续开口:“白族虽然拥有天赋异禀,却受上天诅咒,白族尊主承受了所有的诅咒,注定要亲手杀了心爱的人,才能成为白族尊主!” 听到这里,宁蔻愣住了。 “您刚刚说,杀了心爱的人,那你跟九誊的母亲……”白傲天也是成为了白族尊主,但是他却跟白九誊的母亲,生下了白九誊。 “我心爱的女人,并不是九誊的母亲,我心爱的女人,在我决定做白族尊主的那天,死在了我的刀下,白族必须要延续,所以我娶了九誊的母亲。” 这是惊天的消息,白傲天爱的并不是白九誊的母亲。 这个事实,也让宁蔻生气。 “你这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你娶了别的女人,却只为了传宗接代。”她生气的冲白傲天.怒斥。 “九誊注定要成为白族的尊主,他将来也会娶别的女人。” “九誊跟你不一样,他不会的。”宁蔻大声反驳。 “只要他决定成为白族的尊主,他就一定会的,虽然本尊不爱他的母亲,但是,他却是本尊的亲生骨肉,本尊不会看着他走入歧途。” “歧途?”宁蔻冷笑:“你说的歧途,就是想毁了他吗?” “你迷惑了他,让他放弃白族,本尊已经仁慈的饶了你的性命,让你可以继续活下去,但是……” 但是,白九誊居然千里迢迢的跑来找她,并与她重新续缘,这是白傲天从来没想到的吧。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没有要了我的命了?” “九誊必须接管白族,这是他的命运,他躲不掉。” “为了让他接管白族,您现在改变主意,想要杀掉我了?” “九誊若是决定做白族尊主,你一样会死在他的刀下。” “不会的,我们两个已经约定好了,这辈子归隐山林,他是不会答应做白族尊主的!”宁蔻再一次反驳。 死不怕,但是她无法接受白九誊跟别的女人生下孩子。 白傲天嘴角挂着嘲讽的弧度。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白傲天提议。 “打赌?打什么赌?”宁蔻皱眉,好奇白傲天的提议。 “本尊并不想九誊会恨本尊,所以,本尊暂时也不想亲手杀了你,我们就以一个月为期,一个月之内,假如九誊答应本尊做白族尊主,那就是本尊赢了,会有什么后果,刚才本尊已经说过;假如他不答应,那就是你赢了,到时候……本尊会放你们离开,以后再也不管你们的事。” 还以为他要打什么赌。 一个月之期。 只要白九誊在这一个月之期内,坚守他们之间的约定,不答应做白族尊主,那么……他们两个就可以归隐了。 现在她已经面临绝境,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犹豫了三秒钟之后,她抬头看着他:“好!我答应你。” ※ 当白九誊接到子风的消息,说宁蔻已经回到客栈的时候,万分火急的赶了回来。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街上到处无人,荒凉一片,他经过之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回到客栈,客栈亦是一样的寂静,绝大部分的客人已经在熟睡之中,白九誊不想打扰客栈中的其他客人,来到客栈外,径直跃上了二楼客房的窗户。 才刚刚跃了进去,一眼便看到恭敬站立的子风和阿丙两人。 白九誊心里念着宁蔻的安危,一双眼睛飞快的搜索宁蔻的影子。 坐在桌边的宁蔻,一只手端着茶杯,正悠闲的坐在那里喝着茶。 “夏夏~~”白九誊冲了过去,一把握住了宁蔻的手,端着茶杯的宁蔻,杯中的水被白九誊这一握,半数洒了出去,溅到了她的手背和衣服上。 “呀!茶都洒了!”宁蔻忙用另一只手接过茶杯,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再拿出手帕,擦拭溅到茶渍的地方,边擦边抱怨:“你动作也不轻点,这茶水都溅出来了。” “你没事?” 她没好气的抬头瞪了他一眼:“我能有什么事?不过你现在把我的茶弄洒有事了。” 看到宁蔻平平安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白九誊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下次不要再玩这种让人担心的游戏了。”白九誊心有余悸的斥责,找了她这么一会儿,就怕她出事了。 张了张嘴,宁蔻想反驳些什么,想了一下,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不说她被黑狼绑走的这件事了,说了只会让他平添担心。 瞧见一旁端坐着的另外一个人,宁蔻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微笑的提醒了他一句:“九誊,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什么事?” 宁蔻的眼睛转向脸色不好看的白傲天:“这房间里面,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刚从窗子外面进来的时候,白九誊就已经发现了白傲天的存在。 “不知父主突然找来有什么事?”白九誊语调冷淡的问,向来温和的脸上,染上了几分冷漠。 特别是在知晓……宁蔻遭受到这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白傲天之后。 “你这是跟父尊说话的态度?”白傲天一拍桌子,桌子发出一声“卡嚓”,从中间裂开了好几道痕迹,桌子上的茶杯险险的晃着。 “父主到底有什么事?”白九誊不耐烦的问。 俩父子不耐烦时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 “难道父尊就不能来看你了吗?你是父尊唯一的亲生骨肉!”白傲天的声音拔尖,嗓音里面,带着怒意的颤抖。 “是呀,除了这个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理由了吧?”白九誊的语调依旧冷淡。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白傲天的怒意更甚。 “我现在跟夏夏在一起很好,如果父主您看够了的话,就可以回了!”白九誊嘲讽的说着,目光转向白傲天,一字一顿的冷冷道:“在您的心中,一向都是白族的事情比较重要,不是吗?” 白九誊与白傲天之间的相处模式,着实令人担忧。 “父尊现在不与你讨论这个问题。”说完,白傲天起身准备离开,离开之前,莫测高深的冲宁蔻说了句:“不要忘了,我们这间的赌约。” “当然。” 待白傲天走出客房之后,白九誊一双手用力握紧宁蔻的肩膀,那双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眸子,死死的盯住她的黑眸。 “你跟父主之间打的什么赌?” 宁蔻如实回答:“一个月之内,倘若你不答应做白族尊主,他就放过我们两个,以后再也不会来烦我们。” “真的?”白九誊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宁蔻白了他一眼,他居然不相信她的话:“这种事情,我还能骗你不成?” “如果真的是这样,事情倒好办。”白九誊兀自低头沉思着。 但是,他狐疑的眼角余光,带着打量的望着宁蔻,很显然,他不太相信她刚刚的话,总感觉她有什么事情瞒了他。 ※ 客栈外 白傲天走了一会儿,拐进了无人的树林,树林里到处传来阴森恐怖的野兽叫声和风吹过树梢时的树叶沙沙声响,昏暗的月光,从树叶的中央投下,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影子。 在这样漆黑的阴晚,阴森恐怖的树林中,极少有人出没。 白傲天走进了树林中,他的身体在斑驳的树影下停住,突然,他的身体摇晃不稳,险险的要跌倒。 一道人影速度飞快的上前,扶住了白傲天,白傲天这才不至于跌倒。 “噗”的一下,白傲天吐出一口鲜血。 那道人影皱眉,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从瓷瓶中倒出了一粒药丸,给白傲天服下。 “尊主,您要保重身体。”那人淡淡的提醒白傲天。 白傲天固执的站了起来,推开扶着他的人:“本尊很好。” “如果再这样下去,尊主您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的,您现在必须要好好的休息。” “清尘,本尊知晓你比四长老的医术更高明,想必,你也清楚本尊的身体,在这种时候,即使休息,本尊的身体也支撑不了多久。” “您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少主?” 白傲天嘲讽一笑:“本尊要向他示弱,才能令他做尊主吗?本尊绝对不会这么做,另外,本尊已经与那个不知叫云半夏还是宁蔻的女人打了赌,一个月之内,一定会让九誊回心转意,在这一个月之内,本尊一定会让他回心转意的。” 清尘惊讶。 “您没有杀了云姑娘?” “她虽然碰过白族黑影,但是,金禅子这个老秃驴给她的护身佛串保护了她,她并没有受到白族黑影的影响,所以……本尊现在还杀不了她。” “原来如此。”清尘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尊主,现在我扶您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不必,本尊自己可以走!” 白傲天傲慢的推开清尘。 看着白傲天的背影,佝偻中又透着一分孤独,这样的白傲天却又是极让人心疼的。 说什么现在杀不了宁蔻,其实,白傲天若是想杀掉宁蔻,机会多的是,并不需要他动手,可是宁蔻却活到了现在。 说到底,白傲天是心疼白九誊的。 当初白傲天杀掉自己心爱女人的时候,想必也是心痛的。 清尘的脸色微沉,继续跟在白傲天身后。 ※ 半个月后 因为与白傲天之间的赌约,宁蔻与白九誊等人便一直待在金禅寺脚下的客栈中未离开,虽然白九誊表示过,不管是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都不会改变想与宁蔻一起归隐的心。 但是,宁蔻依然固执的打算留下来。 一来,是因为她与白傲天之间的赌约。 二来,因为她曾经看到过的那个画面,是不是真的确有其事。 半个月之前,皇帝驾崩,太子新继位,不改前皇上的旨意,处决了呼伦烈,并彻底瓦解了呼伦一族的势力。 呼伦烈被处决的当天,都城百姓连连称贺 此时的呼伦一族,已经名存实亡,朝廷正式的开始往强大的方向走。 这些事情,在金国早已传遍,宁蔻等人自然也知晓。 造成这件事最终结果的罪魁祸首,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件事情。 在与白傲天相约的时间内,宁蔻毫无顾忌的与白九誊在一起,每天过着简单又幸福的生活。 为了打发时间,宁蔻把已经被遗忘很久了的阿丙和伊心俩人的婚礼也提上了日程。 这是她答应给伊心和阿丙的婚礼,拖了那么久,他们两个一直毫无怨言的跟着她,这让宁蔻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趁着这个空档,宁蔻打算简单的将两个人的婚礼办一办,正好魏大将军刚去没多久,当作是冲喜了。 伊心和阿丙两个原本是不愿意的,可看宁蔻那么兴致勃勃的,便由得她去了,他们两个也乐得当新郎和新娘子。 赶上这个好时候,子风、明日和朱砂三个自然也不能闲着,到处置办婚礼该用的东西。 至于小纯炀,就由即将当新娘子的伊心带着,彩雀便一直跟在宁蔻左右,出去挑一些东西的时候,宁蔻拿不准主意的时候,就让彩雀在一旁帮她做选择。 半个月的时间,婚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差两日就到举行婚礼的时间,宁蔻突然想到还有婚礼当天的一些东西没买,早膳过后,匆匆拉了白九誊出客栈去采买。 跟着他们一起出门的彩雀,站在宁蔻的肩头抱怨:“主人,这两天您到处晃,也不歇一歇。” “嫌累?嫌累的话就不要跟着,在客栈里面待着!”宁蔻嫌恶的弹了弹彩雀的脑袋。 “不累不累,跟着主人您到哪里都不累。”彩雀马上嘴甜的改正自己的话。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我们还需要买什么?”相对于彩雀,白九誊比较有气质多了。 反正嘛,某些事情上,只要不跟宁蔻较劲,那么,就可以平安的过自己的日子,这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所以,不管宁蔻要做什么,他皆站在旁边听着即可。 “还需要盖头,还有一些首饰之类的。”宁蔻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前走。 这几日,这里的店面她几乎都瞅遍了,需要的东西在哪里,她皆能很快的找到。 来到街头,宁蔻径直带着白九誊来到一家首饰店。 “我们先到这里……” 白九誊认命的跟着她进去。 然,他们两个才刚刚打算进去,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少主、云姑娘!”清尘站在两人面前,淡淡的唤着二人,那张脸上有着异于平常的疲惫和苍白。 白九誊把宁蔻拉到自己身后:“什么事?”他冷淡的看着清尘。 “少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好!” 白九誊刚准备同清尘一起离开,宁蔻心里紧张的扯住了白九誊的手:“九誊,别忘了,你对我说过的话。” 白九誊微笑的转身,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我马上就回来。” ———————————— 咳咳,明天继续。 .. 第四卷完(中)(6000+) 白九誊跟着清尘一路往前走,眼看已经出了小镇,一路往小镇外的树林中走去。 出了小镇,就已经很安静了。 白九誊停住脚步。 “清尘,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白九誊唤住了清尘,盯住清尘的后背,拒绝再往前走。 清尘走在前头,突然听到白九誊的声音,他的脚步稍作停顿,脸半侧丢下一一句:“到了地方之后我再说。煦” 不给白九誊反对的机会,清尘继续往前走,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 白九誊好看的眉蹙紧,直觉清尘要告诉他什么事,这件事他听了可能会后悔。 这个想法在脑中仅持续了三秒钟,他又抬脚继续跟了上去值。 白九誊跟着清尘一起来到了金禅寺后山的一个山洞外。 来到山洞外,清尘径直往里面走,这一次,白九誊没有任何迟疑的继续跟在他的身后。 山洞中,一根火把燃着,在火把的映照下,依稀可见在石床上躺着一个人。 依着火把微弱的光亮,白九誊一下子看出了躺在石床上的人。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躺在石床上的那个人,现在应该在哪里正精神的想着如何对付他,而不是一副脸色苍白、虚弱不堪模样的躺在这里。 “如果你想让我看到的是这个,我现在已经看到了,我该回去了,怕是夏夏要等的急了。”白九誊冷淡的说着,转身就要走开。 “少主,既然已经来了,难道你不想听听我要说什么再走吗?”清尘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白九誊嘴角挂着讥诮的笑,懒的看他一眼。 “你能说什么?”他一字一顿的嘲弄:“早先,你就已经表明了立场,如果你跟父主一起合谋设计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这一次,若不是情非得已,我是不会找少主来的,既然你已经来了,听完我说的话再走也不迟。”清尘固执的挡在白九誊身前,仰起头毫无畏惧的迎向白九誊的眼。 从清尘的眼中,白九誊看到“固执”两个字。 白九誊琥珀色的眸子动了动,转回身来。 “说吧,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现在……不管是什么事,都无法动摇他。 “在此之前,少主怕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少主可先探尊主的脉搏,然后我再说。”清尘先提议。 白九誊深吸了口气,按捺着性子照清尘的话走到石床边探白傲天的脉搏。 然,当他的指,落在白傲天的脉搏上时,那张俊美的脸瞬间倏变,手指再继续往他的脉搏探去,好一会儿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未褪。 等到他的手指缩回来,清尘松了口气,白九誊总算愿意去探白傲天的脉搏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九誊脸色难看的质问清尘,双眼中写着不敢置信。 他一直觉得白傲天的身体很好,刚刚他探他脉搏时,却发现他气若游丝,而且……已经病入膏荒。 “这就是我今天找少主来的目的。”清尘平静的说道。 “找我来的目的?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白九誊的脸色瞬间漆黑一片,生气的冲清尘斥道:“你不是白族医术最好的吗?你一直跟他在一起,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清尘的眼睫微垂。 看白九誊生气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是担心白傲天的,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父子连心,他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 不过,听白九誊的话,清尘的心里也有了底。 “因为……尊主现在的身体,已经药石无效。” “你说什么?药石无效?”白九誊冷笑:“你们一定是故意在骗我,我要回去了。” 白九誊喃喃着,便往石洞外面走。 “少主,您现在走的话,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尊主了!”清尘冲白九誊的后背大声喊了一句。 这句话,成功的让白九誊的脚步停了下来。 看白九誊没有再往外走,静静的站在原地,也不转身,清尘知道白九誊已经接受了现实。 “其实,尊主的身体,在二十七年前就已经作下了,就是少主您出生的时候,为了保住您,您拥有了寒珠一百年的功力,可是尊主却中了寒毒,十一年前,是师父拼尽了所学,才让尊主醒来,可是,他体内的寒毒不同于他人。” 白九誊还是没有说话,清尘顿了一下之后,脸上露出伤痛之色:“师父当时说过,尊主只剩下十年的寿命,这十年间,尊主苦心修炼,延长了寿命之后,你才能避免接受白族尊主的厄运,你这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都只因为尊主的关系。” “都是因为他的关系,为什么?”白九誊冷笑,清尘的话让他感觉到可笑。 “只有尊主一直坐在尊主的位置上,你才能免做尊主,承受尊主该承受的诅咒。” “诅咒?”白九誊鼻子里逸出一声冷哼:“你现在的话,有几句我能相信的?清尘?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可是你……” “少主,我也一直把你当朋友,所以才会一直陪在尊主身边,因为我也不想让你承受那个诅咒。”清尘失控的喊了出来。 他们向来性子沉稳,极少失控。 这一次失控,说明他已经忍到了极点。 “诅咒?什么诅咒?” “一个在坐上尊主位置之后,就必须要杀掉心爱女人的诅咒。”清尘如实的告诉白九誊。 “什么意思?”白九誊突然抓住这话其中的一个点。 “意思就是,只要你决定做尊主,就必须要杀掉自己心爱的女人。” “父主?” 清尘叹了口气:“虽然不想告诉你,但是,你的母亲,确实并不是尊主心爱的女人。” 并且,据四长老所说,当年白傲天是不愿意娶其他的女人,但是,当年白九誊的母亲使用了计策,迷惑了白傲天,有了白九誊之后,白傲天出于责任才娶了白九誊的母亲。 因为这件事也相当于一件丑闻,除了四大长老之外,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白九誊再一次冷笑。 “清尘,你现在告诉我,我的母亲不是父主心爱的女人,父主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到底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因为,您命中注定是下一任尊主。”清尘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 白九誊长长的叹了口气,用可笑的语调质问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今天让我过来,就是想说服我,变成我父主那样做白族的尊主,然后杀掉夏夏,是吗?” 清尘愧疚的低头。 “的确如此!”他不想欺瞒他。 “很好!”白九誊眸底闪过阴鸷,双手暗暗握紧:“除非你今天能打得过我,否则,你今天就拦不住我离开这里。” 不管这件事有多么荒谬,但是要他亲手杀掉宁蔻的话,他绝对做不到,也不会去做。 “九誊!!”清尘低低的唤了一声:“我不会拦你,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你跟云姑娘经历了那么多,舍不得她。” 白九誊猝然回头,大声冲他怒吼:“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任何人碰夏夏一下。” “我保证,她一定不会死的。”清尘抬头拍着胸脯保证道。 “保证?”白九誊嘴角挂着狞笑,讥讽的看着他,眼角闪动着阴鸷的光芒:“你拿什么保证?” “我以我的性命担保,她一定会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 “她以后再也无法进入白族!”清尘吐出答案。 “你不仅要我杀了她,而且……还打算让我们两个一刀两断是吗?” “的确如此。”清尘听似无力的回答,虽然他也不想这个结果。 “并且,是要让我抛妻弃子,是吗?” 清尘咬紧了下唇,没有了声音。 没有听到清尘的回答,白九誊冷笑着再一次质问:“你说是我的朋友,却让我抛妻弃子,是这样的吗?清尘,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我的朋友?” 面对白九誊的质问,清尘哑口无言。 因为这个抉择很难,并不是常人可以办到的。 “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清尘!”白九誊恼了,声音比刚刚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是!”清尘低头小声的回答。 “既然是朋友,你为什么要逼我做出这种决定?这是一个朋友该做的事吗?” 一声声质问在耳边,清尘被逼到了绝境。 突然清尘抬头大声的喊了出来:“我也不想逼你,可是,如果你不做尊主,尊主在死去的那天,白族也将面临诅咒,不仅是你,还有你刚刚出生三个月的儿子,都不会幸免于难。” “无法说服我,你现在改用威胁了吗?”白九誊一脸不相信的冷笑反问。 “这绝非威胁,我看到过白族的史册,早就已经记录着,到了你这里,会放弃白族,于是就有了这个诅咒,因为……只要白族没有了尊主,就没有人承受诅咒,白族的人……都会死。”清尘吐出了其中的严重性。 “你说这些,以为我就会信吗?” “尊主您也许会不信,但是在半个月之内,你自然会相信,到时候,您再决定也不迟,最关键的是……尊主最多也只能撑到那个时候。” 最后,清尘若有所指的抛出实情。 “其实,在这十多年间,尊主一直想找到解决的办法,但是,找不到,即使到了现在,尊主已经性命垂危,他还是一直在找!将云姑娘的灵魂从白族送出,其实是想救她,如果你不启动八大定坛柱,开启了祭坛,找不到云姑娘,她必然可以平安一生,但是……” 所以,现在他跑来这里找宁蔻,与她重新在一起,反而是害了她? “总归,我绝对不会杀夏夏的,除非我死。” “即使你……还有刚出生几个月的纯炀死也没有关系?” “……”顿了一下白九誊才继续道:“现在什么都是未知数,父主的事情暂时交给你,夏夏还在等我。” 清尘看着白九誊离开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管他怎么抗拒,可是……这就是事实。 回头看了一眼石床上的白傲天,此时他已经醒来。 “尊主,您醒了!”清尘恭敬的立在石床边。 “九誊走了?” “已经走了。” “看来,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罢了,白族当真是要毁在本尊的手上了!”白傲天阖眼叹息。 “尊主,少主会明白的。” “一直以来,他对本尊都存有误解,罢了,这一次就由着他吧。” “尊主,药好了,您还是先吃药吧!”清尘把搁置在石床旁石桌上的一碗药端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本尊的身边却只有你一个,你对本尊如此忠心,本尊就是死在这里也没什么遗憾了。” 清尘默默的端着药,无言以对。 希望白九誊可以尽快想通。 ※ 从首饰店铺里出来,宁蔻挑了几样上档次的首饰,她正在挑的时候,白九誊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宁蔻心里疑惑清尘到底跟白九誊说了什么,问他的时候,他却支支吾吾的不回答。 他不想说,宁蔻也不想逼他。 出首饰店铺的时候,宁蔻把刚买好包装起来的首饰盒们,都交到了白九誊的手中。 突然有个三四岁模样的孩子出现在白九誊面前,白九誊一眼没看到,差点撞到那小孩子,幸亏宁蔻眼尖,看到那孩子,便赶紧推开了白九誊,小孩子才没有被他撞到。 但是,她刚刚买的那些首饰,却被她的刚刚那一推,从白九誊的怀里,一下子全掉落到了地上。 其中一只玉镯掉到地上之后,一下子摔成了两半。 宁蔻捡起玉镯,心疼的看着。 “这个碎了,我们再重新买一个吧!”白九誊歉疚的道,都是因为他刚刚的出神才会导致这个结果。 “也只好这样了。” 返回首饰店,宁蔻一边挑一边询问白九誊。 “九誊,你现在……还是不能告诉我,清尘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没什么!”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有什么,说话的时候,眼睛忽闪的望向了门外。 聪明的宁蔻,从他的行为里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灵黠的美眸骨碌转动,她一边漫不经心的挑着镯子,一边问道:“是吗?容我猜猜看他是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要你做白族的尊主?” “没有的事,你想太多了。”白九誊飞快的回答:“你不是要买镯子的吗?看好了吗?” 白九誊的双眼在满眼的首饰前扫了一眼,一眼瞅出了与之前那只镯子一模一样的那一只。 “就是这只,与之前那个一样的。”白九誊拿起那只镯子,冲首饰店的老板喊道:“老板,这只镯子要多少两银子?” “要三万五千两!”老板伸出了三根手指。 “好,就三万五千两!”白九誊想也不想的就掏银票付银子。 就在这时,宁蔻飞快的拦住了白九誊打算付银票的手,然后把银票接到自己手中,抽出其中的五千两递给了老板。 “客人,不对呀,是三万五千两,您还差三万两呢!”老板陪笑的看着宁蔻。 “就只给五千两,你若是想要的话就拿着,否则,这镯子我们也不买了!” 说完,宁蔻把镯子放下,打算接回银票。 那老板见到了手的银票要被拿回去,脑子在零点一秒的时间就已经计算出了价格和亏盈。 “不必了,五千两就五千两,就便宜卖给你们了!”老板的脸上露出沉痛又不想割舍的表情。 宁蔻白了他一眼。 “刚才的那只才三千两,这一只五千两你还嫌便宜了?我不买了!” “卖卖卖,当然卖!”老板飞快的把银票塞到袖子里,动作迅速的把白九誊指定的镯子包装好,再一脸恭敬的将镯子送到宁蔻的眼前:“夫人,您的镯子拿好。” 看在她今天心情好的份上,暂时不与这老板计较了,现在正准备着伊心和阿丙的婚礼,她也没有时间与这老板计较。 于是,宁蔻接过镯子,随手递给了白九誊。 “拿好,要是再掉下去,有你好看。”她横了他一眼,话中带着浓浓的威胁。 “一定不会再掉了。”白九誊保证道。 ※ 阿丙和伊心两个终于到了成亲的日子。 这一天上午,宁蔻请来了专门替新娘化妆的人,为伊心化妆,而其他人则忙着处理其他的事情。 彩雀跟着她飞来飞去。 “主人,姑爷还是不打算告诉你真相吗?”彩雀叽叽喳喳的在宁蔻耳边询问。 “他不想说,我总不能逼他吧?”宁蔻一边指挥着人在客栈的院子里布置喜堂,一边回答彩雀的话。 关于白九誊与清尘见过之后说了什么,宁蔻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应当与让他接位有关。 宁蔻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不知道清尘跟白九誊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姑爷也太过分了,居然瞒着你什么都不说。”彩雀愤愤的指责道。 宁蔻拿手指弹了一下彩雀的脑袋。 “啊,主人,疼!”彩雀疼的飞高了些,与宁蔻保持安全距离,这样不会再遭到她的毒手:“主人,你太坏了。” “再在我的面前说九誊的坏话,下次我可就不是单单弹你一下这么简单了!”宁蔻冲彩雀警告道。 彩雀愤愤不平:“可是,他就是坏嘛,如果他有心的话,就该发觉你又有身孕了!” 是的!昨日,宁蔻上街,碰到了一位大夫,巧合之下,那位大夫探出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当时她还以为那位大夫是个骗子、庸医。 因为心里疑惑,她后来还去找其他的大夫验证,这一验证不得了,连续找了三个大夫,都证明之前的那位大夫所说无假。 白九誊一直说还想要个女儿的。 宁蔻幸福的捧着自己的小腹。 “夏夏,你怎么了?在发什么呆?”白九誊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宁蔻笑着转身拥住他。 她神秘兮兮的道:“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 .. 第四卷完(下)(10000+) “什么好消息?”白九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不知宁蔻突然怎么就害羞的钻进他怀里了。 他想推开她看她的脸,宁蔻却固执的赖在他怀里,怎么也不愿意抬头。 低头看着怀里她的螓首,白九誊无耐。 “我说了之后,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宁蔻撒娇的说着。 彩雀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禁冲宁蔻喷道:“主人,你够了,你现在不是小孩子,要说就快说嘛。”她总是不说,彩雀心里也为她着急煦。 “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你管得着吗?”宁蔻黑着脸,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朝彩雀砸去。 彩雀吓得扑腾着翅膀仓惶逃走。 “人要杀鸟了,人要杀鸟了。冂” 这只破鸟,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来破坏气氛。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九誊笑看她气鼓鼓的样子。 谁知,下一秒,宁蔻再一次扭捏了起来,小脸一红,重新趴回白九誊胸前:“其实……是那个……” “郡主,喜堂那边有一条横幅掉了下来!”子风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真扫兴,她刚刚正要说,子风的话就插了进来,煞风景啊煞风景。 突然接到宁蔻似杀人般的目光,尚不明情况的子风,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刚刚打扰什么了吗? 不过,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这对夫妻,总不可能上演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戏码吧? “我去让人重新挂好!”宁蔻不满的说着,不舍的推开白九誊的胸膛,横了子风一眼,然后冲白九誊嘱咐:“九誊,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如今还是伊心和阿丙的婚礼比较重要,这可是准备了很久的,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马虎。 然而,喜堂的事情一直忙个不停,宁蔻后来没有时间再找白九誊说这件事,等忙完一切事情,已经到了吉时,新郎新娘该拜堂了。 喜堂之上,宁蔻和白九誊两个人为证婚人,看着伊心和阿丙两个牵着红绸布双双踏进喜堂的门坎,宁蔻等人的心里,皆是对这两人深深的祝福。 当伊心和阿丙两人夫妻对拜的时候,两个人手牵着彼此,深情的凝视,这么多年来的相濡以沫,在这一刻,总算圆满了。 拜堂完毕,司仪高喊着:“送入洞房!” 听到送入洞房的那一瞬间,子风和明日两个人起哄的吵嚷着要闹洞房。 阿丙把伊心抱走入洞房的时候,一轰全跟了过去,只留下宁蔻和白九誊两个人还在喜堂之中。 “你不是最爱热闹的吗?不跟去热闹热闹?”白九誊体贴的为她送上了一杯温茶,今天一天她都在忙,累坏了。 “这帮混蛋自己闹就行了,我可不想去掺和。”她的手下意识的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更何况,现在是关键时期,去了还不知道要闹成啥样,动了胎气那可就不好了。 上一次有纯炀的时候,因为她的身体不好,生下纯炀很是吃力,现在她这是第二胎,白九誊又非常想要个女儿,她非常想给他生个女儿,所以,这一胎她一定要保护好。 疲惫的宁蔻,脸色略显出一分苍白,令白九誊看了十分心疼。 他扶起她:“你现在很累,我先扶你去休息吧。” “好。”她疲惫无力的回答着,今儿个确实很累,现在的她很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白九誊刚刚扶起宁蔻,子风却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一脸慌张的模样。 “你不是去闹阿丙的洞房了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宁蔻戏谑的笑道。 “郡主,少夫人,属下要跟九爷说句话!”子风尴尬的拉着白九誊,不由分说的把白九誊拉了出去。 宁蔻的眼睛眨了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子风的脸上怎么会露出那么慌张的神色。 不一会儿,当白九誊从门外重新进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煞白一片。 “九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宁蔻担心的看着他问,他的脸色太让人担心了。 白九誊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的看着她安慰:“夏夏,没什么大事,但是我要出门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白九誊匆匆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乖乖等着我,知道吗?”他不忘温柔的嘱咐。 什么事能这么急? 宁蔻在他转身之际,一下子抓住他的手,紧紧的:“九誊,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吗?我现在要告诉你。” 不知怎么的,她有预感,现在若是她不说的话,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夏夏乖!”他摸摸她的脸,在她的脸上也温柔的亲了一下,匆匆丢下一句:“我很快就会回来,你等着我,这个好消息,等我回来之后我再听。” 说完这句,白九誊头也不回的离开,走的很急。 在宁蔻的掌心里,还残留着白九誊掌心中的温度,她的身上,他身上的味道也未散尽,看着他离开,她的心里突然一空,好像什么东西也跟着他一起远去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宁蔻盯着白九誊离开的背影,盯了好久,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唉呀,主人,你太慢了,你要是快一点的话,就能对姑爷说出来了。”彩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宁蔻的肩头,风凉的说着。 宁蔻神色黯然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没有理会彩雀的揶揄。 见宁蔻不搭话,彩雀也没了兴致,飞走继续观看闹洞房是也。 ※ 白族 白族后山的雪峰山经崩了一半,赶回白族的白九誊,第一件事就是往雪山上去,得到消息后的四大长老尾随其后。 新一轮的雪崩突然来临,四大长老一起上前,把白九誊从原地拉开。 四大长老使用内力,把白九誊带到了数百米开外的地方,但是,雪崩的边离他们只有十多米。 救下了白九誊,四大长老纷纷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把他给救下来了。 “少主,您怎么一回来就来雪峰,这里很危险!”大长老最先抵达。 “是呀,少主,我们还是回族中吧!”二长老附和。 “刚刚,差一点我们几个人都没命了!”三长老心有余悸的摸摸额头上的冷汗。 “少主是想找什么的吧?”四长老最了白九誊的心思。 白九誊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雪峰的峰顶。 “母亲的遗体,还在那里!”这就是他一路赶回白族的最主要原因。 “可是,现在您上去的话很危险,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不如先回族中去吧。”大长老提议。 “是呀,少主,我们还是先回族中吧。”二长老和三长老两个人同时劝说。 突地,白九誊激动的转身,双手紧紧的扯住四长老的衣领。 “四长老,你告诉我,清尘他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白九誊大声冲四长老喊着,伴着呼啸的冷风,他的声音传的老远,在山中回荡着。 大长老、二长老和三长老三个人忙拉住了白九誊。 “少主,您在做什么,您勒着四长老了!” 三个人好不容易把白九誊的手从四长老的颈间拉开,白九誊已经急红了眼。 “四长老,你告诉我,清尘说的是不是真的?”即使被拉开,白九誊仍然剧烈的挣扎着,不忘振奋精神的大声继续问。 四长老好不容易喘上了气,一张脸被白九誊的刚刚那一勒,勒的煞白,现在才恢复了些血色。 “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说什么了?” “父主他爱的人,不是母亲,是不是?你当年告诉我,父主是爱我母亲的,到底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白九誊疯了一般的冲四长老连番质问。 听了白九誊的话,四长老讶异的张大了嘴。 “清尘跟你说了这些?” “我只想问你,清尘说的是不是真的?四长老,你告诉我。” 最重要的是,他的母亲那么娴静、高贵又善良,一定不是清尘所说,是因为使计迷惑了白傲天,才生下的他。 四长老为难的看着他,目光看向他处,久久没有开口。 仅仅是这个眼神,已经让白九誊失望了。 难道……真的如清尘所说,他的母亲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活在欺骗当中,她不怪自己的母亲,怪只怪自己这些年太无知。 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的白九誊,浑身无力的跌坐在雪地上,他身上雪白的衣袍,早在回白族的途中,染得满是污渍,整个人更是憔悴、疲惫,可见他来的途中,并没有半分停歇。 “少主,您现在的身体需要好好的休息,我们带您回族中休息吧,有什么话,休息过后再说。” 白九誊嫌恶的推开欲扶他的四长老的手。 “不需要!”他冷冷的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最亲的亲人,可是你们一直都在骗我,我要带我的母亲离开白族!” 他冷酷的说着,突然一扬手,强劲的人力挥了出去,一下子将四大长老同时挥退。 四长大老,承受不住白九誊强劲的内力,全部跌倒在三丈之外。 白九誊不顾他们的阻拦,继续往雪峰上走。 突然又是一阵雪崩,眼看被白九誊挥开的四大长老,都要受到雪崩的波及,当下,白九誊立即转身向四大长老奔去,在雪崩到达之前,他又将四大长老一起带离原地。 经过一番逃亡,白九誊和四大长老已经累的筋疲力尽。 四大长老看白九誊还想往雪山上走,四大长老心里着急,一起挡在白九誊身前,扑通全部跪了下来。 “少主,上面去不得!”大长老劝说着。 “是呀是呀!”其他三个长老马上附和劝说。 “你们再拦我,别怪我手下无情。”白九誊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道。 眼看四大长老拦不住,突然一个声音从白九誊的身后传来。 “少主,难道您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白九誊转身,便看到一脸平静的清尘站在他身后。 “明白什么?”白九誊沉着脸,看到清尘他的心里便觉不舒服。 “这都是少主您拒绝做白族尊主造成的。”清尘平静的吐出一句。 “笑话!”白九誊冷笑,眼角勾起阴鸷的弧度:“你以为你说这句话,我就会相信你?我不做尊主,整个白族还能全毁不成?” “事实就是这样!”清尘的表情依旧平静。 清尘平静的表情激怒了白九誊。 “我偏偏不信,等我带走了母亲的遗体,我不会再回来。”白族尊主的位置谁想做谁拿去,他一点儿也不稀罕。 “如果少主不接受的话,雪峰也很快就会崩塌,夫人的遗体将会永远被埋在山底。” 白九誊双眼冒出了愤怒的红色火光,他的身体移形换影般的飞快移到清尘面前,一把抓住了清尘的衣领:“清尘,不以为我不敢动你,凭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就可以杀了你。” 清尘淡淡一笑,毫无畏惧的迎视白九誊的眼。 “少主,刚刚清尘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真话,只是少主您一直不相信,雪峰现在支撑不住将崩塌,是因为尊主他现在……” 清尘咬紧了下唇,突然说不下去了,双手紧握,脸转向一边,脸上露出痛楚的神色。 白九誊的心咯噔一下。 “父主现在在哪里?” 清尘缓缓转过脸来,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总祭坛!” 顿了一下,清尘继续道:“尊主说了,想最后努力,但是……” 清尘刚说完,抬头间发现白九誊已经不在原地。 四大长老同时站了起来。 大长老欣慰的看着白九誊离开的背影:“太好了,少主总算想通了,只要他想通了,我们白族就有救了。” “是呀!”二长老和三长老两个纷纷点头应和。 四长老却悲凉的叹了口气:“可是,少主要是答应成为尊主,就必须要……” 后面的话,四长老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其他的三个长老,包括清尘,都知道四长老话中的意思。 必须要杀掉心爱的女人——云半夏,即现在的宁蔻。 当年,白傲天在决定做尊主之时,发生的事情,他们均记忆犹新。 世人都说白族拥有上天的誊顾,拥有预知未来的特殊能力。 殊不知,在这上天誊顾的背后,却要牺牲掉心爱的人。 ※ 白族祭坛 在高高的九十九阶台阶之上的祭坛上,白傲天一袭玄色的长袍,迎风傲立于祭坛的边缘,风吹起他的衣摆,衣摆在空中呼拉拉作响。 若是仔细看去,白傲天过于削瘦的身形,在风中已经站立不稳,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透明的水晶权杖,直直的指向祭坛中央,随着他的动作,四周从八大定坛柱射来了八道光柱,一道道光柱,直达祭坛中央。 当白九誊抵达之时,恰好看到那八道光柱突然从祭坛中央升起,向白傲天射去。 白九誊的脸色倏变,身形迅速移动,一下子移到白傲天身前,一只手扶着白傲天,另一只手抵挡祭坛中央的光柱。 然,那些光柱,刚刚接触到白九誊的掌心,便一下子缩了回去,再从祭坛的中央,重新从八个方向回到八大定坛柱中。 用力过度的白傲天,捂着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父主,父主!!”白九誊扶着白傲天,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心,握住他手腕的手指,探到白傲天的脉搏已经微弱的几乎探不见,这让他更加担心了起来。 “九誊~~”白傲天欣慰的看着白九誊,声音甚是虚弱。 “父主,您别说话,四长老和清尘都在,他们两个一定能救好你的。”白九誊急急的道,他俯身准备将白傲天带离原地。 “不必了,二十多年了,都没有治好,这个时候了,自然也是无法治好的,现在……”白傲天虚弱的阖上眼睛,轻叹了口气:“父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父主……”白九誊抱着白傲天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上青筋暴突,他咬牙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道:“我不会让您有事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您。” “九誊~~”白傲天如枯枝般的手指,紧紧反握住白九誊的手:“这几天,父尊想了很多,父尊这么多年来,对不起嫣儿,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但是……即使如此,父尊也不后悔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事。” 嫣儿,应当是他爱的女人的名字吧。 白九誊默默的反握住白傲天的手,静静的听他说下去:“你觉得父尊自私也好、残忍也好,父尊却从来不后悔做了那么多拆散你与云半夏的事。” 白九誊的脑中回想起清尘曾经说过的话。 “你把夏夏送走,真的只是想救夏夏?”白九誊突然问了一句:“我想听实话。” “金国皇宫是她的故乡,那里有她的亲人,她会过的很好。”白傲天叹息了一声:“原本,我已经命人准备好,待她的身体运出白族后,重新还她,让清尘为她准备了忘情药,她可此生无忧,没想到……” 没想到,真正的云半夏居然借机重生,并且金国皇后居然拥有可以让宁蔻复原身体的秘密东西,所有的一切突然变得脱离了他原本设计的轨道。 白九誊的嘴角微动,久久没有开口。 “九誊,我也知道你对你母亲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但是……白族数百年的基业不能毁。”白傲天歪了歪头,看向祭台的台阶之下,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围着她的母亲开心的嬉闹。 “你看她,她现在多开心,可是,白族若是毁了,白族内像她这样的孩子,都失去了明天,父尊我骄傲了一生,在这里,父尊求你!”白傲天缓缓的把权杖递了出去:“替我继续守着白族,好吗?” 白傲天的语气近乎哀求,一张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真诚。 白九誊的双手紧握,他的心里一万个不答应,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他同样放不下白族的那些人,放不下母亲的遗体,放不下他与宁蔻刚出生满四个月的儿子,最放不下的,就是宁蔻。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要放弃一些东西,这就是自然界亘古不变的法则,得到多少,就要失去多少。 不知何时,清尘已经来到了白九誊的身后。 抱着怀里的白傲天,白九誊微颤着声音冷声质问:“你确定,夏夏会没事?” “我保证。”清尘一字一顿的回答。 有了清尘的保证,白九誊心底里的担心去了不少。 只是,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他与宁蔻之间,恐怕就真的不可能了,他已经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诺言。 白九誊低头痛苦的思考了良久,最终他点头:“好吧,我答应你,父尊。” 白傲天欣慰的闭上眼睛,然后把手中的权杖递了出去。 接过那根权杖,看起来很轻,可是,握在手中,却觉得是那么沉重。 在那一瞬间,白傲天微笑的阖上眼睛,再也没有来。 这在一刻,他终于可以放下自己的执念,好好的休息了。 白九誊的手微颤,紧紧的抱着白傲天,泪水从眼眶中涌出,无声的哭泣着。 ※ 金禅寺山下客栈 十天了! 白九誊离开客栈已经十天了,在这十天内,不论是子风还是白九誊,都没有任何消息,这让宁蔻的心里很是担心,不知道白九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天早上,宁蔻才刚刚起身,朱砂和伊心两个进门来服侍她。 “伊心,你跟阿丙这新婚燕尔的,以后早上不用那么早起床来服侍我,我怕阿丙心里会责备我这个主子没眼色。”宁蔻笑着打趣伊心。 伊心的脸上露出可疑的红色,羞的把衣服推到朱砂怀里:“郡主您坏死了,奴婢不理您了!” 说完,伊心羞的跑了出去。 朱砂和宁蔻两个不禁都笑出了声来。 不一会儿,跑出门去的伊心,突然又跑了进来,一脸的慌张。 “郡主,不好了,有官兵来了,正四处搜捕您呢!” 官兵? 朱砂刚好为宁蔻梳洗完毕,宁蔻好看的柳眉微皱。 “找我做什么?”她起身。 “说是您杀了公主,而且……太后娘娘也来了。”伊心忙回答。 在三天前,太子继位,原皇后升级成为太后,这太后娘娘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皇后居然突然来找她的麻烦,说她杀了公主? 她冷笑了一声,走出房间,才刚刚出了房间,便看到一队官兵从客栈外面闯了进来,手持一把把明晃晃的冷剑指着宁蔻。 阿丙和明日两人闻风赶至,各手持着一把剑,挡在宁蔻的身前。 宁蔻微笑的推开二人走到二人的前方。 “听说,你们要抓我?” 为首的一人手中拿着一张画像,画像上面画的正是原云半夏,也是现在宁蔻现在的这张脸。 “就是她,马上将她抓起来。”为首的人指着指宁蔻便喊道。 宁蔻嘴角勾起冷笑:“抓人也要有凭据,你们凭什么抓我?”宁蔻危险的眯眼。 那些官兵们,被宁蔻的气势吓到,为首的官兵,胡乱的挥了挥手:“马上搜!” 宁蔻斜眼盯着那些官兵们闯进了客栈。 不一会儿,突然见那些官兵把宁蔻之前尸体存放的那只水晶棺搬了出来。 水晶棺被打开,宁蔻之前的那具尸体呈现在众人面前,太后身边的嬷嬷不知何时闯了进来,指着那具尸体便大声喊。 “没错,没错,那就是公主没错,奴婢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宁蔻的心底里一阵阵的冷意。 紧接着,一顶轿子在客栈门前停下,华丽的凤轿上,高贵的太后被人从轿子中扶出,那张往日高贵、端庄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一下子扑了过来。 “孩子,你怎么就死了呢?外祖母一直找不到你,没想到你就遇害了!”太后边哭边喊着,然后愤怒的指着宁蔻道:“来人哪,把他们给哀家全部抓起来。” 宁蔻只觉一懵。 往日那个一心要认她做外孙女的皇后,如今变了一张嘴脸,聪明的脑袋迅速运转,很快便想通了。 “公主?不知这位公主,是何方神圣?又是哪里的公主?”宁蔻淡定的质问太后。 “她就是当年素瑶公主的外孙女,也是哀家认的外孙女,自然就是公主!” 说到这一点,宁蔻又笑了,灵黠的美眸眨了眨。 “太后娘娘可要认清楚了,眼前的这位,是不是真正的素瑶公主的外孙女?” “哀家之前已经见过她了,岂会有假?来人哪,还不把……” “慢着!”宁蔻威慑的目光冲四周一扫,那些官兵们被她的气势喝到,一个个后退,不敢再上前。 一看自己带来的人被宁蔻威慑到,太后心里那个恨呀。 “你们都怎么了?她可是杀了公主的凶手,你们还不快点抓住她?”太后恼了。 宁蔻微笑的面对众人,一字一顿的解释:“很不幸的告诉太后娘娘,我才是真正的素瑶公主的外孙女,您所谓的那位公主,是假的。” “哀家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 “太后娘娘,胡言乱语的人是您吧?您不分青红皂白,找到一具尸体,就说是我杀的,您有证据吗?您若是没有证据就胡乱的对我定,不知这是金国的哪一条律法规定,还是太后娘娘您……”宁蔻淡淡的清晰说道:“打算越法独断,您当皇上在哪里?国法……又在哪里?” 宁蔻的一番辩驳,唬住了旁边的那些官兵们。 俗话说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皇上上任也有三把火,若是这件事传到了皇帝的口中,太后没错,只会牵连到他们的头上,自然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往后退,议论纷纷。 太后的脸色一片阴森,早就知晓宁蔻有两把刷子,果然如此,三言两语就能唬住那些官兵,不容小觑。 “你这话说的好,可是……你呢?如果哀家没有记错,你应当是庆国前北辰王之女云半夏吧?庆国的人跑到金国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来人哪,还不把庆国来的细作给哀家抓起来?” 太后突然改变了策略。 “郡主!”伊心和朱砂两个惊的出声唤道。 听到郡主两个字,更加确定了太后的话,那些官兵们,一个个打算奔上前,把宁蔻抓起来。 阿丙和明日两个做好了准备,迎击那些人。 突然,一声重物击地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响声。 “阿弥陀佛!”一声阿弥陀佛,金禅子冷不叮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金禅子的出现,让场面一下子又被震住,众人纷纷冲金禅子低头行礼:“国师!” “国师怎么会在这里?”太后脸色不好看的质问道,在这个时间这个时候,金禅子出现,让太后的心里有股不安的感觉。 “老衲听说公主遇袭,特来查看。”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太后嫌恶的皱眉,直想将这个碍事的和尚赶走。 “素瑶公主甚有佛缘,数十年前,曾被老衲点化,只要是素瑶公主的后人,左手臂上必然有一块枫叶状的胎记。” 宁蔻的眉梢微扬,感情这老和尚是来帮她的? 她微笑的撸起左手臂上的衣袖,露出左手臂上的胎记:“不知大师说的可是这块胎记?” 金禅子走到宁蔻身侧,仔细的辨认了一番之后:“没错,就是这块胎记。” “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他现在已经通敌判国,一起全部抓起来。”太后大声叫道。 只是,太后的话,并没有人听进去,那些人听了金禅子的话,一个个心里有了打算。 “太后娘娘,这棺材里的,只是冒牌的,这位才是真正的素瑶公主之后。” “前皇帝早有旨,素瑶公主之后,女子皆为公主……”说着,金禅子拿出了一张明黄色的卷轴出来,上面明确的写明素瑶公主之后为公主的字迹,上面还盖着前皇帝的印章,无法作假。 众人一看,皆齐齐的冲云半夏跪了下去。 “参见公主殿下!” 局势突然逆转,太后气的头顶冒烟,却无法改变什么,气的甩袖:“回宫。” 太后离开之后,那些官兵们气焰也消了下去,恭敬的对宁蔻作辑,领头的冲众人挥手:“把冒牌的带走处理掉,不要让公主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公主殿下,刚刚冒犯了,小人现在就离开,不打扰公主了。” 宁蔻心里可惜着,那些人把宁蔻的那具身体收走了,她原本还想留个纪念,也罢! “大师,刚刚谢谢你替我解围了!”宁蔻诚恳的向金禅子道谢。 一直以来,她对金禅子的印象都很差,没想到这次金禅子居然会帮她。 “这是你我的缘份,老衲寺中还有事,暂时就不多逗留了。” “再一次多谢大师。”宁蔻恭敬的冲金禅子俯身以示敬意。 金禅子握着他手中的那只禅杖转身,随着禅杖落在地上的嗒嗒声逐渐消失不见,宁蔻也回过了神来。 “太好了,刚刚奴婢快吓死了!”朱砂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明日松了口气,伊心则躲在了阿丙的怀里平复惊吓。 “好了,大家都没事吧?”宁蔻关心的看向四周。 “没事!”四人齐声答。 站在宁蔻肩头的彩雀突然提醒了她一句:“主人,主人,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了!” 宁蔻惊喜的四处探视。 “哪里,在哪里?”她慌张的寻找白九誊的踪迹。 刚一转身,便看到白九誊就站在她的身后。 十日未见,宁蔻心里很想他,想的都快要发疯了,现在终于看到他,心情也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 却在转身的瞬间,她的脸色倏变。 那张脸,那个表情,还有那双眼睛,不再是以前她认识的那个白九誊。 她直勾勾的望进他的眼中,轻轻的唤了一声:“九誊……” 白九誊冷漠的盯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九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有……” 宁蔻的话还未说完,白九誊的手中,突然冒出一把匕首,在众人的惊呼下,白九誊的那把匕首,直直的插进了宁蔻的心脏。 “我们的……孩子了……”宁蔻的最后三个字伴随着不敢置信。 她低头看着胸前的那把匕首,鲜红的血,从她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流出,沿着匕首的刀柄,滴落在脚下的泥土地中。 ———————————— 咳咳,偶说偶素亲ma,有人喷我么…… .. 三年后(10000+) s:别说偶后妈,几个月的娃不好戏弄,还是小正太好戏弄点。 悫鹉琻浪 三年后 这是一座临湖而建的宅院,主屋二楼的窗子,正对着湖面,此时正是夏季,湖中荷花盛开,在层层绿色荷叶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吐露着娇艳的芬芳, 虽然是炎炎夏季,湖面的风吹来,令这座宅院总是沐浴在清凉的春风中。 从窗子看进去,屋内垂缀着层层白色的纱幔,风吹起纱幔再往里去,便是一个宽敞的卧室,卧室中摆放的东西十分奢华、精致旄。 华丽的白玉床上,缀着一顶上好的纱帐,里面背对着床外躺着一具曼妙的身体,她一只手轻轻的抵着额头,睡的正香。 午后,清风绕过纱幔,钻进了卧室,掀起纱帐,吹在床上人儿的身上,撩起她的裙摆,两条白皙、修长的玉腿露在外面,轻轻的交叠,引人暇思。 然,床上的人儿好看的蛾眉蹙紧,抵着额头的手慢慢的紧握成拳,身体慢慢的变得僵硬崞。 “啊!!”突然,床上的人儿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尖叫,一下子坐起身来,额头上满是惊吓出的冷汗,美丽的脸上掩不住的恐惧。 凌乱的脚步声,在卧室外响起,有人推门进来,撩开层层纱幔,掀开纱帐。 “郡主,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朱砂慌张的拉住宁蔻的手,担心的用手帕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水:“怎么会流这么多汗呢?” 宁蔻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安慰的笑看朱砂。 “我没事,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她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郡主,您……又做了那个梦了吗?”朱砂心疼的看着她。 宁蔻点了点头。 三年前,白九誊冷漠的站在她面前,将刀子刺进她的心脏,那血淋淋令她心寒的一幕,至今天为止,她仍然忘不掉,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被这个噩梦惊醒。 一想到自己的爱人,拿着把刀子刺进自己的心脏,那种感觉,无比刺痛,她心痛的感觉,比身体的疼痛,更深了几分。 “郡主,您还是不要再多想了,已经过去三年了,您该忘记那件事了。”朱砂苦心劝说。 虽然,这个劝说一定不管用。 就算是任何人,也无法轻易忘记,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 是呀,一晃眼三年这么快就过去了,她与白九誊分开也已经三年了,当三年前他刺在他心口上那一刀之后,便回去了他的白族,做了他的尊主。 三年前的事情,到现在她仍记忆犹新,仿佛昨天才刚刚发生过。 ※ 当他把匕首刺到她的心上,她不敢置信,她心口的那把刀子,是白九誊刺过来的,她愣愣的看着白九誊,他的眼中,对她却无一丝感情,看她时的眼神,更如看仇敌一般。 “姑爷,您在做什么?”明日第一个冲了上来。 白九誊的手轻轻一挥,明日便被白九誊的掌力挥退。 紧接着,阿丙、伊心和朱砂三人想救她,无一幸免的,都被白九誊打伤跌在一旁。 “九誊,你……不认识我了吗?”宁蔻的嘴巴动了动,试探的问了一句。 眼前的一幕,与她预想中的重叠,没想到,这件事还是发生了。 白九誊的目光仍然冷漠,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唯一的答复,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刺进她心脏的匕首又拔了出去。 当匕首被拔出的瞬间,宁蔻感觉自己的血液如泉涌般的汩汩流出,她身体里的力气被抽尽,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她眼睛的余光,看到白九誊的双脚,漠然的自她眼前一步一步离开,最后消失不见。 然后她的意识变的模糊起来。 在模糊的意识中,她听到有人喊着清尘的名字,然后她被人抱起,后面便失去了意识。 她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十天后的胡府。 疲惫的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胡非。 “云妹妹,你总算醒了。”胡非惊喜的看着他,他略显憔悴的脸上,挂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看起来比三个月前看到的要削瘦许多。 宁蔻蹙眉,不确定的眯眼,沙哑着声音轻唤:“你是……胡大哥?” “没错,是我。”胡非激动的猛点头,此时的他眼圈儿有些红:“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美眸四周打探了一下:“这里……是哪里?”这里并不是她所住的客栈。 “这里是金国胡府。”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七天前我将你带回来的,在这里你才能好好的养伤。”胡非回答道,声音里带着心有余悸的颤抖。 当他纠结万分赶到金国,却得知了她被白九誊伤了的消息,当下他火冒三丈。 白九誊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她,永远不会伤害她的,可是,他却给了她致命的一刀。 幸亏清尘三天三夜拼尽全力,才将她抢救了回来。 再加上金国的太后派人***扰她,胡非当下让人连夜将宁蔻带回了庆国的胡府。 伤! 听到这个字,宁蔻的眼睛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胸前,她试图挪动一下身体,心口处立即传来一股刺痛的感觉,一瞬间疼的她浑身痉.挛,脸上的血色也瞬间褪去。 “你不要动,你的身体暂时还没好,不能乱动,以免触动了伤口,清尘说了,你的伤口若是裂开的话,就很难再愈合,到时神仙也难救了!”胡非担心的叮嘱她。 “我昏迷多少天了?” “十天了。” 不得不说,心口真的很疼。 比起疼,她的心里感觉最多的是心凉。 连续十天了,已经十天了,可是,她现在受伤差点死去,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却不是白九誊。 他……违背了他们两个之间的约定。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急急的道:“胡大哥,能先给我弄些东西吃吗?” “你饿了是吗?我让人马上去准备。”胡非紧张的说着。 “我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会饿着。”宁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十天没吃东西了,她一定也跟着我十天没吃东西了。” 说到孩子两个字,胡非的脸色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准备离开的动作一顿,眼睛不敢看向宁蔻。 “胡大哥,你怎么了?你不是说帮我弄些吃的吗?”宁蔻奇怪胡非怎么突然不动了。 “云妹妹,这个……”胡非的神情紧张,眼神飘乎不定,面对着宁蔻,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怎么了胡大哥?你向来不是这么不爽快的人,难不成,我吃你胡府的东西,也吃不起吗?”宁蔻板起了脸,美丽的脸苍白一片,嘟起的小嘴让人看着很可爱。 若是平时,胡非听了她这话定已经笑了出来,但是,此时此刻,他根本笑不出来。 “云妹妹,你还是先休息吧,我去让人准备些吃的东西。”胡非刻意的回避她的话。 聪明的宁蔻,敏感的发现了些什么,手掌轻轻的贴在自己的小腹上,心底里又是一凉,唇瓣上下动着,轻轻的唤住他:“胡大哥。” “嗯?还有什么事?”胡非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她。 “我的孩子……是不是有事?”宁蔻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胡非的眼睛,逼迫的视线,不容胡非闪躲。 面对宁蔻那双犀利的眼,胡非只觉招架不住,如两把利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迫的他无法呼吸。 “能有什么事,你想的太多了。”胡非柔声劝说,声音却比刚刚低了许多。 这表情,还有这语调,明显带着撒谎的痕迹。 “胡大哥,我要听实话,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有事?”宁蔻突然激动的大声喊,刚喊完,她便疼的倒抽一口冷气,浑身抽搐的躺在床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云妹妹,云妹妹!”胡非担心的大声喊着。 清尘刚好从门外端了药进来,发现这一幕,便赶紧奔到床边,为宁蔻探脉。 “清尘,云妹妹怎么样,她没事吧?”胡非焦急的站在一旁,心里十分内疚,都是他刚刚太过紧张,才让宁蔻看出了端倪。 清尘的手指从宁蔻的腕间收回,脸色好看了些,但是,仍带着责备的斜睨了胡非一眼。 “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受刺激。” “可是,刚刚她问孩子的事情,她醒来的话,一定还会问,到时候怎么办?”遇到宁蔻的事情,向来在商业上经历了大风大浪仍能冷静自持的胡非,慌张的不知所措。 “能瞒就先瞒着,若是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受不了刺激会再一次……” 清尘淡淡的说着,话未说完,突然一只冰凉的手冷不叮的袭上他的手臂。 目光沿着那只手往上探去,对上了一双悲伤的眼。 原本昏迷的宁蔻,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了过来,看她的表情,应当已经听到了他们两个刚刚的对话。 “云姑娘,你醒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好好休息吧。”清尘下意识的想逃。 “告诉我,清尘,我的孩子……她怎么了?”宁蔻固执的拉住清尘的手臂,不放他离开。 “药我已经送来了,你待会儿喝下药再休息吧。”清尘顾左右言其他的道。 “清尘,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她是不是没有了?” 说话的同时,两滴泪从宁蔻的眼角滑落,滴落到枕头上,迅速浸湿了一片。 此时此刻,是再也瞒不过去了。 清尘无耐的叹了口气。 “云姑娘,您先节哀,这个孩子没有了,以后还可以再有。”清尘委婉的劝道。 一记闷锤,砸在宁蔻的心头,心痛的她无以复加,她轻轻的阖上眼,又是两滴泪从眼角滑下。 “清尘,他已经决定要做尊主,是不是?” 清尘的眼睛不安的转动:“其实尊主他并不……” “你告诉他,我祝福他,还有……我恨他,告诉他,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宁蔻一字一顿绝决的道。 ※ 白族雪峰 雪白的山顶,冷风瑟瑟吹过,吹在普通人的脸上,可瞬间被冻的浑身僵硬。 此时,一身白衣的白九誊,一身单薄的白色衣袍,傲立在山顶,俯视山下的一切,一切的事物,在这种高度,都变得渺小一片。 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一个方向,庆国华城的方向。 三年前,他回到白族祭坛,完成尊主的洗礼,彻底承受了白族的诅咒,成为了白族的最高首领。 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丁点开心,当承受诅咒的钟声响起,他想起了自己将匕首刺进宁蔻心脏的那一幕。 当他终于鼓起勇气想去找宁蔻的时候,清尘带来了宁蔻的话,还有她绝决的字。 修长的指,从白色的衣袖中,掏出一张字条,字条已经发黄,上面黑色的墨渍也有几分模糊,字迹却还很清晰。 那上面是宁蔻的字迹没错,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我恨你! 这三个字很少,却给他造成了强烈的心理冲击,这三个字,瞬间令他绝望。 他与她之间,果然已经无法弥补了,紧接着,清尘又告诉了他另一个残忍的事实。 在当时,因为抢救宁蔻,忽略了她腹中已有一个月身孕,她的孩子莫名失去了。 还记得三年前,他离开她之前她曾经对他露出很甜蜜的笑容,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当时,他没有听到,这个好消息迟了二十天,却变成了噩耗。 因为他,失去了那个孩子,他比她还要心痛,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 在他接受做尊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了选择,选择抛弃了她。 在他的手心里还有另一张纸条,打开纸条,上面仅一句:夫人又做噩梦了。 打开纸条的瞬间,他的手掌轻轻一颤。 三年了,三年前的事情,对她造成的伤害太深,到现在她仍噩梦不止。 虽然他与宁蔻有了约定,不会再见宁蔻,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就完全不想知道她的消息。 三年间,有关于她的一切消息,都源源不断的传到他手中,仅仅只是简单的消息,也令他撑过了三年的时间。 把纸条收回了衣袖中,白九誊站在雪峰的顶端继续欣赏这高处不胜寒的美景。 子风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 “尊主!”子风恭敬的唤了一声。 “什么事?”白九誊头也不回的答。 “四大长老,还有族中的各管事已经在等您了,您该回去议事了!”子风提醒他。 这就是身为尊主的责任。 “走吧!”白九誊淡漠的转身,身体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下了雪峰。 子风站在原处,看着白九誊离开的背影,那背影如孤雁一般,冷漠又孤寂。 自从三年前,白九誊收到宁蔻的信,到现在整整三年,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从白九誊的脸上,从未看到过笑容。 在白九誊选择坐上白族尊主之时,他好像就失去了笑的能力。 这些子风都看在眼中,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族中的很多人都知晓,只是……谁都无法令白九誊能再一次开怀起来。 能让白九誊重新开怀的人,恐怕只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永远也不可能再出现在白族内。 子风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声的跟在白九誊身后。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默默的跟在白九誊身边,希望能出现奇迹,能让白九誊重新高兴起来的奇迹。 ※ 庆国湖边小筑 傍晚时分,彩霞遍布满天,红彤彤一片,染的湖面一片火红色。 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到湖边小筑外,驾车的明日首先下了马车,然后回过头来,掀开车帘,扶了马车中的宁蔻下了马车。 今天是云氏连锁月初清帐的日子,宁蔻忙了一天才回来,脸色看起来很疲惫。 明日扶了宁蔻下了马车之后,便牵了马车绕向小筑的后方去把马车放下马厩。 平日里,只要宁蔻回到小筑,小纯炀就会像只小蝴蝶一样的从小筑里扑出来,扑进她的怀里,腻着她要好吃的。 这会儿了,却不见小纯炀的踪影。 两名小丫鬟从里面走了出来,恭敬的低头。 “夫人,您回来了。” 如今伊心已经是两岁孩子的娘,怕朱砂一个人伺候不过来,特地又多请了两名丫鬟来从旁协助朱砂。 宁蔻的身边有纯炀,两名丫鬟自然不会唤她小姐,再加上宁蔻对外声称,她的夫君早死,两名丫鬟自然的就称她为夫人,以示尊敬。 “小少爷呢?”宁蔻脱下肩上的斗蓬,递给了其中一名丫鬟。 “小少爷跟胡公子都在里面。” “胡大哥来了?”宁蔻皱眉。 绕过小花园的长廊,快到主屋的时候,便听到主屋前传来了阵阵咯咯的笑声。 果不其然,在主屋前,胡非与小纯炀两个正开心的互相追逐着,玩的好不开心。 小丫鬟端来了水,宁蔻洗了洗手,擦干净了,才冲小纯炀笑唤了一声。 “纯炀!” 正在玩乐中的小纯炀,听到了宁蔻的唤声,立马停止了与胡非的追逐,开心的转过头来,找准了宁蔻的方向,飞快的扑进了宁蔻的怀里。 “娘亲~~”小纯炀腻歪在宁蔻的怀里,小脑袋蹭呀蹭。 宁蔻笑着抱起小纯炀,故意板着脸斥责道:“你这小东西,又折腾你胡叔叔了吧?” 说着,宁蔻冲胡非道歉:“纯炀比较爱动,又顽皮,就爱捉弄人。” “没有,小孩子好动是正常。”胡非笑答。 “你看,胡叔叔都这么说了,娘亲,你刚刚说的话也太伤人了。” 伤人? 宁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是吗?要不要我把你这几年的丰功伟绩全部念出来?”宁蔻阴险的眯眼。 纯炀马上举高手投降。 “娘亲,我错了,你不要说好不好?” 他最怕的就是宁蔻说这件事,说丰功伟绩的同时,还会把他的糗事也给说出来,虽然他只有三岁,但是,人都要有点面子的好不好? 就知道他怕这个。 看着两名小丫鬟不在,宁蔻严肃又凝重的抱着小纯炀,凑近了他的脸:“今天没有乱使用灵力吧?” 宁蔻才刚问完,就见纯炀的小脑袋做错事的垂了下去。 “我要听实话。”宁蔻的脸黑了几分,他这模样,一看就一定是犯规了。 “就只是让老鹰降在花园里,把院子里的两个姨姨给吓着了!”纯炀扭扭捏捏的回答,不敢直视宁蔻的眼睛。 “你这孩子。”宁蔻无耐又生气的斥责。 纯炀同宁蔻一样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捧着宁蔻的脸重重的亲了好几下:“娘亲,你今天还没有问我有没有想你呢,我今天好想好想你哦。” 宁蔻叹了口气,这小纯炀就是有办法让她消气。 “是哦,娘亲也好想你。”宁蔻宠溺的在纯炀的脸上也亲了两下。 “你现在重新接回云氏连锁的事情,短短三年,把云氏连锁扩大到几乎整个耀世大陆,现在云氏连锁的商业已经稳定下来,你不需要再这么拼命了!”胡非冷不叮的突然说了一句。 “我最近没有呀,只是正常的出去巡视什么的,大部分事情都不需要我亲手做的。”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 宁蔻危险的眸子扫向站在不远处的伊心和朱砂两个,那两个一见宁蔻犀利的目光,吓得一个个赶紧转过身去。 “我儿子现在可能已经睡醒了,我先回去看看!”伊心恍然大悟般的叫了一声,飞快的逃走。 “你别跑呀!”朱砂急的冲伊心的背影唤着,可惜,伊心似根本听不到她的唤声,一溜烟便不见了。 一到紧急时刻,伊心就以她的儿子为理由先跑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找什么借口。 “郡主,我去厨房看看晚膳有没有弄好!”朱砂飞快的想到了一个借口。 “等一下,现在我还不饿,不用忙着准备晚膳!”宁蔻温和的说道:“说吧,你和伊心,到底是谁把这件事抖出去的?” 朱砂的眼珠子骨碌左右转动,不安的双手紧握。 “这个……那个……” 只看她的动作,宁蔻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果然是你告诉胡大哥的。”宁蔻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危险。 “还有伊心,我们两个一起想出来,然后找人写信给胡公子的!”朱砂飞快的答,明明是两个人犯下的错,她凭什么要一个人承担嘛。 伊心她跑的时候溜的那么快,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应付宁蔻,实在是太过分了,若是她有义气点,留在这里陪她一块儿受宁蔻的审训,她说不定还会把责任都揽了去。 “原来,你们两个都有份,很好!”宁蔻声音里的威胁语气越来越浓。 “云妹妹,你就不要责备她们了,她们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早晚会吃不消的。”胡非劝道。 “放心吧,我身体好的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宁蔻冲胡非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以证明自己的话不假。 “云妹妹!!”胡非担心的唤着。 “胡大哥,我真的没事,别在外面待着了,这天就要黑了,你进来坐吧!”宁蔻邀请道,只想避开刚刚的话题。 说着,宁蔻便抱着小纯炀入了主屋,胡非无耐的只得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进主屋。 ※ 客厅 天已经黑透,主屋的客厅内烛灯燃起,照亮了客厅。 宁蔻和胡非两人对面而坐,小纯炀则跑去逗弄伊心的儿子,溜的人影也不见。 “对了,胡大哥最近兵器坊的生意还不错吧?”宁蔻端起茶杯,随意的问了句。 “还不错,也多亏了云氏连锁这个大客户。”胡非打趣。 “很久没看到胡老了,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 “爹的腿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 “那真是太好了,改天我有时间,一定要.上.门亲自拜访胡老。” “金国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听说了?”胡非突然转移了话题。 金国的事情?宁蔻挑眉:“怎么了?” 最近一直忙云氏连锁的事,对政事不太关心。 “听说,金国太后,将会到访庆国。”胡非神色凝重的道:“据我的探子汇报,太后她的目的是……” “是我!”宁蔻轻易的便猜到结果。 胡非点头。 “没错!” “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好人,我去金国的时候,她一直帮着我,没想到……在背后捅我一刀的人,居然是她!”越想越觉得在金国的那段时间太过轻易相信人了。 不过,太子现在已经坐上皇位,她不明白,这太后为什么还是盯着她不放。 原本,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太子可以做皇帝吗? 现在却来找她的麻烦,这背后,不知道有什么内幕。 “你这次一定要千万小心。”胡非叮嘱道。 “放心吧,以我今天的地位,她动不了我。”宁蔻自信的扬起眉梢。 “是呀,你现在的身份,是云氏连锁的主人,庆国的郡主,金国的公主,又是“夜”的小小姐!” 宁蔻横了他一眼:“你就不要挖苦我了。”她头疼的扶额。 天晓得,背上压着这些身份,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难道是你外公来了?” 宁蔻嫌恶的挥了挥手:“那老头自己没来,他手下的那些小喽罗就已经够我烦的了,我跟你说……” 每次阿丙将人抓来一问,就是“夜”的人,说是奉了她外公的命令保护她,因为上次她受伤差点挂掉的事情,特地派了人要保护好她。 但是,既然是一流的组织,保护人也一定要隐藏的好吧,每一次都被她当作刺客抓住,让她又火又怒。 最过分的是,那些人因为奉了命令,一个个跪在她的面前哭着哀求不要赶他们回去,否则回去是死路一条。 她一时心软留下他们。 她提出要求,不准他们偷偷跟着她,结果就是……现在每天她出门之外,身侧便有二十名护卫随从,一个个黑衣黑头巾,手里握着一柄黑色的剑。 这哪是去办公,根本就是黑社会游行嘛。 宁蔻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告诉了胡非。 一听之下,胡非笑的前仰后合。 “真的如你所说?”胡非笑问。 宁蔻危险的眯眼:“你这是在笑话我吗?” “不是不是!”胡非忙摆手:“不过,他们这样一直跟着你,会安全很多。” “胡大哥,我们现在讨论的,并不是安全不安全的问题好不好?” “你这么聪明,总有办法将他们赶走吧?”胡非好笑的道。 “能有什么办法,我那什么外公,是打定了主意将他们留在我身边,我要是赶走了他们,要是他们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不是要内疚一辈子吗?”宁蔻白了他一眼。 就说她那个外公太坏了,心也太狠了。 胡非不禁摇了摇头。 她的外公也是看中了她嘴硬心软,所以才会用这种计策,让人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有了这些人保护,她的安全要好很多。 “你这段时间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胡非直勾勾的盯着宁蔻,扯回了正题。 “我哪有拼命,你别听伊心和朱砂她们胡说。”宁蔻赶紧抢白。 “云妹妹,你是不是还在意白九誊的事?”胡非直接问道,不再拐弯抹角。 白九誊三个字,犹如三根刺,深深的扎进了宁蔻的心中,碰一下就会钻心的疼。 宁蔻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 “这个人我已经忘了,胡大哥还是不要提他了。” “你根本就没忘,为什么要撒谎?”胡非一针见血的指出。 宁蔻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被胡非一句话噎了回去。 一个人说自己已经忘了的时候,那就是一定没忘,特别是女人,女人都喜欢撒这样的谎,即使宁蔻现在处于耀世大陆的顶端,她却还是个女人,自然有女人所拥有的一切。 “胡大哥,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过两天还有个大项目要谈,我现在要准备一些资料,胡大哥就自便吧,今天晚上,我不陪你用晚膳了!” 说完,宁蔻径直起身,留下胡非一个人在原来的位置上。 “云妹妹,你……” 胡非唤着唤着,宁蔻便走开了。 最后,胡非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宁蔻现在的状态真的让人很担心,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现在的宁蔻这样,不知在白族的白九誊可知晓? ※ 白族议事厅 白九誊端坐在九阶台阶之上,四大长老及白族的各管事分别站在两旁,汇报着近来白族的事情。 听完所有的汇报,白九誊满意的阖上手中的议事本。 “各位将白族打得的井井有条,本尊很欣慰,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今天就散会吧!”白九誊淡淡的说道。 四大长老纷纷同意。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管事举起手来。 众人刚想散会,白九誊瞥到那位管事举手,便努了努下巴:“说吧,你有什么事要启奏的?” “尊主,这件事,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可是,属下当真没有办法,所以,想求尊主相助。”那名管事恭敬的站立回答。 白九誊蹙眉,以眼神示意道:“本尊听着。” 那名管事心中一喜,马上道:“是关于庆国白族分坛的事。” 庆国?提到庆国两个字,白九誊的心被猛地一撞。 那名管事没有发现白九誊的异状,叽叽喳喳的继续说着:“最近,庆国的云氏连锁越做越大,可是,最近云氏连锁刚刚决定,要将白族分坛所在的位置,强制踏平,建成一个牧场!” 其他不明所以的管事,议论纷纷。 “这个云氏连锁太过分了。” “一定要制止这个行为才行。” “不过,想要制止的话,用银子的话,应该好搞定吧?”又有管事提议。 那名管事摇头:“任何人或是银子都不行,据说,决策的人,正是云氏连锁背后的主人,是一个叫云半夏的女人,可是……听说,这个女人的性格很古怪,只要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 “别说了!”在白九誊发怒之前,大长老低声斥责道,阻止那名管事继续发言。 预料之外的,白九誊并没有发怒,突然沉声道:“这件事,本尊亲自出马,一定会很快解决。” 四大长老对视了一眼,脸上纷纷出现了不安的表情。 ———————————— 咳,家里网络出了点问题,终于上来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就结局啦…… .. 父子重逢1(6000+) 庆国华城外官道上 道路两旁柳树成荫,炙热的阳光,挡不住商人的热情,在官道上,到处可见来往的商车。 一辆普通的马车,平稳的驶在官道上,宁蔻刚刚从外地处理一件事情回华城,两日未见纯炀,想念的紧,结束了事情,便迅速赶回华城,一路上并未有任何停顿。 马车驶到官道旁的一间茶棚,驾车的明日,勒紧了马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停定,明日回头冲马车内轻唤了一声:“小小姐!旄” “什么事?”马车内传来宁蔻低柔带着疲惫沙哑的嗓音。 “一路上赶车,您一定口渴了,这里有茶棚,不如我们先下来休息,顺便也让马吃点草料、饮些水!” “好!崛” 宁蔻答应着便撩开车帘从马车上下来。 她的脚才刚刚沾地,突然身子一阵打晃。 “小小姐!”明日发现了她的异状,刚准备拉马车离开,赶紧回身扶住了宁蔻。 宁蔻推开明日的手臂,笑着安慰他:“我没事,你先把马拉到马厩去吧,我先到茶棚里面休息!” “您真的没事?”明日担心的又问。 宁蔻的身体着实让人担心,她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昨天晚上一直在忙,她现在连续两天没有阖眼睡过一觉,现在又匆匆赶路,就算是个男人,也抗不住这样强压的工作,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女人。 “真的没事。” 宁蔻摆了摆手,径直朝茶棚走去。 “老板,一壶龙井,两个人!”宁蔻坐在茶棚内,便冲茶棚的老板喊了一句,然后找他上拐角清净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坐着,一边等明日把马车安置好。 现在是炎热的夏季,这里又是位处华城外的官道中央,来往的商旅客人很多,茶棚的生意很火,等了一会儿,茶棚的老板才把茶送了过来。 “客倌,让您久等了!”老板热情的送来了茶还有两个茶杯。 茶棚的老板是一名中年男子,看起来善良又朴实。 “多谢老板。” 不得不说,还真的口渴了。 端起其中的一个茶杯,一杯清香的茶入腹,脑中沉重的感觉消失了一半。 放下茶杯,她的双眼习惯性的打探四周。 突然,她眼尖的打探到,在不远处,有两名鬼鬼祟祟的人,正往茶棚这边接近,她眼尖的打探到,那两人的手中,分别握着闪烁着银光的利器。 宁蔻眯眼盯着两个人的嘴巴。 “就是这个茶棚吧?” “对,就是这个茶棚。” “一会儿我们两个悄悄行事,一定要把他杀了,得罪了我们的主子,是他倒霉。” 宁蔻的眼睛眯的更紧。 这种事情,若是她没碰上就罢了,可是,若是她碰上了,就不会袖手旁观。 宁蔻冷眼盯着那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来到了茶棚,那两个人特地挑了宁蔻旁边的位置。 那两个人在选位置的时候,宁蔻从其中一人的嘴唇读出:那个女人看起来很胆小,就坐在她旁边,她一定不敢说出去。 宁蔻低头端着茶杯,把茶杯放在唇前轻轻的抿了一口。 看着那两人坐了下来,她不动声色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以眼睛的余光打量着那两人。 胆子不小,居然敢跟她坐在同一张桌子,还算计她。 那两名鬼鬼祟祟的男子,为了威慑宁蔻,故意扭曲着脸,冲宁蔻露出凶狠的表情,意在先行威慑她。 宁蔻的嘴角微微勾起。 在这个时候,她若是不配合的话,这场戏就演不下去了,于是,她的双肩马上耷拉了下去,做出害怕的表情。 那两名男子看到宁蔻很害怕他们,不由的对视一笑,给了对方一个“得逞”的眼神。 宁蔻低垂着头,嘴角阴鸷的勾起。 若是他们真的以为她会害怕的话,那他们可就大错特错了。 有客人来,茶棚的老板马上热情的上前来询问。 “两位客倌,不知要喝什么茶?” 两名男子对视了一眼,已经打定了主意,然后由其中一人抓住了茶棚老板的手臂,另一个人趁机拔出了匕首。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宁蔻突然冷笑出声。 “你们两个这样,真的好吗?”她的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线。 拿着匕首的男子,听到宁蔻突然出声,手中的匕首吓的差点握不住。 抓住茶棚老板的人,赶紧捂住了茶棚老板的嘴巴,拿着匕首的男子,双眼紧盯着宁蔻,面露凶恶的坐在宁蔻旁边。 待看清了宁蔻的脸之后,不禁垂涎于宁蔻的美貌。 “小美人,你可什么都没看到,一会儿爷带你一起离开。”说着,那名男子便想把他的脏手摸向宁蔻。 宁蔻的鼻子里哼了一声,突然宁蔻抬腿,狠狠的一脚,踢到了拿匕首男子的额头,那男子被她这么一踢,一下子倒地昏了过去。 另外一名男子惊了,他甚至没有看到宁蔻到底是怎样出脚的,自己的同伴就这样被制服了。 他豁出去的拔出自己怀里的匕首,想先把茶棚的老板解决掉。 宁蔻不慌不忙的端起杯子,轻轻一甩,杯中的茶水,尽数溅进了那名男子的眼睛里,在那名男子慌张擦拭完水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中的匕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宁蔻的手中。 冰冷的匕首,抵在自己的颈间,那名男子吓得六神无主。 “你……你想要做什么?” 宁蔻笑道:“我要做什么?当然是做你刚刚想做的事。”宁蔻把玩着那把匕首,故意在那人的脸前晃呀晃。 那名男子更慌了。 “你……你不要杀我,我放了这个茶棚的老板,这样行了吧?”说完,那名男子便把茶棚的老板松开。 得到了自由的茶棚老板,担心的站在一旁。 “这位姑娘,还是不要杀人的好!”那茶棚老板反而劝说着宁蔻。 宁蔻收回了手,冷冷的道:“要我不杀你也好,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官府。”宁蔻眯眼说道。 “好好好,我跟你一起去官府。” 男人嘴里答应着,却在宁蔻收回手之后,迅速的转身逃跑。 进官府?他脑子进水了才会去官府。 宁蔻扶额,看着那名男子离开的背影,默默的倒数:“三、二、一!” 从旁边的树丛中,突然窜出了二十名黑衣男子,把刚刚逃跑的男子围了起来,然后那二十名男子,把那名男子抓起来之后,带回了宁蔻的面前。 突然二十名黑衣男子,戴着黑色的头巾,手持长剑,将茶棚里的客人们吓得四处逃窜。 “小小姐!”二十名男子,齐齐的冲宁蔻恭敬的低头行礼。 被抓的那名男子,一下子懵了。 明日刚刚把马车放好回来,一回来,便看到这个阵仗。 “小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被抓的那名男子,结结巴巴的冲宁蔻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明日不耐烦的答道:“我们小小姐是原北辰王府郡主,金国公主,云氏连锁的主人,我家主子的外孙女!”说到最后一个,明日非常自豪的扬起下巴。 不过,除了前面三个之外,最后一个人家根本就没有听懂。 但是,只听前面三个,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宁蔻身后倒在地上昏倒的那名男子,刚刚醒来,在听到明日报出了宁蔻的身份之后,方知自己惹到了谁,惊恐之下,又倒地昏了过去。 方才抓住茶棚老板的那名男子,慌张的在宁蔻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声求饶:“不知是您驾到,刚刚冒犯了您,还请云老板饶命!” 云半夏的名号,在庆国无人不知,这可是惹到了煞神呀。 宁蔻嫌恶的挥了挥手:“既然你们出来了,就把这两个人送到官府去。”宁蔻冲那些黑衣人嘱咐。 “是,小小姐!” 马上出来两名黑衣人,把地上昏倒的男子,还有连声求饶的男子一起带走。 四周的那些客人们,在听到云半夏的名号之后,一个个议论纷纷。 茶棚老板千恩万谢的冲宁蔻嗑头道谢:“原来是云老板,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谢云老板刚才的救命之恩。” “不必谢,待会儿会有人留下来听你说出原委,你跟他到官府走一趟即可!”宁蔻微笑的说着,既然要帮,就一帮到底。 茶棚老板更激动了。 “多谢云老板,小人今天真是遇到贵人了,今天云老板的茶,小人来请。” “谢谢老板。”宁蔻顺手招呼明日:“明日,来喝茶。” “是!” ※ 经过茶棚里的一闹,宁蔻感觉自己的头更加晕眩,坐在马车里继续回程,她的头一阵阵的涨痛难耐,看来是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然,宁蔻他们的马车,才刚刚驶进了华城外,准备往湖边小筑而去的时候,早得知消息,知道宁蔻这个时候会回来,事先在路上等待的云氏连锁副总管,已经等待她多时了。 看到宁蔻的马车来到,副总管恭敬的站立在马路中央。 “夫人!” 马车停了下来,明日先替了宁蔻回绝:“小小姐已经说了,今天她要先回小筑休息,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明日,这件事很紧急,需夫人亲自出马,是关于华城北侧近期云氏连锁收购的丘陵建牧场事宜。” 明日还想说什么,宁蔻已经掀开车帘。 “那块地现在怎么了?” “有人想出更高的价,让夫人您把这块地让出去。” 宁蔻冷笑,地是她买下来的,而且,她出的价格向来是最公道的,那块丘陵只适合做牧场,做其他的用处,根本就是赔本,会有人出更高的价? 这人定不是想买那块地,是想与云氏连锁比资金。 而且,那块地她已经买到手,属于她的东西,她是不可能让给其他人的。 “你去告诉那个人,就说我说的,那块地……不、卖。”宁蔻冷冷的丢下一句。“明日,继续往前走!” “可是夫人……”副总管再一次拦住马车,马儿向前走,差点踩到了他,幸亏明日手快的拉住了马缰绳,副总管被这一幕吓得心脏陡然漏跳了一拍,心有余悸的退后了两步喘息着。 “又怎么了?”车帘未掀开,宁蔻的声音从马车内不耐的传出。 “对方似乎来头很大,指名要见夫人,对方昨天就已经来到城内,已经等了夫人您一天一夜了!”副总管忙回答道。 听起来,对方似乎很有耐性的样子。 “一天一夜?”宁蔻冷笑:“别说等一天一夜了,就算他等上十天半个月,甚至是十年、百年,我也不会见他,你就告诉那个人,就说那块地,不卖!” “夫人!”副总管焦急的还想说些什么。 “我记得,你是七年前入的云氏连锁,对吧?”宁蔻冷不叮的打断了副总管的话。 “对,已经七年零四个月了!”副总管毕恭敬毕敬的回答。 宁蔻问这话的语气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副总管下意识的闭紧嘴巴,这种时候,最好不要与她强辩,否则……下场会很惨。 “你跟了我也已经七年零四个月,想必你也知晓我的脾气,知道我做的决定,不会改变,如果你只因为对方威胁两句,你就无措,我觉得,你这个副总管的位置,似乎不够称职了!” 宁蔻字字尖锐,令副总管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夫人,我知错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副总管一字一顿的承诺。 “不需要我亲自出马?” “我定不会负夫人的希望。”副总管大声回答。 宁蔻满意的“嗯”了一声:“既然如此,副总管可以让开了吗?” “是。” 副总管忙退到一旁,再也不敢上前去拦宁蔻的马车。 “小小姐,居然有人要从您的手上买地。”明日边驾车,边冲马车内说了句。 “这年头,自不量力的人多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那块地其实是小少爷看中,想在那里看牧马,您才要买下来送给他的。” “那个臭小子,害我折了一大笔银子,早晚一天,我要让他给我赚回来。” “这好像有的等吧。” “我头疼,到达之前,不要再跟我说话。”马车内的宁蔻以指按了按疼痛发涨的太阳穴。 “好。” 马车缓缓驶离,待终于看不见,副总管双腿一软,幸亏身后的随从扶住了他,他才不至于腿软的跌倒。 宁蔻的气魄,果然是普通人难以招架的。 “副总管,现在怎么办?”随从担心的问。 “没听夫人刚刚说的吗?我若是处理不好,这个副总管的位置也别想做了,夫人向来看中的是能力,一定会有办法的。”副总管边回答边叹着气。 宁蔻这边是不可能说的通的。 听她刚刚与明日的对话,那个牧场,其实是她要送给儿子的礼物,那就更不可能会卖了,以云氏连锁的财力,世界上任何一个财主或是王宫贵族都无法与之比拟。 在耀世大陆,有一个不成文的传言:比财,千万不要比云半夏。 在她这边走不通,就只能返回,说服另一方了。 ※ 华城内某一客栈。 一道白色的纱帘相隔,纱帘后面端坐着一名尊贵的男子,依身形看,是一名挺拔的男子。 副总管来到客房中,站在纱帘的另一边,他仔细的端详着纱帘后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纱帘后那人的脸。 “不是告诫过你,不要妄想探知我的脸吗?”纱帘后低沉的男声传来,事着浓浓的警告。 副总管吓得赶紧低头,不敢再往纱帘后探去。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纱帘后的声音再传来。 副总管忙回答:“夫人说过了,那块地不卖。” “哦?即使我的价格比原来的价格还要高?” “即使如此,夫人也不愿意卖!”副总管认真的继续道:“夫人不愿意卖的话,任何人的话都不管用。” “管不管用,就看副总管有没有努力了。” “我当然努力了,但是,夫人坚持不肯卖。” “哦?”纱帘后的人兴味一笑,淡淡的道:“副总管是真的努力了吗?难道副总管你是真的不怕三年前的事情?你欠了赌债,挪用了云氏连锁的公款,做了假帐,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 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的话,他如今的位子一定保不住。 “那笔帐我已经做平了,况且,银子我也已经还了回去。”副总管生气的辩驳。 这件事,其实早就没有人知晓,昨天,在对方找上他之后,突然拿出了以前他消掉的帐册,还有他挪用公款的证明,所以他才会听对方的话,帮对方传话,并答应说服宁蔻谈判,并放弃已买到手的那块地。 这件事,就是他的软肋。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若是传到你们夫人的耳中……”帘后的人淡淡的继续说着。 副总管气的脸色煞白:“可是,您为什么一定要那块地?那块地大虽大,但是,林子里经常有雾,又没有人烟,您要那块地也没用!” “有没有用处,我说的算,你只要替我争取到你们夫人的同意即可。” “夫人打算将那片林子送给少爷,夫人是不可能卖的。”副总管言明苦衷。 帘后的人声音顿了一下:“你只需想办法让她见我就是。” 副总管惊讶的张了张嘴:“那关于卖地的事情?” “我会亲自与她说。” “好!”副总管惊喜的连连点头:“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副总管喜滋滋的离开。 待副总管离开之后,纱帘后的人站起身,掀开纱帘走了出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白九誊。 纯炀!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过纯炀了。 “子风,你在这里守着,我出去一趟。”白九誊冲身后的子风嘱咐了一句。 “咦,尊主,您要去哪里?” “不要跟着我。”白九誊冷酷的威胁。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原地愣住的子风。 马上要用午膳了,他到底要去哪里? ————————— .. 父子重逢2(6000+) 湖边小筑 马车停在湖边小筑的门前,久久未动,明日安静的守在一旁,似乎在等着什么。 小筑内,突然传出了纯炀的尖叫声。 原本静寂的马车里,立马有了动静。 “纯炀,纯炀怎么了?”宁蔻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伴随着额头撞击马车的声音:“哎呀!旄” 明日赶紧掀开车帘,只见……宁蔻捂着被马车撞疼的额头,美丽的脸皱紧成了一团。 “小小姐,您醒了?” 宁蔻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四周崾。 “已经到了?你怎么没有叫我?”宁蔻皱眉,揉了揉惺忪睡眼,不曾想,居然已经到了小筑的门前。 “属下看小小姐睡的正香,就没有唤您!”明日恭敬的回答,顺手把宁蔻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在宁蔻的额头上,已经红了一片,她的脸上仍残留着疲惫,刚刚仅眯了一会儿,现在困劲上头了。 摸了一下额头,感觉火辣辣的痛。 “你先去安放马车吧。” 宁蔻嘱咐着,便往小筑里面走。 边走边懊恼的扶额,她怎么就在马车里睡着了,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已经处于了天空的正中央,现在已经是午膳时分了,她在马车里睡了起码有半个时辰了。 抬头的当儿,她突然有些眩晕,眼前一瞬间的漆黑,身体不听使唤的倒下去。 当她以为自己的身体会重重的落在地上时,感觉到有谁扶住了她。 只一瞬间而已,她的身体又重新站稳。 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回头向身后看去,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不见。 她抓了抓头发,刚刚明明有人扶她的来着,这会儿怎么半个人影也不见? 大概是最近她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吧? 甩了甩头,把那些烦人的幻觉甩去,她已经两天没有看到纯炀了,不知道这小家伙有没有想她。 她一路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她刚离开,从她刚刚离开的草丛中,一道白色的人影走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白九誊。 他接到的消息没错,消息中说,宁蔻最近一直没怎么好好休息,总是疲惫不堪的模样。 现在看来,确实是如此。 她瘦了,比三年前更瘦,刚刚他看到她差点昏倒,怕她会摔到,情急之下,便上前去扶了她一把,趁着她没注意的时候,施展内力,又很快的移开。 以她以往的警觉,应当会发觉有人,不过,她耸了耸肩之后离开,好像什么都未发觉似的。 她的警觉比往常低,恐怕也与她现在的状态有关。 他知道她憔悴了,知道她每天休息不好,可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憔悴,让他心疼的想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但是,她现在的心里,一定很恨他。 他伤了她,还害死了他们之间的孩子。 三年前,他已犯下了无法原谅的错误,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 主屋前空地,移植了一棵柳树,柳树下放着一张石桌和四只石凳,这里也是众人的休息和嬉戏场所。 此时,小纯炀正跟阿丙在石桌上下棋。 “啊,我又赢了!”小纯炀落下一粒白子,高兴的两只小手在空中拍掌。 站在阿丙身侧的伊心,埋怨的推了推他。 “你怎么连小少爷也下不赢?” 阿丙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她也不想想,这纯炀是谁跟谁的孩子,有那样良好的基因在,只怕就是十个他,也下不赢吧。 不过,仅三岁的孩子就这么聪明,着实令人挫败。 “啊,明日,你来了,你不是挺喜欢下棋的吗?正好,你跟小少爷来一局吧!”阿丙瞅着明日从后门的方向进来,抓到了救星似的冲他喊到。 “咦,明日回来了,那郡主不就……”伊心眼中一亮。 纯炀向后转身,果然看到宁蔻站在他身后。 “娘亲!”纯炀高兴的扑进宁蔻怀里,嘟着嘴抱怨:“娘亲坏,这次出门这么长时间,都不带我一起。” “是娘亲的错!”宁蔻紧紧的抱着纯炀,感受到纯炀的心跳声,心里安定了几分。 纯炀就是她一直以来坚持下去的唯一希望。 “郡主,不如您和小少爷下一盘吧。”阿丙赶紧让位。 “好呀,我跟纯炀还从来没有一起下过棋呢。”宁蔻笑着坐了下来,小纯炀自动的跑到对面坐下,阿丙等人在旁边坐着围观。 谁也没有发现,在院子的一角,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这边。 纯炀比他离开的时候,长大了很多,很活泼又聪明的孩子,宁蔻一个人将他教养的很好。 在他不在的这三年时间里,没有他……她跟孩子似乎过的更安定。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他对宁蔻和孩子充满了愧疚,还有……那个未曾蒙面的孩子,那个他一直想要的女儿。 宁蔻在那之前一直说,想要给他再生个女儿的,可是,亲生女儿的性命却葬送在了他的手上,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正想着间,宁蔻和纯炀一局棋已经下完,小纯炀兵败如山倒。 “娘亲,你退一步,不对……两步,我要悔棋!”纯炀嘟起小嘴,大声冲宁蔻喊着。 “下棋不悔,才是真君子!”宁蔻不理会纯炀的说词,准备拿掉自己的白子,重新再下。 “我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不是什么君子,我要悔棋,悔棋!”纯炀不依不饶的继续喊着。 宁蔻板起了脸:“你现在只是个孩子,可是,影响的却是你的将来,将来你走错了路,还能说:对不起,我走错了,重新走一遍吗?” “唉呀,娘亲,你说那么多,不就是不想让我悔棋嘛,不悔就不悔,接下来一盘,我一定会赢你的。”纯炀撸起了袖管,誓有大干一场的劲头。 很快,午膳的时间快要过去了。 “郡主,小少爷,现在要用午膳了,等用完午膳之后,你们再下吧!”朱砂站在旁边劝说着沉迷于下棋中的母子俩。 “不要不要,我要等下赢了娘亲之后再吃!”纯炀烦躁的挥了挥手,那动作同宁蔻的动作如出一辙。 朱砂叹了口气。 这对母子,性情也差不多,执著、沉迷于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废寝忘食,可怜了他们这些身边的人。 朱砂和伊心两个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不多时,突然纯炀惊喜的大声叫了出来:“太好了,我终于赢了,娘亲,我赢了!” “是呀,你赢了。”宁蔻微笑的说着。 然她异于平常苍白的脸,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说话时的时间也是有气无力。 突然,宁蔻的头一歪,身体往旁边倒去。 站在她身侧的朱砂反射性的抬手扶住了她。 “郡主~~”众人惊呼。 “阿丙,快,快抱郡主回房间!”伊心着急的推身侧的阿丙。 阿丙动作迅速的扶起昏倒的宁蔻,一路往正屋的二楼卧室奔去。 站在角落里的白九誊,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在宁蔻昏倒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一阵抽紧,差一点就冲了出去,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 ※ 大夫来了之后,说宁蔻是疲劳过度,身体虚弱,开了些药,叮嘱宁蔻一定要好好休息,否则,以后她的身体会真正的枯竭,到时就无救了。 大夫走后,朱砂坐在床边,握着宁蔻的手,担心的抹着眼泪。 “郡主好几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现在果然就倒下了。” “好了好了,郡主现在不是没事吗,大夫说了,只要好好休息,就会没事的,你别哭了。”伊心拍拍朱砂的肩膀轻声安慰:“再说了,你现在在郡主这里哭的话,只会影响郡主休息。” 听了伊心的话,朱砂恍然大悟,赶紧把宁蔻的手放回被子中。 “对呀,郡主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们还是让她好好的休息吧。”朱砂抹了抹眼泪:“不如我们都出去吧,都围在这里的话,郡主也不能好好的呼吸。” 众人点头,朱砂抱起站在床榻边的小纯炀,一起走出了卧室。 离开卧室的同时,小纯炀的眼睛盯着屋顶,突然诡异一笑。 “嘶~~” 屋顶上突然传来轻微的一声,离开的众人因为凌乱的脚步声,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在屋顶,白九誊抬起左脚,看着鞋底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根钉子,刚刚他就是不小心踩到了那根钉子。 拔掉钉子,钉子的顶端还沾染了一点血迹。 白九誊看着那钉子皱眉,这屋顶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只有柜子上才会用到的钉子? 甩手扔掉手中的钉子,白色的身形从屋顶轻盈的落下,从窗外窜进了房间内。 撩开层层白色的纱幔,来到了床前。 床上的宁蔻尚在昏睡中,美丽的脸仍带着几分苍白,让人看了心疼。 多久了……已经记不清有多久这样近距离打量她了。 她的脸深深的刻印在他心中,每到深夜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默默的伸出手指,在黑暗中画着她的轮廓。 但是,三年下来,她的脸在他的记忆中竟然变得越来越模糊。 现在……他终于再一次见到她。 他的手掌,轻轻的触摸她的脸颊,怜惜的抚摸她苍白的容颜,深深的凝视着她,想将她的脸重新刻印在心底。 即使是在昏迷中,她的眉头依然打结,他忍不住以指探向她的额头,将她眉心的愁绪抚平。 这三年来,有关于她的点点滴滴,他都知晓,这样近距离看她,只是觉得更加心疼,可是,他又无法来看她。 “夏夏~~”他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轻轻的呢喃着她的名字,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他希冀着,自己唤她名字的时候,她会睁开眼睛醒来,冲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昏迷中的宁蔻,恍若从未听到他的声音,依然沉沉的昏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最终,希冀只是希冀。 现在她若是醒来,反而不好,他已经答应过不再见她的,若非知晓她昏迷,他现在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过了宁蔻,怕她突然醒过来会看到他,白九誊深深不舍的又看了她一眼之后,才转身离开。 离开之时,白九誊走向了前门,打算从门出去。 然……他才刚刚开门,突然一个藤球迎面飞了过来,眼看就要砸到白九誊的脸。 若是平常的人,这个时间连反应都不够,更别说去接那个球。 说时迟那时快,白九誊飞快的别过头,再伸出手将那只球接住,球在他的掌心中转了个圈,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掌心中。 白九誊眯眼朝球飞过来的方向看去,一具小小的身体,站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歪着小脑袋正盯着他。 是纯炀。 白九誊的眸子微眯,悄悄的带上门。 顺手把球掷了回去。 小纯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朝他脑门射来的球,那球在他眼前三公分处的时候停住,他的头再一转,那颗球便落在了旁边的地上。 这臭小子,当着他的面使用灵力。 “你娘亲应该警告过你,不许你胡乱使用灵力的吧?”白九誊皱眉。 这臭小子居然敢当着他的面使用灵力,不知他有没有因为炫耀在别人的面前透露出来。 会灵力这种事情传了出去,就将会引起各方的关注,最后会变很危险。 对于白九誊的警告,小纯炀不屑的哼了一声。 “一个离开三年,对我不管不问的人,似乎并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吧?”纯炀小大人般的姿势,双手环胸与白九誊对峙,他的身高不及白九誊,仍倔强的昂起下巴,不肯在气势上输给白九誊。 离开三年,不管不问。 这八个字听在耳中,聪明的白九誊立即抓到了重点。 他疑惑又惊讶的看向纯炀:“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知道了,你就是抛弃我和我娘三年的负心汉!”纯炀飞快的回答。 虽然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可是,他与普通的孩子不一样,出生之后的记忆他全部都有,当然也包括他的亲爹。 不就是眼前这位吗? 没想到,纯炀居然认出了他,白九誊的心里一阵激动,可是“负心汉”三个字又给他的激动泼了盆凉水,这小子对待自己的老子,也太嚣张了些。 白九誊双臂环胸,与纯炀一样的姿势,二人大眼瞪小眼。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也该知晓对长辈应该怎么说话吧?” “既然是负心汉的话,就算不用尊称也是可以的。” 这小子跟宁蔻在一起的时间长,口才也一流。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爹,没有我,就没有你!”白九誊眯眼。 “你只是贡献了一颗小蝌蚪而已!”纯炀嫌弃的道。 白九誊的眉毛打结。 与宁蔻在一起,宁蔻自然对他说过这里没有的一些名词,当然也包括一些禁忌类的,小蝌蚪就是其中一种,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也知道。 这小子才多大年纪?居然就知道小蝌蚪?这宁蔻的教育也太开放了些。 “即使如此,也改变不了我是你亲爹的事实!”白九誊不慌不忙的提醒他。 “那又怎么样?即使你是我亲爹,可是,你抛弃了我和我娘亲,这也是事实。”小纯炀反驳。 好样的,才三岁大的年纪,就敢跟自己的亲爹对峙,胆子不小。 白九誊打算上前去,将小纯炀拉到一旁去教育,这里是宁蔻的房间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或是会吵到她的休息。 纯炀在发现他的动作后,迅速后退两步,警戒的瞪着他:“你现在是恼羞成怒,打算打我了吗?” 说着,他立马打开宁蔻卧室的窗子。 “你敢打我,我马上就把娘亲唤起来。” 臭小子,抓住了他的软肋。 在看到纯炀把窗子打开的那一瞬间,白九誊的脚步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纯炀得意的脸。 好一个父子重逢,可是……画面却不怎么温馨。 “把窗子关上,不许吵你娘亲休息。”白九誊怕会吵到了宁蔻,小声的命令。 “那你也快点走,既然抛弃我们两个,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娘亲是我来保护的,任何人都别想接近她。” 在这一刻,白九誊恍然大悟了一件事。 刚刚在房顶的时候,他被一根钉子扎到了脚,莫名出现的钉子,恐怕就是这臭小子的杰作。 不得不说,他的能力,的确让人惊讶。 而纯炀眼中对他的敌意,更让他的心中一凉。 没错,当年他抛弃了宁蔻和纯炀,选择了白族,纯炀的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既然你说要保护你娘亲,就要保护到底,不要让任何坏人来欺负她,知道吗?”白九誊微笑的嘱咐。 “这话不用你来教我,我也会保护好我娘亲的。”纯炀瞪了他一眼。 视线穿过窗子,窗子内宁蔻依旧沉沉的睡着,仍然未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白九誊深凝了一眼,不舍的转身。 “我走了,你娘亲醒来的时候,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告诉她的。”小纯炀一本正经的回答。 白九誊苦涩一笑。 自己的亲生儿子讨厌自己到这种情况,他果然是不该来的。 片刻间,白九誊脸上的表情恢复成了淡漠的表情,未留下只言片语,便转身离开。 看着白九誊的身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纯炀红嫩的小嘴儿嘟起。 “居然真的走了。”他眨了眨眼:“不过,我刚刚说成那样,他要是不走,那才不正常。” 突然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趴在窗子边。 “娘亲,爹回来了,我们想了他三年,他终于回来了,他让我们想了他三年,所以,我刚刚帮你也帮我好好的教训了他一顿,不知道娘亲梦里有没有听到呀?”小纯炀冲窗子内床上的宁蔻自言自语道。 ———————————— 咳咳,明天继续…… .. 三年后的重逢(6000+) 华城·某客栈 白九誊自湖边小筑回来后,直接回到了客栈。 客栈中,子风在房间内等着他回来,已经等了很久。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子风飞快的回头。 “尊主,您终于回来了!”子风迎了上来旄。 白九誊琥珀色的眸子转动了一下,淡淡的瞟他一眼:“我回来之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没有!” 白九誊收回目光,走到桌边坐下崾。 子风马上倒了杯水,再把茶杯递到白九誊面前,白九誊则顺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尊主,不知您去了哪里?”子风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去哪里,还需要向你报告吗?”白九誊的脸上明显露出几分慌张,刻意躲避着子风的目光。 机灵的子风,凭借白九誊的反应,猜测着自己之前的猜测不假,立马狗腿的追问:“尊主,您是不是看到夫人和小少爷了?” 白九誊皱眉没有回答。 “尊主,您这次见到夫人和小少爷,是不是合好了?” 白九誊仍然沉默,面无表情的脸上,瞳孔的颜色逐渐加深。 未发现白九誊表情的子风继续追问:“这下就太好了,尊主与夫人合好的话,以后……” “我没有去见他们!”白九誊冷不叮的一句话,打断了子风的臆想。 “呃……您刚刚说,您没有去见他们?”子风惊讶。 “对!” 子风狐疑的眯眼上下打量着白九誊:“您真的没有去见他们?” “我说没见就没见!”白九誊突然恼了,黑沉着脸冲子风大声斥责,声音大的整栋客栈似乎都被之震颤。 本来被自己的儿子骂作负心汉又被赶了出来,他的心情已经很差,偏偏……子风故意在他面前戳他伤疤,让他怎么不恼? 被白九誊这么一冲,子风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问。 发怒的狮子最好不要惹,除非你不想要命了。 不过,冲着白九誊发怒这件事,子风算是明白了。 白九誊定是去见宁蔻母子了,但是,却遭到了打击,否则,他脾气不会这样。 这三年内,即使遇到再大的事情,白九誊也没有失控发怒过,这是唯一的一次。 会令白九誊发怒,除了宁蔻那对母子,想来也无其他人,其他人也没那个本事。 机灵的子风,向来知进退,眼见着白九誊发怒,他也不敢再火上浇油,赶紧转移了话题。 “尊主,分坛内的事情若是无法解决,倒是可以考虑,将庆国的分坛移到他处!”子风提议。 白九誊斜睨他一眼:“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挪动分坛,就要冒着白族秘密被人发现的危险,除非万不得已,分坛……不能移动。” “这个属下也知晓,移动分坛是万不得已之时的下下之策,倘若夫人她不答应……” 宁蔻的倔脾气,那可是出了名的。 最怕的是,如果被宁蔻知道是白九誊亲自出马,分坛那块地,恐怕就更难拿回来了。 “我会想办法的。”白九誊淡淡的回答。 “我是说如果,如果夫人不答应的话,那怎么办?” “我会说服她的。” “说服?”子风的眼珠子骨碌转动,低头小声的自言自语道:“你要是能说服她的话,今天就不会灰溜溜的从人家那里回来了。” 白九誊耳尖的听到子风在咕哝,脸色倏变。 “你刚刚说什么?” 被白九誊的冷眸一扫,子风只感觉身边一股强劲的西伯利亚冷风吹过,冷的他浑身瑟瑟发抖。 子风结结巴巴的回答:“没……没什么。” “我说过,我没有去看过她。”白九誊再一次大声重复道。 “是,属下知道了,不过,尊主您好像不需要跟属下解释这些。”子风笑吟吟的说道。 一再的解释,只会让他的行为变得更加可疑。 白九誊的话被子风这么抢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好了,我饿了,让小二送份午膳上来!” “是!” 转身的瞬间,子风从鼻子里哼了哼,再一次自言自语:“说什么要亲自来处理分坛的事情,分明就是假公济私嘛。” “还不快去,一个人在那里嘟哝什么?”白九誊厉声的斥责从身后传来。 “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子风脊背一凉,加快了脚步,一溜烟溜出了客房。 等子风终于从自己的面前离开,白九誊方才幽幽的吐出一声叹息。 看来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才会被子风发现。 假公济私。 的确,他确实是想因为分坛的这件事来见宁蔻,不仅是子风,恐怕白族很多人都知晓。 只不过,来了一回事,见……又是另一回事。 ※ 傍晚时分,斜阳的余晖洒在湖边小筑中,美丽的晚霞,穿过窗户,落在二楼卧室宁蔻的脸上,也铺进了满室的金黄。 宁蔻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正缓缓醒来,刚醒来便感觉浑身虚软无力。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是自己的房间,她的心里不禁纳闷。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方才恍然大悟。 在与小纯炀下棋中,她的意识越来越混乱,最后昏了过去,瞧着现在的天色,已经是傍晚了,她……昏了一个下午? 她起身出了卧室,刚刚出了卧室,便看到朱砂端了个托盘刚刚转过了楼梯的拐角。 “郡主,您醒啦!”朱砂惊喜的冲宁蔻喊着。 揉了揉酸涩发涨的额头。 “我睡了一个下午?” “是呀!”朱砂端着茶壶,先把茶壶放进房间内,再出门来,扶着宁蔻将她拖了回去:“郡主,您刚刚醒来,还是先在房间里休息,大夫说了,您现在的身体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 宁蔻翻了个白眼:“这大夫也太大惊小怪了,我只是因为昨天晚上没休息,一时晕倒而已,哪有那么严重?” 朱砂立马板起了脸。 “郡主,您可不是只昨天晚上没休息这么简单,奴婢可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 “放心,我没事,对了,今天的报表已经送来了吧?”宁蔻刚说完便起身。 朱砂一脸无耐的跟在宁蔻身后,她真是一点儿也不得闲,刚刚醒来就想着云氏连锁的报表。 到了楼下,阿丙、伊心和他们之间的儿子高阳陪着小纯炀正在柳树下玩耍,远远的看到宁蔻下了楼,小纯炀立马转了方向,往宁蔻的方向奔来。 “娘亲,娘亲~~”纯炀格外热情的扑进宁蔻的怀里。 宁蔻吃力的抱起纯炀。 “娘亲,我好想你,你总算醒了。”纯炀心疼的捧着宁蔻的脸亲了一下。 “对不起,让我的小宝贝担心了。”宁蔻温柔的揉了揉小纯炀的发。 “小少爷,郡主才刚刚醒,现在身体还虚弱着,快下来吧!” 朱砂紧张的把纯炀从宁蔻的身上抱下来。 “对哦!”纯炀乖乖的任由朱砂抱了下来。 “我哪有那么虚弱。”宁蔻无耐的叹了口气,朱砂这一喊,让宁蔻一下子沦为弱不经风的小女人。 “大夫说过的,您要好好休息。”朱砂坚定的说着。 扶了扶额,这朱砂是没完了。 “今天的报表有没有送过来?”宁蔻的脸突然转了个方向,向屋顶躺着的明日望去。 “回小小姐,没有!”明日回答的又快又干脆。 宁蔻皱眉。 “奇怪了,按照往常的时间,早就已经该送过来了的。”今儿个这送报表的人偷懒了? 彩雀自树梢飞下,落在宁蔻的肩上,叽叽喳喳的说出真相:“主人主人,我知道。” 宁蔻转头,眯眼盯着彩雀。 “你知道什么?” 听着宁蔻的话,朱砂手快的一把抓住彩雀,一只手抓住它的身体,一只手捏住了彩雀的鸟嘴,可怜的彩雀扑腾着翅膀,一下子无法动弹,鸟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精明的宁蔻,单单看着这些迹象,便知晓之前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一双美眸骤然眯紧,死死的盯住朱砂。 后者被宁蔻犀利的眼盯住,心中有鬼的朱砂,干笑了两声,一步步后退。 “郡主,奴婢刚想到,该用晚膳了,您刚刚醒来,一定饿了,奴婢去准备晚膳!” “把麻雀放了!”宁蔻黑着脸命令。 “那……那个……” 听到麻雀两个字便炸毛的彩雀,它的嘴巴用力挣脱开了朱砂的手指,再狠狠的啄了一下朱砂的手背,疼的朱砂条件反射的松开了彩雀。 “我是凤凰,是凤凰!”炸毛的彩雀在空中冲宁蔻辩驳。 坏了! 朱砂心里叫着不好,手伸出了打算将彩雀再抓回来,手才刚刚伸了出去,两道锐利如利刃般的视线陡然扫了过来,朱砂嗫嚅着唇:“我的手好酸!” 嘴里念叨着,她又不争气的把手缩了回去。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宁蔻双手环胸,一边问着彩雀,一双犀利的眸一边扫视着四周的人。 连着伊心、阿丙和明日三个人,同朱砂一起低下了头去。 “报表是送来了,不过他们三个把报表又退了回去,说让明天再送过来。”彩雀如实回答。 旁边的四个人不明白彩雀说的什么,不过,打量到宁蔻越来越黑的脸,很显然宁蔻是知道了什么。 罪魁祸首阿丙站了出来。 “郡主,这件事是属下的主意,要罚,就罚我吧!” “郡主,奴婢也是这个意思,是奴婢跟阿丙一起想出的主意,要罚,就连着我一起罚吧!”伊心同阿丙夫妻同心的并站作一排。 屋顶的明日跃了下来,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站在阿丙身侧。 “小小姐,属下也有错!” 朱砂马上也站了过来:“郡主,奴婢也参与了,要罚也连我一起。” 齐溜溜的一排四人,站在那里等着宁蔻的处罚。 宁蔻的脸黑了一片。 “你们的心还挺齐的,以为我真的不会罚你们吗?”宁蔻生气的怒斥。 “郡主,我们是担心您的身体,大夫已经说了,您现在不能劳累。”伊心小声的解释。 “是呀是呀!”其他人一起附和。 仅仅两岁的高阳,毫无畏惧的走到宁蔻身边,两只小小的手臂,抱紧了宁蔻的一条腿,仰着小脑袋,天真的眨了眨眼。 “姨姨生气了吗?”稚嫩的嗓音,柔柔的语调,能一下子将人的火气抚平。 小纯炀站在旁边好心的提醒他:“不仅生气了,而且火冒三丈。” “哎呀,疼!”纯炀捧着自己的后脑勺,冲宁蔻可怜兮兮的嘟着嘴巴:“娘亲,你也太狠了,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宁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要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现在就已经将你扔进湖里了。” 说完,宁蔻俯身,温柔的与高阳平视,微笑的摸摸他的小脸。 “姨姨没有生气!” “那太好了,阳阳请你吃糖,娘说吃糖的话,就不会生气了。”高阳天真的将一块麦芽糖递给宁蔻。 宁蔻笑了笑,接过麦芽糖:“好,姨姨接了你的糖,回你爹娘身边去吧。” “好!” 高阳笑的时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蹦蹦跳跳又回到了伊心和阿丙身边。 “算你们走运,今天看在阳阳的份上,我不跟你们计较了,若是下次再犯,我饶不过你们。”宁蔻板着脸冲众人斥责道。 话是这样说,其实她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所有人都犯了错,她总不可能罚了所有人吧? 众人喜上眉梢,异口同声的答:“谢谢郡主!”“谢谢小小姐!” 宁蔻的身体尚还很虚弱,她依着众人的意今天暂且休息,坐在柳荫下的石凳上,小纯炀坐在她的旁边。 “娘亲,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纯炀灵动的眼睛眨了眨,摇了摇宁蔻的手臂。 “什么问题?”宁蔻斜睨他一眼。 “如果爹爹回来了的话,你打算怎么办?”纯炀笑着抛出炸弹。 纯炀的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均是脸色倏变。 “小少爷,小阳想到花园里玩,不如你陪他去吧!”伊心捏了把冷汗,急忙想把他支开。 刚刚的那话,可是禁词,这三年来,没有人敢在宁蔻的面前提起,只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我不要去,我要跟娘亲在一起。”小纯炀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宁蔻不撒手。 “不用了,伊心!”宁蔻笑了笑,回抱住纯炀:“这个问题,我回避了三年,我现在就清清楚楚的回答这个问题。” “郡主~~”伊心失声唤着。 “纯炀,我跟你爹爹是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了,如果你想念你爹爹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就是如今的白族尊主白九誊。”宁蔻温柔的拍了拍纯炀的脸蛋:“如果你想跟他在一起,可以去找他,娘亲不会拦着你的。” 相反的,如果纯炀去找了白九誊,那么,他将无法再回到她身边。 “才没有呢,我的心里只有娘亲一个,要是爹爹来了,我就将他打跑。”小纯炀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在今天中午,他才执行过的。 宁蔻的心里因纯炀的话一暖。 “真是娘亲的好孩子,有你的这句话,娘亲不管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宁蔻低头在纯炀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我会一直陪在娘亲身边的。”纯炀发誓般的抱紧宁蔻。 宁蔻的双手亦将纯炀搂的更紧,心中甚是感动。 ※ 晚膳过后,宁蔻回到自己的卧室内,屋内明亮的烛火,照映着她情绪低沉的脸。 一晚上她都没有食欲,只因纯炀突然说的那句:如果爹爹回来了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她是真的很恨他,恨他抛弃她,恨他害死了他们之间的孩子。 可是…… 她默默的走到床边,从床头柜的下方,摸了一个木盒子出来。 透过明亮的灯光,依稀可见那盒子上的斑驳刀痕。 打开木盒的盖子,一沓早已发黄的信纸露了出来。 她的手指轻轻的覆在第一张上面,手指轻颤着,打算将纸翻开,犹豫了三秒钟之后,她的手从纸上离开,默默的又将木盒的盖子重新盖上。 她恨他,她恨他!不该再看他留下的东西。 想到最后一面他将匕首插在她心脏前时的表情,她的心中一凉,忙把木盒又塞回了原处。 她是绝对不会再动摇的。 彩雀不知何时飞了进来,正站在她的床头,冷不叮的抬头看到彩雀,宁蔻被它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彩雀用爪子挠了挠羽毛。 “就是你刚刚把木盒子拿出来的时候。” “……” “主人,其实你的心里一直还想着姑爷的对吧?既然想的话,就去白族找他嘛,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彩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蔻拎起了一条鸟腿:“主人,你要干什么?” 宁蔻拎起彩雀,面无表情的走到后窗,然后把彩雀往湖里扔去。 彩雀的身体呈抛物线优美的往湖中落去,距离湖面只有一寸时,彩雀才展翅飞了起来,心有余悸的叫着:“太险了太险了。” “啪”的一声,宁蔻后窗的窗子被关上,彩雀想飞进去进,被关上的窗子撞个正着。 伴随着闷哼一声,然后就是物体落入湖水中的“扑通”声,湖面溅起了一片浪花。 ※ 第二天早晨,宁蔻不顾众人的劝阻,由明日驾着马车,带着她赶往了华城。 她……是闲不住的。 刚到云氏连锁名下一家钱庄的门前,副总管迎了上来。 “夫人!” 明日扶了宁蔻下马车。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宁蔻淡淡的问了一句。 “夫人,一切正常,不过……”副总管淡定的突然声音拐了一下。 “不过?”宁蔻挑眉。 “有一名外地的老板,想与云氏连锁买进大量珠宝,但是……” 珠宝类的订单,基本都是由宁蔻亲自负责的。 “买家的底细查得怎样,可靠吗?” “已经查过了,并无不妥之处。” “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前面不远的一家茶楼,夫人请随我来。” 副总管心中窃喜着,然后慌忙在前面带路,宁蔻毫无疑心的跟在他身后。 ————— .. 174.三年后的重逢2(6000+) 走了一会儿,眼看客栈就在眼前,副总管的心里就更高兴了,只要把宁蔻带到客栈里面,见到了那个神秘的男人,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只要他的任务完成了,拿到了那个神秘男人掌握他的证据,他就安全了。 就这样心里想着,刚刚走到客栈门口。 “夫人,就在……” 副总管微笑的想冲宁蔻介绍什么,但是,身后哪里有宁蔻的人影? “夫人……旄” 副总管四处唤着,这时,他的随从小声的提醒他:“副总管,夫人刚刚被人叫住了。” “怎么不早说?在哪里?”副总管生气的斥责,斜眼睨他:“还不快带路?” “是!”随从一边带路一边小声咕哝:“还不是因为刚刚你太急着往前走,才没注意的嘛。崴” ※ 拐角处 副总管刚刚拐了过来,就听到女子呜咽的啼哭声。 “夫人,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爹,求求您了!” 一名普通百姓装扮的少女,跪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向宁蔻哭求着。 “你放心吧,你爹的事情我之前已经插手了,既然插手了,这一次我就会插手到底。”宁蔻扶起跪在地上的少女。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少女抽了抽鼻子。 “明日,刚刚那位尚书大人的府上在哪里,你是否知晓?”宁蔻回头冲身后的明日问道。 “刚好知道,这位刘尚书与郡主您还是故交,前年曾因在路上踹了一名乞丐,被您甩过一鞭子!”明日好心的提醒宁蔻。 经过明日这么一提醒,宁蔻一下子想了起来。 貌似是有这么一号人,态度倒是恶劣的很,当初若不是急着赶路,她可就不是给那他一鞭子那么简单了。 记得后来那名刘尚书打算杀了乞丐,她特地提前将乞丐留在了云氏连锁里。 当真是新仇旧恨哪。 “那就带路吧!”她倒要看看这刘尚书还要怎么猖狂。 “好!” 明日正要在前面带路,副总管突然上前来拦住了两人。 “怎么了?”明日皱眉。 副总管尴尬一笑,挡住了明日,视线从明日的头顶看向宁蔻。 “夫人,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宁蔻恍然想起:“那……” “夫人,再迟一些的话,爹恐怕要被他们打死了!”少女乞求的摇了摇宁蔻的手臂。 “你也看到了,我暂时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去前面的茶楼告诉对方一声,就说我现在有急事,等我回来之后再谈。”宁蔻叹了口气嘱咐。 说完,宁蔻欲跟着明日往前走,副总管满头大汗的又拦住二人。 “可是,夫人,这桩生意很大,如果对方等不急的话……”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急切的想要拿走自己的罪证,心总是悬着的滋味不好受呀。 “不就是一桩珠宝生意吗?云氏连锁暂时不缺那些银子,若是他等不急的话,完全可以去找其他的商家!”宁蔻冷冷的道:“不过,除非是他想要下等低劣产品,好了,不要再拦着我。” 宁蔻一道冷眼横过来,副总管只得退后,不敢再挡在宁蔻的身前。 宁蔻向来说一不二,这个时候去顶撞她,只会让自己很惨。 看着宁蔻、明日和少女离开的背影,副总管心里焦急的上火。 “副总管,现在怎么办?”随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副总管大声吼了一声。 随从吓得低头闭紧嘴巴,不敢再出声。 副总管一脸沉重的走向茶楼。 来到指定的包厢内,隔壁包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冷不叮出现的声音,将副总管吓了一跳,听出对方的声音,副总管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略带紧张的语调回答:“夫人刚刚出了急事,暂时不能过来,夫人她……” 副总管的话还未说完,隔壁突然传来紧张的声音打断他:“她不能来?她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副总管疑惑的皱眉。 怎么提到宁蔻身体不舒服,真奇怪。 “不是,是有位姑娘来找夫人,那位姑娘求夫人救自己的爹,现在夫人已经往刘尚书府去了,临走之前,夫人嘱咐过,等她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再来见您!”副总管一股脑的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对方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许多。 “您……会等的吧?”副总管不确定的试探问了一句。 “你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吗?”隔壁的白九誊不答反问。 “好像是因为昨日夫人在路上遇到的茶棚事件,当时有人要杀茶棚的老板,被夫人救了下来,后来夫人把人送到了官府,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今日好像是茶棚的老板被刘尚书大人给抓了。” 在隔壁,白九誊一脸的面色凝重。 他记得这个刘尚书。 前年的时候,他接到飞鸽传书传来的讯息,这刘尚书与宁蔻有旧仇,而且这刘尚书还是非常阴险之人,后来那件事不了了之,他便没有插手。 据他所知,刘尚书暗地里养了大批死士,还是个蛮横不讲理之人,这次宁蔻去了尚书府,怕是有危险。 “这个刘尚书不就是……”子风狐疑的问了一句。 “应当就是那个人没错。”白九誊点头:“知道这个尚书府在哪里吗?” 子风笑了笑:“今儿个出门路过的时候,恰好看到了。” “走!” 副总管好一会儿听到隔壁没有声音,不安的唤着:“还在吗?” 喊了一会儿没有人答应,副总管忙冲出包厢,往隔壁的包厢闯进去。 隔壁的包厢内空无一人,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云老板结束后再重议!” 看到那纸条,副总管悬着的心落下。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人走了。 收起字条塞到袖子里。 他也有必要去尚书府瞧瞧了。 ※ 刘尚书府 宁蔻同明日和少女一起来到刘尚书府门前。 门前两名膘肥大汉持长剑站在那里,看起来甚有威慑力。 少女在看到那两名膘肥大汉后,吓得躲在宁蔻身后,她的手指颤抖指着刘尚书府的门匾:“夫人,就是这里了。” 一名大汉突然从门前走到台阶之上,冲台阶下的宁蔻等人喊道:“来人可是云氏连锁的云半夏。” 宁蔻挑眉。 “是我没错。”看来,这个刘尚书果然就是冲着她来的。 “尚书大人有请,请进。” 宁蔻的睫毛垂下,然后同明日和少女一起准备进门。 当明日经过的时候,守卫突然拦住了他:“你不许进去。” 明日生气,张口要喊,被宁蔻阻拦住,宁蔻笑着把明日抓了过来:“这是我新认的弟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我可不放心他一个人待在门外!” 两名大汉守卫对视了一眼,觉得一个小孩子构不成威胁,嫌恶的看了一眼之后,移开身体。 “进去吧。”大汉恶声恶气的说道。 “多谢二位。”宁蔻笑眯眯的抓了明日一起进去。 待进去之后,在尚书府盘旋了一圈的彩雀飞来,落在宁蔻的肩上。 “主人,有好多埋伏哦。”彩雀感叹道。 “小小姐,它说什么?”明日问着。 一双美眸往四处的屋顶和树梢扫了一圈,红唇勾起优美的弧度:“今儿个有人要好好招待我们。” 明日的眼中一亮,顿时磨拳擦掌:“太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斜了他一眼:“到时候别下手太重,皇帝与我有交情,可是,如果你打死了人,到时候我可就没有办法向他交待了。” “放心吧!”明日自信的道:“不过,这一次回去我把这件事告诉阿丙,他肯定会气个半死。” 宁蔻扶额。 “明日,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小小姐,我怎么没有出息了?” 每天脑袋里面想着的就是跟人打架,现在有架打,他还觉得值得炫耀,这叫有出息? 又扶了扶额:“嗯,你有出息,你很有出息。” 少女却是一脸担心:“夫人,这里是不是很危险,我是不是不该找您来救我爹?” 宁蔻安慰的捏捏她的手:“放心吧,有他在,我们两个会安全离开这里的。” 说到明日,少女不禁更担心了。 “他真的能行吗?” 受到歧视了。 明日的一张脸一下子黑了,气呼呼的走在前头。 宁蔻噗哧一笑,向少女解释道:“你放心,别看他个头小,他当年可是一个人从一百名死士堆里活下来的!” “真的?”少女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当然是真的了。” “只要是夫人说的,我就相信。”少女认真的点点头。 明日气的差点背过去,他的能力不是被认可,而只是宁蔻的一句话被认可。 说话间,他们已经被人领着绕过几条长廊,来到了一个看似偏僻的地方,四周并无人来往。 幽静的地方,正是进行不正当交易的最好之处。 宁蔻低头轻笑了一声,脚步未有停顿的跟着身前的人继续往前走。 待到了一个偏殿前时,带路的人停了下来,指着里面道:“云老板,我们尚书大人正在里面等着您。” 说完,那人便转身匆匆离开。 走上偏殿的台阶,明亮的空旷殿内,只摆放着几张椅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端坐着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似肥硕的脸,仍让宁蔻记忆犹新,特别是他额角的伤疤,那道伤痕在眉梢之上,横在额角,痕迹清晰如新。 刘尚书远远的看到宁蔻来到殿前时,戴着白玉扳指的手指,不经意的抚上额头,摸了摸了额头上的疤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阴险的冷笑。 在之前,他派人去杀茶棚老板,他派去的人被送去了官府,本想将这事情一下了结,却意外得知,那个人居然就是云半夏,那个两年之前在他额头上留下鞭痕的女人。 新仇加旧帐,令他想到了一个阴险的主意。 两年前的仇,打算一起给报了。 “原来是云老板,快请进来坐!”刘尚一脸热情的冲宁蔻邀请。 那张不怀好意的嘴脸,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宁蔻微笑的先行进门,明日和少女两人跟在身后。 刘尚书打量了他们三人,目光投注在明日的身上,眉梢挑了挑:“本尚书倒不知晓,原来柳老头还有个儿子。” “她不是……”少女下意识的想解释。 突然明日踩了她一脚,少女马上反应过来,慌忙将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刘尚书,好久不见了!”宁蔻回头睨了二人一眼,后回头笑着打断尴尬。 刘尚书的笑容更阴险了几分:“是呀,好久不见了!” 说话的时候,刘尚书的手指再一次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那动作也提醒着宁蔻,他的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宁蔻自然也是知晓那道伤疤。 “尚书大人这么大的阵仗请我来,不知是何意思?” “好像不是本尚书请云老板来,而是云老板……想来与本尚书谈条件的,对吧?”刘尚书不慌不忙的道。 宁蔻眯眼。 这个刘尚书,看起来比两年前精明了许多,看来……今天这刘尚书冲着她来做了不少准备。 “我爹呢?尚书大人,求求您将我爹放了吧,只要您放了我爹,我什么条件都……” 少女心里担心自己的父亲,忙不迭的冲刘尚书哀求着。 “先不要求他,你现在求他,他也不会放人的。”宁蔻冷笑着打断了少女的话。 “可是……”少女心里焦急,来到这里却见不到自己的父亲,只是让她更担心。 “尚书大人是冲着我来的,条件他都没提,怎么可能会将你爹交出来?”宁蔻一针见血的指道。 刘尚书噗哧一笑:“云老板果然是聪明人,一下子就猜到本尚书的心中所想。” 宁蔻笑眯眯的讥讽道:“刘尚书大人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我呢?” “云老板快人快语,本尚书就喜欢云老板这样的人。”刘尚书一双淫目上下打量着宁蔻,手指摸着嘴巴,暴露出他此时的淫邪心思。 宁蔻打从心底里最讨厌刘尚书这种人。 “既然刘尚书大人说了,我便洗耳恭听,不知刘尚书大人想要什么?” “一百万两银子,外加北城钱庄和春园各分楼!”刘尚书狮子大开口的叫价。 少女的下巴惊的差点落了地,嘴巴张大久久未阖上。 “可是,我爹当初只欠了您一百多两银子!”少女忍不住说道。 到了刘尚书的嘴里,一百两银子,一下子变成一百万两,还加上钱庄和春园各分楼。 北城的云氏连锁钱庄,是整个华城内最好的钱庄,春园各分楼更是日进斗金。 这不是狮子大开口,是什么? 宁蔻轻笑了一声,眸底闪过鄙夷:“刘尚书大人的眼光还真好,也真会开价。” “哪里哪里,这都是跟云老板您学的,本尚书也是很爽快的!”他舒服的靠在椅子上,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手指抚着额上的疤痕,笑着继续道:“只要云老板出了起价,本尚书马上就放人,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对他们父女俩下手,若是这美人还想做本尚书大人的小妾,那就另当别论了。” 少女吓得赶紧躲到宁蔻背后。 这刘尚书不仅阴险小人,而且还***薰心。 “就只怕刘尚书大人您吞不下这么多东西。”宁蔻笑的更愉悦了。 刘尚书啧啧摇头。 “云老板不必担心那么多,只要云老板给的起,本尚书就吞得下。” 正在这时,突然彩雀从外面飞了进来,嘴里刁着一张纸,落在宁蔻的肩头。 宁蔻奇怪的斜睨它一眼,伸手将那张纸从彩雀的嘴里接住。 “那只奇怪的麻雀是从哪里进来的?”刘尚书盯着彩雀,眉头打结。 麻雀两个字,踩中了彩雀的底线,气的它暴张起翅膀,大声尖叫:“我不是麻雀,我是凤凰,是凤凰!” 宁蔻掏了掏耳朵。 这么多年了,臭彩雀的性子还是没变,听到别人唤它麻雀,马上就跳脚了。 宁蔻佯装没听到他的话,打开彩雀刚刚刁来的纸。 在看到纸上内容的时候,宁蔻的眼中一亮,突然诡异的笑了,不由的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刘尚书皱眉瞪她。 “我是笑刘尚书大人,官府一会儿恐怕会造访,刘尚书大人您不准备准备吗?” “官府?什么意思?” “刘尚书大人七年前贪污了赈灾的十八万两银子,五年前霸占了城西的土地,三年前打死了三名百姓,去年强抢民女,这一系列的罪状,早就已经送到了刑部,兵部的人怕是已经在路上了。”宁蔻不慌不忙的说着。 “你说什么?”刘尚书不敢相信的睁大眼。 “鉴于刘尚书大人待会儿会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宁蔻笑着转身离开,不再有任何停顿。 刘尚书气的头顶冒烟。 “来人哪,来人哪,把他们给本尚书拦下来。” 明日做好了准备迎接敌人。 可惜,等他出了尚书府,也不见半个人。 更意外的是,当他们出了尚书府的时候,茶棚老板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们。 “爹!”少女惊喜的奔出大门,与茶棚老板喜极而泣。 副总管便站在茶棚老板身侧。 宁蔻诧异的走下台阶,目光直勾勾的盯向副总管。 “这是怎么回事?” 副总管赶紧解释:“回夫人,是今日要与夫人谈的外商,恰好知晓这件事,便让人禀告了刑部。” 宁蔻眯眼:“那我倒真的要见见这个人,现在他人在什么地方?” “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茶楼了。” “带路!” “是!” ※ 不远处的屋顶 白九誊和子风二人直立在那里,看着宁蔻和副总管二人离开的背影。 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子风满面春风:“好久没有打架打的这么爽了。”在他的背后,躺着数名便装打扮的死士。 白九誊看也懒的看他一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宁蔻的身影。 “尊主,都办妥了,现在要做什么?” 白九誊莫测高深的微笑答:“回茶楼!” 175.三年后的重逢3(6000+) 茶楼包厢 宁蔻刚刚坐下,明日便飞奔赶来传递了消息,说是在一刻钟之前,官兵已经包围了刘尚书府,刘尚书本人也被抓了起来。 从头到尾,刘尚书府的死士却一个都没有出来祜。 说到死士时,明日心里那个怨念呀电。 这一次在尚书府里,他本来是想好好的解解手痒,结果,一个死士也没看到,令他白高兴了一场。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宁蔻挥了挥手。 “是。”明日一脸忧郁的走了出去,唯独彩雀还站在宁蔻肩头。 “麻雀!”宁蔻冲肩头唤了一声。 “我是……”暴张起羽毛的彩雀,刚想要叫出来,被宁蔻犀利的目光一扫,吓得羽毛又缩了回去,乖乖的站在她肩头,缩着小脑袋,精豆大的两只眼睛怯怯的看着她:“主人想说什么?” “说,你给我的那张字条,是谁给你的?” “是副总管!”彩雀飞快的回答。 “真的?” 彩雀理直气壮的扬起长长的鸟脖子:“当然是真的了。” 副总管恭敬的站立在宁蔻的身侧,脸上始终挂着恭敬的笑容。 “夫人,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宁蔻斜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不是说人早就已经在这里等了吗?可是,我怎么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她最没有耐性等别人,迟到或是撒谎的人,都不在她合作的对象范围内。 “这个……”副总管迟疑着。 照理说,对方应该已经在隔壁了才对,既然已经在隔壁了,为什么又不出声呢? 