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 第一章 死化妆师 我叫景溪,风景的景,溪水的溪。 听说姥爷是在小溪边捡到我的,一个捡来的孩子,哪里用得着起什么好名字,在哪里捡的就起了什么名字。有时候我也在想,这要是在茅厕捡到我,难道我就得叫景茅厕? 名字起都起了,再怎么吐槽都没用。更何况姥爷两年前就过世了,我只能将这个名字当做是姥爷送给我的礼物。 在这个世界上有给活人化妆的化妆师,自然也有给死人化妆的化妆师,还有些化妆师徘徊在活人与死人之间。 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我曾经接触过第三类的化妆师。 引导我进入这一行的是姥爷,姥爷说做我们这行的损阴德,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他舍不得自己的亲外孙传衣钵,怕遭报应,索性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毕竟我只是一个捡来的孩子。 徘徊在活人和死人之间的化妆师究竟是什么呢? 简单的说就是给死去的人多争取一点时间,让死人与活人做最后的告别。 姥爷一直希望我用这门手艺养活他女儿和外孙,但是我怕死,一直没有用这门手艺赚钱。 现在我是一名入殓师,简单地说就是在殡仪馆给死人化妆的。外面盛传入殓师的工资待遇特别好,说到这个我就想呵呵了。 这份工作累成死狗,工资低的我都想哭,哪里像外面说的那么高大上。不论是吃饭、睡觉,只要接到电话就得立即赶到殡仪馆上班,当然是免费加班。 这不,凌晨一点四十二分,师父说有遗体要处理,我得马不停蹄的赶过去。 工作这回事无非是你拿老板的钱,老板要你的命! 小电驴骑得飞快,半个小时后到殡仪馆。 身穿白大褂的,戴着蓝色口罩和塑胶手套的师父催促着,“小景,快点,天亮之前必须完工。” 我应了一声就去更衣室换工作服,将自己消毒后刷门卡,进入工作室。 工作室四周都是灰白色,工作台上躺着尸体,那具尸体惨不忍睹。 “我已经做了初步处理,被撞掉的那块下颌骨你补一下,这次的化妆由你来吧。” “师父,你总不会让我一个人给尸体换上衣服吧?就算我有三头六臂,我也翻不动一个死人啊!”师父看着就像要跑路,把工作都扔给我的意思。 “你把妆画好,穿衣服的时候叫我。”她边说着边朝门口走,丝毫不顾虑我的感受。 感情把我从家里叫来,就是为了让她偷懒? 看着师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工作间,我只能认命,官大一级压死人! 你们问为什么这么大的殡仪馆只有我和我师父两个化妆师? 那还不是因为很多人支撑不下来,学着学着就跑了。 跑掉的学徒借口是各种各样,有的说是怕找不到灵魂伴侣,有的说是怕鬼,更有的是见到尸体后看到什么食物都想吐。以上的那些借口都是跟我同期进来的学员们离职时候用的,其实我也特别想跑来着,但是没有机会,因为我是被姥爷押着来的。 起初接触这行的时候,天天都被吓成狗。好在尸体看多了,也就那样,要说完全不怕,那是骗鬼呢! 对照着死者的照片修补好下颌,仔细看了看其他的受伤的部位,基本上都已经被师父收拾好了。所有的伤口处理好,就能开始化妆了。 推车里的化妆工具齐全,不过活人用的与死人用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上妆顺序倒是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一直忙碌了三个多小时才将死者面部画完,妆容画好的时候与照片对照了一下,细微处还是有区别的,但是对于出车祸死的人来说现在的状态已经是最好的了。 给这位出车祸而亡的人化好妆、穿好衣服,就忙着去换上黑西装。在实习生小梁的帮助下将遗体推到了礼厅,悲痛欲绝的家属都已经等候在礼厅,等着与遗体告别。 遗体推出来的时候,那些家属立即扑了上来,哭声震天。 虽然见多了这样的场景,但是依旧没有习惯。师父适时的到来,开始安抚这些家属,我趁机溜走了。 刚到更衣室就听到了手机铃声震天,看到来电,心里凉了半截。 “景溪,你答应给的一百万到底什么时候到账?”怒气冲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我将电话拎远点,仍旧是抵挡不住手机那头震耳欲聋的质问声。(未完待续)

第二章 新工作 我掏了掏耳朵,冷静的说,“一个星期前我才接到的赎身通知,怎么可能在一个星期内就给你筹到一百万?” “三天后没有钱到账,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我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开始换衣服,顺便琢磨着怎么在短期内筹到一百万。 一百万,我想都不敢想!如今却确确实实是我欠的债。 来电的是债主,收养我的姥爷最宝贝、最疼爱的亲外孙。 当初不愿意让他亲外孙损阴德,所以让我接下了他的衣钵,而他的亲外孙现在是吃喝嫖赌样样来。这不,一个星期前打电话给我让我立马给出一百万,从此以后我就能跟他家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 虽然很感激姥爷将我拉扯大,但是我也不能一辈子跟一个吃喝嫖赌样样来的兄长绑在一起啊! 能和这个吃喝嫖赌的人划清关系,一百万就一百万吧。 换好衣服,师父就进来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今天的妆化的不错,家属们也挺满意的。” “满意有什么用,又不加工资。”我背上包准备撤。 “怎么,你急着用钱?” “我就没有不缺钱的时候,衣食住行哪哪都要花钱,真是进的少,出的多,入不敷出啊!” “也没见你买新衣服、新鞋子,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我笑了笑道,“存养老钱啊!师父,我先回去睡一觉,今天调休。” “行,你回去吧。” 从殡仪馆出来就在思忖着去哪里找点钱,毕业两年一直在工作,但是工资不高。三个月前才将助学贷款还清,上星期刚交了一季度的房租,手上只有八千块,距离一百万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挠破了头也没有想出从哪里能挣到钱,到家的时候发现在角落里的一套化妆设备,不禁有些蠢蠢欲动。 若是姥爷没有死,现在一定会逼着我用这门手艺去敛财,供他亲外孙挥霍。因为怕损阴德造报应,我一直都没有动过这个心思。但我若是一辈子老老实实上班,什么时候才能还完他亲外孙嘴里的一百万啊! 为了赎身,为了还债,不由的动起了靠手艺敛财的心思。 摸到手机打开微信,翻到了一个名叫顾小沫的人。 姥爷活着的时候就带着我认识了所有能带来财运的人,但是我的第六感却告诉我要离这个女人远一点。现在为了钱,哪里还能顾得上远离不远离。 你好,我是景溪,第三类化妆师,想找些生意做。 信息发出去没有一会儿就得到了简短的回信:你缺钱? 对于她的回信我表示很无语,难道我缺钱缺的这么明显,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得出来我缺钱? 对,很缺。 那边的信息很久才传过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来瞎子街。 犹豫了片刻还是去了瞎子街,瞎子街里头并没有瞎子,听说是一个黑市。表面上都是正正经经的买卖人家,背地里卖的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找了大半天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香烛铺子,里头有一个女人正坐在摇椅上,端着紫砂茶杯正在悠闲的喝茶。 见我来,忙朝着我招了招手,“景溪?” 我略略点了点头,“顾小沫?” 她朝着我浅浅一笑,“进来吧,我给你泡杯茶。” 给我泡茶的空档简单的问了一下我的情况,我也做了简要的说明。顾小沫愣了很久才低声说,“景溪,我建议你老老实实的赚钱,不要想这些偏门。” “我缺钱。”我又表明了自己的现状。 “我这里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兼职,工资虽然不算多,但是赚的安心。” 我眼巴巴的看着她问,“兼职做什么,工资多少?” “在我店里看看店,扎扎纸人,一个月00。” 我叹了一口气,这离一百万是杯水车薪,完全救不了急。 顾小沫见我心意已决,终于松了口,“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要做好准备。善因得善果,恶因种恶果,定要谨记在心。” “我明白,只做善事,不做恶事。只起善因,不得恶果,绝不会为了钱做违背良心之事。” 顾小沫点了点头,“我这里有一单生意,不知道你接不接。” 接,肯定接! 现在这个状况只有工作选择我,哪里有我选择工作的,不过接触到实际工作内容的时候我就有点懵。(未完待续)

第三章 马上风 《延性养命录》一书中有云,房中之事,可以延年益寿,亦可以杀人。譬之水果,知其用者可以养生,不知其用者立死。 有一种病叫做马上风,就是男女在做着爱做的事,做着做着就死了的意思。 伸手揉着额头,觉着第一单就接的有些尴尬。 “你一定要让他活过来啊,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他,还有很多财产都没有分割清楚。”黄珍妮哭的梨花带雨,不过一句都没有关于夫妻情深,舍不得老公的话。 后来顾小沫将我拉到一边说黄珍妮根本就不是死者的老婆,而是一个专职的小三,这个小三自己是有老公的。 我十分不能理解,一个小三在旁边吵吵嚷嚷让死者活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应该是原配来叫嚷吗。 不过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不是原配没来,而是原配根本不知道! “黄小姐,你确定要做这个仪式?”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当然是要做这个仪式,新鸿走的突然,我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他那么爱我,不可能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 我翻了一个白眼,真爱你能坚持不娶你,让你一直做小三? 现在的女人脑子里都不知道装着什么玩意儿,好好的正室不做,偏要打着真爱的旗号去做小三。 瞅了一眼躺在工作间的死者,据说是四十二岁,没有啤酒肚,身材保持的不错,样貌也就三十七八岁的样子。 准备的工具都做好了,换上衣服,摆上阵,就连化妆的工具和油彩也都是特制的。 “景溪,你真的准备好了,不再考虑考虑?” 顾小沫抓住我的手,担忧的问了一句,我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只想要钱。” “事成之后,黄珍妮会付一万,我抽四成的佣金。以后有生意我都会给你留意,不过所有的生意,我抽四成的佣金。” 顾小沫说的理所当然,我却差一点被吓死。感情所有损阴德的事情我担着,你就动动嘴皮子就能拿走四成? “顾老板,这个佣金的比例似乎有些不大对吧。所有的风险我担着,您就净落个好处?” 顾小沫微微一笑道,“找生意,谈价格,你会吗?” 说到这个我立即就泄了气,呆呆的摇了摇头。顾小沫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等你翅膀硬了再来谈分成也不迟。” 被她这句话一噎,我什么气都没有了。 给死人化妆的顺序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所用的工具和颜料不同罢了,化完妆之后还要叫个魂,这场仪式才算结束。 因为是死于马上风,遗体并没有什么难处理的,所以动作很快的就将妆容画好。我将黄珍妮叫进来看了看,黄珍妮又落眼泪,连连点头说,“就跟睡着了一样,这个妆容好。” 对于小三我还是鄙夷的,懒得搭理黄珍妮,连忙去摆阵。摆了阵之后突然觉得阴风阵阵,黄珍妮也顾不上哭了,连忙抓着我的手惊慌失措的问,“你有没有觉得温度降下来了?” 我瞅着一旁的顾小沫没说话,顾小沫朝着我点了点头道,“已经来了,你只管继续。” 心里虽然害怕,但是又不能在黄珍妮面前露怯,毕竟这是金主。若是让金主觉着我不行,转头找了别人做这个事情,我哪里还能拿到钱。 用朱砂在陈新鸿眉间点了一笔,突然间这个屋子里的桌子都开始轻颤,就连紧紧关闭的房门也突然被打开。头顶上的白炽灯滋啦啦的响着,像是随时会熄灭。 黄珍妮立即抱住我,大声的叫着,“怎么办?怎么办?” 我也怕呢,我咋知道怎么办啊!(未完待续)

第四章 嚣张的小三 “不要慌,仪式继续。”顾小沫一阵冷呵,我哪里还敢干站着不做事。 一把推开黄珍妮,嘴里念念有词,而耳边已经传来厮打的声音。虚眼瞧去,忽明忽暗的光线下,顾小沫正和一个黑影子打的热火朝天。 脑子里嗡的一声就炸了,立即垂着眼继续念咒,而黄珍妮又凑了上来。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打斗的声音渐渐的平息下去,再抬眼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只是原本躺在工作台上的男人已经坐了起来,瞅着黄珍妮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小沫走进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做的很好。” 我呆愣愣的看着已经死亡很久的陈新鸿突然就活了过来,方才发生的争斗消失的无隐无踪,而顾小沫一脸平静的看着陈新鸿,似乎并不觉得死人复活有什么不妥。 “老公,你可吓死我了!”黄珍妮一下子就哭了,扑在陈新鸿怀里嚎啕大哭,边哭边问,“老公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陈新鸿疑惑的看了看我和顾小沫,随即环顾四周冷冷的道,“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 黄珍妮大概觉着现状有些诡异,连忙道,“老公,这些是我的朋友,我找她们来商量些事情。” 陈新鸿并不相信黄珍妮的话,那双眼睛反而盯上了我的化妆工具。黄珍妮连忙抱着他道,“老公,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我路上跟你说。” 陈新鸿在黄珍妮半推半拽的举动下终于离开了这个工作间,回过神来的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第一次?”顾小沫递给我一瓶水,态度平和的问。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呆愣愣的点了点头,顾小沫咧嘴笑了一下道,“熟能生巧,会慢慢变好的。” 我咕噜咕噜灌了半瓶水才慢慢平静下来,这时候才猛然回想起黄珍妮跑的倒是快,但是答应给的钱却一分都没有给。 我又不认识她,去哪里讨债啊! “钱已经提前付了,回去之后我微信转账给你。”顾小沫似乎能看透人心,立即就说出了我心里所担忧的。 顾小沫转身就走,临到门口才道,“你还想留在这里?” 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收拾好化妆工具就跟着顾小沫离开了工作间。 从顾小沫的嘴里我得知黄珍妮并不是陈新鸿的正房,而是众多情人之一。黄珍妮唤醒陈新鸿并不是因为爱他,而是她觉得自己应得的财产还没有到手,让陈新鸿暂时活过来,处理一下财产罢了。 顾小沫说陈新鸿是一家私人妇产科的老板,外面的小情人不知道有几卡车,唯有这个叫做黄珍妮的女人一直跟着他。无论陈新鸿是去s城也好,还是h城也罢,黄珍妮都会跟在他身边。 “你之前不是说黄珍妮已经有老公了吗?”我好奇的问,既然有老公怎么可能跟着情夫天南地北的到处跑。 顾小沫白了我一眼,冷笑着说:这些年你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吗? 听到她这样的讥讽,我心里肯定来火,可是又不能明面上得罪大金主,只得陪着笑问了几句,她这才给我全盘托出。 黄珍妮之前并不认识顾小沫,多亏了中间人吴良。吴良是陈新鸿妇产科医院的小文员,已婚已育,但是暗恋陈新鸿,据说陈新鸿还对吴良表白过,只是吴良当时拒绝了。 说起拒绝老板表白的事情,吴良到现在都在悔恨,悔恨当初不该拒绝的,应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 当场我就表示了对于已婚已育妇女还想跟有家室老板来一腿的鄙夷之情,顾小沫没有搭理我,继续给我说着前因后果。 吴良曾说陈新鸿约炮都是自己替他订房间,在订房间的时候心都在滴血。就为了老板约炮的事情,吴良还曾发微信教育老板,不要那么随便的睡女人。当时陈新鸿就回了她一句:我睡女人关你什么事? 不是老婆,又没睡过,吴良的身份确实尴尬。 为了勾搭上陈新鸿,不!还不如说为了睡老板,吴良可是做足了功课。 她刻意接近黄珍妮,将黄珍妮介绍给了顾小沫,其实是希望顾小沫通过符箓之术阻断黄珍妮和陈新鸿的感情,然而却没有想到让顾小沫接下了这单生意。(未完待续)

第五章 再死一次 “好了,你先回去吧,等有生意了我再通知你。”顾小沫不耐烦的对我摆了摆手。 我站在她店门口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要赶我走,这是我的财神爷,我哪里敢惹她生气,自然是麻溜的滚蛋了。 刚离开瞎子街,手机微信就响了起来,停下小电驴掏出手机瞅了瞅,原来是顾小沫转账的信息。我美滋滋的收了六千块,但是一想到一百万的数字,心又凉了半截。 照着这个速度,我不吃不喝,每天都接生意,也要半年才能凑够。 钱得赚,觉要睡。叹了一口气,继续骑车回家睡觉。 赚了六千块,接下来的几天过的很平静。顾小沫没有通知我有新的生意,想想欠下的一百万不免有些着急。 高速公路上出车祸,加班加点的给遗体修补完,等着家属来进行告别仪式。就在等着家属来的空档,我泡了桶泡面端到偏厅吃,泡面吃的正欢,突然看到电视上美女主播正在报道一件奇怪的案子。 “经法医初步检测,这位陈某某死亡时间是三天前,但是有目击者说死者昨晚还活着。那让我们来采访一下目击者,听一听目击者黄某如何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吃饭吃的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黄某边哭边说,虽然双眼打上了马赛克,但是那体形和声音确确实实就是那天找我给陈新鸿做仪式的黄珍妮。 “你这个贱人,我老公怎么会把那么多财产转移给你?一定是你谋财害命!”采访节目中突然出现一个身材苗条,打扮时尚的女人。她撕扯着黄某的衣服,吓得采访的小姑娘连连往身后退,然而摄影机却没有丝毫的晃荡。 “你发什么疯!我特么哪里谋财害命了,是你老公自己死掉的,关我什么事,有本事你去告我啊!没有证据就不要叨逼叨。”电视机里的黄某一把推开了抓着她衣服的女人,强作镇定的道。 就在这个时候电视画面突然晃荡起来,画面的人也在晃,随即主播出现在电视上,若无其事的说,“现场设备出现故障,我们来看下一条报道。” 知道陈新鸿出事了,我哪里还能吃得下泡面,立即翘班去找可能知道内情的顾小沫。 手忙脚乱的赶去见顾小沫,迫切的想知道其中的内情。 脑子里一团糟,骑车也心不在焉,一个急转弯我就撞到了直行的私家车上,我从小电驴上滚了下去,滚下去只有一个念头:卧槽,我的小电驴千万不能坏,我可没钱修啊! 脑袋砸到地上的时候疼的嗡嗡的响,即便如此我依旧不顾身上的疼痛,强撑着去瞅我的小电驴,这可是我最值钱的家当了。 “你没事吧?”焦急而又温柔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突然回想起自己干的事情,脑子又嗡的一声炸开了。这场事故我得付全责,但是我现在还有一百万的欠债,完全赔不起啊! “景溪?” 就在我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温柔的女声继续响起来,顺便还叫了我的名字。 呆头呆脑的看过去,却发现这个温柔的女孩子我认得。 杨辰辰,大学宿舍睡对床的。 “哎哟,你额头流血了,我送你去医院。”杨辰辰慌里慌张的就把我拽了起来,也顾不上等交警,她把我的小电驴锁在最近的停车场,立即载着我去了医院。 除了额头上碰出了一条口子要缝两针,身上其他部位都是擦伤。要不是杨辰辰坚持让我检查,心疼钱包的我早就跑了。 “你骑车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杨辰辰在我手里塞了杯热牛奶有些焦急的问,“要是真的碰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我嘿嘿的干笑了两声,“今天真是多谢你啊,等我这个月拿了工资就把医药费还给你。” “那么点小事你别放在心上,倒是你额头上可能会留下疤。” 留疤而已,只要不是要命都是小事。再三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杨辰辰只是一个劲的摆手,说她的车子有保险,又有行车记录仪,不会有事的。听她这样说,我倒是稍微好受一些。要是没有保险,我可真心赔不起。 “大学毕业以后你怎么就销声匿迹了?所有的同学都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还找了你好久呢。”(未完待续)

第六章 八卦之魂 毕业以后我就被姥爷押着去殡仪馆做入殓师,加上我这么个身世,挺不好意思跟宿舍里那些肤白貌美家庭条件又好的女神们玩,所以就自动消失了。但是这种理由让我怎么说出口呢,所以我只能嘿嘿的继续干笑。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入殓师,我想了半天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本以为会被不理解,却被她抓着手一脸崇拜的说,“好厉害,工资一定很多吧?”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每个月只有三千的工资。 杨辰辰搂着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们这行什么都要保密,这才能显得神秘。” 哎,这年头说个真话都没人相信。 寒暄了半天我才知道她在一家私人的妇产科医院做人事,说起她的工作就一肚子牢骚。 “景溪你不知道,我们这种妇产科医院光是一个人流科就能养活整个医院,来做人流手术的好多年轻的小姑娘,前段时间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来流产呢。哎,现在的世道真特么的乱!” 女神,两年没见你变得八卦了。 “我们医院的小护士的私生活更乱,因为医院有在做整容的这部分,对于医院的护士和工作人员都是有折扣的。有一个妹纸是做销售的,整了容以后就让我们的前任老板给她介绍有钱人。”杨辰辰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说起我们前任老板,今天听同事说他出事了,好像是死了,死的还挺蹊跷。据说还上了电视,同事让我看新闻呢,我给忙忘了。” “你的前任老板不会是陈新鸿吧?” 杨辰辰表现的很惊讶,问我怎么新闻报道现在都流行写真实姓名了,我当然没有告诉她陈新鸿早就死于马上风了。 “前任老板死了我一点都不惊讶。”杨辰辰继续啜了一口咖啡,砸吧着嘴说。 为啥啊? “私生活太混乱,圈子也杂,所以出事是迟早的事情。”杨辰辰瞥了我一眼,疑惑的问:“今天不是周末,你不用上班吗?” 见能挖到料,哪里还顾着上班不上班,连连摆手说自己不上班,调休呢!你们前任老板到底咋了? 杨辰辰顿了一下提议道,“景溪,难得见一次,我们去撸串吧,边吃边八卦怎么样?” 我摸了摸自己的钱包,想到即将挖出来的八卦,咬着牙点了点头,“行,我请你撸串,你给我扒八卦。” 所以我请客的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好在杨辰辰虽然是白富美,但是也不抗拒路边摊,我为我的钱包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到杨辰辰点的菜单我就有点想哭了,看着那么瘦,谁知道那么能吃啊! 桌子上满满当当的烧烤,杨辰辰拿起一串羊肉串就往嘴里塞,边塞边说,“你是不知道我们医院的小护士们私生活有多乱。” 我真不知道,我的生活就是殡仪馆、住处两头跑。一般小病都是扛扛就过去了,因为舍不得花钱,连医院都很少去,我哪里知道小护士的私生活是什么样的。 “说起护士,我倒是挺佩服手术室的小护士,是真的有技术,又很辛苦。” 女神,我是来听你前任老板的八卦,不是为了听小护士的八卦来的啊。 “前任老板?哦,对了,说起前任老板就不得不说我们办公室的同事吴良。一个已婚已育的女人,却又暗恋着老板,还要替老板订房间让老板睡护士、睡情人,确实挺悲催的。” 女神,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顾小沫已经告诉我了,能不能说点新鲜的啊? “你别急啊,虽然吴良悲催,但是我另一个男同事更悲剧。”杨辰辰叹了一口气,一口气喝了一杯啤酒,我赶紧又给斟了一杯。(未完待续)

第七章 头上都是草原 杨辰辰这位男同事叫陈云举,在医院里做文案。 当初陈云举一来医院工作,工资就六千,比一般的文案的工资翻了一倍多。因为陈云举和老板是一个姓,所以办公室的同仁都以为陈云举是老板的亲戚,走后门进来的,所以工资比较高。 时间长了,混熟了,大家都知道陈云举并不是老板的亲戚。 陈云举之前是一个小公务员,因为被朋友骗了七十多万,在即将要转成副科的时候辞职出来工作赚钱还债。 用陈云举的话来说,公务员的工资那么低,一个月才两三千。这几年又在反腐,以前的那些福利都没有了,靠着那一点点死工资什么时候能还完债。所以他毅然而然的辞职了,这份工作还是他老婆给介绍的。 “他老婆是什么来头,一个什么技能都没有的公务员,随便介绍一下就月入六千。能介绍他老婆给我认识吗,最近我也缺钱。”我恨恨的咬了一口金针菇,天天在殡仪馆累死累活的才三千,文案轻轻松松月入六千,好羡慕! 杨辰辰凑上前神神秘秘的说,“那是卖老婆的钱,你要啊?” 啥?卖老婆的钱? “人家的老婆给我们前任老板睡了好多年,你说这不是卖老婆的钱是什么钱?” 我连连点头,不由感慨:贵圈真特么乱! 陈云举的老婆叫黄珍妮,是不是特别熟悉?我也觉着熟悉呢,不就是几天前找我给陈新鸿做仪式的那个小三吗! 杨辰辰叹了一口气继续八卦,因为陈云举为人不错,所以跟杨辰辰玩的比较好。关于他老婆被老板睡了好几年的事情,办公室的同事中除了这个头顶上一片草原的当事人不知道,其他人不仅知道还一直在看笑话。 杨辰辰说每次跟陈云举聊天的时候,话都到了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你为啥不跟陈云举说啊,难道他一辈子都要头顶着草原活着啊!” “哎,你不知道。每次陈云举跟我聊天的时候就说特别感激他老婆,在他被朋友骗了七十多万之后还不离不弃的跟着他,还愿意跟他结婚,他很爱他的老婆。”杨辰辰继续叹气,“有时候我觉着陈云举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傻傻的活在这种幸福里也挺好的。” “等有孩子了,再喜当爹,给别人养孩子?” 杨辰辰摇了摇头,笑的有几分苦涩,“当时备孕的时候,他欢喜的跟一个小孩子似的,烟不抽酒不喝。本来是打算着要了,然后他老婆又反悔了,不愿意生。后来才知道是老板不愿意让黄珍妮生,说是小孩子太麻烦了,不要生了。” 黄珍妮就同意不生孩子了? 杨辰辰朝着我摊了摊手,“黄珍妮跟老板都跟了十来年了,也是老板让她结婚的,所以黄珍妮就慌慌张张的找了个老实人结婚了。陈云举就是那个可悲的老实人,念着黄珍妮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跟着他,所以特别听老婆的话。而黄珍妮也特别听老板的话,所以陈云举虽然十分喜爱小孩子,但是老婆说不生也就同意了。” 不知道为啥,听了这个八卦,我心里有些沉重。 “人家的感情世界我们是不便插手的,只是让我觉得可悲的是陈云举在办公室和我们聊天,夸赞他老婆多么多么的好,而他的老婆却在隔壁的酒店跟老板开房。我们都知道,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那个什么,女神啊,我关心的不是陈云举拿的是不是卖老婆的钱,我只关心黄珍妮怎么跟原配干上了。 说起陈新鸿的原配,杨辰辰表示她并没有见过,都是听办公室的吴良说的。吴良跟陈新鸿的关系不错,简单来说就是暗恋陈新鸿的吴良各种勾引,没事聊聊骚。 陈新鸿呢也愿意跟吴良聊骚,但就是不睡。(未完待续)

第八章 得救救我 至于为什么不睡吴良,具体原因是不清楚了,因为陈新鸿已经死了。 当年陈新鸿长得还不错,但是穷,所以跟初恋分手,勾搭上了家世不错的原配何琼。 自从娶到何琼之后,在何琼家世、人脉的帮衬下,陈新鸿迅速崛起,成了新一代的富豪。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亘古不变的,所以有了钱的陈新鸿就又跟已婚已育的初恋勾搭上了。也算是天雷勾地火,两人又旧情复燃了。 本来陈新鸿就是看上何琼的家世,而何琼也只是看上了陈新鸿的长相,所以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爱恨情仇,发展到最后就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扰。 陈新鸿的生意越做越大,情人是越来越多,已经玩腻的初恋早就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至于后来是怎么跟黄珍妮搭上的,吴良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勾搭上了。两人是干柴碰上烈火,这一烧就是十来年,将二十来岁的黄珍妮拖到了三十多岁,这才找人匆匆的嫁了。 “你还没有说到黄珍妮为什么盯上了陈新鸿的财产呢!” 杨辰辰白了我一眼问,“一个女人甘愿成为小三,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爱?” “呸,这么多年你就顾着长年纪,没长脑子?” 啧,我又没有做过小三,我哪里知道为啥有人甘愿做小三啊。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就让我懂那么多,太不现实了吧! “这年头无论是做小三还是嫁人无外乎图财、图权、图男人对你好。” “你的意思是黄珍妮做了十来年的小三,只是为了图财?” “我琢磨着黄珍妮一开始也不是为了图财。” “新闻报道上原配都跳出来了,说是财产挪给黄珍妮了,你现在说不是为了图财,骗鬼呢?” “吴良说陈新鸿曾经在微信上告诉她,他床上功夫好。我觉着黄珍妮一开始可能就是图陈新鸿器大活好,在钱财方面也没有克扣过黄珍妮,所以么才支撑了这么多年。” 从杨辰辰的口中我大概总结出黄珍妮为啥会图财,人和财总要图一样,现在人没了,只能图财。 当然,以上都是我跟杨辰辰瞎猜的,至于具体怎样还得等新闻报道出来。 跟杨辰辰撸了一顿串,花了我两百大洋,心疼的我走路都要走不稳了。 撸完串,听完八卦,我和杨辰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今天从杨辰辰哪里听到的八卦。 想了半天也只能感叹一句:贵圈真特么乱! 翻个身准备睡觉,却听到了楼下有不小的动静。等我竖着耳朵再听的时候,却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楼下住的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夫妻,他们有一个五岁的女儿,长得贼好看又特别懂事。小区很多住户都很喜欢他们家的孩子,但是因为他们家有个很厉害的老人。所以无论我们有多喜欢那个孩子,也不敢过于亲近。 按说平日里小姑娘也不在家闹腾,今天晚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要说是小姑娘弄出的动静,我觉着也不大可能,要是夫妻两个打架更是不可能了。我琢磨着一定是最近没有睡好觉幻听了,随即又翻了个身继续梦周公了。 景年又打电话催我给钱,我翻了翻银行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下班后拐到顾小沫店里想打听打听有没有工作接,却被她抓着扎了几个纸人,她自己捣鼓着写了一张生辰八字贴在一个纸人脸上,直接烧了。 心里大概明白顾小沫做这个事情是为了我,所以我也没好意思问,就又扎了个纸人。 扎了三个纸人,顾小沫就开口撵人了。我灰溜溜的收拾收拾东西,赶紧撤。 就在我冲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撞到一个人,被我撞到的那个人一声惊叫,我只是踉跄了几步,被我撞到的人却摔了出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我连忙道歉,上前将被我撞到了人扶了起来。 “没事。”来人有气无力的回道,直到将她扶起来我才发现来人是黄珍妮,我第一单生意的委托人! 在看到我身后的顾小沫之时,黄珍妮的眼睛突然亮了其他,一把推开我就朝着顾小沫扑过去,“顾老板,你得救救我!”(未完待续)

第九章 春梦了无痕 顾小沫嫌恶的看了一眼黄珍妮,冷声道,“被缠上了?” 啥?啥被缠上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再仔细打量黄珍妮,发现当初妩媚的黄珍妮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那张脸憔悴的不成样子。 “慢慢说。”顾小沫不着痕迹的推开了黄珍妮,黄珍妮一边抽泣着,一边防备的看着周围,仿佛空气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黄珍妮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顾小沫给我们一人沏了一杯茶,这才问黄珍妮的事情。 黄珍妮喝了一口茶才哆哆嗦嗦的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复活陈新鸿以后,她让陈新鸿将他名下的财产都过户给自己,就连不动产也弄了好几套在自己的名下。 三天,复活后的陈新鸿只有三天的时间,所以三天一过,陈新鸿就是一个死人。 一瞬间得到一大笔财产,黄珍妮毫不犹豫的踹了老实人陈云举,不管陈云举怎样哀求她不要离婚,黄珍妮都没有心软过。虽然陈新鸿的原配来闹过,但是白纸黑字,还具有法律约束,所以原配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黄珍妮迅速的换了工作,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出去旅游了一趟。 “一切都是照着你的预想在进行着,没什么不对啊。”黄珍妮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弄死了别人的老公,弄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财产,踹了老实的男人,带着钱满世界浪,不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吗? “要是一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在陈新鸿下葬以后,我总梦见他。” “找你索命啊?”我似笑非笑的说,对于这种没有道德底线的小三,我实在无法好言好语。 我说话不好听,以为黄珍妮会发怒,却没有想到她略略点了点头,“我想大概是索命吧。” 顾小沫瞪了我一眼,吓得我再也没敢怼黄珍妮。 “这些梦不是一般的梦,都是春梦!” 黄珍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充满着恐惧,她的眼睛在空气里四处乱瞧,瞧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卧室、厨房、洗手间、沙发、茶几,只要能想到的地方,在梦里陈新鸿都和黄珍妮做过。 “不过是春梦而已,大概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我无奈的摊手,当初你都结婚了,还跟陈新鸿搞在一起,不就是贪着他有钱、器大活好么。这么欲求不满的女人,做个春梦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吧! “不是!”黄珍妮使劲的摇头,丝毫不同意我所说的,“我一直以为是梦,所以在梦里更肆无忌惮。但是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赤身**的躺在和他做完的地方,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身上也有做过后留下的痕迹。所有的一切都证明着不是梦,是陈新鸿还活着。” 顾小沫若有所思,半晌才问,“白天的时候你见过他吗?” 黄珍妮摇了摇头,“他都是晚上来,做完以后就走了。”说着紧紧的拉住了顾小沫的手,满脸惊恐的说,“我可是看着新鸿下葬的,他不可能还活着。陈新鸿已经死了,那么每天晚上来跟我上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顾小沫冷冷一笑,“看来你悔悟的不算晚,我还以为你定要死了才能回头。” “你……你什么意思?” “你拿了自己不该拿的东西,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总要受到报应的。”我摊了摊手,继续吓唬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现在到了你该还的时候了。” 黄珍妮满脸怀疑的看着我,随即又看了看顾小沫,顾小沫冷笑一声道,“她说的不错,缠上你的是债主。你贪恋肉体的欢愉,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不……不,我没有沉溺其中。”黄珍妮惊慌失措的道。(未完待续)

第十章 贪心不足 顾小沫一脸鄙夷,“若是没有沉溺其中,那东西第一天纠缠你的时候你就该来找我了,但是你没有!你贪恋那种愉悦的感觉,陷入在肉体的欢愉之中,所以迟迟不来求救。当你发现你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已经再也无法沉溺在那种欢愉里,你才惊觉事情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你慌慌张张的来找我求救,却不知你的福气都已经被你耗尽了。就算你现在把那些不属于你的都还回去,也救不回你的命了。你元气将尽,命不久矣。” 黄珍妮立即从椅子上蹿了下去,跪在顾小沫的面前,痛哭流涕,“顾老板,求求你救救我。无论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救救我!” “回去吧,收拾一下,体面的离开。”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黄珍妮歇斯底里的大叫着,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听到顾小沫不能救她,连忙朝着我挪过来,跪在我面前,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看得我一阵心虚,“小姑娘,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我结结巴巴的解释,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仅仅是一个入殓师,其他啥都不会。 见没有人能救她,她从地上爬起来,双眼空洞,脚步踉跄的朝着门外走去。 “她……她会怎么样?”我瞅了瞅顾小沫问。 “会被那只色鬼吸光元气而死。”顾小沫说的冷酷,却让我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真的救不了她?” 顾小沫摇了摇头,“她来的太晚了,太晚了。” 关于那只睡黄珍妮的色鬼,顾小沫说是我那天唤魂的时候跟来的,当时顾小沫还跟他打了一架,没想到最终还是趁乱潜入了陈新鸿的身体中。 为什么那只色鬼会缠上黄珍妮? 顾小沫沉默良久才低声说,黄珍妮跟复活后的陈新鸿做过,色鬼记住了黄珍妮身上的味道。色鬼是凭借味道识别出猎物的,陈新鸿下葬之后,色鬼就离开了陈新鸿的身体,找上了黄珍妮。 色鬼靠着黄珍妮的元气在人间存活的,一旦黄珍妮的元气被吸尽,那只色鬼就会另外找猎物。 “怎么才能灭了那只色鬼?” 顾小沫懒懒的看了我一眼,凉凉的说,“凭你的本事,这辈子都灭不了任何的鬼怪。” 我被顾小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愣了半天才说,“虽然我灭不了,不代表别人灭不了啊。” “行了,别贫嘴了,回家去休息吧。”顾小沫朝着我摆了摆手,又一副撵人的姿态。 没过几天,我去医院做常规检查,没想到碰到了杨辰辰。她依旧是那么有活力,冲上来搂着我的肩膀说,“最近你怎么都不联系我,我还指着你请我撸串呢!” “行啊,先等我体检结束,我今天可是请假出来体检的。” “行,等你!” 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杨辰辰跳槽了,换了一家公司做人事,今天也是来体检的,不过是入职体检。 撸串的时候杨辰辰神神秘秘的凑上来,一脸八卦的说,“小溪啊你知道么,前任老板豪门大战落下帷幕了。” 我点了点头,大概知道她嘴里的豪门大战无非就是陈新鸿和黄珍妮。 “你猜是原配赢了还是小三赢了?” “小三。”狠狠咬了一口羊肉才回答,前两天我才得到的一手消息,难道不比你消息灵通。 “你竟然猜对了,真没意思。” “陈新鸿的财产大部分过户到黄珍妮头上,原配争取到的并不多。虽然已经起诉了,但是耗时很长,所以暂时算小三赢了。”从顾小沫那里回去之后,我特地找了这方面的新闻来看,拼拼凑凑也凑出个大概。(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得之失之 杨辰辰将秋刀鱼的刺都挑完以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黄珍妮虽然拿到了陈新鸿的财产,但是没命花。前两天听以前的同事说黄珍妮被陈云举发现死在家里了,死的时候就剩下个皮包骨,非常可怕。虽然他前妻一直给他带绿帽子,但是他一直爱着他前妻,现在前妻出事了,一蹶不振。以前一起玩的不错的同事都觉得陈云举挺苦逼的,替别人养着老婆,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到黄珍妮的死讯,我一点都不惊讶,大概是之前我就知道了黄珍妮应该有的报应。 不是你的东西,即便你费尽心机的弄到手里,你也没有命去承受。 至于陈新鸿的原配和儿子究竟怎么样了,杨辰辰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们都没有跟原配接触过,所以对于结局也无从而知。 暗恋陈新鸿已婚已育的小妇人吴良终于睡到了称心如意的老板,也是花了大手笔买下了陈新鸿手上妇产科医院的富二代。据说新上任的老板是个高富帅,老婆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有个八个月的女儿。 吴良对新老板可谓是一见钟情,新老板还当众夸过吴良身上有种少妇的魅力,两人一拍即合,随即滚到了一张床上。至于家中的娇妻爱女哪里有人/妻少妇来的刺激,吴良也早就将老公孩子抛在脑后,只图一时的欢愉了。 杨辰辰八卦到这里直砸吧着嘴,“太特么的乱了,所以姐脑子一热就辞职了。现在这个公司的氛围还不错,我打算先做几年看看。” 我喝了一口啤酒,连声赞许她这个决定做的真是赞。 喝的微醺,和杨辰辰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回到我租住的小区。到达小区楼下的时候却发现哭声震天,杨辰辰皱着眉问,“景溪,你们这是死人了?” “呸呸呸,大晚上的说什么晦气的话。”我搂着杨辰辰催促着她往楼梯上爬,我们这小区的房子都是小高层,我住在顶楼,谁让房租便宜呢! 直到爬上六楼,我发现住在我楼下的女主人哭的撕心裂肺,家里都是白麻布,像是死了人。 心里一咯噔,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我可怎么活啊!”女主人周梦婷瘫在男主人陈泽林的怀中哭叫着,“我不活了,不活了!” “梦婷,你振作一点,颜颜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周梦婷嚎哭着,声音渐渐的开始有气无力。 瞥眼瞅到角落里周梦婷的婆婆面无表情,嘴角甚至有些若有若无的微笑,那种微笑极其诡异,吓出我一声冷汗。 屋子里乌怏怏的一大堆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悲痛的表情,唯有婆婆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诡异微笑。 心里噗通噗通乱跳,加上杨辰辰不断的催促,我拽着她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杯水,心跳才缓缓的平静下来。 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忙了一天,赶紧洗洗澡爬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 杨辰辰呼吸平稳的睡在我旁边,明明该安心的,可是一闭上眼,周梦婷婆婆诡异的微笑就在我眼前晃荡。 这样折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后和杨辰辰一起出门上班。 早上出门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周梦婷一家悲痛的场景,那些白色的麻布都已经撤了,似乎昨天晚上只是我看到的一场幻象。 “咦,这一家的手脚挺麻利的,一夜之间丧事就办好了。”杨辰辰感慨着,“动作这么快,也是少见。” 听到杨辰辰说这句话,我就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过。我见到了,杨辰辰也见到了。 出了小区,我和杨辰辰各自去工作单位。带着满心疑惑去上班,师父见我忙问,“小景,你咋了?怎么顶着熊猫眼就来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第二单生意 “不是显而易见么,睡眠不足。师父,我只希望最近没有半夜来的工作了,我一个大好青年都快熬成了老婆婆了。” “行了行了,下次再有半夜来的工作,师父尽量不叫你。”师父连忙朝着我摆了摆手,“最近你多休息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微信突然响了起来,师父朝着我努努嘴,“快看信息吧。” 速来瞎子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是顾小沫发来的。 “谈男朋友了?”师父一脸八卦的凑上来,我指了指自己皮笑肉不笑的道,“师父,就我这样的谁能看上我?” “怎么着,我们小景哪里差了,只有你看不上别人,哪里有别人看不上你。” “工作不好,家世不好。”我两手一摊,“现在有的男人也很现实的,我一没钱,二没房,做的工作还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哪里会有男人能看得上我。”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景啊,师父是过来人,这个世界上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是看中物质的,但也有很多人是看中精神交流的。别气馁,缘分到了总能遇到。” 我嘿嘿笑了两声,赶紧去工作了。 下了班就没命似的往瞎子街赶,冲到顾小沫店里的时候,顾小沫正在泡茶,她对面坐着的却是周梦婷。 周梦婷见到我很诧异,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景溪?” 我点了点头,大概知道今天是又接了一单生意,这单生意是我楼下的住户。 见我点头,周梦婷立即站了起来,连跑带走的到了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景溪,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颜颜,我只有我们家颜颜了。” “颜颜……颜颜怎么了?”从昨晚就缠住我的噩梦,现在终于能问出口了。 “颜颜出事了。”周梦婷紧紧抓着我的手,神情悲痛,“我是没有办法,只能来这里碰运气。既然你会那种仪式,求求你帮帮我,我愿意付出所有的一切来换回颜颜。” 我将视线落到了顾小沫身上,顾小沫点了点头,“能做,但一辈子不能碰水。” 我什么都不清楚,顾小沫就替我将生意接下来了? 然而周梦婷和顾小沫并没有让我迷茫太久,我得知周梦婷的女儿陈颜颜失足从窗户坠落,当场毙命。 “你婆婆不是专职在家带孩子吗?”我疑惑的问,据我所知周梦婷和她老公的工作都很忙,所以才将她婆婆接过来带孩子。 周梦婷点了点头,“我婆婆说她出去买菜了,将颜颜锁在家里。颜颜大概是在窗户那里看到了奶奶,所以……” 我略略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颜颜现在……” “在工作室,等你来。”顾小沫冷淡的说,我心里一紧,“顾老板,我……” “颜料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按照之前的方法便可。”顾小沫转而看着周梦婷,“和你说的,你都记下了吧?” 周梦婷连忙点着头,“我记住了。” 赶鸭子上架,为了钱,我也没办法。看到工作台上的陈颜颜,心又不免被提了起来。 原本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虽然已经提前处理过,但是从高空坠下,尸体还是有些惨不忍睹。周梦婷已经开始擦眼泪,不忍再看女儿。 顾小沫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手脚多处骨折,肋骨也断了几根,你好好修补。若是修补不好,即便是唤醒了,这个身体只怕是支撑不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周梦婷道,“即便真的唤醒这个孩子,她永远都不可能长大。陪在你身边的日子里,她永远都是保持现在的样子,你能接受吗?”(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奶奶推我 周梦婷愣了很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只要颜颜能陪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有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修补遗体花了很长的时间,仪式倒是进行的很顺利,并没有发生之前的状况。所有仪式结束后,陈颜颜并没有立即就醒来。 “景溪,我的颜颜怎么还没有醒?”周梦婷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身体不住的颤抖,脸上的焦急与担忧想隐藏都隐藏不住。 “再等等,会醒的。”顾小沫拍了拍她的肩膀。 等了半个小时,陈颜颜才醒过来。 周梦婷见状,哇的一声就哭了,上去紧紧的抱着女儿,“颜颜,你可算是回来了。” “那个……不要抱的太紧,容易骨折。”我忍不住出声提醒。 听了我的话,周梦婷赶紧放开陈颜颜,立即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问,“颜颜,你没事吧?” 陈颜颜懵懵懂懂的说,“妈妈,奶奶推我,好痛……” 一句话石破天惊,周梦婷脸上血色尽失,陈颜颜依旧抓着她的衣服轻晃着,“妈妈,奶奶推我……” 顾小沫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出去。 我哪里还敢在这里待着,收拾了所有的工具就跑了出去。 周梦婷和顾小沫在那间屋子里待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们大概是从后门溜走了,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就在我琢磨着先回去睡觉的时候,顾小沫和周梦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醒来的陈颜颜窝在周梦婷的怀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神采。 周梦婷眼睛红红的,看着我连忙道谢,随即带着女儿匆匆离开。 “你怎么还在这里?”顾小沫特别不能理解的问。 我讪讪地笑着,“就是有点担心,所以多等了一会儿。” “那你回去吧,明天给你转账。”顾小沫理都不理我,直接关了店门扬长而去。 凌晨两点,我骑着小电驴往住处赶。走到周梦婷家门口的时候听到屋子里头有些动静,本想敲门去问问,但是一想到那是别人的家事,不好插手,咬咬牙就转身上楼了。 第二天顾小沫微信给我转了四千,我凑了凑手上所有的钱,全部加起来只有一万八。火急火燎的给景年打过去,只望他能先放过我一马。 晚上下班的时候景年打电话过来,一开口就是:“景溪,你倒是有本事啊,让你还一百万,你特么整个一万八,你什么意思?” “大哥,我只能凑出来这么多,多一分也没有。我才毕业两年,这两年一直在还助学贷款你也是知道的,我根本就不可能有太多的积蓄。” “景溪,老子告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给我凑钱,凑不上钱老子明天就带人上门把你卖到卖身不卖艺的地方,挣钱慢慢还!”景年在电话那头大声的嚷嚷。 我无奈的叹气,“大哥,你总得给我筹钱的时间吧?就算你现在把我卖了,短时间内也凑不够这么多钱啊。我又不是钻石镶的,随便卖几天就能卖个一百万!” “行,你说需要多长时间。” “每个月月初我会给你打一笔钱,五年之内还清,你看看这样行吗?” “一年,我不管你是偷蒙拐骗还是出去卖身也好,一年之内全部还清,不然老子就亲手将你卖了!”景年说完也不等我有所反应,又接着说,“每个月月初十万,月初没有打钱过来,你就给我等着!” 我还没有继续讨价还价呢,景年就把电话给挂了,只剩下我拿着手机呆愣愣的看着。 月入十万?我特么每个月去卖眼角膜吗?! 景年敲诈的事情还没过两天就听小区里的人在议论周梦婷一家,据说孩子死后周梦婷就疯了,在家又哭又闹的吵着要离婚。男主人陈泽林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和周梦婷办理了离婚手续。(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奇怪的事主 没过多久小区里就有人说周梦婷离婚后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之后我见过周梦婷的老公,原本意气风发的三十多岁的男人,现在佝偻着背,活脱脱像一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跟他打招呼也不理会,径直回了自己的家。 小区里关于周梦婷一家的风言风语立即起来了,有说周梦婷的婆婆重男轻女,想要一个孙子,就把孙女害死了。也有说周梦婷在外面跟野男人生了陈颜颜,被陈泽林和婆婆发现,所以联手将陈颜颜给害死了。 我再也没有见过周梦婷,也没有见过陈颜颜,也不知道陈颜颜到底怎么样了。 一大早就被电话铃声吵醒,来电的是师父,说是来工作了。来工作哪里还敢赖床,连忙爬起来简单的抹把脸就朝着殡仪馆赶过去。 刚到殡仪馆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声,那哭声一声接着一声,都快要把我的耳膜给刺穿了。 从员工通道进入到更衣室,没想到师父也在。师父在我换衣服的时候简单的给介绍了一下今天需要做化妆的人基本情况。 工地上出意外的,死相十分悲惨,在大厅嚎哭的是死者的妻子和孩子们。 死者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大的女儿今年才七岁,最小的儿子也才三岁,正是家里用钱的时候,顶梁柱却这么倒下了。 “坠楼死的?” 师父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十的手势,面露悲伤的说,“从十楼失足坠下,一根钢筋从前胸穿过,当场毙命。大概是为了赔偿金之类的事情,所以尸体被解剖过,那些缝合过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一下。” “处理被解剖过的尸体真是麻烦啊。”虽然嘴上抱怨着,可是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 在殡仪馆看多了悲欢离合,有的时候已经做不出悲伤的表情了。每一个死掉的人经过我们的手都面目安详,可是活着的人却生不如死。 才将遗体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外面就叫停了工作。我看着师父,师父也看着我,完全闹不清究竟是什么情况。 工作这两年来从来就没有工作一半被叫停的,我和师父立即出去,馆长却说家属不让继续遗体整理了,要将遗体拉走。 外面的女人冲进来大哭大叫,“我不做了,不做了!” 我和师父面面相觑,现在是春天,病菌肆虐。若是尸体久停不处理,很容易就造成麻烦了,而且现在只能火葬,将尸体拉走是想怎么处理? “王女士,您先别激动,您是嫌我们的手艺不好要换到别的殡仪馆还是怎样,我们这边也好给您安排不是?”师父立即就安抚起女事主来。 女事主连连摇头,“我不用你们安排,你们将我老公还给我,我自己弄走。” 师父瞅了瞅馆长,馆长瞅了瞅师父,师父只能叹了一口气继续安抚。 那具工地上出事的尸体终究还是让女事主带走了,馆长和师父都没有能拦得住。 师父和馆长琢磨着可能是赔偿的事情没有协商好,所以不急着做遗体告别。见尸体被拉走了,师父还感慨了一下,颇为舍不得的意思。 师父真的不算是事业为重的人,对于能躲、能甩的工作绝对比任何人跑的都快。让人觉着奇怪的是每一次送遗体进火葬间的时候师父都不会让我插手,说是心疼我,不忍心将那么脏、那么可怕的事情交给我。 对于无论多恐怖的遗体都交给我处理的师父,这些话我还是不相信的。 前不久实习生小梁就凑过来跟我八卦,说是火葬间的水分很大,问我这两年捞了多少。 我一脸懵比的看着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楼下腐尸 后来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小梁才松了口。据小梁说很多家属会给师父塞红包,而师父也会根据心情的好坏来推销骨灰盒。 说起骨灰盒,据说里头的水分更大。成本价翻上十倍八倍的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殡仪馆的生意都是一锤子生意,一般不会有回头客,所以能宰一个算一个。 小梁扒完了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师父不让我碰火葬间的工作,难怪外面盛传入殓师的工资特别高,原来是有原因的。 但是我这人的优点之一就是有自知之明,不属于我的东西我绝对不会碰。 我瞧着似乎也没有我什么事,也就去清洗一下,准备下班。 刚到下班的点,杨辰辰就给我打电话,约着去喝酒。 喝酒是真的,八卦也是真的,无非就是在新单位发现的一些新奇的人事。 我俩喝了十瓶啤酒,杨辰辰的脸透红透红的,还抓着老板说要加酒。我哪里还敢让她喝,连拖带拽把她给弄走了。 和杨辰辰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回到我的出租屋,一进屋杨辰辰就扑进厕所去吐了,我赶紧倒了两杯水。给自己灌了一杯,另一杯留给杨辰辰。 “景溪,你家厕所怎么这么臭,死什么东西了?”杨辰辰在厕所里大喊大叫,我揉着太阳穴说,“是你的呕吐物臭吧?” “不是,是真的有腐臭味,像是死了动物似的,你快来闻闻!” 被杨辰辰催的没有办法,只好去洗手间。 什么味道都没有,就连呕吐物的臭味也没有。我茫然的看着杨辰辰,“什么味道都没有啊?” “不,你仔细闻闻,真的有一股腐烂的臭味。”杨辰辰表情严肃,丝毫没有醉酒的姿态,也不像是在撒谎。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酒也醒了一大半,立即将洗手间里里外外扫了一遍,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现。即便让杨辰辰亲眼看到洗手间里什么都没有,但是她一直坚称说是洗手间里有腐臭味。 第二天一早杨辰辰洗漱完就匆匆忙忙走了,临走之前还是很严肃的说,“小溪,你们家真的有腐臭味。” 我朝着她摆了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你在医院做过事,对味道很敏感,下次我们在外面聚。” 杨辰辰原本还想说点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洗手间腐臭味这件事发生没多久,我下班回家发现楼下停着警车,带着满心的疑惑打量着,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作孽哟,在家都死了一个多月了,竟然没有人发现。”周围有人在指指点点,我心里一惊,忙朝着楼上冲,却发现楼下周梦婷的家里都是警察,屋子里有恶臭传出来,直冲鼻子。 连忙捏住鼻子,抓住一个警察想要问问情况,却被无情的拒绝了。 第二天我才知道是周梦婷家的对门发现周梦婷家里传出阵阵的恶臭,就连楼下的住户也发现了。他们找过陈泽林,陈泽林只是说家里最近买了很多鱼,他的妈妈准备做一些咸鱼,可能是没有做好发臭了。 对门和楼下的住户也就消停了几天,但随着恶臭越来越浓重,对门的住户就报警了。 这一报警不要紧,这才发现家里的臭味根本就不是死鱼散发出来的! 关于周梦婷家里的故事版本很快就流传出来了,据说是周梦婷的婆婆死在家里了,尸体都腐烂长蛆了。周梦婷的老公陈泽林跟尸体同住了一个多月,警方认为陈泽林是最大的嫌疑人,在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就被抓了起来。 令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每天楼上楼下的跑,竟然丝毫没有闻到尸体散发出来的腐臭味。(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豆芽菜助理 我趴在自家的洗手间里琢磨了很久,隐隐觉得杨辰辰那天在我家洗手间闻到的腐臭味很可能是楼下传上来的。因为我对气味并不敏感,所以一直没有闻到。 警察在抓捕陈泽林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周梦婷和陈颜颜,母女二人似乎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蹲在马桶上思考着周梦婷带着那样的女儿能去哪里,天下之大,有什么地方能让她们母女二人容身。 这边还没有琢磨出周梦婷究竟带着女儿去了哪里,那边顾小沫就打电话让我去一趟瞎子街。 金主来电话,就表示着红色的毛爷爷在冲着我招手了,不由的心花怒放。 到了顾小沫店里我就傻眼了,顾小沫并不在店里,店里只有一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见我来,立即咧嘴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像是阳光一样,让人眼前一亮,“你是景溪姐姐吧?” 我点了点头,随即问,“顾小沫呢?” “我妈有事出去了,但是嘱咐我如果你来,就带你去工作间,说是给你接了工作。” 我应了一声,就跟着小姑娘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冷冰冰的,工作台上躺着一个人,看样子也就是一具遗体罢了。 “喏,就是这个,我妈说就是普通的妆容,让他活三天就行了。”小姑娘指了指工作台上的遗体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顾小沫已经结婚了?”我诧异的问,因为顾小沫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根本就不像是结了婚,有这么大闺女的女人。 小姑娘冲着我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说,“我妈对外称单身,至于有没有跟我爸复婚我就不知道了。” 对于别人的家事我还是没有兴趣知道的太详细,随即套上衣服,做好准备后就去检查遗体。这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吓一跳,这具遗体不就是我们殡仪馆被老婆带走的那一具吗? 左右瞧了瞧,既不见女事主也不见顾小沫,只有睁着一双无辜大眼睛的小姑娘。 小姑娘大概瞧我太困惑了,大大方方的将她的名字告诉了我。 米果,是顾小沫为她起的名字。 我砸吧嘴,觉着顾小沫给孩子起名字比我姥爷还随便。 “这人唤醒了以后怎么办?你妈不在这里,我怕出现意外没有能力控制住场面。”我朝着米果摊了摊手,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不是还有我吗?”米果伸手指了指她自己。 “别逗了,你就是个小豆芽,能干点啥?”我没好气的说,完全不理解顾小沫既然没有时间,干嘛叫我来。叫我来就算了,还给我配个豆芽菜。 米果义正言辞的让我不要小瞧她,她可是很厉害的。 我叹了一口气,完全不愿意跟一个豆芽菜打嘴仗,连忙去处理遗体。 原本下班就够晚了,为了钱我还得跑来做兼职,想想自己也真是不容易。这要是再继续拖下去,能完工就要到半夜了,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匆匆忙忙给遗体上完妆,唤了一遍魂,好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也就稍微放心了。 就在遗体睁开眼的一瞬间,紧闭的门被打开,我吓得连化妆工具都扔到了地上,待看清来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来人是顾小沫,后面跟着那位在殡仪馆同馆长和师父沟通的女事主。 “做的不错。”顾小沫冷淡的说,米果一下子就扑到顾小沫怀里,欢喜的叫了一声妈妈。顾小沫的表情立马就缓和下去,摸了摸米果的脑袋,温柔的夸了一句,“你做的也很好。” 女事主一脸的不可置信,缓缓的走到男人身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老公?” 谁知道那个被我唤醒的男人在看到女事主的时候突然就发怒了,狠狠的给了女事主一巴掌,嘴里恶狠狠的骂着:“贱人!”(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实在没办法 女事主被打的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满脸委屈的说,“老公,你怎么了?” “老子的儿子是别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离婚,回去就离婚!”男人从工作台上爬起来大声的嚷嚷着,看得我火冒三丈。 什么玩意儿,老婆把你弄醒了,就是让你来打老婆的? 我上去抓住他的手腕,皱着眉冷声说,“这位先生请你冷静点,你再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男人看了看我,眼中的凶狠丝毫没有隐藏,恶狠狠的盯着我说,“你敢拦着我,我就连你一块揍!” “当初你要是能动得了手,何必搭上自己的一条命?”