副总管的心里慌了,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如果对方没有诚意的话,这次的合作可以取消了!”宁蔻斩钉截铁的说着,然后便准备起身离开。 “夫人,您等一下,我去隔壁看看,说不定是有什么原因!”副总管机灵的劝道:“毕竟,他们刚刚为了您的事情出去,也许只是稍稍的迟了些,要不……您再等一会儿,到时再……” 她宁蔻最讨厌欠别人的。 别人帮了她,她只因为别人稍稍迟了些就取消合作,着实说不过去,想了一下她便又坐了回去。 “一刻钟,我只等一刻钟,若是一刻钟之后对方还没来的话,就可以取消了!” “这……好!”副总管满头大汗的答应。 副总管赶紧从宁蔻所在的包厢里出来,然后来到隔壁的包厢,隔壁的包厢纱帘后早已有人坐在那里。 “您不是已经来了吗?怎么不出声呢?”副总管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对方当真不在。“我这就将夫人请到这里!” 子风微笑的站在帘外,伸手递给了副总管一张纸:“我家主子今天身子不适,不宜见客,嗓子有恙,也不宜出声,还请副总管代劳传话。” 副总管的嘴角抽了抽,接过纸,刚想打开,被子风拍住了手背:“副总管,这是给你家夫人的,不是给你的。” 副总管干笑了两声,不敢再打开:“我这就给夫人送去。” 重新赶回宁蔻所在的包厢,宁蔻稍稍回头。 “怎么了?” 副总管忙把纸递了上去:“夫人,对方身子不适,暂时不宜与您见面,打算暂时以书面相谈。” 书面? 宁蔻不耐烦的皱眉:“如果对方没有诚意的话……” “夫人,对方既然帮了我们,他们提这么小小的要求,不如您就……”副总管立马拿尚书府的事压宁蔻。 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着曾经给过她恩惠的事情,对她提出无理要求。 不过,对方这次做的事情着实令她感激,就暂时忍了。 接过副总管手里的纸,打开信纸的那一瞬间,宁蔻的脸黑了一片,忍不住出声讥讽:“见过字差的,没见过字这么差的,相信写信的人一定其貌不扬!” 隔壁的白九誊和子风两人耳尖的听到了 tang宁蔻的话。 趴在桌边听着白九誊的叙述,正挥笔疾书的子风,受到了刺激,一笔拉长,雪白的纸被毁了一半。 “尊主,我觉得,还是您自己写的好。”子风冲白九誊提议,心里那个不爽啊。 虽然他的字不像别人写的那么好,也不像别人写的那么差,咳……只是差了那么一丁点。 可是,听听宁蔻说说的:见过字差的,没见过字这么差的。 这也太伤人了,严重的打击了他男性的自尊,写字的热情瞬间被浇熄。 “写!”白九誊淡漠的嗓音带着不容违抗的命令,琥珀色的眸子盯着他,眸底闪过阴鸷。 那一瞅,犹如西伯利亚的冷风吹过,冷的子风浑身瑟瑟发抖。 “可是尊主,刚刚夫人在侮辱您,毕竟……与她谈生意的人是您。”子风垂死挣扎着。 “写!”又是斩钉截铁的一个字。 子风的头焉了般的垂下去,认命的拿起笔,重新拿过一张纸,硬着头皮再在上面写下白九誊刚刚嘱咐的话。 ※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宁蔻与对方达成协议,对方以合理的价格,购进云氏连锁新出的一批新产品。 在签定协议的时候,副总管一脸郑重的表情,拿了协议过来,放在宁蔻的面前。 “夫人,只要您在这上面签个字就行了!”副总管指着签字的位置。 “等一下!” 宁蔻淡淡的瞟他一眼,然后拿起协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便在第二页的页尾签下了“云半夏”三个字。 然后副总管拿出第二份,直接将第二张纸放在上面,指着签字的位置:“再在这里签上您的名字就可以了。” 宁蔻提笔,打算在上面签上名字,突然她的指关节酸疼了一下,手中的笔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在那一瞬间,她听到了副总管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副总管为宁蔻捡起笔,表情如常,微笑的提醒她:“夫人,笔!” “嗯!”宁蔻的眸底闪过精光,突然拿起第二份协议打算再看一遍。 副总管急了,手遮住了签名的那张纸,对上宁蔻质疑的眸,副总管尴尬的解释:“夫人,刚刚您已经看过了……” 宁蔻的心里更怀疑,坚决且冷漠抚开副总管的手指:“可是,我现在还想要再看一遍。” 拗不过宁蔻,副总管只得将手移开。 移开上面的那张纸,露出原本的第一张协议,在那张协议上,宁蔻一眼便发现了不对劲。 在协议中央比第一份多加了一个条款,即城北的丘陵。 副总管发现宁蔻发现了这一点,双手不安的绞着。 被自己相信的人出卖,是宁蔻最痛恨的事。 “副总管!”宁蔻的手指在协议上点了点,指尖点在桌子上,发出叩叩的声响,声声敲打在副总管心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副总管慌张的六神无主。 宁蔻突然起身,将协议拿起来,撕拉几声撕成了碎片,狠狠的砸在副总管的脸上。 “副总管,今天晚上之前,给我一个解释!” 冷酷的说完,宁蔻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完了,全完了!副总管瘫坐在地上,看着早已成碎片的那些纸片,心中一片黑暗。 即使隔壁包厢中的人,不将他的罪证交给宁蔻,他在云氏连锁也待不下去了。 他懊恼的捶地。 差那么一点,只差那么一点,他就可以成功了。 ※ 出了茶楼,明日紧追了上来。 “小小姐,您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明日劝导着她。 “今年已经是第二个副总管了。”在这三年内,连续三个副总管出事,着实令宁蔻心凉。 这家茶庄,恰好是属于云氏连锁的,明日给茶庄 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令茶庄的伙计将马车牵了过来。 待马车牵到了茶楼门前,明日扶了宁蔻上车,明日则坐在车前驾车离开。 马车刚起步,马车内的宁蔻隔着车帘嘱咐道:“明日,回头查查这次的副总管到底落了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 “是!” 彩雀站在宁蔻的肩膀上,小小的身子轻蹭着宁蔻的颈项:“主人,您怎么知道他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上?” “他在我身边七年,一直安分守己,除了三年前我不在的那一年,如果他肯牺牲掉自己的前途帮助别人,除非……” “原来是这样。” 宁蔻瞪了它一眼:“你一只鸟,想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彩雀嘻嘻的笑道:“我是想看看主人您有多聪明呀。” 宁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哪天要是让我知道你也背叛了我,你会比他的下场还惨。” 话落,彩雀的羽毛剧烈的抖了一下。 “我……我可不敢!” “不敢就好。”宁蔻的手指温柔的轻抚彩雀的羽毛。 感觉到宁蔻的手指抚在自己的身上,彩雀的羽毛抖的更厉害。 主人很可怕,宁蔻的话配上她的动作再一次验证了这个事实。 ※ 傍晚时分,宁蔻打算回湖边小筑,明日驾了车来接她。 “怎么样?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刚上了车,宁蔻便问道。 “查到的东西,已经放在马车小桌子的抽屉里了!”明日一边驾车一边回答。 宁蔻捏了捏酸涩的鼻梁,随手打开马车内座位旁边小桌子的抽屉。 抽开抽屉,一沓资料映入宁蔻的眼底。 拿起资料随手翻着。 当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宁蔻的瞳孔骤然收紧。 突然,宁蔻掀开车帘,一把抓住明日的衣领。 正在驾车的明日,衣领被宁蔻抓住,吓的他赶紧扯紧了缰绳,以免马儿冲了出去。 “小……小小姐,怎么了?”他紧张的问。 “今天跟副总管一起来与我们商谈生意的那个外来商,住在哪家客栈,你是不是知道?”宁蔻张口便问。 明日愣了一下:“呃……” “你到底知不知道?”宁蔻生气的冲明日大声吼。 耳朵几乎被宁蔻的声音震聋,掏了掏耳朵,明日才点了点头:“知道!” “知道的话,马上驾车去那里。”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我们不回湖边小筑吗?”明日纳闷的问了一句。 “那你去哪里就去哪里,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完,宁蔻拉上了车帘,阻隔了明日的视线。 明日的意识好一会儿没有恢复,待反应过来,只得按照宁蔻所说,朝着宁蔻所指的客栈驶去。 马车内,宁蔻将一沓资料的最后一张纸前压着的字条重复看了一遍。 上面只有一行字:你的罪证在我手中。 仅仅八个字,这八个字,对宁蔻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最重要的……却是字迹。 那个曾经她熟悉的字迹,如今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而能写出这字迹的却只有一个人。 白九誊! 难道是他吗?是他来了吗? 她心里不确定的雀跃感觉,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她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马车发出吱嘎的声音,继续往前行驶着。 “到了!”马车停了下来,明日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 明日拉开车帘,宁蔻的心依旧没有平静。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客栈门前的两盏灯笼照亮了客栈门前的台阶,客栈内一片灯火通明。 明日扶了宁蔻 下了马车,感觉到宁蔻手指略带一丝颤意,明日心里担心的看着她:“小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蔻飞快的缩回自己的手指。 “我没有不舒服。” 宁蔻往客栈内走去,明日打算跟在她的身后,宁蔻突然又停了下来,半侧过脸冲明日嘱咐:“你在这里看着马车,我进去一下,马上就出来。” “呃,好!”明日心里疑惑的答应着,依言留在门外。 嘱咐完,宁蔻头也不回的往客栈里面走去,径直上了楼梯,往客栈的二楼而去。 到了二楼,宁蔻按照门上面的编号,总算找到了明日所报的那名外商所住的门牌号。 站在门前,宁蔻的心里浮过一阵复杂的情绪,看着门牌号,宁蔻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只要敲开这道门,就可以看到那个人。 三年不见了,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的手握拳举起,想要敲门,可是,刚刚举起,手却又缩了回去。 她为自己的动作感觉可笑。 她现在是在做什么?三年前,明明是她说恨他,让他不要再来见她的,现在……她却又冷不叮的出现在这里,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再者,若在这里面的人真的是白九誊,她又该以怎样的面貌来面对他? 他们现在不是可以见面的关系。 她恨他,她恨他! 伸出的手缓缓缩了回来。 她自嘲一笑,打算挪步离开。 却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 宁蔻的双腿下意识的停下来,转脸往打开门的人看去。 在看到打开门的人时,她的心里油然的生出一股失望。 眼前是一名陌生的瘦小男子,视线与宁蔻撞个正着。 对方看到宁蔻,被吓了一跳。 “你是……”瘦小男子似乎认出了宁蔻,微笑的问道:“云老板吧?” “你是?”宁蔻上下打量着对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今天茶庄的事情,云老板不记得了?”瘦小男子提醒道。 宁蔻眯眼:“你说……今天在茶庄里的那位外商,就是你?” 瘦小男子点头:“没错,上午在下身体不适,未能与云老板见面,既然云老板来了,就进来坐吧!” 瘦小男子让开了一条路,邀请宁蔻进门。 宁蔻狐疑的眼珠子骨碌转动了两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 宁蔻走了进去,打量了一下四周。 四周很干净,看起来刚刚整理过的样子。 宁蔻走进去之后,直接往床边走去,突然她在床边坐了下来。 “云老板,您还是坐在这边吧!”那名瘦小男子突然紧张的冲宁蔻唤了一声,指着套房卧室的外厅桌子。 宁蔻似没听到他的话般,摸了摸床头上放着的一柄剑。 那名瘦小男子更紧张了:“云老板!” 他突然跑上前来,将剑拿走。 那紧张、担心的模样,哪里还有老板的样子? 宁蔻歉疚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看到这把柄挺名贵,所以就看一看。”宁蔻道了歉便往卧室外面走。 瘦小男子长长的吁了口气。 在外厅与瘦小男子简单的聊了两句之后,宁蔻便借口还有事,便先离开了。 送了宁蔻出门,瘦小男子关上房门,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太可怕了,差一点就被宁蔻发现他了。 好一会儿,瘦小男子方朝屏风后面走去,恭敬的向屏风后面恭敬的唤了一声:“尊主,子风,夫人已经走了。” 话落,一身白衣的白九誊,身后跟着子风,两个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 在这之前,子风发现了在天上飞的彩雀。 彩雀的羽毛与平常的麻雀羽毛不同,颇带有几分流光溢彩,灯光一照,便看的十分明显。 当下,白九誊便知晓宁蔻来到这里,恰好一名白族中人来找白九誊,白九誊便嘱咐他暂时冒充,借以瞒过宁蔻。 不出他的所料,宁蔻果然来到。 “差一点就被夫人发现了!”子风庆幸的拍了拍胸口,以为已经骗过去了。 “我刚刚也吓了一跳。”瘦小男子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辛苦你了,这一次骗过了夫人,你可是立了一件大功。”子风拍了拍瘦小男子的肩膀夸赞着。 白九誊不同于两个人的高兴,脸色一片凝重的看着床头的柱子。 “少主,您怎么了?”子风发现了白九誊的奇怪表情。 白九誊淡淡的回答:“你们两个,都被夏夏给骗了。” “什么?”子风和瘦小男子两人皆是一头雾水,不知白九誊说的是什么。 只见,白九誊的手指轻抚柱子上的一个字,手指抚过,字迹显露,上面是一个“九”字。 她早已发现是他。 子风睁大了眼睛。 “夫人已经知道是您了!那块地不就……”子风担心的说着。 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这其中的秘密? —————————— 咳咳,明天继续。 176.三年后的重逢4(10000+) 湖边小筑 宁蔻在回湖边小筑的途中,不发一言,明日见宁蔻的脸色不对,也不敢开口,到了湖边小筑,宁蔻拒绝明日扶她,自行下了马车。 回到湖边小筑,已经是晚膳时间过后祜。 朱砂和伊心两个为宁蔻准备了晚膳,宁蔻也只扒了两口便不吃了碘。 宁蔻的状态令朱砂和伊心两个担心,两个人抓来了明日,一边看着宁蔻坐在柳树下发呆的身影,一边质问明日。 “明日,郡主怎么怎么回事?”朱砂先道。 明日摇了摇头:“不知道。” 伊心抓住明日转向自己:“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一直跟郡主在一起的吗?” “我虽然跟小小姐一直在一起,但是我确实不知道小小姐到底怎么回事,自从小小姐进了一家客栈之后就这样了。” “客栈?什么客栈?” “哦,是这样的。”明日简单的把今天的事情介绍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后来小小姐就让我在门口等着,等到小小姐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了。” 朱砂和伊心两人对视了一眼。 “那就是说,问题出在那个外商的身上了,那个外商是什么来历?” 明日又摇了摇头。 朱砂脸黑了:“怎么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那个……”明日尴尬的捧着肚子,期盼的眼看着朱砂和伊心二人:“我也一晚上没吃,现在饿的很,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两人同时瞪了他一眼,异口同声的两个字:“没有!” “……” 明日悻悻的缩了缩脑袋,这两个女人一台戏,不好惹呀。 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也会被歧视,女人果然是难惹的动物,至于吃的,他还是自己去找吧。 明日离开后,宁蔻突然从柳树下起身,朱砂和伊心两个马上迎了上去。 “郡主,您要去哪里,我们两个陪您一起。”朱砂飞快的道。 宁蔻睨了她一眼,淡淡的回答:“我要去看纯炀,之后去睡觉,你们两个可以回去休息了。” 不等朱砂和伊心两个回答,宁蔻便从两人的身边经过。 虽然她们两个很想跟上去,不过宁蔻已经发话了,她们也不敢上前。 ※ 昏暗的房间内,纯炀小小的身体躺在床上睡的正香,一缕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令宁蔻可以看清纯炀的小脸。 宁蔻轻轻的坐在纯炀的床边,低头打量着床上纯炀的脸,因为怕吵醒纯炀,她的动作很轻。 她的目光静静的投注在他的脸上,视线将他的脸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 现在纯炀渐渐长大,三岁半的年纪,依稀已经可以看出几分白九誊的样子。 看着纯炀的这张脸,宁蔻的思绪缓缓回到三年前,她与白九誊曾经相聚过的那些日子,再看着纯炀,只觉得心口一阵沉闷。 她情不自禁的俯身,抬手轻轻的抚过纯炀的脸,手指在他的鼻梁,脸颊和嘴角停驻。 睡梦中的纯炀突然出声:“爹爹……爹爹……” 宁蔻的手僵在他的脸上,确定小纯炀并没有醒过来。 可是,他却突然开口唤爹爹。 “你很想爹爹吗?”宁蔻轻轻的问了一句。 “想,但是我更想娘亲,娘亲不想爹爹,我就不想爹爹了!”纯炀在睡梦中诚实的回答。 鼻子一酸,宁蔻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即使她在外面的商场上是多么强悍,回到家之后,她就只是一位母亲,心中总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纯炀格外懂事,怕她伤心从来不问关于他爹爹的事情,但是她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想他的爹爹。 忽地,睡梦中的小纯炀再一次开口:“可是,我更想爹爹和娘亲能跟纯炀在一起。” 宁蔻的泪水从眼眶中夺眶而出,滚烫的泪水落 tang在手背上,灼的她感觉到灼烫。 睡梦中的纯炀,听到啜泣声,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昏暗房间中的宁蔻。 “娘亲?”纯炀迷迷糊糊的声音唤了一声。 宁蔻赶紧擦掉脸上的泪水。 “是娘亲不好,娘亲把你吵醒了!”宁蔻慌张的向纯炀道歉,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肚子:“乖,你继续睡。” 听着宁蔻嗓音中的沙哑,纯炀机灵的问道:“娘亲,你哭了吗?” 小家伙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宁蔻的脸,摸到了她脸上的湿润感。 宁蔻微笑的拉开纯炀的小手。 “娘亲只是刚刚眼睛里进了东西。” “真的吗?”纯炀不相信的语调。 “当然是真的了。”宁蔻不由分说的把纯炀扶着重新躺下:“乖,快睡吧。” “那娘亲你也早点睡。”纯炀不舍的拉着宁蔻的手。 “好,娘亲马上就去睡,你快点睡!”宁蔻温柔的低头吻了吻纯炀的额头,笑着说道:“记得梦里要梦到娘亲哦!” “嗯!”纯炀满心欢喜的重新阖上眼睛。 宁蔻陪在纯炀的身边,因为他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放,等到纯炀睡熟了之后,拉着她的手才松开。 看着已经沉睡的纯炀,宁蔻欣慰的笑了,心口处却是隐隐作痛。 纯炀,娘亲要把你怎么样才好呢? ※ 躺在卧室的床上,后窗外的月光一片皎洁,层层纱幔的笼罩,给这个夜色增加了一股神秘。 宁蔻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想着的是在客栈里看到的事物,以及她刻在床柱上的那个“九”字。 白九誊果然来了,不过他没有直接见她,他也是打算不再见她的吧。 毕竟……是她亲口说以后再也不想见他的。 白九誊,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口就一阵阵的抽痛。 揉了揉酸涩发涨的额头。 她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了,现在即使再想,也是枉然。 她歪头阖上眼睛,打算睡觉,头刚歪了一下,突然发现另一边的窗户前,出现了一道人影。 即使三年不见,他的身影依然深刻的印在她的脑海中,她一下子就认出了那身影的主人——白九誊。 心脏“扑通扑通”几乎跳出心口,她要很努力,才能不让自己的心脏跳出来。 “什么人?”她沉声冲窗外喝了一声,若是仔细听去,还可听到她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 宁蔻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窗子上他的身影,视线无法移开。 外面的人影似乎僵硬了一下:“是我!” 低沉的两个字,带着压抑的情感。 是我!这两个字,犹如锤子般,重重的打在她的心上,胸口闷闷的。 “原来是白尊族主!”宁蔻冷漠的嗤笑道:“这么晚了,白族尊主来我的闺房外造访,不知有何目的?” “夏夏~~”白九誊低低的唤了一声,饱含浓浓的感情。 “够了!”宁蔻冷冷的打断他:“白族尊主,夏夏这两个字,不是您该唤的,您可以唤我云老板,我们白天才刚刚谈过的,不是吗?” 窗外的白九誊,头低垂了一下。 “夏夏,今天的事情……”白九誊固执的唤“夏夏”。 宁蔻皱眉。 “白族尊主,请唤我云老板。” “夏夏,难道你连这个权利也要剥夺走吗?”窗外的白九誊突然低低的质问着。 宁蔻咬紧下唇,张了张嘴巴,想要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随便你吧。”宁蔻深吸了口气之后甩了甩手:“不过,白族尊主这么晚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对不起!” 宁蔻的心被狠狠的撞击。 她冷笑:“白族尊主是为了今天没有以真面目示我而道歉吗?既然如此,这个道歉我接受。” “夏夏,我是……” “你的道歉我已经接受了,你也可以离开了。”宁蔻冷冷的再一次下逐客令。 “是为了三年前的事。”白九誊飞快的解释。 “三年前?三年前什么事?”宁蔻淡漠的语调没有一丝感情:“三年前的事情我已经忘了,我已经忘了的事情,白族尊主不必道歉。” “你现在……是不是还很恨我?” 恨?三年的时间,她对他的恨意,早就已经转化为了另一种寄托。 “白族尊主,我记得我们两个现在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也说不上恨与不恨,请白族尊主马上离开,否则,我要叫人了。”宁蔻冷冷的威胁。 “夏夏……” 他一再的提起当年的事情,激怒了宁蔻,她火了、怒了。 “姓白的,白九誊,三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起,我逼迫自己忘掉,现在已经差不多忘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我……” “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件事来找我的话,你现在可以离开了,你的道歉……”宁蔻用冷漠的嗓音一字一顿的吐出四个字:“我、不、接、受!” 她的话,更像是鞭子,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抽打在白九誊的身上。 是呀,她是不会接受的,也不可能接受的,这种事情……任谁都不会接受。 “其实……我今天来,也为了另一件事!”白九誊转移了话题。 “哦?” “关于你近日在购买的城北十里外的一片丘陵。”白九誊吐出实情:“那里是白族的一个分坛!” 宁蔻的心里冷意更甚。 他果然不是特地来找她道歉的,他根本就没有心道歉,刚刚的道歉,也只是为了城北的那块丘陵,白族的分坛。 他的道歉,只是为了可以让她将那块地卖出去。 她冷笑了一声。 “那块地?” “对!” “那块地我已经打算做牧场,恐怕无法满足白族尊主您的要求。” “我可以出更高的价格!” “……”果真是为了那块地,宁蔻仿若被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宁蔻的回答,白九誊略提高了声音:“不知夏夏你觉得怎么样?” 宁蔻感觉自己的心里乱的很,烦躁的挥了挥手:“这件事我要好好的考虑考虑。” “只要你愿意考虑,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就住在原来的客栈,你……”白九誊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之前已经去过了,知道我住的是哪间客房。” “我知道了。” “那个……”白九誊低低着声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宁蔻死死的盯着窗子上他的人影,口气不善的又问了一句。 “夏夏……” “不知白族尊主还有什么话要说?如果没有的话,我要休息了。”宁蔻冷漠的质问。 好一会儿,窗外的白九誊没有一丝动静,久久才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没有了!” “不送!” 宁蔻阖上眼睛,干脆转过身去,看向床内侧,不再看向窗外。 窗外的白九誊,感觉到注视在他身上的那两道锐利目光移开,他这方转过身,透过窗纱,依稀望见窗内宁蔻倔强的背影。 看了她久久,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吐出三个字:我、想、你! 然后他转身离开。 待白九誊离开之后,彩雀自窗外飞了进来,扑腾着翅膀落在宁蔻的枕边,叽叽喳喳的叫着:“主人,他已经走了,已经走了!” 宁蔻再一次转过身来,随手弹了一下彩雀的脑袋,愤愤的斥责:“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明明你也很想他的,干吗不见他?”彩雀凉凉的道。 “谁说我想他了?我一点儿也不想他!”被戳穿了心思的宁蔻,怒火被激了起来,突然她起身,抓着彩雀往后窗走去。 知道宁蔻要做什么,彩雀吓得大声叫着:“主人饶命,饶命啊,不要把我丢下去,我怕水啊,上次我掉下去,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 “反正你也死不掉!” 宁蔻无情的说着,然后拎着彩雀朝窗外狠狠的丢出去,手上的力道一点未减。 可怜的彩雀被宁蔻就这样丢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扑通”一声,掉进湖心中,平静的湖面,被彩雀的落水激出了道道波纹,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些波浪又倒映出层层的光亮,煞是美丽。 然后,宁蔻再一把将窗子关上,阻隔住彩雀的呼救声。 终于清净了。 ※ 两日后的早晨,宁蔻起身之后,却不见朱砂和伊心两个来服侍,她下了楼来,小筑的院子里也不见她们两个人。 明日端正的坐在屋顶的树荫下,随时保护着小筑的安全。 “朱砂和伊心他们两个去哪里了?”宁蔻狐疑的冲枝头的明日问道。 “这不来了?”明日指着不远处的长廊上,朱砂和伊心两个正朝她走来。 朱砂和伊心两个交头接耳的,似乎在商议着什么,不知道两个人在商议什么。 宁蔻皱眉,待两人走近,她才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刚刚去了哪里?” “呀,郡主,您已经醒了!”朱砂忙道:“奴婢这就去为您打水。” “对了,郡主,皇宫里派来了轿子。”朱砂去打水的工夫,伊心拉着宁蔻回房梳理头发。 “派来了轿子?”宁蔻刚一回头,正在为她盘上的伊心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头皮,令宁蔻疼的只得把头又转了回去。 “啊,是我太不小心了。”伊心忙道歉。 “你没错,是我自己刚刚回头的错。”盯着镜中伊心的倒影,宁蔻忍不住又问:“你刚刚说,宫里派来了轿子?” “对,是皇上嘱咐的,说让您今天一定要去宫里一趟。” “皇上?”宁蔻的眉心打结。 自从四年前她离开庆国,与皇甫正雄说过那些无情的话之后,三年前她再一次回到庆国,这三年间,他们仅见过两次,两次都只是偶遇,往日的感情不再,他看着她时的表情也是平淡如水。 她也从来没有去皇宫刻意去找他,如今他特地派了轿子来接她,不禁让她狐疑了。 “对,派来接您的人,是宫里的一位公公,正在外面等着呢,奴婢和朱砂说您还没有起,他们说愿意等。” 宁蔻的眉毛打结的更狠。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正雄会突然来找她。 不过,她在早膳之后,还是乖乖的坐上了轿子,毕竟她现在身份不同往常,与皇甫正雄还是要打好关系,毕竟……云氏连锁的总店就在庆国。 一路上,宁蔻都在思索皇甫正雄找她的原因,不过,思索下来,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只有等到见了他才会知晓了。 ※ 皇宫·御花园·赏月亭 宁蔻进了宫之后,来接她的太监,便直接将她引进了赏月亭,还未走至赏月亭,远远的看到亭内坐着两个人,明黄色龙袍的自然就是皇甫正雄,而还有一人背对着她。 背对着她的人,一身白色的衣袍,怎么看怎么像白九誊。 可是,皇甫正雄和白九誊这两个人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会坐在一起的呢? 她的心里千万种理由,觉得白九誊和皇甫正雄两个不可能坐在一起。 可是,当她慢慢走近的时候,白色衣袍的人突然侧脸向旁边看去,那一瞬间,宁蔻的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的无法移动。 是白九誊!确定是白九誊没错。 在这之前,他们两个虽然已经说过话,可是,却从来没有打过照面,这是白九誊来到 华城之后,他们两个真正的第一次打照面,却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花园里四处是花团锦簇、鸟语花香,一片怡人的景象,在宁蔻的心中,却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寂寥。 她不想见到他,两天前的晚上,白九誊找她时说的话,似仍在耳边回旋不去。 她现在很生气。 “这位公公,我的身子突然不适,打算回去休息,你去告诉皇上,我就不去了,改日再进宫致歉!”宁蔻微笑的唤住太监,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太监上下打量着宁蔻:“云老板不是好好的吗?” 宁蔻的嘴角抽了抽。 她现在是好好的没错,可是,在看到白九誊之后,她的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太监也太没眼力见了。 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出去,宁蔻趁无人的时候,塞入太监的手中。 “这张银票,就当是我请公公您喝酒了,只要你去跟皇上……” 太监慌张的把银票塞回宁蔻的手中。 “云老板,这可使不得,奴才怎么能拿您的银子?” 嫌少? 宁蔻直接掏出一万两银子的银票出来,再重新塞回太监的手中:“公公,这银子已经够您置办一桩宅子了,公公可千万不要再推辞了!” 太监看起来似乎生气了,再一次把银票推回宁蔻的手中。 “云老板,奴才是不会拿您的银子的,还请云老板不要跟奴才开玩笑了!” 太监忒没眼力的,突然冲亭子中大声喊道:“云老板到!” 一声话落,亭子上的二人同时转头朝宁蔻的方向看来。 这一下,宁蔻的身体顿时无所遁形,暴露在了白九誊和皇甫正雄的眼中。 白九誊的眼中也露出了几分惊讶,似乎也没料到宁蔻会来一般。 那个眼神一定是装的,宁蔻心里暗忖着。 既然被发现了,她现在再离开的话,只会被当成是缩头乌龟,没办法,她只得硬着头皮面对。 太监匆匆离开,宁蔻愤愤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后一脸平静的朝赏月亭走去。 她表面上看起来一脸的平静,实际,她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这个皇甫正雄也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把她跟白九誊凑在一起,他到底是什么居心? “你终于来了。”皇甫正雄笑看宁蔻,他让开自己的座位,坐到了白九誊的对面:“快坐吧!” 石桌只有四个位置,皇甫正雄与白九誊坐在对面,她只得坐白九誊两边的其中一个位置。 她迟疑了三秒钟,还是硬着头皮在其中的一只石凳上坐下。 有宫女送来了茶水,待宫女离开后,皇甫正雄方冲宁蔻寒喧:“半夏,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最近的云氏连锁,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三年前我重归,倒是给皇上添了不少麻烦。”宁蔻歉疚的道。 四年前,皇甫正雄已经宣布宁蔻暴毙,三年前,宁蔻重归,可是她已经是死亡的身份,没办法,皇甫正雄又对外公布,说四年前的尸体为他人假扮,实际的宁蔻被人劫走方才回归。 这才还了宁蔻云半夏的身份,也让她可以以云半夏的名字继续生存下去。 对于这个,宁蔻对皇甫正雄是十分感激的。 当时,她还一度担心,皇甫正雄会因为四年前的事情记恨她,可是他还这么帮她。 “确实是很麻烦。”皇甫正雄抚额。 “皇宫最近是不是缺少什么?只要皇上您开口,云氏连锁马上免费提供!”宁蔻大方的表示。 皇甫正雄哈哈笑了起来:“有你的这句话,朕倒是真的就不客气了,等你离开之后,朕马上让人开一条单子交给你,你到时候可不要食言哦!” 他还来真的了。 宁蔻的眼前已经开始浮现出她口袋里的银子往外飞的画面。 她就这么一说,这皇甫正雄当真不客气。 “当然不会,只 要皇上不要太过分。”宁蔻笑眯眯的提醒。 “放心吧,朕给的,一定是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 承受范围之内?瞧他那奸诈的目光,宁蔻就觉得他所谓的承受范围,仍然是在抽她的血、刮她的心。 “希望皇上这话是真的。” “对了,白族尊主已经坐在这里好一会儿了,半夏你怎么也不跟人家打声招呼?”说着正事,皇甫正雄的话锋一转,突然用下巴努了努白九誊的方向。 跟皇甫正雄说了这么一会儿,白九誊和宁蔻两人的视线始终没有重叠过。 白九誊端着茶杯,始终抿着唇,没有开口。 皇甫正雄的一句话,打破了白九誊和宁蔻两人视线不相对的僵局。 宁蔻笑着解释:“白族尊主这般高贵的人,我只是平民百姓,高攀不起。”她字字透着讥讽。 “皇上,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白九誊淡淡的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云氏连锁里也有事没处理完,我也要走了!”宁蔻也跟着起身。 “走什么走?你们两个都坐下!”皇甫正雄一声威严的喝斥。 宁蔻和白九誊两个莫名的同时又坐了回去,两双四只眼睛同时盯在皇甫正雄的身上。 被四道犀利的目光盯着,皇甫正雄觉得自己的身体似在受着他们目光的凌迟。 “不知皇上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宁蔻不耐烦的问。 “这个嘛,我们三个怎么说也是旧识,朕突然很想念你们两个,所以就叫了你们两个来,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皇甫正雄一本正经的解释。 有什么问题?这中间的问题可大了。 宁蔻的心里有一股冲动,想把皇甫正雄的嘴巴用针缝上,吐出的都是谎话。 “这……” 宁蔻怒的刚要开口,皇甫正雄的脸突然板了起来:“听说,云氏连锁最近似乎惹了不少事,你还曾经闯过尚书府,是不是?” 皇甫正雄一句话,将宁蔻的气焰压了下来。 “皇上说的是,既然您说想我的话,那现在是想怎样?是要陪您用膳吗?不过现在早膳的时间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还没到,不如等到午膳的时候,我再来陪您,您看如何?”宁蔻机灵的抛出缓兵之计。 “不行!”皇甫正雄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宁蔻不乐意了,不知道这皇甫正雄到底是想耍什么花招。 “半夏,你别着急嘛,你就算少去一天云氏连锁,少赚一些银子,对你来说也少不了多少。” “我是怕皇上您的那条单子,我少去这一天的话,可能就不够!”宁蔻冷嘲热讽的道。 她最在意的就是皇甫正雄所说的那张清单。 “既然如此,朕就收回那条单子,行了吧?”皇甫正雄马上开口。 “当然好!”宁蔻飞快的回答。 “若是想朕收回单子,朕今天要做什么,你也得配合才行!”皇甫正雄又提出要求。 “当然!”宁蔻愉快的回答。 她才刚高兴完,情绪又一次低落了下去。 她只顾着高兴了,差点忘了旁边还有白九誊。 有白九誊在的话,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族尊主既然来到这里,也应当是族中无事,对吧?”皇甫正雄的目光又幽幽的转向白九誊。 “你想做什么?”白九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话中已带着几分不耐。 这种被人耍着玩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他白九誊向来只有耍别人的份。 “白族尊主别着急,朕这皇宫里比四年前可是多了不少好东西,朕最近都没有时间观赏,请了你们两个来,自然是想让你们两个陪着朕好好的观赏一番。” “什么?”白九誊和宁蔻两个异口同声的惊叫出声。 两人的同时出声,惹的两人心中不快的对视了一眼,又“哼”了一 声转过头去。 “怎么?你们两个不同意吗?”皇甫正雄阴险的冷笑:“不要忘了,云氏连锁最近有很多把柄落在朕的手上,还有朕手中的那张清单。” 宁蔻气的咬牙切齿。 这个皇甫正雄,抓住了她的把柄来要挟她。 很好!他以后千万不要有把柄落在她的手上,否则……她一定不会轻饶他,十分的返还给他。 可是……现在她却要窝囊的被她要挟。 “怎么会呢?皇上您的要求,我怎么可能会不答应?您放心,皇上,只要您想逛,我今天可以陪您逛一天!”宁蔻大方的说道。 “当真?” “你也知道,我可是从来不说假话的。” 皇甫正雄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这点我倒是相信。” 宁蔻突然斜眼睨向白九誊:“不过,白族尊主有没有时间,就是另一说了,不过,白族尊主这么忙,应当是没有时间的。” 突然苗头转向了白九誊,白九誊的眼中无一丝波纹,忽地,淡淡的回答:“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宁蔻的脸一下子黑了。 这个白九誊,明知道她不想与他见面,他还会答应。 皇甫正雄笑着马上道:“既然如此,那甚好,歇了这么一会儿,相信你们两个应当可以陪朕好好的走走了。” 皇甫正雄双手负在身后,下巴微扬,星目直视前方,颇有王者威严。 宁蔻脸也懒的转一下,直接跟在皇甫正雄的身后。 走在最后的白九誊,淡漠的脸有一丝丝裂痕,他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宁蔻的背影,很想上前去将她搂在怀里。 她就离他那么近,触手可及。 但是,他忍住了。 逛皇宫的时候,皇甫正雄一个人在前面走的起劲,宁蔻无精打采的跟着他,白九誊则走在最后,他与宁蔻之间保持一米的安全距离。 整整逛了一个上午,皇甫正雄也没停下,宁蔻已经累的脚趾泛酸,可是,因为有白九誊在场,她没好意思说出来,免得被他笑话。 在他们打算回到赏月亭的时候,突然一名鹅黄色衣裙的少女迎面而来。 “皇兄!”少女欣喜的来到皇甫正雄身侧。 皇甫正雄一见少女到来,便微笑的冲宁蔻和白九誊介绍:“白族尊主,半夏,这位就是永嘉公主。” “永嘉公主?”宁蔻蹙眉。 这个永嘉公主,宁蔻有所耳闻,当年皇甫正雄继位,皇帝后宫的妃子继续被他逐出了皇宫,这永嘉公主的母妃突然暴毙,皇甫正雄路过,便将这永嘉公主留在了宫中。 不知为何,宁蔻总觉得这永嘉公主的脸,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宁蔻只觉得那张脸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白九誊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永嘉公主与宁蔻的容貌有几分相似,难怪皇甫正雄会决定将这个永嘉公主留下来。 表面上看起来,皇甫正雄已经对宁蔻死心了,但是现在看来……并非是如此。 “来,永嘉,这两位就是朕跟你提过的云老板,还有白族尊主。” 皇甫正雄才刚刚介绍完,突然永嘉公主在看到白九誊时,眼中一亮,冷不叮的扑上前去,扑进了白九誊怀里,回头冲皇甫正雄欣喜的喊着:“皇兄……我曾经说想一直留在你的身边陪你,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嫁给他……好不好?” “……” —————————— 明天会发生神马捏?明天再来,嘿嘿…… 177.中毒(6000+) “永嘉,胡闹!”皇甫正雄脸色倏变,厉声斥责永嘉公主。 皇甫正雄向来对自己和颜悦色,从未见过皇甫正雄黑脸,更别说他像现在这样严厉的训斥她。 当下,永嘉公主害怕的缩回了自己的手,退到一边,头低低的垂下,双手不安的绞着,一副很是畏惧的模样碘。 永嘉公主的样子激起了宁蔻的同情心祜。 “皇上,你怎么能这样训斥永嘉公主?”宁蔻忍不住为永嘉公主辩驳。 皇甫正雄的脸色依旧没有恢复:“永嘉,你先回宫去,这里没有你的事。”字字威严,没有半分怜惜。 从未受过皇甫正雄这样待遇的永嘉公主,心里害怕又伤心,眼泪一下子落下来,滚落到手背上。 永嘉公主突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开。 啧啧,好好的一个美人,被皇甫正雄这样一喝,哭成了泪人,这皇甫正雄也太狠心了些。 “皇上,永嘉公主看起来才十五六岁,年纪还小,你刚刚似乎对她太严厉了些。”宁蔻忍不住再为永嘉公主抱不平。 “她今年已经及笄了,好了,不说她了,我们还是坐下来喝茶吧!”皇甫正雄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脸色始终阴郁。 白九誊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打量着皇甫正雄的表情。 皇甫正雄刚刚会突然那么激动,也是因为宁蔻。 连一个影子都留不住,他的内心感觉有多悲哀。 ※ 快到午膳时分,皇甫正雄突然打算放人,然宁蔻尚未离开御花园,初时去唤她的那名太监,突然又拦住了宁蔻。 “公公,难道您现在是改变主意,想要那一万两银子了?”宁蔻打趣道。 太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云老板,请不要开奴才的玩笑,奴才来找云老板,是为了替皇上传话的。” “传话?传什么话?”想来,这太监来找她,无非是皇甫正雄。 她正纳闷皇甫正雄怎么会突然唤她到宫里来,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还会邀请白九誊,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要云老板随奴才来就好了,皇上正等着您呢。”那名太监恭敬的站在前方带路。 宁蔻挑眉,跟在了那名太监身后。 不一会儿,那名太监带着宁蔻来到了御花园的一角,这里位处假山石旁边,在假山石旁边,皇甫正雄背对着她站立,双手负在背后,看起来已经等她好久了。 将宁蔻带到了地方,那名太监便自觉的退下,留下宁蔻一人在原地。 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皇甫正雄缓缓的转过身来,他脸上的表情已不复见之前的轻松,反而露出一脸严肃。 “半夏,你来了!”皇甫正雄淡淡的唤道,眼睛没有直视宁蔻,嗓音里透着几分疲惫。 宁蔻狐疑的眯眼。 “皇上找我有什么事吗?”宁蔻顿了一下又问:“或许,皇上是想找我来,告诉我今天请我来皇宫的目的?” 皇甫正雄严肃的脸抹上了一层忧虑。 “聪明如你,果然一下子就看得出来。” “不是我聪明,是皇上越来越不会隐藏了。”宁蔻沉下脸:“不过,我以前认识的皇上,可不会像今天这样,故意想要搓合我与九……” 她刚要唤九誊,觉得不妥,旋即改口:“白族尊主。” “呵,原来是这样。”皇甫正雄苦涩一笑。 “如果你想搓合我与他的话,我现在可以如实的告诉你,你可以不用忙活了,我跟他之间,是不可能的了。”宁蔻绝决的说道。 “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里有你,你的心里也有他!”皇甫正雄指出一点。 “皇上,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宁蔻无力的解释:“这其中有你不知道的原因。” “既然有矛盾,化解矛盾就是。” 宁蔻摇了摇头。 “皇上,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跟他之间……”宁蔻的眸幽幽的望向天空,淡淡的说道:“就像天上的太阳和月亮,是永 tang远不可能重叠的,倘若重叠,那就会日食,到处一片黑暗,这样你明白了吗?” 皇甫正雄想说什么,但见宁蔻表情的坚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宁蔻的性子他十分了解,她向来说一不二,在她固执的时候与她辩驳,只会起反作用。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劝你。” “皇上特地找我来,就只是为了这件事?”宁蔻狐疑的挑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当然不是。”皇甫正雄矢口反驳,情不自禁的深深凝视着宁蔻:“因为,朕也很想见你。” “皇上,我……”宁蔻皱眉。 “你不用说了,半夏。”皇甫正雄伸手打断宁蔻的话:“朕知道你的心意,你不用再拒绝,我对你也不会再有半点非愤之想,你总不可能连朕这一点小小的私心也要拒绝吧?” 看着眼前的皇甫正雄,宁蔻忍不住叹了口气。 “皇上,您身边其实还有很多好女人!” “朕知道了,好了,朕不留你用午膳,你回去吧。”皇甫正雄面露不耐烦的冲她挥了挥手。 “真小气,留我吃一顿饭,也不会把皇宫给吃穷了。”宁蔻打趣。 “朕还真怕被你给吃穷了。” 宁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离开了。” 宁蔻才刚刚离开,突然一名宫女匆忙跑来。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永嘉公主刚刚寻短见了!”宫女连声喊道。 “什么?”皇甫正雄表情倏慌,立即折身往永嘉公主所居的宫中奔去。 ※ 永嘉宫 永嘉公主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气息微微,旁边太医刚刚到,正坐在床边,接过永嘉公主露出帐外的半截手臂,手指搭在她的腕上把脉。 “永嘉她怎么样了?”皇甫正雄刚奔进来,看到这一幕,便焦急的问。 太医收回了手,恭敬的冲皇甫正雄跪下。 “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快说,永嘉她怎么样?”皇甫正雄迫不及待的想要得知结果。 “回皇上!”太医一本平静的回答:“皇上请放心,公主现在已经得救,只因闭气时间过长,导致昏厥,休息休息就会没事了!” “要开什么药?不管是多名贵的药材,朕一定要她平安无事。” “皇上,公主没事,不需要服用任何药材,只不过……”太医顿了一下才道:“公主伤心过度,心病还需心药医。” 心病! 皇甫正雄松了口气,冲太医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太医机灵的赶紧离开。 卧室内的太监和宫女们也纷纷识趣的走开,只剩下皇甫正雄的永嘉公主在房间内。 皇甫正雄紧紧握住永嘉公主的手,深凝床上永嘉公主的脸,心疼的抚摸她苍白的脸颊。 昏迷中的永嘉公主,感觉到有人抚摸她的脸,缓缓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她的眼前模糊的浮现出皇甫正雄的脸,顿时吓得她往床内侧躲去。 “你不要过来,我不想看到你。” 皇甫正雄一把将永嘉公主拉入怀里,轻轻拍着她激动的身体。 “永嘉乖,是皇兄的错,皇兄不该凶你,是皇兄的错。”皇甫正雄轻声安慰着永嘉公主,动作亦十分温柔。 原来情绪激动的永嘉公主,在皇甫正雄的掌下,身体渐渐的不再发抖,突然趴在他的胸前大哭了起来。 “呜呜,皇兄坏,皇兄从来没有那么凶过我,皇兄再也不喜欢我了。”永嘉公主大声向皇甫正雄指控,字字带着哭腔。 她的眼泪,不一会儿便将皇甫正雄的胸前衣襟沾湿。 “胡说,皇兄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皇兄一直都很喜欢你,现在会,以后也会,皇兄会一直喜欢你的。”皇甫正雄紧紧的搂着永嘉,字字在她的耳边保证。 “真的?”永嘉从皇甫正雄的怀里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皇甫正雄心疼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当然是真的了,皇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永嘉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重新扑进他的怀里:“还是皇兄对我最好了。” 轻拍了拍她的背,皇甫正雄严肃的提醒:“下次不许再自尽来吓皇兄了,知道了吗?” 永嘉乖巧的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我下次再也不会了,但了……”永嘉的小手在皇甫正雄的胸前画着圈,小声的道:“但是,皇兄,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说!”皇甫正雄宠溺的看着她:“不管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答应你。” “真的吗?”永嘉眼中一亮,羞嗒嗒的垂下了头:“我想……我想要白族尊主白九誊。” 永嘉的话音刚落,便看到皇甫正雄的脸色瞬间转黑,眉眼间氤氲着怒意,他低声重复着永嘉的话。 “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要白族尊主白九誊?” 没注意到皇甫正雄的表情,永嘉羞的点点头。 “他是除了皇兄外,我见到的最好看的男人。”永嘉大胆的示爱:“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觉得我爱上他了,我……” 永嘉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身体被皇甫正雄狠狠的甩开,身子重重的撞在墙壁上,五脏六腑因皇甫正雄这个粗鲁的动作被震的痛揪成一团。 “唔~~好痛!”永嘉的身体因痛蜷缩成一团,嘴里发出呜咽的痛呼,脸上的血色再一次褪去。 看到永嘉痛苦的脸,皇甫正雄心疼的重新将永嘉拉入怀里,动作轻柔的抱着她。 “对不起,永嘉,刚刚用的力道太大了,没有伤到你吧?” “皇兄,你刚刚在做什么?”永嘉疼的双手握拳打在皇甫正雄的胸口上:“你刚刚摔的我好疼。” 单纯的永嘉,并未发现皇甫正雄的异状,只以为是皇甫正雄的一时失误。 皇甫正雄爱怜的轻拍她的后背:“是皇兄的错,皇兄不是故意的。” 永嘉忍着疼,安慰的拍了拍皇甫正雄的肩膀:“皇兄不要担心,我现在已经不那么疼了,可是,皇兄,刚刚我的话你有没有听清楚呀?” 刚刚被撬开的少女心扉,止不住的爱恋,永嘉急切的想要抒发出来,在她的内心里,皇甫正雄什么事情都顺着她,相信……只要她要的东西,皇甫正雄一定会满足她的。 她心里这样想着,但是…… “卡嚓”一声,永嘉听到了骨折的声音,那声音异常的响亮,那声音好像是从…… 她的脚腕处传来一阵刺痛,她试图动了动脚,却发现自己的脚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骨折,腰间那只抱着她的手,用的力道令她吃痛。 “皇兄,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她疼的连连抽气。 “永嘉!”皇甫正雄极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脸上挂着极宠溺的表情,温柔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在她脸上吐道:“皇兄对你这么好,你说过,会永远陪在皇兄身边,不会离开皇兄的,你是不是这样答应过我?” “皇兄,你现在的样子好吓人,你快放开我!”单纯的永嘉,在这种时刻,终于感觉到了皇甫正雄的不对劲,她试图挣扎出皇甫正雄的怀抱。 她的挣扎,只是换来皇甫正雄更加用力的钳制。 皇甫正雄一直严厉禁止永嘉习武,柔弱的像一朵娇嫩的花儿,这样的她,怎敌得过皇甫正雄的蛮力。 挣扎了一会儿之后,永嘉便气喘吁吁的瘫软在皇甫正雄的怀中。 “永嘉,你答应过皇兄的,不会离开皇兄的,难道你都忘了吗?可是,皇兄没有忘,皇兄会让你一直留在皇兄身边的。”皇甫正雄微笑的露出两排洁白天牙齿。 此时的皇甫正雄,只让永嘉感觉到恐怖,浑身惊悚的瑟瑟发抖,全身起着鸡皮疙瘩。 她想逃。 看出她心思的皇甫正雄微笑的抚着她的脸,一字一顿的警告他:“永嘉,别试图离开朕,朕是不会让你离开朕身边的,你只能待在朕的身边,哪里也不能去,乖乖的待在这里,朕会给我一切你想要的。” 他的触碰,如同毒蛇的信子亲吻着她的脸颊,让她惊悚的一根根汗毛全竖了起来。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也别妄想以死来逃离我。”皇甫正雄微笑的再一次说道:“倘若你死了,朕会让永嘉宫内的所有人来为你陪葬。” 永嘉的身体发抖的更加厉害,一张脸早已苍白。 达到目的的皇甫正雄收回了手。 “好了,你今天累了,好好休息。” 说完,皇甫正雄起身离开,离开之前,嘱咐站立在门外瑟瑟发抖的两名宫女:“注意照顾好公主,公主要是有什么差池,朕唯你们是问,听到了没有?” “是!” “公主有什么事,要立即通知朕!” “是!” 说完,皇甫正雄才离开。 而永嘉在皇甫正雄离开之后,方浑身瘫软的瘫坐在床上,一双眼睛痴呆般的看着窗子,眼前一片模糊。 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在回御书房的途中,皇甫正雄的贴身太监跟上了他的脚步。 “皇上,您这一次搓合白族尊主和云老板怎么样了?” “时间的问题。”皇甫正雄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上飞过的大雁,一只孤零零的大雁飞在天空中,如同此刻的他一样孤独:“但是……上天为什么要给朕出这样的难题?” 贴身太监叹了口气:“不知道那块可恶的石头怎么会突然出现要白族尊主和云老板一块儿,才能解决庆国的危机,否则的话,皇上也不用将自己心爱的人推到情敌怀里!” 刚说完,那名贴身太监知晓自己说错了什么,飞快的闭紧了嘴巴低下头去。 “啪啪”贴身太监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若是下次再说错话,那时你就真的该死了!”皇甫正雄阴森着脸说完,然后抬步离去。 贴身太监已经浑身冷汗,忙紧跟了上去。 现在的皇甫正雄,阴柔之程度,已经令人发指,他可是不好得罪的。 ※ 第二天一早,宁蔻顶着两只熊猫眼出门,朱砂和伊心两个都非常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没想到入了宫,宁蔻竟然一夜未睡,不知道皇甫正雄都跟她说了什么。 坐在马车上,宁蔻扶额频频打着哈欠,驾车的明日担心的停下马车。 “小小姐,今天您还是留在小筑里休息吧,就这一天的时间,云氏连锁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明日冲宁蔻劝道。 “上一次我一天不在,结果云氏连锁连续出了好几个纰漏。”宁蔻瞪了他一眼。 “那一次只是意外,毕竟当时您才刚刚重新接手云氏连锁,现在云氏连锁已经逐渐成熟,不会再像……” “明日,不要再说了,继续赶路,如果你要是继续说下去,我就现在下车了!”宁蔻威胁道。 明日无法,只得继续赶路。 在路过一家商铺时,宁蔻让明日在外面等着,而宁蔻先进去拿把钥匙。 然,当她刚刚进入房间的老地方拿钥匙时,感觉到四周一股冷风吹来。 她蓦然回头,突然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十数名不该出现的人,而她的身体莫名的虚软,她眼尖的瞥到房间的拐角处燃着一根香,那香……有毒! 她想捂嘴时,已经迟了。 该死,因为她昨天一夜未休息,现在身体疲惫,一时未察,竟然中了招。 在人群中,宁蔻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刘尚书?”宁蔻眯眼,手扶着桌子强撑住身体:“你……不是该在牢中吗?” “还真多亏了云老板,本尚书在牢里转了一圈又出来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刘尚书狡猾的笑了:“你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一天,快将她给本尚书抓起来。” 宁蔻试图想出声唤门外的明日,但是,她身体虚弱的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看到那些人向 她靠近,她无助的只能看着。 突然一道白影骤然出现,挡在她面前。 “你是什么人?”刘尚书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宁蔻昏迷前听到熟悉的低沉嗓音:“白、九、誊!” ———————————— 亲们明天见,吼吼…… 178.不适宜下床行走(6000+) 白九誊伸出双臂,接住宁蔻昏倒的身体,看着怀中宁蔻阖上眼睛昏过去的脸,白九誊俊美无俦脸上的琥珀色瞳孔骤然缩紧,抬头时,眸底迸射出森寒的光芒。 “你们居然对她下毒!”白九誊字字从齿缝中发出,字字透着危险碘。 刘尚书身后的人不安的冲刘尚书道:“尚书大人,白九誊他可是白族的尊主,不好惹的,我们是不是……” “是呀是呀,不如我们还是撤吧,以后再从长计议。”其他人跟着附和。 现在撤?他在牢里面吃了一夜的苦,还让他再等?从长计议?他可等不了。 “白九誊?”刘尚书上下打量着白九誊,突然嘲讽的笑了:“你要是白九誊,我就是白九誊他爹!祜” 白九誊眸底的冷意更甚。 “你刚刚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尚书大人,我们还是走吧,再待下去,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刘尚书身后的人继续劝说着,任谁都能看出白九誊脸上的怒意,毕竟……保命事大,谁都不想送命。 “走什么走?他根本就不是白九誊。”刘尚书火大的斥责身后那些胆小的人:“白族尊主是不会出族的,眼前这个白九誊,一定是冒牌的,大家都不要相信。”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白九誊的话,那不就……”身后的人不安的又道。 “胡说八道。”刘尚书生气的喝斥:“本尚书敢打包票,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白九誊,要知道……本尚书手上可是有你们所有人的把柄,只要你们可以将这个假冒的白九誊和云半夏这个贱人给本尚书抓起来,本尚书就还你们所有人的自由。” 虽然生命很可贵,可是,对于生命来说,自由更加可贵。 为了自由,可以牺牲掉所有的东西。 那些人听了刘尚书的这番话,一个个对视了一眼,没有再离开。 白九誊冷眼扫过众人,目光落在刘尚书的脸上:“看来,只关了你,实在是太轻了。” “不要在那里再危言耸听,你这个冒牌白九誊,你们还不快上?”刘尚书愤怒的指着白九誊的脸。 十余人听了刘尚书的命令,各自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向白九誊冲过去。 白九誊站在原地,抱着怀中的宁蔻,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众人向他靠近。 刘尚书得意的摸着自己的下巴,胸有成竹的以为白九誊和宁蔻两人会马上被抓起来。 可是,下一秒出现的画面,令他下巴差点落了地。 只见,原本站在原地白九誊,在众人即将抓到他之际,他的身形陡然凌空而起。 十余人看此,反应迅速的跃身而起,所有人扑向白九誊,扑成了一团。 刘尚书心里紧张着,不知道众人有没有捉到白九誊和宁蔻。 一堆人的嘴里唉哟的喊着,全部倒在了地上。 “让你们抓个人,你们看看你们自己,把人给本尚书带出来。” 刘尚书刚刚说完,陡然感觉到耳后一阵冷风灌进了他的衣领中。 那些地上的人爬了起来,但是,预料之外的,他们之中并没有白九誊和宁蔻。 刘尚书感觉到什么似的,浑身汗毛孔竖立,颈后的寒风愈来愈强,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抵住了他的颈项,身后那股强烈的存在感,令他不敢回头。 即使不回头,刘尚书也知晓自己的身后有什么。 那十余人护卫的其中一人,突然指着刘尚书的背后:“他们在那里!” 众人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被十数双眼睛同时注视,刘尚书浑身瑟瑟发抖。 那些人的目光,更证明了他的猜测。 “你……你想做什么?”刘尚书害怕的颤声冲身后问着,天晓得,他害怕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声音里更带着剧烈的颤音。 “你之前曾经说过的话,现在再说一遍!”白九誊危险的一字一顿问,嘴角勾起阴鸷的弧度。 刘尚书心在抽.搐。 之前只是因为他以为白九誊是假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白族尊主不是不会 tang出族的吗? “本……本尚书……本尚书,不知是你,刚刚冒犯了你,若是你想带走云老板,尽管带走!”刘尚书头也不回的大声回答。 “我的话,你没有听懂吗?你之前说过的话,我现在让你再说一遍!”淡淡的语调,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连带着刘尚书身前的那些护卫们也吓得不敢上前,一个个缩在一块儿,大气不敢出一下。 刘尚书害怕的双腿发软,只因内心里的那一点点自尊,他逼迫自己坚持站立在原地,镇定自己。 “白族尊主,您是白族的首领,您大人有大量,应当不会与我这种平民百姓一般见识的,对吧?”刘尚书改用示弱。 在危险面前,哪里还管什么面子和里子,保住性命最重要。 “我让你把之前的话,再说一遍,你没有听懂吗?”白九誊淡淡的嗓音危险的教人心颤:“不要让我再说第四遍。” 他的话,字字如针般的扎在刘尚书的心上。 刘尚书的双手紧握成拳,想逃,但是,双腿却如灌了铅般,无法移动半分。 这样僵持下去,白九誊也不会放过他。 他咬着牙,按照白九誊的要求,小声的说道:“如果你……你是白九誊的话,我……我我就是……” 那些护卫们一个个缩成一团,不敢看向刘尚书。 刘尚书的话说了一半,后面的话害怕的怎么也吐不出来。 终于,刘尚书忍不住回头冲白九誊跪了下去。 “白族尊主饶命,我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是白族尊主,还请您宽宏大量,饶过我的这一次小小过失。” “小小过失?”白九誊冷笑,突然冲头顶唤了一声:“子风!” 子风应声从窗外跃了进来,潇洒的落在白九誊身前,恭敬的双手抱拳:“尊主!” “这里的事情交给你,要处理干净点。” “是!” 子风笑眯眯的答应着,撸起衣袖,大摇大摆的走到刘尚书面前。 “这位小兄弟,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我尚书府所有的东西,都愿意送给你。”刘尚书用钱财诱惑道。 子风鼻子里哼了一声,抬手“啪啪”两声甩在刘尚书的脸上。 刘尚书的脸一下子肿成两个包子。 “就你尚书府的东西,白送我也不要,刘尚书,咱们就好好的回大牢吧。” 子风跟刘尚书及那一群护卫纠缠,白九誊怀里抱着宁蔻离开原地,对身后的事一点儿也不关心。 ※ 湖边小筑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湖中的两只天鹅正在水中嬉戏,听到这声尖叫,吓的扑腾起白色的美丽翅膀,腾空飞走。 在湖边小筑中,朱砂抓住了明日的衣领:“你说什么?你把郡主给丢了?郡主这么大的一个人,你居然把她给丢了,现在还好意思跑到这里来告诉我们,郡主被你给丢了!” 可怜的明日,被朱砂疯了一般的捉住衣领摇晃,他被摇的头晕眼花,小小的身板,哪敌得过这样的摧残。 “朱砂,你先不要这么激动。”明日试图劝说朱砂。 “你让我不要这么激动?”朱砂气的掐住明日的脖子:“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给丢了?” “朱砂,你就算把他杀了,郡主也不见了。”伊心好脾气的站在一旁劝说朱砂。 朱砂的怒火消了几分,掐住明日脖子的手也松了下来。 “但是,郡主她不见了,去的那家店里也是空无一人,还有打斗的痕迹,这让人怎么能不担心?” 伊心安慰的拍了拍朱砂的肩膀:“放心吧,我……” 伊心的话还未说完,温柔的脸一下子扭曲,突然转身,用力的掐住明日的脖子。 可怜的明日,刚刚被折腾完,还没有喘过气,就被伊心更加粗暴的对待,一张脸憋的通红,由于伊心用力过猛,明日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双眼睛睁大,双手不停的扯伊心的手,嘴巴大张着,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朱砂被吓坏了,赶紧去拉伊心。 “唉呀,你在做什么?” 树梢的阿丙看到这一幕,也惊的落到地上。 “你怎么没丢呢?把郡主丢了,郡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死了,起码黄泉路上人郡主还有个人陪着!”伊心生气的冲明日怒道。 阿丙巧妙的把伊心的手从明日的颈间移开,温柔的钳制住伊心的双手,抱她入怀。 “伊心,你会真的把他杀了的。”明日安抚的轻拍伊心的背。 “都是他不好,现在郡主不见了,她不见了!”伊心难过的在阿丙怀里呜咽的哭着。 朱砂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而明日的颈子得到了解脱,正扶着树干,在一猛烈的呼吸。 经过刚才的那一幕,所有人对伊心的认知又提高了一个层次,没想到平日里温柔娴静的伊心会有那么疯狂的一面。 “郡主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了。”阿丙的安抚着爱妻,然后狠狠的瞪了明日一眼。 明日连忙低下头去。 把宁蔻弄丢,责任在他,被集体围攻,他也不敢吭声。 只是,不知道宁蔻到底怎么样了,人又在哪里。 院中几人正伤心着,一人突然从天而降,明日和阿丙两个警觉的向来人看去,并下意的挡在两名女性的前方。 子风轻飘飘的落下,在地上站定,瞧着明日和阿丙两个临危正襟的模样,不禁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不见,大家就是这样迎接我的吗?”子风笑着冲众人打着招呼。 四人同时讶异的冲子风:“怎么是你?” 子风受伤的摸着胸口:“你们也太过分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非但没有热情的欢迎我,还这么一副冷漠的态度。” 明日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三年前,你跟你家尊主抛弃了我家小小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是朋友了!” 朱砂和伊心两个同样板着脸:“没错!” 阿丙没有开口,双手握紧,按着一根根的手指,骨节发出一声声的脆响,听着甚是令人头皮发麻。 看到这阵仗,子风干笑了两声,尴尬的后退一步,双手摆了摆。 “大家都别激动,虽然我跟在尊主身边,可是,我的心还是向着你们的呀!”为免挨揍,子风赶紧表忠心。 明日讥讽的冷笑:“墙头草,更可恶。” 明日和阿丙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上前一步,危险的表情,大有好好干一场的冲动。 子风更紧张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你们更加误会我了,我们是朋友呀,朋友之间,不需要这样吧?而且……”子风赶紧吐出来意:“我这次来,是来传递消息的。” 明日和阿丙两人停下了脚步,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目光同时转向子风,异口同声的问:“传递什么消息?” 子风不慌不忙的道:“你们一定很奇怪夫人怎么突然不见了,对不对?” “她不是你们的夫人,她是我们的郡主!”阿丙纠正,朱砂和伊心两个在他身后连连点头。 “亦是我们“夜”的小小姐,跟你们白族没有半毛关系!”明日阴森森的看着子风。 三年不见,一个个对他的态度都变了,子风感觉到当真是世态炎凉。 “不过,你刚刚的意思,是不是知道郡主在哪里?是不是被你们白族的人给掳去了?”朱砂机灵的反应过来,立马问了一句。 子风忙摆手:“不是,不是掳去了,而是救!”子风纠正朱砂话中的错误。 “救?” 子风飞快的点头,深怕说慢了会被众人犀利的眼神大卸八块:“夫人,呃……不……” 感觉到众人那危险的目光,子风忙改口:“是你们的郡主和小小姐,今儿个被那个刘尚书设计,中了毒,尊主赶到救了她。” “你说什么?郡主她中毒了?她现在怎么样?没事吧?”伊心紧张的问。 “放心吧,清尘正好在附近 ,尊主已经唤了他来亲自为你们的郡主和小小姐诊治。” 听到是清尘,众人松了口气,清尘的医术所有人均是有目共睹的。 三年前,便是清尘将已经性命垂危的宁蔻救了回来,简单的毒,应当也不会有问题。 “小小姐现在在哪里?”明日又问。 “对呀,郡主在哪里?”其他三人一致同声的也问。 子风讪讪的笑着:“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她现在安好,等她的毒好之后,自然就会回来。” “谁知道你们尊主又想打什么歪主意?”明日鄙夷。 “是呀,我们的郡主,当然要留在这里,而不是和你们白族的人在一起。”朱砂严词斥责,誓与白九誊等人划清界限。 “说不定,经过这一次,尊主和夫人……不……”子风瞧见不对劲,机灵的赶紧改口:“你们的小小姐和郡主,说不定就可以恢复原来的关系了!” “不需要!”四个人异口同声的反驳。 明日和阿丙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朝子风靠近。 子风的嘴角垮了下来,一步步后退:“你……你们两个想做什么?” “啊……不要打脸,啊……”湖边小筑里惨叫声不断的传出。 ※ 相对于湖边小筑里的热闹,在华城某一客栈中却是十分安静。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房间内,风吹起窗纱,吹进了一丝清凉。 红木床上,宁蔻苍白着脸躺在那里,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贴伏在眼睑上,气息微弱。 清尘从宁蔻的手腕上拔除最后一根银针,放在一旁床头柜的针包内,然后长长的吁了口气。 “大功告成!”清尘松了口气:“接下来,她只需要好好休息,过几天就会好了,不过,这两天她身子虚弱,不适宜下床行走!” 站在一旁的白九誊,双眼从头到尾没有离开宁蔻的脸,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心疼的不能自已。 “现在已经没事了吗?” “嗯!”清尘收起针包,龙飞凤舞的字迹在白色的纸上落下,吹了吹递到白九誊手中:“按照这药方抓药,等她醒来的时候喝下一服,后面每天早上一服,三日之后,毒素方可全部清除!” “好!”白九誊接过药方。 他对清尘依然是不咸不淡的态度。 三年前的清尘,在他的心中仍存有芥蒂,以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恢复不到以前了。 清尘恭敬的冲白九誊低头行了一礼:“我先走了,尊主若是还有什么其他事,再唤我即可。” 说完,清尘便转身离开。 忽的,白九誊头也不回的低低说了句:“谢谢!” 清尘的脚步顿了一下,身子也跟着震了一下。 这两个字,是清尘在这三年中,从白九誊嘴里听到的最悦耳的一句。 “这是我应该做的。”清尘淡淡的回答着,胸口却是汹涌澎湃。 白九誊看了一眼清尘的背影,缓缓的收回了视线。 床上宁蔻依然昏睡着,睡的很是安静。 ※ 傍晚时分 斜阳夹带着余晖洒进客房内,宁蔻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 当她睁开乌亮的眼珠子,看到客房内美丽的斜阳时,还以为是在自己的房间内。 当她仔细的打量清楚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她眯眼,警觉的想起身,才刚动了一下,便发觉了不对劲,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丁点力气,刚刚动了一下,便又跌躺了回去,惹的她连连喘息。 “醒了?”一道温柔的低沉男性嗓音,带着磁性的沙哑,从头顶飘来。 这声音就算是她失忆了也不会忘记。 昏迷前,她记得也是听到了这个声音。 白九誊。 她的眼睛顺着声源望去 ,果然看到一身白衣的白九誊,就站在她的床前。 ———————————— 吼吼,明天继续。 179.夏夏……吾爱!(10000+) 宁蔻眨了眨眼睛,目光投在白九誊的身上,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出问题,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白九誊无疑。 那她现在在哪里? 她动了动身体,下意识的想起身离开,努力动了两下,又以无力跌躺回去而告终碘。 看到她在床上挣扎,白九誊的眼睛平静无波,那表情看起来,好像事不关己一般,看的她心里一阵犯恼。 不对,是她说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现在对待她如同陌生人,也是正常,是她自己小心眼了祜。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冷淡的问,眼睛看向床顶,懒的看他一眼。 “清尘说了……”白九誊亦一副平静的表情解释:“你中了毒,毒素尚未清除完毕,三天内无法下床行走!” 三天? 宁蔻的心似被什么堵到了似的。 看到她挣扎所以他也无动于衷,原来是因为早就知道她自己走不掉,那张俊美脸上淡然的表情,总让她感觉是嘲讽。 “多谢白族少主救了我,麻烦白族少主通知明日或阿丙来接我,至于白族少主的救命之恩,日后我一定会亲自登门道谢!” “清尘说过,三天之内,你无法下床行走!”白九誊凝视她,淡淡的一字一顿吐出一句。 “我只是无法下床行走,并不是不能移动身体。”宁蔻不耐烦的道:“只要白族少主你……” “如果我帮了你,夏夏你打算怎么谢我?”白九誊幽幽的抛出一句,双手环胸,一副打量的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个时候,他居然来跟她谈条件。 看来,又是为了城北的那块地。 “白族尊主想要我怎么谢你?” 白九誊看似低头思索的模样,温和的嗓音淡淡的吐道:“夏夏很聪明,定已经想出我要的是什么。” 宁蔻笑眯起了眼:“难道白族尊主看中了永嘉公主?我倒是可以和皇上商议商议!” 永嘉公主? 不知为何,白九誊明显闻到房间内有一股酸呛味。 本来白九誊是没有想过永嘉公主的,但是,宁蔻突然提起,说明她的心里是在意这件事的。 “夏夏吃醋了不成?”白九誊一针见血的指道,一双锐利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 吃醋,她怎么会吃醋?当听到“吃醋”两个字,宁蔻莫名心慌。 宁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话?我为什么要吃醋?除此之外,我倒是想不出来,白族尊主想要什么。” “夏夏这么聪明,当真猜不出我要什么?” “不知道!”宁蔻赌气的别过脸去。 白九誊嘴角勾起几不可见的弧度,瞬间消失:“若是夏夏你真的有诚意的话,便将城北的那块丘陵,让出来。” 果然是那块地。 “不行!”宁蔻一口拒绝:“那块地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作为等价交换,我可以给你另外一块比那块地价格还高的。”白九誊提议。 “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不愿意!”更何况,那块地是纯炀看中的,她本来就打算送给纯炀的。 “夏夏刚刚不是说,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的吗?” 宁蔻的脑袋一瞬间的混沌,仅三秒钟,她聪明的脑袋便转了过来,冷笑的提醒他:“很抱歉,虽然我记性不是很好,可是,我刚刚只是问了你想要什么报答而已,并没有说你要什么我就会给什么。”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答应了。”白九誊漫不经心的回答。 双手握起,宁蔻的心里有个冲动,很想上前去给白九誊一拳。 不气不气,眼前的白九誊可是撒谎不打草稿、睁眼说瞎话的高手,她要时刻保持警惕,才能不被他骗住。 “请白族少主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宁蔻沉下脸一字一顿的警告。 “我尽量!” “……”早晚一天,她要被他气的吐血。 “夏夏,你的脸色似乎不 tang是很好,难道是身体不舒服了吗?”白九誊关切的问了一句。 她现在脸色不好,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是被他气的。 “没有!我很好!”字字从齿缝中发出,带着浓浓的怒意。 “对了,清尘吩咐过,你若是醒来,必须先把药喝了!”白九誊变戏法似的拿了一碗药。 那药碗刚刚露在宁蔻的眼前,宁蔻便闻到了一股呛鼻的药味,好看的蛾眉紧蹙。 她最讨厌喝这种苦涩的草药了。 “我现在很好,不需要喝药!”宁蔻嫌恶的别过头去。 “这是清尘的嘱咐!”白九誊不由分说的走到床边。 看着他的手伸过来,宁蔻下意识的移动身体往里面挪了一些,美目瞪大了盯着他的手。 “你要做什么?你的手……” 白九誊不容她拒绝的将她从床上扶起来,顺势将她揽入怀里。 “你放开我,不要碰我……”宁蔻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可惜她现在中毒,身体虚弱,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了。 “我只是为了给你喂药。”白九誊说的一副正儿八经。 喂她药的话,她躺着也能喝,即使躺着不行,把她扶起来,在她的身后垫两颗枕头,让她靠在床头也可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的整个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上。 她的后背贴着他的心口,两人的心脏紧贴在一块儿,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跳。 他舀起一勺汤药,送到她的唇前。 她的头下意识的偏过:“你把药碗放下,我自己可以喝。” “你不能!”白九誊无情的打断她。 “你把朱砂或是伊心随便唤一个过来,由她们喂我,不必劳驾白族尊主您的尊手!”宁蔻继续道,反正她是不想让白九誊来喂她。 “这里是客栈,不是你的湖边小筑。” “那你就把我送回湖边小筑呀!以你的能力,能把我带到这里来,为什么不能把我送回去?”宁蔻生气的反驳道。 空气中沉寂了半晌,宁蔻只能听到身后他的心跳和呼吸,静谧的时刻,让人感觉甚是压抑。 等了好一会儿,宁蔻才听到身后传来白九誊淡淡的声音:“路不熟!” 三个字,令宁蔻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等了这么一会儿,居然等到他这样的回答。 “你会路不熟?你白族尊主的记忆力寻常人都比不上,前两天你不已经去过了?怎么会不熟?”宁蔻气的咬牙切齿。 “忘了!”又是简单的两个字。 “聪明的白族尊主,居然也会有忘的时候?”她恼火的一双拳头握起,可惜却握不起来,因为没有力气。 她的心里,现在那个憋屈啊,因为身体虚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当作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比起刚刚的问题,你尽快喝下这碗药,更重要!”白九誊语调淡淡的说着,然后再一次把汤勺递到她的唇前。 苦涩的味道扑入鼻底,难闻的令她皱紧眉头。 “我不想喝。”她的唇中吐出弱弱的声音。 “良药苦口,喝下之后,你身体内的毒素才会尽快清除!”白九誊低柔的劝着,目光温柔的看着她:“乖,张嘴!” 药一闻就知道很苦,喝下去会更苦,再加上喂她药的人是白九誊,她心里千万个不想喝。 可是,在听到他那低柔的嗓音时,她的心中莫名的悸动,在他的劝哄下,她乖乖的张嘴。 黑糊糊的药汁入口,苦涩的味道,立即从她的舌尖朝她的四肢百骸漫延开来,她的眉头皱的更紧。 “好苦!”她张口叫了出来。 “要全部喝完!”白九誊冷酷的说道,继续将汤勺递到她的唇前。 她别过头:“太苦了,我不想喝。” “一定要喝,如果你不想喝的话,除非你想让我用别的方法喂你!”头顶白 九誊低柔的嗓音中,透着浓浓的威胁。 别的方法? 宁蔻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 曾几何时,她也是很怕苦,不想喝药,那个时候,白九誊为了让她喝下药,卑鄙的以唇渡口,渡到她的嘴里。 要他再以唇渡口? 她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不用!”她咬牙切齿的瞪他一眼:“我喝!” “这样更好!”白九誊重新把汤勺递到她的唇前。 这一次,宁蔻乖乖的张开嘴巴喝下,每喝一勺,她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白九誊肆意的欣赏她不想喝却又不得不喝的无耐表情,那表情非常可爱。 当一碗汤药终于见了底,宁蔻迫不及待的转过头去,咂咂舌头,全部都是苦涩的味道。 “好了,我喝完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宁蔻冷漠的道,心里早已将白九誊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 白九誊的嘴角勾起不经意的笑容,非常不舍,却不得不将她从自己的怀中移开,动作轻柔的把她重新放在床上。 终于重新躺在平坦的床上,宁蔻长长的吁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受他怀抱的折磨了。 天晓得,她躺在他怀里的时候,紧张的几乎无法呼吸。 虽然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毕竟他们两个曾经相爱过,对彼此的身体都相当熟悉,仅听着心跳声,便能感觉到彼此。 “饿了吗?”头顶白九誊的声音又飘来。 她无力的摇了摇头,阖上眼睛:“我好困,现在想睡觉,你别吵我!”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她已经筋疲力尽,瞌睡虫大批的朝她脑中涌来,抵挡不住阵阵困意的她打了个哈欠,意识已经渐渐的散去。 “好,你睡吧。”白九誊温柔的道。 那边,宁蔻才刚刚阖上眼睛,就已经前往会周公的路上,鼻中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站在床边的白九誊,手里拿着药碗,看着床上的宁蔻久久。 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她……总算没事了。 看到她躺在自己的怀中昏迷过去,那一刻,他心如刀割,深怕她会突然离开她。 即使她现在恨他,她现在不想见他,他也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见她。 但是,他始终无法阻止自己的心。 不把她送回湖边小筑,这是他自己的私心,他想多看她一会儿,不管是三天,还是几个时辰或是一刻钟,他都想多看她一会儿。 夏夏……吾爱! 我爱你,这已经变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 通往华城的一条宽阔马路上,一辆马车正缓缓前行,随行有十数名护卫,看似简单的人行队伍,看起来却威严的很。 这马路虽然宽阔,却隐蔽的很,因为大多数做生意的人,都会走官道,毕竟……官道安全些。 但是,这行队伍却选择走在非官道上,着实令行人感觉到匪夷所思。 因为这行队伍看起来太过威严,行人遇见了纷纷让路在旁,有经验的人,看到那些护卫虽然未带任何兵器,却是腰间鼓鼓,便知晓马车内的人非富即贵。 腰间鼓鼓,是因为那里藏着软剑兵器。 不过,还是有些人不知晓而不小心闯上前来的。 当这行队伍来到一个村庄外时,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手里抓着一朵野花蹦蹦跳跳的往前跑,拐了弯出来,正好碰到队伍。 小女孩打算从人群中穿过,才刚刚闯进了人群中,突然两名护卫迎了上来,掏出散发出森寒冷光的软剑,抵在了小女孩的颈间。 她手里的花落在地上,被其中一名护卫踩住。 没想到会突然遇到这种情况的小女孩,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小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吓傻了似的坐在地上,泪水成串的掉下来。 “救……救命!”小女孩小声的哭喊着,不敢喊大声,深怕那两把剑会把她的脖子削去。 “什么人,是哪里派来的?”其中一人抵头冲小女孩冷酷的冷喝。 小女孩抬起泪眼,可怜巴巴的望着那名护卫:“我……我只是想回家,我娘亲就在前面!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要是知道闯上前来会遭到这样的待遇,打死她也不会乱闯进来的。 “不说出是哪里派来的,现在就杀了你。”那名护卫冰冷着一张脸,硬要从小女孩的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小女孩害怕的呜咽出声:“求……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杀我!” 不一会儿,突然一名少妇冲了过来,脸上亦是惊恐的表情。 她不敢上前,只敢站在人群的外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中含泪的冲着马车的方向嗑头:“车子里的贵人,丫头今年才七岁,不懂事,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高抬贵手,放了我家丫头。” 小女孩一眼看到少妇,眼中一亮,连忙大声喊着:“娘,娘……救我,快救我,我好……好害怕!” “丫头,你别动!”少妇害怕的抬手,用动作阻止小女孩起身的动作。 小女孩赶紧听话的坐了回去,不敢再乱动。 “求求贵人了,放过民妇的女儿吧!”少妇在地上重重的磕头。 马车内的车帘掀开了一下,一名丫鬟侧身附在车边,只听马车内的人冲着丫鬟说了什么,那丫鬟便朝少妇走来。 丫鬟一脸随和,扶了少妇起身。 “这位大婶,刚刚是我们的护卫太莽撞了,您快起来!”一边扶了少妇起来,丫鬟一边冲抽出剑抵着小女孩颈项的护卫喝斥:“你们还不快把人放了?” 那两名护卫脸上露出惊惶的神情,忙收了手中的剑,训练有素的站直了身体,双手抱拳:“是!” 得到了自由的小女孩,迫不及待的扑进了少妇的怀里。 路过丫鬟身边时,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丫鬟连忙伸手扶住小女孩,手指不经意的扫过小女孩的手腕。 小女孩站稳后,害怕的甩开丫鬟的手,再一次往前奔。 “娘……娘……”小女孩紧紧的抱着少妇的腰不撒手。 “乖孩子,乖孩子!”少妇紧紧的抱着小女孩,失而复得般的跪在地上,一边抱着小女孩,一边冲马车的方向磕头:“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说完,少妇赶紧拉了小女孩的手往村子的方向走,深怕马车里的人会突然改变主意,再将她们娘儿俩给杀了。 丫鬟瞅着少妇与小女孩离开的背影,待那两人离开,丫鬟随和的目光倏失,面无表情的叮嘱护卫们:“你们要小心些,下次要看清楚了,别暴露了主子的行踪。” “是!” 嘱咐完护卫们,丫鬟重新回到马车边,冲马车内一脸恭敬的回复:“太后娘娘,已经妥了,刚刚奴婢试了下,那两人并没有内力!” “很好。”马车内的人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马车继续行走,马车的车帘一起一落,依稀可见马车内坐着的人。 马车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国太后,此时她坐在马车内,正双眼紧闭的休息,嘴巴一张一合:“我们还有多久可以到庆国?” “回太后娘娘,我们大约还有两日的时间就可抵达庆国了。”丫鬟低头恭敬的回答。 “两日?”太后轻轻的念着这两个字,睁开了眼睛,一双凤眼如炬,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就剩两日,哀家就可以再见到她了,哀家盼这一天盼了三年,总算是要盼到了。” “恭喜太后娘娘,很快就可以达成所愿!” “嗯,到了客栈的时候再唤哀家。”太后再一次阖上眼睛。 “是!” ※ 华城·某客栈 早晨,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洒进房内,照在床上宁蔻的脸上,温暖的阳光,令宁蔻从沉睡中醒来。 她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阳光的亮度,不至于那么刺眼。 歪头向窗外瞧了瞧,窗外还有着薄薄 的雾,彩雀站在窗子上,用一只爪子正在挠它的羽毛。 彩雀精豆大的眼睛瞧见了宁蔻,停止挠痒,轻快的飞到宁蔻的枕边。 “主人,主人,您终于醒啦!”彩雀愉快的唤着。 宁蔻的脸蹭了蹭彩雀柔顺的羽毛。 “是呀,醒了!”宁蔻淡淡的说着。 这是每天早上她与彩雀的固定对话。 接下来,她就该起床了。 她动了动身体,打算起身,但是,她才刚刚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当她打量到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时,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冲进她的脑中。 她不禁低头咒了一声。 该死,差点忘了,她现在根本就无法动弹,只怪那该死的刘尚书给她下的毒,她在心里在刘尚书大卸八块。 可惜,即使她现在将刘尚书凌迟处死,也无法改变她现在的状态。 “喂,麻雀……” 宁蔻刚冲彩雀唤了一声,彩雀如往常般,突然暴张起羽毛,冲宁蔻的耳朵大声嚷:“我不是麻雀,我是凤凰,是凤凰!” 宁蔻的眉头紧皱,又来了。 她想捂住耳朵,可惜她现在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彩雀的声音如魔音般的窜入她耳中,震的她耳朵几乎聋掉。 可恶的彩雀,趁她现在身体不适的时候欺负她。 “明日和阿丙他们呢?你怎么没有去叫他们来救我?”宁蔻生气的冲彩雀质问。 照理说,明日和阿丙他们两个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来找她的,有彩雀在,跟着彩雀的话,他们是一定会找到她的。 可是,现在一天一夜过去了,还是不见明日和阿丙两人的身影,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他们两个又没有出来找过您!”彩雀凉凉的回答了一句。 “什么?”宁蔻惊的睁大眼:“你说他们没有出来找过我?” “是呀!”鸟头点了点,彩雀又伸爪子挠了挠羽毛。 宁蔻嫌弃的皱眉:“你能不能少挠两下?” “哼!”彩雀斜了她一眼:“你也来长羽毛看看,看看你会不会挠?” “很不幸的,我并不是鸟,先别挠,你去找他们两个来,把我从这里救出去!”宁蔻着急的催促着彩雀。 “你又没有危险,待在这里很安全,救你干吗?”彩雀又凉凉的回了一句。 这个死鸟! 宁蔻在心里狠狠的诅咒着彩雀。 可是,现在彩雀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现在可不敢把彩雀给惹毛了。 “你以前不是总为我鸣不平的吗?现在正是救我的最好的时候,你是凤凰,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凤凰!”宁蔻笑眯眯的冲彩雀吹捧道。 彩雀听的心花怒放,在宁蔻的面前欢快的跳了两下:“真的吗?” 然后彩雀又转了两个圈:“主人,您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你呀,是天底下最漂亮、最美的凤凰,也是最心地善良的凤凰!”宁蔻继续拍着马屁,一双眼睛眨呀眨:“所以,天底下最漂亮、美丽又心地善良的凤凰,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当然当然!”彩雀兴奋的点头。 “所以,你现在就去找明日和阿丙他们两个,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们抓到这里来,让他们来把我带出去,好不好?”宁蔻笑眯眯的要求。 “可是,清尘说了,你现在要好好的静养,不能乱动!”彩雀非常平静的提醒宁蔻。 去死的静养!她现在想把它的鸟头摘掉的冲动都有了,还让她好好的静养,不能乱动。 它就是趁着她现在没法动,故意戏弄她呢。 “你到底去不去找明日和阿丙?”耐心用尽,宁蔻板着脸,冲彩雀厉声喝斥。 彩雀两下跳到床头柜上,精豆大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宁蔻:“主人,您好凶呀。” 宁蔻的嘴巴动了动,咬牙切齿的看着彩雀,忍不住语调又 低了下去,嘿嘿笑道:“美丽的凤凰,你最好了,去找人好不好?” 彩雀的头一晃:“不好!” “什么?”宁蔻的脸又黑了。 彩雀嘻笑着飞回床边,凉凉的丢下一句:“我昨天晚上已经去找过他们了,他们有说让主人您好好休息,等您休息好了之后,他们就来接你。” 什么?怒火在宁蔻的胸臆间凝聚。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 彩雀连连点头:“当然是真的,这是我亲耳听他们说的。”彩雀又挠了挠羽毛,抬头看着明媚的晨阳,彩雀舒服的展开翅膀,倏的一下飞上屋顶。 “你……”宁蔻还想说什么,彩雀已经不见了。 这个混蛋,还有明日和阿丙这两个混蛋。 一定是白九誊去跟他们说了什么,这两个混蛋才会把她丢在这里不管,天晓得,这白九誊可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平日里,那帮混蛋,天天唤她主人呀、郡主呀、小小姐的,唤的多亲热,一起愤青白九誊有多混蛋,以后与白族的人誓不两立之类的。 全都是屁话,被人威胁两句,全都不吭声了,现在一个人也不见。 这些人都反了,还趁着她现在全身不能动的时候,太可恶了。 她现在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生气却无处发,心里那个憋屈。 眼珠子骨碌在房间内转动,突然,她眼尖的瞟见,在卧室外面,一道白色的人影伫立,站在那里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她多长时间了。 宁蔻眯了眯眼,盯着他看,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就是白九誊站在那里。 她瞬间风中缭乱了。 刚刚她跟彩雀说的那些话,他应当全部都听到了吧? 发现宁蔻看到了他,白九誊不慌不忙的从卧室外面走了进来,缓缓走到宁蔻的床前。 宁蔻的眼睛瞠大。 “我跟麻雀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 白九誊点头。 “听到了。” “你听到了多少?” 白九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一个方式:“我就睡在外面!” 那就是说,她刚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 既然他已经听到了,她也没有必要再隐瞒。 “明日和阿丙他们两个没有过来接我,是不是因为你?”宁蔻开门见山的问。 “不是!” “真的?” “不过,我倒是让子风去通知他们你在这里,但……” 从昨天到现在,宁蔻都没有看到子风的人影。 “难道是子风对明日和阿丙他们两个说了什么?”宁蔻喃喃自语着,越来越觉得可疑,一双眼眯紧:“不是你让你子风去跟明日或阿丙说了什么?” 白九誊微笑的看着她,语调淡淡的:“我有什么必要,去让子风跟明日或阿丙说什么?” 被他的一句话堵住,宁蔻语结。 他说的没错,他们两个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他没有必要去做什么,但是,她的心里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有句话说的好,说曹操曹操到! 白九誊才刚刚说完,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白九誊打开门,子风便站在门外,低着头,衣领拉高,遮遮掩掩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尊主,属下已经将云老板在这里的消息告诉给湖边小筑的人了!”说话的时候,子风说的小心翼翼,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嘶嘶的声响。 “嗯,你不是该昨天就回来的吗?” “昨天……”子风激动的抬头。 这一瞬间,不仅让白九誊看到了他的脸,他的脸也清晰的映入了宁蔻的眼底。 宁蔻惊叹。 那……还叫一张脸吗?两只脸肿的通红,嘴角还带着血渍,脸上挂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 “你是子风吗?”宁蔻忍不住脱口道。 子风受伤的立马低头,重新用自己的衣领将脸遮住。 “我是子风没错!”子风咬牙。 “你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宁蔻打趣。 “云老板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怎么不一样了?” “一点精神都没有,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子风讥讽。 宁蔻脸一下子黑了:“我起码脸是脸,有些人的脸,根本就不是脸。” “……”子风无语,宁蔻完胜。 “你是不是跟明日和阿丙说什么了?他们为什么不来接我?”宁蔻转回了正题问。 “我说您暂时不能行走,他们表示,很放心让您在这里,让您不用担心小筑里的事,他们会打理好!” “……”那些混蛋。 “该传的话属下已经传完了,尊主,属下告退!”子风捂着脸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子风刚转身,白九誊忽然唤了他一声。 子风心里那个激动,以为白九誊是要给他什么夸奖,或是其他什么关心之类的。 “你脚上粘着我刚刚掉落的资料,把资料留下再走!” “……”就知道,他还是期待的太多了。 子风低头把粘在脚上的纸拿下来,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脚印,整齐的摆在卧室外的桌子上。 “尊主,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什么叫狠,这就叫狠,他辛苦了一趟,而且,他去了之后,被明日和阿丙两个丧心病狂的人打成了这样,连句安慰都没有。 唉,反正这么多年来,白九誊都没有安慰过他,他也不期待了。 正不期待着,手才刚摸到门,身后的白九誊突然一句:“先去大夫那里取药,把你的脸抹了!” 刚刚还情绪低落,精神不振的子风,听到白九誊的这句话,一下子来了精神,挺直了脊背,高八倍的嗓音回答:“是!” 然后他屁颠屁颠的出了门。 门关上之后,仔细的听着,还能听到子风在门外高兴的哼着曲子。 躺在床上的宁蔻不禁翻了翻白眼。 子风也就这点出息了。 待子风走后,室内回归宁静,宁蔻的眼望向窗外,心里一阵向往。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出去过,大概是因为现在无法动弹吧。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白九誊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有!”宁蔻随口答了句。 “清尘嘱咐过……” 才刚刚听到清尘两个字,宁蔻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听到嘱咐过三个字,宁蔻已经感觉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下面的话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白九誊平静的宣布答案:“三天内,你每天早上须喝一碗解毒药!” 果然是这样,宁蔻吞了一下口水。 白九誊觑她一眼:“如果你怕的话,可以不喝,不过,到时候你多躺十天半个月的话……” “谁说我怕喝了?”宁蔻大声辩驳:“只要你端过来,我马上喝掉。” 躺个十天半个月,就要在这里待上十天半个月,她才不想。 她已经决定了,就算那个药是世界上最苦的药,她也会咽下去。 看着她双腮鼓鼓的模样,白九誊莞尔一笑,温柔的低声道:“夏夏,你……还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180.不放!(6000+) 夏夏,你……还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这句话,像只锤子,重重的敲打在宁蔻的心上,平静无波的心湖,仿若被抛下一颗石子,荡起了层层涟漪。 嗓子一阵干涩,宁蔻轻咳了一声阈。 “白族尊主,我们还是谈正事好吗?不是说要喝药吗?”宁蔻转移了话题,不想与白九誊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她的心不该再动摇的戽。 白九誊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看到她不高兴的脸,睫毛微敛。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房间内一阵死寂。 有人敲了敲门,白九誊转身去开门。 宁蔻松了口气,眼睛的余光偷偷的看向白九誊的方向。 她现在极不想与他共处一室,可是,她现在的状况,却让她不得不与他共处一室,三年前的事情,在她的心里是一个疙瘩,想到那个从未蒙面就已经失去的孩子,她无法原谅他。 就算当初他是逼不得已,不小心害死了那个孩子,她也无法原谅他。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共处一室,是极为不合适的。 湖边小筑里的那些混蛋们,却在这个时候跟她玩起了叛变。 白九誊重新回来的时候,宁蔻飞快的收回视线。 冲鼻的浓浓药味窜入鼻底。 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了。 她刚刚只是那么一说,他还真把药给弄来了。 白九誊旋即坐在床边,料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宁蔻慌的忙出声:“我可以自己……” 不等她说完,白九誊已经行动更快的把她从床上拉起,握住她的肩膀,扶正她靠在他怀里。 她的背紧贴着他坚硬的胸膛,脊背与身后他的肌肉紧紧相贴,能深切的感觉到他的力量,结实的手臂圈着她的腰,轻易的将她圈在怀中,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她要说的话,被噎回了嗓子中。 白九誊端起药碗,举起汤勺递到她唇前。 她仅迟疑了一秒钟,便张开嘴巴将汤药乖乖的喝下。 苦涩的味道,滑入喉咙,她仅皱了一下眉头,突然觉得……汤药也不是那么苦了。 整个过程中,白九誊和宁蔻两人都没有说话,宁蔻静静的靠在他怀里。 即使药味的浓重,也掩不去他身上的味道,那股她熟悉的味道,那股她贪恋的味道。 不知不觉,一碗汤药见了底,白九誊顺手将空的药碗放在床头柜上,再扶了宁蔻重新躺下。 离开白九誊的怀抱,宁蔻突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一阵失落。 甩了甩头,她在想什么呢。 为免让他发觉了自己的心思,宁蔻硬着头皮半天挤出两个字:“谢谢!” “不用谢!”他的嗓音亦是淡淡的。 ※ 连续两天,云氏连锁平安无事,即使没有宁蔻在,云氏连锁也正常运转着。 每天早中晚,都有人来到客栈向宁蔻汇报云氏连锁的情况,以让她安心。 而在这两天内,宁蔻得到这些消息之后,心里虽然担心,却也认命。 恰好她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这两天的时间,除了醒着吃些东西外,她都是躺在床上睡着。 连续睡了两天两夜,她的精神已经完全恢复,可惜,只碍于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再加上湖边小筑里的那一群浑蛋不愿意来接她,那些来向她汇报事情的人,一个个对她的求救视若无睹,她就只能乖乖的继续待在客栈里。 在这期间,宁蔻只等着三天的期限到来,她就可以好好的大显身手,那些在她危难期间,对她不闻不问的家伙们,她要一一的向他们报仇。 湖边小筑里的众人似乎并未发现,他们的危险即将来临,每天坐在一起讨论宁蔻与白九誊将来会怎样发展。 但是,好景不长。 这天上午,伊心带着高阳和纯炀两个在湖边玩儿,长长的芦苇,迎风摇曳,清澈的湖水,依稀可见其中有鱼儿自由的游来游去。 tang 小高阳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往平静的湖心中丢去,鱼群被吓跑,一时间水面热闹极了。 高阳看着自己的杰作,高兴的拍掌大笑着。 然,纯炀看着那四散开来的鱼群,仿若看到一大摊血渍漾了开来,他突然转身抓住了伊心的衣袖。 “伊心姨姨!”纯炀用稚嫩的嗓音唤着,脸上却出现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严肃。 “怎么了?”伊心弯腰微笑的看着他:“你是肚子饿了,还是累了?” 纯炀摇头:“姨姨,我刚刚看到了一个画面,应当是云氏连锁出事了!”纯炀认真的道。 伊心疑惑的看着他。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伊心安慰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这些大人的事儿呀,你小孩子不懂,有你明日叔叔和阿丙叔叔在,云氏连锁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可是……” 纯炀还想说什么,伊心只当他是故意在恶作剧。 自从纯炀会说话之后,她和朱砂两个人可没有少受纯炀的戏弄。 曾经也三番五次说云氏连锁哪里会出问题,将明日和阿丙两个人骗的团团转。 狼来的故事,说了超过三次,就不会有人相信了。 所以,伊心也只当他是故意在戏弄人,便没有理会他。 “好了,那边的鱼比较多,我们钓两条鱼回去,等中午的时候,阿丙他们回来用午膳的时候,好给他们加餐!”伊心不由分说的打断了纯炀的话。 纯炀心里着急呀,可是,他现在只有三岁半,身体也小的可怜,伊心不帮他,他现在自己去华城,路途实在是遥远,即使他赶到了,也赶不及了。 ※ 华城·客栈 宁蔻舒服的躺在床上休息,连续休息了两天两夜,她已经睡的浑身酥软,睡梦中,好似有什么突然扎在她的心头,她惊的一下子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还在客栈的房中,四周空无一人,她虚惊一场的吐出一口浊气。 原来只是做梦,但是,刚刚那一下针扎似的痛,太过清晰,让她感觉并不像是幻觉。 歪头看了看房间,白九誊并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莫名的心慌。 窗子上的窗纱摇曳,窗外阳光灿烂,阳光从窗外透进来,那光芒照在宁蔻的眼中,令宁蔻感觉到格外刺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感觉好像什么事情会发生似的。 这个白九誊,不是说他会一直在房间里的吗?这会儿却不见人影。 果然……男人的保证,都只是空口白话。 彩雀突然从窗外飞了进来,急匆匆的模样,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彩雀飞进来之后,跌跌撞撞的撞到了宁蔻所躺床榻的床柱。 “唉呀!” 宁蔻白了她一眼:“活该!” “主人,您太狠心了!” “不是我狠心,是你活该!”宁蔻无情的又道。 “我是来传递消息的,主人,出大事了。” 宁蔻的心一下子紧绷起来,脸上的笑容倏退:“你说什么?出什么大事了?” “就是,云氏连锁春园一分楼被烧毁了。” “一分楼?”宁蔻急欲起身,偏偏身体不听使唤,根本无法移动半分,偏偏她心里又着急,她急的额头上青筋暴突:“烧的怎么样?没有人员伤亡吧?” “一分楼里的所有人,包括客人,因为火势太大,无法抢救,无一生还!”彩雀认真的说道。 无一生还! 这四个字,听在宁蔻的耳中,如一道晴天霹雳。 “金总管呢?金总管人呢?”宁蔻害怕又期盼的问。 “有人亲眼看到金总管在救人的时候,被屋梁砸中,后来就没有出来!” 宁蔻浑身僵硬的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瞪大了瞪 着床顶。 怎么会这样? 就在宁蔻心急如焚的时候,明日和阿丙两个推开了客栈的房门。 “郡主!”“小小姐!” 看到他们二人,宁蔻如看到了救星般。 “快,带我去一分楼!”宁蔻焦急的冲二人道。 看着彩雀飞在床边,明日和阿丙两人知晓宁蔻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明日和阿丙两个赶紧将宁蔻从床上扶了起来。 ※ 华城·春园一分楼 春园一分楼,是华城内春园的几个分楼里面积最大,也是最豪华的一栋楼房,也是几个分楼里面利润最高,也最受欢迎的地方。 往日那个繁华、人来人往的春园一分楼,现在已不复见往日的风华,整栋楼被烧的只剩下一片废墟,远远的便可见滚滚浓烟从废墟中窜上天空,不时还可听到火星四溅的“啪啪”声响。 在一分楼的四周,早已聚集了众多围观之众,还有许多是春园一分楼伙计及客人的家属等。 因为宁蔻此时的身体尚虚,所以,明日和阿丙两个便将宁蔻带到了春园一分楼不远处的一家茶楼二楼包厢。 从茶楼包厢的窗户,恰好可以将春园一分楼的全景收入眼中。 看到那片废墟,宁蔻的心一阵阵的抽痛。 春园一分楼往昔的一切,还有一分楼内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似在昨日,可是……今天却一把火全部烧尽了。 春园一分楼里那些热情的伙计,一直守在春园一分楼内,一直对她忠心耿耿,并且在三年前她不在云氏连锁的那一年期间,仍将云氏连锁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金总管。 现在……全部都不见了。 春园一分楼旁边传来了无数悲伤的哭泣声,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口中说些什么,不过,能读懂唇语的宁蔻,却看出了他们悲伤欲绝的心。 宁蔻气的浑身发抖。 “是谁,这场火到底是谁放的?到底是谁?”宁蔻恼火的大声道,因为身体的不适,刚喊出来,她便猛咳了起来。 明日扶着宁蔻,拍了拍她的背:“小小姐,您要保重身体才是。” “这一定是有预谋计划的,否则……不可能一下子就将整栋一分楼烧成这样,连金总管都未逃出来,我一定要……”宁蔻虚弱的说着,话未说完,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靠在椅背上好一会儿,宁蔻才缓了过来。 “郡主还是息怒,现在最重要的是,这后事要怎么处理!”阿丙关心着实际的问题。 一分楼一出事,肯定会波及云氏连锁的其他商铺,那些死了亲人的家属,会把这一切的罪过怪到宁蔻的头上,云氏连锁将会损失的更大。 宁蔻的脑袋里面一片混乱,她缓了缓神才回答:“马上通知下去,一分楼里的所有受害者,每一位赔偿十万两银子,至于事故的原因,三天内云氏连锁会给所有人一个答复!” “是!” 阿丙马上离开去执行宁蔻的命令。 想到那些在火海中丧命的人,宁蔻的心便一阵阵的抽疼,额头不禁剧痛了起来,疼的她整张脸皱紧。 “小小姐,您刚刚已经做了决定赔偿那些受害者,相信那些家属们都会理解,您就不要担心了。” 宁蔻悲凉一笑:“赔偿,赔偿管什么用,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他们的家人该有多伤心,就算赔再多的银子,也无法换回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更何况……” 更何况,这次一分楼里出事的人不在少数,多少人因此失去完整的家庭,想想宁蔻就深感自责。 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了这一次的事故,倘若她的身体没有变成这样,说不定这次的事故就可以幸免。 想到她自己的身体,宁蔻的脑中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次的纵火事件,跟刘尚书有没有关系?” 明日摇头。 “回小小姐,这两天,我一直有派人暗中监视他,确定刘尚书现在一直被关在牢中,没有人 与他接触过。” 那就是说,这次的纵火事件,跟刘尚书没有半点关系了。 不过,刘尚书这人阴毒,手段却没有厉害到可以将整个一分楼在瞬间化为灰灰烬的地步。 幕后的操纵者,恐怕是另有其人,这个人恐怕是针对云氏连锁,更有可能是针对她而来。 可是,这个人又是谁呢?烧了一分楼的目的何在? 宁蔻咬紧牙关:“我一定要找出那个幕后的主使人!” 虽然她现在很想找出来,但是,她现在却是有心无力,因为她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容她亲自出马。 “属下刚刚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官府,让官府来一起调查。” 宁蔻冷笑了一声。 “官府的人,根本都是些无能的饭桶,仅靠他们不行。”宁蔻的眼珠子骨碌一下:“明日,我想……你有必要帮我做一件事了。” “什么?”明日突然反应了过来:“莫非您是想……” “对!”宁蔻无耐的叹了口气:“如今,我现在成了这样,能帮我的,恐怕就只有外公了。” “您之前一直不想见他,他老人家一直想见您来着,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宁蔻的脸黑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件,她这辈子也不想见他。 “夜”怎么说也是一个杀手组织,是属于黑道。 她宁蔻是云氏连锁的老板,一直都是做正当生意的,从来没想过要跟黑道扯上关系。 偏偏她又有个黑道的外公,虽然是她不想承认的,可他就是存在了。 如今,在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这个外公能帮她查到幕后黑手了。 跟在宁蔻身边的时间久了,明日对宁蔻也是忠心耿耿,在这种时候宁蔻会想到“夜”背后的主人,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是…… “小小姐,您为什么不让白族少主帮您呢?”白九誊就在宁蔻的身边,再加上白族的预知能力,要调查出背后的主谋,恐怕是事半功倍。 宁蔻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这两天一直待在客栈里,你和阿丙却躲在一旁,这笔帐我还没有跟你好好的算清楚。” 明日神经一下子紧绷,紧张的后退了一步。 “这……这是因为我们想让您好好休息休息!”明日找理由。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宁蔻眯眼,很显然,她并不相信。 明日眼珠子骨碌,聪明如宁蔻,哪里会相信他的话? “小小姐,属下还是去联系主公吧!”明日现在有种欲逃的冲动,刚走了两步,想着宁蔻现在身边一个人没有,便又回到她身边。 明日刚转身,突然,他们所在的二楼房间,传来“卡嚓”一声。 明日和宁蔻两人下意识的看向房顶。 三楼的梁柱不知道何时落了下来,所落下的地方,正是宁蔻的头顶。 明日心里着急的想上前去把宁蔻移开,但是他反应的速度慢了,只能看着两人合抱的房梁掉下来,往宁蔻的身上砸去。 突然一道白色的人影窜了出来,飞快的将宁蔻从原地抱离。 待发现那道人影,明日已经认出对方,不禁心中一喜,赶紧纵身离开了原地。 当明日从茶庄离开,整个茶庄已经全部塌陷,瞬间变成了一堆废墟。 明日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 好险好险! 但是,茶庄内却是损失惨重,数人被压在废墟之下,惨叫声连连,许多人头破血流的从废墟中爬出来,那模样让人看起来怵目惊心。 特别是宁蔻刚刚离开的地方,塌陷的最为严重。 不远处,白九誊怀里抱着宁蔻站在那里,他那双幽暗的眸死死的盯着废墟,眸底闪过阴鸷。 明日慌忙跑过去,看着白九誊怀里的宁蔻安然无恙,不禁松了口气。 “太好了,小小姐没事,要是小小姐有事的话,属下这辈 子也不能心安。”明日歉疚的道。 宁蔻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夏夏,你没事吧?”急切的声音从头顶飘来,低沉的语调带着浓浓的关心。 宁蔻摇头。 旁边有人认出宁蔻,看到她被白九誊抱着,便对她指指点点,她窘迫的低头。 “你快放开我!” 白九誊低头看了她一眼,大摇大摆的抱着她当众离开,然后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放!” —————————— 明儿个继续,吼吼。 181.谁惹我的宝贝外孙女生气了?(6000+) 客栈 白九誊抱着宁蔻一路回到客栈,一路上受到不少目光的注视,宁蔻一直将脸埋在白九誊的怀里,不敢露出来,深怕被人认出。 不过,有明日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即使宁蔻没有露出脸来,大家也能猜得出来那就是她戽。 到了客栈之后,白九誊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阈。 明日关上房门,宁蔻终于敢抬头面对白九誊,她火大的冲他斥道:“我要回去现场!” “不行!”白九誊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凭什么不行?我是云氏连锁的老板,一分楼出事了,我不能躺在这里!” “即使如此,你现在也不能过去。”白九誊的眸子微眯:“你知不知道,刚才若非我及时赶到,你已经丧命,下次再发现这种事情,必须要等我在时。” 宁蔻冷笑了一声。 “白族尊主,麻烦你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们两个是不同世界的人,高贵的白族尊主,我只是小小的一介商人,无需劳驾您白族尊主的大驾!”宁蔻字字含讥带讽。 站在一旁的子风和明日两人不禁抚额。 这两个人现在每次一说话,都是含针带枪的,他们这些旁观者看了不禁汗颜,却又插不上话。 白九誊的眸子微眯,无情的留下一句:“今天之内,你不能再出门!” 宁蔻更火大。 “我出不出门,白族尊主您暂时还管不到,而且,庆国尚不属白族的管辖范围。”宁蔻恼火的冲明日大声吼道:“明日!!!” “属下在!”明日连忙抱拳恭敬的待命。 “马上带我离开这里!”宁蔻命令,一双眼睛里聚着火花,随时能将眼前的人燃烧:“我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 “这……”明日尴尬的咬了咬下唇,偷偷的窥了白九誊一眼。 “你看他做什么?谁才是你的主子?”宁蔻气急败坏的骂道:“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主子,现在、立刻、马上就带我离开这里!”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把你从这个房间里带走!”白九誊斜睨明日一眼,淡淡的出声威胁。 明日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冲宁蔻挠了挠后脑勺:“小小姐,现在不是属下不想带您离开这里,而是……”他现在不能呀。 白九誊是何许人物。 白族尊主哪。 他的内力在整个耀世大陆都没有几个人能敌得上,他与子风也只是能打成平手而已,怎么可能对抗得过白九誊? 要是白九誊想杀了他,动根手指,捏死他都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宁蔻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白族尊主,你现在是在欺凌弱小,你们白族的规条上,有这一条吗?” “白族的规矩,只要不是杀人等天理难容之事,皆在规条之外。”白九誊亦非常认真的回答。 白九誊就是有这个本事,能轻易的挑起她的怒火。 瞧瞧他说的什么,他现在打定了主意不放她离开了。 “姓白的!”宁蔻气的声音发抖:“你现在做的事,就是天理难容之事,你这是绑架。” “是绑架吗?”白九誊幽幽的将目光转向明日,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眼角上扬,淡淡的语调却带着浓浓的威胁。 明日浑身冷汗。 觑了宁蔻一眼,他心虚的回答:“不是!” 这个明日!好样的,现在敢当着她的面来出卖她了,等她的身体恢复之后,第一次就要拿他开刀。 “你威胁我的手下算什么本事?” “我威胁她了吗?”白九誊又淡淡的、温和的冲明日问了一句。 “没……没有!” 她早就知道白九誊的,现在却还是因为他的话而生气,是她的功力太低了些。 白九誊打定了主意不放她,明日也无可奈何。 现在,她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招数,她咬紧牙关,心一横:“ tang你把我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城北的那块地吗?” “……”白九誊没有说话。 果然是为了那块地。 宁蔻冷冷一笑:“只要你现在放了我,那块地我就白送给白族尊主,这样你满意了吧?” 她的心在地滴血,那块地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现在便宜白九誊这个混蛋了。 白九誊默默的站在一旁,仔细的端祥着宁蔻的表情,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 “地我要,但是……你今天也不能离开这里!”白九誊无情的宣布。 “我已经愿意把地让出去了,你凭什么不放我离开?白九誊,你这是非法监禁,等我好了之后,我会立马告你。” 白九誊不慌不忙的回答:“即使你告的话,恐怕也没有官府会抓我,夏夏,你不是明知道的吗?”他微笑的提醒她。 这个土匪。 没错,白族的势力遍布全天下,连所有的皇族都不敢得罪的人,哪个官员有这个胆子去得罪他。 “那……”她咬牙吐出一句:“我会恨你。” 白九誊轻叹了口气,微笑的又答:“你不是一直都恨我吗?不差这一次!” “你!!”宁蔻气结。 在与白九誊的舌战上,宁蔻未有任何胜算,只能被气的躺在床上生闷气。 “夏夏你还是好好休息,至于云氏连锁的事,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云氏连锁又不是你的事,你当然可以在这里说风凉话。” “只要你说一句,我可以帮你。”白九誊望着她一字一顿的说着。 宁蔻别过头:“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白九誊无耐的摇头。 这个倔强又顽固的宁蔻,向来不愿意对人低头,对他也是。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让他更加心疼。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白九誊冲身侧的明日嘱咐。 “是!” 明日乖乖的离去。 宁蔻着急的转过头来:“明日,你别走呀,回来,带我回湖边小筑。” 关门的声音伴随着宁蔻的尾音落下,明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可恶。 宁蔻恼火的瞪着白九誊,生气的再一次别过头去,不想看到她。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好好休息,午膳时分我会再来!”白九誊淡淡的说了一句,也跟子风一起离开了客房。 什么?宁蔻无语的盯着关紧的房门,打量了一下四周空荡的房间,她的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却无处发。 她只能在心里骂着那些抛弃她的人。 等她好了,定会一一的讨回来。 ※ 湖边小筑 傍晚时分,一声惊呼从小筑中发出。 “你说什么?一分楼……出事了?”伊心瞪大了双眼,僵硬的坐在石凳上,整个人被震住了。 在她的面前站着明日和阿丙两个人。 阿丙点头:“截止到现在,所有受害者的家属才刚刚安抚好,大多数情绪都还算稳定。” “可是……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了呢?连金总管也……”伊心的鼻子一酸,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阿丙和明日两人面色沉重。 朱砂站在旁边抹着眼泪:“金总管一直很照顾我们,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云氏连锁了,到底是谁……谁这么狠心,居然把一分楼毁了。” 明日叹了口气。 “现在为止,尚未查出是谁,我已经禀报了主公,今夜起“夜”也会参与调查,但是,这次的事故太过完美,尚不知从何查起。” 伊心愣愣的坐在原处,突然她抬手“啪”的一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阿丙惊的连忙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再甩第二次。 “伊心,你在做什么?” 伊心抬起泪眼:“其实,这件事情是可以避免的,纯炀曾经告诉我,云氏连锁要出事,可是,当时我以为他是在恶作剧,就没有放在心上,后来纯炀还说我一定会后悔的。” 她的十指紧扣住阿丙的手臂,指甲激动的深陷入阿丙手臂的肌肉中:“如果……如果我早些提醒你们,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纯炀曾经说过?” 伊心含泪点了点头:“还很认真对我说的。”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这也是没想到的事情。”阿丙抚着伊心的肩,轻轻的搂着她安慰道。 “后面可能还会有更大的阴谋!”小纯炀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 伊心紧张的抓住小纯炀。 “什么阴谋,你说……我全部都听着,我们要怎么做?” 纯炀咯咯的笑着:“那就要大家的配合了!”纯炀小大人似的双手负在身后。 朱砂、伊心、阿丙和明日四人对视了一眼。 “我们一定配合!”四人异口同声的道。 纯炀笑嘻嘻的冲四人招了招手:“那我就说了!” ※ 华城外·树林中 皎洁的月亮高挂空中,月光透过树叶投递在地上,留下斑驳的树影,一阵风吹来,树影随风晃动,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骷髅一般令人惊悚。 在这树影下,几道人影从四面八方向一个点聚集。 这是一棵高大的桦树,树影下阴森一片,黑漆漆的,看不清底下的人影。 六道人影在这树影下聚集,恭敬的冲着树影跪下。 “参见太后娘娘!”六人异口同声的道。 “起来吧!”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 “谢太后娘娘!”六人起身,一字成排的站在所喊之人的身前。 “这次,哀家唤你们几个人来,你们应当知道哀家的意思了吧?” 左边的第一人低头恭敬的答:“只要是太后娘娘的吩咐,属下们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 “不知太后娘娘要我们六人做什么事?”那人疑惑的问。 “今天在华城内云氏连锁名下春园一分楼的事件,你们做的很好。” “多谢太后娘娘夸奖。”那人立即抱拳,然后若有所思的抬头:“相信太后娘娘这次唤我们来,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任务吧?” “毁掉春园一分楼只是哀家计划的第一步。” “下一步是?” “哀家要你们去煽动那些受害者的家属,要他们一定要向云半夏讨回公道。”末了阴森的声音补充了四个字:“誓不罢休!” 那六人对视了一眼:“是!” “好了,你们可以去了。”一只手冲众人挥了挥,露出了阴影外,指上的蔻丹由为华贵。 “是!” 那六人答应着便退下了。 待那六人离开,两道人影从树下走了出来,正是金国太后与她身边的贴身嬷嬷。 “太后娘娘恭喜,这离您的计划又近了一步。”贴身嬷嬷阴险的笑着斜眼看向太后。 “他做梦也没想到……”太后的掌心里突然多了一样金色似莲花般的玉坠,白色的玉坠,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流光溢彩,甚是夺目:“这流光莲花,居然在哀家的手上。” “太后娘娘,这流光莲花到底是何物?”贴身嬷嬷好奇的问。 太后突然收起掌心,厉目瞪向贴身嬷嬷:“哀家不是说过,不需要你问的问题不要问。” 贴身嬷嬷浑身瑟缩的低头,忙道歉:“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了不敢了。” 太后眸中的颜色温和了些,抬手扶起贴身嬷嬷,微笑的道:“好了,起来吧,只要你忠心的跟着哀家,哀家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这是当然!”贴身嬷嬷一脸忠诚的冲太后 点头哈腰:“太后娘娘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一定会一直忠心的跟着您,绝不会有二心。” 太后温柔的握住贴身嬷嬷的手,笑的慈祥:“这才是哀家的人,好了,哀家累了,扶哀家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好戏上场呢。”太后的笑容夹杂着不怀好意。 “是!”贴身嬷嬷忙扶着太后离开。 二人离开后,树顶突然一只乌鸦飞过,在月夜下留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 客栈·客房 宁蔻躺在客房的床上,躺了一天,白九誊对她不闻不问,她眼中的怒火,几乎将她自己燃烧殆尽。 在她自燃之前,掌灯时分,白九誊总算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看到白九誊出现,宁蔻便张口嚷嚷了开来:“姓白的,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夏夏很想我吗?一直在等我的,对吗?”白九誊微笑的看着她问道。 宁蔻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白族尊主,您一向都是这么自恋的吗?” “我倒是认为,夏夏你早就已经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好看的男人了。” “……”这个男人已经自恋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宁蔻放弃与他争辩这个问题。 “怎么了?夏夏难道不是这样认为吗?”白九誊冲她挑眉。 宁蔻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他能不这样气她吗? “我觉得,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我。”宁蔻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我并没有禁锢你的自由,你的双腿长在你自己的身上,若是你想自己走的话,我并不会拦你!”白九誊大方的道。 “……”该死的自由。 她现在根本就不是自由,还说什么若是她想自己走的话,他不会拦她。 骗谁呢?她现在虽然双腿没有被禁锢,可是她中了毒,至今毒未全解,她根本无法移动好吧? 他所说的自由却不包括别人帮她自由,这个黑心的男人,现在越来越黑心到底了。 “我要离开这里!”宁蔻咬牙切齿的,再一次表达出自己的心情。 “我刚刚也说了,我并没有拦你。” “只要你说一声,明日和阿丙两人马上就会来接我离开。”宁蔻提醒他。 “他们两个现在很忙,怕是没时间顾得上你。”白九誊凉凉的一句。 宁蔻在心底里诅咒他。 只要他开口的话,明日和阿丙两个人就算再忙,也会来找她的,更会立刻带他离开。 他刚刚的那句话分明是故意气她的。 “云氏连锁里那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待在这里快疯了。”她咬牙切齿的道。 “即使你不在,云氏连锁里的事情也处理的很好。” “那是因为我去了现场,看了现场之后,做出了正确的决策,所以才会这样,可是,我现在不在现场,无法知道后续该如何决策。”宁蔻不耐烦的道:“要么你现在放我离开,要么你带我去现场!” “现在这个时候?什么都看不到,去了也是白去。”白九誊一盆凉水泼下来。 “就算什么都看不到,我也要去。”宁蔻恼火的大声吼道。 “等过了明天,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会过问,但是……”白九誊斩钉截铁的道:“在那之前,你就只能乖乖的待在这里。” 混蛋! 宁蔻在心底里咒骂着。 彩雀这时从窗外飞了进来,飞到了宁蔻的枕边,冲宁蔻嚷嚷着些什么。 听了彩雀的话之后,宁蔻睁大了眼。 “你说的是真的?” 彩雀的鸟头用力的点了点:“当然是真的了,千真万确,这可是我刚刚从一只乌鸦那里听来的,它亲耳听到的,不会有错。” 宁蔻急迫的想起身,可是,刚动了两下,发现自己行动不便,恨的她咬牙切齿。 “那只麻雀刚刚说了什么?”白九誊不急不徐的问了一句。 麻雀两候审了,触动了彩雀的底线。 “我是凤凰,是凤凰!”彩雀突然暴张起翅膀,冲白九誊大喊。 宁蔻皱眉。 白九誊听不懂它的话,顶多被鸟吼了两声,但是,在宁蔻的耳中就不一样了。 宁蔻很想将彩雀训斥一番,可是,新得到的消息却令她无暇分心。 “白九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必须要离开,如果迟了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宁蔻严肃的一字一顿冲白九誊说着。 “再大的事,等你的身体好了之后,你自可以自行离开!” “姓白的,你不要太过分了!”宁蔻气急败坏的说着。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幽幽的从窗外传来。 “呦,这是谁惹我的宝贝外孙女生气了?” ———————————— 大半夜的,家里网出问题了,终于上来了。 182.对救命恩人的态度(6000+) 白九誊和宁蔻两个人正在争吵,突然一个声音出现,打断了他们两人。 他们两人同时向窗外看去,一名童颜鹤发的男子,一身黑色衣裳的从窗外跃了进来,进来之后伸手弹了弹衣袖上不知从哪沾来的树叶。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人,二人同时愣住大。 白九誊站在那人身前,挡在了宁蔻的面前,双手暗暗握紧,临危正襟的与童颜鹤发的男子对峙扈。 两人一黑一白,在客房内形象鲜明。 “你是什么人?”白九誊冷冷的冲对方质问,一双眼上下打量着软刀童颜鹤发的黑衣男子。 眼前的这名黑衣男子,眼神邪中带着狂肆,又带着高傲的目中无人,却也不失为一名美男子。 只是,这黑衣男子虽然看起来并无恶意,却总给人一股邪恶的感觉,令白九誊下意识的挡在宁蔻身前。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黑衣男子幽幽的斜睨了白九誊一眼,扯了扯袖子,将袖子上的褶痕扯好。 “你这小子又是哪根葱?” 这小子?白九誊眯眼,眼前的这名黑衣男子看起来顶多只有三十岁上下,却叫他小子。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白九誊打探到,对方的气息根本听闻不到,能够隐藏自己气息的人,不是死人就是……内力非常深厚的人。 黑衣男子不耐烦的扫了白九誊一眼,忽地,他眉梢轻挑:“白衣,长相比我稍逊,内力不浅,看起来,你就是那个人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九誊自认悦人无数,每天送往白族总坛的资料不计其数,他基本上过目不忘,有着眼前这人这副长相,又有此内力的人,他不可能不认识。 如果这个人连他也不认识的话,就说明对方隐藏的够深。 这样的人不是朋友,自然就是敌人。 “我是谁?”黑衣男子讥诮的冷笑:“等你回到你娘的肚子里,重新出来的时候,你问问你娘就知道我是谁了。” 怒!白九誊生气的挥出一掌,黑衣男子轻易的躲过。 黑衣男子啧啧摇头。 “年轻人,脾气不好可不行,真不知道我家宝贝外孙女,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居然还跟你生了一个儿子。” 白九誊又眯眼。 “谁是你的宝贝外孙女?”白九誊直觉这黑衣男子与他之间有什么牵扯,可是,一时间却又联想不到。 只见那黑衣男子的下巴冲白九誊的身后努了努。 “不就是你身后那个躺着像个废物一样,一动不能动的丫头?”黑衣男子毫不客气的说道。 废物? 听到这两个字,宁蔻恼火的大声吼了起来:“你说谁是废物?姓白的,你给我让开,让我看清楚这个混蛋是谁。” 白九誊的眼睛微动,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体下意识的往旁边闪去,令宁蔻与黑衣男子之间的视线可以对视。 看到那黑衣男子,宁蔻便讥讽的笑了起来。 “说我废物的人,是不是就是你,你是哪根葱?” 黑衣男子啧啧摇头。 “你那父王老爹一定没有好好的教过你,要是我早些找到你,一定会把你教养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礼又尊老爱幼的好姑娘。” 宁蔻的脸黑了。 “你侮辱我就行了,你居然还侮辱我的父王,你有什么资格?要不是我现在中了毒,身体没法动弹,我一定……” “你一定什么?”黑衣男子饶有兴趣的扯着自己的一缕白发笑吟吟的看着她:“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有本事说大话,不知道这又是谁教你的,唉……太没教养了!” 宁蔻气的浑身发抖,对方似乎很了解她,说的话更是字字带着针,针针扎在她的心上,毫不留情。 往常,若是有人欺负她,白九誊一定会上前来帮她,不过,白九誊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低头沉思着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即使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男人保护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曾经 tang为他生过孩子的女人,不过分吧? “喂,姓白的,你不觉得这个男的太碍眼了吗?刚刚他可是还骂了你。”宁蔻耸勇白九誊。 “啧啧,这样可不好。”黑衣男子又冲宁蔻骂道:“说你没教养,现在还想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你不要太过分了。”宁蔻气的额头上青筋暴突,可惜她现在身体不能动,否则,也不会这么窝囊。 而白九誊听到了宁蔻的呼救,依然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也不插话,摆明了事不关己。 宁蔻在心里狠狠的将白九誊骂了一通。 “过分又怎样?小废物,你起来咬我呀。”黑衣男子猖狂的冲宁蔻勾勾手指挑衅。 他越来越过分了。 这个男人,完全知道怎么挑起她心中的怒火。 长的好看又怎样,完全是坏心眼,毒蛇嘴呀。 “等我好了之后……” “等你好了之后,我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 她在心里已经将欺负她的最恶人员名单中,白九誊给排到了第二,眼前这名黑衣男子完全第一啊第一。 “夏夏~~”白九誊冷不叮的唤了一声。 “干什么?”宁蔻口气不善的回了一句。 不帮她还唤她管什么用? 所以呀,有些时候,男人无情起来,也是很狠的。 最让她纳闷的是,眼前的这个黑衣男人到底是谁,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闯进来,就只为了羞辱她几句吗?他又有什么目的? “你最好不要与他顶嘴。”白九誊提醒她。 “如果你不帮我的话,请你不要在旁边说风凉话。” “看来你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唉呀!”黑衣男子松开手中的发丝,鄙夷的冲床上的宁蔻啧啧摇头:“我说你呀,不仅是越来越废物,连脑袋也越来越不好使了。” “……”现在已经开始发展为人身攻击了:“你……” “我说好外孙女,你的眼也太拙了,居然连自己的亲外公也认不出来。”黑衣男子笑眯眯的表明身份,打断了宁蔻欲脱口的话。 黑衣男子刚说完,宁蔻愣了一下。 亲外公?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黑衣男子,从鼻子中嗤哼一声:“你骗谁呢?我外公也不会长你这个样子。” “你外公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哪里不是这个样子了?怎么?谁还能比你外公更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吗?”黑衣男子双手抬了起来,一副狂傲的表情。 宁蔻的脸部肌肉剧烈抽搐。 为什么她认识的都是这种特别自恋、不要脸的男人呢? 而且……现在这两个人都在她的面前。 “我外公起码能做你爷爷。”宁蔻指出一点。 “那是因为你外公我驻颜有术,等你以后快变老的时候呀,外公就把我的这门绝技,全部都传给你。”黑衣男子笑着说道。 “你真的是我外公?”宁蔻半信半疑,总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 突然跳出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出来,说是她外公,任谁都会疑心。 “如假包换!” “我倒真想换一个。”宁蔻喃喃着。 “已经来不及了,你是从我女儿肚子里钻出来的,自从你钻出来的那一刻,你这臭丫头就已经注定是我外孙女了!”黑衣男子口无遮拦的说着。 宁蔻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说话这般粗鲁,深怕人家不知道他是混黑的。 “既然你是我外公的话,那你就帮……” “我说宝贝外孙女,既然知道我是谁了的话,来……”黑衣男子笑吟吟的冲宁蔻眨了眨眼诱.惑道:“快来叫一声外公听听。” 那期待的眼神,就如同讨糖吃的孩子般。 宁蔻的嘴角抽了抽。 “外……外……”看着那张脸,她着实唤不出来,无耐的她,只得转过头去:“还是以后再唤吧。” “好呀,以后再唤的话,你让我做的事,我也等你以后喊了再去做。”黑衣男子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太黑了!拿这个来威胁她,宁蔻在心底里恨死了他。 她只得咬牙切齿,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外……公!” “对着墙喊谁呢?看着我,大声点喊,有点诚意!” 他到底是不是她的亲外公?是亲外公有这么不要脸而且脸皮厚又无耻的外公吗? 她这个外公,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但是,为了她让他做的事,她只得忍着心头的怨怼,转过头来,笑眯眯的冲黑衣男子甜甜的、大声的唤道:“外、公!” 黑衣男子的脸立马笑的跟开了花似的,捂着嘴在那里兀自偷笑着。 “外公,好好好,太好了,就是外公。” 宁蔻深深的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外公,而是一名精神病患者。 “我说外公,我这一声外公也唤了,咱们是不是该办正事了?”宁蔻好心的提醒他。 “当然了。”黑衣男子一本正经的点头:“只要是得罪了我家宝贝外孙女的,我一个都不放过他。” 宁蔻恨恨的瞪了一眼白九誊,不过,暂时她不想与他计较。 “外公!”喊了一次之后,宁蔻第二次再唤感觉顺口了许多,她甜笑着要求:“我在这里待着不舒服,你带我回湖边小筑好不好?” “谁让你这么没用,居然中了毒,真丢我的脸!”黑衣男子嫌恶的说着。 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头。 “是是是,我是丢了您的脸,可是,我也是您的宝贝外孙女不是?看在我娘亲,还有我外婆的份上,你就带我离开,好不好?”宁蔻不惜撒娇道。 豁出去了。 黑衣男子受用的连连点头。 “当然好,那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外公对我最好了。”宁蔻不忘马屁的追加了一句。 黑衣男子明显看起来更高兴了。 “那是自然的,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外孙女呢。” 这边说完,黑衣男子就打算上前去,将宁蔻带离客栈。 忽地,一道白影上前,拦住了黑衣男子。 “现在你还不能带她离开。”白九誊一字一顿的冲黑衣男子提醒。 黑衣男子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露出阴森森的白色牙齿,眼角闪过狠厉的光芒:“小子,你可知道你要拦的人是谁?” 白九誊的脸上并无惧意,直直的与黑衣男子对视,平静的道:“当然知道,但是,我还是不能让你将她带走,她必须要留在这里,明天才能离开。” “明天?”黑衣男子不耐烦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跟我提条件。”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男子突然伸出一只手,狠厉的掌风从掌心中打了出去。 屋角的梁柱一下子被打了个窟窿出来,伴随着卡嚓一声,让人看了甚是怵目惊心。 原本该被打中的白九誊,身形倏转,早已闪开。 黑衣男子眯眼,饶有兴味的打量白九誊:“好小子,身手不错,这个世界上,能躲开我一掌的人,至今没有几个!” “前辈内力高强,白某佩服。”白九誊谦虚的冲黑衣男子抱拳。 “呸!”黑衣男子嫌恶的冲旁边吐了一下口水:“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虚情假意的奉承。” “白某没有!” “是没有,不过……”黑衣男子狡猾一笑:“一会儿我让你就连说有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黑衣男子迅速出拳攻击白九誊。 白九誊连番闪过。 宁蔻在心里鄙夷这个亲外公。 “外公!”她不耐烦的冲空气中喊了一声。 黑衣男子 停下动作,冲床榻上面答了一声:“什么?” “现在打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先把我从这里弄走!”宁蔻微笑的提醒他。 “我是想把你弄走,不过这臭小子不让,我起码得把他打趴下,才能把你带走!”说完,黑衣男子立即再一次攻上白九誊:“臭小子,我们继续!” 晃眼般的招式,令宁蔻眼前眼花缭乱。 不过,虽然是这样,宁蔻还是眼尖的看出,这两人实力相当,若是真的要分出胜负,恐怕……很难。 不一会儿,宁蔻的担心便来了,白九誊和黑衣男子两人一黑一白,在房间里面打不够,直接窜出了窗子跑上了屋顶。 在房内的宁蔻,无耐的听着屋顶上鞋子踩在瓦片上的声音,声音不断的传来。 她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外公是指望不上了。 想到彩雀向她汇报的事情,她的心紧张到不能自己。 现在就只能等了,也不知道云氏连锁明天会怎样大乱。 ※ 华城·春园一分楼 在春园一分楼附近的酒楼二楼临街的桌子边上,坐着金国太后和她的贴身嬷嬷两人。 两人均是普通的百姓装扮,若是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两人的身份,在她们的旁边,还坐着两名百姓装扮的护卫,随时保护着她们的安全。 已经整整一个早上了,按照原本的计划,今天早上该有许多人自春园一分楼出发,然后向云氏连锁的各处店铺进攻,让整个华城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这是她原本的计划,可是…… 等了这么久,在春园一分楼的附近,只有寥寥的几名乞丐在那附近寻找可用之物,在那些废墟中翻来翻去的手早已乌黑一片,偶尔找到一只好的碗,便高兴的跳起来。 真脏! 太后嫌恶的皱眉,不想再看。 “太后娘娘,您哪里不舒服吗?”贴身嬷嬷关切的问,以为太后是身体不舒服,才会露出难过的表情。 “哀家没事!”太后冷冷的道,凤目含怒:“哀家昨天晚上不是已经嘱咐过了,今天这华城内,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贴身嬷嬷赶紧安慰:“太后娘娘息怒,指不定时辰还未到,您再耐心的等等,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了。” 太后忍着怒火,只得坐在原地继续等着,只等着事情快点发生,她好有好戏看。 在太后心里盼着人快出现的时候,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跑来了酒楼,正是太后的一名护卫,来人神色匆匆。 “参见太后娘娘!”来人恭敬的冲太后下跪行礼。 “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你来找哀家,是出什么事了吗?”太后淡淡的问了句。 “回太后娘娘,是出事了。” “哦,什么事?”太后还是淡淡的语调。 “是关于您昨天晚上派人去做的事,属下已经四处查访,发现并没有一家有动静,似乎都在等待着云氏连锁两天后的答复。” 太后激动的拍桌站起。 “你说什么?”太后怒容顿起,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太后娘娘,您要保重身体!”贴身嬷嬷担心的扶着太后,深怕她承受不了打击而昏倒。 太后的身体颤抖着,生气的冲那名护卫喝道:“马上去把六卫给哀家唤来,哀家倒要听听看他们怎么解释。” 那名护卫为难的垂下了头:“回太后娘娘,六卫现在已经不见了,属下已经找了一个早上,也没有见到六卫的踪影!” “不见了?六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不见了?你有没有认真找过?” 