顾小沫冷淡的说,我惊诧的看着似乎什么都知道的顾小沫,也在这个时候,男人一下子甩开了我的手,双手抱着脸,带着哽咽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 女事主也嚎啕大哭起来,“老公,你不能丢下我和孩子。” 男人抬起头,双眼通红的说,“你还有脸提孩子,那孩子特么的是老子的吗?” 女事主脸色涨得跟猪肝色一样,半天都没有否认,害得我都要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在外面养小白脸,生了两个孩子来给男人喜当爹了。 “对不起,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女人又开始哭,立即证实了我方才的龌龊想法。 在女人哭哭啼啼中听明白了,她确实是给老公带绿帽子了,当然她的老公就是这位我才复活的男人,叫做李勇强,是个包工头。 这个绿帽子并不是一般的情况,女人不住的重复着,“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要是不做,我爸妈就要去死。” 在女人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得知她叫王佳佳,原本是小山村里的,家里还有三个兄弟。家里穷的叮当响,自然是没有念过几年书,嫁给作为包工头的李勇强纯属是偶然。 当年李勇强是给烧窑的老板收烧炭的栗树的,正巧收到王佳佳她们村里。 山沟沟里的人热情、好客,所以王佳佳经常给李勇强送吃的、送水什么的,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相熟了。加上王佳佳长得又漂亮,行为举止也大方得体,就生了爱慕之心。所以在那个村里收完了能收的栗树之后,李勇强就和王佳佳办了婚礼,将王佳佳接到了城市居住。 结婚一年,王佳佳和李勇强的大女儿出生,李勇强为了让老婆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转头就去工地上做了包工头。自此以后工作更忙了,当然钱也更多了。 王佳佳在家里安心的做着全职太太,带带女儿,四处串串门。 本以为这样温馨幸福的生活能够持续很久,谁知道却被王佳佳的父母亲手破坏了。 王佳佳的村子很穷,穷到什么地步呢?村里的姑娘不愿意嫁给本村的人,就连村外的姑娘也不愿意嫁过来。 这个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孩子,若是有一男一女的倒也好办,无非就是跟外村的换个亲。 什么是换亲呢? 你家的姑娘嫁给我家的儿子,我家的姑娘嫁给你家的儿子,这就是换亲。 娶不起媳妇儿,家里又有兄弟姐妹的大多数是这样解决终身大事。而王佳佳家里还有两个兄长,一个弟弟。 王佳佳的大哥结婚家里就已经砸锅卖铁,可算是勉勉强强娶上了一门媳妇。这个媳妇厉害的很,刚嫁到王家就想方设法的握住了王家的经济大权,但是一个靠着种田为生的人家哪里有那么多的钱? 王佳佳的嫂子不是省油的灯,没有钱就闹,闹的全家人都不得安生。(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偏心的父母 父母经常打电话给王佳佳哭诉,看不得父母受委屈,所以每一回只要父母打电话,王佳佳都会给父母钱。从女儿这里拿了钱,就会立即给大儿媳,换取几天安生的日子。 第二年大儿媳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从此更是目中无人,做事情更加肆无忌惮。从前那些小钱已经入不了她的眼,对二老是逼得越来越紧,动辄对老公是又打又骂。 二老心疼儿子,给女儿打电话是越来越频繁,王佳佳就一次又一次的给爸妈打钱。 这边大儿媳还没有安分,两个小儿子也渐渐的长大,也都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父母又忙着张罗二儿子娶媳妇。 这些年来二老的钱都给了大儿子的媳妇儿,穷乡下要的聘礼还特别高,想要给二儿子娶上一门媳妇,简直就是要二老的命。 好在二儿子也争气,自己谈了一个女朋友。 谈婚论嫁的时候,女方家里开口就要十万的彩礼。王佳佳的父母找媒人去说说,好说歹说才将十万的彩礼降到六万六。 别说六万六,就是六千六,王家也拿不起啊。 钱是拿不起,但是二儿子不能打光棍啊,所以主意又打到了嫁到城市里的女儿身上,毕竟王家也就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人。 李勇强二话没说就拿了六万六给岳父岳母家,让孩子的二舅娶老婆。 这么多年来老婆明里、暗里贴补娘家也就算了,现在老二结婚都是李勇强拿的钱,按说李勇强没有对不起王家的事情吧?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眼看着三个儿子已经有两个儿子结了婚,按说二老该想想天伦之乐了吧?但是偏偏有人不省心,闹的家里鸡犬不宁。 看到大哥、二哥、三姐都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老四就坐不住了,吵着闹着也要结婚。 就在老四吵着要结婚的时候,正巧远一点的村子有一家愿意换亲的,二老的主意就打到了王佳佳的身上。 二老声泪涕下的来求王佳佳,王佳佳虽然听父母的话,但是也知道自己已经是已婚人士,这种事情断然是不能做的,所以当场就拒绝了。 拒绝了父母,想要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应应急,却发现这些年父母早已经将她的私房钱掏空了。 二老无功而返,对王佳佳怨气满满。 没过多久,王佳佳的父亲在给别人盖房子的时候摔伤了,得知消息后王佳佳立马买了很多补品回家看父亲。 谁知道到了家就被老四和她妈将那些东西扔了出来,老四和她妈还将她骂了一通,说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自己有了好日子,就眼睁睁的看着小弟打光棍。 污言秽语骂了一通,仿若是王佳佳根本就不是她妈生养的一样。 那一天王佳佳是哭着回来的,当然李勇强那一天并不在家,而是在s市的工地上请项目部的负责人吃饭。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老公?”顾小沫没有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李勇强也眼巴巴的看着老婆,双眼之中隐隐有些疼惜。 王佳佳苦笑着说,“家丑不能外扬,我要怎么跟老公说?说我不同意给小弟换亲,爸妈不认我了?我怎么说的出口,怎么说的出口……” “所以你妈骂了你一顿你就同意换亲了?”李勇强颤抖着问,“小宝到底是谁的儿子?” 王佳佳一直摇头,“没有,我没有同意。” 虽然被亲弟弟和母亲骂了一顿,但是王佳佳还是没有醒悟,摔伤的父亲打电话给她,立马从孩子的生活费里拿点钱打过去。当然这些钱并不是给王佳佳的爸爸买药吃了,依旧是进了大儿媳的口袋里。 你以为把钱给了大儿媳,家里就能天下太平了? 不要忘了,二儿子已经娶妻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父母的逼迫 二儿媳见公婆给大嫂钱却不补贴自己,心里自然是看不下去,也要闹腾。这下好了,原本只是一个大儿媳闹腾,现在有多了一个人闹腾。 公婆跪在二儿媳面前说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了,二儿媳眉头一挑道,“拿不出钱你能三番五次的给大嫂那么多钱?拿不出钱你去问你女儿要啊,你女儿不是嫁在城里,老公很有钱吗?” 公公嗫嚅着说,“也不能总问佳佳伸手要钱。” “谁让她有钱我们穷,不问她要钱问谁要钱啊,你们今天要是不找小姑子要钱,我就……我就哭死在你们家门口!” 二老没有办法,商量了半天终究还是由王佳佳的妈舔着脸去找女儿要钱,绘声绘色的将二儿媳的嘴脸又在电话里描述了一遍,末了还添上这么一句:丫头啊,不是妈不要这张老脸,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老妈都开口了,还能怎么办,给呗! 王佳佳一直摊着双手,不断的重复,“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那是我爸妈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给钱。” 原本以为只是要要钱,谁知道老四一闹腾,二老又念起了换亲的事情。所以二老对王佳佳又进行了一次洗脑教育。 那是你弟弟啊,你现在有家有女儿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弟弟孤苦伶仃啊。我们都老了,能活几年啊?不可能一直陪着你弟弟,要是不给他娶媳妇,我和你爸下了地府该怎么跟祖宗交代啊! 翻来覆去无非就是这几句话,王佳佳依旧没有松口。二老回去的时候放了狠话:没想到养了几十年的白眼狼,你就等着逼死我们老俩口吧! 本以为老俩口只是随便说说,但是没过多久王佳佳的爸爸就死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王佳佳爸爸在修自家房顶的时候失足摔下,脑袋磕到了石头上,一命呜呼。 虽然老太太没有说什么,但是王佳佳一直觉得她爸爸的死跟自己有关系。要是当初答应了她爸给小弟换亲,很有可能她爸就不会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老四因为家中有丧事,暂时没脸再提结婚的事情。安分的日子还没有过上两年,老四又提起要结婚,建立一个家庭。 老太太这次没有强硬的去逼王佳佳,而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之打定主意让已经出嫁的女儿为小儿子换亲。谈话的过程中,老太太精准的抓住了王佳佳的软肋——死去的父亲。 “你爸真是可怜,到死都没有看到小四娶妻生子。我也老了,没有能力再种地挣钱,现在聘礼没有个十万二十万哪里能讨到一房媳妇。”老太太唉声叹气,“你爸临死的时候都放不下小四,你说小四也不小了。再这么拖下去,以后我下去怎么跟你爸交代。” 王佳佳嗫嚅半天才说,要不我去找勇强借点钱…… 老太太的双眼立马就发出光来,连连称好,似乎一直以来用换亲逼迫王佳佳就是为了这句话。 王佳佳到底还是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李勇强自家的经济状况,这才知道工地上前段时间出了事,光是赔偿金最起码得一百万。所有可动的资金都压在货上,家里根本就不可能另外拿出十万二十万来给自家的弟弟结婚。 这边老公没有资金,那边母亲又逼得紧,在这种情况下王佳佳终于松了口。 结了婚的女人怎么换亲? 王佳佳的母亲给了最佳的回答:你瞧强子一直出差在外面,你去换了亲,在他们家住一段时间,你再回来不就成了? 王佳佳终于被母亲说动了,给弟弟换了一个媳妇,她自己又嫁了一次。(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再嫁一次 王佳佳顺从了母亲,再嫁了一次,嫁进了家徒四壁的第二任夫家——赵大勇。 在赵大勇家住了半个月,还是李勇强打电话叫她回来,她才匆匆忙忙的从赵大勇家脱身。 回到李勇强身边似乎觉得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却又隐隐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回来之后,赵大勇家找过她几次,然而都被她妈挡了回去,说是王佳佳去外地打工了,等挣到钱了自然就会回去了。 老四娶妻了,王佳佳回来继续做着李勇强的贤惠妻子,继续全职太太的生活,时不时的给她妈点钱。 本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谁知道没过多久王佳佳就怀孕了。而李勇强无意中发现了孕检报告,一直想再有一个孩子的李勇强掐灭了王佳佳想要偷偷打掉孩子的幻想,欢天喜地的通知了所有的亲友,他李勇强很快就要有第二个孩子了! 公公婆婆立刻赶来,就像是伺候她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一样,什么都不让她动手。从怀孕到生产,王佳佳过的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跟在娘家显然是天壤之别的待遇。 有没有怀疑过孩子不是李勇强的? 当然怀疑!王佳佳说,她将自己的怀疑告诉过她妈,她妈安慰她不会那么巧的,一定是勇强的。也是听了母亲的话,王佳佳整个孕期才安心。 儿子刚出生的时候就是个水嫩水嫩的小婴儿,很多人都说长得像妈妈,王佳佳这才稍微宽心。抱着孩子或许是李勇强的这个念头一直佯装镇定的活着,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赵大勇找到城里才开始变得一团糟。 不知道是从赵大勇自己亲妹妹手里得到地址,还是从王佳佳村里邻居那里打听到的地址,总之赵大勇一路杀到了王佳佳的家里。 正值李勇强出差在外,没有发现赵大勇的存在。赵大勇得知王佳佳骗婚以后异常的愤怒,在王佳佳家里好一通大闹。王佳佳吓得手足无措,只能叫来亲妈撑场面。然而王佳佳似乎忘了,她妈只会把她往火坑里推,哪里会帮她! 不出意料,王佳佳的母亲果然是坑女儿小能手,一口咬定她们家没有对不起赵大勇。王佳佳是离异,怕赵大勇家嫌弃,所以一直没有说明,赌咒发誓说二儿子李宝是赵大勇的儿子。 赵大勇虽然笨,但是不傻啊。村里穷,但是有电视啊,电视上家庭伦理剧多了去了,就算是看也能学到点什么。 老太太千算万算、左拐右骗也没有料到赵大勇不相信儿子是自己的,定要去做鉴定。 城里不是只要有钱就什么都给做吗,现在怀疑儿子不是亲生的,花点钱买个心安总归是需要的。 在赵大勇的坚持下,王佳佳无奈的带着儿子去做了鉴定。 在做鉴定的时候,王佳佳是异常忐忑的。既希望儿子是李勇强的,又希望儿子是赵大勇的。 战战兢兢的等出了结果,听过专业人士解说以后赵大勇是欢喜的,而王佳佳是忧愁的。 因为鉴定结果是赵大勇与李宝是有血缘关系的,也就说明李宝跟李勇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李勇强宝贝了三年的儿子跟他压根一点关系的都没有,是老婆给他戴绿帽子的时候珠胎暗结。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李勇强喃喃自语。 王佳佳痛哭流涕,“老公,你让我怎么说?一个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一个是我最爱的丈夫,你让我怎么选择?” 顾小沫扶着王佳佳,顺手给她递了一张纸巾,低声说,“带着你老公回去吧,记住,只有三天。” 顾小沫打发走了王佳佳,没有让我听到故事的结尾,我还是有些不满的。 李勇强是怎么发现儿子不是自己的?赵大勇那边又是怎么收场的?为什么李勇强又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这些问题一直在我脑子里叫嚣着,然而顾小沫似乎并不打算给我解惑。(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出大事了 前脚被顾小沫撵出来,后脚师父就打电话让我去加班。 为了钱,只能硬着头皮去加班。 一连加了三天班才得到一天调休,正准备拉着杨辰辰出来喝杯酒,顾小沫就通知我去瞎子街,说是王佳佳来还魂了。 还魂? 这个我还真的听姥爷说过,据说是我们复活的人都算是我们暂时向地府里借的鬼魂。 一般我们将魂借来复活死人,有的事主在完成心愿之后会将魂还回来,我们需要做个仪式将那些借来的鬼魂送下去。而还有一部分事主借了魂魄却再也不会还回来,至于那些鬼魂之后去了什么地方,就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 例如,陈新鸿和陈颜颜的鬼魂,就是再也没有还回来的。 俗话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但是有些魂是讨不回来的,所以在知道还不上后,立即扎个纸人,附上鬼魂的生辰八字将其烧了,就算是还了。 叹了一口气,赶紧洗漱一下往瞎子街赶。 就在我骑着车朝瞎子街赶去的时候半路上却接到了杨辰辰的电话,接通电话却没有听到杨辰辰说话,愣了很久电话那头才传来杨辰辰压抑的哭声。 我心里一紧,大学四年都没怎么见过女神哭过,咋的就哭了?无论我怎么询问,杨辰辰就一个劲的哭,哭的嗓子都开始嘶哑,愣是一个字都没跟我说。 杨辰辰哭的我的心都悬了起来,这肯定是出大事了! 这边顾小沫又打电话来催,我咬咬牙,还是决定先去顾小沫那里一趟,再去找杨辰辰。 匆匆忙忙赶到顾小沫店里,王佳佳在哭泣,身边还有两个孩子在嚎啕大哭,顾小沫却不慌不忙的在沏茶。见我来,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只道,“已经等你很久了。” 看了一眼将孩子搂进怀里的王佳佳,抿着嘴走到了顾小沫身边,“李勇强的灵魂呢?” “在墙角的黑伞里。”顾小沫眼皮子都没有抬,我朝着王佳佳身后的墙角看过去,果然有一把黑伞。黑伞并没有什么特色,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长柄伞。 若是非要说出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明明是晴天,而那把伞下有一滩水,整个伞面湿漉漉的。 哭声吵得我脑袋嗡嗡的疼,我皱着眉说,“王女士,能不能哄哄这两个孩子?” 王佳佳泪眼朦胧的看着我,随即小声呵斥了两个孩子一顿,两个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下去,顾小沫的茶也端到了王佳佳旁边的桌子上。 大一点的女孩使劲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小一点的男孩还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小声的抽泣着,不住地说,“要爸爸,要爸爸。” 孩子两句话一闹,王佳佳的眼圈又红了。 “孩子父亲的遗体呢?”我瞅着那把黑伞问,王佳佳愣了一会儿,好像根本就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连忙道,“已经下葬了。” “你们怎么找到他的灵魂的?” 王佳佳看了看角落里的黑伞,叹了一口气说,“我找人弄的,将他的灵魂困在伞里。” 为什么带着两个孩子来这里?原本想忍住的,但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王佳佳愣了很久才说是没有人给她看孩子,不得已才将孩子一起带来。 接下来的事情,王佳佳并没有等着我问,而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都倒了出来,只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两个孩子被米果带到了后面的房间里玩去了。 李勇强复活后就去王佳佳娘家大闹了一通,被王佳佳的兄弟们打了出来,还被王佳佳的妈一顿臭骂。 “为什么不拦着他?”顾小沫低声问,王佳佳依旧是双手一摊,眉头一皱,“我拦不住,实在是没有办法。” “什么叫实在是没有办法?”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里涌,我冲着王佳佳质问起来,“你爸妈问你要钱的时候,你说实在没有办法;让你去换亲的时候,你也说实在没有办法。你老公出事死了,你倒是想办法将他复活了,我瞧你办法不是挺多的吗?” 王佳佳身体颤抖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双眼中有些胆怯。 “你老公对你再怎么好,在你心里都比不过你那样的父母、那样的兄弟!你这圣母做的真伟大,伟大的将自己的老公推上了绝路,王佳佳你现在的嘴脸真的让人觉得恶心!” 王佳佳一下子被我骂愣了,眼泪半天都没有掉下来,顾小沫冷冷的看着我,似乎并没有制止我的意思。 愣了好半天,王佳佳才捂着脸低声的哭起来,边哭边说,“我有什么办法,从小爸妈都教育我要让着哥哥、弟弟,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是捡着哥哥、弟弟们,从小我就是这样长大的……” “所以你只长年纪不长脑子?你爸妈让你为了你兄弟去死,你就去死?”我冷笑着问,原本以为复活丈夫是为了弥补,谁知道却是这样的情况。 王佳佳低声呜咽,不断的重复着,“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似乎抱着这句话,她所做的一切都能被原谅。 李勇强被王佳佳娘家打出来,正巧碰上了赵大勇。 赵大勇跟李勇强怎么可能认识,若是他们俩单独相见肯定不会打起来,但是当时王佳佳在场。赵大勇见到王佳佳肯定是要拖着她回家,而正房却是李勇强。 情敌相见,话不多言,直接动了手。 赵大勇捅了李勇强一刀,当时李勇强就不行了,赵大勇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当时的王佳佳慌的六神无主,想要报警,可是想到丈夫早已经死了,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才暂时活过来,当时就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王佳佳才将李勇强弄回了家。当时李勇强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王佳佳以为这次是真的死了,都快着手办理后事了,哪里知道第二天一睁眼李勇强又活了过来。 似乎是根本就不记得头一天的事情,李勇强冷静的处理了所有的房产和财产,就连生意上的事情也做了紧急处理。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当李勇强再次失去生命的那一刹那,王佳佳倒是冷静了。她十分镇定的安排了李勇强的后事,直到丧事办完,王佳佳才知道复活后的李勇强将所有的财产和房产都留给了他的父母,一分钱都没有留给自己。 “对李勇强的这个做法,你满意吗?”顾小沫看着哭哭啼啼的王佳佳问。 王佳佳使劲的摇头,“强子太没有良心了,要不是我,他怎么可能还能复活!所以,我求求你们将再次复活,我要他重新分割财产。这样的财产分割我不服!” 不是说来还魂的吗,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我将视线落在顾小沫身上,顾小沫并没有回应我,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王佳佳哭诉。 原本李勇强死后妻子是财产的第一继承人,但是不知道李勇强之前到底做了什么,名下所有的房产都过户给了父母,手上所有的财产都移交给他父母了。一直做全职太太的王佳佳虽然一直从李勇强那里拿钱,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贴补娘家,所以全部财产加起来只有一千块。 在李勇强父母的帮助下办完丧事之后,李勇强的父母就开始赶人。 被赶的王佳佳一脸茫然,直到李勇强的父母拿出房产证,这个女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与丈夫的小窝已经容不下她了。 带着两个孩子,娘家不接受,生活根本难以继续,所以她又想到了顾小沫。 “顾老板,你一定要帮帮我,孩子已经没有了父亲,而我也没有工作能力……”王佳佳突然就跪在了顾小沫跟前,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顾小沫嫌恶的将她拖起来,冷静的说,“我没有办法让你的丈夫再一次复活。” 王佳佳一愣,好像根本就没有预料到顾小沫会拒绝她。 “你不用担心我给不起钱,我老公很有钱的,只要你把他复活,我求着他将财产分割给我,我就有钱了。”王佳佳连忙解释,“我不会赖帐的。” “你这样的女人可怜又可悲,身为你的丈夫更加的可悲,自己作下的苦果只能你自己受着!”我摸到了那把黑伞,看着她说,“这个灵魂我收下了,你老公再也回不来了,属于你老公的财产你永远都拿不到手。若是你还有点良心,就将你老公的孩子给你的前任公公婆婆,至于你和赵大勇的孩子……你若是有能力就自己养,没有能力就送给赵大勇,这是我身为入殓师给你最后的建议。” “米果,将弟弟妹妹带出来,人家要回家了。”顾小沫朝着后面的房间叫了一声,原本紧闭的门被打开,米果领着王佳佳的两个孩子出来了,每个孩子手里都抱着苹果和香蕉,我瞧着米果的表情,大概是她赠送的。 “顾老板……”王佳佳双眼含泪的看着顾小沫,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回去吧,你不努力坚强,你的孩子都会在别人的身边。不要想那些邪门歪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爬起来,做一个好母亲。” 王佳佳咬着嘴唇,犹豫很久还是出声问道,“真的没有弥补的办法了?” “没有。” 王佳佳终究还是带着两个孩子走了,那把湿漉漉的伞已经到了我的手里,顾小沫朝着我诡异一笑,“你确定那就是李勇强的灵魂?”(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自杀而亡 “什……什么意思?”我被顾小沫吓得浑身发抖,手里的伞想扔出去,但手掌心里似乎有着强力胶,伞怎么都甩不脱。 “王佳佳那种女人说的话能信么?”顾小沫再次质问我,我连连摇头,“我不知道啊,你说她是来还魂的,我当然相信你的话。” “还魂不假,但是这把黑伞里却不是李勇强的魂。” “那……那是谁的魂?”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朝着我走来,将我掌心的伞一把夺了过去。 原本在我手里甩不脱的长柄伞已经在顾小沫手中,顾小沫冷冷的打量着手中的黑伞,冷淡的说,“你若是想在入殓师的行业走下去,就必须学会处理这样的鬼怪。” “我知道怎么送走灵魂。” 顾小沫突然看着我的眼睛,极为认真的说,“捉鬼也是入殓师的必备功课,你的姥爷没有教你?”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她抓着黑伞就进了屋中,我想了想依旧是跟了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进到这间小黑屋,屋子里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盏煤油灯在屋子的角落里,火星一闪一闪的,似乎随时都会灭了。 顾小沫站在屋子的正中央,那把黑色的伞已经打开了,没有任何支撑漂浮在半空中。 “送魂。”顾小沫朝着我说了一句,我哪里还敢干站着,立马摆了阵,将黑伞置于阵中间,徐徐念起咒语。在半空中的黑伞突然转了起来,且越转越快,隐隐还能听到一些哀叫声。 墨斗加朱砂画的阵很快就冒出一道红光,哀叫声越来越小,黑伞越转越慢,最终那把伞停了下来摔在了阵中央。随着伞的衰落,红光渐渐的消失了,最后只剩下屋子角落里的煤油灯在闪烁着。 “好了,出去吧。”顾小沫将我往外推,我连这个屋子都没有仔细打量就直接被顾小沫推了出来。 “这样就好了?” 顾小沫点了点头,从柜台里拿出几张红色毛爷爷递给我,“骗你的补偿。” “什么意思?” “王佳佳并不是来还魂的。” “我已经知道了。” “你送走的那个魂并不是李勇强的,而是其他人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这个我也知道。能附在伞里的就表示人已经死了,所以将魂送走也没有错。 顾小沫将那几百块钱塞进我手里才慢吞吞的说,“这个鬼魂是王佳佳第二个丈夫赵大勇的。” “什么?”我被吓得嘴都合不拢,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不知道你姥爷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能窥探人类的记忆。”顾小沫转身看着我说,那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在说今天已经吃过饭了那种感觉。 我连忙往身后退,双手抱着脑袋,戒备的告诉她不能窥探我的记忆。虽然我的记忆里没有什么奇特的,但是与我来说就是隐私,我可不希望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 跟灵异扯上关系的人总有一些特殊的本领,我能将死人复活,顾小沫能窥探别人的记忆也就不足为奇。 顾小沫告诉我在与王佳佳的接触中她看到了王佳佳的记忆,王佳佳撒谎了。 赵大勇没有捅过李勇强,而是李勇强和王佳佳联手淹死了赵大勇,李勇强的灵魂占据了赵大勇的身体。 听了顾小沫的话,我有些懵,连忙抓着她的手问,“李勇强的灵魂已经被我封印在尸体里了,怎么可能会占据赵大勇的身体?” “这个世界上高人很多,只要你出得起钱,总有人会给你做事。”顾小沫推开我的手冷淡的道,“李勇强借着赵大勇的身体复活了,因为他知道那具尸体只能支撑他三天,三天一过他就必须得走。” “是王佳佳给想的办法?” 顾小沫点了点头,我又问,“那王佳佳为何带着孩子来这里,说要复活李勇强?” 顾小沫摇了摇头,表示这一点她也想不明白。只能窥探别人的记忆,却窥探不到别人的想法,所以并不知道王佳佳究竟是怎么想的,带着两个孩子来这里求着顾小沫复活李勇强的尸体。 “那我们送走赵大勇不正如了王佳佳的意?从此以后她没有后顾之忧的跟她老公厮守了?” “你以为交易就是那么好做的?”顾小沫一阵冷笑,“王佳佳会有她的报应,而李勇强也会得到属于他的结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没有人能逃的脱。” “王佳佳的母亲和兄弟呢,他们得到了什么报应?” 顾小沫笑的古怪,只说,“等着看吧。” 从顾小沫店里出来,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想起来之前杨辰辰打的那通电话,心又被揪了起来。 骑着小电驴就朝着杨辰辰家赶,杨辰辰住在市区,我紧赶慢赶到达杨辰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站在她家门口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来开门,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但是屋子里明明有电话铃声在响。急的我扭了一下门把手,门却自动开了。 心里有些恐慌,连忙冲了进去,找遍了所有的房间才发现杨辰辰瘫坐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手机也被扔在一边。 “辰辰,你怎么了?”我摇了摇她的肩膀,而她的表情呆呆的,脸上到处都是眼泪。空洞的视线好不容易挪到我身上,愣了半晌才伸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嗓音沙哑的说,“景溪,我妈没有妈妈了……” 心里虽然震惊,连忙将杨辰辰从地上拖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一下才问,“你要回家吗?车票有没有买?” 杨辰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于像丢了魂似的杨辰辰实在是没有办法放心下来,连忙张罗着买车票送她回老家。 嗓子已经哭不出来声音了,这一路上她都只看着窗外默默流泪,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 杨辰辰是一大早接到老家来的电话,说是姥姥不在了。顺风顺水长大的她哪里遇到过这种事,顿时慌了手脚,只知道哭。得到消息时候她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打通了却说不出话来。 我琢磨着,今天我要是不来,这货可能在洗手间坐着哭一天一夜。 一下车杨辰辰就双腿发软,整个人就往前扑过去,要不是我拽着,准得摔个狗啃泥。 “辰辰你振作点,最难过的是你的妈妈,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去安慰你妈?” 杨辰辰茫然的看着我,眼睛红的能滴出血来,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小声的呜咽着,不住的摇头,“我总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弥补姥姥。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她还笑着跟我说话呢,怎么可能会不在了?” “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世间常理,没有人是长生不死的。”说完这句话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不会安慰人沉默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说话? 直到到了杨辰辰的姥姥家我才知道为什么杨辰辰为什么那么伤心欲绝,杨辰辰的姥姥根本就不是自然死亡,而是喝了大量的农药自杀的。 所有人都在哭,唯有杨辰辰的二舅妈在同一个年长妇女给尸体换寿衣。 尸体的脸呈青黑色,十只手指头血肉模糊,指甲里都是泥土,看样子应该是在死前挣扎过。 乡下人死之后都是胆大的人给尸体换寿衣,清理尸体。我见杨辰辰那么伤心,自然想为她做点什么,所以就毛遂自荐上去帮忙了。 我正在为姥姥清理脸上的污垢,却听到年长的阿姨惊诧的叫道,“大姐的腿上怎么怎么多淤青啊,还一条一条的。” 二舅妈听到这句话连忙去看,我和杨辰辰也凑了上去,只见死去姥姥的大腿和小腿上有一道道交错的淤青。 “怎么回事啊?”年长的妇女皱着眉问,“难道是姐夫打大姐了?” 二舅妈比较冷静,“人都死了,老姑你别讲了。” “舅妈,我姥姥怎么了?为什么身上有伤啊!”杨辰辰一把抓住二舅妈/的手臂问,“这要是说不清楚,我就叫我妈进来瞧瞧。” 二舅妈瞪了她一眼,“辰辰你懂事点,等你姥姥下葬后我跟你说。现在不要碍事了,得赶紧把寿衣给穿上。” 年长的阿姨也劝了杨辰辰两句,杨辰辰被二舅妈拉到一边来。年长的阿姨赶紧催促我赶紧给尸体穿上寿衣,手忙脚乱的给尸体穿上寿衣,遮住了姥姥大腿上莫名的淤青,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叫人进来将姥姥的尸体放进棺材里。 乡下都是土葬,很少有人火化,追求个死有全尸。 虽然现在国家提倡火化,不允许有土葬,但毕竟是在乡下,偷偷的土葬下去也没有人会追究。 杨辰辰的母亲哭晕了好几次,不断的抓着杨辰辰的手念着,“丫头,妈妈以后没有妈了……” 听到母亲这样说,杨辰辰更是只知道哭,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倒是大舅家的闺女一直训斥杨辰辰,让她不要只顾着哭,让她安慰一下自己的妈妈。 晚上守夜的时候,杨辰辰的姥爷抱着被子坚持要睡在棺材旁边,说是要陪陪姥姥。还是二舅妈和大舅妈训斥了一顿,才让姥爷把这个念头打消。 杨辰辰的母亲一直跪在棺材跟前哭,哭的嗓子都哑了,不断的重复着对不起妈妈。 夜越深,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开始去休息,但是杨辰辰的母亲一直跪在棺材前不愿走,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母亲没有去睡,杨辰辰怎么可能会去休息,一直陪在母亲身边。我见杨辰辰状态不好,也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只能陪着。 下半夜的时候杨辰辰的姥爷从房间里出来了,颤颤巍巍的走到棺材跟前烧了几张纸,斜着眼看着哭不出声音的女儿说,“要不是你,你妈也不会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死而复生 就在杨辰辰姥爷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渐渐开始哭不出来的杨辰辰母亲又开始嚎哭,哭了两声眼睛一翻晕厥了过去。杨辰辰扑上去接住母亲,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急的满头大汗。 就在杨辰辰忙着母亲的时候,我看到杨辰辰的姥爷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女儿,那眼神中的怨毒让人胆颤心惊。 这一闹杨辰辰的二舅和二舅妈被吵醒了,连忙赶了过来,二舅妈以为是杨辰辰母亲悲伤过度晕厥了过去,连忙去给杨辰辰母亲灌水。 就在这个时候,杨辰辰的姥爷颤颤巍巍的说,“都是你这个小二子害死了你妈。” 二舅妈手里一顿,忙转过身来看着姥爷问,“你讲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是老二害死妈妈/的?” “要不是你们把我们老两口的两万块钱借走了,我怎么可能没有钱给你妈看病。都是你们害死你妈/的,作孽哟……”姥爷颤颤巍巍的说,“你妈还没有老透,就这么死了……” 二舅听到这句话,脸色突然大变,立即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二舅妈也顾不得小姑子了,连忙去拽自己的丈夫。 “都是我害死了我妈,我也不想活了。”二舅在地上打着滚,边哭便嚎,那几个守夜的也过来凑热闹,谁都没有上前去拉扯正在嚎哭的二舅。 看到有人来凑热闹,姥爷嘴巴一瘪,装出几分委屈,扑在棺材上嚎哭着,“老婆子,你这么一走让我怎么活哟。作孽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屋里的人被吵醒了,不明状况的围观群众立即上来劝慰,姥爷终于被拉走了,二舅也被劝了起来,依旧哭哭啼啼的由二舅妈陪着去了厨房。 待到杨辰辰母亲稍微缓过来之后杨辰辰将我拉到一旁道,“景溪,我不能就这么让我姥姥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就走了。姥爷嘴里的话更让我在意,我不能让我二舅跟我妈背上这个锅!” 我心中一紧,难道我的副业被杨辰辰发现了? 杨辰辰没有看我,直接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一张黑色的名片递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着这张名片有些阴森森的。 “这是我在包包里发现的,我不知道什么人放进去的,可是这上面的信息我……我相信。”杨辰辰说的认真,我连忙将她手中的名片接过来,黑色的名片上言简意赅,那一行联系人的电话号码让我觉得异常的熟悉。 顾小沫的电话号码! “景溪,我想试试,如果姥姥能暂时活过来,我们都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嗫嚅着道,“或许是骗子……” “即便是骗子,我也要试一试。我接受不了,所有人都接受不了姥姥就这么走了,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姥姥说,还没有跟姥姥道歉……”杨辰辰带着哭腔,似乎是心意已决。 我捏着名片愣了好久才说,“那你就照着你心里想的来吧。” 杨辰辰没有犹豫,立即给顾小沫打了电话。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顾小沫已经带着化妆工具到了杨辰辰的家,天还没有亮。杨辰辰甚至没有问顾小沫是怎么来的,紧忙抓着她说,“你能让我姥姥复活吗,不论多少钱都行。” 顾小沫看着我,朝着杨辰辰伸出了三根手指,“只能活三天,一万块。若是能承受就成交,若是不能承受,我就当出来遛个弯。” 谁会在下半夜出来遛弯,而且是跨市! 杨辰辰连连点头,“只要我姥姥能活过来,多少钱都可以。” 顾小沫把工具往我怀中一塞,冷冷的道,“开工了。” 杨辰辰茫然的看着我,我却低着头跟着顾小沫进了灵堂。守夜的几个人正在打麻将,先前二舅妈还给几个守夜的人送了几碗面。见有陌生人来,麻将也不打了,忙出声问,“你是谁啊!” 顾小沫并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来得及看到她做什么,四个守夜的人立即晕倒在地。 棺材被顾小沫打开,她将杨辰辰的姥姥从棺材里扶了出来,我连忙将工具往地上一放去帮忙。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要对我姥姥做什么?”这个时候杨辰辰慌了,顾小沫冷冷的道,“难道你想让你姥姥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棺材里?” 杨辰辰摇了摇头,我和顾小沫好不容易将已经僵硬的尸体从棺材里挪了出来,放在棺材盖上。 来不及想杨辰辰解释,立即开始工作。 大概因为死者是杨辰辰的至亲,所以这个仪式我做的十分认真,就连妆容都极为慎重。有顾小沫在场,我并不心虚,所有的仪式完成之后只能静静的等着杨辰辰的姥姥醒过来。 外面的鸡开始叫的时候,杨辰辰的姥姥终于醒过来了。她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盯着房顶,杨辰辰先是有些害怕,紧张的叫了一声:“姥姥?” 姥姥突然清醒过来,忙坐起来看着杨辰辰说,“辰辰啊,你回来了?吃饭没有啊,姥姥去给你做饭吃。” 杨辰辰这才一下子扑上去抱着姥姥哭了起来,姥姥眉目慈祥,拍着杨辰辰的背说,“哭什么啊,姥姥这不是好好的吗?” 扑在姥姥怀里嚎啕大哭的杨辰辰丝毫没有顾忌,顾小沫却沉着脸低声说,“都已经进了棺材,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突然复活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那……那怎么办?”我连忙问,杨辰辰姥姥的死讯已经传了出去,死人突然复活可不是什么吉祥的事情,特别是在乡下。 伤心欲绝的杨辰辰甚至都没有想过复活姥姥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办。 顾小沫沉默很久才双手一摊说没有办法,我们只负责将要复活的人复活,其他的事情已经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 天亮了,有人陆陆续续起床,当看到复活的姥姥,无一例外都被吓得魂飞魄散,吓得最厉害的大概属杨辰辰的姥爷了。唯有杨辰辰的母亲扑过来抱着姥姥哭的撕心裂肺,一个劲的嚷着,“妈,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姥姥拍着女儿的背不住的叹息着,“傻丫头,哭什么啊,快别哭了。” 鸡飞狗跳是避免不了的,自始至终顾小沫只是冷冷的看着。直到所有人都确认了姥姥是真的复活了,而不是诈尸。 一家人迅速的将姥姥带到医院全面检查,身体机能全部正常,医生都说正常,怎么还会有人怀疑。 杨辰辰和母亲寸步不离的跟着姥姥,而姥爷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溜走了。 “妈,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吗?”杨辰辰的母亲匆忙的问道,昨天之事与她来说是天大的打击。 姥姥摇了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没有人再去追问昨天发生了什么,毕竟医生已经给出了答案,人没事,可以出院了。 杨辰辰紧紧的拉着顾小沫的手,一个劲的说着感谢的话,倒是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和恐惧。我揉着太阳穴,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大学的时候我跟杨辰辰就玩的挺好的,从来没有想过要骗她,可是…… 有些事我说不出口,比如我的身世,再比如我现在用以敛财的职业。 说到底我内心深处还是自卑的,怕杨辰辰嫌弃我,所以对于第三类化妆师的身份极力的隐藏。 “你该感谢的是景溪。”顾小沫低声道,杨辰辰愣了愣,随即向我表示感谢。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最后也只是尴尬的笑笑。 姥姥被一群儿女接回家了,杨辰辰的母亲和二舅妈一直在旁服侍着,杨辰辰跟前跟后。当所有的人都精疲力尽的散去的时候,二舅妈终于得到了机会问姥姥大腿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 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姥姥愣了很久才哽咽着说,“是你爸打的。” 二舅妈瞬间就怒容满面,杨辰辰的母亲忙问,“我爸为什么打你啊?” 姥姥颇为委屈的说,“我都病成这样了,那个死老头子还想跟我同房,我不愿意,他就用皮带抽我……” 所有的人都开始尴尬起来,我也明白为什么姥姥复活后,姥爷就先撤了。 “妈,我爸都那么大年纪了,不可能吧?”杨辰辰的母亲脸色有些不自然,二舅妈冷笑一声说,“那个老畜生有什么事干不出来,你看看咱妈/的大腿。”说着就伸手去扯姥姥的裤子,姥姥没力气反抗,只能配合。 当姥姥大腿上的淤青再次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有些震惊的。骨瘦嶙峋的老人,大腿和小腿上都是交错的淤青,那一条条的都是来自皮带。 “真是老畜生!”二舅妈气急败坏,“我去问问那个老畜生,妈都病成这样了,他怎么下得去手!” 姥姥连忙抓住了二舅妈,嗫嚅着说,“算了吧,你找了他,他晚上还是要打我的。” 杨辰辰和母亲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母亲又小声问了句,“妈,昨天我爸又打你,所以你才喝药的?你不要我们了吗?” 姥姥眼中的泪光闪闪,拉着杨辰辰母亲的手说,“怎么舍得不要你们!” “那你为啥要喝药啊?”杨辰辰的母亲哭的不能自已,二舅妈连忙拍着她的背说,“阿如,妈都回来了,你还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姥爷呢?”杨辰辰抹着眼泪说,“我一定要姥爷给我们一个说法,昨天到底对姥姥干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反对的婚姻 杨辰辰最后在同村的亲戚家找到了姥爷,把姥爷叫回家之后仔仔细细问了一遍才大致知道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村长找姥爷给村长家栽树,姥爷非要带着姥姥一起,姥姥身体不舒服就不想去,姥爷就把姥爷骂了一顿。被骂了以后,姥姥还是被抓去栽树了。 累了一整天,姥爷要面子也没有在村长家吃饭,带着姥姥回家了,半路上遇到了邻居。姥姥家的牛吃了邻居家菜园里的菜,抓着姥姥骂了一通,姥姥反驳了两句,邻居就将姥爷年轻时候干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了出来。 姥爷嫌丢人就当场打了姥姥,怪姥姥没有把自己家的牛看好。 就这样,回家之后姥爷还催着姥姥去做饭、喂鸡喂猪,自己去房间看电视了。姥姥将所有的家务都做好才来叫看电视的姥爷去吃饭,姥爷忙着喝酒吃饭,姥姥却吃不下去,坐在房间里越想越伤心,直接喝了药。 “妈,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杨辰辰的母亲抹着眼泪哽咽着说。 姥姥唉声叹气,就是不接话。姥爷见姥姥醒了就说要去做饭,说是给姥姥喝口热汤,连忙从房间里离开了,像是逃一样。 杨辰辰将我和顾小沫拉出来小声的问,“我姥姥就只能活三天,不能再久了吗?” 我摇了摇头,鼻尖有些酸涩,“辰辰,就是三天也是违背了自然规律,姥姥昨天就已经走了。这三天是用来告别的,也让阿姨有个心理准备。” 杨辰辰的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我想留住我姥姥。” “人生人死都是早已注定的,三天是最后的时效,没有人能改变。”顾小沫说的冷淡,杨辰辰盯着她的双眼道,“连你也不行吗?” 顾小沫摇了摇头,“给你姥姥三天性命的是景溪,我没有这个能力让死人复活。” “景溪,你再给我想想办法好不好?”杨辰辰拉着我的手声泪俱下,“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来得及对姥姥好过,这让我怎么接受?” 说起没有来得及对姥姥好过也是有原因的,当初杨辰辰父母的婚姻并没有得到家族的祝福。不仅没有得到祝福,杨辰辰的母亲还被逐出了家族,父母数十年来不与她相认。 当年种种,原本的亲家变成了仇人,即便住在一个村子里,也相互不说话。杨辰辰十来岁的时候,两家才开始走动,但走动的也不是很频繁,到底是心里有隔阂的。 表面上虽说是走动了,但是奶奶和姑姑们显然没有原谅姥姥家做的那些事儿,杨辰辰打小就听到奶奶和姑姑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跟前说着姥姥家怎么怎么不好,做了什么恶毒的事情。 小孩子是没有是非观念的,长期在这种教育下,对姥姥家自然是心生怨恨。 即便是走动了,杨辰辰也不愿意去姥姥家玩,更不愿去吃饭。直到上了大学,远离了奶奶和姑姑,才能更客观的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两家之间的关系。 如今明辨是非的杨辰辰早就已经不怨恨姥姥了,但是姥姥却这么突然的走了,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看着痛哭流涕的杨辰辰,我看向了顾小沫,顾小沫朝着我摇了摇头。 “对不起辰辰,我……我帮不了更多的忙了。”我拉着杨辰辰的手小声的说,“让阿姨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 “辰辰你在这里哭什么?”大舅家的女儿李依依走过来,表情是严肃的,“奶奶已经没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哭?” 杨辰辰看了看表姐,哽咽的叫了一声,“表姐,姥姥……姥姥三天以后还是会去的。” “你胡说什么啊,奶奶现在好好的。”李依依皱着眉呵斥着,“这话别跟你妈说,说了姑姑又要哭了。” 杨辰辰一边摇头,一边说,“表姐,是真的,姥姥后天就会走的。我找人将姥姥唤回来,只是好好告别,只有三天时间,时间一到谁都留不住姥姥。” 李依依也愣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再次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二舅妈和杨辰辰的母亲已经从姥姥的嘴里问出了点东西。 姥姥喝药并非姥爷说的那样,而是有些别的原因。 前段时间姥爷的堂弟媳从城里回来了,杨辰辰管她叫做小姥姥,当然称呼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姥爷六十多岁快七十岁的人了,竟然被姥姥抓到出轨,出轨的对象还是姥爷堂弟的媳妇儿! 原本就有抑郁症,还在吃抗抑郁药的姥姥算是对姥爷捉奸在床了。然而姥爷并不知道错,还将姥姥打了一顿,怪姥姥坏了他的好事。 已经六十多岁的姥姥觉得丢不起这个人,所以这件事对谁都没有说。那天跟邻居吵架的时候,邻居将姥爷年轻的时候睡堂弟媳的事儿抖了出来。抑郁症病发,姥姥一时没有想开,做好饭看到门后的除草剂就喝了半瓶。 听完整个事情的过程,二舅妈和表姐李依依气的直骂人,连忙要将姥爷抓来对峙。姥姥连忙拉住了二舅妈,嗫嚅着说,“别去找了,找过了晚上又得打我,我实在是受不住了。” 我心里觉得既难过又气愤,难过的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姥姥都不知道求救,气愤的是她竟然不知道反抗。 顾小沫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从气氛压抑的房间带了出来,我茫然的看着顾小沫,顾小沫冷声说,“接下来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了,你也别在里头凑热闹了。” “可是辰辰……” “你也看到了,那样的女人一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不反抗、不求救,死是迟早的事情。也许对她来说死才是解脱,活着只是活受罪。” “顾小沫,我不懂……” “那个年代,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女人很多都是这样,一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若是遇到了一个好男人,或许能过上好日子,可是她遇到的并不是好男人。” 明白顾小沫说的话有道理,心里有一股巨大的无力感袭来,打得我措手不及。 顾小沫匆匆忙忙走了,似乎真的不想凑热闹,而我却不能丢下杨辰辰不管。三天一过,这个家依旧有一场白事。 房间里传来呜咽声,还夹杂着咒骂声,我靠在墙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姥爷还活着的时候就告诫我,我们有一双让人死而复生的手,但是绝对不能插手这些事情。 如今我除了袖手旁观,任何事情都做不了。 大概是杨辰辰已经将姥姥只有三天寿命的事情告诉了家族里其他的人,这三天所有的子女都围着姥姥转,生怕一眨眼姥姥就不见了。 所有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姥姥终究还是到了弥留之际,她抓着二舅的手不放心的一遍一遍重复,“小二啊,妈就该这个命,跟你和如子都没有关系。你把钱拿回来,你爸也不会带我去看病的,别想了啊。” 二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哭的像个孩子,要不是二舅妈扶着,大概就要躺到地上了。 “如子……”姥姥在叫杨辰辰的母亲,杨辰辰连忙扶着母亲进来,这三天她一直陪着姥姥,同姥姥说了很多很多话,似乎要将这一辈子没有跟母亲说的话都说尽了。杨辰辰的母亲颤抖的握住了姥姥骨瘦如柴的手,“妈,我在呢!我在呢!” “如子,妈对不起你。年轻的时候就知道干活挣钱,也没有好好的教育你。”姥姥的双眼已经开始浑浊,“当年要是告诉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不会到今天这个样子。” “妈,妈,我不怪你。都是我自己不好,没有听你的话。妈,你别走啊……”杨辰辰母亲的嗓子已经哭哑了,两只眼睛红肿的跟兔子眼睛似的,“都是我不对,求求你不要走……” “傻丫头,人都会死的,你不要哭了……”姥姥颤抖着手去擦女儿脸上的眼泪,擦了两下我就看到一股白光从姥姥的头顶上蹿了出来,姥姥的手直接垂了下去,谁都没有接住。 立即用朱砂笔摁住了那团白光却怎么都摁不回姥姥的身体里,心里知道再也留不住,索性直接送走了。 悲痛的哭声连成一片,我看到姥爷凑了上来,瞥了一眼并没有上前,不知道是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对还是觉得没有脸面再见姥姥最后一面。 姥姥这一次是真的去了,好在三天前就有了心理准备,接下来的事情都按部就班,没有一丝的慌乱。 姥爷的堂弟来帮忙了,吵架的邻居和堂弟的媳妇儿却没有露面。 当姥姥的棺材终于下葬,那些儿女又哭成了一团,杨辰辰母亲的心结是当年没有经过家里同意就跟杨辰辰的爸爸私奔了,姥姥在家地位不高,为了这个事情没有少受姥爷的气、以及村民的白眼。 三天前姥爷在姥姥棺材前说姥姥是杨辰辰母亲害死的,大概那个时候就在她心里种下了一粒种子,让她以为母亲的抑郁症是她造成的。 杨辰辰一直安慰着母亲,直到姥姥安葬结束,回去之后杨辰辰的母亲就病下了。 回去之后竟然看到姥爷装作一副很可怜的样子,颤颤巍巍的哭着说,“这日子怎么过哦,你妈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伤心咯,一个人孤魂野鬼哦,晚上被窝都捂不热了……” 我听得心里一阵犯恶心,没有问病下的女儿怎么样了,甚至没有问问关于下葬的细节,就这么开始嚎了, “爸,你别伤心了,我妈都走了,你也要让她放心。”杨辰辰的妈妈脸色苍白的跟白纸一样,却还是强撑着安慰自己的父亲。 姥爷瞥了她一眼,随即又红着眼说,“以后就我一个人咯,这日子怎么过……”(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变脸速度 “姥姥在的时候也没见着您对她多好啊,您做出这个样子是想让谁同情您?”面对长辈不应该说出这种话,但是想起这几日的种种,我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出声怼这位长辈,“姥爷,年纪在这里了,就不要再做一些让晚辈瞧不起的事情,行么?” “哪家的熊孩子,跑到我家指手画脚!”姥爷的脸变的比翻书还快,方才还可怜兮兮的,现在又满脸严肃的呵斥着我。 很显然被姥爷这变脸速度吓到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杨辰辰的母亲,大概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吓得有些懵。 杨辰辰立即拉了拉我,看着姥爷说,“姥爷,这是我朋友,这几天在我家忙前忙后的你没看到吗?” “谁认识她是谁家的熊孩子,一点素质都没有,有娘生没娘管的东西!”姥爷冷冷的说,一丝丝可怜的样子都没有了,我觉着杨辰辰姥爷不拿奥斯卡大奖都屈才了。 “辰辰,怎么跟你姥爷讲话的!”杨辰辰的母亲看不下去了,表面上是在说杨辰辰,但其实是在说我。因为我是外人,不好直接训斥我,只能拿杨辰辰来训斥我。 对于这么软弱的母女,我只有无奈,随即朝着姥爷道了歉。就在我道了歉之后,姥爷瞬间就成了失去老伴儿而可怜兮兮的孤寡老头子。双手交错在身前,整个身体颤抖着,嗓音也跟着颤抖着,“你妈还没有老透,怎么就走了,怎么不带着我一起走……你妈可怜呐,一天福都没有享就这么走了,我一个人可怎么过哟。” 我揉着太阳穴,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姥姥下葬后的后续事宜都是几个女儿在收拾,姥爷什么也没有伸手,无论见到谁都是那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不断的念叨那几句话。我看到很多人都被姥爷这幅模样给欺骗了,觉得失去老伴的他很可怜,有的人还要谴责几句儿女。 “养那么多的儿女有什么用,自己的妈都看不住,都白养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见姥爷那么可怜总要唾弃几句,还要配上一副瞧不起的表情。 我冷冷的看着姥爷仔细的听着那些围观群众谴责儿女,就差没有跟着一起谴责了。当别人说到他失去老伴可怜了,他能表现出更加可怜的模样,对于姥姥的死没有丝毫的愧疚。 我想不通为什么没有人出来戳穿这个有着表演人格的姥爷,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顺着他。 我想上去撕烂姥爷的伪装却被杨辰辰拉住了,杨辰辰朝着我摇了摇头,小声说,“算了,姥姥刚刚过世,不要让别人看笑话了。” “可是……” 杨辰辰无奈的叹着,“一辈子都那样,不可能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这边事情结束了,妈妈会接姥爷去我们家住一段时间,这里就不会有人看到他这样了。” “接到你家只会让你妈妈受苦。” “妈妈是愧疚,没有办法。”杨辰辰垂下了眼睛,小声的说,“我也很愧疚,在有能力的时候没有好好对姥姥尽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姥姥下葬当晚我和杨辰辰就先回去了,毕竟工作还是要做的,一连请了这么多天的假期,已经算是过分了。 回到殡仪馆就被师父大骂了一顿,说我在外面野的乐不思蜀了。累得也不想解释,只是保证接下来不会请假和调休,师父才暂时放过我。 杨辰辰的工作也积攒了一大堆,忙的焦头烂额。 杨辰辰的父母还在乡下处理姥姥后续事情,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住着,所以将她接过来跟我一起住了。 下班回来的时候杨辰辰已经躺在床上,这几天也确实挺累的,她整个人都挺憔悴的。我凑上前瞅了瞅,只见她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辰辰……”我有些慌了手脚,杨辰辰却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只是有点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帮你留住姥姥,没有能帮到你。 “景溪,我只是没有这么靠近过死亡,我曾经以为死亡离我很远,永远不会来到我身边。没有想到会这么措手不及,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杨辰辰不断的擦着眼里流出来的眼泪,抽泣着说,“我一直以为姥姥会活很久,我还有时间慢慢弥补亏欠,一眨眼间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景溪,我的愧疚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 我抱着杨辰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姥爷死的时候虽然也悲伤,但是我对姥爷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也没有任何要弥补的,所以现在我体会不了杨辰辰的这种感情。 对于景翠和景年这对母子我是没有丝毫感情的,某方面来说我恨不得没有认识过这对母子。然而自从姥爷将我捡回来开始,我同这对母子就有这剪不断、扯不清的关系。 人的感情真奇妙,无论是有血缘还是没有血缘关系都能有牵绊。 或许是因为失去姥姥,感情脆弱,杨辰辰对我说了很多家里的事情,更多的是关于她父母当初私奔的事。 一个村子多多少少沾亲带故,杨辰辰的父母就是没有血缘的沾亲带故。 杨辰辰的母亲姓李,叫李如;父亲姓杨,叫杨正德。 李家是大户,子女多,年龄差距也大。比如说杨辰辰的姥爷今年六十多了,但是姥爷的堂妹才四十多岁。当初大堂妹就嫁给了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杨正德堂哥,算起来杨辰辰的爸爸得叫杨辰辰的姥爷一声大哥。 正因为这门婚事,杨辰辰的爸爸虽然与杨辰辰妈妈年纪相仿,但是论辈分排,也算是叔叔辈的。 当时还是学生的李如和杨正德就偷尝了禁果,很不幸的是十七八岁的李如怀孕了! 李如怀孕四五个月家里人都不知道,就连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女儿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来大姨妈了。 听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了姥姥弥留之际拉着杨辰辰妈妈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身为一个母亲,连女儿怀孕四五个月都不知道,显然是不合格的。 李如怀孕的事情也不是母亲发现的,而是纸包不住火,自己坦白的。 当时姥爷二话没说,抓着李如就是一顿毒打,嘴里骂骂咧咧,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最先反对这门亲事的就是姥爷的堂妹,嫁给杨正德堂兄的女人。 家族的反对让从小就是乖乖女的李如错以为这是轰轰烈烈的爱情,杨正德提议私奔的时候李如毫不犹豫的跟着去了。 正因为女儿跟人私奔,姥爷领着李家的人去杨辰辰爸爸家里一番打砸。 杨正德是带着媳妇跑了,但是母亲和三个姐妹不能也跟着跑,面对这一家子女人姥爷也没有手软,见到一次打一次。每次打这母女四人打的最凶的当属姥爷的堂妹,偶尔也有人拉架,但大部分时候都没有人来管这些事。 李家和杨家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后来李如生下一个女儿,就是杨辰辰。 木已成舟,什么都改变不了,李家让杨家拿出五千块钱,说是这个女儿给杨家了,再也不会认。 杨正德家砸锅卖铁,在那个年代凑足了五千元送给了李家,从此李家和李如就断绝了关系,而这一断就是数十年。 听到这里,我看着忧郁的杨辰辰问,“你妈妈过的幸福吗?” 杨辰辰朝着我苦笑着说,“其实你是想问我妈有没有后悔是吗?” 被杨辰辰看穿真正的心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杨辰辰并没有回避,“早就后悔了,如果没有我,妈妈很可能早就跟爸爸离婚远走高飞了。” “阿姨……阿姨过的不开心吗?” 杨辰辰摇了摇头,“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怎么可能幸福?失去了娘家,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来到了丈夫家,仗着的不就是丈夫的爱?但是景溪你有没有想过,爱情能持续多久?” 网上有过这么一句话,爱情就像是鬼,听过的多,见过的少。当然我还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爱情的,只是不相信自己有幸会遇到。 “爱情犹如昙花,转瞬即逝。幸福的生活总是很短暂的,激情也很快就退却了。听说在我出生没多久爸爸就出过轨,是跟他在一个厂里的女孩子,姑姑说那个女孩子很喜欢爸爸,已经住到一起了。在家里抚养我的妈妈听到消息后,抱着我就去找爸爸了,至于后来的事情没有人跟我说,所以我也不知道妈妈是怎么处理的。”杨辰辰笑的落寞,“妈妈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当初背弃了一切跟了这个男人,即便这个男人杀人放火她也不敢说后悔,因为当时的妈妈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这里,我除了叹气还能说点什么?无论我说什么都不合适。 就因为姥爷不顾女儿死活拿走的五千块,加上暴力对待杨正德的母亲和姐妹,所以杨辰辰的童年就一遍一遍的听着这些事长大的。 每回奶奶和姑姑状似无意说起这些事,都要加上一句,“辰辰啊,奶奶和姑姑为了你爸爸、妈妈受了多少罪哟,你姥爷坏到骨头里了!” 每一回听到奶奶和姑姑说家里被砸,人被揍,杨辰辰总要恨得咬牙切齿,一个劲的保证好好读书,有出息后一定扬眉吐气,再也不认姥姥、姥爷。 长辈们的话总带着诱导性,所以即便后来姥爷家来认杨辰辰母亲,杨辰辰也不愿与姥姥亲近,总想着做点小破坏给奶奶和姑姑报仇。 说到这里,杨辰辰停了下来,看着我问,“景溪,你说我可笑不可笑?”(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妖风太大 “辰辰,那时候你年纪小,没有是非观,加上你奶奶和姑姑刻意引导,这些事情不能怪你。” 杨辰辰却轻声笑了起来,“正因为这些引导,才让我对姥姥愧疚一辈子。我活着的每一天都会内疚,为什么当初没有对姥姥好一点。” 我伸手拍了拍杨辰辰的肩膀,低声说,“这几天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杨辰辰不断的摇着头,“你不懂,如果没有我,妈妈就不会离开姥姥。如果没有我,妈妈也不会这么委曲求全的留在杨家。” 是,我不懂,不懂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懂当初要死要活在一起的感情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说有小三就有小三了,更不懂看起来那么开朗的杨辰辰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责自己不该存在。 