护卫忙跪在太后面前表忠心:“太后娘娘,属下以项上人头发誓,属下确实已经认真找过了。” 那就是说,这六个人背叛了她?这六个人,居然胆敢…… 太后的眼前突然一阵发黑,贴身嬷嬷赶紧扶好她:“太后娘娘,太 后娘娘……” “扶哀家回去。”太后虚弱的靠在贴身嬷嬷的肩膀上小声命令。 “是!” ※ 早晨的阳光洒在窗子上,穿过东窗的窗纱透进床上,落在了宁蔻的脸上。 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抖了抖之后,眼皮掀开,露出乌亮动人的明眸。 宁蔻转头看向晨阳,下意识的伸展手臂。 而她的手臂居然可以轻松的动弹,她惊喜的睁大了眼。 她一下子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全身已经恢复。 太好了! 四周静悄悄的,无一人,昨天白九誊和她那个所谓的外公打了一架之后,这两个人便不知所踪。 担心云氏连锁的事,宁蔻着急的起身准备离开。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跑到桌边,拿起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一行字。 刚转身却是一堵人墙挡在她的身前。 “不声不响的离开,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 吼吼,明儿个继续…… 183.不会让你碰他一下!(6000+) 他一夜未出现,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他。 宁蔻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伸手扯过桌子上的刚刚她写下的字条,顺手塞到袖子里。 “既然白族尊主回来了,那我就在这里向白族尊主你说一声谢谢!”宁蔻头也不抬的又道:“还有,我要走了!” 说完,宁蔻调头就要绕过白九誊扈。 一只手适时的握住她的手臂,有力的手轻易的将她扯了回去,她的身体刚刚恢复,暂时使不上力,只能任由他扯回去。 刻意不去与他的眼睛对视,他身上的味道,却是丝丝入鼻,她的心也跟着乱了几分。 她咬紧牙关,努力保持脸上的平静,不让他看出她此时的心情。 “只说一声就算了?”白九誊低头看着她的发顶。 “如果白族尊主想要城北的那块地……”宁蔻抬头看着他的眼,语调淡漠的一字一顿道:“我会将它当成谢礼送给你,这样白族尊主满意了吗?” 白九誊的眼珠子转动两下,没有答话。 突然,他的手举起来,手中出现了一张字条。 宁蔻眼尖的发现那张字条就是她刚才写的那一张。 心中一慌,反射性的伸手欲抢,白九誊速度更快的闪过。 纸张翻开,露出了纸上的字。 宁蔻的手只得缩了回来,反正他已经看到了。 “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见面了!”白九誊微笑的读着上面的字迹,低头俯视宁蔻笑吟吟的问:“对待救命恩人,就是以后再也不见面了?” “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我们两个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白族尊主你是始终要回到白族的,而我……”宁蔻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苦涩:“是要一直留在这里的。” “夏夏,我……”白九誊认真的看着她。 他刚想要说什么,宁蔻突然伸出手做出阻止状:“既然我们两个注定是不该交集的,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再也不见面?”他低声重复着这五个字。 宁蔻的心尖一阵抽痛,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然后她狠心的继续道:“就算以后再见面的话,我觉得我们两个当陌生人就好,这样对谁都好!” “你真的忍心?” 宁蔻的双手握紧,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的皮肉中。 他说她狠心。 在三年前,又是谁狠心抛下她,选择了白族,还……害死了他们之间的孩子? 三年前狠心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她曾经说过,背叛过她的人,她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他。 因为爱,这几日她总是会迷失自己,贪恋一时的美好,好几次想再与他在一起。 但是,她现在理智了。 有些事情,不是能强求的,她明白的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就如同三年前一样,他选择的只会是白族。 清尘告诉过她,在白九誊选择白族的那一瞬间,她已经是白族的禁足之人。 他亲手断送了他们之间的爱。 既然他们两个已经命中注定不会在一起,不如在这个时候一下子断掉,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求他,求他与她在一起,求他再也不要回白族,跟她一起留在庆国,陪她和他们之间的孩子,一家三口一起过下半辈子。 而她清楚的明白,如今的白九誊,身为白族尊主,只能留在白族,是不可能会留在这里与她和他们之间的孩子在一起。 更别说一家三口一起过下半辈子了。 “白九誊!”她的眼睛平静无波的凝视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她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我求你不要再来纠缠我,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 最后四个字,宁蔻咬的极重,字字说的认真。 在这一瞬间,白九誊的心里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胸口处被狠狠的锤了一下,抽痛的感觉一瞬间漫延至四肢百骸,痛的他几乎无 tang法呼吸。 握住她手臂的手缓缓松开。 “原来是这样。”白九誊淡淡的说着,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宁蔻深吸了口气,心头亦是沉闷和疼痛。 不是这样的,我爱你,很爱你,虽然我恨你,可是……我更爱你,就是因为更爱你,所以我们两个才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北城的地会一直空着,以后不会有任何人会打扰白族分坛,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后会无期!” 宁蔻平静的说完,冷酷着脸从白九誊的面前离开。 脚步声渐远,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白九誊的心也似被关门声狠狠的撞击着。 痛!是那么的清晰。 白九誊站在房间内,手捂着心脏,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久久无法停止。 而出了客栈的宁蔻,原本脸上一直保持着冷酷和绝决,却在出门的那一瞬间,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说出无情的话,比听到那些话的人,心里更加痛苦。 彩雀不知何时飞到她的肩膀上。 “主人,您是在哭吗?” 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蔻烦躁的挥了挥手。 “我现在很烦,别跟着我。” 彩雀抖了抖一身鲜艳的五彩羽毛,飞到路旁的一根木桩上。 “主人,生气的话,脸上会长皱纹,会变老的。”彩雀非常不客气的冲宁蔻咒道。 刚刚心里还很难过,听了彩雀这话,一股火气,从宁蔻的心底里升起。 提前感觉到危险,彩雀扑腾着翅膀赶紧逃走:“主人,我在湖边小筑里等你,再见,别太想我!” 这只破鸟! 宁蔻看着它飞走的背影,恨得咬牙切切。 “郡主!”“小小姐!” 两道声音在宁蔻的身后响起,不是别人,正是阿丙和明日两人。 宁蔻赶紧擦掉脸上的眼泪,一脸平静的转身,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起来吧。”宁蔻淡淡的道:“这么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们不是这么早就来找她,而是为了等她出来,已经等了很久了,宁蔻哭着出来,他们自然也看到了。 “回郡主,我们两个昨天晚上抓了几个人,相信郡主您一定会感兴趣。”阿丙首先汇报。 “哦?”宁蔻兴味的挑眉:“什么人?” “小小姐您随我们来便知道了。” 明日和阿丙两人在前面带路,宁蔻则跟在他们的身后。 离开之前,宁蔻下意识的抬头朝客栈二楼的窗户看了一眼,窗户内空无一人。 她有些失魂的收回目光,毅然的跟在明日和阿丙两人的身后,没有再回头。 在宁蔻和明日、阿丙三人离开后,白九誊方走到窗边,他心情复杂的望着宁蔻的背影,他站在窗边久久未回神。 ※ 在一处隐蔽的小破房里,四周的窗子被用木板钉了起来,光线昏暗的紧。 明日和阿丙两人将宁蔻带到了这里,进了房间后,便是一股冲鼻的发霉气味。 而在这房间里,六个人被绑在一起,嘴里各堵一只白布,发出呜呜的声音。 彩雀冷不叮的冒了出来,落在宁蔻的肩头,爪子挠了挠身上的羽毛:“这六个,大概就是乌鸦所说的那六个人了。” 宁蔻惊讶,旋即脸黑了一下:“你来的正好,我刚刚正……” 彩雀飞快的飞离宁蔻肩头。 “我刚想到,我今天还没有喝水,我先走了,不送!”彩雀非常没有骨头的快速逃开。 不过,彩雀的话,倒是给了宁蔻想知道的答案。 “这六个人,就是那个昨天烧了一分楼,还想杀了我那幕后主使人派出来的?”宁蔻眯眼问道。 “是他们没错!”明 日回答。 宁蔻的眼里充满了恨意。 这些年,她以为她的性子已经被磨平了,可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被残忍杀害,她还是无法忍受,一双美眸里氤氲着怒火,那火焰足以将眼前的人燃烧殆尽。 那六卫看到宁蔻出现后,一个个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宁蔻拔掉一人嘴里的白布。 “说,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宁蔻面无表情的冲那人冷声质问。 那人神色慌张,躲开了宁蔻慑人的凌厉的目光,不安的看向了别处,咬紧了牙关并不答话。 “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已经审了他们整整一个晚上,可是他们什么都不说,不过……”阿丙的手里突然多了一个黑糊糊的药瓶子:“今天我刚刚弄到了一样好东西,相信他们喝下这个东西之后,就会全部吐出来了。” 宁蔻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你早做什么了?” 阿丙讪讪一笑:“属下是想让郡主您亲耳听到!” 阿丙说完,便给这六卫喂下药。 才喂到第二个人,第一个喝下药的那人突然两眼瞪大,脖子伸直,整个人开始抽.搐不止的倒在地上。 宁蔻怒了,抢过阿丙手中的药瓶掼在地上摔碎,刺鼻的中草药味弥漫的到处都是,刺激人的嗅觉。 “阿丙,你到底给他喝的是什么,他怎么会……” 宁蔻生气的斥责尚未吐完,其他的五个人突然也开始全身抽搐了起来,不一会儿,五个人全部倒了下去。 明日和阿丙两人忙上前去探六卫的颈间脉搏。 探完后,二人重回宁蔻身前,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郡主,他们六个,已经全部都死了。” 明日补充:“他们是中的慢性毒药,定时发作。” 阿丙心里深深的懊悔:“如果我拿到药之后就给他们服下,说不定现在已经得知幕后主使人是谁了。” 现在人都死了,那就是死无对症,哪里还能去查幕后主使是谁。 忙了一晚上,结果……却是一场空,好在今天云氏连锁没出什么事。 只是,今天这六人被抓起来之后,那名幕后主使恐怕还会出新的招数,不知道那人后面还会做什么。 “不过,你们怎么会知道是这六人的?”对于明日和阿丙两人将这六人抓住,宁蔻心里还是耿耿于怀。 明日和阿丙二人对视了一眼,神秘一笑。 “其实是小少爷。”阿丙吐出实情。 宁蔻瞪大了眼:“你说,是纯炀?” “对!”阿丙点头:“小少爷昨天晚上告诉我们的,还说去哪里可以逮到他们,我们去了之后,果然就看到了他们六个。” 起初,他们还怀疑纯炀的话是否正确,结果完全中的,至此,他们两个人现在非常敬佩纯炀。 宁蔻的眼珠子骨碌一转:“或许,我想知道的事情,纯炀会知道一些,我们现在回小筑。” 她要找纯炀问个明白。 若不是听到阿丙和明日两人的话,她已经忘了小纯炀有灵力的这件事。 他是白族之后,又拥有灵力,自然能力比白族的人更强几分,身边有一个这样的能人,她居然还绕了那么大的圈子。 “好,我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 他们三人留下身后的那六名男子便离开,离开了房间之后,宁蔻冲屋顶突然喊了一句:“你们把这里给我处理干净点!” “是,小小姐!”有声音从屋顶传来。 待宁蔻等人离去后,十数名黑衣人从屋顶上跃下来,动作迅速的将屋内的那六人移走,将地上的血渍也处理干净。 ※ 马路边的巷口处,停着一辆宽敞的马车,阿丙和明日二人把宁蔻带到马车边上,个子高手臂长的阿丙立即站在马车的另一侧,将马车的车帘掀开,明日则扶着宁蔻上马车。 他们都没有注意 看马车内。 当宁蔻进了马车之后,阿丙放下车帘,这时,马车内传来宁蔻的一声惊呼:“你怎么在这里?” 阿丙着急的掀开马车的车帘,在马车内却出现了另一张脸,竟是白九誊。 此时,白九誊的身体已经歪倒在宁蔻的怀里。 宁蔻生气的推开他:“姓白的,你不要太过分,我已经说过……” 推了两下之后,宁蔻发现了不对劲,怀里的白九誊一动不动,脸色也是异于平常的苍白。 她下意识的伸手探向白九誊的额头,美丽的小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发烧了!” 本来还打算在宁蔻出手之前,就将白九誊从马车内赶走的阿丙和明日两人,也关心了起来。 “九爷怎么了?”阿丙关心的问道。 宁蔻没有理会阿丙,低头看着怀里的白九誊,一只手拍拍他的脸:“姓白的,白九誊,你怎么了?” 好一会儿后,白九誊也没有反应,宁蔻的表情明显慌了。 “郡主,我们现在怎么办?”阿丙瞅着宁蔻的脸,不过,宁蔻会怎么做,他们已经可以猜到了。 “先回湖边小筑,把梁大夫请来!”宁蔻沉脸吩咐道。 “呃,不送到客栈吗?”明日忍不住脱口说了一句。 “他在客栈里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宁蔻不耐烦的抬头:“不要说那么多了,先离开这里!”宁蔻喝道。 “是!” ※ 湖边小筑 梁大夫被请来了之后,直接被请上了湖边小筑主屋左首的客房。 刚来到客房,在发现榻上的人之后,梁大夫惊讶的道:“这不是白族的……” “梁大夫,先不要问这么多了,你先看看他是怎么回事!”宁蔻不耐烦的催促。 “是是是!”梁大夫赶紧答应着。 伸探往白九誊的脉搏探去。 旁边宁蔻着急的等待着,待梁大夫的手指从白九誊的手腕上收回,宁蔻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怎么样?他是怎么会突然晕倒的?” “白族尊主的身体,其实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怎么晕倒的?”宁蔻板起了脸。 现在的她关心着白九誊的身体,心里十分担心,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曾经跟白九誊说过的话,她说过以后再也不见面的,可是,看到他脸色苍白的昏倒在自己面前,她就六神无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个嘛,只是因为……” 梁大夫还没有说完,一道凉凉的声音窗从窗边传来:“那是因为我!” 鹤发童颜的黑衣男子,一脸嚣张表情的坐在窗子上。 阿丙下意识的握紧怀里的剑,却见明日激动的冲窗子上的人恭敬行礼:“参见主公!” 阿丙愣了一下,主公? 如果说眼前的人这个人是明日主公的话,那么他不就是…… “外公,你怎么来了?”宁蔻转头皱眉,喊了几次外公,现在喊着也非常顺口了。 宁蔻的话,更是证明了阿丙的猜测。 阿丙张了张嘴,不知道唤什么,最终只是尴尬的冲黑衣男子恭敬的鞠了一躬。 “起来吧。”黑衣男子冲明日虚抬了下手。 “谢主公!” “我来不还是来看我宝贝外孙女的吗?”黑衣男子凉凉的说了一句,然后觑了一眼床上的白九誊:“他还真不经打,打了一夜,居然就变成这样了!” “你说……打了一夜?”宁蔻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是呀,最后这小子受了我一掌,他还能撑到见了你再倒下去,也算能耐了!” 黑衣男子啧啧说道。 “……”这么说来,白九誊就不是被什么人暗算变成这样的,而是跟某个老家伙打架而变成这样的:“你用了几分内力?” 黑衣男子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全部伸出,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的一根小指:“六成!” 六成!普通人若是受他六成的一掌,恐怕早就已经没命了。 “你现在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宁蔻下意识的挡在白九誊的面前。 黑衣男子啧啧摇头:“这臭小子把你害的这么惨,我当然是想好好的教训他一顿了。” “你还要打他?”宁蔻皱眉。 “他现在还活着呢,欺负我宝贝外孙女的,我霍振南怎么可以让他继续活下去呢?”霍振南一本正经的说着,一双手危险的握起,似乎真的要动手。 “不行!”宁蔻一下子站起来,美目圆睁,冲霍振南大声警告:“有我在,我不会让你碰他一下!” ———————————— 嗯,明天一万字更新。 184.你刚进门的时候!(10000+) 霍振南颇为意外的看着宁蔻,双手环胸的站在宁蔻面前。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霍振南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有你在的话,就不会让我碰他一下,是这样的吗?” 话已出口,即没有时间给她反悔。 宁蔻咬牙点头扈。 “没错,这话是我说的。” “我说宝贝外孙女,你不要不讲理,之前可是你自己说要跟他断绝关系,而且他还这么伤害你,你现在却要护着他,这是什么道理?”霍振南双手叉腰,一副质问的表情。 “没有任何道理,只因为我看不惯你以大欺小!”宁蔻辩驳。 “以大欺小?”霍振南哼道:“我是在以大欺小吗?是他不尊老好不好?” 尊老?他还好意思说尊老,就他现在的这副德行,谁也没有办法尊老,因为他为老不尊。 “反正我话就搁这里,只要你动他的话,我便会……” “你便会怎样?”霍振南懒洋洋的坐在桌子上,一只脚翘在椅子上,活活一山大王的姿势:“就你那三脚猫的工夫,你还想跟我打架不成?我说宝贝外孙女,你还是别白废力气了,你是打不过我的。”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可是,我打不过你,并不代表,我就没有办法赢你。”宁蔻慧黠的眸眨了眨,眸底闪过精明的光芒。 “赢我?”霍振南哼了两声:“怎么赢我?我在这耀世大陆活了那么久,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这种大话,我说宝贝外孙女,你那点花拳绣腿还是收回去吧,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宁蔻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她现在真的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外公吗?那个人人口中说对她喜欢的不得了,又极宠她的那个外公吗? 他上辈子一定是她的仇人,否则,他不会三句话离不开废物、丢人现眼这些词的。 不得不说,她这个外公,还真极品。 宁蔻不慌不忙的拿起床头水果盘边上的水果刀,锋利的刀子拿在眼前晃了晃。 “外公,你说这只匕首怎么样?” “我说宝贝外孙女,这种危险的东西,还是放在一边的好,若是你一个不小心,把你那张花容月貌划花了,以后你嫁不出去,我还要发愁该怎么绑一个人跟你成亲。”霍振南嫌弃的摇了摇头。 “可是,外公,你觉得它想割人的脖子,应该也是能一下子就划下去,一刀致命吧?”宁蔻饶有兴味的眯眼笑问。 “对于你最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的外公我来说,那是肯定没问题的,你呀,拿着这刀子,还是削削苹果就好了,顺便再绣两朵花。”霍振南对宁蔻嫌弃到底。“如果你想拿着那把刀子来杀我的话,不仅是自不量力,而且还是大逆不道。” 突然,宁蔻举起匕首在自己的颈间比划了两下:“我怎么敢去杀外公您呢,不过,外公您可能会再也见不到您的外孙女了!” 霍振南微挑眉,明白宁蔻话中的意思。 他似笑非笑的站起来,一双黑眸紧迫的盯着宁蔻眼中的坚定,嘴角不由的勾起莫测高深的弧度。 “就算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你也会保护那个人吗?他值得你保护吗?” “这个不要你管。”宁蔻皱眉:“如果你不想失去外孙女的话,就马上离开!”宁蔻阴沉着脸继续威胁道。 霍振南脸上的笑意更浓。 “我说宝贝外孙女,你脸皮也太厚了,这个男人都抛弃你了,你居然还用你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现在居然还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自己的外公,传出去,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宁蔻嘴角抽搐。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当然没完!” 宁蔻脾气不好的冲道:“有什么要说的就快说。” “宝贝外孙女,女儿家不要这么冲动、易怒,很容易老的,老的速度太快了,到时候就算修习了外公我驻颜的绝世武功,恐怕也救不了了。” 他还有完没完了?宁蔻深吸了口气:“你到底要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 宁蔻把匕首又举起抵 tang住了自己的颈项,危险的眯眼瞪着霍振南。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现在不在了,外孙女居然还嫌弃我老人家,我老人家的命可真凄苦!”霍振南委屈的捂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一副怨妇状发出抽咽声。 明日不忍直视的背过身去,这样的主公,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阿丙非常有气质的看向窗外,眼不见为净。 不得不说,宁蔻一家,都是极品,一个比一个武功厉害,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你少来了,不要在这里倚老卖老。”宁蔻不耐烦的斥责。 霍振南委屈的抽咽声更大:“唉,现在居然嫌我老了,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嫌弃我嫌弃成这样,天下之大,到底哪里才有我的容身之处!” 宁蔻的嘴角垮了下来。 他现在这样,不去演戏实在是可惜。 “如果你不想让我说出更狠的话,就快点说你要说的话,然后从我眼前离开。”宁蔻狠心的冲霍振南一字一顿的威胁。 抽咽声瞬间停止,脸上的笑容看不出半点不高兴。 “这么说来,宝贝外孙女是想让外公以后多来看看你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宁蔻斜眼睨他。 “当然不是。” “说重点!” 霍振南翻了一个白眼:“真无情,跟我当年一样。” “你到底说是不说?”宁蔻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中蹦出,耐心几乎忍到了极点。 “当然要说!”霍振南怕宁蔻当真会不再见他,只得赶紧开口:“事实上,这臭小子的功力相当的强,若是他当真与我动手的话,恐怕我并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意思?” 霍振南给了宁蔻一个“你真笨”的眼神:“我在与他比试的过程中,他一直有所保留,并没有使出全力,只是与我故意的兜着圈!” 只是兜着圈? 宁蔻狐疑的朝身后看了一眼。 只是兜着圈的话,后果会有这么严重? 霍振南接着吐出宁蔻心中的疑惑:“我为了试验他,故意使了个招。” “什么招?”宁蔻的心被他的话提了起来,总感觉他要说的话会让人的心纠结成一团。 “只不过我假装摔了腰,他想扶我的时候,我就故意击向他的命脉,触动了他的反射经脉,他那一击,我必受重伤,但是,他适时的收了回去,那么强劲的内力收回去,自然会反噬自己,结果就这样喽!”霍振南耸了耸肩。 难怪! 他心里不想贬低霍振南,虽然他是她的外公,可是,她心底里觉得白九誊的功力比他略强一些,除非受到暗算,否则,他不会受这么重的内伤,而且还严重到昏过去。 “不过,这小子算是我遇到的中功力最强的。”霍振南毫不吝啬的夸赞:“内力可以挥动自如到这种程度,我佩服他。” 佩服还故意使阴招! 宁蔻眯眼。 “你说完了吗?” “当然没有。”霍振南笑道:“你果然是我的宝贝外孙女,挑人的眼光,也跟外公一样好!” 听过自夸的,没有听过自夸到这种程度的。 “我现在跟他只是普通的关系。”宁蔻别扭的说着。 “普通的关系?普通的关系,他可不会为了放过我而自伤身体,还不是因为我是你的亲外公?他的这个内伤可大可小,一不小心,会要了性命的。”霍振南一本正经的道。 宁蔻皱眉:“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梁大夫的后背突然被人推了一下,梁大夫反应过来,马上开口:“当然有,现在白公子的伤因为都在内部,单凭把脉依旧探不完全,现在的白公子必须要好好静养,否则,将会有生命危险!”梁大夫补充着。 “此话当真?”宁蔻狐疑的看向梁大夫:“你刚开始不是说没有什么大碍吗?” 梁大夫的脸上闪过尴尬,后背又被人推了一下,他无耐的解释:“ 因为他这个伤,靠药物的话很难治疗,躺在床上休息,自然可以恢复,但是,倘若受到什么刺激的话,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说到生命危险四个字,宁蔻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只要休息的话,自然就可以恢复?”宁蔻不确定的重复问道。 “没错!”梁大夫连连点头,他的脸色异于平常的苍白,在别人看来,他似乎对白九誊的身体非常难过,实际上……他是因为脊背快被人戳穿了。 他的身后站着阿丙,待梁大夫说完之后,阿丙默默的收回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如常,刚刚的事情似乎与他无关。 宁蔻的脸格外凝重。 在听到白九誊只是因为霍振南的关系才会受伤时,她着实不想管他,毕竟……在这之前,她才跟他把关系挑明,说过了以后他们两个桥归桥路归路。 可是,这才转眼间,她就把他留在湖边小筑。 她该把他赶出去的,可是把他赶出去,有违她的信条,但是,又不能把他留下。 她心里这样纠结着到底该怎么做。 正纠结间,伊心探头探脑的门外悄悄走进来。 “郡主,九爷是奴婢的救命恩人,您就把他留下吧,奴婢来照顾他就是!”伊心自告奋勇的道。 不得不说,伊心的这话说的正及时,宁蔻心里正纠结着到底该拿白九誊怎么办,伊心就跳出来说了这句替她解了围,也让她有了台阶下。 她面上淡淡的,下巴微扬,一副高傲的态度点头道:“好吧,既然伊心你这么说,就暂时把他留在这里!” 霍振南狡猾一笑的打量着宁蔻,宁蔻受不住他那双犀利的眼,忍不住别过头去。 “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这个客房暂时让白族尊主住在这里,我们都出去吧!”宁蔻挥了挥手,将所有人从房间里面赶出去。 霍振南老实的跟着众人一起离开,待到自己的任务完成,他挥了挥衣袖。 “好了,宝贝外孙女,你现在不欢迎我,我以后再来看你吧。” “等一等!”宁蔻唤住了他。 刚要腾空而起的霍振南,听了宁蔻的唤声,立马转过身,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 “怎么?我的宝贝外孙女太舍不得外公我,想让我也留在湖边小筑里住着吗?” 宁蔻笑眯眯的看着他,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做梦!” “那你唤我做什么?”霍振南不满的嘟起了嘴。 以前宁蔻总觉得白九誊有时候幼稚起来像个孩子。 眼前的霍振南完全就是一个幼稚的孩子,幼稚起来比孩子还幼稚。 宁蔻抚额,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唤他外公。 霍振南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不正经,背地里干的也都是些不正当的事,不过,宁蔻却不讨厌这个像幼稚孩子一样的外公。 “你不会认了我这个外孙女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吧?” “当然不会,我的宝贝外公孙女,你想怎么样?” “我要找到昨天在春园一分楼那场火灾的幕后主使人!” 摸了摸下巴:“这件事,昨天晚上我已经先派人查过了,早上传来消息说,暂时还不确定,不过……有了大概的目标。” “目标是?” “据说,是外来的人,前两天刚刚到达华城,有人曾经在一个村庄的附近见过,对方似乎是个……女人!”霍振南吐出自己得来的消息。 “查不出来对方是什么人?” “暂时还查不出来,他们的手段很干净,暂时还查不出何门何派,不过我已经派人继续去查了。” 霍振南做事果然够迅速,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消息,但是,大概已经有了方向,只要锁定最近到达华城的人,大概就可以很快查出来了。 她现在迫不及待想知道那个幕后的主使人是谁,她一定要亲手为金总管报仇。 “多谢外公。”宁蔻真诚的冲霍振南点头。 霍振南双手搓搓手臂,搓掉一层鸡皮 疙瘩。 “我的宝贝外孙女,你可千万不要给我来这套,谢什么谢,不用谢,只要你给我好好活着就行了,就那三脚猫的功夫,别随便到处乱跑,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明明是关心,说出的话,听在耳中,却是一点儿也不动听。 宁蔻的心里好气又好笑。 “是是是,我的好外公。” “好好待着,外公我就先走了。” 霍振南摸了摸头顶的白发,故意摸了下脸,冲宁蔻摆了一个酷酷的表情,然后转身跃上屋顶,飞快的离开。 他的动作如轻雁一般,令阿丙和明日两人看了均赞叹不已。 “好了,你们都不用看了,人都已经走了!”宁蔻没好气的瞪着阿丙和明日两人。 “郡主!”“小小姐!”两人忙转身冲宁蔻恭敬的行礼。 “纯炀这臭小子呢?” “咦,娘亲是找我吗?”小纯炀小小的脑袋从宁蔻的身后钻了出来,双手紧紧的抱着宁蔻的大腿,撒娇的蹉着她。 几日未见纯炀,宁蔻想念的紧,弯腰把纯炀抱了起来,重重的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我的好纯炀,娘亲想死你了。” “我也好想娘亲!”纯炀捧着宁蔻的脸大声的亲了好几下,故意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道口水。 宁蔻嫌恶的拿手帕擦掉脸上的口水。 “好了,撒娇先免了!”宁蔻推开纯炀的嘴巴。 “娘亲!”纯炀嘟起嘴巴,委屈的眼睛眨巴眨巴,让人看了便不忍心。 宁蔻抚额。 她的身边怎么都是这样的男人? 白九誊一个,刚刚跃屋顶飞走的霍振南是一个,现在又来一个小的,果真是老少齐全。 “你都知道些什么?不要给我顾左右言其他,阿丙和明日两个都招了,是你指使他们两个去抓那六个人的。” 纯炀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错!” “那你还知道什么?” “娘亲,如果我说了的话,以后娘亲要陪我四处游玩一个月!”纯炀提出要求。 一个月? 宁蔻的脸黑了几分:“你觉得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最多只一天!” “那好吧!”纯炀嘟着小嘴,那可爱的小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你到底要不要说?”他身边的男人果然都是这副德行,就喜欢吊她的胃口。 “说,不过……我的能力,也探不到明确的,因为那个幕后的主使,好像很厉害。” “你说很厉害?怎么个厉害法?” “她派出去的那些手下,我只要闭上眼睛仔细去看,就能看到他们将来会做什么,可是,那个幕后主使,好像有什么东西保护着他,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也看不清楚他在哪里!” 宁蔻的嘴巴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白族的人很厉害,像纯炀这样的奇葩还是第一次遇到,她能说……纯炀的能力太变态了吗? 不能说是别人厉害,是他太缺德了。 现在不管缺德不缺德的事情,先把当前的问题解决了才行。 “能看出一个大概的位置吗?”宁蔻又问。 小纯炀的小嘴儿嘟了嘟。 “那娘亲抱着我,只有娘亲你抱着我的时候,我的能力才会更强一些,我试着看一看吧!”纯炀突然道。 宁蔻的眼珠子骨碌一转,毫不犹豫的把纯炀抱紧:“好,这样可以了吗?” 纯炀趴在宁蔻的肩头:“可以了!” 纯炀的一双小手紧紧的环着宁蔻的肩,边上的阿丙、明日、朱砂和伊心四人都在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缓缓发热,她怀里的纯炀如同一个火球般发烫。 感觉到这一点的宁蔻心里担心,她忙伸手探向纯炀的额头,发现纯炀的身体滚烫的吓人。 “纯炀,你怎么样了?”宁蔻担心的拍着纯炀的小脸。 纯炀虚弱的吐了口气,软软的倚在宁蔻的怀里,小脸恢复平常的可爱模样:“娘亲,你的手打的我好疼。” 宁蔻松了口气:“你没事吗?” “当然没事了,刚刚只是用力过度了,等一会儿就会好了,不过……”纯炀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那神情与宁蔻灵动的模样如出一辙。 宁蔻眼中一亮:“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 “那个地方就在……” ※ 这是华城外三里处的山坡破庙,也是纯炀指定的位置。 明日、阿丙带着宁蔻带到了这间破庙,来到之后,便四处搜索,却未发现有任何人影。 将破庙找了好几遍的明日不禁怀疑的问:“是不是我们找错地方了?” “小少爷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应该没错!”阿丙顺口回答。 “或者,是小少爷他看错了,或许不是这间破庙呢?”明日再一次提出疑惑。 “不可能!”宁蔻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的话:“昨天晚上你们两个能精确的找到那六人,纯炀功不可没,说明他能预测的出来,这一次预测的是这里,就一定是这里!” “可是,这里一个人也不见!”明日困惑。 “纯炀费了那么大劲儿,指明要我们来这里,就一定不会错!”宁蔻喃喃自语着。 她的眼中尚浮现出纯炀虚弱倒在她怀里的画面,心便疼了起来。 所有人不相信他,她都会相信纯炀。 “那我们再找找吧!”阿丙给明日使了个眼色。 “不用了!”宁蔻突然盯着墙角的一处地方,一动也不动,神色和表情都变得非常怪异。 “怎么了?”明日和阿丙两人慌忙来到她身后。 宁蔻面无表情的指着墙壁上的一个字——“走”。 “这个字怎么了?”明日不解。 阿丙推了他一下,骂了一声:“真笨,你仔细看看,那个字还很新,是刚刚写上去的,说明对方刚刚离开没有多长时间。” 经过阿丙的提醒,明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恍然大悟的点头。 “果然是这样,难道……对方是知道我们会来,所以提前逃走了吗?” 宁蔻神色凝重的道:“对方看来不简单,他们会留下这个字,大概是想故意告诉我们他们已经走了。” 这分明就是在挑衅。 “那现在怎么办?”明日左右看了看宁蔻和明日。 明日直勾勾的盯着宁蔻:“郡主,现在是不是先回去?” 宁蔻无力的叹了口气:“现在也只有这样在,对方既然已经逃走了,一定就不会让我们再找到,不过,确定对方是危险人物,以后我们就要多加防范了!” “不过,这次对方的目标是郡主您!”阿丙有些担心的看着宁蔻。 宁蔻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没错,不过,他挑错人了,如果他们想找我的话,那我就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我的背后捣鬼。”宁蔻看了看四周,然后冲阿丙和明日招了招手:“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是!” 在破庙所在小山的山顶处,两个人远远的向山下眺望,远远的看到了宁蔻和明日、阿丙三人离开的背影。 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庆幸的拍了拍胸口。 “娘娘,幸亏您有先见之明,我们提前离开了那里,如果我们迟一步的话,恐怕就会被他们发现了!”贴身嬷嬷感叹道。 金国太后的手掌摊开,流金莲花便躺在她手中,在日光的照射下,流金莲花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她低头看着掌心中的流金莲花,微微一笑:“有它在我的手中,他们想抓到哀家,真是太难了,即使是白族的人,也无法。” “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藏身在那里的呢?”贴身嬷嬷提出了一点疑惑。 说到这一点,金国太后的脸色微变。 “具体的还不清楚,流金莲花只提醒我,有人知道了我们的藏身之处,不过,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知晓的,流金莲花却无法告诉我。” “流金莲花不是什么都可以的吗?怎么会……”接到太后狠狠的一瞪,贴身嬷嬷怯怯的垂下头去。 金国太手握着手中的流金莲花,手掌在微微颤抖。 这也是她想知道的问题。 宁蔻可以找到她一次,就可以找到她第二次,她必须要知道宁蔻是通过什么办法找到他们的,否则,以后都会有隐患,必须要将宁蔻知晓的那个方法消除了才是。 ※ 湖边小筑 纯炀的房中,纯炀躺在他的小床上睡的正香,宁蔻则坐在床边,轻轻的抚摸着纯炀柔嫩的小脸。 纯炀的眼睛比较像她,睡觉的时候,长长的睫毛贴伏在眼睑上,睁开眼睛是与她一样的灵动乌亮有神。 他的脸色尚未完全恢复,看着床上的纯炀,宁蔻便一阵心疼。 以前她曾经说过,不会让纯炀碰灵力的,可是,今天为了可以早些抓到凶手,她则让纯炀用了他的灵力,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可以看得出来,纯炀现在伤了元气,好在他的脸色慢慢恢复。 朱砂小心的走过来,递给了宁蔻一杯清茶。 “郡主,您刚刚才回来,没有歇歇就来看小少爷,还是先喝杯茶缓缓吧!”朱砂体贴的道。 宁蔻接过茶,喝了一口,茶水滑入喉中,她干涩的喉咙润过之后感觉舒服了许多,然后再仰头一口饮尽,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接过宁蔻递回的空茶杯,朱砂有些心疼的看向床上的纯炀:“奴婢从来没有看过小少爷睡觉睡得这样沉的。” 宁蔻自责的垂下了头:“是我的错,我不该迫他使用灵力的。” “郡主,您不要自责,这大概是命中注定的,小少爷天生拥有这种能力,命中注定是要帮助您的。” 宁蔻摇了摇头,懊悔的轻喃:“我曾经想让他将他的这种能力隐藏一生,这样是对他好,我不想让他牵扯进任何的事情中,想保护他,可是……今天我怕他会暴露,以后会很危险。” “郡主,您还是别担心了,只是这一下而已,对方应当不会起疑吧,再说了,小少爷只是一名三岁的孩子,别人不会怀疑他的,只要我们都不说,就会无事。”朱砂安慰着她。 宁蔻叹了口气:“现在只能这样了,希望他还没有暴露,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 “一定会的。” 正说着间,床上的纯炀睫毛颤了颤,眼皮掀开,突然醒了过来。 “娘亲?你回来了?”纯炀低低的唤道。 “是呀,娘亲回来了,对不起……娘亲把你吵醒了?”宁蔻温柔的捏捏纯炀的小脸。 “人抓到了吗?” 宁蔻的表情顿了一下之后,看着小纯炀那疲惫的小脸,她点点头:“当然抓到了,乖~~继续睡吧!”宁蔻温柔的拍拍小纯炀的胸口。 纯炀满足的闭上眼睛。 “那就好,娘亲,我就先睡了,等晚膳的时候再唤我,我好累,午膳就不吃了。” “好,午膳的时候娘亲不吵你,乖~~睡吧!” “嗯~”伴随着一声轻嗯,小纯炀阖上眼睛,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瞅着小纯炀那天真的睡颜,宁蔻的心里一阵酸涩。 她冲朱砂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出了小纯炀的卧室。 出了小纯炀的房间,宁蔻轻轻的关上门,以免吵了房内纯炀的睡眠。 “小少爷是太累了。”朱砂心疼的道,刚刚纯炀起来说的话,让她也不禁动容了,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要是让纯炀看到你这表情,他可是会得意的。”宁蔻觑了她一眼道。 朱砂赶紧抹了抹眼泪:“对了,小少爷不想用午膳,郡主您却是要吃的,奴婢现在就去准备午膳!” “好,去吧。” 朱砂离开后,宁蔻觉得有些疲惫,准备上楼往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一会儿。 楼梯旁就是白九誊所住的偏房,此时,伊心正带着高阳在花园里扑蝴蝶玩儿,玩的十分开心。 白九誊所住的房间门敞开着,宁蔻刚欲上楼梯时,从她视线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房间内白九誊正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 那张睡脸,同纯炀有几分相似。 看到白九誊的睡脸,宁蔻的心中一动,情不自禁的挪动脚步,往白九誊的房间走去。 她的脚步很轻,不过因为地板是实木的,踩在地上,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白九誊,应当还在沉睡,暂时应该不会醒来吧? 心里这样想着,她又继续往前走,直至来到他的床边,这才看清了他的五官。 她站在床边,静静的望着床上他的脸,视线毫不顾忌的打量着他脸上的每一寸。 已经多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端祥他了,离上一次的日子,已经久到让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原来,已经过了漫长的那么久。 看着那张脸,她的心里便浪翻云涌,忆起了以前的种种。 他们曾经有那么快乐的一段日子,可是,那段日子现在只能深深的埋在记忆中。 他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始终记得这一点。 想了一下,她待在这里不合适,决定转身离开。 才刚刚转身,便撞见伊心从门外进来,她的手里端着水盆,上面放着湿毛巾。 抬头望见宁蔻,伊心惊讶的唤了一声。 “咦,郡主,您也在这里呀!” 宁蔻赶紧以手指比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身后的白九誊,示意她不要吵醒了白九誊。 伊心会意的点头,然后把木盆放在床头柜边上。 “我在这里只是看看,毕竟他是我带回来的。”宁蔻随口吐出理由。 “哦!”伊心的眼睛看了看她,并没有太过讶异:“原来是这样。” “那你就在这里照顾他,我先回房休息一下了!”宁蔻尴尬的找了个戒口准备离开。 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白九誊,意外的发现他竟然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宁蔻的心被狠狠一撞。 他居然醒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宁蔻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白九誊的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缓缓的吐出一句:“你刚进门的时候!” “……” ———————————— 啦啦啦,明天再来。 185.同一屋檐下(6000+) 白九誊动了动手臂,打算坐起来,宁蔻发现了之后,两步上前,快速的按住了白九誊的肩膀,将他按了回去。 “梁大夫说过了,你现在身上有内伤,暂时还不能起身。”宁蔻对上白九誊疑惑的目光尴尬的解释道厂。 白九誊的眼睛盯向肩头处她的手,她干笑着把手缩了回去。 “这里是湖边小筑!”在白九誊尚未问的时候,宁蔻便一股脑把事情全说了出来:“因为你昏倒在我的马车里,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把你带了回来,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在这里养伤!” “原来是这样!”白九誊淡淡的回答,表情也是淡淡的,深邃的琥珀色瞳孔中,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对,我只是因为觉得不能见死不救,大街上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看到了之后我也会救他!”宁蔻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解释:“所以,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尽了江湖之义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扈” 说完这句,宁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现在没有必要跟他解释这个,反而自己这么慌张的解释,更像是掩饰,她又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那还要多谢云老板的救命之恩!”白九誊淡淡的说着。 宁蔻松了口气,还好白九誊没有像往常那样刻意去询问,否则,她铁定会露馅。 “不用谢我,之前你也救过我,就当扯平了。”宁蔻大方的挥了挥手。 白九誊一声云老板,带着浓浓的疏离感,听在她的心里,她的心乱成一团。 虽然不喜欢听到那声云老板,可是,在他们之间的关系理清之后,称呼等保持一定的距离,反而让宁蔻觉得他们之间可以更轻松的对话了。 伊心站在一旁,来回看着宁蔻和白九誊两人,不禁低头叹了口气。 一对相爱的人,今天却变成这样,不得不让人为他们挽惜。 “住在这里,始终是打扰云老板,只要云老板唤来子风,子风自会带我离开。”白九誊提议。 “不必了,梁大夫说了,你暂时不宜移动,所以,你就住在这里吧。” 白九誊低头,眼中闪过不明的光亮。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云老板了?” “既然救了人,就要救到底,这可是跟白族尊主您学的。”宁蔻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然后回头冲伊心嘱咐:“伊心,你就在这里好好照顾他吧,午膳的时候,我一会儿让朱砂送过来。” “是!”伊心恭敬的点头应着。 宁蔻从房间里离开,白九誊始终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出门拐弯不见。 ※ 第二天就是云氏连锁必须要交给所有受害者答复的日子,可是,对于火灾事故的事情,宁蔻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云氏连锁、官府加上“夜”的人都在找,可是,两天过去了,却还是找不到幕后的主使人。 眼看日子越来越近,宁蔻也越来越焦急,而阿丙和明日两人也是同宁蔻一起一直在外面,湖边小筑里就只剩下伊心、朱砂、白九誊及纯炀和高阳两个孩子。 这天下午,伊心如往常般,带着纯炀和高阳一起到湖边散步,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 远远的,两人便看到有一人倒在了湖边小筑不远处的树下,对方一身褴褛,面色苍白,似乎是中暑晕倒了。 现在是夏季,头顶的日头很烈,最近很多人因暴晒而昏倒。 高阳眼尖的看到那人,拖着伊心的手,指着树下的那人道:“娘亲,快看,有人倒在那里了!”高阳奶声奶气的说着,他只有两岁大,吐出的字却是很清晰。 顺着高阳小小的手指望去,伊心和纯炀两个果然看到了倒在树下的人。 对方非常的瘦小,看起来瘦的几乎只剩皮包骨头,让人看了便觉心疼,伊心同情心泛滥,丢下纯炀和高阳两个。 “你们两个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高阳乖巧的回答,而纯炀却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不远处树下的瘦小男子。 伊心跑上前去后,便立即把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小兄弟,小兄弟……” 唤了两声没有人答应,伊心便伸 tang手探向那人的鼻子,确定对方还有呼吸,伊心松了口气,赶紧以指按向他的人中穴。 不一会儿,昏迷的瘦小男子便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瘦小男子幽幽的睁开眼睛,一脸的虚弱,刚睁开眼睛看到伊心,似被吓了一跳。 “姑……姑娘,你是……是谁?” 伊心善意的微笑答道:“我就住在这附近,刚刚看你昏倒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你没事吧?” 瘦小男子脸上的戒备退去。 “没事儿,只是因为走了许多的路,突然迷路了,再加上天太热了,所以才会昏倒,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伊心谦虚的摆了摆手:“这位小兄弟,你不必谢我,我这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瘦小男子突然爬起来,跪在伊心面前,感激的向伊心下跪:“这位姑娘,不管如何,还是很感谢您,如果不是您,在下恐怕会死在这里!” 没想到对方还是一名善良有感激心的人。 想了一下,伊心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掂量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把整个钱包都递了出去。 “这位小兄弟,看你衣衫褴褛,想必日子也过的清苦,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将这些碎银子拿去,去买些吃的吧。”伊心善良的道。 瘦小男子颤抖的手接过钱包,眼里泪花闪动,连连跪在地上又嗑好几个头。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好了,好了,人都有个三灾五难的,都会互相帮助,不必谢我,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伊心微笑的道。 瘦小男子颤抖的手捧着银子,这边伊心便准备离开。 “姑娘。”瘦小男子突然唤住了伊心。 “嗯,怎么了?”伊心毫无戒心的回头。 “姑娘!”瘦小男子尴尬的吞了下口水:“我已经一天没有喝过水了,现在口渴的紧,能不能到姑娘的家讨碗水喝?” 伊心皱眉,下意识的抵抗。 因为阿丙和明日两个都不在。 阿丙今天中午在出门之前,特地嘱咐她,要她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带什么陌生人进小筑中。 他的话犹在耳边,令伊心的心里甚是挣扎。 瘦小男子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连连摆手:“如果姑娘觉得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我想我还能支撑到附近的村庄,到时候再讨水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伊心哪里还能拒绝呢? 况且,只是讨杯水而已,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赶紧唤住了瘦小男子:“等等,小兄弟。” “不知姑娘有什么吩咐?”瘦小男子转身,一双眼疑惑的盯着她。 “你刚刚不是说渴了吗?我家就在前面,你随我来吧!” “那就多谢姑娘了!”瘦小男子欣喜的说着。 “不用客气。” 伊心虽然心里抵抗,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怜悯之心,把瘦小男子往湖边小筑里带。 回去的路上,伊心牵了纯炀和高阳两个一起回小筑。 瘦小男子的一双眼睛打量着纯炀和高阳两个小家伙,赞道:“这两个孩子都是姑娘的吗?长的好漂亮,由其是他!” 瘦小男子指向纯炀。 伊心下意识的回答:“其中有一个是我的。”没有回答太多。 纯炀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美丽的乌亮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瘦小男子。 “叔叔,您是谁呀,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呀,我是从遥远的地方来,打算到华城去探望亲戚的。”瘦小男子立即回答。 “原来是这样呀,可是,您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呢?”纯炀稚嫩着声音又问。 “叔叔是因为迷路了,刚刚昏倒,幸亏遇到了这位姑娘。”瘦小男子感激的看向伊心。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伊心不好意思的插了一句。 “可是,叔叔 ……”纯炀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冲瘦小男子又唤了一声。 “怎么了?”瘦小男子应了一声。 “叔叔您的身上有好多伤口哦!”纯炀丢开伊心的手,跑到瘦小男子旁边,扯着他大腿上的衣服,衣服破烂的补丁口处,露出里面的一截皮肤,上面一道道痕迹,看了令人感觉到怵目惊心。 瘦小男子下意识的扯住衣服遮住那伤口,脸上略显慌张。 “这……这是因为爬过山坡时,被树枝之类的划伤的。”瘦小男子结结巴巴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呀。”纯炀恍然大悟的眨了眨眼,然后笑嘻嘻的回到伊心身边。 而瘦小男子已经满身冷汗。 这个小孩不经意的两句话,差点让他露了馅。 他腿上的那些伤口,当然不是普通的划伤,而是刀伤,只有练家子才会有那样的伤口,一个小孩子哪里会懂那么多? 好在他没有再问,真是一个碍眼的孩子。 后面纯炀没再说什么,伊心领着瘦小男子进了湖边小筑,然后领了他来到客厅。 “小兄弟,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端茶来。”伊心冲瘦小男子说道。 “好!多谢姑娘了!”瘦小男子满脸感激的点头哈腰。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来。” 说完,伊心便拉了纯炀和高阳两个孩子出了客厅。 然,伊心同纯炀和高阳两个才刚刚离开,瘦小男子虚弱的表情骤变,眸底闪过精光,飞快的移至门边,观察到伊心同纯炀和高阳两个已经走远,他的嘴角勾起阴谋的弧度,然后悄悄的出了客厅。 同伊心往厨房走去的纯炀,在那名瘦小男子刚刚出了客厅的时候,突然回头,远远的瞧见那名瘦小男子 纯炀机灵的眼珠子骨碌转动,突然松开了伊心的手。 “怎么了?”伊心疑惑的低头看着纯炀。 纯炀笑嘻嘻的捂着自己的下.身。 “心姨,我尿急。” 伊心不疑有他的挥了挥手:“那你赶紧去解决吧,不用我帮你脱裤子吧?”伊心打趣了一句。 纯炀的脸垮了下来:“不需要!” 说完,纯炀一溜烟便跑不见了。 瘦小男子出了客厅之后,鬼鬼祟祟的穿过花园,往后院走去,一路穿过小桥来到后院的主楼。 到了主楼前,瘦小男子悄悄的四周看了一眼,靠近了主楼一楼的房间,然后一跃钻进了房间内。 那瘦小男子进了房间内时,便开始四处翻着东西。 正当瘦小男子走到桌边时,突然一只凳子冷不叮的冒了出来,瘦小男子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腿与凳子尖锐的边缘撞个正着。 “嘶~”瘦小男子口中发出一声痛呼,因为那凳子所撞的位置,恰好是他膝盖的一处神经,疼的他抱起自己的膝盖跳了起来,那模样滑稽至极。 虽然被撞疼,可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瘦小男子揉了揉被撞疼的位置之后,小心翼翼的把凳子又摆回原处,免得被人发现他曾经闯进过这里。 摆放完毕,他继续往前,打算向墙角的柜子靠近。 就在这时,他的脚底骤然一阵剧痛。 他失声尖叫了一声,疼的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抬脚往自己的脚底一看,一只钉子正扎在他的脚底心,他颤抖着手指,忍痛将钉子从自己的脚下拔了出来,钉子上满是血渍,长长的铁钉,有三寸长,已经生满了铁绣,那钉子的尖端格外尖锐,难怪将他的脚底心刺穿了。 看着自己鞋底的血渍,瘦小男子疼的一张脸发白。 他死死的盯着手里的血钉。 这只钉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死不死的就搁在他的脚底心,害他一脚踩了上去,快疼死他了。 正当他在心里抱怨的时候,一道女声从门外传来。 “我刚刚好像是听到有声音从郡主的书房里传出来,难道是阿丙或是明日两个人回来了不成?”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瘦小男子害怕的赶紧站起来,看到地上的血渍,他焦急的用自己的衣袖擦着地上的血,再一只手捂着脚底心一蹦一蹦的飞快逃出了书房。 瘦小男子躲在书房外的窗下,然后便听到了开门声。 朱砂打开宁蔻书房的房门,向房门内探视了一圈,狐疑的道:“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嘛,那我刚刚听到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瘦小男子感觉到朱砂往窗边走来,他急忙躲开,然后飞快的跃向拐角,一溜烟走开了。 然后便听到朱砂的声音从窗子那边传来。 “这窗子怎么会忘了关呢?” 伴随着“卡嚓”一声,窗子被从书房内上了扣。 听到那阵声音,瘦小男子懊恼的拍了拍大腿。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只五彩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在他头顶叫着。 瘦小男子下意识的抬头,好巧不巧的,一块白色的东西从天而降,一下子掉进了他的嘴里。 仅仅半秒钟,瘦小男子即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恶心的他立即伏地吐了起来。 吐了好一会儿,瘦小男子仍然觉得恶心,跑到池塘边上,漱了好几口水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远远的,纯炀盯着瘦小男子趴在池塘边上的身影诡异的笑着。 彩雀站在纯炀小小的肩头,一人一鸟的眼中均透露着阴险的光亮。 纯炀夸赞的摸了摸彩雀的小脑袋:“你今天干的不错!” 彩雀高兴的张嘴轻叫了一声,然后用小脑袋顶着纯炀的掌心。 善良的伊心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当她端了茶到客厅,却未见到瘦小男子,便出来寻他,结果寻到他正在池塘边上,用手捧着水送进口中。 “呀,小兄弟,这池塘里的水多脏呀,你就算再渴,也不能喝这个水,我这不是端了茶马上就来了吗?你这个时间也等不及呀!”伊心焦急的把瘦小男子从池塘边扶了起来。 而瘦小男子早已满脸苍白,虚弱不堪。 这一次伊心再扶着他,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已经不是装的。 刚刚在书房里被折腾了一通,他已经累的没有力气了。 善良的伊心,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瘦小男子,给瘦小男子奉了茶,又热心的送了他离开湖边小筑。 瘦小男子离开的时候,纯炀远远的看着他,然后冲肩头的彩雀指示道:“你就去跟着他,得到了消息之后,再回来通知我们,我听不懂你的话,到时候你直接去告诉娘亲吧!” 彩雀欢快的叫了一声,然后扑腾着翅膀走了。 伊心回头看到纯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去方便的时间也太长了些。” 小脸垮了下来,纯炀捧着自己的肚子:“突然肚子不舒服嘛,不过一下就好了。” 刚刚的事情,纯炀暂时还不想告诉伊心。 伊心是善良的,还是让她保持善良之心的好,若是让她知道她迎了一个奸细进湖边小筑,她恐怕会一直内心不安、自责的。 回到后院,伊心带着纯炀、高阳两个,恰好与刚刚出了房门的白九誊撞个正着。 见了纯炀,白九誊嘴角挂着一抹笑:“你刚刚做的很好,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暴露你自己?”白九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纯炀。 伊心不明所以,纯炀的眼珠子骨碌转动。 “我暴不暴露自己,这好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纯炀语带不善的回了一句。 “你娘亲若是知道你刚刚做的事……” 伊心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白九誊和纯炀之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娘亲不会知道的。”纯炀白了他一眼。 好景不长,纯炀的话音才刚落,便听到宁蔻的声音在纯炀的身后响起:“什么是我不知道?” 纯炀的脖子缩了一下。 这叫什么来着?说曹操曹操到。 ———————————— 明天继续。 186.再婚(6000+) 纯炀回头,果然看到宁蔻就站在他身后,她双手环胸,正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纯炀的眼睛眨了眨:“娘亲,您……您这个时候不该在外面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的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 “当然是想我的宝贝儿子了,所以就回来看看你喽。”宁蔻笑容里夹杂着几分危险厂。 “想我才怪。”纯炀低头小声的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宁蔻眼睛微眯盯着他的眼睛质问扈。 “没……没什么。”纯炀的一双小手摇的跟波浪鼓似的,脸上的笑脸如花:“娘亲,你刚从外面回来,一定渴了吧,我去为你倒水,给你解渴。” 在这种时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纯炀笑眯眯的说完,便准备穿过花园,才刚走了两步,衣领被人扯住,他小小的身体被轻易的扯了回来。 “我若是渴了,不需要你为我倒茶,你还是不要这么勤快了!” “娘亲,这是做儿子的对您的一片孝心嘛!”纯炀垂死挣扎的眨了眨眼。 “孝心?”宁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要是真的有孝心的话,就不会这么孬种的想躲起来了!” “没有,哪有,我只是想去给娘亲您倒茶而已,我干吗要躲起来?而且……我也没有理由躲起来呀!”纯炀天真的回答。 宁蔻眯了眯眼。 “你是我儿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的肚子里有几个小九九,我会不知道?想躲,没那么容易!”宁蔻板着一张脸,宣布纯炀了扰乱计划失败。 逃不掉,只得硬着头皮面对。 纯炀转过身来,小脑袋垂了下去:“不躲就不躲,反正……就算躲了,你也能找到我。” 宁蔻纤细的指戳了戳纯炀的脊梁骨:“知道就好,下次不要再让我亲手抓你,否则,你以后每天只能吃胡萝卜!” “……”太狠了!知道他最讨厌吃胡萝卜的。 想到以后每天都要吃胡萝卜,纯炀便不由的浑身发抖。 “所以,以后犯了什么错,就要从实招来,有句话说的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宁蔻笑眯眯的低头逼近纯炀的脸一字一顿的警告。 “我没什么要坦白的!”纯炀乌亮的眼珠子骨碌碌转。 “真的吗?” “当然……” 纯炀的话还未说完,旁边的白九誊突然插话:“用椅子绊倒了其他人,又把钉子恶作剧的放在人脚下。” 怒!纯炀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白九誊的脸,双手紧握成拳。 伊心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今天来讨茶的小兄弟,走的时候,腿脚看起来不方便,脚下还流着血,难道是小少爷……” 一道道指责的目光,一起向纯炀投射而来。 可怜的小纯炀,本来想解释,可是又怕自己解释出来,会伤了善良伊心的心。 这个白九誊,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才会故意曲解了事实。 “事情是这样的吗?”宁蔻的脸色沉下。 面对四周的目光,纯炀无耐之下,只得剜了白九誊一眼,然后低头小声的承认:“是这样没错。” “太过分了,今天和明天,你的膳食都只能是胡萝卜!”宁蔻无情的命令。 “娘亲,不要呀~~”纯炀乌亮的眼睛抬头委屈的看着宁蔻,那双清澈的双眼中带着浓浓的请求,这样的眼神,任谁也无法拒绝。 “没得商量!”宁蔻依旧板着脸,语调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等我们再遇到伊心所说的那位小兄弟,你一定要去跟别人道歉,还有,你这两个月的零用钱,就当作他的医药费了!” “……”越来越过分了:“娘亲,您还能更过分一点吗?” “怎么?你想一个月都吃胡萝卜不成?”宁蔻斜睨他一眼。 好吧,算她狠。 纯炀只得把委屈咽进肚子里,然后用怨怼的目光盯着白九誊,表达他无声的不满。 还说是他亲爹,但是,瞧他做的事,在那里诬蔑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的 tang亲爹,恐怕不是亲的吧。 本来就对白九誊无什么好感,此时此刻,他对白九誊更加不满。 “不过,娘亲,我们家来了一个外人,已经两天了,有些人一直住在这里,不合适吧?”纯炀觑了白九誊一眼,凉凉的冲宁蔻说道。 白九誊微皱眉。 这个小家伙,果然记仇,现在开始算计自己的亲爹了。 白九誊张了张嘴,还没开口,那边宁蔻已经先开口。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你刚刚不是说想尽孝心吗?我现在口渴了,给我倒水去!”宁蔻冲纯炀挥了挥手。 “娘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纯炀一本正经的看着宁蔻:“任何一个陌生人都是危险的,娘亲以前教过我,不能带陌生人回家,可是,娘亲您现在怎么突然带陌生人回家了?” 宁蔻语结。 现在纯炀是把她教训他的话,原原本本的返还到她身上来了。 好样的。 “我刚刚说过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伊心,你把他带下去!”宁蔻烦躁的冲伊心招手。 现在,她不想与纯炀讨论这个问题。 在与纯炀说话的同时,她对上了白九誊深不见底的眸子,一瞬间她又赶紧转过头。 这个话题,是禁忌话题。 不仅是宁蔻,旁边站着的阿丙、明日、朱砂和伊心四人也是相当尴尬。 从白九誊住进湖边小筑开始,他们都没有向纯炀表明过白九誊的身份。 自然的,大家也以为纯炀并不知晓白九誊就是他的亲爹,以至于大家当着他的面对待白九誊,就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谁也不好解释什么。 被点到名的伊心,反应了过来,忙上前走两步,牵住了纯炀。 “小少爷,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郡主他们了,你今天不是想吃红烧鱼吗?心姨做给你吃好不好?”伊心哄道。 纯炀伶牙俐齿的反驳:“娘亲已经说过了,这两天我只能吃胡萝卜,不能吃其他的东西。” “心姨做给你吃,郡主管不着,这样不就行了吗?”伊心继续诱哄。 伊心说话的时候,宁蔻并没有反对,说明她已经默许,伊心也就更大胆的去劝说纯炀。 “这个嘛……”纯炀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小嘴儿一撅:“好吧,我答应,但是,娘亲还说要扣我两个月的零用钱!” 伊心抚额:“这个,到时候从阿丙的薪水里扣了给你,这样行了吧?” 纯炀脸上的笑容漾开:“那好吧。” 总算妥协了,伊心松了口气。 这宁蔻和白九誊他们一家人都是吸血鬼,他们一家三口闹茅盾,结果,得他们这些底下了赔了笑脸又赔钱财的去哄。 “那我们就走吧,不要在这里防碍他们办正事。”伊心冲纯炀伸出了手。 纯炀乖乖的把自己的手递到伊心手里:“好。” 伊心在心里庆幸着,总算把纯炀拉走了,谁知,纯炀在临走之前,又丢下一句:“娘亲,自己说过的话,要履行之后,才能去教育别人,这是您以前对我说过的话。” 说完,纯炀在前头走着,拉着身后满头大汗的伊心离开了。 等纯炀离开,宁蔻的脸色一片阴郁。 站在一侧的朱砂、明日和阿丙三人分别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他们对视了一眼,打算找理由离开,不过,这气氛的尴尬,却让他们不知该如何开口。 气氛僵持不下着,宁蔻突然抬头,淡淡的说道:“纯炀刚刚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她的眼睛看向白九誊。 白九誊点头。 “纯炀现在还不知道你就是他的父亲,我希望在他知道之前,你不要告诉他,然后,等你的伤好之后马上离开。”宁蔻淡淡的吐出要求。 白九誊的眼皮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眸底的光亮。 宁蔻怕是不知道一件事,在她曾经 昏迷之时,他与纯炀就已经见过面,纯炀早就已经认出了他,还警告了他不许接近宁蔻。 可惜宁蔻并不知晓这件事。 想了一下,算了,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 他淡淡的点头,抬头微笑:“当然,这是我们刚开始说好的。” “我是回来拿些东西的,你的身体不好,暂时不要出来了。”最重要的是,怕他再遇上纯炀,被纯炀知道了他的身份,怕是又要有一场风波。 “我这就要回去休息了。” 说完,白九誊头也不回的往偏房走去。 宁蔻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罢了,他们两个之间,本来就不该有牵扯,这样疏远了,更好。 只有旁边的朱砂、明日和阿丙三个看出了两人之间压抑的感情,这样压抑着,两个人都十分痛苦,可是他们却帮不上忙。 盼着上天能再给两人一个机会,出现奇迹可以让他们两个重新再在一起。 ※ 瘦小男子出了湖边小筑,一瘸一拐狼狈的往华城外三里处的小树林走去。 一路上,因脚痛,他的脸色一片苍白,走到树林外,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扶着旁边的树干休息了一下,他方继续往前走。 看着那名瘦小男子进了树林,彩雀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那名瘦小男子进了树林之后,直接冲了一个方向往前走。 然,他才走了没多远,就有两个人突然上前来拦住了他。 “终于看到你们了,我刚刚去湖边小筑遇到点麻烦,你们两个扶着我去见……”瘦小男子惊喜的开口,话还未说完,其中一人突然出手点住了他颈间的穴道,迫使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瘦小男子无法开口说话,急的睁大眼睛,瞪着点了他穴道的人。 那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你来这里,带了一个麻烦回来,你也不自知!” 瘦小男子诧异的眨了眨眼,忽见那人突然抬手,躲出一根银针向空中。 毫不介意自己的身体暴露在枝头的彩雀,未料到地上的人会发现它,甚至对它出手,猝不及防的它,一下子被对方手中的银针躲中。 “嘎!”它发出一声惨叫,再看那人想射第二针时,彩雀警觉的赶紧腾空飞起逃走。 瘦小男子惊的好一会儿合不拢嘴。 他张张嘴,想问些什么,但是自己无法开口。 点他穴道的人冷冷的扫他一眼,开口提供答案:“那只鸟就是云半夏身边的一只灵鸟,你被它跟踪了,差一点你就要暴露娘娘了!” 瘦小男子自知做错了事,垂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难怪他在湖边小筑的时候,看到那只鸟,原来就是它,果真是让他大意了。 ※ 湖边小筑 宁蔻回到湖边小筑,先把一些重要的云氏连锁资料处理一下,换了套衣服准备出门再继续查访春院第一楼的事情。 她收拾了东西,打算出书房,忽然朱砂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郡主,郡主,不好了!” 宁蔻一边阖上手中的资料,搁下笔起身,头也不抬的淡淡回答:“你家郡主我好的很。” 朱砂捧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彩雀放在桌子上。 “郡主,是麻雀它……” 听到朱砂唤它麻雀,虚弱的彩雀振奋起精神,用微弱的声音纠正:“我不是麻雀,我是凤凰,是凤凰!” 这个彩雀,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纠正别人对它的称呼。 宁蔻心疼的把桌子上的彩雀捧在手心里。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这彩雀跟了她许多年,一直都很精神、健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虚弱过,让宁蔻不禁紧张了起来:“你说哪里不舒服,需要什么,我马上让人找来给你。” “我只是 中了毒针而已,我是凤凰,自身有排毒功能,我今天晚上休息一下,明天就会没事的。”彩雀虚弱着声音回答,小脑袋轻轻的贴在宁蔻的掌心里,羽毛没精神的耷拉着。 “真的吗?”宁蔻松了口气,脸板了起来:“你到哪里溜哒去了?中了毒针,真是活该。” 真无情,知道它没事,马上就变了副嘴脸。 彩雀哼了一声:“我可不是出去瞎溜哒才会中了毒针的,其实我是受小少爷的命,去跟踪今天来小筑里的人的。” “你是说……那个被纯炀教训的人?”宁蔻蹙眉。 今天纯炀会突然使用灵力,那时宁蔻就猜出来那人有问题,所以纯炀才会出手。 “没错!”彩雀小脑袋晃了晃,然后又回答:“但是,我跟着他到了一个树林里,还没有跟多远,就被人发现了。” 然后,彩雀将具体的地址告诉了宁蔻。 “原来是这样!”宁蔻心疼的轻抚着它的羽毛,把它递到朱砂的手中:“朱砂,你先带它下去休息吧。” “是!” 朱砂领命后,便带着彩雀去休息,而宁蔻则陷入了沉思。 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能在彩雀到达之前,就发现彩雀跟踪,还能准确的找到彩雀的位置,并且还用了专门能对付彩雀的毒针。 这一次……她是遇到麻烦了。 ※ 傍晚时分 明日回到湖边小筑,径直来书房见宁蔻,汇报了下午宁蔻让他去找了彩雀所指位置的事。 如宁蔻所料,明日去了之后,在树林里并未发现有任何痕迹。 对方总是快她一步,总是在她未到达之前就已经提前离开,让她派去的人抓了个空。 对方是一个女人,而且莫测高深。 她记忆中跟她有仇的女人就是金国太后,可是金国太后有几斤几两她很明白,而且据她所得知的消息,金国太后要十天后才会到庆国。 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又到底是哪一号人物?现在她还不得而知。 正想着间,门外突然一道黑影晃动,宁蔻下意识的浑身处于戒备状态,待看清了来人之后,她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参见主公!”明日恭敬的冲霍振南行了一礼。 “起来吧。”霍振南淡淡的吐了三个字。 原本霍振南严肃着一张脸,面对宁蔻时,脸上马上露出夸张的笑容,一把拨掉宁蔻桌角的一打资料,一屁股坐了上去,任由资料洒了一地。 “我说宝贝外孙女,你见了我,怎么也不喊一声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外公。” 亲外公是亲外公,可是像他这样为老不尊的外公倒是少见。 那张童颜鹤发的模样,倒是很难将他跟外公联系到一起。 宁蔻淡淡的扫他一眼,默默的弯腰把地上的资料一一捡起来。 “我说亲外公,你这么时候跑到亲外孙女这里,是来做什么的?不会就只是为了让我喊你一声外公吧?”宁蔻一边捡一边头也不抬的问。 “如果我说是呢?”霍振南笑眯眯的冲宁蔻打趣。 资料捡好了按顺序摆好,重新摆放在桌子上,她的头依然未抬。 “外公!”宁蔻漫不经心的喊了一声:“我现在喊完了,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你这一声一点儿感情都没有!”霍振南哼了一声。 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宁蔻笑着抬头,冲霍振南甜甜的大声唤:“外、公!” 这一声,震的整栋主楼都有些震颤。 掏了掏差点被震聋的耳朵,霍振南龇牙咧嘴:“亲外孙女,喊就喊了,不必这么大声吧,耳朵都快经被你震聋了。” “活该!”宁蔻无情的吐出两个字。 “我是你的亲外公,你居然说我活该!”霍振南捂脸悲戚的道:“我真可怜呀,自己的外孙女居然这么狠心对我说这种话,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宁蔻抚额。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受不了的白他一眼,冲他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我来,当然是有好事要告诉你了。”霍振南马上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好事?什么好事?” “三十年前,我跟一个老朋友有个约定,将来我们有了孙子或是孙女,就让他们成亲,幸好他就有一个比你大两岁的孙子,我就你一个宝贝外孙女,所以……” 宁蔻翻了一个白眼。 她还没有开口,白九誊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不行!” ———————————— 明儿个转折啊转折。 187.爱情赌约(6000+) 白九誊意外出现,霍振南摸了摸下巴,眉梢扬起。 “你这臭小子命挺大的,现在居然还安然无恙!”霍振南上下打量着白九誊:“看起来你已经快要完全恢复了。” “还要多谢前辈承让。”白九誊恭维的抱了抱拳厂。 霍振南鼻子里哼出了一声,一脸不爽的从桌子上下来扈。 “你这小子,我……” 宁蔻迅速绕到白九誊身前,挡住了霍振南。 “外公,你答应过我什么?”宁蔻板着脸眯眼冲霍振南警告,字字带着威胁。 霍振南以指按了按太阳穴,一脸的沉痛。 “果然是世风日下,你现在居然帮着外人来对付我,我的心呀!”霍振南的手夸张的抚着胸口。 宁蔻无语的看着自己这个老顽童般的外公。 “我这是帮理不帮亲!”宁蔻义正言辞的说着,表明立场。 “理?那我们就说理,刚刚我跟你提的那件事,你觉得怎么样?其实呢,那个孩子我也见过,也是万里挑一的优秀人才,日后你们两个若是在一起……” “我没兴趣!”宁蔻撇了他一眼。 “或许你见了之后……” “我对再婚没兴趣!”宁蔻斩钉截铁的回答。 霍振南仔细的思索了一番,然后道:“如果你不想与他成亲,那就不办婚礼嘛,你们两个保持情人关系,那也是可以的,你的外公我思想没有那么保守!” “……”他真的是她的亲外公吗? 宁蔻的嘴角连续抽搐了好几下。 “怎么?你不说话,就是表示默认了吗?只要你同意的话,我……”霍振南热情的说着,话刚说了一半又被宁蔻打断。 “外公,如果以后你再跟我提再婚或是情人之类的话,咱们的祖孙关系就可以结束了!”宁蔻板着脸一字一顿的认真警告。 霍振南笑了笑,好整以暇坐在旁边椅子的扶手上,一只脚着椅座:“你不想再婚,也不想要情人,难不成,你想一辈子这样孤独着过吗?”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怎么不关我的事?现在你的身边就只有我一个长辈,我不管你,谁管你?”霍振南觑了一眼旁边的白九誊:“或许,你还想着这个臭小子?” 被戳穿了心思的宁蔻,立即大声反驳:“没有的事,外公你不要瞎说,你不是说要我见你那什么好友的孙子吗?我见就是了!” 霍振南笑的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直缝:“我的宝贝外孙女,你刚刚不是还说不想再婚或是跟别人做情人的吗?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突然想通了不行吗?”宁蔻扬起下巴理直气壮的喊道:“反正我现在已经答应你了,结果比较重要,不是吗?” 霍振南煞有其事的点头,一拍手:“甚好,回去之后我就给你安排,到时候一定会让你满意,他比某人可要好上千万倍!”说话的同时,霍振南眼睛的余光不时的瞟向白九誊。 “外公,你说完了没有?” “当然没有说完!”霍振南笑眯眯的道:“正事还没说呢。” “有话快说!”宁蔻没有耐性的催促。 “你的样子似乎很嫌弃我,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想说了。”霍振南起身作势要走。 这个老顽童。 宁蔻无耐,赶紧把他拉回来,将他安坐在椅子上,笑着奉上一杯茶:“外公,我一点儿也不嫌弃您,您是我最亲最亲的亲外公了,您请喝茶。” “这还差不多。”霍振南捧着茶杯,坐在椅子上,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 “那外公,你现在可以继续刚刚的话了,您不是说,有正事找我的吗?”宁蔻笑着冲他眨了眨眼。 虽然这个霍振南平时像个老顽童,可是,又不得不正视他的办事能力。 他若是说有正事,又能亲自来跑一趟,这件事一定不小,不禁让她联系到春园一分楼的事。 霍振南以指点了点宁蔻的额头。 “听到有正事, tang你马上就开始拍马屁了,不知道这毛病是跟谁学的。” 宁蔻笑眯眯的看着他:“当然是跟我英明神武、风流倜傥又举世无双的外公您了!” 霍振南嫌弃的将她推远了一些:“去去去,我才没有你的脸皮这么厚!” 不知道是谁的脸皮更厚。 “你到底什么时候说?再不说的话,你就赶紧走吧。”宁蔻有些不耐烦了。 “说,当然说,今儿早上,我的一名手下被我派去山上找条毒蛇给我当下酒菜!”霍振南开始说了起来。 “……”宁蔻搓了搓手臂,搓掉一层鸡皮疙瘩。 蛇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是阴森恐怖的,可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蛇好可怜,遇上了比它们还毒的人。 “他正好是四名固定被我派了守在小筑四周的其中一人,他发现了一个人。”霍振南神秘一笑。 宁蔻蹙眉:“什么人?” 霍振南冲书房外打了个响指,突然一名黑衣人,抓住了一名百姓装扮的男子从屋顶跃下。 “进来吧!”霍振南下巴努了努示意道。 黑衣人把男子丢进书房内,一脚踩在地上,颇有霍振南手下的风范。 被踩在地上的男子,一身的狼狈,身上无数红肿,脸肿的像包子,头发随意的散着,可见这人在被抓来之前,曾经受到过怎样的待遇。 “主公,人已经带来了!”黑衣人恭敬的冲霍振南抱拳。 “下去吧!”霍振南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离开。 “是!”黑衣人转身离开,留下地上的男子趴在那里,奄奄一息的模样,教人看了便不忍心。 宁蔻仔细的打量着那名男子,突然那名趴在地上的男子冷不叮的站起来,从嘴里拿出一样银色的东西,便朝宁蔻冲过去。 站在那名男子身侧的白九誊,伸手轻易的握住男子的手腕,手指掐住男子腕间的穴道。 伴随着那名男子的尖叫声,那名男子又倒了下去,一枚银色的星形暗器掉到了地上。 当着他的面居然还敢动手。 霍振南生气的站起来,一脚踢中那名男子的腹部,一脚将那名男子踢到门框上,那名男子被这么一踢,狠狠的撞上门框,整个人闷哼了一声,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一张脸因痛扭曲,嘴角流出了鲜血,彻底奄奄一息。 宁蔻的脸抽搐一下,那一脚肯定很疼。 霍振南走到门框边,把地上的男子踢了一圈,把他的身子翻了个面,脚尖踏在那男子的胸口,那名男子痛的浑身痉.挛,脸扭曲成一团,浑身颤抖着。 “说,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这个人是?”宁蔻狐疑。 霍振南冷冷一笑:“这个就是上次偷偷来到湖边小筑的那个人,恰好被我的手下发现,就顺便把他带了来。” 彩雀从窗子边上跑进来,落在宁蔻的肩上,恢复正常的彩雀翅膀指着那名男子冲宁蔻叫道:“主人,没错,就是它,害的我差点送了小命。” 既然彩雀也说没错,那就没错了。 “我……我不能……不能说……”男子艰难的吐出一句。 不能说? 霍振南脚尖的力道更狠了几分,狰狞着脸逼近那名男子:“如果你要是说实话,我可以将你放了,如果你不说的话,现在我就把你的心踩碎。” 男子畏惧的双眼紧盯着霍振南,发现霍振南并不是跟他开玩笑,他终于开始害怕了。 “你……你真的会放了我吗?” 霍振南挑眉,脸上阴柔的表情瞬间消失,换上慈善的笑容。 “当然了,我这个人,可是最好说话的了。” “是……太后娘娘。” “太后?”宁蔻敏感的皱眉,立即问道:“你说的金国太后?” 那名男子连忙点头:“是是是,就是她。” 宁蔻眯眼:“可是,据我所知,她十天之后才会到达庆国!” “实 际上,太后三天前就已经到达了,只要在那之前,能够将您在这里的名声弄坏,让庆国的百姓对您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那时,您就不得不依靠太后娘娘。” “我依靠她?”宁蔻冷笑了一声,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即又问:“你们太后身边,是不是有什么能人?” “能人?” “从如说,能预知未来之人。” “要是说能人,不如说是一样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宁蔻追问。 那名男子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一侧那凶神恶煞般的霍振南,男子浑身哆嗦了一下,然后张口回答:“那个东西它就是……” 那名男子张口才刚想开口,突然一枚银针从书房外射了进来,扎进了地上男子的颈后,地上的男子要说的话梗在了喉间,突然歪头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什么人!”阿丙的声音在树梢响起,然后阿丙飞射去追。 一道人影隐藏在屋顶,一眨眼便不见了,一看就是轻功非常高强之人,阿丙是追不上的。 白九誊动了动脚,提起内力打算去追,然他的身体尚未恢复,刚提起内力,便感觉一股刺痛,走到门边,身体的痛楚,令他扶着门框晃了一下。 霍振南急着检查地上的那名男子,试探了颈间的脉搏,确定人已经死了,然后他拔下了男子颈间的银针,银针针头红里透着股绿色。 “是毒针!”霍振南吐出一句。 宁蔻瞳孔中的颜色更深了几分。 看来,对方早就已经预料到这人会被抓住,所以提前派了人来灭口,赶在他说出秘密之前。 不一会儿,阿丙回到书房,一脸愧疚的站在宁蔻面前,低头致歉:“郡主,属下无能,让人跑了。” “那人的武功很高,不怪你。”宁蔻淡淡的安慰道:“你先回去吧。” “是,郡主!” 霍振南把银针放在宁蔻的书桌上,凉凉的冲宁蔻讥讽:“宝贝外孙女,这金国太后,看起来是想置你于死地。” “有人要杀我,你很开心?”宁蔻从鼻中嗤哼一句。 “我的宝贝外孙女,外公我当然不想让你死,你死了之后,谁来继承我的衣钵。” 当杀手组织的头头,想想宁蔻就觉得浑身发寒。 “我对你的衣钵没兴趣。” “没关系,我的衣钵对你有兴趣。” “你现在说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宁蔻睨他一眼。 “你明天就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你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了?” 宁蔻挥了挥手:“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明天会有办法的。” “真无情,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外公,你就这样赶我老人家离开吗?” 宁蔻眯眼,危险的盯着霍振南。 感觉到危险的霍振南赶紧站了起来:“好好好,我走我走,不碍你的眼。” 离开之前,霍振南不忘丢下一句:“还有,不要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知道了知道了!” 黑衣人进来把地上男子的尸体拖了出去,宁蔻疲惫的坐在书桌后,一手抚额,一脸疲惫的模样。 “我外公已经走了,你也可以走了!”宁蔻淡淡的扫了一眼如柱子般的白九誊,下了逐客令。 “你要见你外公朋友的孙子?”白九誊冷不叮的开口。 宁蔻拿起一份云氏连锁的资料,头也不抬的回了一个字:“对!” “如果对方已经有妻子了?” 宁蔻耸了耸肩,依旧头也未抬:“大不了就只做情人呗,反正我现在也不想再婚,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想再婚,不是因为还对你有什么想法,我只是觉得成亲太麻烦了。” 晃了晃手里的金算盘,宁蔻一本正经的解释:“成亲准备婚礼、拜堂等的时间,会让我少赚很多银子。” “是吗?” “当然是!”宁蔻理直气壮的回答,手指灵活的在金算盘 上拨动,聪明的宁蔻,即使在分神的情况下,还是精准的算出自己想要的数据,然后在资料上写下刚刚得出的数字,然后才回答:“如今的云氏连锁,我不在一个时辰,都会流失上百万两的银子,所以……我不想把时间花有那些无聊的事情上。” “一千万!”白九誊突然吐出三个字。 “什么一千万?”宁蔻皱眉。 “你不是想要银子吗?陪我一天,我给你一千万!”白九誊淡淡的出声。 怒! 一股火气一下子从宁蔻的脚底心窜起升到头顶,她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一条条青筋暴突,再加上他脸上那副淡漠的表情,这句话就是在侮辱她。 她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这样羞辱她。 给她钱,让她陪他一天,当她是什么?妓.女吗? “你……”她火大的想冲他骂。 白九誊不急不徐的幽幽开口:“怎么?一千万不够,两千万?”说话的时候,他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嘴角掀起讥讽的弧度。 “姓白的,你当我是什么了?两千万你就想……” “你刚刚不是说不想成亲,与别人做情人也可以吗?两千万,我买你一天,这个交易很划算!”白九誊淡淡的又道。 宁蔻咬牙。 他这是故意拿她的话来压她。 因为她说与别人做情人也可以,她的眼里只能看到银子。 但是,他却用这话羞辱她,在她觉得难堪的同时,却又很恨他。 她冷笑:“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恐怕要让白族少主你失望了,虽然我说过与别人做情人可以,但是,除你之外!” “为什么除我之外?除我之外的意思,我可以理解成,你对我有芥蒂,因为怕再一次爱上我?”白九誊淡淡的又道,眼皮微敛:“你的话,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一点。” “笑话,我只是不想跟你见面而已,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只是……”宁蔻大声解释。 “你还是因为怕再一次爱上我!”白九誊不慌不忙的打断了她的话。 可恶!他非要把她的话曲解到那上面去,可是,天性不服输的她,哪里想在这上面输掉? “我不是!”她大声反驳。 “真的不是吗?你口口声声说不是,可是你却怕,你怕跟我相处,怕再一次爱上我,你就是在怕!”白九誊一字一顿的指道。 混蛋。 “我说过不是了!”她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反驳,声音大的整个书房都在颤抖。 待在桌子上的彩雀,眼见屋气氛不好,它抖了抖身上鲜亮的羽毛,往窗子边上飞去,穿过窗子跃上书房外杨树的树梢。 有句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它只是一个小小的鸟儿。 待在屋顶的阿丙,自然也听到了宁蔻和白九誊两人的话,他两耳一捂,佯装什么都没听到。 这两个人,一温一火,但是脾气却都是极坏,有仇必报,而且,现在若是惹了他们,以后会被他们十倍返还。 所以说,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插进他们之是的争吵为好,明哲保身。 不远处出门回来的明日,远远的听到书房内有争吵声,脖子一缩,绕过书房,使了个轻功跃上屋顶,与阿丙坐在一起。 “你看起来似乎有急事要禀报郡主!”阿丙觑了他一眼,然后微笑着淡淡的问了一句。 明日仔细的听了听书房内的动静,先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把手中的资料搁在琉璃瓦上,然后讪讪一笑的答:“是有,原本很急的,可是……现在我却觉得一点儿也不急,等小小姐和姑爷之间谈完了再处理,也是来得及的。” 明日和阿丙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继续坐在原地。 在不远处,伊心和朱砂两个站在屋角,偷偷的听着书房内的动静。 书房内,白九誊和宁蔻之间的对话还在继续。 “如果你不怕的话,就和我相处一天,只要你敢,那么我就承认你不会再爱上我,到时候,我会立即在你眼前 消失,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白九誊淡淡的提议。 火气上头的宁蔻,早已失了理智,听到白九誊的话,她想也不想的就冲口怒道:“谁说我怕了,一天就一天!” ———————————— 明天继续。 188.爱情赌约2(6000+) 才刚吼完这句,宁蔻就后悔了。 白九誊温和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 “既然如此,就择在明天,明天结束之后,云氏连锁的钱庄自会多两千万两银子!”白九誊淡淡的说着。 问题不在于这两千万两银子,而是她根本就不想与他一起过一天殓。 如果跟他在一起,她的心只会再次动摇,她不想动摇自己的心,可是,这个事实,她却不能告诉他。 “那个,我觉得这件事,还需要好好的考虑,不如我们过几天再……”宁蔻讪讪一笑。 “过几天是几天?还是夏夏你是真的怕了,想找借口逃避?”白九誊一针见血的指出她心中所想。 该死的白九誊,每一次都能戳中她的软肋,知道她怕什么,就偏偏说什么。 我就是想找借口!这句话,梗在她的嗓子眼,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吐出的却是:“我没有找借口,有银子我为什么不赚?明天就明天!” 她咬牙答应。 正如白九誊所说,这次之后,他就会离开,不会再来找她,这样也好,只是一天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定不会有问题!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白九誊转身离开之前,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白族尊主还有什么事要说吗?”宁蔻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现在她烦的很,春园一分楼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刚才她还向霍振南夸口自己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现在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几件事情混在一起,她头疼欲裂。 “如果你现在担心春园一分楼的事情,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白九誊淡淡的吐出一句。 “谢谢白族尊主您的吉言!”宁蔻凉凉的回了句,头也不抬的盯着桌子的资料:“说完的话,你就可以走了,不送!” 白九誊笑了笑,转身离开,离开之前,不忘再提醒她:“不要忘了,我们明天的约定!” 宁蔻的手抬了抬:“不送!” 脚步声渐渐远离,宁蔻始抬起头来,望着已空的书房门外,她的心里一阵沉闷。 这个白九誊,总是来扰乱她的心湖,就是她心中的心魔,怎么也挥不去,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 她抚额重重的叹了口气。 目光瞥到地上的门影中,一个脑袋在那里若隐若现。 宁蔻抬头,恰好对上明日的视线。 与宁蔻视线相对,明日尴尬的摸了摸脑袋,然后大方的走了出来。 “小小姐!”明日拿着一打资料走了进来。 “资料拿来了?就放在这里吧!”宁蔻指了指桌角。 “好!”明日飞快的把资料放在宁蔻所指的位置,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想溜之大吉。 不过,他的动作还是迟了一步。 “明日!”身后宁蔻的声音陡然传来。 “是,小小姐!”明日非常没骨气的转身立正,临危正襟的面对宁蔻。 宁蔻双臂轻松的搁在桌子上,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弧度,微笑的盯着他。 “你刚刚听到什么了?” 明日眼珠子骨碌左右转动了两圈。 “什么都没有听到!”他迅速又大声的回答了一句。 “是吗?”宁蔻的笑声中夹杂着几分阴柔。 明日的双腿不争气的发软,嗓音中带着颤抖:“小小姐,属下刚刚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属下突然内急,快憋不住了,属下先告退!” 说完,明日逃也似的跑开了。 宁蔻望着明日逃离的背影,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胆儿还真小,这么不经吓。 从宁蔻的书房逃出来后,躲在墙角的伊心和朱砂两个看着逃出来的明日,冲他讥笑。 明日脸红脖子粗的斥道:“笑什么笑,有本事,你 tang们也到书房里找小小姐去!” 伊心和朱砂两个面面相觑,除非她们两个疯了。 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去惹她,否则,等宁蔻哪天想起来,不得将她们整疯了。 ※ 夜晚,月亮自天上洒落在树林间,林间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令夜晚的树林,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气息。 在这树林间,金国太后与贴身嬷嬷刚要往前走,突然金国太后停下脚步。 “娘娘,怎么了?”贴身嬷嬷诧异。 “有人来了!”金国太后淡淡的说完,然后打了个手势,令林间她的手下隐藏在原处不动。 贴身嬷嬷害怕的躲在金国太后身后。 一道白影在林间穿梭,最后停在金国太后身后。 只看身影,金国太后便已辨认出对方是谁。 “原来是白族尊主!”金国太后不慌不忙的道,她没有一丁点儿畏惧。 白九誊一身白衣,硕长的身形伫立在月光下,一阵风起,吹起他的衣摆,衣摆在风中呼拉拉作响,配合着树叶的沙沙声,更显夜晚的萧瑟。 他一只手负在身后,半侧过身,踞傲的姿态如同王者般。 “论辈份,我该唤你一声外祖母!”白九誊淡淡的吐出一句。 “你是白族尊主,哀家只是金国小小太后,尚领不起白族尊主您这样的尊称!” “是吗?” “不知白族尊主大驾光临,有何事?”金国太后淡漠的语调带着浓浓的威胁。 “虽然不知你的手中有什么,不如,如果你只想凭你这四周三十七名护卫就想对付我,你还是趁早打消主意,暂时我还没有血洗这里的打算!”白九誊冷冷的嗤笑。 金国太后握着流光莲花的手微微一颤,只要使用流光莲花,管他是不是白族尊主,她也照样可以取他性命,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握着流光莲花的手缩回衣袖中,她微笑的看着白九誊。 “白族尊主说笑了,哀家怎么会这么做呢?” “金国!”白九誊冷不叮的打断了金国太后的话。 “什么?”金国太后不解他话中的意思。 “以白族的能力,想要金国瞬间易主,也是轻而易举之事,金国太后是否打算冒着丢失金国的危险继续做你现在要做的事?” 金国太后握着流光莲花的手微微颤抖。 “你是在威胁哀家吗?”金国太后的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双眼危险的眯起。 “也可以这么说。” “白族好像还没有这个资格。” “有没有这个资格,金国太后一试便知,不过……”白九誊转过身来,冷冷的睨向金国太后:“不过,这个代价,金国太后你负不负担得起,就看金国太后你怎么决定了!” 金国太后生气的哼了一声。 “白族尊主这样威胁哀家一介妇人,到底有什么目的?”金国太后气的甩袖转身。 “春园一分楼事件!” “那个事件跟哀家没有……” “是不是你做的,我一清二楚,明早之前,若是这件事没有解决,金国将会在同时易主!” “你!!!”金国太后气的声音发抖。 白九誊笑了笑:“不信的话,金国太后尽管试试,只是……试了之后,怕是金国太后你当真承受不起。” 说完,白九誊头也不回的腾空离开。 白九誊的气场,那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金国太后的贴身嬷嬷胆战心惊的从她身后站了出来。 “太后娘娘,现在怎么办?” 金国太后咬牙切齿:“若不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机,刚刚哀家就杀了他,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居然敢威胁哀家。” “太后娘娘息怒,以大局为重呀!” “看来,这件事暂进只能搁置了,这个仇,哀 家一定要报,早晚一天,哀家要让白九誊付出代价,以报今日之仇!” ※ 湖边小筑·书房 宁蔻坐在书房内,捧着一堆资料,头疼的看着,时而皱眉,时而咬唇,不时的发出烦躁的声音。 书房外,朱砂和伊心两个担心不已。 白九誊回到湖边小筑,看着两人在书房门前来回踱步,便走上前去。 “怎么了?” 白九誊的突然出声,将两人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白九誊,两人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九爷!”伊心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白九誊淡淡的问了一句。 “是郡主啦!”朱砂担心的说了一句。 “夏夏她又怎么了?” “刚刚,奴婢听郡主说,暂时捉不到凶手的话,就只能将云氏连锁暂时关门,以消除受害者家属心中之恨!”伊心担心的说着。 “关闭云氏连锁?”白九誊皱眉。 “是呀!”朱砂应声,然后又说:“现在郡主就在整理云氏连锁各商铺的资料。” 要关闭云氏连锁?这可是她的心血。 “这件事交给我,你们两个下去吧!” “是!”朱砂和伊心两个满心欢喜的离开。 一般白九誊会这样说,一定是胸有成竹,她们也乐得轻松。 看着朱砂和伊心两个离开,白九誊的视线微垂,然后走进书房。 “我现在不想吃东西,朱砂、伊心,你们两个把东西拿下去吧!” 白九誊眉头紧锁,居然连东西也不吃了。 “你这样不吃东西,就能把事情解决了吗?”白九誊冷不叮的出声。 听到是白九誊的声音,宁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抬头一看,眼前出现的人果然就是白九誊无疑。 “你怎么来了?”宁蔻捏了捏酸涩的鼻梁:“我们之间的约定要明天才开始,现在还是我的私人时间!” “现在已经是子时了!”白九誊淡淡的说着。 “子时尚未过!” “过了!” 宁蔻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现在才刚刚子时而已。” “我说过了就过了。”白九誊霸道的说着。 宁蔻深吸了口气。 “白族尊主,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也只是个无赖,我……” 只见,白九誊的手臂抬起,他的手中洒出白色的东西,宁蔻不察,吸入了那白色的东西,一时间便觉异香扑鼻,这味道是……迷香。 她倏的睁大眼睛。 他居然…… “迷.药,姓白的,你……”宁蔻昏昏沉沉的说完,突然眼前一黑,身体歪倒进了白九誊的怀里。 接住她的身体,白九誊心疼的抚摸她疲惫的脸颊,抚平她额上的皱痕,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 “夏夏,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 这一觉,宁蔻睡的很香,一夜无梦,当她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起,明媚的阳光照进房间内,照进了一室的温暖。 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宁蔻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令她睁不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房间内的亮光。 她抚额呻.吟了一声。 这一觉睡的好沉,好久没有睡得这样好了。 她混沌的脑袋很快恢复了正常,犹记得她昏迷之前,白九誊向她洒的白色烟尘。 这个混蛋白九誊,居然对她下迷.香,将她迷昏了过去。 看着窗外明亮的景物,她的脑中一个机灵。 坏了,她睡了这么久,这个时候已经是早膳过后,她说过今天要给一分楼所有受害者一个答复的,现在时间都过了。 她心里懊恼着,掀开被子起身,恰好遇到朱砂端了水进她的房间,由于宁蔻走的太急,撞到了朱砂,差点将她端着托盘上的水壶撞倒在地。 宁蔻扶起水壶,急急的说了句:“我的错,我先走了!” “咦,郡主,您去哪里?” 朱砂唤着的当儿,宁蔻已经飞快的下了二楼的楼梯。 楼下的柳树下,纯炀和阿丙两个正在下棋,伊心则站在旁边观战,一局恰好结束,伊心埋怨的推着阿丙:“你怎么又输了。” 阿丙苦笑:“是小少爷的棋艺太好了。” “嘿嘿,我又赢了!”纯炀嘿嘿的笑着,一眼瞄到了宁蔻,脸上立即露出笑容,飞奔向宁蔻,扑进她的怀里。 宁蔻抱起纯炀,胡乱的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便把他放了下来:“纯炀乖,娘亲今天有事,就不陪你了。” 说完,宁蔻便冲阿丙道:“阿丙,准备一下马车,我要去城里!” “去城里?”阿丙诧异的看着她:“郡主,您现在要去那里做什么?” 宁蔻白了他一眼:“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不知道现在城里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你不愿意去的话,把明日找来,真是奇怪了,以往我不出门的时候,明日也在小筑里待着的,怎么这会儿不见人影了。” “郡主,如果您是担心春园一分楼事情的话,您现在不用担心了。” “怎么了?” 阿丙赶紧回答:“昨天晚上,有几个人向官府投案,说一分楼的火是他们放的,现在已经收押了,早晨官府派了人来,明日不在,就是处理这件事去了。” “什么?”宁蔻微眯眼:“你说,昨天晚上有人投案?” “对!” “这件事你们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宁蔻气呼呼的说着。 阿丙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其实,是九爷昨天吩咐我们,让我们不要打扰您休息!” 又是白九誊! 宁蔻的脸阴沉了下来,危险的眯眼盯着阿丙和伊心二人,二人心虚的垂下头。 “在你们的心中,好像我这个主子的份量是越来越轻了。” 伊心干笑了两声:“郡主,您当然是我们的主子,但是,九爷也是为了您着想,我们才听他的!” “如果他说把我丢进狼窝里,也是为了我着想,你们是不是也要听他的,把我丢进狼窝呢?”宁蔻板着脸,不给他们两个好脸色看。 “当……当然不会!”伊心心虚的小声回答。 “是吗?”宁蔻冷笑了一声:“我看现在的情况,就算他打算帮我卖了,你们也会去帮他数钱!” “属下不敢!”“奴婢不敢!”伊心和阿丙两个内疚的低头向她道歉。 宁蔻看着他们两个垂头的模样,不禁抚额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不怪你们,他毕竟是你们两个的救命恩人,你们两个听他的话,我也不怪你们。” “谢郡主!”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不过,你们刚刚说有人投案是怎么回事?”宁蔻狐疑的问着,总以为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小小姐!”宁蔻才刚问完,明日的声音从花园的拱桥上传来。 众人的目光向拱桥上望去,明日面露喜色的冲众人奔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宁蔻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他。 待明日走到纯炀身侧,纯炀故意将自己的手举起来,与明日的头顶齐平,冲他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天真的冲明日喊着:“哥哥!” 明日嘴角抽搐着,他做他大伯都绰绰有余。 其实,纯炀并不是想喊他哥哥,而是故意讥讽他们个头。 无视纯炀的戏弄,明日又往前走了两步。 “小小姐,事情已经摆平了。” “什么摆平了?” “昨天晚上有三个人到官府,承认是他们纵的火,而且还交出了纵火的东西,官府已经判决三人死刑,现在三 人正在游街,衙门门口还贴了告示,这件事算结束了。”明日把今天的事情大致向宁蔻汇报了一遍。 “就这么简单?”宁蔻眯眼。 “就这么简单!”明日顿了一下才又道:“金总管的妻子金夫人说有事要找您,请您到她的家里去一趟。” 金总管一直对她忠心耿耿,金总管的妻子从旁协助她,一直尽心尽力。 宁蔻慎重的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等一下!”宁蔻才刚转身,突然身后有人唤住她。 一回头却看到白九誊站在她身后。 宁蔻皱眉:“你想怎么样?” “你不会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吧?”白九誊不慌不忙的提醒他。 “可是我现在有事。”宁蔻平静的回答。 “我跟你一起去。” “可……” “夏夏你怕了吗?” 火气一下子窜起:“谁说我怕了,一起就一起。” ———————————— 么么亲们,明天继续。 189.无妻无妾,更无侍女!(6000+) 在白九誊的激将法下,宁蔻不得不与他一同出门。 还记得出门时,阿丙、明日还有朱砂和伊心他们看着她时的暧昧目光,她就想找个地洞钻起来。 她当初怎么就答应白九誊了呢?这件事越想越诡异。 于是乎,她莫名其妙的就跟着白九誊一起出了湖边小筑,明日驾着车,马车内坐着白九誊和宁蔻两人殓。 与白九誊同乘一辆马车,气氛变得很尴尬,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宁蔻故意掀开车帘,望着马车外的风景,一路上与白九誊一句话也不说。 马车驶到华城内,来到了华城的西南角,金总管的家便在这里。 金总管的家,宁蔻极少来,站在金总管的家门前,宁蔻不禁感叹。 金总管是云氏连锁的大总管,掌管着整个云氏连锁的命脉,只要他稍稍动动手脚,就会成为一名大富翁,拥有豪宅和成群的奴仆。 可是,金总管的宅第,却只是简单的四合院,家里也只有一名看守和两名老奴仆,金总管的家一直很朴素,有一次宁蔻来到金总管家的时候,适逢下雨,而金总管的屋顶却漏水。 唯独那一次,宁蔻亲自命人将金总管的家全部修理一遍,金总管当进百般阻挠,只说能住就好,宁蔻则固执的下令,金总管后来才罢休。 现在金总管的府第,到处是修缮过的痕迹,依稀可见原本的陈旧。 金总管这个人不贪且忠心,是以让宁蔻当年离开庆国之时,将云氏连锁的所有事物都交给了金总管。 她与金总管相处十多年了,一直以来,宁蔻都非常信赖于他,现在金总管突然离世,也给了宁蔻不小的打击。 金家的老管家远远的看到宁蔻,便热情的上前迎接。 “原来是云老板,快请进,我们夫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老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慌忙要向宁蔻行礼。 宁蔻飞快的扶起那名老管家:“老管家,客气了,见了我不必行礼。” “云老板快请进吧!”老管家拉着宁蔻欲进门,而见到马车上又下来一身白衣的白九誊,那名老管家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位是?” 平时来到金总管家,宁蔻身边最多只有明日、阿丙、朱砂、伊心和高阳、纯炀两个孩子,从来没有带过其他人。 宁蔻瞥了一眼身侧的白九誊,淡淡的解释:“这个,您暂时不必管他。” “老奴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公子!”老管家好奇的眯了眯眼瞅着白九誊。 白九誊微笑的看着他,然后淡淡的出声自我介绍:“在下白九誊,老管家直接唤我九誊便是。” 听到白九誊三个字,那名老管家惊讶的嘴巴好一会儿合不拢。 “你就是白九誊?”老管家突然撒开宁蔻的手,激动的向白九誊走来,一把握住了白九誊的手。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宁蔻觉得莫名其妙,这老奴变的也太快了。 白九誊似乎也被老管家的动作惊到,脸上片刻的错锷,旋即微笑的点头:“在下正是。” “太好了,以前经常听老爷和夫人说起您,今儿终于见到了!”老管家激动的说着。 “哦?”白九誊狐疑的声音扬起。 “老爷和夫人说,您就是老板的丈夫,纯炀的爹,对吧?”老管家没有注意到宁蔻的表情,兀自在那里说着。 “老管家,那个……”宁蔻轻咳了一声,想提醒老管家,可惜老管家并没有注意到她,一双眼睛仍直勾勾的盯着白九誊,手更是握着白九誊的手不放,那表情和神态,好像眼中只有白九誊一人。 金总管家的这个老管家,最是爱管她的事情,以前就总是念叨着,她孤身一个带着纯炀好辛苦,碰到好男人就嫁了,能把纯炀的爹找回来更好。 当时她就决定,以后绝对不要让这个老管家看到白九誊。 一路上只想着如何摆脱白九誊,却忘了老管家这一茬了。 “对,都是在下!”白九誊十分平静的回答。 宁蔻抚额,这下可完了,这老管家以后恐怕会没完没了,她的耳朵要不得清净了。 这边老管家马上跑来拉宁蔻,然后斜瞪了宁蔻一眼 tang:“云老板,你也太见外了,你的丈夫、纯炀的爹来到这里了,你居然说不必管他,他可是贵客呢,夫人若是见到他,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宁蔻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她来这里,好像不是为了这件事,题目似乎跑偏了,这老管家也似乎忘了她来的目的了。 宁蔻心里正这样想着,老管家已经热情的拉着她与白九誊一起进了金家的大门。 一边进门,老管家一边冲大门内大声喊着:“夫人,夫人,您快看是谁来了!” 一身缟素的金夫人,如今也已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岁月在她的脸上写满了苍桑,一身的纯朴,与金总管一起为云氏连锁操劳,任劳任怨。 金夫人也是宁蔻一直敬重的人。 “原来是半夏来了,快请进吧!”金夫人抹了抹眼泪,眼眶还红红的,赶紧邀请宁蔻进门。 “夫人,不仅是云老板来了,这还有一个人呢!”老管家把白九誊往前推。 金夫人并没有见过白九誊,困惑的眯眼:“这位是?” “他只是路过的。”宁蔻慌忙把白九誊往门外推,低声叮嘱:“现在没你的事了,你赶紧走吧!” 老管家一把推开宁蔻。 被推开的宁蔻,讶异于这老管五十多岁了,居然还这么大的劲,只见那老管把她推开,又继续把白九誊往前推:“夫人,重要的是这位!” “呃,不知你是?”金夫人还是困惑。 “在下白九誊。”被老管家在大门口那么一折腾,白九誊一副淡定神态的自我介绍。 金夫人的眼睛瞠大,与老管家一般惊讶的叫着:“你就是白九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样。”白九誊微笑的解释。 金夫人上下打量着白九誊,脸上的悲伤之色消了些,沙哑着声音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看纯炀就知道了,现在一看,本人比预料中还要好看。” “多谢金夫人夸奖。”白九誊一点儿也不客气的道谢。 宁蔻翻了一个白眼。 他们都似乎忘了她来这里的目的了。 白九誊一出现,他们全部都把她给忽略了,她今天来这里才是重点好吧。 不甘被忽视的宁蔻,忍不住插了一句打断他们:“金夫人,我听明日传话,说你找我有事是吗?” 金夫人似乎没听到:“白公子,你跟半夏是不是已经重归于好了?” 宁蔻无语,今天这金家的人,似乎都自带声音过滤功能,不管她说什么,他们似乎都没听到。 “暂时还没有。”白九誊如实回答。 “为什么?”金夫人皱眉。 白九誊微笑的转头看了宁蔻一眼,若有所指的道:“夏夏现在还没有原谅我,夏夏不原谅我,暂时也没有办法。” “半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金夫人突然将视线投到宁蔻的身上。 被忽略了一会儿的宁蔻,突然被众人的视线盯住,来不及受宠若惊,便接到一道道指责的目光。 她做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只见白九誊脸上那无辜的表情,令宁蔻不禁怒从心起。 “金夫人,现在这件事不是重点,明日不是说您找我有事吗?”宁蔻微笑的扯开话题。 “那件事暂时不急。”金夫人随意的挥了挥手。 不急?宁蔻皱眉,不急的话叫她来做什么? “那……” 宁蔻还想再说,又被金夫人冷不叮的出声打断:“半夏,现在白公子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还没有原谅他?纯炀可是跟我提过好几次想要亲爹的!你不也经常念着他吗?” 突然被戳穿了心思的宁蔻,脑中一片混沌。 坏了,当初白九誊初离开的那几个月时间,她经常带纯炀来金总管这里,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后来事情就过去了。 现在这件事被金夫人当着白九誊的面挑出来,她只觉困窘至极。 “金夫人,您怕是听错了,我可从来没有念过他!”宁蔻赶紧解释,感觉到白九誊灼热的目光向她望来,她没有勇气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老天爷,就让她窘死吧。 “谁说的?我可记的清清楚楚,三年前你在我这哭的可惨了,现在人家回来了,就不要矫情了!”金夫人语不惊人死不休。 宁蔻的脸一阵发烫。 “金夫人,这件事不是您想的那样,当年我差点死在他的刀下,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对他死心了!”宁蔻马上反驳,不能总是这样被金夫人误解。 这是宁蔻第一次当着白九誊的面,提出当年那件事。 金夫人和老管家两个质疑的目光看向白九誊。 接到二人的目光,白九誊赶紧开口:“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夏夏你消气,只要你说的出,我一定做得到。” 金夫人和老管家两人的视线重新移到宁蔻的身上。 “半夏,当年的事情,也许是有什么隐情。”金夫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又冲白九誊问:“你现在娶妻了吗?” “无妻无妾,更无侍女!”白九誊又飞快的回答。 在金夫人和老管家两人的心里,已经对白九誊投以肯定的目光,然后两人再一次面向宁蔻。 “半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人家现在已经回来了,而且又知错,况且为了你,这三年来未娶妻纳妾,有什么事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金夫人忍不住又冲宁蔻劝着。 宁蔻抚额。 现在所有的过错又到她身上来了。 就说今天不该跟白九誊一起来的,她这完全是给自己找麻烦来了。 在湖边小筑里最多只是尴尬,现在完全是窘迫,她把自己置于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面对那一道道质问的目光,宁蔻窘迫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宁蔻欲转身逃走时,白九誊适时的开口为她解围:“给她点时间吧,我暂时还不想逼她。” 瞧瞧……瞧瞧他说的都是什么。 宁蔻心里那个怒啊,可是,现在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金夫人和老管家两个人的心现在都向着白九誊,她说什么都会被他们两个反驳,最后还会被批评教育。 往常这两个人可都是对她恭敬的很,从来不会说一些越距的话。 可是今天? 这白九誊一挑拨,立马遭到了他们两个的同情,然后一致来攻击她这个主子。 太可恨了! 这个黑心的白九誊。 宁蔻心里将他鄙夷到底。 “半夏,以前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什么,可是,这一次,我要说说你了,有时候不要太固执了,该松口的时候就松口,你看人家白公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金夫人忍不住为白九誊说好话。 宁蔻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今天她会带白九誊出来,完全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约定,而且是被白九誊用激将法激的。 不过,如果她说了她是为了两千万两银子,就陪白九誊出来,结果一定比现在更凄惨。 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一道道青筋暴突。 俗话说的好,忍字头上一把刀,她一定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一定不能让白九誊的奸计得逞。 想扰乱她的心,门都没有。 “金夫人,你说的话我都懂,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金夫人,我已经在问第三遍了,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宁蔻笑眯眯的问,温柔的话中带着几分压力。 明白宁蔻现在不想提这件事,再配上她的表情。 金夫人也不笨,自然知晓宁蔻的心思。 “其实,是我家老爷留下了些东西,不方便让别人交给半夏你,可是,我现在暂时也抽不开身,所以就让明日传了话给你。”金夫人认真的说道。 “金总管留了东西给我?”宁蔻微皱眉:“是什么东西?” “你随我来吧!” 金夫人在前头带路,宁蔻和老管家两个跟在她的身后,白九誊也跟上前来。 在进金总管的书房前,宁蔻突然倒退了一步,警告的斜睨了白九誊一眼,冷冷的道:“你最好在外面,不要跟进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到大门口等着就是,一会儿我出来会……” 宁蔻这边话还未说完,金夫人在前头突然开口打断了宁蔻的话:“白公子一起来呀,怎么停在那里不走了?还有半夏,你还不快请白公子一起来?” “……”宁蔻咬牙切齿,这金夫人今儿个是越来越过分了,帮白九誊也帮的太明显了些,她与金夫人认识十多年,这白九誊认识她恐怕连十分钟都不到:“我知道了!” 宁蔻的声音有气无力,此时此刻,她云氏连锁老板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感觉瞬间变成了被大人训斥的犯错孩子。 “夏夏你既然觉得我进去不合适,我便在外面等!”白九誊淡淡的说着,当真站在大门外不再往前走。 这个可恶的白九誊,他就是存心的。 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你现在可以进来了!” “夏夏你不是觉得不方便吗?既然不方便的话,我在外面等也是可以的。”白九誊一本正经的说着。 眼看金夫人在前面已经跟她隔了一断距离,一会儿金夫人发现了,一定又会再继续念叨。 “姓白的,你够了,如果你再不进来的话,出了门之后,你就再也不要跟着我了,我们现在就分开,你那两千万我也不要了!”宁蔻板着脸威胁。 白九誊挑眉,抬脚踏进门槛:“那还能不进?” 说完,白九誊已走在宁蔻的前面。 宁蔻抚额,自己算是在栽在他的手上了。 只盼着在金家的时间赶紧过去,然后赶紧从这里离开,今天也赶紧天黑,到时候她就可以摆脱白九誊这个黑心的男人了。 双手握紧,阖上眼深吸了口气。 不气不气,一定不能气,只要她气了,就着了白九誊的道,那么她就输了,她一定不能气。 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她再睁开眼睛,总算舒服了许多,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露出笑容,然后跟在白九誊的身后,皮笑肉不笑的向金总管的书房走去。 金总管的书房内,各窗子紧闭,较暗些。 金夫人忙着打开书房的窗子,边打开边说:“老爷去世之后,这窗子便没有打开过,他去的那天早上,把一打东西放在窗子上,还说要等见到半夏你之后,就把东西交给你,可是……” 可是金总管那天却一去不复返。 金夫人从擦得干净的桌子上,拿出一打资料来,放在桌子上。 窗子打开,屋子里面大亮。 前两天宁蔻来吊唁金总管的时候,因为着急想找到凶手,当时只是匆匆来过,以前也从来没有到过金总管的书房。 他的书房很简单,除了一个书架还有桌椅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书架上面,摆满了发黄的线装书籍。 坐在金总管的椅子上,金夫人把她刚刚拿出的资料,摆放在宁蔻的面前,最后,又放了一封信在宁蔻的面前。 “这封信是老爷在四天前就已经写好的,当时,他说的话很奇怪,现在想想,可能他早就预知自己会有那么一天,提前写好了信,这是给半夏你的。” 信封用蜡封好了口,信封上面端正的写着“郡主收”三个字。 看到那三个字,宁蔻的鼻子便是一阵酸涩。 这么多年,金总管一直帮她打理云氏连锁,这个字迹她太熟悉了。 可是,这个字迹,她以后恐怕再也看不到了,再也不会有人那么忠心的待她了。 一滴清泪不经意的划过颊边。 当她欲拆开信封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皱眉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白九誊冲她微笑,然后接过信封:“暂时还不能拆!” ————————— ——— 明儿个继续。 190.二人生活(6000+) 宁蔻望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他的手掌带着熟悉的温度,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指,莫名的,一股电流,从两人的指尖传递到身体。 她下意识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动了下手,但是白九誊握紧她的手,她没有办法抽回戏。 连续试了两次,他还是没有松开手指。 指尖的信封被他抢了去。 “还给我!”宁蔻有些生气冲他斥道,那毕竟是金总管留给她的遗书,白九誊抢去,这是不尊重死者。 白九誊松开她的手,手里依旧拿着那个信封,并没有还给宁蔻的打算殓。 只见他的脸转向金夫人。 “金夫人,这书房除了你和老管家之外,有别人来过吗?”白九誊突兀的问道。 “这是金总管的书房,平时都上锁,其他人没有锁,根本就进不来的!”宁蔻打断了他的话,对于这件事,她还是很清楚的,因为这书房里面也有许多云氏连锁的资料。 这些资料都是属于重要资料,整个书房,是这所院子最坚固的地方,大理石砌成,门窗都是钢铁,锁也是特制的。 锁的钥匙只有金夫人和老管家两个人有。 白九誊微笑的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说:“我自是知晓这一点,所以才问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进来过!” 宁蔻皱眉。 这白九誊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金总管的家里只有老管家和金夫人才有钥匙,他也知晓。 只是,不知白九誊这么问到底有什么目的。 金夫人也是一头雾水,听到白九誊如此问,她便回答:“没有,除了我和老管家之外,其他没有人进来过!” 末了,金夫人问出心中疑惑:“不知有什么问题吗?” 白九誊扬了扬手中的信封:“这封信,已经被人下了毒!” “下毒?”宁蔻、金夫人和老管家三个人异口同声的惊问。 白九誊点头:“在这信封打开的那一瞬间,毒就会从里面溢出来,打开这信封的人,会立即被毒死,就像……”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不假,白九誊拿着信封出了书房的门。 书房外有一棵桃树,桃树上面一条蛇盘在上头。 看到那条蛇,金夫人和老管家两个皆吓得瑟缩了起来。 “这条蛇是从哪里爬出来的?” 白九誊将信封拿离了自己一些,用一根棍子,轻轻的挑开蜡油。 信封打开,透过太阳的光线,依稀可见有一缕淡淡的绿色烟雾腾空而起,那烟雾迅速的向四周散开,白九誊早已预料到般的低头,然后看到那雾缓缓的将蛇和桃枝笼罩。 奇怪的一幕,很快便发生了。 缠绕在枝头的蛇,当着众人的面,身体从桃枝上缓缓滑落,“扑腾”一声掉到地上。 怕那条蛇会爬到自己脚边,金夫人和老管家两个吓得惊的叫出声。 好一会儿发现那条蛇并没有任何动静才松了口气。 让人惊讶的一幕还在后面。 原本枝叶茂盛的桃枝和树叶,在蛇掉到地上后,桃枝和叶子慢慢的变黑,甚至叶子开始变枯,一阵风吹来,如一阵秋风吹来,一片片叶子,在空中扭动着美妙的舞姿,然后落在地上。 这一连串的事,都证明了一件事,白九誊的话并没有错,之前的信封里被人投了毒。 可是,信封明明被封的好好的,怎么会有毒呢? “白公子,这……”金夫人声音颤抖的唤着,想到刚刚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假如宁蔻当面把那信封打开,宁蔻现在可能已经丧命。 地上那条早已不动弹的蛇,就是宁蔻会有的下场,越想越觉得可怕。 “这毒散发的很快,打开的瞬间,这信封里面的毒也就消失了,就算以后查起来,也无从查起!” 白九誊边说,边从地上将信封捡起来,重新递到宁蔻的手中:“现在这信封无毒,你可以看了!” 说话的时候,白九誊一脸平静,好像刚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tang。 宁蔻吞了一个口水,难得白九誊还能这么镇定。 看着手中的信封,宁蔻亦觉得不可思议。 “金夫人!”宁蔻的眼珠子灵黠的转动,然后定在金夫人的脸上。 “这个毒,绝对不是老爷放进去的,老爷他……”金夫人着急的为金总管辩驳。 宁蔻温柔一笑的安慰她:“夫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金总管,更不会怀疑你和老管家。” 金夫人抹了抹眼泪:“要是老爷知道有人利用他的信,来害你的话,他就算走也不安心。”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宁蔻又笑了笑:“我现在要问你的事,你要仔细回答。” “你问吧。”金夫人镇定的站直了身体。 “知道金总管写这封信的人有多少?”宁蔻认真的问。 金夫人低头仔细的思索着,在脑中寻找可疑之处。 忽地,金夫人像是想到什么,“啊”了一声抬头。 “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尽管说。”宁蔻急问。 “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当时老爷出门的时候,有个小乞丐就在门外,老爷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不要碰那封信。” “后来呢?”宁蔻急急的又问。 “后来那个乞丐来讨些吃的,老爷出门的时候恰好忘了关书房的门,等我进屋拿了东西出来的,发现书房的门好像开着,当时我还以为是风吹的,时间很短,那个乞丐应当没有时间做才对!”金夫人狐疑的说着。 想要下毒的话,那个空隙就已经够了,金夫人只是妇人,没有遇到过武功高强之人,自然不知这其中的懊妙之处。 武功高强之人,即使你转身的空隙,只怕整个院子都会被投毒,何况只是小小的信封。 这样看来,当时给她投毒的人,是瞅准了时机,在信封里下毒要毒死她。 只是,现在还不知,这个给她投毒的人是什么身份和来历,或者又是金国太后? “等到再见那名乞丐,你还能认出他吗?” 金夫人肯定的点头:“他的嘴角有颗痣,皮肤也很黑,很容易认出来,如果能再次见到的话,我是可以认出来的!” 宁蔻的嘴角扯了扯。 如果对方真如金夫人所叙述的那样,金夫人怕是以后认不出对方了。 对方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以宁蔻的经验得知,对方是易容之后才行凶的。 不过,她实话实说的话,金夫人只怕是会内疚。 “好,要是哪天再见到那个人,金夫人一定要及时通知我哦。” “这是一定的,我只要再见到那个人,一定要将他抓住,半夏你与人无忧,那人太坏了!”金夫人气的浑身发抖。 “夫人莫气,好在现在已经平安无事了!”宁蔻又安慰她。 金夫人心有余悸的点头:“是呀,幸亏今天白公子在这里,倘若白公子不在这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金夫人和老管家两个冲白九誊投去崇拜的目光。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若是夏夏被毒死了,我也是舍不得的。”白九誊微笑的回答。 宁蔻翻白眼,后面果真又听到金夫人和老管家两个对他的喜爱之声。 “白公子果然厉害,闻名不如见面。” “老爷说的没错,不愧是白族尊主,有两下子。” “……”他们两个也够了吧,自打白九誊进门起,他们两个的夸奖声就没断过。 “对了,半夏,老爷的信,你看完了吗?”金夫人得空了,突然冲宁蔻问了一句。 宁蔻一头黑线,他们一直在那里说话,她站在旁边怎么看信? “马上就看!”宁蔻微笑的答,笑容却很僵硬。 拿开信封里面的信纸,那信纸正是金总管平常惯用的草纸,上面的一笔一划,宁蔻都非常熟悉。 里面有好几张纸,纸上面写明了明年在哪些位置开连锁的分铺,具体到了哪一街和哪 一个行业。 因为宁蔻经常性会有些粗心,像这些细心的东西,金总管全部替她做齐了。 看着这些信纸,宁蔻的心便是被梗着了一般。 鼻子一阵酸涩,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 “金总管,你不在的话,这些分店,让我一个人怎么开的起来?”宁蔻哑声呢喃着。 金夫人站在旁边不住的叹气。 “老爷就是这样,把云氏连锁就当成是自己的,每一样都想做到最好。” “就是因为这样,我也更放心把云氏连锁交给金总管,可是,他却……”现在说什么,金总管也已经回不来了。 “半夏,你也节哀吧,老爷经常说,生死由命,不可强求,人的生死都是有定数的,怪不得任何人。” 宁蔻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我居然还要夫人你来安慰。” “老爷经常说,你小小年纪,能承担得起云氏连锁这个重担,其实,你比老爷更累,这些我们都知道。”金夫人语重心长的道:“老爷还说过,希望你不要每一次把自己逼得太累了,要适当的休息一下。” “这个我知道。”宁蔻微笑的答。 “你每一次都是说嘴上知道,可是你从来没有真正的休息过。” “云氏连锁里那么多事情,假如我不在……” “一个人不可能任何地方都做到尽善尽美,有一点缺点才是人,现在老爷已经不在了,若是你再倒下了,云氏连锁以后还要靠谁?”金夫人叮嘱道。 “我以后会注意。” “只靠你一个人的话,估计也注意不了,你身边就必须还要有一个人才行!”金夫人的话锋一转,目光直指白九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宁蔻抚额。 “夫人,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想我要先离开了!”再待下去,说不定金夫人就要逼着她在这里与白九誊再一次举行婚礼。 宁蔻才刚刚说完,一个小纸条从信封里掉落了出来。 宁蔻低头扫了一眼,发现纸条的最上面写着“郡主”两个字。 是给她的。 带着疑惑的心,宁蔻把那张纸条捡了起来。 宁蔻刚看了一眼,瞳孔骤然睁大。 手一抖,手中的纸条飘飘然在空中飘荡着落下。 白九誊顺手接过纸条,刚扫了一眼,不由得瞳孔缩紧。 “怎么回事?”金夫人为不明为何白九誊和宁蔻两人的目光突变。 宁蔻咬紧下唇:“事实上,金总管早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有一死,所以……才会留下这些遗言。” 金夫人皱眉,从白九誊的手里抢过纸条,轻声的照上面的字迹念下去:“郡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郡主保重自己,最后,请郡主尽早与白公子重结姻缘。” 读完,金夫人的手也忍不住发抖,不敢置信的眼抬起,眼中写着错锷:“半……半夏,你告诉我,老爷这上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他知道自己会死?为什么?” 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的金夫人,忽地身体一阵摇晃,险险的往后栽去,幸亏白九誊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的身体,她才不至于跌倒。 站稳了身体,金夫人的手里依然拿着那张纸条,颤抖的捏紧:“半夏,你告诉我,老爷明明知道自己会死,还去送死的吗?” 宁蔻心疼的轻轻搂过金夫人的肩膀。 “夫人~~”她咬牙切齿的在金夫人耳边保证:“那个背后的主谋,我一定会抓到他,让他为金总管的死付出代价。” “老爷他总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说,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他一定是知道了所以才会……”金夫人泣不成声的在宁蔻怀里哭着。 宁蔻抱紧了金夫人。 金总管之死,另有蹊跷,一定是在之前接到了什么消息,可是他却没有机会传递给她,或是没有办法传递给她。 金总管是她的左膀右臂,金总管一走,她就等于失了左膀右臂,说到底,金总管还是因为她才会丢掉性命。 她隐隐的觉得,在金国太后的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存在,那个人,才是这一切背后的主脑。 原以为金总管是因公殉职,结果知晓金总管是受人胁迫才会死去,金夫人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情绪低迷,好不容易安慰了她,看着金夫人安静的躺着睡下,宁蔻和白九誊两个才从金家出来。 出了金家,宁蔻长长的吁了口气。 由于天气炎热,在金家待了这么一会儿,身上出了不少的汗,身体缺水感觉口干舌燥。 她捏着嗓子轻咳了一声。 一只水壶递了过来。 “谢谢!”宁蔻连想也未想的,道了声谢接过,仰头喝了一口,干涩的嗓子舒服了许多,水壶的盖子重新盖上递回了原来的方向。 修长的指接过了水壶,不同于明日那双粗小的手指。 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宁蔻才发现刚刚递给她水的人并不是明日,而是白九誊。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两个今日的约定,看到我的时候,不要这么惊讶!”白九誊微笑的提醒她。 嘴巴阖上,她的眼睛向马车边上看去,原本该在马车上的明日人不知去了哪里。 “明日呢?”她疑惑的问了一句。 “应当是已经找凉快的地方乘凉去了。”白九誊回答。 “不可能!”宁蔻斩钉截铁的回答:“只要我不开口,他哪里都不会去,会在马车上乖乖等我,然后载我去下一站!” 刚刚说完,宁蔻犹觉不对劲,一双质疑的眼睨向白九誊,美眸眼皮微敛:“不会是你命令他走的吧?” 除了白九誊之外,明日不可能会听别人的命令。 白九誊低头轻笑。 宁蔻板着脸:“你笑什么?” “夏夏~~”他温柔的唤着她,嗓音里透着几分揶揄:“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你觉得,我有时间去命令他吗?倘若我命令他,难道你不会发觉吗?” 宁蔻半信半疑的眯眼瞪着他:“你是白族尊主,能力高强,谁知道你会不会用念力将人赶走!” “夏夏,你太抬举我了,我的功力,暂时还没有大到那种程度,如果有那种武功,我一定会去学。”白九誊打趣了一句。 宁蔻黑着脸。 可是,任何理由都解释不通明日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宁蔻生气的时候,小嘴角嘟起,腮帮鼓鼓的,煞是可爱。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不懂如何掩饰自己的脾气,可爱的表情,令人忍俊不禁。 眼见宁蔻不高兴,白九誊的视线往树上瞄了一眼,瞅着树梢的彩雀,笑着提醒他:“或许有一个家伙可以帮你解答!” 经过白九誊的提醒,宁蔻顺着他的目光往树梢望去。 感觉到四道目光朝自己射来,躺在枝头的树萌下乘凉的彩雀一个激灵,赶紧翻身站在树枝上,朝树下望去。 “主人!” “明日呢?”宁蔻阴沉着声音质问。 “大概是走了!” “走了?” “对呀!”彩雀一本正经的向宁蔻解释:“笨主人,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湖边小筑里的那些人,都盼着你跟姑爷快快合好,他不想留下来打扰你们两个人的二人生活,另外,他在华城最豪华的客栈里定了间房。” “你说什么?”宁蔻的脸由黑转白。 “我亲眼看到的!”彩雀一股脑把所有的事情全捅了出来:“其实,您跟姑爷之间的谈话他们都听到了,他们昨晚就商量好的,在你早晨起床之前,明日就进城定了客栈,说是让你们两个今晚春.梦.了.无.痕。” 宁蔻的脸由白转红。 什么春.梦.了.无.痕,这只破鸟,不是人,却说着人话,但是,说的却是不中听的话。 觑了一眼身侧的白九誊,她的目光忍不住他的身上看了一眼,在那一瞬间,她的耳根子一阵发烫。 “那只麻雀刚刚说什么?”白九誊疑惑的看着宁蔻,她的脸色很可疑。 “没什么!”宁蔻飞快的别过脸。 “或许……”白九誊盯着她的脸,一字一顿的说:“它是想让我们俩春.梦.了.无.痕?” “……” ———————————— 明儿个继续。 191.更近一步(6000+) 明知道白九誊听不懂彩雀的话,可是,此时此刻,宁蔻怀疑白九誊是不是真的听不懂彩雀所说的话。 枝头的彩雀在听到白九誊的话后,激动的翅膀扑腾着。 “唉呀,不愧是白族尊主,居然一下子就猜出来我的话,太聪明了!戏” 宁蔻的脸一片漆黑。 今儿个她听到无数夸赞白九誊的话,到了令她发指的地步,他们也有点节操好不好?最起码……她还是他们的主子,可是他们却一个个不拿她当回事殓。 怒了! 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准确的砸到枝头的彩雀。 “嘎!”被砸中的彩雀,扑腾着翅膀,尖叫着逃走, 回头间,发现白九誊若有所思的笑看着她,她的脸一阵窘迫,红晕再一次浮上脸颊:“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她凶巴巴的口气带着浓浓的威胁。 她总是无法掩饰自己的内心,心里想的什么,全部都写在脸上了。 白九誊微笑的低头:“夏夏你确实是美女,我看你难道不行吗?” “……”她原本就没指望白九誊的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果然…… “现在已经中午了!”白九誊又笑着说了一句。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果然已经到了中午,早上她没吃什么东西,胃里空的慌,金家附近有家小餐馆,饭菜的香味从里面传出来,扑入鼻底,惹的她一阵饥肠辘辘,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肚子咕噜叫的声音,令宁蔻自己有些尴尬,手捧着肚子尴尬的将视线望向他处。 白九誊低头笑了笑:“看来夏夏你已经饿了,附近倒是有一家不错的饭庄,那里几道菜做的不错,恰好是你喜欢的!” 她想拒绝的,但是,肚子里咕噜的声音不断传来。 在她的字典里,吃饭最大,不吃饭,最亏待自己了,她向来不喜欢亏待自己。 既然是为了她的胃,她也没有必要拒绝。 想到这里,她的眼珠子骨碌转动,灵黠的眸底闪过一抹精光,脸上摆出淡漠的表情:“那我们就去那里吧!” 说完,宁蔻便直接往左边拐去。 突然,白九誊握住了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她便无法再上前走。 她不悦的回头,瞪了一眼手腕上那只有力的手:“不是说要去吃东西吗?你现在又想做什么?” 白九誊的手指指了指右边的方向,俊美如俦脸上的笑容,带着蛊惑的魅力:“我说的地方,在那边!” 宁蔻心里窘迫,原来是自己搞错方向了。 她淡定的站定,挣脱开白九誊的手,下巴微扬,一脸高傲的指着右边:“你带路吧!” 白九誊站在她的旁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灼热的视线,比头顶的烈阳还要炙热,刚刚她还不觉得热,被白九誊的目光注视着,她觉得整个身体仿佛正在被烈火炙烤,热的浑身燥热难耐。 这个混蛋白九誊。 她的双手握紧,掌心里凝聚着些汗水,她不敢回头对上他的视线,怕自己会被他蛊惑。 好一会儿后,她的脊背已经被汗湿了一大片,站在原处越来越窘迫的她,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刚准备开口斥责身侧的白九誊,忽地,她的身体却被人拦腰抱起。 身体突然失重,宁蔻吓得连忙抬起双臂,反射性的抱住可抱的东西——白九誊的颈项。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宁蔻发现自己身处何地,双腿扑腾着挣扎,想从白九誊的身上下来。 她的那点力道,哪是白九誊的对手,只得乖乖的被白九誊抱往马车边上。 “姓白的,你要是再不放开我的话,我可是要喊非礼了,我……” 宁蔻的话还没说完,屁股重重的跌在马车的车板上,疼的她捧着臀.部龇牙咧嘴的喊疼。 这个白九誊太过分了,把她放下来也不说一声,而且还这么不温柔的把她放下,她的屁股快被摔成两瓣了。 急火未褪,换上了怒火。 白九誊冲她挑了挑眉,指了指马车内:“如果你不想在去的途中被晒成黑碳,就马上坐到里面去!”白九誊提醒她。 宁蔻蹙眉:“坐到里面?明日不在,没有人驾车,我们怎么去?” 白九誊顺手拿过马缰绳,坐在驾车的位置:“如果你想走着去,也可以!” 原来是他要驾车。 因为明日为她驾车惯了,在她的印象里,白九誊也是与她一样坐在马车内,不是会驾车的人,既然他愿意驾车,她也没异见,毕竟……在这样的烈日下这样热,走过去确实比较困难。 她向来爱惜自己的皮肤,所谓女人嘛,爱美之心时时刻刻都有。 宁蔻安心的坐在马车内,放下车帘,与白九誊隔开,她的心脏这才有了放松的余地。 本以为这样就舒服了,可是,宁蔻发现,她的噩梦才刚开始。 马车启动后,宁蔻阖上眼睛打算小小的休息一下,但是,马车刚开始启动,便左右不定,时快时慢,非常颠簸。 明日驾车非常稳,被明日惯坏了的宁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 她忍不住起身,来到马车的车门口,刚刚掀开车帘,突然马车猛地向右转,宁蔻的身体惯性的向左摔去,身体重重的撞到了车门。 “咚”的一声,撞的非常响。 可是,马车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可怜的宁蔻,狼狈的爬起来,一只手扶着车框,一只手揉着肩膀被撞疼的位置。 “姓白的,你到底在做什么?” 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只鸡从旁边跳了出来,白九誊立即勒紧了马缰绳。 马儿因白九誊过度用力的动作,双前蹄高高扬起,马头仰向天空,长长的嘶吼了一声。 马车骤然停下来,令宁蔻的身体从马车内滚了出来,眼看她的身体就要滚出马车,滚落到马蹄下,一只手适时的拦住她的腰。 马腿近在咫尺,宁蔻的心脏扑通直跳,在那一瞬间,心脏几乎跳出了嗓子眼。 腰间那只手有力的将她抱了起来,重新放置在马车上。 惊魂未定的宁蔻,连续喘息着,目光呆滞,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当她终于反应过来,一双美目圆睁的瞪着白九誊:“你刚刚到底在做什么?”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而宁蔻似乎并未发现这一点,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胸口上用力的戳着。 白九誊无辜的看着她。“驾车!” “驾车是你这样驾的吗?你知不知道刚刚差点就出了人命?”宁蔻没好气的提醒他,手指在他的胸口上又是用力一戳。 他那双幽暗的琥珀色眸子含笑的望着她, “毕竟没有出人命,不是吗?” “你居然还说毕竟没有出人命!如果出人命的话,那就迟了,你到底是怎么驾车的?”宁蔻发怒的冲白九誊训斥。 两人是俊男靓女,即使吵架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引得旁边的路人冲两人驻足欣赏两人的对峙。 “哦,我这是第一次驾车!”白九誊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 宁蔻差点被他气的吐血,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第一次驾车。 她忍不住抚额。 刚刚她怎么就觉得白九誊会驾车呢?还满心欢喜的坐在马车内,等着他驾车,结果……差点把自己给吓死。 能将她的怒火一下子激起来的,除了白九誊,没有第二个。 “你以前没有驾过车?”宁蔻黑着脸,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 “哦,没有机会驾过。”白九誊淡淡的抛出一句。 “……”被他打败了。 他的气息吐在她的颈间,带着酥麻的感觉,拂过她的颈项,她听到自己心脏如擂鼓般的声音。 此时,她才发现她离他只有几寸的距离,而他的手臂依然紧紧的搂着她的腰。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靠得这样近的? 宁蔻心里警觉了起来,面上一红,双手用力一推,便从白九誊的怀里挣脱了出 来。 