杨辰辰抬起脸来看着我,脸上都是泪水,她没有伸手去擦,而是问了一句,“景溪,你说我陪着姥姥去死好不好?” “你说什么胡话!” “如果用我的命能换回姥姥的命该有多好?妈妈就不会伤心了,也不会内疚,更不会被姥爷指着鼻子说姥姥是我妈害死的。妈妈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下我,要是没有我,她就不用留在杨家受苦了……” “辰辰,阿姨是爱你的。如果没有你,你让阿姨怎么活下去?”我抓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双眼冷静的说,而她的眼神空洞洞的,让我觉得害怕。 “你不懂,因为当年的五千块,更因为姥爷这么对待过奶奶家,所以她们对妈妈并不好。这么多年来,姥姥想尽办法搜刮爸爸妈妈/的钱,将那些钱都贴补给了二姑姑。” “只是要钱而已,只要你爸妈幸福就好了,那些钱就由着你奶奶去吧。”我小心翼翼的劝着,杨辰辰不断的摇头,“要是这样也真是好了,但是那些姑姑都要为我家当家做主,什么事都要拿主意。奶奶只要跟我爸说点什么,爸爸就回家找茬跟我妈妈吵架,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每次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就期盼着他俩能离婚。” “夫妻之间吵吵闹闹都是很正常的,你的上牙还有磕碰下牙的时候呢。夫妻之间过日子,哪里会不争不吵?”我在脑子里拼命的搜刮着那些劝父亲不要吵架的话,搜肠刮肚也就想到了这么两句,然而我并不知道这些话正确与否。 “我曾陪妈妈捉过奸。” “啊?小三事件不是你很小时候的事情吗?” “除了那一次,大三的时候也有一次。那时候妈妈因为这个事情精神状态都不对劲,她总想要自杀,我看不下去,帮着查了。” “那……” “查到了,我还去揍了小三一顿。人肉到了她老公,将她的奸情捅到了她老公家里,当时她老公和孩子,以及公公婆婆都知道这个事情。”杨辰辰很镇定,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那你爸爸……” “他还不知道是我做的,妈妈没有提,他也没有问。再后来这个小三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他们俩的感情又稳定下来,我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正因为感情稳定下来,前些日子妈妈还说要接姥姥过来住些日子,没想到再也没有机会了……” “有这份心就很好了,辰辰你别想那么多,父母有父母的活法,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听了杨辰辰说的这些话,我突然开始同情起她来。本以为她是家庭条件优越的白富美,无忧无虑,却没有想到她的心底藏着这么多的悲伤。因为敏感,一旦发生什么事,她就会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总在自责自己不该存在。 我抱着颤抖的杨辰辰,突然觉得心疼,一个人一声不吭的承受了那么多。 “景溪,我累了,活着真的好累啊。” “胡说什么呢,你才多大啊就这么乱说话。”想起我还欠景年九十多万,没日没夜的加班挣钱,还要担心那个混蛋兄长会不会恼羞成怒把我给卖到销金窟里抵账,我都还没有觉得活着好累呢。伸手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都会过去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好的,我们只要撑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好担心我撑不下去。” “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撑下去。” 杨辰辰的哭声压抑,身体微微颤抖,我抽了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低声说,“睡吧。” 大概是因为姥姥突然离世,杨辰辰接受不了,工作上屡屡出现差错。加上杨辰辰是个新人,同事们排挤,很快就被逼着辞职了。 杨辰辰辞了职就来我家倒头就睡,我也不忍心打扰,下班回来尽量轻手轻脚以免吵醒她。 睡到半夜却听到杨辰辰在哭,我被惊醒,忙开灯去看,原来是在梦里哭了。本想叫醒杨辰辰,可是杨辰辰眉头紧锁,开始挣扎起来,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连忙将杨辰辰叫醒,她大声叫了一声,猛然坐起来,要不是我闪躲的及时就要被她撞上了。 杨辰辰惊魂未定,我连忙给她顺背,“怎么了?做噩梦了?” 杨辰辰惊恐的打量着房间,然后抓着我的手说,“景溪,我……我梦到姥姥变成了黑影子就站在我们床沿边上,黑影子低着头瞅着我,我吓得想大声叫救命,但是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怎么都叫不出来。” 我心里诧异,杨辰辰姥姥的灵魂我已经送到了地府,怎么会来这里找杨辰辰呢? “你确定是你姥姥?” 杨辰辰一个劲的点头,“我确定,真的是姥姥。即便是一个人形的黑影子,看不清楚五官,可是我确信那就是我姥姥。” 我拍了拍她的背,不断的安慰着,“可能是姥姥不放心,回来看看你。你这么伤心,姥姥也会不安心的。” 杨辰辰点了点头,继而躺下来说,“睡吧。” 本以为只是杨辰辰做噩梦,没想到那个黑影子一连三天都来找杨辰辰,第二天就站在杨辰辰的头前,第三天已经去拽杨辰辰的脚了。 深更半夜,杨辰辰在睡梦中不断的蹬着腿,大声的叫着。我在她脸上打了好几巴掌她才醒过来,反应过来立即抱住了我,惊恐的说,“景溪,姥姥在拽我的脚!姥姥在拽我的脚!” 杨辰辰掀起睡衣的裤脚,脚脖子上赫赫然有着青紫的手指印。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惊醒,这并不是一个噩梦,还有有别的东西缠上了杨辰辰。 天刚亮,我就带着杨辰辰去瞎子街找顾小沫。然而怎么会有这么早就开门的商家?我和杨辰辰一直在瞎子街等到了十点,顾小沫才姗姗来迟。 见到我和杨辰辰,顾小沫有些惊诧,随即看了一眼杨辰辰又淡定了。 开门、泡茶,顾小沫有条不紊。 “顾小沫,我们遇到了点麻烦。”我踟蹰着说,也不知道顾小沫这个人会不会帮我。 顾小沫给杨辰辰端了杯茶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将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顾小沫看着杨辰辰许久才慢吞吞的说,“出现在你梦里的不是你姥姥,而是别的东西。” “什……什么东西?”杨辰辰吓得浑身发抖,“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顾小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我说,“是人性阴暗面招惹来的东西,悲伤、内疚的情绪最易招惹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善于伪装,伪装成你们愧疚的对象。” “如果不制止会怎样?”我急忙问道,我在意后果,得知后果后该怎么解决,谁在意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会在梦里伤害宿主。”顾小沫盯着杨辰辰看,“那个东西已经对你造成伤害了吧?” 杨辰辰连忙将裤脚卷了上去,青紫的手指印还在,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找人解决吧。” 高人是顾小沫找的,钱是我垫付的。高人做法后杨辰辰脚脖子上的手指印慢慢的消失了,那个黑影子再也没有出现在杨辰辰的梦里。 事后顾小沫说七情六欲本就是人类所拥有的情感,但是长期沉浸在悲伤与愧疚之中就容易引来一些以这些情绪为食的东西,那些东西会越养越大,一旦宿主无法满足,便会一点一点吞噬宿主。 好在我们发现的及时,对杨辰辰没有造成更进一步的伤害。 杨辰辰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一点,那边杨辰辰的父母就带着姥爷回来了。杨辰辰从我这里搬回家里住,说是边找工作,边照顾姥爷。 杨辰辰搬回去之后,我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加班。师父大概对我旷工之事十分不满,很多工作都压给了我,我是忙的脚不沾地。 一连加班两天一夜,回去倒床就睡。睡得迷迷糊糊,手机铃声大响,来电的是景年,催我打款,末了还要说几句狠话威胁我。 近日没有接到一桩像样的活,自然是没有赚到什么钱,只能把身上仅有的都给景年转过去。 转了款之后本想再睡一会儿,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索性打电话问问杨辰辰找到工作没有。 接电话的杨辰辰情绪很低落,我询问了几句,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接回来的姥爷在她们家闹幺蛾子呢,不难听的话姥爷绝对不会说,说出来的话都能让人羞愧了立即去死了。杨辰辰的妈妈是个包子,姥爷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就知道偷偷的躲起来哭,杨辰辰的爸爸也不安慰,还要跟她吵上几句。 原本和气圆满的家庭因为姥爷的突然介入而鸡飞狗跳,杨辰辰虽然极力在平衡,但姥爷妖风太大,杨辰辰根本就撑不住。(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失足落水 和杨辰辰约在下班后见面,在烤串摊上杨辰辰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啤酒才叹着气说,“我妈哪里是接来一个长辈,明明就是接回来一尊大佛啊!” “到底怎么回事啊?不过是回家几天就这么憔悴了?” 杨辰辰挥了挥手,说我是不知道接回去的姥爷是怎么折腾她们一家的。我咬了一口烤面筋才问,“到底是怎么折腾的?” “姥姥出事后你也看到过姥爷的状况。” 我点了点头,那种情况想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根据杨辰辰所言,姥爷自被接到她们家以后,姥爷整天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带着哭腔不断的在杨辰辰母亲面前重复着,“你妈可怜哟,什么好吃的都没吃过,你家也没有来过。我还吃什么、喝什么啊?这日子怎么过啊,就剩我一个孤魂野鬼了哟。” “你妈死糟践了,还没有老透。当初要不是你跟着正德跑了,你妈怎么会得抑郁症呢?你妈要是没有抑郁症也不会这么早就走了……” 杨辰辰说到这里,又狠狠的灌了一口啤酒,脸上恨恨的道,“我妈现在被逼的快疯了,整天整天的哭,说是自己害死了我我姥姥。你说我姥姥是我妈害死的吗?明明就是被姥爷折磨死的!” 我跟着点头表示同意,就姥爷那个尿性,姥姥要是不死,那才叫神奇。 “你是不知道,姥爷不敢折磨我爸和我,知道我爷俩不会上当,可着劲的折腾我妈。前两天我妈骑车,精神恍惚直接撞到了私家车。” “阿姨没事吧?”我紧张的问,杨辰辰摇了摇头,“好在没事,要是我妈有事,我能跟姥爷拼命!” “你和你爸都不管管你妈妈,就任由着姥爷将姥姥的死强加在你妈妈头上?” “我怎么可能不管!前两天姥爷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又哭了,说是姥姥死都没有吃上想吃的红烧肉,我妈当场就哇哇的哭起来。我拍着桌子跟姥爷说,姥姥活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念她好,怎么死了天天念叨?你要是对她好一点点,姥姥能去死?你要是没出轨,我姥姥能得抑郁症?” 将手上的竹签扔到垃圾桶,斜眼瞅着杨辰辰问,“你姥爷没有抽你?” “他倒是想抽我呢,但是我发起火来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是在我家,哪里敢揍我。倒是我妈训了我一顿,姥爷倒是还心平气和的吃了五块红烧肉。”杨辰辰又继续叹气,“你说我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姥姥活着的时候他打骂姥姥,姥姥是没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说起姥爷打人,我还记得当年姥爷的妈妈活着的时候,姥爷只要不高兴也打骂他/妈妈。我一直想不明白,这样不孝的姥爷为什么有这么多孝顺的子女,还活这样长的时间。” 伸手拍了拍杨辰辰的背,有些纠结的劝着,“不管你姥爷是什么样的人,做了怎样的坏事,咱都不能诅咒他早生极乐。” “我也不是诅咒,就是没有想明白。” “佛教讲求因果报应,大概是你姥爷过去世的福报太深,以至于这一世怎么做多少坏事福报一直没有耗尽。等到耗尽的时候,也就是他报应到的时候。”我递给她一串烤青椒,她立即接过去就往嘴里塞,依旧愤愤不平的说,“那为什么姥爷只缠着我妈和二舅舅,一直说是我妈和二舅舅害死了姥姥,为什么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子女的身上。景溪,我想不明白,若说因果报应,那我妈妈和二舅舅做了什么对不起姥爷的事情,要这么来偿还?” 我摇了摇头,“修行不够,我也解释不好。可能这就是你母亲和你二舅舅必须要经过的过程,没有人能代替。” 杨辰辰又喝了两杯啤酒,连忙叫来老板结账,说要回家看着妈妈,担心妈妈又被姥爷的话给气着,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哭。见她有事,我也没有留。喝酒不能开车,所以直接打车送她回家了。 杨辰辰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我又在顾小沫那里接了两单生意,赚了五千块钱,勉强够生活。 本以为杨辰辰的姥爷的妖风还能继续刮一段时间,但不知道是姥爷突然良心发现准备放过****,还是有别的原因,姥爷在杨辰辰家住了二十多天之后强烈要求回乡下。 姥爷要回乡下,最高兴的莫过于杨辰辰了。虽然内心已经十分雀跃了,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若是姥爷不愿见她高兴,又突然决定留下来,那就不大划算了。杨辰辰的母亲挽留了几次,见姥爷去意已决,只能放下手头的工作亲自将姥爷送回乡下。 担心姥爷突然失去姥姥在乡下不习惯,杨辰辰的母亲决定在乡下住上一段时日陪陪姥爷。听到女儿要在乡下陪着自己住一段时间,姥爷冷冷的说,“你不需要对我好,我都知道你对我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把对你妈/的内疚弥补在我身上吗,我一点都不领情,你就一辈子愧疚吧! 因为母亲这个决定,也同时听到了姥爷这番话,气的杨辰辰还跟母亲大吵了一架。母亲认为杨辰辰不讲良心、没有孝心,杨辰辰觉得母亲就是个包子,被折腾成这样了还要凑上去被虐,简直就是受虐狂。 杨辰辰没有拦住母亲,母亲毅然而然的暂时放下了工作送姥爷去乡下了。大概是太爱母亲了,所以见不得母亲受委屈,暂时没有找到工作的杨辰辰也跟到了乡下。杨辰辰去乡下之前特意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一遍她的行踪。 得知最近约不到杨辰辰,所以下了班就去顾小沫店里坐坐。一方面感激她替我处理了还不回来的灵魂为其扎扎纸人,另一方面是方便更好的打听有没有新工作。 新工作没有等来,却等来了杨辰辰的消息。 “景溪,我姥爷出事了!”杨辰辰在电话那头声音哽咽着道,“你能不能和你的老板带着工具过来,这里有事要求你们。” 无论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杨辰辰都闭口不谈。 与顾小沫商量了一下,决定立即赶去看看,说不定是有新工作。对于欠债一百万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权利去挑什么工作。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才发现杨辰辰所说她姥爷出事了,也不过是下地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将腿骨骨折了,现在已经打好了石膏,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你让我们带着工具来做什么?”我诧异的问杨辰辰,杨辰辰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道,“其实不是我们家的事情,而是隔壁村里的人。” 简而言之,隔壁村子里前两天死了一个人,他们家见杨辰辰的姥姥的症状,所以特意来打听。杨辰辰就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们,他们也想复活死去的亲人,好好的告个别。 杨辰辰解释完以后,正准备带着我们去瞅瞅事主的家,顾小沫却问出了问题的关键,“人是怎么死的?” “是……是掉下河淹死的。”杨辰辰心有余悸,哆嗦着说,“算起来我应该叫一声堂/姑,堂/姑家里还有一对儿女,走的突然……” “怎么好好的会掉下河淹死?” 杨辰辰沉默了很久才说出实情,堂/姑的丈夫是个小白脸,据说是身体不适合做农活。为了养活一家老小,堂/姑在比较远的村子烧炭,每天风雨无阻,来回的时候都要经过一座桥,桥下是一条河,也正是堂/姑出事的河。 前些日子这里进入了梅雨季节,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那条河的河水水位上涨,河水湍急。堂/姑去上班之后连着两天都没有回来,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堂/姑父才慌了,连夜带着一对儿女找到了堂/姑上班的地方。办着烧炭厂的老板说因近日连续下雨,做事也不大好做,前天下午提前让工人们都放了假回家休息两天。 在工作的地方没有找到老婆,堂/姑父连忙带着孩子回去在各个亲戚家跑了一趟,当然是一无所获。 第三天的时候堂/姑的尸体已经从河里浮了上来,还是杨辰辰村里的人看到的。发现尸体的人吓得不轻,当晚就开始发高烧,这都是后话了。 尸体被泡的肿胀发白,耳朵上的肉都没了,不知道是被鱼啃了还是被河底什么东西给刮没了,耳朵上一对黄金耳环和脖子上一条黄金项链都不见了。堂/姑父哭哭啼啼的去认尸,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是自己老婆的。 将尸体领回去之后,堂/姑父就连忙张罗着将尸体拖去火葬,还是被堂/姑的亲哥哥给拦了下来。 “这次委托人究竟是谁?”顾小沫直奔主题,丝毫没有给杨辰辰喘息的机会。 杨辰辰眼神躲躲闪闪,随即小声的说,“其实委托人是我妈妈和爸爸。” “不是说是堂姑么?”我连忙问,“人家的亲哥哥都没有张罗。你父母张罗做什么?” 杨辰辰无奈叹气,“我也觉着爸爸妈妈多管闲事,这是我爸爸堂妹家的事情,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妈说堂姑人善良,以前还帮助过我们家,心里过意不去。妈妈去看过堂姑的尸体,加上堂姑父的反应,妈妈怀疑堂姑是被人害死的,根本就不是失足落水淹死的!而且堂姑父很可能是知道堂姑是被人害死的,那么急着将堂姑火葬肯定是想隐藏什么。” “叔叔和阿姨要是报警,坚持要找法医来检查,怎么算都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你们一合计还是找我跟顾小沫来复活死者,让死人说话?”我哭笑不得,万万没有想到杨辰辰会这么算计。(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水鬼 杨辰辰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说,“景溪,求求你帮帮我,堂姑对我也很好,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看向了顾小沫,顾小沫并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杨辰辰说,“是你家决定将死人复活,那么产生的费用是你们家付还是死者家付?” 杨辰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看向了顾小沫,神色坚定地说,“我爸爸妈妈承担。” “费用一万三,你若是能接受,我们现在就能开始工作。若是不能接受,我和景溪就立即回去。” 杨辰辰立即点头,“能接受,只不过要麻烦你们在夜间工作。尸体明天一早就会被拖到火葬场,我想在这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复活堂姑。” “没问题。”顾小沫应承了下来。 晚间我们来到了隔壁村子,这个村子一片寂静,唯有杨辰辰堂姑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按说人死了,悲痛一点是应该的,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葬礼。来帮忙的男人在打麻将,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一群女人不断的在做菜、做饭给这些人送上来。整个家没有哭闹悲凉的气氛,丝毫不像是办丧事的地方。 若是不是提前知道这是葬礼,我还以为是参加什么婚礼之类的。 看到这一幕的杨辰辰脸色不是很好,咬着嘴唇半天没有吭声,眼泪就在双眼中打转转。 我看着顾小沫问,“等到他们都睡着?” 顾小沫摇了摇头,在我和杨辰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像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真的是刮了出去,活脱脱武侠电视剧里类似凌波微步一样的轻功。 “景……景溪,你刚刚看到什么没有?”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站在门口怎么也找不到顾小沫的影子。 “顾老板呢?” 我摇着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就在我俩嘀嘀咕咕的时候,那些说笑吵闹的男人们都趴到了桌子上,那亲近像极了杨辰辰姥姥过世时候发生的事情。 “你们俩还愣着做什么?”声音是从棺材那里发出来的,我连忙看过去,只见顾小沫已经站在棺材旁边了。 我和杨辰辰帮着顾小沫将棺材打开,里头传出来一股恶臭,很显然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 完全不想看向棺材,就算不看棺材我也知道尸体腐烂到什么程度了。被水泡过的尸体最难处理,完全就是面目全非的感觉,想要将遗体修饰到死前的样子,几乎是不可能。 “辰辰,你堂姑的遗体很可能跟活着的时候有些区别。”我皱着眉道,“尸体时间太久,已经开始腐烂了,我不知道能修饰到什么程度。” “你尽力就好。” 我点了点头,在顾小沫的帮助下投入工作。 当看到遗体的时候我才发现杨辰辰的描述跟实体的差异性,遗体像是被水泡发的馒头,惨白惨白的。皮肤多处被鱼或者水里其他的一些东西给破坏了,耳朵的轮廓已经没有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庆幸今天带的工具齐全。 “景溪,你瞧我堂姑这样子像是自己落水死的吗?” 我摇了摇头,“堂姑没有开口说话之前,我们所有的猜测都是不实的,没必要。” 杨辰辰听了以后默默的走远了,我知道她是受不了现在的状况。 将堂姑的遗体整理好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屋子里正在呼呼大睡的人已经开始有些动静,我侧着头看着顾小沫,顾小沫给我做了一个让我安心的手势,迅速的消失在礼堂上。 屋子里的动静没有了,我继续着手里的活。 给堂姑叫了魂之后只能等着她醒过来,经过处理她的身上已经没有腐臭味,被破坏的皮肤也已经修补好,大体上还能看出来事主原本的模样。 天大亮的时候堂姑才醒过来,睁开眼看到杨辰辰的时候就愣了一下,随即关心的问,“辰辰,这么早来姑姑家是有什么事?” 杨辰辰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吞了回去,勉强笑着说,“姑姑,你总算回来了。” “对啊,我回来了。”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她的脸色十分不好。杨辰辰看了看我,我低声问着,“姑姑,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堂姑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顾小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复活的堂姑什么表情都没有,看着杨辰辰道,“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好了,款尽快付给我。” 我收拾好所有的工具,顾小沫就来拉我的手,“回去吧,店里又接了另一桩活。” “可是……”我看向了杨辰辰,杨辰辰朝着我摆了摆手,“去吧,我会尽快把钱给你们转过去,这里有我,你们去忙吧。” 也不等我再说点什么,顾小沫就将我拖了出来。 “杨辰辰在那里我不放心。”走到村口的时候我赶忙说,顾小沫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说,“你在做这行的时候你姥爷没有告诉你,你们是不能过多参与事主的事情。” “道理我是知道的,但是辰辰……” “无论事主与你关系多好,我们都不能逾越那个界限。我们做的只是复活死人,三天是极限,其他的我们不管。” 我点了点头,心依旧挂在杨辰辰那里。 不知道堂姑复活后会引起多大的骚动,也不知道堂姑活过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该知道的事情你迟早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去好奇,这是你们作为第三类入殓师的保命之道。即便以前你姥爷没有教你,但你现在必须记好我说的每一句话。” “每一句话?”我诧异的问,她说的话多了去了,难道我要全部都记着啊! 顾小沫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搭理我,感觉到寒气的我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回到家就赶紧洗漱后去上班,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师父的脸比包公还要黑。好话是说了一箩筐,师父根本就不想搭理我,把一天的事情都交代给我,自己调休回家了。 熬了一夜,现在又继续工作,感觉为了还债我都要成为超人了。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杨辰辰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一直以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我也不敢打电话过去询问。 复活堂姑的第五天,杨辰辰终于打电话给我了,说是事情结束了。 “你堂姑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我坐在马桶上抱着电话问,边问边琢磨着要不要搬到楼下住。楼下发生过命案,据说现在房价特别低,比我现在住的房子还要便宜。 想钱想疯了的我不由的将逐一打到了楼下的那栋房子里,没有做第三类入殓师之前我是不会在乎房子里有没有死过人,但是现在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心里到底还是有点毛毛的。 “是被害死的。”杨辰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明天我回来,晚上我们聚一聚吧,这些日子发生了好多事情。” “行,那么明天见。” 跟杨辰辰挂完电话,我立即打了个电话给顾小沫,询问明天有没有活。 顾小沫愣了一会儿才说,“五天前复活的那个女人找回来了,你明天早上过来一趟,将她送回去。” 我心里一惊,忙问道,“鬼魂还能自己回来?” “极偶尔。”顾小沫有些不耐烦的说,“明天你过来一趟。” 应了一声挂掉了顾小沫的电话,坐在马桶上好一会儿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堂姑的灵魂会找回来。 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连忙朝着顾小沫店里赶,我到的时候顾小沫已经在店里了。我看到她店里的地板上都是水渍,诧异的问,“一大早就拖地了?” “水鬼来了自然是有水渍的。”顾小沫冷冷的说,“你来的太晚,水鬼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鬼能去哪里?”我特别不能理解顾小沫说的话,明明是她让我今天早上过来的,现在我来了却说鬼走了。 “和人一样,鬼也有自由。她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怎么可能控制的住。” “那现在怎么办?” 顾小沫叹了一声说,“等我手上的事情忙完,我会去将她找回来。” “地上的水渍不用拖掉吗?” 顾小沫鄙夷的瞅着我说,“难道你不知道水鬼留下来的水渍,除非她魂飞魄散,不然这些水渍根本就祛除不掉?” “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 顾小沫摇了摇头,“你先回去,等找到这只水鬼我再通知你。” 被顾小沫打发了,我只得连忙赶去上班,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杨辰辰堂姑的鬼魂能去哪里,要去哪里。 堂姑的行踪没有琢磨透,殡仪馆又开始忙碌起来。 下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我和杨辰辰约在老地方。到的时候杨辰辰已经点好了菜,看到我直接冲我招了招手。 赶忙走过去坐了下来,接过杨辰辰递过来的餐具就问,“你堂姑怎么样了?” “已经送走了。” “他杀?” “找到凶手了?” “算是找到了,但是没有通过正规渠道,而是堂姑自己找过去的。”杨辰辰给我倒了一杯水,继续唉声叹气,“堂姑人那么好,怎么就遭遇了这种事情?” “凶手是谁?”看到杨辰辰有些伤感,我连忙转移话题。 复活堂姑以后我想过,如果是他杀,凶手会是谁?是她小白脸的老公,还是村里的什么地痞流氓?(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人性的黑暗 “是堂姑的老板。” 听到这个答案我还是有些懵的,呐呐的问道,“堂姑不是一直在那里干活的么,以前也一直没有出事啊。” 杨辰辰叹了一口气说,“谁能想到呢,人找去的时候那个叫做郑彪的老板还很淡定的说堂姑下班回家了。谁知道他就是凶手之一呢?” “凶手之一?” “是,凶手之一,还有一个凶手是烧窑的工人,叫做王福。”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员工下手?”我有些愤愤不平,更是很难理解他们的脑回路。花钱找卖身不卖艺的女人发泄兽/欲不行吗,找老婆不行吗,为什么会对员工下手? “堂姑从小长得就好看,嫁给堂姑父以后虽然日子过得糙一些,但那张脸、那个身段依旧比同龄人好太多了。郑彪和王福也不算是临时起意,之前也威逼利诱过堂姑,只是堂姑没有理会他们。表姑为人一直善良,甚至有些懦弱,认为不公平的事情只要不理会就会过去,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反抗。”杨辰辰越说情绪越低落,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让她继续说下去。 之后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一直没有得手的郑彪和王福趁着那个下雨天将堂姑给轮了,当时堂姑咬牙切齿的说一定回去报警,让他们付出代价。郑彪和王福一发狠,直接对堂姑下了死手。 堂姑死后郑彪和王福一商量,趁着梅雨季节,将堂姑的尸体扔到了堂姑每天必经之路的河里。 连续多天的大雨致使水势上涨,河底地势复杂,暂时掩盖了郑彪和王福的兽行。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谁也没有料到已经死了几天的堂姑突然就复活了,还让一些人知道了实情。 “你堂姑复活后,你堂姑父是什么反应?” “吓坏了。”杨辰辰思索了一下立即答道,“堂姑父拿了郑彪的钱,所以才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将堂姑火化,就怕拖时间长了,犯罪证据拖出来。” “也就是说堂姑父是知道堂姑被人害了?” 杨辰辰点了点头,“知道,他身上一直有病,不能干重活,家里家外所有的事情都是堂姑解决的。即便如此,堂姑的婆婆仍旧是不满足,平日里对堂姑不是打就是骂。堂姑父都看在眼里,渐渐的也看不上堂姑了,在村里跟另一个寡妇不清不楚的。” 堂姑父跟寡妇有一腿,她也知道,只是一声不吭。对于郑彪和王福心怀不轨,堂姑也跟堂姑父提过。所以堂姑遇害后,堂姑父就拿堂姑之前的说辞去炸郑彪。 原本堂姑父就是为了钱去炸郑彪,当郑彪给了他一笔钱以后他就闭口不谈,立即帮着郑彪毁尸灭迹。 没有人料到就在堂姑父即将毁尸灭迹成功之前杨辰辰找到了我,复活了堂姑。 “你堂姑父现在怎么样了?” “堂姑说选择悬梁堂姑父,毕竟还有两个孩子,孩子还年幼,不能没有了妈妈再没有爸爸。堂姑父也保证一定会将两个孩子拉扯大,堂姑才放心走的。”杨辰辰表情沉重,“其实当时所有的人都知道堂姑已经不是人了。” “身上有反应?”想起今天早上在顾小沫店里见到的情景,不由的问了出来。 杨辰辰点了点头,“只要是表姑经过的地方就会留下水渍,我猜测着堂姑可能真的是淹死的。” 我摸着下巴想了许久,杨辰辰堂姑这个现象很像是水鬼,不像是杀人后再抛尸的。 “辰辰,你知道郑彪和王福是怎么杀害你堂姑的吗?” 杨辰辰愣了一下,连忙说,“是强迫堂姑的时候掐住堂姑的脖子,我想很可能是堂姑当时并没有死,而是在水里淹死的。” “很有可能,你堂姑的遗体是怎么处置的?” “已经埋了,一直都没有进行尸检,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淹死的。”杨辰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表姑的事情。 郑彪和王福最近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全身生疮,据说已经去过很多家医院,什么都检查不出来。生的那个疮不仅流脓,还疼得抓心挠肺的,无论什么偏方都试了个遍,丝毫没有缓解症状。 “景溪,你觉着郑彪和王福是堂姑做的吗?”杨辰辰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我摇了摇头,“不好说,我也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亲眼见到非人类复仇,所以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对了,堂姑好好的跟家里人告别了吗?” “嗯,堂姑临走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做了安排,就连堂姑父也跪在我们杨家跟前赌咒发誓说一辈子不娶,要将一双儿女养大。我觉着堂姑是看到了想看的,所以最后一天她穿上了最好看的衣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静静的躺在棺材里走的。”杨辰辰说到这里又愣了一下,凑到我跟前来说,“就是抬棺材的那天有很多水从棺材里漏出来,那些水渍到过的地方怎么都擦不掉,一直保持着湿润的状态。而且据抬棺材的四个年轻人说棺材特别重,重的几乎抬不起来。抬到一半的时候抬棺材的绳子还断了,棺材砸在地上。村里的老人说这是堂姑不想离开,心里还有事情放不下。” “最后怎么处理的?” “是堂姑的婆婆找了个懂这方面东西的人来弄的,弄完以后就抬着棺材下葬了,直到下葬棺材都是很重的状态。” “那些水渍……” “别提了,现在堂姑父家里家外都湿哒哒的,即便是大晴天,地上依旧是湿哒哒的,怎么都干不了。堂姑的婆婆依旧找那个高人来看,高人只说死人心事未了,送不走。钱是收了,但是事情办不了。现在堂姑生的弟弟和妹妹吓得天天哭,没一天是安生的。” 我琢磨着堂姑的事情到这里也差不多了,随即问道,“你这次回来是找工作,还是仅仅是找我聚聚吐吐槽?” 杨辰辰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才说,“回来给我妈妈拿点东西,明天还得去乡下。我妈准备在乡下常住,我得跟着去看看,省的姥爷总欺负我妈。” “长辈对晚辈不叫欺负。” “景溪你不懂,明事理的叫做长辈,可着劲折腾儿女的只是年纪大的人,算不得长辈。” “怎么算都是你妈妈/的父亲,你这样是不是不大好?”我踟蹰着说,虽然明知道杨辰辰说的挺有道理的,但是在重孝道的当今这样说话有一些不妥。 杨辰辰笑的有些悲伤,她垂着头愣了好久才小声的说,“景溪,你知道么,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我心里一紧,忙做到她旁边,关心的问,“辰辰,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直想着无论多自私、多恶毒的人至少也有善良的一面,但事实上自私的人永远都只是自私的,自私的只爱自己。” “你姥爷……” 杨辰辰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依旧低垂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们已经发现姥爷依旧在睡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还是堂弟的老婆,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怎么对得起堂弟的?我的姥姥才走了多久,为什么让我看到这么丑恶的一面?” 我没有办法回答杨辰辰的问题,更没有办法回答她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人。 不能说人性如此,因为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那么迫不及待,都已经是一把年纪的人了,难道满脑子还都是那些肮脏的事情?”杨辰辰的头终于抬了起来,她盯着我说,表情中满是悲痛。她不断的摇着头,不断的重复着,“为什么我妈一直自欺欺人?明明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人渣,我们对他再怎么好,他都不会领情,为什么还要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我嗫嚅了半天才底气不足的说,“因为那是她的父亲,她在弥补内心的愧疚。你姥爷说的没有错,你妈妈对你姥姥充满了愧疚,所以现在弥补在你姥爷身上。你姥爷看的很透彻,因为不想领情,所以才找了借口来肆无忌惮的践踏你母亲的行为。” “景溪,现在我开始怀疑人性,为什么姥爷要跟姥姥生这么多的孩子,明明就不爱这些孩子,为什么还要将妈妈、舅舅们带到世界上来。” “生产力,他们那个年代根本就没有什么爱,也没有爱情结晶这种思想。不过是想家里多一口人,多一个劳动力,让生活过的好一些。”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是我奢求太多。” “辰辰,你没事吧?”我犹豫的问道,深深的反思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没事儿,只是想的有些多。堂姑的事情有了着落,对我来说算是一个安慰。”杨辰辰顿了顿,继续叹道,“我从没有想过死亡,也没有想过死离我会这么近,近的我开始恐惧。堂姑人很好,小时候我经常去她家吃饭,就算家里再穷都会想方设法的给我做些好吃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多想了,每个人都有属于每个人的命,大抵是你堂姑命该如此,你也别太难过。” 吃完饭我将杨辰辰送了回家,刚到我住的小区门口就接到了顾小沫的电话,说是堂姑的灵魂找到了,让我速去。 想起早上的事情,我哪里还敢耽搁,连忙骑着小电驴朝着瞎子街赶过去。 刚到瞎子街入口的时候,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夜晚的瞎子街显得有些阴森恐怖。刚进瞎子街,我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巨大的恐惧感袭来,让我有些不敢上前。(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恶有恶报 顾小沫的电话又再一次的打过来,催促我快点。 想了想我欠景年的钱,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朝着瞎子街里头冲去。 突然间整条街刮起了一阵风,阴森森的,带着几分寒气。我心里默默念着阿弥陀佛,我景溪这辈子可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事,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可千万不要缠着我! 我还没有念叨两句就到了顾小沫的店里,她的店门敞开着,灯光照射下,店里的地板更显得湿漉漉的。 “顾小沫?顾老板?”我将小电驴停在店门口伸着头朝里头喊,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我。 我试探着走进去,脚下一滑,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抓住了柜台,说不定就要摔个屁股开花了。要说摔个屁股开花也没有什么,关键是地上的水渍是杨辰辰堂姑留下来的,我嫌弃不干净。 “顾小沫,我来了!”我边小心翼翼的朝着里头那个房间走去,一边出声叫着,然而依旧没有人搭理我。 推开小房间的门,里头并没有开灯,黑的可怕。看到这个情况,我头皮一阵发麻,立即掏出手机要给顾小沫打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脚脖子被什么黏腻的东西给缠上了,现在正值初夏,穿的又少,我能感觉到缠在我脚脖子上的东西冰冰凉的。我哆嗦着低着头去看,脚脖子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可是黏腻的感觉依旧清晰。 连忙给顾小沫打电话,正准备拨出去,手里的电话突然被黑暗中看不见的手抢走了,手机瞬间消失在小黑屋里。 “顾小沫,你可别吓唬我啊!”我带着哭腔说,“我胆小,你是知道的。你快点出来,别玩了。” 就在我话刚落,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脚步声,我连忙转头看向店里,店里依旧空荡荡的,但是有湿哒哒的脚印在地板上出现。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完全想不起要做什么。 阴湿的寒气袭来,冻得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想要跑可是脚怎么都挪不动。 大量的液体从墙上、天花板上渗了出来,滴滴答答的像是漏雨似的。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顾小沫的声音,那种湿冷的感觉立即就消失了。我看到顾小沫身体起起伏伏,似乎在与人打架,而我却看不到和她打架的人。 脚脖子上黏腻的感觉渐渐的消失了,我的身体也能动了,就在我去瞅顾小沫的时候,顾小沫一声冷呵,“快去画阵,送鬼魂!” 我哪里还敢闲着,立即冲到小黑屋,在固定的地方找到了墨斗和鸡血,画好阵之后朝着外面大声喊道,“快点进来!” 只看到外面灯光闪了一下,一条黑影子蹿了进来,我连忙继续后面的手续,不多时躁动的感觉消失了。屋子里亮起了灯,肩膀被人拍了拍,我吓得跳起来,顾小沫冷淡的说,“是我。” “你怎么才来啊!”我整个人像是虚脱了,直接往地上一坐,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我倒想问问你,这么晚你来瞎子街做什么?”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我诧异的仰着头问她,顾小沫眉头却皱了起来,“我根本就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那真是奇怪了,大晚上谁会冒充顾小沫给我打电话? 感觉到事情不大对劲,我连忙去摸手机,摸了半天才想起来刚在手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抢走了。我连忙在房间里找了起来,终于在墙角发现了我的手机,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墙上、地上以及天花板上的液体已经消失了,一点水渍都没有留下。 将手机通话记录翻出来给顾小沫看,顾小沫冷冷的笑道,“你确定那是我的号码?” 我连忙点头,还将手机上的号码念了一遍,顾小沫这才严肃起来,在我双眼上点上了朱砂,让我再看看手机。原本是顾小沫来电的号码变成了六个零,没有区号,也绝对不是顾小沫的手机号码。 “这……”我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顾小沫,顾小沫叹道,“鬼遮眼,是那只水鬼做的。” “她为什么要害我?我跟她远日无仇近日无冤的,算起来我还是她的恩人呢!” “有些鬼就是这样,他们根本不会关心你做了什么,关心的是他们要做什么。”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如今今天我们布将她送走,她就要回到那个淹死她的河里,等待着找替身的机会。” “难道传说淹死的人要找到替身以后才能去投胎的说法是真的?”我诧异的问道,本就当做流言听听罢了,哪里知道会是真相? 顾小沫点了点头,说是横死的人都需要找到替身才能进入地府。淹死过人的河里经常会有人淹死,出过车祸的地方也长长会再次出现车祸,这都是鬼在找替身。 我砸吧着嘴,感觉这个行业的水是越来越深了,深的都快能淹死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那这个水鬼真的是杨辰辰的堂姑?” “嗯。” 我琢磨了半天依旧是问出了口,“杨辰辰的堂姑是被淹死的吧?” 顾小沫愣了很久才说是这样,被抛尸河里的时候堂姑并没有死,也不知道那两个凶手知不知道堂姑还有气,总之是将人抛了下去淹死了。堂姑的怨气很大,当时我唤上来的就是一个厉鬼,要不是顾小沫当时在旁边,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开始后怕,要是下一次没有顾小沫跟着,我叫上来一个厉鬼,我是不是就得把小命给交代在那里? “那两个凶手还没有被抓起来。”我想了想还是将杨辰辰告诉我的那些事说出来比较好。 “即便没有抓起来,那两个人也活不长。” “是堂姑动的手?” “对,厉鬼索命,不惨烈的死就不是厉鬼索命了。” 听得我都要哭了,“顾老板,我可没有害堂姑,堂姑为啥来找我啊?” “她记得你我身上的味道,所以索命后就来找我们了。本以为会很快解决,没想到最后还是将你拉了进来。” “我谢谢你啊顾老板。”我哆嗦着站起来,两只腿还不停的在打颤,“我回家了,您继续忙。” “瞎子的夜晚还没有生人能走出去,也没有生人能走进来,看来你的运气确实不错。”顾小沫在我背后说道,说的我额头上的冷汗直往下流。 “瞎子街晚上会有什么?”我盯着顾小沫问,顾小沫莞尔一笑,“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知道个屁!外面黑灯瞎火的,我什么都看不到! 当我再一次把呆滞的目光看向顾小沫的时候,顾小沫无奈的叹气,“没有天赋却偏要走这条路,也不知道你胆大还是没脑子。” “我缺钱。”我两手一摊特别坦荡,要是不缺钱我能干这么提心吊胆的事情? “你倒是坦荡,想看看外面是什么吗?” “恐怖的?”我连忙摆手,“还是不看了,看完了我晚上睡不着觉。无知所以无畏,我特别推崇这句话。” 顾小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将店里收拾好才说,“你在这里迷瞪到天亮,天亮后再走,我先回家了。” 我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不留在这里吗,大半夜的你能出去?” 顾小沫突然凑上来笑眯眯的说,“景溪,如果我告诉你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人了,你信吗?” 我干笑着,心却扑通扑通乱跳,“顾老板你别说笑了,你怎么可能不是人!” 顾小沫见我不信,朝着我摆了摆手,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见她真的走了,我连忙关上店门,在柜台后面眯了一会儿。我是被冻醒的,醒的时候已经天亮了,看了看手机已经八点了,吓得我赶紧爬起来冲到了外面。 到外面我就傻眼了,原本昨晚停在店门口的小电驴不知道被谁推到了,车身上还有脏脏的小手印。从小手印看起来,恶作剧的孩子年纪不大,但心眼儿贼坏! 心疼的将小电驴扶了起来,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查看了一下见没有坏这才心有余悸的骑着小电驴往殡仪馆赶。 杨辰辰堂姑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依旧在殡仪馆被师父奴役着。 杨辰辰姑姑事情过去三个月,杨辰辰突然来说杀害她堂姑的两个凶手突然暴毙了,据说死状相当惨烈。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顾小沫所说的厉鬼索命是什么意思,欠债还钱,欠命偿命! 杨辰辰坐在大排档里绘声绘色的跟我说着两个凶手的惨状,无非就是当初身上的脓疮越来越多,又疼又痒,根本无法医治。发展到最后痒的钻心,两个人都伸手挠,挠的整个人面目全非。 挠的面目全非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没过多久两个人身上就发出了恶臭,那种恶臭像极了尸臭。 人还没有死,身上已经散发出了尸臭,到底是不吉利的。家里人嫌晦气,将两个人送了出去。说得好听是送了出去,说的不好听是遗弃。 “景溪,你都不好奇吗?”杨辰辰大概见我没有反应,边啃着羊肉串,边用手肘戳了戳我。 我摇了摇头,“就算是应有的报应,这个报应也太重了。” 杨辰辰叹了一口气说,“恶有恶报,谁让他们做了恶事?我想堂姑肯定也求过他们,只是他们没有放过我堂姑,这样的报应是活该!”(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恐惧症 我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往下接话。 见我没有说话,杨辰辰又神神秘秘的凑上来问,“你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吗?” “你不是说了是被脓疮折磨死的吗?” 杨辰辰摇了摇头,无不感慨的说其实是被饿死的。凶手的家里人将其遗弃之后给了钱就不管不顾了,那两个人的脓疮是从头长到脚底板,到最后连路都走不了,最终就饿死了。 听杨辰辰说王福饿的已经抠出被子里头的棉絮往嘴里塞,解剖的时候发现胃里还有没有消化的棉絮。杀人凶手之一的郑彪是直接吃了土,死的时候手指甲和嘴里都是泥土。 我扶着太阳穴,觉得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堂姑的事情是彻底结束了,凶手也死了,剩下的就是拿了凶手的钱信誓旦旦要养大孩子的堂姑父了。我不知道厉鬼索命的名单里有没有堂姑父,属于堂姑父的报应什么时候来,所有的一切都要等时间来证明了。 晚上杨辰辰没有回家,直接住到我家了。洗漱后我俩躺在床上,她抓着我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会儿话,无非就是她姥爷的事情。 自从她姥姥去世后,杨辰辰母亲就回家陪着姥爷住了一段时间,前不久杨辰辰和她的妈妈才回到城市里来。 杨辰辰迅速的找到了工作,依旧是做人事,只不过已经不是医院里了,而是在一个比较大的公司里。说起来也巧的很,这一次她工作的公司距离我住处不远,她说要经常过来蹭吃蹭住,我也乐得有人跟我作伴。 “姥爷只怕要不好了。”杨辰辰语气沉重,我心里一惊,忙问,“怎么了?” “大概孽做的太多了,福气耗尽了,所以快不行了。” “辰辰,你……你还好吗?” 她盯着天花板愣了很久才说,“算是解脱吧,姥爷活着,我们都不得安宁。前不久还一直怂恿二舅舅揍舅妈呢,二舅舅被姥爷伤透了心,所以没有听姥爷的话欺负舅妈。自从姥姥过世后,姥爷一直企图将姥姥死的责任推到我妈妈和二舅舅身上,我是没见过这样的老人,有些震惊。” “你们心里都清楚,姥姥的死跟儿女都没有关系,是你姥爷做的不到位。” 杨辰辰苦笑,“他是巴不得所有的人指着儿女的脊梁骨骂,所以做事情也好,说话也好都没有顾及过儿女。前段时间跟他有一腿的那个女人终于来市里了,暂时是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你小姥爷难道不管管他老婆?” “小老爷软弱无能,根本就管不住老婆。那个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上坑到钱就给儿女们,所以儿女们知道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你姥爷现在……” “前段时间摔折了腿,伤口一直好不了。在医院就骂骂咧咧,现在接回家了依旧骂骂咧咧。经常把我妈骂哭了,上一次骂的太狠了,我妈就立即跟着我回城里了。不过这两天又在收拾东西,大概还要回乡下照顾姥爷。” “你不跟着没事儿吗?” “没事儿,妈妈已经知道姥爷是什么样的人了,她去照顾姥爷也是应该的。等周末的时候我再去看看妈妈和姥爷,平时就让她自己折腾吧。”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怎么接话。 没过多久就接到了杨辰辰一直作妖的姥爷去世了,杨辰辰匆匆忙忙赶回去奔丧。至于杨辰辰的姥爷是怎么死的,杨辰辰一直没有跟我细说,只是说了一句那是姥爷欠姥姥的。 据杨辰辰说姥爷存的钱都不见了,说是赠给了出轨的那个女人,加起来得有十万吧。 杨辰辰说的云淡风轻,对那十万块钱没有丝毫的动心。倒是姥爷的最小的儿子和小儿媳,以及大儿媳闹了一场,说是钱不能给外人。本就是一个家族的人,最后闹上了法庭。 “景溪,你说可笑不可笑?姥姥活着的时候想吃一只自己喂养的鸡还被姥爷大骂一顿,说是吃了赶着去死啊,对姥姥这么抠搜的人却对情人那么大方!姥姥累了一辈子攒的钱最后都给姥爷送给了别的女人,要是姥姥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辰辰,你姥姥过世了,财产都是你姥爷的。至于你姥爷怎么处理,你是没有权利干涉的。” “我知道,所以得知以后我只是觉得心疼,心疼苦了一辈子的姥姥。千辛万苦,不过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你说可悲不可悲?” 我低垂着头没有答话,因为实在是答不上来。 “我以后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若是我的老公婚后出轨,我绝对不会原谅。鱼死网破也不怕,净身出户也可以,只要能甩掉那么恶心的东西,怎样都好。”杨辰辰有些绝望,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别想那么多,毕竟你姥爷那样的男人也是极少的,你不会遇到。” 杨辰辰苦笑,“即便姥爷坏成这样,妈妈都要维护他。说毕竟是她的爸爸,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姥爷配做长辈。当年我高考前在马路上灯大巴车去考场,他路过看到我,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杨辰辰笑的落寞,“又考不上考什么啊,糟蹋你爸妈/的钱。高考前一天对我说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我不奢求他鼓励,但是这样打击我真的合适吗?为了争一口气,我考上了……” “辰辰,都过去了。逝者逝矣,不好的回忆都忘了吧。” 杨辰辰一个劲的表示她知道,可是我明白藏在心底的伤并不会因为一句都忘了就会消失的一干二净。那些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的鲜明,偶尔还会一阵绞痛,似乎在提醒着当时是因为什么事受伤。 除了这句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杨辰辰。无论我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没有办法替她抹平这段伤害。 记不清是谁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可怕是做父母不用考试,什么人都能为人父母,都能有子女。甚至不用去想能否给孩子良好的教育,也不会去了解孩子的内心世界,觉得给吃给喝养大就行了。 年幼之时受到的创伤没有得到安抚,没有良好的教育作为支撑,却一个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若是不如意就拳脚相加,恶语相向,美其名曰棍棒下出孝子。后来知道那些被父母忽视的孩子比受重视长大的孩子还要孝敬父母,那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孝顺,而是自小被忽视的孩子拼尽全力的努力想在父母跟前得到肯定。 看得出来杨辰辰想弥补对姥姥和姥爷的亏欠,但是姥爷的行为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杨辰辰伤心到绝望,乃至后来的漠视都是姥爷的行为一点一点的塑造出来的。 “景溪,你会嘲笑我么?我的家庭情况这么乱,人心这么复杂,你都知道。你会嘲笑么?”杨辰辰紧紧的盯着我,双眼中满是恐惧,问的小心翼翼。 “不会。”我连忙摇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是我的榜样。” 听到我的回答,杨辰辰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谢谢你景溪,我从来就不敢跟别人说起我的家庭状况,因为我自己都觉得可怕。”她继续叹气,“大概是因为看了太多这样的情况,导致我现在对婚姻很恐惧。毕业以后爸爸就逼着我相亲,我相了好多好多的男孩子,相的开始麻木。” “你没有跟父母谈过吗,你的这个状况。” “谈过,谈过又怎样。我说我担心结婚后老公会像当初爸爸打你一样打我,妈妈就说不会的,你不会遇到这样的人。我说怎么可能不会呢?若是打我要怎么办?”眼泪在杨辰辰双眼中打转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我的记忆一直停留在爸爸把妈妈嘴和鼻子打出血来的那个画面,我无助的抱着洋娃娃,看到妈妈脸上都是血,抱着弟弟在哭。爸爸很生气,不断的在甩电器。那时候我年纪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相亲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有妈妈被揍的画面。” “辰辰……” 杨辰辰抽泣着说姥爷也这么打过姥姥,在村子里拽着姥姥的头发打,为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姥爷也打过他的母亲,那时候他的母亲都七八十岁了,一言不合就上手。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对婚姻的恐惧可想而知。 从来都没有人去关心过杨辰辰的内心,毕业了,七大姑八大姨就觉着孩子年纪大了该张罗着相亲、结婚。谁都没有走到孩子的内心世界看一看,那个已经满目疮痍的世界早已撑不起任何的希望。 杨辰辰姥爷的事情到这里也是彻底结束了,不光是杨辰辰松了一口气,我也松了一口气。 关于姥爷将存款赠送的事情,杨辰辰的小舅舅一家和大舅母想要那笔钱,就自己去争去抢好了,杨辰辰不关心那笔钱究竟落在谁的手里。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杨辰辰倒是看得开,不抢也不插手,就连旁观也不屑。 一大清早顾小沫就打电话通知我又有生意上门了,下了班连忙朝着瞎子街赶过去,这才发现顾小沫给我接下了一个大麻烦!(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生意飞了 赶到顾小沫的店里才发现这笔生意不仅棘手而且还很大,当然收入还挺可观的。 “接不接全看你。”顾小沫冷淡的说,对于这单生意她似乎兴趣缺缺。 对顾小沫的态度有些摸不透,所以询问她的意见,她想了一会儿才说,“你不是缺钱吗,难道现在有能力挑工作了?” 一句话就打发了我,我只能咬牙说接下来。 需要化妆的遗体并没有拉到顾小沫的工作室,有专职的司机来接我和顾小沫,在谈话中我也知道这次的事主是个有钱人。 死亡的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叫做陆萌萌,本市知名企业家陆振轩的独生女儿。死亡时间是昨天,事主是其舅舅,并非父母。 至于为什么不是父母,我大概也听过传闻。 知名企业家有权有钱,很多女人前赴后继的扑上来,做小三小四一点都不在乎,因为那些女人不过就是图钱而已。当然陆振轩也一直沉迷其中,原配太太五年前跳楼自杀了,三年前迎娶了某白富美的女人进了家门,陆萌萌多了一个后妈。 按说多了一位后妈,这陆萌萌的日子大概也不好过。谁知道后妈进门,陆萌萌不但没有失宠,陆振轩倒是越来越疼爱女儿了。 那些狗仔没事就报道陆振轩的私生活,不是今天给女儿买了豪车就是明天给女儿买了名牌的包包,看起来倒是挺疼爱前妻留下的女儿的。听到死者是陆萌萌,我还有些诧异,再三确认才明白信息确实没有错。 司机的车停了下来,顾小沫推了推发愣的我说,“下车了。” 跟着顾小沫下了车,还没有等我打量一下周围,顾小沫就拽着我进了电梯。 电梯在三十一楼停了下来,我呆呆的看着顾小沫问,“名企业家不住别墅住公寓?” 顾小沫白了我一眼,那表情明显是在看智障,“这里不是陆振轩的家,而是陆萌萌舅舅君颢的公寓,而且这公寓可不比别墅便宜。” 电视、小说里一水的富豪都住独立别墅,到家了还有佣人上来点头哈腰的问:老爷好,小姐好。谁知道现实里富豪是住公寓的? 我摊了摊手表示不了解,毕竟电视剧、小说和现实还是有些差距的。 我和顾小沫在01停下了脚步,顾小沫摁了门铃,不多时门就被打开了。 “君总,准备好了吗?”顾小沫问,面前长相俊朗,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点了点头,“只等着你们来了。” 跟着男人走到了房间里,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冷冰冰的根本就不像是家。 环顾四周,客厅里只有沙发和茶几,其他什么都没有,设计都是最简洁的。餐厅虽然有餐桌,很显然空荡荡的厨房显示着根本就没有烟火气息。 男人推开最里头的一扇门,表情沉痛,“就在这里。” 跟着顾小沫进入房间里才发现房间里的格局和外面的截然不同,似乎是多了几分烟火气息。里头的摆设虽然简单,但是有女孩子的气息,但是地上的容器里堆满了冰块,是为了延缓尸体腐烂。视线终究是被床上安安静静的美少女所吸引,明知道这是一个死人,皮肤上已经开始长尸斑,但是不能否认这个女孩子很漂亮。 将所有的工具都拿了出来,归好位置,开始检查遗体。 很显然这具遗体已经被很好的收拾过,就连手腕上自杀的痕迹都被掩饰过。我皱着眉头问,“自杀死的?” 君颢点了点头,表情越发的悲伤。我将视线落到了顾小沫的身上,顾小沫朝着我点了点头。 “就算复活了,也只能活三天。君总,您真的想好了?现在已经悲痛过了,三天过后您又要重复这个过程……”我踟蹰着道,做了这么多单,我越发的想不明白这样不顾自然规律将死去的人唤回来究竟对不对。也不明白这些人明明知道亲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生出执念,不肯放手。 君颢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我叹息一声,继续为陆萌萌化妆。 所有的程序都按部就班,只是在唤魂的时候出了差错。 我额头上的冷汗不住的滴下来,拼尽全力也没有将陆萌萌的鬼魂给唤上来,倒是唤来了一些孤魂野鬼,全数被顾小沫打发了。 “陆萌萌不愿意上来。”我看着顾小沫焦急的道,“没有办法沟通,她拒绝回来。” 君颢和顾小沫的脸色都不大好,我将所有的本事都用上了,然而陆萌萌依旧不愿意与阳界沟通。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我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顾小沫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没事儿,这是死者自己的意愿,我们没有办法强求。”说着又看向了君颢,冷静的说,“君总,看来您的外甥女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所以不肯上来。这一单生意我们没有办法接,收您的定金也会全数奉还。” 君颢看着顾小沫道,“顾老板,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顾小沫摇了摇头,“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只是死者自己不愿意面对,无论我们再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君颢听了顾小沫的话垂着眼思忖很久,“听说你能窥探记忆,能否……” “不能,这单生意我们不接。”说着顾小沫就拽着我往外走,我一直扭着头看着床上那名少女,即便是一具遗体,依旧隐隐觉着有无尽的而悲伤从那具遗体里透露出来。 我跟在顾小沫身后,君颢家门一打开我就发现我和顾小沫已经站在瞎子街上,面前正是顾小沫的店。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发现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依旧在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情。 “顾……你……”我惊的说不出话来。 “瞬移,你姥爷没有告诉过你?”顾小沫冷淡的道,话里话外都是我见识少,“不愿被纠缠,加上那个小区很难打到车,所以直接用了瞬移。” 我连忙点头,抓着她的手问,“为什么不接下这单生意,看样子很有赚头。” 顾小沫的脸冷了下去,没有搭理我就进了店中,忙着去泡茶。 心里实在是有太多的疑惑,所以也厚着脸皮跟了进去。 顾小沫泡好茶端了一杯放在我手边,这才开口道,“是死者不愿意让他知道真相,我若是强行让他知道了,除了造成伤害还有什么好处?” “可是那么小的女孩子竟然自杀了,难道作为亲人想知道真相有错吗?” “若是那真相让人接受不了,你也想将那些所谓的真相公布于众吗?即便死了变成了鬼,也有想要守护的人,这就是陆萌萌为什么不愿意上来的原因,也是我为什么不接这单生意的缘由。” 我垂着眼也分不清顾小沫说的是对是错,我甚至分不清想要接下这单生意是否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开始窥探事主的隐私?甚至为了那些隐私而蠢蠢欲动? 我开始坐立不安,茶也没有喝,连忙站了起来跟顾小沫告辞。 小电驴骑的飞快,仿佛身后有着饿狼在追赶我,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回到家立即爬到床上,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对于自己这种病态的窥探事主的隐私觉得恐怖。 就在我慌乱之间突然接到一通电话,电话不是别人,正是姥爷的亲生女儿,景年的亲生母亲。 “景溪啊,你瞧瞧你年纪那么大了,自己的事情都不上心,也只有我替你上心了。”电话那头景翠的声音无比的和蔼。 “阿姨,我今年才二十四岁,不算年纪大。要是上学晚的话,今年也才毕业。”我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心情异常的烦躁。 “你懂什么啊,现在不找等到三十岁再找啊?到那个时候可就都是别人捡剩下来的,好的早就没有了。”景翠在那边絮絮叨叨,我只觉得脑袋疼得慌。 我知道景年的妈妈打的是什么主意,大二那年她就逼着我去相亲了,对方家里是做煤矿的,很有钱。当然景翠也就看上了对方家有钱,把我骗去相亲了。 你说相亲就相亲吧,但是男方没来,来的是男方的父母,将我祖宗十八代都问了个遍,堪比查户口。这也就算了,事后听景翠跟姥爷说对方父母特别喜欢我,之后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又过了一年,依旧是那位煤老板家,这次煤老板押着他儿子来了,跟景翠和姥爷好一顿叙。从人生哲学谈到了诗词歌赋,姥爷跟煤老板挺投缘的,姥爷因为挺待见煤老板,所以也挺喜欢煤老板那个大儿子的。 当时我与那位大公子交换了联系方式,基本上是没啥联系,因为大公子直接给了我句话:我最近忙,忙着考试所以没空搭理你。 听到这句话,我再不撤退就是我不识相了。所以我麻溜的撤了,后来景翠和姥爷在数落我的时候我总算琢磨出味来了。那位大公子有个女朋友,但是家里人不同意,硬是押着他来跟我相亲了。 景翠当时就说了:“人家父母很喜欢你,你姥爷也很喜欢那个男孩子,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珍惜?你不是一直想开花店吗,他家那么有钱,你巴结上他们家,到时候你毕业,让他们家给你钱开个店,你得少奋斗多少年!” 到现在我都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姥爷喜欢就让姥爷跟他过一辈子呗,我想开花店我自己不会挣钱啊,我干嘛要他的!你们谁要喜欢他们家就跟着去过啊,抓着我算是怎么回事!” 就因为顶了这么一句,我被景翠狠狠的揍了一顿,揍的我都找不到北了。 “明天晚上七点半你回来一趟,要是见不到你,我让景年去请你!”景翠话刚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只能无奈的叹气。(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奇葩年年有 景年特别像他亲妈,真的贼像! 第二天一早景翠又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有气无力的接了电话,无非就是让我今天晚上不要迟到。 我深深的觉得有必要跟景翠说清楚,所以硬着头皮说,“阿姨,我今天要加班,不能去相亲。” “加班?加什么班?你是一个月能赚十二万还是年入百万啊?晚上七点半,我让景年去接你,你要是敢迟到,哼哼!” “我不会去的。”我铁了心,说好我给景年一百万就与景家再无瓜葛,现在景年的妈妈竟然还想操控我的婚事,脑子有病吧! 电话那头景翠一声冷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挑三拣四的!你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你以为你还青春年少,高富帅都要巴着你不放呢?就你这样给人家当后妈人家都不会要的,你还想找什么样的?晚上七点半,你来也得来,不来我就让景年带着人去殡仪馆押着你来!” 啥?让景年来我工作的地方,那我还要不要在殡仪馆混了! “阿姨,你冷静,你千万要冷静。刚才是我没有睡醒说胡话呢,今晚七点半我一定到,您看行吗?”一听到她要找景年带人去殡仪馆闹事,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说不见啊! 要家世没家世,虽然在殡仪馆做入殓师工资低的我想哭,但最起码是一份稳定的工作啊。我还得还债,又得交房租,顾小沫那里的生意又不固定,现阶段我必须保住现在糊口的工作啊! 景翠冷笑了两声,让我打扮打扮,画个淡妆不要给她丢脸,报了一个消费颇为不友好的餐厅就挂断了电话,我困意也被吓没了,赶紧爬起来洗漱去上班。 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师父和实习生小梁都问了好几次发生了什么事。职场上不能交心的忠告我还是谨记的,自然是不可能跟同事说出自己的苦恼。若是说出来,同事不仅不会解决我的难题,说不定还要嘲笑我一番,什么不知道反抗啦,性格不好啦。原本心情就不好,何必还要听同事们说教! 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希望工作的时间永远都不要结束,七点半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到来。 “下班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发愣?”师父将身上的工作服换下来,瞅着我问。我无奈的摊摊手,“想想今天的工作有哪里做的不好,正在反思,以后改进。” “不错,知道反思了,是个好现象。”师父拿起包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那你继续想,顺便检查按一下工作室所有的设备再下班。” 应了一声,磨磨唧唧的去工作室检查设备。 直到景翠的电话又过来催,终于意识到已经拖到了再也不能拖的时间。 临去之前我给杨辰辰打了个电话,要是今天晚上十一点我没有给她回电话,可一定要报警。 接到我电话的杨辰辰吓了我一跳,连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将被逼着去相亲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下,谁知道她却没心没肺的笑起来,还让我好好享受相亲的过程。 我被杨辰辰气的七窍生烟,挂了电话想到即将要见的相亲对象,脑袋嗡嗡的疼。 磨磨蹭蹭的到了约定好的餐厅,迎宾小姐立即凑上来满脸笑容的问,“您好,请问是几位?” “我约了人,进去找找就可以了。” 迎宾小姐立即笑眯眯的将我迎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景翠站起来朝着我挥手,并大声的叫着,“景溪,这里!” 餐厅里很多人都朝着我看过来,羞的我想立即找个地洞钻进去。 挪到景翠在的那一桌,所幸景年并没有来,景翠对面坐着一个发福秃顶显得油腻腻的老男人。我琢磨着相亲都喜欢带家长,这个人或许是相亲对象的家长吧。 “阿姨,相亲对象的家长都到了,那么对方人呢?”我茫然的看着景翠问,就在我话一出口那个发福秃顶的中年老男人脸色立即就变了,景翠忙笑着说,“王老板你别介意,我家这孩子就是心直口快!”说着狠狠的在我腰上一拧,低声道,“你说什么胡话,这就是你相亲对象,哪来的家长!” 卧槽?你特么没搞错吧,我才二十四岁啊,对面坐着的这位从我进来就色眯眯打量我的猥琐老大爷看起来都快五十岁了,年纪都能赶上死去姥爷的年纪了好吗!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景翠,“阿姨,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还不是为你好?你姥爷死了以后就剩下我们相依为命了,你的事情我不上点心,还等着你自己上心吗?”景翠冲着这位王老板笑着,拉着我就坐了下来,“王老板,这是我的侄女,今年二十四岁,本科生。你瞧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段有身段。” 王老板特高傲的斜了我一眼,我甚至都能数出他的地中海上还剩下几根头发,“小溪啊,你都二十四岁了,也不算小了。” “是不算小了,但比起您来我还青春年少。”话一出口腰上的肉又被景翠狠狠的拧了一把,疼得我直吸气。 王老板的脸色顿时黑了起来,景翠忙道,“王老板你海涵,我们家小溪啊都被我爸爸给宠坏了。没见过世面,更没见过您这样的大人物,肯定是不会说话的。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计较。” 听了景翠的话,王老板脸色彩稍微好一点,景翠脸上带着笑,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俩听到的声音说,“景溪,我警告你,你要是今天把这座金菩萨给我得罪了,我让你生不如死。” 她的手还紧紧的拧着我腰上的肉,疼得我都快要叫出来了,她却低声说,“笑!” 狠狠的拽掉她掐在我腰上的手,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觉着与王老板的年纪差距过大了,挺不合适的。” 王老板连连摆手,“不大,也就差个十六七岁,你看人家那个知名的科学家杨硕比老婆足足大了50岁,两人都一起生活了十来年了,感情不是一样很好。” “但是王老板不是那个杨硕,我也不是杨硕的老婆,没有可比性。” 景翠在一旁咳嗽,随即陪着笑说,“杨硕怎么能跟王老板您比呢,您年富力强,而杨硕已垂垂老矣,完全没有可比性。” 我翻了翻白眼,觉得三观一再被身旁这个女人刷新着。 “小溪啊,女人嘛上那么多年的学能干什么,我要是你姥爷肯定不会让你读这么多的书,早一点嫁人生孩子伺候丈夫和公婆是真。况且你的工作也不赚钱,你要是跟了我,我一年给你一万块钱,你也别上班了,好好想想清福。”王老板厚着脸皮说。 妈个鸡,我都要被他的话逗笑了,一年一万块,你特么当我是叫花子呢? 我正准备发火却被景翠摁了下来,她朝着我使着眼色。我想装作没看见,准备掀桌子走人,她却凑上来道,“你要是敢把这桩事弄黄了,你就别想在这个市待下去了!” 假笑让我的脸有些僵硬,王老板继续恬不知耻的说,“就你这个长相这个身段,我还真瞧不上。要不是有景翠介绍,说你性子好,我连见都不会见你的。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肤浅的很,现在网络上不是有歌词叫做高富帅吗,也就是我这种成功的人士才能配得上高富帅三个字。当然正因为我是高富帅,那些女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扑上来,算一算都能排一卡车了。但是我觉着她们都太肤浅,我是看不上的。” “王老板,其实我也挺肤浅的。” 王老板砸吧了一下嘴,吐沫星子乱飞,“我是知道你肤浅,但是只要你肯改,我还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的。” “很不巧,我根本就不想改。” 景翠又在偷摸的掐我的腰,就算把我的腰给掐断了我也不可能跟这个发福秃顶还迷之自信的老男人有一腿啊! “王老板,您别看这丫头现在嘴硬,一旦你们确定关系了,这孩子能温顺的跟小绵羊似的。”景翠在旁边助攻,我特么都想拿把刀直接把这个女人给解决了,一了百了! “那也没事儿,女人嘛就跟衣服一样,不合适就换,没什么大不了。” 景翠连连点头,“王老板您说得对,就是这么个理。” “小溪啊——”王老板突然站了起来,我尽量往身后靠,生怕他吐沫星子直接喷到我脸上。就在我以为他要去洗手间的时候,他突然就走到我身边,在我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而在我另一边的景翠连忙换到了对面。 我吓得双腿发软,琢磨着要不要麻溜的逃命。 很不幸,行动比脑袋慢了半拍,王老板就抓上了我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我恶心的想吐。想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他却越抓越紧,一只手抓着我的手,一只手摸着我的手背,“小溪啊,我虽然有老婆。但是我跟你保证,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我保证在每年一万块包养费的基础上再给你三十万。但是你要生个女儿呢,我就额外奖励你五万块。” “王老板的条件都跟我说好了,我觉着挺好,所以直接答应下来。景溪啊,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人气到一定境界会怎么样? 会气的胸闷气短,手脚发抖。 当然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我恶狠狠打掉了王老板的咸猪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无视景翠诧异的神色,端起桌上的两杯水,一杯朝着景翠泼了过去,一杯全部倒在王老板的秃顶上!(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我来晚了 “我瞧您一大把年纪了,尊称您一声叔叔。你放着家里老婆孩子不要来勾搭我,一年一万包养我,我特么一个月也不止一万好吗?还生个儿子三十万,生个女儿五万,你脸倒是挺大啊!”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哪里还要脸啊,这对狗男女都不要脸了,我特么还端着干啥? 景翠大概被我一杯水泼愣了,半天还没有反应过来,王老板的脸已经黑的跟锅底似的。我指着他鼻子大骂,“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样还是高富帅?谁给你的自信,谁给你这个脸,还要包养我,你特么脑子有屎吧?” 就在这个时候景翠已经反应过来,站起来就要朝我甩耳光,然而手却在半路被人截了胡。 骂的王老板一句话都没有吭出来,我也不管抓着景翠手腕的人是谁,指着景翠的鼻子继续骂,“你和你儿子想钱想疯了吧?没钱就来我身上坑?你儿子问我要了一百万,让我来赎自由,你倒好直接要卖了我,还特么卖的是我的**?” “小贱人,你胡说什么!”景翠环顾了一下四周,连忙将自己的手腕收了回来,大声呵斥。 我正准备怼回去,手腕就被人拉住了,来人声音带着磁性,却又温文尔雅,“阿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是景溪的男朋友,一直没有跟您见面,让您操心了。景溪是个好姑娘,我也知道阿姨是为了景溪好,但是有时候您也得注意方法不是吗?” 我侧着头看着这个男人满脸含笑,对着景翠赔不是,不仅我愣了,景翠也愣了。 地中海上没剩下几根头发又在滴水的王老板黑着脸说,“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老的不正经,小的也像个娼妇。我瞧多了你们这些整容的肤浅女人,只要有钱就扑上去,也不管男的是人是鬼。你这鼻子做得真失败,硅胶胸也不好摸,算劳资今天倒霉,见了你这么个整容怪!” 他的声音很大,大到整个餐厅的人都朝着我看过来。当然即便不是这番话,就我刚才的那番动作也足以成为整个餐厅的笑料。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那就谢谢你的夸奖。” 王老板气冲冲的往门外走去,尽管头上还滴着水,样子说不出的可笑。 “你是谁?”景翠的脸色很不好,因为头发还在往下滴水。要不是前来给我挡一挡的君颢在拿抽纸给她擦水渍,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把我给撕了。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景溪的男朋友。”君颢言笑晏晏,伸手过来牵住我的手说,“我不知道景溪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告诉过您关于我的事情,但是我很爱景溪,打算走入结婚殿堂的。还请阿姨不要再为景溪介绍对象了,您这样很伤害我的。” 真特么不知道事主什么时候变成我男朋友了,说谎话还不脸红。 景翠冷冷的说,“瞧你人模狗样的,说话也不怎么顺耳,有钱吗?” 君颢笑了那么一笑,低声道,“不知道阿姨的标准说怎样才算有钱,怎样才是没有钱?” 景翠鄙夷的看着君颢,手心上朝伸了出来,“给我开张五十万的支票,那个小贱人就是你的!” “你脑子有病吧!”我冲着她说了一声,抓着君颢就准备撤,可是我却被景翠抓住了,冷冷的说,“怎么着,骗完吃骗完喝,你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把帐给结了!” 我瞅着桌子上一堆的菜怒极反笑,“阿姨,你搞搞清楚,那一桌子吃的都是你跟那个秃顶老头点的,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最多也就倒了两杯水,要不我给你两杯水的钱?” 景翠拖着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一桌子都是王老板为你点的,现在你把人给气走了,不把帐给结了,你就别想走了!” “阿姨,这顿我请。”一旁的君颢发了话,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结了账,拉着我的手说,“阿姨,这一顿我请,但是下一次再遇到这种事,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也没有等景翠发火,君颢就拉着我离开了餐厅。 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活过来,要是在跟景翠说下去,估计我不气死也会因为杀了她而被抓起来了。 “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么糟糕的事情。”距离餐厅有些远了我才想起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看着他不好意思的说,“还有谢谢你替我解围。” “没事,都是小事。看你也没有吃饭,不如一起吃个饭?”他浅笑着道,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刚才的闹剧放在心上。 “谢谢,本来你帮我解了围,我应该请你吃饭的。只是我现在没什么胃口,改天请你吃饭吧。” “好,就这么说定了。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家。”他没容我拒绝,直接半拖半抱的将我带到他停车的地方。实在是不好意思在拒绝他的好意,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他上了车,发动了车子,我才低声问道,“你的外甥女……” 他笑了笑道,“之后我找过顾老板,她也传达了萌萌的意思,我觉着也没有必要强求。萌萌的死对我的打击固然大,但那些事若是萌萌不愿让我知道的,那我不追究也可以。” 我点了点头,觉得现在的处理方式确实是最好的,也不由得开始佩服起顾小沫来。 君颢将我送回家,我灰溜溜的下了车,说了再见之后正准备往家里冲,他却叫住了我,“不是说下次请我吃饭吗?”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是啊,我这个人不会说谎的,说请你就一定请你。” “都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难道你是想说请不请吃饭完全靠运气?” “当然不是!”我连忙将自己的手机号报了出来,他保存好又打了个电话给我,“这是我的号码,保存一下,等你有空请我吃饭再约。” 我只能点了点头,看着他发动车子绝尘而去,但是我依旧没有想明白看穿着像是一个有钱人,难道就差我这种人一顿饭? 边想着边摇头,掏出包里的钥匙去爬楼。 刚到家景翠的电话就过来了,无非就是把我一顿大骂,说我不讲良心。 懒得听她叨叨叨,直接把正在通话的手机人在餐厅,我去浴室洗澡了。等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通话已经结束,正准备怕上传睡觉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我小心翼翼的问着,这个时候莫不是景翠杀到我家来要狠狠的揍我一顿吧? “是我,开门!” 直到听到门外传来的是杨辰辰的声音,我才放下心来。 打开门就看到杨辰辰双手都提着东西,一脸八卦的冲着我笑:“我给你带了鸭脖、鸡翅、烤鸡心、烤鸭肝。” 将她迎进来才说,“其实你是来听八卦的吧?” “哎,真是做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双眼睛。”杨辰辰将吃的都放在茶几上,又去厨房找盘子,“怎么样,相的是不是高富帅?” “高富帅的爷爷还差不多,但是就那个长相估计也生不出高富帅来。” 杨辰辰从厨房露出脑袋,诧异的问,“怎么,今天相亲不顺利?” “顺利什么呀,发福秃顶中年老男人,还有家室。人家出来钓小姑娘的**来着,还生个儿子三十万,生个女儿五万,纯属脑子有病!” “卧槽,这是什么介绍人啊,你把电话给我,我骂死这个神经病介绍人。”杨辰辰突然听得来火了,立马冲出来要翻我手机。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别生气了,不值得。” “那最后怎么样,你不会妥协了吧?”杨辰辰紧张兮兮的看着我,我连忙摇头,“怎么可能,我再穷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那就好,要是我在场一定用用过的姨妈巾糊他们一脸!” “我倒了他俩一头一脸的水,骂了一通,也算是出气了。”我漫不经心的回着,想到当时的场面,面还是发烫的。完全不太能想得起当时是怎么有勇气倒了他俩一头的水,还声音丝毫不颤抖的将两个人大骂一通的。若是现在那两个人站在我跟前,想必我屁话都说不出来。 杨辰辰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终于不是包子了,可喜可贺,不如我们啃点鸭脖压压惊?” 我和杨辰辰啃着鸭脖,顺便把当时的场景重现了一下,杨辰辰笑的前仰后合,一个劲的捶着我的肩膀说,“真是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就受着了呢,回来找我哭一回也就过去了,真没想到你还敢反抗。” 我恨恨的咬了一个鸡心,“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俩都不把我当人了,我能不咬他俩?要丢人的也不是我,而是他们俩好吗!对了,从今以后我都再也不去那个店里了。” “为啥啊?” “没脸!” “切,你刚刚不是说丢人的也不是你吗,现在害什么羞啊?”说到这里,杨辰辰凑了上来,神神秘秘的说,“替你结尾的高富帅是谁啊,你们是不是真的有戏啊?” 有戏个屁! “辰辰,平时少看点脑残的韩剧!” “说认真的呢,你跟人家也没有什么交情,人直接就为你解了围,还给你付了一大笔餐费。虽然我觉着那个餐费本来就跟你没啥关系,你也可以不付,但是要是在哪里拉拉扯扯也不好看。你看人家一声不吭的就把帐给结了,顺带还给你阿姨一个下马威,你说你跟那位英雄救美的男人没有电什么猫腻,说出去谁信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我信啊!”我白了一眼杨辰辰,“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韩剧和言情小说少看一点,省的把脑子给看没了!” “切,说的跟你有脑子似的!”杨辰辰吃了一口鸡翅,含含糊糊的说,“你要是有脑子,明知道你阿姨不怀好意,还巴巴的跑去。幸好今天有一个花美男给你解围,要是花美男没出现,指不定吃亏的就是你。” “我当时就跟泼妇一样,怎么可能吃亏!” “啧,你以为女人的力气可以比得过男人?别看那是中年发福秃顶老男人,要强迫你还不是小菜一碟?加上你不怀好意的阿姨,你能全身而退就该烧高香了!”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杨辰辰的话,瞬间觉着细思则恐。 “景溪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防人之心不可无。” 杨辰辰的话我何尝不知,可是我真的是身不由己,任由着景年去殡仪馆去闹,馆长绝对会立即辞退我,以免事态恶化。我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就不能承受失业。一旦失业我很快就会交不起房租,到时候景年和景翠逼迫,说不定就沦落到了卖身不卖艺的地步。 我以为这辈子都要靠顾小沫接生意了,没想到我也有自己接到生意的一天。 事主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有些发愣,一直都半信半疑,直到我去了事主的家才发现真的是有人找我做事了。 “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女人抓着我的手哭的满脸的眼泪鼻涕。 “我……我尽力。”即便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心里明白,我能做的真的是有限。 人死之后,我能做的只是给他们三天的寿命,三天之后依旧会离开人世,活着的人会再一次痛苦。 女人拖着我的手,将我带到房间里,那个男人躺在床上,不知已经死了多久。 “你放心,死了才五个小时。”女事主忙道,大概是以为我嫌弃尸体。 我走到窗前,看着死者脸上已经开始长尸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瞅着女事主道,“陆女士,即便我为您丈夫化了妆,唤醒他之后也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一过,他仍旧是一个死人,如此你能接受吗?” 陆瑶又开始哭,哭的撕心裂肺,边哭边说,“我就说那个小三是个贱人,你就是不听,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你说该怎么办?” 虽然做入殓师已经有些时间了,可是我仍旧学不会怎么安慰死者家属。每一回我只负责化好妆、换好衣服,安抚死者都是师父在做。现在师父不在,我有些手足无措。 走到陆瑶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节哀顺变,若是你接受不了丈夫的生命只剩下三天,不如现在就送他走吧?” 陆瑶摇了摇头,抓着我的手说,“三天也好,只要能活着,哪怕就三天我也愿意。” “即便你的丈夫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你依旧是这么爱他?” 听了我的话,她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不然又能怎么办?我和他的儿子都十一岁了,不跟着他,我还能跟谁呢?” “你还有你的人生,除了老公和儿子,难道你自己就没有梦想?” 梦想?她茫然的看着我,低声呢喃,半晌才咕哝了一句,我这种人能有什么梦想?无非就是儿子听话,老公爱我。如今老公成了这个样子,我哪里还有梦想? 我突然感觉到这个女人很可悲,不是因为她的婚姻不幸,而是她的梦想与自己无关,她的梦想里根本就没有她自己。 大概是见我表情不大好,苦笑着说,“让你见笑了。” “三天,你若是能接受,我就为你丈夫继续这个程序。”我波澜不惊的道。 她呆呆的看着我,小声的说,“其实他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啥?” 陆瑶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胆怯,声音却坚定,“或许他死了,对我是一种解脱。” “那你……” “大概是不甘心吧,我辛辛苦苦的持家,跟着他受苦受累的做生意,好不容易挣下了一点家产。本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偏偏天不遂人愿。”陆瑶顿了顿道,“那个小三我认得,是我老公的初恋,风/骚的很。老公的兄弟们全都上过这个小三,所有的男人都唾弃这个女人,而我的老公却她当做宝贝一样。” 我有些无奈的叹气,感情这个女人找我来做事是假,听吐槽是真。 “拿到二十万货款的那个月,一个月就为了小三花了十八万。十八万,我得辛苦多久才能挣的回来?他没有想过,小三也没有想过。” “你找你老公麻烦了?” 陆瑶摇了摇头,“我本想咬咬牙忍下来的,谁知道他却把我骗到了民政局,在民政局我们大闹了一番。我只拿到三万块,就被逼着离婚了,算是净身出户,十一岁的儿子跟了他。” “这样也挺好的,远离的人渣。”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忙道,“那床上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你丈夫,而是你前夫?” 陆瑶愣了一下,弱弱的道,“算是吧,可是我一直想着要与他复婚。”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被气笑了,这样的人渣为了一个谁都能上的女人让自己的老婆净身出户,老婆又是软骨头,还死皮白赖的贴着上!真是见过贱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贱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傻?那真是太抬举你了,你这是贱! “我也没办法,儿子都十一岁了,离了婚我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比马利好的男人。”陆瑶抿了抿嘴,我还一句话没说呢,她又自顾自的说,“为了娶小三进门,他在家赌咒发誓,到处散播我有多么恶毒,多么自私。还为了让小三进门自杀过,我挺傻的,当时就拿了一万块钱出来给他抢救。” “人渣抢救过来,然后小三风风光光进家门了?” 陆瑶委屈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颇为哀怨的说,“本以为十一岁的儿子会站在我这一边的,谁知道马利一肚子坏水。将儿子接了出去,让小三带着他去打游戏,吃肯德基,三下两下就将孩子俘虏了。儿子见到小三就叫妈妈,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 我双手一摊,特别实诚的说,“不好意思,我还真理解不了您的脑回路。” 她继续叹气,似乎并不在乎我有没有听,“我真是没想到,还以为公公婆婆会一直不让她进门。所以我将娘家养的土鸡、土鸭都送了过去给婆婆,还以为能复婚的,谁知道转头就让婆婆炖给了小三。” 你也真是赶着上,够贱的! 她一边哭一边擦眼泪,我已经恶心的都快吐了。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早就大骂一顿这么贱的女人扭头就走了。 陆瑶拉着我的手,哭成了个泪人,“我是真没想到,短短三个月,将我十来年打拼下来的家产都败光了。家产一败光,两人就开始吵架,被公公哄了出来。小三立即跟我老公离了婚,我老公一时想不开就成了这个样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特么哪知道你怎么办啊! 将陆瑶推开,冷冷的说,“这个仪式你到底做不做,不做就不要耽误我的功夫,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的。” 陆瑶踟蹰着,“你……你是怎么收费的?” “来之前我就告诉你了,要复活你男人,一万块。不过即便是复活,也只是活三天而已。你若是没有想好,我就先回去了,等你想好再通知我。”我瞅了瞅床上的尸体突然笑了起来,“不过容我提醒您一句,现在是盛夏,即便您开着空调,这具尸体也已经散发出腐烂的气味了。若是晚了,尸体腐烂的差不多,您再找我,我也无能为力。” 陆瑶听了这番话,明显有些慌了,连忙道,“我做!我做!一万就一万。” “离婚的三万,你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吧?你确定全部花在这个男人身上?” 陆瑶没有丝毫的犹豫,连忙点头,“我确定。” 她都已经确定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立即摆上了工具,开始工作。 这单生意异常的顺利,顺利的几乎超出了我的想象。当马利坐起来的时候,我就收拾好了东西,陆瑶连忙给我塞了点钱,但看起来绝对没有一万!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先付三千,剩下的三天后付清。” 三千就三千吧,我拿着钱一分钟都不想多留,带着工具赶紧撤了。 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杨辰辰也在,见我回来,瞅了瞅我手上的工具箱,表情有些纠结的问,“你又出去做那种事情了?” 我将工具箱放妥之后才道,“对,为了养家糊口。” “做那种工作你不害怕吗?” “没钱才比较害怕。” 杨辰辰靠在门框上看着我说,“景溪,我发现你变了。上学的时候你挺单纯的一个孩子,怎么现在这么物质,开口闭口都是钱?” “若是你像我一样有个无底洞的兄长和阿姨,还能保持单纯,那我敬你是条汉子!” 杨辰辰突然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很严肃的看着我问,“那你到底要往无底洞里填多少钱才能自由?” “一百万。” “卧槽,这是抢劫,你可以报警啊!”杨辰辰大呼小叫,我却无奈的揉着太阳穴。 要是能报警,我能不去报警吗?(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一地狗血 报警讲求证据,我有什么证据证明景年威胁我? 要录音没有,要实质性的证据更是没有。总不能靠着我红嘴白牙这么一张一合,警察就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吧? 再者说,我确实是景年的姥爷从小溪边捡回来抚养长大的。虽然大学是通过奖学金、勤工俭学完成的,但是二十来年,我的吃喝用度也是不小的一笔花费。姥爷确实可以将这笔花费用在女儿和外孙身上,所以现在景年找我要钱,从某方面来说我还是庆幸的。 所有的恩情能用钱来赎清,对我来说是好事。 景年的母亲做法固然恶心,但正因为母子俩无耻的嘴脸才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明白,用钱来买断我的自由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当那笔钱还清之后,对于这对母子我没有愧疚,也没有亏欠。 在得到真正的自由之后,我的人生才会完完整整的属于我。到那个时候,我再也不会沾染任何与入殓师有关的一切。我要将第三类入殓师的所有东西埋葬起来,此生都不会再提起。 毕竟我是个怕死的人,更怕这种事情做多了会有报应,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糊口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梦想。 本以为复活了马利,跟陆瑶再也没有关系了,谁知道她会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哭哭啼啼的,让我赶紧去一趟。 挂了电话无奈的叹口气,售后服务总是要有的,赶紧骑着小电驴赶去陆瑶的家里。 到陆瑶家门口的时候,陆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哭着说,“我求求你,把那个恶魔收走吧!他是你带回来的,你得负责把他带走!” “什么叫是我带回来的,明明是你花钱让我给他弄上来的好吗?”我有些不满,完全不愿做背锅侠。 “就算是我花钱让你弄的,你也可以不把他弄上来的!”陆瑶有些无理取闹,我心烦的要命,忙问,“到底怎么了,你前夫现在人在哪里?即便要我把他带走,我也得知道人在哪里才能带走啊!” 正哭着的陆瑶听了我的问话突然一愣,随即委屈的说,“我不知道,他把家里砸的稀巴烂以后就跑了。” 说着就拉着我的手进了她的家,进了家门我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马利在她的口中是恶魔。 家里能砸的都砸了,就连砸不动的白墙上也布满了乱七八糟的污渍。锅碗瓢盆全都在地上,碎成了一地的渣。 拉着我的陆瑶又开始嚎啕大哭,“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摊上这么个丈夫。” “是前夫。”我立即纠正,“你们还没有复婚,你要是有点骨气,没有复婚的打算,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陆瑶哀怨的看了我一眼,“你们这种没结婚的当然不懂,等你结了婚你就懂了。” 听她说这个话,我就觉得太好笑了,什么叫我结了婚就懂了。我特么就算结了婚,遇到老公出轨,也会毫不犹豫的揍他一顿,麻溜的离婚让他滚蛋好吗?这辈子要我卑躬屈膝的去讨好一个人,死都不可能! 陆瑶说起这句等你结了婚你就懂了这句话我也觉着耳熟,似乎以前碰到熊孩子的时候,你要是表达不满,熊孩子的父母、爷爷奶奶、大伯大妈等等都会来这么一句:等你有孩子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大爷,我特么不知道!就算有孩子了我也绝对不可能任由孩子变成熊孩子,还加以鼓励,放任自如! 陆瑶看着满地的狼藉又开始哭,将我的手臂抓的紧紧的,“你不知道,他活过来就开始打我。你看看我身上被他打的,你再看看这个家被他砸的,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你可以独自一个人过,孩子都已经是你前夫的了,你又不用养孩子。只要不好吃懒做,总能活的很好的。”我继续叹气,耐着性子给她出主意。要不是看在尾款还没有结清的份上,我早就想撂挑子走人了。 “可是孩子终究还是要有个圆满的家……” 这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真特么太不好受了。分分钟想将这个女人吊起来揍一顿,好把她给揍醒了,看清一下现实。 然而现在的现实就是这位哭的一点形象都没有的女人是我的事主,我的财神爷,我可不能得罪。 我一直都不能理解,这些发现老公出轨,立即就选择原谅,等着老公下次出轨,在选择原谅的女人。她们总是说不原谅能怎么办?为了孩子绝对不能离婚。 在我看来,用孩子做挡箭牌的女人都是最自私、最恐怖的存在。道德绑架一样,在不幸的婚姻里将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不仅要让周围的人同情,还要博得孩子的同情。 她们沉浸在自我感动中,以为自己是圣母,为了孩子容忍了一切。或许这种自私到极致的人永远都不愿意相信,正是这种行为对孩子的伤害最深。 正如杨辰辰,阳光的外表下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那些被她父母伤害的伤口一直被她小心翼翼的藏着,生怕被人发现。 “等你找到你丈夫的尸体,你再通知我来收尸。”撂下这句话我转头就走,实在是受不了了。 就在我准备下楼梯的时候,手臂却被陆瑶拽住了,“你怎么走了,你走了我怎么办?要是我老公回来还是揍我,我可怎么活?” “你爱怎么活就怎么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老公!”我冷冷的说,对于她被家暴,完全没有同情心。 这种自找苦吃的,我有病才会同情她! “你不能这样啊,把我的死鬼老公弄活以后就撒手不管了。你要是这样,我就报警了,说你用巫术!” 我扭着头瞅着她冷笑着说,“去报警啊,我怕你啊?大不了剩下的尾款我不要了,你这单生意我就是不给收尾,你咬我啊?” 论起死皮赖脸的功夫,我可不比别人差。当年学校要收资料费、杂费,那一回不是我回家跟姥爷死皮赖脸要来的?这些年景年和他老妈威胁我的事情还少吗,我怕过吗? 怕过,当然怕过! 说不怕,那是我死鸭子嘴硬。我特么这么怕死的一个人,能不怕别人的威胁? 但是怕就有用吗? 现实会告诉我们怕是没有用的,因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真的挺绝望的。 我扭头就走,丝毫没有给陆瑶机会。 要报警抓我?难道她不会因为散播迷信思想被抓起来吗? 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很多人都是无神论者,难道就因为她的两句话,警察就能相信死人能复活的事儿么?即便警察见多识广相信了,只要我一口咬定不是我做的,既没有凭证,又没有转款记录,难道还能屈打成招啊? 这么低级的威胁,我若是怕,那真是怂! 从陆瑶家里出来的时候,我直接拐到了瞎子街去找顾小沫了。 本以为顾小沫会在店里,谁成想只有她的女儿在。见我来朝着我咧嘴一笑,瞬间就觉得整个空气里都带着明晃晃的阳光。 “嗨,我妈有事出去了,要不你进来等会儿?我也会泡茶,比我妈泡的还要好喝,你尝尝?” 见她这么热情,自然是欣然应允。 洗茶具、泡茶,米果做的驾轻就熟,隐隐相信她说自己泡茶比顾小沫好的话是真的。 “今天来找我妈妈有事吗?” 我点了点头,“有事,前两天我接了单生意,当然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事主会有我的电话号码,还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是我给她发的名片。”米果突然回过头来笑眯眯的说,吓得我差一点跳起来。 “什么?你给她发的名片?” 米果应了一声,同时还点着头说,“没错啊,是我给她发的名片。” “那你发的名片不应该是顾小沫的吗,为什么电话会打到我这里来?事主直接找我,顾小沫就没有办法抽佣金了。” 米果给我端了一杯茶,笑眯眯的凑上来说,“我觉得我妈妈太累了,所以在给她减轻一点负担。对了,我还给你印了名片,你看看是不是特别漂亮。” 说着她兴冲冲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小纸片递过来给我,看到那张小纸片我就震惊了,也突然知道为什么陆瑶会相信。 黑漆漆的纸片上面写着“能让死人复活的入殓师”,还有我的姓名和电话号码。排版确实挺好的,神秘的感觉也做出来了,上面的信息言简意赅。相信的人自然会找我,不相信的人抱着一丝丝的希望也很有可能打电话问问。 “那个……你妈妈知道你四处散发着这个名片吗?” 米果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当然知道啊,她还夸我排版做的不错呢!” “这是你做的?”我显然是不相信的,米果立即点了点头,“从设计到排版,还有成品都是我自己弄的。我妈说等我长大了还能凭着手艺吃饭,我以后可是手艺人呢!” 我十分佩服的点了点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这么小的年纪就会设计了,真不知道这么聪明懂事的女儿,顾小沫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 “对了,你刚刚说到事主的事情,那个事主怎么了?” 我朝着米果摆了摆手道,“别提了,一地的狗血,把我气得够呛。完全就不想搭理她,剩下的尾款我也不想要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虐杀惨案 “尾款凭什么不要啊?”米果皱着眉问,“你既然付出了劳动,那么尾款也要拿回来。” 看着正气爆棚的米果,我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米果询问事情的经过,我简要的说了一下。听后米果摸着下巴思忖半天才说,“现在很多女人都是这样,我们家周围遇到老公出轨的,十个有九个都忍气吞声,还有一个很果决的离了婚。那个姐姐为了离婚,什么都不要,直接净身出户了。问起那些忍气吞声的人,都会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还能怎么办呢,孩子还小,总不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那个……你才多大啊,天天听这些负面的事情总归不大好的,顾老板都没有管过你?” 米果冲着我摇了摇头,用手指着她自己道,“你可别看我小就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妈很爱我,但是很多事情她不会阻止我知道。” “什么意思?” “很多家长对婚内出轨的事情在孩子面前讳莫如深,但是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个年纪虽然看着小,但是什么不懂啊。就妈妈爸爸那点小把戏,谁还看不透呢?既然爸爸妈妈都藏着、掖着,我们何必说出来。”米果依旧笑眯眯的,“但是你看我的爸爸妈妈也不住在一起,我不是照样活得很好?” “顾老板把你教的真好。”我由衷的感慨,像米果这样心思透亮的孩子,心里深处没有阴暗的地方。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透,我也不知道这样对她是好是坏。 顾小沫很快就回来了,看到我在这里似乎并不惊讶。米果急着将我刚才跟她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顾小沫,顾小沫冷漠的看着我道,“你现在来找我是想让我把剩下的尾款给追回来?” 我连忙摇头,“我没这个意思,就是单纯的来跟你吐槽吐槽,没有别的意思。” 顾小沫愣了很久才道,“景溪,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就靠不了这门手艺吃饭?你在这条路上很可能走不下去。” 我知道啊,自从姥爷想将我拉入这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老鼠胆子吃不了这口饭。但现在不是走投无路了吗,一百万,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挣到那么多钱。 要不是景年跳出来,我很可能一辈子就做着一份普通入殓师的工作,勤勤恳恳的做到退休,再找个喜欢的城市住下来安度晚年。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景年而起,更是因那一百万而起。 我没有别的选择,更没有别的办法。 虽然怕死,但是只能硬着头皮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你太在乎事主的事情,我怕你有一天会陷进去出不来。”顾小沫忧心忡忡,我连忙举着手道,“不会的,做什么事情我心里都有数,我不会陷进去的。”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才告诉我来得正好,正巧接下了一单生意。 这单生意有些复杂,也有些心理上的冲击。 当顾小沫带着我来到事主家的时候,我被现场的景象吓呆了。茫然的看着顾小沫,半天没有回过神。 “被虐杀,在举行仪式前你需要做的就是修复遗体。”顾小沫冷冷的说,“事主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让遗体活过三天就可以了。” 我看了一旁哭成泪人的女事主,再看看躺在床上遗体浮肿的男人,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顾小沫吩咐,我只要听话行事。 遗体很快就修复好了,我看了看顾小沫问,“举行仪式吗?” 顾小沫冲着我点了点头,将死者唤醒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职责。 所有的程序结束后,我才知道女事主是死者的妻子,叫做赵荔。死者是林宏岩,四十岁,被自己的儿子虐杀。 “出了人命不报警,找我们复活你丈夫是为了什么?”我皱着眉问,赵荔一边哭一边说,“报了警,我们家凡凡以后的人生怎么过?我不能毁了我家凡凡。” 一旁的顾小沫补充,赵荔和林宏岩的儿子林浩凡今年十七岁。林浩凡在虐杀父亲之后就带着钱逃走了,距离案发已经有五个小时了,然而家里人根本就找不到林浩凡。 说起林浩凡虐杀父亲的事情,赵荔一脸的不相信,“我们家凡凡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顾小沫面无表情,而我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根本就无法开口。 我知道顾小沫能看到别人的记忆,她没有说话就证明已经看到了赵荔口中不同的答案。 “顾老板,你要帮帮我,帮我找到小凡,不能让警察抓到他!”赵荔抓着顾小沫的手,声泪俱下。 我看向了顾小沫,很期待她的回答。 顾小沫愣了很久才说,“尽力试试,既然你有想保护的人,那就在这三天之内安排好一切。三天一过,你的丈夫就是个死人。” 赵荔不断的点头,带着哭腔说,“谢谢顾老板。” 离开赵荔家之后,我追着顾小沫问到底收了人家多少钱,怎么还答应给人找儿子了。 顾小沫看了我一眼,随即淡漠的道,“我只是想看看什么样的孩子能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什么样的怨恨让他做出这样的抉择,仅此而已。” “是因为你想到了你的女儿,所以才答应下来的?” 这一次顾小沫没有看我,而是看向了远方,声音悠远而绵长,“你没有做过父母,也体会不了做父母的心情,但是我能体会。做母亲我还不熟练,我也很怕有一天会做成赵荔那样的母亲,将孩子上了绝路。所以在此之前,我想与那个孩子谈一谈。” “明白了。”回答这句话后我就一直跟在顾小沫身后,她带着我直接去了一家酒吧。我茫然的站在酒吧跟前问,“林浩凡会在这里?” “不在,但是这里有能找到林浩凡的人。” 白天的酒吧很冷清,顾小沫径直走到了正在收拾台面的帅哥跟前,“你就是周煜吧?” 正在擦拭高脚杯的男人显然一愣,随即道,“对,是我,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林浩凡出事了,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顾小沫单刀直入,周煜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否认。 “林浩凡虐杀了他的父亲,你如果真的是他的朋友,就该加更林浩凡在哪里告诉我们。”顾小沫再次开口,很显然周煜被说动了,他防备的看着我们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找林浩凡?” “保护他的人,而且我知道你是林浩凡的恋人。” 一句话石破天惊,惊的我下巴都要掉了。我看了看顾小沫,又看了看周煜,怎么也看不出来面前这个长相清秀的男人会跟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少年有恋爱关系。 周煜皱着眉问,“是林浩凡说我们是恋人关系?” 顾小沫摇了摇头,“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如果你对他还有感情,就该告诉我们他在什么地方。” 周煜愣了好久才说,“他给我打过电话,情绪不稳定。我以为他又跟家里吵架了,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难道他真的……” 顾小沫点了点头,再次说明林浩凡虐杀了父亲。 听到林浩凡出了事,周煜明显慌了,立即给林浩凡打电话。 电话中的林浩凡疲惫不堪,当周煜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他却答非所问,“我好累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无论周煜如何的问,那头都没有消息,愣了好久才说,“我杀了我爸爸,但是我不后悔。”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站在你家对面商务楼的楼顶,我在思考着到底要不要跳下去。跳下去就解脱了,不跳下去我就要进监狱,进了监狱还不如死。” “浩凡你冷静下来,千万不要做啥事。你还没有到十八周岁,很有可能会艰辛,在监狱里待上两年就会出来。你相信我,我陪你去自首,你站在那里别动,我去找你。” “不,你不用来了。临死前能跟你说说话真好,我真的挺累的。” 周煜明显焦躁起来,一遍劝着一遍就要往对面赶。顾小沫脸色一沉,任由周煜穿过我们身旁朝着外面跑去。我看着顾小沫问,“我们再不去,人就要跳楼死了,到时候你什么都了解不了了。” 顾小沫默不作声,抓着我的手就朝着外面走,打开酒吧大门冲出去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和顾小沫已经突然出现在顶楼上。而一个全身穿着黑色衣裤的男孩子站在楼顶的边缘,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要是想死就跳下去,何必在这里等着。”顾小沫高声说,林浩凡突然扭过头来看着顾小沫,皱着眉说,“你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你要是想跳就快点跳,不要磨磨蹭蹭的。只不过在你跳之前我有必要告诉你,这层楼有三十三层,坠落下去身上的骨头都会折断,也许会穿透你的心肝脾胃费。当然那种剧痛是常人忍受不了的,同时在你坠落的过程中七窍也很有可能会出血,到时候下坠中的你是没有办法将那些血渍擦干净的。” 就在顾小沫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少年要是经不住顾小沫的调侃纵身一跃,到时候可怎么收场。 听到顾小沫这番话,林宏岩的脸上很显然有些恐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老师的信徒 “你要是真想死,就从这里跳下去,没有人拦着你。”顾小沫冷冷的说,很显然林浩凡已经生了怯意。 “浩凡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这时候气喘吁吁的周煜终于从楼下跑了上来,依旧不忘让林浩凡不要做傻事。看到我和顾小沫的时候明显一愣,大概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快到达。 “周煜……”林浩凡的表情明显纠结起来,不断的重复,“你来做什么?” “浩凡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再确定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 林浩凡不断的摇头,“他们肯定还会把我送进去,我再也不要去那间地狱里。” “浩凡,你听我说,没有人会将你再送进去。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周煜不断的安抚着,林浩凡突然哽咽着说,“周煜,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善与恶一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以后的路可怎么走啊。” 在顾小沫的示意下,周煜走向了林浩凡,边走边说,:“你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林浩凡不断的摇着头说,“回不去了,我杀了我爸,再也回不去了。” 这个时候周煜已经接近了林浩凡,趁着林浩凡晃神间,周煜一把抱住了林浩凡,“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再慢慢商量……” 回到周煜的酒吧,林浩凡就一直低着头。周煜给他拿了杯牛奶,坐在他跟前关心的问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总做梦又被送到了那个地方,我吃不好、睡不着,我害怕。”林浩凡哽咽着,“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生怕一觉醒过来,还置身在那个地狱里。” “没有人会再送你进去。” 林浩凡一个劲的摇头,“我爸一直说我再不听话就把我送进去,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那里有多恐怖。” “所以你说的这个恐怖的地方倒是哪里?难道你就是因为你父亲送你去那里,所以你杀了他?”我对他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随即问出了我的疑惑。 他惊恐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垂下了头,半天没有说话。 “梁永新创办的一个学校,提倡电击治疗。孩子不听话、网瘾、戒赌、戒毒都可以送进去。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不了解同性恋,觉得是病,也会被送进去治疗。”周煜在一边补充,“一年前浩凡的父母觉得他不听话,直接将他送进去。浩凡在里面待了十个月,前不久才出来。” 林浩凡抬起通红的双眼盯着我和顾小沫问,“你们被电过吗?” 我想了半天,只有小时候不懂事,姥爷不在家我用湿哒哒的手去拽电视机的插头被电过一次。那滋味确实不好受,害得我到现在都不怎么敢去拔电视机的插头。 “逃跑会被电,被人举报逃跑的念头也会被拉去电击室电,哪怕是说错一句话都会被拉进那个小房间。被学员们死死的摁住手脚,身上插满了各种导电的仪器。无论你怎么哭闹、挣扎、求饶都是没有用的。直到一直电满了十五分钟,你才会被放过,如果嘴硬不说他们想听的话,那就继续电。被电到全身抽搐,被疼得没有知觉,我不止一次被电到失去意识。” “这是虐待,难道你的父母都不管你?”听到这里,我被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这特么是什么邪恶的组织?可以名正言顺的虐待孩子! 林浩凡笑的有些绝望,“父母去看过我,当时我已经跪下来求他们了,求求他们带我走。但是那里的禽兽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他们,他们认为我是为了逃离那里在说谎。没有人相信我的话,没有人听我说话,我在里面熬了整整十个月。死了又活过来,活过来又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屋子里死了多少次。” 他的话让我胆颤心惊,我看向了顾小沫,顾小沫的表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导电仪器连在太阳穴、双手、双脚上,那个禽兽就坐在开关那里喝茶。问你知道错了吗?还跑吗?还撒谎吗?还爱不爱男人?如果答案不满意,电闸打开。打开电闸的时候就像有无数个高频率的小锤子在敲打我的每一个神经,那种感觉痛不欲生,恨不能立刻就死了。可是无论被折磨多少回都死不了!死不了!”林浩凡的表情有些空洞,这些话从他的口里出来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我出来两个月,只要一闭上眼就仿佛已经躺在那个电击室,浑身抽搐。我不敢说话,活的小心翼翼,生怕他们再把我送进去。” 周煜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表情特别沉重,愣了一会儿才补充,“浩凡的父母认为同性恋是病,梁永新也坚称他的学校可以治疗这个病,而且学校一直宣传不体罚,用爱来感化。所以他的父母义无反顾的将他送了进去。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如果早知道会造成今天的局面,我根本就不会跟浩凡在一起。” 劲爆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面前两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似乎是在给对方勇气一样,丝毫没有松开。 “你们的爱情并没有错,喜欢同性也不是病,只是你们喜欢的人刚好是同性而已。林浩凡,你觉得杀了你的父亲,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了?”顾小沫盯着林浩凡问,林浩凡摇了摇头,表情痛苦,“我没有想杀他,是他说如果我再和周煜有联系,就立即把我送回去。我只是不想再进去,一失手……” “照着你父亲死亡的状态看,可不是一失手造成的。” “我承认我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如果当时他没有说把我再送进去,我不会那样对他的!”林浩凡有些歇斯底里,随即又慢慢平静下来,“但是我不后悔,不后悔杀了他!” “用你的一生做赌注?” 林浩然的表情一滞,“如果不能跟周煜在一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一命换一换,我把命还给他就是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那个生你养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爱着你的母亲?”我很生气,对这种没有能力却不努力,只知道怨天尤人的男孩子感觉到异常的愤怒,“你以为你做的就是对的?认为杀了你的父亲,将你的命抵给你的父亲就一了百了了?直到现在你都没有悔悟,即便你妈真的救了你,以后的人生你确定你就能走好?” “我妈?”林浩凡茫然的看向我,随即眼中的戾气越来越重,“如果她能替我说话,我怎么可能会被送到那种地方?帮凶也是罪!” 这么偏执的孩子,我是第一次见,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沟通。我知道孩子怎样都是父母的映射,父母怎么教育孩子,孩子就是怎样的。但是已经杀了父亲,却一点悔意都没有,不禁让我觉得背后发凉。 “所以呢?你现在还要去杀了你的母亲?”我冷冷的问,“杀了你的父亲还不解恨,还要杀了你的母亲?” “不!”林浩凡立即否认,“已经够了,我最恨的人已经死了,我不能伤害我妈。” “为什么那么恨你的父亲?”一旁的顾小沫开了口,林浩凡一愣,看了一眼周煜,神色复杂的说,“周煜曾经离开过这里,我想的发慌,就去找周煜了。找到周煜后,我在那个城市找了一份工作,虽然工资很低,但是我很快乐。” 周煜静静的握着林浩凡的手没有插嘴说话,一直静静地听着,林浩凡又接着说,“后来我的父亲找到了我工作的地方,带着那个学校的人不由分说的就把我扔进了车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其中的一个学员一顿拳打脚踢,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的父亲根本就没有跟我一起,而是掉头回家了。一路上只要接到我父亲的电话,我就会遭到一顿拳打脚踢,我知道一定是他觉得我不听话,叫他们揍我的。到了那个学校,更是噩梦的开始。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不恨?” “你在你父亲身上做的那些事,都是学校里的人在你身上做过的,对吗?”顾小沫低声问,林浩凡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一开始你并没有杀你父亲的想法,你只是想让你父亲也尝试一下你曾经遭遇过的事情,是吗?” 林浩凡小声的抽泣起来,双手捂着脸哭出了声,边哭边说,“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了他,他那么伤害我,我也从没有想过杀了他。可是他却不承认对我造成的伤害,他说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一切都是为了我好。要是为了我好,为什么要把我送进去?无论我怎么哀求他,他都不相信我的话,根本就不救我。” 我揉着太阳穴觉得有些麻木,林浩凡一直重复着为什么要把他送进去。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一切的罪恶之源就是他爱的是同性!父母认为喜欢同性是病,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听话,却又不愿意花心思真正的走到孩子的内心世界,更不愿好好的教育,所以为了让自己心里不愧疚,直接花钱找人代替父母教育! 这不禁让我想起有些孩子回家告诉父母,老师冤枉我,爸爸妈妈我好难过啊。有些父母的反应不是安抚孩子受伤的心灵,而是逮着就骂:冤枉你妈x!老师还能有错?老师骂你还不是为了你好,一定是你不听话让老师生气了,打得好!你这种调皮捣蛋的东西就该让你们老师好好的揍一顿! 林浩凡的父母与这些骂孩子的父母无异,都是老师的信徒!(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办公室秘闻 那些父母永远都在说:我们是为了你好! 但是真的是为孩子好吗?既然是为了孩子好,为什么不能静下心来跟孩子好好谈谈,了解一下孩子内心的想法。为什么不愿意多花一些时间陪伴,在孩子人生的道路上指引更适合孩子的方向? 有些家长会说,“我们忙,所以没有时间陪伴孩子。虽然没有陪伴,但是我们给了很多物质方面的补偿啊!我们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孩子?” 扪心自问,除了钱,你还给过孩子什么? 养一个孩子并不是让他吃饱穿暖才叫养育,也不是给了钱就一了百了的! 为人父母却不用任何考核,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林浩凡是矛盾的,他一边说杀了父亲不后悔,一边却在说没有想过要杀人。我想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在逃避什么。 漫无目的,所以出了差错。 “总之先回家看看吧。”顾小沫道,林浩凡却拼命的摇头,“我不能回去,我绝对不能进监狱!” “没有人想将你送进监狱,你为何不回去看看,说不定你的父亲根本就没有死。”我盯着他的双眼说,他的双眼中满是恐惧。 “不……我摸了他的呼吸,已经停止了。” “我们从你家来的时候,你的父亲正在同你母亲说话,难道你就不想确定一下?” 林浩凡愣了,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和顾小沫问,“我爸真的没有死?” 顾小沫摇了摇头,“但是三天之后会死。” “怎么会?” “这些事情还是由你母亲亲自告诉你比较好。”我在旁帮腔,“我们会陪着你回去,不会让人将你抓紧监狱,也不会让你被送进梁永新电击学校。我和她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林浩凡终于决定和我们回去,周煜也想陪着,但是顾小沫的意思是不要再刺激林浩凡的父母,让周煜暂时不要出现。 我和顾小沫陪着林浩凡回到了他的家,那个家冷冰冰的,就像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一样。 “小凡。”林浩凡的母亲带着几分哽咽,看着儿子的神色更为复杂。