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白九誊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轻叹了口气,有些可惜,那种触在掌心中的柔软触感,着实令他贪恋。 “再忍一忍,一会儿就快到了!”白九誊作势要继续驾车。 实在受不了自己被他这样折腾,再加上她受惊不小,她倏的直接抢过白九誊手里的缰绳:“我来!” “那怎么行?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怎么好意思让女人驾车,我坐着?”白九誊一嘴别扭的说着,就要把缰绳从宁蔻的手里抢过去。 宁蔻手里握着缰绳,冲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板着脸冷冷的威胁:“要么你进里面坐着,要么下车,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白九誊挑眉,他笑了笑:“我先中间!” “中间?” “下车我肯定不会下去的,不过,没了我,你也不知道位置在哪里,所以,我还是坐在你旁边,由你驾车吧!”白九誊最后宣布道。 “……”宁蔻烦燥的以指按住酸涩发涨的额头:“好吧,你就坐在那里吧!” 经过这么一折腾,她的肚子更饿了,首先还是填饱她的肚子比较要紧,其他的事情,暂时先缓一缓,先放过白九誊这个混蛋。 白九誊微笑的看着她,当真坐在她的身侧。 不得不说,像白九誊这样俊美又有着谪仙气质的人,随便一坐,那就是一幅画,优雅的笑容,一身纯白的衣裳,如仙人一般,令旁边的和女频频投来爱慕的目光。 看到那些目光,宁蔻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了似的,表面上她仍然装作平静,牵着马缰绳一路往前走。 不过,在驾车方面,宁蔻还是新手,旁边有路人,又怕会突然从旁边窜出人或物,到时会控制不住力道发出车祸,所以,宁蔻驾车很慢。 白九誊一边指挥着宁蔻往哪里拐,一边在她耳边唠叨:“这速度还不如走着的快!” “……”他能别说实话吗?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驾车驾的不好。 虽然速度很慢,两个人总算是安全到达了白九誊所说的饭庄门前。 预料之外的,那家饭庄格外火爆,在门口排着很长的队伍。 闻香到,是这家饭庄的名字。 这家饭庄宁蔻有所耳闻,听说这里的菜色不错,不过,宁蔻却从来没有到这里来吃过,门外不时的飘来菜香,光闻到那香味,就已令人神往。 下了马车,白九誊接过马缰绳,微笑的冲她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先把马车放起来。” 他却存放马车? 宁蔻汗颜,刚想开口说自己去放,那边白九誊已经熟练的驾起车,稳稳的将车拐弯,往饭庄的后院而去了。 盯着白九誊驾车的背影好久,宁蔻的嘴角开始抽搐,眼睛里有火苗一点点的窜起。 原来,他并不是不会驾车,原来,他的驾车技术不错,原来……他刚刚……一、直、在、戏、弄、她。 可是,单纯的她,到现在才发现了这一点。 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她早就不该相信他的,结果,她又被骗了,该死的白九誊。 放好了马车回来的白九誊,发现宁蔻站在原处,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尚不知情况的白九誊,微笑的走到她面前,拿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夏夏,怎么了?” 宁蔻没好气的拍掉眼前的那只手,美目含怒的瞪着他。 “姓、白、的!”宁蔻一字一顿的从齿缝中吐出这三个字。 白九誊好笑的双手负在身后:“怎么了?是谁惹夏夏你生气了?” “你!” “我?我怎么了?” “你自己心里明白!”她咬牙切齿的又答。 “我自己心里明白?”白九誊一脸无辜的皱眉,双手摊了摊:“至今为止,我好像没有做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吧?” 还在装傻!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宁蔻毫不客气的一针见血指道:“你不 是说你不会驾车吗?” “是不会呀!” “可是我刚刚看你驾车驾的很好。”宁蔻异常愤怒的指控:“但是,刚才在金总管门前的时候,你却故意没有驾好车,还故意……” 她的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 想到她从马车里摔出来的时候,他的那只手搂住了她的腰,搂的那个及时呀。 当时她就觉得那只手搂着她时不怀好意,还故意将她紧贴了他,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这个白九誊,看起来温文无害,实际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因为他一时的温驯,她差点就忘了他的本性。 “刚刚吗?”白九誊无辜的看着她:“刚开始确实不熟,不过,这一路上看着你驾车的样子,我慢慢就学会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鄙视她的技术差? “夏夏,你不是饿了吗?我们进去吃吧!”白九誊体贴的道。 “是饿了,不过,看现在这情形,我们恐怕午时过后,也没有办法吃到东西!”宁蔻不禁担忧的看了看门前那长长的队伍。 “我若是想吃,自然有我的办法,我们两个只要进去即可!”白九誊忽地神秘一笑,牵住她手便往里面走。 “喂,你放开我!”宁蔻生气的要甩开他的手。 白九誊半侧过脸:“我花了两千万,买了你今天一天,牵个手,不过分吧?” “……”两千万牵个手,这生意可亏大发了,宁蔻在心里为那两千万两银子心疼,心疼的同时,忘了自己的本意,她才是吃亏的那一个。 在这话题转换间,宁蔻已经忘了刚才的马车事件。 拉着宁蔻往饭庄里面走,宁蔻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刚进门,饭庄的掌柜站在柜台的后面,一眼瞥见白九誊和宁蔻两人进门,愣了一秒钟,忽地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赶紧迎上了前来。 “两位贵客终于到了,你们之前预定好的包间已经预备好了,来人哪,带这两位贵客上二楼雅间!” 白九誊的脸上一派平静。 宁蔻心里狐疑着,不知白九誊何时安排好的这一切。 心里正疑惑着,人已经来到了包厢中。 不等宁蔻开口问对面的白九誊,包厢外两位小二的对话声为宁蔻提供了答案。 “来了吗来了吗?” “来了!” “明日说的那名我们夫人的男人也来了?” “是呀,刚刚就是我带着他们进去的,不过,夫人的男人,气场很强大,我都没敢多看一眼。” “你这个没出息的。”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在包厢内听着门外的声音,宁蔻的脸异常窘迫,低头低声诅咒着:“这个明日,回头我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 不但为她定什么客栈,现在连饭庄也定好了,她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这闻香到也是她云氏连锁旗下的。 “我很意外,本来我自己定了位置,现在你居然也提前定了,看来……你也很想让我们度过愉快的一天!” 愉快个头,从头到尾,愉快的就只有他自己,她可没有一点儿高兴的。 被自己的手下设计,对面坐着自己不想见的人,她想钻地缝的心都有了。 揉了揉太阳穴,阖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一些,再睁开眼睛时,她脸上的表情轻松了几分。 “虽然今天这一顿,我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一顿是我请了。” “今天是我买了夏夏你一天,怎么可能会让你请呢?两千万两我都花了,更不会在意这点午膳的费用。”白九誊微笑的看着她说着。 白九誊的话落,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好像是盘子碎掉了。 宁蔻打开包厢的门,一名小二站在门外,一脸惊恐的模样。 那小二看到宁蔻的脸,吓得慌张后退,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那小二如见了鬼般的仓惶逃走。 宁蔻又扶额,不禁呻.吟了一声。 坏了,那小二一定是听到了白九誊刚刚所说的话,她已经可以预想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云氏连锁的云半夏租价——两千万两一天! 她的名声彻底被白九誊给败坏了。 突然,一道诡异的黑影在楼梯的拐角处消失,宁蔻皱眉,再注意看时,楼梯上已无半个人影。 —————————————— 明天万字更新。 192.你担心我?(10000+) 舆.论的威力是极强的,当宁蔻和白九誊踏出闻香到饭庄二楼的楼梯时,宁蔻便察觉到了异状。 虽然一楼大厅里的那些客人们一个个都在低头用餐,可是,他们下楼之前那么如菜市场般吵嚷的讨论声不见了,代替的是死寂一般的安静。 那些人看起来都在低头认真的用餐,可是,宁蔻却眼尖的瞥到他们眼睛的余光,正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与白九誊戏。 与白九誊约定好陪他一天的宁蔻,没想过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只想低调殓。 可是,如今看来,她是低调不了了。 那些一楼的客人们,怕是听到了这家饭庄小二的话之后,一个个猜测纷纷。 最远一桌两名客人,大概是觉得自己离的远,小声说话也不会被白九誊和宁蔻听见,便肆无忌憧的小声对话。 天生会唇语的宁蔻,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的嘴形。 “快看,那就是云氏连锁的云老板!” “那她旁边的一定就是那个用两千万包.养了她的男人吧?”另一个人好奇的问道。 “肯定没错!”两人小声的叽叽喳喳说着。 “不好,云老板好像往这边看来了!” “怕什么,我们坐这么远,她是不会听到的!” “也对!” “这个云老板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居然是被男人包.养的,怪不得她这么多年来,把云氏连锁开得这么大,一定是靠男人的关系才能支撑下去,啧啧……如果我也有两千万两银子,我也要包她那么一天,不知道云老板躺在我身下销.魂.蚀.骨的滋味是怎样的!” 那人说着,眼睛猥琐的朝宁蔻看来,眼睛上下打量着宁蔻,色眯眯的眼神透露着他心中的幻想。 宁蔻的眼睛盯着那人的嘴巴,在听到最后一个字时,美丽的脸黑了一片。 正当她准备动手的时候,她旁边白九誊的白色衣袖突然晃了一下,楼梯木质栏杆缺失了一块。 在栏杆缺失的瞬间,伴随着一声惨叫在闻香到饭庄内响起。 只见刚刚那名猥琐宁蔻的男人,捂着自己的嘴巴尖叫了起来,捂着嘴巴的手沾染了两抹血丝。 那名猥琐男人同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怎么了?”他担心的连续问着。 猥琐男人的手拿开,他的嘴巴竟被生生的划出了两道口子,上下唇连接在一起,如兔唇一般,血淋淋一片让人看了怵目惊心。 那猥琐男人的同伴吓的站了起来。 “你……你的嘴巴……” 旁边的人在看到猥琐男人的嘴巴之后,皆被吓了一跳,一时间一楼大厅的人纷乱、慌张了起来。 宁蔻的眼睫微垂,知道那男人的嘴巴是拜白九誊之手。 她毕竟是闻香到的主人,闻香到内发生这种事,她不该置身事外。 “来人哪,把那位客倌带去梁大夫那里,所有的医药费,由我承担!”宁蔻大方的令道。 掌柜听了宁蔻的话,连连点头。 “是,夫人!” 掌柜安排两名饭庄的护卫将猥琐男人带走,那男人的同伴尾随其后,由始至终,他们也不知道刚刚的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待护卫将猥琐男人和他的同伴带离,宁蔻又冲众人笑道:“刚刚的事情让大家受惊了,为表示歉疚,今天全场由我买单,还请大家吃好喝好!” “多谢云老板!”众人马上高兴,刚开始要走的客人马上又坐了回去,高高兴兴的继续用膳。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 出了闻香到,宁蔻不禁心有余悸,还好这场风波平下来了。 “以后你再做出这种事情,可别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你,到时候你就自己解决吧!”宁蔻没好气的冲白九誊斥道。 白九誊笑了笑:“我知道夏夏不会不管的!” 愤愤的瞪他一眼:“那是我的地盘,麻烦你不要在我的地盘上惹事,再有下次,所有的损失都记在你的头上!” “很合情合理!”白九誊煞 tang有其事的点点头,一点儿也不介意的模样。 宁蔻低头咬牙切齿。 敢情他还想再做一次?那她的名声就会越来越差了。 她无耐的抚额:“现在吃也吃饱了,如果你有什么其他事的话,可以去做你的事。” 白九誊俊美无俦脸上的笑容温文无害。 “夏夏,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 “我拿两千万两银子买了你一天你想这样就让我打道回府吗?那可没那么容易!”白九誊笑眯眯的提醒她。 “我云氏连锁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接下来可没有时间陪你。”她笑眯起了眼睛回道。 白九誊耸了耸肩:“无所谓,你去哪里我跟到哪里就是,否则,我那两千万两银子不就亏了?” “我根本就不想赚你那两千万两,是你硬赖给我的。”宁蔻低头小声的呢喃着。 “你说什么?”白九誊的声音突然飘来。 宁蔻马上抬头,皮笑肉不笑的答:“既然白族尊主你不介意的话,你跟着便是,但是,如果你影响我的话,我会立即赶你离开!” “可以。” “还有,我不允许你说话的时候,你开口打断了我,我也会立即请你离开。” 白九誊亦点头:“还有其他的要求了吗?” “最重要的一点,你不能把我们之间的约定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们之间的约定立即终止,而且……”宁蔻狡猾一笑:“那两千万两银子,麻烦白族尊主到时候作为违约费打到我的帐上!” “夏夏真是越来越精明了!” 宁蔻笑容无害:“都是跟白族尊主您学的。” “好,这些我都答应,不知现在要去哪里?” 宁蔻低头思索了一下:“今天云氏连锁名下的官窖新出了一批瓷器,需要我亲自到现场去查看、验收!” “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去。” “如果你当真想去的话,那就一起去吧。”宁蔻认命的道,反正这白九誊今天是赖定她了,就算她现在想赶他走,他也不会走的,倒不如接受。 “夏夏你似乎很不情愿我陪你一起去。” 他真会说实话。 “怎么会呢?我可是非常欢迎白族尊主您跟我一起去,这可是我无尚的光荣!”宁蔻夸张的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既然如此,我便取马车来,若是由你驾车,不知何时才能到达瓷窖。” 宁蔻闭紧嘴巴,关于这一点,她自己也很认同。 ※ 云氏连锁·官窖 官窖坐落在华城外一座小山坡下,这里有天然的泉眼,还有很多瓷矿,可以就在生产,为了生产出上好的瓷器来,宁蔻高薪聘请了许多制瓷能手,留在瓷矿里。 云氏连锁的官窖,也是庆国内最大的瓷窖,那些宁蔻聘请来的制瓷高手,技术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发挥,这里的瓷器不管是质量还是外形,都是市场上最好的,一些大的瓷器商都想与云氏连锁定下合同。 但是,为了保证瓷器的质量还有云氏连锁的名声,宁蔻从来不接大量生产的订单。 这一次驾车,白九誊的技术很好,宁蔻坐在马车上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到达了目的地,宁蔻从马车上下来。 知道宁蔻会来,早有瓷窖的管事前来迎接。 瓷窖的管事,跟了宁蔻也有八年之久,四十多岁,小小的眼睛,笑的时候,眼睛便只剩下一条缝,为人忠厚老实,而且,在瓷器方面,他拥有鉴别的天分,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瓷器的问题,是以让宁蔻放心把瓷窖交给他到现在。 看到管事之前,宁蔻冲身后的白九誊叮嘱:“待会儿我不让你开口,你不要说话,听到了没有?” 白九誊笑看她谨慎的眼,眉梢有趣的扬起:“好。” 看来,这瓷窖的管事……有点意思。 “夫人!”瓷窖的黄管事上前来迎接。 “黄管事好!”宁蔻笑着下了马车,白九誊扶她下了马车后,便紧跟在她身侧。 “这位是纯炀的……父亲?”黄管事瞅了一眼白九誊,突然语出惊人。 宁蔻的嘴角垮了一下。 黄管事的眼睛很尖,很容易鉴别真假瓷器或是瓷器的好坏,没想到……在辨认人的方面,居然……也这么厉害。 黄管的话刚出口,宁蔻窘迫的不知该如何开口,但见黄管事那么真诚的眼睛,宁蔻不好撒谎。 “他是纯炀的父亲没错。”宁蔻只得无耐的答,答完她又赶紧转移了话题:“这件事不重要,那个黄管事,今天不是刚出了一批新瓷吗?我……” “夫人您不是说过,纯炀的父亲在三年前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吗?现在他是回来了?”黄管事一双小眼上下打量着白九誊,完全忽视了宁蔻的后一句话。 “这个……”宁蔻尴尬的解释:“因为出了些事情,所以我才这样对外宣布的。” “夫人现在是打算重新宣布纯炀的父亲还活着吗?”黄管事又追问。 宁蔻只觉头顶好像突然一座山压下来,冷汗在她的后背上渗出。 “黄管事,这件事不重要,我今天来是为了……” 黄管事一脸的认真,冲宁蔻一本正经的解释:“这件事怎么不重要了?我是看着纯炀长大的,他一直不能与同龄的孩子一样拥有完整的家庭,现在他的父亲回来了,难道还能让他喊自己的亲生父亲为叔叔不成?” 宁蔻汗颜。 其实她的心里就是这么打算的,还叔叔呢,她是想他们永远不相见的更好。 “黄管事,这件事是我的么事,以后我会自己解决的。” “那怎么行?你的事可都是我们大家的事,我们华城的所有管事,其实都很担心夫人您,还有纯炀这个孩子,因为您说纯炀的父亲已故,所以我们都很可惜,现在纯炀的父亲还活着,您是不是也该好好的考虑考虑了?” 宁蔻抚额。 她就觉得今天出门不利,为什么到了哪里,都能听到这种话? 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只想让她跟白九誊快快在一起。 “这个我会好好考虑的。”宁蔻赶紧解释。 “这件事不是该考虑,你应该快些把这件事情落实,这样纯炀才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们这些人也不用再替你操心了!”黄管事一副老人的姿态冲宁蔻命令。 宁蔻感觉自己的气势在一点点消失,现在仿佛她变成了属下,而黄管事变成了她的主子。 因为宁蔻向来敬重黄管事,所以从没有与他计较,而黄管事也向来喜欢以长者的身份教训她。 宁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黄管事!”宁蔻微笑的摆出了云氏连锁老板的架势。 犹觉自己刚刚说了太多的话,黄管事赶紧站定。 “夫人!”他恭敬的立在一旁。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今天来,只是为了瓷器的事情,不知瓷器出窖了吗?”宁蔻转移了话题。 “正在出窖,一会儿就可以看到了。”黄管事老实回答。 “那我们便一起去看吧!” “好!” 白九誊一直站在一旁,欣赏宁蔻被黄管事训导时的窘迫表情,看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他便低头偷笑着。 她大概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窘迫的时候到底有多可爱。 他不得不感谢这名忠厚老实的黄管事。 瓷窖内到处可见忙碌的身影,因为瓷器要出窖,为确保瓷器出窖时避免有碰伤或是外物影响出现瑕疵,要许多东西要准备。 其中有一名工人笨手笨脚的搬着东西。 宁蔻看着瓷窖,等待着烧好的瓷从里面搬出来,没有注意到那名笨手笨脚的工人。 当那名工人从宁蔻身边经过时,手里恰好捧着一锅开水,那名工人的脚下有一颗石子,那名工人端着开水没注意脚下,一脚踩在石头上,脚下突然打滑,手里的锅也因此脱手。 眼看整锅开水都要往宁蔻的身上烫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九誊迅速出手,挡住了那只锅,顺手接过宁蔻的身体,将她护在一旁。 那名工人“啊”的一声惨叫,滚烫的开水,泼到了白九誊的手背上。 现在是炎热的夏季,开水泼到皮肤上,白九誊的手背马上红肿了起来,并迅速的冒起了几个水泡。 黄管事正在指挥着众人把瓷器搬出来,听到那名工人的惨叫,连忙转头,便看到了这一幕。 “你也太不小心了!我刚刚不是说过,瓷器出窖的时候,你就在一旁待着,什么都不要碰的吗?”黄管事凶巴巴的冲那名工人训斥。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看水开了,就想给大家泡茶,所以……” 黄管事指着那名工人的脑袋:“你真笨呀,大家要喝的话,在茶棚里就喝了,不需要你专门端出来。” “我错了!” 宁蔻惊魂未定,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看向白九誊的手背。 入目的便是几个惊人的水泡,那水泡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尖一阵阵的抽痛。 白九誊抬手看了看手背上的水泡。 “水还真烫!” “那可是刚烧开的,当然烫了!”宁蔻的眼睛盯着那水泡,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冲白九誊骂道:“你怎么那么笨,居然用自己的手去挡。” 白九誊温柔的看着她担心的表情,微笑的回答:“我仅烫烧了手背,总比烫伤了你要好!” “我看这水一点儿也不烫,它应该再烫一点,才能堵住你的嘴。”宁蔻恶狠狠的骂着,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会说风凉话。 她在骂他,可是,其实是在骂自己,看到他受伤,她会担心,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担心他的,但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如果夏夏你这样说的话,就让他们重新端一锅来吧。” 宁蔻气的抬脚,在他的脚背上狠狠的踩了一下。 “黄管事,瓷窖里应该有烫烧药吧?”宁蔻冲黄管事问道。 黄管事马上回答:“有的有的,快跟我来吧!”黄管事赶紧在前头带路。 宁蔻朝身后的白九誊剜了一眼,没好气的斥喝:“还不快跟上来?” 白九誊一点儿也不生气的笑着跟在宁蔻身后。 因为瓷窖里经常会不小心有烫伤,所以,宁蔻特地命人准备了最好的烫伤药在瓷窖,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次,居然给白九誊用上了。 坐在干净的小药房内,白九誊坐在椅子上,中间隔着小桌,对面坐着黄管事,黄管事熟练的为白九誊清理伤口,然后上药。 宁蔻则站在旁边焦急的等待着。 黄管事一边为白九誊上药,一边觑一眼一侧的宁蔻:“不用着急,很快就会好的。” 宁蔻的脸黑了一片,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本正经的道:“我不着急,黄管事您可以慢慢来,没关系!” “那就好,不过……”黄管事话锋突然一转,语调变得沉重。 “不过什么?”宁蔻的心被提了起来,担心的看着黄管事:“是不是他这个烫伤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是!”黄管事认真的盯着宁蔻,一字一顿的说道:“他这个手,恐怕会影响你们两个……” 黄管事的话说的暧昧。 宁蔻的脸滚烫了起来。 这还是她认识的黄管事吗?那个忠厚老实的黄管事,居然也敢开她的开玩笑。 她窘迫的冲黄管板起脸。 “黄管事,你只管将他的手上好药就是,其他的事情,您就不用管了。” “就是我想管也管不着。”黄管事淡淡的说着,说完,他也已经为白九誊上好了药。 在白九誊的手背上,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的药膏,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凉凉的,很是舒服。 刚抹上去,初时的水泡已经消了一些。 “这药膏的药效,似曾相识!”白九誊若有所指的说道,然后目光悠悠的看向宁蔻。 似曾相识。 当然似曾相识了,这可是她当时在白族药殿的时候,跟清尘和四长老学的,后来她就用在了云氏连锁的药店中,因为药效非常好,在云氏连锁的各大药殿下都是口碑及销量最好的药物之一。 当然了,其他销量最好的药物,基本也是宁蔻在白族内学了之后,拿到药店销售的。 被白九誊指出来,宁蔻的脸上略显尴尬。 片刻间,她淡定的回答道:“这个世界上,似曾相识的多了,只要有效果就行,何必在意其他的!” “若是清尘知晓了,不知作何感想!”白九誊又凉凉的说了一句。 “清尘是个通情达理,而且又大方的人,一定不会像白族尊主你这样小心眼又爱斤斤计较!”宁蔻伶牙俐齿的反驳。 “这么说,夏夏你是承认,这烫伤药来自白族了?”白九誊一针见血的指道。 “既然是好东西,当然要大家分享。”宁蔻说的理直气壮,高傲的昂起了小下巴,一副不服输的表情。 “嗯,此话在理,不过,白族侵犯了白族的权利,在损失方面……” 宁蔻的脸黑了,板起脸低头狠狠的剜他一眼:“我打算将城北的那块地让给你,已经是亏本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那是你主动让的,我并没有逼迫你,这件事是另外一回事,与那件事不能混为一谈!”白九誊微笑的提醒她,摆明了不肯合作。 宁蔻的脸更黑了,混蛋白九誊,他是故意的。 深吸了口气,不恼不恼,一定不能恼。 “那不知白族尊主你想怎么样?” “不如我们合作如何?”白九誊突然提出要求。 “合作?”宁蔻皱眉。 “没错,合作!”白九誊微笑的继续解释:“白族提供配方,云氏连锁销售,销售之后的盈利五五分成!” 五五分成? 他说的倒是轻巧。 “五五不成,六.四!” 白九誊的眼睛笑眯起:“你四我六?” 白了他一眼,宁蔻指了指自己:“错了,是我六,你四!” “你的那些药铺里的药,怕是到处都有,只要研究其配方,与白族医籍上记载的配方相对比,云氏连锁药铺里的药材配方偷取白族的配方,便可坐实,到时候云氏连锁要亏的恐怕就不止是这么多了,要么我六你四,要么……云氏连锁归还这么多年来的盈利,另外怕是还要赔偿我白族的损失!” 宁蔻的嘴角不住的抽搐。 这个白九誊,够狠。 “五五!”宁蔻最后比了比手指头:“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五五就五五吧,夏夏你最后不会又反悔吧?” “我向来说话算话,五五就五五,不会再变了,黄管事就是见证人!”宁蔻拉过黄管事没好气的道。 “黄管事,你说对吧?”宁劳务轻轻的拍了拍黄管事的背。 黄管事点点头:“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样白族尊主你可以放心了吧?黄管事可是出了名的公道。”宁蔻的心在滴血,她在心疼她的那些血汗钱,现在白九誊他什么都没出,就可以从她的盈利中分去一半的银子,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 “黄管事作为见证人,那我自是信得过的。” 这边白九誊刚说完,药房外一名工人便喜滋滋的进来禀报:“管事,夫人,这一次的瓷器烧的很成功,已经全部出来了!” 一边说着,那边工人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是因为刚刚把瓷从窖中搬出来所致。 “太好了!”黄管事第一个跑了出去,那兴奋的模样,如同一个孩子般,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的真实年龄。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随后。 在瓷窖前,依次摆放着许多瓷器,有精致的雕花瓷器,有上好的玉瓷,还有很多制作繁琐的景泰蓝,一起摆放在那里,等 待着宁蔻的验收。 看着这些瓷器的成品,宁蔻的脸上漾开了一抹笑容,忍不住在瓷器旁边左右抚摸着,柔软的指拂过瓷器,细心的如同抚摸孩子。 黄管事在瓷器中灵活的穿梭,嘴巴一直合不拢。 “夫人,夫人,这一次所烧的瓷器,是这瓷窖开窖以来,烧的最完美的一次,一只瓷器都没有损坏!”黄管事赞不绝口的说着。 宁蔻站了起来,看着四周的瓷器,她笑道:“既然黄管事开口了,那就说明这一次的瓷器确实好,我相信你的眼光。” 黄管事被夸了后,老脸可疑的红了一片。 “夫人谬赞了。” “这是应该的,自从黄管事你接管瓷窖到现在,这瓷窖从未出过一件次品,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哦。”宁蔻大赞。 “这都是夫人您肯相信我。”黄管事的脸更红了。 “你对这瓷窖有心,我当然就相信你,今天的这些瓷器,我都很满意,仔细的包装过后,就可以出库了。”宁蔻嘱咐。 “好!” 宁蔻往后退,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瓷器。 “对了,夫人,这一次的瓷器中,最好的就当属那只净瓶,它……” 黄管事的话还未刚说完,伴随着瓷器摔碎的声音响起,黄管事的话也因此被打断。 宁蔻愣了一下,眼尖的瞥见黄管事那张向来温和的脸,突然皱紧,小眼睛里更有火花在一点点的燃起。 抬了抬脚,碎片就在她的脚下。 黄管事心里有怒火,可因宁蔻是他的主子,他又不敢骂宁蔻,只是一脸心疼的表情,颤抖着身体一步一步的踱步前来。 宁蔻内疚的后退了两步,退到白九誊身侧。 黄管事的背像是一下子苍老的佝偻着,颤抖着双手,缓缓的弯腰,心疼的抚摸着瓷器的碎片。 旁边的那些工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大家都知晓,黄管事对瓷器的热爱程度,摔了他的瓷器,就相当于剜了他的心,不,比剜了他的心还要疼。 “你出生才刚刚半个时辰都不到就……”黄管事心痛的颤声表达心中的痛意。 “黄管事,这只瓶子没有了,再烧一个不就行了吗?”宁蔻小声的劝导黄管事。 黄管事突然抬头,狠狠的瞪了宁蔻一眼。 “再烧一个能一模一样吗?”说出的话更是含针带刺。 宁蔻识趣的赶紧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开口,免得被黄管事的目光杀死。 不过,刚刚的那种情况,瓷器就在她的身后,以白九誊的能力,完全可以提醒她,或是把她从原地拉开,也不会造成现在的这种结果。 “刚刚你为什么没有提醒我?”宁蔻含怨的瞪向一侧的白九誊,双眼盯着他完美的侧脸,很想在上面划两刀,才能泄她的心头之恨。 “进瓷窖之前,忘了你曾经警告过我什么了吗?”白九誊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特殊情况下是可以开口的,这是常识!”宁蔻没好气的怒道。 “这个你没有说,我以为不管发生了天大的事,我也不用开口!”白九誊淡淡的回了一句。 “……”深吸了口气,不气不气,要是气的话,就上了他的当了,千万不能生气,跟白九誊这种黑心的小人生气不值得,不值得! 这样想着,她的心里舒坦了许多。 “不过就是一只瓷器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想要多少个,都可以……” 白九誊的话被了耳尖的黄管事听见,黄管事正沉浸在瓷器被毁的伤痛中,又听了白九誊这话,当下生气的站起来,冲白九誊和宁蔻两人斥喝:“你们两个出去,都出去。” 宁蔻吐了吐舌头:“黄管事,我好像才是老板。” “这里我说的算,我说让你们出去,你们就出去。”黄管事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来把宁蔻和白九誊两个推出了瓷窖。 “砰”的一声,大门被关上,宁蔻和白九誊两个被关到了瓷窖的门外。 摸了摸鼻子,宁蔻翻了一个白眼。 她这是什么老板,被自己的手下从自己的地盘里推了出来。 愤愤的又瞪了白九誊一眼,都是他刚刚没在提醒她,结果才会令她踩碎了瓷器,害得她被黄管事从瓷窖里赶了出来。 “黄管事的脾气不小!”白九誊淡淡的出声吐出结论。 宁蔻连看也懒的看他一眼,径直往马车走去,掀开车帘进了马车内:“打碎了黄管事心爱的瓷瓶,我有经验,他恼我起码得三天,我们回华城!” 白九誊微笑的回到马车上。 马车又动了。 马车行到一半,宁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掀开了车帘,从马车内走出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九誊的手背。 因为现在是夏季,烫伤不能包扎,包扎了之后,只会让伤口发炎,红色皮肉上的水泡,一寸寸的扎着宁蔻的眼睛。 “你的手背现在怎么样?没事了吧?” 白九誊突然回头,妖冶的琥珀色眸子含笑的望着她。 “你担心我?” 心仿若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她心虚的收回视线。 “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怕你日后因为你手上的伤来找我后帐。”宁蔻没好气的说着:“不过,看起来水泡已经消了一半,我也不用担心你找我后帐。” 说完,宁蔻回到马车内,车帘重新拉上。 白九誊回头看了看阖上的车帘,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继续驾车往前走。 不到片刻间,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 事实上,在瓷窖时,宁蔻会踩到黄管事的净瓶,他并未注意到,他的注意力放在瓷窖的一名可疑工人身上,那时他看到那名工人,打算向宁蔻射出什么东西,在宁蔻踩到净瓶的同时,他挡住了那射出的东西。 宁蔻与黄管事对峙时,他想去追那名工人,却又怕他离开了,还有人会对宁蔻不利,只有看着对方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对方的脸上有许多黑色的斑点,一看就是易容,想找到那人恐怕不容易。 好在宁蔻并无大碍,是不幸中的万幸。 从瓷窖折腾一趟重新再回到华城,已经是傍晚时分。 宁蔻坐在马车上,疲惫的躺在马车内睡着了。 马车刚刚进了华城的城门,突然一人从城门内拦住了白九誊的马车。 白九誊眯眼看着对方,手掌微微握紧,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在发现对方并无攻击之心,手掌方松开。 “请问您是白公子吗?”对方礼貌的冲白九誊点头行了一礼,然后才问。 白九誊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对方:“你是?” 对方从衣袖里抽出一个信封:“有位公子要在下把这封信交给您!” 待白九誊接过信封,那人便转身离开了。 ———————————— 明天可能那啥啥,咳咳,偶闪了…… 193.安睡散(6000+) 白九誊看着手中的信封,先是掂量了一下,很轻,里面应当只张纸。 在信封上面,写着“白公子亲启”五个字。 是谁给他的信戏? 信封被用蜡封妥,这信封并没有问题,只是,他想不透会是什么人给他送来这么一封信。 照理说,以他的能力,摸到这个信封就可以预知打开这封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摸着这个信封,却什么也看不到,也就是说,对方是危险的敌人殓。 他不禁眯眼盯着手中的信封。 以指挑开信封,信封倾倒,里面的信纸掉了出来。 普通的纸张,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纸的背面有着隐隐的墨渍,字很大,隐约可看到反过来的“回”字。 带着疑惑的心,白九誊把信纸翻了过来,打开信纸,赫然四个大字印在上头: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这洋洋洒洒的四个字,似张牙舞爪的狮子般,正冲他伸来。 这四个字,更带着不屑和浓浓的挑衅。 捏着手中的信纸,白九誊好看的眉蹙紧,一双幽暗的琥珀色眸子中透着几分阴郁。 给他这封信的……到底是什么人? 马车内的宁蔻感觉到马车停下来,便从沉睡中醒了过来,马车停下来,看着车窗上面昏暗的光亮,她以为已经到了湖边小筑。 一只手揉了揉酸涨的额头,另一只手掀开车帘,没有注意前方便开口抱怨道:“明日,回到家了人,我怎么也不唤我一声,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了车前的白九誊,以及听到华城内那些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禁秀眉皱紧。 这分明不是在湖边小筑嘛。 “我们怎么在这里?”她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 白九誊恰好背着宁蔻,以宁蔻的角度,并看不清白九誊手中的信纸。 白九誊漫不经心的把信封与信纸塞回衣袖中,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常,回头揶揄道:“你不是说要回华城?” “现在天已经黑了!”她板起脸:“这个时候回来这里还有什么用?还是回小筑吧!” 纯炀一定已经在小筑里等着她了。 只要没有跟纯炀报备过自己要出远门,当天晚上她都会回小筑的,否则,小筑里面的人都会担心她的安全。 “既然我们已经来到华城了,就先找个地方用晚膳,用完了晚膳再回去也不迟。”白九誊提议。 “不行,我要回去陪纯炀!”宁蔻斩钉截铁的拒绝。 白九誊忽地挑眉一笑,冲她打趣的笑道:“夏夏,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一件事。” 这句话,今天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提醒她了,当他这样提醒她,宁蔻自然的就想起他们之间的约定。 在他提醒的瞬间,她也记起了今天。 “就算是这样,回到小筑也是一样的,到时候大家一起用晚膳,也更热闹些!”宁蔻提出道。 白九誊嘴角挂着戏谑的弧度,似在嘲讽她的单纯。 “既然我买了你今天一天,今天你自然就要听我的,你现在想回去也可以,不过……你违约的话,就要赔偿我今天的损失。”白九誊慢腾腾的抛出一句。 “损失?”宁蔻瞪大了双眼:“什么损失?” 白九誊好心的提醒她:“既然我们今天约定我买你一天,当然的你就要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既然你不遵守约定的话,自然就算是违约,违约的话,自然就要付违约金!” “违约金?什么违约金?你之前可没有说过!”宁蔻双手紧握成拳,感觉自己不知何时,又掉进了白九誊所设的陷阱中。 “现在不就在说了?夏夏你与他人签定合同的时候,自然也是有违约项的,我当然没有你那么贪心,违约了会让对方赔偿三倍或四倍,你只要赔偿我两倍的损失即可!”白九誊看似不经意的吐出要求。 两倍?两倍那可就是四千万!他还说没有她这么贪心,要知道,四千万两银子能做多少事情,光宅子都可以买好几百套了! 一想到违约的话,要赔偿四千万两银子,宁蔻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紧,四千万两那可就 tang是云氏连锁所有产业三个月的盈利,这白九誊也太狠了,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当初她可是被迫答应他的,如今……倒成了他逼迫她的理由了。 空手套白狼呀,白九誊是个中高手,不管是十多年前还是十多年后,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栽在他的手中。 有了白九誊的这句话,宁蔻哪里还敢再提出回湖边小筑的事?除非她想赔偿。 想让她赔偿,门儿都没有。 她只得一咬牙一跺脚:“吃就吃,去哪里吃?” 今天晚上最后撑的他连话也说不出来,撑破了肚皮更好!她看着白九誊,心里这样诅咒着。 “夏夏,你在诅咒我吃破肚皮吗?”白九誊笑吟吟的看着她的眼睛。 吓!宁蔻的嘴角垮了几分,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一下子就猜出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她赶紧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回道:“没有!我可没有白族尊主您那样狠毒的心,我希望您可以身体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夏夏对可真是好,放心吧,有你的这句话,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白九誊嬉笑着回答。 宁蔻的嘴巴动了动,无声的在心里补充两个字:才怪! “既然说要吃,总要去一个地方吧?我们待在这里,已经很碍事了!”宁蔻黑着脸,指了指身后被堵住的一列马车。 那些马车上的许多车夫已经气急败坏的冲着他们的马车骂骂咧咧,白九誊倒是还能平静的坐马车上,不得不令她佩服他淡定的本事。 “夏夏你想吃什么?还去闻香到?”白九誊提议。 想到闻香到内的美食,宁蔻便忍不住流口水。 那里的东西确实好吃,中午吃了一次之后,那里的东西令她回味无穷,令人.流连忘返。 但是,白九誊似乎不喜欢那里的东西,整个过程中,他吃的东西都极少,好像是那里的东西不太合他的味口。 白九誊刚问出口,她下意识的便想开口去那里,不过,她反射性的回答了一句:“那里的东西吃一次就腻了,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是吗?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其他地方吧!”白九誊亦没有异议的回答着。 “好!” 宁蔻刻意的回避着他的视线,然后转身回到马车中,重新阖上车帘:“我们还是快走吧!” 身后的那些车夫的骂声已经越来越大了,她可不想再引人注意了。 马车重新启动,宁蔻这方松了口气。 幸亏白九誊没有发现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如果被他发现,她是因为他才会不想到闻香到里去用膳,他一定会得寸进尺。 手捂着扑通扑通不停狂跳的心,只感觉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它了。 “主人,您又撒谎了哦!”彩雀的声音冷不叮的在马车中出现,将宁蔻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宁蔻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瞪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彩雀。 彩雀那双精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宁蔻。 “主人,你这是做贼心虚哦,要是你心里没有鬼的话,就不会被我吓到,以前你可从来不会被我吓到的哦!”彩雀一针见血的指道。 “胡说,我什么时候做贼心虚了,我又哪里心里有鬼?我心里有什么鬼?不要在那里胡说八道,小心我拔光你身上的毛!”宁蔻恶狠狠的冲彩雀威胁。 “哼,主人坏!”彩雀哼了两声,抖了抖身上华丽的羽毛,然后才继续道:“其实,主人呀,您就是口是心非,您明明很喜欢闻香到里的东西,是因为姑爷不喜欢吃那里的东西,所以您才会说吃腻了的吧?” 被戳穿了心事的宁蔻,心里一阵慌乱。 “谁说的,我当然是吃腻了才会这样说的,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八道,你闲着没事再说的话,我就拿银针把你的嘴巴缝起来!”宁蔻阴沉着脸冲彩雀危险的威胁。 彩雀害怕的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小声的回答:“我再也不敢了。” 宁蔻哼了哼:“这还差不多。”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今儿个一天她受到的挫折太多了,一个个都敢骑到她的头上,指责她的不了,赞颂白九誊的好,今天出门,简直就是她的批斗大会,回想今天遇到的一切,她都觉得是噩梦。 “主人太坏了!” “你别在这里让我看着心烦,我写个字条你带回小筑去,就说我现在很安全,不用大家担心!”宁蔻嘱咐着。 “不用啦,不用啦!”彩雀突然飞快的回答了一句。 “不用什么?” 彩雀嘻笑着回答:“主人,你以往那么聪明的,今天怎么这么笨了?小筑里所有人都知道你今天被姑爷给包了,自然不会担心你的安全,我来之前还听他们说了,今天晚上您不回去的话也可以。” 宁蔻的脸黑了,咬牙切齿的骂道:“这群王八蛋!” 一个个都以卖主为荣哪,看来是平日里她对他们太好了,所以他们一个个胆大的敢算计起她来了。 等今天过后,她一定会让他们知道她是他们的主子。 “主人,我们大家这可都是为了您好,您应该感谢我们才是!”彩雀一本正经的解释。 感谢? 宁蔻眯眼,她微笑的看着彩雀,突然伸手抓住了彩雀。 被宁蔻抓在手中的彩雀,紧张的扑腾着翅膀。 “主人,我们可都是为了您好,您今天晚上一定要跟姑爷好好的在一起,顺便生个小姐出来!” 宁蔻一边掀开车帘,一边把彩雀从车窗丢了出去,然后咬牙切齿的骂道:“生你个头,回去告诉那群王八蛋,等着我回去。” 彩雀被扔出去后,一下子撞到树干,身体直直的向下坠,在坠落到地面之前险险的飞起来腾空而起。 “主人,我们都等着您的好消息,我就先回去啦,不要太想我!”说完,彩雀扑腾着翅膀,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宁蔻的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现在就把彩雀抓回来,把它身上的羽毛一根根的全拔了。 现在不仅是人,连鸟类也开始嘲讽她了。 一只狗突然从马车旁边经过,奇怪的看了一眼宁蔻,抬头冲宁蔻汪汪了两声。 在别人听来,那只是普通的犬吠声,可是,听得懂兽语的宁蔻却差点抓狂。 “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春、梦、了、无、痕!” 宁蔻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看到那只狗背上的一搓白色毛,宁蔻想起曾经见过它,就是彩雀在金总管门前的树上,戏弄她春、梦、了、无、痕的时候。 可恶的彩雀,回去了之后,她就拔光了它的毛。 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而且是真正的犬。 在前头驾车的白九誊,听着马车内的动静,嘴角微微勾起,他并没有回头,以免宁蔻更加窘迫,他怡然自得的驾着车,朝着一家有名的饭庄而去。 宁蔻气呼呼的坐在马车里生着气。 待到了饭庄门前,白九誊掀开马车的车帘,本来正在生气的宁蔻,怕被白九誊瞧出端倪,马上摆出如常的神态。 她的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气鼓鼓的双腮可爱至极。 忍住笑的白九誊笑着冲宁蔻道:“到了,下车吧!” 宁蔻皮笑肉不笑的答了一声:“好!” 答完,她便自发的下了马车,白九誊伸手欲扶她,她的手下意识的伸出,却在要触到他的掌心时,她的手掌反射性的又缩了回去,身体故意转了个方向,从另一侧跳下了马车。 白九誊挑眉看着她别扭的动,没有说什么,便去停马车。 这一次,白九誊挑的饭庄依然人很多,当宁蔻踏进饭庄的门槛,饭庄的掌柜马上迎上前来。 宁蔻的脸黑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难道……明日又来这里定过位子?” 饭庄的掌柜愣了三秒钟,旋即反应了过来:“在下并没有见过云老板身边的明日,只不过,在一刻钟前,有一位子风公子来过,说是云老板和一位白公子会来用膳!” 原来是子风! 宁蔻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明日。 转念想了想,明日也不可能知晓他们会突然去哪里用膳,自然也不可能提前预知了之后去预定。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才舒服了些。 自从白九誊来到湖边小筑之后,宁蔻就没见过子风,她还以为子风回白族了,没想到还跟在白九誊身边。 这也是这几天她第一次听到子风的名字。 心里正想着,掌柜又说:“因为听说是云老板要来,在下特地留了最好的雅间给您,在这里亲自迎接。” “多谢掌柜了!”宁蔻连忙道谢。 “云老板客气了,倘若不是云老板当初偶然救了在下,在下已经命丧黄泉,云老板随在下来吧!”饭庄掌柜热情的为宁蔻带路。 饭庄掌柜额头上有一块胎记,宁蔻挑了挑眉,倒是记得曾经救过这个人,不过,她救的人太多,一时忘了有这回事。 “好!” 饭庄掌柜刚带了宁蔻上二楼雅间下了楼,突然一个人出现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还认识我吗?”明日冲掌柜调皮的伸手在他眼前晃着打招呼。 明日的个头与他的声音都相当特别,他刚一开口,掌柜便笑了起来。 “在下自然是认得你的,当初在下遇险,受了伤,就是你带在下去的医馆,还要谢谢你……” 掌柜还没说完,突然明日一把拉着掌柜退到一旁,给旁边端了托盘往二楼送菜的小二让路。 “掌柜,这一次我找你来,是有事要求你来了。”明日神秘兮兮的抓着掌柜,拉着他的手臂,将他身体拉低。 他特别不喜欢自己的身高,在别人面前总是矮了一大截。 掌柜配合的弯腰,好奇的看着他:“求我?对了,云老板他就在……” “嘘!”明日在唇前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紧张的左顾右盼,然后又拉着饭庄掌柜小声的道:“这件事要保密!” “保密?” “对!连我家小小姐你也不能说,而且,我今天来找过你的事情,你也不要告诉小小姐!”明日又谨慎的嘱咐。 饭庄掌柜不解的皱眉:“这是为什么?” “唉,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明日叹了口气,小声的撒谎解释:“最近我们小小姐太过疲劳,一直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为了让小姐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想请掌柜的帮个忙!” 饭庄掌柜听得明日这样说,心中立即升起同情感。 “好,不知明日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是为了云老板好,我一定会好好配合。” 明日感激涕零的抱着饭庄掌柜的手臂点头道谢:“太谢谢掌柜的了。” “那我要做什么呢?”饭庄掌柜疑惑的看向他。 明日神秘一笑,拿出一个药包塞到饭庄掌柜的手中:“就是这个东西,一会儿小二上去送膳食的时候,你把这个加到我家小小姐的碗中,这个是安睡散,只要小小姐吃下之后,她就会沉沉睡去。” 饭庄掌柜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这个东西,只要平时加在她的饭菜中,她吃下之后,自然就会睡去,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当然是想找个替死鬼!否则,若是平时的话,被宁蔻发现了,她不得找到他将他大卸八块,再说了,这个药,可不是普通的安睡散,里面……还加了点其他的东西。 因为加了其他的东西,他就更不能亲自送给宁蔻了。 “这是因为她的警觉心很强,我们送给她的,她都会先验,验完之后才会下咽,因为是在这里,她不会想到这一点,待到之后我向她解释,掌柜您不会有事的。” 听的明日这样解释,掌柜信服的点头,极为认真的保证:“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妥。” 明日贼笑了一下:“那就多谢掌柜的了!” —————————————— 真的是安睡散么,明天揭晓。 194.药性发作(6000+) 饭庄的雅间内,宁蔻坐在椅子上等着白九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回来,等的乏时,她捏着鼻梁露出疲态。 包间的门被打开,小二把菜端了进来戏。 不知是不是宁蔻的错觉,她看着那小二端菜进来的时候,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云……云老板,这是我们掌柜的特地嘱咐小人送来的!”小二一边说着,一边将菜放在桌子上,每放一样菜都十分小心,在将一碗鸡汤送到宁蔻面前时,他的手抖了一下。 宁蔻快速的伸手接过汤碗,那碗汤才不至于洒掉殓。 “我们掌柜的看到云老板您的精神不好,这是他特地嘱咐小人送来的鸡汤!”小二小声的冲宁蔻解释着。 看来这小二实在是太紧张了,不过看起来是个老实人。 宁蔻并没有怀疑什么,微笑的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待会儿你出去的时候,替我好好谢谢你们掌柜的。” “是!”小二赶紧回答,不敢直视宁蔻的眼睛,指着门外又道:“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好,你去忙吧。”宁蔻随手挥了挥。 那小二在听到宁蔻的回答后,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 真是一个老实的家伙。 这小二刚刚出门,便与迎面而来的白九誊碰个正着。 “呀!”小二没有来得及刹住身体,与白九誊碰到,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职业的习惯,令他赶紧爬起来,慌张的冲白九誊低头致歉:“是小人的疏忽,撞到了客倌,客倌您没事吧?” 白九誊微笑的答:“没事!” 一边说着,一边弹了弹衣服被小二摸过沾染的指印,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纸包。 刚刚小二撞上来时,他故意将自己的手举高,在小二倒下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纸包没事,他当时松了口气。 “这位客倌是用膳吗?几位?”小二职业性的低头问道。 白九誊指了指包厢内的宁蔻:“我跟里面的人是一起的。” “祝客倌今天用膳愉快,小人告退!” 白九誊微笑的看着小二离开,然后关上包厢的门。 宁蔻眼睛的余光瞥见他进门,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停车的时间似乎久了些?” 白九誊在她的对面坐下,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么一会儿不见我,夏夏就已经想我了吗?”白九誊低沉磁性的嗓音中透着几分揶揄。 宁蔻皱眉,瞪他一眼不耐烦的道:“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我只是想赶紧吃完赶紧结束离开这里。” “那真是遗憾,我还以为夏夏你很想我。”白九誊可惜连连的叹气。 宁蔻猛翻白眼:“现在饭菜已经上来了,我们还是赶紧吃东西,吃完了东西我们就赶紧离开吧!”她催促道。 与他在一起多待一段时间,她就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控制不住,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他们之间的约定,只要今天一天她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心,今天之后,他们就可以彻底分开了。 想到彻底分开,她的心里又不免一阵失落。 “夏夏你这样说,我就更伤心了,不过,刚刚路过楼下的时候,看到了这个,想着夏夏你可能喜欢吃,所以就买了来!”白九誊把自己刚刚一直拿着的纸包递了出去。 一看到那纸包,宁蔻的眼中一亮。 是糖葫芦! 刚刚她坐在马车内,路过前一条街的时候,就看到了这糖葫芦,一直以来,为了维持她云氏连锁老板的威严,从来没有吃过糖葫芦,可是,她以前却很爱那种又酸又甜的滋味。 她一直想吃,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吃,现在这糖葫芦就在她的眼前,令她馋的流口水。 用力吞了下口水。 “楼下有卖的吗?”她狐疑的看着他,这饭庄的附近,除了客栈就是酒馆,并没有什么卖糖葫芦的人经过。 “恰好遇到了,知道夏夏你喜欢吃,所以就买了来,不尝尝吗?”白九誊亲手打开纸包,把里面的糖葫芦拿了出来,递到宁蔻面前。 糖葫芦那酸甜的味道迎面扑来,宁蔻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心里很想吃,可是对面却坐着白九誊。 乌亮的眼珠子骨碌转动,心里迟疑着要不要接过糖葫芦。 白九誊大概猜出了宁蔻的心思,微笑的又道:“这里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你可以放心的吃,我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况且……今天是我包下你,现在是我让你吃的,即使传出去,你也有借口,你并不必害怕!” 害怕! 这两个字戳中了宁蔻的心。 赌气的她,一下子伸手接过糖葫芦,小脸板了起来,冷冷的道:“谁说我怕怕了,我宁蔻还没有怕过什么,只是吃一个糖葫芦而已,我会怕谁?” 手中的糖葫芦,火红的山楂,裹了一层糠稀,在夜晚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晶莹剔透,更加的诱.人。 宁蔻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只山楂,酥脆的糖皮,一咬之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先是香甜的蔗糖,咬到山楂,便又是一股刺激的酸味袭来。 那酸味,令宁蔻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就是这种味道,宁蔻仔细的品尝着,吃的煞是美味。 满桌丰盛的美味佳肴,都吸引不了宁蔻的注意力,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糖葫芦上。 一个接一个的吃下去。 整串糖葫芦吃完了,她尚意犹未尽,忍不住伸手去拿纸包里的另一串。 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那串糖葫芦,白九誊的手已经更快的把那串糖葫芦拿走,她的手扑了个空。 没有摸到糖葫芦,宁蔻的眸子微微眯紧,一双美眸含愠的瞪向白九誊:“你这不是买给我吃的吗?为什么拿走?”真是奇怪的人,刚刚他还说是买给她吃的。 “这东西虽然好吃,可是不能多吃!”白九誊一本正经的冲她解释:“现在是用膳时间,这个只是开胃小菜,等用完了膳之后,看情况我再给你。” “……”这个狡猾的白九誊,她正吃在兴头上,好不容易才摸到一串,她想吃个尽兴,却被白九誊半路喊卡,她的心里怎能不怨?“既然你不打算给我吃,那你为什么要买两串?” 白九誊给的回答更令人生气:“一串是三文钱,两串五文钱,我觉得五文钱买两串很划算,所以就买了两串!” “……”所以,他买来就是为了气她的:“既然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用晚膳,我们还是赶紧吃吧!” 她气呼呼的拿起筷子,低头开始扒饭。 旁边鸡汤的香味窜入鼻底,宁蔻忍不住伸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鸡汤送进口中。 “鸡汤是从哪里来的?”白九誊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然后又道:“我记得,我并没有点鸡汤。” 宁蔻连续又喝了好几勺。 这鸡汤熬的很入味,味道极好,她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这家饭庄的掌柜,我以前曾经救过他,这碗鸡汤,是他特地送我的,有问题?”她愤愤的斜睨了他一眼。 “没问题,只要你喜欢就好。”白九誊微笑的答,聪明的他,当然知晓这个时候不能跟宁蔻唱反调,刚刚的事情,他已经激怒了她。 宁蔻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喝着碗里的鸡汤,不一会儿一碗汤已经见了底。 喝完汤,宁蔻发现白九誊尚未动筷,只是坐在那里,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她平静的心湖似被投下了一颗石子,她的脸微微发烫,没好气的冲他斥道:“你不是说要用晚膳的吗?怎么坐在那里也不吃?” 白九誊这才拿起筷子:“就要吃了!” “你慢慢吃,我现在吃饱了,打算出去……”宁蔻作势要起身。 白九誊的手迅速握住她的小手,轻轻一用力,她便被迫坐了回去,然后听到白九誊威严的声音:“夏夏,你似乎又忘了,今天你要全部听从我的,否则,你将要赔偿我两倍的损失!” 提到两倍的损失,宁蔻的脸便黑了下来。 混蛋,要不是她心疼那四千万银子,她马上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可惜,她要是赔了四千万两银子,会有很多人今年只能领到少量的分红,白九誊是抓住了她的软肋,所以才能一而再再而 三的威胁她。 但是,此时此刻,她有把柄在白九誊的手中,她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屈服。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着他,一字一顿的道:“好,你慢慢吃!”最好吃了这一顿,再也看不到下一顿。 “我吃东西的时候,对面的人最好面带笑容,否则,我会觉得你在心里诅咒我吃了这一顿,再也看不到下一顿!”白九誊又语出惊人的吐出一句。 宁蔻不由的心里一阵冷汗。 她刚刚心里想的话,白九誊居然又猜了出来,不得不让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读心术了。 无耐之下,宁蔻只得努力的挤出甜美的笑容,然后笑眯眯的冲他问道:“不知白尊族主,这样可以了吗?” “很好,就保持这样的笑容!我才能好好的用膳!” 白九誊非常斯文的拿起筷子,一点一点的吃了起来,吃东西的速度非常慢。 宁蔻笑到最后,脸部肌肉都开始僵硬了。 不过,在她看着白九誊用膳的时候,渐渐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大对劲。 今天似乎很热,她的皮肤上,开始一点点的渗出汗水,在这一会儿的功夫里,她的中衣已经被香汗湿透。 现在是夏季,刚刚又喝了一碗汤,会热没错,可是,在热的同时,她的身体里又浮起一股另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如一颗种颗子般,在她的身体里慢慢发芽,又如千万只虫子,在她的身体里爬。 在饭庄不远处的屋顶,趴着两个人,正远远的看着饭庄里的一切。 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阿丙和明日这两个应该待在湖边小筑里的人。 “明日,你不是让饭庄老板把饭菜送去的吗?怎么会是伙计送去的?”阿丙奇怪的问着:“这伙计到底靠不靠谱?” 因为他们观察着宁蔻喝完了鸡汤,到现在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心里着急了。 “我哪知道!”明日低头咒骂着:“这个饭庄的掌柜真是没胆,让他下个药,居然推给自己底下的人,胆子可真小!” 阿丙斜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在某个骂着饭庄掌柜的同时,似乎还忘了另一件事,他与那饭庄掌柜同样货色,他在骂着饭庄掌柜的时候,也是在骂他自己。 不过,阿丙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这句话说出来。 “是不是你弄来的药有问题?”阿丙怀疑的问了一句。 “不可能,那可是主公亲自亲给我的!”明日飞快的回答:“而且,主公保证过了,这个药,小小姐一定不会察觉,而且药效非常好!” 阿丙的嘴角垮了一下。 “你刚刚说什么?那药……是你们主公弄来的?”那个老顽童! “没错!所以,我相信那药一定不会有问题,我们就再等一等。”明日淡定的提醒阿丙。 阿丙扶额,不禁也将视线投注到饭庄里头。 宁蔻和白九誊这一对儿的幸福生活,真是令许多人为之操碎了心,甚至不惜用一切办法,想让他们两个性.福。 可怜宁蔻和白九誊这两个人,恐怕还不知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 宁蔻大概也不知晓,自己早已被自己的亲外公算计。 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出来,宁蔻明天清醒的时候,他们下场一定都会很惨。 明日自作聪明的将一切推到饭庄掌柜头上,但是,以宁蔻的聪明才智,会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他现在就只能阿弥陀佛,明天的太阳还会正常升起了。 ※ 饭庄里,宁蔻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舒服,以为只是单纯的身体不舒服,并没有将事情联系到鸡汤中。 看着白九誊用膳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强忍着身体里难过的感觉,煎熬的等待着他吃完东西。 一顿饭的时间,宁蔻感觉到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好不容易等到白九誊吃完东西,宁蔻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找个有冰水的地方,浸透自己发烫的身体。 可恶,她的身体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奇怪的感觉? 然,她才刚刚准备起身,身体便虚软的坐了回去。 该死的,现在她居然浑身乏力,这种感觉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聪明的脑袋无法运转,令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子风突然推门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的先是冲白九誊行了一礼,然后快步走到白九誊的身侧,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白九誊的眉头紧蹙。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我随后就到!”白九誊异常严肃的嘱咐。 “是!”子风回答了之后,便先行离开了。 宁蔻托着下巴,阖上眼睛打算忍过身体里难受的感觉。 白九誊并未发现她的异状,再加上事出紧急,白九誊直接起身,匆匆冲宁蔻嘱咐了一句:“我现在有急事离开一趟,你可以先回小筑,等我忙完了事情再去找你。” 宁蔻胡乱的挥了挥手:“我知道了。” “饭庄掌柜是你的熟人,你自己不要驾车,让他派人送你回去。”白九誊不忘又叮嘱。 “我知道了,知道了!”宁蔻不耐烦的又挥了挥手,这个白九誊实在是太啰嗦了。 虽然宁蔻让他很不放心,可是如今出了更大的事,这件事要是不处理,以后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不得已,他现在只得先去处理这件事情,回头再去处理宁蔻的事情。 最后又担心的看了宁蔻一眼,白九誊才转身离开。 因为宁蔻一直低着头,白九誊并看不清宁蔻的脸,若是他看到了宁蔻的脸,一定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 出了饭庄,子风已经在饭庄的门外等着他。 “庆国分坛现在损失怎样?”白九誊一脸严肃的向子风询问。 “目前伤亡七人,有两人死亡,凶手已经全部抓住!”子风如实回答。 “先去分坛,有什么事,到了之后再说!”白九誊一脸凝重的表情说道。 庆国的白族分坛突然有人闯入,分坛内如今人心惶惶,白九誊若是不出现,怕是控制不住局面。 白九誊最后担心的看了一眼饭庄,然后同子风一起离开。 然,待白九誊和子风才刚刚离开,原本的饭庄外,却突然出现了四道黑色的人影。 那四道人影,摸准了宁蔻所在的包厢,以极快的速度窜进了宁蔻所在的包厢内。 原本偷偷在一旁观看宁蔻的阿丙和明日两人,因他们所在的屋顶,突然窜出两只乌鸦落在他们的身侧,他们两人被吓到,连忙赶走了两那只乌鸦。 那两只乌鸦与他们斗上,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才将乌鸦赶走。 乌鸦终于走了,他们才得以重新回到原处。 阿丙担心的冲明日说着:“现在九爷好像是有事离开了,郡主一个人待在那里不行,想必你们家主公应该也交给你解药了吧,我们现在赶紧把解药给郡主服下吧!” 明日垮着一张脸,重重的叹了口气:“很不幸的告诉你,我的手里并没有解药!”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们主公还告诉我,他给的药是没有解药的,除非小小姐跟白族尊主在一起,否则,就等着她自己自生自灭吧!” 说完明日便懊恼的呻.吟了一声:“当初我就不该相信主公,这下郡主怎么办?” “咦?”阿丙突然狐疑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明日回过神来。 阿丙指着饭庄内宁蔻所在的包厢:“明日,你快看,郡主突然不见了!” “什么?”明日立马顺着阿丙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原本该在位置上的宁蔻不见了。 人呢?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 咳咳,发现越想写某个情节越写不到,咳咳,我明天继续努力。 195.等了你好久(10000+) 庆国白族分坛 夜晚月光皎洁,白九誊和子风两人顶着夜露来到庆国华城北侧的分坛,当他们两上到达白族分坛的时候,白九誊的衣服上已经被露水浸透,有些潮湿的贴在身上。 衣服贴伏在他的身上,更显出他身形的挺拔、硕长殓。 白族总坛内的总管,在白九誊和子风两人闯过白族警戒线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当白九誊踏进了分坛内,庆国分坛总管马上恭敬的上前来迎接戏。 “属下参见尊主!” 白九誊扶住了庆国分坛总管的手臂。 “起来吧!” “谢尊主!” 白九誊越过庆国分坛总管,径直向分坛的祭台走去,在祭台九层台阶的下方,躺着四具尸体,其中三名是分坛中人,还有一名则是凶手,另外还有三名凶手,被五花大绑的绑住,各由两名分坛中的护卫押住跪在地上。 那些凶手们,个个想挣扎,可惜他们的穴道被点,四肢被绑,嘴巴被封,即使挣扎也是徒劳,挣扎了一会儿,他们已经筋疲力尽。 “闯入分坛的,就是这些人吗?”白九誊低头看着那些凶手,琥珀色的瞳孔骤然缩紧。 “正是他们没错!”庆国分坛总管恭敬的立在一旁回答。 “另外七名受伤的族人怎么样了?”白九誊关切的问。 “回尊主,他们他们已经无大碍了,正在医阁中休息。”庆国分坛总管事实的回答。 白九誊点了点了点头:“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本尊主!”白九誊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地上的那三名凶手,摆出了白族尊主的架势询问道。 “是!”庆国分坛总管低头赶紧回答:“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傍晚时分,大家都在准备晚膳,这四人就突然闯了出来,杀死了一名族人,护卫们发现之后,马上赶来,护卫们拼死保护族人,在制服他们之后,仍有一名族人和一名护卫牺牲!” 庆国分坛总管指着那三名凶手,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这几个人,丧心命狂,不管是妇人还是小孩都下手!” 连妇人和小孩都下手,不是丧心病狂是什么? 白九誊的双眼移到那三名凶手的身上,这三人并不像是内功深厚之人,眼神中还带着惶恐,他阖上眼睛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他们是被人收买了!”白九誊突然吐出一句。 “被人收买?” 白九誊点头,指着其中一人冲庆国分坛总管道:“把他嘴巴上的封条揭开!本尊有话要问。” “是!”庆国分坛总管点头,答应了之后,便冲一名护卫扬手。 那名护卫得令后,乖乖的将白九誊指定的凶手嘴巴上封条撕开。 嘴巴得到了自由,那名凶手张口就冲白九誊求饶:“求求您了,不要杀我们,我们都是被逼的,我们也不想的,可是,有人找到我们,说只要我们闯进这里来,杀几个人,就给我们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你们就愿意杀人了吗?”白九誊冷笑着问。 那名凶手一脸懊悔的跪在地上:“我现在非常后悔来到这里,现在就只求您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白九誊又冷笑了一声:“你现在应该不是后悔来到这里,而是来到了这里之后被我们抓到,从而无法脱身!” 被戳中了心事的凶手,垂下了头去。 “不过,本尊倒是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只要本尊问你什么事,你都老实回答。”白九誊突然又补充了一句。 那名凶手猛地抬头,惊喜的看着他:“真的吗?您真的愿意放我一条生路?” 其他两名凶手也同时抬头。 白九誊以眼神示意庆国分坛总管,庆国分坛总管又冲押住其他两名凶手的护卫示意了一下,其他两名凶手嘴巴上的封条也撕开。 第二名凶手的嘴巴封条被撕开,激动的说道:“您问,只要您问的,我们都老实回答。” “对,只要是我们知道的,我们都会说的。”第三名凶手连忙补充。 白九誊的眼睫轻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三名凶手:“是 tang谁让你们来这里行凶的?” 第二名凶手迫不及待的抢答:“是一个男人,声音听起来大概四十多岁!” 第三名凶手挣扎了一下,用自己的肩膀指着自己的脸:“他的这里,还有一颗黑色的痣,很好认的。” 第一名凶手不甘的也插了一句:“左边的脸,他左边的脸上还有一条刀疤,很吓人。” 白九誊的眉头紧蹙。 看起来又是易容,对方易容的功夫果然一流。 恐怕又是那个给他送来信,告诉他“我回来了”的人搞的鬼。 “他们让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白九誊又问。 三名凶手对视了一眼,由第二名凶手回答:“他只说,让我们四个人来到这里,只要见人就杀,然后束手就擒,就会没事,因为白族的人不能杀人!” 只不过,他们四人不知晓,看到有人围上来,为了求生,便不住的挥刀,他们同伴的死,其实是因为他们三人失误所致,并非白族的人所伤。 白族的人不能杀人,连这个都知晓,看来跟白族的人渊源很深。 “然后呢,你们闯进这里,被擒之后,后面还要你们做什么?”白九誊又问。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摇了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由第二名凶手回答:“后面他们没说,我们几个就以为进来之后,你们白族的人不能杀我们,我们就能趁机逃走,哪里能想到……” 后面的话,那名凶手没有说下去。 哪里想到白族的人武功都很高强,而且个个身手极快,他们才在这里犯案一会儿,就已经全数被抓住。 现在的他们,最懊悔的就是被抓住。 白九誊的眉头蹙的更紧。 对方似乎只是想造成一阵动.乱,是为了什么东西而造成动.乱的? “除了你们四个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闯进这里?”白九誊眯眼危险的盯着三人。 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第一名凶手说着:“我们就只知道我们四个人,有没有其他人,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就只给了我们药丸,说只要吃下之后,就能闯进这里,其他的事情,我们真的都不知道。” 如此看来,这三个果然是不知道其他事情了。 只不过,那个背后主使人,知道这里是白族分坛,有白族分坛的解药。 白九誊凝重着脸冲庆国分坛总管嘱咐:“一定要加强戒备,从今天开始,只要有人闯来,就马上捉住!不管用什么办法,听到了吗?” “是,属下马上就嘱咐下去,一定保护好分坛的安全!”分坛总管一脸正色的回答。 “嗯。” 第三名凶手,神色一直有些不大对劲,眼神闪烁,嘴巴一张一阖,一直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巴又咽了回去。 白九誊瞥见他的动作,眸底闪过异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白九誊骤然开口。 话锋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来,第三名凶手被吓了一跳,抬头望见白九誊正看向自己,他的心中突然一紧。 “那……那个……”他结结巴巴的小声回答:“我倒是听到了一些话,但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只要你说的话让本尊满意,本尊会马上放你们离开。”白九誊微笑的道。 其他两名凶手,着急的冲他催促。 “你知道什么快说呀!” “这可关系着我们三个人的性命呀,难道你想一辈子被关在这里吗?” 第三名凶手本来很犹豫,听着同伴这样说,他才始开口:“是这样的,那个时候,他分别找我们四个人,刚与我说完的时候,就有一个人来找他,当时我正好有些事情想问清楚,就折回来,因为听到有对话声,所以我就先躲在了拐角。” 白九誊沉下了脸:“然后呢?” “他们好像说,要绑了云氏连锁的老板,就打算在我们闯进这里的时候。”第三名凶手回答着,然后他苦恼的皱眉:“可是,当时我并不知晓,我们闯进这里, 与他们绑架云氏连锁的老板有什么关联!” 绑架宁蔻! 白九誊恍然大悟了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在用膳的时候,就感觉到宁蔻的神色不大对劲,眼神迷离、坐立不安,即使他离开的时候,她依然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这种种迹角,都令白九誊心中抽紧。 第三名凶手不明白突然攻击庆国分坛有什么目的,但是,在这一刻白九誊却明白了,对方这是调虎离山。 其实,他的目的是宁蔻。 越想越觉得不好,他现在还落了宁蔻一个人在饭庄里,那些人可能就会趁这个时候,将宁蔻…… 不好,宁蔻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白九誊的脸色骤变。 子风也明白了过来,张口冲白九誊“咦”了一声,然后问:“如果他们想绑架云老板的话,那岂不是调虎离山,趁着尊主您离开的时候,绑架云老板?可是云老板的身手也不错,应该不容易中计吧?” 白九誊的表情越来越担心。 “子风,这里的事情先交给你,我先回去。” “是!”子风赶紧答应,知道白九誊是担心宁蔻。 说完,白九誊的身形以极快的速度往分坛外而去。 待白九誊离开,子风危险的眯眼盯着眼前的三人。 那三名凶手,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位兄弟,刚刚你们的头已经答应要放了我们了,那现在是不是可以……”那三名凶手一个个希冀的想从子风的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子风笑眯起了眼,然后嘿嘿一笑道:“当然了,既然是尊主答应的,我们自然会放你们离开,还不快将他们三个放了?” 分坛总管有些担心的靠近了子风,在他的耳边小声提醒:“子风,这样不好吧,现在放了他们,万一他们以后再闯进来呢?而且……他可是杀了我们三名族人,七人受伤,放了他们,就太便宜他们了!” 子风嘴角挂着阴谋的弧度,笑嘻嘻的拉过分坛总管,然后在分坛总管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那分坛总管担心的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 “原来如此!”分坛总管满意的说着。 “既然如此,还不快把人放了?”子风摆出架子故意斥责。 “是,尊主之令,属下岂敢违抗,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把他们三个放了!”分坛总管这才下令。 分坛总管一声令下,虽然那些护卫很不情愿,可还是将他们一个个都放了。 得到自由的三名凶手,高兴的脸上如开了花般。 子风指着入分坛林子的一个方向:“出口就在那边,你们离开之后,再回来的话,我们一定不会轻饶你们!”子风抛出一声威胁。 “不会了,不会了,我们不会再回来了!”那三人得到了自由,高兴的说不出话来,结伴一起向出口而去。 分坛总管愤愤的盯着那三人的身影渐渐走进林子中。 “让他们就这么送命,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总管大人,他们让我们白族损失这样惨重,就这样放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吧?”护卫们一个个不服的说道。 子风笑着解释:“你们不用担心了,其实,当时让他们进来的凶手,就没有打算让他们活着出去,给他们的药丸,只足以撑着他们进来,却不能足以撑着出去,与其养着他们在白族内浪费我们的口粮,不如就顺了他们的意,皆大欢喜!” 经过子风这番解释,那些护卫们,一个个明白了过来,没有再说什么,然后一个个闭紧了嘴巴,竖起耳朵听着森林中的声音。 不一会儿,接连几声闷哼响起,然后是人身体重重倒地的声音,最后,连气息也听闻不见了。 直到那些人的气息听闻不见,子风笑嘻嘻的冲众人扬手:“好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家等有时间的话,再去把那三具尸体收拾了,不想的话,就等着林中的野兽把他们吞了吧。” “是!”众人答应。 视线重新回到躺在地上的三名白族族人尸体上,子风深叹了一 声,冲尸体双手合十:“希望你们早登极乐,不再承受痛苦和磨难。” ※ 不知沉睡了多久,宁蔻幽幽的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昏暗的房间,头顶是一顶白色的纱帐,而她直挺挺的躺在大床上。 眼睛向旁边看去,确定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这里是哪里? 她抚着额头,仔细的回想着。 刚坐起身,便感觉到自己的颈后一阵剧痛传来,昏迷之前的记忆如潮水般袭业。 她想起来了,她正在饭庄中,白九誊离开之后,她隐约感觉到有人靠近了她,当时的她身体不舒服,以为是白九誊回来了,便没有在意,后来那人却突然击中了她的颈部,她就这样昏迷了过去。 但是,具体是什么人打昏了她,她尚中不知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了按酸涩发涨的额头,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摆设很简单,只有简单的桌椅。 这里是哪里?是什么人绑了她来?脑袋里面有着连串的问题。 她刚准备下床,转过了脸,冷不叮的看到床边不远处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藏青色长袍,头发用金色的发冠束起,一张脸很是狰狞,在左颊上一道伤疤,右颊还有一颗黑痣,皮肤也很黑,若是小孩子看到,一定会被其吓到。 宁蔻仅盯了一眼,便皱眉:“你是什么人?易容见我有什么目的?”宁蔻张口冷冷的质问。 对方听到宁蔻的问话,突然笑了起来。 “果然是半夏郡主,眼睛还是这么毒,一下子就能认出我这张脸是易容。” 宁蔻重新躺回床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又开始不适了起来,一股股燥热窜上来。 被子下她的双手紧握,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肉中,疼痛从掌心中传来,她以此来缓解身体的不适。 真是怪了,她怎么是怎么回事,身体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你到底是什么人?抓我来做什么?印象中,我们两个似乎不认识?如果你是杀手的话,应当早就已经杀了我,你抓我来做什么?”宁蔻连串的吐出疑惑。 “半夏郡主果然聪明,只是,暂时我还不能以真容示你,至于今天嘛!请半夏郡主你来,是想请你表演一个节目来给我助兴的!”对方大言不惭的说着。 宁蔻的脸倏的沉下:“表演节目助兴?” 他以为他是什么人?要她为他表演节目助兴? 当下,宁蔻便想起身离开,可惜,她才刚刚站了起来,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坐了回去,根本无法起身,更别说离开了。 她抚了抚额头,脑中一片混沌。 她警觉的睨向那人:“你是什么人?是不是你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药?”如果不是对方下了药,她的身体不会这样不受自己的控制。 “不是我在你的饭菜里下了药,我只是碰巧知道了这件事,利用了这件事使了个调虎离山,将你请来而已!”对方轻笑着回答。 “不是你下的?”宁蔻根本不信:“不是你下的,能是谁下的?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打算怎么样?” “我刚刚说了,是请你来为我表演一场节目助兴!”对方笑着说,声音里带着嘶哑和兴奋:“至于是谁为你下的药,可不就是那些想让你尽快与白九誊和好的那些人!” 宁蔻蹙眉,低头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 大概又是明日和阿丙那帮混蛋们搞的鬼。 他们是想帮忙,可是,关键时刻却帮了倒忙,他们可是害惨他了,现在她落到了眼前的这人手中,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可是,很可惜,我并不会什么歌舞,如果你抓我来是为了助兴的话,可能会让你失望了!”宁蔻冷冷的说着,挣扎着想起身。 待在这床上,始终不是办法,她必须要想办法离开。 可是,才刚刚起身,身体又控制不住的跌坐了回去,因为她的动作,她身体里的火热更强烈了,那股火就是一颗火种,在她的身体里发芽,慢慢的窜向她的身体各处,使的她浑身燥热难耐,她快要热的发狂了。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以让自己的皮肤接触到空气,这样可以让自已身体里的热量散发一些。 可是,一想到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她的手便缩了回去,没有继续这个动作。 她现在还不想在陌生的男人面前露出自己。 该死的,明日和阿丙这两个混蛋给她吃的是什么药,怎么会浑身这么难受? 似乎看出了宁蔻的心思,对方微笑的开口:“你是不是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是不是在想自己到底中的什么药?” 宁蔻冒火的眼盯着对方:“你知道什么?” “能让一个女人迷失心智,而打算死心塌地跟着一个男人,只有一个办法!”对方一针见血的指出一点。 “什么办法?”宁蔻的意识渐渐离她远去,她要很努力的掐紧掌心,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就是……”对方平静的吐出一句:“跟那个男人欢.爱。” 宁蔻的心倏的一沉。 是春.药。 怪不得觉得这种感觉这么熟悉,那两个混蛋居然弄来这种下三烂的药给她服下,太可恨了,此情此景,她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找到那两个人,狠狠的整他们一顿,让他们生不如死,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而此时此刻,她被下了这种下三烂的药,她就更不可以留在这里了。 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对方把她抓来这个地方,嘴里所说的那个什么表演,可能就跟她身体里的这个药有关系。 可恶! 她拼尽力气想站起来,连续试了三次,结果弄的自己气喘吁吁,香汗淋漓,而她身体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对方坐在原处,看着宁蔻的动作,笑了起来:“半夏郡主,你就不要再白废力气了,你身体里中的毒,那可是世上最毒的春.药,只要你越是动,它的药性就会发的越快,你现在一定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一簇簇火苗在燃烧,身体里又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听着他的话,宁蔻与此同时,切实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火苗也来越猛,那种奇痒难耐的感觉更令她狂燥不安,她快要抓狂了。 那些混蛋! “你……想强了我不成?”宁蔻咬牙切齿的问道。 “一个已经被别人要过的女人,我没兴趣,不过……倒是有些人会很有兴趣!”对方揶揄的说道:“而且,你现在也只配与他们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宁蔻眯眼。 对方瞅着她微微一笑,突然冲空中拍了拍掌。 伴随着他的拍掌声,宁蔻听闻到空气中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着凌乱脚步声的靠近,宁蔻发现从门外进来了二十人,十名侍卫,手中各押着一人,他们就只被剥的剩下一条亵裤,而且,一个个面红耳赤。 那些人似乎已经神志不清,面且有些人的嘴里发出暧.昧的呻.吟声。 宁蔻恐怖的发现一点,他们也被人下了春.药,而且,他们的意志力较差,现在毒性已经发作。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冲那些侍卫挥了挥手:“你们可以下去了。” “是!”那些侍卫们退下,只剩下失去意志力的十名男子。 那地上的十名男子,不住的哀叫着,已经丧失了理智。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着地上的那十名男子。 “他们十个,就是我为你准备的,也是……”那男人看着宁蔻狰狞的笑着,一字一顿的说着:“我今天想看余兴的另外十名参与者。” “你……这个卑鄙小人!”宁蔻气的一拳捶在床榻上。 骂完,她又气喘吁吁的喘着气。 可恶,那种难过的感觉再一次上头,她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衣领,另一只手用力的抓紧掌心,掌心的皮肉已经被她尖锐的指甲戳破,她也不在乎。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想着白九誊。 如果他知道她在这里受到这样的屈辱,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来救她的。 而且,她的身体,她只想白九誊一个人碰,不想其他人的污手沾染到她的身上。 这么多年来,她的心里只有白九誊一个人。 以前她可以高傲的面对白九誊,因为她是清白的,她是属于白九誊的。 可是,如果她现在在这里被这十个人玷.污,以后她还拿什么面目去面对白九誊?她还有什么颜面去面见小筑里的所有人? 她不能在这里被玷.污,也不能在这里受人摆布,她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 首先,她不能让自己的意志受药性的控制。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嘴角挂着阴险的笑容,冲着地上的那些男人道:“在你们前方三米的床上,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正等着你们的爱抚,你们还在等什么?” 那男人的一声令下,令宁蔻感觉到十分恶心,也证明了她心中的猜测。 果然,在那男人的一声令下之后,地上的那些男人们,如抓到了救命的浮舟一般,转身往床榻这边奔来。 在那些人向床榻这边奔来的瞬间,宁蔻一咬牙,拔下头顶的发簪,狠狠的朝自己的大腿刺了下去。 鲜血,从她所刺的位置流了下来。 尖锐的疼痛,令宁蔻片刻的清醒。 此时,刚好一名男子爬到床上来,一只手就要沾到宁蔻。 宁蔻冷冷的看着那人,抬手将手中的簪子狠狠的刺向那人的喉间,顿时,对方便在宁蔻的面前倒在了床下,咽气死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到这一幕,不禁眯眼。 宁蔻果然是一个强悍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但是,这还只是开始,不一会儿,那些想爬到宁蔻所在床榻上的男人,一个个全被宁蔻赶到了床下,每个人的受伤程度不同,身上全是血肉模糊,但是,他们都有统一的特别,他们胯下的东西,全被宁蔻用发簪废了。 但是,宁蔻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自己的大腿上被刺出了好几个血洞,那都是她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刺下去的。 这个女人不但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也是一样残忍,没有一个女人,在中了春.药之后,还能用这种办法保持清醒,而且……还把十个男人都制服。 那些被宁蔻废掉的男人,抱着自己的身体在床下打滚哀嚎着。 而她自己因为动了气,身体里的药性不断的与她的理智对抗,她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 倘若再多一个的话,她恐怕没有把握会再将他制服。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着地上那些没用的男人,听着那些男人嘴里发出的哀嚎声,听得他头疼欲裂。 “来人哪,把这些人都给我带下去!”那男人冲门外怒吼了一声。 不一会儿,原本的那十名侍卫从外面进来,然后将屋内的那十人全都带了出去。 那十人虽然出去了,可是,留在房间里的血腥味,却是一丝未去。 对方冲宁蔻啧啧赞道:“不愧疚是半夏郡主,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将那十人都制服,我不得不对你更加欣赏了,可惜……你却是那个男人的女人!” 宁蔻抓着身下的被单,努力保持清醒,冷冷的冲那男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认识我,也认识九誊?” “九誊?”对方挑眉:“你叫的还真亲热,你不是口口声声不想与他在一起的吗?” “我怎么说怎么想的,都与你无关,如果你不想杀了我,麻烦你放了我。” “放了你?”对方讥讽的冷笑:“你以为,以你自己现在的身体,能逃得出这里吗?” “你想怎么样?”宁蔻警戒的盯着对方。 “你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我原本是想用那十人羞辱你,可是,你实在百太厉害,将他们十个都制服了,可是,你的身上还残留着药性,倘若不解的话,你将性命不保,你要是死了,我的游戏就不好玩了,所以……你一定得活下去!” 宁蔻眼中的戒备更强了几分:“我死不死,跟你没有关系!” “这可由不得你,而且,我想救你,你没有拒绝的机会!”对方斩钉截铁的说着 。 宁蔻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眼睛里的怒火狂燃:“难道你就不怕我像对待刚才那十人一样对待你吗?” “怕,当然怕,但是,我更怕看不到我眼睛里的惊恐和害怕!云半夏!我就是你的地狱!” 那男人说完,便准备向宁蔻靠近。 宁蔻心里的惶恐越来越大。 她有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最难对付的,她的手里捏着发簪,可是,因为药性的关系,她那只握着发簪的手在发抖。 眼看着那个男人越来越靠近,她的心也越来越没底。 白九誊,白九誊,你到底在哪里? 她的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名字:白九誊。 “我不会让你碰我的!”宁蔻一咬牙,扬手扬起发簪。 “你以为,那个东西可以伤到我吗?”男人一步步向她靠近,看着她手里细小的发簪讥诮的冷笑。 宁蔻微笑的回答:“虽然这个伤不了你,可是……它可以伤了我自己!” 说完,宁蔻便迅速扬起那只发簪,冲自己的颈项插去。 男人的神色倏变,迅速的抬脚,踢飞了宁蔻手里的发簪。 那男人踢走发簪的同时,踢到了宁蔻的手,她的身体因为惯性往旁边倒去。 “想死,没那么容易!” 宁蔻心里绝望了。 她的身体使不上力气,就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难道她就要葬送在这个男人的手里吗? 她心里绝望的想着。 突然,那个靠近她的人影消失了。 然后,宁蔻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打斗声,片刻间,那打斗声就不见了。 随后,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的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宁蔻虚弱的说着,双肩因为畏惧而颤抖。 那双手臂坚定的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拉起,伴随着温柔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夏夏,不要害怕,是我,我来了!” 宁蔻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明明是白九誊的声音嘛。 她抬起头,眼睛认真的盯着头顶白九誊关切而又心疼的脸。 “九……九誊?”她不确认的喊了一声。 “是我。” 宁蔻舒心一笑,扑进他的怀里。 “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来了。” ———————————— 啊啊啊,下一章确定是了。 196.是我最爱的九誊(6000+) 白九誊抱着怀里的宁蔻,双手微微的颤抖,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一双琥珀色的瞳孔中,燃着两簇猩红的火焰,额头上隐约可见暴突的青筋,心疼在他的脸上一览无余。 当他得知宁蔻可能会有危险的时候,马不停蹄的赶回饭庄,看到的却只是空旷的包厢,而阿丙和明日两个也正在寻找她。 心急如焚的他,在整个华城内到处寻找她的踪迹,甚至发出了白族令,让隐藏的整个华城内的白族秘密族人,一起寻找宁蔻。 最后,一名族人向他汇报,发现了疑似带走了宁蔻的人。 接到消息的白九族,马不停蹄的又赶来指定的地点。 赶来指定地点后,又看到被人抬出房间的十具尸体,那些尸体一个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看到这一幕的白九誊,心里一阵焦急,深怕宁蔻会出什么事。 刚好碰到彩雀飞到他的头顶,正急于寻找宁蔻的白九誊,心里一亮,跟着彩雀,准确的找到了宁蔻所在的精确位置殓。 当他终于找到了宁蔻所在的精确位置,就看到了一名陌生的男人,打算对宁蔻不轨,床上的宁蔻衣衫不整,他怒火中烧的闯了进去。 对方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来一般,在他攻到到对方之前,那名男人便飞快的躲开,未及打照面,对方便已经拍开了一面墙,进了一个密室之中,然后不见了。 本来白九誊打算追上去,教训那个胆敢碰宁蔻的那个人,但他实在又放不下宁蔻,只得作罢。 从未见过宁蔻如此狼狈、无助和绝望的他,抑制不住心底里压抑的感情,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他搂着她,亲了亲她的发顶,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沙哑和自责:“对不起,夏夏,我来迟了。” “那个坏蛋,让十个男人来羞辱我,我好不容易才制服了他们!”宁蔻轻声说着,她的声音虚弱而带着颤抖,想到刚刚的情形,她的身体亦是止不住的颤抖:“可是,我最后没有力气了,我已经打断自尽了,但又没有力气。” 白九誊心疼的将她搂的更紧,双臂的力道,几欲将她的身体钳进自己的骨血中。 “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她的头顶轻声呢喃着,一遍又一遍的吐出自己的歉疚。 如果不是他要求她今天陪他一天,那个背后的阴谋主使者,就不会钻到空子,如果不是他带宁蔻去那家饭庄,宁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对她满满的愧疚和心疼。 他现在后悔刚才的动作太慢,没有将那个人碎尸万段,即使是碎尸万段,也无法泄他的心头之恨。 “我刚刚还在想,如果我被他们羞辱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有颜面见你了。”宁蔻趴在白九誊的胸前,害怕和委屈的泪水,如泉涌般的从眼眶中涌出,不一会儿便将白九誊的衣襟浸透。 胸口处,她的泪水灼烫着他的心,这只是让他更加内疚、自责。 他当初就该发现她的异状,当初就不该在她身体不适的时候离开她的身边,否则,她也不会遭受到这么危险的事情。 “都是我不好!”白九誊轻抚着她的肩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直到她颤抖的身体慢慢的缓和下来。 宁蔻在他的怀抱里感觉到安全,身体慢慢的放松下来,慢慢的不再颤抖。 待她的身体慢慢的平缓下来,白九誊轻轻将宁蔻推开。 宁蔻突然惊恐的重新抱住他的腰,身体重新颤抖了起来:“不……不要,不要离开我!” 白九誊的心软了,目光柔和的望着她,轻轻的搂着她,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我带你离开这里,你身上的衣服脏了,我只是想脱下衣服为你遮住那些血渍,否则,我们现在这样出去,你身上的血渍会吓到别人的!” 听得白九誊的解释,宁蔻的身体放松了许多,点了点头答应。 白九誊这才推开宁蔻,飞快的把自己身上的白色外袍脱了下来,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 衣服刚披到自己的身上,宁蔻的双手迫不及待的重新搂住白九誊,小脸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才能真正的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 此时的宁蔻,像是受伤的小鹿,轻轻的一个动静,很有可能就会惊到她,白九誊温柔的弯腰把宁蔻抱起来,动作很柔,深怕会弄疼了她。 但是 tang,当他的视线接触到她掌心还有她大腿上的伤口及血渍时,眸底抑止不住的怒火狂燃。 那个混蛋若是再落到他的手中,他一定不会轻饶他。 “夏夏,我们走了!”白九誊冲怀里的宁蔻轻轻的道。 埋在他胸前的宁蔻,发出呓语般的一声呻.吟:“好!” 得到宁蔻的首肯,白九誊这才抱起她离开。 得到彩雀指引的阿丙和明日两人,在白九誊抱着宁蔻离开宅院的时候,也赶到了宅院的门前。 明日谢天谢地的双手合十:“太好了,太好了,小小姐没事,要是小小姐有事的话,属下就是死一万次也无法赎罪!” 个头矮的明日,只知晓宁蔻还活着,并看不到宁蔻身上的伤口。 “九爷,郡主的伤怎么样?”阿丙眼尖的瞄到了昏暗月光下,覆在宁蔻身上白九誊白色衣衫上染着的血渍。 “现在必须要找个地方为夏夏清理伤口,现在回湖边小筑吧!”白九誊不由分说的嘱咐道。 阿丙面露难色的看着白九誊。 “九爷,现在……您恐怕赶不及郡主回湖边小筑了!”阿丙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声。 “她现在只是受了伤,身体并无其他的大碍,赶得急的。” “郡主她……并不只是受了伤,其实她还……”阿丙为难的说着,话说了一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嗯,她还中了迷.药,这个问题也不大。”白九誊随口答了一句。 “其实,那并不是迷.药!”阿丙低头飞快的说了一句。 不是迷.药? 白九誊眉头微蹙,双眼来回扫视着阿丙和明日,发现他们两个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垂着头。 “什么意思?”白九誊的脸色微变,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妙。 阿丙和明日两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谁也不愿意开口回答。 而白九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黑夜中,那双妖冶的瞳孔散发出冰冷的寒碜光。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还没有发怒之前!”白九誊冷冷的一字一顿质问。 阿丙和明日两人吓得浑身瑟缩了一下,两人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 阿丙踩了一下明日的脚背:“药是你弄来的,也是你亲手交给饭庄掌柜的,还是你来说!”阿丙轻易的把皮球踢到明日一方。 明日瞥了一眼站在身侧的阿丙,嘴里念念有辞:“刚开始是谁一直支持的来着,现在倒好!” “你们到底说是不说?”白九誊怒了,声音更加森冷,冷酷的嗓音,如千里寒潭里的寒冰,瞬间能将人冻成冰柱。 威严的声音,令阿丙和明日两人不敢再有动作。 “其实,那药……是我们主公交给我的!”明日乖乖的小声回答了一句。 白九誊的双眼危险的眯紧,声音依旧冰冷:“到底是什么药?” 明日摸了摸后脑勺,然后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春.药!” 白九誊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刚刚说……是什么药?” 说过一次了,再说第二遍,就顺口了许多:“是春.药。” “你是说……春.药?”白九誊艰难的吐出后面两个字,然后疑惑的问:“你们家主公,不是一直反对我与夏夏?” 提到这件事,明日的脸上露出笑容,然后回答:“事实上,主公第一次见到您,与您交手的时候,就很喜欢您了,所以就打算撮合您与小小姐,您也知道小小姐的性子,倘若光明正大的撮合,她一定会拒绝,所以……” “所以,他就给自己的亲外孙女下药,送到我的床.上?”白九誊的话里透着隐隐的怒意。 宁蔻这是遇上了什么样的外公,居然给她下药,虽然结果是他喜欢的,可是,这个过程就…… 天晓得,今天的事情有多惊险。 若是他没有赶到的话,宁蔻可能已经遭到他人的毒手。 越想,他的心里越恼 。 更重要的是,给宁蔻下药的人,居然就是明日。 “没错,就是这样!”明日轻快的回答。 一股寒风袭来,明日浑身又瑟缩了一下,冷不叮的扫到白九誊那冷酷冰寒的脸,明日深觉自己透露的太多。 刚刚宁蔻才遭遇到危险,白九誊尚不知道凶手是谁,而他刚刚就是自投罗网嘛。 “明日,你对你家主公果然忠心,夏夏留下你,当真是留对人了!”白九誊的语调轻柔得不像话,但是,却是字字带着威胁。 明日的双手搓了搓手臂,搓掉一层鸡皮疙瘩。 他已经能预想到自己的结果,以后一定会很凄惨,可是被白九誊盯上了呢。 意识模糊中的宁蔻,因为药.性发作,不由自主的张口咬了一下白九誊的颈项。 白九誊蹙眉盯着怀里的宁蔻。 刚刚与明日和阿丙两人说话时注意力被转移,现在他才发现,她身体上的温度滚烫的吓人。 倘若再不做些什么的话,可能真的会来不及。 这个时候,他不知是该谢谢他们,还是该恨他们。 明日眼尖的发现了宁蔻的动作,红着脸急忙提醒白九誊:“九爷,您还是快些吧,再不快些的话,可能会来不及的!” 他的一声提醒,换来白九誊狠狠的一瞪,明日马上做错事般的垂下头去,不敢与白九誊对视。 虽然今天的事情出了差错,可是,他完全也是为了他着想呀?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与宁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敞开心扉呢? “附近应当有客栈吧!”白九誊轻声呢喃了一句。 明日飞快的打断了白九誊:“九爷,我跟阿丙其实早就已经预定了客栈,你们两个可以去那里!” 他刚说完,又换来白九誊两道冷眼。 “带路!”白九誊冷冷的命令。 “是!” 眼瞧着没自己什么事儿,阿丙眼珠子骨碌一转。 “属下怕小筑里有事,就先回小筑了!”阿丙及时的出声,想出了逃出之策。 想逃? 没那么容易! 明日飞快的伸手拉住了阿丙的手,微笑的转头冲身后的白九誊道:“我夜晚的时候,方向感比较差,已经记不得是哪里了,客栈是你亲自定的,不是吗?” “带路!”白九誊不耐烦的命令着。 现在谁是谁错的问题,他不想去追究,只想着怀里的宁蔻。 “是!”阿丙无耐的只得回答了一声,然后冲明日狠狠一瞪。 阿丙与明日两人用眼神交流。 阿丙说:你一个人死就算了,还拉上我做什么? 明日说:就算我死了,也要拉着你给我垫背! ※ 客栈 白九誊抱着宁蔻,跟着明日和阿丙两人来到了一家略显豪华的客栈,到了客栈,白九誊抱着宁蔻直接上了楼,客栈掌柜尚未回过神来,想要跟上去时,被阿丙和明日两人拦了下来。 白九誊直接抱着宁蔻来到了一个拐角的雅间,这一路中,宁蔻的身体越来越滚烫。 进了客房,白九誊轻轻的把宁蔻放在床上,然后才点燃了灯火。 灯光下宁蔻的小脸一片潮红,像是抹了一层胭脂般,红的诱.人。 大概是因为身体太热,她身上的衣服被她扯的一片凌乱,露出了衣服下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肤。 她的身体也因为药.性发作,身体扭曲着,手掌轻蹭着身体,呈诱.人姿态的摆在他面前。 白九誊是个正常的男人,眼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且,他已经三年没有碰过她,此情此景,他的身体自然的一阵燥热难耐。 但是,他现在与宁蔻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僵硬,在这个时候,他是不是不该对她做什么,可是…… 他坐在床边,低头温柔的凝视着床.榻上的宁蔻,手掌轻抚着她柔 嫩的脸颊。 她脸上的温度高的吓人。 身体在火海中沉浮的宁蔻,白九誊微凉的手指突然拂来,惹的她不禁舒服的发出一声呻.吟。 他的轻轻触碰,只是让她想要的更多,她的身体好难过,她忍不住扯站自己的衣裳,将自己火热的躯体靠近了白九誊。 他身上微凉的温度,她刚刚贴上,便舒服的连连叹息呻.吟着。 再加上他的身上有着她熟悉又安心的味道,她更加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身体贴紧了他。 她玲珑有致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衫,贴紧了他的胸膛,只隔着这薄薄的两层布料,磨擦着他的身体,令两人之间的温度渐渐升高。 白九誊的眼中跳着火焰,要努力控制才能让自己不疯狂的将她压在身下。 天晓得,他现在忍耐的有多辛苦,他现在想要她想要的发狂。 低头的时候,他的眼睛瞄到她额头上的血管渐渐的发青,眸底不由的颜色加深。 如果再不救她的话,她可能就这样在她的怀里香消玉殒。 情.欲和理智在他的脑中纠结不已。 末了,他的双手忍不住托住她的身体,将她火热诱.人的躯体搂入怀中,鼻尖是她诱.人的体香,更催动他身体里的欲.望因子。 感觉到他的回应,宁蔻的身体更加卖力的在他怀里磨擦、纠缠着。 白九誊忍不住含住她的耳垂轻吻着。 这一小小的动作,令宁蔻的身体如遭电流般,不由得沉身一紧,酥麻的快.感流窜至全身,口中逸出不满的一声呻.吟。 宁蔻突然坐起身来,主动的爬起来,贴在白九誊的身上,幅度更大的蹭着他的身体。 白九誊眼睛里的火焰,足以将自己自燃,双手平静的搂住她的腰,阻止她的动作。 动作受阻,宁蔻忍不住不满的哼哼了两声。 “不要~~”她娇嗔的不满说道,双眼迷离,整个的意识已悬空。 其实,白九誊自己的身体早已背叛了他自己,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仍保持着理智,只想问清楚心中的疑惑。 “夏夏~~”他低头附在她一耳边,轻轻的唤了一声。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嗯?”她的声音里带着剧烈的喘息,因为身体被他钳制住,她依旧不满的想继续蹭着,就这样僵持不下。 “夏夏,知道我是谁吗?”白九誊低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情.欲,因为她这一段时间对他的态度,让他不确定她的心。 宁蔻抬头,迷离的双眼望着白九誊,因为身体摇晃不稳,她用力的甩甩头,双手捧着白九誊的脸,待看清楚了,脸上漾出一抹美丽的笑容。 “当然知道,你就是九誊嘛!”她笑嘻嘻的回答,满脸潮红的她,如喝了女儿红般,红的醉人,声音轻柔的令人感觉一听骨头已经酥了一半。 白九誊心弦被拨动,眼中一亮,眼中的温柔更深了几分,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可是,为了确定她的心意,他低头将耳朵附在她的唇边:“夏夏,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宁蔻的身体不安的蹭着他的身体,小脸皱紧:“你当然是九誊了,呵呵……是我……最……最最爱的九誊!” 白九誊的身体不由的一颤,没想到还能从她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白九誊抑制住身体里狂涌出想要她的欲.望,仍然镇定的等待着,想听到她口中的回答。 “你……”宁蔻的声音里带着哭呛,断断续续的说着:“是我、最……最爱……的……九……九誊!九誊,我好难受!” 白九誊心疼的低头吮去她颊边因难受流出的晶莹泪水,双臂搂紧了她的背,身体翻转,将她压在身.下。 “夏夏乖,一会儿就没事了。” —————————— 在这里掐断,嘿嘿,我不怀好意的跑了。 197.我也爱你。(6000+) 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很难过,一双小手攀紧了他的肩膀。 白九誊的话,让她的心里得到了安慰,身体放松的紧贴在他怀里。 他灵活的指熟练的挑开她的衣襟,露出底下如雪的肌肤,不一会儿的工夫,两人身上已经不着寸缕。 久违的肌肤相触,摩擦间,一股股酥麻的感觉,从两人接触的地方向四肢百骸漫延开来殓。 她的大腿上还残留着方才为保证清醒,所刺伤的伤口。 白九誊心疼的抚摸着她受伤的位置,在她的伤口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唔~~”宁蔻难耐的拱起身体,拉起他的头,捧着他的脸,迫不及待的送上自己的娇嫩红唇。 宁蔻的主动,令白九誊脑中仅存的理智之弦崩断。 他的大手托住她的后脑勺,舌尖探入她的口中加深了这个吻,另一边,他的手也没有闲着,温柔的抚遍三年未曾探索的他的专属领地。 在白九誊在她身上探索的同时,宁蔻因为身体的难过,张口在他的肩头咬下一个个痕迹。 药.性到达顶点,宁蔻难过的在白九誊怀里轻泣:“九誊,我好难受,好难受……” 白九誊的唇从她的颈间,一路滑回她的脸上。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她迷离的双眼与他琥珀色的眸子对个正着,他眼中的火焰令她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 “夏夏,看清楚,我到底是谁!”他的唇抵着她的,灼热的气息吐在她的唇间,气息擦近她的唇瓣,带着一股股异样的酥麻。 宁蔻吞了下口水,望着头顶的白九誊,软软的吐出一句:“我最爱的九誊。” 白九誊的嘴角勾起,重新堵住她的唇:“我也爱你。”伴随着这四个字,白九誊的身体倏的一沉。 “唔~~”快.感瞬间从两人接触的那一点漫延开来,宁蔻吐出的呻.吟,尽数吐入他的口中。 无法发泄出来的宁蔻,双手抱紧了白九誊的背,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钳入他后背的皮肉中,留下一道道血痕,可以想象,第二天早上,白九誊的背部一定会变成一幅精彩的水彩画。 ※ 客栈的卧室中 早晨的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从东面的窗子照进卧室内, 床榻上的白色纱帐安静的垂落,阳光照进纱帐上,安静又宁谧。 可是,视线再往地上看去,却照见了满地的狼藉,男子与女子的衣裳遍地都是,卧室内满是荼蘼的味道。 纱帐内,依稀可见两道人影紧紧的相依偎着。 经过一.夜折腾的宁蔻,疲惫的躺在白九誊的怀里沉沉睡去,在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遍布青紫的吻痕,她的两只手被精心的包了纱布。 白九誊温柔的抱着怀里的宁蔻,她睡的很香,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着甜甜的梦。 不知道她的梦里有没有他。 白九誊怜爱的望着她的睡颜,忍不住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了一吻。 睡梦中的宁蔻,感觉到有人***.扰她的睡眠,忍不住抬手拨开额头上的异物,小手却扑了个空。 好看的蛾眉轻蹙着,在白九誊的怀里轻轻的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但是,刚翻了个身,又听到耳边扑通扑通的声音响个不停。 她蹙紧了眉,以为只是幻觉,打算继续睡,可是,那扑通扑通的声音还是继续在耳边响着,令她的唇中发出不满的一声呻.吟。 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打算继续睡。 而在此时此刻,她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手臂酸疼的难受,刚动了一下,便觉骨头如散架了般,她的唇中逸出一声痛.吟,而疼痛,也令她的意识渐渐苏醒。 睫毛轻颤了颤,睁开眼睛往自己的身前看了看,模模糊糊中,看到了肉色的东西,刚刚那扑通扑通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她好奇的以手往身前探了探,很有弹性,而且手感也不错,手指触碰到那物体之后,感觉那扑通扑通的声音更强烈了些,头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粗.喘。 她的意识尚未清明,忍不住拿手指又按了按,然后抚摸了两下。 好玩,是要付出代价的。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宁蔻的身体被人一下子翻转过来,白九誊沉重的身体压着她的。 粗重的气息喷吐在他的额头,伴随着白九誊低沉危险的嗓音。 宁蔻瞪大了眼睛,抬头对上了白九誊满是情.欲的眼,心里一下子慌了。 小脑袋一下子清明了起来,昨夜的事情,模模糊糊不清,可是,他与她之间缠.绵的记忆却是很清晰。 还记得半夜她曾经清醒一次,她刚动了一下,身侧的白九誊就突然翻身,对她展开了猛烈的攻击,她甚至来不及吐出一个字,因为她实在疲惫,在欢.爱过后就沉沉的睡了去,结果就到了现在。 抬头对上他的眼,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我现在还很累,你不会还要……” 白九誊眼中的欲.色甚浓,火热的眸扫遍她的全身,在宁蔻紧张的心情中,他仅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侧身躺在她的身侧,手臂霸道的搂着她的纤腰:“既然知道很累的话,就不要玩火。” “谁玩火了!”宁蔻小声的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白九誊的声音略略提高。 “没什么!”待在他的怀里,她的心异常平静,而且,她很贪恋这种感觉。 在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 这五个字,在宁蔻的心底里盘旋了三圈之后,宁蔻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一双美目瞪大,盯着眼前的白九誊,再看了看自己。 然后,她惊恐的发现了一点,她和白九誊两个人均是赤.裸着一丝不挂。 而她身体上的酸疼提醒着她,昨天晚上,他们不但在一起了,而且还做了那种事,不但做了,而且还不止做了一次,否则,她身体的疼痛不会这么清晰。 发现这一点的宁蔻,眼睛含怒的望向白九誊。 “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宁蔻声音里亦带着颤抖的怒意。 “该做的,全部都做了!”白九誊微笑的回答,有趣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欣赏她生气时,腮边气得鼓鼓的可爱表情。 该做的全部都做了,可是,不该做的,他也全部都做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伸手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身体遮的严严实实。 “你昨天设计我?”她的声音陡然升起:“昨天……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昨天?”白九誊微笑的上下打量着她,他很不想提醒她,即使她现在遮的严实,昨天晚上他也全部看遍摸遍了:“你记得哪里?” 她的眼珠子骨碌转动,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我们两个明明在饭庄里用膳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记得了。” “所以说,你药性发作之后的事情,也全部都不记得了?”白九誊又提示着。 “药性发作?”宁蔻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你说药性发作?你昨天对我下了药?” 这个卑鄙小人,她就知道他昨天不会那么好心请她用膳。 她捏着被子的双手捏的更紧,手捏紧,又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心一阵疼痛。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两只手都被包扎着白色的纱布,掌心中的刺痛提醒着她,她的掌心受伤了。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经受过伤? 刚才她遮住自己身体的时候,注意到自己的大腿也缠着绷带。 “很不幸,并不是我对你做的,如果你去问明日的话,我想他会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白九誊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明日! 宁蔻的脑中突然忆起一些片断,她昨天晚上似乎见过明日,可是,当时好像四周很黑,断断续续的回忆中,她似乎看到一张阴森的脸,还有几张令人厌恶男人的脸,还有血。 她皱眉想自己的将那些画面忆清楚,但是想到这里,她便头疼欲裂。 她抚额痛吟着:“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在你对我做那 些不该做的事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她好像忘了一些什么事,一时想不起来。 白九誊的目光带着温柔的望着她。 “我只记得一件事。” “什么事?” “你说……”白九誊的嘴角扯起邪魅的弧度:“我是你最最最爱的九誊!” 宁蔻的脸色倏变,脱口反驳:“不可能,我不可能会那样说的,你胡说八道!” “是吗?到底是我胡说八道,还是这根本就是你的真心,夏夏你的心里,应当比我还要明白!”白九誊若有所指的说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似要通过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底。 宁蔻一阵挫败的别过眼:“我很明白我自己的心,那句话一定不是说我的!” 她烦躁的挥了挥手。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以后……” 白九誊微笑的打断了她:“夏夏,你自己说过的话,现在是想抵赖吗?” 她仰起下巴,理直气壮的冲他斥道:“昨天晚上就算我说过的话,那也是因为被人吓了药,理智已失的情况下说的,那种情况下说的话,根本就不是真心,所以,那不算数!” 白九誊笑看她耐赖时的模样,低头笑了。 “我能理解为,那个时候,你才是真正的吐真言吗?” 一句话在这个时候突然浮在宁蔻的耳边:你当然是九誊了,呵呵……是我……最……最最爱的九誊! 她的脸瞬间火烫的红透。 虽然她不记得当时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可是……她确实是说了,她竟然……说了!! 她别过脸去,咬牙切齿的抵赖:“反正我不记得自己说过,而且你也没有证人,更没有证据!” “证据?”白九誊邪魅一笑:“夏夏,你是越来越不敢承认自己所说过的话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宁蔻忙伸出手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现在是我吃了亏,我不与你计较,已经对你很客气了,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好了,我想这个时候,纯炀一定在等着我回去。” 说完,宁蔻当着白九誊的面,抱着薄被下了床,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准备穿上。 可是,自己的衣服不知为何,昨天晚上已经被撕扯的不成形,穿在身上几乎遮蔽住春光。 她恼的一跺脚,直接捡起白九誊的衣服穿上,虽然他的衣服比她的大了许多,可总比不穿的好。 穿上了白九誊的衣服,宁蔻也没有勇气回头,转身便离开了卧室。 出了客栈,客栈外的那些行人,看到宁蔻出来,一个个用奇异的眼光盯着她。 宁蔻窘的咬紧下唇,只想要快快离开众人的视线。 试想一下,一个女人,大清早的从客栈里面出来,身上穿着男装,那宽大的衣衫,遮不住她白皙颈间的点点吻痕,那些观众自然就知晓在此之前,她曾经做过什么。 她拿着衣衫打算遮蔽住脸,虽然遮不了多少,可是,遮了总比不遮的好。 突然一人挡在了她的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想闪开,对方却依然挡着她,不让她上前。 她生气的抬头打算提醒对方,抬头间却看到了阿丙。 阿丙尴尬的看着她,指着一旁的马车道:“郡主,属下专程来接您的!” 本来宁蔻有一肚子的火,可是,阿丙的出现,也及时缓解了她的尴尬。 想也未想的,她便转身跃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的瞬间,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总算有地方可以让她喘口气了。 而在客栈里,白九誊与她说过的话,仍在她的耳边,还在她记忆里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露骨的话语,一寸寸的剜着她的心脏。 哦~~天,她到底都做过了什么。 思绪回到脑中,宁蔻突然冲驾着马车的阿丙质问:“昨天晚上,给我下药的,就是你和明日吧 ?” 阿丙飞快的回答:“属下虽然有参与,但是,真正弄来药和嘱咐饭庄掌柜将药下进你鸡汤中的,却是明日!” 在这种时刻,明哲保身啊,他就只能对不起明日了。 “果然是他!”宁蔻的鼻子里哼了一声:“看起来,他是快活太久了,不知道到底谁是主子了!” 驾车中的阿丙,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幸亏他提前来接宁蔻,这样可以弥补自己的过错,好险好险! 现在他只能为明日默默的哀悼了。 ※ 客栈中,白九誊穿着子风送来的衣服,终于踏出了客栈,当他踏出客栈,已经是宁蔻离开的半个时辰之后。 踏出客栈,子风一边跟在白九誊的身侧,一边向白九誊恭敬的汇报:“尊主,庆国分坛现在戒备森严,不会再出现昨天的事情,另外,那三名凶手闯进瘴气林中之后,已经死了。” “好,我知道了。”白九誊淡淡的答着。 突然,白九誊感觉到身体两道异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他敏感的回头,冲刚刚那目光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处屋顶,屋顶处空旷如也,不见半个人影,他低头仔细的辨认着那个方向的声音,并没有发现有任何气息。 是他的错觉吗? “尊主,您怎么了?”子风担心的看看着他。 “没什么!”白九誊回过头来,淡淡的道:“继续汇报!” “是!” 然后,子风便开始将附近分坛传来的消息,一一向白九誊汇报。 有白九誊和子风离开之后,空旷的屋顶,突然冒出了一颗人头,一双阴险的眼紧盯着白九誊和子风离开的背影。 旁边突然一人来到他的身后,对方战战兢兢的单膝跪在他的身后,恭敬的开口:“主人!” 阴险双眼的主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样?都查到了吗?” “回主人,昨天晚上白族尊主发出白族令后,所出现的白族族人的名单,已经全部得手。” 阴险双眼的主人冷冷一笑:“很好,传我的命令下去,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是,主人!” “下去吧!”那人挥了挥手。 “是!” ※ 湖边小筑 自从白九誊与宁蔻之间发生了那件事之后,白九誊自发的住进了湖边小筑,宁蔻想要赶他离开,他便拿那天晚上的事堵她的嘴,宁蔻只得咬牙切齿的容许他住下来。 条件是他一定要咬紧牙关,不许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 在宁蔻的心里,纯炀一直不知白九誊的事,为了给纯炀解释白九誊的问题,她几乎磨破了嘴皮子。 但是,白九誊和宁蔻两个却依旧天天打着照面,宁蔻却从来不与白九誊交谈。 那天晚上的事情,湖边小筑的人个个心知肚明,特别是明日,他的脸还带着微肿,就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被宁蔻回来后设计,他的洗脸水和毛巾及各种物件上浸了辣椒汗后的结果。 这可是深深的证据啊。 他们都是希望白九誊和宁蔻两个人能够重归于好,可是,眼看着他们两个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们的心里比当事人还要着急。 只想着能有办法可以将人们之间的矛盾化解。 正当明日和阿丙两个为宁蔻和白九誊的事情抓狂不已的时候,子风适时的落在他们身侧。 “我来了!”子风轻快的拍着二人的肩膀。 明日和阿丙两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再回过头去,似没看到他般。 子风受伤的捂着胸口:“你们两个也太过分了。” “云姑娘在哪里?”冷不叮,另一个声音又响起。 明日和阿两人猛地回头。 ※ 湖边小筑·书 房 宁蔻出神的看着手中的帐册,手中的笔却迟迟未落,她的脑中一直想着那天晚上的事情,烦心不已。 门外的阳光被人挡去了一些,宁蔻下意识的抬头,便瞧见了门外的清尘。 “你怎么来了?”宁蔻诧异。 清尘微笑的走进来:“来解开你三年前的疑惑,还有……揭开三年前的真相!” ———————————— 这月底结局,开始收尾喽…… 三年前的真相(6000+) 三年前的真相? 宁蔻仿若听到了天方夜谭般,她低头搁下手中的笔,以指按了按酸涩发涨的太阳穴,眉睫微微蹙起。 “清尘,前段谢谢你救了我,不过,不代表我为了感激你,就要听你的胡言乱语!”宁蔻有些不耐烦的下逐客令:“现在我很累,想一个人待着,麻烦你离开好吗?黻” 经过了白九誊事件之后,她现在极讨厌见到白族的人,特别是跟三年前那件事有关的人,清尘是特定的那个人婪。 “云姑娘,相信你知道了真相之后,就会理解尊主了!”清尘继续说道。 宁蔻的眉头蹙的更紧,冲清尘不耐的挥了挥手:“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而且,就算他有理由的话,也改变不了当初的事实。” 说了一半,宁蔻的目光微垂,嗓音里透着几分幽怨:“更何况,我与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在这种时候,我就更不想听你的话。” “那我可以理解为,云姑娘其实也是想知道当年真相的吗?” “不!”宁蔻正色的望着他,斩钉截铁的拒绝:“如果你说的那个真相足以动摇我心意的话,我就更不能听了!” 虽然,清尘的话,对她充满了诱.惑,可是,现在她的生活好好的,她不想自己的生活再被打乱,所以,她严格的控制自己,不想让任何人或事来打乱她的平静生活。 “但是,这件事情有了转机!”清尘语调轻快的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宁蔻不解的眯眼盯着他。 “四大长老在祭台上得到谶言,云姑娘和我们尊主今年将会是个转机。”清尘平静的说着,眉梢掩不住的雀跃。 在清尘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疲惫,这是因为他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就特地赶来了庆国,告诉宁蔻这个消息。 “转机?什么转机?”宁蔻下意识的反问。 清尘摇了摇头:“因为未来太过模糊,但是有转机是确定无疑的,就如同十四年前一般。” “十四年前?”宁蔻冲他翻了一个白眼:“你是说十四年前,九誊跌入河中重伤十年的事?” 清尘低轻咳了一声,然后才解释:“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只因为云姑娘您的出现,尊主本有的死劫化解了,这一次的情况也是出现在您与尊主相遇之后。” “你的话太过高深莫测,能不能换一个我能听懂的方式?” “简单的来说,这一次尊主将会遇劫,但是在尊主的紫微星旁却有与之并骑的明星相伴,所以……四大长老认为……” 宁蔻的脸色微沉:“以为可以与他一起化解劫难的人是我,所以你才来找我?” “虽然这样说对云姑娘您十分不敬,但是,事实确实是如此,况且……历经这次劫难之后,云姑娘您与尊主之间或许就可以……” 清尘的话说了一半,便便宁蔻黑着脸冷冷的打断:“或许?也许?大概?就可以与他重新在一起?你是这个意思吗?” 清尘点头。 “四大长老的意思就是如此。” “你的意思转达完了吗?如果转达完了的话,就可以离开了!”宁蔻淡淡的说着,重新拿起桌子上的笔,打算继续处理云氏连锁的公事。 “没有!” 刚去摸笔的手僵了一下。 宁蔻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只得收回手去,美眸好整以暇的重新将目光投注在清尘脸上:“你还想说什么?” “三年前真相!” “我刚刚也说了,三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那一段完全是黑色的记忆,她好不容易从当初的伤痛中恢复,现在重新提起,就是在故意揭她的伤疤。 “可是,如果不说的话,您完全就不知晓尊主这些年为了您,都做过些什么。” 宁蔻捏捏酸涩的鼻梁,重重的吸了口气,努力保持自己情绪的平静,一字一顿的警告他:“清尘,我刚刚已经说了,我对三年前的事情不感兴趣,既使他做了再多的事,也不能……” “如果尊主三年前不接管白族,白族所有人都会死去。”清尘冷不叮的打断了她。 宁蔻的嘴巴张了张,想要 tang说什么,但又闭紧了嘴巴。 知道宁蔻不会再打断自己,清尘正色的补充:“包括九誊自己,还有……纯炀!” “怎么可能?”宁蔻眉尖紧蹙。 清尘提醒她:“你不要忘了,纯炀他也是白族的后代,自然也属于白族中人,只要白族消失,他也会没命!” “这怎么可能?”宁蔻的双手握紧,指尖触到了掌心中尚未痊愈的伤口,伤口处隐隐作痛。 “白族本就是受诅咒的一个族群,史籍记载,到了尊主这一代,会受到外界诱.惑,于是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诅咒,倘若尊就接受白族的权仗,白族就会消失,雪峰崩塌就是开始!” “雪峰?”宁蔻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九誊母亲的棺木……” “在他接过白族仅仗的那一刻,诅咒停止,他母亲的棺木完好无损,经过三年的时间,雪峰已经恢复如前。” “……”宁蔻的双手微微颤抖,她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有多少? 听着宁蔻没有再说话,清尘才放心的继续说下去:“至于尊主会杀您,这也是当上尊主的必经之路,当年尊主的心爱之人就是……” “你的意思是……”宁蔻大胆猜测:“九誊的母亲,并不是九誊父亲的心爱之人?” 清尘点头。 “尊主伤害您是他自己最不愿意的事情,就因为如此,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想接受尊主之位。”清尘顿了一下才继续解释:“关于为什么尊主会接受尊主之位,想必云姑娘已经明白,在尊主接近尊主之位之后,得知自己伤害了您,他的心里有多内疚自责,您只要看看尊主的心脏处就可知晓。” “心脏处?” 清尘又点头。 “没错,您大概是因为心里还记恨着尊主,所以没有发现,在尊主原本胸口的位置口位置,又多了一道伤疤!”清尘指着心脏的位置:“那就是尊主在见过您之后,自己在心脏处留下的,他说了……你承受过什么样的痛苦,他也要同样承受!” 宁蔻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眼前不禁浮现出白九誊拿着匕首,插在自己胸前,血流如注的画面。 但是,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向她提过,从来没有。 “他没有告诉过我。”宁蔻淡淡的说着。 “因为尊主知道您的心意坚定,也不想动摇您,只是想在他离开之前,再多争取一些与您相处的机会,然后再离开。”清尘又解释道:“今天我来这里,其实尊主并不知晓。” “你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宁蔻眯眼盯着清尘,质疑他的目的。 清尘叹了口气:“对于尊主而言,您在他的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在这一次回到白族之后,以尊主的性子,一定不会再出族,你与尊主之间的事情,我虽然是旁观者,可是……我也希望您与尊主可以在一起。” “这样也能减轻你当年的负罪感,是吗?”宁蔻一针见血的指道。 清尘未反对。 “这也是一部分原因。” “如果我不接受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宁蔻挑眉,微笑的问了一句。 清尘不由的也笑了。 “因为我相信云姑娘!” “相信我?”宁蔻又挑了挑眉。 “对!”清尘自信的笑答:“因为我相信云姑娘您是爱尊主的!” “如果我说我不爱他了?” 清尘摇头:“那云姑娘您说的一定是假话!” “我能说,有时候人不要太聪明了,太聪明了的话,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宁蔻淡淡的说着,低头看着面前的帐本,突然觉得帐本不再那么让她心烦了。 “多谢云姑娘的忠告,在下一定会牢记心中。”清尘释然的松了口气:“另外,在下还要提醒云姑娘一件事,根据尊主的行程,三天后就会离开,若是在这之前,您没有留下尊主的话……” 宁蔻再一次沉下脸,不悦的啐道:“不需要你提醒我。” “那在下就先行离开,在下会在附近行医,随时等待云姑娘您的好消息!” 宁蔻低头看着眼前的 帐本,随手挥了挥,没有抬头。 清尘微笑的冲宁蔻点头致意,然后转身离开。 他离开时的步调,从刚开始的时候轻快了许多,这叫如释重负吧。 而清尘离开后,宁蔻却陷入了沉思。 她手扶着额头,手里拿着笔,却久久不知该如何落笔。 白九誊就是她的劫。 外人都看得出来她爱白九誊,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强调自己不爱他了,今天所得知的事情,又让她重新震憾了。 白九誊啊白九誊,当初她会爱上他,与他在一起,都是因为命运。 再一次遇上他,又是她的命运,他就是她命中的劫,她注定无法摆脱他了。 实际上,在与他重逢的这些日子,她每日都很挣扎。 她一边抗拒他,一边却又想跟他在一起,可是明知他不能与她在一起,她还故意靠近他,那着实不是她。 可如今得知……他们两个又有了新的命运,如果错过了这一次,他们两个恐怕再也无法在一起了。 她不得不承认,在没有白九誊在的日子里,她每日都思念着着他。 经常忆起三年前他冷漠的那一刀,那也因为爱,因为爱所以才会忆起,也因为爱,才会无法在三年后推开他。 清尘的话,给了她重新接受他的勇气。 不过,现实她已经将他推开,如果现在她去找他,说要跟他重新在一起,这样又的确不是她的风格。 到底要该怎样,才能重新与他在一起,不突兀而且又不伤自尊呢? 她的嘴里不断的啧啧叹息着,笔上的墨渍,将一组重要的帐目数据染黑了也不自知。 ※ 在宁蔻想好对策之前,她只能像以前那样,以冷漠的态度面对白九誊。 实际上,她对他冷漠的时候,心却很挣扎,无数次想开口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天过去了,宁蔻仍旧停止不前,与前些日子一样的态度,不过,这可急坏了明日和阿丙这两个旁观者。 在宁蔻早晨准备出门时,明日一边套着马车,一边看向出了门的宁蔻。 看到明日还没有准备马车,宁蔻准备折身回小筑中。 “小小姐!”明日突然唤住了宁蔻。 “怎么了?有什么事?”宁蔻严肃着脸转过身来,以为明日有什么大事。 明日尴尬的咳了一声:“其实,呃……也没什么大事!”明日抓了抓后脑勺,扭扭捏捏的吐词结结巴巴。 宁蔻不悦的皱眉:“既然没什么大事的话,你突然唤住我做什么?” “这……这个……” 宁蔻不耐烦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如果你再不说的话,我可以回去了。”现在外面日头大的很。 “其实……是那个,关于清尘公子昨天跟您说过的事。”明日鼓起勇气,终于问出了口。 宁蔻才刚刚转身,听到明日提起清尘两个字,她危险的眯眼转身,双手环胸,一双美目含着危险的瞪向明日:“昨天……你在外面偷听了?” 明日脑中警钟大作,脖子缩了缩,眼珠子骨碌左右乱转,小声的回答:“听……听到了一部分。” “一部分?”宁蔻的双眼眯的更紧。 明日脖子缩的更紧,吞吞吐吐的吐出实情:“实际上,全部都听到了。” 宁蔻笑容危险的一字一顿笑首:“看来,前几天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我觉得,你的这张脸,还是红红的、肿肿的比较好看!” 明日可怜兮兮的望着宁蔻:“属下……属下只是关心小小姐您!” “关心?”宁蔻哼了一声:“你这是偷窥他人隐私。” “小小姐,事实上,属下是为您想到了一个主意!”明日赶紧转移话题。 “什么主意?”宁蔻不耐烦的看着他。 听到宁蔻并没有拒绝,明日心中一喜,赶紧吐出自己的计划:“今天您不是要出去吗?因为属下身体不舒服 ,可是,阿丙驾车的技术也不好,所以……” 宁蔻眯眼:“你的意思是?” 明日笑容一晒:“属下特地请了姑爷,不对……”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明日赶紧改了嘴:“是白公子,请他为您驾车!” 亏他居然能想到这一点。 宁蔻还想说什么,明日回头一眼瞄到了由远近及的一道白色人影,他马上小声提醒宁蔻:“来了来了,小小姐,白公子已经来了。” 套完马车,明日马上手扶着自己的腹部,假意做出了腹痛的动作:“小小姐,属下恐怕不能陪您一起出去了。” 这个明日,演的还真像。 另一边,白九誊走近,一双鹰眸盯着明日半晌,淡淡的说了一句:“阿丙刚才来告诉我,今天明日身体不适,不宜驾车,看来是真的。” 明日苦着一张脸向宁蔻道歉:“小小姐,属下不是故意的,但是,为了不耽误小小姐您今天的行程,属下仍然会陪着您一起出去,可是,驾车的时候,可能马车会不太稳,小小姐您就……” “我来吧!”白九誊淡淡的接过明日的话尾。 太好了!明日的心里这样想着。 但是,表面上,明日却没有这样说,他苦着一张脸,纠结的道:“这样不好吧,一直以来,都是属下陪同小小姐的,再说了,您是客人,属下怎么好让您……” “既然我人住在了这里,当然也要做些事情,否则,会被人认为是吃闲饭的,只是驾个车而已,只要有人不介意的话……” 白九誊微笑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冲宁蔻瞟过去一眼。 宁蔻高傲的翻了一个白眼:“只要你不会把我的车子弄翻,别耽误我的事情就行。” 明日心里窃喜着。 明日装作十分不情愿的,把手里的马鞭递到白九誊手中。 “白公子,那今天就麻烦您了,等属下好了之后,一定会尽早去找您和小小姐的!” 嘴上这么说,明日的心里想的却是:今天就好事成双吧,最后今天晚上也不要回来了。 “嗯。”白九誊淡淡的答着,然后接过明日递过来的马鞭。 白九誊作势要扶宁蔻上马车,宁蔻淡淡的瞟了一眼他的手,径直越过他的身侧,自己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可以走了!” 白九誊笑了笑,也坐上马车,随即驱车离开。 等马车渐行渐远,明日放松的直起腰。 不一会儿,阿丙走出了小筑的大门,走到明日身侧,同他一起远远的眺望白九誊和宁蔻两人所乘马车的影子。 拍了拍明日的肩膀:“明日,这招到底管不管用?” 明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这招不管你,你自己再想个招出来?” “这不是担心吗?” “担心?”明日的声音拔了个尖:“我倒是想问问你,当初给小小姐下药的时候,你可是也参与了的,你居然卑鄙的大清早去接小小姐,害的小小姐只惩罚了我一个人,这笔帐,我还没有跟你算呢。” 阿丙摸了摸鼻子。 “这……这个嘛,我有老婆和孩子,若是破了相,怕是会影响家庭的和睦,还好,明日你深明大义,将所有的过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到现在我还很感激你。”阿丙淡淡的说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听到阿丙这么说,明日心里像喝了蜂蜜似的,突然也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 明日转念一想,忍不住好奇的问着身侧的阿丙:“你觉得,今天小小姐与姑爷会怎样和好?” “我怎么知道?”阿丙瞄他一眼。 彩雀得意的从屋顶飞走。 他们不知道,它却很快就会知晓。 彩雀飞离之前,冲阿丙和明日两人得意的叫了两声,然后飞离,将明日和阿丙两人气得跺脚直骂:“这只破鸟!” —————————— 明日继续。 表明心迹1(6000+) 宁蔻一路上不管去任何地方,白九誊皆跟在她的身侧,连续几日宁蔻出门,皆不见白九誊的踪影,华城内的各管事以为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已经不再有交集。 这一次,看到宁蔻再一次再白九誊出门,两人虽然不说话,却配合默契,众人猜测着两人已经合好,所以,众人虽然表面上不说话,私底下已经飞快的将这一消息传开蝤。 每到一处,宁蔻便看到那些管事们笑眯眯的表情,还以暧昧的眼神看着她与白九誊。 看到那些眼神,宁蔻的心里便是一阵不舒服,不过,她已经决定与白九誊重新在一起,那些眼神她就该习惯才对,于是乎,后面再碰到这种情况时,她便自动忽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她认真处理华城内及周边城市云氏连锁事务的同时,她也在思考到底该用什么办法与白九誊重归于好庐。 因为这个问题,她苦思弥想,一直没有结果。 因为没有结果,她与白九誊之间的关系,仍旧这样僵持着。 在下午时分,宁蔻与白九誊两人来到瓷窖。 早就已经接到关于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关系传闻的黄管事,异常热情的上前来迎接二人。 来到瓷窖内,一切井然有序,刚好新一批的瓷器出窖。 “黄管事,真是不好意思,上一次毁了你最爱的净瓶!”宁蔻找到机会向黄管事致歉,这件事,宁蔻的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怕黄管事还惦记着这件事,宁蔻便自发的向黄管事道歉。 “这种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需要再提!”黄管事异常大方的冲宁蔻摆了摆手。 往常,若是碰到这种事情,宁蔻来到了瓷窖,黄管事起码会先傲娇半个时辰,不管宁蔻说什么,黄管事也不会答理她,哪里会像今天这么大方。 所以,在听到黄管事那么大方的冲她摆手,说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的时候,宁蔻的心里自然也是惊讶,没想到黄管事会突然这么大方。 “真的没事了吗?”宁蔻不确定的问,深怕自己意会错了,这黄管可是她手下所有管事中,最难缠的对象。 “说没事就没事了!”黄管事被宁蔻问的烦了,板着脸冲宁蔻回了一句。 宁蔻拍了拍胸口,笑眯眯的看着他,讨好的赔着不是:“是我不好,又惹黄管事生气了,黄管事不要放在心事,是我小心眼,好不好?” 黄管事瞪了她一眼:“我生什么气?我一向可是最大肚的!”黄管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表明自己的立场。 是呀,最大肚,可是…… 宁蔻低头小声的咕哝了一句:“才怪!” “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什么?”黄管事不满的蹙眉质问。 “没什么没什么。”宁蔻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黄管事千万不要误会,其实我刚刚就一直在想,我所有的管事中,只有黄管事您最大肚、最通情达理的了!” 黄管事听了这话,心里乐开了花。 “那是当然,那些老东西,一个个小气又爱计较,每一次跟我谈论某件事,都会跟我争论半天。” 宁蔻心里又想了:可不是他们想跟您争论,是您一直巴着一件事不放,爱钻牛角尖,人家才不得不与您争论的。 但是,心里想的却不能说出来,要知道,黄管事出了名的小气,特别是对待自己喜爱的瓷器上面。 倘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被黄管事列为拒绝来往户。 可惜,她是黄管事的老板,黄管事就算对她不满,也只能慢慢的将气消下去。 另外,黄管事就算消了气,短时间内对宁蔻也不会有好脸色。 有了往日教训的宁蔻,已经做好了被黄管事冷战的准备,可惜的是,她准备好了,黄管事却是如无事人一般,还露出这么热情的笑容迎接她,不得不让她怀疑黄管事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惩罚她的计谋。 以她对黄管事的了解,他的脑袋只会用在瓷器上面,对于计谋方面,那可是欠缺的很,难道……他突然转性了不成? 心里疑惑归疑惑,宁蔻表面上还是没有说出来,免得被黄管事冲。 “对对对,确实是这样,那都是他们的不是。”宁蔻附和着黄管事。 tang 宁蔻这边正说着,黄管事的眼睛余光瞟了一眼白九誊,然后一脸神秘兮兮的把宁蔻拉到一旁无人事。 宁蔻皱眉,诧异的盯着黄管事:“黄管事,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宁蔻以为黄管事有大事要找她商量,不禁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没有没事,我这里能有什么事?”