我想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这个杀了她丈夫的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舍弃哪一个都不行。 林浩凡嗫嚅的叫了一声妈,那一双眼睛一直朝着案发的房间看,有胆怯,更多的是恐惧。 “你爸爸刚睡着,我熬点粥给他吃,你要去看看你爸爸吗?”赵荔似乎看出了儿子的心思,心平气和的说。 愣了很久,林浩凡才点了点头。 进到房间的时候,林浩凡的父亲林宏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开始发青。 能清楚的看到林浩凡的身体在颤抖,顾小沫说,“去吧,将你的心里话跟你父亲说一说,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他不会听的。”林浩凡绝望的说,“从小到大他都不听我说话,和同学打架也好,老师冤枉我偷钱也好,他问都不问我,先揍我一顿再说。从来不相信我说的话,到了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为什么不再尝试一下,尝试了解你的父母,而一味的让你的父母了解你?”我有些生气,“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奉献的你也很有问题,就算以往你的父母都这样,但是现在呢,为什么连努力一下都不肯,直接就否定了?” 林浩凡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我冷冷的说,“将你的父亲叫醒,你对你父亲的不满可以统统的告诉他,你心里的疑惑、所受到的痛苦今天都可以告诉他,如果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你再走也不迟。” 我拉着顾小沫离开了这个房间,顾小沫将林浩凡的母亲也推到了房间里。 我和顾小沫坐在客厅大眼瞪小眼,房间里一直都很平静。 “景溪,今天我们都入戏太深,这不是好兆头。” 我点了点头,“毕竟是一条人命,我不想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灭亡。父母的爱固然是伟大的,但是有时候杀了孩子的正是父母这种不知所谓的爱。有时候我也庆幸被父母遗弃,遇到了姥爷。大部分时间他对我不管不顾,但是会为我指引人生的大方向。我没有感受过桎梏的爱,所以对林浩凡并不能感同身受,我只是想让他和父母和解,试着了解彼此心里真正需要的。”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太着急,着急赚钱、着急成功,却忘了停下脚步看看周围,想想初心。 林浩凡的父母一开始也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的道幸福,只是这种方式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自自私。父母再用自以为对孩子好的方式来疼爱,而孩子那里只有反抗。 没有人去反省到底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在相互指责:这个孩子不听话、不孝顺、愚蠢、没有用,养了这样个孩子还不如当初生下来的之后直接掐死! 父母不了解我!凭什么侵犯我的隐私,干预我的生活,强迫我过不想过的人生? 父母和孩子在相互指责中越走越远,甚至发生了林浩凡家里的这种悲剧。 究其悲剧的源头,不过是父母的教育方法,同孩子的沟通方式除了问题。然而这个问题他的父母没有意识到,而林浩凡也开始偏执起来。 “哪怕是这样的家庭,你也希望有父母,是么?”顾小沫一下子就看穿了我,我不由的低下了头,“打小我就很羡慕有父母的孩子,看着别的小朋友叫爸爸妈妈,我总挪不开脚步。即便是这样教育失败的父母,偶尔我也会渴望。” 顾小沫笑了笑,看着那扇紧紧关着门的房间许久没有说话。 房间里的一家三口聊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林浩凡的眼圈红红的,大抵是哭了很久。赵荔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紧紧拉着儿子的手让我仿佛看到了丝希望。 顾小沫露出微笑,问道,“都谈开了?” 林浩凡点了点头,赵荔也微笑着看着我们,“留下来吃饭吧,我这就去买菜。” “不用了,店里还有事,我们赶着回去。”顾小沫谢绝赵荔的邀请,赵荔连忙说要送送我们。 顾小沫没有阻止,我就知道她还是有话要跟赵荔说的。离开这栋房子,顾小沫终于是开了口,“你确定这样解决,不怕孩子以后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赵荔苦笑,“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毁了前程?我和老林也谈过了,他也同意这样的决定。到底是我们做错了,不该送他去那里的。” “你们现在相信林浩凡说的话了?”我斜着眼看着赵荔问,“学校里是不体罚孩子,但是会电击。林浩凡说他求过你们,你们不相信,认为他在撒谎,让他在里面待了很久。” “我和老林都相信了,只是以前一直觉着孩子不听话,老师做的都是为了孩子好,所以也不大相信孩子的话。今天把话都说开了,小凡表示已经理解我们,而我们也明白他受了苦。以后他爸爸不在了,我会好好补偿他的。”赵荔地垂着眉眼说,“以后我会做一个好妈妈,好好照顾小凡的。” “既然你决定了,只要你不后悔就好。”话已至此,我和顾小沫也没有别的话说,直接跟赵荔告辞了。 路上我问顾小沫关于林浩凡未来的人生,顾小沫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林浩凡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杀了他的父亲会不会在他心里留下阴影。所有的选择都是他自己在做,后果当然也是由他自己担着。 半路上跟顾小沫分道扬镳,还没有到家就接到了杨辰辰的电话,约着一起吃顿饭。 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拼了,所以就答应杨辰辰出去放松一下。 见到杨辰辰的时候,她已经点好了菜,朝着我招手。 坐到她对面问,“今天怎么想起来约我吃饭?” “这不是不加班了吗,所以约你出来吃顿饭,庆祝一下我找到了工作。”杨辰辰给我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上了,二话不说直接喝了一杯。 “怎么样,在新的单位感觉如何?” 杨辰辰唉声叹气的说,“别提了,晦气死了。” “怎么了?” “真是到哪里都不安生,我不八卦,八卦硬是要往我眼里钻,现在我是进退不得。” “你又发现什么八卦了?”我吃了一口菜漫不经心的问。 “今天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我今天一天过得胆颤心惊的,就怕被人——”杨辰辰说着,伸着手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杀人灭口了。” “你撞到什么奸情了?” 杨辰辰一拍大腿,说道,“还真让你猜对了,今天早上我起了一个大早,到办公室的时候比平时要早个半个小时。就是早半个小时,害我今天一天过得都异常悲催。” “你看到你们老板跟哪个员工有一腿?” “顾小沫,我发现你变聪明了,还真让你猜对了。我撞到营业部的梁经理从老板办公室出来,当时我没有吭声。梁经理直接跑到我的位置上问我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那语气简直了……”杨辰辰皱着眉如临大敌,“说实话,当时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好像误会我看到了什么。平时对我爱理不搭的,今天对我异常的热情,热情的我坐立不安。”(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突然造访 “可能是你想多了吧。”我盯着她面前那盘里最后一块藕夹子,琢磨着是自己吃还是留给她吃。 “真不是我想多了,今天小王都跑过来问为什么梁经理今天对我这么好。又是给我零食,又是给我泡咖啡。你要知道我只不过是刚进公司的一个小职员啊,为什么一个经理要对我这么好啊?”杨辰辰大惊小怪。 “或许梁经理是个热情的人,也可能是你真的想多了。”我敷衍着她,终于吃到了最后一块藕夹子,这才心满意足。 “大概吧,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工作,真心不想知道关于公司里任何一个人的八卦了。”杨辰辰无奈的叹气,“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薪水待遇还不错的工作,要是因为知道别人的八卦就被杀人灭口了,你说我冤不冤啊?” “是挺冤的。”我点头附和,殡仪馆里头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而且员工也不多,八卦么无非就是张家长李家短,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新闻。哪里像杨辰辰,没事就遇到个八卦。 想起她姥爷遗产的事情,不免多嘴问了一句。 “钱没有拿回来,舅妈们气的不得了,除了小舅舅耿耿于怀,大舅和二舅根本就没想过那些钱。”杨辰辰突然严肃起来,“大舅和二舅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自己赚的也不少,根本就看不上姥爷赠与那个女人的钱。” “所以钱都给那个女人拿走了?” “是拿走了不错,但基本上都奉献给了医院。” 一听就知道里头有大新闻,我拽着杨辰辰细细的问了问。这才知道和她姥爷有一腿的女人在姥爷离开人世之后就查出来的了乳腺癌,中晚期。 住院、化疗花了不少钱,虽然说农村社保是能报销,但是开始治疗的时候都是自己先垫付,再报销。加上病情来的突然,那个女人想活命,一直在换医院。可能是太恐惧了,所以病情越来越重,往医院里砸钱的频率越来越快。 姥爷给的那些钱很快就扔进了无底洞,那个女人老实本分的老公也给了些钱,但是一直种地的庄稼人能有多少钱,杯水车薪而已。儿子女儿一个一个翻脸不认人,根本就不管这个妈。 “我去医院看过,化疗后的她头发全都没有了,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头。”杨辰辰垂着眼小声的说,“看得我心里难受,我也不知道她这算不算报应。”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她又继续说,“就在昨天从我妈那里听说现在又查出来得了其他的病。” “什么病?” 杨辰辰扭扭捏捏的说,“就是乱搞搞出来的病,今天上午姥爷的堂弟也来城里了,托我爸找医院的熟人去检查检查,担心可能传染上了。” “那种病?”我惊的下巴都要掉了,都五六十岁的人了,现在被查出来那种病。这要是传开了,哪里还有脸做人? “还好我姥爷走了,这要是查出来点什么,就不说我家了,那些舅舅们怎么在村里抬起头啊?”杨辰辰不断的叹气,“我真心不理解这些长辈做的事情,既然不想过了,那就直接离婚跟小三在一起啊。凭什么要拖着老婆,又对小三不放手?”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心理,家是要维持的,激情也是要有的,所以就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杨辰辰继续叹气,毕竟这个话题是我挑起来的,看到她不开心,心理有些过意不去。 “景溪,我不想结婚。” “就因为看到这些不幸福的婚姻?” 杨辰辰点了点头,“我总觉着既然结了婚,老公会出轨,为什么还要结婚呢?就算老公不出轨,公公婆婆、小姑子的关系我也处理不好,不结婚不是更好?” “你知道顾城有一首叫做《避免》的诗吗?” 杨辰辰点了点头,“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你像极了这首诗里不愿种花的人。”我看着她说,“你不能因为看到了一些不幸福的婚姻就否定了所有的婚姻,也有过的幸福快乐的,只是你没有瞧见。” 杨辰辰小声的说,“我知道,但是我总觉得我这样的人没有那种好运,会遇到那么好的男人。” “你怎么了?你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想怎么着?你说说上大学的时候是不是很多男生追你,都是你不答应而已,那里面有不好的男生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做朋友还行,一旦他们向我表白我就觉得很恶心。”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我明白。 “景溪,我可能是爱无能吧,因为太恐惧所以一直推拒着。” “吃完这些我们回去吧。”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我话题转的有些生硬。 吃完饭我送杨辰辰回家,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家。 刚到家师父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一趟殡仪馆,我又匆匆忙忙的赶到了殡仪馆。 到了殡仪馆,师父神色严肃,急匆匆的说,“快一点,明天一早就要进行悼念会。” 赶到工作间,床上躺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即便是死了,仍旧是掩盖不住她的美貌。我的视线一直被她吸引着,像是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还呆愣着干什么啊,快一点!”师父在我身后催促,我这才回过神来。 连忙将遗体检查了一遍,身体无外伤,但是从皮肤表面可以看出来她有多出骨折,身体上很多淤青。 “师父?”我看向了师父,不解的问,“这具遗体……” “不该问的不要问,赶紧工作。” 我赶紧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师父在旁边说,“做的好些,尽量不要让人看出这具遗体上有太多的伤。” “师父想多了,这些伤一旦穿上衣服,都会看不见的。”我边忙边说,这具尸体没有冷藏过,照着身上的尸斑来看,死亡不过十几个小时。为什么这么急匆匆的处理这具遗体,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天亮的时候所有的工作都已经结尾,我收拾了一下工具,师父推着化好妆的遗体离开了工作室。 没有去看那具遗体的追悼会,赶紧收拾一下回家了。 人生人死,每一天都在发生,现在的我有些麻木。对于那些活人的悲痛,对于死人的一无所知都已经开始麻木。 自从接下了第三类入殓师的工作,我发现这种麻木蔓延的越来越厉害。所有的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所有的遗体都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然而我与顾小沫只是这一个个故事的旁观者。 刚到殡仪馆门口,我就发现一辆很拉风的私家车停在殡仪馆门口。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逝者的家属,看来逝者家里也是挺有钱的。 有钱虽然有钱,但是就没什么素质。拉风的私家车停在殡仪馆的正门口,挡住了来来往往的车辆。不由的庆幸我骑的只是一辆小电驴,可以轻轻松松的从这辆车的身边溜出去。 正小心翼翼的挪出去,那辆车的车窗突然摇了下来,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朝着车窗看进去,里头坐着的竟然是君颢。 “君总?追悼会快要开始了,您怎么还在这里?”我纳闷的问,最后那一句为什么要堵住大门口的话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我并不是来参加追悼会,而是来找你的。” 找我? 找我干啥? 难道这个男人还在尝试将他的外甥女复活? “对不起君总,我能力有限,您外甥女的事情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君颢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斜着眼看着我问,“难道我找你一定是为了萌萌的事情?” 他的话让我更加的疑惑了,找我除了做生意,还能干啥? “先上车吧,我有事情跟你说。”君颢看着我说,“老堵着门口也不好,会给别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感情这人将车堵在这里,倒还是我的错了? 为了不影响殡仪馆的正常工作,我将小电驴停到了不碍事的地方,直接钻进了君颢的车。 “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不轨的事情?” 君颢的问题吓了我一跳,当然不是因为他会对我做不轨的事情,而是他问的这个问题。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坏人在做坏事之前会说一句我要做坏事了?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君颢大抵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带着笑意说,“你这么轻易的上了我的车,就不怕我是坏人?” “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能失去的,我怕什么?”我茫然的看着他,“再说是你说找我有事,你的车一直堵在这里也不是事儿。” 君颢笑了那么一笑,立即启动车离开了殡仪馆。 “你的工作很忙?” “是挺忙的。”我漫不经心的回道,熬了一整夜,我的脑子实在是不大好使。 “经常找不到你人,若不是昨天得知你在加班,可能今天还是见不到你。”开着的君颢自顾自的说,我却犯困的很,“没办法,为了养家糊口,还是要努力一点的。对了,不知道君总找我有什么事?麻烦您谈事情不要找太远的地方,谈完事我还要会殡仪馆骑车回家。” “不用骑车了,今天我送你回家。” “那多不好。” 君颢没有说话,我看着他的侧脸觉得这个人开始模糊起来。最终我没有能抵挡得住周公的召唤,在君颢的车上就睡着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发生变故 这一觉睡的是昏天暗地,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是在床上。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我下班出门是上了君颢的车子,突然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瞅了瞅身上,发现身上除了外衣不见了,其他衣服都穿的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环顾四周,房间的摆设很简洁,除了必要的家具其他的都没有。整个色调都是冷冰冰的,看不出主人的喜好。 我的外衣整整齐齐的折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我穿好衣服出了房间这才觉得有熟悉的感觉。 隔壁的那个房间我进去过,当时君颢的外甥女就躺在那间房间的床上,不哭不闹。君颢让我们复活他的外甥女,而我和顾小沫都没有办法。 腿脚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房间走过去,打开门,里头都是属于少女的物品。那张属于陆萌萌的床上现在空荡荡的,但是整个房间的摆设都没有变过。 可以看得出君颢对外甥女的疼爱,我也能理解当初他执意要唤醒陆萌萌的心情。只是陆萌萌大概受了太多的伤害,自己根本就不愿意上来,我和顾小沫都没有办法勉强。 我扶着额头觉得有些心累,不知道这位事主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你醒了?” 身后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我立即转身看着嘴角带着浅笑的君颢结结巴巴的说,“你可以叫醒我的。” “看你睡得太熟没忍心叫醒你。”君颢笑着说,丝毫没有因为我睡着了而恼怒,也没有因为我私闯他外甥女的房间而发怒,“已经下午四点了,我想着你也饿了,所以叫了些东西上来给你吃。” “不……不用麻烦了,我想现在就回家。”我有些慌乱,毕竟事情结束后,我与事主就再也没有联系,当然杨辰辰是例外。 “都已经上桌了,多少吃一点吧。”君颢朝着餐桌的方向走过去,我才发现餐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好些打包盒。 实在是推拒不掉,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过去了。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一样都拿了些,你看着吃些。”君颢说的理所当然,我却听愣了。 这阵仗是要干啥?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吃东西!” 像是不由自主似的,呆愣愣的走到餐桌前坐下来,君颢将所有的包装盒拆开,外卖都摆了出来。这分量三个人都够吃了,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目瞪口呆的看着君颢,君颢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递给我一双筷子说,“快点吃吧,我已经吃过午饭,就不陪你吃了。” 盛情难却,只能埋头苦吃起来。 吃到实在是吃不下,剩下的还有很多,我苦恼看着剩下的东西,君颢却善解人意的说,“吃不完没事儿,先放着吧。” 如获大赦,连忙丢掉了手上的筷子,生怕他会让我把剩下来的东西吃完。 吃饱喝足,君颢起身拿起桌上的钥匙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吃饱就犯傻,见他说要送我回家,我立即跟了上去。 坐在车里只觉得气氛很诡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题好,正在琢磨着要怎么开口,一抬头就发现已经到了我住的小区外头。 我连忙下车,跟君颢打了个招呼就逃命似得跑回家了。关上门躺在床上才想起来忘记问他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还白吃了人家一顿,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正琢磨着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君颢的联系方式,顾小沫就打电话来了。 顾不得什么,我就赶到了瞎子街,顾小沫神色严肃的说,“林宏岩的遗体不见了,就连附在遗体里的灵魂也消失了。” “什么意思?”我被顾小沫说愣了,原本我们向地府借鬼魂就是契约,能送回去的我们尽量在三天之后送回去,送不回去的也会用纸人做替身,想方设法的瞒过牛头马面。所有的遗体都会由家属埋葬,我们不会再插手。现在顾小沫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林宏岩的遗体不见了? “我们很可能被骗了。”顾小沫镇定的说,“赵荔或许是利用我们唤来林宏岩的灵魂使其复活,接下来可能对林宏岩会有其他的动作。” “你是说借用其他的邪术让林宏岩永久的活着?”让遗体永远活着,我和顾小沫也接过一单这样的生意。 当时我楼下的住户的女主人周梦婷接受不了五岁的女儿陈颜颜突然死亡,来委托我和顾小沫让陈颜颜永远的陪在她的身边。当时顾小沫答应了,我也在顾小沫指导下完成了整个仪式。 虽然说仪式是成功的,但是陈颜颜在陪在周梦婷的时间里永远都不会长大,这就是我们仪式的弊端。当时我问过顾小沫,如果陈颜颜一直活着该怎么办,毕竟是一个怪物,在人世间留的太久总会出现变数。顾小沫说陈颜颜是靠着周梦婷的执念活着的,一旦有一天周梦婷死亡了,陈颜颜也会随着母亲离开。 “很有这个可能,赵荔一家连夜搬走了,估计是担心我们找她麻烦。” “那要是赵荔真的找高人让林宏岩复活会怎么样?” “会成为怪物,危害人类。”顾小沫表情严肃,似乎还多了几分忧虑,“虽然事主之后的选择跟我们没有关系,但是任由我们唤上来的东西成了害人的怪物,我们也是要负责的。” “那……那我们该怎么补救?”我吓得六神无主,我到底是作了什么孽,不过是为了赚点钱糊口而已,为什么总是出现这种状况? “请假,跟我去追魂。” 顾小沫说的理所当然,我都快哭了。上一回因为杨辰辰家里的事情请假,师父恨不得把我往死里虐,现在要是请假,师父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哭丧着脸说:“上一回带着绿帽子死掉的李勇强和王佳佳最后还不是用计谋让赵大勇做了替死鬼,他们怎么没事?” “李勇强占据的是人类身体,即便变得再坏,也不过是个人类。但是林宏岩的情况不一样,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人类。” “你……你什么意思?”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自从出了李勇强的事情之后,我怕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所以之后每次你唤醒遗体之后,我都会在那些遗体上动一些术法。一旦灵魂离开身体就会魂飞魄散的术法,林宏岩绝对不可能再成为人类。”顾小沫顿了顿又道,“正因为有这些术法,那些遗体再次失去生命体征的时候,灵魂出体,术法会将它们勾到我这里。” 难怪之前我被水鬼给缠住,原来是顾小沫术法做的怪! 心里虽害怕,但是我惹下的事端也不能不管不顾,只能深深的叹一口气,“我回去请假看看,但很有可能请不下来假期。” “辞职也可以。” 开什么国际玩笑?辞职我吃土喝风啊! “你那份工作也没有什么前途,倒不如来瞎子街帮我。” “谢谢顾老板!”我皮笑肉不笑的说,“等我赚够了一百万,我就会离这个职业远远地,所以我更不能辞职了。” 顾小沫笑的有些怪异,“你以为踏进来还能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顾小沫笑的有些心理发毛,结结巴巴的问了她一句什么意思。但是顾小沫并没有理会我,只让我回去请假,她在瞎子街等我。 继续无奈的叹气,只能连夜给师父打电话,口头上请假。果不其然,师父气的大骂我一顿,不断的质问我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滚蛋,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心里更加难受,为了早一点赎身,拼命的工作,现在却两头都顾不上来。 师父大骂了我一顿,末了气急败坏的问了一句我要请多久。 我琢磨了一下,这一趟出去怎么着也得三五天。所以如实跟师父说了,师父说假期是允许我了,但是回来必须加班扣工资。我哪里还敢反驳,只能连连应声。给师父打完电话又给殡仪馆的馆长打了个电话,简要的说了一下请假的事情,馆长比师父要好说话的多。我一说有急事,馆长立即允许了,还问我要不要多请几天。我感动的差一点就要在电话里哭出来,连忙道了谢才松了一口气。 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只等天亮,天一亮我就赶去瞎子街和顾小沫汇合。 大概是因为脑子里盘旋的事情太多,晚上竟然失眠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之前接下来的生意一个一个在脑子里翻腾着,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些被我复活的人们。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越想越害怕,因为越来越恐惧,从而更加的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盯着两个熊猫眼去瞎子街了,顾小沫像是没有回家一样,一直在店里等我。 见我来并不惊讶,淡淡的说,“昨天我跟一些鬼打听到赵荔一家个临省了,据说是找到一个高人,我们得尽快赶过去。” “殡仪馆那边已经处理好,行李也带来了,我们是乘坐高铁还是火车?” 顾小沫嘴角又露出奇怪的笑意,她朝我伸过手来,我茫然的牵住了她。她也没有理会我,拉着我的手就朝着里屋走去。 原本以为会到达店内的小黑屋,打开门之后却发现根本就不是在小黑屋,甚至是离开了瞎子街。 我反手关上门,却发现我和顾小沫站在陌生的街道上。满街都是形色匆忙的人们,似乎没有人发现突然出现在这个大街上的两个人。(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凶残杀人案 虽然见识过顾小沫的这个技能,但是现在又经历一次,不免还是要感慨一下。这种一开门就能行千里的技能把我羡慕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然而对于我这种不爱钻研的学渣来说,要练成顾小沫这样,纯粹是没戏! “我们要去哪里找赵荔?” “有鬼怪给我引路,我们只需要跟着它们。” 我四处瞅了瞅,除了满街的人,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鬼怪。不由的皱起眉头看着顾小沫说,“四周难道有阿飘?我怎么丝毫感觉不到?”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看着我的神色复杂,“真不知道将你这种没有天赋的人拖进这一行是对是错,你想办法弄点柚子叶,自己开天眼吧。” 因为担心现实里的鬼怪都跟影视作品里的一样,所以我就没有去找柚子叶。 很快我和顾小沫就在一座平房跟前停了下来,里头传来乒乓的打砸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这里头不会是赵荔吧?”我看着顾小沫问,顾小沫点了点头,但视线确实不在我身上。 我和顾小沫算是破门而入,昏暗的光线下让我们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里头的情况。鼻尖萦绕着一阵血腥气,突然觉得耳边有一阵风吹过,随即是我的肩膀似乎被人撞了一下,但是回过神来却发现身边什么都没有。 “不用看了,林宏岩逃了。” “啥?”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而是看着角落里问,“利用我们复活这个怪物,你后悔吗?” 角落第传来低声的呜咽,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我才看到有一个女人蜷缩在角落里,地上到处都是摔倒的家具之类的东西。 顾小沫走进去将那个女人扶起来,走到光线下我才勉强能认出这是赵荔。 为何说是勉强?因为赵荔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她小声的抽泣着,脖子缩着,整个人的状态显得有些几分恐惧。 “你的儿子林浩凡呢?”整个房间逼仄而狭小,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儿子的踪影。 她摇着头,低声说,“在老林的坚持下,我们又将他送到了梁永新校长的学校,希望他能改的好一点。” 她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短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林浩凡又被送进了那个地狱? “你……你们嫌毁儿子毁的还不够,还要让他再进去一次?”我突然就怒了,这是什么样的家长?即便林浩凡杀了父亲,他该进的是监狱而不是地狱! 赵荔双手绞在一起,小声的说,“梁永新校长说我的儿子还有救,只要送进去待个三年,一定会给我们送回来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老林成了这个样子,除了这个选择,我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时候送进去的?” “第二天一早,我怕赶不上老林的仪式,所以送了孩子就赶紧找了高人,谁知道……”赵荔又开始哭起来,我的脑子开始嗡嗡的疼起来。 顾小沫一阵沉默着,直到这个时候才问,“你知道你的丈夫会去什么地方吗?” 赵荔不断的摇头,“不知道,我哪里会知道。”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让我送赵荔去医院,她去追林宏岩。顾小沫吩咐我哪里敢不从,连忙带着赵荔去了医院,挂号后与赵荔排队,却在医院的电视里看到了变态杀人狂的报道。 “据调查,所有的死者的内脏都不翼而飞……” 电视里的记者正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虽然尸体已经打上了马赛克,但是那种感觉依旧让人不舒服。 “现在死者已经上升到四个人,而这种恐怖的事情还在持续。警方呼吁大家一旦发现身边有异常的时候,一定要千万小心……”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在看这则报道的时候,我身旁的赵荔身体颤抖了一下。 赵荔去看大夫,我连忙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刚刚在电视上看到的报道。电话那头的顾小沫低声骂了几句,才对我说:“你自己注意一点,这些人都是林宏岩杀的,他需要人类的内脏来维持生命。” “这不就是怪物吗?”我吓了一跳,什么巫术需要人类的内脏续命啊? 顾小沫并没有跟我说太多,只嘱咐我一定要看住赵荔,在医院等她,她怕林宏岩会找来。 我胆颤心惊的打量着周围,生怕林宏岩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直接剖开了我的肚子,扯出我的五脏六腑。 在外面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赵荔出来。顾小沫来的时候抓着我就问,“赵荔人呢?” 我指了指医生的办公室,“在里头,一直都没有出来。” “你没有进去看看?” 我摇了摇头,“我一直站在这里,连厕所都没有上,她就一直在里面没有出来。” 顾小沫无语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推门进去,办公室里的大夫正在给其他的病人看病。 “咦?赵荔呢?”我疑惑的问,顾小沫当场就问了大夫,大夫回看完病就走了,走了好一会儿了。当场我就愣了,我站在外面根本就没有看到赵荔从办公室出来! 顾小沫大概很想骂我,但是最终没有骂出口,只是急匆匆的说,“赶紧跟上去。” 我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跟在顾小沫身后,她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很快我们就在街上发现了赵荔,她鬼鬼祟祟的,脚步不停却一直在四处打量。 “她在找什么?” 顾小沫冷冷的说,“很有可能在寻找猎物。” “你能不能一口气将事情说明白,一言半语的我很难理解。” “被害者的内脏是用来维持林宏岩的生命,一旦林宏岩没有按时摄取那些内脏,他会很快衰竭下去。但是一旦摄取了那些内脏,他就跟正常人一样。赵荔那样的女人很可能会成为林宏岩的帮凶,帮助他寻找猎物。” “什么?” 顾小沫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直接问我难道没有看过之前一则报道,一个孕妇在嫁给老公的时候不是处子之身,老公一直耿耿于怀,不断用这个理由来家暴她。怀孕之后,为了补偿老公,所以利用了一个十七岁孩子的同情心,将十七岁的小姑娘骗到家里供老公泄/欲。 “卧槽!竟然还有这种畜生?”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简短的补充了一句,“十七岁的小姑娘被那个禽兽先奸后杀,女人是帮凶。” “你现在怀疑赵荔已经跟那个孕妇一样了?” 顾小沫点了点头,“我们只要跟着她,总能看出端倪的。” 我和顾小沫不远不近的跟在赵荔身后,信号顾小沫特别擅长这种事,一直没有让赵荔发现。 就在赵荔拐到一个巷子里的时候,我和顾小沫跟上去,竟然发现她在搭讪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来岁,背着书包,看样子应该是小学生。 顾小沫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被赵荔搭讪的小姑娘一直在说这话,时不时用手指向前方。 在与小姑娘说话的赵荔脸上满是焦急,不断的在对小姑娘说着什么,不多时小姑娘竟然跟着赵荔走了! “顾小沫,你快看!” “我没瞎,已经看到了。”顾小沫没好气的说,“你要是有这个劲头,刚才也不会让赵荔在医院溜掉。” 一提这事儿,我就觉得很羞愧。明明知道进办公室看一眼就好,却像是着了魔一样,一直没有进去看,还傻傻的站在外面等着。要不是顾小沫到了,我还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事情不对劲。 顾小沫的脚步越来越快,心里似乎很焦急。我也不敢拖后腿,跟在顾小沫身后已经小跑起来。 赵荔带着小姑娘走的很快,似乎是知道身后跟着人,走路一直都是七拐八弯的,企图将我和顾小沫甩掉。然而顾小沫和我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一直都紧紧的跟着。 很快赵荔就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门口停了下来,小姑娘想要走,却被赵荔紧紧抓住了。赵荔不知道跟小姑娘在说什么,但绝对是在诱拐小孩子。 我心里有些着急,抓着顾小沫的手说,“我们现在不上去救孩子吗?” 顾小沫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等林宏岩出现再出去也不迟。” “要是孩子受到伤害怎么办?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如果孩子受伤,她的父母得有多么伤心啊!”对于顾小沫现在不去救孩子,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抓林宏岩固然重要,但是赵荔将地点选在这里,那就证明林宏岩也一定会在这里。那么现在救孩子,再抓林宏岩也没有什么问题。 眼看着赵荔带着孩子进了废弃的工厂,顾小沫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跟了进去。 因担心动作太大会被赵荔发现,所以我跟顾小沫都轻手轻脚,当赵荔带着小孩子走到三楼的时候,我们终于发现了林宏岩。 小姑娘终于发现不对劲,连忙转头就往外跑,而林宏岩大手伸过去,一把就抓住了小姑娘。小姑娘哇的一声哭出来,不断的求饶,“叔叔、阿姨,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林宏岩,你快点放开小朋友!”我见顾小沫一直没有动作,又气又急,连忙大声的喊着。就在我声音出口,顾小沫就跟一阵风似的朝着林宏岩的方向刮过去。见顾小沫冲过去,林宏岩立即松开了抓着小姑娘的手,连忙扭头就跑,丝毫没有理会替他抓了一个小姑娘来的老婆。 我急忙跑上去,抱住了吓得直哭的小姑娘,不断安慰着,“小朋友不害怕,没事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无耻事件 就在我安慰小姑娘这个空档,赵荔却逮着机会要往楼下跑。 “赵荔!”我朝她喊道,“你怎么忍心?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怎么忍心残害这么小的孩子?”小姑娘的哭声在整个空间回荡,哭的让人心疼。 赵荔低着头,声音带着哽咽,“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自从我进入这一行,我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说没有办法,总用没有办法做借口,难道真的有用? 你没有办法就去伤害别人? 她低着头落荒而逃,而顾小沫和林宏岩打的越来越激烈,我甚至不知道顾小沫是这么厉害的人。 林宏岩虽然是复活的怪物,但是到底没有顾小沫厉害,当他被顾小沫牢牢的控制住的时候,依旧在挣扎。 “还愣着做什么,将他的灵魂送走!”顾小沫冲着我喊道。 林宏岩听到这句话,折腾的更是厉害,嗓子深处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声。 我将哭闹的小姑娘放在一边,立即掏出装黑狗血的瓶子和朱砂笔朝着顾小沫的方向扑过去。 林宏岩睚眦欲裂,双眼红的能滴出血来。 朱砂笔在他眉间一点,他整个人的戾气瞬间就压了下去。就在我准备做接下来的仪式的时候,突然感觉耳边有一阵风声,我看到顾小沫推了我一把,我立即朝着左边倒去。原本要砸在我背上的木棍现在落到了林宏岩的身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发现拿着木棍打我的是刚刚跑回去的赵荔,现在的她一脸凶相,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顾小沫。见没有打到我立即举起了手中的木棍朝着顾小沫打过去,我立即爬起来,冲着赵荔扑过去,将她扑到在地上。 “滚开,你们谁都别想将我老公带走!”赵荔使劲的推打着压在她身上的我,我受不住朝着旁边滚了过去。 赵荔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木棍又想打我。我心里来气,爬起来反手就拽过了她手里的木棍,将她推倒在地。趁着她没有爬起来的空档,我直接扑向了顾小沫,将剩下来的仪式做完。 仪式刚结束,顾小沫就放开了躺在地上的林宏岩,只见林宏岩就跟离了水的鱼一样在地上干蹦跶。 赵荔扑过去抱着林宏岩大声的哭喊着,“老公,你没事吧?你别吓唬我啊!” 顾小沫朝着我使了个颜色,我趁着赵荔的注意力都在林宏岩的身上,用勾魂笔从林宏岩的头部将赖在肉体中的灵魂给勾了出来。顾小沫立即上前,将那团白色的东西装进了一个青色的小玉瓶中,也没有理会赵荔,抓着我的手就朝着还在揉着眼睛嚎啕大哭的小姑娘身边。 顾小沫二话没说,抱起小姑娘就朝着废弃工厂外走去。 她的脚步很快,就像是身后跟着什么洪水猛兽。我被她的反应吓得也不敢慢一步,紧紧的跟在她的身边。 从废弃的工厂出来,小姑娘就在顾小沫怀里昏睡过去。我没有问小姑娘怎么了,只是沉默的跟在顾小沫身后,直到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赵荔带走小姑娘的地方。”我茫然的看着顾小沫,然而顾小沫并没有理我,她将怀里的小姑娘放下来,就在小姑娘的双脚沾地的时候,一直昏睡的她突然醒了过来。 她转过头看着我和顾小沫问,“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是要找谁?” 顾小沫笑了笑道,“可能是迷路了,我们并不是来找人的。” 不知道顾小沫对小姑娘做了什么,那个小姑娘自站在家门口的那一刻起就好像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小姑娘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小沫,顾小沫含着笑转身走了,见顾小沫走我也不能留着,自然是跟上的。走了一段路,再回过头,只见门被打开,里头出来一位老奶奶,小姑娘脆生生的叫着,“奶奶,我回来了!” “那两个阿姨是做什么的?”老奶奶问,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又响起了,“两个奇怪的阿姨是迷路了吧!” 我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顾小沫的脚步一点都没有慢下来。我跟在她身后问,“你对那个小姑娘做了什么,怎么突然就从昏睡中醒来,而且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我们?” 顾小沫头也没回的说,“我只是抹去了她刚才的记忆。” “从遇到赵荔的时候开始,她的记忆就没有了?”我哑然,完全没有听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技能。 顾小沫点了点头,随即回过头来看着我,颇为认真的说,“你姥爷没有告诉你,我是以吃人类记忆而活的妖怪吗?” 顾小沫的话石破天惊,惊的我停下了脚步,脑子都不那么灵活了。 见我停下脚步,顾小沫冲着我笑了那么一笑,轻飘飘的说,“逗你的,世界上哪里有能在人类中活的这么从容的妖怪!” 想了想也是,立即拔腿跟上了她。 回去的时候顾小沫并没有动用她的能力,而是买车票做火车回去。 因为没有到我们市的高铁,所以坐的慢车。顾小沫在上车之前去超市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的零食,说要在火车上吃。我只拿了两盒泡面,打算凑合一下到家再说。毕竟我是要还债的人,多吃一根火腿肠都觉得是浪费。 普快的速度慢的我想哭,明明一开门就能到家,为什么要选择做两天一夜的火车? 我在硬座上坐的双腿浮肿,头昏脑涨,顾小沫大概在软卧睡得很开心。想想就觉得很心塞,为了省那么点钱,两天一夜我都要在硬座上度过。 虽然不是春运,人没有多到人山人海,可是还是有很多买了站票的人。时不时还有卖零食的小推车路过,无论多拥挤都要给推着小推车卖零食的列车员腾出一点地方来。车厢里脚臭味和着烟味、食物的味道让人作呕,但是却避无可避。 三排座的中间,睡觉不能趴在桌子上,就算是靠在靠背上也靠不牢固。困得眼睛睁不开,可就是睡不着。 对面的一对男女在打情骂俏,女人的身上盖着一件衣服,而男人的手已经伸了进去。车厢里很多人都没有睡觉,我不知道除了我注意到这对男女不合适的行为还有谁注意到。 我叹了一口气,发现女人直接趴到了男人的身上,原本盖在女人身上的衣服直接被男人盖住了女人的上半身,连女人的脑袋都盖上了。而女人的脑袋正处于不尴不尬的位置,那是男人腰部以下,大腿往上的位置。 我撇过头实在是无法直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肆无忌惮的做着应该在私密的地方做的事情。而且我还知道这对男女根本就不是情侣,而是坐在一起陌生的男女。 坐在靠过道的中年人鄙夷的看着扑在男人胯间的女人,我也听到周围有人窃窃私语,都是看热闹的。我继续无奈的叹气,真是世风日下,白日宣淫,也不怕损福报。 女人很快就在男人的胯间完事了,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眼睛应该不会受折磨了,哪里知道男人也开始工作了。 对了,享乐也该是相互的。 女人服务结束,就该是男人上场的时候了。 我觉得脑子有些疼,就站起身去车厢与车厢的衔接处透透气。 刚站定的时候,顾小沫就来了电话,电话里说卧铺有多余的票,让我补张票去卧铺。我去八号车厢问了问,补车票需要将近一百块,想了想还是算了。 溜达一圈回去的时候,那对男女终于完事了。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各自在座位上玩手机,而我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 “对不起,这个位置是我的。”我捏着手里的车票说,那个占据为位置的女人说,“是你的位置又怎么样,你没看到我怀孕了吗?” “对不起,孩子不是我的。”我面无表情的说,旁边的人一阵爆笑,那个女人脸上表情很难看。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还真没有发现她怀孕了,如果胖出来的游泳圈能算作孕肚的话算我没说。 “这个位置一直是空的,我坐一下怎么了?再说了现在提倡尊老爱幼,你让一让我这个孕妇怎么了?”女人丝毫没有挪动屁股的意思,周围的人都将视线落到了这里。 “第一,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所以我并不想让出这个位置,想坐的话去找你肚子里孩子的爹。第二,你买票了,我也买票了,为什么我要给你让位置,我一分钱也没有比你少花;第三,我这种没有素质的人就是不会让一个孕妇!请你从我的座位上让开,不让我就叫列车长了。”我丝毫没有退让,对于这个全世界都是你妈这种人的心理觉得深深的唾弃。你想要坐一会儿,没问题,你好好的跟我说说,我站几个小时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我年轻。但是仗着你是孕妇就要霸占属于我的位置,我就是不服。 没素质也好,没教养也好,我就是不想退让。 凭什么我要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好好的买票有了位置,出去走一圈回来就得让给一个不讲理的孕妇,我受得气找谁去? “我就是不让了,你怎么样?”女人仰着下巴看着我,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似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始挑拨,“这种女人就是欠揍,你揍她一顿就行了!” “看着人模人样的,竟然一点素质都没有,连孕妇都不给让个座!”(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意外事故 “说的这么好听,你倒是站起来给这位孕妇让个座啊!”看不惯只出嘴的人,对着左边那个安稳的坐在座位上谴责我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说。 女人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你还那么年轻,站一站怎么了?” “站一站没怎么,我就是看不惯这种理所当然觉得我该让座的人。我也买了票,不欠任何人的,这个位置属于我。我愿意将这个位置让给任何一个懂礼貌的孕妇,而不是这位像无耻的泼妇一样的女人。”我冷着脸看着那个说我年轻站一站怎么了的女人,“在你教育别人之前,先自己做出一个榜样。我虽然比你年轻,但是我没有你的阅历,也没有你那样懂情达理,你愿意让我尊重你,但是我不愿意让的时候,麻烦你不要道德绑架我。” “不过多年了几年的书,一肚子的坏水,你爹妈让你念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吗?”女人一直喋喋不休。 “不好意思,我没有爹妈,从小就被我亲爱的爹妈遗弃了。所以您要是想知道我爹妈是怎么想的,书是念到哪里去了,麻烦你先帮我找到那对不负责任的夫妇再说。” 车厢里又一阵哄笑,很多人又开始谴责这个女人。而我已经不想搭理她,直接看向了那位孕妇,“你怀孕归怀孕,我没有义务给你这种不懂礼貌的孕妇让座。” 孕妇的脸色很不好看,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丝毫没有挪动她屁股的意思。方才那对直接在车上勾搭在一起,还做了一场很私密事情的男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时不时还凑在一起,小声的窃笑。 就在这个时候,列车员报站名,继而列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那一对男女匆忙收拾行李,在列车即将要启动的时候慌慌张张的下了车。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视线一直胶在这对男女身上。顾不上和孕妇争论,脚步就不由自主的跟着这两个人朝着门口走去。 我看到这对男女腻腻歪歪的下了车,从下车门开始就立即分开,女人先走一步,男人还站在车门口朝着女人挥动手,显然是恋恋不舍。 本以为所有的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道就在列车刚启动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故障,刹车声异常刺耳,列车还颠簸了一下,外面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列车员立即进行安抚,说是临时停车,让乘客不要下车。 我心里觉得可能出了事,连忙踮起脚向外看,只见才走远的女人又折了回来,一脸八卦朝着我们这辆列车的缝隙里看。 似乎是有人掉下去了,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掉下去的人终于被拽了上来。 车厢里很多人围了上来,又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看到拖上来那个人的衣服是之前盖在女人头上的那一件,而那个与男人在火车座位上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坎看客,一直冷冷的看着。 人被救了上来,已经匆匆的被抬了出去,外面的人也都散了,可是列车依旧没有启动。 车厢里说什么的都有,各种大胆推测,甚至有人在算铁路局要赔偿多少钱给那个受伤的男人。 顾小沫打电话过来问我知不知道列车怎么停了,我简单的将这边的事情说了一通,她在那边沉默了很久才说,“你等着我,我过去找你。” 我还没有回答呢,她就挂了电话。我站在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看着已经平静的窗外,除了地上有些血渍,其他并没有什么异样。 顾小沫来的速度很快,快的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看了看窗外,低声问,“人已经抬走了?” 我点了点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抬走了。” “死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她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发出了闪亮亮的光芒。 “不知道,被人抬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生命体征。” 顾小沫继续点头,“走吧,我给你补了张卧铺的票,一起过去。” “我在这边挺好的。” “占据你座位的那个人跟我们同一站下车,你确定你要继续站三四十个小时?” 听到这个,我只能垮了肩膀,跟着顾小沫去卧铺车厢了。 路上我跟顾小沫吐槽了一下那对在公共场所上演十八禁的男女,当然男主角现在不知是死是活罢了。 顾小沫顿了一会儿才说,“景溪,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 “下了火车不立即离开,还站在火车旁边等着列车启动,再一不小心掉进轨道里?” 我心里一咯噔,忙问她是什么意思。 顾小沫看着我叹了一口说,“让你找柚子叶开开眼,你偏偏不做。” “难道是鬼……” “鬼找替身,而那个男人很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怎么会?” “淫/欲最能吸引鬼怪,那个男人身上有很重的淫/邪的味道,鬼是循着这个来的。在出现意外的玻璃窗外有鬼,就与你面对面,冲着你笑,可是你却没有看见。当时我还奇怪,为什么鬼会随意的找替身,直到你说了那对男女在车上做了那种事。”顾小沫继续叹着,“现在的人呐……” “那……那个女人会怎么样?” 顾小沫摇了摇头轻声说,“如果她当场就走掉,没有掉回头来,很可能会平安无事。但是她偏偏折回来,被鬼盯上,只怕会跟那个男人一样的下场。” 我立即抓住顾小沫的手,极为认真的看着她问,“我们可不可以救救她?” “人各有命,你阻止不了,你甚至看不到鬼,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你怎么救?”顾小沫一副你别傻了的表情,看的我一阵心惊。 从什么时候起,人与人的感情开始这么随便?什么时候起,鬼怪可以随意的夺走人类的生命?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究竟是我知道的太晚,还是世界变得太快? 我想不明白,也不敢明白。 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就已经被抬走了,顾小沫说他会死,成为鬼的替身。 顾小沫给我补的卧铺票跟她在一起,是软卧。车险是个密闭空间,一个房间只有四个床铺。现在只有我和顾小沫,另外两张是空着的。 我嗫嚅着说,“回去之后我就把补票的钱还给你。” “不用了,我会在你工资里扣的。” 听到这句,我就很心酸。我硬座坐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多花这么多的钱啊?还是软卧! 我觉得我的心特别的疼,疼得有点透不过来气。 刚坐下,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人我就吓得手脚发抖。 “怎么不接电话?”顾小沫瞅着我问,我哭丧着脸说,“这是债主,我接不接电话都是死。” “你欠了很多钱?” “一百万。” 顾小沫点了点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赌博了?” “赎身!” “你挺金贵的。” 我也这么觉着,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觉得我能这么金贵。 景年夺命连环call,担心打扰顾小沫,随即到了车像外面接电话。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景年大呼小叫的声音,“死丫头,你倒是长本事了,敢不接我电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到你们殡仪馆,立马让你丢了工作?” “我信!”我立即举白旗投降,“十分相信,但是我现在不在殡仪馆,而是在外地。你要的钱我回去之后会立即转给你,麻烦你再给我几天时间。” “算你识相,你要是敢不按时还钱,老子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大哥,我真的会按时赚钱,麻烦你给点时间,我回去之后立即转钱给你。如果钱没到账,你再来找我行吗?” 电话那头的景年冷哼了一声,随即又问道:“景溪,我听说我妈给你介绍了个有钱人,你心高气傲的没看上?” 想起上次相亲我还一肚子火,我都没有找他算账,他竟然还有脸提这个事情。我皮笑肉小的朝着电话那头说,“那还要谢谢你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发福秃顶的中年直男癌,要不是相了那次亲,我还不知道我在你妈妈/的眼睛是什么东西呢!” “不是我说你,你那样也就只能配得上这种东西!” 我气的脸发烫,正准备找点难听的话怼回去,却又听景年说,“听我妈说相亲那天有个高富帅救了你,还声称是你男朋友。” 我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个男人是君颢,也是我的事主之一。景年不会好端端的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连忙戒备的问:“你想做什么?” “听说你男朋友有钱的很,你不打算在你男朋友那里搞点钱给我花花?” “做的你春秋大梦去吧!我凭什么找别人要钱给你花?我欠你的也就不说了,难道所有人都欠你啊,景年你脸不要那么大!” “死丫头,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有的是办法查出来你男朋友是谁,你不给我钱,难道我不会自己去要吗?老子是看在你是我妹子的面上才通知你一声,别不识相!” 被景年这么一闹,闹的我脑袋嗡嗡的疼。深呼吸了继续才压抑下了所有的怒气心平气和的说,“景年,你给你听好了,那个男人不是我的男朋友。而是我花钱在某宝上雇来的假男朋友,就是为了应付你妈妈,我的阿姨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冷藏室 景年一阵冷笑,“你这话也就能忽悠忽悠我妈,你觉得这话能忽悠到我?” “我认真的说,我这种工作又不好,长得又不好看的女人,你觉得哪个高富帅眼瞎能看得上我?”我无奈的叹口气,“景年,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将某宝的交易记录截图给你看,足以证明那个男朋友真的是我从某宝下单的。” “现在p图软件那么强大,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钱我会按时打到你账号里,你不要去骚扰不相干的人。”话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觉得异常的心累。 在外面愣了很久才进到包间,顾小沫瞅着我问,“怎么了?” “被威胁了,没有别的事情。” 顾小沫点了点头,缓缓的说,“想要速来钱,对你来说也只有这条路。歪门邪道终究会反噬自己,千万不要生出别的念想。回去之后,我会尽快给你接生意,你也不必太烦心。” 我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我们俩的话刚落,列车就开始启动了,对于那对男女,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是顾小沫已经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书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将话题往那对男女身上引。 一路上再也没有别人来到我们这个包厢,整个包厢安静的很。 和顾小沫下了车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刚到家门口就见到大门口坐着一个人,仔细看看还特别熟悉。 “辰辰,你怎么坐在这里?”我惊讶的问,忙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她冲我笑了笑说,“打电话给你打不通,我有点担心就来看看。到了这里敲门又敲不开,也不知道你上班的具体地方,所以就坐在这里等一会儿。” 电话?我根本就没有接到什么电话啊? 我忙将手机摸出来,上面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心里虽然诧异,但是先将门打开,把她迎了进去。 让她先去浴室洗了个澡,我将家里收拾了一下。看了看冰箱,找到了几根没有坏的胡萝卜,以及一些土豆,冷藏室还有一些鸡肉,连忙拿了上来。给鸡肉化冻,将胡萝卜和土豆切丁,找了包咖喱,简单的做了咖喱鸡块。 杨辰辰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将饭做得差不多的。 “辰辰,你把头发吹干,我们就能吃饭了。” 杨辰辰应了一声,洗手间就想起了吹风机的声音。 在饭桌上,杨辰辰夸奖了一下咖喱鸡块挺好吃的,我往她碗里多放了一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坐在我家门口?”我边吃边问,杨辰辰用勺子戳了戳碗里的饭叹了一口气说,“就是工作上瘦了点委屈,没有什么大事。” “受了点委屈你不会跑到我家门口坐着的。”我戳破了她的谎言,她愣了一下才低声说,“我被上司坑了,这份工作有可能保不住了。” “保不住就再换一份工作呗,有啥了不起的。” 杨辰辰叹了一声,我连声催促,“好了,别想了,快点吃饭吧。” 饭后,杨辰辰去洗碗,我去洗澡洗头发。躺在床上的时候,杨辰辰才说她的上司做错了事,将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直接让公司损失了两百万。杨辰辰人微言轻,在公司里又是新人,自然是没有人帮她说话。上面的总经理也发了火,所以这次事件有点严重。 对于这种职场上的事情,我真的不了解,所以也给不了实质上的帮助,只能安慰一些没有意义的话。杨辰辰心情很不好,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低气压,闷闷不乐的睡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火车上那对男女就在我眼前晃荡。顾小沫说救不了那对男女,我也不知道她说话是真是假,更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敷衍我。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对男女失去生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从小到大,乃至是现在我都很惧怕死亡。活着固然艰辛,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对死亡充满着恐惧。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当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杨辰辰已经起床了。她元气满满的看着我说,“景溪,你再不快一点就要迟到了!” 听到迟到两个字,我立即从床上蹿了起来,冲进洗手间洗漱。 早上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杨辰辰才告诉我关于她的决定。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一定要努力工作,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让往她身上泼脏水的直属上司看看她的能耐! 看着一夜间就恢复的杨辰辰,我惊叹她的恢复力,只能加以鼓励两句,收拾一下各自上班去了。 到了殡仪馆,我发现师父的表情很严肃。 想了想最近请的假,我连忙夹着尾巴跑了,可不敢上前找晦气。 工作的时候,实习生小梁凑上来神神秘秘的说,“景溪姐,你肯定不知道,你请假前整理的那具遗体当天没有火化成。” “什么意思?”我被小梁的话绕晕了,请假前我是经受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根据流程,那个女人应该在接受追到后直接被送往火葬间才对。 “那具尸体在我们的冷藏室保存着,听说遗体的父母来闹了,说女儿死的不明不白,现在警察也介入进来了。” “所以短时间内那具尸体是不会处理了?”我揉着额头,瞬间觉得工作量又增大了。殡仪馆的冷藏室中有一些遗体,这些遗体大部分是因为各种原因需要暂时保存的,而这些保存下来的遗体,每日下班之前都要检查,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 “不会处理!景溪姐,你那天调休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死亡后,丈夫背着妻子的娘家人来处理遗体的。对我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尽快!所以师父才叫你来加班,本想立即将遗体送到火葬间,谁知道娘家人突然就杀过来了,死活不愿意处理女儿的遗体。” 我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八卦不太有兴趣。 当时给那具遗体进行处理的时候,我就发现遗体上有多处淤青,内脏也有伤。那样子绝对是被人狠狠的揍过,揍她的那个人应该是有意识的避开了她的脸、四肢。下手的部位在腹部、后背、屁股、大腿,很显然是有顾虑的,当时我猜测那个女人很可能是家暴致死。当时师父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所以我也就没有多嘴。 没想到我只是出去几天,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这个消息还没有消化完,顾小沫就微信通知我说又接了一单生意。 虽然人很累,但是为了钱,我还是决定下班之后就过去一趟。 之前一直请假,所以师父对我并没有手软。殡仪馆里的脏活累活基本上都扔给了我,而我也不能有怨言。 晚上所有人都下班了,我一个人要检查所有的工作间。到达冷藏室的时候,寒气逼人,冻得我上牙打下牙。 现在的冷藏室有三具遗体,一具是公安机关破案的遗留,另外一具是民事纠纷案件的遗留,交通事故中死亡,赔偿金还没有到手,家属保留了遗体作为‘证据’。 那两具遗体在我们殡仪馆的时间均已超过四个月,而这具却是新留下来的。 将放尸体的冰柜拖出来,那个女人躺在里头,身上只盖了一层白布。检查这些东西,只要确定尸体没有少就可以了。确定三具尸体都在,我连忙将冰柜推进去,却不知道被什么奇怪的力量牵引着,不断的催促我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看看。 我被心里的想法惊吓到了,顿时觉得遍体生寒,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我哆嗦着掀开了女人脸上的白布,却发现经过冷藏的尸体却还如我整理遗体时候的样子,脸色没有变,甚至连妆容都没有花。 看到这里,我已经是后背直冒冷汗。匆匆忙忙将白布盖住了她的脸,咬着牙将冰柜推了进去,逃命似的从冷藏室冲了出去。 我惊慌失措的冲到更衣间,换了衣服就朝着瞎子街赶去。 等我赶到顾小沫店里的时候,我发现顾小沫正在悠闲的喝茶。见我气喘吁吁的赶到,凉凉的问道,“撞鬼了?” 我端起她放在桌子上的茶,一口喝完才说,“我想我真的撞鬼了,我今天去检查冷藏室,手脚好像不听我使唤,硬是掀开了盖在尸体脸上的白布。” “或许尸体的灵魂就在附近,迫使你掀开的吧。” 我都快要哭了,“顾老板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小的很。” 顾小沫噗嗤一声笑出来,“跟你开玩笑的,人死之后灵魂会立即被牛头马面勾往地府,能躲过牛头马面勾魂的鬼魂,实在是不多。” 我惊魂未定,可是心里却还想着钱,“今天接的生意什么时候开始仪式?” “要等一会儿,遗体还没有到。” “那你把我叫来做什么?”我有些没好气的说,原本出差就够累的,今天还上了一天的班,下班之前还被吓掉了半条命,现在又火急火燎的赶场子。 “是你自己说下班后就过来,关我什么事?” 顾小沫一句话堵得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眼。我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问,“今天的遗体是男是女,事主是怎样的人?” 顾小沫斜着眼看着我说,“之前你从不问这些事情的,今天怎么想起来问这么细节的事情了?” “只是突然想了解一下,我觉得我们为事主做事,总要事先了解一下才好。”(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被表白了 “等着吧,等来了就知道了。” 顾小沫都说出这样的话了,我还能问什么,只能坐在一旁喝茶、打瞌睡。 瞌睡虫扰的我神志不清,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顾小沫说,“来了,开工。” 我迷迷糊糊的跟着她去了工作室,就看到一对老夫妇紧紧抓着顾小沫的手,带着哭腔颤颤巍巍的说,“顾老板啊,你一定要帮帮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死的不明白……” “叔叔、阿姨,你们不要着急,等把你们女儿唤醒了,所有的一切都会真相大白。”顾小沫低声安抚着,随即看着我说,“还愣着做什么,开工!” 我麻溜的冲到了工作台,将所有的工具都准备妥当,当视线落到工作台的遗体上的时候我就愣了。 这不就是我们殡仪馆冷藏室里的女尸吗?! 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下班之前还检查了冷藏室,为什么冷藏室的遗体会出现在这里? 我带着满心的疑惑看着顾小沫说,“这具遗体是我们殡仪馆冷藏室里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对老夫妇突然就愣了,看着顾小沫问,“顾老板,这……这……” “没事,你们二老放心,这是我们这里能唤醒你女儿的化妆师。”安抚了两个老人后,顾小沫才盯着我说,“话不要那么多,赶紧做你的事情!” “这遗体要是你们偷来的,我可不做。今天是我最后下班,也是我检查冷藏室的,一旦查出丢失遗体,我就得负责任。我可不能因为挣你们这一点点钱,而把我的饭碗给咋了!”脾气突然上来了,属于我分类的工作我都做好了,临走的时候也锁门了,谁知道我下班后会有小贼偷偷潜入进去偷尸体啊? 说出来谁会信,有不爱钱的贼专门偷尸体? 骗鬼吧! “闺女啊,我们老两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现在死的不明不白,警察也不给个说法。我们老俩口实在是没有办法,只有这条路。你说我们老俩口四十岁才有了这个女儿,现在女儿结婚才两年,就一命呜呼了,你让我们老俩口下辈子怎么活?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闺女儿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老俩口……”老妇人抓着我的手声泪涕下,我心里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做。 “这个女人只能活三天,三天后,我会帮你把尸体弄到殡仪馆。只是这三天,你在殡仪馆周旋一下。”顾小沫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说,“这是一对失独老人,你总不能连他们这个愿望都不满足吧?”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能尽快的给尸体化冻。 老夫妇不断的感谢我,而我内心十分纠结。 三天,我怎么才能撑过这三天,并且殡仪馆的所有人都不会发现冷藏室少了具尸体。 天已经大亮的时候,我才完工。当工作台上的人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第一句话竟然是:“我见过你。” 一句话吓得我魂飞魄散,你见过我,但是我只见过你的遗体啊! 我哆嗦的腿都站不直了,她紧跟着一句,“我看到你在照顾我的身体,谢谢你。” 难怪我觉得站冷藏室感觉害怕,原来真的不是我瞎疑心,而是真的有东西在里面。我被她的话吓的要哭了,要不是顾小沫把我扶出来,我觉着我能当场瘫下去。 我离开了工作台,两位老人家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 “阿元啊……”老妇人带着不敢相信的语气叫出了声,女人叫了一声‘妈’之后就开始抱头痛哭。 顾小沫拉着我离开了工作室,我和顾小沫站在门口,里头传来一阵阵的哭声。 听到房间里的哭声,其实我更想哭。 工作了一夜,死人复活的第一句话不是和家人相认,而是盯着我说‘我见过你’,我没吓死过去完全是因为我胆大。 大概是看出我受了惊吓,顾小沫拍着我的肩膀说,“别大惊小怪的,医院、殡仪馆、墓地都是鬼怪的聚集地。你没有开天眼,看不到就以为没有。” 我抓着她的手哆哆嗦嗦的说,“顾老板,您别吓唬我,我……我腿软。” 顾小沫冷哼一声,“瞧你那出息样!” 我也觉着我挺出息的,真的。别人像花一样的年纪都在谈恋爱享受生活,只有我苦哈哈的到处挣钱还债,想想就觉着心酸。 “回去吧,等事情结束后给你转账。” 我摆了摆手,“别了,两个老人家,唯一的女儿又不在了,还不知道怎么养老呢。钱我就不要了,当做我孝敬这对失独夫妇。” 跟顾小沫打完招呼,我就朝殡仪馆赶去,我得赶在所有人到之前赶到,这三天绝对不让任何人去冷藏室。 为了不让人发现,所以我自愿的留到最后一个下班。这三天我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要有同事进冷藏室我都自告奋勇的替他们进去,生怕他们发现遗体不见了。这也无形中加重了我的工作量,每天累得跟狗一样。 不断的告诉自己,只要再撑一天,等到尸体送回来我就解放了。想到这里就又充满了干劲,咬咬牙继续工作。 等到所有人都下班,我检查完所有的工作间,整理一下换衣服下班。 没想到我会在大门口又看到君颢的车,他穿着休闲装靠在车身上,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简直可以算是个男神了。但就是这样的男神,我一直想不明白怎么就喜欢往殡仪馆这个鬼地方跑。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装作不认识溜走,他却先开了口。 “景溪,怎么下班这么晚?” 听到他打招呼,我才陪着笑走过去说,“好巧啊君总,又在这里碰到你。你来这里有事吗?” “找你。” 我指着自己问,“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君颢笑着说,“找你吃饭。” 找我吃饭?脑子没问题吧,找我吃屁的饭啊! “谢谢啊!我最近加班累成狗,现在只想回家埋头睡觉,谢谢君总好意。”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对于我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君颢这种高富帅绝对是看不上我这种小鱼小虾的。高富帅么就去配白富美,没事儿来撩拨我这种小鱼小虾做什么,闲的? “再累也是要吃饭的,我已经在你家附近定了一家餐厅,我们去吃完就送你回去。” 听到他这么说,我双手环胸,防备的看着他问,“君总这是什么意思?我身上可没有什么技能是您能入得了眼的,别转到最后发现不过是浪费时间。” 听到我的话,他倒是乐了,露出一嘴的白牙,笑容明晃晃的,害得我心跳似乎漏了半拍。他缓缓的朝着我这里走过来,吓得我直往身后退,直到与我三步远的距离停下了脚步,盯着我的双眼说,“我喜欢你,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可以吗?” 我被他的话震的半天没有回过神,呆呆的看着他问,“喜欢我?” 他点了点头,“是从餐厅里将你带走的时候开始的,觉得你很直率,很可爱。一直想创造偶遇,只是你的工作似乎不是朝九晚五。” 我的大脑慢半拍,对于他的话还是没能第一时间消化。 “走吧,先去吃饭。” 脑子一团浆糊,跟着他去了餐厅。他倒是很绅士,帮我拖椅子,询问我喜欢吃什么,有什么不吃的东西,这才帮我点了菜。 不知道是吃饭的时候我心不在焉还是处于震惊状态,一直记不起吃饭的时候我们究竟说了什么。直到他送我回家,站在门口看着我进了门,关上门我就靠着大门缓缓的坐下来,双手捂着脸也没有从被人喜欢的震惊里回过神。 我被人表白了? 人生第一次被男人表白就这么发生了? 内心有些蠢蠢欲动,但是冷静下来却又开始怀疑,君颢那种高富帅怎么会喜欢上我这种人? 究竟是玩玩,还是为了其他什么? 胡乱的洗漱一下躺在床上才反应过来,要钱没钱,要色没色,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在我放下心来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摸起来看原来是君颢发来的信息。 我到家了,今天很愉快。 看到君颢的信息我才想起来,进门之前我和君颢交换了手机号码。看到这条信息,我写了好几条回信,总也觉得不满意,翻来覆去的想着怎么回。 一连删掉十来条,才一咬牙回道:那就好,我今天也很愉快。 短信发出去,立即就有短信进来了。我哆嗦着打开了信息,仍旧是君颢发过来的: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回了一句晚安就将手机拿的远远地,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即便此时此刻我仍旧是不敢相信,我竟然被人表白了,还有人说喜欢我。 一直以为我这样的人是不配有爱情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憧憬过爱情,没想到爱情竟然来的这么突然。 不知道是不是激动的原因,一晚上都没有睡的太好。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洗漱,赶着去殡仪馆。 今天是最后一天,只要撑完今天,那个女人的遗体就会被送回来,所有的一切都会解决。 越到最后的关头,我越是紧张,更是提起十二分精神面对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临到下班我才松了一口气,所有人都在进行收尾的工作,实习生小梁却凑了上来,神神秘秘的说,“景溪姐,最近都是你最后一个走的是吧?” 我点了点,他又说,“那冷藏室也是你检查的?” 我心里一惊,有些戒备的看着他说,“当然是我检查的。” “那你怎么没有跟馆长说冷藏室少了一具遗体呢?”(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遗体回来了 小梁的话无疑是石破天惊,我瞅着他的脸仔细打量,身体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小梁笑的更加诡异,“昨天我就发现你不对劲,打我进这里实习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除了师父强压给你的工作,你根本不可能主动揽下那么一大堆的事情。” “你……你想怎样?”认清了事实,再逃避都是没有用的。 “我只是好奇,景溪姐想方设法隐瞒遗体丢失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究竟是不想负责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明天……明天遗体就会出现在冷藏室。”我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依旧是压低了声音说,“就当是我求你,不要将事情闹大。” “那你一定会告诉我那具遗体究竟去了哪里吧?” 我被他追问的没有办法,想了想才说,“是被死者的父母给偷走了,死者父母答应今天晚上就会送回来。” 小梁双手抱胸,一副怀疑的样子。 我举起手说,“我是认真的,若是明天遗体依旧没有回来,我自己会去找馆长说清楚。” 听了我说了这句话,小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低声问,“景溪姐,你说我为什么要替你保密呢?对我有什么好处?” 听到他这句话,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这货不会是要敲诈我吧?我身上还背着一百万的欠债,再欠债下去,我这辈子是不用考虑其他的事情,只能赚钱还债了。 “你……你想要什么样的好处?” “小景,你和小梁在说什么悄悄话?”师父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吓了一跳,小梁颇有深意的瞅了我一眼随即看向师父说,“没什么,我就问问景溪姐今天有没有空,我想请她吃饭来着。” “哟,怎么想起来请景溪吃饭了?”师父一脸八卦的凑了上来,小梁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师父,我就感谢景溪姐对我的照顾。” “怎么就不见你感谢师父对你的照顾?”师父明显有些不高兴,小梁忙凑了上去,“瞧师父说的,我怎么可能把师父给忘了。请师父吃饭肯定要选一个好日子,定个好饭店,哪里能这么随便。我妈这不是着急找媳妇儿么,上次来给我送饭,看到了景溪姐,觉得景溪姐不错,让我约着吃顿饭。” “哟,你才多大就忙着要找女朋友了?” “师父,我也不小了,今年都二十三岁了,就比景溪姐小一岁。” 师父一副明白的表情,拍着小梁的肩膀说,“你们年龄相仿,了解了解也不错。” 我就这么看着小梁和师父一唱一和,终于熬到了下班。师父是一分钟不会多耽误,换了衣服与就下班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下班,而我肯定是不能走的。 检查完所有的工作间,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小梁还在办公室。 “你……你怎么还没有下班?” “景溪姐不是说遗体会送回来?我不相信你的话,所以还是等等看吧。”小梁双手环胸,瞅着我笑着说,那笑却让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所有人都下班了,我也没有那么慌张,强作镇定的说,“那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好了。” 说完我就溜到了更衣室给顾小沫打电话,问那具女尸什么时候送回来,顾小沫说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我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遗体很快就被送了回来,死者的父母亲自送回来,顾小沫也跟在身旁。 小梁明显不相信我的话,直到看到了遗体才放下心来,帮忙一起将遗体送回了冷藏室。 只是这具遗体很奇怪,在唤醒的时候我明明已经给化了冻,为什么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白霜? 小梁在收拾冷藏室,顾小沫将我拉到一边问,“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我双手一摊说,“被发现了,他是我同事,心思细微,从我的言行举止里发现了端倪。今天抓着我戳破了这件事,我只好告诉他那具遗体被死者父母给偷走了,今晚会送回来。很显然他并不相信,所以一直在这里守着。” 顾小沫似乎是想怪我,但是最终没有骂出来。 死者的母亲靠在父亲的怀里默默流泪,怎么也不愿意从冷藏室出来。小梁无奈的看向我,而我也不能干站着,连忙凑了过去说,“叔叔、阿姨,你们的女儿在这里,我们都会照顾好她的遗体。就算你们一直在这里站着,你们的女儿也不会活过来,我相信你们女儿临死之前也嘱咐过你们好好保重身体,还是不要让女儿担心了。” 叔叔在一旁劝着,“老太婆,别太伤心了,都是我们没这个福分。阿元既然都走了,你就让她走的安心一点。” 阿姨点了点头,由着叔叔将她扶了出去。 看着两位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出冷藏室,我鼻尖一酸。 小梁手脚麻利,立即将所有的收拾好,这才匆匆的下了班。连招呼都没有打,就跟逃命似的,看得我茫然的很。 “我同事怎么了?”我看向顾小沫问,顾小沫笑的也古怪,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顾老板,你可别吓唬我啊!” “你再看看,你确定刚才跟你说话的人真的是人类吗?” 顾小沫的话让我想哭,我连忙跟出去,小梁正骑着车慌慌张张的逃命呢。除了骑车的小梁,外面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送遗体来的车也不见了。什么人能这么快,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两位老人接走? 顾小沫双手环胸,叹息着道,“两位老人早就不在人世了。” “那……那委托我们复活女尸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双腿开始不听使唤的开始颤抖起来,跟我说话的不是人,难道是鬼吗? “是林元元父母的执念,因为放心不下女儿,所以又回来了。” “所以一开始那对老夫妇就不是人,你一直都知道?” 顾小沫点了点头,颇为伤感的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是不在人世了,仍旧是放不下自己的儿女。” 我都快哭出来了,而顾小沫却依旧在感伤,能不能顾及一下我这个平凡的普通人的心情啊? 我一把抓住了顾小沫的衣袖,带着哭腔说,“所以是鬼来委托我们来将女尸复活,所以即便我想要钱也只能收到一堆冥币了?” “不错,算你脑子清楚了一回。” 现在我更想哭了,“那林元元的鬼魂呢?” “在我店里,等着你去送走。” “那对老夫妇真的走了吧?不会害留在殡仪馆,没事出来吓唬我吧?” “心愿已了,唯一的女儿也跟着他们去了,还留在人世间做什么?”顾小沫低声催促,“快点收拾东西,先出去再说吧,总觉得殡仪馆里头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鬼。” 强忍着泪水,拎着包就赶紧撤了,再待下去,只怕我真的忍不住要跟口无遮拦的顾小沫干起来。 走在路上顾小沫才跟我说了事情的始末,死者叫做林元元,是家里的独女。老夫妇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当做公主一样抚养长大。一帆风顺长大的孩子没有见过世界黑暗的一面,最容易被一些居心不良的男人吸引。 林元元就是这样被一个小混混吸引了,义无反顾的嫁给了小混混,甚至不惜与父母反目成仇。 嫁给小混混的林元元只在新婚的时候过上了几天安稳的日子,没多久,小混混就原形毕露,开始对林元元动手动脚。一言不合就拳打脚踢,打完之后就跪地求饶,不断的打自己的耳刮子说自己是一时糊涂,求林元元原谅。林元元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原本以为会让丈夫改好,谁知道丈夫越来越变本加厉。 再说到女儿为了一个男人宁愿背弃双亲,老夫妇伤心归伤心,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即便是再硬的心肠也撑不了多久。在林元元第一次怀孕的时候,老夫妇就已经原谅了女儿,还将女儿接回家好吃好喝伺候着。 有人说林元元没有后悔过吗? 后悔啊,怎么可能不后悔?但后悔也分时候,比如说丈夫对她拳打脚踢的时候林元元是挺后悔的。当丈夫跪地求饶,一个劲的扇自己耳刮子的时候,林元元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你看这个男人还是爱我的,爱的宁愿这么对他自己。 “林元元脑子有病吧?她老公这是家暴!”我有些生气,自己不爱惜自己就算了,还要连累年迈的父母操心,这种人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顾小沫侧着脸看着我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遭遇家暴的女人,虽然也有女人最后脱身了,但大部分被家暴的女人都脱不了身。” “为什么?被打了不离婚,还留着把自己打死啊!” “大概很多女性有圣母情节吧,男人只要跪下来痛哭流涕,说几句保证的话就能赢的女人的原谅。然而很多女人不知道正是由于她们这样一次一次没有底线的行为,导致这个男人越来越变本加厉。因为男人知道,你也就这个本事,我在你身上发泄了,只要跪下来认错就能得到谅解。赢的原谅的成本这么低,那为什么不继续家暴、继续发泄呢?” “所以说女人被家暴致死也是活该?”我有些不能理解,甚至有些生气,凭什么女性要处于这么弱势的位置。 顾小沫没有反驳我,而是轻声说,“性格决定命运。有的人坚强、果决,在第一次受到家暴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离婚。男人第一次动手,多多少少会有愧疚之情,你想脱身有很大的机会。然而很多女性都觉得自己还爱着那个对她动手的男人,坚定的觉得自己一定能让这个男人改变,所以错失了脱身的大好时机。还有一部分女性本身很懦弱,觉得离开男人活不了,算是苟延残喘。”(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父母的守护 听到顾小沫的话,我觉得有些绝望,“既然活的这么艰辛,为什么还要结婚?” 顾小沫好笑的看着我说,“两个人相爱自然而然就结婚了,但是有些人在婚前隐藏的很好,伴侣没有察觉,婚后就暴露出来了。只不过现在很多女性都在慢慢觉醒,有好工作,经济条件也不错,就不那么想着要结婚了。只不过世俗总是拗不过,家里长辈的催促,也直接造成了很多悲剧。” 我无奈的叹气,不知道接什么话好。想到林元元怀孕的事情,忙问,“我为林元元化妆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孩子,她的孩子呢?” 说到这里,顾小沫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语气颇为沉重,“林元元怀孕六个月的时候,丈夫喝醉酒回来,林元元埋怨了几句,丈夫对其拳打脚踢……” “孩子给踢没了?” 顾小沫点了点头,“那个畜生照着她的肚子打的,孩子生出来就是个死胎。” “都那样了,她还没有离婚?” 顾小沫摇了摇头,“我问过林元元为什么不走,她眉眼低垂的说虽然丈夫对自己不好,但是婆婆很好。而且她也提过离婚,丈夫说要离婚他就去死。或许是真心善良,不愿意背负一条人命,所以每一次也都是闹一闹,并没有真的离婚。” “那林元元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丈夫失手打死的,直到打死了她,丈夫才开始慌了,到处找人。帮派里的小混混就给出主意,说快点处理后事。加上殡仪馆也认识人,所以速度自然是快的,若不是那对老夫妇找去,现在小混混应该早就没事了。” “不对啊,不是说已经报了警了吗?警察迟早会找出真相,何必又要复活林元元呢?” “禽兽家找了人,所以这件事多少是算压了下去。”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怎么就能压下去了? “两位老人对女儿感情太深,成了执念,所以才来求我让林元元复活。”顾小沫继续叹气,“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怎能辜负?” “那林元元复活后都做了什么?”对于林元元这种愚蠢的人,实在是不想加以评价,更何况人都死了,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去找了她老公,算一算这些年的帐。你最近留心一下新闻,可能会爆出来。”顾小沫说完之后侧着脸瞅着我问,“听说你在相亲?” “那是被人骗过去的。” “相到一个发福秃顶的直男癌,还是君颢替你解围的?” “你不是都知道吗,还来问我做什么?”我有些不自在,有种隐私突然暴露在她面前的感觉。 顾小沫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感情这东西,你觉得是感情,可与别人来说可能就不是感情了。” 我被她的话说的一头雾水,连忙问什么意思,而她却不愿意再说下去。 回到瞎子街,很顺利的将林元元的鬼魂送了下去,关于林元元丈夫的结局顾小沫一直都没有告诉我,只让我回去看新闻报道。 从瞎子街回到家就发现一辆车子停在我们小区门口,我正想从它旁边绕过去,车窗就被摇了下来。 “景溪。”车里的人叫了我的名字,借着路灯我才看清楚原来是君颢。 “君总,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诧异,都十点了,把车子停在我们小区门口做什么? “等你。” “等我干啥?我要是一晚上不回来,你就在这里等一晚上?”我有些莫名其妙,对于这个一声不吭在人家小区门口等人这种行为极其不能理解。 “你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家里的灯也一直没有亮,我想你一定是还没有回来。”君颢从车里走了出来,看着我说。 我这才想起手机,摸出来一看已经没电到自动关机了。我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你找我有事?” “我去出差,给你带了份礼物。”说着开了车门,从后座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我茫然的看着他说,“谢谢君总,但是无功不受禄。” 君颢突然间就笑了,他低声说,“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追求你?” 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对于君颢这种人,我总觉得他在撒谎。正因为觉着他在撒谎,所以根本就不相信他是在追求我。 他将礼盒往我手里一塞,不慌不忙的道,“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驾车走了,留我一个人站在小区门口只发呆。 礼盒已经在我手上了,也不能就这么扔了,只能拿回家。 将礼盒放在桌子上总揣测里头是什么东西,思想斗争了半天终于将礼盒拆开了。还以为有钱人会送什么比较拉风的礼物呢,原来是国际大牌的整套护肤品。 看着一整套的护肤品,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这种整天跟尸体打交道的人还需要护肤吗?能让我睡个好觉我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有时间护肤! 赶紧将那些东西又原样放好,塞进了收纳柜里,就算是不还给君颢也打算让那些东西在收纳柜里落灰了。 简单洗漱一下就爬上床睡觉了,半夜的时候又接到了师父的电话,说是殡仪馆又来尸体了,让我去接一下。我甚至没有看是凌晨几点,就赶紧爬起来往殡仪馆赶。 赶到殡仪馆接受因为车祸身亡的遗体,这次送来的还不止一具。三具遗体,两大一小,送尸体来的师傅连连摇头,“真是造孽哟,连环车祸,一下子就死了三个人。” “一家三口?” “哪里是一家三口哟,这个小孩子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当场就被撞飞了。”师傅连连叹气,“上面让我把人给你送过来了,你把接收的手续给我办一下。” 我连连点头,忙带着师傅去办理接收手续,手续办完这才凌晨四点一刻。 送走了师傅,我看着这三位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有些头疼。如果不做遗体化妆只需要放到冷藏室等着法医过来就行了,但若是法医解剖过后,家属要求做遗体化妆,这将是一个很大的工程。 检查了一下遗体,男人在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女人在二十八岁至三十三岁;年纪最小的遗体,从骨头的发育来看不过七八岁。将所有的遗体都送到了冷藏间,将三具遗体安顿好之后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林元元遗体的那个冷藏柜上。想起顾小沫的话,身体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立即从冷藏室跑了出来。 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五点,再过几个小时就要上班了,我已经没有回去补觉的必要。 一大早法医与警察就赶了过来,说是要解剖送来的三具遗体,我连忙将三具遗体给弄到了工作间。 法医一般不喜欢我们在旁边添乱,所以我很自觉的从工作间离开了,去倒杯热水喝。这个时候馆长和师父才姗姗来迟,哦简单的将昨天接收的情况说了一下,师父只顾着点头,听我说完直接去了工作间。 师父与来工作的法医关系挺好的,所以法医在解剖尸体的时候师父能溜进去看看。但是以师父那个尿性,不出三分钟一定自己逃出来,据说是接受不了那种血腥的场面。 小梁来的时候我正要冲过去跟他说关于林元元遗体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谁知道他就跟看怪物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还绕着我一路小跑去了更衣室,弄得我很茫然。 等他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又一头钻进了正在进行解剖的工作室,不出一分钟,他果然被撵了出来。我幸灾乐祸的抱着手问,“门口的大爷没有告诉你今天凌晨送来了三具尸体,法医正在解剖吗?” 小梁瞅了我一眼,随即低下了头说,“没有。” “你怕我啊?”看到他的反应,我要是再回味不过来,就是真的愚蠢了。 小梁脸色发白,似乎是硬着头皮朝着我走过来,左右瞅了瞅而后才战战兢兢的道,“景溪姐,原来你一直都能看得到那种东西啊?” 那种东西?我绞尽脑汁想了想,又看了看他发白的脸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鬼?” 小梁一愣,大概是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呆呆的点了点头,“我……我昨晚看到你在对着空气说话。” “所以你一直都没有看到那对老夫妇?” 小梁不断的摇头,哆嗦着说,“我……我只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自从那具遗体被搬下车,我就发现你的双眼一直看着空气。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直到你在冷藏室对着空气说话,我才惊觉你能看到那种东西。” 我叹了一口气,深深觉得那对老夫妇真是把我坑惨了。能让我看到,为什么不能让这个愣头青也看到呢? “你别害怕,那只是林元元的父母。昨天我是用柚子叶擦了眼睛,所以才能看到的,本来想给你擦擦的,又怕吓着你。”我继续叹气,“虽然是鬼,但是没有害人,你也别害怕了。” “那……那冷藏室里那具遗体其实是被两只鬼给偷走的?” 我点了点头,“唯一的女儿不明不白的死亡,哪个做父母的能放心?即便成了鬼,也要守护自己女儿的心情,你能明白吗?” 小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两只鬼偷了女儿的遗体又能做什么呢?” 我摸着下巴开始胡诌,“大概是抬着尸体去找凶手了?” 小梁勉强笑着说,“景溪姐,你可别说笑了。死掉的人如果能找凶手报仇,那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那么多到现在还没有破的凶杀案!”(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景溪男友 如果被害的鬼魂都能自己复仇,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破不了的凶杀案呢? 但事实是经过第三类入殓师的手,死人能复活。复活后可以完成临死之前的心愿,也能好好与活着的人告别,死于他人之手的也能去报仇。而没有经过第三类入殓师之手的,人死了便是死了人,或有成鬼留在人间的,但大部分都是在魂魄离开身体的那一刻被地狱使者带走了。 “景溪姐你在想什么呢?怪吓人的。”小梁心有戚戚的看着我道。 我冲着他笑了笑说,“逗你玩呢,哪里有会复仇的鬼怪。别多想了,你就当做了个梦,梦醒了什么事都没有。” 小梁撇了撇嘴,凑到我身边一脸恐惧的看着周围问,“景溪姐,现在我们周围还有没有鬼啊?” 我照着他的脑袋就拍了下去,恶狠狠的说,“你胡说什么呢!青天白日的,哪里来那么多鬼怪?” 话方落,就觉得脖子上一凉。 小梁惊恐的看着我说,“景溪姐,你有没有觉得阴风阵阵啊?” “胡……胡说什么呢!”我也哆嗦起来,忙抓着小梁去了偏厅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要做。 到了偏厅就看到那台液晶电视正在播放新闻,播报新闻的主播美女正在滔滔不绝的介绍今天的罪行新闻,正准备穿过偏厅去办公室的时候突然看到电视上正在播报一宗聚众斗殴事件。 “此次斗殴事件中刘某因伤势过重当场死亡,除刘某一人,并无其他人员说伤亡。” 主播的话到了这里,我看了一下再屏幕上显示的地址,距离殡仪馆特别近。想起顾小沫的话,我心里一惊,忙甩了小梁去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长时间才有人接,接听电话的人声音懒洋洋的,“找我有什么事?” “林元元的丈夫叫什么?” “刘彬。” “是不是聚众斗殴事件中被打死的?” “新闻出来了?” “嗯,刚刚看到,联想到你跟我说的话,我猜测可能是林元元的丈夫。” 顾小沫慵懒的说:“你要是好奇就去查一查前因后果,你要是不感兴趣就当做没看到。” 挂了顾小沫的电话,我就赶紧回办公室查那起聚众斗殴事件的始末。 新媒体信息时代,所有的信息都快速的在网上传开,关于刘某聚众斗殴的事情虽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到底也是件出了人命的事情,已经在网上流传开来。 昨天晚间八点,在某酒吧,刘某和同是别的帮派的小混混同时看上了一位美女。 两人为争夺美女大打出手,对方是个心狠手辣的小混混,当场就叫来几个同伴。前来相助的同伴身上都带着刀,刘某仗着自己混迹帮派多年,又不愿在美人面前落了下风,故而逞一时口舌之快,骂骂咧咧是少不了的。 对方也是混帮派的,加上是公众场合,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当场就亮了凶器,直接朝着刘某砍了过去。 刘某头部中了两刀,腹部中了一刀,背后中了一刀,当场毙命。 “景溪姐,你在看什么呢?”小梁凑了上来,我没来得及关上网页,从而被小梁看了个正着。 “咦,这个男人不是前段时间死者的家属吗?”小梁看着双眼被打了马赛克的刘某惊奇的说,“听说还是师父的亲戚呢,怎么突然死了?” 我指着网页说,“聚众斗殴,被捅了好几刀,要是能活下来算是命大,很可惜这位刘某运气似乎并不怎么好。” “师父好像不知道呢,我得赶紧跟她说一声去。”小梁说着就往外跑,我喊都没有喊的住。 我坐在座位上盯着还没有关掉的网页,不知道林元元对丈夫这样的结局满意不满意,也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好是坏。 一个花一样年纪的女孩子,为了一个混混背弃了自己的父母,如若是过的幸福美满也就罢了,偏偏又遭到了家暴。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父母,最后还丧了命。 明明手里握着一副好牌,却硬生生的将好牌打的一塌糊涂。 如若林元元能中途脱身,又怎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接触越多的人,赚到越多的钱,我心里对这个世界就越是绝望。 小梁很显然将刘彬的死告诉了师父,师父很快就请假走了。法医手上的事情做完,让我们将遗体冷藏起来,等待着案情进一步发展,待到所有的手续都齐了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等法医跟警方人员从殡仪馆撤了以后,小梁又凑上来说,“景溪姐,你知道冷藏室的那对男女不是夫妻吗?” “是不是夫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梁砸吧着嘴说,“我说景溪姐,你怎么一点八卦精神都没有呢?” “知道那么多做啥?” “我们的工作已经这么无聊了,再没有电八卦调剂,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我真心搞不懂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但是既然他想扒拉八卦,我就暂且听一听好了。 “我听林队跟师父说那对男女是出去偷/情的,那个小孩子是女人的女儿!” “偷/情带着女儿?”我受到了一万点的惊吓,现在的人都已经这么开放了?跟情夫偷/情还带着女儿,还把女儿给害死了? 小梁不断的点着头,“男人有老婆,女人有老公,男人的老婆和女人的老公知道这对男女偷/情死了以后都不愿意露面。还是男女双方的父母强硬要求解剖的,大概是觉得太丢人了,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不是说是车祸而亡的么,要解剖什么啊?” 小梁双手一摊,“谁知道呢?男人开车撞到了墙,女人没有系安全带,直接从挡风玻璃蹿了出去,当场死亡。救护人员到的时候,两大一小都已经没有生命体征。双方家属大概想要赔偿,所以才坚持要尸检的。” “让谁赔啊?” 小梁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说,“当然是女方想让男方家里赔偿,男方想让女方家里赔偿。我说景溪姐,你怎么一点想象力都没有呢?” 我砸吧着嘴,觉得三观一次又一次的被刷新了。完全想不明白现在的人到底是怎么了,感情怎么能这么乱。 直到晚上下班也没有见到师父,想来师父今天是不可能来了。 安排好所有的一切,我也就下班了,出门的时候却看到了君颢。我摸着下巴琢磨着这个男人肚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没事蹲在殡仪馆门口干啥? 你说身为一个公司的领导,每天这么按时溜走,底下的员工难道就没有什么意见? 琢磨来琢磨去,我觉着君颢的公司可能不赚钱,也可能是要倒闭了,不然他怎么这么有时间? “嗨,君总!”见实在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问了声好。 “下班了?” 我点了点头,准备饶过他赶紧回家睡觉。 “走吧,我们去吃饭。” 他说的理所当然,我皮笑肉不笑的说,“谢谢君总,也谢谢君总的礼物,但是我今天不想出去吃饭。” 他想了想又说,“我们去你家吃也一样。” 我的眼皮子似乎跳了那么一跳,什么叫去我家吃也一样? “走吧,我们去卖场买点菜去你家做。”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过来拉我的手了。 “哟,景溪姐,你男朋友啊?”下班的小梁出来笑着打趣,我忙开口否认,刚张开嘴,君颢就抢先一步伸出手去,“你好,我是景溪的男朋友君颢。” “你好。”小梁与君颢握了握手,上下打量君颢才笑着说,“景溪姐真是深藏不露,平时根本就看不出来像是有男朋友的样子,没想到男朋友长得这么帅!” 君颢嘴角一直带着笑意,伸手搂上我的肩膀说,“景溪是有些腼腆,不怎么喜欢谈论自己的私事。平时劳烦你们照顾我们家景溪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那就先谢谢姐夫了!”小梁从善如流,跟君颢打完招呼就撤了,剩下我一脸懵比。 看着小梁的背影我才想起来,我特么根本就不是君颢女朋友! “走吧,我们去买菜。”还没等我拒绝,人家就直接把我推到了副驾驶室。 整个人都处于懵圈状态,直到我站在门口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君颢会来我们家吃饭。 人已经到了,我不可能把提着菜到来的客人给撵出去,只能收拾收拾洗菜做饭。 “那个……你随便坐坐,我去做饭。”我窘迫的看着君颢说,君颢边打量我的房子边点点头说,“好。” 只能认命的去厨房洗菜做饭,顺带暗暗的骂了他一通。 饭菜才做好,外面就有人敲门。我正准备洗手出去开门,就听到外面的君颢说,“景溪,外面有个叫杨辰辰的女人说找你。” “是我朋友。”我赶忙跑了出去,见君颢正站在门口,外面站着的是一脸八卦的杨辰辰。 “嗨,景溪,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站在外面的杨辰辰忽闪着大眼睛感觉特别无辜。 “没有,进来吧,正好饭菜好了,一起吃饭。” 听到有饭吃,杨辰辰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君颢很不乐意的将杨辰辰让了进来,杨辰辰看着君颢说,“不打算介绍一下?” “景溪男友,君颢。”君颢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杨辰辰也大大方方的做了自我介绍,“景溪大学时候的室友,杨辰辰。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发展到可以来家里的程度了?” “别听他胡说,快点进来吃饭吧,不然饭菜要凉了。”我忙着撇清关系,对于君颢四处跟别人说他是我男友的事情心里异常的不自在,念在他曾经是我事主的份上又不能发火,只能硬生生的吞回去,极为憋屈。(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骗财骗色 杨辰辰不客气的进来坐在餐桌前,我连忙上菜,而君颢却拿着碗去盛饭了。 君颢面不改色的将饭碗都端了出来,递给杨辰辰一碗,在我面前也放了一碗。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觉着这样的日子好像很熟悉。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摇走了,却听到杨辰辰八卦的问,“你和景溪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上次我来景溪家还没有听说你呢!” “他曾经跟你一样是我的事主,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没有接成那单生意。上次不是跟你说景年的妈妈押着我去相亲,你还记得吗?” 杨辰辰一个劲的点头,“记得,中年发福秃顶的直男癌老男人,你说有人救了你,难道就是他?”杨辰辰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君颢的身上,我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所以你们俩看对眼了?” 我特别无奈的叹气,对于杨辰辰的脑洞,我真心表示佩服得五体投地。 君颢往我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催促着,“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我看到杨辰辰低着头偷偷的笑,只能无奈的瞪了一眼君颢,这种暧昧的动作让杨辰辰又想多了。 吃完饭君颢主动包揽了洗碗的工作,杨辰辰拉着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总担心君颢那样的大老板洗着洗着把我那些碗全都给打碎了。 “景溪,老实交代,这是什么情况?”杨辰辰边看着厨房边凑到我耳边嘀嘀咕咕,我双手一摊,特别坦诚的说,“我刚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就是我一个事主。” “这年头流行将事主带回家?” 我瞥了她一眼冷哼道,“你不是经常来我家么,你怎么有脸说这句话的?” “我跟一般的事主不一样,我们俩关系多好了,你跟那个男人才认识多久?没认识几天就将男人带回家,他要是骗财骗色怎么办?我又不是每天都陪着你,要是哪天你遭到了毒手……” “呸呸呸,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我没好气的说,“杨辰辰好歹咱也同学一场,这么诅咒我可不好吧?” “谁说我诅咒你啊,前段时间我们公司就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女同事在酒吧搭上一个伪高富帅,欢天喜地的将人带回家,谁知道最后是失身又散财,现在这个事情还没有完呢!” “怎么回事啊?”被杨辰辰的话将好奇心勾了起来,连忙抓着她问。 “能有什么事啊,伪高富帅也就是个鸭子。一般在酒吧、酒店这种场所钓富婆,我们同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国际名牌。鸭子大概以为我同事是个大富婆,所以就撒了网。” “你同事真的是富婆?” 杨辰辰做了一个很鄙夷的表情说,“哪里是什么富婆,一个月工资到手才四五千,还要租房、吃饭。除了必须花销,她所有的钱都花在穿衣打扮、护肤彩妆这一块。据说从学校毕业就开始用信用卡,信用卡已经欠了十多万的债,都是用在买奢侈品上面了。” “这是要将自己塑造成白富美,找一个高富帅的老公么?” “恭喜你猜对了,不过你也知道虽然有很多高富帅比较瞎,但大部分的高富帅还是能分辨出真假白富美的。当然高富帅要是真的爱你,才不会介意你是不是白富美。但是同事没有明白过来,但又没有接近高富帅的渠道,所以直接就去酒吧去钓凯子了。” “霸道总裁看多了?以为随便去一个酒吧就能遇到一个邪魅狂狷的霸道总裁?” 杨辰辰捂着嘴低声的笑,一双眼睛还一直盯着厨房的动静,往我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才说,“凭着我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我敢肯定厨房那位绝对是真的高富帅。” 我跟着瞥了一眼,虽然在厨房洗碗,但是依旧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依旧那么得体优雅。我摸着下巴愤愤不平的想,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明明都是人,有的人一身的烟火气,有的人明明做着并不怎么光鲜的事情却依旧优雅从容。所以气质这种东西真的让人难以捉摸,你不知道怎么培养出来,更不知道如何速成。 “对了,我们不是在说我那个被骗财骗色的同事么。你是不知道,我同事这次真是栽了大跟头。” “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辰辰叹了一口气说,“景溪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怎么配合别人,其实说起来挺老土的。伪高富帅趁着我同事去洗澡,在房间里设置了隐形摄像机,所以睡我同事的过程全部给拍了下来。趁着我同事睡着了,还拍了很多我同事的裸/照。我同事沾沾自喜觉着自己钓到了高富帅的时候,人家已经将拍摄的视频卖到了一个黄色的网站,得了一笔钱。想起我同事全身名牌,再加上同事租住的房子在高档小区,所以觉得我同事是个大富婆,直接拿着裸/照来敲诈了。” “这件事算是隐私,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辰辰耸耸肩膀说,“谁想知道啊,还不是同事没有满足那个人渣,人渣将同事的裸/照给公司的邮箱都发了一份。公司有男同事是某网站的会员,直接看到了女同事和伪高富帅的真人视频。你说看到就看到吧,还将视频下载下来在公司男同事之间传阅,所以女同事的名声一落千丈。”末了杨辰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不要看人家长得帅,就将人家带回来了。你可不知道你带来的是一头狼还是高富帅,毕竟没有人的脸上会刻着坏人两个字。” “知道了,老婆婆一样。” “我这可是为你好,毕竟我们可是一个宿舍住了四年的同窗好友。” 就在我跟杨辰辰嘀嘀咕咕的时候,君颢已经将碗筷都清洗好,悠闲的从厨房走了出来。 “要喝点水吗?”我脑子都没有转直接问出了口。 “咖啡,不加糖。”他淡淡的说,缓缓的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我的眼角似乎抽搐了那么几下,皮笑肉不笑的说,“对不起君总,我们家只有三合一咖啡,您要喝吗?” 君颢略略沉思片刻说,“那就来一杯吧,虽然我不大喜欢,但如果是你亲手泡的,我一定会喝。” 这番话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了,杨辰辰捂着嘴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我只能黑着脸去泡咖啡。将泡好的咖啡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君总,麻烦你喝完这杯咖啡就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您明天还要上班呢。” 君颢只笑了笑,慢条斯理的端起咖啡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君总在什么公司上班?”杨辰辰在沙发上直起了腰看着君颢问,君颢说了一个公司的名字,我在脑海里搜索了很久都没有搜出关于这家公司的任何信息,倒是杨辰辰搭上了话,“这家公司即将上市,很有发展前景。君总在里头是什么部门的?” “市场部的。” “那也挺好的,好像工作挺忙的,像您这么有闲心来景溪家吃饭,还有时间洗碗筷倒是很少见。” “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 “那君总真是分得开,没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这样的状态很难达到呢!”杨辰辰每一个问题似乎都经过深思熟虑。 君颢也回答的风淡云轻,“一般而已。” “君总对我们家景溪是认真的吗?” 听到这句话我就不淡定了,什么叫对我是认真的?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跟君颢有一腿好吗! 我赶紧伸手去拽口无遮拦的杨辰辰,很显然君颢的嘴比我动作更快,“我很认真想要与景溪共度一生,所以现在在不遗余力的追求景溪。” “但是我瞧着我们家景溪似乎并没有答应你的追求啊!” 君颢笑了笑,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至少景溪不讨厌我,这就是好的开始。时间不早了,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君颢嘴里说着,人就站了起来,大概是见我没有动,瞧着我道,“景溪,不打算送送我?” 送?送你个头哦! “人家让你送呢,你怎么一直坐着不动啊?”杨辰辰在旁边神助攻,还伸手扯了我一把,“快点去,早点回来,我等你一起洗漱、一起睡觉。” 君颢直接拉住了我的手,我怎么挣扎都没有挣脱,只好被他拉着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我们都很沉默,直到站在他车前,我才搓着手说,“君总,麻烦您以后不要去殡仪馆找我了。” “怎么?” “我想了想,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而且我自卑的觉着我根本配不上您,也压根不知道您究竟看上了我什么地方。与其每天都战战兢兢,不如早早的就说清楚。”对于君颢这个人,一开始我是感激的,感激他将我从景年妈妈和直男癌的魔爪中解救出来。但是他三番五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有些不安。 “你不喜欢我?”君颢直愣愣的看着我,丝毫没有给我躲闪的机会。 对于君颢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而是处于喜欢与不喜欢之间,但细细追究,我也不知道隐藏在不安下面的真实情绪究竟是什么。 “我对你造成困扰了?”他有继续问,我连忙摇着头,小声的说,“我只是不相信我也会被人喜欢着,更不相信我身上会有让人喜欢的地方。当你真真假假的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有些茫然,更多的是惶恐。”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会让人生出一种保护欲。” 我茫然的看着他,他低声笑道,“换句话来说,就是看到你,我就想保护你。”(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人性的可怕 别特么逗了,还想保护我? 我看着像是需要保护的人吗?笑死人了! “那我谢谢你啊君总。”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但是我觉着我能保护自己,不需要你保护。” 君颢笑了笑,并没有反驳我,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启动车子以后,摇下车窗看着我说,“景溪,我知道你的生活经历让你很难相信谁,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依靠我。” 我呆愣愣的看着他开着车走了,想了半天也没有琢磨出来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租住的房子,杨辰辰就凑了上来,一脸八卦的问,“有没有吻别?” “吻别你个头啊,这么八卦怎么不去帮我洗衣服洗碗啊!” “碗已经有人洗了,衣服不是有洗衣机么,倒是你有了男朋友还一直瞒着我。” 对于这个听不懂人话的杨辰辰,我是不打算继续解释了,连忙洗漱一下去睡觉了。杨辰辰跟着就洗漱,钻进我的被窝。 “认真的,景溪,其实你也能谈个恋爱了。” “我知道,只是没有准备好。” “什么叫准备好啊?上大学的时候你就一直忙着做兼职,好不容易有男同学对你表白,你还一脸嫌弃的拒绝了。现在都毕业两年了,你还一直单身,遇到合适的就下手吧!” “你还说我呢,你不是也单身么?” “我跟你不一样,我才经历了一场撕心裂肺的失恋,哪里能那么快投入到下一段感情里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失恋的事情?不对,连你谈恋爱我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失恋!”我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杨辰辰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说,“你一毕业就跟失踪似的,难道还要灵魂通知你啊!” 我拍了拍脑门,“你说我这脑子,总也记不住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大概是缘分没到吧。本来都已经见家长了,但是他家胃口太大,把我吓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自从认识以后都没有见你提起过。” 杨辰辰长吁短叹,这才将她的恋爱史娓娓道来。 说起她的前男友,是个凤凰男。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父母都在郊区,在街道上开了一个大排档。家庭条件么不怎么好,但也没有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两个姐姐都是大专毕业,弟弟高中毕业以后去当了几年兵,退伍在家。而这个前男友是他们家唯一的本科生,还找了一个城里的女朋友,在亲戚面前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前男友将杨辰辰带回去过年,前男友的父母倒是很热情。 过年嘛亲戚之间总是要相互走走,串串门凑凑热闹,听说前男友家来了一个城里的女朋友,都赶着来凑热闹。 这七大姑八大姨都忙着来瞧热闹,见着杨辰辰还得用乡下话点评几句。 当天晚上,前男友爸妈就在家宴请亲戚,那些亲戚足足坐了一大桌子。席间那些亲戚七言八语都是用家乡话交流,也不管杨辰辰能不能听得懂,而杨辰辰见他们用家乡话交流,大概也知道是不想让她听得懂的谈话,也就专心吃饭,没有插嘴。 “景溪,你是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你听不懂他们的话,可是你却偏偏听得懂的那种尴尬。” “他们聊了什么?”我好奇的问,只见杨辰辰脸上的表情有些恐惧,她呆愣愣的想了很久才说,“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亲眼所见,我真的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居心叵测的人。他们一个个面带笑容,但是说出口的话就跟刀子一样朝着你心脏里狠狠的扎过去,可怕的是他们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伤害。” 我没有打断杨辰辰的回忆,她继续说着,只是情绪越来越激动。 前男友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聚在一起,询问前男友什么时候结婚。前男友看了一眼杨辰辰才用家乡话说,“她家要求在城里买房买车,我们家这个条件哪里能买得起房?” 其中一个女性亲戚就砸吧着嘴用家乡话跟前男友说,“我看人家的女娃娃结婚不要房不要车,还带着几十万嫁妆嫁过来的多了去了,凭什么她家要房、要车,这不是卖女儿吗?” “对啊,对啊,凭什么别人可以,就你女朋友不可以?”有人在旁边附和,前男友笑的有些谄媚,“没办法,她家就她一个孩子,父母不放心。但是我这么优秀的一个人,还不赶紧抓着我,他们家的人真是有眼无珠。” 所有人都认为杨辰辰听不懂他们说话,但是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杨辰辰偏偏听懂了,她听的心惊肉跳,更是对坐在身边这个男人感到绝望。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就没有见过男朋友这样的一面,这让杨辰辰怎么不心惊?但是她不动声色,更想知道接下来他们会说些什么更过分的话。 前男友父亲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说,“买房子我们家是买不起,你女朋友家就一个孩子,又是城里人,家里肯定有钱。你让你女朋友家给买套房子,你们结婚就可以了,我们也不要求你们什么。” “是啊,三儿,你爸说的有道理。”三姑跟着附和,“她们家那么有钱,买套房子给你们怎么了?老两口死了以后,家产不都是你们小两口的吗,现在还分那么清干啥啊!” 三姨夫也忙不迭的说,“三儿,姨夫给你支一招,不用你们家买房就能让你爸你妈抱上大胖孙子!” 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到了三姨夫身上,就连杨辰辰也跟着他们看向了三姨夫。三姨夫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前男友,用家乡话问了一句,“三儿,你婆娘听不懂我们的话吧?” 前男友特别轻佻的说,“她那猪脑子,哪里能听得懂哟。三姨夫,到底是什么招,你倒是先说说啊!” 三姨夫得意洋洋的说,“那还不简单,你把这婆娘给睡了,搞大了肚子。到时候肚子一大,你丈母娘哪里还敢要房子、车子,还不求着你赶紧把她家大肚子的闺女给娶了啊!” “这个主意好!”三姨忙赞美了一句,四姑美滋滋的说,“大哥,我看这个法子行。让三儿搞大这丫头的肚子,还怕她不嫁?” 听到这里,杨辰辰觉得无比的恶心与恐惧。恶心的是同样是女人,竟然会这么糟践女人,恐惧的是前男友不仅不反驳,还附和的点了点头,谢谢三姨夫支了一招。 杨辰辰当时就拽了拽前男友的衣服,凑到他跟前问,“你们都在聊什么啊,聊得那么开心?” 前男友满不在乎的说,“能有什么啊,就是三姑说他家的儿子今年找了一份好工作,带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回来,据说结婚女方什么都不要,直接带二十万嫁妆过来。” 看着面前这个说谎不脸红的男人,杨辰辰已经绝望了。 当天晚上前男友就钻进了杨辰辰的房间,说家里房间紧张,要一起睡。扬尘车在得知这个男人真实面目之后,心里只有恶心,哪里还有什么爱恋!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杨辰辰哪里敢强硬的拒绝,只是婉言说大姨妈来了才躲过一劫。 第二天一早杨辰辰就借口父亲生病了,才得以脱身,回到家后就给前男友发了一个分手的短信。 当时前男友就炸毛了,夺命连环call就过来了,杨辰辰差点被吓哭。 “最后你们怎么解决的?”我紧紧的抓着杨辰辰因为恐惧而攥在一起的手。 杨辰辰苦笑着说,“还能怎样?接电话的时候就把他们家那些恶毒的想法给抖了出来。” “他承认了?” 听到我的话,杨辰辰冷笑两声说,“他要是敢承认,我还敬他是条汉子。妈个鸡,那个傻/比当场就否认了,还说我听错了。我把那些龌龊的话原原本本的都背了一遍,那个混蛋才勉勉强强的承认了,还恬不知耻的说那也是亲戚们关心他。关心他大爷,要是那天我没有听懂他们的方言,我这辈子就毁在一群人渣的手上!” “都过去了,你也别生气了。” 杨辰辰的眼泪在双眼中打转转,她拉着我的手说,“景溪,我不是生气,我是在后怕。当初他在我面前表现的多好啊,在我爸妈面前保证的多好啊,说要给我幸福的生活,要给我买房买车。妈个鸡说起这个我就生气,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指望他买房买车,你说我们都是念书念到二十三四岁才毕业,刚刚上班,工资也不会太高,如果不是家里条件好,靠着自己怎么可能买的上房?” 我不断的点头,看看我都毕业两年了,月薪才三千左右,怎么买房啊? “当时我想着我们俩都还年轻,也都有冲劲。两个人只要相爱,有上进心,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房子、钱以后都会有的,我也没有奢望他立即就变成有钱人,他竟然回家说我家要房子、车子才能结婚。你家穷我也能理解,但是你当着我的面谈论那么龌龊又恶毒的事情,难道那就是对我的尊重?”杨辰辰的眼泪终于是吞了回去,她颤抖着声音说,“你说当初如果我没有去他家,他那些亲戚没有在我面前用家乡话说那些花,哪怕是我听不懂那些家乡话,现在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难过的说,“事情都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想了。我们应该庆幸,早早的就看清楚了他们丑恶的嘴脸,让你逃离了火坑。” 杨辰辰叹了一口气说,“不这么想又能怎样呢,也不能揍他出出气……”(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春秋大梦 是啊,不这么想又能怎样呢? 一样的米养百样人,让人心寒的不是家贫,而是心怀叵测的恶毒想法。 一想到上次我用顾城的诗来怼杨辰辰,我就羞愧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还对她的事情评头论足。 “辰辰,我……” “算啦,都过去了。”杨辰辰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低声说,“看到了姥姥、姥爷的婚姻,又看到了周围人的那些样子,自己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怎能让我对婚姻不绝望?” 听到这番话,我没有立场说些什么,那些不能因噎废食的废话更是不能说。 我心里明白别人的感情归别人的感情,根本就不能带入到自己的身上,但是杨辰辰现在内心的恐惧让她看不清这一点。我没有办法用事实来规劝她,所以闭口不言是最好的选择。 我和杨辰辰没有再聊天都各自睡了,早上她早早的就起床去上班,我磨磨唧唧的洗漱赶着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就傻眼了,搞不懂这一大清早的君颢开着车停在我们家小区门口干啥。 大概是看到我了,君颢开了车门朝着我招手,“景溪,这里。” 我想绕过他直接撤的,然而君颢却下了车过来拦着我。 “上车吧,我送你上班。” “不用了,我自己就能去。”我连忙推辞,然而他并没有罢手,而是拉着我直接塞进了副驾驶室。 他上车就递给我一个包装袋,若无其事的说,“新街口的小笼包,趁热吃。” “谢谢,我不饿。”我将小笼包推了回去,却又被他塞了回来,不容拒绝的说,“吃吧,不吃完今天可能没办法去上班。” 听到他的威胁,我内心复杂,只能将小笼包拿过来恨恨的咬了一口,还不忘说声谢谢。 见我吃东西,君颢嘴角才露出一抹笑容,启动车子送我去殡仪馆。 