黄管事随意的摆了摆手。 宁蔻狐疑的眯眼:“那黄管事你拉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宁蔻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臂上黄管事的手。 黄管事不理会她的提醒,依然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先不要管这件事,我有件事要问你。”黄管事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根据宁蔻多年的观人经验,那精光,绝对是不怀好意或是八卦的光亮。 他的那种目光,让宁蔻的心里更加怀疑。 “问我?黄管事有话直说就是,我洗耳恭听!”宁蔻笑眯眯的回答,脸上写着戒备。 黄管事立马指向白九誊的方向。 “是关于你和白公子之间的事情。”黄管事一本正经的开口。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宁蔻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黄管事,你所说的事情,就是指这件事?我和他之间怎么了?”宁蔻抚额,对黄管事相当无语。 “你们两个是不是……”黄管事的两根食指暧昧的对在一起。 “当然没有!” “没有?怎么还没有?”黄管事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引来了附近瓷窖工人的注意,瞥到那些人的目光,黄管事一脸不爽的冲众人斥道:“看什么看?你们手上的事情都完成了吗?” 被黄管事一阵训斥,无辜的众人赶紧低头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不敢再偷窥。 宁蔻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黄管事,你似乎对大家太严厉了些。” “哼!”黄管事鼻子里哼了一声:“要是不严厉一些,他们不还登鼻子上脸了?” “嗯,果然还是黄管事教导有方。”宁蔻附和着。 “那当然了!”黄管事摸了摸自己的衣领,一副很自豪的模样,眼珠子一眼,视线又盯在宁蔻的脸上:“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倒是你……” “我?我怎么了?”宁蔻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睁大。 “你跟人家白公子到现在怎么还是没有一点进展?我起码以为你们上次来的那天晚上,就在一起了!”黄管事口无遮拦的说着。 宁蔻的脸露出可疑的红。 不愧是黄管事,当真一针见血。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确实在一起了,可是…… “黄管事,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我们还是谈谈瓷器吧,这一次出的……” 宁蔻尴尬的想要转移话题。 不过,八卦的黄管事固执起来,可不是普通人能招架得住的。 “你们两个是什么原因?还是你不愿意原谅他?”黄管事继续问着。 宁蔻抚额,看来……这个问题是绕不出去了。 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宁蔻叹了口气:“现在不是我不愿意原谅他,我现在是已经原谅他了,但是……我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黄管事质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宁蔻。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您黄管事这么正直的人,对着您我哪里敢说假话?”宁蔻继续吹捧道。 黄管事扬起下巴,双手负在身后,很自豪的点头:“这确实是。” “那我们就继续谈论瓷器的事情,这一次的瓷器……” 宁蔻的话还未说完,黄管事再一次打断了宁蔻的话:“既然你已经原谅他了,就直接说呗,男人嘛,只要你开口的话,他就会……” 宁蔻叹了口气,这黄管事,也太八卦了,第一次发现他有这样的一面。 “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明 天一定会给你好消息,这样你满意了吧?”宁蔻笑眯眯的宁黄管事保证。 黄管事挑起眉梢。 “真的?明天?” 宁蔻连连点头:“没错,就是明天,等明天您一定会收到我的好消息,而且……有了好消息,我也一定让人先通知您!” 黄管事满意的点头,笑的合不拢嘴:“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你放心吧。”宁蔻笑容满面,眼睛几乎笑成了一条缝儿:“那现在……我们可以谈论瓷器的事情了吗?” “瓷器?”方才还面带笑容的黄管事,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鼻子里哼出声:“你还好意思提瓷器?上一次你摔了我一只净瓶,那可是我最喜欢的?” 宁蔻张了张嘴,无语至极。 是谁说男人都是大方的动物?某个男人在这之前,还说自己非常大肚来着,这时间才过去了几分钟?翻脸比翻书还快。 宁蔻只好赔着笑脸道歉:“黄管事,是我不好,不会再有下次了好不好?” “不会再有下次了?你上次打碎我一只花瓶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那是一年前的事情,现在才过了一年,你又打碎我一只瓶子。” 真小气,一年前的事情,到现在还记得。 “呃,有句话说的好,人有失常、马有乱蹄,黄管事您德高望重,一定不会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的,对不对?” 宁蔻和黄管事纠缠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瓷窖的事情告一断落,末了时,宁蔻已经筋疲力尽。 与黄管事纠缠,耗费了她不少的精力和体力,得罪一个老顽固,果然没有好下场。 坐在马车里,宁蔻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马车正驶往华城的方向,到了三叉路口时,白九誊驾着马车停了下来。 “前方一边是前往华城,一边是前往湖边小筑的,现在是去哪里?” “去华城吧!”宁蔻有气无力的说着。 “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已经没有精力再处理其他的事情。”白九誊关心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 “这个不用你管,现在去华城!”宁蔻严肃的说着,强硬的语调不容人违抗。 白九誊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宁蔻这么坚持,他只得耸耸肩,扬起手中的鞭子,打在马臀上,催促着马儿前行。 马儿再一次行驶着,坐在马车中的宁蔻微微睁开眼睛,她望着车顶,昏昏沉沉的想着。 今天阿丙和明日两个都给他制造了这个好机会,倘若这会儿他就回小筑的话,这两人的苦心就白废了,再说了,她也不想再拖那么长时间,拖泥带水也确实不是她的风格。 回到华城的话,她再找机会跟他说清楚。 除了这件事,还有另一件事令她很气愤。 出了瓷窖之前,黄管事才告诉她,原来,华城内外的各管事们,均纷纷猜测着宁蔻与白九誊有没有和好,而且……还下了赌注。 平时老实八交的黄管事,居然也参与其中,当从宁蔻的嘴里得知宁蔻与白九誊暂时还没和好的时候,黄管事心里那个高兴呀,他表明自己就赌的她与白九誊还没和好。 这些闲着没事的混蛋,拿着她给的薪水在背后设立赌局,赌的人居然还是自己。 当然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然还是正在驾车的某人。 “你在想什么?”正在驾车的白九誊突然开口,引起了思索中宁蔻的注意。 她的心倏的被撞了一下,略显慌乱的回答:“没想什么。” “在瓷窖中,黄管事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白九誊又问。 宁蔻狐疑的眯眼:“你听到什么了?” “就是没听到,所以才会问的。” 宁蔻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听到,如果他听到了的话,那可就惨了,还好没有听到。 “反正是与你无关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都没有关系。”宁蔻语调平淡的回答。 “你们说话的时候,似乎在看我。”他指出一点。 “看你也不代表是在说你,白族尊主您想太多了,这个时候你该想想你们白族的事情才对。”宁蔻冲了一句。 只因白九誊看不到,若是看到她可疑泛红的脸,就会知晓她在撒谎。 “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白九誊微笑的说着。 “对,是你想的太多了。”宁蔻回答的又顺又快。 说完之后,两人没有再有交谈,而宁蔻心里懊恼不已,刚刚明明就是一个她开口的好机会,可惜又因为自己好强的性子给错失了。 ※ 皇宫·御书房 时间已是半下午,斜阳洒在皇宫之中,给皇宫内五彩的琉璃瓦铺上了一层金黄的颜色,整个皇宫看起来更加的金碧辉煌。 御书房中,皇甫正雄认真的低头批阅着奏折,尚且年轻的他,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 这些年皇甫正雄成为皇帝,不断的将庆国发展壮大,整治了那些贪污舞弊的官员,成为了一代好皇帝,可是,当一代好皇帝,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他的青春。 旁人看不到,皇甫正雄身边的那些近侍,却是将这些都看在眼中,也非常心疼皇甫正雄的努力。 另外,让他们非常担心的,就是皇甫正雄对云半夏的执著。 因为对云半夏的执著,竟然会留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在身边宠爱,虽然两人并没有跨越禁.忌的那道防线。 正是永嘉公主。 近侍站在门口处,一边看着认真批阅奏折的皇甫正雄叹气,一边守在门外。 突然,永嘉宫的一名太监一脸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那名太监在近侍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近侍听到,惊讶的脱口叫了声。 “怎么了?”批阅奏折中的皇甫正雄,不满听到有人打扰的声音,皱眉厉目射向了那名近侍。 近侍浑身瑟缩了一下,挥手命那名太监离开,脸上带着纠结的表情,双手不停的摸索着。 “皇上,是那个……”近侍纠结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有话直说,你知道朕不喜欢别人欺瞒于朕!”皇甫正雄的嗓音中掩不住的威严。 近侍被皇甫正雄的话威慑住,一双不安的眼偷偷的瞄了一眼皇甫正雄,然后才鼓起勇气开口:“是……是这样的,永嘉公主……永嘉公主她……” 皇甫正雄眯眼。 “永嘉?她怎么了?” “是那个……” 皇甫正雄不耐烦了:“到底是怎么了?是她不想吃东西了吗?如果她不想吃东西的话,只要拿她身边的人威胁于她,她就会……” “皇上,并不是公主不想吃东西,而是……”近侍更加担心的看着皇甫正雄,声音也愈来愈小。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正雄没有耐性的低吼,手边的纸镇“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异常响亮。 近侍的心脏露跳了一拍,最后只得叹了口气然后回答:“刚刚永嘉宫的太监传来消息,一刻钟前,公主已经……咽气了。” 近侍的话说完,御书房内片刻的寂静。 好一会儿,皇甫正雄没有开口一个字,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近侍。 “你刚刚说什么?朕没有听清楚。” 近侍低头一字一顿的回答:“永嘉公主……殁了!” 皇甫正雄的脸色倏变,突然起身,身后的椅子因他突然的动作倒地,他也无暇去管。 ※ 华城 宁蔻如白九誊所料,刚进了华城,便疲惫不堪的无法注意精神,在一家分铺药铺中,点错了药材,害的整个药铺的人神经兮兮的以为自己弄错了,结果发现是宁蔻点错了。 窘迫的宁蔻,在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后,冲药铺的人道了歉,尴尬的出了药铺。 出了药铺,宁蔻一时分神,脚踩在台阶上时,突然一脚踏空,眼疾手快的白九誊扶住了宁蔻的手臂,她才得以免于受伤。 “现在回小筑?”白九誊又问 。 宁蔻突然紧张的甩开了白九誊的手,连连摇头:“不,现在还不能回去。” 白九誊的双眼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夏夏,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 明天继续,嘿嘿……就快结局倒计时喽…… 表明心迹2(6000+) 夏夏,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一句话让宁蔻的心犹如被扔进了一颗石子,激荡不已。 就是这个时候了,既然他已经开口问了,她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 她深吸了口气庐。 “我……”她话到嘴边,才刚刚开口了一个字。 “原来是云老板!”突然路旁有人开口唤住了宁蔻。 宁蔻心里那个怨恨啊,她刚刚已经有机会说出来了,可是,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打断了她,把她刚刚鼓起的勇气又打了回去。 她生气的回头看向那个打断了她话的冒失鬼。 定睛一看,对方竟是前些日子的饭庄掌柜。 “原来是掌柜的。”宁蔻的话中带着些恼意。 “前些日子,云老板用完膳,也没有说一声就离开了,在下一直担心云老板的安危,刚刚看到云老板,心里就想着应该是你吧,果然是你!”饭庄掌管脸上掩不住的喜色。 用完膳,没有说一声,就离开了,担心。 宁蔻聪明的脑袋,一下子抓住了这几个词语,敏感的想到了一件事。 她突然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 “那天在你家饭庄用完膳,好像还没有付钱!” 饭庄掌柜忙摆手:“那点饭钱根本就不算什么,比起云老板您对我的恩惠,那当真是小巫见大巫,您不必放在心上。” 说是这样说,可是,平白无故吃霸王餐,这对于宁蔻来说还是第一次。 想了一下,宁蔻从怀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出来,递到那饭庄掌柜的手中。 “掌柜的,这些银子,就当是那天晚上的饭钱了。” 饭庄掌柜一见宁蔻塞了银子过来,一脸严肃的把银子推了回去,拒绝道:“云老板,您这就见外了,这个银子,说什么我也不能收。” 宁蔻莞尔一笑:“掌柜的,如果你不收的话,那就是觉得这些银子少了。” 饭庄掌柜左右为难,只得收下银子。 那饭庄掌柜抬头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宁蔻身后的白九誊,然后笑着邀请:“云老板,在下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的答应你的救命之恩,现在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今天晚上,请云老板无论如何,也不要拒绝在下的一片诚意!” 宁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那饭庄掌柜一脸的真诚,她想要拒绝的话只得咽了回去。 “那好吧!” 饭庄掌柜又瞧了一眼白九誊,笑着又道:“这位公子,上次也是与云老板一起来我家饭庄的,这次也一起去吧!” 宁蔻半侧过脸,淡淡的冲身后的白九誊说道:“既然人家这么热情,你不会拒绝的吧?” “在下却之不恭!”白九誊立即回答。 饭庄掌柜瞬间笑容满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二位随在下来吧!” ※ 皇宫·永嘉宫 永嘉宫内,华丽的紫檀木雕花木床上,明黄色的纱帐,被勾至两边挂起,露出了大床上一张苍白又安祥的美丽容颜。 在雕花大床的床边,太监和宫女们跪在地上哭成了一片。 当皇甫正雄赶到,那些太监和宫女们一个个赶紧为他让开了路。 皇甫正雄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大床上皇甫永嘉的脸,此时的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一点生气。 在数天之前,她还活蹦乱跳的,他站在永嘉宫的外面,看到她跟永嘉宫内的宫女泼水嬉笑,笑的是那么开心。 可是,这才眨眼几天没见,她就突然这么毫无生气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这让他怎么接受眼前的事实? 皇甫正雄一步一沉重的走进房间内,卧室的旁边,颤抖的手抚摸着皇甫永嘉的脸颊。 她的脸比以前瘦了许多,却是没有一点儿温度。 “永嘉,永嘉,皇兄知道,你还在气皇兄,皇兄总是逼你做你不想侨的事情,皇兄知错了,只要你醒来的话,不管你要什 tang么,皇兄都会满足你的好不好?”皇甫正雄温柔的看着床榻上的皇琢永嘉微笑的劝说着。 他的话落,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可是,床榻上的皇甫永嘉始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和嘴巴,半个字也无法吐出口。 时间越来越久,皇甫正雄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几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脸。 “永嘉,你不乖哦,要撒娇的话,适当的话就差不多了,否则皇兄可是会生气的。”皇甫正雄固执的冲床上的皇甫永嘉劝说。 旁边的宫女和太监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鼻子酸涩,默默无声的掉着眼泪,然后横臂擦去,不敢当着皇甫正雄的面哭出声。 不过,他们的动作,还是惊动了皇甫正雄。 只见,正在安慰皇甫永嘉的皇甫正雄,一下子转过头来,冷绝的目光带着威慑的寒光扫过众人,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没看到永嘉正在休息吗?通通给朕滚下去。” 那些太监和宫女们,被皇甫正雄的这一声威胁喝斥,吓得一个个临危正襟的回答着“是”,便赶紧跑了出去,由于跑的太快,其中一名宫女还不小心绊到了脚下的门槛,整个人跌了出去。 跌倒的宫女,膝盖和手掌被跌的渗出殷红的鲜血,她也不敢叫出声,默默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卧室的危险距离。 这个时候的皇甫正雄,是绝对不能惹的,所有人都深知这一点。 大家都担心的站在永嘉宫的大门外,一个个脸上均带着悲伤的神色。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卫模样的人,满头大汗的大步朝永嘉宫这边跑来。 刚刚跑到永嘉宫的门口,便急急的冲众人问道:“我刚刚去御书房,御书房外的守卫说皇上在永嘉宫,皇上他是不是在这里?” 其中一名宫女点头:“皇上是在里面没错。” “太好了,我总算找到皇上了!”那人惊喜的说着,便要闯进永嘉宫去。 在那名侍卫的脚离永嘉宫的大门仅剩一米的时候,两名太监飞快的上前去,拉住了那名侍卫,然后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叫出声。 待距离远一些的时候,太监才松开了捂住侍卫的手。 “你们在做什么?现在事情紧急,我必须要马上见到皇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侍卫冲捂住他嘴巴的那名太监生气的喝道,说完,他又想再进去。 不过,这一次,那两名太监连让他靠近永嘉宫也没有,便又将他拉了回来。 “这位小兄弟,我们两个劝你,暂时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其中一名偏瘦些的太监冲那名侍卫警告。 “事情紧急,就算是皇上怪罪下来的话,我也要……” “你现在进去,恐怕不是怪罪下来那么简单!”瘦太监的手在脖子上面比了比:“你现在只要进去,你就会被……” 侍卫浑身瑟缩了一下。 “怎么可能?我只是禀报军情,皇上他不可能……”侍卫不禁问道。 “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人现在进去,都会没命。” 侍卫好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要禀报的这件事,可是关乎很多人的性命,倘若迟了的话。” 瘦太监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就算是天大的事,皇上也不会管的,因为……” 在永嘉宫里突然传出一声嘶吼,替瘦太监回答了接下来的话。 “永嘉,永嘉……我不许你离开我,永嘉……” 侍卫听到这一声嘶吼,被吓了一跳,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皇甫正雄有这么强烈而又震憾的吼声,那种撕心裂肺,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他心中的悲伤。 仅仅只一句话,侍卫已经听出了大概。 他不敢相信的睁大眼:“莫非是……” 瘦太监冲他点了点头:“现在你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拦着你了吧,如果你现在进去的话,就是谁都保不住你。” “谁都不能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谁都不能!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抢走了朕的永嘉,永嘉……永嘉……”皇甫正雄撕裂般的痛呼声不断的从卧室中传出来。 嘶吼声响彻云霄,停在屋顶的鸟雀,被那声音惊住,一个个扑 腾着翅膀,尖叫着仓惶逃走,留下数根美丽的羽毛随风摇曳,然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侍卫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幸亏二位公公拦住了我,否则,我当真会性命不保。” “大家同在宫中,当然是要互帮互助的。”瘦太监微笑的答。 侍卫在心有余悸的同时,不禁又叹了口气。 “可是,如今有一个城起了暴乱,现在已经有无数百姓响应,皇上在这个时候突然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太监们不禁唏嘘着。 这件事果然很大,是应当马上要处理,可是,要处理的话,就必须要唤动皇甫正雄。 眼下这当儿,谁见了谁就会死,一个个摸着自己的脖子,谁也不敢大胆的跑进去。 更何况,进去禀报是一回事,此时的皇甫正雄会不会做出决策又是另外一回事。 别到时候性命没了,皇甫正雄又因为悲伤不决策,那就死的太不值了。 国家重要,可是自己的小命也很重要。 胖些的太监安慰的道:“皇上应当很快就会缓过来,到时候我们再递消息给你,到时候事情应该不会很严重。” 侍卫点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 饭庄·二楼雅间 宁蔻、饭庄掌柜和白九誊三人,在傍晚时分到达了掌柜所开的饭庄,掌柜嘱咐了小二送上最好的饭菜后,便带着宁蔻和白九誊来到了二楼的包厢,他们所在的包厢,恰好就是了一次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所在的那个包厢。 因为是饭庄掌柜的嘱咐,小二们和厨房的速度都特别快,不一会儿便送上了丰盛的晚膳,有酒有肉还有菜。 饭庄掌柜相当高兴,亲自为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斟酒,最后为自己也斟了一杯。 “今日能有幸请到云老板和白公子两位,我们先干一杯!” 宁蔻端起杯子,才刚刚要喝,一只手突然袭来,罩住了她的杯子:“你不能喝酒。” 宁蔻瞪着杯子上的那只手,另一边饭庄掌柜已经仰头一杯酒饮尽,她没好气的冲白九誊斥道:“我能不能喝酒,白族尊主你好像管不着吧。” “你喝酒之后只会耍酒疯……” “在下的这里也有几间客房,倘若两位喝醉的话,完全可以在这里休息!”饭庄掌柜非常大方的说着。 宁蔻又瞪了他一眼。 “听到了没有?就算我喝醉了,也不用你管。” “不过,既然我看到了,那就一定要管!”白九誊端过宁蔻的酒杯,送到自己的唇头,一口饮下,顺便再次自己酒杯里的酒干尽。 这个白九誊,宁蔻愤愤的再一次瞪他,当着饭庄掌柜的面,他这酒抢的也太自然了。 “如果你想喝酒的话,这里多的事,不必抢我的!”宁蔻一把夺回了自己的酒杯。 饭庄掌柜来回看着宁蔻和白九誊两人,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然后笑着冲两人道:“云老板和这位白公子,不知是什么关系?” “我们两个?”宁蔻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跟他不认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个人不但认识,而且很熟。 饭庄掌柜讪讪的笑着。 “不认识?”白九誊瞟她一眼,慢腾腾的回答了一句:“四年前成亲,三年前有了儿子,这样的关系是不熟!”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峙,激起了一片火花。 饭庄掌柜恍然大悟:“原来这位白公子,就是您家纯炀的父亲呀,原来是云老板的丈夫,那真是失敬了!” 饭庄掌柜这边马上就准备向白九誊行礼。 “不必,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了,现在什么都不是!”宁蔻斩钉截铁的说着。 离婚了? 饭庄掌柜僵住,白九誊和宁蔻两人暗中对峙、较劲,被夹在中央的他,就像是两块饼干中的夹心一样,被夹的好难过。 待在这里,只会成为这对夫妻之间的耙子 。 聪明的饭庄掌柜,机灵的眼珠子骨碌转动,突然笑着道:“今天柜台里还有些事情,在下先去处理一下,你们两个先用,不用等在下!在下一会儿再过来!” 说完,饭庄掌柜便赶紧挑着机会,逃也似的出了包厢。 出了包厢的瞬间,饭庄掌柜长长的吁出了口气。 有句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夫妻的事,任何人都不要在旁边插手的好。 待饭庄掌柜离开包厢的时候,宁蔻便别过头去,与白九誊两个人谁也没开口。 宁蔻在心底里深深的懊恼着,明明她是想与白九誊两人和好的,可是,因为习惯,她却又一次次的将他推开。 每一次都是这样,她有点鄙视自己了。 她端着茶杯喝着杯中的茶,平日里爱喝的龙井,那甘甜清新的滋味,喝在嘴里,却让她觉得异常苦涩。 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想了一下,宁蔻咬紧牙关,心一横,打算鼓起勇气再一次说出来。 “我……” 宁蔻鼓起勇气,才又刚刚说了一个“我”字,包厢的房门却不巧的被人突然推开,再一次打断了宁蔻的话。 白九誊蹙眉看着她,然后与她一同看向包厢的入口处。 一名红色衣裙的妙龄少女,从包厢外面走进来,初进门,望见包厢内并不是自己预料中的人,脸上的表情略显尴尬。 走错门了的红衣少女,忙点头哈腰的道歉:“不好意思,我好像进错门了。” 宁蔻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没关系!” 她刚刚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被呛没了,她的心情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只盼着这名红衣少女赶紧离开,等她离开之后,她再重新酝酿情绪,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话说出来。 然,与宁蔻的期待相反,那名红衣少女歉完歉后,准备离开,可是,刚转了个身,突然又转回身来。 “怎么了?姑娘还有其他事?”宁蔻语调不悦的冲那名红衣少女问道。 红衣少女的眼睛并没有投注在定蔻的脸上,而是投注在了白九誊的脸上,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九誊,眼睛里闪着亮光。 那种眼神……是爱慕。 宁蔻蹙眉。 下一秒,红衣少女所做的事,印证了宁蔻心里的猜测。 “这位公子,您长的好面善,我们两个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红衣少女笑着冲白九誊询问。 宁蔻在心底里鄙夷那名红衣少女。 这么俗套的搭讪,在现代经常会用到,什么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或是你长的很像我以前的男朋友之类的。 以白九誊的性子,遇到这种人,他一般会敬而远之。 宁蔻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等着那名红衣少白天被白九誊的冷言激到伤心的离开。 但是,事实并没有如她所料那样。 白九誊上下打量了一眼红衣少女,温和着嗓音淡淡的回答:“这位姑娘,在下确定我们两个并没有见过。” 得到白九誊的回答,红衣少女的嘴角勾起,瞟了一眼宁蔻:“不知这位姑娘是……” 宁蔻眯眼,与那名红衣少女对视,眼睛里燃起了只有遇到情敌的才会有的火花。 “这位姑娘……”白九誊连看也没有看宁蔻一眼,便微笑的回答:“在下与她只是刚刚认识,暂时还不熟!” 混蛋白九誊,居然拿她刚刚的话来噎他,他果真是好样的。 宁蔻镇定的坐在原地,眼睛里的火焰愈来愈强,衣袖下握紧的双手,却透露出了她此时的心情。 红衣少女一听到两人不熟,更高兴了,连忙向白九誊跑来。 “那真是太好了,我的名字叫露露,家住城南,我对你……” 红衣少女还未跑到白九誊身边,便被宁蔻横臂拦住。 “你做什么?”红衣少女充满敌意的与宁蔻对视,情敌见面,分外眼 红。 “你不能靠近这个男人。” 红衣少女嗤之以鼻:“你管得着吗?” 宁蔻微笑着一字一顿答:“四年前就已经与他成亲,三年前与他有了一个儿子,你说我管得着吗?” ———————————— 明天继续,吼吼……亲们周末愉快。 表明心迹3(6000+) 四年前就已经与他成亲,三年前与他有了一个儿子,你说我管得着吗? 这句话一出,宁蔻没有发现白九誊的眉梢轻挑,依然与红衣少女对峙中。 红衣少女在听了宁蔻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仅仅三秒钟,那名红衣少女就仰头大笑了起来驺。 听着红衣少女的笑声,宁蔻眉头大皱宴。 “你在笑什么?”宁蔻不高兴的冲红衣少女质问。 红衣少女抹了红红胭脂的唇勾起,冲宁蔻妩媚一笑:“我说这位姐姐,虽然我知道以你现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嫁人是着急了些,想尽了办法的想把自己嫁出去。” 宁蔻的眉头皱的更紧,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但是,她抑制住自己的怒火,没有让自己的怒火当场暴发出来,只是低垂着眸,默默的等待着红衣少白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比你年轻,这就是我的优势,像你现在的这个年纪,还是乖乖的在家里当老闺女吧!”红衣少女口无遮拦的说着,字字傲慢带着鄙夷和嘲讽。 “你以为我是在说谎吗?很可惜,我刚刚说的都是事实。”宁蔻一针见血的堵了回去。 红衣少女不耐烦的看着她。 “刚刚那位白衣公子已经说了,跟您只是刚认识,还不熟,你现在这样死缠烂打的话,男人会不喜欢的!”红衣少女语调警告的提醒宁蔻。 宁蔻回头瞟了一眼身后的白九誊,语气不善的斥道:“姓白的,你是不是该说句话?” “说什么?”白九誊事不关己般的端起茶杯,幽幽的喝着茶。 宁蔻咬牙切齿,这个混蛋白九誊,刚刚还说的那么句句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现在倒好,他来了个事不关己,就完事了? 没那么容易。 “你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难道都忘了吗?” 白九誊优雅的端坐在原来的椅子上,盯着手中的茶杯,微笑的看着杯中的茶水问道:“你是说,我们两个并不熟这句话吗?” “不是,前面你跟掌柜说的那些话。”宁蔻没好气的大声提醒他。 “哦,那些话呀!”白九誊仍然幽幽的答着。 “对,就是那些话,你现在对这位姑娘,重新说一遍。”宁蔻催促他,只要白九誊开口的话,眼前这红衣少女就可以滚蛋了。 宁蔻心里这样想着,只不过,白九誊一点儿也不照她心中所想的去说。 “可是,你不是说,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了吗?”白九誊垂下眼睫淡淡的吐出一句。 宁蔻的脸黑了一片。 她想让他说的并不是这一句,可是,单单凭这一句,宁蔻已经有了底气。 “听到了吧,他已经说过了,我与他确实结过婚,而且有过一个儿子。”宁蔻瞪着那名红衣少女,严厉的斥喝:“所以,你赶紧走吧。” 红衣少女又是先讶异,几秒钟后,红衣少女的脸上重现得意笑容。 “可是,我刚刚听到,你们两个已经离婚了,大概就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位白公子才会说你们两个不熟。” “你刚刚没有听到吗?他已经成过亲了,还有了孩子。”宁蔻危险的眯眼。 “那又怎样?”红衣少女不在乎的哼了一声:“已经有过女人的男人,更懂得如何照顾女人,我相信他以后待我一定会比你好,而且……” “而且什么?” 红衣少女上下打量着宁蔻,一字一顿的讥讽:“而且,以后我一定不会像你这样,如同泼妇般蛮不讲理、死缠烂打。” 泼妇? 这两个字激怒了宁蔻。 “你刚刚说谁是泼妇?”宁蔻生气了。 “当然是你了,明明已经离婚了,却还缠着自己的前夫,阻拦前夫未来的幸福,你这不是泼妇是什么?不但是泼妇,还很缺德,像你这样的女人,活该被男人抛弃,被男人离婚!”红衣少女字字含针带刺。 这个女人越来越过分了。 “会武功吗?”宁蔻眯眼。 “当然会!”红衣少女张狂的扬起下巴:“想与我一 tang决胜负是吗?只要我赢了你,你要马上离开这位白公子。” 宁蔻冷笑:“那要你等你赢了我再说。” 宁蔻和红衣少女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冲对方使了个眼神,两人不约而同的走出了饭庄。 站在柜台边上的饭庄掌柜,看到宁蔻和红衣少女两人下了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想要上前去询问,却又发现宁蔻和红衣少女两人眼中均有着怒火,便却了步,不敢再上前。 宁蔻和红衣少女两人来到大街上,饭庄门外的两盏灯笼,分别映出两人的身影。 来到这饭庄外面,准备入内用膳的客人们,纷纷聚在门外,指着宁蔻和红衣少女两人指指点点,站在旁边围观着。 白九誊坐在窗边的位置,一边喝着茶,一边望着楼下的两道身影,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彩雀从屋顶落下,落在窗边,同白九誊一起盯着楼下的两道身影。 窗外一阵风起,吹拂在颊边,带着夏季夜晚的丝丝凉意,让人感觉甚是舒服。 眼睛的余光瞥到彩雀落在窗边,白九誊淡淡的扫它一眼。 “你家主人今天其实是专程想见我的,对吗?”白九誊冷不叮的开口冲彩雀询问。 站在窗边,正挠着自己羽毛的彩雀,听了白九誊的这话,停止了挠羽毛的动作,精豆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白九誊,看出了白九誊眸底的邪魅,彩雀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它家笨主人的心思,人家早就已经猜出来了,可是,她仍不知晓。 它张嘴想叫出声,想到白九誊并听不懂它的话,它只得点点它的小脑袋。 看到彩雀点点小脑袋,白九誊嘴角邪肆的弧度更拉大一些。 “她今天是不是想向我表明心迹?”白九誊又问。 彩雀的小脑袋又点了点,虽然这样出卖自家主人不好,不过,人家聪明的白九誊已经猜出来了,即使它无动作,白九誊也已知晓。 其实,彩雀心里想问白九誊的想法,可惜,它的话白九誊听不懂,它便无从问起。 心里这样想着,另一边,白九誊的眼睛望向窗外自言自语了起来。 “不知道夏夏是为了什么突然改变心意,不过,她现在改变心意的话,就说明我们两个无法再见面了。”白九誊的表情突然变得悲伤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楼下两道开始打斗在一起的人影。 红衣少女与宁蔻两人互相出手,只因宁蔻内力深厚,可招式却差很多,刚开始的宁蔻处于下风,但是聪明的宁蔻,学着红衣女子的招数,很快举一反三。 在红衣少女刚准备出手再攻击宁蔻的时候,宁蔻突然改攻红衣少女的下盘,双手以更快的速度,打在了红衣少女的肩头。 这是红衣少女刚刚曾经用过的招数。 猝不及防的红衣少女,被宁蔻的掌力打击,不禁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更惊讶于宁蔻深厚的内功。 红衣少女捂着肩膀处,不敢置信的望着宁蔻。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内力?” 宁蔻冷冷一笑:“连自己的对手是谁你都不知道就出手,这是你自己的过失。” “你居然学会了连我哥哥都学不会的招式,你到底是什么人?”红衣少女眯眼盯着宁蔻质问。 “我……” 宁蔻还没有自我介绍,旁边的饭庄掌柜听闻外面有声音出来,看到宁蔻便唤道:“云老板,您在这里做什么?” 红衣少女狐疑的上下打量宁蔻。 “云老板?你是这家饭庄的老板?” “很遗憾,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这里的老板。”宁蔻笑吟吟的回答。 红衣少女松了口气:“你既然不是这里的老板,那估计就只是名不经传的小店老板……” 红衣少女还未说完,便被饭庄掌柜不服的打断:“这位云老板,可是云氏老板的云半夏,不要侮辱云老板!” 饭庄掌柜的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惊叹,其中有人认出了宁蔻,便指着她叫道。 “没错,她就是云半夏,我曾经见到 过。” “我也见过,虽然只见过一次,就是她没错。” 连续有很多人认出了宁蔻,在那里议论纷纷。 而宁蔻的身份却让红衣少女格外惊讶。 “你……就是云半夏?”红衣少女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着宁蔻。 宁蔻微笑着双手环胸:“如假包换。” “那刚刚的那个男人,难道就是白族的……”红衣少女若有所指的问了一句。 宁蔻皱眉:“你怎么会知道他的?你是什么人?” “看来是没错了。”红衣少女恍然大悟般的低头自言自语,后面说的什么,因为现场的光线太暗,宁蔻也看不清她在说什么。 末了,红衣少女冲宁蔻微笑的抱拳:“今天是我失礼了,在这里给云老板赔个不是,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红衣少女便穿过人群准备离去。 宁蔻觉得这红衣少女话中有话,便冲她的背影又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衣少女也没有回答,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个人。 对了,白九誊暂时还在饭庄内呢,刚刚她闹了这么一糟,聪明如白九誊,他应当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 反正她已经说出来了,不如就在这个时候趁热打铁…… 想到这里,她便折身准备回饭庄。 旁边围观的人慢慢散了,宁蔻还未走到台阶,彩雀迎面飞来,落在了宁蔻的肩膀上。 “主人,不好了不好了。” 宁蔻嫌恶的弹开肩上的彩雀。 “你家主人我好的很,没有一丁点不好的。” 弹开了彩雀,宁蔻抬脚继续往楼梯上走。 彩雀不怕死的再一次飞落到宁蔻肩上。 “主人,是姑爷啦,姑爷刚刚走了。” 宁蔻踏上台阶的脚停顿了下来,眯眼望向肩头的彩雀:“你刚刚说什么?” 总算听它说话了。 “刚刚姑爷已经走了,不过他现在还没有走远。” 宁蔻听完,马不停蹄的转身奔出了饭庄。 饭庄掌柜始进门,被突然冲出的宁蔻撞到,险险的差点跌倒,好不容易踉跄了几下才站稳了身体。 一阵天旋地转间,宁蔻已经不见了踪影。 伙计扶住了饭庄掌柜。 “掌柜的,您怎么了?” 饭庄掌柜扶了扶额。 “刚刚我好像看到有人出去了。” 伙计狐疑的往门外看了看:“掌柜的,您看错了吧,外面没有什么人呀。” 饭庄掌柜摸了摸惊魂未定的胸口,默默念道:“看来,我要请人好好的为我驱驱邪了。” 在宁蔻身后出去的彩雀,听了饭庄掌柜的话,在心里为宁蔻默哀,她现在已经被人当作灵异对待了。 ※ 宁蔻在出了饭庄后,便朝着彩雀所指的方向去追白九誊。 不知道追了多久,夜已经越来越深。 夜晚的雾气很重,在外面待了许久的宁蔻,浑身的衣服已经几乎被打湿,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伴着夜晚的风吹打在身上,带着丝丝的冷意。 在这样的冷风中,宁蔻一点儿也不在意那冷风,仍旧固执的四处寻找白九誊的踪迹。 华城内找不到,她便出了城。 城外到处一片寂静。 “九誊,白九誊!”宁蔻双手比在唇前,在华城外的田野中大声叫着白九誊的名字。 夜晚甚是宁静,而她的声音在这样宁静的夜晚,格外的清晰,传的也特别远。 照理说,这样的声音,白九誊一定听闻得见。 可是,她找了这么久,仍旧不见白九誊的踪影,甚至找不见他的任何痕迹。 宁蔻越来越慌了,双眼焦急的望向四周。 时间已经过了很久,现在的夜色也越来越沉,如果她现在找不到白九誊的话,说不定她以后再也找不到他了。 她恼了。 “白九誊,姓白的!”宁蔻再一次大声的冲四周嘶喊:“你快出来,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还是没有声音,宁蔻的语调带着几分哀求:“九誊,你不要躲了,快点出来好不好?我刚刚是跟你说笑的,只要你马上出来的话,我不会生你气的。” 回答她的,只是风吹过田野中树木时的树叶沙沙声。 风刮过耳边,带着凄凉的味道,似乎在嘲讽她的愚蠢。 仍旧一直找不到白九誊,宁蔻绝望的双眼望向前方,双腿一软,身子颓然跌坐在地上。 看来,白九誊是真的不愿意再见她了。 迟了!太迟了。 都怪她一直不表明心迹,结果拖到现在,想鼓起勇气再说的时候,白九誊却不见了。 白九誊,白九誊! 她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冷风吹过她的身侧,似也将她的灵魂带走,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心被掏空了。 夜越来越深,田野中不时的传来虫鸟的叫声,在这个夜晚煞是让人惊悚。 宁蔻一个人孤独的走在田野的小路上,头顶的月亮,投注在她的身上,将她孤寂的身影在地上拉的很长,她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到了华城与湖边小筑的三叉路口,她选择的了前往湖边小筑的方向。 如今,白九誊已经被她弄不见了,她就只剩下湖边小筑里的人了,那里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留恋的地方。 在她刚刚离开的树顶,两道人影从树顶落下,一道白色,一道灰色。 “尊主~~”子风望着宁蔻离开的背影,担心的冲旁边望了一眼:“您真的打算以后再也不见夫人了吗?” 白九誊亦同样望着宁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答。 子风只得低头叹气。 这一对有情人,总是这样你追我躲,以前白九誊追着宁蔻,现在反了过来,白九誊却又不愿意见宁蔻,这两个人之间,着实让人头疼。 不过,白九誊是他的主子,即使他现在觉得白九誊的做法不妥,他也没胆向白九誊提出来。 可是,白九誊现在若是离开的话,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回到庆国,白九誊和宁蔻两人怕是再也无法见面了。 真可惜。 ※ 湖边小筑 宁蔻一路往回走,终于来到了湖小筑的大门门口,看着熟悉的朱漆大门,宁蔻恍然醒过神来,原来自己已经走到了自家的门外。 抬头看着门楣上的“湖边小筑”四个字,宁蔻的心底里却是一阵沉重。 敲了敲门,守夜的小丫鬟迷迷糊糊的问着:“谁呀!” “是我!”宁蔻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听到是宁蔻的声音,小丫鬟很快打开了门,小丫鬟的眼睛透过门缝,打量着月光下的门外的人,发现是宁蔻后,小丫鬟赶紧打开了门。 “原来是夫人,夫人怎么突然这个时候回来了,您快请进!”小丫鬟赶紧让了路让宁蔻进门。 宁蔻没有答理小丫鬟,径直缓慢的往小筑里面走。 “纯炀已经睡了吗?”宁蔻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怕是还没有睡呢!”小丫鬟顺口回答着。 还没有睡? 宁蔻皱眉,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如今起码已经是子时过后,他怎么到现在还不睡?这个小家伙,看来是最近她对他太好了,所以他就不想好好的了。 想到这里,宁蔻便来了精神,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穿过小筑中的花园,走过拱桥,径直往主楼走去。 主楼中一楼正厅的灯大亮着,不时的听到里面有人谈话的声音。 听起来, 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宁蔻的眼睛眯的更紧。 纯炀不睡,看来是有原因的,原因恐怕与明日和阿丙这两个混蛋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宁蔻气冲冲的踏进正厅的门槛。 “明日,阿丙,是不是你们两个又……” 宁蔻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双眼在看到眼前的画面之后,不由的整个人怔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一身白衣的白九誊,怀里抱着纯炀,两人相似的脸上挂着几乎相同的笑容,只不过比例不同而已。 纯炀抬头望向宁蔻,笑容退去,小脸板了起来。 “娘亲,您也太慢了,爹爹都回来半个时辰了,你才回来!” ———————————— 明天继续,再过几天就要结局倒计时了,吼吼。 还欠你一个女儿!(6000+) 娘亲,您也太慢了,爹爹都回来半个时辰了,你才回来! 这句话,成功的让宁蔻风中凌乱了,一双眼睛呆愣的望着眼前的画面。 以为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觉,宁蔻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以便让自己把眼前的人看的更清晰油。 她甩了甩头,头脑清晰了起来,可是……眼前的人却还没有消失。 宁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该怎样开口郭。 谁能告诉她,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她太想要这样的画面,所以她现在出现了幻觉,或是……她睡着了,现在是在梦游?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对,我一定是睡着了,现在是在做梦!”宁蔻低头自言自语着,然后她转身往外面走:“回去继续睡,醒来之后,应该就不会出现幻觉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准备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娘亲,你没有做梦!”纯炀在宁蔻的身后大声的冲宁蔻唤了一句。 这个声音,成功的将宁蔻从自己的世界里唤了回来。 这个声音太过清晰,还说她不是做梦?如果不是做梦的话,白九誊怎么会在这里? 在纠结了好几秒钟之后,宁蔻才回转过身来,重新踏进正厅的门槛,美丽的杏眼圆睁,直勾勾的盯着抱住纯炀的那个白衣男人,还有那张她熟悉的俊美无俦的俊容。 白九誊拿起纯炀的小手,冲宁蔻挥了挥,笑着道:“夏夏,不认识我了吗?” 旁边传来了一阵偷笑声。 宁蔻的眼睛向旁边扫了一眼,明日、阿丙、伊心和朱砂四人全部都在场,站在旁边的位置,交头接耳的小声说着什么,感觉到宁蔻的目光,四人赶紧站好,那模样好像刚刚他们什么都没做过似的。 好家伙,这四个出卖她的混蛋,以后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狠狠的剜了他们四人一眼,目光重新盯在白九誊的脸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宁蔻的话里带着浓浓的质问,还有些怒意,她在外面找了他两三个时辰,他倒好,居然在这里坐着跟别人闲聊天,她身上的衣服还湿着,一阵风吹来,湿衣服贴在身上,冷的她瑟瑟发抖。 “我不在这里的话,能去哪里?”白九誊微笑的看着他,一双邪魅的眸微眯:“夏夏你不是也想见我的吗?” “谁想见你了?”宁蔻气的冲了回去。 本来她看到他是很惊喜的,可是,因为他不声不响的跑回来,害她一整夜的寻找,她就来气。 “是吗?可是,在华城的时候,我明明听到你自己承认我们两个是夫妻!” 宁蔻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可是,我也记得,有人说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了,现在不熟,不是吗?” 她的心里,千万个声音提醒她,这个时候,要冷静,她不是一直想与他和好的吗?现在正是机会。 此时此刻,当着明日等人的面,她的面子拉不下来。 她也恨自己的性子,关键时刻总是自己掉链子。 “我当时那样说,是想与夏夏你重新开始。”白九誊微笑的又说道。 宁蔻心里一阵烦躁,刚想要说什么,耳边传来了白九誊的话,令她再一次愣住,美目瞠大了紧紧盯着他。 他刚刚说什么。 “你刚刚说……”宁蔻不敢置认的问,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九誊笑看她呆愣的模样,微笑的一字一顿答:“正如你刚刚所听到的,不要怀疑你自己的耳朵,因为了是想与夏夏你重新开始。” 彩雀从树梢飞了下来,打了个哈欠。 “主人,你终于回来了呀。”彩雀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就是这个鸟混蛋,传错了军情,才害她在外面转悠了那么长时间。 “不是你说他走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的吗?”宁蔻恨恨的瞪着肩头的彩雀,压低了声音质问肩头的彩雀。 彩雀被宁蔻阴森的语气吓得精神抖擞的立定。 “当时……当时姑爷就是那么说的嘛,我只是传达了姑爷的话而已!”彩雀非常委屈的回答。 “如果他当时是那么说的,他现在会在这里出现吗?明明就是你故意的!”宁蔻咬牙切齿的,字字从齿缝中发出。 彩雀吓得浑身颤抖。 “可是,姑爷当时真的就是这样说的呀,他说以后与你再也没有办法再相见了,我只是传话而已!”它是真的很无辜嘛,当进白九誊就是这么说的,谁知道他会突然跑回了湖边小筑。 一路上,宁蔻走的极慢,它耐不住性子就先回了小筑,结果,才一会儿的工夫,就见白九誊那一身白色的身影,落在了小筑中。 然后,就发生了现在的事。 从头到尾,它才是最无辜的。 “这笔帐,以后我再与你好好的算!”宁蔻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冲彩雀阴森森的威胁着。 彩雀浑身哆嗦了一下,然后飞回树梢。 以后它还是少出现在主人的面前好了,这样才能保住小命。 白九誊见彩雀走了,微笑的冲宁蔻笑问:“那只麻雀,是不是说了我的什么坏话?” “对呀,而且说了不少!”宁蔻没好气的回答道。 “哦?都说了什么?” “说你是个会撒谎的卑鄙小人!” “哦?只是这个吗?”白九誊若有所思的轻点点头:“不过,在饭庄的时候,我确实骗了它。” 这人居然还会说真话,宁蔻的眼睛微微眯起。 看来,她还当真错怪彩雀了。 宁蔻板着脸。 宁蔻与白九誊两人对峙着,气氛相当尴尬。 明日等四人对视了一眼,由朱砂胆大的上前去,将白九誊怀里的纯炀抱起来,再悄悄的绕过宁蔻,从她的旁边离开正厅,将诺大的正厅,留给白九誊和宁蔻两个人。 待众人均离开后,宁蔻的心才舒服了些,可是,她的心底里还是有些芥蒂,迟迟没有上前。 白九誊注视着她半晌,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突然冲宁蔻张开双臂,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看着他的双臂,宁蔻咬紧下唇,心底里一阵复杂,但是,那种复杂纠结的情绪仅仅持续了三秒钟。 她突然释然了,然后站起身来,向白九誊飞快的奔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当宁蔻扑进怀里,白九誊收紧双臂,将她抱了个满怀。 两人这样两情相悦的拥抱,真的已经隔了好久。 两人均紧紧的拥抱着对方,感受着对方,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听着对方的心跳,只有这样,两人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真正正的拥有了对方。 原本该离开的明日等人,此时正站在花园处,朝着正厅内远远的眺望,看着厅内那紧紧相拥的两人,每个人都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向来感性的伊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低声抽咽着道:“这一天,我已经盼了好多年了,今天……终于实现了,这些年,我们郡主实在是太辛苦了!” 阿丙温柔的搂着伊心的肩膀,为她拭去眼泪:“好了,现在郡主和九爷已经重新在一起了,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 一道声音冷不叮的插了进来:“你们就只知道你们家的主子辛苦,难道我们家尊主就不辛苦了吗?” 众人回头,子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的身后,叉着腰不满的冲众人斥道。 “你怎么来了?”明日质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子风冲正厅内探了一眼,满足的叹了口气:“其实,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好久了,每一次看到尊主站在雪峰的顶端,望着庆国的方向,每次只能拿着我们白族在云氏连锁中的细作传来的纸片,才能慰藉他每次孤单的心灵!” 阿丙等人一个个冲子风翻着白眼。 子风不满的双手环胸望着众人:“我好不容易有一次这样有文采的说了一段话,你们也太不给面子了。” 众人沉默了半晌,一向严肃的阿丙,淡淡的开口质问子风:“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当然了!”子风激动的打算再歌颂一番:“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尊主一身白衣,脚下是雪 白的雪花……” 阿丙冷冷的打断了他:“你刚刚说,你们白族在我们云氏连锁里有细作?” 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子风的眼睛瞄了众人一眼,脖子缩了缩,睁大了眼睛无辜的问:“我刚刚说了吗?” 明日、朱砂、伊心和纯炀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说了!” 子风的眼神忽闪着,眼珠子骨碌左右转动,他讪讪一笑:“那那那……那一定是你们听错了,我刚刚只是说,附近的而已,附近……对,是附近!!”子风故意咬重了附近两个字的音量。 “说过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子风,你刚刚说过的话,我们都记住了,没想到……”明日不屑的冷哼道:“你们白族,居然做出这种下三滥之事。” 既然被发现了,那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我们尊主这也是关心夫人!”子风理直气壮的回答。 “关心?”伊心嗤道:“是监视吧。” “根本就是卑鄙行为!”朱砂补充。 面对所有人的指责,子风只得低声解释:“可是,这都是尊主的决定,跟我没有关系,你们不必这样指责我吧?” 明日一针见血的拆穿他:“虽然是你们尊主的决定,不过,执行的人,一定是你吧?” 子风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的回答:“是我没错,可是,罪魁祸首可不是我!”他努力想把责任推出去。 “即使如此,你还是脱不了干系。” 子风冷汗更甚。 “那那那……你们想做什么?”眼前这几个,一个个的表情如恶狼般的盯着他,他快招架不住了。 明日和阿丙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走向子风,然后拉着他绕过花园。 一见这两人的架势,子风就明白了,这两个人分明是想教训他。 “两位兄弟,有话好说,怎么说我们三个也在一起共患难过,看在这个份上,你们两个一会儿能不能下手轻一点?”子风忍不住冲明日和阿丙两人哀求。 听着子风没骨气的声音,朱砂和伊心两个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在小筑的大门外,便传来了子风媲美杀猪般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树梢的鸟儿被那声音惊到,一只只呜叫着仓惶逃走,其中伴随着子风凄惨的哀叫:“说好了不打脸的,你们两个太过分了,啊……眼睛……不要打眼睛,疼……啊……” 伊心和朱砂两个平静的牵着纯炀的手,见惯不怪的往纯炀的房间走去。 “小少爷,现在天晚了,你还是早些睡觉吧,现在还真的困了呢。”朱砂边打哈欠边说着。 他们临走之前,又往正厅里望了一眼,那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儿,到现在为止,仍然不舍得松开对方,可见他们对彼此有多思念。 还是把这寂静的夜,留给那对有情人吧! ※ 湖边小筑·主楼二楼卧室 这是宁蔻的卧室,夜已深,晴朗的夜空中,星星如宝石般挂在那里,一颗一颗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淡淡的光亮,透过薄薄如蝉翼般的窗纱洒进卧室内,似给卧室蒙上了一层梦幻的面纱。 卧室的大床上,隐约可见两道紧贴的人影。 这两人正是刚刚表明了心迹的白九誊和宁蔻两人。 宁蔻如小女人般,柔软的身体紧贴着白九誊,依偎在他怀里,白九誊的手臂搂着她,亲昵的将她搂在胸前,此时此刻,已胜过千言万语。 他们两个自从默认了关系之后,便没有真正的开口对话过。 “你是为什么突然打算与我在一起的?”白九誊的手摩挲着宁蔻的手臂,侧头看着胸前她的小脑袋,眼中掩不住的温柔和宠溺。 “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宁蔻笑答着,然后原原本本的将清尘的话全部告诉了白九誊,末了,宁蔻补充道:“我犹豫了很久,觉得清尘说的很对,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既然我可以扭转这个命运,我为什么不去做呢?” 听完宁蔻的解释,白九誊笑了笑打趣道:“所以,今天 一天,你都故意在找机会,想要与我坦白心迹对吗?” 宁蔻抬头,对上了黑夜中他那双妖冶的琥珀色眸子,她微恼的瞪着他:“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白九誊不予置否的笑了笑:“你向来有心事都会写在脸上,当阿丙表情怪异的告诉我明日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了,后来我看到明日故意装病,还有你不再拒绝让我靠近你,就觉得事有蹊跷。” “但是,你虽然怀疑,可是你却没有开口问我。”宁蔻哼了一声,结果,她全部都暴露了自己还不知道,像个傻瓜一样被他当作猴子耍,他倒好,冷眼旁边她的手足无措,欣赏了一天的好戏。 想必,她与各管事谈论的时候,他大概也知道他们谈论的是什么事情,可是,奸诈的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已经猜测到了。 刚开始白九誊只是怀疑,恐怕是因为后来,那些管事每个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与白九誊,所以才会确定她的心思。 她越想越恼。 “那是因为……我当时……”白九誊的语调略显沉重,目光中的光亮也掩去了几分。 宁蔻眯眼,狐疑的打量他。 “那因为你当时?你当时怎么了?”宁蔻直觉白九誊有话要说。 “当时我确实不想再动摇你,所以才准备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离开。”白九誊不再掩饰自己的心,如实回答道。 原来如此,宁蔻的目光低垂了一下,小手在他的胸前轻轻的划着圈:“那……你为什么突然又打算留下来了?你不是说不想再动摇我的吗?那你现在是……” 白九誊微笑的握住胸前那只胡乱画圈圈的小手,抬头在她的发顶上亲了一下:“那是因为……我被某人感动了,不想再看到她伤心、痛苦的模样,所以打算放弃一切陪在她身边。” 宁蔻的眼中一亮,不敢相信刚刚的那话是从白九誊口中发出的,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听到这样的话。 “你……你刚刚说的……”宁蔻的话因为激动而颤抖:“是真的吗?” 白九誊重重的点头:“当然是真的……” 在一个时辰之前,他原本已经打算与子风一起离开原地,可是,风中突然有一滴水渍落在了他的嘴角,那水渍还带着一丝温度,轻轻的舔了一下,带着咸味,那味道在舌尖化开,熟悉的味道,漫延至他的四肢百骸。 那是宁蔻的味道。 这个味道,他是怎么也无法忘记的。 那时,他转身再往宁蔻孤寂的身影望去,冰封的心,在那一瞬间被打动,也是在那一瞬间,他决定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不管白族的什么规矩。 宁蔻不可以去白族,他可以留在白族之外陪她,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不管是什么磨难,应当是都可以化解的。 就因为如此,所以改变了他的初衷,也就出现了宁蔻回到湖边小筑之后,他会出现在小筑中的画面。 “你以后……”宁蔻不确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又问:“真的……打算……” 看出了宁蔻的担心,白九誊突然邪笑了一下,一下子翻身将宁蔻压在身.下,低头重重的吻上她的唇,这是一个火辣辣的深吻,宁蔻承受到住的无力躺在他身.下,任由他索取,直到吻的她气息吁吁,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才罢休。 两人之间的温度渐渐升高,白九誊粗重的呼吸喷在宁蔻的耳边:“我们现在不是谈论那些的时候,我似乎……还欠你一个女儿!” ———————————— 偶邪恶滴爬走,嘻嘻,明天继续。 还欠你一个女儿!2(6000+) 女儿…… 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宁蔻的心如同被刀剜割般的疼痛。 曾经失去的那个女儿,一直是她心头的伤,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头隐隐作痛郭。 感觉到宁蔻身体的变化,白九誊温柔的抱紧她,低头在她的额上轻吻,安抚她的心情油。 “对不起,夏夏,一直以来,你都很在乎那个孩子,可是,因为我却失去了那个孩子!”白九誊低声在宁蔻的耳边歉疚的道。 宁蔻淡淡的摇了摇头。 “九誊,这不怪你。”她扯扯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其实,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当年,你也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那样做的,而且……你当时并不是自己想要那么做,孩子没有了,我心里面很痛苦,但是……你更痛苦!”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宁蔻突然扯开白九誊的衣襟,露出他衣下的身体。 葱白的指,轻轻拂过他的胸前,因为屋内的光线很暗,她看不清他的皮肤,只能凭借指下的感觉来辨认。 她的手指,沿着他平滑的肌理,一点点滑到心脏处,一道深深的凹口引起了宁蔻的注意,她柔嫩的指尖在上面轻轻的划过,这个伤口……并不同以前,是他身体上新的伤口。 上一次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起,因为她药性发作,并没有在意,如果她上次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不会不能发觉到他的心口上又多了一道伤疤。 清尘曾经说过,只因他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伤口,他就在自己的身上也留下了一个,这样才能同她一起感受剜心的痛苦。 这个笨蛋,难道不知道……这样随便在自己的心脏上捅一刀,会致命的吗? 白九誊温热的手抓住她的手掌,感觉到她微颤的身体,他轻轻的抬起她的掌,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掌心,伴随着他的呼吸,他轻轻的在她掌心中烙下一个滚烫的吻,温暖了她冰冷的心。 “夏夏,别担心,都已经过去了。” 宁蔻的鼻子一阵酸涩。 这个只会为别人考虑的家伙,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 “当年你在自己的心脏上面捅一刀的时候,没想过可能会死吗?”她没好气的抽回自己的手,板着脸冲他质问。 “想过!”白九誊微笑的回答:“假如真的死了的话,那我就只好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喽!到时候我们一起在地下做一对鬼夫妻!”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谁跟你做一对鬼夫妻?”宁蔻哼了一声,眼珠子骨碌转动:“说不定,在那之前,你就已经遇上更年轻漂亮的姑娘,就被别人给勾.引走了。” “我的夏夏就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宁蔻连看也懒的看他一眼:“那个时候说不定我已经七老八十了,你还很年轻,到时候恐怕是就算我路过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我了。” 白九誊煞有其事的点头。 “你这么说好像也是。” 他居然说“你这么说好像也是”,宁蔻危险的眯眼:“听你这话,似乎已经看上了哪家年轻、漂亮的姑娘。” 白九誊笑看宁蔻那双因怒圆睁的漂亮杏眼,低头在她的红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宁蔻生气的推拒着他的胸膛,一双眼睛仍然睁大了瞪着他。 “别跟我打马虎眼,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年轻、漂亮的姑娘了?” “这么说来,倒真是有一个!”白九誊平静的抛出一句。 怒火窜上头顶,宁蔻黑着脸转身就要下床,白九誊的双手,更快的把宁蔻拉了回来,重新吻上她的唇。 怒火中的宁蔻剧烈挣扎,可惜,他的力道不敌白九誊,他被白九誊禁锢在身下,吻的她几乎窒息,才终于放开了她。 筋疲力尽的宁蔻,可怜兮兮的在他的身下喘着气平稳呼吸。 虽然脑袋被他吻的一片混沌,不过片刻间,她的大脑便又清晰了起来。 “既然你已经看上了别家年轻、漂亮姑娘的话,干吗还来纠缠我?我宁蔻虽然爱你,但是,如果你的心里有了别的年轻、漂亮姑娘的话,我的爱可以马上收回。” tang“已经给出去的心,难道还可以收回吗?”白九誊戏谑的看着她美丽的杏眼笑问。 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宁蔻狠狠的剜他一眼。 “我不会那么笨的,明知在你喜欢别的女人的情况下,还与你纠缠不休,大不了我再去找其他比你更年轻、帅气的男人!”宁蔻冷冷一笑:“我外公正说要把他好朋友的孙子介绍给我,我就算给别人当情人,也不会再与你在一起!” “我不准!”白九誊的语调陡然升高,霸道又冷酷的三个字,一字一顿的警告她:“你不许见那个男人,还有,以后跟你的外公也少来往!” 宁蔻挑眉。 “你不是已经看上别家年轻、漂亮的姑娘了吗?既然如此,你就去找别家年轻、漂亮的姑娘呀!我的事情,你现在也没有资格管了呀,前、夫!”宁蔻故意咬重了前夫两个字的音量。 白九誊妖冶的琥珀色眸子骤然眯紧,前夫两个字刺伤了她的男性自尊。 他灵巧的双手,迅速熟练的解开她身上的衣裳。 “你干吗?色.狼,快放开我!”宁蔻生气的欲将白九誊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扯开。 不过,被妒火冲昏了头脑的白九誊,更不会置理宁蔻的反抗,轻易的握住她的一双纤白皓腕,让她无法推开他。 他火热的唇落在她径间,一路啃吻着向下,滑落她肩头时,在她的肩头重重的咬了一下。 “啊~痛,姓白的,你是属狼的不成?”宁蔻大声怒道。 “对!我不仅是属狼的,而且是属色.狼的,一个专门色你的狼!”白九誊说完,邪恶的唇舌继续在她的身上拓展自己的领土。 宁蔻继续挣扎着,可惜,身体不管怎么扭动,也无法逃脱他的钳制。 “你不能说看上别家年轻、漂亮的姑娘了吗?既然看上别人了,就别来碰我,我嫌脏!” 宁蔻火大的说着。 她的身体无法动弹,宁蔻最后只能抬起一条腿,打算击中白九誊的下.身,以此博得逃脱的机会。 早已熟悉她身体的白九誊,极快的闪躲过她的攻击,而她的姿势,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他的身体迅速挤进她,某一处危险的抵着她。 “你……”宁蔻瞪大了眼,这个卑鄙的白九誊,居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 卑鄙的白九誊,趁着她出神的当儿,一股作气的闯进她体.内。 快.感迅速在身体里漫延,宁蔻再也无法想其他的事情,只能双臂紧紧的抱着他,跟他一起沉沦。 ※ 天微暗,宁蔻的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风吹过房间内垂着的落地丝幔,犹如仙境一般。 在这些丝幔之后的大床上,宁蔻幽幽转醒。 她眼睑上的长长睫毛如羽翼般轻颤了颤,眼皮睁开,露出了底下乌亮的眼珠。 长长的沉睡,令初醒的她尚在混沌的意识之中,窗外的斜阳透射了进来,暖洋洋的洒在她的脸上。 这一觉真的睡的很沉,好像自己睡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忽地,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侧,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那火热的视线,有着强烈的存在感,让她无法忽视。 顺着火热视线的源头望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她床边不远处的白九誊。 看着她的视线转向他,他冲她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醒了?”那笑容如春天里的风,让人不禁心中一暖。 多少次在睡梦中,宁蔻曾经见过这样的场景,她刚醒来,便看到白九誊站在她的身侧,这种画面,如今,就真实的出现在她眼前。 昨夜的事情,回想起来,仍让人面红耳赤。 他们两个都互相明白对方在开玩笑,可是,这个醋劲大的白九誊,居然嫉妒到将她折腾一整夜,她身体的肌肉,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酸疼,这都是拜白九誊所赐。 但是,看他本人的表情,对昨天晚上的事情,似乎没有一丁点懊悔,好像还得意的很。 她坐起来,白九誊主动递过来她的衣裳。 她当着他的面穿上衣服,反正两个人的关系那么亲密,她也不在乎那么多,她更不指望,卑鄙无耻白九誊会转过头去。 换好了衣服,宁蔻下榻穿鞋,随口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你最好不要知道的好!” 最好不要知道的好? 看了看外面的斜阳,这阳光的程度,应该只是早晨吧? 但是……不对劲。 如果是早晨的阳光,应当从后窗里透射进来才对,可是,现在阳光却从前面的窗子透进来,虽然一样是斜阳,但是,前窗和后窗斜阳代表的意义却不同。 如果是前窗的话…… 宁蔻的脑中突然当机了一下。 她极为认真且严肃的站在白九誊面前,微笑的一字一顿道:“告诉我,今天的太阳,只是突然从西边出来了。” 白九誊微笑的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然后笑答:“没错,今天太阳确实是从西边出来了,只不过,它是先从东边跳了一下,跳了一天才跳到西边!” “……”他不补一刀能死吗? 她是想欺骗自己来着,偏偏这个白九誊还故意提醒她这个事实。 老天爷,她居然一觉睡到天黑,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睡了这么久。 “明日、阿丙他们应当也睡到现在吧?”她自我催眠的想着。 “嗯,他们已经在外面跑了一天,下午确实累了,刚刚才起来。” “……”宁蔻的脸一阵漆黑,白九誊每说一个字,都证实她自己确实睡了一天。 外面那些人,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嘲笑她了,她抚额呻.吟。 这一次可丢脸丢大发了。 “饿了吧?”白九誊看她的模样,微笑的又问了三个字。 三个字,一下子融化了她的心,她抬头笑了:“饿了,而且很饿!” “先去漱洗,然后吃东西!” 白九誊搂着她的肩膀,打算带她出去,宁蔻却固执的停下脚步。 白九誊狐疑的盯着怀里的她。 “怎么了?” 宁蔻指着自己的头发:“头还很乱,你……也很久没有帮我梳过头发了。” “好,我帮你梳。”白九誊宠溺的看着她笑答。 宁蔻乖乖的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梳妆镜中白九誊的手指,划过她柔顺的黑发,熟练的为她将头发盘起来,梳成漂亮的发髻。 起来后身边有心爱的人,心爱的人会为你梳发髻,这种感觉很幸福。 看中镜中两人和谐的画面,宁蔻不由自主的勾唇笑了,真的很享受这样宁谧又幸福的时刻。 白九誊为宁蔻梳好发,两人深情凝望。 在这样两人深情对望的时刻,却有个不适当的人突然出现破坏气氛。 “爹爹,娘亲,你们两个已经恩爱够了吧?”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同时向声源望去。 小纯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的旁边,小小脸上带着不合年纪的成熟,正没好气的瞪着他们,看那模样,他已经在旁边等待他们多时了。 “你怎么在这里?”白九誊的口气不善,因为他的出现,突然叨扰了他与宁蔻两人。 “如果我不如的话,就没有人敢来了,看到他们一个个推来推去,我就只好来了。”小纯炀的双手摊了摊,无耐的耸了耸肩。 “你才三岁!这种动作不适合你。”白九誊不客气的指责。 “不管这个动作适不适合我,爹爹,娘亲,你们两个已经该出去了,大家都在等着你们。”纯炀又道。 “等着我们?”宁蔻皱眉:“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纯炀点头:“而且这件事爹爹你也必须知道。” 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出了宁蔻的卧室,穿过楼梯,小楼的楼前子风、阿丙、明日、朱砂和伊心五人一字成排的站在那里。 看到这阵仗,宁蔻不禁微微发窘的摸了摸额头。 白九誊温柔的抚着她的肩,安慰了她。 “发生什么事了?”白九誊的目光直指众人最左边的子风。 子风突然扑爱一声在白九誊的面前跪了下来。 “尊主!” “有什么事,直接说!” “是,尊主!”子风收起脸上悲伤的神情:“其实,是白族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宁蔻焦急的问。 子风的眼珠子左右闪烁着,然后才回答:“是华城内白族的族人……在这几天之内,突然都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你之前怎么没有汇报于我?” “因为这件事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华城内的总领之前先是汇报于我,我们两个准备查清楚族人是怎么失踪的,再禀报给尊主,可是……”子风咬牙说着的,一面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可是?”白九誊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半个时辰之前,华城的总领也没有了消息。”子风吞吞吐吐的说出真相。 也就是说,华城的总领……也失踪了。 这连续的族人失踪事件,可不是小事。 “你这子风,这种事情,就该早些汇报的。”宁蔻急道。 “夏夏,先别着急,会有解决办法的。”白九誊温柔的安慰着宁蔻。 一张字条,突然闪过白九誊的脑海。 我回来了!那四个字,在白九誊的脑海是愈来愈清晰。 那个人是针对他的,这次白族族人的失踪事件,也定与那个人有关系,可是……对方到底是谁?这对白族来说,绝对是一个威胁。 “对了,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子风又吞吞吐吐的吐出一句,眼睛闪烁着,不敢对上宁蔻和白九誊的眼睛。 “不管该说还是不该说的,你都已经说了很多,到底又出了什么事?”白九誊话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子风低头眼珠子左右转动。 他真是无辜,每一次汇报事情,都要遭到白眼或是威胁,他哪里还敢轻易说出口? “是关于庆国皇宫的事。”说了一句,子风便向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偷窥一眼。 “皇宫的事,可以不用说了。”白九誊下意识的抵抗这个话题。 看吧看吧,每次他说要不要说,他们就逼着他说,现在又是这种态度。 早知道,他就该把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 宁蔻狠狠的瞪了白九誊一眼。 “子风,还是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不用说也是可以的,皇宫能出什么事?”白九誊鼻子里逸出一声轻哼。 “你是觉得你比不上皇上,怕我会被皇上抢走吗?”宁蔻挑眉笑看白九誊。 “笑话?我会比不上他?”白九誊哼了一声,旋即冲子风大方的挥手:“子风,你尽管说,我倒要看看这皇宫还能弄出什么乱子来。” 白九誊表面装的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宁蔻哭笑不得的摇头。 每次他吃醋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动作,都如孩子一般,幼稚的让人忍俊不禁。 “好了,子风,你们家尊主已经开口了,你就放心说吧。”宁蔻笑着嘱咐子风。 只要宁蔻开口,他就可以大胆的说出来了。 “永嘉公主突然殁了。”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同时惊讶出声,宁蔻惊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这两天。” “那皇上一定很伤心吧,永嘉可是他的亲妹妹,皇上又待他甚好。”宁蔻低头担心的道。 白九誊觑了宁蔻一眼。 感情迟钝的宁蔻,似乎尚未发觉皇甫正雄对皇甫永嘉的变态心理。 “然后呢 ?”白九誊努了努下巴,知道子风话中有话。 “然后就是,最近有一个城在造反,快要波及华城了,但是……皇上他却……” 连最后影子也留不住的皇甫正雄,定是伤心欲绝,无暇顾忌此事。 “那我们……” 宁蔻着急的说着,一只手抓住了白九誊的。 在那一瞬间,宁蔻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张面孔,一张……已经十四年未见过的脸,正阴险的冲她笑,那张脸是…… ———————————— 那张脸素谁捏,明天告诉大家。 纯炀失踪(6000+) 宁蔻抓住白九誊的手突然松脱,感觉到宁蔻反应怪异的白九誊,回头看向宁蔻,发现她突然变得神色慌张、脸色苍白。 向来开朗的宁蔻,极少露出这种表情,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事情吓到时的表情。 “夏夏,你怎么了?”白九誊担心的问,怕是宁蔻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油。 “我……”宁蔻的嘴巴动了动,双眼复杂的望着白九誊,艰难的吐出了一句:“刚刚看到了一个画面,但是……我这个时候,不该想到他才对。” 白九誊双手握住宁蔻的肩膀,认真的盯住她的眸子郭。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看到什么人了?”白九誊认真的问。 宁蔻咬了咬下唇,纠结着要不要说,但是,现在她与白九誊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两个注定还有一场劫难,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必须要互相告知对方才是。 想到这里,宁蔻便抬头,认真的回答了三个字:“皇甫顺!” “你是说……前庆国的三皇子,皇甫顺?”白九誊皱眉问道。 宁蔻点头。 “没错,刚刚……在我眼前浮现出的一幕,正是皇甫顺。”宁蔻的眼神闪烁着,想了一下才又道:“其实,在之前这种情况也出现过,特别是……我曾经预见过,你会用匕首插在我心脏上面。” “你曾经预见过?”白九誊惊讶。 难怪在他决择之前,就一直听宁蔻说着一些担忧的话,还一再的让他说出会与她一起归隐的话。 原来是因为这个。 宁蔻慎重的又点了点头。 子风倒是不认同的笑出了声,将宁蔻和白九誊两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突然被两人的目光盯住,子风赶紧站直了身体,不敢再笑出声,毛骨悚然的回望住二人。 “你……你们干吗用这种眼光盯着……盯着属下?”子风结结巴巴的小声询问。 “倒是我想问你,你刚刚在笑什么?”宁蔻鄙夷的瞪他。 “哦,是这个呀。”子风赶紧解释:“预知未来,向来只有白族的人才能做到,如今可以做到可以随时预知未来的,只有尊主、四大长老及曾经逃出白族的黑狼,再者恐怕就是那位金禅子法师,啊,差点忘了,还有小少爷。” 宁蔻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对于子风的解释,她也认同,不过,她确实预见到了。 “虽然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我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是……我预见到皇甫顺,这是事实。”宁蔻认真的道:“不管你们相不相信。” “这怎么能相信?那个人在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好吗?”子风忍不住脱口反驳。 “但是,我确实预见到他了。”宁蔻又解释,而且,她有预感,前些日子,她被一个混蛋抓到了一个地方,并且是被明日下.药的那天晚上,她猜想着,那个劫她的背后主谋,就是皇甫顺无疑。 他的语调,还有他说的话,与记忆中那个阴险狡诈的脸重合。 现在,她越来越确定自己的预感,只是苦于子风和白九誊两人不相信她,这让她很苦恼。 也许……她刚刚就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应该等确定了之后再告诉他们。 心里才这样想着…… “我相信!”白九誊突然看着宁蔻吐出三个字。 宁蔻惊讶的抬头。 “你说……你相信?” 白九誊温柔的捏捏她的小脸:“我的夏夏是不会对我说谎的,而且……我也感觉到最近有一股力量无法控制,那股力量暂时还不知道是不是皇甫顺弄出来的,不过,听你刚刚这么说,应当是八.九不离十了。” 宁蔻感动的鼻尖微微酸涩。 “谢谢你相信我。” “傻瓜,我们两个是夫妻嘛。” 她吸了吸鼻子,冲他板起了脸:“某人在前几天还曾经说过,我们两个已经离过婚了。” “以后再结不就好了,反正,你这辈子不管结几次婚,都只能跟我。” “霸道。”宁蔻嗔怪的啐了一口 tang,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子风站在旁边,感觉被他们两人的话酸的无法直起腰。 “咳……”他轻咳了一声打断二人:“尊主,夫人,你们两个如果说完了的话,是不是该解决正事了?” 宁蔻愤愤的又瞪他一眼,白九誊笑了笑,搂着怀中的宁蔻:“当然是要做正事了,怕是这次的白族族人失踪事件,和这次的突然谋反都与皇甫顺有关,我猜想着,这大概就是皇甫正雄当初突然会改变主意的原因。” “难道你又想到了什么?”宁蔻惊讶的挑眉。 “秘密!”白九誊故意眨了眨眼。 “你又跟我打马虎眼。”宁蔻不满的叫道。 “看来,我们该进宫一趟了,进了宫之后,有些事情就会明白了。”白九誊提议。 “也对,皇上现在因为失去了亲妹妹正伤心呢,我们是该进宫安慰安慰他!”宁蔻一副担心的表情。 白九誊抚额。 突然感觉,宁蔻关心的点似乎跟他不一样,有了宁蔻进宫安慰皇甫正雄,怕是皇甫正雄也会更快的从痛苦中解放出来。 像宁蔻这样聪明的女人,某些地方,还当真迟钝。 ※ 庆国皇宫·御书房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来到庆国皇宫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宫灯一盏盏的燃起,曲折的长廊上宫灯随风摇曳,是夏季夜晚一道美丽的风景。 宫女和太监们匆匆走过,无人去欣赏这夏季夜晚的美丽,宫中戒备森严,是以让宫里的人都变得漠然、冷血。 穿过皇宫内的层层冷漠守卫及那些美丽又冰冷的长廊,白九誊和宁蔻两人来到了御书房中等候皇甫正雄。 如白九誊所料,在宁蔻嘱咐人去请皇甫正雄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看到皇甫正雄虽面带倦容,却仍振奋着精神,且梳装整齐的来到了御书房。 远远的,皇甫正雄脸上还带着一抹激动的笑容,然……在看到御书房内,陪伴在宁蔻身侧的白九誊时,皇甫正雄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 站在御书房外,皇甫正雄轻咳了一声,挺起胸膛,脸上挂着惯有的皇家威严表情,一步一步的踱进了御书房内。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同时起身。 “见过皇上。”二人异口同声的道。 这两人明显已经合好了,皇甫正雄的心底里划过一丝酸涩,他果然还是没有机会的。 “平身吧。”皇甫正雄面无表情的虚抬了下手。 “谢皇上!” 皇甫正雄绕过书桌,来到玉案后,还未坐下,他便语带不耐的问:“你们两个突然来找朕,而且是这么晚的时间,不知有何事?” “我听说了永嘉公主的事!”宁蔻尴尬的道:“皇上一定很伤心吧。” “是呀!”皇甫正雄的双眼直勾勾的凝视着宁蔻,心里在说:失去你,才是最伤心的事。 但是,现在当着白九誊的面,这句话他已经无法开口。 “皇上要节哀顺便,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宁蔻仔细的端祥着白九誊的脸:“而且,看起来皇上似乎憔悴了很多,皇上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担负起国家的重任呀。” 皇甫正雄苦涩一笑,别人在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是虚伪的,他听了之后觉得心中一凉。 宁蔻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的话是出自真心,他听着心中是一暖,但是只是心中的那种孤寂和凄凉感又增强了几分。 这个话,如果宁蔻永远陪在他身边时说出来,恐怕就是再艰难的事情,也会变成了享受。 可是,她身边的人,永远不可能是他。 “多谢半夏你的关心,朕会的。”皇甫正雄淡淡的回答。 宁蔻迟疑着,现在皇甫正雄这样,不知下面要怎么开口。 倒是皇甫正雄看出了宁蔻的迟疑:“你们两个这么晚来,应该不是只为了永嘉的事情吧?” 宁蔻尴尬一笑。 “那个……”宁蔻干笑着不知该怎么开口,最后,她将求 救的目光投入白九誊,希望让白九誊说出来。 皇甫正雄疑惑的皱眉,与宁蔻一同将目光投注在白九誊的身上。 “我和夏夏这次来,其实是想问皇上一件事。” “一件事?一件什么事?”面对白九誊,皇甫正雄语调带着丝冷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白九誊十分能理解皇甫正雄此时的心理。 没有太过与他一般见识。 “是关于最近庆国逆反一事。” “逆反?”皇甫正雄不耐的靠在椅背上:“朕尚未听说过此类事件,白族尊主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你的手下难道没有告诉你吗?关于青城造反之事?”白九誊提醒他。 “青城?青城有谋反之事,朕怎么会不知道?朕……” 皇甫正雄的话未说完,御书房外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名侍卫的焦急声:“皇上已经从永嘉宫里出来了,是真的吗?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现在皇上现在与半夏郡主在里面正在谈话,你要禀报的军情,要等他们……” 皇甫正雄听着侍卫与他身边贴身太监的对话,下意识的预感到什么事,便大声打断了贴身内侍的话:“让他进来吧。” 贴身太监与侍卫的对话嘎然而止,不一会儿,一名侍卫尴尬的走了进来,一眼瞥到御书房内的宁蔻,下意识的脱口一句:“永……永嘉公主不是已经去了吗?怎么还会……” 皇甫正雄听着这侍卫要说出什么话,厉然喝斥:“不许对半夏郡主无礼,你不是要禀报军情吗?” 那名侍卫被吓得双腿一软,一下子在皇甫正雄的面前跪了下去。 原来是半夏郡主!这侍卫被吓得不轻,心里想着:难怪皇上会突然从永嘉公主的痛苦中出来,突然跑来了御书房。 接到了消息他就赶来了御书房,见到了皇甫正雄,意外的还看到了云半夏,看到云半夏的脸,才知众人传言不假,皇甫正雄果然仍旧深爱着云半夏。 头顶是皇甫正危险的慑人目光,那侍卫跪在地上,赶紧道:“回皇上,青城的太守,连同青城的一众官员,已经反了,他们打着青字的旗号,现在正到处招兵买马,仅仅一天的时间,周边已经有两个城加入了青城的谋反。” 果然是有谋反,可是,这种谋反的大事,他居然要通过白九誊的口才能得知,让他非常火大。 皇甫正雄生气的拿起石纸镇,用力的拍在桌子上,石纸镇被皇甫正雄这么一用力,“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纸镇应声而裂,那石头“卡嚓”的声响,在整个御书房内听着甚是惊悚。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到现在才能禀报朕?”皇甫正雄的声音大的传遍了整个御书房。 侍卫被皇甫正雄的气势吓到,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回……回皇上!”侍卫结结巴巴的回答:“是……是当时……当时您在永……永嘉宫,属……属下……属下不敢!” “难道等到别人兵临城下的时候,你才敢吗?朕用那么高的俸禄养你们是做什么用的?”皇甫正雄的听到之后,怒火更甚。 宁蔻向来不喜欢类为儿女私情,就耽误国家大事之人,所以他一直想要做的更好,这样在她的心目中,起码能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皇上饶命,属下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皇甫正雄冷哼:“还有下次?来人哪!” 皇甫正雄一脸阴险的冲御书房外怒吼了一声。 两名大内禁卫应声入内。 “皇上!”两名大内禁卫恭敬的冲皇甫正雄抱拳喊了一声。 “把这个玩乎职守的人,给朕拖下去,依律处罚!”皇甫正雄冷冷的吐出一句。 侍卫当下身体抖的更厉害了,禀报连连求饶:“皇上,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那名侍卫看皇甫正雄无动于衷,而那两名大内禁卫已经上前来,准备捉起他,他的眼睛不小心瞄到宁蔻,灵机一动,突然冲宁蔻咚咚的嗑头:“半夏郡主,求求您,救救属下!” 宁蔻被吓了一跳。 但见那 名侍卫甚是无辜,宁蔻看得心中一软。 “等一下!”宁蔻看着那名侍卫要被拖出去,赶紧站起来出声阻止。 那两名大内禁卫被宁蔻的气势惊到,纷纷呆愣的站在原地。 皇甫正雄心中虽有不悦,却没有对宁蔻生气。 “半夏,此人玩乎职守,他……” 宁蔻轻咳了两声:“他毕竟还没有犯下大错,更何况,皇上你生气的时候,无人敢接近你,以往你可是杀了类似的侍卫不下于十名!” 皇甫正雄的嘴巴动了动,没有说什么,末了,他以眼神示意那两名大内禁卫出去,两名大内禁卫训练有素的同时冲皇甫正雄抱了抱拳,然后出去了。 获救的侍卫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刚刚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已经从阎王殿前走了一回。 “还不快谢谢郡主?若非他,现在你的人头已经落地!”皇甫正雄黑着脸冲那名侍卫厉声喝斥。 “谢谢郡主,谢谢郡主!”侍卫爬起来,冲宁蔻跪下,声泪俱下的磕头道谢:“谢谢郡主的救命之恩!” “你的头都已经磕破了,还是赶紧出去吧!”宁蔻摆了摆手。 “是,是是!” 侍卫再也不敢在御书房内有半秒停留,迫不及待的从御书房内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御书房内片刻的寂静,好一会儿,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白九誊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末了,由他打破了沉寂。 “皇上近些年,是越来越威严有加!” 宁蔻没好气的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然后又瞪了他一眼,责备他不该说这种话。 白九誊耸耸肩。 皇甫正雄无视于白九誊的戏谑,端正的坐在龙椅上,认真的看着二人:“好了,你们两个来的意思朕已经知道了,你们两个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吗?” “皇上应当也收到什么东西了吧?”白九誊若有所指的道。 “你指的是?” “比如说,关于预言?” 皇甫正雄大惊,那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马上又恢复了镇定。 “你所指的是什么?” “看来皇上收到了,否则……一向视我为敌的皇上,又怎会突然邀请我与夏夏一同进宫,又好心的搓合我们两个?”白九誊一针见血的指出一点。 看来,他已经猜到了。 “朕是收到了。” “内容!” 皇甫正雄不耐的回答:“大致内容,就是必须要你与半夏重新在一起,庆国才不会灭亡。” “其实那个人……”白九誊当着宁蔻和皇甫正雄的面抛出一句:“那个人是想让将我们三个人一网打尽!” “那个人?”宁蔻脱口说道:“三皇子?” 白九誊赞赏的捏捏她手背:“没错。” 皇甫正雄不解,仍然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你们说的三皇子是什么人?金国三皇子还是……” 宁蔻平静的提醒他:“不是,是十四年前的三皇子皇甫顺!” “三皇兄?”皇甫正雄蹙眉:“他在十四年前不就已经死了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宁蔻点头回答。 皇甫正雄的视线扫向白九誊:“半夏你曾说过,三皇子皇甫顺是死在白族尊主的手上,不是吗?” “这也没错!”白九誊微笑的颔首。 “那你们现在说他还活着是什么意思?”皇甫正雄不耐烦的继续问,觉得白九誊和宁蔻两人的话,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白九誊简明扼要的解释:“意思就是,他现在还活着,要向十四年前的三个人报仇,那三个人就是你、我还有夏夏!” “你们不是来这里说书的?” 宁蔻与白九誊对视了一眼,然后由宁蔻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说:“皇上,这是真的。” 皇甫正雄讥诮的冷笑:“你们要让朕怎么相信 你们?” 白九誊微笑:“就现在!” 说完,白九誊突然抱起宁蔻向御书房外奔去。 御书房的屋顶传来了一阵“卡嚓”的声响,皇甫正雄感觉到了什么,飞快的从龙椅上起身。 待三人刚刚来到御书房的门外,整个御书房已经陷入了一片废墟之中。 “现在……”宁蔻刚想向皇甫正雄说明情况,子风突然焦急的跑来。 “尊主,夫人,小少爷他……失踪了!” ———————————— 明天继续,后天开始结局倒计时。 男人是最小气的(6000+) 宁蔻以为自己听错了,蛾眉微蹙,一脸奇怪的盯着子风:“你刚刚说什么?” “夫人,小少爷他失踪了。” “你说谁失踪了?”宁蔻虽然听明白了,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油。 “夫人,您没有听错,小少爷,姓白名纯炀,半个时辰之前突然失踪了,小筑里面的人已经找遍了小筑及附近小少爷经常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后来找到了三年前金禅子送给您的护身佛珠!郭” 听到此,宁蔻确定纯炀是失踪了,不但是失踪,更极有可能是被人掳劫走的。 那串护身佛珠,三年前她大病初愈后就送给了纯炀,因为在她的心里,她自己已经不重要,她最在意的是纯炀的安危,所以,她就将那串甚是珍贵的佛珠手串套在了纯炀的手腕上。 在那期间,她曾经去找过金禅子,金禅子对她说过,手串是有灵性之珠,被给予者承载着给予者的祝福,会一直跟随着他。 假如佛珠手串突然掉落的话,就说明戴着手串的人遇到了危险。 子风特地将佛珠手串拿了来,递到宁蔻的面前。 在灯光的映照下,手串的每一颗佛珠已不见平日里乌亮的光泽,说明它如今的主人,身体状况很不好。 纯炀!纯炀! 宁蔻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软软的歪倒,身后的白九誊适时适住她的肩膀,才阻止了她倒下的身体。 “九誊,九誊……纯炀一定是被人绑架了,他……”宁蔻抓着手中的手串,十指掐住了白九誊的手臂,声音里带着急迫。 “夏夏,别担心。”白九誊温柔的搂着怀里的宁蔻,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抚慰她因担心而颤抖的身体:“纯炀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我白九誊的儿子,也必须要没事!” “可是,纯炀现在才三岁半,他一个孩子在外面……” “放心吧,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一定会把我们的孩子救回来的,一定!”白九誊一字一顿的在宁蔻耳边保证道。 这是他对宁蔻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三年前,因为他,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 三年后,纯炀遇劫,他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了,若是再失去纯炀,宁蔻一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站在旁边的皇甫正雄冷笑:“看来,你们白族已经自顾不暇了,我庆国的事情,朕自己自会自行解决。” “就凭你,恐怕三天之内,皇宫就会被攻破。”白九誊嘲讽了一句。 “即使被攻破,那也是我庆国的气数,与你白族无关。”皇甫正雄傲慢的甩了甩衣袖。 “正好,我白族也不太想管贵国之事,若非夏夏她……” “九誊!”宁蔻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又抬脚狠狠的在白九誊的脚背上踩了一下。 白九誊摊了摊手,无辜的看着她:“夏夏,现在可不能我不想帮他,人家皇帝说了,自扫门前雪,我何必管他人瓦上霜?” 这个白九誊! 宁蔻继续瞪他。 白九誊受不了的低头。 “夏夏,你这样一直瞪着我,不累吗?” “我们来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宁蔻提醒他。 “你也看了,他说他自己可以解决的。” “半夏,你不必勉强白族尊主,他白族尊主自己尚且自身难保,曲曲一个庆国小事,还不用劳驾白族尊主的大驾!”皇甫正雄背过身去,不肯让步。 都说男人是最小气的。 “皇上,九誊爱说笑,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宁蔻干笑着赶紧向皇甫正雄解释。 “白族尊主勉强的很,既然他这么勉强,我们庆国也不必……”话锋一转,皇甫正雄直勾勾的盯着宁蔻:“况且,你的孩子失踪了,现在找他要紧。” 提到纯炀失踪的事情,宁蔻的心便又咯噔一下。 她何偿不担心纯炀?可是,庆国的百姓也很重要,这一次判变,恐怕会波及广大,会有多少家庭失去孩子、失去亲人。 tang 一时间,宁蔻的心里非常纠结。 突然一个人从天而降,将宁蔻吓了一跳,那又长又乱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侧,看起来如同疯子一般。 白九誊护住怀里的宁蔻,将她护着后退了两步,与皇甫正雄一同警戒的看向那突然出现的人。 微弱的灯光下,那人摸了一把头上的发捋向脑后,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来。 宁蔻看到对方,惊喜的叫道:“黑狼爷爷!” 黑狼面露喜色。 “乖~~” 白九誊蹙眉,脸上仍然掩不住的警戒,护住身后的宁蔻,不让她出来,四年前,黑狼将宁蔻打伤,宁蔻生命垂危躺在他怀里的一幕,到现在他仍记忆犹新。 “九誊,你不要担心,他就是白族曾经的四长老,他对我很好的,当年若不是他,我和纯炀都已经死在雪峰上了,是黑狼爷爷他一直在照顾我的!”宁蔻向白九誊解释着。 白九誊半信半疑的移开了自己的手,但是,他仍随时戒备着。 “真是我的好孙女,少主他对你好不好?”黑狼一本正经的问道。 感觉到白九誊敌意的目光,宁蔻忙向黑狼提醒:“那个,黑狼爷爷,他现在已经是白族尊主了!” “不管他是不是尊主,不会尊老也没什么用!”黑狼口无遮拦的说着。 宁蔻忍不住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不得不说,当年喜欢她外婆的男人,都是这么口无遮拦,这个黑狼与她那不着调的外公倒是一挂的。 白九誊虽然想怒,可是当着宁蔻的面,也无法怒出来,只能怒在心底里。 宁蔻一边抚摸着白九誊的手臂安慰他的怒火,一边笑问黑狼:“黑狼爷爷,不知你这个时候突然来,是有什么事?” “还不是怕白族玩完在他的手里?”黑狼淡淡的看了白九誊一眼,眼中仍是不屑。 宁蔻踩了一下白九誊的脚,脸上的笑容不变:“黑狼爷爷,然后呢?” “我那个小曾孙就由你们去找,至于那个小兔崽子家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黑狼大言不惭的说了一句。 “咦?”宁蔻下意识的冲口而出:“黑狼爷爷,你行吗?” 白九誊和皇甫正雄两人的目光同时向宁蔻看去,宁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无辜的眼睛左右闪烁着。 想佯装自己什么都没说,已经来不及。 黑狼的脸本来就黑,因为宁蔻的这句话,已经黑的融入夜色看不见他的五官。 “半夏孙女,你这是在小瞧爷爷我?” “我当然是相信黑狼爷爷您的实力的。”宁蔻讪笑着回答,回答的话却是有气无力,明显底气不足。 “哼!我过的桥比你吃过的盐巴还多,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会不知道?”黑狼鄙夷道。 “我错了!”宁蔻歉疚的低头。 “你们两个可以走了,去找我的那个曾孙,这个小兔崽子就交给我了。”说完,黑狼的脸转向皇甫正雄,然后他兴味一笑的一步一步走向皇甫正雄。 “你……你想做什么?”皇甫正雄感觉到黑狼怪异的眼神,下意识的后退。 黑狼一边冲白九誊和宁蔻两人挥手,一边继续走向皇甫正雄。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对视了一眼。 既然黑狼说了庆国的事情他会管,那么他们现在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去找纯炀,现在找纯炀的事情要紧,他们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 “我们走吧。”白九誊冲宁蔻微笑的道。 宁蔻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转身离开。 离开之前听到了黑狼的声音:“臭小子,你的武功功底不错,你给我磕三个响头,我来做你师父吧!” “朕只有一个师父!” “我还偏偏要做你的师父!” ※ 混沌的意识中,纯炀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 小三,你说,我们抓了这个孩子,到底有没有用?” “主人说抓了他有用,一定有主人的用处,我们两个在这里说他有用没用,那也没用呀!” “就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抓来是到底能有什么用?我看……也就只能威胁威胁云老板。” “说到这个,那个云老板似乎是位大美人呢!” “这个还用说,在庆国内,她都是数一数二的呢。” “平时,她总是在轿子里看不到人,这次抓了她的宝贝儿子,这位云老板一定会露面,到时候就可以看看这位大美人,到底有多美!” “你就这么点儿出息。” “你别光说我,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是这么想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也是也是,如果能和大美人共度一晚,就是让我折寿十年,我也心甘情愿!” 两人淫.荡的话,一句句的传来,刺激着纯炀的耳膜和幼小的心灵。 他记得自己在院子里玩耍,就被人用药迷昏了过去带走。 这里是什么地方?四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因为药性的作用,他的头一阵阵的沉重,连意识也变得不清。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劫了他,只闻到鼻尖一阵冲鼻的霉味,空气也不流通,想来这里是一个阴暗潮湿又封闭的地方。 原本还在那里说话的两个人突然停止了说话,然后又传来了两人恭敬的声音。 “主人!” 伴随着那两人恭敬的声音,有人的脚步声渐近,然后是铁门:“卡嚓”被打开。 在铁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纯炀感觉到自己所待的地方陡然亮了起来,一瞬间的光亮,令纯炀的眼睛一下子不适应,两秒钟之后才终于适应了暗室里的光亮。 一双黑色的布鞋,出现在纯炀落在地上的视线中。 黑色的布鞋上方,垂着的是黑色的衣摆,虽然还未看到对方的眼睛,纯炀已经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浓浓的敌意。 “你就是白九誊和宁蔻之间的孩子,是吗?”一个低沉粗哑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纯炀懒的抬头看向对方。 “是又怎样?” “果然是那对狗男女的野种,说话也是一样带着傲慢!”男声的话中带着浓浓的鄙夷。 骂他不要紧,但是,骂了他的爹娘,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纯炀恼火的站起来,打算攻击对方,对方察觉到他的动作,抬脚冲着纯炀的腹部便是一踢,纯炀小小的身体,被踢中了腹部,五脏六腑纠结成一团,小小的身体,撞到墙壁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小纯炀闷哼了一声,捧着自己的腹部蜷缩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小脸紧皱,脸色煞白一片。 “小野种,居然还想对我动手,胆了不小,若非你现在对我还有用处,我现在已经杀死你了!”男人冷冷的冲纯炀威胁道。 “你也是因为打不过我的爹爹和娘亲,所以才会抓我来,就是想要威胁他们两个而已!”纯炀讥讽的冷笑着道。 男人的眼神倏变,突然一把将地上的小纯炀抓了起来,让他的视线与他的持平,在对上男人眼睛的时候,纯炀闻到对方的脸上传来了一阵腐臭味,那味道甚是冲鼻,他忍不住皱紧了鼻子。 “小野种,你刚刚的话,敢再说一遍吗?”臭烘烘的味道迎面扑来,那口臭臭的能让人晕过去。 “你就是打不过我的爹爹和娘亲,所以才会抓我来威胁他们,如果你有自信能打过我爹爹和娘亲的话,你会大费周章的把我抓来吗?”纯炀扬起下巴,毫无畏惧的一字一顿又道。 “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聪明的让人……”男人逼近了纯炀的脸,那腐臭味更浓烈,浓的令纯炀感觉到自己快被熏晕过去了,末了,冰凉伴随着腐臭味的声音吐在纯炀的小脸上:“舍不得掐断你那细嫩的小脖子。” 冰冷的气息划过颈间,纯炀忍不住浑身瑟缩了一下。 这个男人果然是一个危险的男人,正是他和白九誊两个人都无法探知的那个人。 照理说,这个人已经是个死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如果你把我放了的话,跟我爹爹和娘亲公平打斗,这样赢了他们,才是真正的赢!”小纯炀睁大了无辜的双眼提议。 冰冷的气息上移,划过小纯炀的眼睛,纯炀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又听到男人说道:“就是这双眼睛,你知道十四年前,这双眼睛骗了我多少次吗?” “什么?”纯炀傻傻的问。 “十四年前,就是这双眼睛,无辜又单纯,可是,在那底下隐藏的却是一个狡猾的灵魂,你的这双眼睛,就跟十四年前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十四年前的云半夏!” 本以为用激将法,可以逼得这人将自己放了,可惜了他自己这双向来甚是自傲的大眼睛,却断了他的退路,谁叫他有着一双与宁蔻一模一样的眼睛呢? 眼前这人对宁蔻的恨意极深,对上他的这双眼睛,有着被欺骗的记忆,怎会轻易的相信他? 娘亲啊娘亲,都怪您当年太英明,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了一个大坏蛋。 纯炀的心里才刚想完,突然他的身体一阵失重,下一秒,他的后背,再一次撞到了身后冰冷的墙壁,这一次的力道比刚刚的更大了几分。 “砰”的一声,纯炀的身体再一次落在地上,坚硬的地板,与他的身体相撞,他似乎听到了自己骨头“卡嚓”的声响,他起码得有两根肋内被撞裂了,他疼的身体蜷缩起来,浑身痉.挛。 这个狠毒的男人!纯炀在心里想着。 “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待着,不要想着我会放你离开,激将法是吗?你的聪明用错了地方,聪明的人……”那男人的脸又逼近了纯炀几分,恶臭味冲在鼻尖,冲的纯炀几乎要呕吐出来:“只会死的早,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死去,太可惜了!” 他可不相信,这个男人是真的可惜他会死的早? 纯炀气哼哼的趴在地上,眼睛微微阖上。 旁边有许多石子,他完全可以用灵力,用那些石子好好的教训眼前这个狂妄而且又坏心眼的男人。 可是,他却不能使用。 他答应过爹爹和娘亲,在外面的话,不会乱使用灵力,答应的就要做到。 而且,要是对方知道了他会灵力的话,一定会用其他的办法将他禁锢起来。 在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就只是忍耐。 现在这会儿,他对那个坏蛋还有用,所以,这会儿那个坏蛋应该不会杀了他,至少……暂时不会,现在……他还有机会逃离这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纯炀身体很疼的蜷缩在地上,有一部分是装的,虽然他的身体是真的很疼,只等那个坏蛋尽快离开这里,他才能找机会逃走。 他有预感,如果今天他不逃走的话,明天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看着纯炀躺在地上没有威胁,黑衣男人起身,冲着地上的纯炀鄙夷的看了一眼。 “小野种而已,果然就只有这一丁点能耐。” 纯炀的心里很是恼火,但是,这个时候他要控制,一定要控制,只要逃出这里,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 那个男人的脚步声慢慢离开,留下一身狼狈的小纯炀在牢房内。 等着那个男人离开,纯炀在牢房内长长的吁了口气。 用力的喘气,扯到了五脏六腑,疼的他不住抽气。 该死的,那个男人下手可真狠,他起码受了内伤。 纯炀爬了起来,忍着身体的疼痛,站直了身体。 闭上眼睛再猛地一睁开,屋外的一角突然一只孔明灯升起,那微弱的光亮,照亮了屋内。 “怎么会突然有孔明灯的?”房间内原本看着他的两人其中一人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另一个人答。 门突然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两人只顾着看窗边的孔明灯并没有注意到。 ※ 终于逃出了阴暗房间的纯炀,在夜晚无人的街道上一边逃一边注意着附近的动静。 当他终于拐弯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要去哪里?” 结局倒计时10(6000+)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纯炀吓了一跳,不是那名恐怖男子的声音,而是一名小女孩的声音,小女孩的声音很是空灵,稚嫩带着孩子气。 不仅仅是只带着孩子气而已,因为她就只是一个孩子油。 纯炀透过头顶微弱的月光,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小女孩比他矮了些,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的年纪,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煞是漂亮。 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小女孩咬着手指,手指从嘴巴里拿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上面的口水。 看到纯炀不说话,小女孩用那根沾了口水的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小朋友,你怎么不说话?郭” 纯炀嫌恶的撤开自己的小手臂,薄薄的夏季衣衫,刚刚她手指隔着衣衫触摸他手臂的时候,他感觉到他手指上粘稠的液体沾到了他的皮肤上。 “不要碰我!”纯炀生气的冲小女孩斥喝。 第一次被人用口水这样沾到自己的身上,纯炀嫌恶的想找个地方好好的洗洗手臂。 小女孩被吓到了般,两只小手缩了回去,冰蓝色的眼睛怯怯的望着他。 “我……我不碰你就是了。” 真是活见鬼了,他怎么会跟一个小女孩在这里浪费时间呢?他现在在逃亡呢。 突然,身后的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纯炀警觉的感觉到那是来追他人的脚步声。 坏了,现在他必须要赶紧逃走,否则的话,他就要被抓回去了。 不敢想象,他现在若是被抓回去的话,会遭到怎样的待遇。 “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话,马上回家去。”说完,纯炀看了看前方长长的巷子,心里焦急的想着,到底该躲到哪里。 小女孩那双冰蓝色的大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盯着他,突然,小女孩眼中一亮。 “咦,你们是不是在玩躲猫猫呀?我也要玩,我也要玩!”小女孩激动的大声响道。 “嘘!”纯炀赶紧冲她比了一根手指,警告她不要出声,小女孩听话的点点头。 “好,我不出声,你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他们肯定不会找到我们的!”小女孩小声的向纯炀说着,一双冰蓝色纯真的眼透露着真诚。 附近没有躲藏的地方,纯炀心里正慌张不已,而且这里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也不知道哪里能躲藏,听到这小女孩说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望着那双纯真透着真诚的冰蓝色瞳孔,他鬼使神差的点头。 “那你带我去吧。” 小女孩高兴的差点跳起来,用那只沾了自己口水的手牵住了纯炀的手。 那粘乎乎的液体,粘在了掌心中,纯炀下意识的想抽开手,可是,想到身后那些追他的人,最后,他还是放弃,任由小女孩牵着他的手,暂时……还是性命最重要,其他的事情,都等解决了眼前的危险之后再说。 在他们两个躲藏起来之后,数名黑衣人来到了纯炀和小女孩他们两个方才所站的那个巷子口。 那数名黑衣人四处查看着,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刚刚听到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怎么会没有半个人影呢?能躲到哪里去?”其中一人生气的怒道。 “刚刚我也听到的,应该是在这附近没错。”另一个人回答着。 “现在不管他躲在哪里,马上搜,到处搜,一定要把他搜出来,否则,我们就没有办法向主人交待了!”刚开始说话的人又怒道。 “是!” 说话间,四道黑色的人影迅速在四周搜索着。 可惜,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还是找不到纯炀。 四人重新在巷口聚集。 “找不到!” “这边也没有!” “这边也是!” 为首的人生气的继续道:“继续追,他现在才三岁,腿那么短,一定逃不了多远,不管是死是活,一定要把他抓回来。” “是!” 四人的脚步声,在巷口处越来越远,终至看不见。 在巷口不远处墙壁的 tang下方,有一堆干燥的稻草,在那四人不见的时候,稻草突然被一只小手推开,然后,露出了一个一尺大小的洞来。 “他们走了!”纯炀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从洞中爬出来。 小女孩马上把草拉了回来,紧接着冲纯炀将手指比在唇前:“嘘,你先别说话。” 纯炀不知是怎么回事,才不一会儿的时间,凌乱的脚步声再一次回到原本的巷口。 原来,是那四名追踪纯炀的四名黑衣人再一次追了回来。 “那个臭小子,果然不在这里,我们再继续追!” 那四名黑衣人的脚步声又越来越远。 直到将近一刻钟后,小女孩主动推开了墙壁下方的稻草,首先从洞口爬了出去,她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蹲到洞边冲洞内的纯炀道:“小朋友,你可以出来了。” 纯炀在听了她的话之后,方从洞内艰难的爬出来。 他也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地,有些意外的看着小女孩。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还会回来的?”连他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也顶多是两三岁的样子,居然这么聪明。 小女孩咧开牙齿笑了:“因为我的继父喝醉了酒之后总是会打我,现在看到他喝醉酒我就会跑,这里是我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我的继父从来不会找到我,而且,我继父每次找我的时候,隔一会儿都会到原来找过的地方再来找我,所以我就知道了呀!” 居然只是这么单纯的理由,只不过,听着这个理由,纯炀突然觉得心莫名一酸。 若是仔细看去,在小女孩露在衣服外的颈子上,还有着一道淡淡的疤痕,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打伤的。 “你今年几岁了?” 小女孩白嫩的右手抬了起来,露出一根食指和中指:“两岁零八个月了,你呢?” “我三岁半!” “咦,那你该是哥哥呢!” “你叫什么名字?”纯炀又问。 “我叫纹汐!叶纹汐!”小女孩稚嫩又清楚的吐出一句,特地加得了名字的音量:“娘亲说我的名字是我亲生爹爹取的。” 纯炀蹲在地上,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然后在地上划着。 写下了叶纹汐三个字。 “就是这三个字吗?”纯炀问。 “对对对,就是这三个字,你好厉害哦,我娘亲教了我很多遍我都不会写,你居我就会写了。” 小女孩兴高采烈的拍掌,看向纯炀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对了,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小纹汐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纯炀,那双渴望的眼睛,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纯炀想了一下,然后在地上写下了“白纯炀”三个字。 小纹汐站在纯炀的身侧,认真的盯着地上的三个字,小小的脸皱成一团:“第一个字,我见过是白菜的白,后面两个字我也认识,但是怎么看起来好奇怪?” 纯炀拍了拍额头。 “哪里奇怪了?” “炖汤嘛,那个炖字左边好像不是这样的,那个汤……好像是只有三个点,你这好像有好几个点了!”小纹汐指着地上的纯炀两个字解释道,认真的模样教人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他的名字……她居然给他读成了炖汤,想当年,他的娘亲,可是很认真的给他取了现在的这个名字,居然一下子就被人认错。 纯炀哭笑不得,小脸上有着不合他年纪的成熟,然后他笑着冲小女孩解释道:“这不是炖汤,叫纯炀!” “纯炀?”小纹汐苦着脸:“不是炖汤吗?” “当然不是了!”纯炀严肃的继续解释:“是纯炀,纯就是纯洁的纯,炀嘛……就是火易炀……” “火易……是什么?”小纹汐不耻下问,一双冰蓝色的大眼睛睁的大大的。 纯炀第一次有了被考住的感觉,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女孩,他的一世英明呀。 如果被子风那些老家伙知道的话,一定会笑话他的。 “反正你就知道,我的名字就纯炀就行了!”纯炀挥了挥手,简易的解释。 小纹汐也不纠结,抑起小脸露同纯真的笑容。 “那你就是纯炀哥哥了!”小女孩童稚的声音带着轻快的语调,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小纹汐才刚刚说完,纯炀的肚子里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甚是响亮。 纯炀捂着肚子尴尬的看着四周。 傍晚还没来得及用晚膳就被人绑了去,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折腾了一晚上,当然肚子会饿了。 小纹汐眼睛眨了眨盯着纯炀的肚子,呵呵的笑了。 “纯炀哥哥,你饿了呢,我去给你找些吃的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哦!”小纹汐眨动着清澈的大眼睛。 “好,我在这里等你。”纯炀点头。 小纹汐刚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纯炀哥哥,你一定要在这里等着我哦,我拿了吃的东西就马上回来,如果还有坏人来的话,你就躲在刚刚的地方,知道了吗?” 担心纯炀的小纹汐,指着刚才两个人躲过的地方嘱咐纯炀。 纯炀笑笑:“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在这里等你的。” 小纹汐的脸上漾开快乐的笑容:“我真的很快就会回来的,一定要好好等我,不许走开哦,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小纹汐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真是一个麻烦的小女孩。 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而已,而且还是一个邋遢喜欢流口水的小女孩,这样的小女孩应当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但是,纯炀却依约站在原来的地方,等着小女孩回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纯炀的肚子也咕噜的越来越响,可是,小女孩却还是没有回来,这让纯炀等的着急了。 空气中传来了一阵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那冲鼻的味道令纯炀皱起了小小的眉头。 这味道……好像是房屋屋顶稻草的味道,好像是哪家着火了。 这么大晚上的,怎么会突然有地方失火? 本来纯炀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可是,想到小纹汐在这个时候,可能会拿着东西跑过来,他刚走了两步,又回到了原点。 又过了一刻钟,纯炀觉得不大对劲,如果小纹汐只是拿吃的东西,应当会很快回来,可是,他已经等了足足有将近半个时辰了,可是,小纹汐还是没有回来。 着火,没有回来! 这两个词语在纯炀的脑中不断来回游转,纯炀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小的身体迅速的向火点的方向狂奔。 而那个方向,也正是小纹汐离开的时候所去的方向。 一路上,纯炀没命的狂奔。 一栋破旧的房屋,在火中燃烧着,火焰吞噬了整座房屋,那光亮映得天空一片灼红,依稀可见黑色的烟雾滚滚的涌向天空。 在那房屋的旁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之众,在那些围观之从的身边还放着水桶、盆等救火的用具。 因为火势太大,根本救不下,大家只能哀声站在旁边看着火焰吞噬房屋。 看着那房屋,纯炀的心底里还残留着一丝希冀,他的小手抓住旁边的一名百姓。 “叔叔,这里是谁的家呀?” “孩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赶紧回家去。” “叔叔,这是谁的家呀?这里面是发生什么事了?”纯炀固执的扯着一名中年男子的裤腿问。 听着纯炀固执的声音,又望着他眼中固执的眼神,中年男子便叹了口气顺口回答:“这是老刘家,可惜了。” 这家是姓刘!纯炀松了口气,小纹汐是姓叶,姓刘的话,那就不是小纹汐的家。 他现在跑来这里,说不定小纹汐已经跑回了他们约定的地点。 想到这里,纯炀拔腿便准备往回跑。 可是,那名中年男子突然又继续开口:“这老刘也太过分了,只因为他的继女叶纹汐偷了家里的食物,就把纹汐那丫头打的哀嚎哭叫,后来不知 道怎么回事,有酒坛碎落在地上的声音,大概是因为火遇到了酒,才烧着了的吧,唉……这老刘不是个东西,可是那纹汐可是个好女孩,居然也没逃出来!” 叶纹汐!没逃出来! 那中年男子每说一句,都像是在纯炀的身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如果那个小纹汐不是为了他偷家里的食物,就不会被打,如果小纹汐不是为了他偷家里的食物,就不会因此葬身火海,以后还可以长大成人,嫁给好的男人。 可是,因为他的肚子饿,就葬送了她的性命。 他的眼前,似乎还浮现出小纹汐快乐的冲他挥手,要他乖乖站在原地,等她回来的画面。 他懊悔的自责不已。 一只手冷不叮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又是一只手伸了过来,搂住了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 纯炀睁大了眼睛。 坏了,他刚刚因为太过激动,一下子失去了警觉。 小小的身体一下子没有了重心,被人举了起来,难道是那些黑衣人找到他了吗? 不过片刻间,那个抱了他的人,就已经抱着他离开了原地。 小纯炀下意识的挣扎,刚挣扎了两下,一道低沉温和的嗓音落在耳边。 “纯炀,是我!” 这熟悉的嗓音,带着几分天生的傲气,除了他家亲生的爹之外,还能是谁? 小纯炀激动的回头,抱住了白九誊的颈项,身体还残留着惊吓后的颤抖。 “爹爹,你终于来了。”小纯炀激动的喊着。 他纵使较同龄人成熟,可是,他总归还只是一个三岁半大的孩子而已。 “对不起,纯炀,爹爹来晚了!”白九誊温柔的抱着怀里的纯炀,然后准备将纯炀抱离原地。 纯炀的小手,突然抓紧了白九誊的肩膀:“爹爹,等一下!” “怎么了?”白九誊不解的看着他。 却见纯炀的视线往火海中望去,整个房子在这一瞬间,一下子塌陷了下去,变成了一片废墟。 小纯炀的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和平静。 小纯炀看着火海,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那里有什么吗?”白九誊看出纯炀脸上的异色。 小纯炀点点头。 “里面有一个很善良的小女孩,可是……” 白九誊叹了口气:“好了,不要去想了,你娘亲还在家里等你,我们现在回去?” 纯炀疲惫的靠在白九誊的肩膀上:“爹爹,我很累。” “纯炀乖,在爹爹的肩膀上趴一会,累了就先睡,等到家了,爹爹再唤你。”白九誊轻声安抚着纯炀。 “好!”纯炀乖巧的答应着。 白九誊慈爱的看着怀里乖巧的纯炀,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拉起身后的披风,将怀里的纯炀裹紧了一些,白色的身形,如轻雁般,一下子窜上了屋顶,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 湖边小筑 灯光照亮了房间,小纯炀安静的躺在床上,紧紧的阖上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吧。 回到湖边小筑后,宁蔻为他洗了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他就嚷着困要睡觉。 宁蔻坐在床边,白九誊则站在宁蔻的身侧。 宁蔻柔软的手掌,温柔的抚摸着纯炀的脸颊,心疼他略显憔悴的脸。 “今天的纯炀真奇怪,几乎没怎么说过话,明明饿了,把东西端到他的面前也不吃,那些人太过分了,居然将纯炀折磨成这样!”宁蔻心疼的说着。 白九誊温柔的握着她的肩膀,眼中有着无名的怒火。 “夏夏,你放心,他们胆敢这样折磨纯炀,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床榻上的纯炀突然背过身去,小手拉高被子,覆住自己小小的身体。 另一边白九誊和宁蔻 两人在那里计划着要怎么惩罚恶人。 而他的心却始终不能平静。 他的心不能平静,不是因为这一次被劫受到的惊吓,而是那一抹渐渐消失的开心笑脸,还有那双漂亮的冰蓝色大眼睛。 —————————— 嘻嘻,留个伏笔撒,番外想写纯炀的故事,嘻嘻…… 结局倒计时9(6000+) 在华城附近的城池突然发生政变,判变的军队准备攻打华城,眼看华城岌岌可危,可是,在华城的民众刚刚得到消息准备要逃离家园逃命的时候,却得到了判变被扫平的消息。 那些准备逃离的百姓,闻讯后,纷纷又赶回了家中油。 一场闹剧仅令持续了一日,华城便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各地的客商往来络绎不绝。 这一场闹剧能这么快结束,也令许多预言华城会沦陷的人大跌眼镜。 ※ 夜晚,隐秘的树林中,一道黑色的人影隐藏在树影之下,隐约只能看到人的形状,具体却看不到对方的脸郭。 一名身形矫健的男子,迅速穿过树林,来到那树下,看到树影下的身形之下,来人并没有一丁点儿惊讶,而是恭敬的冲着树影下的人形单膝跪地。 “主人!” “怎么样了?现在已经攻到华城了吗?”黑影冷冷的道了一声。 “这个……”身形矫健的男子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这迟疑的声音,虽然还未说出否定的答案,黑影已经知道了结果。 “怎么会出错?难道你没有按照我的指示去执行?”黑影的声音里带着严厉的威严,吐出的话,更是盛气凌人。 男子跪在地上,低着头,连忙恭敬的回答:“回主人,属下完全是按照主人的指示去做,可是……现在四个城全部都已经被攻下,所有反叛的那些官员和将领,也全部被抓了,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进行下一步了!” “什么?”黑影一听之下,骤然转过身来,怒不可遏的冷声质问:“刚刚你说过的话,你再说一遍!” “回主人,计划已经失败了!”男子不敢违抗的吐出结果。 “砰”的一声,男子刚回完话,身体便被树影下突然冲出来的内力击中,身体一下子被击的老远,身体重重的落在地上。 那名男子的身体重重的落在地上,疼的浑身痉.挛,但是,他不敢躺在地上呻.吟,强挣扎着爬起来,重新跪在地上,冲黑影恭敬的低着头。 “主人息怒!”话刚出口,男子忍不住猛咳了两声。 “如果你按照我的嘱咐去做,不可能会失败,让我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皇甫顺生气的吼道。 他等待着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他就是想看着那个杂种被拉下台,成为阶下之囚,可是,他计划的这么周密,居然还失败了,这叫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主人,属下一直是按您的嘱咐去做,可是,出现了一个意外的人,很厉害,属下不是他的对手,所以……” “意外的人?什么意外的人?是什么人?”皇甫顺寒着脸怒问。 “对方的武功很高强,后来属下打听过后知晓,他是原白族中的一名外号黑狼的人!” “黑狼?这是什么人?” “属下也不清楚,属下只知此人相当厉害,据说,那些被掳官员等,皆是被此人捉了去,后来也是此人大开城门,结果庆国的官兵趁机进城,所有的城,在一天之内,全部都不攻自破!”男子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全部吐了出来。 “黑狼?”皇甫顺默默的念着这两个字,声音依旧低沉危险:“我会去查这件事,倘若你的这话属实,我就暂时饶过你的性命,倘若你胆敢有半点欺瞒于我,你知道欺瞒我的下场!” “属下万万不敢欺瞒主人,属下说一句句属实,若有半点假话,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我暂时先相信你,等我查出真相再说,你先下去吧!”黑影的声音冷冷的说道。 “是!” 地上的男人,捧着自己的胸口,艰难的站起来,一步一步的离开原地。 皇甫顺看着地上的男人离开之后,冲着树干后喊了一句。 “刚刚他说的那个黑狼,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皇甫顺的话里带着不耐和怒意。 “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也不知他会突然出现,更因为……我对黑狼这个人知道的也不是特别多。” “哼!”皇甫顺冷冷的问:“既然你知道此人,刚刚我手下的人回复的就没错了?” “关于黑狼的事情,我 tang也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可是,也已经足够了,此人的内力高强,曾经在四大长老之上,若是此人也参与这件事的话,你的计划会失败也是理所当然!” “够了!”皇甫顺怒声打断了树干后人的声音:“我要听的,不是这些丧气话,如果这个黑狼真的如此厉害,看来,我必须要找个办法除去他,我一定要皇甫正雄尝一尝那种破国的滋味,我要他生不如死!” 说话的时候,黑夜中,皇甫顺的嘴巴露出两排洁白而又阴森的牙齿,在黑夜中显得异常令人惊悚。 “那我在这里就先恭喜你,希望未来的皇上能尽快完成大业。”树后的人淡淡的说道。 “哼,一定会的,这一天……”皇甫顺抬头望着树梢上方的北弯月亮,字字透着誓言:“一定很快就会来的,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是呀,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树后的声音也淡淡的吐出一句。 ※ 湖边小筑 原本以为战斗要持续很长时间,结果仅仅一天就结束了,不仅是华城的百姓们大跌眼镜,宁蔻也是非常惊讶。 当天晚上,宁蔻便请来忙了一天的黑狼来到湖边小筑中小聚一番,为了表达对黑狼的感谢,皇甫正雄特地在傍晚时分之前,将政务搁置在一旁,赶来了湖边小筑与宁蔻等人一同庆祝黑狼的凯旋。 本来,皇甫正雄是不需要跑这趟的,不过,黑狼不要任何战功,也不要任何奖赏,恰巧宁蔻在湖边小筑设宴,邀请了皇甫正雄一起来,皇甫正雄便没有推辞,跑了过来。 皇甫正雄来到湖边小筑门前,两列皇家禁卫警戒的守在四周。 在湖边小筑前面,没有任何迎接之人,只见门敞开着,一名丫鬟正在扫着小筑院子中的落叶。 在湖边小筑的门前,栽植着两棵柳树,一阵风吹来,吹落了柳树上面的枯叶,枯叶落在地上,给这门前更增添了几分萧瑟。 皇甫正雄身边的贴身太监见此情景,怒从心中来。 “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那贴身太监怒的冲湖边小筑中怒吼了一声。 那贴身太监的话声刚落,两列黑衣人从天而降,个个威严的落在那名太监的身前。 而且,这些黑衣人,个个腰间配着长剑,黑色的剑柄透着浓浓的威胁。 一看这些黑衣人便如江湖上那些杀手组织中的人一般。 其实,他们本来就是“夜”中的人,也本来就是杀手。 那些大内禁卫,见此情景,一个个对视了一眼,迅速的站到了队伍之前,挡住了那两排黑衣人。 一黑一灰,四排,分别两排对面而立,一个个的眼中透着敌意,剑拔弩张的画面,看起来随时会开战。 皇甫正雄自马车中走了出来,见此情景,他的眉头轻皱。 “你们是何人?”皇甫正雄站在马车上质问那两排黑衣人。 “我们负责保护小小姐,任何人不得擅入湖边小筑半步!”其中一名黑衣人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小小姐?你们小小姐是谁?这可是我们庆国的皇帝,在整个庆国,还有我们皇上不能去的地方?”贴身太监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我们只听小小姐和主公的命令!” 彩雀正躺在枝头乘着凉,见此情景,它赶紧飞下了树梢,往主楼而去。 湖边小筑的人即将打起来之际,宁蔻适时的从湖边小筑内走了出来。 “既然你们执意要闯,那就只有怪我等不客气了,我们上……”黑衣人与大内禁卫一言不和就要打起来。 最后一句话才刚说了一半,宁蔻便厉声打断了他:“谁敢上?” 黑衣人一个个收起浑身的戾气,自觉的向旁边让开,给宁蔻让开了一条路,可以让宁蔻走过来。 “小小姐!”黑衣人齐声恭敬的冲宁蔻抱拳。 那些禁卫军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对方没有了敌意,他们也只得收起了手中的剑,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仍保持警戒的状态,随时防备着那些黑衣人会冲上前来。 “我教过你们要这样迎 接客人吗?”宁蔻冲那些黑衣人没好气的斥责了一句。 其中一名黑衣人不服气的指着门前的那些禁卫:“可是,他们硬要闯进来。” “他们是你家小小姐我的客人,是我请来的。”宁蔻翻了一个白眼,纤纤玉指,指向其中一名黑衣人:“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让你告诉其他人,不许胡乱拦人的吗??” 所有的黑衣人,齐刷刷的目光朝着宁蔻指着的那人看去,那人被宁蔻这一指,心虚的垂下头。 “属……属下……一时忘记了!”那人结结巴巴的慌张回答。 “忘记了?你吃的时候怎么没有忘?”那人旁边的黑衣人气冲冲的吼了一句。 其他的黑衣人也纷纷冲他投去了责备的目光。 “好了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要责备他了,现在你们都给我让开!”宁蔻挥了挥手,命他们让开。 “小小姐,主公有令,进入小筑中的同行之人,不能超过三位!”为首的黑衣人谨慎的提醒宁蔻。 宁蔻灵黠的美眸骨碌一转,这句话正合她意,她也不喜欢有太多的人进到小筑中,这句话正给了她推搪的机会。 于是,宁蔻微笑的冲马车上的皇甫正雄道:“皇上,他们都是我家外公的手下,我家外公怪脾气很多,不许进小筑的同行人超过三名,你看……” 皇甫正雄笑了笑:“只让朕的陪侍一同进去就好。” 皇甫正雄的贴身太监马上恭敬的低头应和:“奴才遵旨。” “你们全部都在外面听令,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踏进小筑一步,全部都听到了没有?”皇甫正雄威慑的厉目扫向四周,居高临下的威严喝令。 “是,属下遵令!”众大内禁卫异口同声的回答。 于是乎,皇甫正雄便由随身太监从御驾上扶了下来,宁蔻在前面带路,皇甫正雄与他的贴身太监则跟在她的身后。 那些大内禁卫看着皇甫正雄进了小筑,下意识的想跟上前来,两排黑衣人立即挡住了那些大内禁卫。 为首的黑衣人大声喝道:“刚刚你们皇帝的命令你们都没有听到吗?任何人都不得擅入小筑内,难道……你们想抗旨吗?” 那些大内禁卫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上前。 虽然保护皇甫正雄很重要,可是,为了这个抗旨的话,就有点不值得了,抗旨的罪名大了,可是会诛九族的,他们可不敢冒着这个危险继续上前挑战皇权的威严。 ※ 湖边小筑内 朱砂和伊心两个准备好了晚膳,摆了满桌子上的饭菜,然后将碗筷一点点的摆放好。 当宁蔻和皇甫正雄两个人到在内厅的时候,黑狼一眼瞄到了皇甫正雄,便热情的上前来迎接。 “我的皇帝徒弟,你也来得太慢了,为师等了你很久了!”黑狼热情的上前,拉过皇甫正雄,便让他从在自己身侧的空位置上:“为师特地留了位置给你,你就坐这里,陪在为师的身边!” 黑狼的热情,令向来不喜与人接近的皇甫正雄甚是窘迫,偏偏黑狼这次又是庆国的大恩人,他被迫只得坐在黑狼的身侧,对于为师两个字,他却是没有半点回应。 虽然没有听到皇甫正雄的正面回应关于拜师之事,但见皇甫正雄愿意坐在自己的身侧,黑狼自认为皇甫正雄已经默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由得欣喜若狂。 白九誊扶了宁蔻的肩膀,两人深情一对视,然后坐在了一起,一对视一轻笑,已经羡煞旁人。 宁蔻又招呼了朱砂、伊心还有阿丙和明日、子风一起坐下,同众人一起围满了一桌子,甚是和谐。 “皇上,黑狼爷爷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念了你很久了,之前一直板着脸呢,看到你来了,他的脸上才刚露出笑容!”宁蔻向皇甫正雄打趣。 贴身太监站在一旁,专门为众人斟酒,忙的不亦乐乎。 皇甫正雄忙执起酒杯,向黑狼那边示意一下:“这一次能这么快平叛,全靠黑狼前辈,朕先敬前辈一杯!” “唉呀,我的好徒弟,你太客气了,不过这一杯,为师承受的起!”黑狼二话不说的端起自己桌子上的酒杯,与皇甫正雄一碰杯子,豪迈的便仰头 喝了下去。 瞅了一圈,没有看到纯炀。 在宁蔻的旁边,高阳站在伊心的身侧,伊心细心的为高阳夹了些易食的饭菜,正在为他喂食。 “小阳,你有没有看到你纯炀哥哥?”宁蔻低声向高阳问了一句。 高阳眨了眨眼睛:“没有呀,我今天一天,就只上午的时候见过纯炀哥哥,中午之后就没有见过他。” 没见过他? 宁蔻心里紧张了,难道是纯炀又被绑架了? 彩雀从屋脊落在桌子上,叽叽喳喳的出声,旁人好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只有宁蔻听出来了,宁蔻听完后,目光投注在子风的脸上。 子风不知宁蔻为什么突然盯着自己,手抹了抹自己的脸,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什么。 摸了一会儿,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夫人,不知您为什么这样看着属下?”子风的脸上挂着惯有的嬉笑表情,尴尬的问着宁蔻。 “你是不是跟纯炀说什么了?”宁蔻眯眼危险的问。 “这个……”子风的脸色微变,眼珠子可疑的左右晃动。 众人看彩雀那精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子风,再看着宁蔻的表情,就知晓事实是彩雀告诉宁蔻的。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他怎么会一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不吃也不喝?”宁蔻持续质问。 众人的目光,一同带着质疑的望着子风,同时还有着责备。 “冤枉啊!”子风赶紧用力挥手:“属下并没有那个能力让小少爷不吃不喝,其实……” “其实?”宁蔻眯眼:“其实是什么?” “其实……”子风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他不得不说了:“小少爷是不让属下把这件事告诉尊主的夫人的,现在看来,属下是不说不行了,其实,小少爷让属下去查了件事。” “查了件事?你似乎没有禀告过我。”沉默在旁的白九誊插了一句。 子风暗暗的擦了把冷汗。 “其……其实……其实是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白九誊鹰眸眯起。 “昨天晚上尊主您找到小少爷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个地方起火对吧?那个里面有一名小女孩,小少爷想知道那小女孩的死活。” “咦?我家小纯炀,这么快就替我找到未来儿媳妇了?”宁蔻惊喜的叫道。 白九誊斜睨她一眼,默默的按住她肩膀,让她淡定的坐回原处。 “先听完。”白九誊在她耳边嘱咐。 “对对对,子风,我未来儿媳妇呢?你怎么没有带回来?” “听说当时呃……未来的少夫人并没有葬身火海,而是被关进了地窖中,后来被救了出来后,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子风如实回答。 宁蔻失望的叹了口气。 “到手的儿媳妇,居然就飞了。” 白九誊擦了把冷汗:“夏夏,纯炀现在才三岁半!” “三岁半又怎么了?”宁蔻斜睨他一眼:“我可是一名开明的母亲,别说他三岁半了,即使他现在才三个月,我也照样可以让他带儿媳妇回家,儿媳妇要找当然要趁早。” 白九誊促狭一笑:“就像当年你八岁的时候就与我互订终身?” “……”众人齐囧。 ———————————— 咳咳,下一章……有人要shi了……打个预防针。 结局倒计时8(6000+) 聚餐结束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喝得醉醺醺的黑狼和皇甫正雄两个人,酒喝完了,拿着空酒壶嚷着还要酒。 宁蔻嫌弃的挥手。 “你们两个赶紧都走吧,我这里不欢迎酒鬼!”宁蔻示意皇甫正雄的贴身太监,还有子风、阿丙和明日你们三个人,将黑狼和皇甫正雄两个人拖出正厅油。 “我说外孙女,今天是我认徒弟的好……好日子!”黑狼颤颤悠悠的站起来,突然打了个酒嗝,说话的时候,黑狼的嘴巴冲着宁蔻的方向,闻到那股酒臭味,宁蔻忍不住捂紧了自己的鼻子。 “是你的好日子,可不是我的好日子,你们师徒两个想喝的话,找个地方好好喝去,不要在我这里喝了,我这里的酒,已经被你们两个喝光了,没了!”宁蔻嫌恶的连连挥手,示意皇甫正雄的贴身太监及阿丙、明日、子风四个人快一点郭。 皇甫正雄的贴身太监及子风一起扶起皇甫正雄,阿丙和明日两个人则扶着更加难缠的黑狼。 “皇上,您醉了,咱们该回宫了!”皇甫正雄的贴身太监劝说着皇甫正雄。 皇甫正雄的手挥了挥,不乐意的白了他一眼。 “谁说朕醉了,朕现在还好好的,没有醉,朕还可以……可以再……再喝两瓶!” “好徒弟,为师就知道你的酒量跟……跟为师……为师的一……一样好,咱们再喝,这酒怎么就没了呢?”黑狼一边打酒嗝,一边晃了晃空酒瓶。 这俩人还没完了! “你们快点,把这两个酒鬼赶紧从这里带走!”宁蔻忙不迭的催促着众人。 “师父,这里不欢迎我们两个,我们回宫,宫里有许多好酒,到时候,徒儿再跟师父您好好的喝……喝个不醉不归,如何?”皇甫正雄满是醉意的冲黑狼笑着邀请。 刚站起来,身体打了个颤,而他的贴身太监吓得连连扶好他。 “皇上,您慢着点,来来来,门在这里!”贴身太监和子风两人将皇甫正雄吃力的往门外扶。 “好好好,还是好徒儿最得为师的心,什么孙女……都……都是假的,一点儿孝……孝心都没有,抠门!”黑狼边说边歪歪斜斜的被明日和阿丙两人扶出门外。 “是呀,半夏太抠门了,咱们回……回去,接……接着喝!” “对,接着喝,谁先醉了谁是孬种!” 皇甫正雄和黑狼两个人的声音渐渐的远去,留下其他人在正厅内。 朱砂和伊心两个忙着收拾桌子上的残局,高阳困了先去睡了。 刚要帮朱砂和伊心收拾东西的宁蔻,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郡主,您也累了,昨天晚上担心了好久没怎么好好休息,您先去休息吧!”伊心关心的向宁蔻道。 “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来收拾吧,我先带夏夏去休息。”白九誊直接下了决定,冲伊心和朱砂两个人嘱咐。 “是!” “唉呀,我现在还好好的,没有那么累。”宁蔻抗议着,还是被白九誊带出了房门外,最后,宁蔻无耐,只得跟着白九誊出了房门。 刚刚来到门外,一阵冷风吹来,本来满是困意的宁蔻,只觉头脑一阵清醒。 白九誊搂着宁蔻打算往二楼的楼梯走去,宁蔻停住了脚步,握住肩上白九誊的手:“九誊,等一下,我们先去纯炀那里看看吧。” “看纯炀?” “对呀,他晚上也没吃东西,只是让伊心给他送了点吃的,也不知道他知道吃了没有。”宁蔻关心的道,一双美丽的黑眸慧黠的眨了眨。 白九誊斜睨她一眼,一针见血的道出她的心思:“我看,你是想问人家小女孩的事吧?” 吐了吐舌头:“就是瞒不过你,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关心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完,宁蔻推开肩膀上白九誊的手,匆匆赶往纯炀的房间。 纯炀的房间只燃着一盏烛灯,宁蔻推门进来,灌进了一股冷风,风吹动火苗,火苗狂舞,在空气中滋拉拉作响。 在床上,小纯炀背过身去躺在床上,在床头柜上,放着一只托盘,托盘摆放着美味的饭菜,却是纹丝未动。 宁蔻皱眉看着未动的 tang饭菜,走到床边去扒拉着床上的被子。 “纯炀,你也太过分了,这晚膳,你怎么……” 宁蔻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在手碰到床上被子的同时,嘎然而止。 被子中的纯炀突然转过头来。 宁蔻刚刚要说些什么,床上那纯炀的头,突然变成了蛇的形状,张着血喷大口就要冲宁蔻咬来,宁蔻吓得倒退了两步,但是,眼前的画面,如幻像般,却又突然消失,好像突然没有存在过一般。 “怎么了?”发现宁蔻不对劲的白九誊关心的问了一句。 白九誊的话音刚落,便见宁蔻突然掀开被子,被子下空空如也,哪里见得半个人影。 宁蔻拍了拍胸口,长长的吁了口气。 刚刚她看到的一定是幻觉,可是,她的眼前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呢? “人呢?”宁蔻皱眉,担心的冲身后的白九誊道:“坏了,九誊,你说纯炀是不是又被人给劫去了?不行!我们要赶紧出去找找!” “不用找了!”白九誊握住宁蔻的手臂,拉回了宁蔻欲往门外冲去的身体。 “什么不用找了?他可是我的亲生儿子,是我的命根子,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宁蔻急的抓紧白九誊的手臂,因为激动,十指掐入了白九誊手臂的肌肉中,那尖锐的指甲掐入此肉中,带着丝丝的疼痛。 白九誊低头看着手臂上她的两只小手,嘴角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 “他没有被劫走,他就在房间里面。”他不慌不忙的打断了宁蔻的慌不择言。 “怎么可能?他明明就不在这里,床上没人,连晚膳也没用,他……” 白九誊轻拍了拍手臂上宁蔻的手背,温柔的眼深深的凝视她:“夏夏,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宁蔻白了他一眼:“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好吧?现在是纯炀他不在这里,如果他在这里的话,你现在就让他出来呀!”宁蔻没好气的道。 “这还不简单?” 忽地,白九誊以脚踢起托盘上的一根筷子,筷子飞起,在空中转了半圈,当筷子的一端朝向上时,白九誊的足尖点住筷子的另一端,动作飞快的将那根筷子踢上了屋顶。 伴随着一声闷哼,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屋顶落下。 白九誊及时推开宁蔻,伸出一双手臂,接住了那一道小小的身影。 在他怀里的那道小小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纯炀。 他一边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晃了晃手中的筷子。 “爹爹,你也太过分了,如果刚刚我速度慢一点的话,我可能就要被这筷子一筷穿心了!”纯炀心有余悸的说着。 白九誊嫌弃的松开双手,纯炀稳稳的站定,抬头冲惊讶的宁蔻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娘亲,我在这里,我没有被人劫走。” 宁蔻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没有被人劫走?” 纯炀故意在宁蔻的面前转了一圈:“我人不就站在这里,你的面前吗?如假包换!” 宁蔻的脸黑了。 “这么说,你一直在这房间里面?” 纯炀点头:“是呀,一直都在!” 宁蔻危险的眯眼:“那刚刚我在床上看到的东西,是不是你搞的鬼?”宁蔻继续逼问? 纯炀无辜的眨了眨眼。 “娘亲,您问的,是刚刚您差点被一条蛇给吞了的事情吗?” 宁蔻的脸黑到可以滴下墨水。 “你果然偷偷使用灵力,现在居然耍起我来了。” 宁蔻要追着纯炀打,纯炀却大胆的冲宁蔻吐着舌头,围着白九誊转,气的宁蔻同纯炀一起,围着白九誊追打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不明所以的白九誊站在原地,看着这对生气的母子,忍不住抓住了宁蔻。 跑累了的纯炀坐在椅子上休息。 同样跑累了,在白九誊怀里喘着粗气的宁蔻,手指着纯炀生气的道:“刚刚,这个臭小子,变了一 个自己在床上,我去推他,他倒好,变了条蛇出来,张着血喷大口对着我,然后一下子不见了。” 白九誊听了宁蔻的话,不由得蹙眉。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宁蔻咬牙切齿的指着纯炀:“你自己听听,刚刚这臭小子自己都承认,是自己搞的鬼了。” “真的是这样吗?”白九誊怀疑的目光指向纯炀。 “是呀!”纯炀大方的点头承认。 看到纯炀点头,白九誊的目光格外严肃的盯着纯炀。 “你是何时发现,自己的灵力,可以弄出幻象的?” 感觉到白九誊话里的认真,纯炀想了一下认真的回答:“就是昨天晚上回到家之后。” “之前没有过这种情况?” 纯炀摇头:“昨天晚上是第一次,我梦到鹤,突然想见鹤,醒来听到鹤的声音,然后就发现了!” 宁蔻神色微变,担心的握住白九誊的手臂:“九誊,纯炀他的问题很严重吗?” 白九誊摇了摇头。 “具体的还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肯定什么?” “他的灵力越来越厉害,还不知道会到达什么程度,而白族内尚无此类例子可循,所以,暂时也不知他以后会有什么情况出现!”白九誊颇为担心的说着。 “唉呀,娘亲,爹爹,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你们两个就不要在那里瞎操心了!”纯炀赶紧安慰着为他担心的白九誊和宁蔻。 “让我们不担心可以,但是,我们必须约法三章,以后……不许在外人面前使出灵力,知道了吗?”宁蔻非常严肃的冲纯炀要求。 纯炀本来想拒绝,可是,看宁蔻那么严肃的脸,他只得连连举手投降。 “好好好,娘亲,我什么都答应您,以后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使出灵力的,这样您相信了?” “不相信!”宁蔻板着脸:“你必须要发毒誓,如果你要是在外人面前使灵力的话,就会天天长痔疮!” 纯炀垮下了脸:“娘亲,不用这么毒吧?爹爹,您也……” 纯炀打算向白九誊求救,却见白九誊一样冷酷又严肃的脸。 这对无良的爹娘,居然逼着他发毒誓。 无耐的纯炀,只得举起右掌:“我白纯炀在这里发毒誓,以后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使灵力,否则就会天天长痔疮!” 发完誓,纯炀白了宁蔻一眼:“娘亲,这样你满意了吗?” 宁蔻吁了口气。 “满意了!” “纯炀都已经发过誓了,我们就走吧,还是让孩子好好休息吧。”白九誊体贴的搂了搂宁蔻的肩膀:“夜深了,我们也该休息了。” “好。” 宁蔻心满意足的同白九誊一起离开,瞬间便忘了之前的来意。 在白九誊和宁蔻走后,纯炀眼睁睁的瞅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在窗外消失,终至他们两个的脚步声不见。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以一根手指指向了烛火的火苗。 烛火突然放大,渐渐的幻化出一个人形来。 美丽的小脸上,是一双漂亮的冰蓝色大眼睛,纯真的冲他眨着,嘴边挂着干净的笑容,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你一定要在这里等着我哦! 看着那张笑脸,纯炀趴在桌子边上,双手支着下巴,长长的叹了口气,手指在空中转了一下,那张笑脸瞬间如烟雾般一下子消失,火苗如旧,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幻觉。 ※ 皇宫·御花园·观景亭 已经是子时过后,月亮西斜,在凉亭中,皇甫正雄和黑狼两个人端着酒杯,依旧饮的欢快。 “来,好徒弟,再喝,再喝一杯!”黑狼晃晃悠悠的倒了一杯,递给了皇甫正雄。 一旁皇甫正雄的贴身太监,眼看皇甫正雄已经喝得烂醉,忍不住上前挡住了黑狼的酒杯。 “皇师大人,我们 皇上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贴身太监冲黑狼道。 黑狼生气的眯眼,手在空中挥了挥。 “我们俩师徒在这里喝酒、聊天,你是哪根葱,从哪里冒出来的?” 皇甫正雄晃晃悠悠的推开贴身太监。 “别拦朕,朕今天高兴,朕跟师父还要好好的喝一杯!”皇甫正雄一边说,一边接过黑狼递过来的酒杯:“师父,来,咱们再干杯。” “好徒儿,干杯!”黑狼高兴的与皇甫正雄碰着杯子。 贴身太监拦不住,只得看着皇甫正雄一杯酒又下了肚。 喝到极点的皇甫正雄,那杯酒才刚刚喝完,酒劲上头,身子一歪,趴在桌子上醉了过去,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的粉碎。 喝得醉醺醺的黑狼,看着倒下的皇甫正雄,乐的直拍手。 “唉呀,为师就说你喝不过我的吧?你现在不就倒下了,下次让你还敢在为师的面前说大话!”黑狼指着皇甫正雄的头说着,身体摇晃的左右摇摆不定。 晃了一会,黑狼也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贴身太监看着已经醉过去的两人,不禁叹了口气,然后上前去准备扶起皇甫正雄。 “皇上,这儿太凉了,奴才扶您回您的寝宫去睡吧!”贴身太监体贴的道。 “不要,朕就在这里睡,哪里都不去,谁敢扶朕离开这里,朕就诛他的九族!”说完,皇甫正雄又趴在石桌上醉的不醒人世了。 贴身太监只得叹了口气,回头嘱咐人去取了皇甫正雄的厚披风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刚刚泛了一丝鱼肚白,沉睡的皇甫正雄从睡梦中渐渐的苏醒过来。 刚一醒来,便感觉到脑中一阵酸涨难耐。 “皇上,您醒了,先喝碗醒酒汤!”贴身太监第一时间开口。 睁开眼睛,皇甫正雄模模糊糊中,看到自己的贴身太监,和一碗尚冒着热气的汤碗。 摸过汤碗,皇甫正雄仰头一饮而尽。 摸了摸酸涩发涨的额头,又捏了捏酸涩的鼻梁:“朕睡了有多久了?” “回皇上,刚刚三个时辰,还有两刻钟,您就该上早朝了!”贴身太监及时提醒他。 皇甫正雄皱眉。 “还有两刻钟?你怎么不早些叫醒朕?” “奴才是看您睡的正香!”回头示意了一下:“另外,皇上您的龙袍,还有洗漱的物品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就为您梳洗?” “嗯,快一点,别让朕误了早朝的时间。” “是!” 待一切准备完毕,醒酒汤起了作用,皇甫正雄彻底恢复了清醒,看着另一边还趴着熟睡的黑狼,皇甫正雄不由的勾唇莞尔一笑。 虽然昨天认黑狼为师,是醉后失言,不过,现在感觉,有黑狼这个师父也不错。 “好好在这里陪着朕的师父,另外,醒酒汤再准备一份,不许怠慢了,明白吗?”临上朝之前,皇甫正雄威严的冲众人喝令。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答应。 然,皇甫正雄才刚刚离开,众人正打算为黑狼做准备时,黑狼已经爬了起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好了,你们不用准备了,我现在该走了。”黑狼的脸上掩不住的愉悦笑容。 “皇师大人,刚刚皇上嘱咐过……”一名宫女小心翼翼的说着。 “不必了,只要我这乖徒弟认我这师父,比什么都好,要是乖徒儿回头问起来,就说我就先走了,来后再来找乖徒儿喝酒!” 说完,黑狼大摇大摆的离开。 众人看着黑狼的背影,面面相觑。 得意的黑狼,出了皇宫之后,得意的来到了华城的大街上,他在早晨吵嚷的街道上到处转着,醉意犹在的他,找了一个馄饨小摊坐了下来。 “老板,来碗馄饨,要大份的!” 黑狼在馄饨上来之后,便狼吞虎咽的吃着,因为心情很好,所在他吃的很香。 但是,吃到一半,他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只因他初时太过大意,没有发现这馄饨有着一股奇异的味道。 就在这时,黑狼的身侧,一股腐臭味浮过,伴随着一道黑色的人影走近。 “这个毒,对普通的人没什么用,可是……对过量饮酒的人,却是……剧毒!”黑影坐在黑狼的身侧,一字一顿的吐道。 结局倒计时7(6000+) 黑狼打算提起内力,将身体里的毒素催出体外,可是,当他打算运起内力时,与此同时,一股力量,更快的随着他催动的内力,窜至自己的四肢百骸。 他不禁蹙眉。 旁边馄饨铺的老板从旁边经过,黑狼压下内力,一把抓住了那馄饨铺的老板。 突然被客人抓住,馄饨铺的老板被吓了一跳。 “这……这位客倌,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是,不用动手吧?” “你……在我的食物里下毒?”黑狼阴沉着脸冷冷的冲那馄饨铺的老板质问。 馄饨铺的老板的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郭。 “客倌,您这就冤枉小人了,就算给小人一万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在您的食物里下毒呀!小人这可是小本生意,您是不是……” 馄饨铺的老板话还没说完,黑衣人的一只手握住了黑狼的手臂,另一只手把馄饨铺老板的手从黑狼的手中扯开。 “这里暂时没你的事了!”黑衣人掏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递到了馄饨铺老板的手中:“这是他这碗馄饨的钱,我出了,不必找了!” “可是这也太多……”瞥到黑衣人异样冰冷的眼神,馄饨铺老板心里一个激动,赶紧后退,不敢再开口,在某些时候,要是想保命的话,还是什么事都少问、少知道的好。 待馄饨铺的老板离开,黑狼的一双眼睛瞪着那黑衣人,表情却是异常的平静。 “你……就是那个皇甫顺?”黑狼突然问了一句。 黑衣人微笑的点头,露出一张满是斑点普通的脸孔,只有一双眼睛带着一股邪气,是那种想要将他人撒裂、万物毁灭的邪气。 “果然是原白族的长老,你眼力不错!” “你的脸,不是以前的那一张。”黑狼依旧平静的指出一点,指尖泛着一丝凉意,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指,已经渐渐的染上了一层紫色,那紫色有渐渐加深的趋势。 皇甫顺也是不慌不忙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没错,人嘛,出来混,当然不能用自己的脸,被认出来,不就不好了吗?”皇甫顺微笑的回答。 “所以,前些日子那些被挑唆攻打庆国皇城的人,也是你,对吧?” 皇甫顺点头:“也不错,可惜呀。” “可惜……被我给破坏了你的复仇计划,所以你现在就想杀了我,好泄你的心头之恨,是不是?”毒性已经开始侵入他的五脏六腑,说完这些,黑狼轻轻的阖上眼,下颚微微收紧,依稀可见额头上的青筋突出。 皇甫顺咯咯的笑了出来。 “黑狼前辈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猜了出来,不过,你的武功高强,实力也强的紧,逮到机会对你下手,还真是困难,这不,您与皇上饮酒,给了我绝佳的机会,我可是跟了您一路,一直在找机会,可巧,这一路没忙活,就让我给碰着了机会。”皇甫顺笑眯眯的一个字一个字如实吐出。 “还真是让你费心了,为了杀我,你估计是从昨天一直等到现在吧?” “不打紧,最主要的是……”皇甫顺阴险的挑眉:“终于让我逮到了机会,前辈你现在的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顶多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就会侵入心脏,到时,前辈你也可以登极乐了。” “唉呀,登极乐好呀。”黑狼笑的悠然:“起码……比某些人入地狱的要好。” 听了黑狼的话,皇甫顺一点也不生气,他不慌不忙的笑答:“前辈这话说的好,不过,不管是极乐,还是地狱,都是前辈您比我早走一步,到时候,我会让你的乖徒弟,还有你的好孙女还有白族的所有人一起去陪你。” 黑狼的鼻子中逸出一声轻笑。 皇甫顺微蹙起眉尖:“黑狼前辈,你笑什么?” “那个跟你在一起的白族叛徒,他大概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吧?”黑狼冷不叮的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皇甫顺不解,眼睛眯成一条直线的盯着黑狼:“还请前辈赐教!” 黑狼的一只手突然搭在皇甫顺的肩膀上,他脸上的笑容含着诡异。 就在皇甫顺疑惑黑狼要做什么时,看到黑狼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皇甫顺心里以为,此 tang时的黑狼,已经失去了内力,无法把自己怎么样,便掉以轻心。 突地,他发现了不对劲,一股异样的气流,从黑狼的手掌向他的体内逼来,那一股气流,带着……灼烫折温度。 皇甫顺迅速离开黑狼的手掌所能触摸的范围。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黑狼的手无力的收了回去,再看向黑狼时,黑狼的嘴唇已经泛着紫色,身体带着微微的颤抖,人已经坐不稳了。 “你刚刚不是让我告诉你吗?现在我已经告诉你了。”黑狼意味深长的一句。 “什么意思?”皇甫顺不明所以。 黑狼的笑容很是高兴:“在我们白族,只有白族的长老才拥有这种能力,就是……可以将自己的真气,在临死之前,打入敌人的体内,那样,对方的身体就会慢慢的开始腐烂!” 皇甫顺大惊。 刚刚惊讶了一会儿,皇甫顺脸上的惊讶之色缓缓退去,换上了得意的表情。 “前辈,虽然很想告诉你,你的阴谋得逞了,可是,现在我还是要遗憾的告诉你,我并不是你嘴里的普通人,你的真气是伤不了我的。”皇甫顺得意的一字一顿冲黑狼道。 黑狼低头哈哈大笑。 “皇甫顺,你应当是知道的,我可是当初四大长老中实力最高强的人,难道……我会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人吗?” 皇甫顺的笑容隐去。 “你说什么?” 黑狼讥讽的笑着,手指指着皇甫顺的脸:“我刚刚在摸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全部都知道了,不过,这要花费我所有的内力,没关系,反正我马上就要死了,那点儿内力我已经全部不在乎了。” “不可能,即使你知道我是什么,你也不可能伤得了我。”皇甫顺激烈的争辩道。 “是吗?”黑狼幽幽的笑问:“那你是不是感觉到了我打入你身体里的热度了呢?” 皇甫顺的神色微变,那股在他身体里一直流动的温度,他当然感受到了。 “即使你的真气可以伤得了我,可是,只要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将你的真气,全部逼出体外。” 黑狼啧啧的摇头:“你以为,我会给你半个月的机会吗?” “你又是什么意思?”皇甫顺皱眉:“如果你只是想虚张声势,黑狼前辈,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黑狼笑指向皇甫顺身后的位置:“刚刚,在那个位置上,坐着一位客人的,对不对?” “你是说……”皇甫顺带着邪气的眼睛眯紧。 “没错,你大概是只注意到了我,并没有注意到那位客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胖是瘦,就在刚才,我已经让他把消息传递给云氏连锁的人,只要这个消息传到云氏连锁,只要尊主他们能拿到那样东西,你的死期也不远了,相信……你应该明白我说的那样东西是什么,对吧?”黑狼意味深长的冲皇甫顺凑近了一些道。 黑狼每说一个字,皇甫顺的脸便多白几分。 他知道了,他全部都知道了,黑狼这个老东西,居然能力大到这种地步。 “你以为他们能拿到那个东西吗?不可能,我可不相信你有那么大的能耐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皇甫顺生气的冲黑狼低吼。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黑狼感觉到自己的力气被一点点的抽尽。 他黑狼,一生的傲骨,即使死,也不会让别人看低。 “我等着你……来陪我!” 黑狼低声说完,然后缓缓的合上了眼睛。 “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皇甫顺大声冲黑狼喊着,可是,不管他喊什么,黑狼都没有再回答他。 皇甫顺心中疑惑,忍不住抬起手指上前试探黑狼的鼻息。 端坐在椅子上的黑狼,脊背挺直,头端正,表情安祥,已经没有了鼻息。 他已经死了! 皇甫顺看着黑狼,不由的一声轻笑。 即使死了,也要坐着不低头,果然是黑狼,他也果然是难对付的人,死了就 死了,居然还留给他一个难题。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传出的消息,传递到云半夏等人的手中。” 皇甫顺一字一顿的冲黑狼的尸体宣布,然后甩袖扬长离去。 早晨的阳光,渐渐已经升上树梢,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馄饨铺一直人来人往,黑狼便一直这样紧闭着眼睛坐在原处,一直没有离开,其他的客人看到他,只是觉得很奇怪,但是没有人上前去询问。 直到半晌午时分,馄饨铺老板的最后一碗馄饨卖完,老板送走了除去黑狼的最后一位客人。 在黑狼面前的馄饨,依旧如他刚来的时候,还剩下半碗。 老板心想着,是不是黑狼觉得那馄饨凉了,便热心的走上前来。 “这位客官,您这馄饨已经凉了,要不要小的再帮您重新热一下?”老板询问着。 黑狼仍然紧紧的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这位客官,您看,咱们这里已经打佯了,您看您是不是……” 老板尴尬的说着一个事实,希望黑狼可以起身离开。 连续问了两句,黑狼依旧没有回答,馄饨铺的老板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这位客官,您……” 馄饨铺老板仔细的端祥着黑狼,这才发现,黑狼的脸色早已是一片灰白,他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指往前探去。 没有呼吸了! 馄饨铺老板吓得一下子退后,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桌椅,脸上掩不住的惊恐。 “来……来人哪,死人了!”馄饨铺老板艰难的喊了出来,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 湖边小筑 傍时时分,金色的斜阳从天上落下,洒落在湖面上,洒落了满湖的金黄,湖边小筑在斜阳的映照下,也似洒了一层金子般,像是蒙上了一层金色的面纱。 这样温暖的画面下,湖边小筑中,却呈现出与画面不同的沉重气氛。 在湖边小筑的正厅内,摆放着一张床榻,白色的被单下,覆盖着黑狼笔挺的身体,他的遗容安祥,可见他死去时并没有太过痛苦。 正厅内,传来了阵阵哭泣和抽咽的声音。 伊心靠在阿丙的怀里已经哭成了泪人,朱砂拿着手帕不住的抹着眼泪,子风和明日两人面色沉重。 宁蔻失魂般的站在床边,她的旁边白九誊那张俊美的脸也似抹上了一层寒霜。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闻讯赶来的皇甫正雄,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正厅内。 “师父呢?师父他在哪里?”皇甫正雄一路跑进了正厅内,刚进门,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黑狼。 皇甫正雄不敢相信的看着床上白布下盖着的人。 “半夏,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师父他……他老人家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早上我去上早朝的时候,他还在御花园里睡着,这才几个时辰的时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皇甫正雄抓住了宁蔻大声质问。 宁蔻冷笑了一声,眼睛斜睨向皇甫正雄。 “你问我?我现在还想问你!”宁蔻大声反质问了回去:“他不是去跟你喝酒了吗?为什么才刚出了你的皇宫,就被人下毒害死了?” “下毒?是被什么人下的毒?” 宁蔻因为气恼,不想理会皇甫正雄,便背过了身去。 从门外进来的清尘,擦了擦手,然后回答自己刚刚试药的结果。 “黑狼的体内确实是有剧毒,而且,这种毒只要有过量饮酒之后才会有效!”清尘平静的吐出一句。 过量饮酒! 皇甫正雄犹如被狠狠的被鞭子抽了一下,身体后退了两步,内疚的在黑狼床边跪了下来。 在此之前,他还与黑狼一起畅快的喝酒,两个人高兴的样子,还似在昨日,可是,这才一天的时间,黑狼就去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黑狼的时候,他就非常猖狂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嚷着要做他的师父。 看着床上黑狼紧闭上双眼的样子,皇甫正雄悲痛的道:“师父,徒儿还欠您三个响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永远……都是徒儿的师父。” 说完,皇甫正雄在地上向黑狼重重的嗑了三个响头。 生前,黑狼没有接到皇甫正雄的三个响头,死后却享受到了,似乎感觉到了这分喜悦,黑狼的尸体,嘴角微微勾起,愉悦的去了。 ※ 按照白族的规矩,白族的人死后要葬在白族的陵墓之中,黑狼早已被白族除名,但因为黑狼之前做过的事,白九誊特地恢复了黑狼白族族人的身份,特命白族的族人将黑狼的尸体带回白族,并以四长老的身份下葬,也算是全了黑狼死后的尊严。 但是,关于黑狼的死,宁蔻却耿耿于怀,目标自然也是放在了皇甫顺的身上。 除了皇甫顺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会对黑狼下手。 可是,就算皇甫顺下手的话,他又是怎么下的手,以黑狼的身后,皇甫顺又是怎么得手的,却一直让宁蔻想不通。 送走了黑狼的遗体,宁蔻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 担心宁蔻的众人,想劝宁蔻出来,但是又怕她会继续伤心,于是,众人只得站在门外替她担心。 白九誊吩咐了白族的人回来,便看到众人站在主楼之前担心的看着二楼宁蔻的卧室。 明白众人在担心什么,他便嘱咐了众人先下去,自己上了二楼。 推门进去,便见宁蔻站在后窗的边上,后窗在开,后窗正对着小筑后面的湖面,湖面开阔,一阵阵湖风迎面吹进来,带来了一阵阵凉意。 白九誊拿了一件外衣走上前,披在了宁蔻的肩膀上。 感觉到肩头的重量,宁蔻一回头,便看到了身后的白九誊。 “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吗?”宁蔻顺口问了句。 白九誊点头:“已经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黑狼他老人家,走的时候也很安祥,你也不要为他伤心了。” 宁蔻低着头,眸底闪过一丝恼意。 “可是,黑狼爷爷他就这么去了,我的心里真的很难过。” “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然他走的也不安心。” “有没有查出来皇甫顺这个混蛋到底在哪里?要是找到他,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宁蔻愤恨的一字一顿道。 馄饨铺老板的描述,在黑狼临死之前,曾经见过一个人,众人猜测着那个人就是皇甫顺,可是,现在苦于找不到皇甫顺的下落。 “现在白族和“夜”的人都在找他,相信不久的以后,一定会找到他的。” “一天找不到他,我一天都不得安心,因为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下一个会害谁,我们身边的人现在都不安全,现在皇甫顺因为恨我们,所以想杀死我们身边的人,这让我怎么安心得下去?” “夏夏~~”白九誊安慰搂着她:“我知道你担心,你放心,只要我们谨慎,不再给他机会,只要他再敢出口,我们就一定能抓住他,让他为所有的事付出代价。” 宁蔻叹了口气,安心的待在白九誊胸前:“好吧,我相信你。” 此时,彩雀不合时宜的飞了进来。 “主人,姑爷,主人,姑爷!”彩雀欢快的叫着。 “臭麻雀,你怎么跑进来了?”宁蔻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 麻雀两个字,踩到了彩雀的底线,它立马暴张起羽毛:“我是凤凰,是凤凰!” 宁蔻受不了的捂住自己的双耳,等它喊完了才放开双耳。 “你这个时候跑过来做什么?” “主人,有好消息,刚刚我跑去华城溜了一圈,带回了一个人,他跟别人说,黑狼在临死前有消息要告诉给主人和姑爷。”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对视了一眼。 “马上把人带过来。” 结局倒计时6(6000+) “快进来,快进来,就在这里!”宁蔻和白九誊两个人从正厅的侧门进到内厅,刚进到内厅,宁蔻便听到了彩雀的声音。 可惜,旁人并听不懂彩雀的话,被带到湖边小筑的人,更是满脸的惊恐油。 试想一下,被一只鸟无缘无故的扯着衣领,带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不害怕的话,那才叫不正常了。 子风、阿丙和明日三个露出一脸奇怪表情的站在门外,盯着彩雀奇怪的动作,也没有上来帮助那名陌生男子的意思。 “鸟仙,上仙,求求您,您还是放过我吧!”那人因为被彩雀一直往前扯,忍不住哀求着向彩雀求饶郭。 彩雀装听不见,反正嘛,别人的耳朵也听不到它在说什么。 “不管你说什么,你也要见我的主人!” 彩雀一边叫着,一边吃力的把那名瘦小的男子往正厅内拖,拖到正厅内时,恰好看到了宁蔻。 累得气喘吁吁的彩雀,连忙飞向宁蔻,一边喘着粗气邀功:“主人,主人,我把人给您带来了!” 宁蔻轻抚着彩雀五彩的翅膀,让它停在她的肩上休息,笑着赞赏:“干的好。” 彩雀骄傲的昂起了下巴。 瞅了瞅见那一脸害怕模样的男人,宁蔻不由得笑道:“不过,你也把人家吓得不轻。” “谁让他胆子小的。”彩雀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 宁蔻扬眉,不再搭理彩雀,漂亮的杏眼带着微笑的看着来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你们是想绑架我吗?”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九誊与宁蔻两人在主座上坐下,宁蔻友好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男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男子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椅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坐下的时候,因为害怕,不敢坐实,只敢坐在椅子的边角,深怕会有什么陷阱。 “黑狼爷爷在临死之前,是不是拖托你告诉我什么事?” “咦?”男子更加狐疑:“你是?” 宁蔻笑着歪了歪头:“我就是你要找的云氏连锁老板云半夏。” “你就是云半夏?”男子惊喜的站了起来,脸上掩不住的喜色:“我已经找你找了很久了。” “我听说了!”宁蔻的食指轻点了下彩雀的嘴巴,彩雀故意张开嘴巴啄宁蔻的手指,而宁蔻更快的将手指移走:“就是它告诉我的。” 男子恍然大悟:“听说您的身边有一只神鸟,果然是事实。” “黑狼爷爷在临死之前,让你告诉我什么?”宁蔻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想起来了,他让我告诉你……”男子飞快的说道:“你们的敌人并非是普通人,普通的方法并不能置他于死地,可是,现在有一个机会,两天前的时候他说,他已经找到了方法,可是,必须在半个月之内动手,而且,还要拿到……” 男子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声音嘎然而止。 宁蔻听了这话不禁皱眉,奇怪的盯着那名男子:“还要拿到什么?” 面对宁蔻的询问,那名男子依旧如常般的坐在原处,姿势保持着原来的,一双眼睛圆睁着,视线朝前,仿若被静止了般。 对方一直盯着她,也不说话,令宁蔻有些生气了,以为对方是看上了她的容貌,心里对她有着非愤之想。 “说,到底还要拿到什么?如果你再不说的话,我就要让人把你轰出……” 宁蔻的话还未说完,白九誊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淡淡的出声打断了她:“夏夏,你先不要问了。” “不要问?不问怎么行?黑狼爷爷临死之前留下的讯息,一定是重要的讯息,当然要问出来。”宁蔻白了他一眼:“只要他把话说完,就……” “因为,他已经无法说完了!”白九誊提醒了她一句。 “只要他把话说完不就成了,他又不是哑巴,他……”宁蔻冲口而出,话说了一半,自己截住了话尾,然后她盯着白九誊的脸,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宁蔻突然站了起来,以指在那名似被定住般的男子额头上戳了一下。 男子被宁蔻这么一戳,身子僵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彩雀在宁蔻的肩头大声尖叫:“主人,主人,他死了!” “我自己有眼睛,会看,不用你提醒我!”宁蔻没好气的冲肩头的彩雀斥喝。 “人家只是提醒你嘛。”彩雀委屈的从宁蔻肩头飞起离开了正厅。 发现了正厅内的不对劲,守在门外的明日、子风和阿丙三人忙闯了进来,在看到地上的尸体后,三人担心的望着宁蔻和白九誊二人。 “尊主,夫人,你们没事吗?”子风忙问道。 “我们没事。”白九誊平静的回答了一句。 “你们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宁蔻反应极快的问。 三人面面相觑:“我们三个在外面,什么人都没有看到,除了这个地上躺着的人。” “那就奇怪了,他无缘无故的就倒在了地上,话也没有说完,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除非是有人偷袭!”宁蔻检查完地上的尸体后,一双好看的蛾眉紧蹙:“可是,他的尸体上,却没有任何伤痕,还有暗器的痕迹,又不像是被人突然暗算的。” “他在来到小筑之前,就已经中招了!”主坐上的白九誊起身,边走到宁蔻身侧边说了一句。 宁蔻惊讶的抬头:“你说什么?来之前就已经中招了?可是,刚刚他跟无事人一样,怎么可能会在来之前就中招了?” 白九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冲宁蔻露出惑人的笑容。 “夏夏,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那笑容撞进宁蔻的心底,令她有片刻的恍神,两秒钟后,她回过神来,不由得冲白九誊狠狠一瞪。 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那里故意对她放电,害她心神不宁。 “我可以相信你的话,可是,这种情况我从来没有见过。”宁蔻如实回答。 “夏夏,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不过,看了他刚刚的表情,倒是像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宁蔻好奇的看着他,其他三人也是同样好奇的目光望着白九誊。 白九誊睨了子风一眼:“记得我们白族的幽忘花吗?” “幽忘花?”子风在脑中仔细的思索了一遍,突然大声叫了出来:“我想到了!” 宁蔻冲两人翻了一个白眼:“你们两个有话就直说,不要在那里打哑谜,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子风恭敬的向宁蔻行了一礼:“属下现在就告诉您,幽忘花就是一种白族的花,因这种花会在短时间内致人死亡,所以也是一种禁花,这幽忘花是族人禁止种植的,只有在白族总坛的药园里才有。” 宁蔻的双眼骨碌左右转动,将子风的话在脑中转了一圈,聪明的宁蔻一下子明白过来。 “那就是说,杀死这个人的人,可能是白族的人?” 白九誊微笑的一字一顿答:“不是可能,是肯定!” “白族的人,能是什么人?”宁蔻的眼睛直勾勾的指向子风。 子风吓得连忙摆手:“夫人,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绝对不是我,虽然我知道幽忘花,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不可能会是我下手的,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谁说是你了?不过,看你刚刚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倒是挺值得怀疑的!”宁蔻眯眼上下打量着子风。 “夫人,您就饶过属下吧,真的不是属下做的,属下可以发毒誓!”子风急的举起手就要发誓。 “不用你发誓,我相信你。”宁蔻捂嘴偷笑着:“看把你吓的。” 子风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夫人,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开玩笑的,属下对尊主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相信你就是,不用一再的表忠心,可是,如果是白族的人,会是谁下的手?”宁蔻心里疑惑着,对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白九誊安慰的搂着宁蔻的肩膀,轻声安慰她:“夏夏,先不要担心,子风!!” “属下在!” “清尘当在附近,速让 他去查,药殿里有没有人出过族!” 宁蔻咬了咬下唇:“九誊,你怀疑……” “可能是药殿的人,可以将时间控制的这样准确,只有会用药的人才会知晓,对方是白族又懂用药的,八成是药殿中人,否则,很难盘查!” “只有先这样查了。”宁蔻担心的看着地上的人。 虽然此人已死,死之前却透露了一个消息,说他们的敌人不是普通人。 是说皇甫顺吗?皇甫顺不是普通人?那又是什么人? ※ 时隔两日后,清尘亲自来到了湖边小筑,因为事情紧急,清尘连夜赶路,在白族清查完毕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湖边小筑,得到的消息却令人失望。 “药殿里的人,一个都没有出了族吗?”在得到消息后,宁蔻满脸失望。 清尘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才继续回答:“药殿一直由师父看管,师父还说了,这些日子因为很多药草需要收拾,大家都在忙碌,师父每天都在清点人数,一天三次,不可能有人会有机会出殿的,否则,师父一定会知晓!” 宁蔻叹了口气。 “看来,这一次又扑了个空,对方不是药殿的人,这下子要是查起来就更加麻烦了。” “这倒不一定!”白九誊一脸高深莫测的回答了几个字。 宁蔻没好气的瞪他。 “九誊,你最近说话,总是喜欢一说就只说一半,另一半呢?你倒是说呀,又是什么不一定?” “我既然说了这话,就既然有我自己的道理。” “然后呢?”宁蔻挑眉。 “四长老只注意了药殿,可是,还有一个地方,他可能没有注意到!”白九誊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什么地方?” 白九誊戏谑一笑,目光转向清尘,莫测高深的提醒:“四年前的事情,清尘还记不记得?他……现在还一直被关在那里吗?” 清尘的嘴巴张了张,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忘了,我现在就回去……” 激动的清尘欲起身,才刚刚起身,头便一阵眩晕,身体支撑不住的一晃,又坐回了椅子上。 “你这两天一直在赶路没有休息过,你暂时还是留在小筑里,不要回去,我让子风去。” 清尘虽然想去,无耐身体太过虚弱,只得妥协:“那好吧!” “到底是谁?”宁蔻按捺不住的再一次追问。 其他人也非常好奇白九誊口中的人。 “夏夏~~”白九誊好整以暇的握住宁蔻的双肩:“四年前,在你成为我的妻子之前,你是不是忘了那件事?” 那件事? “你说蓝凤凰?”宁蔻吃惊的睁大眼睛:“难道蓝凤凰还活着?” 白九誊摇头,以手指点了下她可爱的鼻梁:“你忘了另外一个人了吗?” 宁蔻恍然大悟,眼睛睁的更大:“你是说他……可是,有可能吗?” “除了他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而且,我有预感,他现在已经不在牢里了!”白九誊危险的眯眼说道。 “唉,他也是糊涂呀,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这样作贱自己,糊涂呀!”清尘恨铁不成铁的拍着桌子。 “到底是谁呀?”子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宁蔻瞅着他,一字一顿的回答了两个字:“清、风!” “清风?居然是他……”子风严肃着脸:“属下马上就回族查证。” “快去快回。” “是。” 子风听了白九誊的命令,便飞快的离开了湖边小筑,往白族的总坛赶去。 待子风离开,宁蔻嘱咐阿丙和明日二人:“明日,阿丙,清尘累了,你们去把西院的客房打扫出来,让清尘休息!” “是!”明日和阿丙两人恭敬的答应着,便双双来到清尘身侧,将疲惫的清尘从座位上扶了起来。 “那我就先去休息 了。”清尘低头冲白九誊和宁蔻二人点头行了一礼。 “快去吧。” 望着明日和阿丙两人扶着清尘离开正厅的背影,宁蔻的脸上掩不住的担心。 “如果真的是清风,清尘会很伤心吧?”宁蔻问着身侧的白九誊。 “会的,清尘虽然表面上不说,可是,清风就相当于他的亲兄弟。” “但愿不是清风!” “但愿……” ※ 西院客房 明日和阿丙两人带着清尘来到客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安排了清尘躺下休息,两人就关上了客房的房门,让清尘可以在客房里安静的休息。 躺在床上的清尘,很快进入了睡梦中,但是,他才刚刚睡着,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一股异样的气息,那股强烈的存在感,令他在睡梦中睡不着。 突然睁开眼睛,却见一道人影出现在自己的床榻边上。 熟悉的身形,脸上却出现了记忆中没有的冷漠和讥讽。 “醒了!”清风对上清尘的眼,淡漠的两个字,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果然是你!”清尘一下子坐了起来,想起身,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无力,再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由得瞳孔缩紧:“你对我下了迷.香。” “这迷.香的成分,你以前总是说我记忆不好,那只是因为我没有好好记,虽然我医术不及你,可是,各种药的成分,我却比你记的更好,这个迷.香,我特地加重了剂量,在子风回来之前,你不会醒来的。”清风淡淡的提醒他。 “清尘,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清尘愤怒的冲清风斥责。 清风嘴角挂着阴柔的笑,眉梢微扬:“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我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现在做的,是我一直想做,却又一直不敢做的事,大师兄,你应当为我感到骄傲才对!” “骄傲?”清尘冷哼:“你现在没有资格再叫我大师兄,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弟,我的师弟很善良,从来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伤天害理,什么叫伤天害理?你们白族所有人,逼得凤凰惨死,这是不是也是伤天害理?”清风笑着反问,问的时候,脸故意凑近了清尘,模样令人感觉到可怕。 清尘失望的摇头。 “你再也不是我的那个师弟了,你是魔鬼。” “魔鬼?什么是魔鬼?在我看来,你们才是魔鬼,下面……我们该捉鬼啦!”清风笑着轻轻的说道。 清尘的脸上露出慌张表情。 “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师兄想知道的话,以后我会慢慢的让你稳中有知晓的,不过,在那件事做出之前,要保密的,这可是我和别人之间的约定。” “约定?那个人是不是皇甫顺?” “你们果然已经都知道了。” 清尘试图劝说清风:“清风,收手吧,随我回族中,与师父认个错,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要你现在收手。” “呵呵~~”清风笑的非常不自然:“大师兄,你现在是在说笑吗?而且……你觉得,我现在还可以收手吗?再说了,我也没打算收手。” 清尘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另一边,清风说完后已打算离开。 利用自己的最后一点意志,清尘使出全力冲清风喊道:“清风,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你记住,你的是白族的人,白族若是被毁了,你也会死的。” 在清尘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失望的听到了清风的回答:“毁了就毁了,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我……已经迫不及待等到那一刻的来临了,就像我们当初说过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多么感人!” ———————————— 吼吼,还有五天就要结局了。 结局倒计时5(6000+) 从湖边小筑里出来,走了不远,一道黑影,突然拦住了清风的去路。 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仅闻到味道,清风已经知晓对方是谁。 “我们不是说过,在我们的合作之外,不互相去监视对方的吗?”清风冷冷的道,话里带着几分愠意油。 皇甫顺双手环胸,一边转着清风转,一边打量着他笑道:“说到监视两个字,实在是太严重了,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搭档,与自己的大师兄重逢是个什么样的场景,是出于好奇,也是出于对自己搭档的关心!” 关心郭? 听到这两个字,清风的眸底闪过嫌恶和嘲讽。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现在需要关心的是你自己,如果在半个月之内他们拿到了那样东西,你就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皇甫顺阴险一笑。 “就说我们是最佳搭档,因为你不舍得我死,所以,才会替我解决了那个向狗男女通风报信的人,是不是?”皇甫顺着,一只手轻轻的搭上了清风的肩膀。 清风嫌弃的闪开了他的手。 “我不是说过了,以后不要碰我的身体,还有……”清风顿了一下,眼睛上下打量着皇甫顺,语调警告:“说话的时候客气一点,尊主和云姑娘不是狗男女!” “哟,这个时候还护着你的尊主和那位云姑娘,要知道……”皇甫顺讥讽的一字一顿提醒他:“你现在早就已经是白族的叛徒,可不再是白族的族人,等到那位子风回到白族,你的师父也会知道你背叛了白族,你现在……已经是白族的千古罪人,这个时候居然还维护他们!” 清风眉头皱眉,突然从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危险的抵在皇甫顺的心脏,一双眼睛充斥着猩红的颜色。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管我是不是叛徒,都由不得你来评判。” “你知道你这样是杀不死我的,何必呢?”皇甫顺平静的握住清风手中匕首的刀锋,轻轻的从自己的胸前拿开:“你你说不想听我说,那我就不说呗,何必生气呢?我们两个可是搭档。”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现在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清风便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皇甫顺冷不叮的冷声唤住了清风。 “你还有什么事?”清风的语调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还有什么事?这个问题……该我问你才对。”皇甫顺重新回到清风面前,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清风的眼睛。 “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你完全可以在你的大师兄回去白族的路上,就将你的大师兄杀死,就在刚才,那可是最好的机会,可是,你只给他下了什么只会昏睡的迷.香,至于那个回白族的子风……” 皇甫顺的笑声里透着几分讥讽和嘲弄:“你也大可以杀了他。” “杀了他们,只会打草惊蛇。”清风严肃着一张脸,理直气壮的回答。 “打草惊蛇?”皇甫顺啧啧的摇头:“你太不诚实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 “是实话吗?”皇甫顺继续逼问。 “当然是实话。” 皇甫顺嘲讽的大声宣布:“你这根本就不是实话,你骨子里还是惦记着你的白族,你胆小你懦弱,你其实最怕的就是你的师父不会原谅你,对不对?” “不是!”清风恼的额头上青筋暴突,大声反驳道。 “你就是,如果你是的话,就会在这所有的事情发生之前,已经会被阻止了,怪只怪你的心不够狠,还放不下你的白族。”皇甫顺一针见血的指出重点。 “我现在已经是背叛了白族的罪人,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不想让你怎么样,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我要是死了的话,你也活不成。” “说完了吗?如果你说完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说完了,毕竟,我的性命是你救的,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清风不耐烦了。 “既然你是白族中人,又知道那么多事,想必…… tang你也知道流光莲花吧!”皇甫顺狡猾一笑的问。 “知道,只是,这东西早就已经在白族内失踪了,不知在哪里。” “我知道它在哪里,只要你能帮我拿到那个东西,我们的计划就可以万无一失。” “在哪里?”清风皱眉。 皇甫顺一字一顿的吐出四个字:“金国太后!” ※ 金国通往庆国华城的官道上,金国太后坐着太后专属的豪华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在马车的四周,有二百名左右的侍卫保护。 远远的看到这阵仗,百姓们便赶紧躲开,以免冲撞了上去,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这时,突然一群黑衣人从暗处闯了过来,四周围观的百姓们,吓得四散而逃,侍卫们一个个上前来保护,黑衣人的手中连续射出了无数飞镖,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一个个倒地。 一部分侍卫见状,纷纷同那些百姓们一起四散逃开了去。 车夫怕死的驾着马车便往前奔逃,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向马臀,马儿同车子一位飞奔着,一路上,撞到了不少人,马车因为碰到了障碍物,不断的颠簸着,连带着马车中的金国太后坐立不稳,身体在马车中不停的被左右的车壁碰撞,整个人已经晕眩不已。 一只暗器突然飞来,一下子躲中了车夫的喉咙,中了暗器的车夫,不敢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突然翻了一个白眼从奔驰的马车边缘掉下了马车去。 坐在马车内的金国太后,一身狼狈的好不容易抓到车沿站好。 然而,失去了车夫的马车,马儿没有方向的狂奔,一下子奔进了大路旁的树林中。 进入了树林后,马车比刚开始颠簸的更加厉害,坐在马车中的金国太后,头一下子撞到了车壁,晕在了马车中央。 不知道马车行驶了多久,终于停止了下来。 马车中的金国太后,也从昏昏沉沉中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入眼帘的便是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彩,耳边回响着阵阵蝉鸣和流水声。 这里是哪里? 她感觉到有人的手,将她腰间的东西掏了出去,她敏感的感觉到是重要的东西,一下子清醒过来,想要去抢,可惜,她根本无力去抢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她依稀看到两道人影。 是流光莲花。 金国太后看到了流光莲花,那明明是在自己身上的,她努力的爬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流光莲花,想把流光莲花抢回去。 但是,对方轻轻一推,她的身体便无力的跌倒。 “你是什么人?把我的东西还给哀家!”金国太后生气的冲皇甫顺斥责道。 皇甫顺手里拿着流光莲光,将流光莲光放在阳光下仔细的打量,啧啧称赞:“果然是白族至宝,现在看起来,果然名不虚传,称得上至宝这个两个字。”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是流光莲花?流光莲花为什么没有告诉哀家,你会来抢他?”金国太后吃力的爬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当然了,因为我不是普通的人,所以,它对我没有作用,自然也无法预知了,这样你明白了吗?”皇甫顺好整以暇的一字一顿提醒金国太后。 “不可能,这是哀家的东西,你还给哀家!”失去了流光莲花,金国太后仿若丢失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般。 “就是这个东西,可以造出人的身体来,我缺的就是它,拥有了它,待十天之后,我身体里黑狼那老头的真气消失,我就可以用它重新做一个我自己的身体,有了这个东西,我再也不用怕白九誊那帮人了!”皇甫顺得意的看着手中的流光莲花,心里激动不已。 “它是哀家的,是哀家的,还给哀家!”金国太后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又准备继续前来。 皇甫顺烦躁的看着金国太后,突然,皇甫顺的两根手指,指向上金国太后的心脏,金国太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脏被皇甫顺的两根手指剜了出来。 血淋淋的心脏掉在地上,金国太后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有一点点消失,然后地面离她的脸越来越近,最后,她什么也看不到了。 皇甫顺闻了闻手中的血,不禁皱眉。 “老太婆的血,果然难闻,好在……以后我们就谁也不怕了!”皇甫顺得意的说道,眼睛向清风的方向睨去一眼:“以后……就算是你,我也不怕了,因为……我可以随时杀了你!!” 清风瞥了他一眼,鼻子中逸出一声哼,没有理会他。 “现在,你还是先平安的度过这半个月再说!” 说完,清风便走在前头先行离开。 皇甫顺嘲讽的瞪着清风的背影。 要不是因为他现在还需要他保护,他现在早就已经对他出手了,哪里还用受他的白眼? ※ 金国太后的尸体在树林中被发现,剜心而亡,双眼望着天空,死不瞑目。 她的尸体被找到后,便被金国的侍卫运回了金国,而金国太后到访庆国,却在庆国之内遭到横祸的事,在金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金国上下一致要求庆国尽快查出凶手,并将凶手绳之于法。 皇甫正雄身国庆国的皇帝,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各大臣们在朝堂之上,因为这件事议论纷纷。 连续两日,也未得到任何结果,最后,皇甫正雄来到了湖边小筑。 这是黑狼死之后,皇甫正雄第二次来到湖边小筑。 宁蔻请了皇甫正雄来到正厅坐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皇上此次来访,想必是有什么事要问吧?”宁蔻坐下后,便微笑的问道。 “金国太后在庆国境内遇害一事,你应当已经知晓了吧?”皇甫正雄开门见山的问。 白九誊从门外进来,宁蔻没有回答皇甫正雄的话,而是亲自为白九誊倒了杯茶。 接过宁蔻递过来的茶杯,白九誊仰头一饮而尽。 “还渴吗?还要不要再来一杯?”宁蔻温柔一笑的问。‘ “再来一杯!”白九誊伸手将杯子递了出去,宁蔻便再一次将白九誊手中的杯子斟满。 这两个人太过分了,就在他的面前这样恩爱,直刺人的眼球。 “半夏,刚刚我说的事情。”但见白九誊再一次仰头喝茶,皇甫正雄趁着这个空隙,飞快的又向宁蔻询问。 “皇上,您先别着急,这件事,还非得九誊来回答。”宁蔻与白九誊相视一笑,从头到尾,宁蔻没有正视过皇甫正雄一眼,完全当他为空气人,她的眼睛里似乎只有白九誊。 “为什么?”皇甫正雄狐疑的问:“难道……是他做的不成?” “噗~~”宁蔻笑答:“当然不是。” “那是?” 白九誊缓缓回答:“皇甫顺!” “你说三皇兄?” “没错,就是他!” “居然是他,而且……他居然会下这么重的毒手,太可恨了,你们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吗?”皇甫正雄生气的大声问。 白九誊瞥了他一眼。 “皇上,找人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的,再说了,你派去那么些人,到现在不也没结果?”白九誊话里带着火药味。 眼看这两个人快要吵起来,宁蔻赶紧打着圆场。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都要通力合作,谁先找到都一样!” “还是半夏的这话中听!”皇甫正雄踞傲的迎视白九誊。 白九誊邪魅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妻子?” 皇甫正雄的脸色一沉,与白九誊两人再一次对峙起来。 这两个人,还没完了。 “对了,清尘睡了两天了,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呢,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你们两个在这里聊着,我去想办法唤清尘起来吃些东西。”宁蔻讪笑着,打算找理由离开,与白九誊和皇甫正雄两个人待在同一个地方,总是能闻到火药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既然睡着,就让他继续睡,反正也没事,等他想吃东西的时候,自然会醒。”白九誊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邪魅的眼冲她微眯。 这个时 候,居然想丢下他一个人逃走,太过分了。 “一个人总是躺着不吃不喝,这样也不是办法,我还是去看看吧。”宁蔻瞪了手臂上的那只手一眼,警告白九誊放手。 打定了主意不想放她离开的白九誊,执拗的拉她回原来的座位上。 “行了,这些事情,不需要你亲自去,一会儿让朱砂或是伊心随便谁去唤他就行了。” 这两个人低声的咬着耳朵,你来我往的一人一句,看的皇甫正雄眼睛里直泛酸。 “朕宫里还有事,朕就先离开了。”皇甫正雄受不了的起身。 “好呀,那我就不送了。”白九誊飞快的应答。 宁蔻瞪了他一眼,悄悄的又踩了他一眼,被踩一脚的白九誊如无事人一般,还脸皮厚的冲宁蔻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可不是他赶皇甫正雄走的,是他自己要走的。 宁蔻起身打算送皇甫正雄离开,那边子风已经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进来。 子风一身的狼狈,刚进门,便抓住了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也不管茶杯是不能人用过的,便自己倒了水猛灌,最后,用杯子实在喝的太慢,他干脆将整个水壶抱了起来,灌了整整一壶水,然后整个人摊坐在地上喘着气。 宁蔻、白九誊及皇甫正雄三人皆用看怪物似的目光盯着他。 好一会儿后,宁蔻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子风,你总算回来了,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子风气喘吁吁的断断续续回答:“肯定是……清风那个……混蛋,他逃……跑了,不在……牢里!” “果然!”宁蔻沉着脸:“看来,是因为蓝凤凰的事情。” “四长老当场被气昏了过后,后来,我走的时候,四长老让我转告清风一句话来着,等见到了清风这个混蛋,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 这时,伊心和朱砂两个将清尘从门外扶了起来,远远的,便听到朱砂的声音。 “九爷,郡主,清尘神医有话要说。” 当清尘望见地上坐着的子风时,明白宁蔻和白九誊已经知晓了事实。 “我已经见过清风了!”清尘被伊心和朱砂两人扶到椅子上坐下,他方虚弱的开口。 “什么?你见过他了?”子风没好气的大声嚷嚷:“他现在在哪里?四长老要我传句话给他,要与他断绝师徒关系!”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跟皇甫顺在一起,之前我在昏迷中,但是人的意识是清醒的,我听到你们说金国太后被杀,而金国太后之前曾经出现过种种异状,我猜想着,金国太后的手中怕是有白族至宝流光莲花,流光莲花现在恐怕……已经落在了皇甫顺和清风的手中。”清尘吐出重要的一点。 现场除了白族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流光莲花的用途。 子风第一个叫了出来,吐出了他人心中的疑惑:“流光莲花有让人的身体迅速复原的能力,而且……它的威力极强,恐怕是尊主也无法与之对抗。” 所有人均面面相觑,一个个面色沉重。 这一次,他们是真正的遇上敌手了。 “清尘,你有没有办法把清风找到?”宁蔻思索了一会儿,冷不叮的冲清尘问了一句。 清尘仔细的低头想了想。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将他唤出来一见,但是,恐怕只能一次。” 宁蔻意味深长的笑:“一次就足够了。” 结局倒计时4(6000+) 无人的野外 一缕缕清风,吹过树梢,树梢随风摇曳,这里很是清凉,站在碧绿的草地上,感觉人的心也被那微风拂过,一阵舒畅。 清尘站在风中,风吹起他的衣摆,他背对着身后,笔直的挺起脊凉,安静的等待着郭。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陡然一阵冷风袭来油。 感觉到那阵冷风,清尘的身体下意识想警觉的反击,但是,在他的大脑仔细的思索了一秒钟后,身体仍直直的伫立在原地。 冰冷的剑锋,一下子抵在了清尘的颈间,锋利的剑身,擦过清尘的皮肤,清尘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划破,有血液从划破的皮肤流出来,但是,他还是如刚开始般,仍屹立在原地,丝毫没有半分移动。 “我等了你很久了!”清尘淡淡的说着,一点儿也没有惊讶和紧张,一副淡定的神态,更加无视自己已经流血的颈项。 无趣的清风,收起手中的匕首,插回了匕首的鞘中。 他站立在一侧,不耐烦的双手抱胸,睨了他一眼:“你把我叫过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 “清风,我们两个都是师父的徒弟,难道……我们两个要见一面也不行了吗?” “大师兄,现在我们两个立场不同,你觉得我们两个还有必要再见面吗?”清风拿出一根草蚱蜢出来,蚱蜢是用草编的,早就已经发黄不堪:“这是小时候我们结为兄弟的时候,我送你的蚱蜢,今天你用这个引我来,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只是为了说这句话的话,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对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清风冷漠的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清风!”清尘突然唤住了他。 清风不耐烦的站定,头也不回的冷冷道:“不管你说什么,我们两个都无法再回到从前,何必呢?或者,你想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一次,我唤你来,并不是我想见你,而是……有一个人想见你。”清尘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有一个人想见我?什么人?”清风微微侧脸。 “你看了就知道了。”清尘边说边让开身体。 清风仅仅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心里想着这清尘是故意在戏弄他,然,当他的视线瞥到清尘身后的人时,一对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那道人影不就是…… “蓝凤凰!”清风不敢置信的小声念着这个名字。 蓝凤凰微微的冲他笑着。 清风一步步的走上前去,走到了蓝凤凰面前,然后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打算触碰蓝凤凰的脸,可是,当他的手指碰到蓝凤凰的脸时,他的手指却从蓝凤凰的脸穿过。 他惊恐的盯着自己的手,连续试了两次后,蓝凤凰突然冲他喝斥:“你快离我远些,否则,我就要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四个字,吓到了清风,清风慌忙退后了两步,深怕蓝凤凰真的会在他的面前魂飞魄散。 “小……小师妹,真的是你吗?”清风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那张脸,不管是她的脸还是她的笑容,一切都那么真实,因为怕自己是在做梦,他甚至不敢眨眼。 “当然是我了,除了我,难道你的心里还打算想别的女人吗?” “当……当然不是,我的心里只有师妹你一个,不会想其他女人的。”清风紧张的解释,解释着他又想上前,然,他想到蓝凤凰的警告后,又迅速后退,怕会令蓝凤凰魂飞魄散。 蓝凤凰脸上的怒容退去,脸色缓和了些:“师兄,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 “当然是了!”清风深怕她不信,连忙举手指天:“我清风在这里发誓,这辈子心里只有师妹你一个人。” “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也不枉我求大师兄让我再见你一面!”蓝凤凰笑答。 清风激动的睁大眼:“师妹,真的吗?可是……你为什么会……” 蓝凤凰叹了口气。 “师兄,难道你忘了吗?我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已经是死人,因为我心里一直有着怨气,所以一直停留人间,一直未离开,可是,我现在全部都已经想通了,所以,我打算离开了,离开之前,我想见你一面,这才求大师兄的。”蓝凤凰诚恳的说道。 tang “师妹,你就要走了吗?你能不能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还可以像以前那样一直留下来呀,留在我身边……不行吗?”清风渴望的眼死死的盯着蓝凤凰,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师兄,我也想留下来,可是,一切都是有定数的!” “我不管,我只想师妹你可以留下来,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师兄,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另一件事,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话,我就是魂飞魄散也瞑目了!”蓝凤凰诚恳的望着他道。 “你要我……答应什么事?” “收手吧,师兄。” 清风的脸上露出嘲讽之意。 “是大师兄他们让你来说服我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想来告诉你的,你会变成今天这样,完全是因为我,我当初惨死,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现在我已经没有了怨,只希望师兄你可以回头是岸,还记得十年前,你送给我的幸运石吗?” 蓝凤凰冲清尘示意,示意会意的走上前来,递上来了一块晶莹的白色石头,上面写着“蓝”字。 清风一看到那块石头,便激动了起来。 “师妹,这块石头,你到现在还留着?”清风激动的喊着,眼睛里泛着泪光,握着石头的手在发抖。 “因为是师兄你送的,所以我一直都留着,现在,我把它再送给你,这是你送我的幸运石,是我们两个的幸运石,留下它,我会一直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的。”蓝凤凰一字一顿的说着,脸小的笑容,是清风从未见过的温柔。 清风感动的眼泪落了下来。 “可是,师妹,我只想你留下来。” “我也想,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我现在只想看到白族恢复到从前,下辈子,我一定还要跟你和大师兄一起投在师父的门下。” “可是,现在都回不去了。”清风凄凉的说道。 “还是有机会的,我相信,师兄你还是以前的师兄,那个善良的师兄。”蓝凤凰的身形突然一晃:“我的时间不多了,师兄,我该走了,保重,一定要替我守护住白族!” 说完,蓝凤凰的身体在清风的面前就这样缓缓消失,最终……不见了。 “不要,不要,不要!”清风疯了一般的扑上前去,可惜,蓝凤凰却像是从未出现过的般……消失了。 清风颓然的跌坐在地上,手里拿着那块幸运石,看着上面蓝色的蓝字,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痛。 “师妹,你就留下我一个人,让我怎么活下去?”清风伤心的泪水滴在石头上,一滴又一滴,看得旁边的清尘也忍不动容。 “师弟,节哀呀!”清尘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还有,师妹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我就先走了。” 眼看清尘就要从自己的眼前离开,低头思索了三秒钟后,清风看向清尘的背影哑着声音喊道:“大师兄。” 清尘微笑的转身。 “怎么了,师弟还有什么事?” “大师兄,你不是想知道该如何除去皇甫顺吗?”清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当然不知,现在我们都不知他在哪里,又如何除去他?”清尘双手摆了摆表示无措。 “现在我告诉你该怎么除去他。”清风依然平静的道。 “你告诉我?真的?”清尘面露一分惊喜。 清风别过头去,冷冷的开口:“我不是想帮你们,只不过,我答应了师妹会保护白族。” “这是当然。”清尘低声应和:“不过,要除去皇甫顺还必须要用特别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 “事实上,皇甫顺他在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是因为当初他临死之时,有异虫进入了他的脑中,所以,在这十多年来,他的身体一直保持完整,又能行走!”清风顿了一下才又说道:“从四年前开始,他的身体却开始腐烂,于是,他就找上了我,唯一可以让他身体恢复的东西就是流光莲花,如果得到流光莲花的话,他的身体就可以真正复原。” “所以,你们才会去抢夺流光莲花!”清尘的话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没错,因为只有流光莲花才可以治好他的身体,再加上我与他一样恨着白族还有云姑娘,所以,我便与他合作。” “现在的他,本身就是死人,所以,想杀掉他,普通的方法不行的,对吧?” “没错!”清风认真的点头:“不过,现在你们已经有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杀掉他!” “绝佳的机会是指?” “四天前,黑狼临死之前,曾经将自己的真气,打入了皇甫顺的体内,也打进了他的脑中,自从那天开始的半个月之内,倘若可以拿到一样叫做“火盈香”的草,就可以将黑狼脑中的异虫引出,那时他自然就会死去!”清风一点儿也不含糊的把所有的事情全抖了出来。 “这个叫“火盈香”的东西,到底在哪里可以取到?”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若是问“夜”背后的主人,他就会知道。” “为什么?” 清风摇头:“这是皇甫顺他自己说的。” 清尘迟疑了,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清风。 却在这个时候,皇甫顺阴邪的嗓音从不远处响起。 “清风,你这个白族的叛徒,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能相信,果然是不能相信,现在你连我也背叛!” 紧接着,打斗的声音响起。 原来,皇甫顺已从流光莲花中预测出清风会找清尘吐出实情,所以特地赶来阻止,却遭到了白九誊的阻拦,气急败坏的皇甫顺与白九誊交战了起来,可惜,皇甫顺并不是白九誊的对手。 停下手之手,皇甫顺才得空大喊了一声。 清尘和清风两个人一起来到声源处,而白九誊和皇甫顺两个人正对面而立的对峙。 一看到清风,皇甫顺便话中带刺的嘲讽道:“清风,你被他们骗了。” “皇甫顺,你还是把流光莲花交出来吧,到时候,我们会将你好好安葬,不至于落得尸骨无存!”清尘冲皇甫顺劝导。 “交出来?”皇甫顺冷笑着,从怀里掏出流光莲花,里面有淡淡的光亮在闪动,有着强劲的力量蕴在其中:“是这样吗?” 皇甫顺这样说着,突然把流光莲花对向了清风。 与此同时,流光莲花中,射出一道白色的光亮,直冲向清风的心脏。 清风被流光莲光的光线击中,身体一下子被击得两丈远,“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他捂着胸口吐出两口鲜血便趴在地上无法起身。 “师弟!”清尘着急的上前去扶起清风:“你怎么样了?” 满口鲜血的清风,已经奄奄一息,他的脸上含笑,双眼看向天上的白云。 “这样也好,没有了师妹,我也一个人也不想活了,师妹……师妹……她来接我了!” “师弟,师弟!”清尘大声喊着,清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头垂了下去。 一身蓝色衣裳,蓝凤凰装扮的宁蔻从暗处走了出来,她恼火的冲皇甫顺大骂:“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杀了清尘,我要杀了你!” “夏夏,小心!”当皇甫顺把流光莲花冲向宁蔻的时候,白九誊飞身上前准备将宁蔻推开。 可惜,他的动作慢了一步,当他把宁蔻推开的时候,流光莲花的光亮,不小心擦过他的肩膀,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肩头一热,这边便将宁蔻护着飞落到安全处。 清风死了,而白九誊的武功极强,皇甫顺自己现在身体里还有着黑狼的真气,他无法正常使用流光莲花的力量,见状的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时,飞快的离开。 飞在空中的彩雀,准备跟上去,皇甫顺速度极快的举起流光莲花,彩雀反应过来,赶紧躲开。 彩雀很想跟过去,可是,流光莲花太危险,彩雀心里害怕,便不敢再跟上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甫顺离开。 ※ 因为清风背叛了白族,所以,清风无法被安葬在白族,所以,清尘只得将清风安葬在一处风景较好的水边。 回程的途中,清尘非常好奇的问宁蔻。 “云姑娘……不对,现在应该唤夫人!”清尘打趣的说道。 宁蔻转头挑了挑眉,不予置否的点头示意:“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事实上,是关于刚刚的事情!”清尘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刚刚的事情,刚刚的事情怎么了?”宁蔻不知他要说的是什么,不禁一头雾水。 “你能易容成师妹的模样,这已经令人震惊,可是,你居然可以站在其他的地方,就可以让你自己的影像出现在师弟的面前,你是怎么办到的?”清尘不耻下问。 “这个嘛……”宁蔻神秘一笑:“其实,只是我使的一个小伎俩,我利用了午后这水边水蒸汽的蒸发,再加上阳光的照射,能够短时的将我的影像折射到其他的地方,因为是短时的,所以才必须要在这个时候,现在你能明白了吗?” 听着宁蔻的解释,清尘仍然是不明所以,忍不住摇头。 “不明白。” “唉呀,这就跟大气的原理是一样的,它……”宁蔻试图跟清尘解释,可是,这牵扯到许多未来的物理和化学知识,清尘偏偏是个死脑筋,脑子里面的那些东西,都是关于医学和各种医药的配方,哪里会懂这些东西。 末了,宁蔻挥了挥手:“唉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的话,我怎么会懂?” 宁蔻向白九誊投去求救的目光,白九誊笑着环住她纤腰,冲清尘道:“好了,清尘,夏夏不想说的话,你就不要逼他了。” 清尘张了张还想说什么,但是白九誊已经下了命令,人家白九誊是白族尊主,他只是普通的白族族人,白九誊的命令,他不得不听,所以,他只得闭上嘴巴,不再开口询问。 看到清尘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把话憋回去的模样,宁蔻不禁低头偷笑着,看到清尘吃瘪的表情,还是少之又少呢。 “对了,关于那个火盈香的事情,不知夫人有没有计划了?” “这个你放心吧,如果是“夜”那里才有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到它。”宁蔻自信的道。 “这个东西有可能是“夜”非常珍贵的东西,“夜”的主人,他会轻易的给吗?” “不给也得给。”宁蔻冷笑道:“除非他想这辈子不见我,或者是不怕我把他那花白的头发一根根的全拔光!” 清尘低头轻笑:““夜”的主人,看起来是不敢不把东西交给你。” “你们就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到时候拿到东西,把皇甫顺除去了,我们就可以安全,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宁蔻满心欢喜的说着。 兀自开心的宁蔻,并没有发现白九誊略显低沉的表情,走路的过程中,白九誊的手不断的不断的摸着自己的右臂,神色也越来越沉重。 回到湖边小筑后,宁蔻疲惫的打算去休息,白九誊嘱咐了前来迎接的朱砂和伊心:“你们两个先带夏夏去休息。” “是!” “那你呢?”宁蔻回头,因为疲惫,她又打了个哈欠。 “我与清尘还有些话要说,你先去休息,接下来你还要找你外公要东西。” “好。” 宁蔻毫无疑心的同朱砂和伊心一起离开。 望着宁蔻等三人离开的背影,清尘奇怪的盯着白九誊。 “九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如果被流光莲花击中的话,会有什么后果?”白九誊认真的问。 清尘的眼睛骤然瞪大。 “难道……” 结局倒计时3(6000+) 白九誊掀开自己右臂的衣袖,露出了自己的右手臂,在他的右手臂上方,明显一块青紫的痕迹,虽然没有伤口,可是却像是受伤很严重的样子,如同中毒了一般油。 清尘赶紧检查白九誊手臂上的痕迹。 “这……”清尘的脸上露出惊恐表情:“这是被流光莲花伤过的痕迹,难道是因为你之前救云姑娘的时候,不小心被流光莲花伤到的?” 面对清尘的质疑,白九誊默默的点头。 “是不是很严重?”白九誊皱眉瞧着清尘的表情,虽然清尘还未说结果,可从他的表情,已经探出这伤的严重性。 “九誊,你听我说,被流光莲花伤到,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我必须……必须要好好的翻查类似的典籍!”清尘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九誊手臂上的伤,眉头越皱越紧,明显是慌张无助的神情郭。 可见,这清尘是真的慌了。 面对清尘的慌张,白九誊微笑的看着他问:“如果你无法医治,是不是我就会死?” “不会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清尘突然非常严肃的挺起脊背大声反驳。 “好,我相信你。”白九誊轻拍拍他的肩膀,清尘的肩膀却因他的力道微微下垂,可见此时的清尘有多慌乱,甚至到了无力。 白九誊的脸上挂着笑,眼睛里却隐藏着一丝淡淡的沉重。 “九誊,你放心,不管是任何办法,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会医好你!”清尘抬头冲白九誊依旧肯定的保证。 “嗯,但是……”白九誊邪魅一笑的要求:“这件事,我希望你要地夏夏保守。” “对她保密?”清尘愁着一张脸:“云姑娘很聪明,怕是瞒不过她。” “能瞒多久是多久,我不想让她在这个时候平添担心,或许,拿回了流光莲花,就有办法了。” “也是!”清尘慌乱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一个办法,可是……” 清尘咬紧了下唇,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怕,他怕白九誊的身体恐怕支撑不到那个时候。 清尘与白九誊这么多年的朋友,清尘要说的话,自然也瞒不过白九誊,瞧着清尘欲言又止,白九誊白了他一眼。 “清尘,现在还什么事都没有,你就开始悲观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清尘,不过,你还是要告诉我一个事实。” 白九誊直勾勾的逼视清尘,逼的清尘无法闪躲,只得硬着头皮面对。 清尘叹了口气,只得迎视白九誊,如实回答:“看情况,恐怕不超过十天,伤就会漫延到心脏,如果侵入了心脏,就没救了。” 得知了事实,白九誊如释重负般的轻笑出声。 “原来还有十天呢,我以为时间会更少,也足够了,好了,我的身体就交给你了,记得,千万不要告诉夏夏,否则,到时我死不瞑目,到了地底下,我也会爬上来找你麻烦。” 白九誊轻松的挥手离开,仿若无事人一般,硕长的身形在阳光下让人看起来是那么让人心疼。 心脏处泛着疼,清尘的手掌轻轻的覆在心脏之前,懊恼的一跺脚。 他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他不是早就知道白九誊与宁蔻在一起会有变故,甚至是死亡吗? 可是,他还是冒险的将两个人撮合在一起,现在……白九誊会出这种事,他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他现在悔不当初,可是,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只能是想办法补救,希望能补救及时,再帮白九誊和宁蔻这对多灾多难的有情人,度过这次的危险。 ※ 宁蔻让明日去唤霍振南,午睡过后,霍振南却是迟迟未归,无聊的宁蔻,拉着白九誊两人在小筑的四周漫步,只要稍稍注意,便会发现,墙角和屋顶有一个个黑色的脑袋闪动。 那些人,自从霍振南派给她之后,他们便无处不在的跟踪于她,不过,依着宁蔻的要求,他们必须不能出来打扰她的生活,那些人便只得在暗处默默的保护她,还有湖边小筑。 宁蔻突然冲屋顶招了招手:“如果觉得那里热了,可以先到其他地方去乘凉!” 屋顶马上传来 tang了一声回复:“小小姐,我们不热,多谢小小姐关心!” 宁蔻翻了一个白眼。 她想让他们离开,那是因为她想享受与白九誊在一起的二人世界呀,可是,现在她每到一处,都免不了有这些家伙的跟踪,虽然是保护,可是,那也是在一双双眼睛的监视之下。 宁蔻自认自己的脸皮够厚,可是,要在那么多双眼睛的监视下,与白九誊做一些亲亲我我的动作,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在这个时候,她就非常讨厌他们的保护。 不过,好在这些人晚上的时候识趣,是不会在旁边偷窥她与白九誊的夫妻生活。 “九誊,如果皇甫顺的事情结束了的话,你还有什么计划?”宁蔻同白九誊一边漫步,宁蔻一边笑问白九誊。 她的一只手臂挎住了白九誊的手臂,两人漫步时紧紧相依,在宁蔻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因为她现在……是真的很幸福。 她的话落,白九誊的眼神微微一僵,不过,宁蔻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夏夏你想做什么?” “我当然是想环游世界好好的游玩一番了!”宁蔻激动的描绘着未来的想法:“这么多年,我一直被云氏连锁的事情缠身,都没有好好的玩过,所以,我现在就想能好好的游玩,看看这个大陆上的美丽地方,想去最主的山峰上看日出,想到海边看日落,我有好多好多想要做的事。” 话说了一半,宁蔻冲白九誊调皮的眨了眨眼。 “最重要的是,做这些事的时候,身边有九誊你陪着我。” 白九誊的心脏又是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 “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陪你一起到处游玩。”白九誊淡淡的回答,双眼望着前方,回答得有点心不在焉。 这么没有诚意! 宁蔻不满的瞪着他,突然站定在原地不走了。 “怎么了?”发现宁蔻不走了,白九誊狐疑的停下脚步,与她带怒的视线撞个正着。 “怎么了?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宁蔻板着脸哼道:“我现在在说我们以后的事情,你却心不在焉,怎么?你还想与别人一起去游山玩水不成?” 她皱起鼻子气鼓鼓的模样,煞是可爱。 白九誊有趣的捏捏她的腮帮,被宁蔻气呼呼的拍掉。 “别想打断,我刚刚说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当然听到了,我刚刚不是说明吗?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陪你一起到处游玩的。”白九誊一脸无辜。 “你这叫有诚意吗?”宁蔻不满的提醒她:“如果你真的有诚意的话,应该说,以后一定会陪我一起到处游玩的。” 前提,得是他一定得活着的情况下,但是,依目前的形势来看,他有可能无法履行这个承诺,既然无法履行,现在答应了,将来她只是会更加难过,可是,他又要怎么跟她开口? 想了一下,白九誊才笑道:“你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云氏连锁的老板,你若是离开了,难道不怕云氏连锁会出问题?” 对于云氏连锁,宁蔻向来是事事自己亲自出马,深怕哪一项出错,会导致大的损失。 “这倒当真是个问题。”宁蔻苦着脸。 “所以,我刚刚才说有机会这三个字,等到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陪你。”白九誊淡淡的说着,眼中掩不住的失落。 他的承诺,恐怕注定要落空了。 “唉呀,现在说这么早做什么?况且……云氏连锁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宁蔻阴险的挑起眉梢:“不是还有明日、阿丙他们吗?不行的话,把子风也叫上,现在云氏连锁已经步上了正轨,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赔些银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九誊好笑的看着她。 “赔些银子,你也无所谓?” 她瞪了他一眼:“那怎么办?不然的话,我们两个永远没有机会一起出去,所以嘛,为了可以出去,赔些银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嘛,银子没有了可以再赚,可是,如果不跟你一起出去的话,那就太遗憾了。” 久久白九誊没有回答,宁蔻板着脸又生气的大声喊道:“怎 么样嘛,我已经愿意牺牲银子了,你还不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吗?” “我……” 白九誊才刚刚开口了一个字,突然宁蔻又出声,打断了白九誊要脱口的话。 “清尘,你要去哪里?”宁蔻眼尖的瞟见了见着她便匆匆要躲开的清尘。 “没……没有!”被宁蔻喝止住的清尘,神色紧张的双手握紧,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你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呀?喂,清尘,你今天怎么一直躲着我呀?还有啊,午膳的时候,你也没来一起用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宁蔻冲着清尘的背影大声喊着。 她这边还没有喊完,清尘已经飞快的拐过了长廊的拐角不见了。 宁蔻的嘴巴张了张,望着清尘不见的方向,忍不住啧啧摇头。 “这个清尘,真是怪了,今天一直躲着我,你看看他刚刚看我的表情,像是看到怪物了似的,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会儿我一定要去找他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宁蔻低头兀自咕哝着。 “他自有他的事,大概是白族的什么事吧,你不要去打扰他!”白九誊微笑的替清尘解围。 本来还气冲冲想找清尘的宁蔻,听得白九誊的这话,马上绽放开美丽的笑靥:“既然九誊你这样说,我就不去找他了。” 经过清尘突然出现的事情,宁蔻的注意力被转移,忘掉了之前她与白九誊一起讨论的事。 “不过,你的外公,到底什么时候会到?”白九誊平静的开口,转移了话题。 “这个呀,我也不知道。”宁蔻苦着脸:“照理说,现在应该到了,到现在却是半个影也不见,也不知道我这外公是真的在乎我这个外孙女还是假在乎。” 说曹操曹操到,宁蔻的话音才刚落,霍振南戏谑的声音便从她的身后传来。 “我的宝贝外孙女,外公我当然是真的在乎你这个外孙女了,否则,我怎么可能会大老远的跑过来?” 宁蔻猛地回头,果然看到霍振南站在了她的身后,如往常般的童颜鹤发,那张脸,总是让她无法跟外公俩字联系起来,可是,人家却是她如假包换的亲外公。 “外公呀,您这次来的也太慢了吧?”宁蔻不满的嘟起了嘴。 霍振南走上前两步,宠溺的点了点宁蔻的小翘鼻。 “我的宝贝外孙女,你家外公我如今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你怎么也得体谅我老人家吧?”霍振南故意咳了两声,做出了虚弱的动作。 宁蔻翻了一个白眼。 这霍振南向来为老不尊。 她摆了摆手,冲屋顶上招了招手:“来人哪,你们家主公身子不适,赶紧把他送回去。” 话落,还真有两名黑衣人从屋顶落下,担心的欲扶起霍振南。 霍振南双眼一瞪,厉声喝斥:“你们两个给我滚回去。” 这声音洪若鸣钟,哪里有半分虚弱。 两名黑衣人被霍振南这一瞪,浑身哆嗦了一下,赶紧又退了回去。 宁蔻非常不给面子的噗哧一笑。 “笑什么笑,这是你对自家外公该做的事吗?” “谁让外公您故意没病装病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快说,找我来到底是要干什么?”霍振南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下一秒,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是不是你想外公我了,故意找我来,想看看外公我是不是又变俊美了?” “外公您是天底下最俊美的,最英明、俊美的外公,外孙女有事儿要求你。”宁蔻撒娇着摇晃着霍振南的手臂,媚眼如丝般流转。 非常受用的霍振南,脸上的笑容如开了花似的。 “嗯嗯嗯,我的乖外孙女,这话外公喜欢听,不管你有什么要求,外公都一定会答应你的。” “真的吗?”宁蔻惊喜的睁眼。 “当然了,但……”霍振南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只要不是摘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得是外公能做到的。” “当然是您能做到的了,外公,这样,我 们两个先拉勾,不许反悔。” “幼稚!”霍振南嫌弃的昂起下巴,傲慢的不看宁蔻伸过来的手指。 嘴上虽然这样说,当宁蔻的手指勾住他的时,他情不自禁的与宁蔻勾住了手指,对上了大拇指。 “勾完了手指,这可就是约定,外公您可是不能反悔了的哦!”宁蔻笑眯眯的说着。 “绕这么大的弯,你到底想要什么吧?”霍振南不耐烦的低头睨视她:“快点说,说完了我还有其他的事儿。” “当然,我现在说,马上就说。”宁蔻笑眯眯的吐出要求:“请外公把火盈香送给我!” 听到火盈香三个字的瞬间,霍振南诧异的瞪大了眼。 “你说什么?火盈香?” “对!”宁蔻缓慢的点头,冲霍振南勾了勾手指:“就是火盈香,人家说,只有你那里才有,交出来吧!”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霍振南眉头皱的很紧,一副为难的表情。 “你还说我是你的亲孙女呢,连这个东西都不愿意给,看来,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孙女!”宁蔻生气的拉住了白九誊的手臂:“我们不理他了,我们走!” “你先别走呀!”霍振南着急的唤住了她。 宁蔻笑嘻嘻的飞快转身,美丽的杏眼俏皮的眨了眨:“那外公你是愿意借东西给我了?” 霍振南的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和凝重表情。 “我的好外孙女,并不是我不想借东西给你,若是我能给你的东西,我会二话不说就给你,可是,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你没有办法?”宁蔻狐疑的上下打量他:“还是你故意有所保留?” “是真的没有办法。”见宁蔻不相信他,霍振南只得叹了口气,然后实话实说:“这个火盈香,我是知道在哪里,可是,根本没有人可以摘到它。” “什么意思?”宁蔻不解:“不就是一朵花吗?这花会伤人不成?还是摘它要有什么生命危险?” 霍振南认真的点头。 “火盈香也叫夺命花,是“夜”总坛里的一种禁花,只有几株,近几年经常有人靠近却不知为何被夺命的人。” “原来是这样。”宁蔻摆了摆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只要捂住口鼻,尽快离开就可以了,用东西把那花蒙起来,我不相信它还能再害我。” “宝贝外孙女,不是我恐吓你,取火盈香真的不可,不仅性命不保,而且,到现在也没有人真正的摘下火盈香,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它的主意,再想其他办法的好。” 宁蔻拧眉:“要是能想到其他办法的话,我们也不会想用这个办法了,外公,你再想想办法,真的不能拿到它吗?” “你是外公的心肝宝贝,你想要的东西,外公肯定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可是,这个火盈香,实在是……唉……”霍振南连连叹着气。 “夏夏,我们还是想其他办法吧。”白九誊安慰的搂了搂宁蔻的肩膀。 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失望的打算回去,霍振南也因“夜”中有事,准备离开湖边小筑。 当他刚要踏出湖边小筑的门,子风突然拦住了霍振南的去路。 “霍老爷子!”来向嘻嘻哈哈的子风,恭敬的立在霍振南身前。 “你……是姓白那臭小子的跟班吧?”霍振南认出了子风。 “对,正是晚辈。” “你……在这里等着我,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 吼吼,后天就大结局了哦。 结局倒计时2(6000+) “霍老爷子,您现在是要回去?”子风试探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要回去了,不然的话,还能去哪?”霍振南上下打量着子风,一双眼微眯,手指抚摸着自己花白的发:“你只是为了问我是不是回去的?” “不是,霍老爷子您这么厉害,想必您也猜得出来在下的目的。” 霍振南稍稍抬眼正视子风郭。 “我老人家厉害是厉害,可是,还没有到猜测人心的地步,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霍振南的话中已有几分不耐烦。 “其实……”子风紧咬着下唇,双手绞着,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之后才道:“霍老爷子,我想跟您一起回去。” “你?跟我一起回去?”霍振南再一次上下打量着子风,眼睛左右转动,突然似反应过来了似的:“你想跟我回去取火盈香不成?” 子风重重的点头。 “是!” 霍振南有趣的看着他:“取火盈香的话,有可能火盈香没取到,你自己却搭上了性命,这样你也愿意?” 子风的神色略显犹豫,但是,仅仅不到一秒钟,他再一次重重点头:“我已经想好了,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次。” “即使丢了性命?” “即使丢了性命!”子风毫不犹豫的回答,声音也比刚刚有底气了许多。 见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霍振南在心里很是欣赏子风,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关键时刻,他却挺身而出,为了自己的主子,甘愿奉献出自己的性命。 “你还是留下吧,我可不想冒着被我家宝贝外孙女恨的危险带你离开!”霍振南坚决的从子风身边绕过。 见他要走,子风急了,两步向前,扑通在霍振南的面前跪了下来。 “前辈,求求您了!”子风焦急的恳求:“现在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只要能拿到那样东西,不仅是尊主,整个白族都会没事,我是白族的族人,这是我应该做的,况且……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我是最适合的人!” 子风说的诚恳,而且字字真诚。 面对这样的子风,霍振南亦被他的精神感动。 扶起子风,霍振南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虽然我“夜”是杀人组织,可是,我“夜”向来不杀无辜之人,你是白族的勇士,我佩服你,也拒绝不了你。” 子风惊喜的睁大了眼。 “霍老前辈,您这是答应晚辈了?” “我能不答应吗?” “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快点一起去吧。”子风催促着。 霍振南无语的摇了摇头:“啧啧,还没见过,去送死还这么开心的。” “霍老爷子,我这不是送死,是为了救我白族的族人,再说了,也不一定我去了就会送死,说不定我是第一个可以活着摘回火盈香的人!” “这样乐观也好。” “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总坛我倒是当真还有事情要处理,再迟的话恐怕是要出大事。” 霍振南与子风两个人相携离开了湖边小筑,当他们两个人离开的时候,一道人影悄悄的跟在二人身后。 ※ 傍晚时分 因为庆国一直没有给金国关于凶手的答复,金国皇帝在气愤之下,下令准备攻打庆国,这个消息,在下午时分,很快就已经传遍了华城的各处。 身为庆国皇帝的皇甫正雄,紧急的召集了大臣们商议迎战的对策。 战争的虽然还未到,但是,各民众似乎都已经闻到了战争之火,纷纷四处逃家,到处可见拎着行李离开华城的百姓。 看到那些百姓,宁蔻的眉头便紧跟着深锁了起来。 湖边小筑里灯火通明,从路边回到湖边小筑的宁蔻,心情带着几分沉重,再加上皇甫顺的事情没解决,她心里也很烦。 翘首在湖边小筑门前等待着宁蔻的伊心,远远的 tang看到宁蔻,便焦急的上前来:“郡主,您可回来了,奴婢已经等您好久了!” 伊心拉着宁蔻的手臂,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您看看您,您出去了,九爷不知道,也没让阿丙和明日跟着,奴婢能不担心吗?”伊心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都在附近,再说了!”宁蔻的手冲旁边示意,又打了个响指。 刷刷十名黑衣人跳了出来。 “小小姐,不知您有何吩咐?”十人一字成排的站在宁蔻身后,恭敬的冲宁蔻行礼。 突然十个人跳出来,将伊心吓了一跳。 “看到了吧,我出门了也有这些人陪着,能有什么事?”宁蔻打趣的笑道,然后冲身后又打了个响指:“好了,我没有事了,你们可以退下了!” “是!” 十人毫无怨言的听令,又很快的消失到了屋顶和树梢上,动作极快。 虽然已经知晓宁蔻身边有“夜”的人,可是,亲眼看到他们出现又离开,这还是伊心第一次看到。 彩雀一直盘旋在宁蔻的头顶,看到那些黑衣人潇洒的出现又消失,不甘寂寞的暴张起翅膀,大声叫着:“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宁蔻斜睨了它一眼,反正伊心也听不懂它的话,宁蔻也懒的理它。 “这样你该放心了吧?”宁蔻笑着拍了拍伊心的手背。 “这倒是好一些,不过,您若是出门的话,还是要跟我们说一下,这样我们大家才能放心嘛!”伊心咕哝着。 被宁蔻忽视的彩雀,落在宁蔻的肩膀上,不甘的冲着宁蔻的耳朵大声喊:“坏主人!坏主人!” 这只麻雀,越来越大胆了。 宁蔻眯眼,用两根手指,把彩雀从肩上拎着它的翅膀拎了起来,拎着它的翅膀,将它小小的身体逼近她的眼睛,与彩雀那双无辜般精豆大的眼睛对上。 “你这小混蛋,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吃炸麻雀好不好?” “不要不要~~” 彩雀哪里还敢跟宁蔻叫嚣,扑腾着翅膀从宁蔻的指尖挣脱开,一溜烟便飞走了。 宁蔻白了一眼彩雀的背影。 真是胆小。 宁蔻同伊心一起回正楼,只见了伊心却没看到朱砂,宁蔻不禁疑惑的问了句:“以往不是你跟朱砂一起等我的吗?今天怎么只见了你,没有看到朱砂?” 说到朱砂,伊心也跟着诧异,往自己的身侧看了一眼。 “我怎么说好像今天少了什么似的,原来是朱砂没有在!”她想了一下才回答:“我估计她是在厨房那边准备今天的晚膳吧,兴许我们回到主楼之后,她就过来了!” “应当是。”宁蔻煞有其事的点头:“这个朱砂,就爱吃,总是在厨房里忙活,说到吃,突然间倒真的有点饿了,你去厨房里告诉朱砂,让她准备上菜吧。” “好!奴婢这就去告诉她。”伊心轻松的答应着。 送了宁蔻回到主楼,伊心就径直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只有两名丫鬟在那里准备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一半,两人看到伊心过来,忙恭敬的向她行礼。 “高夫人!” “嗯。”伊心淡淡的回应了一声:“郡主刚刚说饿了,让准备上膳。” “这边很快就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上了。”两名丫鬟回答的也快。 “好。” 伊心答应着正要离开,在厨房内并没有见到朱砂,这才想到了自己的来意。 “你们知不知朱砂去哪里了?” 其中一名小丫鬟一脸“我不知”的表情:“今天下午我就没有见过朱姑娘。” 另一名小丫鬟闻言赶紧也道:“我今天下午也没见着朱姑娘,朱姑娘今天还打算亲手做红烧鱼的,直到这会儿了,都没见着她,想来她是什么事情绊住了!” 伊心这一次更奇怪了。 朱砂没有出现在厨房,今天下午她也没有见过朱砂,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感觉伊心的表情不对,两名丫鬟也紧张了。 “高夫人,是不是朱姑娘出什么事了?” 伊心反就顾过来,忙微笑的看着两人道:“没什么事,你们两个继续准备膳食吧,一会儿郡主要吃的。” “是。”两名丫鬟只得低头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而伊心则一脸疑惑的离开了厨房。 她心里想着,朱砂有可能是回住的地方了,于是伊心又往住处走去,希望能在住处找到她。 可是,当伊心来到住处时,朱砂的住处却也是空空如也,所有的东西整整齐齐,并没有乱的痕迹,早晨她来唤朱砂的时候,现在与那个时候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这里少了它的主人。 厨房里没有朱砂,她自己的房间里也没有,她到底能去哪里呢? 伊心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从朱砂的房间里出来以后,伊心便疯了一般的到处寻找朱砂的痕迹,当她把整个湖边小筑全部找了一遍也找不到朱砂,已经是一刻钟之后。 一刻钟后,伊心满腹心事的回到主楼,恰好遇到两名小丫鬟正在往主楼的餐厅送膳食,出神的伊心,与其中一名小丫鬟撞个正着,将那小丫鬟手中托盘的其中一盘菜撞到了地上。 瓷器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唤回了伊心的神智。 看到自己做了什么,伊心内疚的忙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是我没注意。” 小丫鬟反过来为伊心擦拭不小心蹭到了她身上的油污。 “是奴婢没有看路,高夫人,您没事吧?”小丫鬟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伊心推了推小丫鬟:“好了,我这里没事,快把饭菜送进去,少一盘没什么的。” “好。” 屋内的宁蔻听到门外伊心的声音,便大声冲门外唤道:“是伊心吗,进来吧。” “是奴婢。”伊心赶紧应着,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偏厅。 两名小丫鬟把饭菜摆上来,伊心见了赶紧先解释:“刚刚奴婢不小心,碰翻了一盘菜,郡主若是觉得不足的话,奴婢亲自再去弄一个菜上来。” “不必了,这满桌的菜,已经够了!”宁蔻笑着回答。 在宁蔻的旁边坐着白九誊,纯炀则坐在白九誊的怀里。 肚子饿的纯炀,伸手就要拿桌子上的菜,被宁蔻一筷子打掉。 纯炀可怜兮兮的眨巴眨巴眼睛,手指捧在唇前吹了吹:“娘亲,好疼,您好狠的心,我可是您的亲生儿子。” “你要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现在已经把你扔到主楼后面的湖里了!”宁蔻恶狠狠的凶道。 “爹爹,娘亲好凶!”纯炀故意窝在白九誊怀里。 “听你娘亲的。”白九誊不由分说的斥责:“吃东西要用筷子,不准再直接抓。” 现在爹爹和娘亲是站在同一战线的,纯炀只得嘟着嘴哼哼的抱怨:“你们这对无良爹娘,哼!” 宁蔻不理会纯炀,目光重新投注在伊心身上:“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什么事?” “没……没什么,奴婢什么都没想。”伊心慌乱摆手。 一看这个表情,就知道有问题。 宁蔻双眼危险的眯起,直勾勾的盯着伊心的眼睛,后者被宁蔻的视线盯的不敢与她对视。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说谎。” 宁蔻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是不许别人撒谎的。 见状,伊心只得叹了口气,将事实和盘托出:“其实,是朱砂不见了,奴婢找了一圈也不见她,刚刚就是在想着她会去哪里,所以才会撞到她们。” “朱砂……不见了?”宁蔻皱眉。 “对!”伊心严肃着一张脸:“以前朱砂去哪里,都会与我说的,可是,她这次却没有告诉我,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正在为纯炀夹菜的白九誊,抬头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句。 “子风也不见了。” 伊心诧异:“子风……他也不见了?” “他们两人差不多是同一时间不见的。”在白九誊怀里的纯炀指着自己对面的鱼,白九誊故意夹了另一盘菜中的青菜到纯炀窝里,惹的纯炀直瞪眼,白九誊一边无辜的逗着纯炀,一边回答:“估计他们两个在一起,你就不要担心了。” “他们两个在一起?”伊心惊讶:“难道……” 宁蔻噗哧一笑:“这么多年了,难道你没发觉,朱砂一直对子风有意思吗?” 伊心摇头。 白九誊紧跟着又补充:“其实,子风对朱砂也有感觉,不过,他们两个都是感情内敛的人,只要两人表明了心迹,两人就能在一起。” 伊心惊呆了,张了张嘴喃喃着:“我跟朱砂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居然不知道。” 不过,知道子风和朱砂一起失踪,三个人便都不担心了。 ※ “夜”总坛 当子风同霍振南回到“夜”总坛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傍晚时分。 刚回到“夜”总坛,便有“夜”中的人来寻霍振南,霍振南听到了对方的汇报之后,便先去处理事务,子风在“夜”中人生地不熟的,便随便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 等霍振南的时间有点长,子风坐在原地困的打盹,便渐渐的睡着了。 当终于有人来唤他的时候,子风才从睡梦中醒过来,刚起身,一块毯子从肩上落下。 子风奇怪的盯着手里的毯子,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唤他的人催促着他去见霍振南,子风便没有想那么多,放下了手中的毯子,直接跟在了那人身后。 当子风同来人一起离开,他原来待过的地方不远的草丛中,走出来了一道纤丽人影。 朱砂从地上捡起毯子,笑骂了两个字:“呆子!” 骂完了,朱砂又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那人带着子风来到了一大片树林前,在树林中,拿着一只灯笼的霍振南伫立在那里,早就已经在等候他了。 “主公,人带来了!” 不定期领子风的人,恭敬的冲霍振南行了一礼之后,便退下了,留下子风和霍振南在原地。 “前辈!”子风低头喊道。 “嗯。” “这里就是……” 霍振南“嗯”了一声:“这里就是你说的地方,所谓的火盈香就在这里面。” “多谢前辈,不知前辈可有火盈香的图案?有了图案之后,晚辈才能找到它。” 说着,霍振南便拿出了一张发黄的纸,上面描绘出了一株火红的花,在它花瓣的下方还缀着一粒粒珠子。 递过纸的同时,霍振南将灯笼也交给了子风。 “原来它长这样,那就比较好找了。”子风看完了图纸,把图纸递咽给了霍振南之后,便抬脚准备进林中。 霍振南拉住了他的手臂。 “年轻人,你可想好了,你进去的话,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子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释然一笑。 “前辈,我已经想好了,火盈香,我非取到它不可。” 说完,子风挣脱开霍振南的手,抬脚踏进了林中。 霍振南冲子风的背影点了点头,眼尖的他,瞥见在不远处,有一道人影偷偷的窜过,看到那道身影,霍振南忍不住摇了摇头。 “唉,又是一个痴情的人。”霍振南叹道。 ※ 在树林中的子风,按照记忆中的图画,开始四处寻找着,手里拿着霍振南交给他的灯笼,他在树林里也越走越深。 不知道走了多久,子风在一处树下,发现了一朵花,火红色的花朵,即使是在夜空下,也散发出淡淡红色的光芒,摇曳的花朵,似乎在向他招手一般。 太好了! 子风惊喜的奔了过去。 然,在他奔过去之前,却有另一个人抢在他的前头,先把那朵花……摘了下来。 子风诧异的望着那突然窜过去的人影,警戒的看着对方一秒钟,透过灯笼微弱的灯光,却发现那摘了花的人在冲他笑。 “朱砂……怎么是你?”子风惊道。 结局倒计时1(5000+) “朱砂……怎么是你?”子风看到提前摘到火盈香的人是朱砂,露出很意外的表情。 “除了我之外,你还想见到谁?”朱砂看着他笑问。 还想见到谁? 经过朱砂的提醒,子风下意识的四处望去,并没有看到除了朱砂之外的其他人,于是他更意外了郭。 “呃,这个……”子风有些尴尬的看着她,狐疑的问:“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这里是“夜”的总坛。” 照理说,朱砂是不可能进来的。 “我本来就是“夜”中的人,你是不是突然糊涂了?”朱砂白了他一眼反问道。 子风低头思索了一下,想到了四年前曾经在白族中发生的一幕,那个时候白傲天还是白族尊主,白傲天出关后看到朱砂的第一眼,便将她打伤,并指出了她是“夜”中人的事实。 那件事尚记忆犹新,若非她提醒,他还当真忘了。 “即使是这样,这个时候你也不该在这里,你不该在湖边小筑的夫人那里吗?”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才会让他觉得意外,她这个时候不该在这里的:“而且,你的手里还拿着火盈香。” “你怀疑我觊觎它不成?”朱砂皱眉问了一句,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当然不是!”子风忙摆手,紧张的解释:“因为突然看到你出现,很意外,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看着子风手忙脚乱又非常紧张的模样,朱砂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看你紧张的,我是故意跟你开玩笑的。” 在朱砂说这句话之前,子风已经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听得朱砂这样说,他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因为刚才的紧张,现在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他倒是极少看到朱砂露出这么开心的笑容,也极少看到朱砂对他开玩笑,不由得一时看得痴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砂脸上的笑容。 被子风盯了一会儿,炽热的视线让朱砂羞的颊边泛红。 她尴尬的别过头:“你怎么一直盯着我?” 子风反应过来,才发觉了自己刚才的失礼,赶紧将视线移开,干笑了两声,打破尴尬的问:“虽然你是“夜”中的人,可是,你现在不该在这里的呀。” 他正儿八经的重复又问,直到现在,未砂还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我的目的跟你一样。”朱砂老实的说道:“其实我偷听到了你跟主公之间的对话,知道你打算冒着生命危险来采火盈香,所以我就偷偷的跟了过来。” “你偷听了我跟前辈之间的对话?”子风担心的看着她:“不是说拿到火盈花的人都会……你怎么……” “你说这个呀!”朱砂晃了晃手中的火盈花,一脸无谓的道:“其实我小时候曾经偷摘过一次,发现竟然没事,所以,我应当是有不被它伤的体质吧。” 说话的时候,朱砂的眼睛略略闪烁,语调也不似平常轻松。 “那就是说,你拿着它就会没事吗?”子风不放心的又问。 “是呀!” 在听到朱砂说她的身体没事时,子风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朱砂的话锋突然一转:“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问题?什么问题?你想问什么?” 朱砂的脸比之前更红了几分,在灯光的映照下,煞是可爱,令子风再一次移不开眼。 朱砂羞涩的低下了头,小声且尴尬的问道:“子风,你觉得……我怎么样?” “嗯?”因为她的声音太小,子风听的不是很清楚,睁大了眼,忍不住凑近了些又问道。 因为子风气息的逼近,朱砂的脸更红了。 咬了咬下唇,朱砂鼓起勇气稍微大了些声音问道:“我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一次,子风听清楚,可是他却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朱砂的脸红的跟红苹果似的,她嗔恼的跺脚:“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子风 tang瞅着朱砂的脸好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他又不太确定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朱砂,你想要说的是不是你对我……”子风试探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不敢直接问,后面的话便隐了去,但是心里又充满了期待的望着她,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 朱砂无耐的叹了口气,嘴里小声的骂着:“呆子!” “我知道我自己很呆,可是,你能不能把话说的明白一点?”子风大了些声音又问,声音里带着急迫。 最后,朱砂在无耐之下,只得大胆的凑上前,踮起脚尖凑到子风的面前,在子风的颊边轻轻的亲了一下。 这一次,子风终于确定了,但心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初醒悟及欣喜若狂在心里激烈的碰撞着。 “真……真的吗?”他因为太过激动,说出的话也是结结巴巴。 朱砂红着脸,鼓起勇气大声说了出来:“我是问你,你到底对我的感觉怎么样?” 这一次,子风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了。 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好一会儿说泏话来,朱砂生气了。 “喂,子风,你现在不会还没有听明白吧,你要是还不明白的话,那我就走了。”生气的朱砂转身就要离开。 这一次,子风反应更快的一把拉住了朱砂,双臂用力的把朱砂拥入怀里,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明白了,当然明白了,如果我还不明白的话,我就真是呆子了。”子风颤抖着声音在朱砂的耳边呢喃:“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真的!” 他也喜欢她! 朱砂依在子风胸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里头还透着些甜蜜。 他也喜欢她呢! 朱砂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的甜。 第一次靠在子风的怀里,朱砂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能这样靠在心爱人的怀里,这样才是幸福吧,可是,她的幸福却是这样短暂,才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她悔啊,后悔没有早些说出自己的心意,今天也是豁出去了,不管子风的心里有没有她,她都不会后悔了。 可是,子风也很喜欢她,这让她又纠结了,如果她没有说出来的话,她走了……子风是不是就不会痛苦了? 郡主曾经说过,如果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有一个离开的话,留下的那个人是最痛苦的,可是,她现在却要留下他一个,突然她感觉到自己很自私。 将朱砂抱在怀里,子风总感觉这一切如梦如幻一般,感觉很不真实,抱着怀赶里的朱砂很久,子风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好一会儿后,子风推开怀里的朱砂,脸上的笑容掩不住他此时心情的愉悦。 “朱砂,现在我们东西也取好了,不如我们就快些回去吧,我们两个都失踪了,湖边小筑里的人恐怕都会着急了!”子风主动牵住朱砂的手,打算将朱砂拉回湖边小筑。 可是,在这个时候,朱砂突然用力甩开了子风的手。 “呃……是我太主动了吗?如果你现在还不适应牵手的话,我可以不牵你的手!”子风赶紧解释着,以为朱砂介意他牵了她的手。 站在子风面前不远处的朱砂,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然后低声道歉:“子风,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是我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就要牵你的手,等你觉得合适了,我再牵你也不迟。”子风一副理解的表情。 “子风,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朱砂不断的说着对不起,身体慢慢的弓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微小。 子风拿着灯笼,仔细的观察着朱砂,由于灯笼的光亮很微弱,他并看不清朱砂的表情,到现在,他才发现了朱砂的异状。 “朱砂,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紧张了:“是不是火盈香?” “你不要靠近我!”朱砂突然大声冲子风喝斥,身体又后退了两步,不愿与子风靠近。 “你到底怎么了?”她刚刚不是还表达着喜欢他的心,而且还亲了他,亲一个男人,这难道不是代表喜欢吗?现在突然又对他这么冷淡? 都说女人的心善变,可是,没有这么善变的吧? 而在另一边,朱砂已经痛苦的慢慢弓下身去,最后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子风,我……我必须……要跟你……说……说一个事实。” “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火盈香不要了,我们去找清尘吧!”子风心慌了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而朱砂的反应,令他心底里那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已经来不及了!”朱砂摇头。 “朱砂,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带你去找清尘!” “不要过来!”朱砂更大声的阻止子风:“如果你现在过来的话,我所做的牺牲就全部都白废了!” 因为朱砂的喝斥,子风无耐之下,只得蹲在她的身前,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还有她脸上莫名的冷汗,还有眼角的泪水,他心疼的想为她拭去。 “子风,你现在……不能碰我,如果你碰了我,你也会死的,知道吗?” 听到死字,子风的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他好似有什么明白了。 什么她的体质可以对抗火盈香,都是假的,她这是代替他死。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子风鼻子一酸,一滴眼泪掉了下来:“该是我死的,而不是你。” 朱砂微笑的摇了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 “留下来的人,是最痛苦的,我没有勇气做那个留下来的人,所以,对不起!” “既然你知道对不起,就赶紧把火盈香放下,什么火盈香,什么皇甫顺,我们都不要管了,朱砂,我现在只想要你,只想要你!”子风痛苦的大声冲朱砂喊道。 朱砂的眼泪如泉涌般的流出,在那泪水中还夹杂着几缕血丝,鲜红的颜色,挂在她的颊边,看起来甚是恐怖。 “现在,火盈香的毒,已经渗透了我的每一分肌肤,只要……只要它化尽了我所有的骨髓和皮肉,你就可以将它从我的身上拿走。”朱砂吃力的说着:“这是我在一个古洞看过的,火盈香……只有将一个人的骨头和皮肉化尽之时的第一时间拿走,它才能真正的发挥作用,前提……拿走之人,必须是化尽之人的心爱之人。” 子风别过头去,脸上的泪水止不掉的往下掉。 “我宁愿自己不是你心爱的人。”子风哑声咬牙道。 “这个时候告诉你这些,对不起,子风,可是,看在我……就要离开的……份上,我能不能要求你一件事?”朱砂声音渐渐微弱的问。 由于身体里火盈香之毒的关系,朱砂的身体,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 子风飞快的转过头来,急迫的问。 “好,你说,你说,只要是你说的,我全部都会听。” “能不能……请你忘了我!”朱砂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 子风的心脏,在这一刻如刀划过般的痛。 他愣了好一会儿,良久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朱砂,你知不知道,你说这句话很残忍?”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我不想你忘了我,可是……我又怕你以后会痛苦,所以,还是请你忘了我吧。”朱砂的血泪,一滴一滴的从自己的眼角滑落到地上。 面对这样的朱砂,子风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良久,他才含泪点头。 “好,我答应你,我会……忘了你。” 朱砂欣慰的笑了。 “好,谢谢你,子风,谢谢你会忘了我。” 子风不忍的转过头去,他颤抖的双肩,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要忘掉一个心爱的人,是多么的难,可是…… 火盈香的毒,渐渐的开始侵噬着朱砂的五脏六腑,疼的她浑身痉.挛。 “还有,告诉郡主,说来世……我还会认她做主子!还有……九爷、伊心和阿丙、明日,很抱歉没有向他们告别。” 紧接着,是更剧烈的痛,朱砂痛苦的仰头嘶喊着,下唇已经被她的牙齿咬破。 看到这样痛苦的朱砂,子风心如刀绞。 “好 ,你放心,他们一定会理解你的,如果他们怪你的话,我……”子风抽泣了一下之后才继续说:“我会替你揍他们的。” 浑身浴在疼痛中的朱砂,根本没有听到子风的话,不断的翻滚着身体,在她的身下,已经凝聚了许多血水。 “我……我再也支撑不住了,记得……如果杀了皇甫顺,一定……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说完,浑身狼狈不堪的朱砂,终于支撑不住的浑身停止了痉.挛,一双有神的眼缓缓阖上。 “朱砂,朱砂……”子风嘶哑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山林。 站在林外的霍振南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 湖边小筑 早晨时分,当伊心打开湖边小筑大门的时候,便看到子风浑身狼藉,左手拿着包袱,右手拿着一块玉佩,失魂落魄般的走到了门前。 伊心惊喜的看着他。 “子风,你终于回来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之后,伊心皱眉:“不过,你怎么弄成这样,不对……朱砂呢?朱砂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朱砂两个字,仿若在子风的心口上狠狠划了一刀。 在伊心的期待目光中,子风没有回答她,而是越过她,直接进了大门。 伊心没好气的瞪着他,这个子风,反了他了,居然敢不回答她的话。 —————————— 结局还在修改,大约十分钟后上传。 大结局 伊心紧紧的跟在子风身后,子风不回答她,她还是一路的跟在子风身后。 “子风,我刚刚问你话,你到底听没听见?我问你朱砂去哪里,你连回也不回我一句,就直接往前走,太过分了吧?” 伊心的话说完,子风的脚步还是没有半分停顿,这让伊心更生气了油。 “喂,子风,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要是再往前走的话,我可要生气了,等到朱砂回来的话,我就让她再也不理你了!”伊心厉声威胁道郭。 被伊心这么一威胁,子风的脚步当真停了下来。 伊心挑了挑眉。 果然还是用朱砂两个字,最能慑住子风,宁蔻和白九誊两人的话没错,子风果然是对朱砂有意思。 见子风的脚步停了下来,伊心笑着走上前去,凑到子风的身侧,八卦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儿,笑问道:“子风,其实,你喜欢朱砂的,对不对?” 子风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一张脸仍然面无表情,呐呐的吐出两个字:“朱砂。” “果然,你果然喜欢朱砂,我跟朱砂可是好姐妹,她喜欢什么东西,我全部都知道,我跟你说,朱砂可是最讨厌男人太邋遢的,你这个样子的话,朱砂看到了,一定会嫌弃。”伊心叽喳的说着,没有发现子风表情的不对劲。 “是呀,她是一定会嫌弃的。”子风平静的顺着伊心的话说着。 “可是,她的心里也喜欢你,那就另当别论了,我告诉你,只要你照着我的方法做,保证她一定会马上奔到你的怀里,到时候,你们两个成亲了……别忘了给我包一个大的媒人红包就成了!”伊心故意促狭的说着。 “一切都迟了,太迟了!” “哪里太迟了,不迟,你们两个现在年纪虽然都不小了,不过,依照郡主说的他们那个世界的事情,你们两个现在这个年纪成亲也不算迟,所以……” “太迟了,所有的事情都太迟了。”子风兀自说着,说出的话打断了伊心的话。 伊心皱眉,今天的子风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喂,你……” 伊心还想说什么,子风突然将包袱里的火盈香拿了出来,火盈香那红艳的花朵,因为吸了人的血,在阳光下更显得娇艳欲滴。 “这是?”伊心狐疑的看着火盈香,因为从未见过,她自是不认识的。 “火盈香!”子风轻轻的吐出三个字,他的双眼看着那火盈香的花朵,有恨也有怨:“也是因为它……” 关于火盈香的事情,伊心听宁蔻和白九誊谈话的时候听到了一点,不禁更加狐疑了,忍不住质问子风:“不是说,拿到这个东西的人都会死吗,你怎么会……” 话未说完,伊心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一双眼睛倏的瞪大,看了看子风的表情,再死死的盯着火盈香的花朵。 她的身体在发抖。 “子……子风!”伊心不敢相信的开口小声的问:“你告诉我,朱砂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对不对?” 一滴清泪从子风的眼角滑落,他轻轻的阖上眼睛没有回答。 但是,他的这个表情,已经回答了伊心的话。 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伊心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宁蔻与白九誊两人准备出门,路遇这一幕,宁蔻快速的上前,接住了伊心倒下的身体,才让伊心避免倒在地上。 “伊心~~”宁蔻扶起伊心,发现她昏了过去,便以指按住了她的人中位置,昏迷的伊心,这才从昏迷中幽幽转醒。 “郡主!”伊心清醒过来后,突然扑进了宁蔻的怀里:“朱砂没了,朱砂没了。” “什么朱砂没了?朱砂怎么没了?”宁蔻一头雾水,不知伊心怎么突然这么说。 拿着火盈香站在原地的子风,依然如柱子般,手里拿着火盈香稳稳的站在原地。 白九誊一句话吐出了真相:“难道……是朱砂去取了火盈香?” 子风的手剧烈颤抖,泪越流越凶。 “本来……本来是该我死的,可是,她却替我去死了,而且……在她死之前,我还无法触摸她,就这么眼 tang睁睁的看着她在我面前……消失了!”现在回想起朱砂在自己眼前被火盈香的毒性化尽的一幕,他还很痛苦。 这就是人生最大的痛苦。 爱情,一下子来了,却一下子又让他失去了心爱的人。 “朱砂,朱砂……”宁蔻慌张的爬起来,一把抓住了子风的手臂:“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你一定是骗我的,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也想我说的都是假的,想让她现在就笑着出现在我面前,想听他唤我的名字。”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更让他悲痛的是,朱砂尸骨无存,他想好好的为她安葬也不可以。 “一定是假的,朱砂她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宁蔻哭喊着,拍打着子风,身体摇摇欲坠。 白九誊默默的抱着怀里的宁蔻,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朱砂死了,宁蔻已然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而伤心欲绝,倘若……他也离她而去的话,不知道宁蔻要怎样来承受。 想到这里,白九誊忍不住将宁蔻的身体搂的更紧,感觉到她因伤心而颤抖的身体,他的心也跟着一阵阵的揪疼。 ※ 朱砂的死,在湖边小筑里引起了众人想要除去皇甫顺的决心,用那束她冒死采来的火盈香。 与此同时,庆国与金国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边关的硝烟迅速的燃烧了起来。 只因皇甫顺在十五天之内无法正常使用流光莲花,小纯炀凭借初升的能力,探知了流光莲花所在的大致位置,在白族和“夜”连续七日的搜索下,总算捕捉到了皇甫顺大致的活动范围,及他的躲藏之地。 得到消息的宁蔻和白九誊等人,便一起赶往了皇甫顺所处的位置。 只因皇甫顺的身体与正常人不同,他必须要躲在干燥阴凉的位置,而山洞就是最佳的位置。 宁蔻等人浩浩荡荡的到达了皇甫顺所处的山洞附近,然,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却已不见了皇甫顺的踪影,于是,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命令众人在原地等待,并由“夜”的二十名侍卫守护,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则一起去寻找皇甫顺。 这山林地势险要,且高林耸立,到处是过人高的草丛,找起人来,十分困难。 山林中一阵阵凉风吹过,在这夏季,难得的清凉。 寻找皇甫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寻找了一圈之后,并未发现皇甫顺的踪迹,便准备回到原处与众人集合。 但是,当他们回到原地的时候,众人却突然不见了。 而且……是一个人影也不见。 宁蔻在洞附近寻找了一圈,与白九誊在洞前的一大块平地上汇合。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宁蔻焦急的问白九誊。 白九誊摇头。 “我刚刚找过那边了,没有。”白九誊严肃的道:“子风他们不是不会留下任何标记就离开的,除非……” 宁蔻睁大了眼睛:“他们有可能被皇甫顺给抓了。” 白九誊点点头。 “那他们会……” 宁蔻的话还没有说完,山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阵诡异的笑声。 那笑声听在耳边甚是阴森恐怖。 宁蔻眯眼,仔细的辩认了一番之后,确认那声音就是皇甫顺的。 “皇甫顺,是不是你?如果是你的话,马上给我出来。”宁蔻眯眼冲四周望去,可惜,四周高林耸立,再加上密草覆盖,哪里看得到半个人影,这里极易掩藏,这个皇甫顺,选的当真是个好位置。 “云半夏,还有白九誊,哈哈,十四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们两个了!”皇甫顺的声音从树林的四周传来。 因为声音如虚如幻,根本无法辨别出来,他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 宁蔻心里一阵焦急。 她想辨认位置,可是,辨别不出他的位置,当然也无法将他从暗处拖出来。 此时此刻,敌在暗,他们在明,想抓到皇甫顺也难。 “皇甫顺,有本事的话,你就 出来,别像个缩头老鼠似的躲在暗处,我们两个单挑,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如果想杀我的话,你就出来呀!”宁蔻大声冲四周的树林喊着,字字挑衅着皇甫顺。 “哼!”皇甫顺嘲讽的话又传来:“你以为我是傻瓜吗?你们的手里拿着火盈香,你们想用那个东西对付我,我会那么笨的让你们来杀我吗?” 这个皇甫顺,当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人呢?你把我的人,全部都弄到哪里去了?” “半夏郡主果然是半夏郡主,这般聪明,这么快就知道是我把人全部藏起来的了。” “除了你这个混蛋,就没有其他人,你最好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要是让我捉到你,我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说话了,你听到了没有?”宁蔻冷声威胁道。 “云半夏,你似乎忘了一件事,现在所有的事情,可不是你说的算,可是我说的算,你现在这个态度的话,我就更没有办法放人了!” 这个混蛋! 宁蔻现在只想把皇甫顺抓出来,将他碎尸万段,一解她心头之恨。 “有本事你就一直躲着,一直别出来。”宁蔻朝四周更大声的吼道。 “你想让我放人……也可以!”皇甫顺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他打算放人? 宁蔻心中一喜,可是,片刻间,她的脸又沉了下去。 “如果放人的话,你是不是有什么条件?”宁蔻质问道。 “当然,否则的话,这么轻易将人放了,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不就全部白废了?”皇甫顺笑道。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条件?” “你进来,先进来洞里!”皇甫顺突然说了一句。 “进洞?” “对!”皇甫顺狡猾的继续说:“但是,只有你一个人。” “不行!”白九誊断然拒绝:“要进去,就两个人一起!” “不行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刚刚的那些人,我就只好让他们先送他们去地狱,然后再来送你们去给他们陪葬了!”皇甫顺嚣张的说着。 这个混蛋皇甫顺,越来越得意了。 宁蔻生气的推开白九誊的手。 “九誊,你就在这里等着,你放心,我先进去,我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来,我今儿一定要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宁蔻说完便欲进洞。 白九誊忙拉住她。 “夏夏,你先不要激动,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白九誊劝阻道。 “九誊,你不要管我,我今天非把他逮出来不可!”宁蔻再一次推开白九誊,然她的手指却飞快的往白九誊的手里塞了一个东西,然后毅然的往洞内走去。 刚刚宁蔻塞到他手里的东西,那是…… 白九誊看着宁蔻往洞内走去,然后再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禁舒展开了眉,原来,她还有这一招,便放心的让她进了洞。 洞内一阵阴凉,不断的从里面刮出了一阵阵阴冷的风,那阴冷的风,吹在身上,令人不寒而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走在狭窄的洞穴内,宁蔻一边往里面有亮光的地方走去,一边仔细的看着脚下的路,这里的路有点滑。 然,当宁蔻刚刚进洞的时候,洞口的石门,突然被关上。 宁蔻皱眉看向身后的石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毅然的往洞内走去。 不一会儿,她来到了洞的深处。 洞的深处,有大约数百平方的空间,诺大的洞,让人看了便不禁赞叹自然的力量如此神奇。 这里竟然如一个大殿般,头顶大约十多平方的洞口,将头顶的阳光露进洞内,整个洞内都非常明亮。 不得不说,这皇甫顺还真是会找地方。 “皇甫顺,我人已经进来了,你到底在哪里?有本事的话,你现在就出来!”宁蔻进洞便生气的冲四周唤着。 洞内回响着宁蔻的声音。 不一会儿,宁蔻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可是,那脚步声仍像是从四周传 来,她分不清那脚步声的声源。 “半夏郡主,我们好久不见了!”在宁蔻的对面,出现了一道人影,宁蔻仔细的辨认,确定对方就是皇甫顺无疑。 刚刚的声音,也便是从那人的口中发出。 “皇甫顺?”宁蔻眯眼问了一句。 “正是我!看来,半夏郡主这十四年来,也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皇甫顺讥讽的笑看着她。 宁蔻的手缩在自己的衣袖中,一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儿,嘴角挂着优雅的笑容。 “是呀,当然了,三皇了当年风流倜傥,多少姑娘都想嫁给您,虽然……我并没有这么想过。”宁蔻笑答。 “半夏郡主说话还是幽默。” 收起脸上的笑容,宁蔻直勾勾的盯着他,声音略带几分愠意:“我现在人已经在这里了,可是,我的人呢?你刚刚可是答应过我,会放了他们的。” “人我当然会放,我向来可是言而有信的。” “言而有信?”宁蔻冷笑了一声:“三皇子,您是在说笑吗?言而有信这四个字,不应该用在您身上的吧?” “半夏郡主说话还是这么直接,我喜欢!”皇甫顺大方的表达了自己对宁蔻的喜欢。 宁蔻皱眉。 “如果你把我叫过来,只是为了说这句话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十四年后的我,与十四年前一样,十四年前我不会接受你,十四年后我自然也不会接受你。” “如果,你接受我的话,我就会放了其他人呢?”皇甫顺又问。 “如果我说我不会考虑呢?” 皇甫顺讥讽的笑了,突然道:“你可不要忘了,你的人都在我的手上,其中,还有你的亲生儿子!” 话落,皇甫顺冲身后拍了拍手掌:“把人带上来。” 随着皇甫顺的话音落下,紧接着,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在皇甫顺的身后,突然出现了许多黑衣打扮的男子,他们分别将子风、伊心、阿丙、明日、高阳、纯炀六人押了上来。 这六个人都是湖边小筑中的人,也是宁蔻所在乎的人。 “纯炀!”宁蔻看到纯炀之后,忙唤着:“你没事吧?” 纯炀笑吟吟的冲宁蔻摇头:“娘亲,我没事,您就放心吧。” 难得纯炀被一名男子束住了手脚,脸上还露出那么开心的笑容,皇甫顺瞥了他一眼。 “小野种,刚刚你的娘可是说了,宁愿保住自己,也不打算换你们的安全。”皇甫顺讥讽的一句。 “我有爹有娘,我不是野种,这位丑八怪叔叔,如果娘亲看上你的话,我第一个就在这里撞墙!”纯炀没好气的冲皇甫顺骂道。 他居然被一个小孩子给骂了。 皇甫顺的怒火被激起。 “你这个小子,居然敢骂我,看我现在不……” 皇甫顺怒的打算上前去打纯炀,结果,才刚刚走了两步,一条腿莫名的伸了出来,将皇甫顺结结实实的绊倒在地上。 被绊倒的皇甫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双眼看向刚刚绊他的那条腿的主人。 那是一名皇甫顺的手下,在皇甫顺被绊倒之后,那条腿的主人非常惊恐般颤抖的跪了下来。 “主人,主人,刚刚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并没有……” 皇甫顺恼火的拔出了一名黑衣男子腰间的剑,一下子将剑尖插进了那条腿主人的心脏。 伴随着一声闷哼,那条腿的主人,便一下子倒地。 因为这件事情,将皇甫顺的怒火激的更甚,他懒的去搭理纯炀,举起手中的剑,危险的抵住了纯炀的颈项。 “半夏郡主,如果……现在这样呢?你是不是还不愿意跟我?” 宁蔻微笑的回答:“很可惜,我还是不想。”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皇甫顺举起手中的剑,便要冲纯炀确下去。 旁边的子风、伊心、阿丙、明 日和高阳都被吓住了。 “不要伤害他!”那五人异口同声的道,可是,他们的话,都拦不住皇甫顺的剑。 就在皇甫顺的剑抵达纯炀的头顶上,宁蔻脸上的笑容依然未变,甚至没有一丝儿担心,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纯炀的亲生母亲。 然,奇迹的事情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皇甫顺的剑,本来可以直接将纯炀杀掉,可是,那剑却在纯炀的头顶停住了。 疑惑的皇甫顺,试图重新挥剑,可是,那剑却不听使唤般,怎么也无法移动。 突地,纯炀稚嫩的声音吐出一个字:“飞!” 话落,皇甫顺手中的剑,竟随着纯炀的话,一下子飞了出去,飞出去的剑,插在了石洞的壁上。 皇甫顺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把剑,视线重新回到纯炀的脸上。 “刚刚难道是你……” 纯炀挑眉一笑:“这位丑大叔,我很想说,其实……你绑错人了!” 皇甫顺还没有反应过来纯炀说的是什么意思,却见那些黑衣人腰间的剑,在瞬间突然全部被拔出,然后飞了起来,一个个的抵在了那些人的颈间。 因为自己的颈项被抵住,那些黑衣人一个个不敢轻举妄动。 子风等人趁机从黑衣人的手下挣脱,皇甫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快把他们抓回来?”眼看着他们离开,皇甫顺生气的冲那些黑衣人命令。 那些黑衣人们,盯着自己颈间的剑,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除非他们想死。 子风等人已经迅速的逃离到宁蔻身侧,不一会儿,白九誊从洞外走了进来,那道硕长的白色人影,令皇甫顺更加惊讶。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他明明已经把石门关上了,白九誊怎么会进来的? 纯炀咯咯的笑着。 “丑叔叔,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呀,你绑错人了,你自己还不相信。”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纯炀的手指着地上的一颗石头,那颗石头随着纯炀手指的动作飞了起来,猝不及防的皇甫顺,被那飞起的石头打个正着。 “你……你会邪术?”皇甫顺摸着额头被打中的位置,奇怪的瞪着他。 “这不是邪术,是灵力!”纯炀笑眯眯的回答。 “不管是邪术还是灵力,今天你一个都跑不掉。”皇甫顺摸出了随身的流光莲花,眼睛带着邪气的扫过众人:“现在,你们就一个个都别想走了。” 子风等人面露紧张之色。 宁蔻赶紧吩咐众人:“大家都小心,那个东西很厉害,被打到的话就不好了。” 众人开始分散开来,准备避闪。 皇甫顺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纯炀:“小野种,既然你这么厉害,我第一个就拿你下手!” 皇甫顺立即将流光莲花对准了纯炀。 纯炀本来想跑,耐何那流光莲花中,突然射出一股淡淡的光芒,将他一下子包围,让他根本无法闪躲。 宁蔻惊的大声唤道:“纯炀,不!” 宁蔻想要奔过去,伊心和明日两个飞快的拉住了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不要,纯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宁蔻剧烈的挣扎着,欲上前救下纯炀。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流光莲花包围了纯炀,却没有伤害于纯炀,光线却在一瞬间又消失了。 不仅是皇甫顺惊讶,连同宁蔻等人也惊讶于流光莲花的反应。 白九誊见状,立即提醒宁蔻。 “夏夏,还不快出手?” 机灵的宁蔻一下子反应过来。 “差点就忘了。” 说完,宁蔻从衣袖里掏出一把自制手.枪,对准皇甫顺拿着流光莲花的手。 “哼,你手中的暗器,就算再快,也快不过我。”皇甫顺冲宁蔻讥讽道, 宁蔻灿烂的笑着,笑容如一朵花 儿般。 “是吗?”她嘲讽:“那我们就试试好了。” 当皇甫顺把流光莲花对向宁蔻的那一瞬间,宁蔻突然叩动了手.枪的扳机,里面的一颗子弹射了出来,一下子射中了皇甫顺的手腕,子弹射中了皇甫顺的手腕之后,迅速的起了火。 与此同时,皇甫顺手中的流光莲花从皇甫顺的手里掉了出去。 更奇迹的事情发生了,那流光莲花自己飞了起来,然后在纯炀的头顶盘旋了一圈,不管他往哪边挪动,那流光莲花也跟着他往哪边挪。 纯炀烦躁的冲那流光莲花挥了挥。 “唉呀,你别跟着我呀!” 看了好一会儿,白九誊才微笑的提醒他:“纯炀,别抗拒它,它是认你为主人了。” “认我为主人?不会吧?”纯炀夸张的指着自己,他试图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那流光莲花果然从他的头顶落下,落在了他的掌心中。 宁蔻抽空往纯炀那边望了一眼,便迅速的催促子风。 “子风,快一点,把火盈香放出来!” 子风听令之后,从自己后背的包袱中,把那株朱砂用生命换来的火盈香拿了出来。 火盈香火红的花朵,在阳光下绽放出妖艳的笑脸,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随着那股淡淡香气的散发,皇甫顺的嘴里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条条细细的虫子从皇甫顺的脑袋里面爬出来,那些虫子自发的爬到阳光下,然后,它们接触到阳光之后,便一条条的全部被晒化成烟消失了。 随着虫子慢慢消失,皇甫顺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不……不要,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还要统一耀世大陆,我的仇还没有报,我不能死!”皇甫顺微弱的声音,不断的说道。 皇甫顺看向宁蔻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就在这时,皇甫顺突然阴险的看着众人道:“我不能就这样死掉,我就算是死,也会接你们所有的人陪葬。” 皇甫顺将自己手腕上的火,一下子点燃了身后的柴,柴上有油,火焰一下子在山洞内漫延了开来,并迅速的封住了所有的出口,甚至窜上了洞顶,整个山洞被包围在了一片火焰之中。 火焰燃烧的特别快,所有人都无法逃脱,那些黑衣人想要逃出去,可是,抵挡不住火焰,被火舌子包围着,并很快的一传十,那些黑衣人的口中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听着甚是骇人。 没有多久,那些黑衣人已经被全部烧成了黑碳,而皇甫顺的身体也渐渐的包围在火焰之中,笑容在火焰之中慢慢消失。 炙热的温度,炙烤着所有人,伊心受不了那火焰携带的烟雾,昏迷在阿丙的怀里,众人想要出去,可惜出口都被火焰堵住,根本无法离开。 就在这时,洞顶突然一道赤色的凤凰模样影子落了下来,落在地上。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彩雀,不,现在她不是彩雀,而是比平时大了数十倍的凤凰,一身溜金的羽毛,如火焰一般。 它冲宁蔻扑腾着翅膀。 “主人,主人!” 宁蔻稀奇的看着它。 “你竟然真的是凤凰。” 彩雀白了她一眼:“人家本来就是凤凰,只是你一直不相信。” “我现在相信了。”说完,宁蔻因一阵烟雾呛进了鼻子中而猛咳了一下。 “主人,刚刚我受到了新主人的召唤,恢复了原形,我的新主人呢?”彩雀激动的转身,看到了纯炀手中的流光莲花,便朝纯炀扑过去。“主人,主人……” 这脸转的还真快。 “想认新主人,先把我们救出去再说!”宁蔻立马抓住了彩雀的尾巴。 “这个没问题,这点儿火难不住我,主人,我背你出去!” 我背你出去! 五个字,彩雀……不对,现在已经称它为凤凰了,它轻易的将所有人从山洞里背出了顶上的洞口,所有人才终于避过了一难,到达了安全的地方。 但是,当所有人都到达了安全的地方之后,所有人都无恙 了,可是,白九誊却突然倒在了宁蔻的怀里。 “九誊,九誊……你怎么了?”宁蔻担心的看着怀里的白九誊,吃力的把他扶到一旁,意外的探到他格外苍白的脸。 白九誊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微微阖上眼睛轻喘着。 “夏夏……我可能,不能再陪你了。”白九誊轻轻的说着。 “什么……什么意思?”宁蔻愣了一下。 清尘不知何时窜了出来,替白九誊回答:“十天前,九誊在救云姑娘你的时候,被流光莲花击中,伤在那个时候就作下了,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十天前!! 宁蔻的心仿若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 又是因为她,又是因为救她,所以他才会受伤,现在又面临着死亡。 他们两个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事到如今,却又突然变成这样。 她的手紧紧抓住白九誊的手。 “不不不,一定会没事的,清尘,你不是神医吗?你救救他呀,不管是什么药,我们都给你取来,你一定能救活他的,对不对?”宁蔻希冀的望着清尘。 白九誊虚弱的晃了宁蔻的手。 “夏夏,不要再为难清尘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尽力了。” 宁蔻的眼泪一下子掉落了下来。 “不,我不相信,我们两个经历了这么多,老天你还这么残忍,要将我们两个分开,我不要你离开我。” “夏夏,虽然我很想一直陪着你,但是,恐怕……是不行了。” 树林中,一阵萧瑟的风吹来,吹乱了宁蔻的发,也吹乱了宁蔻的心。 他们刚刚经历过磨难,皇甫顺死了,一切总算已经结束,她心想着以后就只会有快乐的生活,可是,没想到却突然又出现了这种事情,给她的心上狠狠的插了一刀。 子风等人,纷纷伤心的红了眼眶,伊心偷偷的抹着眼泪,阿丙则轻轻的搂着伊心。 “你答应过我,以后会陪我一起游遍大江南北的,你答应过我的。”宁蔻大声的冲白九誊喊道。 “对不起。”白九誊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夏夏,这一次,我恐怕要食言了。” 宁蔻含泪剧烈的摇头。 “我不要,我不要!”她疯了一般的摇晃他的身体:“九誊,你答应过我的,就一定要做到,还有,你还欠我一个女儿的,欠债就一定要还的。” 白九誊轻轻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夏夏,这一生我欠你的,下一世,我会全部还给你。” “我不要下一世!”宁蔻哭喊着:“下一世太久了,我没有耐心等,我就要这一世,你就要这一世陪着我,不许离开。” 听着宁蔻的话,所有人都背过身去无声的流眼泪。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死别离。 而宁蔻和白九誊这一对有情人,经历了这么多,却仍然面临着这样的结果,不得不让人惋惜。 “娘亲~~” 在宁蔻伤心欲绝的时候,纯炀不合时宜的跑上前来,轻轻的推了推宁蔻的手习用。 宁蔻懒的搭理他,仍然紧紧的握着白九誊的手,不舍得他离开。 “娘亲,有一件事我要说。” “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宁蔻哭哑着声音道,眼睛无法从白九誊的脸上移开。 “可是,这件事如果与救活爹爹的事情有关呢?”纯炀忍不住又吐出一句。 当纯炀吐出这一句的同时,所有人纷纷转过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纯炀。 纯炀尴尬的笑着。 “你刚刚说什么?”宁蔻擦掉眼泪,问出了所有人要问的话。 “我是说,我可以……救爹爹!”纯炀清了清嗓子大声的重复着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你说……你可以救……”宁蔻的手指向白九誊:“九誊?” 纯炀肯定的点头,然后晃了 晃手中的流光莲花:“是它告诉我的。” 所有人纷纷想起流光莲花新认纯炀做主人的事情。 纯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娘亲,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让我试一试?” 在场的所有人一致冲他吼道:“还不快试?” ※ 庆国一百一十四年,庆国战金国,白族相助,金国败,并入庆国,在位皇帝皇甫正雄。 ※ 二十年后 年过四十二岁的宁蔻同白九誊在白族总坛的祭台之下,等着他们的儿子白纯炀回来继承白族。 半年前,白九誊打算实现诺言,放下一下事务,陪同宁蔻一起游遍大江南北,于是,白九誊勒令白纯炀接手白族。 只因白纯炀暂时无爱人,不会承受白族的诅咒,此时接手正合适,可是,半年前,白纯炀却扬言半年后才接手,在这之前,他打算到民间历练一下。 眼看半年之期已至,却还是迟迟不见白纯炀回来,宁蔻便着急了。 “九誊,你说纯炀这小子不会是害怕,逃跑了吧?” “放心吧,不是有凤凰跟着他吗?” “哼,别提它了,它老早就只听纯炀,不听我的话了。”宁蔻哼道,那个二十年前就已经背叛了她的叛徒。 正说话间,已经长大成人的纯炀不知何时出现在宁蔻身后。 宁蔻惊讶的回头。 “咦,纯炀,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纯炀那张俊美出众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悲伤之意,手里拿着一块玉佩,上面沾满了血迹。 “我……杀了她,杀了她!” 说完,纯炀便倒地昏了过去。 —————————— 么嗒亲们,后面有番外哦,有补充前面未完的事,还有关于长大后纯炀的故事,是个俺特别想写的故事。后续故事梗概:纯炀长大后准备接手白族,六个月民间历练,会不会爱上女人,还有关于他灵力不能暴露,后面为什么会罔顾父母的叮嘱在外人面前使用灵力?会是什么样滴故事捏?哦呵呵……明天见。 番外——契约100天(一) 在皇甫顺死去的十天后 庆国与金国之间的战火已经熄灭,金国皇帝为自己出兵庆国付出了代价,在御驾出征时,被将领推出,并成为了庆国的阶下囚,皇甫正雄则正式接管了金国。 只因庆国在皇甫正雄的治理下,日益繁荣,金国的百姓也非常高兴接纳庆国对金国的接管权,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郭。 宁蔻和白九誊两个人在经历了一番生死之后,也更加恩爱,三天前,四大长老亲自来到了湖边小筑,请白九誊和宁蔻一同回白族总坛油。 只因白九誊白族尊主的身份,他不得不回白族总坛。 宁蔻也在这次之后,得到了进入白族总坛的机会,可谓是因祸得福,自然的,纯炀也跟着回到了白族总坛。 在白族总坛内,四大长老早已让人提前准备好了婚礼,等白九誊和宁蔻二人到达后,便有人迎接他们,并让他们当场换上了婚服,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并诏告了整个白族。 白九誊和宁蔻两人终于幸福的在一起,成为了真正的白族尊主和白族夫人。 伊心和阿丙两个人分别牵着中央的高阳,二人相视一笑。 子风抱着怀里的火盈香,看着火盈香的花朵,想念着朱砂。 明日在五天前,已然升级为“夜”的副坛主,参加完宁蔻和白九誊的婚礼之后便会回到“夜”。 白族的族人们,也因为所有的困难过去,即将迎接和平而高兴不已,每个人的脸上都漾着幸福的笑容,除了一个人。 纯炀! 不对,白纯炀,从今天起,纯炀已经正式被人在他的名字前冠上了白姓,虽然他是白九誊的儿子,毕竟以前还没有正式被人知晓,只有少数知情人知晓而已。 白纯炀站在婚礼的旁边,看着身披婚服的爹娘,在众人的祝福下行礼,还有所有人脸上的幸福的笑容,白纯炀却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失落。 在他的心里想的却是那双冰蓝色的大眼睛。 奇怪了,对方才两岁半而已,他怎么就对她念念不忘呢。 很久很久的以后他才真正明白,原来……有些事情该发生的,总有一天会发生。 ※ 二十年后 这是白纯炀在白族生活的第二十个年头,一大清早,白纯炀便踏上了雪峰,照旧在雪峰上祭拜了自己的祖母之后,便开始练功。 宁蔻和白九誊两人的卧室,在早晨时分被人“砰砰”的敲着。 尚在梦魇中的宁蔻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在她的眼前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二十年过去了,那张俊美的脸上岁月似未在上面留下痕迹般,仍然那般俊美,与他对视的时候,仍然会令宁蔻心跳加速。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听着外面的敲门声,她微微阖上眼睛,推了推那张俊美脸孔的主人。 “九誊,有人敲门!”宁蔻如呓语般的催促着白九誊。 白九誊抱紧了怀里的宁蔻,烦躁的回答着:“不管他,也没什么大事,我们就继续睡吧。” 但是,敲门声仍不止,宁蔻皱眉,在被子下踢了白九誊一脚。 “你再不去的话,今天晚上就睡在书房吧!” 无耐之下白九誊只得起身。 打开.房门,便见一名族人浑身哆嗦的抱着自己的身体。 “尊……尊主……” 一见那名族人的模样,白九誊心下便明白了几分,他温和一笑的拍了拍那名族人的肩膀:“放心吧,一会儿就会好了。” “谢谢尊主!” 族人感激的离去。 白九誊沉着脸回到床边,不发一言的开始穿衣服。 宁蔻睡梦中眼睛睁开一条缝儿,诧异的看着他的动作。 “这么早,你是要去哪里?” “现在已经是六月夏季,外面却冷的跟冬天似的。”白九誊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这话听起来奇怪,听在宁蔻的耳中,令宁蔻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难道又是那 tang臭小子!” “一定是!”白九誊平淡的回了三个字。 “我们一起去!” 宁蔻也飞快的穿起了衣服。 ※ 雪峰的峰顶,无数雪狼围在雪洞的外面,在雪洞的上空,无数雪花飞舞、盘旋,那狂舞的雪花,如同雪龙卷一般,看起来甚是骇人。 看到这一幕的宁蔻和白九誊两人,不禁啧啧的叹着,然后加快了前往雪洞的脚步。 雪洞内的一个凹形洞内,一身金黄的彩雀躲在那里,看到宁蔻和白九誊出现,彩雀准备上前迎接,突然洞内一阵冷风吹过,彩雀吓得又退回凹洞中。 “主人~~”它可怜巴巴的冲宁蔻唤着。 宁蔻看也懒的看它一眼。 “二十年前就已经认了别人为主人的,别再喊我主人了。” “可是,您永远都是我的第一个主人!”彩雀笑道。 一阵阵冷风从雪洞中穿出,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先别废话,纯炀来到这里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不到半个时辰。” 不到半个时辰? 才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这纯炀就几乎已经将整个白族的总坛变成冬季了。 “先别生气,我们先进去吧。”白九誊拍了拍宁蔻的肩膀。 宁蔻点了点头。 雪洞宽大的空间内,所有的物什,均已被打乱,里头石桌石椅飞舞,宁蔻刚进去,一只石凳突然朝宁蔻的脑门飞来,幸被白九誊及时出手拦住了那石凳,宁蔻才免于一难。 “纯炀!”白九誊低沉带着斥责的音调在雪洞内响起。 群物乱舞的情况,在白九誊的这一声喝斥之下停止了下来,奇迹般的,那些东西又按照它们原来的位置,重新回到了原位,一切恢复,好像刚刚的事情从来未发生过似的。 练功区的白纯炀站定了身体,他同白九誊一样一身白色的衣袍,与宁蔻一模一样的大眼睛里,蕴着无辜。 “父尊,母亲,你们怎么来了?”白纯炀懒洋洋的从练功区走到石桌边上。 “还说我们怎么来了,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宁蔻气愤的骂道。 白纯炀似没听到般,径直用手指点住了石桌上的茶壶,茶壶里的水早已结冰,在白纯炀指尖火焰的趋使下,冰渐渐的化了,然后冒着热气。 他拿出了三个杯子,分别倒了三杯热茶。 “父尊,母亲,你们两个快来喝茶,茶还热着!” “我们两个现在可没有那个闲情陪你在这里喝茶!”宁蔻气的又喊道。 “母亲,您有没有发现您的皱纹今天又深了一分,生气会让您的皱纹越来越深,明天估计还会再多生出一条!”白纯炀深怕不够般,凉凉的又补了一刀:“而且,您现在是更年期,更应该注意。” 皱纹!更年期! 这两个词语连番的刺中宁蔻的心脏,不过,片刻间,宁蔻便恢复了平静,没有像往常般对白纯炀怒声斥喝。 “你想气我?哼,没那么容易,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我会不知道?” “母亲您真圣明!” “少给我贫嘴!”宁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准你使用灵力的吗?” “我没有呀,刚刚只是在练功。”白纯炀无辜的睁大了双眼睛。 望着那双无辜的眼睛,宁蔻半信半疑:“真的?” 白纯炀认真的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只是不小心刮了点冷风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 宁蔻的脸在白纯炀那认真的话音落时,慢慢的变得扭曲了起来。 听听,听听! 他说的这都是什么话,还不小心刮了点冷风,整个白族马上要变成冬天了,还只是不小心,点冷风。 若不是眼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且,以后她想与白九誊环游世 界,还需要这个臭小子接管白族,她才能有机会去玩,否则,她早就已经掐断了她那亲亲儿子的脖子。 “你这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的那点儿冷风,差点让整个白族变成了冬天?”宁蔻怒不可遏的指责自家的亲生儿子。 “是吗?”白纯炀依然无辜的眨着双眼睛。 面对那双无辜的眼睛,宁蔻当真不知该如何再指责下去,这个白纯炀,总是有本事,轻易的将宁蔻的怒火一点点的灭下去。 而白纯炀每次做错事,只要用那双无辜的眼睛,就可以摆平一切,在白族内,那可是男女老少通吃,当她教训白纯炀的时候,白族内的男女老少们还指责宁蔻的不是。 宁蔻抚额,把白九誊往前一推。 “我不管了,那是你儿子,你好好的管管他!” 面对白九誊,白纯炀总算正经了几分,立即乖乖的认错。 “刚刚我是不小心的,以后会控制的。” “一个月之前,你将山脚下一个湖的湖水抽干时,也是这么说的。”白九誊鹰眸如炬的盯着白纯炀。 “是呀是呀,你可知道,那个湖水突然干了,还令当地的百姓以为有水怪出没,整个村子都吓得牵移了。”宁蔻补充。 “那个村子经常闹水灾,通过这一次全搬了还更好!”白纯炀立马为自己辩护。 “你还敢顶嘴?”宁蔻狠狠的瞪他:“不是告诉过你不许使用灵力?你现在是在犯戒。” “我又不是和尚,您老给我订那么多戒条做什么?” “老?”宁蔻的脸黑了。 白纯炀忙摆手:“您不老,您不老,母亲您现在仍然青春美丽,是白族最年轻、美丽的一朵花!” 宁蔻的脸色舒缓了些。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使用灵力,白族内的众人因为大家都知晓,自然不会有什么,可是,出了总坛,到了总坛之外,你知道多少人会打你的主意吗?”宁蔻又劝道。 白纯炀不耐烦的掏掏耳朵。 “母亲,您这话我已经听了二十多年,都快听出茧子来了,我知道您的意思,暴露了自己的灵力,会被人利用,还会遇到危险,这些我都知道,放心吧,我就只在族内偶尔用用,我又不会出总坛!” “谁说的?”宁蔻白了他一眼。 白纯炀听出了宁蔻的话外之音,与宁蔻一样的大眼睛与宁蔻对视,对视了良久之后,白纯炀断然拒绝。 “我不做尊主。” 宁蔻得意的双手环胸:“我说纯炀,你这可是没得选择,我与你父尊已经商量好了,一个月之后就让你接管白族。” “你们两个呢?”白纯炀来回扫视着眼前的亲爹亲娘。 “我们两个?”宁蔻笑着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当然是去游山玩水了。” “你们两个放心把白族交给我?” 宁蔻摊了摊手:“早晚要交的,现在你还没有爱人,所以呢,你现在接手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白纯炀那双无辜的眼认真的看向白九誊:“父尊,是真的吗?” 白九誊亲密的搂着宁蔻的肩膀,正式宣布道:“是这样没错。” “不是还有妹妹吗?”白纯炀马上推卸责任:“让妹妹继承。” “喂,哥哥,你也太过分了,哪有让女孩子继承尊主之位的?”一名白衣少女突然从洞外窜了进来,乌溜溜的长发,不用任何修饰,随意的披散在肩侧,与白纯炀的长相极为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都如宁蔻一模一样。 突然出现的少女,令宁蔻的眼睛再一次皱起。 “纯月,你又偷听!” 白纯月,今年刚满十九岁,是二十年前宁蔻和白九誊回到白族之后,宁蔻发现自己怀孕,结果,如夫妻二人所愿,生的是一个女儿。 因为纯炀是日,女儿便取名叫月。 白纯月像极了宁蔻的性子,但是比宁蔻更调皮、冲动,还有一个坏毛病,喜欢偷听。 “那也是你们不好嘛,谁让你们在背后说我的坏话?”白纯月大眼睛眨了 眨,指责的手指指向白纯炀:“还有,你你你,哥哥,你太过分了。” 白纯炀斜睨了她一眼。 “你也是父尊和母亲的孩子,同样具有接管白族的义务,凭什么推给我?” “我才不在族里待着,我要跟父尊和母亲一起去游山玩水!” 白九誊和宁蔻二人异口同声的反对:“不准去!” 白纯月委屈的嘟着嘴巴:“为什么?” “你留在族里协助你哥哥,还有,你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吗?”宁蔻危险的眯眼。 “母亲,您不要这么刻薄嘛,像管理白族这种庞大的事情,应当让哥哥一个人来完成就好了。” 白九誊指出一点:“你母亲当初也亲自管理了整个云氏连锁。” 虽然现在云氏连锁,宁蔻已经将它交给了伊心、阿丙及他们的儿子高阳接管,子风从旁协助。 “那不一样,母亲的心理年纪早就一大把了,我哪有她那么厉害?”白纯月口无遮拦的说着。 宁蔻的脸由晴转阴,早料到会这样的白纯月一溜烟的跑出了雪洞,只留下声音还在洞中回荡。 “我回去做功课了,父尊、母亲,我们回见。” 待白纯月离开之后,宁蔻和白九誊两人的视线,重回纯炀的脸上。 纯炀无耐的回答:“父尊、母亲,我暂时是真的不想接管。” 白九誊斩钉截铁的道:“现在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同意,一个月之后,不要忘了!” 说完,白九誊便搂着宁蔻出了雪洞,留下白纯炀一个人在洞内。 这对无良的父母,太过分了,只图自己的快乐,居然让他接管白族这么大的摊子,太过分了。 对于这样只想着自己的自私的、无良的父母,他可不会乖乖的就范。 ※ 第二天一大早,宁蔻和白九誊两人卧室的房门,再一次被人敲响。 宁蔻抬头看了看卧室的大门,抬脚冲白九誊踢了踢。 “九誊,又有人敲门了,你去开门。” 白九誊一边爬起来,一边小声咕哝:“估计又是纯炀这个臭小子又闯什么祸了,要是他再使用灵力,今天我一定要罚他在祭台上面壁思过!” 一边说着,白九誊这边已经打开了卧室的门。 这次是纯炀院子里的侍从。 “纯炀他怎么了?”白九誊张口便问,看到来人,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事。 “少爷,少爷他……”侍从一脸慌张,因为太过紧张,一时间话说不清楚。 白九誊耐心的站在原地,在这个空档,宁蔻也好奇的穿了衣服走出来。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尊主,少爷他……不……不见了!” 白九誊和宁蔻两人愣了三秒钟,宁蔻一下子清醒了起来,睁大了眼睛:“你刚刚说什么?谁不见了?” “是少爷,少爷他不见了!” 侍从一边说着,一边颤抖着手递上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父尊、母亲大人亲启。 接过信封的宁蔻,飞快的打开信封。 在信封里面飞出了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几行字。 父尊、母亲大人,儿子我先游耀世大陆去了,保证半年后回来接管白族,勿念!儿子白纯炀留。 捏着手中的纸,宁蔻气的脸色发白。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宁蔻一脸阴郁的质问纯炀的侍从。 纯炀的侍从不敢直视宁蔻的眼睛,低头小声的回答:“应……应当是昨天晚上,小人昨天晚上睡着了,所以,不知道少爷具体是什么时候走的。” 白九誊安慰的搂着宁蔻的肩膀:“不要生气,不过是半年而已,我们就再等他半年吧。” “这个臭小子,等他回来之后,我一定要亲手掐死他!”宁蔻咬牙切齿的说着。 ※ 白族数十里外的林荫小道上,白纯炀的身后背了一个小包袱,悠闲的走在路上。 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吹着夏季早晨的风,甚是舒爽。 一个哈啾,白纯炀摸摸自己的鼻子。 看来,他的某对无良父母已经发现他离开白族的事了。 不过,他们发现也已经迟了,他早已离开了白族。 心里正得意着,突然一辆马车撞了上来。 他下意识的准备使用灵力,但是想到宁蔻的叮嘱,他便放弃,下一秒……马车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他。 —————————— 咳咳,亲们要留言想不想看这个故事,正常番外是一天三千字,如果支持滴人多,偶才有动力每天多更点。 番外——契约100天(二) 因为马车的车夫出神,并未发现车旁有人,所以,马车并未减速,以至于马车正好撞到了路边的白纯炀。 待马车撞到人后,马车“咯噔”了一下,这一异状,令车夫回过神来,忙勒住了马缰绳,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油。 这一回头不得了,便看到了被马车撞到了一旁的白纯炀。 真是出门不利!白纯炀在心里暗忖着。 白纯炀被马车车框的那一撞,重重的撞倒在地,他感觉到自己手臂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手臂应当被车框擦破了皮郭。 这是一辆看起来相当华丽的马车,鎏金的颜色甚是晃眼,马车的四周垂缀着精美的流苏,一看这马车就是大户人家的马车。 车夫突然停下了马车,马车骤停后,马车内传来了一声询问:“老王,发生什么事了?” 女子的声音甚是柔婉,让人听了便觉浑身舒坦,那声音也令旁边的路人止步观看。 突然被撞的白纯炀,不慌不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边捡起被撞掉在地上的包袱。 白纯炀的包袱被撞到了地上,在他的包袱中,仅有两套换洗的衣服,并无其他物什。 名为老王的车夫,心里一阵发慌,因为刚刚确实是他出神不小心撞到了对方。 “回小姐,是刚刚有人撞到了咱们的马车!”名为老王的车夫平静的回答了一句。 这句话也没错,确实是有人撞到了马车,不过,他把马车撞到了人这句话前后调换了个顺序。 “是吗?”声音里透着几分不耐:“小兰,你去处理这件事!” 马车内又传出了另外一名女子的声音。 紧接着,一名丫鬟装扮的少女从马车内掀帘而出跃下。 白纯炀心想着要赶紧找个地方处理手臂上的伤口,即将路过马车时,名叫小兰的丫鬟拦住了白纯炀的去路。 “这位姑娘,请让开好吗?”白纯炀非常有礼貌的说道。 刚一看到白纯炀的脸,小兰的一双眼睛里便冒出了无数红心。 好俊美的男人呀,可惜了,这等俊美的男人,居然为了结识自家小姐,做出这等自伤身体的事,啧啧~~ 小兰直接从衣袖里拿出一锭银子出来,眼睛看了看白纯炀手臂上的伤道:“这是我们家小姐给你的医药费,剩下的就当是赔偿了!” “不需要!”白纯炀一脸嫌弃的看着那锭银子,他非常讨厌银子这种东西,被许多人摸来摸去,脏污不堪。 马车中传来了叩叩两声,小兰听闻到敲马车的声音,恭敬的冲马车低头行了一礼:“小姐,奴婢明白了!” 白纯炀不知这丫鬟明白了什么,心里只想着赶紧越过马车离开,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天这么热,晒的他不舒服。 在白纯炀打算再一次开口让眼前的人离开时,小兰从自己的衣袖中再一次拿出了一锭银子,并且双手奉上。 “这位公子,这可是二十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生活一年的了。” 一年? 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要给他银子,白纯炀已经许久没有在民间行走,不知道民间突然为什么时兴当街给别人银子? “如果你说完了的话,可以让我过去了吗?”白纯炀耐心的提醒眼前丫鬟打扮的人,眼前的人着实挡了他的路,即使他的耐性再好,也不想与无理取闹的人浪费时间。 “你!!”小兰愤怒的指着白纯炀的鼻子:“这位公子,还请你自重,不要得寸进尺,我家小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居然还想赖蛤蟆吃天鹅肉!” 白纯炀并不是笨蛋,被人骂成这样,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真是笨蛋了。 他嘲讽的冲马车上扫了一眼,淡淡的笑答:“马车上的姑娘,在下并无意于姑娘,不管姑娘是不是太过自信自己的容貌,只想姑娘放在下离开,好吗?” 小兰瞠大了眼。 “你太过分了,谁不知道我们小姐是华城第一美人,你居然敢这样说我们家小姐,你……” “小兰,住嘴!”马车内传来了一声斥责。 小兰听了那话,立即闭紧了嘴巴,把刚刚要说的话吞了回去,恭敬的冲马车应道:“是,小姐!” 紧接着,马车内传来了一阵动静,另一名丫鬟模样打扮的人,扶了一名青衫女子从马车上走下。 青衫女子瓜子脸,有着精致的五官、细若凝脂的白玉肌肤,弯弯的弯似远山的黛,乌亮的眼眸盈盈如水,樱桃红唇轻抿,娇艳欲滴的等人采撷,玉钗罗裙、身形婀娜,眼波流转间,流泻出万种风情,令旁边的人路人见了便被其勾去了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小兰一见马车上的女子下了车,便着急的上前去,斥责女子身边的另一名丫鬟:“小欢,你怎么让小姐下车了?” 说完,小兰便冲青衫女子解释:“小姐,这登徒子马上就能打发了,不必您亲自出马。” 青衫女子嘴角微微勾起一弯弧度,盈盈的眸上下打量着白纯炀,眼中有着同小兰一样对他容貌的赞赏之色。 “这位公子,刚刚您的那番话,能否再重复一遍?” 白纯炀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名女子,目光并未在她的身上停留。 “姑娘,是不是我再重复一遍的话,你们就可以放我过去了?” “当然!”青衫女子眉梢自信的扬起。 “姑娘,在下并无意于姑娘,不管姑娘是不是太过自信自己的容貌,只想姑娘放在下离开,好吗?”白纯炀一字不差的将自己的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 青衫女子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僵硬,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刚我没有听清楚,公子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这女人果然有毛病,为了可以尽快过去,白纯炀只得不厌其烦的再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姑娘,在下并无意于姑娘,不管姑娘是不是太过自信自己的容貌,只想姑娘放在下离开,好吗?” 当白纯炀的最后一个音止,青衫女子脸上的表情已完全僵硬。 “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青衫女子的声音略微低沉了几分,眼睛微眯。 白纯炀深吸了口气。 “姑娘,万事讲究一个理字,在下自认并未得罪过姑娘,姑娘为何要对在下纠缠不休?” 青衫女子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纠缠不休……你?” 小兰和小欢两个丫鬟分别生气的看着白纯炀,打算开口时,被青衫女子伸手示意阻止,两人只得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你刚刚说我纠缠于你?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了?”青衫女子保持微笑,一脸温嫁人的笑问白纯炀。 “姑娘,在下以为刚刚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白纯炀再一次上下打量了青衫女子一次之后,脸上表情平静,冷淡的道:“还请姑娘自重,姑娘你毕竟是姑娘家,这个年纪了就该好好找个婆家,而不是在街上这样随便……” 后面的话,白纯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青衫女子美丽脸上的笑容倏失。 “这位公子,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刚刚的那些话,是不是说我不自重,在这里故意耍手段勾.引男人?”附近这么多人,青衫女子心里有怒,但是为了自己的形象,她不得不端正自己的姿态,不能暴发。 小兰和小欢两个非常担心的站在青衫女子身后,同时也因白纯炀的话而气愤。 “在下刚刚并没有这样说。”白纯炀依旧一副冷漠的表情。 他的话,明显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青衫女子的脸僵住,因为胸中有怒,无耐当众无法发泄,只能憋住,俏白的脸已经表露出了她此时的心情。 “这位公子,难道……您觉得我不美吗?”青衫女子按捺住自己的性子,直接抛出一句。 白纯炀看也懒的看她一眼。 “一般!”认真且肯定的两个字。 他自己的家里有母亲宁蔻和妹妹白纯月这两位仙姿般的女子,其他的女子在他的眼中,确实一般。 ———————————— 吼吼,明天会发生神马呢,嘿嘿…… 番外——契约100天(三) “一般”两个字,如同一把利剑,狠狠的插进了青衫女子的心中。 这两个字,更是青衫女子自懂事以来第一次听到。 而这两个字,更是令路人唏嘘,不禁有路人冲白纯炀指指点点油。 “这人也太不识抬举了,现在华城内,谁人不知侯小姐是华城的第一美人。郭” “谁说不是呢,居然说侯小姐长相一般,那华城内就无美人了。” “眼睛一定是有问题,否则,怎会看不出侯小姐的美?” 那些路人的话传入青衫女子的耳中,给青衫女子受伤的心增添了几分自信。 “这位公子,如果说你想以这种方式抵毁我,来吸引我对你的青睐,恐怕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青衫女子冷傲的扬起下巴:“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 这个女人也太自信了,这种女人骄横霸道,最是无理取闹,白纯炀直觉的想尽快离开。 “不管姑娘怎么想,在下只想说一句,请姑娘让开好吗?”白纯炀淡淡的又问,一双眼睛里含着的是嫌弃和厌恶,没有半分对青衫女子容貌的欣赏和恋慕。 青衫女子见状,咬紧了牙关,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她仍保持着高傲的姿态,微笑的侧过身子:“公子慢走!” 白纯炀旋即大摇大摆的从青衫女子身边走开,视青衫女子如毒蛇猛兽般,连看也懒的多看一眼。 看到白纯炀消失,四周的观众才慢慢散去。 待众人散去,小欢和小兰两名丫鬟下意识的捂紧了自己的双耳。 下一秒,便听一声骇人的尖叫划破长空,穿透了云霄,空中的一只大雁听到那一声尖叫,骇的陡然偏离了原先的飞行轨道。 拢了拢衣服,青衫女子一脸温婉的柔声道:“回府!” ※ 侯府是华城内大户,专门经营丝绸类,侯老爷侯富和侯夫人秦莲膝下一子一女,儿子侯升,女儿侯湘竹,女儿侯湘竹自小容貌出众,便是华城的第一美人。 侯湘竹尚未及笄之时,求亲之人,便踏破了侯府的门槛,可是,侯老爷和侯夫人视侯湘竹为掌上明珠,不舍其出嫁,如今侯湘竹已二十二岁,仍待字闺中。 为了这个宝贝女儿,侯老爷特地命人建了明珠园,里面假山流水,甚是华丽。 华城北侯府·明珠园 午后时分,侯湘竹的马车停到了侯府门前,下了马车的侯湘竹一路气冲冲的踏进了明珠园中,明珠园中的奴仆远远的看到侯湘竹生气的模样,便匆忙的退避三舍。 侯湘竹会露出这种模样,大多是被登徒子纠缠而火冒三丈。 刚刚进了卧室,侯湘竹就迫不及待的脱去了脚上了鞋子,踏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姿势十分不雅的躺在内厅的躺椅上。 躺了一会儿,侯湘竹突然又坐起了身来。 小兰体贴的送上了一杯茶。 侯湘竹接过茶杯一口饮尽,再把茶杯递了回去,顺了口气,侯湘竹就开始发泄:“今天真是太晦气了,居然碰到这么一个男人,居然说我长相一般。” “小姐,您之前不也说了吗?他是故意要引起您的注意力,您现在要是生气的话,可就着了人家的道了,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小欢小心翼翼的安慰道。 “也是。”侯湘竹撇撇嘴:“可是,他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仔细的回想一下,那名男子与她以往遇到她的男子不同,并不像那些登徒子,一看到她的脸,便对着她流口水,迫不及待的想凑到她的身边一亲芳泽。 那名男子的眼神给人一种很不耐烦,好像真的嫌弃她的容貌一般。 就是因为看到他的眼神,她才更加生气。 “小姐,现在天热,您还是不要生气了,奴婢已让厨房备了冰镇莲子汤,一会准备好了您喝了就会舒服多了。”小兰笑着继续安慰道。 侯湘竹烦躁的挥了挥手。 “我暂时没有胃口,不要端上来了。” “小姐,您还在想之前的那位公子?” “谁想他了 tang?我只是生气而已!”侯湘竹眼珠子骨碌一转,突然心生一计:“小兰,你去打探一下,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小兰惊讶的睁大了眼。 “小姐,您现在是看上他了不成?” 侯湘竹连连摆手,嘲讽的道:“我会喜欢上他?不可能!他今天当众让我出糗,我怎么也得反击一下,否则,我今天岂不是让他白白欺负了?” “小姐说的是。”小兰认真的点点头:“奴婢这就去找人打听,打听到之后,马上就回来禀报小姐您!” “好,去吧!” 小兰答应了侯湘竹之后便出去了,侯湘竹一颗悬着的心沉下几分,舒服的躺在躺椅上继续休息。 “对了,小姐,有件事忘了告诉您了!”沉寂的房间内,小欢冷不叮的开口。 阖上眼睛假寐的侯湘竹,微微掀了掀眼皮,意识已有几分混沌。 “什么事?” “听说老爷已经把茶园给卖了!” “你说什么?”本来意识混沌的侯湘竹,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一个激灵,一下子坐了起来,双眼里写满了急迫:“你说爹把什么卖了?” “茶园,就是城北的茶园!” “爹糊涂了吗?茶园那是我们侯家的祖居,他怎么能说卖就卖?我现在就去找爹说!”焦急的侯湘竹从躺椅上起身,不顾双脚没有穿鞋子,便要奔出房外去。 “小姐,您现在去找老爷也迟了,管家刚刚已经出门到茶园去跟买家签字了!”小欢一边拎着侯湘竹的鞋子,一边在侯湘竹的身后追赶着。 侯湘竹一路跑到前厅,恰好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侯夫人,侯夫人满脸愁容,走路时心不在焉。 侯湘竹跑上去之后,双手抓住了侯夫人的手臂。 “娘,娘~~” 侯夫人回过神来,眼见着侯湘竹没有穿鞋子,便皱眉训斥:“竹儿,你怎么又不穿鞋子?太失礼了!” “娘,现在不是管我失礼不失礼的时候,我刚刚听说爹把茶园卖了,是不是?” 迟疑了好一会儿侯夫人没有回答,良久之后,才听她叹了口气。 “娘,爹是糊涂了吗?茶园可是咱们侯家的祖居,还有一大片茶园,那是一片风水宝地呢,爹怎么就把它卖了呢?” “竹儿,你哥哥欠了一笔赌债,幸好有一富人看中了咱们的茶园,愿意出高价买下,正好可以还你哥哥的赌债,所以……” 侯湘竹用力的摇头。 “为了那点赌债就要卖茶园,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茶园不能卖,不能卖!” 说完,侯湘竹不顾侯夫人的呼喊和阻拦,便一路狂奔往茶园而去。 ※ 华城城北·茶园 茶园坐落在城北郊外的丘陵脚下,漫山遍野的碧绿茶树,一条溪水从茶园的边上绕过,一座宅院便沿溪而建,小桥流水,溪边柳树成荫,鸟儿在枝头愉快的嬉戏。 穿过茶园前的拱桥,便是茶居,这里幽静清雅,是怡人的好地方。 在茶居的客厅内,几人正围桌而坐,其中一人便是纯炀,在纯炀的对面坐着四十多的中年男子,中间人是同纯炀同龄大小的年轻男子。 那名年轻男子手持两份协议书,分别将那两份协议书推至纯炀和中年男子的面前。 “好了,侯府管家、白公子,你们两个分别在底下签字画上手印,这份协议就生效了,今天晚上之前,三百万两银子就会转入侯老爷的名下!”年轻男子提醒。 纯炀和中年男子分别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手印,然后调换了之后再签了字盖上手印。 结束之后,年轻男子分别把两份协议交到纯炀和中年男子手中。 “好了,这样的话,茶园现在就属于白公子了!”年轻男子宣布道。 “不能签!”一个声音气喘喘吁吁的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道人影狼狈的扶着门框走了进来,走进来之后,她径直坐到了年轻男子的对面,有气无力的重复着刚刚的话:“这个协议不能签。” 侯湘竹抬头与买家对视,正好对上了白纯炀的脸,不由的美目瞠大。 果真是冤家路窄! ———————————— 啦啦啦,昨天有人被骗么? 番外——契约100天(四) “这位是?”年轻男子略显诧异的望着突然出现的人。 侯湘竹一路上奔跑,头上的发簪掉落在地上,乌黑的青丝如疯子般的披散在身侧,两条手臂上的袖子被她挽至了小臂之上,衣服上还沾上了几块不知从哪里蹭来的污痕。 最过分的是,她脚上还没有穿鞋子郭。 任谁也无法将这样邋遢的狼狈女子与华城第一美人联系在一起油。 侯府管家起初也没认出来,倒是侯湘竹的声音让管家认了出来。 “这位是我们老爷的千金!”管家恭敬的立在侯湘竹身侧,担心的看着她:“小姐,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年轻男子听到管家这么一说,打了打量了侯湘竹。 “太阳,不像吧?”白纯炀忽地飘来一句。 高阳非常认真的点点头:“确实不像。” 虽然白纯炀和高阳两人没有明说,可是,这二人的眼神一来一回的瞟到自己的身上,再配上他们两人的话,侯湘竹立马明白他们两人话中的意思。 拨开挡住脸的一缕长发,侯湘竹气的小脸腮帮鼓鼓。 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甚是响亮。 刚拍完,发现自己用的力气太大,她娇嫩的手掌心疼的她“嘶”的一声,赶紧缩回了手掌,只觉手掌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 今天真是邪了门了,连番遇上倒霉的事情,而她倒霉的时候,都有眼前的这个男人在。 “不管你们两个心里面怎么想,今天这个协议,不能签!”侯湘竹抢过管家手中的协议,昂起下巴,两手便这么一扯,便把协议一分为二。 管家焦急的赶紧把被分成了两半的协议纸抢了回去。 “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呀!” “不做什么!”侯湘竹笑了笑,双臂环胸站起来眯眼答:“就是这茶园……我不卖!”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侯湘竹故意挑衅的扬起下巴冲向白纯炀。 不料,另一边,白纯炀扬了扬手中的协议:“即使那一份作废,这一份协议还在!” 高阳非常礼貌的冲管家点头致意:“管家,今天晚上在云氏连锁城北钱庄,我们到时候银契两清,您带来了钱庄的地契,那三百万两银子,便可即刻划到侯老爷的名下!” 还以为没了协议,这交易要作废,到时候回去没法交待。 “那就好,那就好。”管家松了口气,满心欢喜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侯湘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什么?还有一份?” “侯小姐,您不参与商业,大概不知协议向来是一式两份,就是说……”高阳微笑的提醒她:“毁了一份,还有另外一份!” “……”她确实不知。 “侯小姐,现在协议已经签好,木已成舟,况且,这宅子也是侯老爷要卖的,三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还请侯小姐不要再无理取闹了!”白纯炀补充了一句。 “我管你什么协议已经签好了,反正这宅子我不愿意卖,只要我不愿意卖,谁也不准住在这里!”侯湘竹霸道的扬言,誓有要与人对抗的劲头。 白纯炀嘲讽的摇了摇头。 “侯小姐,你大概已经忘了,现在这座宅子已经是我的。” “你叫它一声,如果它答应了就是你的,如果它没答应,那它就不是你的!”侯湘竹凶巴巴的怒吼。 在白纯炀的眼中,今天一天连见两次侯湘竹,也是他今天倒霉,果真是一个嚣张跋扈且刁蛮任性的女人。 他拍了拍高阳的肩膀:“太阳,我们两个二十年不见了,走,我们兄弟两个先去好好的喝一杯!” “好!”高阳欣然答应。 临走之前,高阳微笑的冲管家叮嘱:“管家,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在华城云氏北钱庄不见不散!” “是是是,高总管,不见不散!”管家连连点头。 “喂,你们两个别走,我们话还没有说清楚呢,我刚刚说过了,这座宅子不卖,你把那份协议给我才能走!”侯湘竹眼睁睁的看着白纯炀和高阳两个离开,着急的要追上 tang去。 幸亏管家眼疾手快的将侯湘竹拦了下来。 “小姐,小姐,您千万不要再闹了!” “不行,这座宅子不能卖,我一定要把那份协议拿回来!”侯湘竹欲挣脱管家的手。 这个时候,小欢刚好气喘吁吁的拎着侯湘竹的鞋子赶到。 “小……小姐,您的鞋子。” “快帮我拦着小姐!”管家抓到救星了似的嘱咐小欢。 “噢,是!”小欢把鞋子放到一旁,与管家一起把侯湘竹拖回了房间内。 “你们两个不要拦着我,你们谁拦着我,回去之后,我就把你们辞了。”侯湘竹气急败坏的叫道。 进了房间之后,管家扑通一声在侯湘竹的面前跪了下来。 “小姐,求您了,您千万不要闹了,但凡老爷有办法的话,也不会卖了茶园!现在少爷被赌坊的人抓了起来,如果没有三百万的话,少爷的命就没了!”管家重重的冲侯湘竹嗑头哀求。 听到此,侯湘竹不再挣扎,浑身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一双美丽的眸中黯淡无光。 “真的……”侯湘竹咬唇低声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但凡有其他办法的话,老爷也不会卖茶园。” “好,我知道了。”她眼中的颜色更黯淡了,唇中逸出一声无耐的叹息,一双眼睛贪恋的望着四周的摆设。 管家和小欢对视了一眼,然后给小欢使了个眼色,示意小欢出去说话。 管家和小欢两人出了门,管家小心翼翼的往房内看了一眼,旋即回头压低了声音询问小欢:“小欢,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小欢不解。 “小姐以前向来对侯家的产业不闻不问,虽然侯家好几个产业都是小姐名下的,也是小姐暗地里赚来的,可是,她从不像现在这样失去理智的插手交易。” 小欢叹了口气摇头。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小姐自己说过,小姐三岁之前曾经生过一场大病,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只记得一个洞,在东墙的墙角有一个洞,小姐一直不让人填上。” “一个洞?干什么的洞?” “我也不知道。”小欢摇头,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 “那到底是什么事呢?”管家一头雾水,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 ※ 酒庄 傍晚时分,白纯炀坐在酒庄里等着高阳,待高阳出去大约一刻钟后,便回来了,他的手中多了一张地契。 “纯炀,这是茶园的地契!”高阳把地契越过桌面,递给了白纯炀。 白纯炀扫了一眼地契,然后收入自己的衣袖中:“好兄弟,谢谢你了!” “既然是好兄弟,还提什么谢?” “那就喝酒!”白纯炀举起酒杯。 高阳忙摆手,指了指白纯炀的手臂:“你的手臂上还有伤,刚才已经喝了不少,现在不要再喝了!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爹和我娘一定会骂死我!” “就一点小伤而已。”白纯炀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臂,上面还包扎着绷带。 “说到你那个伤,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伤是怎么来的。” 白纯炀鼻子里逸出一声哼了一声:“就是今天的那个侯小姐!” “侯小姐?” “一个蛮不讲理又专横跋扈的女人!” 高阳戏谑的看着他:“她可是华城的第一美人,多少男人梦魅以求的女人,难道……你就没有对她动一点心?” 白纯炀噗的一口酒吐了出来。 “动心?”白纯炀夸张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别说笑了,先别说我现在不能对女人动心,就算是,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个女人,我也不会对她动心!” 高阳笑着摇了摇头:“别说她了,来,我们兄弟俩干一杯。” “好,来!” ※ 茶园 夜园,月明星稀,高阳把白纯炀一路送回了茶园的茶庄,然后高阳便由仆人扶着离开,留下酒醉的白纯炀在茶庄的床上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白纯炀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却见四处一片漆黑,醉意俨然的他,肚子里非常不舒服,只想找个地方吐一下。 吐在屋子里?不行!老娘宁蔻严词警告过,弄脏哪里也不能弄脏卧室。 他只得迷迷糊糊的走出卧室,来到院子中,打算找茅厕解决。 才刚刚走到院子里,便见院子的一角,一道纤丽的人影歪躺在墙边,将白纯炀吓了一大跳。 —————————— 么么嗒亲们,明天见。 番外——契约100天(五) 白纯炀以为自己酒醉看错了或是眼前出现幻觉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的往墙边看去。 那纤丽的人影靠在墙边,头歪着,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在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后,白纯炀才确定自己的眼前并没有出现幻觉,而是真的有一个人躺在那里油。 因为醉酒,脑子里面一片混沌,自己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白纯炀摇摇晃晃的向那道人影靠近郭。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家?”白纯炀刚走到女子的身边,一个不小心,身体一下子跌倒在女子的身上。 白纯炀那一米八的个头,少说也得六七十公斤,这么沉的重量压在身上,让睡梦中的侯湘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刚醒来,鼻尖便闻到一股冲天的酒气,难闻的让人恶心想吐,还在身上那莫名其妙的重量,都让侯湘竹纤细的小身板支撑不住。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侯湘竹已经清醒的知晓眼前的情况。 “你这个登徒子,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居然敢……” 侯湘竹的话才刚脱口,冷不叮的与白纯炀的眼对个正着。 “你不是那个侯小姐?”白纯炀因为自己的视线不清,忍不住更加凑近了侯湘竹几分,眼睛瞪大了的死死盯住侯湘竹的脸。 他的脸骤然在自己的眼前放大数倍,侯湘竹从未与男子这样接近,不由的令她紧张到瞳孔放大、呼吸困难。 “你……你不要离我那么近!”侯湘竹结结巴巴的说着,一双小手伸出,欲将白纯炀推开。 可惜,她双臂的力量哪是白纯炀的对手? 侯湘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白纯炀不禁凑近了她的颈项细细的闻着,身体又压迫了她几分:“好香!” 这个男人果然是登徒子。 侯湘竹又羞又恼。 “白公子,我们两个男女收授不亲,麻烦你快点从我身上离开。”再加上他身上那冲天的酒气,她已经快要窒息了。 可惜,不管她的双手如何努力,白纯炀的身体仍压着她,令她无法动弹。 身体里的酒劲上来,白纯炀难受的挪开了身体。 当他挪开身体,侯湘竹这才有机会大口的呼吸。 白纯炀再压她一会儿的话,她铁定要窒息而亡了。 另一边,白纯炀靠在墙边,手捂着胸口,月光下的脸似乎忍着很难受的模样。 “你怎么了?”侯湘竹纳闷的看着他的表情。 白纯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没有说话。 皱眉看了他几秒钟,侯湘竹突然反应了过来。 “你是要吐吗?”她慌张的站起来:“不行,你要吐的话不能在这里!” 说完,她用上吃奶的劲,把白纯炀从地上用力拉了起来,往茅厕扶去,到了茅厕,侯湘竹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刺鼻的味道,一边等着白纯炀吐完,一边扶着他,免得他一不小心栽到粪坑里了。 待白纯炀吐完,侯湘竹又把白纯炀从茅厕里扶了出来。 她准备把白纯炀放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了事,在这个时候,吐完的白纯炀的唇中逸出痛苦的呻.吟声,侯湘竹漂亮的眉皱起。 喝醉的人在院子里吹着风,怕是容易着凉,看他的样子,醉酒醉的也挺难受,刚刚胃里也空了。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侯湘竹嘴里喃喃着,任命的扶着白纯炀沉重的身体往卧室而去。 ※ 早晨的茶园上空,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茶叶嫩绿的树叶上,悬挂着晶莹的水珠,茶庄附近的树上,鸟儿们早已醒来,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在树枝间及茶树的上空追逐飞舞着。 这个早晨相当热闹。 在这群鸟儿当中,有一只五彩羽毛的鸟儿,同那些鸟儿个嬉戏完了后,便飞落在茶庄主卧的窗子上休息。 “主人,主人!!”彩雀冲卧室的床榻上叫着。 伴随着彩雀的声音,床榻上的人眼皮轻颤着,缓缓的掀开了眼皮,眼睛往窗子上望了一眼,便看到了彩 tang雀站在那里。 彩雀见白纯炀醒来,便又赶紧飞跃到白纯炀的枕边。 “主人,您醒啦!!”彩雀的小脑袋讨好的轻蹭着白纯炀的脸颊。 白纯炀懒的看它一眼,直接以手指对着彩雀的身体弹了一下,可怜的彩雀,被白纯炀这么一弹,小小的身体便直接飞出了窗外,惨叫了一声的彩雀在坠地之前,险险的飞了起来。 被彩雀这么一搅和,他的困意也没了,脑子里面一阵酸疼,他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酸涩发涨的额头,指尖却触到了意外之物。 眉头皱了一下,拿掉了额头上的东西。 是毛巾,上面还残留着他自己额头上的温度。 怪事,这个毛巾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额头中又是一阵阵的酸痛,他拍了拍脑门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才想到了一件事,这里应当就是高阳昨日为他买下的茶庄了。 只因他时隔二十年才重出白族,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过上半年,出了白族,他第一个就是找高阳,高阳的办事效率也非常快,便迅速为他找到了这么个幽静的地方。 可是,因为太过高兴,昨天晚上他与高阳一同喝酒便喝多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就不太记得了。 醉酒误会,果然是醉酒误事! 他按了按酸涨的额头,努力的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惜,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面还是沉沉的、涨涨的,痛苦的感觉令他忍不住吐出一声痛吟。 他的那声痛吟刚落,他眼尖的瞄到自己的床榻一侧,有个黑糊糊的东西在移动,他下意识的眯眼盯着那黑糊糊的东西。 定睛一看,那黑糊糊的东西,是人的脑袋。 侯湘竹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抬头与白纯炀的眼睛对个正着。 “怎么是你?”白纯炀冲口就问。 侯湘竹摸了摸脸,似呓语般的道:“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是我照顾你的,难道你忘了?” 她照顾他? 白纯炀看了看手中的毛巾,视线向一旁望去,还望到了床头柜上的木盆。 他质疑的眯眼盯着侯湘竹:“你昨天晚上,没有对我做什么吧?” 手指插在发间,捋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侯湘竹心不在焉的回答:“什么做了什么?” “你昨天晚上,没有对我做什么不规矩的举动吧?” 这一次侯湘竹听明白了,一双美目睁大。 “谁会对你不规矩?我会对你不规矩?” 白纯炀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眼中的质疑未退:“谁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 太过分了! 侯湘竹气的蹭的一下站起来,把手中的另一个毛巾狠狠的摔在地上。 “昨天晚上算我多管闲事!”侯湘竹起身后烦躁的抓抓头发,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留下白纯炀愣在原地。 彩雀突然飞落到窗子上。 “主人,主人,人家姑娘昨天晚上一直在照顾你,你刚刚的话太过分了!” 白纯炀的眼睛狠狠地瞪向彩雀,原本打开的两扇窗子,在瞬间被关上,可怜的彩雀被窗子狠狠的打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晕了过去。 窗子再一次被打开,白纯炀松了口气。 他的事,还轮不到一只鸟来管。 他刚刚的话,真的很过分吗? 想了一下,白纯炀摸着酸涩发涨的额头下床起身。 ※ 侯府 侯湘竹一路回到侯府,当她回到侯府,使用轻功的白纯炀也刚好到达了侯府,本来想出现对侯湘竹说些什么的,却见她回到了侯府的明珠园就奔向了屏风后:“小兰、小欢,把我干净的衣服拿来!” “是,小姐!”小兰、小欢二人忙答应着。 见侯湘竹在换衣服,白纯炀便躲在房梁上别过头去,等着侯湘竹换完衣服再找她。 等到侯湘竹换装完毕,小兰、小欢两人又伺候了侯湘竹洗漱才出了她的房间。 白纯炀以为自己可以出来了,却见侯老爷侯富突然心事重重的踏过了侯湘竹的卧室,他不得不再一次停止了动作。 “爹,您怎么来了?”侯湘竹意外的迎上前去,因为侯富极少到明珠园来。 “竹~~竹儿,爹……爹有件事……想求你。” —————————— 咳咳,明天会发生神马事捏? 番外——契约100天(六) “求我?”侯湘竹愣了一下,不解的望着他。 只见侯富突然冲侯湘竹跪了下去:“竹儿,这件事,就只能你才能救升儿了!”说话的时候,侯富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老脸上挂着两道泪痕。 侯湘竹忙扶起侯湘竹,紧张的把侯富扶到屋内坐下。 “爹,您这是做什么!”侯湘竹掏出袖间的手帕为侯富擦掉脸上的眼泪:“是不是大哥又出了什么事了?郭” “竹儿呀……唉……”侯富带着哭呛的语调,显露出他此时的心情尚未平复,一张脸看起来比平时苍老了许多。 “爹,您别担心,只要是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但是,您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侯湘竹耐心的问道。 “还不是升儿在赌场欠下的债!”侯富重重的叹气,手用力的拍着自己的大腿:“这个逆子!” “可是,不是说那债是三百万吗?昨天卖了茶园的银子不是正好三百万?难道……出了差子?”侯湘竹疑惑。 “现在不是三百万了!因为我们拖了一天才给,利滚利……”侯富弱弱的比了一个八的手势:“现在是八百万!” “八百万?”侯湘竹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不是讹诈吗?” 侯富伤心的抹着眼泪,哑着嗓音叹道:“这个不争气的逆子,我们侯家……就这么一个嫡亲的血脉,如果不交银子的话,赌场就不愿意放人,到时候他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娘该怎么办呀!” 就这么一个嫡亲的血脉? 坐在屋梁上白纯炀眉梢轻扬,难道这侯老爷重男轻女? 不过,听了侯富的这话,侯湘竹却也奇怪的没有生气。 “爹,确定今天还的话,八百万两就会放人?” 侯富连连点头:“现在,还差五百万两银子,只要在今天晚上之前交钱,他们就会立即放人!” 侯湘竹听了之后,释然一笑。 “爹,你就放心吧,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这五百万两银子,我来想办法。”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侯富高兴的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握住侯湘竹的手:“竹儿,那你大哥的命,就交给你了。” 侯湘竹安慰的拍拍侯富的手背,脸上的表情平淡:“爹,我是侯家的人,他是我大哥,也是我的亲人,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好好好!”侯富释然的忙点头:“只要有你这句话,爹就放心了。” “爹,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其他的,您都不用管了,今天晚上之前,我保证大哥一定会安全回来。” “好,那爹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侯富满意的笑答,手指按上额头,疲惫的叹了口气:“人老了,这精神是越发的一天不如一天。” “爹,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步兰、小欢,你们两个扶老爷回房去休息。” “是!” 小兰和小欢两个人应声入门,扶了侯富离开。 看着侯富离开的背影,侯湘竹脸上的表情略显落寞。 坐在屋梁上的白纯炀,有趣的从头观看到尾,一双兴味的眉高高扬起,对这个侯湘竹的表现相当意外。 侯富也算是富商,出了事情,却来找自己的无能女儿帮忙,偏偏这侯湘竹还满口答应,侯富竟然也相信侯湘竹能做到。 白纯炀今天到此原本只想向侯湘竹因早上的事道歉的,却没想到发现了这一幕。 当下,他决定隐藏起来,看看这侯湘竹到底有何能耐夸下这海口。 正想着间,房间内的侯湘竹突然转向上屏风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别人看不懂的表情,她的手掌放在屏风后的一个茶盆底座上。 她低头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深吸了口气,旋动了底座。 在屏风后面的墙壁上,突然出了一道门,门自动打开,露出了一个密道。 白纯炀的眉梢高高扬起。 这个表面看似无能的侯湘竹果然有意思。 既然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在那道门关上之前,他趁人不备的飞速 tang从屋梁上跃下,飞快的窜进了密道之外。 侯湘竹已经走下了密道的台阶,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便径直的往前走,白纯炀小心的跟在她身上。 白纯炀跟着侯湘竹好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明亮的密室中。 侯湘竹来到了密室中之后,冲墙壁敲了两下。 “叩叩”两声之后,一道黑色的人影冷不叮的出现在侯湘竹面前。 “小姐!”黑色的人影冲侯湘竹恭敬的行了一礼,这人浑身漆黑,脸上覆着黑色的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清容貌,身形纤细,这人的声音粗哑,看着身形应当是女人。 “嗯!”侯湘竹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小姐,您终于回心转意了吗?只要您……” 侯湘竹声音略显不耐的打断了她:“我今天找你来,是有其他的事。” 黑衣人忙答:“小姐请说。” “我要五百万两银子,三个时辰内就要。”侯湘竹微扬下巴,傲然的一声命令。 “五百万两银子?小姐要这么多银子是想做什么?” 侯湘竹倏的眯眼瞪向黑衣人:“我只问你,三个时辰之内,能办到吗?” “能!属下现在就去办,两个时辰之内一定办好。” 侯湘竹目光中的厉色缓和了些:“嗯,去吧。” “小姐,之前属下跟您提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黑衣人突然反问。 转身准备离开的侯湘竹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回答:“我说过我会考虑!” 黑衣人的嗓音略显轻快:“那属下就等小姐您的好消息了,属下告退!” 说完,那黑衣人便像刚刚来时的那般,又迅速离开了。 侯湘竹等到那名黑衣人离开之后方才离开原地,然后离开了密室。 从头到尾,白纯炀始终跟在她的身后,她也未发觉。 傍晚时分,被打的鼻青脸肿,一脸憔悴的侯升被侯富亲自带人从赌坊里带回了侯府,刚进门,侯夫人便焦急的跑过来,亲自扶着侯升。 在侯升被人抬带进侯府的那一瞬间,侯湘竹站在不远处的拐角看着这一幕。 看到侯升平安回来,侯湘竹方放心的转身离开,转身后,脸上的落寞却是显而易见的。 白纯炀坐在她不远处的树梢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观察着侯湘竹,这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 想着时间差不多了,自己该道的歉到现在还没有跟人家说呢。 “主人主人,白族在庆国分坛的管事要见您,现在人已经在茶园等着你了。”彩雀凑到白纯炀的耳边说着。 白纯炀皱眉,早不来晚不来,这管事居然会这个时候来。 看来,只能等那边完事了之后了。 ※ 侯府·明珠园 晚膳过后,小兰和小欢两个也已经被侯湘竹遣退了下去,她刚准备吹了灯就寝,突然从屏风后面窜出一道人影,将侯湘竹吓了一跳。 “大哥,怎么是你?”侯湘竹看着意外出现的人,警戒的眯眼,若是她的嗅觉没错,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侯升身形瘦小,有着一双细小的眼,笑的时候嘴巴歪在半边,此时正含笑的打量着侯湘竹。 “大哥?”侯升突然冷笑出声:“呸,谁是你大哥?” “大哥,你喝多了。”侯湘竹皱眉:“还请大哥马上从我的卧室中离开。” 侯升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双眼死死的盯着侯湘竹美丽的脸庞。 “侯湘竹,你根本就不是我们侯家的孩子,还喊我大哥?你跟我……可是一点血缘都没有。”侯升摇摇晃晃的冲侯湘竹大声吼道。 “大哥,你再不出去的话,我可要叫人了!”侯湘竹眉头皱的更紧,警戒的盯着侯升,身体悄悄的往房门外挪。 但是,她才刚有动作,侯升已经两个踉跄上前,拦住了侯湘竹的去路。 “侯湘竹 ,你的这张脸我已经看了二十年,我日思夜想,今儿个晚上,我一定要把你办了!”侯升一把抓住了侯湘竹的手腕。 毫无内力和武功的侯湘竹,竟无法甩开酒醉的侯升,床榻近在咫尺,侯升一个用力,便将侯湘竹一下子推倒在床上。 —————————— 咳咳,今儿个假日,祝大家玩得愉快。 番外——契约100天(七) 预知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侯湘竹,突然剧烈的挣扎,她尖锐的指甲不经意的擦过侯升的脸和颈项,在他的脸和颈项上面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疼痛激怒了侯升,他生气的按住了侯湘竹的双腕,双腿压住她的双腿,迫使她躺在他的身下无法动弹。 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侯湘竹,被吓得浑身颤抖,身体扭曲着想挣扎,可是双手和双腿都被压住,她根本无法动弹油。 “像你这样烈性子的女人,我可玩的多了,想从我的五指山中逃出,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今天……我还非要办了你!”侯升淫笑着,低头便要吻向侯湘竹的颈项。 连番挣扎,令侯湘竹筋疲力尽的喘着气,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开侯升郭。 “大哥,难道你就不怕爹和娘吗?”侯湘竹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佯装淡定的提醒着侯升。 “你说爹和娘?”侯升的动作略微停顿,头悬在侯湘竹的脸上方,气息不断的喷吐在她的脸上:“爹和娘是说过不许我碰你。” “只要你现在就走的话,我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爹和娘的!”侯湘竹立马提出要求,心里只想着侯升能快些离开她的身上。 他的双手摸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到非常恶心,特别是那冲鼻的酒气,更是令她感觉气闷。 “哼!”侯升酒气喷在侯湘竹的脸上:“爹和娘是说过不许我碰你,可是,即使我碰了你,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再怎么说,我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所以,你今天还是乖乖从了我,否则,到时候受伤的只会是你。” 侯升流气的说着,一双淫邪的眼盯着侯湘竹颈间白皙的肌肤:“瞧这雪白的皮肤,肯定是又嫩又滑,还在这樱桃小嘴,亲上去也定是又香又甜,我盼了这么多年,想让我现在放弃,门都没有!” 说完,侯升便低头预备吻上侯湘竹的嘴巴。 眼看侯升就要吻到她,侯湘竹绝望的摇头。 “不要,不要,大哥,求求你,放过我,不要!” 侯湘竹剧烈的挣扎着,大声喊着,声音回响在整个卧室内。 就在侯湘竹绝望的以为自己就要被侯升这个混蛋玷.污时,她身上沉重的重量突然在瞬间消失。 紧接着,侯湘竹又听到一阵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侯升的痛呼声。 “哪个混蛋,居然敢在老子快活的时候突然打断老子?”侯升带着醉意的声音在卧室中骂骂咧咧的响起。 侯湘竹诧异的睁开眼睛,在她的床边,一道高大的人影挡住了她的视线,白色的衣袍似曾相识。 “连自己的妹妹也敢染指,到底谁才是混蛋?”白纯炀双手环胸的站在侯升面前,居高临下的笑看侯升狼狈爬起的模样。 侯升摸了一把自己的嘴巴,摸到了嘴边的一点血渍,眼睛骤然睁大。 “血,你居然敢打我!”侯升气急败坏的指着白纯炀:“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居然还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怎么?不服气?”白纯炀笑眯眯的看着他。 打量到对方的侧脸,再听着他的声音,侯湘竹百分之百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谁,却也是十分意外他的出现。 不知为何,她那意外的情绪中,还掺杂了一丝喜悦和安心,好像他来了之后,她就安全了。 “你怎么会来?”侯湘竹诧异的盯着白纯炀的侧脸。 白纯炀头也不回的凉凉答道:“当然是看不惯有些人太过无耻,连自己的妹妹也要下手!” “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妹妹,我碰自己的妹妹,跟你有什么关系?”侯升口不择言的冲白纯炀指责。 白纯炀眯眼。 这侯升还有理了?听听他说的话。 眼看着白纯炀慢慢的靠近自己,侯升的心底里升起一股害怕。 他为了得到侯湘竹,特地让自己的人把明珠园附近的下人都遣开,而且还命令自己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靠近明珠园,此时此刻他孤立无援,自然的会紧张害怕。 “本来我是不想再打你的!因为那会脏我的手,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白纯炀慢慢的靠近侯升。 “你……你不要再靠近了,否 tang则,我可不会饶过你。”侯升畏惧的一点点向后退,一边冲白纯炀警告。 “那我就看看你怎么不饶过我。” 说完,白纯炀突然一脚踢在侯升的身上,侯升瘦小的身体,被白纯炀竟一脚踢到了卧室的门外。 侯升的五脏六腑被白纯炀那一脚踢的痉.挛,他捂着自己的腹部,抬头看了看卧室内的白纯炀,害怕的狼狈爬起来,一边往外跑一边指着卧室内的白纯炀。 “你等着……你在这里等着,还有侯湘竹,亏我以为你是一个贞节烈女,原来你早与人有私情!” 侯升说完便奔出了门外。 白纯炀听了侯升的话,便欲再出门教训他,却被侯湘竹唤住。 “你不要再追他了!” 听了侯湘竹的话,白纯炀便停止了脚步,但是他的怒气尚未退,手指着侯升离开的方向:“这种畜生,就该好好的教训他!” “他若是受伤的话,爹和娘会心疼的!”侯湘竹淡淡的说了一句。 白纯炀不敢置信的回头。 “你可知道他刚刚对你做了什么,如果我来晚一步的话,他刚刚就对你……” 后面的话白纯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正在外面与庆国白族分坛的管事谈论一些事情,谈论到一半,他预料到会有事情发生,意外的无法预测侯湘竹的未来,便将苗头指在了侯升的身上,没想到却看到侯升欲侵犯侯湘竹的画面。 当下他就落下了白族庆国分坛的管事,急匆匆的赶到了侯府。 他来的时间刚刚好,恰巧就救下了侯湘竹。 真不敢相信,如果他再晚来一会儿,侯湘竹就要被侯升那个畜生给玷.污了。 可是,这个差点被玷.污的她,却还帮着侯升说话。 “只要我明天告诉爹和娘的话,他就不敢再对我怎么样了。”侯湘竹自信的说道。 “这种畜生有了一次,就会再犯再二次!难道你不怕他下次再对你下手?” “白公子,我跟你非亲非故,我不需要你来担心我,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侯湘竹微恼的瞪向白纯炀。 “你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就是告诉你爹和你娘吗?他们不是你的亲爹和亲娘,他们会帮你?” 不是你的亲爹和亲娘! 这句话刺中了侯湘竹的心脏。 “不管他们是不是我的亲爹和亲娘,这都与你无关,白公子,请你离开,你我男女收授不亲,我可不想再被人说我对你做出不规矩的事!”侯湘竹生气的别过头去,冷冷的道。 白纯炀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错了话。 “我刚刚救了你!” “谢谢你刚刚的出手,现在你可以离开了,谢礼改日我会派人送去茶园!”侯湘竹冷漠的一字一顿说道,美丽的脸颊带着怒意的颤抖。 “你在生气!” “我生不生气,似乎都与白公子无关。”侯湘竹的语气加得了几分:“现在请白公子立刻、马上离开。” 如今她在气头上,白纯炀明白此时他说什么都没用,只得叹了口气。 “好,我现在就走。” 侯湘竹眼睛的余光,眼睁睁的盯着白纯炀离开,待他离开后,侯湘竹突然抓起床上的枕头,赌气般的甩向白纯炀离开的方向。 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侯湘竹忍不住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腕,她的双腕被侯升那个混蛋握的红肿,泛着丝丝的疼。 可是,这疼也抵不上心里的疼。 眼睑微微阖上,她这么多年,一直扮演着好女儿的形象,爹和娘以她是第一美人为荣,她就扮演着第一美人,故意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动作,说自己不喜欢说的话,只想一直留在爹和娘身边,只盼望得到爹和娘一个慈爱的眼神。 可是,没有血缘关系就是没有血缘关系,在他们的心目中,他们只有一个孩子。 出了侯湘竹卧室的白纯炀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窗外,静静的盯着窗内,看着她低头落下了两滴清泪。 白纯炀 平静的心湖在那两滴清泪落下的同时,泛起了一层层涟漪。 ———————————— 吼吼,明天见。 番外——契约100天(八) 第二天一早,侯湘竹才刚刚起身梳洗完毕,打算用早膳的时候,侯夫人带着两名丫鬟从门外走了进来。 侯夫人的表情与平时不太一样,脸上挂着几分怒意,刚进门一双眼睛便冒火的盯住侯湘竹。 “娘~~”不同于侯夫人的怒意,侯湘竹倒是很开心看到侯夫人的出现:“娘这会儿怎么来了?快进来吧!油” 侯湘竹伸出手去打算扶住侯夫人,但是,她的手才刚刚伸出,侯夫人却嫌恶的躲避开了她的手,侯湘竹愣了一下,手指尴尬的在空中好一会儿,她才缩了回去,眉头微微蹙起。 侯夫人的眼睛朝侯湘竹的房间内望了一圈,并没有踏进门槛郭。 “你的房间,我现在可不想进去,进去只怕会脏了我自己的脚!” 突如其来的骂,令侯湘竹的眉头蹙的更紧,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问道:“娘,您怎么突然这么说?” “难道我骂的不对吗?”侯夫人冷哼了一声,话中字字带刺:“昨天晚上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昨天晚上的事情? 侯湘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侯升已经先去向侯夫人告状了。 “娘,昨天晚上我虽然抓伤了大哥,可是,是他向我不轨在先,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对他出手的!”侯湘竹单纯的解释。 “抓伤?”侯夫人脸上的冷意更甚:“现在你大哥内伤在身,现在卧床不起,你竟然说只是抓伤?” “大哥怎么会内伤在身?”侯湘竹先是不解,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下子明白过来,大概是白纯炀的那两下下手较重,刚刚她只想到了自己抓伤侯升的事,把白纯炀的那两下给忘了。 “你自己心里明白,平日里我以为你真的是个洁身自爱的孩子,对我和老爷也都很孝敬,这一次升儿能从赌坊里被放出来,也是因为你,可是……你不该勾.引升儿,在被你奸.夫发现的情况下,你让你的奸.夫打伤了升儿!”侯夫人愤慨的冲侯湘竹指责。 听完了侯夫人的话,侯湘竹总算明白了过来。 昨天晚上侯升强.奸她未遂,现在反过来咬了她一口,她总算明白颠倒黑白这四个字的含义了。 “娘,昨天晚上并不是这样的,是大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想对我不轨,白公子也是意外出现,看不惯大哥对我不轨,所以才会出手的!”侯湘竹认真的向侯夫人解释。 “你说……升儿他对你不轨?”侯夫人的双眼上下打量着侯湘竹。 “对,昨天晚上大哥来了之后……” “够了!”侯夫人冷冷的打断了她:“你想说什么,我心里已经明白了!本来我今天过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承认错误,我就会原谅你,可是……你却死性不改!” “承认错误?承认什么错误?”侯湘竹愣住了。 “升儿说了,你昨天晚上自己承认从小就喜欢升儿,是为了嫁入我们侯家,所以才会百般拒绝那么多上门求亲的人!” “大哥这么说了?大哥昨天晚上明明说是他从小就喜欢我,还说……”侯湘竹忍不住反驳。 “侯湘竹,你刚刚确实已经犯下了错,现在还不承认错误,这么多年我真是白养你了,居然为了脱罪诬赖自己的大哥!”侯夫人厉声斥责,声音越来越激动。 “娘~~昨天晚上明明是大哥的错,娘你什么都没有弄明白就说是我的错!” “我的儿子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么多年来老老实实,不会犯下大错,除非有人唆俊他!”侯夫人严词辩驳,侯夫人嫌恶的上下打量着侯湘竹:“倒是有些来路不明的,谁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单纯的以为,侯夫人在听到她的解释之后,会为她鸣不平。 可是,她错了,听到侯夫人对她的一句句指责,仿若一盆凉水突然从头顶浇下,将她的心也一下子浇得凉透。 原来,心凉就是这样的感觉。 没有血缘关系,就算你付出再多,她也觉得你是个外人,甚至……在你受伤害的时候,她还要在你原本的伤口上再插一把刀。 “可是,娘~~确实是大哥他先非礼我在先!” “你这么说谁能为你作证?” 作证?昨天晚 tang上整个明珠园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根本就无法作证。 “没有!”她咬了咬下唇,然后摇了摇头。 “你没有,可是,我有!”侯夫人突然冲不远处招了招手:“小兰、小欢,你们两个过来!” 小兰和小欢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朝侯夫人走来。 “夫人!”二人异口同声的冲侯夫人点头行礼。 “我来问问你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两个之前对我说过的,现在再对我说一遍!” 侯湘竹奇怪的来回望着小兰和小欢,发现这二人的眼神闪烁,早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两个人做事心不在焉,两人闪烁的眼神,更让侯湘竹心中不安。 小兰偷偷的看了侯湘竹一眼,发现侯湘竹在看她,她不敢直视侯湘竹的眼睛,低头小声的回答:“回夫人,昨天晚上,小姐在睡觉之前让奴婢去唤大少爷,后来就命奴婢和小欢去休息,后面发生什么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小兰,我什么时候让你去请过大哥?”侯湘竹冲小兰微恼的质问。 “够了,侯湘竹,现在连你身边的丫鬟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想抵赖吗?”侯夫人冷冷的打断了侯湘竹。 “娘,您听我说,事情不是那样的,我根本就没有找过大哥,是大哥自己藏在我的房间里,我……”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也不是你娘!”侯夫人不耐烦的抬手阻止侯湘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的声音缓和了些:“竹儿,这些年你对我们侯府所做的,我们侯家感激你,可是,现在我们侯家……再也无法容忍你了!” 侯湘竹浑身僵硬,浑身仿若置身冰窖之中。 “娘……不~~”侯湘竹颤声改了称呼:“侯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侯夫人绝决的抬头望着她:“为了我们侯府的声誉,我想让你立马离开侯府,离开之后,再也不要提自己姓侯,我们侯府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人!” 离开侯府! 这四个字,如四根刺扎在侯湘竹的心中,侯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更是没有任何感情,代表她的心意已决。 二十年的母女之情,在这一刻,已经不剩一分一毫。 侯湘竹自嘲一笑。 她真诚的望着侯夫人,扑通一声在侯夫人的面前跪下,抬头一字一顿的道:“侯夫人~~我马上就离开,但是在离开之前,请受我三拜,感谢您这二十年对我的照顾!” 说完,侯湘竹冲着侯夫人接连三拜,从头到尾侯夫人没有正眼看过她。 三个响头嗑完,侯湘竹主动褪下手上的两只玉镯,分别送给了小兰和小欢:“也谢谢你们两个,再见!” 小兰和小欢两个僵硬的接过,然后侯湘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 白纯炀与白族庆国的管事谈过分坛的事情后,回茶园需经过侯府,他鬼始神差的跃进了侯府的围墙,来到了明珠园中。 现在是晚膳时分,明珠园中却是一片黑暗,一盏灯也没有。 怎么回事? 忽见小兰从明珠园中出来,白纯炀的双眼死死的盯住她,眼睛微微眯紧,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 是侯湘竹失落向小兰告别的背影。 白纯炀倏的睁大了眼。 侯家的人把她赶了出去,甚至,到现在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能去哪里?除了侯府,她就是一个人,在华城并没有任何亲朋好友。 白纯炀的瞳孔缩紧,转身便冲出了侯府。 一个时辰之后,白纯炀将侯湘竹可能出现的地方找了一遍,可是,最后仍然一无所获,平时她爱去的地方,根本没有人见过她。 这些地方如果都没有的话,那她还能去哪里呢? 白纯炀心里焦急,只想快些找到她,心里是他从未有过的担心。 突然他的脑中一道白光闪过,他想到了一件事。 他突然折身往茶园的方向而去。 如今月亮升高,茶园茶庄的墙角边上,一道纤细的人 影靠在那里……已经睡着了。 白纯炀松了口气,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她果然在这里!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明天分晓,感情线明显了撒。 番外——契约100天(九) 侯湘竹鬓角乌黑的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月光从头顶落下,将她的发在她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只能隐约看到她安静的睡脸上紧闭的双眼。 看来她睡的很香。 白纯炀盯着她的脸好久,心里暗忖,除了这里,他再也想不到她能去哪里了纺。 在她所躺位置的旁边,墙下有一个洞,真是奇怪,上次他喝醉的时候,发现她躺在这里,现在她离家之后,回到的地方依然是这里。 他缓缓的走进她,他的身影遮住了月光,令睡梦中的侯湘竹清醒过来,眼睛眨了眨,抬头望向那挡住她视线的阴影,因为对方背着月光,她并看不清对方的脸瓯。 头一阵昏昏沉沉的,视线也是模糊不清。 “你……是什么人?”她迷迷糊糊的声音问着。 白纯炀蹲下身来,与她的视线平行,对上她的眼,他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是我!” 仅仅这两个字,便抚慰了侯湘竹的心,她放心的阖上眼睛轻叹了口气:“原来是你呀!” 白纯炀有趣的看着她阖上眼睛的表情。 “看到是我,你应该很紧张才对,现在怎么突然对我放心了?” “你突然看起来不是好人,可是,我的心里却感觉你是个好人!”她低声回答着,嗓音仿若呓语般:“既然我心里这样告诉自己,那就当你是个好人吧。” “你为什么睡在这里?” 睡在这里? 侯湘竹清醒了几分,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身侧,恍然大悟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她拍了拍额头,懊恼的呻.吟一声。 “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呻.吟着回答:“不好意思,我占了你家的地方睡觉,影响了你,我现在就走!” 她身体摇摇晃晃不稳,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走,打算离开茶庄。 白纯炀张嘴想要唤住她,侯湘竹前行的身体突然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白纯炀手臂比意识更快一步的接住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很烫! 白纯炀皱眉,下意识的抬手摸向她的额头,她的额头亦是一样的滚烫。 她发烧了! 大概是因为她在这墙边睡觉着凉所致。 她的手无力的拍掉额头上他的手。 “你不要碰我!”她有气无力的抗拒着他,挣扎着欲推开他,可是,她的身体却是一软。 不由分说的,白纯炀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往卧室走去。 双腿突然悬空,身体失去了重心的侯湘竹,被吓得连忙搂住他的颈项,待她反应过来,羞恼的捶着他的胸膛。 “你放开我,不要碰我!”她气急败坏的怒道。 “人生病的时候,要学会乖一点!”白纯炀任由她捶着自己的肩膀,仍固执的将她放在床上。 刚躺到床上,不老实的侯湘竹就挣扎着爬起来,打算下床。 突然,一道人影在瞬间迅速逼近,脸就凑在她的脸前一公分,在他的瞳孔中,她望见了自己的影子,鼻尖与她的鼻尖近在咫尺,两人的气息彼此交织着。 不单单如此,他的双臂撑在她的身侧,撑在床上,将她的身体禁锢在他的胸膛与床榻之间,这暧昧的动作太过危险,令她吓得瞪大眼睛与他对视一动也不敢动。 她的心脏突然露跳了一拍,这突然的逼近,迫的她无法大口呼吸,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出心口。 他微笑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吐在她的唇上:“如果你不在床上乖乖躺着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现在做出别的事情来。” “你……你想做什么?”她的一双大眼睛惶恐的盯着他,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她紧张的快要窒息了。 白纯炀莞尔一笑,嘴角微微勾起,眼睛向下骨碌一下,突然他凑近她的唇,在她略显苍白的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意外的,她的唇很软,刚亲上便让他舍不得离开,白纯炀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克制住冲动不继续吻下去。 他的眼睛看着她错锷的美丽瞳孔。 tang“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做的事情,特别是……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就算你……”他故意顿了一下,邪恶的道:“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咬了咬下唇,反应过来的侯湘竹恼怒的回瞪他:“你难道就不怕我告你到官府?” 白纯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做:有钱可使磨推鬼!你觉得你能告得赢银子吗?”白纯炀字字讥讽的道。 这个笑面虎,侯湘竹心里紧张的要死,怕他真的会忍不住扑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她却真的相信他。 眼睛骨碌转了一下,她乖乖的躺在床上。 “我现在不乱动了,你是不是从我身上离开了?”侯湘竹冷硬的质问。 白纯炀眉梢一挑。 “当然!”说完,他非常君子的将双手从她的身侧移开。 待他的身体一离开,侯湘竹忙大口的呼吸,刚刚她差点就要窒息了。 第二次!已经是第二次有这种差点窒息的感觉,而这两次都是因为白纯炀,不得不说,这个白纯炀,当真是她命中的煞星。 因为白纯炀她被赶出了侯府,虽然也算是救了她,却也让她无家可归。 “你现在发烧了,屋后有草药,我去采些来,一会儿你喝了药就会没事了!” 侯湘竹讶异:“你懂草药?” “略懂皮毛!”他摸了摸鼻子。 “哦!”侯湘竹眼珠子骨碌碌转,心里隐约的担心着,这白纯炀不会是个半调子,拿她的身体试验,让她的身体当试验品吧? 一刻钟后,白纯炀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从门外进来,汤药上面还飘着一层白色的烟雾,鼻尖亦闻到那浓浓的药草味道。 坐在床边,白纯炀扶起侯湘竹靠在床头,然后把药碗递了出去:“把这碗药喝了,你的病就会好。” “这个……真的能治病吗?”侯湘竹半信半疑的看着那黑糊糊的汤药,两道眉毛打着结。 “当然!” “不会……吃死人吗?”侯湘竹皱眉追问道。 彩雀愤怒的从窗外闯了进来,站在桌子上冲着侯湘竹大喊大叫:“我家主人是在四长老的手下学的医,他的医术比医殿里所有的人都高,你居然质疑我家主人的医术。” 不过,彩雀的喊叫声,在侯湘竹的眼中,只是误入房间鸣叫的鸟儿。 无视彩雀的喊叫声,白纯炀的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质疑医术。 “如果你怕死的话,可以不喝!”白纯炀微笑的提醒她。 经过仔细的思虑之后,侯湘竹毅然的接过药碗,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的便把一碗药咕噜几下喝下去,药碗一下子见了底。 喝完药的侯湘竹平静的把药碗递了回去。 “好了!” 接回药碗,白纯炀意外的看着手里的空碗:“你难道不怕死?” “我相信你,再说了,反正我现在跟死也没什么差别!”她无谓的耸耸肩。 “你似乎也不怕喝药!”在白族里,他可是见过了用各种借口拒绝喝药的母亲和妹妹,这两位喝药的时候,都像是喝到了世间最难喝的东西似的。 侯湘竹又笑了,美丽的眼睛笑的时候如同两弯新月:“小时候大哥的身体不好,他不喜欢喝药,那时候我经常为他先试药,他看我喝着不嫌苦,面子上挂不住,每次都乖乖的喝了下去!” 说到一半,她的眼神蓦然挂上了黯淡:“每次大哥乖乖喝完药,爹和娘就会很开心,夸我不怕苦!自从那之后,这些药我也不觉得苦了!以前每次看到爹和娘开心的表情,我就觉得好幸福,在我为大哥试药的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她淡淡的笑着,瞳孔无焦距的望向窗外,似乎在回想着当年。 可是,那所有的幸福,在今天全部崩塌了。 侯夫人亲口说出让她滚出侯府,这么多年,她努力做了那么多,都是徒劳,在一开始她就输了,输在了血缘上,她注 定不会是幸福的人。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奢求自己还配得到亲情。 忽地,侯湘竹轻笑的抬头望向白纯炀:“对了,我其实姓叶,叶子的叶!” —————————— 嗷嗷嗷,假期结束了,么么亲们。 番外——契约100天(十) 叶子的叶? 白纯炀的心似被狠狠一撞,他的眼前浮现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他眼前挥之不去的画面,一个小女孩笑着冲他挥手离开,还有那熊熊的火焰。 叶纹汐!到现在他始终记着这个名字,还有那双冰蓝色的大眼睛瓯。 如果她现在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同她差不多的年纪纺。 在听到她姓叶的那一瞬间,他冲动的以为她就是叶纹汐,仔细一看,她的脸确实与记忆中的叶纹汐比较相似,可是,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叶纹汐的眼睛是蓝色的。 眼珠就有本质的区别。 看着她的脸,他的眼神有几分恍惚。 侯湘竹抬手在白纯炀的眼前晃了晃,失神的白纯炀蓦然回过神来,双眼便对上了侯湘竹的黑眸。 “你在想什么?”侯湘竹的眼皮疑惑的微敛。 “没什么!”白纯炀笑答,脸上却露出异样的表情。 不可能会是她的,叶纹汐与侯湘竹只是姓相同而已。 “那你真正叫什么名字?” 侯湘竹耸耸肩摇了摇头。 “我当时被爹和娘收养的时候,得过一场病,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只知道我自己姓叶,爹和娘为了收养我,为了重新取了名又改了姓。”她苦涩一笑:“出府之前,娘~~不对,现在已经是侯夫人了,不允许我再姓侯,所以,以后你便唤我叶湘竹吧!” 白纯炀顺口便道:“那我以后便唤你叶姑娘!” “好!”叶湘竹点头应着。 说话间,叶湘竹哈气连天,眼角也因哈欠不断的流出眼泪,一双大眼睛因为那股股倦意不停的打着颤。 “我怎么这么困?”叶湘竹揉了揉眼睛,再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想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几分,可是,仍然无济于事。 “这是正常反应,你刚刚喝了药,这药里带有安眠成分,你先睡吧,一觉睡醒了,你的病就好了!”白纯炀安慰道。 叶湘竹捂着嘴巴又打了个哈欠。 “不会是药有问题吧?” “你不是说你不怕死的吗?就算药真的有问题,也无所谓吧?” 叶湘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也对!” 抵不住瞌睡虫来狂涌袭来的叶湘竹阖上眼睛,一歪头,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白纯炀看着她疲倦睡去的模样,不禁直勾勾的盯着,心底里流淌着怪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甩了甩头,把那种感觉甩开,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端起手中的药碗离开了卧室。 ※ “起床了,起床了!”大清早的,彩雀站在床头上,冲着床榻上的叶湘竹大声叫着。 睡梦中的叶湘竹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鸟叫,便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过去。 可是,那鸟叫声故意与她过不去般,仍然在她的耳边响个不停。 无耐之下,叶湘竹只得睁开眼睛醒来。 往旁边看去,一只五彩的彩雀站在床头柜上,一双精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与她大眼瞪小眼。 叶湘竹笑看着彩雀,脱口赞道:“好漂亮的麻雀!” 好漂亮的就可以了,可是……麻雀!!! 彩雀倏的暴张起羽毛,冲叶湘竹大吼着纠正:“我不是麻雀,我是凤凰,是凤凰!” 看到彩雀生气的望着自己,鸟嘴里不断的叫着什么,叶湘竹也听不懂,只得纳闷的看着它。 “这麻雀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你才是麻雀!!!你全家都是麻雀!!”彩雀气的直冲叶湘竹吼。 满心以为这彩雀生完了气就会离开,可是,整整一刻钟过去了,那彩雀还是在那里不停的冲她大叫着,偏偏叶湘竹又不明白这彩雀叫的是什么。 听到叫声赶来卧室的白纯炀,一进门便听到卧室内的声音。 tang“你这麻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我找兽医给你看看好不好?”叶湘竹好心的劝说着彩雀。 彩雀气的仰躺在床头柜上,声音已经虚弱,但是仍振奋精神的纠正叶湘竹:“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麻雀,我是凤凰,你全家都是麻雀!!” 白纯炀无耐的抚额。 这只彩凤,就是听不得别人唤它麻雀,虽然它是凤凰,可是,它在平常的情况下,虽身披彩羽,却也是麻雀的模样,难怪别人将它认成凤凰。 偏偏这么多年了,它承受能力还是这么差,心眼也还是那么小,听到别人唤它麻雀,依然会火冒三丈。 瞧瞧,现在不就气的快要昏厥了? “怎么了?”白纯炀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尴尬。 叶湘竹像看到了救星似的,连忙看向白纯炀求救:“白公子,你看看这只麻雀,不知道它怎么了,刚才一直对着我大叫,现在好像已经快没气了,它是不是快死了?” 仰躺在床头柜上的彩雀一听这话,立即抬起脑袋:“谁死了?你才快死了,我活的好好的。主人,你快告诉她,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白纯炀似没听到彩雀的话般笑答:“大概是这样,我将它带出去吧,让它在外面待着会比较好!” “我不要出去,不要出去,我要让她叫我凤凰,我不是麻雀!”因生气浑身无力的彩雀挣扎着不愿意被带出去。 可怜的彩雀被白纯炀轻易的拿起来,扔到了窗外,“啪嗒”一声被扔在了地上。 “主人,您的心太狠了,比前主人和姑爷都要狠心一千倍、一万倍!”彩雀不罢休的在窗外叫着,可惜声音太小,房内几乎听闻不见。 “它不会有事吧?”叶湘竹心里担心的朝窗外望去。 “过一个时辰它就会重新飞起来了!”白纯炀轻描淡写的回答。 “那就好!”叶湘竹松了口气,莫名的就是相信白纯炀说的话。 “你的身体怎么样?好了吗?” 叶湘竹抬抬手臂,身体动了两下之后,美丽的脸上绽放惊喜的笑容。 “没事了,你的药果然有用,还真是要感谢白公子!” “你没事了就好。” “昨天晚上我还怀疑你的医术,在这里跟白公子您说一声对不起!”叶湘竹挪动双腿下了床,穿上鞋子直起身来,她冲白纯炀点头致意:“也谢谢白公子昨天晚上的收留,这份恩情,以后我会记得还的,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叶湘竹便准备越过白纯炀的身侧离开。 一条手臂冷不叮的伸到叶湘竹的面前,令叶湘竹的脸上露出几分错锷。 “白公子,怎么了?” 白纯炀后退两步,高大的身形挡在叶湘竹身前,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恩情,不知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叶湘竹愣了三秒钟,反应了过来,连忙回答:“这个,等我以后安定好了的话,到时一定会还的。” “我出诊一次大概需要一万两银子!你在这里睡了一晚,我不收你多,五千两好了!”白纯炀微笑的盯住她,一字一顿的道:“只要你付清了一万五千两银子,我马上就放你走!” 叶湘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脑中如同响起一声雷,震的她脑中一片空白。 他这是在讹诈她。 “一万五两银子?”叶湘竹咬牙切齿的回答:“可是,现在我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 出门的时候,侯家的钱财她一分没带,她也没想过要带走一分一毫,当初只穿着身上的衣服就出来了。 更没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好心照顾她的人,今天早上会突然朝她狮子大开口。 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我这人比较现实,你只空口说要还我恩情,我是不会相信的。” “那你想要怎么样?”叶湘竹脸上带着怒意的望着他:“我现在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 “这也好办!”白纯炀邪肆的眼上下打量着叶湘竹:“既然没有银子的话,那就用你的身体来还 。” 她果然是瞎了眼了,叶湘竹抱紧了双臂,身体戒备的后退了些:“不行!” 白纯炀哭笑不得的又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用你的体力来还!” “体力?”叶湘竹不解。 “对!这茶庄只有我一个人,打扫起来很麻烦,外请一个佣人又太不可靠!”白纯炀眉梢扬起,一字一顿的宣布:“为期一百天,你留在茶庄,每天负责清理茶庄!” —————————— 吼吼,明儿个开始同居生活…… 番外——契约100天(十一) 叶湘竹的嘴巴张了张,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说……要我留在这里做丫鬟?” “对!”白纯炀点头。 这次换成了叶湘竹哭笑不得。 “我想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给你当丫鬟的,而且……”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亲手打扫过房间,现在让她清理茶庄,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反正,我不答应!瓯” 白纯炀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睨视她:“不答应也可以,那就给银子,一万五千两银子,只要你付了银子,我马上就可以放你离开!” “我没有银子!” “你没有银子,现在又不愿意丫鬟,那就没有办法了,我们只有……公堂上见!”白纯炀摊了摊手笑道。 “公堂上见?什么意思?” “你在我这里白喝白住,又拒付银子,若是上了公堂,用上点银子,你起码也能被判三年吧!”白纯炀笑眯眯的盯着美丽的黑眸:“是想在牢里天昏地暗的地方,跟一堆老鼠生活在一起三年,还是在这里做丫鬟一百天,你自己选!” 卑鄙、无耻、趁人之危的小人等词语在叶湘竹的脑中划过,可是,这些词语都无法抒发她心中的怒意,这个白纯炀太混蛋了。 难怪昨天晚上他那么好心的留她下来,还那么细心体贴的照顾她,许久没有被人这么体贴过的她,满心以为他是个好人,结果……她完全料错了。 他不仅是个坏蛋,而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尾巴狼。 从一开始,他留她下来,只是因为这茶庄里缺少佣人,所以他才会留她下来。 那高昂的医药费和住宿费,是他昨天就想好了下给她的套。 如今,已经过了一夜,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莫名其妙背负了一万五千两银子,而且还变成了他一百天的下人。 想到阴暗牢房里四处流窜的老鼠,叶湘竹双手抱住了双臂,浑身哆嗦了一下。 要她跟老鼠住在一起?她才不要! 小时候因为她被老鼠咬过,她对老鼠一直有一种恐惧感,看到老鼠就害怕。 这就是什么?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她这是一朝被鼠咬,终生怕老鼠。 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白纯炀用不耐烦的语调再一次重复问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是想留在这里做丫鬟,还是……三年与老鼠为伴?” 这个混蛋!叶湘竹在心里这样骂着。 “我答应你,留在这里做丫鬟!”她嘟着嘴哼道:“但是,说好的,一百天为限,一百天之后,你就一定会放我离开,不会再有其他条件!” “当然,那你在右下角签个字。” 两张纸飘飘然的落在叶湘竹面前的桌子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几行字。 叶湘竹低头看了一眼,抬头写着协议两个字。 居然早就已经把协议写好了,他果然是早有预谋,要留她在这里做丫鬟,这个卑鄙小人,而她不知情的就掉进了他设的圈套中,到现在才发现,她心里懊悔极了。 他的字倒是写的不错,白纯炀! 看着这三个字,勾起叶湘竹心中的某一个回忆,她以前好像见过这个名字,隐隐约约中,有人曾经当着她的面写过这个名字,可是,却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照理说,她与白纯炀从来没有见过,不可能会见过他的名字的。 可是,这三个字对于她怎么会这么熟悉? 嘟嘴摇了摇头。 大概是她想太多了,也许早行就有人被他骗了,所以她才会知道这个名字的吧?她心里这样想着。 叶湘竹逐行读下,无疑是叶湘竹在茶庄里负责的项目。 负责的项目当然是少不了打扫卫生,清理茅厕之类的事情。 居然还包括做饭和烧水这样的杂事。 然后叶湘竹读到一条,忍不住读出声来:“除了我的卧室!” 白纯炀眼角微挑,没想到叶湘竹识字,在这里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识字的女人倒是少见,当然了,他家那两座大仙除外,因为他有个不知道从哪里穿越 tang来的母亲,饱读书籍,还要求自己的子女,都必须要识字。 可怜的父尊还什么都听她的,简直快把母亲宠到天上去了。 看到叶湘竹朝自己瞟过来一眼,白纯炀马上解释:“我不喜欢别人乱碰我的东西,所以,我自己的卧室我自己会打扫。” “谁稀罕!”叶湘竹把两张纸都看过一遍,确认两张纸上的内容一样:“加一条,期满结束,两不相欠!” “好!” 旋即,叶湘竹便在纸上各写下绢秀的一行字,末了,再签上自己的名字,两人一人一张。 白纯炀伸出手去,递到了叶湘竹面前。 “干吗?”叶湘竹戒备的后退了一步。 白纯炀笑着解释:“握手表示咱们俩的协议成立!” 叶湘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自己的手递了出去,与他的手轻轻握住。 刚握住,她的手迫不及待的缩了回去。 “这样行了吧?”她愤愤的瞪了他一眼。 “行了,我现在饿了,你可以去准备早膳了!”白纯炀坐在椅子上下命令。 “早膳?”叶湘竹睁大了眼。 白纯炀将手上的协议放在桌子上,指着第三条:“第三条,每日早中晚三餐!” “可是我……”叶湘竹想说些什么,但是马上又被白纯炀打断。 “怎么?你不愿意,你不愿意也可以,我可以马上让衙门来人将你送到牢里,牢里的无数只老鼠正磨着可爱的牙齿等着你。” 叶湘竹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老鼠,还可爱!没有人比他更卑鄙的了。 她并不是不想做,而是…… “好,我去做!” ※ 半个时辰后,叶湘竹终于把早膳端了上来,她满头大汗,脸上还粘了好几块污渍,她把托盘上面的菜端到了餐厅的桌子上。 “你太慢了,我等到花儿都快谢了!”白纯炀坐在餐桌旁抱怨的说着。 “这不是已经来了吗?”叶湘竹嘟着红唇嘟哝着。 “好了,先不说其他的,我现在很饿!” 白纯炀拿起筷子,迫不待的先舀了一口汤。 不得不说,叶湘竹做的这些菜还挺有卖相,特别是面前的这碗西红柿蛋汤,看起来也甚是诱人。 刚舀了一口汤喝下去,整整三秒钟,白纯炀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的盯向前方。 叶湘竹睁大了眼睛,心里紧张的问:“怎么样怎么样?” 白纯炀的表情如同嚼蜡般的将那一勺汤吞了下去。 “你……汤里放了什么?”白纯炀忍不住问了一句,表情甚是奇怪。 叶湘竹非常认真的回答:“厨房里面的材料我就是凭感觉放的,当时我去过厨房,看过厨娘放一些白色的东西,然后还有一些什么颜色的,我看颜色差不多就放下去了。” “……”白纯炀只能用无语两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汤的味道怎么样?” “你盛之前有没有尝过味道?”白纯炀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脸上没有太过的情绪变化。 叶湘竹摇了摇头,老实的回答:“没有,味道怎么样?”她又追问道,一直想知道味道怎么样。 她这还是有生之年第一次下厨,因为没有尝过味道,所以她自己也想知道味道怎么样。 这就是女人的天性。 “味道很好,不得不说,你还算是个做菜的天才!”白纯炀诡异一笑的赞美道。 “真的吗?”叶湘竹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自己这当真是第一次做菜,居然会这么成功,令她的心中升起了自豪感:“你没有骗我吧?” “当然没有了!”白纯炀突然又盛了一碗汤,把那碗汤放在叶湘竹面前:“看起来,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自己尝尝,你自己尝过之后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白纯炀故意不放勺子,然后笑着叮嘱道:“你现在可以尝一尝,记得要大口喝哦!” 在白纯炀的示意下,叶湘竹自信心膨胀的立即端起碗,张开嘴巴喝了一大口。 看到她喝下的那一瞬间,白纯炀的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 吼吼,明儿个继续。 番外——契约100天(十二) 仅仅才一秒钟后,叶湘竹“噗”的一声把汤全数吐了出来,吐出来的那一瞬间,她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再拎起茶壶倒水,连灌了好几杯之后,她虚脱般的坐在椅子上纺。 白纯炀笑看她有趣的反应,嘴角挂着兴味的弧度。 “怎么了?叶姑娘,难道不好喝吗?” “这根本就……”叶湘竹很想说这是她喝过最难喝的汤,可是,转念一想,这汤是她自己做的。 “这根本就什么?”白纯炀不慌不忙的追问。 “你刚刚是故意让我喝的!”叶湘竹美目含怒的看向他瓯。 “我不是故意的!”白纯炀的话才刚说了一半,叶湘竹正准备接住话尾时,白纯炀又微笑的补了一句:“我是特意的!” “……”叶湘竹忍不住拎起茶壶又灌了一杯水,但是,嘴里面的那股味道还是弥漫在舌尖,久久挥散不去。 “不过,我喝过很多汤,也喝过很多难喝的汤。”白纯炀看叶湘竹不说话,便幽幽的、凉凉的说着:“可是,像今天这样难喝的,我还真是第一次喝到。” 虽然那汤很难喝,可是白纯炀说的这么直接,很打击叶湘竹的自尊心。 “虽然很难喝,可是,应该还没有你说的那么难喝!”叶湘竹扬起下巴,理直气壮的反驳。 “这又酸又辣又甜又麻又苦又涩的汤,已经可以记入世界最难喝之汤的史册中了!” 太过分了。 “顶多只是很难喝而已,肯定会有比我做得更难喝的。”叶湘竹狡辩。 “至今为止,我还尚未发现!”白纯炀又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菜:“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桌子上的菜,应该与这汤用的是同一种佐料!” 叶湘竹的脑袋缩了缩。 他说的没错! 因为她本身就不会做菜,以为把那些材料都放在一起炒了可能会比较好吃,以前总是听说大杂烩很好吃的,可是……不知道这些东西被她放在了一起,就会变成现在的这样?她心里也很矛盾。 更过分的是白纯炀,她做的菜是很难吃,可他还这么直白的指出来。 她不甘心的指道:“你说我做的不好吃,那你自己呢?你做的肯定会比我做的难吃!” 白纯炀挑眉没有回答。 他的厨艺在白族那可是没得挑,公认的厨神。 看白纯炀没有说话,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叶湘竹心里得意了起来,以为白纯炀做的菜一定很难吃,于是她哼了一声嘲讽道:“自己不会做还嘲讽我做的难吃,有本事你做道菜咱俩好好的比一比!” 眼看着白纯炀突然从座位上起身,叶湘竹吓得后退了一步,双手下意识的环胸,一副警戒的表情盯着白纯炀。 如今在茶庄里面,毕竟就只有她与白纯炀两个在,这孤男寡女的,难免会发生什么事。 “你……你做什么?”她结结巴巴的看着他。 白纯炀连看也懒的看她一眼,直接从她的身侧绕过,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你不是说要比吗?现在我就做给你看!” 做给她看?叶湘竹的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狐疑的望着白纯炀的背影。 两秒钟后,叶湘竹才反应了过来,他……是想耍真把式,想了一下,她抬脚飞快的跟在他身后 站在厨房门内的叶湘竹,始终保持怀疑态度的望着白纯炀。 刷刷的几下,白纯炀已经熟练的将要炒的菜切好,看着动作相当娴熟,如果是外行人,一看白纯炀这表现,估计以为他当真是行家。 叶湘竹上下打量着白纯炀,站在门边等着白纯炀的下一步。 现在切菜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好菜,必须要炒出来的才行,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会炒。 她站在旁边,就那样看着白纯炀独自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接下来的一切看的她眼花缭乱。 放油、放菜、调料,放菜和调料的顺序皆不同。 只炒到一半的时候,叶湘竹便已经闻到了一股沁鼻的香味,那味道闻着令人口水直流,不得不说,这味道真的是香。 闻到一半,她反应过来她与白纯炀现在是在比试,她现在露出这种模样,只会令白纯炀笑话,于是,她只得收起脸上的笑容,佯装淡定的看着白纯炀在那里翻炒,最后出锅。 冒着热气的菜肴出现在叶湘竹面前,那菜的香味不断的勾.引着叶湘竹的味蕾,令她忍不住直吞口水。 就算那菜不好吃,只闻着这味道已经让人感觉美味了。 白纯炀端着菜往餐厅走去,不忘回头冲叶湘竹嘱咐:“你也跟过来吧!” “哦!”叶湘竹答应着,呆呆的跟在他身后。 菜放在桌子上,叶湘竹看着白纯炀做的菜与自己的菜放在一起,一时间有想把自己做的菜塞进地洞的冲动。 之前她觉得就算自己的菜味道不好,起码还有样子,卖相上面起码会赢。 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又错了,白纯炀做的菜,当真是色香俱全,味暂时还需要品鉴。 可是,只凭这两点,她就已经输了。 白纯炀手指着自己的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湘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是让我尝吗?” 白纯炀示意的点头。 叶湘竹非常没有节操的吸了吸口水。 实话说,昨天上午出了侯府,她就没怎么吃过东西,晚上又发烧,到如今她也没吃过东西,眼前放着一盘美味,她怎样不动心? 舔了舔下唇,叶湘竹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夹起了一根菜叶送进嘴里。 之前白纯炀故意说她做的汤好喝,又骗她喝下一大口,她以为这次白纯炀又会在菜里胡乱放什么东西整她。 所以,她先是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 菜滑入舌尖,舌尖立即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和着新鲜的菜在口腔中漫延。 仔细的咀嚼了一下,发现这菜的香味加上恰到好处的火侯,这菜尝起来,简直是极品。 不带思考的,她立即把筷子上的菜一下子吞入口中。 美味的感觉在舌尖化开,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脱口赞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 最好吃的菜?这话刚刚是从她的口中发出的吗?她瞥到挑眉的白纯炀,心里紧张的想要改口。 那边白纯炀温和一笑的冲她笑道:“看你饿的样子,还想吃吗?” 叶湘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菜。 “我……真的可以继续吃吗?” “吃完也没关系?” “没关系!” 三个字的允许,叶湘竹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向桌子上的那盘菜进攻,不一会儿,一盘菜连渣也不剩的被叶湘竹全部清理……不,是吃干净了! 一盘菜下肚,叶湘竹满足的眯眼,忽然她又想起来什么似的。 “我都吃完了,你吃什么?” 白纯炀突然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些油条、包子、粥等物。 “我有这些就够了。” 叶湘竹的脸色由青转黑。 “这些东西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在你睡醒之前!” 在她睡醒之前!之前!之前! “既然你已经买了早膳,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准备?”她气愤的冲白纯炀质问:“你这明明就是……” 后面她气的没有说下去。 白纯炀笑着接下了她的话尾。 “我这明明就是什么?明明就是故意为了耍你的,你是不是想这么问?” “我没有这样问。”她咬牙切齿,其实她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这个卑鄙的白纯炀,根本就是拿她戏耍着玩儿的,可怜的她,被他耍在了股掌之中尚不自觉。 她与白纯炀之间才认识几天?她就已经被他耍了无数次。 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还是非常狡猾的那种。 “没错,我就是为了故意耍你的。”白纯炀大方的承认。 叶湘竹睁大了眼,这个混蛋,她没问他倒是自己承认的挺快。 她只恨自己不会武功,而白纯炀又是个武功行家,打架她绝对占不得半点便宜,她只得咬牙忍气吞声。 气愤的叶湘竹转身准备离开,突然脚下一崴,她吓得惊叫了一声,身体惯性的后躺,一下子跌进了白纯炀的怀里,白纯炀反射性的搂住她。 但是!他的手恰恰覆在她的……胸.部!!! 番外——契约100天(十三) 在白纯炀扶着叶湘竹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时间好像在刹那间停止了似的,屋外的树叶也忘了随风摇摆,太阳一下子钻进了云里,以掩藏自己羞红的脸。 而在屋内,白纯炀和叶湘竹两个人因为愣住,一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久久不动纺。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纯炀覆在叶湘竹胸.部的手稍微动了动,然后揉.捏了一下,很柔很软,摸着很舒服。 白纯炀手的那一动,让叶湘竹彻底反应了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推开胸前白纯炀的手,抬起手掌在白纯炀的脸上“啪”的一声,甩了一个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在房间内响起,站在窗子上一直睁大了眼珠子观赏着这一切的彩雀,它将羽毛抬了起来,捂住自己精豆大的眼睛。 唔~~刚刚那一个巴掌声好响,它家的主人一定很疼吧瓯! 叶湘竹羞恼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双眼中燃起两簇怒火的瞪着白纯炀。 虽然她这些年来身边男人无数,可是,她连手指头都没有被男人染.指过,更别说……更别说胸.部这么隐私的地方。 彩雀站在窗子上冲白纯炀斥了两个字:“活该!” 白纯炀反手弹了一指,比他的指尖弹出一粒石子,精准的打中了彩雀的脑袋,可怜的彩雀闷哼了一声,便掉到了窗外。 哼!他活不活该,还轮不到一只破鸟来说。 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可见刚刚叶湘竹用了多少力道。 白纯炀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再看了看叶湘竹的胸.部,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想道歉,可是,又十分贪恋那种柔软的触感。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正人君子,可是,自己的脑子里还是有正常男人的那种龌龊思想。 刚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也不记得了。 叶湘竹好一会儿见白纯炀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手,稍稍上移的视线,似在盯着她的胸.部,可是他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 本来发怒的叶湘竹,又想到整个茶庄只有他们两个人,而白纯炀的左脸上已经渐渐的开始浮现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他不会发怒吧?不会打她吧?不会对她用强吧?或是直接将她抛尸慌野? 无数念头在她的脑袋里面不停的打转。 在叶湘竹忍不住想开口向白纯炀道歉的时候,白纯炀却又不发一言的从叶湘竹面前走开,离开了餐厅。 叶湘竹的嘴巴张了张,不可思议的盯着白纯炀的背影。 他现在什么也不说,是什么意思? “喂,你刚刚对我做这么过分的事,怎么说也得先向我道歉吧?”叶湘竹鼓起勇气,冲着白纯炀的背影喊道。 “你打了我一耳光,扯平了!”白纯炀头也不回的说着。 ※ 已经到了半上午了,白纯炀一直埋头在书房里没有出来,叶湘竹手里拿着扫帚,在地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扫着。 突然一人从树上落下,就落在她身后,将叶湘竹吓了一跳。 叶湘竹惊叫了一声,回头发现一名男子站在她身后,吓得丢下了扫帚就奔向书房。 到了书房门口,叶湘竹直接闯了进去,躲到了白纯炀的身后。 “有……有坏人闯进来了!” 白纯炀搁下手中的笔,朝书房外瞧了一眼,神色淡定的道:“不是坏人!” “可……可可……可是他刚刚直接从树上跳下来的。”叶湘竹仍忘不掉刚刚的惊吓,慌乱中,一双小手紧紧的抓住白纯炀的手臂。 小为从门外走了进来,眉眼间与清尘有几分相似,却比清尘多了分冷漠。 “小为,是不是母亲和父尊让你来监视我的?”白纯炀凉凉的问了一句。 “尊主和夫人是为了少爷您好!”小为木讷的回答,脸上的表情不甚有变化。 抚了抚额,白纯炀有些愤愤的指着他:“可是,母亲和父尊为什么要派你来?” “属下是最适合保护少爷您的!” “见鬼的适合!”白纯炀咬牙切齿! tang “怎么了?他到底是谁?”叶湘竹好奇的看了一眼小为冷漠的脸后,又将视线移到白纯炀身上。 白纯炀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介绍:“这位叫白为,是我清尘师叔的儿子,她娘去世之后,母亲就收留他在我身边作伴。” “既然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那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武功似乎也很高,以后起码睡觉会很安稳。 白纯炀哼的声音比刚刚更大了些。 “就是太好了!”白纯炀咕哝着,旋即咬牙切齿的盯向小为:“母亲有没有交待过你什么?” “有!”小为非常老实的回答。 “她交待了什么?” “在这半年期间,不允许您的身边有任何女人!”冷漠的嗓音,伴随着两道冷漠带着敌意的目光瞟向了叶湘竹,眼睛死死的盯住叶湘竹抓住白纯炀手臂的手。 叶湘竹浑身僵硬了一下,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也太冷了些,而且……还对她有着敌意。 “这个不是女人,只是我请的下人,如果你不想亲自扫地板、擦厕所,就不要把人给我赶走了!”白纯炀事先声明。 小为冷漠的视线收回,恭敬的冲白纯炀低头行礼:“是!” “还有其他的事吗?” “有!” “什么事?” “您脸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 白纯炀眯眼:“这话是要让母亲知道的还是?” “是属下想知道的!”小为的语调仍是冷漠淡淡的。 冷漠的人也喜欢八卦。 白纯炀指了指身侧的叶湘竹:“她打的!” “这位姑娘!”小为的话锋转向了叶湘竹。 “我姓叶!”叶湘竹僵硬的挺直了脊背,学着小为的动作,冲小为点了下头尴尬的回道。 “叶姑娘!能问您一件事吗?” “您请问!” “您喜欢我们少爷吗?” 叶湘竹的脸倏的一片漆黑:“不喜欢!” 小为满意的点头:“那你以后会喜欢他吗?” 叶湘竹一脸嫌弃的冷冷道:“像他这种卑鄙、无耻、趁人之危的小人,就算世界上只剩他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喜欢他!” 小为更为满意的冲她鞠了一躬。 “叶姑娘,请记住您今天说过的话!”说完,小为冷漠着一张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叶湘竹指着小为的背影,张了张嘴巴:“这人他……” 这边还没说完,小为已经踏出了书房。 真是一个怪人。 白纯炀见惯不怪的耸了耸肩。 忽地,叶湘竹一眼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一个看似莲花般的物什,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射到了那莲花物什的上面,隐隐的透着淡淡的光芒,在那里面也似有光在流动,煞是美丽。 这东西好漂亮。 看到这东西的叶湘竹,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它一下。 白纯炀警告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你最好不要碰它!” “为什么?”叶湘竹不解的问,不过,也因为白纯炀的警告,叶湘竹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普通人若是碰了它的话,就会被它伤害,轻者灼伤你的手指,重者会致命!”白纯炀严肃的提醒她。 看白纯炀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叶湘竹畏惧的吞了下口水,庆幸自己的手并没有伸出去,否则,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你以后让我碰它,我也不会碰它了!”叶湘竹咕哝道。 “马上到午膳时间了!” 午膳时间?叶湘竹惊喜的问:“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午膳了?” “午膳应该是由你来准备!”白纯炀不答反问。 叶湘竹眼珠子骨碌 一转。 “我来准备也可以,可是,只要你不怕我做的不好吃,你想吃多少,我就做多少!” 会讨价还价了。 白纯炀指着门外不远处的小为。 “膳食就由他负责,其他的事情,还是你来做!” “他负责?是他去买?”叶湘竹不禁好奇的又问。 “不对!是他做!”白纯炀理所当然的回答了一句。 “他做?”那个冷漠到极点,而且皮肤黝黑,手里拿着剑的家伙? “对!”白纯炀一边翻着手中的资料,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他的厨艺虽比不上顶级饭庄,可比那些一流的厨师要好很多!” 打击!! “对了,他刚刚为什么说半年内你身边不能有女人?”叶湘竹又好奇的问了句。 白纯炀微笑的抬头,一字一顿的回答:“因为那个人注定要死在我手里!” —————————— 么么嗒亲们,明天见。 番外——契约100天(十四) 连续一个星期过去了。 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叶湘竹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无比漫长。 不为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白纯炀身边的那个叫小为的男人熹。 相对于白纯炀这样的腹黑阴险小人,经常被那个叫小为的男人骂,叶湘竹突然觉得白纯炀无比善良谄。 到今天为止,她已经被小为无数次批评。 比如现在,她拿起扫把打扫院子,守在书房外,不准叶湘竹靠近书房的小为,一双冷漠的眼盯着她的动作,那冷漠的视线令她无法正常扫地。 刚扫了两下,小为冰冷的声音便传来:“先从后面开始扫!” 叶湘竹瞟了他一眼,愤愤的后退了两步,从后面开始胡乱的扫着。 “你那样扫,根本就没有扫干净!有没有人教过你,扫地就要认真的扫,这样才能扫干净!” 这句话,叶湘竹这一个星期以来,早就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她气愤的叉腰朝书房的这边走来,直接把扫把丢到小为面前:“你老是嫌我扫的不干净,不如你自己来扫!” “那是你的活!” “是我的活,那你就不要在那里唠叨个不停,你那张嘴,就是那王大妈的裹脚步,又臭又长。” 白纯炀无耐的在书房内出声劝架:“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吵了?” 小为听了白纯炀的声音,立即恭敬的冲书房内行了一礼。 “少爷,是属下的错,扰了您的清净!” “对,都是你的错,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已经把整个院子都扫好了!”叶湘竹冷冷的道。 白纯炀抚额摸了摸太阳穴,一副头痛的模样。 瞧见白纯炀的脸上出现异色,小为一时担心,无视叶湘竹的抱怨,担心的踏进书房内:“少爷,您没事吧?” “没有!”白纯炀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沓纸:“太阳这个混蛋,看到我来到华城,居然带着他的爹娘出去玩了,把云氏连锁这么一个大摊子交给我,光这些帐簿都看得我头昏了!” “高公子把这些都丢给您了?属下现在就去将他找回来!”小为面无表情的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不必了!”白纯炀冲小为举手示意:“你现在就是去找也找不回来了!这个奸诈的小人,都走了大半天才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也不怕我不管的话,云氏连锁会就此垮掉。” “他料定了您不会不管!” 白纯炀鼻子中逸出一声轻哼:“要不是因为这是我母亲亲手建立起来的,我才不想管。” “咦,你这有一处算错了!”白纯炀和小为两个人正说着,叶湘竹的小脑袋从身后窜了出来,冷不叮的发出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不等白纯炀开口,叶湘竹的手指飞快的指着纸上的一处数据:“这个地方多了十一两银子,这边多了五钱!!” 白纯炀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叶湘竹,顺着她手指所指的地方,重新仔细的再算了一遍,惊奇的发现叶湘竹竟然说的全对,确实是他错了。 “你看过这个帐册不成?”白纯炀下意识的吐出一句猜测着。 “当然没有!”叶湘竹皱眉,白纯炀的这话让她很不高兴,等同说她偷盗。 “既然没有你怎么会一下子就看出来我算错了?” 叶湘竹眼珠子骨碌一下才道:“其实,我从小就对数字比较敏感,给我一串数字,我很快就能算出结果。” “你会心算?” 叶湘竹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白纯炀像看到了救星般的站起来,把叶湘竹拉过来,让她坐在椅子上。 “你干吗?”叶湘竹惊讶的准备起身,肩头两只有力的手按压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了回去。 “既然你会心算的话,你就帮我算这些数据。”白纯炀微笑的宣布。 叶湘竹的手里拿着扫把,一只手指着书房门外的院子:“可是,我今天还有很多地没有扫!” “这简单!”白纯炀不由分说的夺过叶湘竹手里的扫把 tang,塞到小为的手中:“小为,今天就由你来扫院子!” 木讷的接过扫把,好一会儿小为才反应过来,义正言辞的批评白纯炀:“少爷,尊主和夫人早就已经叮嘱过您,在这半年期间……” “半年期间不能爱上任何人嘛,我自己知道!”白纯炀随意的甩了甩手:“小为,今天这帐册一定要赶出来,不然会出大事,地就由你来扫吧!” 太过分了,刚开始是谁说不让他扫地的,如今……居然让他扫地。 “可是少爷,这是叶姑娘的事情!” “以后由你负责,现在这些帐册比较重要!”白纯炀又挥了挥手:“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叶湘竹坐在书桌后,笑眯眯的冲小为得意的做了个鬼脸,小为那张冷漠的脸更黑了。 小为默默的拿着扫把离开。 只盼着高阳能快些回华城。 白纯炀的话令叶湘竹收回了视线:“这些今天必须要弄出来,你可以吗?” 叶湘竹瞧了瞧一厚打的纸张,眼睛睁成了o型。 “这些……全部吗?” “对,全部!”白纯炀挑眉:“怎么样?不可以吗?” 叶湘竹嗖的一下站起来,看着门外小为手中的扫把:“我还是觉得扫地更适合我。” “你现在去扫地的话也可以,不过,明天的这会儿,你就已经在牢里与老鼠作伴了!” 白纯炀话落,叶湘竹又以更快的速度重新坐了下来,咬牙切齿的瞪着白纯炀:“卑鄙!” 白纯炀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况且,我向来说到做到。” “那我做完这些的话,一百天的时间是不是可以缩短一半?” 见白纯炀脸色未变,叶湘竹伸出一根手指:“那十天?” 十天也不行?叶湘竹小声的一点点将数字往下降:“九天?八天?六……二天?一天?一天也不行?”说到最后一天的时候,叶湘竹的声音大了几分。 白纯炀笑看她发怒的眼:“现在开始算这些数字,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既然他这么说,就说明减天数的事情是肯定没戏了! 她只得在心里骂着白纯炀,却又认命的低头看着帐本上的数字,一边看着帐本上的数字,一边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然后在帐册上写上下准确的结果。 工作中的叶湘竹是认真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帐册上的数字,她耳边的发不时的垂落在她的颊边,落在帐册上面,扰了她心算,她便抬手勾起黑发勾至耳后。 渐渐的,午膳时间已过,叶湘竹还在认真的盯着帐册,认真的算着数字,那模样忘我般的投入其中。 有人说过,认真中的男人和女人是最好看的。 白纯炀摸着开始咕噜的肚子,整理好了一部分帐册之后,便侧头打量了一眼叶湘竹。 此时,叶湘竹恰以指勾起一缕发勾至耳后,露出她小巧的耳朵,她的一双美目盯着帐册,红唇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数字,然后轻轻的阖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眼睛,眼中似一亮,已经算出了答案,然后写下答案。 叶湘竹如此这样的重新着同样的事情,美丽的眼始终没有离过帐本。 看到这样的叶湘竹,白纯炀忍不住看的着迷,不禁出神的盯着她的侧脸。 “少爷,叶姑娘,你们两个还不用午膳吗?”小为从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白纯炀的出神。 “这就来了!”白纯炀对尚在计算数字的叶湘竹道:“叶姑娘,该用午膳了!” “我现在不想吃,等我把这本完成了再吃!”叶湘竹头也不回的答应了一句,眼睛仍然死死的盯着帐本,语调中带着几分不耐,又似责备白纯炀打扰了她。 “吃完了东西再弄!”白纯炀不由分说的把叶湘竹拉了起来。 “不要!”叶湘竹挣扎着,欲挣扎开白纯炀,身体挣扎之际一下子失重,她的身体重重的往旁边倾倒,伴随着叶湘竹的一声痛呼,叶湘竹的脚被崴到,足踝当即便肿起了一大块。 没有发觉到这一点的白纯炀将叶湘竹往前拉了一把 ,挂在他手臂上的叶湘竹浑身抽搐了一下,他这才发觉了叶湘竹的不对劲。 低头瞅了一眼叶湘竹的足踝,再抬头对上叶湘竹冒冷汗发白的脸。 “很疼吗?”他小心的问,眼中满是自责。 叶湘竹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 么么嗒亲们,明天见。 番外——契约100天(十五) 她的足踝肿的很高,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她的脚可能会就此废掉,或是出现其他什么后遗症。 白纯炀不由分说的将叶湘竹抱了起来,准备将叶湘竹送往客房——叶湘竹的卧室。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小为挡在白纯炀的面前谄。 “少爷,您不能这样!” “小为,你先让开,现在救人重要!”白纯炀不耐烦的催促小为熹。 抱着怀中的叶湘竹,白纯炀打算从小为的旁边绕过,而小为却锲而不舍的重新阻挡在白纯炀面前。 “少爷,要救她可以,请让属下带她去客房!” 叶湘竹疼的直想骂人,在这种关键时刻了,这两个男人却因为谁送她回房的事情争辩了起来。 “你们两个……”叶湘竹生气的斥责了一句,话还未说完,一双眼睛却盯着不远处一下子懵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以为叶湘竹会说什么,白纯炀和小为两个同时看向她的脸,二人再诧异的循着叶湘竹的目光望去。 “竹儿,我总算找到你了!”侯富从茶庄外进来,激动的往白纯炀和叶湘竹两人靠近。 当侯富的手想触碰叶湘竹的时候,白纯炀抱着叶湘竹后退了两步,小为更是快一步的挡在白纯炀面前,阻止侯富的靠近,剑出鞘,冰冷的剑锋抵住了侯富的颈间,剑柄则握在小为的手中。 “你是什么人?”小为危险的将剑抵着侯富的颈项,厉声喝斥。 后者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僵硬的站在原地。 “我……我是……” “爹~~”叶湘竹刚唤了一声,舌头在口腔着打了个转,又改了个称呼:“侯老爷,不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竹儿的爹,是竹儿的爹!”侯富小心的向小为解释着。 小为的眼睛来回看了一眼侯富和叶湘竹,便又把手中的剑收了回去,顺便再让开了路。 侯富上下打量着白纯炀,再看了看白纯炀紧紧抱着叶湘竹的双手,他的一双眼笑眯成了一条缝儿。 “竹儿,爹看到你现在没事,心里就安慰多了,你娘把你赶出侯府的时候爹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后来爹我就到处打听,这才打听到你住在这里!而且……你居然还跟白公子在一起!” 他在说谎! 白纯炀眯眼盯着侯富,已经将他要来的目的探知的一清二楚。 侯富原本就没想过要找叶湘竹,所以,当叶湘竹离开侯府的时候,他根本没找过她,更别提打听她的下落。 至于他会发现叶湘竹在这里,完全是意外。 侯富来到这茶庄,并不是来找叶湘竹的,而是来找——他白纯炀。 “是吗?谢谢侯老爷的关心,现在看到我没事,您可以不必再担心了!”叶湘竹礼貌的道。 毕竟,她现在已经被赶出侯府,不管是不是侯富的真心,她都不会再是侯府的人,她也不想再招侯夫人的不满。 “看到你跟白公子在一起,我当然就不担心了。”侯富笑答着,眼睛里闪过阴谋的光亮,眼珠子骨碌骨碌左右乱转,似在打着什么伎俩。 “爹的生意应该很忙,如果您没别的事,就先回吧,否则,侯夫人发现了的话那就不好了!” “没事的没事的,她知道我来这里!”侯富顺口答了一句。 叶湘竹讶异的睁大了眼。 “您说……侯夫人她知道你来这里?知道你来这里她也同意?” 倏觉自己说错了话,侯富眼珠子骨碌一转,顺势叹了口气才道:“其实,你娘也非常后悔把你赶出了府,所以,当她知道我来这里看你的时候,还交待我带你回府!” 带她回府? 叶湘竹明白侯夫人这个人,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向人低头的,特别是她! 这二十年来,侯夫人得寸进尺,每次都是她向侯夫人认错,侯富的这话明显是有撒谎。 她冷淡的拒绝:“多谢侯老爷的美意,我在这里很好!” “是呀,我看你在这里也挺好的,不回去也没关系。”侯富立马追了一句。 叶湘竹的眉睫微垂。 “侯老爷,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呃,是那个……”侯富刚想说什么,眼珠子又四处骨碌一下,忙笑着冲叶湘竹道:“竹儿,爹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果然是找她有事儿。 叶湘竹心里浮起了一抹冷意,二十年的亲情,在侯家人的眼中,只是利用她的棋子。 但是,她仍然点头答应,然后示意白纯炀把她抱进客房的卧室。 待白纯炀把叶湘竹放下后,自发的离开了卧室。 侯富的一双眼睛自打进门,便紧盯着白纯炀不放,即使白纯炀离开了客房,他的眼睛仍离不开他般的,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 叶湘竹忍着足踝上的疼痛,亲自倒了杯水递给侯富。 “侯老爷,你这一路赶来,一定口渴,先喝杯水吧!” 侯富急迫的接过茶杯,仰头一口饮下,精明的眼珠子骨碌转着,放下茶杯后他便笑问:“竹儿,你跟这白公子的关系怎么样?” “一般!”她轻描淡写的回答,主仆关系,可不就是一般吗? “我看可不是,如果你们只是一般的关系,他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直抱着你,还把你抱回卧室,可见他对你是极好的,看到有男人对你这么好,爹也可以放心了!” 叶湘竹的心像被剜了似的生疼。 如果侯富真的有心,真的心疼她,就会发现……她的脚踝受伤了,肿了很高,因为无法行走白纯炀才会抱着她。 可是,这一切他都没有发现,只是关心她与白纯炀之间的关系。 二十年的亲情只是如此。 “侯老爷,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叶湘竹开门见山的问。 侯富摸了摸下巴,尴尬一笑:“我说竹儿,你还在生爹的气吗?你为什么不唤爹呢?唤侯老爷多生疏呀!” “自从我出了侯府,就已经不姓侯了!” 叶湘竹淡定的说完,微笑的望着侯富,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末了,侯富尴尬,先叹了口气,一把将叶湘竹的手抓了过去。 “竹儿啊,爹这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侯富悲痛的说着,低着头声音中夹带着沙哑,那声音听起来甚是令人动容。 经过无数次这种场景的叶湘竹,仍然淡定的坐在原处,脚踝处仍火辣辣的疼,那疼着实减淡了她心底里的同情。 “侯老爷,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是不是侯少爷又闯祸了?” 侯富低头点了点。 “这一次闯的是什么祸?” “他他……他杀死了一个人。”侯富说完忙抬头解释:“其实,是那个人先打了你大哥,你大哥气不过,就推了人家一下,结果他就撞到了棍子上死了!” 人会自己撞到棍子上?侯升一直在华城内横行霸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心里清楚。 若只是普通人家,只是赔个几两银子什么的就罢了。 侯富这次亲自找上门来,怕是这被侯升打死的人,来头不小,否则,侯富不会这样低声下气的在这里求她。 “然后呢?”叶湘竹仍淡淡的反问,眼中平静无波。 “然后……”侯富伸出了三根手指头:“那家要这个数。” 叶湘竹皱眉。 “三千两?” 侯富摇头。 “三万两?” 侯富又摇头。 叶湘竹皱眉:“三十万两?” 侯富再一次摇头。 “难不成是三百万两?” “不是!”侯富再一次伸出三根手指头,用细微的声音回答了五个字:“是三千万两!” “三千万两?”叶湘竹惊叫了出来。 “没错,如果三日内交不出三千万两的话,你大哥就要被做了!”侯富突然在 叶湘竹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竹儿,只要你愿意,三千万两不成问题,就算你不愿意,现在那个白公子看上了你,只要你跟他说一声,他……” 叶湘竹冷笑,原来如此,侯富是打上了白纯炀的主意。 “这件事是大哥罪有应得,这三千万两银子我是不会付的。” “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大哥!”侯富脸色有几分扭曲。 “侯老爷,我已经离开了侯富,现在我姓叶,侯少爷也不再是我大哥!” 气恼的侯富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抬掌便冲叶湘竹甩过去。 “你这个臭婊.子,老子求你你居然……” 叶湘竹的足踝有伤,因此无法躲,眼看侯富就要打到她,一只手冷不叮的出现,握住了侯富即将落在她脸上的手。 “侯老爷,在我的地方动我的人,是不是要先知会我一声?”白纯炀微笑的问。 ———————————— 明儿个继续,吼吼。 番外——契约100天(十六) 侯老爷,在我的地方动我的人,是不是要先知会我一声? 白纯炀的声音突然出现,再加上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令侯富一下子身体僵住,手腕上的力道用了几分力道,疼的侯富皱眉。 不用说白纯炀话中的威胁,即使他刚刚靠近时的压力已令人心中畏惧谄。 “原……原来是白公子!”侯富的声音转了个弯,笑着回头冲白纯炀热情的唤着熹。 “侯老爷,咱们两个似乎不熟!”白纯炀淡淡的说着,话中带着中浓浓的讥讽。 “我们两个这一来一去的不很快就熟了吗?” “可是,我却不觉得跟侯老爷熟会有什么好处!” “这茶园可是我当初卖给你的,这样算起来,我们应当是熟了的吧?”侯富谄媚的笑着。 这白纯炀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他一定要悠着点。 “是呀,即然卖给了我,这就是我自己的地方,侯老爷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进闯进来,这算是私闯民宅吧?”白纯炀笑着又道。 “白公子,您一看就是大肚之人,不会与我这等人斤斤计较。”侯富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尴尬的小声要求:“所以,白公子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侯老爷,你刚刚还没有回答过我的问题。”白纯炀再一次质问道,声音略略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强势的威胁。 侯富的心头略略一个颤,这个白纯炀,似乎故意跟他杠上了。 “回答什么问题?” 白纯炀的目光转向叶湘竹,然后再投回侯富的身上:“侯老爷刚刚是要打叶姑娘吗?” “不,不是……”侯富心虚的连忙解释:“我只是看她的头顶有一只苍蝇飞过,我是想把苍蝇赶走的!” “原来如此,是在下错怪侯老爷了吗?”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白公子放了我,我们两个还可以作为朋友!” 白纯炀冷冷一笑,狠狠的把侯富的手甩开。 “我可不会跟一个纵容儿子为非作歹的人做朋友?” “此话怎说?” “你的儿子在华城到底做了多少事,在这几天之内,我已经掌握的清清楚楚,横行霸道、行贿、强抢民女,这些都不算大事,打死人这也不算,在一个时辰之前,他又打死了知府之子,我说的对吗?” “知府之子?”叶湘竹惊讶。 “没错!”侯富只得承认:“好在知府是贪财之人,只要付给他三千万两,他就会放过升儿!” “你筹不出三千万两,所以打算从我这里或者从叶姑娘那里骗取,是不是?” “不是骗取!”侯富厚着脸皮的说:“竹儿本来就是侯家的人,她的大哥出事,她帮忙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只要她肯,那个地方一定会给她!” 说到那个地方,叶湘竹的脸色微变。 “据我所知,她已经不是侯府的人。” “只要我一天没同意,她就还是侯府的人!”侯富强辩,耍赖已是他唯一的办法,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命。 “八天之前,叶姑娘遭自己那个所谓的大哥羞辱,被赶出侯府时,侯老爷不是也相信侯公子之言,诬陷叶姑娘勾弓了侯公子?” “本来就是她勾弓了升儿,否则升儿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死不悔改! 叶湘竹的心彻底凉了,侯富这样说,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 “我没有!”叶湘竹忍不住大声反驳。 “你自己做过的事,当然不会承认了!”侯富嫌弃的别过脸去。 “可是,侯公子羞辱叶姑娘时,当时在下在场,更是在下救了叶姑娘!”白纯炀微笑的解释。 他在场? 侯富心里不是滋味的睨他一眼。 “难道……竹儿的那个青夫就是你?” “叶姑娘现在仍是清白之身,我与叶姑娘也只是萍水相逢,只是看不惯你们侯府欺负这么一名弱女子。” “反正,只要她帮我救出升儿,否则的话,别怪我把那件事说出去!”侯富眼中冒火一字一顿的向叶湘竹威胁。 “不能说!”叶湘竹的脸瞬间煞白,声音也剧烈的颤抖着。 “不想让我说的话,你就救出升儿,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侯富提出要求。 叶湘竹咬牙低头。 侯富此时虽然是救子心切,可是为了救子,却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威胁叶湘竹,还是让叶湘竹寒心,也令一旁的白纯炀心中生怒。 叶湘竹明显在隐瞒着些什么,这让他想到有一次到叶湘竹卧室时,地下密室里看到的那一幕。 在叶湘竹开口之前,白纯炀首先开口打断了叶湘竹要说的话:“只要令公子能被安全的放出来,你以后就不会再***.扰叶姑娘,此话当真?” “当真!” 白纯炀意味深长的勾唇一笑:“这话我可是记着了,你来到这里,自然也是知道我的身份,倘若你将来反悔,应当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侯富的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白纯炀的话成功的威胁到了他。 “这是自然,只要升儿没事,以后我与竹儿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好了,你回去吧,今天晚上之前,令公子一定会安全回到侯府。” “真的吗?”侯富惊喜的睁眼。 “你不相信也罢,只是,我不喜欢看到生人,你若是再不离开,恐怕我就会随时改变主意!”白纯炀眯眼冷冷的威胁。 侯富吓得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说完,侯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茶庄。 待侯富离开,白纯炀感觉到叶湘竹投注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好笑的回看她。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东西?” 叶湘竹摸了摸下巴,眼睛微眯的盯着他,脸带疑惑:“侯老爷极少会怕别人,而且他还很相信你能救出侯少爷,难道你有三千万两银子?” 白纯炀笑着摊了摊手:“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三千万两银子的人吗?” 嘟了嘟嘴,叶湘竹皱眉,然后摇了摇头。 “看起来不像。” “想要救人出来,不用银子也可以!” “你是朝廷什么大官不成?”叶湘竹质疑的上下打量着白纯炀:“可是,你不可能是。”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不是朝廷的大官?” 叶湘竹十分认真的说:“侯老爷曾经想让我勾弓各朝廷命官及各皇子等,把所有人的画面都拿给我看过!” 白纯炀眉头皱紧,这个侯富不仅是卑鄙。 “所以,你都记住了那些脸?”白纯炀挑眉,她的记忆力确实惊人。 她点头:“虽然不是全部记得,不过……像你这样年轻的,我应当都记得才是。”年迈的画像她根本连看也不看。 白纯炀好整以暇的坐在她对面,手里把玩着茶杯,指尖轻拂杯沿的青花瓷花纹:“那你现在的意思是?” “你跟云氏连锁是什么关系?”叶湘竹直接问道。 “你为什么这样问?” 她指出一点:“我今天看的那些帐册,都是属于云氏连锁内部的秘密帐册,一般人是无法看到的!” 白纯炀赞赏的看着她。 以前他总以为叶湘竹只是一个花瓶,如今看来,她并不只是花瓶而已,还相当聪明呢。 “你想知道我的身份?”白纯炀挑眉笑问。 “你会告诉我?”叶湘竹好奇的睁圆了眼睛。 “当然……”白纯炀认真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回答:“不会!” 满心希望的以为白纯炀会告诉她,最后还是故意吊她的胃口。 “不说就不说。”不说她还不爱听了。 “要我告诉你也可以!”白纯炀冷不叮的又开口。 “ 哦?”叶湘竹眨了眨眼:“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说?” 