一路上我只顾吃小笼包,而他专心致志的开车,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到了殡仪馆包子吃完了,我赶紧下车。关上车门之前,君颢又说,“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我吓得连忙摆手,“不用了,我今天要加班的。” 君颢沉默了一下,随即说,“晚上来接你吃饭,吃了饭再将你送回来。”说着也不等我拒绝,整个身体伸了过来,将车门拉上,末了还加了一句,“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过来找你。” 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际,君颢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呆愣愣的站在殡仪馆的大门口,觉得脑袋好像被板砖砸了一样。我特么走了什么狗屎运,遇上这朵桃花? 还没有等我想明白,就到了上班的时间,我冲进去的时候就被师父提溜去工作室了。 今天的工作内容就是修复林元元老公刘彬的遗体,也是师父的亲戚。 “景溪,今天这具遗体就交给你来做。” 我点了点头,“师父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师父的表情很沉重,“这是我姨母家的儿子,你一定给我小心的做。” “我知道了。” 本以为我工作的时候师父会回避,没想到她会在工作室里盯着我工作,我的压力顿时有些大了起来。 好在经过我手里的尸体不少,对于刘彬这种遗体的损害程度是小菜一碟。我不慌不忙的给遗体做了修复,又赶紧给遗体化妆。 当所有的一切都弄好的时候,师父含着泪水过来要帮忙给遗体穿衣服。 我忙拦着她说,“师父,让小梁进来帮忙吧。” 师父摇了摇头,“我来吧,是我的弟弟,不能什么事都不为他做。” “您的弟弟……”说到这里,我立即转变了话题,“还这么年轻,真是可惜。” “都是那群混蛋,带坏了我小彬!”师父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说出来的话却是恶狠狠的,“那群该死的混蛋!” “师父,节哀顺变。” 师父哭到哽咽,“儿子和媳妇儿都走了,可让姨母怎么活啊!” 师父哭的无法自持,我将师父扶了出去,叫来小梁帮忙。 我和小梁将刘彬的丧服穿上,立即叫上师父将遗体送到了悼念室,刘彬年迈的母亲哭成了泪人儿。 我和小梁将遗体抬到了棺材里,师父忙去安慰死者的家属。令人庆幸的是来的家属人不多,也就三个人,刘彬的父亲一直没有出现。 刘彬的母亲看起来是个很慈祥的人,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慈祥的人会养出那样的儿子! 人性的可怕,我才慢慢的见识到。我明白以后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情在等着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跟杨辰辰一样,对人类失去信心。 刘彬的悼念会拖了很久,当师父将刘彬的遗体推向火葬间的时候,刘彬的母亲哭的晕厥过去。同来的两位亲属连忙将刘彬的母亲送到了医院,刘彬火葬后的骨灰都是师父在处理。 悼念会拖延了很久的时间,火葬的时间更是要几个小时才能将人化成骨灰,看来师父今天是一定要加班了。 小梁戳了戳我说,“没想到师父会让她表弟来我们殡仪馆做后事。”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小梁又凑上来说,“景溪姐,你猜猜师父会不会坑她姨母一大笔的钱?” “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小梁砸吧着嘴看着我说,“那是你没见着师父跟家属要钱的那个嘴脸,一个骨灰盒能翻个十倍二十倍都是便宜的。如果家属的钱给不到位,火葬间的猫腻更是大的你无法想象。” “小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别整天琢磨那些没用的。” “啧,景溪姐你怎么能说这是没有用的东西呢?我们得有点出息,想办法混进火葬间工作才是。”小梁叹了一口气说,“我都来这家殡仪馆快半年了,除了打打杂,什么都没有学到。你说要技术没有技术,要钱也捞不到钱,我都二十多了,怎么孝敬父母啊?” “小梁啊,平时我在工作间工作的时候你都可以在旁边看着,如果你能做的我也会让你帮忙。但是每次我工作的时候,不叫你来工作室你都不会来的,你这样还怎么能学到东西呢?” 小梁撇撇嘴说,“我家人送我进来的时候就说安排我进火葬间的,我可不想做什么化妆师,给尸体化妆。你说那些尸体都恶心巴拉的,碰了那些尸体,我连饭都吃不下去。对了,我妈都说了,自从我找了这份工作,人都瘦了一大圈。” 听了他这番话,我竟无言以对。 不想付出还想有收获,青天白日的做什么春秋大梦! 身为小梁的同事,我跟他的交情也不深。同事之间,最怕交浅言深,所以我就闭上了嘴。 下班之后我直接从后门溜走了,直接了去瞎子街。顾小沫对我的到来非常诧异,瞅了我半晌才问,“你这个时候来我店里做什么?” 我双手一摊,颇为无奈的说,“我这也是无奈,我现在要回家,那个君颢肯定守在我家门口,我是有家不能回。” 顾小沫眉头一皱,“怎么,还没有解决?” “软的硬的都用了,然而人家依旧我行我素,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桃花么总要有两三朵的,你也别怕。”顾小沫随即又淡淡的说,“你要是对他没有什么感情,守好本心就好。” 我叹了一口说,“顾老板你是不知道,他一来我就胆颤心惊的,总觉得他对我的好里面藏着别的东西。” “你能看明白就行。” 顾小沫让我去扎纸人,我连忙卷着衣袖开始干活了。正在埋头苦干的时候,顾小沫突然问,“你还记得赵荔么?” 我连忙点头,“自从林宏岩被收拾以后,赵荔就跑的没影了,回来之后我忙着上班,也没有来得及问你关于赵荔的事情。赵荔和她的儿子林浩凡怎么样了?” 顾小沫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赵荔被林宏岩反噬了,我找到她的时候就剩下一具白骨。” “什么?”顾小沫的话石破天惊,吓得我开始发抖。才几天啊,为什么赵荔会变成了白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以为做过法之后的林宏岩就跟活人一样,而且复活后的林宏岩淫/欲很重,赵荔自然是遭了秧。”顾小沫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林宏岩被处理之后,赵荔跑的太急,所以我没有及时救她。”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景溪,你记住,只要做了坏事都会有报应的。赵荔为了让丈夫苟延残喘,害死了不少的人,她这个结局也不算太坏。” “可不应该是由警方来将她绳之以法的吗,这样的结局算什么?” “现在的社会很多人都没有信仰,警方推崇科学,根本就不会相信这种事。赵荔为林宏岩谋害少女的事情你以为警方能找到证据,能定了赵荔的罪?” 听了顾小沫的话,我无奈的垂下了头,“你说的有道理,这样的解决也挺好的。林浩凡怎么样了?” “出去工作了,跟周煜在一起,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我点了点头,不住的应着,“那就好,那就好。”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那个孩子以后可能也没有什么好结局,你不必挂念。” 听到赵荔和林浩凡的结局,我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反应,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怎么都顺不过这口气来。 在顾小沫的店里扎了几个纸人,顾小沫就开口催我回家了。 从瞎子街回家,在小区门口哆哆嗦嗦的瞅了半天,没有看到君颢的车子,我才赶紧跑回家。(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唤魂仪式 第二天到殡仪馆就发现工作量特别大,前几天送来三具遗体,其中男性的遗体要求处理掉。 家属早已经在等着了,师父让我手脚麻利一点。我将遗体处理好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家属已经打的乱了套。 “你们家的女儿不要脸,带着孩子偷汉子,还能怪到我身上了?”一身黑衣的女人指着另一方大声的骂着,“贱人就是贱人,怎么抬举都是贱人!” “你男人下贱,勾引我老婆,现在我老婆和孩子都被你男人害死了,你们家还想好过?”其中一个男人声音洪亮,从穿着可以看得出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那模样看起来也有三四十岁了。大概是女人说的太难听,他的脸涨得通红。 “那还不是你女人低贱,我男人手指头一勾就扑了上来!你不反省反省你自己,就你那怂样能看住你那下贱的老婆?”女人丝毫没有示弱。 小梁凑上来小声的说,“那个女人是死者的老婆,那个男人是女尸和小孩子尸体的老公。前几天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三个人的关系真特么乱的一塌糊涂。” “现在是怎么回事?”我小声的问,丝毫不想搀和进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里。 “这不是一目了然吗,死者的家属都凑到了一起,正在干架呢!我都在这里瞧了好一会儿的戏了,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比艺术更狗血!” 我揉着额头不知道这个事情到底要怎么办,连忙拽着小梁问,“师父呢?” 小梁摆了摆手说,“别提了,师父今天早上给你安排了工作后就撤了,大概还要去处理昨天那个死者的身后事吧。” “怎么了?” “师父的姨母突然就病下了,姨母儿子的身后事都是师父一手操办。你说师父怎么可能会来处理这点小破事,这个事情你自己解决吧!” 没办法,小梁可以在旁边看戏,可我不能。 找人拿了个喇叭,冲着悼念室喊了几句,“你们别吵了,这里不是菜市场,要吵架就请离开这里!人都死了,就不能给死者一点尊重吗?” 女人已经停止了吵闹,倒是那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依旧怒气冲冲,指着女人说,“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五十万,你们就别想将这场葬礼办下去!” “怎么,你还能翻了天不成?”女人不甘示弱,扬着下巴看着男人冷笑着说。 男人那里肯罢休,“我儿子和老婆都被你老公孩子了,赔五十万都是少的了,你要是敢不赔,我就告你!” 瞧着这个场面我是控制不住了,直接让小梁去找馆长来。 馆长就是馆长,三言两语就让人将男人请了出去。女人也渐渐的恢复平静,将整个丧礼继续下去。 师父不在殡仪馆,小梁也不知道跟馆长说了些什么,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了火葬间。小梁作为新人,馆长也不可能让小梁独挑大梁,也跟着进去了。 男人的遗体是馆长和小梁亲自推进火葬炉的,压根就没有我什么事。 遗体进了火葬间就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去了偏厅看到在闹事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默默的落泪。 我叹了一口气,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他,“先生,喝杯热水吧。” 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一双眼睛红红的。他接过水杯,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见他接过水杯,我也就放心了些,坐在他身旁安慰,“人都死了,您也看开一点。” 他侧着头看着我,愣了很久才结结巴巴的说,“怎么看开?我老婆跟别人偷/情,还带着我的儿子,你让我怎么看开?” 我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我不是他的老婆,也不知道他老婆究竟有些怎样的心路历程。偷/情带着儿子,我曾经在日剧里看过,日剧里的女人为了跟情/人在一起吃喝玩乐,给年幼的儿子买了巨额保险,故意将儿子遗忘在车子里,自己去跟情人逍遥去了。年幼的孩子因为高温死在车里,女人彻底的摆脱了拖油瓶。 对于当时我的来说,那么恐怖的事情不过是一部电视梗而已,谁知道现实生活里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只是女人没有将自己的孩子杀死,而是同儿子、情/夫同归于尽了。 “先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他带着哽咽的声音说,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所有的人都在嘲笑我,嘲笑我有个水性杨花的老婆。水性杨花的老婆还害死了我的儿子,你让事情怎么过去?” 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人性的丑恶都隐藏在光鲜的外表之下,没有人知道人模人样的背后藏着怎样的肮脏。我不知道一个女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带着儿子出去跟别人私会,更不知道那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年幼的儿子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年幼孩子的死亡,我不知道对孩子来说是好是坏。 顾小沫给我发微信,说是接到了一单生意,让我尽快去瞎子街一趟。 对于身旁这个男人,我是没有办法安慰,只能默默的离开。将所有的工作都在下班之前做好了,而小梁跟馆长还在火葬间忙活着。 到了下班的时间我就立即往外冲,到门口的时候我就呆了。 君颢那辆车依旧停在大门口,我正想转身从殡仪馆的后门溜走,君颢却已经看到了我,并出声叫了我。我想装作没有听见,低着头就往殡仪馆冲,手臂却被人拽住了。 “景溪,你怎么躲着我?” 我连忙假笑着说,“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躲着你?” 君颢扯了扯嘴角,并没有理会我的话,“既然已经下班了,我们去吃饭吧。” “不用,我还接了私活,要赶去上班。” “顾老板那里?”君颢挑着眉问。 我连忙摇头,“不是,是你不知道的地方,你先松开我的手,我得赶紧赶过去,不然会迟到的。” “走吧,我送你。” “真的不用了。”我继续推拒着,然而君颢并没有给我机会,半拖半拽的将我推进了副驾驶室。 见实在是溜不掉了,我才说要去瞎子街。 君颢将我送到了顾小沫的店门口,我以为他会开车走的,没想到他停好车就跟着我进入了顾小沫的店里。 顾小沫看到君颢显然一愣,随即又云淡风轻的问,“今天是吹了什么风,把君总给吹来了。” “我是送景溪过来的,景溪说在你这里接私活。”君颢不紧不慢的回答。 顾小沫看向了我,我垂着眼没有说话。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快一点,遗体再不进行处理就要腐烂了。” “死亡之后没有做任何防腐措施?” “对!”顾小沫冷淡的说,“君总就在这里等着吧,等景溪的工作完成,我会让她过来找你的。” 君颢点了点头,就在我平时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顾小沫带着我进入了工作间,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尸臭味。 “已经腐烂了。”我平静的陈述,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身上的尸臭味你也处理一下,不然就算复活了依旧会有尸臭味。” 我点了点头,立即开始了工作。就在所有工具都摆上的时候,我关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委托的事主似乎并不在这里。 躺在工作台上的遗体是一具男性遗体,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尸体已经有轻微的腐烂。 没有多做停留,立即开始工作。在处理尸臭的时候着实棘手,尸臭这种东西不是说处理就处理的。香料之类的东西很难遮盖掉尸臭味,我只能运用化学手段减轻了一些尸臭味,但是仍旧还残留着尸臭。 “顾老板,我已经尽力减轻尸臭味了,但是说要一点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顾小沫凑上来闻了闻,半天才无奈的说,“也只能这样,你将鬼魂唤上来就搞定了。” “怎么没有见委托的事主?” “约定好半夜来的,定金已经付了,等半夜来带人走的时候会把余款结一下。” 我点了点头,连忙去举行唤魂仪式。 本以为唤魂仪式会很顺利,却没有想到会出乱子。 咒语念了很久但是死者的鬼魂一点上来的样子都没有,墙角的蜡烛不停的闪烁着,似乎随时会熄灭。我心里有些恐惧,随即看向了顾小沫,只见顾小沫的表情也很凝重。 “别分心,继续仪式。”顾小沫冷静的说,我连忙闭上眼继续仪式。突然间阴风阵阵,吹得我双腿直打寒颤,身上寒毛直竖。我虚着眼只见地上蔓延出黑影子,黑色的影子蔓延的越来越快,犹如翻滚的乌云似乎要朝着我们盖了过来。 “景溪,你分什么心?” 顾小沫的一声呵斥让我顿时清醒了过来,紧紧的闭上眼继续所有的仪式。突然间耳边传来了很多人的哭声,呜呜咽咽十分凄凉,就在疑惑间又听到一阵打斗,吓得我当场要瘫下去。 我硬着头皮睁开了眼,入眼的却是无尽的黑暗,耳边打斗的声音和无数的哭声消失的无隐无踪。墙角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就连顾小沫也不见了,我侧着头叫了几声顾小沫的名字,却没有任何人来应我。 心里突然就慌乱了起来,我不断的伸手摸索,原本我面前应该是工作台,工作台上有一具男尸。当我的双手伸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工作台不见了,什么都摸不到。 我抖抖索索,“顾……顾老板,你在哪里啊?你别吓唬我,我胆儿小你是知道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被分食了 就在我吓得要哭的时候,眼前的黑暗瞬间就褪去了。 光亮重新回到了我的视线中,眼前还是工作台,工作台上躺着二三十岁的男性遗体。朝着门口看过去,只见顾小沫有些狼狈的弯着腰。 我连忙跑了过去,将顾小沫扶起来问,“怎么了?” 顾小沫伸手抹掉了嘴角的血渍,朝着我摇了摇头,“没事,仪式坚持做完了吗?” 我看着她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恶鬼循着你的声音来到了人间,想要霸占那具尸体,我给打发了。” 顾小沫说得云淡风轻,可是从她狼狈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她应付的很吃力。这么回答我就是不想让我知道的更多,我也就没有继续往下问。 “景溪,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顾老板,你……你自己可以吗?” 顾小沫冲着我笑了笑,笑容很温暖,“没问题,你先回去,钱我会尽快转给你。” 我就这样被顾小沫打发了,匆匆的离开了瞎子街就往自己家里冲。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接了很多单生意了,我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想要窥探复活人的故事。看了那么多的悲剧,我现在很怕知道关于那些遗体的故事。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甚至怕自己守不住自己的心,被那些不好的情绪死死的拽进地狱中。 第二天早上我起了个大早,就怕遇到堵在门口的君颢,所以我七点就朝着殡仪馆赶过去。大概是出门时间太早,所以没有碰到君颢,我匆匆忙忙的赶到了殡仪馆,开始捋一捋我这一天的工作。 小梁是踩着上班的点来的,一来就凑到我跟前得意洋洋的说,“景溪姐,火葬间的工作真是轻松啊!” 我看了他一眼问,“今天师父过来么?” 小梁一愣,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馆长说我很有天赋,让我好好干,再过一段时间就让师父带我进火葬间。” 我朝着他笑了笑并没有接话,火葬间油水那么大的地方,师父会让一个新人进去么? 我想了半天都觉得师父是不可能带着小梁进火葬间的,但看到小梁满脸的希望,我也不好打击,只说你高兴就好。 大概是因为经过火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小梁一整天都趾高气昂的。 当然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小梁到底是怎么表现的,只是我知道自己是不想知道从顾小沫那里接的活究竟有什么铭心刻骨的故事。复活那具遗体的第三天顾小沫就给我打电话,说是复活的人出了问题。 处理完手上的一切工作,慌慌张张的赶到了瞎子街,只见顾小沫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我心里一紧,忙问,“顾小沫,怎么回事?” “遗体变异了,我们需要做一下处理。” 看着她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棘手。 顾小沫关了店门,跟着我一起出门,瞎子街上的老板见到了顾小沫都在主动打招呼,她与邻居关系好的让我觉得诧异。自从认识顾小沫开始,我就觉着她高傲,一直觉着她人缘不怎么样,却没有想到这么好。 很显然顾小沫并没有给我发呆的功夫,不断的催促着我快一点。 离开瞎子街,我跟顾小沫就打到了一辆出租车,顾小沫跟司机师傅说了一下地址,而那个地址我之前并没有听过。 出租车行驶在路上,我凑到顾小沫耳边问,“今天怎么不用瞬移?” 顾小沫白了我一眼才说,“因为不能用。” “可是之前……”见顾小沫脸上已经有明显的不耐烦,我立即闭上了嘴。虽然之前去找赵荔和林宏岩的时候用的是瞬移,但是我这样追着别人问今天为什么不用瞬移似乎并不大好。 车子很快就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口停了下来,顾小沫付了车资就抓着我下了车。站在小区门口,等着顾小沫接下来的吩咐。 顾小沫仰着头看着面前的住宅楼一直没有说话,我只能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的提醒,“顾老板,我们来不是有事吗?”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关于你复活的那个人的故事?” 我沉默了片刻才应了一声,顾小沫说,“那个男人是被自己的妻子杀掉的。” “啥?”我茫然的看着顾小沫,只听说过丈夫打妻子,也听说过丈夫在家暴的过程中将妻子杀死,可没有听说过妻子把丈夫给杀掉的梗啊! “死者叫做吴迪,今年二十八岁,某上市公司的销售部经理,妻子郑莹莹在同一公司做策划经理。” “两个人的能力应该都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住这么好的小区。”我赶紧跟在后面附和,顾小沫点了点头,直接抬腿进了小区,我连忙跟了上去。 “郑莹莹有家暴倾向?”见顾小沫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我不得不开口问。男女力量相差悬殊,我不明白郑莹莹怎么才能将丈夫杀死。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而是直接进了电梯,看着她摁下了三十三楼。我们停在01的门口,顾小沫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十分有气质的女人,只是这个女人的脸色很憔悴。见我们来,忙将我们请进了屋中。 “顾老板,你们随便坐,我给你们沏茶。” “不用了,我们只想知道你丈夫在什么地方。”顾小沫赶紧拦住了郑莹莹,但郑莹莹的身体顿了一下,随即低声说,“不着急,我给你们沏茶。” 大概是见拦不住她,顾小沫也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环顾整个房间,只见所有的家具色调都很素雅,收拾的也很整齐,除了有一条毛毯被扔在地上,其他的地方都很整齐。将视线收回来的时候我发现顾小沫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不由的小声问了一句,“你发现了什么?” “郑莹莹没有听我的话,跟复活的东西上了床。” “啥?” 顾小沫叹息了一声说,“我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即便是深爱着对方也不能跟对方发生那种关系,毕竟他已经不是人了。但是很显然她并没有听我的话,还将吴迪当做人一样……” “那她会死是么?”我想到了第一单生意的事主黄珍妮,她就是跟复活的陈新鸿发生了关系,最后的结局就是一死。想到这里,我的视线不由的落到了正在厨房泡茶的郑莹莹身上,她大概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身材很好,气质也很好。 顾小沫没有回答我,因为郑莹莹已经端着沏好的茶出来了。 “这个茶是六月份的时候我老公从杭州带回来的,你们尝尝。”郑莹莹嘴角含笑,在我和顾小沫面前都放了一杯茶。随即她自己也坐了下来,和顾小沫面对面。 “顾老板,今天我叫你来是让你想想办法将我老公找回来。他昨天早上就离开家了,现在是电话不接,家业不回,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哀伤慢慢的爬上了她的脸,说到老公不回家的时候几乎要哭了出来。 “郑女士,我想可能你的丈夫永远都回不来了。”顾小沫一字一顿的说,极为谨慎。我忙看向了顾小沫,但是她的样子并不像在说谎。 “怎么会?”郑莹莹的泪水说掉就掉,比演员掉的还要快,“难道这里已经没有让他惦念的了?” “郑女士,我觉得你还是去投案自首吧。” 顾小沫的话让我愣了愣,因为不清楚前因后果,我并没有发言的权利。顾小沫顿了顿又说,“你内心的愧疚已经让你堕入了深渊,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样子,没有谁能救的了你。” “你懂什么?”郑莹莹突然大声的叫了起来,我吓了一跳,忙朝顾小沫的方向蹭了蹭。她红着眼看着顾小沫继续大声的道,“为什么,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难道贱人那里真的那么好?” “我到底有什么不好?只要他说我就会改,我一定会改!”郑莹莹哭的一塌糊涂,我心里不忍,立即抽了几张抽纸递了过去,她一把薅过去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抹。我看到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冷静自持。 “他并没有去小三那里。”顾小沫冷静的说,郑莹莹一愣,随即带着哭腔问,“既然没有去贱人那里,为什么还不回来?” “你将他的尸体藏的时间太久,已经开始腐烂,即便复活了,他的身上依旧有一股尸臭味,想必你心里有数。” 郑莹莹听了之后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顾小沫又继续说,“我曾告诉过你,即便你丈夫复活,到底不是真的活人。你丈夫不仅不是普通的人类,还会别别的东西盯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你丈夫很容易成为妖魔鬼怪的食物。” 郑莹莹结结巴巴的说,“你是说我丈夫回不来,是因为被妖魔鬼怪当做食物吃掉了?” 顾小沫点了点头,看着郑莹莹的表情很坦荡,我心里却一阵慌乱。难道这个世界上不仅有鬼,还有妖魔?就在我想问出口的时候,顾小沫却先开了口,“你丈夫的尸骨都已经不在了,那些妖魔鬼怪连骨头都不会放过,所以……” 郑莹莹的眼泪就跟断了的珠子似的不断掉下来,唇动了动,很久才听到很小的声音。我竖着耳朵才听到,郑莹莹不断的在说,“那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该怎么办,我只是被顾小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 “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和景溪将你体内的尸毒给逼出来,你还能活命。”(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凭什么死? 郑莹莹惨淡一笑,那笑容里仿佛藏着生无可恋的感觉。我赶紧揉了揉眼,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郑莹莹看向顾小沫的眼神让我觉得心惊肉跳,我朝着顾小沫的身边蹭了蹭,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衣袖。 “你的人生里不仅仅只有爱情,你还有父母,还有友情。难道没有了爱情你就什么都不要了?郑女士,我能了解你现在的感受,但是你的命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更是你年迈的父母亲的,你没有权利这么轻视。”我有些生气,不过就是老公出轨了而已,现在死了更好,凭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父母亲含辛茹苦的将子女抚养成人,养育之恩还没有报,凭什么放弃自己的生命? 郑莹莹没有权利放弃她自己的生命,更没有权利想到死。 她的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眼神中的怨毒吓得我双脚发软,她恶狠狠的看着我说,“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懂什么?” “我是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知道你还有养育之恩没有报,你没有资格去死。” 郑莹莹的双眼红的能滴出血来,顾小沫连忙上前抓着她的手道,“郑女士,你冷静想想这些话有没有错。你丈夫出轨固然可恨,但是人生里不止是爱情,你还拥有其他的感情。” 郑莹莹突然站了起来,冲着我和顾小沫大声的叫喊,“你们知道什么?你们知道什么是爱情吗,就在这里教训我!” 我被吓了一大跳,老实的想了想自己还真的不知道爱情是什么,都是顾小沫皱起了眉头。突然间整个大楼晃了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几乎要倒在沙发上。我心里暗暗叫了一句不好,这特么不会是地震了吧? 就在我慌乱的不知所措的时候,顾小沫的手牵住了我。我抬头朝着她看过去,只见她表情十分严肃,耳边也传来了争吵声。 待到眩晕的感觉渐渐的消失,我朝着争吵声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郑莹莹在同一个男人争吵。 “我不离婚!” 男人一阵冷笑,推开了郑莹莹拉着他的手,“你必须答应离婚。” “不,我死也不离婚,我就拖着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想要跟那个贱人结婚,不可能!”郑莹莹歇斯底里,我立即看向了顾小沫,顾小沫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 “顾老板,那个男人不是……”那个男人是郑莹莹的丈夫,我曾复活的遗体吴迪。为什么我能看到郑莹莹跟吴迪在吵架?而且照着这个内容看应该是吴迪没有出事之前发生的场景,这个场景不像是梦,反而真实的很。 “是郑莹莹的记忆,一不小心我就带着你来到了郑莹莹的记忆里。” “你……”我被顾小沫的话吓愣住了,我特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还有能来到别人记忆里来看戏的技能啊! “我能在任何生物的记忆里进出,这是我技能,就如你能将死人复活一样。” “我……我明白。” 郑莹莹和吴迪争执起来,一个铁了心要离婚,一个执意不肯离婚。我看着原本相爱的两个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突然间有些恍惚了。 这对男女之前也曾相爱过,爱的刻骨铭心,但是现在说翻脸就翻脸,没有一丝的犹豫。 争吵到最后,吴迪先动了手,将郑莹莹揍了一顿,我看到郑莹莹的嘴角都已经出了血。她的眼泪一直没有断过,吴迪将她推到在地,摔门而出。 见吴迪走后,郑莹莹发生大哭,哭声在整个空间回荡,让人觉得有些凄凉。 “爱情就是这么脆弱,脆弱到一眨眼就能反目成仇。”顾小沫看着郑莹莹的目光带着几分悲悯,“很多时候都是女人不甘心,不愿意放手。你若是问她们为什么不离婚,她们总会有千万种理由,但其中有一个理由是不会变的。” “她还爱着他,所以不肯放手。” 顾小沫点了点头,却又继续说,“有的时候并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习惯了,再来就是不甘心。至于爱还是不爱,只要追问内心就能得到答案,但很多女人会用还爱着来掩盖不甘心。依照郑莹莹的条件,离婚后她的生活质量不会降低,可是她却放不了手。” “或许郑莹莹对她的丈夫是真爱,所以她不肯放手,即便在得知丈夫已经不在了她也不愿意将尸毒从体内逼出来好好的活着。”我看着哭的悲痛欲绝的郑莹莹仍旧是不忍心,我不太赞同顾小沫说郑莹莹不放手是因为不甘心。我更愿意相信郑莹莹对吴迪是真爱,所以舍不得放手。 我想上前将郑莹莹扶起来,却被顾小沫抓住了,她看着我说,“这里仅仅只是郑莹莹的记忆,我们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只能旁观。” “为什么?” “我们在她的记忆里只是虚妄的存在,我们接触不了这里的任何东西。”顾小沫冷冷的说,随即又看向了郑莹莹。 我趁着顾小沫不注意偷偷的摸向了桌子上的工艺品,只看到我的手在接触到工艺品的那一刹那就雾化了,离开了工艺品又恢复成了我的手。 惊诧于这种神奇的变化,又感慨了一下顾小沫技能的厉害,随即老老实实的跟在顾小沫身后。 郑莹莹哭了一夜,我蹲在桌子上看了一夜,只见气质女神慢慢的变得憔悴。 自从吴迪摔门而去之后郑莹莹白天忙于工作,晚上就一直在哭。不断的给吴迪打电话,吴迪却从没有接过,直到后来打过去,电话里头传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才罢休。 眼看着郑莹莹的黑眼圈越来越重,精神越来越萎靡。直到有一天郑莹莹打开家门,发现吴迪正在家中。她欣喜若狂,“老公,你回来了?” 吴迪冷冷的看着她说,“我只是回来收拾一点东西。” “你……你是真的要离婚?” 吴迪直起腰来看着郑莹莹,平静的说,“莹莹我们的性格不合适,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郑莹莹双眼含泪的说,吴迪叹着气,“莹莹,你别闹了,别让我们都那么难堪。” 郑莹莹从背后抱着吴迪带着哭腔说,“老公,我们能不能不离婚?我们之前都过的很幸福,为什么不能再继续幸福下去呢?” 吴迪长叹着,“莹莹,我爱她,你知道的。她跟了我那么久,委屈了那么久,我只想给她一个名分。” “那我呢?我跟了你十年,十年比不过短短的两年?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郑莹莹大声的说,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不一样,她跟你不一样。她那么纯洁,那么美好,不求名分的跟着我,我怎么能辜负她?” 郑莹莹突然笑了起来,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松开了抱着吴迪的手不断的朝身后退,距离吴迪有一段距离才红着眼控诉,“纯洁美好?不求名分?我跟了你十年,我求过吗?我也曾是学校的校花,也曾是公司人见人爱的女人,我为了你放弃了多少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你洗衣、做饭,为你成为一个洗手作羹汤的女人,你现在嫌弃我不够纯洁美好?” 吴迪不断的摆着手说,“我不想跟你吵,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领结婚证,我不想跟你纠缠不休了。” 说了这句话,吴迪就不在理会郑莹莹,而是去房间收拾他的衣物。 郑莹莹愣在原处,眼睁睁的看着吴迪在收拾自己的衣物。我看到郑莹莹脸上表情的变化,从伤心转化成了无助,从无助变成了绝望,最后由绝望转化成了狠毒。 她恶狠狠的盯着吴迪的背影,视线缓缓的落在茶几的水果刀上,鬼使神差她摸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疾步朝着吴迪走过去。正在收拾衣物的吴迪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袭来,当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没入吴迪的身体的时候他才惊恐的转过头来,鲜血已经不断的从他的身体里涌了出来。 很显然吴迪是没有料到郑莹莹会这么对他的,睡在自己枕边的人,成为他结发妻子的女人竟然一刀捅进了他的身体里。那份震惊、不解、疑惑都投射到了郑莹莹的目光之中。 愣了几秒,吴迪突然反应了过来,他行动迟缓的朝着放手机的床头走去,但郑莹莹的手脚更快。她扑了过去将吴迪的手机抢了过来直接扔到了外面的鱼缸里,吴迪开始绝望,他缓缓的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房间的地砖。 看到吴迪倒下去的那一刻,郑莹莹双腿一软也瘫坐在鱼缸旁。 郑莹莹愣了很久才哆哆嗦嗦的朝着吴迪爬过去,她一声又一声的唤着:“老公,你醒醒,我再也不跟你闹了。” 然而尸体是不会说话的,也不会对她有所回应。 她跟尸体共处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才恢复了理智,她冷冷的打量着所有的一切,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有条不紊的将丈夫的尸体拖到了浴室,放了满满一缸的水将丈夫的尸体扔了进去。我看了一眼顾小沫,只见她表情凝重,我的心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郑莹莹很庄重的替老公清洗身体,将身上所有的污垢都仔仔细细的清洗干净,表情庄重的近乎神圣。 “顾老板,她这是……”(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诡异的梦境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吴迪躺着的浴缸里的水瞬间就被血染红了,郑莹莹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换着浴缸里的水,直到浴缸里的水成了清水。 我看着郑莹莹将丈夫的尸体清洗干净,仔细的给吴迪的头发吹干,还细心的给吴迪的头发上了发蜡,梳了发型。郑莹莹在衣橱里翻了很久,终于发现了藏在衣橱角落里的一套衬衫和西装。 郑莹莹一件一件的将衣服穿到了吴迪的身上,整理好吴迪的仪容将他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安顿好吴迪之后郑莹莹才开始着手清洗地上的血渍,她将吴迪被害之时穿的衣服扔到了洗衣机里一遍又一遍的清洗着,不断的用拖把将地砖拖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干净她才坐在沙发上看着安安静静的丈夫,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但是我知道郑莹莹没有将吴迪分尸,因为我复活了吴迪。 我很想问顾小沫关于郑莹莹怎么对待吴迪尸体的,但是看着顾小沫严肃的神色我没有敢开口。 郑莹莹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让我等得都快没有了耐心,突然间郑莹莹就起身出了门,这个房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看到吴迪就像睡着了一样躺在沙发上,伤口的部位没有渗出血来,除了肤色惨白,脸上爬上了尸斑,这与熟睡的人没有什么差别。 “顾老板,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有些紧张,对于亲眼目睹凶杀案的整个经过,只觉得脖子被恐惧掐的紧紧的。 顾小沫看着我叹了一口气问,“你不想知道郑莹莹对丈夫究竟做了什么?” 我都快被吓哭了,哪里还想知道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想知道!吴迪已经不爱郑莹莹了,为什么她不能认识到这一点,洒脱的转身离开,偏偏要赔上自己的一生?”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是她能看透,又怎么会选择这一条路?” “工作好,长得好,哪里找不到自己的真爱,为什么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不能理解,十分不能理解,凭什么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一念成魔,没有人能控制。” 我使劲的摇着头,内心一阵阵的翻腾,“不,只要答应离婚,所有的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景溪。”顾小沫叫了我的名字,我茫然的看着她,只见她神色悲悯,“你不是郑莹莹,你不明白她与丈夫之间的感情,更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所以你没有权利去评判郑莹莹做的是对是错。” 不知道为什么,我鼻尖一阵酸涩。没有经历过,就没有发言权,更没有资格去评判任何人,道理我都懂,只是…… 压抑的难受,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传来一阵响声,郑莹莹已经回来了。 她从包装袋里拖出一个大大的真空袋,将丈夫跟真空袋都拖到了房间里,她抱着丈夫低声呢喃,“阿迪,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看到这一幕,我只觉得心酸。 同床异梦,本可分道扬镳,总有一人不肯放手,最终落得两败俱伤。 郑莹莹将丈夫塞进了大大的真空袋中,仔细的将滑片拉链拉向了另一端,留出一个小口子,将吸尘器的吸管伸了进去。吸尘器的电源接通,随着嗡嗡的响声,真空袋里的空气都被排了出来。 吴迪的尸体蜷缩在真空袋中,就像超市里卖的真空包装的鸡腿。 将吸尘器扔到了一遍,郑莹莹艰难的将真空袋里的丈夫拖进了衣橱里。将衣橱的门关上,她瘫坐在衣橱外面…… 处理了丈夫的尸体,郑莹莹又开始正常的上班、下班、同事聚餐。只是她睡觉的地方从床上挪到了衣橱里,跟丈夫的遗体睡在一起。 白天没有人能察觉出她的异样,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发现白天里表现正常的女人有着奇怪的癖好。 吴迪和郑莹莹是同一家公司的员工,吴迪无端端的失踪难道就没有人怀疑? 自然是不肯能的! 郑莹莹在同事中将吴迪塑造成了卷走家产和小三私奔的渣男,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害者。很多同事都同情郑莹莹,和郑莹莹一起咒骂着不要脸的绿茶小三,虽然时常有人在一起讨论吴迪究竟和小三私奔到了哪里,但却没有人真正的去找过。 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 顾小沫在叹气,我也跟着叹气,有的女人真是可悲。 我正打算看下去,顾小沫却说,“回去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被顾小沫拽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深渊里,我大声的叫着,手脚不住的乱踢乱打,最后眼前的黑暗终于全部消失,我依旧张着嘴在大叫。 “景溪,回来了!”顾小沫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的响着,猛然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还在郑莹莹的家里,她诧异的看着我。 我一把抓住顾小沫的手,发现自己的手没有再雾化,这才确定我已经从郑莹莹的记忆里滚了出来! “顾……”我话还没有说出口,顾小沫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听到顾小沫这句话我就更不能理解了,将我叫过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现在就要回去了?那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看顾小沫那逆天的技能? 然而顾小沫并没有给我发表意见的话就将我从郑莹莹家里拖了出来,顾小沫的脚步很快,快的我几乎跟不上。 离开了郑莹莹家的小区,顾小沫才停了下来,她脸上惊魂未定,我的心却被紧紧的抓住了,结结巴巴的问,“顾……顾老板,发生什么了?” “郑莹莹想要杀我们。” 卧槽,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哆嗦了一下,勉强的笑着说,“顾老板你知道我胆小,别这么吓唬我啊。” 她将手伸了出来,我看到她的手正在不断的往外流血,我一下子慌了神,连忙在包里翻出一块杨辰辰送我的手帕。手帕都没有完全散开,立即给顾小沫流血的手裹上了。 “从郑莹莹记忆里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她拿着水果刀准备捅你。”顾小沫冷静的说,却吓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杀……杀我干啥?我跟她远日无仇近日无冤的,为啥要杀我啊?”我吓得想哭,却又觉得哭出来太没有出息,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顾小沫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的丈夫再也回不来了,觉得是我们的责任。加上我们知道了她是杀人凶手,所以算是杀人灭口。” “顾……顾老板,这单生意接的真不值得。你说我就跟你去看了场戏,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就有人要杀我?你这要是回来的迟一步,我还不得不明不白的就挂了啊?”我的视线落在顾小沫受伤的手上,不过两句话的功夫,那条手帕就被染红了,“顾老板,我们快点去医院吧,你要是失血过多,或者是不小心伤到什么神经之类的就完蛋了。” 顾小沫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帕才说,“不用了,没有伤那么重,这条手帕等我回去洗干净再还给你。” “都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没事呢,我们先去医院再报警吧!”我慌的手足无措,但还想着郑莹莹杀人的事情。 顾小沫叹了一声说,“我已经通知了警方,警察应该很快就到了。” “可是吴迪的尸体都不见了,警察就算来了要怎么查?” 顾小沫冲着我诡异一笑,凑到我跟前小声的说,“若是我说吴迪的尸体还在她的衣柜你,你相信吗?” 我一下子愣住了,在郑莹莹的家她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我都闹不清楚她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顾老板,你今天说了太多刻意的话了。而且之前你也警告过我,不要过多的沉迷在事主的故事里,你现在所做的已经超过我们业务范围了。” 顾小沫一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视线落在远处,声音低沉而悠远,“人生太长了,长的看不到尽头,不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我担心总有一天我会无聊的想死。” “顾老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天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顾小沫竟然还嫌弃人生太长。真搞不懂究竟是我的时间太不经用,还是顾小沫的时间太经用了。 顾小沫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吧,找个位置看戏去。” “可是你的手……” “没事。” 顾小沫执意不去医院,我又不能把她打晕拖到医院,所以只能跟在她的身后。 我跟顾小沫刚找好位置坐下来就看到警车驶入了郑莹莹的小区,不多时郑莹莹所居住的小区就拉起了一条警戒线,周围瞬间就聚集了一群凑热闹的人们。 警察从郑莹莹的家里抬出一具尸体,据说是撞在真空袋里的,就跟真空袋里的鸡腿似的。 很快闲言碎语就传了出来,而死者的信息也跟着被扒了出来。 我戳了戳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顾小沫问,“你不是说吴迪已经被妖魔鬼怪当做食物分食了么,为什么还在真空袋里?” 顾小沫洋洋得意的笑了,颇有几分自豪的说,“虽然我不同情吴迪的遭遇,但是我也看不惯郑莹莹的所作所为,她太偏执,无论换成怎样的一个男人,她都不会幸福。” “可是我们做第三类入殓师的只负责复活死人,活人与死人的恩怨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我们这样插手事主的事情已经算是违背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景年敲诈 顾小沫懒懒的看了我一眼,朝着我诡异一笑,“我可以插手,但是你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你站在金字塔的最底端,你说为什么?” 我茫然的盯着她,有些捉摸不透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小沫洒脱的一笑,“走吧,好戏看完了,明天看新闻报道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自顾自的朝着小区外走去,我跟在她身后,看到她将手上染上鲜血的手帕揣进了口袋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原本顾小沫受伤的手上竟然没有伤口。 赶紧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过去,只见顾小沫已经将手塞进了衣服的口袋里。我跟在她的身后一直琢磨着她那只受伤的手,然而她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意图,从始至终那只受伤的手再也没有从口袋里拿出来过。 第二天某女杀丈夫的新闻满天飞,我也瞅了一眼关于杀夫的新闻,新闻里颇为隐晦的说某女因丈夫轨失手将其杀死。某女跟尸体同住了大半个月,期间并没有任何人发现。 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郑莹莹要找我们复活丈夫的遗体,更不知道复活丈夫究竟要做什么。我打电话问过顾小沫,顾小沫愣了很久才说那是因为郑莹莹忍受不了单项的感情付出,她需要有个感情的回应,再加上吴迪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执念,她放不下,只能复活吴迪来填补她内心的空虚。 愣了很久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么郑莹莹是真的爱吴迪吗?” “你觉得呢?”顾小沫反问我,我垂着眼看着洗手间地板上爬来爬去的小虫子,犹犹豫豫的回,“是爱情,因为深爱所以才将吴迪杀掉留在身边,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离开她。” 顾小沫沉默了很久才说,“来人世间的众生要么是来还债,要么是来索债,当该还的都还了,该索取的都索取了就该回去了。至于爱与不爱,全看看戏的人是什么心理。” “顾老板,我……” “景溪切莫入戏太深,站得远点能看的更明白。” 挂掉顾小沫的电话,仍旧在琢磨她那些话的意思,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下班的时候又看到君灏的车子停在大门口,我只能揉着太阳穴,掉头从后门撤。刚转过身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那声音是属于君灏的。 本想装作没有听见直接撤的,却被迎面而来的小梁给堵住了,“景溪姐,你男朋友在叫你呢!”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那个真不是我男朋友。” 小梁露出不解的表情,君灏已经走了过来,他跟小梁打了个招呼这才看向我说,“景溪,跑这么快做什么?” “啊?我没有跑啊!”我装作不知道,君灏笑了笑说,“我来只是想跟你说一声,一位叫做景年的人打过电话给我。” 一听到景年的名字我就彻底懵逼了,那混蛋不会真的打电话问君灏要钱了吧? 我带着疑虑看向了君灏,君灏的表情很好的表达了所有要表达的意思,我都快要哭了。 坐上君灏的车我的脑子还是懵的,他开车带我来到一家餐厅,本不想进去,但是我如果不进去君灏就没有跟我谈的意思,只好跟着进去了。 点好餐君灏才正视我说,“前段时间有位叫做景年的男人打过电话给我,本想跟你证实一下,但是你一直没有接电话。去你公司找你也见不到人,去你家门口蹲守也没有找到人,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跟你谈一下。” “对不起,我最近出差。” 君灏冲着我笑了笑,那笑容里包含的内容明明就是我知道你在说谎,我就不戳穿你。 我的脸瞬间就热了起来,目光躲闪着不敢和他的视线对上。 “他说是你的兄长,说你欠他一百万,让我尽快还清。” 我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景年碎尸万段,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君灏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恨不得将景年的家一起抄了! “他还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因为没有你的允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君灏说的理所当然,我特么快气炸了。景年那个混蛋,明明警告过他不要骚扰君灏,却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了君灏的联系方式,竟然直白的来敲诈! “我是景年姥爷领养的,从血缘上来说他不是我兄长,所以他的话你不必在意。”我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实在是没有脸来面对坐在我对面只能算得上陌生人的君灏。 君灏应了一声,随即又说,“一直没有联系上你,景年那边逼的又紧,所以我给他打了二十万。” “二十万?”我的声音不由提高了,见四周的人都因为我的高声而看了过来,连忙缩着脖子,压低了声音盯着他问,“你给了景年二十万?” 君灏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翻到了短信那一栏,“这是银行的转账信息。” “你……你都没有确定他是不是我的兄长就直接给人转了二十万?” 君灏点了点头,“他说出了很多关于你的信息,我见能对得上,加上他一直来我公司闹。你知道我是要做生意的,他这么闹也不是办法,所以直接给他转了二十万。” 我特么的都被吓得要哭了,景年那个混蛋! “你……你那么大的公司,景年的行为属于敲诈,你们应该报警的。” 君灏咧嘴一笑,“你以为我没有报警?” “报警了?报警了为什么还会出来?”这个我就不能理解了,这种敲诈未遂的行为难道不该罚点钱,被关起来几天吗? “那就要问问你那位名义上的兄长为什么会有一些能用得着的人脉,不仅出来了,还在我公司门口拉了横幅,说我们公司克扣员工工资,无偿加班,逼死了人。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全都用上了,我要是不给钱你倒是说说我能怎么办?”君灏好脾气的看着我说,想了想景年那个人,我真特么相信这些都是他能干出来的。 “那个君总啊,我对不起你,二十万我会还的。” 君灏喝了一口红酒才慢悠悠的说,“我找你并不是让你还钱,只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有这么个状况。” 我哭丧着脸看着君灏说,“君总你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还钱的,以后景年再找你,麻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一定会去解决。” “那也要你接电话我才能通知你。” 我立即举起手十二万分认真的说,“君总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接电话!” 君灏笑了那么一笑,并没有接话。吃过饭他坚持要送我回家,我也就没有反驳,老老实实的坐进他的车子,让他送我回家了。 回到家我就给景年打了个电话,谁知道号码却成了空号,我再给景年的妈妈打电话,也特么跟她儿子一样手机号码成了空号! 我看着手机欲哭无泪,一肚子火不知道往哪发。 坐在床上真觉得生无可恋,不知道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有什么意思。 现在不仅欠着景年的钱,还欠了君灏的钱,我一穷二白,真心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晚上急的睡不着觉,左思右想还是给杨辰辰打了电话。 “景溪,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 “辰辰,你有多少存款啊?”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出了想问的。 “卡里大概有两万,手上的现金有四千,怎么了?”杨辰辰的睡意也飞了,连忙追着我问。 两万四,杯水车薪,只能丧气的说,“没事了,我就随口问问。” “景溪,你有什么事你直说,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景年敲诈了君灏二十万,这笔债背在了我的身上。”我平静的陈述,“我不想欠君灏的,所以想尽快凑点钱将二十万还上,我琢磨来琢磨去,也就你可能会借给我一点。” “明天我就将两万四给你送过去,能凑一点是一点。” “别了,我自己慢慢还吧。君灏也没有催着我还债,不着急。” “可是你……” “谢谢你辰辰,这么晚还打扰你。” “胡说什么呢,咱们俩谁跟谁,再说这么见外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好好好,我有难处肯定会找你,不过这两万多用不着,等我需要的时候一定找你。” 挂了杨辰辰的电话,我又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很显然开着那个小破店的顾小沫也没有二十万。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二十万,我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君灏的那二十万? 说起来我都觉得自己冤的不行,二十万我一毛钱都没有看到,现在就莫名奇妙的要还债。直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才转过弯来,钱是景年敲诈的,关我什么事啊,我凭什么要还那二十万啊! 想到这里突然安心下来,天刚亮的时候我好不容易睡了一觉,一大早就爬起来去上班。 因为睡眠不足,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下班的时候杨辰辰带着她的银行卡和四千块现金来找我了。我被杨辰辰的行为感动的差一点哭出来,眼泪涌到了眼眶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这几年一直胡吃海塞,买衣服和化妆品,几乎存不下什么钱。早知道我就省一点,多存一点,也不至于你找我的时候我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坐在大排档里杨辰辰痛心疾首,我赶紧打住了她的话,“没事,我就随口问问,二十万呢,我慢慢还,也不急在这一时。” 杨辰辰长吁短叹,无论我怎么宽慰都没有让她舒心一点,我已经开始自责不该给杨辰辰打那个电话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旧友相聚 在我跟杨辰辰寒暄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女人站在我们桌前,向杨辰辰打招呼。 杨辰辰从凳子上就站了起来,忙笑着说,“冯萧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 “是啊,正巧。看到你的时候我还没敢认,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你。”冯萧笑的有些勉强,整个人略显憔悴,但是听到这个名字我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冯萧,你还能认出她吗?”杨辰辰指了指我,冯萧看了我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说,“你是景溪吧?” 我立即站了起来干笑了两声,虽然觉得她名字挺熟悉的,但是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她。 “我们隔壁宿舍的,大一的时候一个班,大二的时候分专业就在你们隔壁班。”杨辰辰努力的帮我回忆,我想了半天似乎真的想起来隔壁宿舍有一个叫做冯萧的同学,只是我记忆里的冯萧和眼前这位好像对不起来。 看到杨辰辰这么卖力的给我找台阶,我又不能不接着,立即装作恍然大悟的说,“冯萧,好久不见,毕业之后变化有点大,我一时没有认出来。” 冯萧笑的更加勉强,“我变老了了,你们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冯萧你胡说什么呢!”杨辰辰拽了拽她,让她一起坐下来了,“你要是没事就跟我们一起吃饭吧,毕业以后都很忙,一直没有空聚一聚,今天碰巧了,一起吃个饭吧。”杨辰辰说完立即让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又加了两个菜。 “景溪,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啊?”冯萧也不客气,坐下来就找我搭讪。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你呢?” “我啊在公司做个小职员,混日子呗。对了,毕业以后怎么就没有你的消息了?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玩的也不差,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 “景溪还不是因为工作原因没跟我们联系么,我也是机缘巧合才跟景溪碰面的。”杨辰辰立即给我解释,“再说了,景溪这个工作很多人都忌讳,景溪想得多,怕我们都介意,所以自己就默默的跑了。她也不想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谁跟谁啊,谁介意你是干什么的啊!” 我干笑着说,“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 “入殓师也没什么忌讳的,不过是份工作,景溪你思想包袱太重了。”冯萧看着我说,但是神情之中一直没有什么精神。 “冯萧,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我没忍住,直接问了,冯萧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没事,我挺好的,可能就是上班有点累。” “你老公还是不着家,一直是你一个人既带孩子又做家务?”杨辰辰收敛了笑容问,冯萧的表情很显然是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岔开话题。 “还行,我能撑得住。” “冯萧,不是我说你,当年你在学校的能力那么强,毕业以后去了魔都工作又好,为什么就不能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人生呢?”杨辰辰抓着冯萧有些话唠, 冯萧笑的苦涩,“毕业以后我们一直有联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逼得紧,我是没有办法。” 杨辰辰咬牙切齿的嘀咕着,“真特么不知道中国的某些家长到底是怎么想的,上学的时候严防死守不许早恋,一毕业就想有个高富帅的女婿带着房子、车子、礼金来迎娶自己的女儿,最好一结婚就能生孩子,还是个龙凤胎。你们说说,这样的家长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拍了拍杨辰辰的后背,小声的说,“辰辰你别激动。” 杨辰辰看了一眼冯萧,红了眼圈,“我怎么能不激动,你看冯萧被她父母害成了什么样子!” 我看向了冯萧,冯萧却躲开了我的视线,“辰辰,你别说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冯萧,你……你什么时候结了婚?”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冯萧也没有在意,只是轻飘飘的说,“一年多了,在学校的时候说好结婚的时候请你们来玩的,只是婚礼办得匆忙,也就没有一个一个通知了。” 我点了点头,“恭喜你啊。” “有什么好恭喜的,现在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我没有想到冯萧会这么直白的将她内心的话说出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冯萧瞅着我笑着说,“在学校的时候玩的也不错,我也不瞒你,虽然结婚了,但是老公是个gay,我是同妻。” 啥?这特么都是啥? 