他狡黠一笑:“只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就会告诉你我是什么身份。” 叶湘竹的心倏的一惊,慌张的收回视线,结结巴巴的说着:“我……我能有什么身份。” “这是等价交换。”白纯炀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叶湘竹咬紧下唇,深深的吸了口气:“能不能不要逼我?等我想说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这个可以,不过……”白纯炀笑着又道:“我帮你解决了侯老爷,你要拿什么报答我?” ———————————— 啦啦啦,马上小转折。 番外——契约100天(十七) 报答你? 叶湘竹皱了下眉头,怀疑的目光盯着他带着分不怀好意表情的脸:“这可不是我让你帮我解决的,是你自己要解决的!” “毕竟现在人还没有放出来,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白纯炀煞有其事的兀自说着熹。 狠狠的剜他一眼:“你刚才话已出口,现在是想反悔不成?谄” “我这样平白无故的出手,却得不到一点好处,作为一个生意人,你觉得这样的赔本生意我会做吗?”白纯炀笑眯眯的提醒她。 话是这样说,可是…… “而且,答应他的是你,不是我!” “现在追回他还来得及,我让人告诉他,我反悔了,相信侯老爷也不会说什么,不过,到时候他再拿什么来要挟你,可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白纯炀无辜的摊了摊手。 这个混蛋,是赖定了她吧? 如果现在把侯富追回来,气急败坏的侯富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而且,那三千万两银子,她确实没有,如果想要银子,就必须从“那里”拿,但是…… 她有不得已的理由,不想再从“那里”拿银子了。 悠闲坐在原处的白纯炀,微笑的看着叶湘竹皱眉思索,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兴味的弧度,突然发觉,看一个人的时候,原来也可以这么开心。 “怎么样?叶姑娘,你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抬头再一次狠狠的剜他一眼。 “你到底想要什么条件?”她正色的坐直身体问道。 “你现在能付得起什么?”他挑眉,一双眼微笑的上下打量着她。 她下意识的抱紧双臂,警戒的瞪他,身体稍稍向后撤。 “这个不可以!” “噗哧”一笑。 “叶姑娘请放心,我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不可能!”她斜眼瞪他,哼了一声才道:“任何男人看到我,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兴趣,你现在一定在压抑,再怎么说,我也是华城第一美人,没有男人会看到美人不动心,况且,我们两个现在还是孤男寡女!” 至于门外那个冷着脸的小为,早已被她视为无物。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白纯炀好整以暇的站起来。 “叶姑娘,你放心,我对你不有一丁点兴趣,这样吧,如果我对你有兴趣的话,就罚我……” 叶湘竹的眼中一亮。 “罚你什么?”她急迫的问,想立刻知道答案。 “就罚我变成它那样!”白纯炀的手指突然指向窗子上正在挠羽毛的彩雀。 被白纯炀这一指,彩雀不知所谓的停止了挠羽毛的动作,临危正襟的站直了身体,精豆大的眼睛无辜的望着白纯炀,哀怨的道:“主人,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说它?”不知为何,虽然听不懂彩雀的话,叶湘竹也感觉到了彩雀身上的那股哀怨,只是奇怪,这只有着五彩羽毛的麻雀,为什么老是出现在茶园中,以前她可没见过它的。 “对呀,你说怎么样?”白纯炀又笑问了句。 尚未明白过来的彩雀,以为白纯炀要拿它怎么样,吓得瘫坐在窗子上。 “主人,我知道我以前太多嘴了,我错了,我以后会改的,求您不要把我丢到油锅里炸了!”彩雀向白纯炀哀怨的哀求着。 白纯炀无视彩雀的话,继续冲叶湘竹道:“如果他也不行的话……” 这人是故意在说她没有女性魅力吸引不了他是吗? 像他这样怪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必了!”不等他说完,叶湘竹便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我相信你的话就是了,你也不必用你将来变成麻雀来发誓!” 一直紧张的彩雀,在听到叶湘竹的这话之后,猛然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要把它丢到油锅里去炸了,而是在发誓。 那就不关它的事了。 它精神的站了起来,悠扬的哼着歌儿,风凉的道:“主人,您就算了吧,就 tang算您将来再厉害,也变不成我这样!” 它还在那里得寸进尺了! 刚刚它还在求他呢。 白纯炀反手一弹,狠狠的弹向彩雀,可怜的彩雀歌声嘎然而止,伴随着一声惨叫,它被打中落到窗下,“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这些主人果然一个个都不好惹!彩雀昏边之前心里这样想着。 看到窗子上的鸟影消失,白纯炀觉得耳边终于清净了。 “既然你已经相信了我,那就可以谈变我们的交易了。” “交易?什么交易?” “我帮你解决侯少爷的事情,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立即戒备的瞪着他。 “什么事?” “事情呢,我暂时还没想好。” “不行,你要先说是什么事,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她眼中的戒备更强烈了几分。 白纯炀挑眉戏谑的看着她。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力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叶湘竹小脸一黑,美丽的眼微眯。 “你也可以这么说!”白纯炀毫不介意的笑答。 这个混蛋,现在开始明日张胆的威胁了她了。 而且,他也是赖定了她现在没有任何反抗他的力量,所以才故意给她设下陷阱,看着她往下跳。 他不仅是个混蛋,而且还是个聪明的混蛋。 有句话说的好,不怕流.氓,但是,就怕流.氓有文化,白纯炀就是那个人。 “但是,我有个条件,你的那个条件,必须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否则我是不会答应的。”叶湘竹提出要求。 “当然!”白纯炀毫无异议的点头。 叶湘竹松了口气,虽然不知白纯炀这答应是真是假,不过,先把眼前胡弄过去再说。 美丽的黑色眼珠子骨碌转动两下,以后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也可以耍赖。 学他的嘛! 心里这样想着,便舒服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轻松了。 “那好吧,我答应你。”叶湘竹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答道,心里早有了其他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里签个字吧!”说完,白纯炀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张纸,指了指右下角的位置。 在右下角空白的左侧,那里已经有了白纯炀的签字,专门空了一块留给她签的。 原来,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知道她一定会签。 瞅了一眼内容无误,叶湘竹一脸不情愿的右下角签下绢秀的三个字——叶湘竹。 待叶湘竹欲再看清楚些时,白纯炀已经飞快的把纸收回。 “既然你签完了字,这张纸便收在我这里,将来我会向你讨要,到时候叶姑娘别反悔就是了!” 叶湘竹咕哝着道:“不反悔就不反悔。” 拿了手中的东西,放到衣袖中,白纯炀转身便离开。 看来,这次他有事做了。 离开之前,白纯炀不忘回头冲叶湘竹嘱咐:“对了,今天的帐本,别忘了,一定要弄完的!” 这个混蛋! 叶湘竹刚站起来,脚腕处的疼痛,迫的她坐了回去,所有的话被她紧咬的牙关咬了回去。 她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工伤,也不让她好好休息。 小为突然从门外走进来,扔了一个小瓶子在桌子上。 叶湘竹愣了一下,拿起那个黑不溜啾的瓶子:“这是什么?” “药,治疗扭伤的!” 说完,小为头也不回的离开。 扭伤? 叶湘竹心中一喜:“谢……” 另外一个“谢”字还在口中,小为已经踏出了她房门的门槛。 她耸了耸肩。 ※ 半个时辰之后,白纯炀从茶庄外回来,此时,脚腕已经无恙的叶湘竹乖乖坐在书桌前计算着帐本上的数字,由于她太过入神,即使白纯炀从外面进来了她也不知道。 白纯炀默默的站在她身侧,双臂手胸的站在她身侧,含笑的打量着她不时抿唇、皱眉、咬笔杆的步动作,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眼中骤亮的模样,煞是可爱。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茶庄内响起,终于唤起了埋头算帐叶湘竹的注意力。 叶湘竹这才发现白纯炀就站在她身侧,她的讶异还没有持续两秒钟,侯富已经冲到了书房门外。 “侯老爷,您怎么来了?”叶湘竹皱眉。 “你问我怎么来了,你干的好事!” —————————————— ps:最近发文需要编辑上班审核才会粗现,编辑上午九点半上班,然后显示有半小时左右的延迟,所以以后亲们十点之后再来看文吧。 番外——契约100天(十八) 突如其如的指责,令叶湘竹感觉到莫名其妙。 “侯老爷,我一天没有出门,不知侯老爷的指责从何而来?”叶湘竹皱眉问道。 “是不是你,找人把升儿打成残废的?”侯富铁青着一张脸,指着叶湘竹的鼻子指责问道。 打成残废啮? 叶湘竹的眼睛下意识的往白纯炀身上望了一眼,后者双手摊了摊,摆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 他越是表现得自己无辜,这件事就百分之百与他有关。 看来,是白纯炀把侯升放出来之后,又打了他,这个结果显然是大快人心的。 “侯老爷,你不要忘了,现在我什么都已经没有了,我有何本事去请人?” “你自己名下不也有产业的吗?” “侯老爷应当早就已经查明,在我出门之时,就已经放弃那些产业,而且我现在已经不姓侯了,侯老爷没有经过允许就登门兴师问罪,这已经算是私闯民宅,如果您进了官府,怕是面子上不好过!” “你威胁我?”侯富的眼睛瞪的牛眼一样大,眼中写着不敢置信,叶湘竹从小到大,还没有这样威胁过他。 “侯老爷,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您想向我兴师问罪,请拿证据来,否则,我现在有权力请您现在就出去!” 叶湘竹的话音刚落,一把剑“嗖”的一下晃了过来,危险的抵住了侯富的颈项,而侯富被吓得浑身不能动弹,心里有怒发不出来。 “好,若是让我发现是你动的手,我一定不会轻饶于你。” 说完,侯富气愤的甩袖离开。 在侯富临走之前,白纯炀冷不叮的唤住了侯富:“侯老爷,请留步!” “白公子有什么事?”侯富没好气的回头。 白纯炀客气的笑道:“侯老爷,虽然不知另公子现在伤势如何,不过,侯老爷有什么事的话,尽管找云氏连锁,云氏连锁名下的任何医馆,都会无条件医治令公子,医药费,全包在我身上!” 侯富感激的看着白纯炀,双手紧紧握住他的。 “白公子,实在是太谢谢您了,您就是我们侯家的大恩人!” 白纯炀嫌恶的看着握着他手的那两只手,轻轻的推开他,脸上仍然挂着温和的笑容。 “侯老爷,谁没个灾没个难的,侯老爷还是快回去吧,现在侯公子应当急需好好治疗呢。” “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 侯富高兴的离开了。 叶湘竹心里正恼着白纯炀怎么突然要为侯升治疗,而且还让他们占那么大的便宜。 这边,在侯富刚刚离开,白纯炀立马冲小为道:“去交待云氏连锁名下的所有医馆,只要是侯老爷带着侯公子来医治,都要热情接待。”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叶湘竹皱眉。 “少爷,这样不好吧?”小为难得多说几个字,脸板着,也不心甘情愿的模样。 “怎么了,小为,你不听我的话了吗?”白纯炀幽幽的笑着。 “少爷,如果您打算让属下做这种事,属下要先请过夫人,如果夫人同意,属下立马去做。”小为抬出宁蔻的名号来。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你还要让我娘来管我不成?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那我就亲自出马了!”说罢,白纯炀就作势要出门。 小为犹豫着站在原地,门神般的站在那里,挡住了白纯炀的去路。 “你还不快让开?”白纯炀声音稍稍提高了几分,戏谑的眼眯成一条缝儿。 “属下去就是,只不过……”小为咬牙提出要求:“属下必须知晓您这么做的目的。” “目的?能有什么目的?”白纯炀笑着吐出下文:“最多只是让人在他的药里多加点腐烂的黑土!” 小为脸部的表情松了些,面无表情的提议:“再加点盐巴,如何?” 白纯炀点头。 “这个可以!” “属下立即去办!”小为飞快的转身,这一次不需白纯炀再嘱咐他,那速度比平时要快了许多。 白纯炀笑看小为的背影。 每日戏弄小为,也是他人生的一个乐事。 而叶湘竹则担心的问:“如果你让人在药里放了那些东西,侯公子以后怕是再也不能站起来了吧?” 白纯炀回头微笑的点头。 “想再站起来,恐怕华佗再世也不能。” 叶湘竹苦恼的紧锁眉毛。 “你在想什么?” 叶湘竹摇了摇头。 “如果侯夫人知道的话,一定会很伤心吧!”叶湘竹淡淡的说着,脸上的担心暴露了她的心事。 她还是太心软了。 刚刚听到他说惩罚了侯升心里还很开心,转念知道侯升再也无法起来,反而又担心侯夫人知道后会不会伤心。 白纯炀不禁为她的善良摇头。 “叶姑娘,你要记得,现在你已经不是侯家人,你是被侯家人赶出来的,过去的二十年,你为侯家做的已经够了,你已经不欠侯家任何东西,侯家的事情不再是你的责任!”白纯炀一字一顿的提醒她。 他的话亦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她的心上。 她自嘲一笑。 “是呀,我已经是被抛弃的人!” “你没有被抛弃!” 叶湘竹抬头扫了他一眼:“我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的人了,还不是被抛弃了?” “你现在不是住在这里吗?” 她嘟着嘴巴,不是滋味的说着:“可是,我住在这里也只是暂时的,一百天,现在就只剩下九十三天了!” 突然,她的心里猛地又不想离开这里了,她怎么突然会有这种矛盾心理呢?真是奇怪。 “只要你想住在这里的话,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白纯炀突然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叶湘竹睁大了眼猛地抬头。 白纯炀耸耸肩,一脸无谓的回答:“我在这里也顶多待半年,半年之后这里就要空下来,既然你喜欢这里,也一定可以将这里打理的很好!” “半年?半年之后你要去哪里?” “半年之后……”他顿了一下认真的道:“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叶湘竹的心咯噔一下,小心的瞅着他问:“很远的地方是哪里?” 白纯炀笑了笑,扫了一眼才答:“是一个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地方。” “那你……不会回来了吗?”她试探的问了一句。 白纯炀重重点头。 “是呀,只要走了的话,当然不会再回来,所以,以后这里就空了,到时候你就可以一直留在这里了!”不知为何,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很沉重。 望着四周的绿萌,听着耳边悦耳的鸟语,闻着鼻尖沁人的花香,突然有种想要一直留在这里的期望。 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呢? 半年之后,他是一定要回去接管白族的,他已经答应过了白九誊和宁蔻,亦是不会反悔。 这种心理又是怎么产生的? 低头间,发现叶湘竹亦同样面色沉重的低头,白纯炀推了她一下,猝不及防的叶湘竹被她这一推,差点推倒,吓得叶湘竹立马回过神来。 “你做什么?”她生气的瞪向白纯炀。 “你刚刚在想什么?” 她的脸微微少红,立即别过头去,她当然不会回答他刚刚她是在想他。 “没什么。” 白纯炀戏谑的问:“难道是在舍不得我不成?” “谁说是舍不得你了?”叶湘竹愤然的回过头来,愤愤的瞪向白纯炀,大声的冲他一字一顿的解释:“我只是觉得,你花三百万两银子,买这样一个好地方,只住半年就丢弃,实在是太奢侈、浪费了!” 看她双腮气鼓鼓的模样,白纯炀眼中浮起一丝笑意。 “花的是我的银子,不是叶姑娘你的,叶姑娘你担心 的是不是太多了?” 突然发现自己刚刚似乎是真的太过激动了。 叶湘竹的心中很乱。 她抚额站了起来,烦躁的丢下一句:“谁管你的事情,你就当我刚刚是多管闲事好了!” 叶湘竹凶巴巴的骂完,便离开了书房。 白纯炀笑看她离开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很爱看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突的他皱紧眉头,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觉到吃惊。 —————————— 明天继续。 番外——契约100天(十九) 侯府 已经夜深人静,叶湘竹悄悄的来到了侯升所居住的院落外,现在四周静悄悄一片,宁谧的夜色甚是详和。 突然,一声痛苦的尖叫划破了夜空,也打破了那一份详和啮。 叶湘竹不由得蹙眉磐。 伴随着那个声音,有一人急迫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伴随着急迫的步调,正匆匆离去,嘴里还咕哝着:“这怎么会越治越不好了呢?” 躲在暗处的叶湘竹,悄悄的看了一眼那人的身影,确定对方正是侯升身边的丫鬟,看那模样匆匆,应当是因为侯升的事。 只因刚刚的那一个叫声,正是由侯升的口中所发。 从暗中出来,叶湘竹小心翼翼的移动脚步,来到了侯升所在的卧室窗外。 窗内灯火通明,窗子被打开了一条隙缝,从小小的缝隙,恰好可以望见窗子里面的画面。 在卧室的榻上,白色的纱帐下,躺着一条虚弱的人影,头上和身上到处缠着白色的纱布,但是,在那些纱布上面居然还有着恶心的黄色。 晚上刚刚吃下的东西,在看到那些黄颜色的东西之后,恶心的叶湘竹捂着嘴巴差点吐了出来。 在榻上的侯升,整个头被白纱的纱布包裹,只剩下嘴巴和鼻孔可以呼吸,早已不见原先的容貌,唇中不断的发出痛苦的低微叫声,声音虚弱又疲惫。 看到这样的侯升,叶湘竹的心底里浮起几分自责。 正想着间,丫鬟已经带了侯老爷和侯夫人两人来到了卧室中。 “升儿,你怎么了?”侯夫人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榻边,紧紧握住侯升的手,刚触了一下,侯升便痛的将侯夫人的手弹开。 “疼疼疼……娘,好疼!” 侯夫人吓得双手僵在空中,却是再也不敢去抓侯升的手,眼里凝聚着泪,心疼的看着侯升满是伤的身体。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你居然会被人打成这样。”侯夫人哭泣的哀怨道。 “照理说,云氏连锁的大夫都是华城里最好的,请来之后怎么会一点没见好,反而更坏了呢?”侯富气愤的说着。 “老爷,会不会是云氏连锁的大夫有问题?”侯夫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狐疑的冲侯富问道。 “别瞎说!”侯富严肃的警告侯夫人:“云氏连锁的大夫不会有问题,这位梁大夫可是华城内名号最响,医术最好的大夫,不可能会有问题的,当初邻居老王的腿全粉碎了,也是梁大夫给接好,现在都能走路了。” “可是,这梁大夫轻易不出诊,而且不给达官贵人或是有钱人家看病,以前老爷犯病的时候,给了多少银子梁大夫都不愿意出诊的,这一次,他是怎么愿意出诊的?这个梁大夫……”侯夫人又指出一点:“不会是冒牌的吧?” 侯富连连摆手:“不可能,我见过他不少次,而且,这一次我是特地亲自去请的他,当时他正在为人诊治,中间没有离开我的眼睛一步,所以,他不可能是冒牌的!” “但你又怎么请得动这梁大夫的?以前都是怎么请也请不动。”侯夫人还是狐疑连连,想不通这件事。 此时的侯富意味深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这还多亏了茶园的白公子。” “什么白公子?” “你知道三十多年前的八岁妖女半夏郡主吗?” 侯夫人点头:“这个当然知道,她的名号在整个华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云氏连锁也是由她亲手创建至今。” 云半夏创建了云氏连锁,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的女豪杰,许多人以她为榜样。 “可惜……”侯夫人啧啧叹道:“二十年前,半夏郡主却突然隐退,云氏连锁也交给了原来的手下高丙及他的妻子魏紫凤,现在是由他们的儿子高升做总管打理的吧?” “没错,可是,他们都只是管理云氏连锁,其实,云氏连锁现在的老板,仍然是云半夏。” 侯夫人一头雾水。 “老爷,你说这些,又跟你说的那位白公子有什么关系?” “唉,夫人,难道你忘了吗?那位半夏郡主的夫君是谁?” 侯夫人恍然大悟:“当时白族的 tang少主,如今的白族尊主白九誊!” “没错,就是他。” 侯夫人吃惊的睁大眼睛:“那么说,那个买下茶庄的就是他们的儿子,那个叫……白纯炀的?” “夫人,你总算明白了,我就是报了这云半夏与白九誊之间儿子白纯炀的名号,那梁大夫立马就同意来为升儿医治。” “没想到,你居然会碰到这位白公子。” 侯富长长一叹:“我也没想到,就是管家告诉我,买主的中间人是云氏连锁的大总管高升,我看了买主的名字是白纯炀,立马就想到了,我上一次去茶庄就是为了求他救升儿,没想到碰到了竹儿,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侯夫人点了点头,鼻子一酸,泪水以落了下来,心疼的望着榻上的侯升:“可是,我们升儿现在的身体怎么这样?” “爹,娘,我真的好疼,好疼!”侯升疼的浑身抽.搐,可是,却因为没有力气,浑身无法动弹。 侯富看着爱子变成这样,心里也是十分痛心。 但是,他的心里绝对的相信云氏连锁。 “放心吧,只要是梁大夫出手,升儿这只是皮肉伤不会有什么,这可能只是药起了作用,一时变成这样罢了,不行的话,我再去请一趟梁大夫!” “这样也好!”侯夫人点头。 “爹,娘,我真的好疼,我等不了了,我不想治了,你们杀了我好不好?我不想活了!”侯升痛苦的冲侯富和侯夫人哀求。 “胡说,你这孩子,爹和娘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要是有事,你爹和我该怎么办?”侯夫人心疼的斥责。 “是呀,升儿,听你娘的话,再忍忍!”侯富亦在旁边劝到。 “可是,爹,娘,我疼……” ※ 窗外,叶湘竹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中,也听在耳中。 最让她震惊的是,白纯炀居然就是白九誊和云半夏的儿子,这两个风云一样人物的后代,与他相处了这些日子,虽然感觉到他与别人不一样,可是,她从来没有把他跟那两个传说中般的人物联系起来。 初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惊讶,震的叶湘竹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后,卧室内的侯升还在痛吟着,侯夫人和侯富两人相携离开,满腹心事的叶湘竹也从侯升的院落中离开。 来到后门,小兰和小欢两个人早已等待在那里,看到叶湘竹出现两人忙不迭的迎了上来。 “小姐,怎么样,您见到少爷了吗?”小兰急问。 “是呀是呀!”小欢在旁边附和。 叶湘竹沉默的点头,仍是满腹心事的表情,说话时脸上似心不在焉般。 “对了,小姐,守门的被我们骗走了,一会儿怕是就要回来,您现在还是快离开吧,否则就要被发现了!”小欢警戒的盯着四周,然后冲叶湘竹叮嘱。 “嗯,放心吧,我是不会令你们两个为难的!”叶湘竹冲二人笑了笑。 小欢和小兰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内疚的垂下了头。 “小姐,前一段时间,是我们不好,我们诬陷您和少爷……” 两人再一次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同时在叶湘竹面前跪了下来,二人异口同声的乞求道:“求小姐原谅我们!” “你们快起来吧!”叶湘竹忙扶起二人:“我知道你们两个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早就已经原谅你们了!” “谢谢小姐!”两人紧紧的回握住叶湘竹的手,感动的落下泪来。 “好了,你们两个别哭了!”叶湘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来:“少爷的身上被梁大夫下了药,这是我从梁大夫那里求来的,你们拿去给爹和娘吧,别说是我给的!” “这!”小兰接过药瓶。 “好了,这个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说完,叶湘竹头也不回的离开。 ※ 当叶湘竹回到茶庄,茶庄内一片黑暗。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中,还没刚坐下,对面一道 声音幽幽传来:“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 明天继续。 番外——契约100天(二十) 房间内冷不叮出现的声音,将叶湘竹吓了一跳,还没坐下就赶紧站了起来。 倏的想到那声音是她这段日子已经熟悉的声音,她才庆幸的松了口气,然后再熟练的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 烛火燃起,烛光也映出了桌子对面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凳。 可不是白纯炀嘛娲! 叶湘竹淡定的坐在白纯炀对面,也不去理会他为什么会这么晚出现在她的房间。 “我还以为我的房间里进了贼!”她打趣了一句。 白纯炀懒洋洋的倚在椅背上,重复刚刚问过的话:“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她的房间内整整齐齐,正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可见白纯炀并没有动过她的东西。 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刚进门的她,因为已经在外面晃了一晚上,早疲倦的想要休息,哪知这白纯炀会在她的房间突然出现。 “白公子,虽然我暂时是你的下人,可是,下人也是人,麻烦您下次进下人房间的时候,先问问房间的主人同意不同意好吗?”叶湘竹不答反问。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白纯炀挑眉依旧重复刚刚的话。 叶湘竹的嘴角垮了一下。 这个白纯炀,还挺执念的,她刚进门到现在,他一直重复问这句话。 不得已,叶湘竹只得撒谎:“我……因为晚上比较闷,所以去附近走了走!” 撒谎时,她的眼睛闪烁不定。 她的这一小动作并没有逃过白纯炀的眼睛。 “叶姑娘在撒谎,说谎的人大概不知道,人只要一说谎,鼻子就会出卖人!” “什么意思?” 白纯炀笑容无害的回答:“鼻子的左侧方有一块地方比较敏性,如果你撒谎,那块地方就会突然变红,变红的程度,根据人撒谎的程度!” 刹那间,叶湘竹感觉到自己的脸一阵红,手指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鼻翼左侧,半信半疑的盯着他。 “你胡说!” 白纯炀无辜的摊了摊双手。 “我是不是胡说,叶姑娘自己心里明白,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东西而已。”他邪气一笑的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如果叶姑娘你没有撒谎的话,那边为什么会变红?” “那……那只是……”叶湘竹心慌的眼珠子骨碌左右转动,紧张的结结巴巴回答:“只是,刚刚……刚刚不小心……碰……碰的,对!!碰的!!就是碰的!!” 后面,他还故意加重了是“碰”的字的音量。 “原来如此~~”白纯炀笑着说,一双手轻轻在身前交叠放在一起,左手的手指抚摸着右手的手指,一副奸诈的表情:“叶姑娘竟然这般不小心,看来,夜里出去,很不安全呢。” “对呀对呀!”叶湘竹硬着头皮附和:“就在门前不远,白公子你若是出去的话也一定要小心,若是碰到的话,也会像我这样的!” 白纯炀挑眉,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叶湘竹的脸,突然睁大了眼睛惊讶的叫道:“哎呀!” 莫名其妙,叶湘竹被白纯炀的这一声叫,吓得身体瑟缩了一下,双手反射性的做出环胸的姿势。 “怎……怎么了?”她紧张的问,这个白纯炀怎么总是做出预料之外的举动,说出预料之外的话,让她心惊胆颤的。 特别是白纯炀盯在自己脸上的视线,那火热的温度,灼的她几乎自燃,她的脸越来越红,快能滴出血来了。 “叶姑娘,你那块被撞的地方,好像更红了!”白纯炀大惊小怪的指道。 “……”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原来又是说鼻子左侧的地方,刚刚她好像叮嘱白纯炀让他不要也学她一样撞到。 她的眸子左右闪烁,下意识的抬手捂住鼻翼左侧的位置,心虚的脖子缩了缩。 “可……可能是撞的太过厉害了。” “撞的太厉害了?这还是第一次见,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见被撞了之后,这么久才会发红的,你刚刚坐下来的时候还没有呢!”白纯炀表现出极为认真的模样,一字一顿的说 tang着,如一根根针毫不留情的扎在叶湘竹的心上。 可恶的白纯炀,他是故意的! 他这个人果然够固执,一句话从开始到现在都抓着不放。 见瞒不过,她只得叹了口气,幽幽的回道:“我去了侯府。” “去看侯少爷了?” 叶湘竹下意识的想反对,可是,想到白纯炀刚刚的固执,只得作罢。 “没错。” “你对侯少爷还真有情,侯家将你赶了出来,你还冒险去看望他,需不需要我跟侯老爷说一声,让你重回侯府?” 狠狠的剜他一眼。 “我是为了不让你把罪名推到我身上。” “什么罪名?” “害死侯少爷的罪名。” “此话怎讲?” “你让梁大夫用在侯少爷身上的药,根本只会让他的伤加重,再这样下去性命不保,假如他出了事,依你的本事,轻易就可以把这个罪名施加在我的身上,我这也是为了自保!”叶湘竹理所当然的说着。 事实上,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侯家二老对她有着养育之恩,她不想让他们就这样失去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这样说也是,这件事本来就是为了你。” 果然!!他心里果然是这样想的。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就知道你是这种人,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先去找了梁大夫!”叶湘竹傲慢的昂起下巴说道。 因为白纯炀的话,让叶湘竹心中重新升起自信,不再缩着脖子,脑袋恢复运转,美眸皱起,狐疑且质疑的打量白纯炀,严肃的反问:“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最值得怀疑的是他好吧。 “这个嘛~~”白纯炀勾唇一笑,眼角挂着笑意。 “你到底来做什么的?”叶湘竹略提高了音量。 “有一个人,我想问一问,你是否认识。”白纯炀话落,突然小为从门外进来,在他的手里,还抓着一名黑衣人,那名黑衣人倔强的不肯被抓,剧烈的挣扎着。 依身形可以看出那名黑衣人是一名女子。 一看到那名黑衣人,叶湘竹浑身的细胞似乎在瞬间被激活,激动的她一下子站起来,吃惊的盯着地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脸上覆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含怒的着白纯炀,对上叶湘竹的眼睛时,又内疚的低下头去。 “看来,这个人你确实认识,她说是你的人,既然是你的人,就将她交给你了,不过,下次她再被我发现的话,恐怕就不像今天这么简单了,好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说罢,白纯炀从对面起身,微笑的走到黑衣人身侧,他半侧过身,头也未回的丢下一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杀我,不过,我对敌人向来不心慈手软,倘若有下次,你将没有生的机会,小为,放开她!” “是,少爷!” 小为听话的松开了黑衣人,乖乖的跟在白纯炀的身后离开。 直到听不到身后白纯炀和小为的脚步声,叶湘竹方清醒了过来,旋即脸上带怒的低睨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你跟踪我!”叶湘竹第一句话就这么问。 “是!”黑衣人不予置否的理直气壮回答。 “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要好好的解释一下?” “小姐,这是主人的命令,属下是依主人的命令行事,小姐也必须要听从主人的命令。”黑衣人抬头,略粗的嗓音向叶湘竹提出要求:“这是您的义务。” “义务?”叶湘竹冷笑:“收回你的这句话,我现在还不是你们的人。” “小姐!” “你走吧,不要再出现,你也听到白公子刚刚说过的话了,假如你再留下来,我也保不住你了。”叶湘竹字字冷漠绝决。 黑衣人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叶湘竹那绝然的背影,她不禁严词提醒:“小姐,不管您承不承认,您都是我们的小姐,而且……在您知道了他就是白族尊主之子的时候,就该 知道您跟他是死敌!” “不需要你提醒,你马上离开!”叶湘竹强硬的态度又冷然一句。 黑衣人张了张嘴,只得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叶湘竹感觉到四周一阵寒冷,突然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他是白纯炀? ———————————— 明天见,吼吼。 番外——契约100天(二十一) 第二天上午,白纯炀起身后,依照惯便,便来到书房内处理云氏连锁的事务,一看到那些头疼的事务,他的眉心便紧紧的蹙起。 看到这些东西,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母亲凳。 二十年前,母亲每天都面对这些东西,而且将这一切都打理得井井一条。 现在,他只处理了几天,就已经觉得不堪重负,而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女人,却能每天处理完这么多东西,是以让他敬佩。 抚额揉了揉眼睛,再叹了口气后伸了个懒腰,然后准备今天的工作。 马上到早膳时分了,小为却仍然站在他的书房外,是以让他诧异娲。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小为仍然站在那里。 虽然白纯炀很想不注意到小为,可是肚子里渐渐响起的咕噜声,让他不得不注意到小为。 他现在可是肚子饿了呢,再怎么样,这小为也不能这样过分的不准备他的早膳,让他就这样饿着肚子做工作吧? 或者……他准备一会儿去做? 可能是他想的太多了,应该是他打算一会儿去做。 如是想着,白纯炀便继续低头处理手中的事情,大约又过了一刻钟,现在已快半个时辰过去了,小为还是没有一点儿去准备早膳的苗头。 这让白纯炀坐不下去了,人家说了,工作的话,一定要吃东西才会有动力,现在他饿的快头晕眼花了,小为却不准备早膳。 往常这个时候,他都已经吃饱了。 不是他想挑小为的事,只是……他今天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 于是乎,白纯炀放下了手中的笔,双手交叠的合起放在桌子上,微笑的向门外唤道。 “小为!” 小为飞快的转过身来,踏进了书房的门槛,恭敬的立在门内,毕恭毕敬的低头。 “少爷,不知您有何吩咐?” “小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白纯炀好整以暇的问,手指不好意思的抠了抠眼角笑眯眯的看着他。 面对白纯炀那双真诚的眼睛,小为亦同样真诚的回望他:“少爷,不知属下忘了什么事?” “……”这还要他提醒他的吗?但是,为了自己的肚子,白纯炀只得再一次提醒:“你忘了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他现在还要靠着小为来维持三餐,把他气走了,哪里请来他这么好的手艺? “现在?”小为认真的望了望门外的太阳,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认真:“已经是巳时了!” 他还好意思说现在已经是巳时了! 但是,他问的不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个时辰,往常不是已经该准备什么了吗?你今天似乎忘记了!”他已经提醒的很明显了。 但是,有些人,并不是天生能猜出别人想问什么,偏偏小为就是那种人。 小为十分认真的回望住白纯炀,再一次纳闷的问:“少爷,你到底想说什么?” 被他打败了! 白纯炀抚额沉吟了一声,要说他笨吧,偏偏这小为也挺机灵一个人。 “我是问,今天的早膳,怎么还没有准备?”最后,白纯炀只得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 “哦,原来少爷您问的是这件事!”相对于白纯炀的激动,小为意外的平静,回答也令人出乎预料。 什么叫原来他问的是这件事。 “小为,往常这个时候,你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可是,现在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准备?而且……这个时辰了,你还站在这里!”白纯炀理直气壮的表现自己的不满。 “今天不是属下准备!” 小为冷不叮的冒出一句话,打断了白纯炀的话。 “你说,你是不是过……”白纯炀的话因小为的打断而顿了一下,转念一想,惊讶的盯着他:“什么意思?” “今天不是属下准备!”小为木讷的重复这一句。 “所以我问是什么意思,你不准备,我吃什么?” tang 小为投给白纯炀一个“你就只知道吃”的眼神。 “现在应当已经准备好了!”小为又回答了一句。 扶额沉吟了一声,白纯炀倏的抬头,一手敲着桌面:“小为,你能不能说句正常的话,我的早膳到底怎么了?” 他现在肚子很饿呀,只想着眼前能快些看到填饱肚子的东西,可是,更让他气愤的是,小为现在一直在对他顾左右而言其他,根本不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嘛。 白纯炀心里焦急的等待着小为的回答,希望他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而在这个时候,小为突然走出了书房。 这个小为,以往一直对他毕恭毕敬的,现在他倒好,越来越得寸进尺了,虽然他一直以来没有对他摆出什么主子的架子,也从来没有训斥过他,拿他当兄弟一样,可是,当兄弟也不能这样。 现在倒好,连他的话也不答,就直接出去了,是在抗议他不成? 看来,今天他的早膳要自己解决了。 想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想着世风日下,准备起身自己去厨房。 然,他还没有站起来,突然一人出现在门外,将他吓了一跳。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湘竹,更让白纯炀惊讶的是,在叶湘竹的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几盘菜,那些菜道道看起来很美味。 叶湘竹的衣服上还残留着几道污痕,脸也被锅底灰熏的有些泛灰,她的额头上还有着汗水往下滴。 她做的? 怪不得小为没有去准备早膳。 “今天你掌厨?”白纯炀试探的问了一句,然后盯着叶湘竹托盘中的那些饭菜:“不过,你的这些菜看起来挺有卖相,可是,你的这些东西……” 叶湘竹不由分说的把托盘端了进来,单手先把白纯炀面前的资料收起来,再把托盘大刺刺的摆在他面前。 “今天就是我煮的,除了这些,没有其他的,你自己就看着办吧,要么你就自己饿着!”叶湘竹直接了当的威胁道。 好样的,还威胁上他了。 低头盯了盯面前的饭菜,他还是没有勇气去抓着吃。 初时喝到她煮的汤,那味道令他记忆犹新。 “那我宁愿不吃!”白纯炀嫌恶的欲把托盘推开。 叶湘竹急了,双手护住托盘,硬将托盘重新推到他面前。 “你先吃吃看嘛,吃吃看再说,到时候你再说不吃也不迟!”叶湘竹带着祈求的黑眸眨了眨盯着他。 那颜色让人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可是,真的要吃她做的这些东西吗?白纯炀心里又嘀咕了。 不过,看叶湘竹这架势,他若是不吃下这些东西,恐怕她就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她的眼睛,白纯炀只得认命的拿起筷子。 “好了,我吃还不行吗?”唉,这些人,一个个都拿他不当主子,他的地位,恐怕比窗子上的彩雀还低。 白纯炀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小心翼翼的准备送进口中,却见另一边,叶湘竹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筷子,似乎盼着他快些吃下去。 本来闻着菜香味还想吃些的,可是,一看到叶湘竹的表情,他就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突然筷子被放下,叶湘竹失望的看着他。 “怎么了?你怎么不吃了?”她皱着眉头。 “你这样盯着我,我怎么吃得下去?”白纯炀指着她的眼睛。 叶湘竹嘟了嘟嘴,转过头去:“这样行了吧?” 这么盼望着他吃下去,不会在菜里加了什么了吧?白纯炀心里这样想着。 他以眼神向小为示意询问,但是小为一脸的一无所知,然后也背过身去,不理会他。 唉呀,这些人哪,果真是反了,一个个都不搭理他了。 他愤愤的把筷子中的菜送进口中。 这才送进口中,那美味的感觉,一下子在味蕾间泛开。 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刚刚他吃到的,竟然是美味,他已经做好了会吐出来的准备呢。 听到身后传来狼吞虎咽的声音,叶湘竹满意的回头。 “这真的是你做的吗?”吃东西的过程中,白纯炀偶尔抬头冲叶湘竹问道。 “当然是!”看到他吃得香的表情,这一切也算值得了。 突然,白纯炀的眼睛盯住叶湘竹的手。 在叶湘竹欲转身离开之际,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痛!” 他固执的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缩回去,眼睛死死盯着那只红肿的手,然后抬头对上她心虚的眼:“这是怎么回事?” ———————————— 明天继续,吼吼……亲们,不用零晨等更了哈,俺也想零晨更,可是,零晨更了编辑不在没法显示。 番外——契约100天(二十二) 面对白纯炀的质问,叶湘竹的手缩的更快,用力的把自己的手缩回,然后背在身后,不让他的眼睛看到她的手。 “那……那个,我的手对花粉过敏,刚刚出去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些花粉,然后就变成这样了!”她吱吱唔唔的回答着,眼神闪烁,明显是在撒谎凳。 “你鼻翼的左侧又开始红了!”白纯炀火热的眼盯着叶湘竹的鼻子道。 坏了,鼻子! 叶湘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娲。 想到自己的手红肿,这要是捂着鼻子,那就在他的面前暴.露的更加明显了,刚伸出来的手,在一瞬间又缩了回去。 该死的白纯炀,他的眼睛能不要这么尖吗?他的眼睛早已让她无所遁形了。 刷的一下,叶湘竹绯红满脸咬牙反驳:“是昨天撞的今天还没好!” 这话一听就假了。 白纯炀低头浅笑,眉梢挑起狐狸般狡猾的高度,不得不说,叶湘竹还真的很好骗,昨天她就没有去盯过自己的鼻子。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你鼻子左边碰到的地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看白纯炀那狐狸般的笑容,叶湘竹心里明白了七八分,白纯炀怕是在骗她,而她经过昨天晚上的折腾,现在早已筋疲力尽且精神不济,才会着了他的道。 话已出口,只得再继续说谎圆谎。 “快了,就快了!”她随口回答。 “快了?你这个快了是多久?” 眼睛骨碌转动一下,然后试探的回答了几个字:“一个时辰以后?” 白纯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一双眼睛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很可爱?” 脸上的绯红刚刚淡渐,在听了白纯炀的这句话之后,红晕再一次爬满了她的脸,双颊火热发烫,脑中一片空白。 哦~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如小鹿乱跳般的紧张,贝齿紧咬着下唇,羞赧的低下头去,一双手绕着自己腰间的衣带,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纯炀在说完之后,便低头继续享用桌子上的美食,没有发现叶湘竹的异象,因为他真的很饿。 在低头吃了两下之后,他点头称赞:“不错,手艺确实比上一次进步,不过,还有待提升。” 叶湘竹皱眉,还有待提升? 转念一想到,能听到这种评价,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值得了。 “那你继续吃,我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叶湘竹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 “怎么了?”叶湘竹狐疑的转身。 白纯炀放下筷子,微笑的重新抬头对上她的黑眸:“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是花粉过敏!”叶湘竹理直气壮的回答。 “如果说我不信呢?” “你爱信不信,不过,这是我的双手,好像跟白公子没有任何关系吧?再说了,还有九十天我就会离开这里,到时白公子和我桥归桥、路归路!”叶湘竹微笑的冲白纯炀一鞠躬:“白公子,您用好!” “嗯?你……” 白纯炀还想说什么,叶湘竹已经转身离开,回想她刚刚说过的话,却带着浓浓的疏离感,令他莫名的感觉不舒服。 今天的她真是奇怪,那双手肿的那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她口里所谓的花粉过敏,一定是其他的原因。 突然,白纯炀的视线射向窗子上展开翅膀伸懒腰的彩雀。 “喂,凤凰!”白纯炀凉凉的唤了一声。 彩雀正抖着自己的羽毛,准备躺在窗子上懒懒的睡一觉,冷不叮的听到白纯炀唤它凤凰,它一下子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鸟脑袋朝着白纯炀的方向,精豆大的眼睛期待、无辜的望着他。 “主……主人,你刚刚……唤我什么?” “我唤你凤凰,难道你不是吗?”白纯炀斜睨它一 tang眼,一边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 “是是是,我当然是!”彩雀用自己从未有过的精神嗓音大声回答,心情愉悦的飞落到了白纯炀面前。 它那双精豆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白纯炀,眼睛里面有光亮在闪动。 不容易呀,不容易,它跟着白纯炀二十年,跟着宁蔻也有好几年,却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人喊它凤凰,这是第一次,让它怎能不激动、感动。 只是喊它一声,它就激动成这样。 白纯炀温柔的抚摸着彩雀的脑袋,嗓音亦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现在才发现,以前我对你实在是太不好了。” 彩雀眼中的光亮闪动的更加厉害。 “主人,只要你现在对我好,就行了!” “嗯,我会对你好的,只要你实话实说。” “我以后绝对不会欺骗主人您的,否则,就让我变成死凤凰!”彩雀慷慨激昂的发誓。 “事情倒是没有那么严重,我只希望你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白纯炀微笑的问了一句。 “咦,昨天晚上?” “对,你昨天一晚上都在外面,所以应该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白纯炀温文无害的问道。 彩雀精豆大的眼睛左右闪烁着:“这……这个,实际上,昨天晚上我睡过头了,发生什么事我并不知道。” “你不知道?”白纯炀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你当真不知道吗?还是,你刚刚在撒谎?还记得你刚刚发了什么誓吗?” 彩雀六神无主的低头。 “主……主人,昨天晚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我特别想吃飞禽的肉!”白纯炀的手指再一次轻抚彩雀的脑袋,笑眯眯的问:“你对主人我这么忠心,所以,你就牺牲一下,自己飞进油锅里,炸了给我吃,可好?” 呜呜~~主人太坏了,也太残忍了,要炸了它,而且,还要它自己飞进去,太过分了。 最终,彩雀只得灰溜溜的低下了头。 “其实,我昨天晚上知道一点。” “知道一点?”白纯炀的声音微微上扬。 彩雀浑身瑟缩了一下:“是……是全部都知道。” “然后呢?” “然后就是……” “快说!”见它不说话,白纯炀阴沉着声音威胁道:“我可不需要一只不会说话的鸟,油锅里的油还等着你呢。” 太过分了。 说就说:“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叶姑娘跑去求小为,让他教她做菜,小为不愿意,她就跑到了华城的一家御厨家中,但是人家御厨不想教她,故意放了辣椒水,说只要她敢将手伸在辣椒水里半个时辰,他就教。” 辣椒水?怪不得她的那双手肿的跟馒头似的,原来是浸了辣椒水。 她居然为了学做吃的去用自己的双手泡辣椒水?她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 “后来呢?”他面无表的继续问。‘ “人家御厨看她实在有诚意,半个时辰没到,就让她把手拿了出来,后来连夜教她做了些菜。”彩雀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白纯炀的心里五味杂陈,这叶湘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彩雀的眼睛骨碌一下,然后继续说:“其实,昨天晚上,小为也跟着一起去看了,回来之后,小为叮嘱我,不让我告诉你的。” 但是,坏蛋主人,威胁它,逼迫它说了出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到窗户上去。”白纯炀挥了挥手,低头看着桌子的菜,心里却一阵紊乱。 想到她用那两只早已红肿疼痛的手来做这满桌子的菜,就觉得心里针扎一般的疼。 看着那些菜,他夹起来送进口中,突然觉得这些菜如同从未吃过的美味佳肴一般。 ※ 客房的卧室里,叶湘竹经过一晚的辛苦,疲惫的沉睡着,风撩起她的一角纱帐,露出她憔悴的睡颜。 床榻的一侧,白纯炀望着床榻上那双搁在被角红肿的手,眼底闪过一丝痛意。 一阵风又欲吹进来,白纯炀倏的回头,两扇窗子瞬间自动被关上,将风阻隔在窗外。 番外——契约100天(二十三) 连续一个月过去了,叶湘竹的双手也完全恢复如常,而她的厨艺也在日积月积中变得越来越好,对厨艺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另外,在这一个月期间,叶湘竹帮助处理云氏连锁的业务,被那些对数据不太擅长而被高阳及他那对父母搁置了数年甚至十年的帐目,也在叶湘竹的帮助下,一个月内完全理清。 将帐目的最后一个数字写下,叶湘竹不禁松了口气,美丽的眉宇舒展了开来,搁下手中的笔,再仔细的把帐目阖上凳。 总算把这些帐目都算完了。 再往旁边看去,旁边的白纯炀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娲。 没人?能去哪里? 她的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居然不在! 默默的收拾完书桌上的东西,踏出了书房,再轻轻的把书房的门关好,一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该是今天了,她该离开的日子。 倘若她再留在这里,只会更加不舍得离开,处理完帐目才离开,这是她给自己最低的限定时间。 现在帐目已经完全处理完,她再也没有理由留下来,她该离开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四周看了一眼,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她自己的,她也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也不用带什么东西离开。 四周看了一眼,她释然一笑的叹了口气。 唉,没有落下任何东西,这样更好,她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 但是,物品没有落下,她的心呢? 甩了甩头,不要再想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她跟白纯炀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本来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她该离开了,两个人以后就当真桥归桥路归路。 不过,就这样直接离开,也不好,想了一下,叶湘竹便在桌子上的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在写最下方落款的时候,叶湘竹的脑海中冷不叮的闪过了一个画面,疼的她抚额痛吟了起来。 火,好大的火,两个小孩子在一个黑暗的巷子中,看起来似乎是一男一女。 小女孩清晰的声音落下叶湘竹的耳中。 “我叫叶纹汐!” 叶纹汐,叶纹汐,纹汐,纹汐! 她终于想起来了,她自己的名字!原来她叫叶纹汐。 纸上落款的地方还是一片空白,她赶紧补上自己的名字,写落款名字的时候,她顺手在上面写下了“叶纹汐”三个字。 叶湘竹……不,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她的本名——叶纹汐。 她怎么会放心自己的亲生母亲赐予自己的这个名字呢,她叫叶纹汐,她叫叶纹汐。 她依稀记得一些失去记忆之前的事情,原来,她已经离开了家里二十年,父亲和母亲的坟墓到现在她已经二十年没有去祭拜过了。 想到这些记忆,她总算有个去处了。 好了,现在留言也写好了,她也该离开了。 把纸放在桌子上显眼的位置,用茶醉压着,然后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不带走一丝留恋。 ※ 叶纹汐以为自己离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可是,在屋顶的不远处,却有两道一鸟紧紧的盯着叶纹汐离开的背影。 “叶姑娘真是一个好姑娘,走了真可惜!”彩雀可惜连连的说着。 “少爷,您真的打算让叶姑娘离开吗?”小为在旁边也问了一句。 白纯炀回头睨了那一人一鸟一眼。 “怎么?你们两个打算让我现在就上前去把她追回来,让她不要离开吗?” “当然不是!”一人一鸟同时回答,虽然小为并不明白彩雀在叫什么,心里想着应该是与它说的差不多吧。 “既然不是的话,你们两个就不要再说了,再说了,她现在离开也是好事,时间越长……只会越麻烦。”白纯炀严肃的盯着两人。 越麻烦! 这三个字,小为和彩雀两个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这一人一鸟听得白纯炀这么说,便不开 tang口说话了。 没错,会很麻烦,而且,更有可能会连叶纹汐丢掉性命。 毕竟,一个多月之前,白纯炀就已经向祭坛起誓,半年内一定会回去继承尊主之位,这件事已成定局,在这之前,他不能爱上任何人。 留下叶湘竹只会让两人越陷越深,最后,白纯炀就必须要杀掉自己心爱的人。 现在让她留下来,就等于让她的生命开始倒计时。 她是个美丽且善良的人,该有一个好的归宿,这是他们的心中所想。 白纯炀虽然已经心动,毕竟感情不深,时间长了,应该也会渐渐忘记吧?白纯炀心里这样想着。 不过,她现在已经离开了,这份情也能就此断了,也好,也好! 白纯炀从屋顶跃下,彩雀马上扑腾起翅膀,盘旋在他头顶。 “主人,叶姑娘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封信,难道你不看看吗?”彩雀突然问了一句。 白纯炀头也不抬淡淡的回了句:“只不过是一句临别留言,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就先放着吧!” “哦,也对!”彩雀点点头。 客房内的桌子上,一张纸孤零零的在桌子上,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吹动了桌子上的纸张,那纸张被风吹动,呼啦啦作响,那呜咽的声音犹如不舍主人的离开。 ※ 已是傍晚时分,白纯炀从华城处理完一部分事务回到茶庄,在这个夏季,清凉的风迎面吹来,甚是凉爽,让人从心底里舒慰。 “湘竹,倒杯水来!”回到茶庄,白纯炀第一句就喊道。 但是,刚刚进到茶庄之后,便看到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道光亮,不禁愣住。 他恍然大悟。 叶湘竹已经离开了,以往茶庄里的灯到了傍晚她就会点燃,没有她在,茶庄里的灯似乎都无法再亮了。 院了中,一道漆黑的人影站在那里,笔直的身形,熟悉的侧脸,令白纯炀一看就认出对方是谁。 “少爷!”小为在夜空下恭敬的冲白纯炀喊了一声。 “你怎么没有点灯?”白纯炀责备了一句。 “少爷,属下向来都在外面。”顿了一下之后,小为尴尬的回答:“属下不知茶庄里的火折子在哪!” “……”不知道火折子在哪?罢了。 白纯炀认命的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中,从一个角落里摸到火折子,再把卧室的灯点燃。 “小为,可以上晚膳了!”白纯炀坐在桌子边上。 “是!” 小为乖乖的回答,便立刻转身去,不一会儿,端上了尚有余温的饭菜,一一摆在白纯炀的面前。 看着那些平常自己喜欢吃的饭菜,白纯炀拿起筷子便朝菜夹去。 刚把菜送进口中,他好看的眉瞬间皱了起来,表情一阵奇怪,嘴里的东西难吃得如同嚼蜡般。 好不容易把饭菜咽下去,白纯炀便用筷子敲了敲瓷盘的边缘,不满的冲小为斥道:“小为,我知道你很不爽为我做膳食,可是,你把这些东西做得这样难吃,是故意戏弄我的吗?” 小为奇怪的看他一眼。 “少爷,这些饭菜同属下平常炒的一样。” “怎么可能会一样?平时很好吃,可是,这一次突然这样难吃!”白纯炀辩驳。 小为的眼神微微闪烁,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是又咽了回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纯炀却不这么轻易放过他, 听得白纯炀这样问,小为大胆的冲白纯炀反问:“少爷,属下猜测,您觉得属下做的饭菜难吃,应当是已经吃惯了叶姑娘煮的饭菜,觉得其他人的做都难吃了吧?” 被小为一下子戳中了心事的白纯炀,心里坚决不同意小为的说词,生气的站了起来:“东西做的难吃就难吃,还找这么多借口!” 说完,白纯炀生气的起身离开.房间。 ※ 出了自己的房间,白纯炀只觉烦躁不已, 当他回过神来,他的双脚已经情不自禁的移到了叶湘竹的门口。 看着近在眼前的房门,白纯炀不禁自嘲一笑。 人的本能是不会欺骗自己的,不得不说,他现在确实很相念她。 桌子上搁着一张纸,是她留下的。 白纯炀缓缓的走过去,两根手指夹起桌子上的那个纸片。 白公子,我要违背合约了,对不起,后会有期! 落款:叶纹汐。 走了,果然走了。 突然,白纯炀的眼睛死死盯住落款。 叶纹汐!! ———————————— 嗷嗷嗷,小女主身份要被发现喽。 番外——契约100天(二十四) 漆黑的树林中,到处是狼的叫声,月光透过浓密的树枝投在地上,留下了道道斑驳光影,将这个夜晚映得更加狰狞恐怖。 已经到了深夜,叶纹汐在这样漆黑的树林中,如一只迷路的小鹿般到处乱撞凳。 她急的满头大汗,可是,她却怎么也走不出去,现在天已经黑了,再走不出去的话,可能就要在这里被狼给吞了。 而在这个时候,屋漏偏逢连阴雨,天际的西南方向,莫名的涌来了一大片乌云,将刚刚还很皎洁的月亮遮了起来,整片大地,渐渐的变得黑暗。 与此同时,狂风大作,风吹动着树叶,树叶发出巨大的沙沙声响,在这个夜晚显得更加骇人娲。 一阵风迎面吹来,打在皮肤上,泛着丝丝的疼。 叶纹汐用双臂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可是,她身上的衣服单薄,还是无法抑制住这夜晚树林中的阴冷寒风。 她冷的上牙打下牙,心里只想着快些能走出这片树林,或是能在树林中可以找到一栋可以遮挡风雨的地方,否则,今天晚上她就要淋成落汤鸡了。 心里这样想着,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突然,她发现在不远处有一个破庙,虽然小,可是,用来遮风雨过夜,应当是足够了。 她欣喜的打算上前,但是,在看到破庙前的一个发亮的物体后,禁不住的浑身瑟缩了一下,双腿僵硬的僵在了原地。 在昏暗的夜空下,那闪动着绿光的两个物体,在夜空下不断的晃动着,朝着她的方向。 那不是别的东西,正是这树林中令人恐惧的物体——狼! 她居然遇到了狼。 而且,那狼正在一点点的向她靠近,她该逃的,可是,她的双脚不听使唤的固定在原地,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遇到狼,更因为这片树林之大,以她现在的体力,根本就不能跑出这只饿狼的捕捉范围。 所以,她只能跟那只狼就这样对面对峙着。 那只狼似乎也正在打探着她,那模样正是在打探着自己的猎物。 自己真不幸,居然在离开茶庄后的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了狼,看来,她与自己的亲生爹娘只能在地下见了。 不能跑,那就认命吧,她也没有力气再跑了。 心里这样想着,她便迎风站在地上,认命的等着狼向她靠近。 十步、九步、八步……三步…… 看着那只狼靠近自己只剩下三步远的距离,叶纹汐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只狼扑过来。 然而,狼并没有预想中的将她搏杀,她心跳极快的紧张的等待着那一刻到来,等到的却是一听狼的凄惨叫声,伴随着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又是一阵疾风靠近。 狼终于要来了吗?她死死的闭上眼睛,在心里想着让自己不要害怕,可是,身体背叛了她自己,她的身体瑟缩不已,代表她现在很害怕。 奇怪的是,那只狼还没有过来捕杀她,观察她还要观察那么长时间吗? 在她紧张到不能自已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还要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 一个男声,带着熟悉的语调。 她皱眉。 “难道是因为太过害怕,出现幻听了?”她自言自语着。 正想着,一个温暖的外衣出现在她的肩头,为她挡住了冷冽寒风,一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肩头,将她往旁边拉去。 温暖!久违的温暖,她感动的几乎要掉下泪来。 睁开眼睛往旁边望去,竟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美容颜。 “我果然是疯了,不仅出现幻听,居然还看到幻觉了!”她咕哝着继续道。 白纯炀噗哧一笑。 “原来,你就是这么喜欢自言自语的。” 这声音近在耳边,他的脸上还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眼前的人……太过真实,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站稳了脚步,不禁揉了揉眼睛,仔细的望着黑夜中出现的人。 tang “你……你是……”她结结巴巴的问着,却怎么也不成句。 白纯炀微笑的看着她,给予答案:“怎么?才一天不见,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 “你……你是白纯炀?”叶纹汐怪叫着叫出白纯炀的名字。 “除了我,你觉得还有谁?”白纯炀依旧微笑的低头睨视她。 “你……你怎么……怎么会出……出现在这里?” 抬头看了看越来越黑的夜空,雨声渐近,他不慌不忙的提醒她:“我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进去躲个雨,我想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叶纹汐反应过来,赶紧拉着白纯炀便往破庙中走去。 庆幸的是,他们两个才刚刚进了破庙,大雨立即滂沱的落下,哗啦啦的落在地上,拍打在庙宇的屋顶,甚是吵闹。 总算避到雨了! 叶纹汐庆幸的松了口气。 看到白纯炀的出现,叶纹汐猜想着,刚刚那只差点吞了她的野狼,大概也是被白纯炀打跑的。 叶纹汐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上面有着属于白纯炀独在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冰冷的身体,将她的身体渐渐温暖,不再寒冷。 另一边,白纯炀已经在破庙的附近找了些干柴,他再拿出了身上的火折子,把干柴点燃,升起了一把火来。 火堆的旁边放了两个蒲垫,白纯炀微笑的冲叶纹汐招了招手:“来坐!” 叶纹汐心里虽然怀疑白纯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看到他招呼她坐下,她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她才刚刚坐了下来,白纯炀又递给了她一个油纸包。 叶纹汐皱眉盯着他好看手指递过来的油纸包,里面散发出浓浓的香味,勾起她的食欲,引的她原本就饥饿的肚子,更加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虽然很想吃,可是想到这是白纯炀递过来的,她想要伸出的双手又缩了回去,眼睛更加不争气的死死盯着油纸包。 天晓得,忍住去接过油纸包有多么痛苦。 “不吃吗?”白纯炀微笑的看着她问道。 艰难的吞了下口水,非常违心的摇了摇头。 “这是我吃剩下的,如果你不想吃的话,那我就扔了!”白纯炀随口说了一句。 说完,他当真将油纸包从她的眼前移开,作势要将油纸包从窗子扔出去。 咦?要扔了? “不要不要,我现在好饿,我吃我吃!”叶纹汐立即大声叫道。 白纯炀斜睨她一眼,扔油纸包的动作一顿。一双幽暗的眸含笑的望着她:“你刚刚不是说不想吃的吗?” “我刚才说谎了!”她答的又快又大声,为了吃,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实在是太饿了。 看她那可怜的模样,白纯炀笑着把扬起的手落下,重新把油纸包递到叶纹汐面前。 饥饿的叶纹汐,迫不及待的把油纸包接到了自己手中。 鼓鼓的油纸包打开,里面正是一只烤鸭,香酥的皮肉,看起来便令人食指大动。 叶纹汐贪婪的吞了下口水,想也未想的便伸手撕下一只鸭腿,啃一口。 唔~~外焦里嫩,鸭肉肥而不腻,入口清香,烤的火候恰恰好,吃的她胃口大开。 因为太饿了,当着白纯炀的面,她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形象,撕掉鸭子的肉大口的吃起来。 待整个鸭子吃的只剩下骨头,叶纹汐这才打了一个饱嗝。 一块手帕递了过来,叶纹汐顺手接过,习惯性的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刚准备把手帕送回去,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手帕上的花纹愣住了。 那花纹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女性用的,是男性用的。 不对,她刚刚是跟白纯炀在一起的,这里也只有一个男人,那不就是说…… 叶纹汐一下子警觉的坐直,美丽的眼睛倏的转过头来,这才打量起那张熟悉的俊脸来。 她并没有做梦,也没出现幻觉,眼前正是白纯炀无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怪呛怪调的问。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另外……”白纯炀的视线从头到尾没有离开叶纹汐半分:“我该叫你叶湘竹好呢,还是该叫你……叶纹汐?” ———————————— 吼吼,明儿个继续。对了,新文已开,名字素《穿越,第九个王妃》地址素http://novel./a/845068/ 番外——契约100天(二十五) 我该叫你叶湘竹好呢,还是该叫你……叶纹汐? 一句话传来,叶纹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她名字了? 眼珠子骨碌一转,突然想到自己留在桌子上的字条,她记得自己在落款的时候,曾经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差点就忘了这一遭仿。 “你还是叫我叶纹汐好了!”叶纹汐微笑的道。 叶纹汐,她居然真的是叶纹汐。 “这是你的……本名?” “当然了!”叶纹汐嘟着嘴巴认真的一字一顿道:“三岁之前吧,我是叫这个名字,可是,三岁的时候突然一场大病,我就忘了,我也是今天才刚刚想起来。” 今天才想起来。 白纯炀的嘴巴动了动,心里莫名的激动,他小心试探的问了一句:“除了你的名字,你是不是还想起了别的什么事情?” 她摇了摇头。 “其他事情都是断断续续的,想不起来,还有……我看到有火,而且……是好大好恐怖的火!”现在想起来,她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是那场火! 在这一刻,白纯炀明白过来,她就是自己在心里一直念了二十年的那个小女孩。 除了……她没有那双冰蓝色的大眼睛。 虽然她没有那双冰蓝色的大眼睛,可是,她确实就是自己一直挂念了二十年的人。 二十年了,他终于看到她了,可惜的是,她却不记得自己。 “既然是不好的记忆,那就不要想了!”白纯炀微笑的安慰道。 “嗯,不过……”叶纹汐突然转过头去,疑惑的盯着白纯炀:“可是,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虽然她很感激他及时出现救她于狼口。 他的双眼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微笑的反问:“那你为什么又要从茶庄离开?” “这个……”她眼神闪烁,咬紧了下唇,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白纯炀自怀里拿出叶纹汐当初曾经签过字的那张协议。 “你是不是忘了这个?” 呀,是她签的那张协议。 叶纹汐咬牙狡辩道:“跟你签协议的人是叶湘竹,我叫叶纹汐,你应该去找叶湘竹才对!” “原来是这样呀,那我就只好去找叶湘竹了!” “对对对!”叶纹汐迫不及待的猛点头。 白纯炀意味深长的笑了,慢腾腾的把协议折好了放回腰间。 叶纹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放协议的位置。 居然放在自己的身上,本来她是有意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那张协议偷过来的,他居然放在自己的身上。 窗外的风雨依旧很大,好在这个破庙虽小,遮风避雨倒是足够,风吹不进来,只是雨点拍打着屋顶的声音很大。 白纯炀突然弄了些干草在直,大方的躺了下来。 “现在雨下的很大,我们一时半会也走不掉,我先睡了,你自便!”白纯炀说完了之后便阖上眼睛睡了起来。 本来叶纹汐还担心白纯炀会继续缠绵她下去,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的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庆幸的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太好了。 火堆的火还在燃着,火堆的热度,赶走了不少寒意,叶纹汐静静的坐在原地,看着火堆的火苗,听着屋顶哗啦的声响,了无睡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纹汐摸了摸发酸的脖子抬起头来。 她的视线往白纯炀的方向望去,那边白纯炀已经沉沉的睡去,睡姿还同睡前一样,呼吸均匀,看起来睡的很沉。 他睡着了! 叶纹汐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的,看到这一幕的她,倏的一下清醒过来,脑中的瞌睡虫被她一扫而空。 他睡着了! 她的双眼下意识的瞅向他的胸前位置,那张协议 tang的所在之处。 她的眼睛贪婪的望着纸张突起的地方,只要把那张协议的纸偷过来,就万无一失了。 虽然她刚刚抵赖自己不是叶湘竹,难保这白纯炀以后会用别的办法来故意为难她。 他的能力非凡,如果把她弄进牢里蹲几年,那真该玩儿一样。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把那张纸拿到手,只要没有那张纸,他白纯炀就是有天大地本事,也抓不到她任何把柄。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便雀跃了,激动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怕自己的动作会将他吵醒,叶纹汐起身的时候,动作的幅度非常小,深怕会惊动了白纯炀。 她龟步般蹑手蹑脚的向他靠近,连呼吸也不敢大声。 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她却像走了数十公里般那般艰难。 好不容易走到了白纯炀的身侧,下一步就是把那张纸从他的衣服里面拿出来。 叶纹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纸张的位置,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白纯炀俊美的睡颜,然后注意力重新回到那纸张的位置上。 太好了,他一点儿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只要她动作小一点,很快就能拿到那张纸了。 因为兴奋,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她慢慢的蹲下来,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尽量动作放慢。 看着那张纸就近在咫尺,她的心里那个高兴啊。 又偷偷的瞟了一眼白纯炀,发现他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叶纹汐心里激动不已,然后小心翼翼的扯开白纯炀的衣襟。 刚刚扯开,便已经看到了纸张的边缘。 只要把那张纸扯出来,就完成任务了。 叶纹汐激动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另一只手缓慢缓慢的伸过去,食指和拇指小心的夹住了纸张的边缘。 此时此刻,她口干舌燥,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夹住了纸张,叶纹汐一咬牙,然后将那张纸从他的衣服里面抽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她始终屏住呼吸,深怕被白纯炀发现。 当她终于将那张纸从白纯炀的衣服里抽出来时,她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大口的呼吸着。 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把这张纸抽出来了,她差点就要窒息了。 拿到了那张纸,本来该开心的,可是,不知为何,她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回头看了看白纯炀那俊美的容颜,他依旧沉沉的睡着,如孩子般的睡颜让人看了便心动。 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脸,将他每一分轮廓都记在心里,看着他的脸,她的心竟是一阵阵的酸涩。 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竟然会喜欢上他,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是喜欢上了他,也许……第一次在官道上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了。 白纯炀,白纯炀。 如果你不是白纯炀,我不是叶纹汐……该多好! 可是,我们两个谁都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份。 拿着手里的纸张,叶纹汐叹了口气。 现在拿走了这纸张之后,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 她刚准备起身离开,她的视线不小心盯到了纸张上面。 刚看了一眼,她便皱紧了眉头。 空白的? 她看错了吧?她把纸张翻过来看了看背面。 还是空白的!!! 怎么会是空白的?刚刚她明明见到纸上满满的字,还有她自己的字迹,怎么会突然什么都不见了? 她的眼睛几乎把纸张盯穿了,却还是一个字也不见。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她抽错了?白纯炀的衣服里面还有另外一张? 正当她准备再去偷时,低头时,冷不叮的与白纯炀的视线对个正着,而她的双手悬在他的身前,正做着要掀开他衣服的动作。 时间和动 作在瞬间被定格。 “轰”的一下,叶纹汐的小脸瞬间红透,手指僵硬的缓慢收回。 “那,那个……”她口干舌燥尴尬的转过头去:“那个……你的东西刚刚掉了,我准备帮你放回去的!” 她撒谎着,然后把那张白纸扔到白纯炀身上,身体像触了火似的,飞快弹开。 她还没有逃开,白纯炀的一只手冷不叮的伸出,握住她纤白的皓腕,迫使她无法逃开。 手腕上突然传来的力道,迫使叶纹汐留在原处,她的脸与他的脸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近。 在他的眼中,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叶纹汐的心跳瞬间加速,扑通扑通直跳。 番外——契约100天(二十六) “你……你要做什么?”她紧张的声音在颤抖:“我……我不是已经把那张纸还给你了吗?” “是呀,是还给我了,可是,这纸上突然多了几个手印!”白纯炀一只手扬起纸张,上面明显的五个手印,而另一只手仍然紧紧的抓着叶纹汐不放。 她的脸色微沉:“我不是故意的,大不了以后我赔你一张!仿” “以后?什么时候?”白纯炀追问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靥。 她心虚的别过头去,这个时候恐怕是无期限的。 “反正以后会还你的就对了!”她挥了挥手:“好了,这样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举了举他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然后晃了晃示意。 白纯炀似未看到般,仍然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那可不行,谁知道你又会不会今天这样,突然就离开,不见了人影,到时候我去找谁追债?” 这个白纯炀是故意的吧,一张纸也要跟她斤斤计较。 “我不会的,到时候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叶纹汐抬头保证。 “一定?”白纯炀摇了摇头。 “可是,你的这个一定我不相信。”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叶纹汐气的声音陡然拔了个尖。 “这个嘛!”白纯炀变戏法般的变出了一支笔出来:“签个协议!” “协议?”叶纹汐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看着他:“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因为一张纸,他就与她签订协议?怕她不还? “你看我的样子像开玩笑的吗?”白纯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眸中写满了真诚。 叶纹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愤慨的道:“可是,你现在明明就像是在开玩笑。” “纹汐,开玩笑的是你吧?”白纯炀微笑的反驳。 纹汐!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听起来那么顺耳,心弦似在瞬间被拨动。 她似乎感觉到什么,她想触碰,却又怕触碰。 “我……我哪有开玩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视线看向门外的风雨,雨更急了,一点儿也没有停止的打算。 她的心里一直在打鼓,焦急的等待着。 等待着雨快些停,只要雨停了的话,她就可以离开了,与白纯炀同时待在一个房间里,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跳动了。 “没有吗?如果你没有开玩笑的话,就不会只留着一张纸就突然不见,如果你没有开玩笑,就不会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叶纹汐,你是在躲着我吗?”白纯炀一针见血的指出叶纹汐心中所想。 突然被戳穿了心事的叶纹汐,大惊的睁大了眼睛。 难道他都知道了吗? “我……我我……我干吗……要躲……躲你?”她心虚的结结巴巴。 “是吗?”白纯炀握紧了叶纹汐的手腕,再一次迫的她逼近他,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令她的心脏骤然露跳了一拍。 她下意识的要转过身去,白纯炀却更卑鄙的搂住她,逼迫她无法逃开。 “你……你快放开我!”这样太危险了,与他靠的太近,她快不能呼吸了。 “不放!” 白纯炀霸道的说着,伴随着放字的结束,白纯炀低头吞去了她所有的呼吸。 叶纹汐睁大了眼睛,先是被惊到,后来反应了过来,恼愤的抬手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肩头,想要推开他。 好一会儿后,她的力道仍然无法捶动她半分,她渐渐的没了力气,只能软在他怀中,任由他为所欲为的亲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到了叶纹汐因缺痒差点要窒息的时候,白纯炀终于放开了她。 她可怜兮兮的在他怀里平复呼吸,身体却被刚刚的折腾使不上一分力道,双颊还泛着潮红,眼睛里含着几分幽怨。 她紧咬着下唇,含怨的盯着白纯炀。 盈盈水眸带着致命的吸引力,那幽怨的眼眸,引的白纯炀再一次心猿意马。 tang “如果你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还会再亲你!” 他做势低头要亲她,吓得叶纹汐赶紧别开了头去。 “你欺负我!”她愤愤的指控。 “我接受!”白纯炀丝毫不介意的说道:“而且,我也不介意以后每天都这样欺负你!” 每天? 叶纹汐一时之间心知如麻。 “我们两个不是一路人,麻烦白公子回你的茶庄,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他的手霸道的搂她入怀,无情的在她耳边宣布:“可是,我偏要抢你的独木桥!” 这个无赖。 叶纹汐推他推不开只得生气的大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是想怎样?” 他的双眼含情的对上她的眸子,手掌轻抚她的脸颊,一丝电流从他的指间经过,令两人均像触了电般。 “我要做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说完,白纯炀再一次低头,将叶纹汐欲拒绝的话吞了下去。 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的霸道,温柔了许多,为了不弄伤她,他的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既不放开她,她也无法逃脱。 当白纯炀再一次放开叶纹汐唇的时候,叶纹汐已经瘫软如泥,她的双颊如虾子般灼红。 她懊恼的紧咬着下唇。 白纯炀忍不住低头又亲了她一下,低声在她耳边叮嘱:“不要咬着自己。” 她心慌忙的赶紧松开了牙齿。 “你占我便宜。” 他低头扫了一眼怀中她的身子。 火热的目光令她浑身发烫,一阵口干舌燥,他的目光仿若在她的身上点起了一簇火苗,烧的她全身滚烫。 “若不是现在时机不成,我还想做其他的事情!”白纯炀一字一顿的冲她宣布道。 她艰难的吞了下口水。 一个男人,在霸道起来,原来是这样的霸道,叫她无法承受。 叶纹汐被迫面对自己的心,在渐渐的平复了呼吸后,她平静的推开了他一些。 见她神色不太对,白纯炀便放开了她腰间的手,可是,握着她手腕的手却仍然未松半分。 “白公子,我们两个不是一个路上的人,我们两个不该在一起,我现在离开你,是为了你好!” 白纯炀挑眉,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他丝毫不介意的笑答:“如果是为了我好,那你就更不应该离开我。” “我是为了你着想,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叶纹汐生气的冲他低吼。 听了她的话,白纯炀不但没有放开手,反而紧紧的搂住她,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灼热的视线,令叶纹汐招架不住的别过头去。 往外看去,外面的风雨已经渐止。 她眼中一亮。 太好了,只要借着现在的机会逃开,她就可以离开了。 “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她满心希望的白纯炀可以放开她。 “不放!”下一秒,白纯炀吐出坚决的答案,并在她的耳边宣告:“纹汐,不要再试探让我放开我,我不放!” 逃不去,叶纹汐只得待在白纯炀怀里。 实际上,她贪恋他所带给她的温暖和安全,她也舍不得离开。 “你今天若是不放开我,你可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亲了亲她的一顶,白纯炀轻抚她的发,温柔的搂着她,满足的一声叹息:“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我相信我们都可以度过,一定会的!” 二十多年前,父尊和母亲他们两个同样也度过了那样的难关,他们也一定可以。 不是一定,是必须可以。 “你将来……可能会后悔的!”她的小脸贴在他胸前。 “我白纯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从来都不会后悔,所以……”他在她耳 边轻喃:“不要再离开了好吗?” 她也不想离开,可是,她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好像他们之间在多年前就已经认识并相爱了一般。 最终,她放弃挣扎,乖乖的倚在他怀里:“好,我答应你。” 屋外,一道人影悄悄的隐去,飞快的消失在漆黑的树林中,转眼便不见了,沉浸在爱恋中的情侣并未发现这一点。 番外——契约100天(二十七) 白纯炀和叶纹汐两人表明了心迹之后,叶纹汐便跟着白纯炀回到了茶庄。 可是,回到茶庄之后,听到两人决定要在一起的消息之后,小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不行,少爷,你可知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小为皱眉生气的提醒白纯炀。 书房内,只有白纯炀和小为二人,彩雀则站在窗子上仿。 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叶纹汐回到茶庄之后,便回到卧室里休息。 在听到白纯炀的话之后,彩雀吓的从窗子上掉到地上,待小为的话落之后,彩雀才从地上爬起来,并飞落到白纯炀面前的书桌上。 “主人,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您是不会跟人类在一起的吧?”彩雀叽叽喳喳的冲白纯炀道。 白纯炀白了彩雀一眼:“我不跟人类在一起,难道要跟鸟在一起不成?” 彩雀的鸟嘴张了张,赶紧又反驳:“不对呀,不是说跟我在一起,而是不要跟女人在一起!” 彩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得白纯炀一阵心烦,他直接拎起它的尾巴,将他一把丢到了窗外,将它的身体丢下树干。 可怜的彩雀,身子碰到树干之后,它便闷哼了一声掉在地上昏了过去。 小为扫了一眼地上的彩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心里想着,它一定会很疼吧。 “少爷,刚刚属下的话您有没有听到?”小为重复的向白纯炀质问。 “当然听到了!”白纯炀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 “既然您听到了,那您是不是打算不与叶姑娘在一起了?” “当然……”白纯炀笑眯眯的看着他,故意拖了一个尾长音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不是!” “少爷!” 白纯炀抬手示意制止了小为要说的话:“小为,我心意已决,再说了,她就是我等了二十年的人,你怎么能让我现在就放弃她?” 白纯炀的话难得的认真,二十年呀,二十年搁在他心头的大石终于挪开了,他现在感觉无比舒爽。 “二十年的人?”小为惊讶的问:“难道她就是二十年前您偶遇的那位小女孩?” “没错!” “可是,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小为抓住了一点。 “这个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白纯炀仔细的想了一下:“我觉得,可能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眼睛变成了现在的这个颜色,但是,我可以肯定她就是二十年前我要找的人。” “您知不知道,您现在让她留下来的话,四个多月之后她有可能会被您亲手杀了!”小为提醒他。 二十多年前,也是因为这件事导致了白九誊三年痛苦、孤独,而小为正好知晓前因后果,也经常看到白九誊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雪峰上。 白九誊、宁蔻、白纯炀和白纯月这一家人对他都很好,个个都拿他当亲人对待,他不想让白纯炀也步白九誊和宁蔻的后尘。 叶纹汐的性命在他的眼中看起来并不算什么,可是,他不想看到白纯炀以后痛苦终生。 “这件事我心里明白。”白纯炀低头认真的道:“如今,我是族中唯一一个会灵力的人,即然我能存活下来,说明我就能改变族中命运,一定会有办法的。” “如果不能呢?” “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一定会有办法的。”白纯炀自信的道。 应该会有办法的吧?白纯炀心里想着。 不……不是应该会有办法,而是肯定要有办法。 等待了二十年的人,现在才出现在他面前,他不可能会放开她。 而她现在还面临着即将被他亲生杀死的危险,他心中不忍,就只能寻找办法。 四个多月的时间,一定会有办法的。 小为见劝说不了白纯炀,叹了口气,只得无耐的叹气。 “少爷,你以后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白纯炀笑了笑。 也许吧,可是,他现在真的不想放手叶纹汐,不管将来是什么,他也一定要博一博。 tang ※ 午后的阳光格外明亮,睡了一天的叶纹汐,在睡了一个饱觉之后,眼睫轻颤的轻轻张开。 入眼是刺眼的阳光,令她的眼睛一阵不舒服,只得微眯着眼睛,等眼睛适应了光亮之后才睁开眼睛。 刚刚打开眼睛,在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束玫瑰花。 玫瑰花火红、娇艳的花朵,在阳光下盛放着,花瓣上面还残留着几棵露珠,像是新采来的。 她的房间里怎么会突然出现玫瑰花的? 正诧异间,玫瑰花突然动了一下,吓的叶纹汐惊叫了一声。 玫瑰花突然移开,露出了一张熟悉的俊脸来。 “这是送给你的。”白纯炀把玫瑰花捧到了叶纹汐面前。 “怎么是你?”叶纹汐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 惊吓过后又是惊喜,没想到白纯炀会突然送她花儿。 她喜滋滋的接过白纯炀递过来的玫瑰花,突然,她的手指被玫瑰花上枝上的刺扎了一下,疼的她赶紧将花扔到了被子上。 “嘶,疼!”她疼的皱紧眉头。 “呀,坏了,娘说过,新摘的玫瑰,必须要把枝上的刺儿去掉,否则会扎到手的,我只顾着给你摘,把这事给忘了。”白纯炀恍然大悟的拍着脑门。 看到叶纹汐的手指上出现了几个小红点,白纯炀的脸上露出内疚自责的表情。 “你先等着,我现在就去把刺全去了再给你送过来!” 白纯炀不由分说的把玫瑰花抱了出去,一溜烟便不见了人影。 叶纹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见白纯炀那紧张匆匆忙忙的模样,所有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纯炀再回来的时候,玫瑰上的刺儿已经全部弄干净了,然后重新递回了她的手中。 捧着他递过来的花,叶纹汐低头闻了闻,笑道:“很香!” 一声不合时宜的肚子咕噜声,尴尬的响了起来,令叶纹汐羞赧的垂下了头去。 白纯炀挑眉笑看她羞红的脸。 “饿了?” 叶纹汐点点头。 “那就起来吧,小为已经在准备了,等你梳洗完毕,他也该准备好了。” “好!” 叶纹汐心里暖暖的,简单的幸福也是如此吧? ※ 叶纹汐和白纯炀两人坐到桌子边上,小为已经把饭菜上了来,不过,他的动作很重,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模样。 待小为出去,叶纹汐担心的问:“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他了?” 白纯炀把一双筷子递到她手中,再夹了些菜放进她面前的碗里。 “他就这脾气,不用管他,天天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下巴努了努示意她:“快吃吧。” 听白纯炀这样说,叶纹汐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不过她倒是真的饿了,于是她拿起筷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白纯炀的嘴角微勾,他坐在旁边托着下巴欣赏她吃东西的模样。 吃了一半的叶纹汐,蓦然抬头时却发现白纯炀在看她,刚刚要送进口中的菜,尴尬的放进碗中。 “你怎么不吃呀?你刚刚不是说你也没有吃东西吗?” 白纯炀笑了笑答:“看着你吃我就觉得饱了!” 叶纹汐的脸更红了,红着脸把他的筷子塞到他的手里:“你真是会胡说八道,哪有看着别人吃自己就能饱的,赶紧吃吧,否则,这些散落我一个人吃不完,到时候让小为用他的刀子里瞪你。” “别介,他那双眼睛,我可受不了,我还是乖乖的吃吧!” 白纯炀当即便拿起筷子同叶纹汐一起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已经近黄昏时分。 白纯炀拉了叶纹汐出了茶庄。 “我们去哪里?”叶纹汐幸福的倚在白纯炀身侧问,她与白纯炀的手十指紧 扣,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她觉得满足的了。 白纯炀指了指茶园的小山坡顶上:“我们去那里吧,我们应当可以赶在日落前到那里,你不是曾经说过,喜欢站在那里看日落吗?” “嗯,那我们一起去吧。”叶纹汐跃雀的说着。 说罢,两人便相携一起往茶庄后山坡上的山顶走去,在他们的身后,几道人影在茶树旁若隐若现,只见其中一人打着手势,然后那几人便紧紧的跟着他们二人。 番外——契约100天(二十八) 白纯炀拉着叶纹汐,不一会儿便到了山顶,这个时候,太阳还在地平线之上,不一会儿就会落下山去。 从山顶望去,夕阳如同一个红彤彤的大圆盘,从上到下渐变,甚是美丽靥。 看到这样的太阳,叶纹汐不禁惊叹的睁大了眼睛。 “好美呀!” 傍晚的山上风有些大,也有些冷,再加上山上湿气重,一阵风吹来,吹在衣着单薄的叶纹汐身上,令她忍不住抱紧了手臂浑身瑟缩了一下仿。 白纯炀见状,便赶紧脱下了自己的外衫,温柔的披在了叶纹汐的肩上,叶纹汐下意识的欲把外衫还给白纯炀,却被白纯炀握住了双手制止。 “你把衣服给我了,那你自己怎么办?”叶纹汐担心的看着他。 “放心吧,我是练武之人,刚出生之时,我就已经有了一百年的内力,这点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倒是你,你要是得了风寒,我会心疼的!”白纯炀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道。 “你不穿就罢!” 叶纹汐羞的小脸红透,赶紧别开了脸去,双手扯着身上白纯炀的外衫,将自己裹的更紧了些。 随着两人的谈话声落,太阳也开始渐渐的沉下了地平线,渐渐的缺口越来越大。 过程中,白纯炀顺手搂过叶纹汐的肩膀,叶纹汐感觉到了,但是她没有距离,反而将头轻轻的枕在他肩头。 两人没有再说任何话,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夕阳,直至太阳的最后一分沉落,两人才松了口气。 太阳落山,整个山顶也变得一片黑暗,天上的星星也随之而变的清晰了起来。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日落了!”叶纹汐由衷的吐出心声。 “我也很高兴能陪你一起看到这么美的日落!”他低头看着肩头的叶纹汐,幸福也就是如此吧。 “现在日落也看完了,我们两个还是回去吧。”山上怪冷的,虽然白纯炀刚刚说自己没关系,可她还是担心他的身体会着凉。 “等一下。” “怎么了?” “纹汐,我们两个现在就是想走恐怕也不行。” “为什么?”叶纹汐仍不明所以。 “因为……”他笑着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我们有客人来了。” 之前因为身边有叶纹汐,他降低了警觉,而刚刚看日落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叶纹汐,以至于那些人已经到他们身边了,他尚未发觉。 情字果然误事。 客人? 叶纹汐下意识的向四周望去,在那些茶树漆黑的树影下,隐约可见几道黑色的人影。 在白纯炀的话落之后,那些黑影便走了出来。 四周总共有十六名。 她紧张的贴在白纯炀身侧。 白纯炀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的捏捏她肩头。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不!”叶纹汐声音带着几分怪异的语调:“纯炀,你马上离开,不用管我。” “你说什么呢?”白纯炀责备的低头看着她。 她的手指紧张张的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焦急的提醒他:“按我说的做,一会儿你找到机会就逃走,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你见过哪个男人会撇下自己的女人逃走的?你这样担心我,我就更不可能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纯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叶纹汐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几分怒意:“我这是为了你的性命着想,我被抓了没关系,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可是,如果你被抓了的话,你会没命的!” 白纯炀冷笑:“这个世界上,暂时还没有能抓住我的人,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 “你还是赶紧走吧!”叶纹汐焦急的再一次提醒他。 他皱眉,低头冲叶纹汐斥责:“纹汐,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要生气了,不要再说了,一会儿你紧紧拉着我的手,千万不要放开,我会带你安全离开这里的!” tang叶纹汐咬紧了下唇,还想劝他,可见白纯炀这般固执,她只能暂时听他的话。 “好,可是,只要情况危急的话,你一定要记得,自己先走,不要管我!”叶纹汐不安的再一次叮嘱。 “好,就按照你说的,等到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我会逃走的!”白纯炀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 听得白纯炀这样回答,叶纹汐心里安心了不少。 那十六名黑衣人渐渐的向白纯炀和叶纹汐两人靠近,叶纹汐因为心里紧张,双手紧紧的抓住了白纯炀的手臂,身体紧贴在他身侧。 “你们是什么人?”白纯炀好整以暇的冲四周的人质问着。 “我们是什么人?只要你入了黄泉之后就知道了!”其中一名黑衣人冲白纯炀讥讽的道。 “下了黄泉?看来,我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喽!”白纯炀凉凉的道:“因为,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大家上,一定要把白纯炀给杀了!”黑衣人生气的向大家喝道。 “是!”众人齐声应着,然后一起向白纯炀攻击。 白纯炀冷冷一笑:“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白纯炀怀里小心的搂着叶纹汐,另一边用脚夺去了其中一人的剑,手法齐快的与那些人以剑对峙。 不一会儿,那些黑衣人便渐渐的不敌白纯炀。 在漆黑的山顶上,刀光剑影不停的闪烁着。 那些黑衣人见无法打败白纯炀,各自退后了一步。 看到那些黑衣人退后,叶纹汐大惊:“纯炀,你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白纯炀一点儿也没有逃走的意思,笑着说道:“走?走去哪里?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使出什么招来!” 只见那些黑衣人将白纯炀和叶纹汐围在圈在,与此同时,他们的手同时伸进衣袖中,下一秒,无数暗器从那些人的手中发出,射向了白纯炀。 叶纹汐惊恐的看着那些暗器,她不怕自己死,就怕会连累到白纯炀,可是,这个笨蛋白纯炀,不听她的话逃走。 也罢,要死就死在一起吧! 于是,她认命的紧搂着白纯炀,打算与他死在一起。 却在这个时候,风声骤止,预为中的暗器并没有飞来,而白纯炀也好没有半点动作,倒是那些黑衣人一个个惊讶出声。 “怎么会这样?” 听到那些黑衣人的声音,叶纹汐从白纯炀的怀里抬起头来,打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抬头的那一瞬间,令人惊骇的一幕便出现在她眼前。 无数暗器在她与白纯炀的四周一尺处停住,就好像时空停止了一般的诡异,而那些暗器也没有再近前。 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叶纹汐一点儿也不知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其中一名黑衣人惊恐的向白纯炀质问。 白纯炀笑的一脸无辜:“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 “可是,可是……你现在根本就是……就是妖孽。” “妖孽?”白纯炀不以为然的笑道:“既然你说我是妖孽,那我就妖给你看!” 话落,白纯炀突然挥动了它白色的衣袖,他手里所有的暗器全飞了出去,在那一瞬间,所有的黑衣人在瞬间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倒地不起——死了! 白纯炀看着那些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冷冷的道:“不自量力!” 叶纹汐仍然未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好了,纹汐,我们回去吧!”白纯炀温柔的搂着叶纹汐,打算带她离开这里。 却在那一瞬间,白纯炀怀里的流光莲花飞了出去。 看到流光莲花飞出的那一瞬间,白纯炀的心里暗叫一声不妙。 白族有族规,白族之人不能杀人,而他刚刚犯了戒。 流光莲花中突然一道白光射出,射中了白纯炀的左肩,然后飞向了茶园丛中。 就在这时,又有四名黑 衣人从茶树丛中走了出来,慢慢的靠近了白纯炀和叶纹汐。 叶纹汐连忙挡在受伤的白纯炀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许你们伤害他!” 拿着流光莲花的人冷冷的冲身后的三人命令:“一起带走!” “是!” 番外——契约100天(二十九) 白纯炀和叶纹汐两个被那三名黑衣人拉了起来,叶纹汐挣扎着。 “你们放开纯炀,要抓抓我!”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的看着她:“我们要抓的人是他,要不是你还有点用,你现在还能活着?老实点闭上嘴巴,否则,现在就杀了你。” 被流光莲花伤到的白纯炀,身体虚弱的被黑衣人架着,从未有过的狼狈陶。 “纹汐,先不要说话!”白纯炀低声提醒着叶纹汐。 “可是,你现在……”叶纹汐担心的看着他。 “放心吧,我没事。” 听到白纯炀说没事,叶纹汐才放下些心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黑衣人将白纯炀和叶纹汐带进了山谷的一人山洞中。 在那山洞中,阴暗潮湿而且还很闷。 白纯炀和叶纹汐被带进山洞后,便被推倒在一块儿,白纯炀眼疾手快的搂叶纹汐入怀,以免她被碰伤。 叶纹汐心里害怕,还好身边有白纯炀,就这样倚在他的怀里,她感觉心中的恐怖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主人,按照您所吩咐的,白族少主已经抓到了!”黑衣人冲黑暗的拐角处突然恭敬的道。 与此同时,白纯炀感觉到两道猎人般的目光朝他射来,黑暗中的那两道目光有着强烈的敌意。 “就是这双眼睛,你们做的不错!”低低的男声沙哑中带着些粗犷。 “你们是什么人?抓了我却不杀我?你们是想做什么?”白纯炀冷冷的问。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们打算做什么了!”男声嘲笑道,然后又嘱咐众人:“把他们两个给我看好了,等待吉日的到来,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答。 白纯炀和叶纹汐两人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这事情更加蹊跷了。 ※ 白纯炀和叶纹汐两个被关在紧闭的山洞中,再加上白纯炀身上受了伤,别说使用灵力了,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到了后半夜时分,白纯炀的身体开始发烫,摸着白纯炀滚烫的额头,叶纹汐心里焦包起来。 “纯炀,纯炀!”叶纹汐拍了拍躺在她腿上睡着白纯炀的脸。 白纯炀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嗯?” “纯炀,你发烧了,千万不要睡着,听到没有?” “纹汐,我现在好累,不要喊我,让我继续睡。” “不行,你现在发烧了,如果睡下的话,可能就醒不过来了,所以,你千万不能睡,明白了吗?”叶纹汐焦急的又唤道,手拼命的摇晃白纯炀的身体。 被叶纹汐摇的无法,白纯炀只得睁开眼睛醒来。 叶纹汐见他醒来,趁着月光,便将白纯炀扶起来靠着石壁,她担心的手摸过他的额头,那上面的温度烫的让她心焦。 “你现在必须要早些医治才行,否则,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拿下额头上她的手握在手中,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虚弱,为了不让她担心,他笑着安慰她:“你放心吧,我没事。” “但是,你现在一定不能睡,如果你睡了的话,可能就……可能就……”叶纹汐说着说着,后面的话便哽在喉咙中,怎么也无法说出来。 白纯炀轻叹了口气,轻轻将叶纹汐搂在怀中:“傻丫头,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叶纹汐的脸轻贴的白纯炀身前,鼻子一酸,眼泪掉落了下来:“可是,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里,你的身体如果没有办法好了怎么办?” “唉,如果你不想让我睡的话,那你就跟我说说话,只要你跟我说说话,我就不会睡着的。” “好,你说的,只要我跟你说话的话,你可不许睡着的。” “嗯!你还没有告诉过我,那天想杀我的那个人,为什么叫你小姐?之前你将侯公子从赌坊里面赎出来,就是找她拿的银子吧?” 叶纹汐惊讶的看着他。 “原来,你那天跟踪过我!” “对 tang呀,因为我好奇那个蛮不讲理的丫头,所以就跟了过去。” 叶纹汐恼的在他肩头捶了一下:“谁蛮不讲理了?” 白纯炀笑着将她的拳头接入手中。 “好好好,是我蛮不讲理。” 瞪了他一眼,叶纹汐舒服的靠在他怀里便继续说着。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知道从我三岁开始,他们就一直缠着我。”叶纹汐缓缓的吐出往事。 “三岁开始?” 叶纹汐点头。 “没错,那个时候我才刚刚到了侯府,侯府还只是一门小户,侯老爷有一次醉酒跟我说出了真相,他会收留我,完全也是因为那个神秘的组织,可是,那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个组织,我也不清楚,他们管我叫小姐,还说让我回到组织,但我一直觉得他们不是什么正当组织,所以就没有答应。” “他们没有逼迫你?” 叶纹汐摇头。 “没有,从来没有,所以我也很纳闷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有一次我听他们说,最大的敌人就是你们白族!而且,一定要置白族的人还有……云半夏为死地!” 白纯炀啧啧叹着。 “看来,又是我父尊和我娘留下的冤孽债,现在却要我来偿还了。”刚说完,白纯炀诧异的看着她问:“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白族的人?” 他记得,叶纹汐对白族并没有什么概念。 “对于云氏连锁我还是有些了解的,毕竟云氏连锁太厉害了,可是,我是当真没有把你跟白族联系起来,真正联系起来,还是那次我偷偷跑回侯府,那个时候听到侯老爷和侯夫人之间的谈话,我才确定你就是传说中白族尊主与云氏连锁幕后老板之子。” 白纯炀虚弱的笑了笑。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打算逃离我了吗?” “是呀!”叶纹汐毫不保留的承认:“因为他们一直想置你于死地,如果他们知道你就是白纯炀的话,一定会逼迫我杀你,但是……” 她咬紧了下唇,声音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白纯炀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拿在唇前轻轻的吻了一下,轻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不舍得杀了我,也怕连累我,所以才会逃走的,是不是?” “是呀!”叶纹汐没好气的道:“可是,没想到你大半夜的又找过来。” 现在倒好,他们两个都被抓了起来。 “那更好了,这样,我们两个还可以死在一起,做一对同命鸳鸯!”他打趣道。 “谁要跟你死在一起,做同命鸳鸯了。”叶纹汐嗔怪的抽回手又捶了他一下。 叶纹汐的捶头刚落,便听到白纯炀连续的咳了好几声,吓得叶纹汐慌忙缩回自己的手,担心的看着他。 “我刚刚把你打疼了吗?没事吧?” 白纯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当然没事,骗你的。” 叶纹汐知道被白纯炀骗了,恼的又捶了他一下:“你就会欺负我!” 白纯炀赶紧搂他在怀里轻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不要生气了。” 她哪里会跟他真的生气,乖乖的倚在他的怀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呀?我们待在这里的话,早晚会憋死在这里。” “放心吧,我们……是出得去的。”白纯炀笑着说了一句。 “出得去的?我们怎么出得去?现在到处都有守卫,我们又不是鸟儿,在这里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有我在,当然就可以飞出去了。”彩雀冷不叮的叫出了声,将叶纹汐吓了一跳。 彩雀五彩的羽毛,在黑暗的山洞中依然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你不是那只麻雀吗?”叶纹汐下意识的说了句。 白纯炀见状,飞快的出声打断:“不是麻雀,是凤凰,是凤凰!” 刚要发作的彩雀,听得白纯炀这样说,高兴的跳了起来。 “当然是凤凰了,主人,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不行!”白纯炀严肃的拒绝:“要带就先带纹汐出去,等她安全了你再回来带我。” “那好吧。”主人的命令,它不得不听。 当下,彩雀抖了抖身上金黄色的羽毛,身体一下子长大了数十倍,然后冲惊呆的叶纹汐道:“还不快上来?” 叶纹汐半信半疑的爬上了凤凰的背。 彩雀在临走之前,担心的看向白纯炀:“主人,你一定要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带你。” “好!” 番外——契约100天(三十) 而在叶纹汐和凤凰两个刚刚从山洞洞顶的缺口离开,旁边便有声音传来:“主子说的没错,果然跑了一个,我们快把他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白纯炀因为有伤在身,再加上他身体虚弱,只能任由黑衣人将他从原地拉了起来。 当凤凰把叶纹汐带到了山洞稍远些的安全地方后,凤凰落了下来,叶纹汐慌忙从凤凰的背上爬了下来蓟。 “好了,你快点去救纯炀吧!”叶纹汐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凤凰。 凤凰看了叶纹汐一眼,它说话她也听不清,于是它只能心里想着:不用你提醒,我也会去做的来。 想完,凤凰便扑腾着翅膀飞了回去。 漆黑的山洞内漆黑一片,不见半个人影,突然一阵冷风袭来,凤凰吓得赶紧扑腾起翅膀飞离原地。 飞出了山洞,它才庆幸自己逃的快,再慢些的话,它可能就玩完了。 回到叶纹汐的身边,叶纹汐绕了凤凰一圈,眼睛几乎看的脱窗了,也没有发现白纯炀的身影,便急了。 “你不是回去救纯炀了吗?人呢?” 凤凰两只金灿灿的翅膀捂紧了它的鸟耳。 它也想知道自家主人到底去了哪里,都怪这个麻烦的女人,如果不是主人让它称救这个麻烦女人的话,它现在已经把主人救出来了。 仅打量凤凰的表情,叶纹汐似乎明白了几分。 “是不是你回去的时候,纯炀已经不见了?” 凤凰点头。 “现在不知道他被关到哪里了是吗?” 凤凰又点头。 “你现在先不要管我,你先变回原样,去打探纯炀现在在哪里,我们好再见机行事,好不好?” 变回原样?它现在的样子,才是原本的样子好不好?肤浅的人类。 高贵的凤凰,是不会与平凡人类一般见识的。 凤凰白了她一眼,硕大的身体,晃了晃,晃回了彩雀的大小,然后重新飞起往山洞的方向而去了。 ※ 漆黑的洞中,白纯炀被绑在了身后的石柱上,因为身体虚弱,他的身体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头微低着。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让白纯炀清晰的闻到那男人身上的腐臭味道。 他不禁低头冷冷一笑。 听到他的笑声,那人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当然……是笑你了。” 一只脚踢来,狠狠的踢中了白纯炀的腹部,那一下,踢的白纯炀吃痛的痛吟出声。 “死到临头了,你还敢笑我!”那人阴森森的说着。 “死到临头?”白纯炀微微抬头,冷冷的又道:“总好过已经死了的人好吧?” 黑暗的山洞中,好一会儿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白纯炀便笑道:“是被我说中了吧?” “我现在已经得到了流光莲花,现在再杀掉你,我很快就可以重新做回活人了!”那人嗤笑着道:“等到我重新活起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到你的坟头上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听着似乎不错。”白纯炀懒洋洋的倚着石柱:“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跟我父尊和母亲到底有什么冤仇?” “哼!”那人阴森森的语调再一次传来:“二十多年前,你的爹娘把我的尚书府全毁了,让我死不瞑目!” 白纯炀挑眉。 “我当是谁呢,我娘跟我提过这件事,因为你强抢民女,结果被我母亲给撞上,你当时那是活该!” 二十多年前,刘尚书派人暗杀一名茶馆老板,被宁蔻发现刘尚书强抢民女,白九誊同宁蔻联手灭了尚书府所有的杀手和暗卫,并将刘尚书送进了死牢。 “既然你是他们的儿子,那所有的债就由你一个人来偿。” 由他来偿? 不过这还要看他的本事,到底能不能让他来偿这个债了。 白纯炀眉梢一挑:“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想问你,一个临死之人要问的问题,你应该不会拒绝回 tang答吧?” “你问吧,既然是临死了,不管我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白纯炀笑了笑。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不对……应该是什么时候盯上纹汐的?” 对方哼了一声。 “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那我也没什么好瞒的,没错,二十年前,在你第一次跟她遇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盯上她了。” 白纯炀冷笑了一声,然后道:“所以,后来你就救走了她,而且把她送进侯府,谋划将来让她亲手杀了我,是吗?” “没错!”对方大方的承认:“可惜,她居然不识好歹,二十年了,也不听话!” 说到后面时,话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你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年,最终,你才决定自己除掉我?” “你猜对了。” “这样做真的很缺德,对吧?” 对方嘲讽的看着他:“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说这些,一会儿就送你上西天。” 白纯炀的眼睛瞄到不远处有一点光亮传来,他不禁眼中一亮,然后笑吟吟的道:“不过,这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是吗?你现在已经插翅难飞,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脱吗?” “让你说对了,我还真有办法逃脱!”白纯炀煞有其事的说着。 “你就做梦吧!” 对方的话音刚落,山洞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吸引了对方的注意。 他立即冲洞外大喊:“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了,主人,洞外有好多人,已经把山洞这里全部包围了!”一名黑衣人匆匆的跑了进来禀报,声音里带着急促。 “包围?”对方突然变了音调,生气的把白纯炀拉起来往洞外拖:“我们出去看看!” “是!” 在山洞外,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明亮的月光,将洞外照的清明,数百人将整个山洞层层包围,放眼望去,里一圈外一圈全是人头。 为首的便是小为。 小为手中持剑,剑尖指向抓住了白纯炀的男人:“马上把少爷放了。” “我当是谁呢,就凭你们,也敢对付我?你们当真是活腻了!”男人阴森的说着,突然从手中拿出了流光莲花,危险的举了起来:“就算你们全部一起上,今天我也不怕你们!” 就在这时,男人手里的白纯炀突然笑眯眯的吐出两个字:“是吗?” 男人奇怪于白纯炀的中气怎么突然十足。 就在这时,他手里的流光莲花却莫名的从他的手心里飞走,诡异的飞落到了白纯炀手中。 “怎……怎么会?”男人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只见,白纯炀缓缓的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流光莲花笑嘻嘻的站在男人的对面。 “你是问我,流光莲花怎么会回到我手中了是吗?” “你不是已经失去拥有它的资格了吗?” 白纯炀无辜的睁着眼睛:“谁说的?” “你明明已经杀了人,白族的人是不可以杀人的!” 白纯炀大笑了两声,手指着身后的数人:“你说的是他们吗?你提前安排好的人,都是我的人,我只不过按照你说的做了场戏而已,没想到你就上钩了。” 男人错锷连连:“你说……你只是做了场戏?” 白纯炀点头:“没错,不过,这场戏倒也真是值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会派人到那里去抓你?”男人因为太过惊讶而结结巴巴。 “这个嘛!既然你死到临头了,我也不妨告诉你。”白纯炀笑着一字一顿的回答:“早在数天前,我就已经预知了今天的事情,对了,还差点告诉你,我是白族里预知能力最强的,即使是死人,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男人在闻知这个事实后,整个人激动的不能自已。 “既然是这样,那我 现在就杀了你,我照样可以得到流光莲花!” 男人凶狠的欲向白纯炀扑过去,突然白纯炀的手中突然一朵火红的花抛出。 在看到那朵火红的花时,男人惊恐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在渐渐消失。 “这……这是什么?” 白纯炀笑眯眯的提供答案:“三天前,我刚刚从子风叔叔那里借来的——火盈香!” “火盈香?”男人的眼睛惊恐的瞠大,想逃却又逃不了,只能慢慢的瘫软了下去,最终……倒下一动不动。 总算解决了! 一道小小的人影突然奔上前来,扑进了白纯炀的怀中。 白纯炀笑着拥紧她,拍了拍她尚余颤抖的背:“好了,没事了,都结束了。” 番外——契约100天(三十一) 离刘尚书死去,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四个月的时间,茶庄的天由夏天,踏过了秋季,已经来到了初冬时节。 茶庄附近的树叶等早已枯黄掉落,山中每天呼啸的北风吹过,怕冷的叶纹汐穿上了薄袄犸。 与白纯炀在一起四个多月,在这四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两个每天都过的很开心,只因两情相悦,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幸福。 白天,两个人窝在书房里,到了傍晚时分,白纯炀就会带着叶纹汐一起看日落。 就这样,时间就过去了四个月。 一天早晨,叶纹汐醒来的很早,感觉到身侧有一双眼睛灼热的盯着她,那两道视线有着强烈的存在感,令她无法忽视曼。 她下意识的朝那热源望去,便看到身侧白纯炀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脸上有着少有的凝重表情,看起来很忧愁。 叶纹汐眨了眨眼睛,白纯炀仍然在出神。 她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出神的白纯炀一下子回过神来,然后笑看叶纹汐。 “怎么,醒了?怎么醒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白纯炀体贴的道。 叶纹汐摇了摇头,然后坐起身。 “我已经醒了,暂时不想睡了,不过……”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你刚刚在想什么?怎么想的那么出神?” 白纯炀下意识的避过叶纹汐的眼睛。 “没什么,只是因为很想你,所以就看着你了。” 这话叶纹汐虽然听着很开心,可是,他刚刚的模样仍然不容她忽视。 “我要听实话,你刚刚明明在想什么事情,纯炀,我们两个现在已经在一起了,有什么话你不能告诉我?” “真的没什么!”白纯炀笑看她的眼睛,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不要多想,真的没什么事!” “真的?”叶纹汐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了,难道你不相信我吗?”白纯炀故意板着脸。 叶纹汐笑了笑:“我当然相信你了,可是,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否则,你就这样一个人把话都憋在心里不好!” 执起她的手,放在唇前亲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那么多。” “嗯,我不担心就是了。”她乖巧的回答。 但是,叶纹汐却将这一点悄悄的记在了心底。 ※ 早膳过后,白纯炀突然要去华城里办一些事情,茶庄里就只剩下叶纹汐和小为两个人,这也正合叶纹汐的心意。 小为站立在树下,眼睛警惕的望着四周,守护着茶庄的安全。 书房内,叶纹汐远远的望着小为的身影,忍不住冲小为招手。 “小为,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小为听到叶纹汐的话,便疑惑的来到书房门外,恭敬的立定。 “不知叶姑娘有何吩咐?” 自从她与白纯炀确定了关系之后,小为对她的态度便恭敬了起来,虽然她再三表示让小为不要对她太客气,可是于事无补,白纯炀劝她听着就是,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你能进来说吗?”叶纹汐笑着邀请。 小为眼珠子骨碌着,迟疑了一下才踏进了书房的门坎。 “叶姑娘现在可以说了吗?” 叶纹汐点头,尴尬一笑开口道:“我听纯炀说,你跟他有十多年了,是吧?” “是!”简单的一个字。 “那你跟他这么久,是不是他的事情你全部都知晓?” 小为狐疑的皱眉。 “不知叶姑娘想知道什么?如果叶姑娘想问少爷以前有没有过别的女人,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他没有!” 叶纹汐干笑了两声。 “咳,这个我相信他,我问的不是这个!” 小为皱眉:“如果叶姑娘不是问的这个,那你要问的是什么?” 咬了咬下唇,叶纹汐还是 tang打算把自己的问题问出口,否则,她以后都会寝食难安。 “是这样的,最近半个月,纯炀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在担心些什么,可是,每次我问他的时候,他又不说,我很担心他,怕他会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跟了他这么久,应当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吧?” “你可以问少爷,如果他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你。”小为冷漠的说着:“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便回了。” “先不要走,小为,你别走!”叶纹汐焦急的唤着,两步上前的挡住了小为的去路:“你现在先别走。” 因为叶纹汐的阻拦,小为的眉头皱的更紧。 “还请叶姑娘让开。” “小为,我现在能问的人只有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纹汐近乎祈求的看着他:“小为你从来不会说谎的,所以,请你告诉我好吗?” 小为的眉毛纠结在一块儿,心里在挣扎着要不要说出口。 看着叶纹汐那期盼的目光,小为的心软了,只得妥协。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 叶纹汐的脸上绽放出笑颜:“太好了,小为!” ※ 午膳时分,白纯炀从外面回来陪叶纹汐用膳,却不见叶纹汐端着膳食来到偏厅,等了一会儿,小为亲自端了膳食上桌,一看那些菜色就不是出自叶纹汐之手,他便抗议了。 “怎么是你做菜?” 小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少爷,我为您做了十多年的菜,您从未嫌弃过!” 当初,为了把菜做好,抓住白纯炀的胃,他下了很大功夫,可惜……时至今日,他的手艺已被白纯炀嫌弃,难免会伤心。 “我不是嫌弃,只是,纹汐呢?我没看到她!” “她今天不舒服,在房间里呢。” “她不舒服?”白纯炀急忙起身:“你怎么不早说?” 白纯炀丢下一句便匆匆的赶往了他与叶纹汐的房间。 在那房间内,叶纹汐坐在窗下晒着暖和的冬阳。 一阵风吹进来,吹打在她的脸上,吹起她的发丝在空中摇曳。 白纯炀不由分说的走过去,将窗子关上。 “你的身子惧冷,现在已经到了冬季,风这么大,不是说过你不能吹风的吗?”白纯炀责备的道。 “嗯。”叶纹汐淡淡的回答了一个字。 “我刚刚听小为说你不舒服?你是哪里不舒服?”白纯炀上下打量着叶纹汐,担心着她的身体。 她笑了笑答:“你听他胡说呢,我哪里不舒服了?”她笑的时候有气无力的。 白纯炀的瞳孔缩紧,敏感的感觉到叶纹汐故意在瞒着他一些事情。 “纹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她突然抬头对上他的眼:“倒是你,你瞒了我这么大的一件事。” “我瞒着你,什么事?” 叶纹汐咬紧牙关:“小为都已经告诉我了,你为什么只能在这里待半年,为什么你这半个月都一直忧心忡忡!” “他告诉你了,他告诉了你什么?”白纯炀眯眼。 “我全部都知道了,包括你即将接管白族,成为白族尊主,而成为白族尊主,接过白族尊主权仗的那一瞬间,就必须要杀死心爱之人,还有……”她一字一顿的质问:“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让我离开,永远不再见我,是不是?” 面对叶纹汐的指控,白纯炀的脸色微变。 “没错,我是马上要成为白族尊主了,可是,有一点你说错了。”白纯炀冷漠的道。 “什么意思?我哪里说错了?” 白纯炀望住她的眼睛冷冷的提醒她:“那个诅咒只是会针对心爱之人而已,你并不是我的心爱之人,我为何要担心?这半个月来,我只是担心到时候怎么甩掉你,不过,现在看来,你已经明白了,那就不用我多舌了。” “你说 什么?” 白纯炀啧啧摇头。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白纯炀冷漠的再一次提醒:“我要说的是,你大可不必离开,这个茶庄就留给你,你尽管留在这里,不必担心我将来会来杀你,因为……我根本就不爱你。” 最后一个字落,每一个字,都像是针般的插在了他自己的心上。 而叶纹汐则心冷的瘫坐在原地。 “你……” 不等叶纹汐开口,白纯炀已经面露嫌恶的转身离开。 临走前丢下一句:“既然已经说明白了,我们现在开始就再也不见吧!” ———————————— 最近这两天就要结了。 番外——契约100天(三十二) 夜晚,月明星稀,风凉。 漆黑的茶庄内,没有灯影,叶纹汐孤身一人坐在茶庄的院子中,身上裹着袄子,冷风吹来,吹打在她的身上,即使她将自己的身子裹的很严实,还是抵抗不了那冷冽的寒风,令叶纹汐冷的瑟瑟发抖。 她双目无神的坐在那里,眼睛毫无焦距的望向远方绪。 走了!全部都走了患。 下午时分,白纯炀和小为两个人一起离开了茶庄,现如今,茶庄内就只余下叶纹汐一个人。 人走茶凉,他们走了之后,整个茶庄显得无比凄凉。 曾几何时,她以为茶庄就是她这辈子最爱的地方,即使一辈子待在这里,她也不会觉得怎样。 可是,现在待在这里,却让她觉得是那样孤独。 人全部都走了,现在就只余下了她一个人,待在这冷清的地方。 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抗议她一天未用膳食,可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饿。 他走的真无情,说再也不见,就这样离开了这里。 她自嘲一笑。 她还在想什么,白纯炀根本就不喜欢她,而且,他早就已经说过了,只与她签订了一百天的合约,现在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她却还独自沉溺在其中。 叶纹汐,你该醒了,不要再沉溺下去了,最后只会变成笑柄。 叶纹汐坚强的抬头,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好了,她的美梦终止,她也该离开这个充满了幸福和伤心回忆的地方。 踏着月色离开了茶庄,叶纹汐不舍的回头看了看,最终头也不回的离开。 ※ 茶庄的不远处,两道人影默默的望着叶纹汐离开的身影。 当叶纹汐渐渐走远的时候,小为面无表情的看着身侧的白纯炀:“少爷,我们现在还跟上去吗?” 白纯炀自嘲一笑。 “不必了,若是知道她落脚在什么地方,以后她只会有危险,小为,我知道你也喜欢她,帮我暗中送她到安全的地方吧!”白纯炀淡淡的吐出一句。 其中一句“小为,我知道你也喜欢她!”,这一句话,令小为一下子震惊。 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即使喜欢叶纹汐,也从来不表现出来,而且,他也没有资格去表现。 没想到,白纯炀平常看似什么都不关心,居然什么都知晓。 小为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变成一个字:“是!” 小为明白白纯炀为什么不亲自去追。 白纯炀与白九誊和宁蔻相约的半年时间已至,而且,他已经在祭台上面起过誓,半年的时间一至,他就是尊主,要做尊主,就必须要杀掉心爱的人。 倘若白纯炀跟踪了叶纹汐,知道了她所在的位置,到时候叶纹汐面临的就是死亡。 而且,还是被自己心爱的人杀死,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所以,白纯炀选择了一个人孤单,也不愿意让叶纹汐死。 能杜绝这个悲剧发生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叶纹汐离开。 只要叶纹汐离开了,而白纯炀又不知道她的落脚点,那么她就会安全了。 白纯炀目送小为和叶纹汐两人的身影离开。 ※ 两天后,离白纯炀的半年之期只剩下一天的时间,白纯炀回到了白族,暗中安顿好叶纹汐的小为也回到了白族中。 刚回到白族,小为便直奔白纯炀的书房。 进了白纯炀的书房,小为默默的站在他的书案前,没有说话。 白纯炀正在那里发呆,突然发现了小为,他方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微笑的抬头看着他。 “把她安全送到了吗?” 小为点头。 “回少爷,已经安顿好了,现在她很安全,您可以不用担心了。” “嗯,我知道了,她 tang住在什么地方,你也不需要告诉我,你可以下去了。”白纯炀无力的挥了挥手。 “是!” “对了,爹和娘还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我这一天打算静一静,不要让任何人把我已经回来的消息传出去!” “是,属下这就去办!”小为听令便退下了。 深吸了口气,白纯炀的眸子微垂。 叶纹汐,我们两个这下子注定有缘无分,很想知道你在哪里,很想告诉你:我爱你! 可是,“我爱你”三个字,已经是不能说的秘密,他现在只能把这个秘密深埋在心底。 ※ 在一个小村落中,这是一个宽敞的院子。 当叶纹汐来到这里时,她身上只带着白纯炀曾经塞给她的一百两银子,她便租下了一个院子落脚。 好在房东大婶是个心肠很好的人。 她住进来之后,房东大婶将院子里到处清理了一遍,怕她睡的不舒服,还给她换了新的被褥。 可是,虽然这院子住着很舒服,她还是夜不成眠。 她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有睡好。 白天的时候她可以到处看看风景,可是,一到了晚上,她就会全身发冷。 这几个月来,习惯了白纯炀身上的体温,没有他在,她就冷的无法成眠,也让她更加想他。 于是,她现在十分畏惧夜晚的到来。 可是,太阳东升西落,它总是会落下去。 远远的看着红日一点点的沉下西山,叶纹汐的心似乎也跟着它一起沉下。 又到晚上了,她的心底里一阵阵叹息。 吃完了房东大婶热心送来的晚膳,那晚膳的热菜也暖不了她的心。 她孤独的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因为是一个人,她就更加想念与白纯炀在一起的日子。 那段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让她怎么能忘? 即使他没有爱过她,只是在欺骗她。 好想回到茶庄去,那个有他存在过的地方。 但是,理智提醒她不能回去,回去只会让自己更加可笑。 想到这里,她不禁自嘲一笑。 她现在不该再想这些了。 外面的风还是很大,想了一下,她准备回房间去。 刚要回房间,突然她眼睛的余光不小心瞄到墙角一只猫从墙角下的洞钻进了她的院子。 就在那一瞬间,一系列画面突然闪现进了她的脑中。 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相继从洞中爬出来,两人相视一笑。 小男孩很热心的在地上写着小女孩的名字。 那是她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名字。 叶纹汐。 然后,她问他是什么名字,他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小女孩很疑惑的看着地上的名字念着:炖汤! 小男孩十分不满的纠正小女孩。 “这不是炖汤,是纯炀!我叫白纯炀!” 炖汤,纯炀,白纯炀! 叶纹汐的双眼瞠大,不敢相信的抚摸着额头。 她刚刚眼前闪现过的画面到底是什么?那个小女孩的脸……怎么这么像她自己? 不对,那根本就是她自己,那也是她经历过的事情。 纯炀,白纯炀,原来二十多年前她忘掉的那些记忆中就有他。 原来,二十年前的时候,她与他就已经认识了。 怪不得他在得知她名字的时候会那么惊讶。 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茶庄的墙洞那么感兴趣,却一直想不起来为什么。 她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她不是因为对墙洞感兴趣,而是因为对白纯炀。 她让他在那里一直等着她的,可是,她因为被自己的继父打,而与他擦 肩而过。 激动充斥着她的心脏,让她激动的不能自已。 这个笨蛋,说什么没有在乎她,根本就是骗人的。 如果他不在乎她,就不会在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之后就去追她。 她的眼睛一阵滚烫,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滚烫的双眼。 透过院中水缸里的水,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还有那双妖冶的冰蓝色眸子。 白纯炀!白纯炀! 叶纹汐迫不及待的起身,不管不顾的奔出了院子。 ※ 当叶纹汐回到茶庄的时候,已经是早晨时分。 早晨的茶庄笼罩在一片迷雾中,她气喘吁吁的回到了茶庄。 茶庄还是跟原来一样。 推开茶庄的门,踏进了茶庄内,叶纹汐的心一阵失落。 他果然还是不在这里。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惊喜的回头,果然看到白纯炀就出现在她的身后。 只是,他的双眼为什么那么冷漠? “纯炀,你……” 她的话音还未落,一道森冷的寒光在她眼前闪过,然后,落在了她的心脏。 番外大结局 在白纯炀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那个画面。 他拿着一把匕首,将匕首插在了叶纹汐的心脏前,汩汩的鲜血,顺着他手中的匕首滴落到地上,一滴又一滴,鲜红的血,刺伤了他的眼,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从她的身体上流出来。 纹汐,叶纹汐。 她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患? 可是,不管他问多少遍,眼前的人确实是叶纹汐无疑,而他……杀了叶纹汐。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在叶纹汐死后,他还扬长离去,没有停留半分。 在他的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她倒在自己面前的画面。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自责内疚不已。 耳边传来了一阵鸟儿的吵闹声,他摸了摸额头缓缓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小为的脸,他还是如平常般的淡漠。 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他自己在白族内的房间。 他这么快已经回到白族来了,从白族到茶庄至少要一天的时间,那就说……叶纹汐被他杀掉已经一天的时间。 “少爷,你醒了?”小为轻声唤道。 摸了摸酸涩发涨的额头,又想到脑海中的那些画面,白纯炀的脸色如死灰般的白。 “我醒了,可是……纹汐,纹汐!” 想到她倒下的画面,他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痛。 她现在还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那冰冷的院子中,他不能留她一个人在那里,不可以! 白纯炀焦急的准备起身。 “少爷这么急着是要去哪里?”他准备出门时,被小为拦了下来。 “小为,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找纹汐,她现在一定还在等着我,我一定要找到她!”他匆匆的道,眼圈有一阵红,他不能留她一个人在那里,她在等着他。 想到这里,他就迫不及待的奔过去。 “不行!”小为斩钉截铁的拒绝:“尊主和夫人已经传话了,让您醒来之后,立马去祭坛找他们!” 祭坛? 在记忆中,他还记得他满手是血的倒在了傺坛边上,他的父尊、母亲和妹妹都站在那里。 那是痛一样的记忆。 “我要先去茶庄,小为,你让开!” “不行,尊主和夫人已经下了命令,我便不会让你离开,少爷,请您跟我一起去祭坛。” 白纯炀危险的眯眼。 “小为,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属下这是听从尊主和夫人的命令,如果少爷今天打算从这里去茶庄的话,请少爷先杀了小为,否则,就先跟小为去见尊主和夫人。” 难得看到小为这样难为他,就因为如此,白纯炀拿他无法。 他也不能真的把小为怎么样。 现在就只能先跟着小为去见父尊和母亲了,见完之后,他要立即赶去茶庄。 纹久,你就暂时先等着我,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 祭台 在祭台边上,白九誊和宁蔻正满脸笑容的等待着白纯炀。 白纯炀远远的看到他们,便冲二人行礼。 “父尊,母亲!” 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喜滋滋的将他扶了起来。 “好了,快起来吧,平时可没见你这么有礼貌!”宁蔻打趣道。 白纯炀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父尊,母亲,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的话,我想先告退了!” “怎么能没有其他事呢?现在权仗就在这里,昨天你已经完成了接手的仪式,今天你只要接过权仗,这个仪式就算完成了!”白九誊嘱咐道,然后递出了和中的权仗。 “只要接过这个,你们就会放我离开了吗?”白纯炀淡淡的问着,声音里透着丝急迫,他迫不 tang及待的想离开这里。 “当然!”白九誊和宁蔻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好!”白纯炀想也未想的就直接接过了二人递过来的权仗,刚接过权仗,便有一股热热的感觉,有什么力量也随着权仗进到了他的体内。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感受不到初次拥有这种力量的心情。 “好了,现在接过这了个权仗,你就已经是白族的尊主了!”白九誊满意的笑道。 “是,父尊,那么父尊,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要说你去哪里的话,父尊再决定让不让你离开!” “父尊,您应当明白的,我要……我要……”白纯炀心如刀割的一字一顿道:“要回去找她,她现在还在等着我。” 说话的同时,他的双手紧握成拳。 “如果是这个的话……”白九誊和宁蔻两人诡异的对视了一眼:“你就不用那么急着去找她了。” “父尊您难道是要拦着我不成?”白纯炀的话中透着几分怒意。 宁蔻瞪了他一眼:“你这是怎么跟父尊说话的呢?我和你父尊可没有说不让你去。” “那父尊刚刚那样说是什么意思?” “啧啧,人家说女大不中留,原来现在是儿大也不中留。”宁蔻愤愤的道:“好了,不逗你了,九誊,还是你来告诉他吧。” 白纯炀皱眉:“告诉我什么?” 白九誊笑了笑才道:“叶纹汐并没有死!” 叶纹汐并没有死! 这几个字刚刚听到耳边,白纯炀便一脸震惊的模样。 “父……父尊,您刚刚说什么?” 宁蔻迫不及待的抢过了话尾:“事实上,你并没有杀了叶纹汐,你只是在梦里杀了她而已,所以,她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呢。” “梦里杀了她?”白纯炀一头雾水:“我不明白!” “你父尊呀,在多年前,就已经想办法免除接任尊主就必须要杀害心爱之人的事,后来,就给你父尊想到了,就是利用流光莲花,让你在梦中杀害。” 宁蔻的话,白纯炀听得不甚明白,但是,他却明白了一点。 “也就是说,我并没有杀了纹汐,所以,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对不对?”他迫不及待的问。 “简单来说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你父尊为了你的事情,可是费了不少力你……” 宁蔻的话还没有说完,白纯炀已经迫不及待的离开了祭台。 看着他那急匆匆的背影,宁蔻咬牙切齿:“这个臭小子,跑那么快。” 白九誊温柔的揽着她的肩:“莫生气,就让他去吧。” ※ 夜晚 院子的墙角边,叶纹汐独自一个人坐在墙角边,盯着地上的洞出神。 她抱紧了双臂,看着地上的墙洞微笑了起来。 还记得,就是因为这个洞,她才会与白纯炀相识相爱的,谁也不会知道,一个墙洞也会成为媒人吧。 只是,这空寂的院子中,却只有她一个人。 两天了,始终都是她一个人。 这让她感觉十分孤寂,身边没有他的温暖,让她感觉更加孤独,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 当白纯炀回到茶庄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叶纹汐一个人坐在墙边,歪着头睡着了。 白纯炀看着她的模样,温柔一笑,心里庆幸不已。 她果在这里! 她果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她还是如那天晚上一样的躺在石洞边,这个小笨蛋。 白纯炀轻轻的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惊动了睡梦中的叶纹汐。 叶纹汐先是一惊,然后透过月色,打量到一张熟悉的脸,那张她思之欲狂的脸。 她不敢置信的 睁大了眼睛与他对视。 “你……你是……”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那双冰蓝色的大眼睛。 白纯炀温柔的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是我,炖汤,还记得吗?” 叶纹汐喜极而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你到现在还拿它来臭我!” 她果然全部都想起来了,白纯炀用力扔她入怀里:“纹汐,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还有……我、爱、你!” 叶纹汐紧紧的回搂住他:“我也爱你。” 两个相爱的人终于走到一起了。 小为不合适宜的插了一句。 “咳咳,少爷,有一件事属下要提醒您。” 白纯炀不满的推开了叶纹汐:“什么事?” “您后脚刚出总坛,尊主和夫人前脚也出了总坛,请少主和少夫人立即回总坛处理总坛所有事宜!” 白纯炀咬牙切齿:“这对无良的父母!” 他们做的唯一好事,就是让他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他就忍了。 他温柔的牵住叶纹汐的小手:“纹汐,与我一同回白族好吗?” 叶纹汐点头:“好!” —————————— 亲们,请移步新文《穿越,第九个王妃》http://novel./a/84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