见我惊讶,冯萧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说,“相亲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对劲,但是我妈以死相逼,如果我不同意订婚她就要去死。你说她生养我一场,我怎么可能会让她因为我的婚事就去死?” 杨辰辰恨铁不成钢,“你妈那样的人舍不得去死的,你怎么就这么听你妈/的话!” “没办法,性格决定命运,我被我妈吃的死死的。”冯萧叹了一口气说,“我父母都爱面子,爱了一辈子的面子。周围的人都在说你们家有个这么大年纪的女儿嫁不出去、没人要,你们说我父母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那……那你也不能这样轻率的对待自己的婚姻啊!”杨辰辰带着哽咽说,“我们在外工作,父母确实为我们承受了太多的闲言碎语,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些闲言碎语就将你推入火坑啊!” 我沉默了一阵才抬头看着冯萧说,“你既然知道他是同志,就可以申请婚姻无效。” “你以为离婚就那么容易吗?”冯萧笑的苦涩,“被逼的快疯的时候我也想过先随便找个人结婚,结完婚就离婚,从此天下太平。直到我进入了婚姻才明白之前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实施起来有多么的不容易。” 杨辰辰低着头不说话,服务员将菜端了上来,杨辰辰帮着接过菜盘子。 我给冯萧用热水烫了一副碗筷递给了她,冯萧默默的接了过去,低声说,“我何尝不想离婚?但是我爸说了,只要我敢离婚就从三十三楼跳下去。他觉得女儿离婚会让他丢人,没脸,所以即便知道他的女婿是同志也不愿意让我离婚。加上我又有了孩子,一时半会根本没有办法脱身。” 这顿饭我们吃的很沉默,感觉整个气氛都压抑的要命。 吃完饭,我跟杨辰辰先将冯萧送回家,杨辰辰才开车往我家赶去。 坐在副驾驶室,我盯着前面发呆,杨辰辰有些伤感的说,“景溪,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无父无母,也没有人催婚。” “虽然我没有被催婚,但是我有吃人肉喝人血的亲戚,算是彼此彼此了。” “不过是欠了点钱而已,对冯萧来说整个人生都毁了。”杨辰辰吸了吸鼻子,“你不知道,冯萧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跟你说,当时我也不好插嘴。” “怎么了?除了老公是同志,还有其他的事情?” 杨辰辰点了点头,“冯萧的老公叫做褚易轩,身高一米八,六块腹肌的那种型男。工作很好,有房有车,经济也不错。遇到冯萧的时候已经三十二岁了,相亲无数次,次次都失败。褚易轩的父母跟冯萧的父母也认识,见女儿迟迟没有谈恋爱结婚的打算,着急的不得了,就想到了褚易轩。” 我点了点头,不过是为了证明我在听她说话,很显然她并不在意我听不听,又继续说了下去,“冯萧在办婚礼的那天就知道丈夫是个同志。” “啥?”听到这句话我就不淡定了,知道要跟自己结婚的男人是性取向有问题,为什么还要继续婚礼? “当时参加婚礼的人都散了,她从厕所出来看到褚易轩跟一个男人抱在一起,当时她心里就有疑虑了,但是褚易轩的父母稳住了她。” “褚易轩的父母知道儿子的性取向?”我特么都震惊了,这明显就说明男人的父母是知道的啊! 杨辰辰点了点头,“都知道,算是骗婚。冯萧当时猜的不错,但是为了稳住以死相逼的父母,冯萧当时没有吭声。” “都知道男人性取向有问题,为什么还要生孩子啊?”我的三观一次又一次的被刷新,我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你以为冯萧想要那个孩子?那孩子是褚易轩父母不断施压,褚易轩强/奸了冯萧,就为了让冯萧怀一个孩子,好跟父母有个交代。” “卧槽!这特么是婚内强/奸可以报警的好吗!”我激动的都要从车子里蹿了出来。 杨辰辰带着特别绝望,特别无奈的语气说,“你以为冯萧没有报警?所有的证据都保留着,警察也来了,说是家务事,就给调解调解。什么婚内强/奸可以判刑,都是忽悠人的,这种小事警察才不会管。” “这哪里是小事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是小事呢?” “前不久新闻不是有一个下夜班回家的女性遭到歹徒的尾随强/奸,网上那么多谴责受害者,穿的那么少不就是想让男人强/奸吗?好人家的女孩子怎么可能那么晚还在街上?说不定被强的时候她也享受了!这种侮辱被害者的言论漫天飞,谁去谴责这些键盘侠了?事情才出来,又会有公知跳出来教女孩子防身术,不断的宣扬不要晚上出门。事情出来不谴责歹徒,却一波又一波的辱骂、谴责受害者,这是为什么?” 杨辰辰的话一字一句砸在我的心坎上,听得我心惊肉跳。 “那个新闻会闹的那么大,也是因为舆论压力。受害人幸存下来,在能发言的论坛上、媒体上发了不少的声音这才引起媒体的注意。媒体为了博眼球,最喜欢这种新闻,所以才那么快的控制住了歹徒。虽然控制住了歹徒,但是人们谴责、辱骂的却是受害者。”(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相亲大作战 “辰辰……” 杨辰辰吸了吸鼻子,“我没事,只是有些感慨。没有出人命的事情都是小事,都能调解……看到冯萧的样子,我只是觉得心疼。”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专心开车吧,有事我们到家再说。” 侧着头看着专心开车的杨辰辰,我心绪万千。 我明白警察每天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法律没有明文规定家暴会被判刑。之前有个女人被家暴致死,老公不过坐了六七年的牢就被放出来,依旧娶妻生子,妻子年纪小,容貌姣好。冯萧婚内被强迫,很多人都会认为这是家事,不会过多插手。 有的时候除了无奈,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该怨恨谁都不知道。 冯萧的悲剧是时下很多家庭都在发生的事情,中国的父母似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有了好老公就盼着生儿子,生了儿子就盼着儿女成龙成凤,还要严防死守不让儿女早恋。读完大学已经二十三四岁,这个时候就要求刚出社会的儿女赶紧找到好工作,找到称心如意的媳妇、女婿,恨不能立即结婚就抱上大胖孙子。 那些三姑六婆,亲戚、邻居这个时候也要上场了,这家儿子月入十万很厉害,那家女儿嫁入豪门很有本事。 你家儿子、女儿怎么还没有结婚啊? 眼光不要太高啊,好的都要被挑走了! 这个时候父母就开始着急了,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不能砸在手里啊,就胡乱的托人不断的让子女相亲。刚见了一面就要求订婚、结婚,恨不能第二天就抱上大胖孙子颐养天年。 似乎将女儿嫁出去,媳妇娶进门所有的任务都完成了,不管子女的婚姻幸福不幸福,能不能过得下去。一旦子女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某些父母就要以死相逼,哭叫吵闹。好好的一个家立即硝烟纷飞,从小听话到大的孩子变成了不孝子、不听话、不懂事的混蛋。原本以为明事理的父母变成了不可理喻的老头老太太,一心一意要将子女推进火坑里的凶手。 发展到了最后你甚至不知道要恨谁、怪谁。 有的人意志坚强,坚持了自己的想法。然而有些人没有禁得住父母的逼迫,闭着眼随便找了个人嫁了,也就出现了冯萧这种悲剧。 在我家小区停好车,我带着杨辰辰去了我租住的屋子,进了家门杨辰辰就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我给她倒了杯茶才问她:“怎么了?遇到冯萧以后你心情就不怎么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景溪,其实我爸爸也开始逼婚了,看到冯萧那样子,我实在是……” 我心里一咯噔,忙抓着她的手问,“你没有妥协吧?” “其实我状态不大好。” “你……你跟我说说,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想办法。” 杨辰辰抱着水杯,眉眼低垂,“分手后爸爸就逼我相亲了,说我年纪大了,再不谈恋爱好的都被挑走了。那些相亲的场合我都不愿意去,但是我不去的话爸爸跟妈妈就要吵架,爸爸谴责妈妈把我惯坏了。” 杨辰辰说的这些之前我听说过,但我一直觉得她挺乐观的,而且是个有主见的人,没有放在心上。没有想到今天见到冯萧让她的情绪波动这么大,我确实没有想到。 “之前亲戚介绍了一个烧炭家的大儿子,当时爸爸和妈妈都在,亲戚就安排见了一面。对方是和父亲一起来的,爸爸和他的父亲一见如故,聊得很投机。” “你对相亲对象并没有感觉是么?” 杨辰辰点了点头,“我原本就是赶鸭子上架,没有办法。那个男人也不是主动的人,亲戚和爸爸就让我主动一点。之前我也了解过,那个男人是有女朋友的,但是家里不同意,所以被逼着来相亲了。见面后我们俩对彼此都没有什么意思,偶尔出来聊一下,都会说他很忙,在考公务员所以没有时间。但是我感觉他是家里逼着才愿意跟我继续挂着的,我不愿意耽误自己,就直接拉黑了他。” “这样挺好的,彼此都不耽误。” 杨辰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垂下了眼睛没有看我,“原本以为一切到此就结束了,谁知道因为我拉黑相亲对象的事情,爸爸特别生气,跟我妈吵了一架。” “跟你妈妈吵什么?”我觉得莫名其妙,相亲没有相中,找老婆吵什么? “谴责我妈把我给宠坏了,那么好的一个小伙子都不知道珍惜,是不是想翻天。”杨辰辰苦涩一笑,“你说可笑不可笑?他那么喜欢人家,怎么不跟人家结婚,逼着我做什么?”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你别想太多。” “为我好?为我好怎么从来不愿意问问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怎么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不谈恋爱?” 我被杨辰辰的话问住了,甚至开始有些茫然。 自小我就没有父母,杨辰辰的苦恼我不太懂,虽然我也被逼着相亲,但景翠绝对不是为了我好,而是为了钱。所以杨辰辰的苦楚我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更找不到安慰她的话。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显得苍白无力,我劝慰不了她,更没有办法改变她父亲的想法。 “相亲相到身高比我矮的就说身高不是问题,对你好就成;相到家里条件不好的,说条件不好不是问题,以后补贴我;相到跟前女友牵扯不清的,说断了就行;相到长得磕碜的,说长相不是问题。在他那里就没有是问题的,只要是男的、活的,愿意娶我的他统统觉得很满意。”杨辰辰带着哭腔说,“从来不问我对那些人有什么想法,愿不愿意跟他们相处,会不会心甘情愿的进入婚姻。” 我呐呐的说,“辰辰,你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杨辰辰不断的摇着头,“不会变好的,只要我一天没有结婚,就一天不会变好。即便我结了婚,他也很快想要抱上孙子,一旦我妥协了,生了孩子,他又会催着生二胎。你知道他跟我妈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当我看到我妈被打的满嘴血的时候我是什么想法吗?” 我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管我在不在听,依旧在说,“从小我就害怕,害怕遇到我爸这样的男人,过着我妈那样的人生,那种我一秒钟都不愿意过的人生。” “辰辰,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为什么不离婚?”我低声问,一对夫妇过的不幸福却又不愿意离婚,除开乱七八糟的因素,剩下的就是这对夫妇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杨辰辰一阵冷笑,“为什么不离婚?那是因为爸爸和妈妈都是爱面子的人,都这么大年纪了再换个老婆,他嫌丢人。我妈是当年众叛亲离,选择跟他私奔了,现在姥姥又死了。你知道愧疚有多可怕吗?我妈因为愧疚,觉得姥姥的死是她当年私奔造成的,如果她当年不私奔,姥姥就不会得了抑郁症,也不会自杀。因为这两点,就算她过的再怎么悲惨,她也不会选择离婚。” “姥姥的死我们都知道是你姥爷造成的,跟你母亲有什么关系?” “因为对姥姥心怀愧疚,这么多年来没有尽孝道,再加上姥爷之前的话,让她不得不自责。”杨辰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有的父母真可怕,有了繁殖的能力就选择做父母,认为只要将孩子生出来,拉扯大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他们从来不曾想过,生出来的孩子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期待,甚至希望自己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辰辰,你在胡说什么呢!”她的话听的我胆颤心惊,我从没有想过有着女神气质的杨辰辰,在我看来是天之骄女的人内心竟然这么敏感、细腻。 “景溪,我觉得活着好累啊,一点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辰辰,你别吓唬我!” “看到冯萧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能不绝望?” “你不是冯萧,绝对不可能走上冯萧的那条路。”我紧紧的抓着杨辰辰的手,想要给她点勇气。 “景溪,你不明白,如果我爸爸一直不改变想法,我想我最终会走上冯萧的路。” “多跟爸爸沟通沟通吧。” 杨辰辰摇了摇头说,“没用的,那是一个不愿意沟通的父亲,无论我说什么都是不对的,只有他是对的,最后总会变成教育课。景溪,我挺累的。” 我拍了拍她的手说,“如果你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不和父母住在一起总会好一点的。” “真的?”杨辰辰的眼睛一亮,“我真的能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我点了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你想什么时候搬过来就什么时候搬过来,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只要你不嫌弃我的工作是跟死人打交道就成。” 杨辰辰破涕为笑,伸手捶了捶的我肩膀娇嗔道,“胡说什么,我羡慕都来不及,嫌弃什么!” 看到杨辰辰心情好一些了,我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见到冯萧没有多长时间,杨辰辰就打电话来告诉我一个特别劲爆的消息,那消息将我震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冯萧的老公褚易轩被检查出艾滋病了! 杨辰辰在电话那头都快哭了,一个劲的在说冯萧以后怎么办,要是孩子也有艾滋病可怎么办。 我冷静的想了想,斩钉截铁的跟杨辰辰说让她开车过来接我,我们一起带着冯萧和孩子去做个检查。 我和杨辰辰见到冯萧的时候,冯萧已经哭成了泪人,我不断的安抚着冯萧,杨辰辰在哄孩子。(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冯萧杀夫 “我可怎么活啊,这日子怎么过啊!”冯萧不停的哭叫着,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掐的我手臂疼的钻心。 “冯萧,你不要着急,我们先去检查一下,说不定并没有传染上。”我赶紧安抚着,冯萧扑在我怀里哭的一塌糊涂,我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如果冯萧被传染了艾滋病,在我身上这么大哭我会不会也被传染上? 作为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艾滋病患者的人,我真心不知道艾滋病是通过什么渠道传播的,这要是眼泪能传播,我特么要冤死了。 即便心里担心,但却没有推开我怀里的冯萧。 半抱半拽的将冯萧带到了杨辰辰的车上,杨辰辰也带着孩子来了,上了车就将孩子往我怀里一塞,杨辰辰立即启动了车子。 冯萧在一遍继续哭,怀里的孩子也哇哇的哭起来,我是手忙脚乱。 到了医院,又匆匆忙忙去感染科挂号,医生开了检查报告单之后去缴费,去检验科采血。 我和杨辰辰忙的是焦头烂额,终于在专家下班之前将所有的检查都搞定了,之后就说耐心的等检查报告。 杨辰辰说冯萧和孩子暂时不能回去,让她们先在我家凑合两天,看着冯萧哭肿的双眼,心里一软就答应了。答应下来之后又想敲死我自己,这特么是艾滋啊! 绝症啊! 死亡率高的离谱啊! 答应下来之后我就开始哆嗦,从小到大我都不是做圣母的料,也做不了圣母。虽然同情冯萧,但是我更在乎自己的小命啊! 想要拒绝冯萧住我家,琢磨着找个酒店之类的住下来,但看到在哄孩子可怜兮兮的冯萧,拒绝的话又说不口了。 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 杨辰辰带着我们去吃了晚饭,又开车将冯萧和孩子送到我家。 给冯萧用的物品全都找了新的,我把自己的毛巾等物全部往旁边挪了挪,又担心冯萧看出来我在防备她,只要费了点心思尽量做得不那么明显。 床是让给冯萧和孩子住,我住在客厅的沙发上,琢磨着等冯萧搬走以后所有她用过的东西都直接处理掉。 伺候好了冯萧和孩子,我也赶紧洗漱睡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本以为能睡个好觉,谁知道孩子大半夜的嚎哭起来,扯着嗓子哭,小脸都憋得通红。我慌乱的看着冯萧怀里的孩子,不断的问,“宝宝是饿了还是尿裤子了?” “喂过了,也才换过尿布。”冯萧抱着孩子不断的抖着,可是孩子一直张着嘴嗷嗷的哭着。 “那怎么还哭啊?” “不知道啊,平时很乖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冯萧也急了,但是脸上已经有倦容,很显然已经很疲惫了。如果冯萧病倒了,照顾孩子的责任就落到了我的身上,从来没有带过孩子,完全没有经验。为了不让照顾孩子的责任落到我的身上,连忙将冯萧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我哄一会儿,你先睡吧。如果我哄不好再叫你起来,我们俩个人都耗着也不是事儿。” 冯萧一脸的犹豫,见孩子哭闹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冯萧才点了点头,“景溪,谢谢你啊。” 我应了一声,连忙抱着孩子去可客厅。我在客厅来回的走着,抱着孩子的手还不停的抖动着,原本哭闹的孩子渐渐的开始安静下来。走了十几二十分钟,怀中的孩子终于进入了梦乡,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将熟睡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冯萧身边,关了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孩子睡眠浅,一夜哭了好几次,我被哭声吵得要发疯。看到孩子小小的手脚又忍不下心来苛责一个小孩子,只能无奈的叹气,认命的爬起来去哄孩子。 第二天冯萧在家带孩子,我还得顶着熊猫眼去上班。 冯萧在我家住了两天,第三天才去医院拿体检报告,我请了假,杨辰辰也一大早就开车来我家接冯萧。冯萧在房间里收拾了很久都不愿出来,我只能跟杨辰辰进去找她,只见她神色不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冯萧,你怎么了?”杨辰辰疑惑的问,“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和宝宝了。” 冯萧都快要哭出来了,“辰辰,你说我要是跟孩子都被传染上了怎么办?” “你胡说什么呢,哪里有那么倒霉!” 冯萧不断的摇头,“从小到大我的运气都不大好,我怕……我真的害怕。宝宝还这么小,要是得了那种病,我可怎么活啊?” “别想那么多了,拿到检查报告再说。”我立即出声,上前将躺在床上已经熟睡的孩子抱了起来就往外走。 我刚下楼,杨辰辰拖着冯萧也下来了。即便是坐在车子里,冯萧都低着头在颤抖,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能看得出,我们所有人的心都高高的提了起来,冯萧和杨辰辰是担心真的传染上艾滋病可怎么办,而是我担心如果冯萧真的被丈夫传染上艾滋病,在我家住了这两天要是传染给我怎么办。 我不是生母,甚至自私,我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好好活着。如果因为一时心软而被传染上艾滋病,我真特么可以去买彩票了。 去拿报告的时候,我们所有人的腿都是抖着的。 拿到检查报告后,冯萧攥着看了半天,她的表情一直很严肃,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她的表情上看得出结果到底是怎样的。杨辰辰等不及了,立即凑了上去,而我抱着孩子,动作虽然慢吞吞的,也跟着凑了上去。 检查报告是阴性,暂时排除了冯萧和孩子感染上艾滋病的可能性。 当着医生的面,冯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仿佛这么久来的担惊受怕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口子。 很显然坐在冯萧对面的医生被吓愣住了,等冯萧被杨辰辰安抚好了些后,医生才咳了两声说,“虽然现在检查的结果很乐观,但是艾滋病的潜伏期是二至十年,窗口期是三个月,你们母子二人每年都要按时体检,注意身体的变化。” 我看到冯萧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带着哭腔不断的说着一些感谢医生的话。 我们从医院离开,冯萧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坐在杨辰辰的车子上,杨辰辰问,“冯萧,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起诉离婚。” “你家里的人能搞的定么?”杨辰辰有些担心的问,“要不要我找熟人给你找个靠谱的律师?” “不用了,所有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我一定会离婚的,带着孩子自己过。” 我看着怀里依旧在熟睡的孩子,圆嘟嘟的脸上无忧无虑的,睡颜安稳。突然间有些羡慕起这个孩子,母亲担惊受怕,他却什么都不用管。 “对了,谢谢你啊景溪,今天我就搬走。”冯萧转向我,我立即摇了摇头,“没事儿,都是应该的,我们都谁跟谁啊?” “那你是回娘家还是哪里?” “先回娘家安顿一下,到时候再找那个男人解决一下后面的事情。”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我跟景溪陪着你?” 冯萧摇了摇头说,“已经麻烦你们俩很多了,不用陪着我了,我自己能搞的定。” 当天我和杨辰辰就将冯萧和孩子送回了冯萧的娘家,见冯萧的父母面目慈善,见到冯萧面露欢喜,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就在我投入工作的时候,却接到了冯萧杀夫的消息。 手上的工作都没有完成,我就匆匆忙忙去找杨辰辰了,见到杨辰辰的时候,她已经慌了手脚。 我们俩人慌慌张张的打了车去冯萧家,我们赶到冯萧家的时候大门虚掩着,里头隐隐传来哭声。我和杨辰辰面面相觑,还是我推门进去的。 进到屋中的时候,只见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倒在地上,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厨房的地上全部都是碗碟的碎片,锅碗瓢勺全部都被扔在地上,碎片上还有血渍。房间里传来了孩子嚎哭声,但是厨房、客厅都没有见到冯萧和她的丈夫。 这哪里是家啊,简直就是战场! “冯萧!”杨辰辰大声的叫着,立即朝着里头的房间冲过去。 只听杨辰辰一声大叫,我忙跟了过去,才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杨辰辰瘫坐在地上,吓得蜷缩成了一团。我;连忙冲了过去,扶着杨辰辰问,“辰辰,怎么了?” 杨辰辰伸手指着房间里哆哆嗦嗦的说,“你……里面有……” 我见她吓得不轻,连忙伸头朝房间里看过去,只见房间的地上全都是鲜血,地上俯卧着一个人。我双腿一软,差一点跪了下去…… 隔壁房间的孩子哭声嘶哑,我想挪出去,却看到最角落里蹲坐着一个人。她双手环膝,脸埋在膝盖中间,不知道是死是活。 “冯萧……”我小声的叫着,然而角落里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景溪,你快看看冯萧怎么样了。”杨辰辰从门口爬了进来,拽着我的裤脚说。我现在两腿发软,想要跨过俯卧的‘人’进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嘴里虽然应着,然而腿脚却不怎么好使,哆哆嗦嗦的朝着前面挪了几步,一下子扑在了血泊中。 “景溪!”杨辰辰在后面叫着,我脑子发懵,好不容易从血泊中挣扎起来,手脚并用的去摸了摸俯卧在地上的人颈动脉,但是什么跳动都感觉不到。 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之后,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即又赶紧清醒过来,立即朝着冯萧那边爬过去。 手哆哆嗦嗦的朝着冯萧伸过去,小声的叫了一声,“冯萧,冯萧,你还好么?” 然而她的脸依旧埋在双膝之间,没有抬起来,我只能伸手去推她,“冯萧,你别吓唬我和辰辰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可怕的家暴 我推了几次,冯萧终于将脑袋抬了起来。 一向长相不错的冯萧满脸都是泪水,憔悴的不成样子,见到我的时候冯萧愣住了,半天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掐的我手臂钻心的疼。 冯萧在哭,杨辰辰也在哭,哭的我脑仁疼的要命。 “景溪,我杀了人,我杀了人!”冯萧带着哭腔说,整个人似乎已经崩溃了。 “冷静点,我们都冷静一点!”虽然心乱如麻,但是现在这个状况确实不是慌张的时候,“我们来想想办法,到底该怎么办。” “自首吧,冯萧,我们陪你去自首。”在门口的杨辰辰结结巴巴的说,冯萧听了之后一直不停的摇头,“不,我不能去自首,我儿子还那么小,我怎么能去自首!” 我慢慢的冷静下来,我看了看俯卧在地上的男人,地上到处都是血。想起他是艾滋病患者,我突然间就慌了,想要大吵大闹却知道这根本不是解决办法。 “我们都别慌,慢慢商量。”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尽管手脚一直在发抖,我咬着牙将冯萧从地上拽了起来,冷静的说,“我们都去洗个脸,冷静一下,看看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我和冯萧哆哆嗦嗦的跨过尸体,路过门口的时候将杨辰辰也拽了起来,一头钻进了洗手间。我们不断的用凉水洗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冯萧洗了把脸一言不发就出去了,外面孩子的哭闹声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尿裤子了。 待到洗手间只剩下我和杨辰辰的时候,杨辰辰抓着我的衣袖哆嗦着问,“景溪,我们怎么办?” “肯定是要报警的,出了人命,我们搞不定。”来之前我以为冯萧已经报警了,到了这里才发现不仅警察没有到,就连对门的邻居也没有来瞧瞧热闹。我琢磨着很可能冯萧杀了人之后立即通知我和杨辰辰了,加上我和杨辰辰一刻都没有耽误就赶过来了。 “可是看样子,冯萧根本就没有打算自首。如果我们帮着冯萧处理掉那具尸体,我们就是杀人凶手的从犯,都得坐牢。”杨辰辰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景溪,我不想坐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尽量不颤抖,“辰辰,我们先别慌,先听听冯萧怎么说,看看她是怎么打算的。” “景溪……”杨辰辰犹犹豫豫的,在我的催促下她才很小声的说,“我害怕。” 我特么也害怕呢,可是能怎么做呢?我不能丢下冯萧和孩子,带着杨辰辰就去报警啊?那个房间的地上都是血,看样子都是死者的,我特么身上已经沾上了血,说不定今天我就被传染上了艾滋病。 想到这里我就十分心酸,我要是这么中标了,我特么多冤枉啊! 想了想冯萧和她的孩子,好歹同学一场,我也不想看到我的同学进监狱。 “辰辰,我们先听听冯萧怎么说吧。” 在我的劝说下,杨辰辰终于冷静下来,孩子的哭声却越来越大,我跟杨辰辰离开洗手间发现冯萧就站在房门口流泪。 “冯萧,你怎么不哄哄宝宝?”我有些不满的说,任由孩子这么哭闹下去,不被人发现冯萧杀了人真是难。 冯萧木木的转过身看着我,嘴唇一张一合,声音慢一拍才传到我的耳中,“我这个样子怎么去抱宝宝?”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冯萧的衣服上都是血,她颈脖子上也有血渍,似乎身上有伤口,正在不停的往下滴血。 她眼神悲悯,更有嫌弃她自己的意味,“我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我突然慌了神,连忙上去抓着她的手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景溪,你将冯萧带进洗手间看看,我先哄孩子。”杨辰辰冷静的分配任务,我也没有多想,立即执行。 将冯萧的衣服脱掉之后我就愣了,她身上纵横交错着新旧的疤痕,小腿上还有深深的两道口子正在不停的往外流血。我甚至辨别不出来她身上的伤口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造成的,更令我心惊的是她的大腿上还有烟头烫伤的疤,左边乳/房上孩子吃奶的部位只剩下一道疤,属于那里的器官已经不见了! “冯……”突然感觉嗓子里堵着一团棉花,声音都被堵在嗓子里,怎么都叫不出来。 冯萧垂着眼并没有解释,而是放了热水不断的冲洗身上的血渍。我赶紧去给她找了套衣服,匆匆忙忙的送到浴室里。 简单的洗了个澡,冯萧去给孩子喂奶,原本哭闹的孩子渐渐的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就在母亲的臂弯中睡着了。 将孩子安顿好,终于能跟冯萧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杨辰辰在医院待过,处理伤口还是有一手的,她将冯萧身上的伤口都仔细的处理了一下,简要的说,“冯萧身上的伤必须尽快去医院处理一下。” 明明知道该去医院的,但是这个时候我们绝对不能离开冯萧的家。一旦离开这里,一旦被别人发现,冯萧和这个孩子的一生就彻底的毁掉了。 我和杨辰辰都没有权利去毁掉冯萧和孩子的人生,更没有权利替冯萧做任何决定,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的商量一下事情究竟该怎么解决。 冯萧坐在床沿上,一双眼睛低垂着,她小声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点了点头,杨辰辰似乎有些等不及了,想要张口催促却被我拦了下来。冯萧异常的冷静,冷静的让我有些担心,“你们放心,地上的血都是我身上流出来的,他是被我毒死的。” “什……什么?”我有些惊讶,当然杨辰辰的惊讶不在我之下。 冯萧顿了顿才说,“他经常家暴,我被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想离婚,但是离不掉。” “你身上的伤去医院查验了吗?” 冯萧点了点头,表情有几分绝望,“虽然查验了,但是他在里面认识人,所有的证据都被他找人抹掉了。报警会来人,但是警察只是调解,我依旧离不了婚。加上双方父母的施压,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有口难言。” “这种人渣你父母还不同意你离婚?”杨辰辰的火气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几乎要跳起来拍桌子,很显然这个时候的杨辰辰已经忘记了隔壁房间还有一具尸体。 “他在外人面前隐藏的很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没有人相信他会打我。”冯萧一阵苦笑,“说出来你们或许不信,他打我都是捡不能露出来的部位打,无论是打成什么样,我总不能见着什么人都将衣服脱掉给别人看。” 杨辰辰恨得咬牙切齿,不住的骂人渣。 “所有人都觉得是我在作,放着高大帅气的老公不要,天天没事找事,谁知道我是有苦说不出。” 我点了点头,特别同意冯萧的话,遇到一个表演型人格的人,在外面的形象塑造的太好,以至于你将真实的一面揭露出来都没有人会相信。 “我都已经知道他有艾滋病,跟所有人都摊牌了,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吗?”冯萧笑的绝望,她一字一顿的说,“他们说让我别闹了,孩子都有了还作什么呢?好好的守着孩子,等孩子长大了就好了。男人嘛都一个样,你老公得了艾滋病也好,这样就不能在外面乱搞了。你只要安心的将孩子养大,只要男人给你钱,你就好好过日子。” “妈个鸡,一群混蛋,他们怎么不跟艾滋病患者一起过,凭什么毁了你的人生?”杨辰辰的怒气值达到了顶点,“如果一不小心你和孩子都被传染上,是那群混蛋代替你们吗?” 冯萧摇了摇头,“褚易轩也不愿意离婚,一旦他离婚,性取向的事情就会暴露,所以他死都不肯离婚,但还在外面乱来。昨天他喝多了,想要强/暴我,都已经知道他是艾滋病了,即便我不想活了,我也不能丢下我的孩子啊!他打我的时候我没有敢还手,我怕他流出血来,传染上那种病。”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他将家里的一切都砸了,然而又来打我。打累了就倒在一边睡着了,我越想越生气,恨不能拿把刀将他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艾滋病的传播途径之一是血液,我不能让他肮脏的血弄脏这个房子,所以我给他灌了药。” 我心疼面前这个可怜的女人,更心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孩子。我恨不能将逼迫冯萧的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推进深渊,让他们也尝一尝绝望无助的感觉。 此时此刻,我除了心痛、绝望,任何事情我都做不了。我不能代替冯萧去经历这些可怕的事情,也没有办法指着那群逼迫冯萧的人们大声骂着,我只能站在这里听着冯萧像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说着自己的遭遇。 “我就坐在门外等着,等着他断气的那一刻。当听到房间里有动静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他冲出来将我和孩子都杀了。”冯萧的表情越来越冷静,冷静的有些可怕。 “他是什么时候断气的?”我低声问,冯萧愣了一会儿才说,“天亮之后,我听到他在挣扎,不住的叫喊着,但是我没有应,更没有开门。我知道里头是一只恶鬼,只要我开了门,死的就是我和孩子。”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冯萧的视线缓缓的挪到了我的身上,她与我对视着,一字一顿的说,“景溪,辰辰,我还有孩子,你们知道我不能坐牢的。得知他断了气,我已经慌了手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两个人,我谁都不相信。”(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解决方案 我揉着太阳穴,脑子嗡嗡的疼。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理智告诉我要报警,可是情感告诉我不能报警,我都快要被逼疯了。 “你的父母呢?身边就没有一个能靠得住的亲人吗?”我看着冯萧问,心底深处我是不肯相信冯萧的话,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杨辰辰,她谁都不相信。按说这个世界上她能相信的人很多,最不该相信的就是我。 大学的时候我跟她之间并没有过多的接触,现在虽然我和杨辰辰是帮过她,但是说到底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太深。 冯萧抹着眼泪说,“靠得住?那些人要是能靠得住,我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得知褚易轩是同性恋,我不是没有跟家里人摊牌,但是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吗?” 我和杨辰辰都摇了摇头,虽然杨辰辰被逼婚,但是没有到这个地步,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在得知男人是同性恋还能怎么劝一个女人。 “他们一个个都正气凌然的说什么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不能离婚。褚易轩虽然是个同性恋,但是他外面又没有别的女人,你就原谅他吧!而且褚易轩也跪在我们跟前说他会改的,我们都看着他呢,他以后不敢乱来!”冯萧带着哭腔说,“我是没有办法了,我亲爹亲妈都是这副嘴脸,所有的娘家人都站在褚易轩那一边。好像我要离婚就是十恶不赦,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每个人都苦口婆心的告诫着:萧萧啊,你可不能离婚。你瞧现在孩子也有了,褚易轩经济条件还不错,你离了婚谁能保证你会找一个比褚易轩更好的人?离婚的女人就是打折的白菜,只有任人挑选的资格,没有挑选别人的资格。离婚带着一个孩子,你以为就那么好过啊?” “这些恶心的话你就听着?”杨辰辰恨铁不成钢,急的眉毛都要着火了。 “不听着又能怎样?当所有人都说着同样的话,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动摇?我是动摇了,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对,是我太自私了,所以才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我一步一步的退让,结果是什么?不是事情变好了,我越来越隐忍,日子过得越来越糟糕。我甚至觉得是不是只有将我逼死了,他们才甘心?” 很多人都在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有些不明白有些父母生儿育女到底是为了什么? 传宗接代?还是只为了有孩子替自己养老? 但无论是为了什么,难道孩子的幸福不应该排在第一位? 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就能让父母不顾儿女的幸福,只求着将女儿嫁出去,媳妇娶进门? 我不明白,也闹不清楚,这些父母的存在究竟是要逼死自己的孩子,还是真心想让自己的孩子得到幸福? 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儿过的不幸福,甚至活得生不如死,为什么就不能干干脆脆的同意女儿离婚? 如果是怕女儿婚后的日子不好过,那就鼓励女儿在事业上好好走。即便不能给予女儿帮衬和扶持,只要他们表示支持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女儿留在火坑苦苦挣扎。 明知道是深渊,不仅不拉儿女一把,还要上去踩上几脚,这种父母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自从再次遇到冯萧,我对一些父母感到绝望。 难道仅仅是有了繁殖的能力,不论什么人都能做父母? 为什么为人父母没有考核,为什么没有人谴责这些可怕的人存在? “景溪,你现在还觉得我能求助娘家那边的人吗?”冯萧绝望的看着我,上学时候的一双明亮眼睛因为生活而黯淡下去,我甚至不知道那双眼睛什么时候才能继续亮起来。 “景溪,你不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吗?”杨辰辰一把抓住我,神情急切的看着我说,“我们将杀人现场清理掉,你将褚易轩复活,只要冯萧躲过三天,那么褚易轩的死就跟冯萧没有关系了!” 听到了杨辰辰的话,冯萧也紧紧的盯着我,那眼中竟然有希望燃了起来。 “景溪,冯萧和孩子的未来都在你的身上,你就算不为冯萧想想也要为孩子的未来想想。孩子的父亲是骗婚的男同,母亲是杀人犯,在这个社会上你让这个孩子怎么长大成人?”杨辰辰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就连一旁的冯萧也朝着我跪下来,涕泪俱下的抓着我的衣袖带着哭腔说,“景溪,你要是能救救我们母子,我求求你大发善心救救我,我实在是没有别的路了。” 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冯萧,不是我不帮你。即便是我今天将事情按照辰辰的计划做了,你真的能过的了你心里的那道坎?” 冯萧和杨辰辰都茫然的看着我,我又继续说,“就算事情解决了,你独身一人带着那个孩子过活,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辈子都要背负着杀人凶手的犯罪感活一辈子?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真的确定你能心平气和的养育这个孩子?如果内心不是足够强大,你会带着你的不如意、你的怨气来抚养这个孩子,这样养大的孩子依旧有些严重的心理问题,你确定要这么做?” 冯萧想了很久才坚定的点了点头,“景溪,你相信我,我会慢慢的变得强大。就算不为了我自己,我也要为了孩子的未来想想。你考虑到的事情我也都想过,一旦这件事情解决,我会带着孩子换一个城市生活,这个城市我一辈子都不会带着他回来。只要我将这里的记忆彻底的埋葬在这里,我一定能带着孩子撑下去。” 看着杨辰辰和冯萧的迫切的神色,以及躺在床上那张天真无邪的睡颜,我终究是点了点头。 即便是违背了道德,违背了法律,但是为了未来充满无限可能的小生命,我不得不这么选择。 三个女人将案发现场清扫的干干净净,在清理掉最后一点垃圾的时候我终于将我的疑问问出了口,“为什么邻居都没有过来瞧瞧?” 杨辰辰愣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他经常打骂我,邻居已经习以为常,不过以为是寻常的争吵罢了,谁还会来凑热闹?” 我点了点头,住在高楼大厦的人们之间的冷漠是十分可怕的。有的人在一栋房子里住了十几二十年,很可能脸隔壁邻居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清楚。冯萧家里打架都出了人命,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所有的都清理结束,我打了个电话让顾小沫将我所有的工具送过来。 作为一个打杂的小工竟然让老板跑腿,我想一定是我觉着自己的命太长。原本以为顾小沫会拒绝,谁知道她问清了地址,十分钟之内就赶到了。 开门的时候我是挺惊讶的,瞎子街距离冯萧的家开车最起码得四十分钟,我捉摸着顾小沫一定是用了超厉害的技能了,当然她的脸色很不好。 “顾老板,您可来了,我们都在等您呢!”我讪讪的笑着,顾小沫冷哼了一声说,“顾小沫,你长能耐了,都能自己接活了是吧?” 我连忙摆手,“顾老板,我这是没有办法,事主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正和顾小沫说着,杨辰辰和冯萧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我忙给顾小沫介绍冯萧,“这是我大学同学,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 说着又向冯萧介绍顾小沫,“冯萧,这是我老板,顾小沫。” 冯萧朝着顾小沫伸出了手说,“顾老板您好。” 顾小沫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向了有褚易轩尸体的那个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尸体,顾小沫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简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顾小沫的眉头越皱越紧。 将事情说完,顾小沫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而是将工作丢在一旁,懒懒的道,“开工吧。” 我哪里敢磨蹭,立即将工具找了出来,开始清理褚易轩的遗体。 遗体的清洁很快,到了唤魂的时候我有些紧张,顾小沫站在我旁边低声嘱咐,“这种鬼容易招惹一些恶鬼,你唤魂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啥?” 顾小沫表情严肃,“如果一不小心,唤回来的很可能是恶鬼。恶鬼害人不讲任何的缘由,若是因你唤来的鬼魂在人间作恶,到时候你就需要付出代价了。” 我心里一紧,忙看着顾小沫说,“顾老板,你知道我胆小,你可别吓唬我啊!” “我吓唬你做什么?恶鬼的可怕之处难道你不记得了?” 我哪里能不记得! 被顾小沫这么一吓唬,我拿工具的手都开始颤抖,看着躺在床上化好妆的褚易轩竟然生出了恐惧之感。 唤魂的时候我小心翼翼,顺便还加了一道防护的阵,这才将唤魂仪式结束。 就在所有的仪式都结束的时候,冯萧将那些染上血渍的床单、被套,以及衣服能都已经清洗干净,所有要用到的物品也都打包收拾妥当。趁着褚易轩没有醒过来,我们一行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褚易轩和冯萧的家。 杨辰辰跟父母住,所以让冯萧住进杨辰辰的家并不方便,最后只能让冯萧带着孩子住进我家,熬过这三天就万事大吉了。 离开褚易轩住的小区,杨辰辰开车将我和冯萧、孩子送到我家,顾小沫自然也跟着帮忙。到了我家,我才觉得松了一口气,之前在房间里看到的尸体,满是狼藉的房间仿佛都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冯萧,喝杯水吧。”杨辰辰给冯萧递了一杯水,冯萧接过去就看着我问,“景溪,褚易轩真的会醒过来吗,不会在骗我吧?我确定褚易轩已经断了气,你真的能让他复活吗?” “难道你在怀疑我?”(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限制级游戏 冯萧摇了摇头,“我不是怀疑你,只是……” “如果你不信,可以让辰辰开车载你回去看看,只是回去之后你能不能出得来就要两说了。”看着半信半疑的冯萧我并不想解释太多,直到现在我都不确定自己做的选择是对是错。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你们不了解的世界,没有听说过不代表不存在。”一旁的顾小沫突然出了声,吓我一大跳,“你只要撑过这三天,将你丈夫的葬礼顺利办好,离开这里你就能带着孩子重新开始。” 冯萧看着顾小沫呆呆的点了点头,“我会重新开始,会活的很好,不会让我的孩子重复我的悲剧。” “你这样想自然是最好,但我也告诫你一句,在世为人,还是糊涂一些好。” 我见冯萧似乎是听愣了,我也木木的看着顾小沫,不晓得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冯萧安顿好,顾小沫和杨辰辰立即起身告辞,我只能将她俩送了出去。 晚饭我和冯萧吃的很简单,老实说我内心深处对于冯萧还是觉得有些恐惧的,这个房子里只剩下我和冯萧,以及睡着的宝宝,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催促着冯萧洗漱后,将房间让给了冯萧,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躺在沙发上依旧心有余悸,惊恐的瞥了一眼冯萧住的那间房,心里扑通扑通乱跳,生怕睡到半夜冯萧爬起来摸一把刀就把我给剁吧剁吧杀死了。 仔细想一想,冯萧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如果不是褚易轩将她逼急了,她也不会走上今天这一步。 细细想来,冯萧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这个反抗很快就被镇压下去。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绝对不是冯萧本意,而是许许多多打着为她好的旗号的人们逼着的,逼着冯萧一步一步走上今天这个地步。 那些人就算知道冯萧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杀了褚易轩,她们也只会谴责冯萧这个女人蛇蝎心肠。已经有了孩子,还有一个帅气的老公都不知足,竟然狠心的将老公杀死了。继而铺天盖地的谴责、辱骂会现实里和网络上源源不断的涌过来,直到将冯萧逼上绝路。 从小到大我从来就没有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它总会在你满怀希望的时候让你看到最丑陋的一面。 这三天对于我来说就是平常的工作日,但是对于冯萧来说如同三个世纪。 这三天里冯萧在哄好孩子之后就会坐在电视机面前,盯着每一条新闻报告。等我下班之后,我就会陪着冯萧带着孩子去楼下散步,尽量跟碰到的每一个人搭讪,和带宝宝的家长们套近乎,尽可能多的让我们这个小区的人记住冯萧和孩子。 每一天都要等到小区里的人们渐渐的散去我才能和冯萧带着孩子回去,回去之后她总会去翻找之前播报过的新闻,但是这三天里没有一条新闻是关于她老公褚易轩的。 第五天一大早警察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一直神经紧绷的冯萧瘫坐在了地上,我的脑子也嗡的一声炸了。 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冯萧,我没有理会门口的警察,忙跑过去问,“没事吧?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头晕?”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直在朝冯萧使眼色,冯萧似乎是看明白了,也似乎是没看明白,只呆愣愣的冲我点了点头。 “我扶你起来吧?”我将冯萧从地上拖了起来,这才看向门口的警察,陪着笑说,“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朋友一直带孩子导致睡眠不足,加上又是低血糖经常眩晕。前两天在小区里带宝宝散步,还因为低血糖晕倒了呢,可吓死我了!”说着还不忘戳一戳我身边的冯萧,冯萧讪讪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你快点招呼警察同志,问问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不用招呼了,我们是来找你的,你是冯萧女士吧?” 冯萧点了点头,警察看着冯萧说,“是这样的,你丈夫褚易轩出了事,我们经过打听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过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去了解一下情况。” 我连忙抓着冯萧,看着警察问,“那个褚易轩犯了什么大罪?他要是在外面杀人放火跟冯萧可没有关系,他是骗婚的同性恋,冯萧可是受害者!要是褚易轩在外面借了什么人的钱,冯萧也不会帮着还的!” “你别鸡冻,褚易轩也没有杀人放火,而是人死了。我们需要冯萧女士跟我们走一趟,回去了解一下情况。” 冯萧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眼神之中有恐惧、惊诧、怀疑,她双唇颤抖着,半天才问出,“你……你们说什么?褚易轩怎么了?” 说实话,我都被冯萧的眼泪吓到了,这演技完完全全可以去领奥斯卡小金人了。 “冯萧女士,你先别哭,跟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看到冯萧整个人都在颤抖,连忙自告奋勇的要带着孩子陪冯萧一起去。 到了目的地以后我才发现事情的奇葩程度已经超过我的预料,我没有想到褚易轩的第二次死亡这么奇葩,奇葩到可以上新闻头条了。 听说警察在审讯室里一直审问一个男人关于褚易轩死亡的经过,虽然褚易轩是死在那个男人的床上,但是尸检结果表明褚易轩已经在多日前就已经死亡了。这件事情太过复杂,也太多诡异,所以根本就不可能给媒体可乘之机,冯萧自然在新闻里看不到关于褚易轩死亡的消息。 无论警察问什么,冯萧的回答的答案早就是背好的。顾小沫、杨辰辰、冯萧和我四个女人凑在一起研究了很久,我们罗列了很多警察可能会问到的问题,再一一进行官方的解答。所以只要冯萧能过的了心理的那一关,回答的没有漏洞,基本上成功了一小步。 这几天我一直带着冯萧在小区里跟陌生人搭讪,跟带孩子的家长套近乎,无非就是想为冯萧制造更多的目击证人。在褚易轩死亡前的三天冯萧并没有和褚易轩在一起,用以证明冯萧和褚易轩的死根本就没有关系。 至于尸体的腐烂程度,是什么时候死亡的,死亡的原因都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如今我们需要考虑的仅仅只是冯萧怎么脱身,脱身后她和孩子的去处。 所有的事情进行的都很顺利,只是需要时间。 冯萧被问话的时候,我短信通知了杨辰辰和顾小沫,很快杨辰辰就到了,而顾小沫一直没有影子。 “景溪,冯萧怎么样了?”一进来杨辰辰就抓着我问,我朝她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指了指怀中熟睡的孩子,“在里头问话呢!” 杨辰辰看了看四周,立即挨着我坐了下来,凑到我耳边小声的嘀咕,“到底怎么回事?” 我抱着孩子看了看四周正在忙碌的警察们,凑到杨辰辰耳边小声的说,“等回去的时候我再慢慢的跟你说,我现在担心的是冯萧。” 杨辰辰看了看我怀中的孩子,目光坚定的说,“冯萧没有问题的。” 冯萧一直在审讯室待了三个小时,期间孩子哭闹了两三回,将那些警察吵得都没有办法好好工作了。还是其中一位正在哺乳期的女警帮着喂了两顿奶这才安静下来,我和杨辰辰是千恩万谢,人家只是朝着我们摆摆手,“你们也别担心,只要确定当事人跟死者的死没有关系,很快就会出来的。” 杨辰辰点了点头,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冯萧才从审讯室里出来,说是暂时可以回去了。 我们一行人又匆匆忙忙的回到我的家,将那些警察相互之间交流听下来的信息组合一下就是褚易轩狗改不了吃屎,复活之后跟他同性恋人又勾搭上了。褚易轩有艾滋病,他的恋人也得了艾滋病,得病的时间和褚易轩得病的时间差不多。 很难说清是褚易轩传染给他,还是他传染给褚易轩的。总之冯萧与孩子没有事,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褚易轩是在跟他同性恋人玩限制级游戏的时候,同性恋人下手过狠直接挂掉的。当时那个男人就慌了,立即叫了救护车。 “那是谁报警的?”杨辰辰不解的问,我忙朝着她摆了摆手说,“你仔细听我说完。” 听了我这句话,杨辰辰才一副乖宝宝的表情。 救护车是没有能救得活褚易轩,当时进行抢救的医护人员就报了警,褚易轩直接就被拉去尸检了,尸检的结果自然是奇怪的要命。 明明是当日断气的,可是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确认尸体是三天前死亡的。没有人知道其中的蹊跷,就算是有人知道,当真将第三类入殓师的事情说了,那些接受科学教育、无神论长大的公务员们也不可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也就是说褚易轩跟他恋人玩了限制级的游戏,结果恋人玩的太嗨,直接把褚易轩给玩断气了?”杨辰辰恍然大悟,我略略点了点头,“我是从那些警察闲聊之中总结出来的,至于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样,还需要等警方那边的结果。” “冯萧,你今天没有表现出紧张吧?”杨辰辰不放心的问冯萧,冯萧说,“我进去之前吃了微量的镇定剂,所以应该没有发现出什么。” “没有发现出什么就好,要是警察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褚易轩同性恋人身上,我们就还有机会。” “但是褚易轩的同性恋人并不是杀人凶手,让他背负了杀人凶手的罪名……”我于心不忍。 “警察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下不会定人罪的,你放心吧。”冯萧似乎是在安慰我,“毕竟褚易轩的尸体里有太多的疑问,也不可能那么草率的给人定罪。”(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大反转 冯萧这样安慰我,我也没有感觉到轻松,毕竟是一条人命。 我们没有权利轻视任何的人或事,更没有权利去轻视任何生命,即便那条生命已经身患绝症,但是他没有杀过人就不该如此被轻视。 冯萧家里风言风语四起,无外乎就是她丈夫的死因。 原本以为褚易轩死在别的地方应该不会波及到冯萧,谁知道总有些嘴碎的混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指手画脚。 “景溪你都不知道那些三姑六婆是怎么说冯萧的。”杨辰辰愤愤不平,我依旧在洗手里的菜。 只要自己不在意,旁人说些什么就让她说去好了,何必要这样生气。 “说冯萧没本事,管不住自己的老公!都是冯萧没有吸引力,丈夫才去找男人的。你说说这是人说的话吗,冯萧到底做错了什么?” “冯萧什么都没有做错,她的原罪是身为女人。身为女人所以不能不嫁人,嫁了人丈夫在外面乱来都是你没有看管好,你没有办法去一一解释。即便你一一解释了,别人也不会听的,人都只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不愿意相信的你就是磨破了嘴皮子她们也不会相信。”我将洗好的菜扔进火锅里,初冬时节吃火锅最暖和。 “哎,或许真的跟你说的一样,身为女人就是原罪。”杨辰辰落寞的叹着气,“我陪着冯萧和孩子回家的时候,感觉他们家的人都要把她吃了似的。所有的人都在谴责冯萧,可是冯萧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辰辰,你不是冯萧,不要自我代入。她的家庭是怎样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会是第二个冯萧。” “景溪,你是不是不喜欢冯萧啊?”杨辰辰问的小心翼翼,朝锅里放菜的手抖了抖,随即又往锅里放了一些土豆,垂着眼说,“辰辰,对于冯萧我确实不能做到跟你一样,对冯萧从内心来说,我是觉得恐怖的。” “因为冯萧杀了她的丈夫?” 我摇了摇头,愣了很久才说,“其实她有很多机会可以离开那个畸形的原生家庭,可是她没有。为了取悦她的父母,她选择嫁给了褚易轩,表面上来看她是受害者,但褚易轩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景溪,你怎么能这么想?褚易轩是骗婚的同性恋啊!” “我知道。”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婚前冯萧就知道褚易轩不对劲,她没有深究,就因为父母的催促她就答应嫁给褚易轩,以求一时的安稳。如果冯萧在婚前发现了褚易轩是同性恋,坚决的不同意嫁给他,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当所有相亲的姑娘们都能细心一点,考虑的长远一点,多观察观察,谨记天上不会掉馅饼就不会被骗。” “现在同性恋很会伪装,你怎么就能察觉出来?” “虽然我没有遇见过,但是这些天我也翻了翻各大论坛,也总结出来一些。骗婚的分两类,一类是为了应付父母,一类是想将自己低劣的基因留下来的。但无论是哪一种,为的不过是女人们的**,交上一个任务。除了双性恋的对女人不排斥的,一般同性恋在相亲的时候都表现出极其完美的一面,一部分优秀的男同经济条件好,工作能力出色。他们对你嘘寒问暖,却连你的小手都不愿意碰,错让一些女人们以为自己遇上了绅士的高富帅,却哪里知道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馅饼而是将你推入万丈深渊的恶魔之手。” “啥?”杨辰辰呆呆看着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我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很多女孩子心目中都期望着自己遇上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在相亲场上挣扎的经历不会太少,一旦相到一个外表不错,经济条件也不错的男人对其嘘寒问暖,丝毫不曾有侵犯性的照顾着,试问谁能不动心?即便当初心有怀疑,但也抱着侥幸的心理。你说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侥幸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的白马王子?” 杨辰辰垂着眼睛小声的说,“景溪,你不明白。亲戚的催促,父母的逼迫,一旦遇到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对于她们来说确实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突然间对这个世界上有些绝望,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愿意结婚就成了大不赦的罪? 一个女人经济条件不错,工作能力强,为什么不能过着滋润的单身生活?一定要结婚、生孩子,过着柴米油盐的粗糙日子才是完整的人生? 看到冯萧的人生,我才开始庆幸没有一对寻常的父母,庆幸我与景年和景翠母子两人只有金钱关系。 冯萧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即便褚易轩的事情并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她也带着孩子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里。听杨辰辰说她手里有一笔不少的存款,即便带着孩子出去至少在经济上不会受苦,当然那笔不少的存款是从褚易轩那里拿到的。 从褚易轩那里弄到的钱,褚易轩家里不知道,冯萧家里更是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冯萧使怎么从那样的家庭里不声不响的把钱弄到自己账户里的,更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冯萧连我都骗了。”杨辰辰唉声叹气,我连忙问怎么了。 “冯萧早就跟她的前任男友勾搭上了,这次带着巨款和孩子就是去投奔前任男友的。” “既然感情这么好,当初怎么没有结婚?”我有点不能理解了,既然有前男友,现在也勾搭上了,那证明之前她并不是嫁不掉的啊。如果跟前男友能结婚,冯萧也就不会遇上褚易轩,更不会过的这么苦。 杨辰辰连连摆手,“别提了,当初冯萧和她前男友都谈婚论嫁了,但冯萧父母一口咬定要二十万的礼金,要男方全款买房子,加冯萧名字。” “冯萧的意思呢?” “冯萧的意思就是差不多意思意思就好了,房子不要加名字,彩礼一万零一就可以了。但是冯萧父母不同意,说是冯萧还有个弟弟,指望着拿冯萧的彩礼给弟弟娶媳妇儿。” “用女儿的彩礼给弟弟娶媳妇儿?” 杨辰辰点了点头,“冯萧的弟弟高中毕业,工作也不好,谈了一个女朋友商量结婚的时候就要求彩礼必须二十万,少一分都不行。全款买房子,写女方的名字。婚后不跟公公婆婆住,公公婆婆也不能去儿子的家。就因为彩礼的事情拖了两三年都没有结婚,刚巧冯萧也要结婚,父母一合计就想找冯萧前男友要足了儿子的彩礼钱。” “还有这样的父母?” 杨辰辰两手一摊,“没办法啊,冯萧父母的退休金很低的,而且她们家真的没有什么钱。加上儿子也不省心,跟着在里面闹腾,所以冯萧前男友过年回家在老家相到一个家里条件贼好的女人,迅速的将冯萧给踹了。”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发表看法。 “前男友很快就结婚了,据说娶的老婆家里是开厂的,结婚的时候光是嫁妆就有七八十万。自从知道前男友结婚之后,冯萧就低落了一段时间,这才相到了褚易轩。” “你们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啊?我都快被绕晕了。” “我现在说的都是真的,这是我跟冯萧周围的人,以及我和冯萧共同好友打听到的。自从冯萧嫁给了褚易轩,前男友又找了回来,冯萧和前男友又好上了。现在我能确信一点就是褚易轩已经发现冯萧出轨了,但他需要一个掩饰就没有戳破。冯萧毫不犹豫的带着褚易轩的钱去找已婚的前男友,现在我怀疑冯萧的孩子很可能不是褚易轩的。” “等等,信息量太大,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我被杨辰辰的话绕晕了,这特么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特么明明知道冯萧杀人了,而且没有报警,还将被害者复活,让褚易轩死在别的地方。明明知道不应该这么做,还活在内疚当中,杨辰辰就来说我们都被冯萧利用了! 杨辰辰一副要哭的表情,“景溪,我对不起你,不该拉着你去帮冯萧的。我真的不知道冯萧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她是在利用我们。” 我拍了拍杨辰辰的肩膀,低声说,“你别难过了,我们想想办法弥补一下吧。” “怎么弥补啊?冯萧杀人的证据都被你收拾掉了,冯萧也卷款逃了。现在再去报警说褚易轩是冯萧杀的,警察怎么可能会信?况不说警察信不信褚易轩是冯萧杀的,就说你能让死人复活的这件事,你觉着那些公务人员会相信我们的鬼话吗?” “我没有说要去投案自首,我这种职业不能见光,我早就清楚。只是错误是我犯下的,我就有必要去弥补一下。”我愣了愣又问,“你怎么怀疑冯萧那个孩子了?” “我打听过,刚结婚的时候褚易轩没有家暴过冯萧,怀孕前期和中期也没有动过手。”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动手的?” “胎儿稳定之后,褚易轩打冯萧的时候都避开了肚子,很显然褚易轩也是很想要冯萧肚子里的孩子的。”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所以我推测可能是那个时候褚易轩发现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偷人,一时气愤才动了手。你要知道褚易轩娶冯萧的时候也是拿了不少的彩礼钱给冯萧家里,冯萧的弟弟才能娶上媳妇儿。就算是为了那笔花掉的钱,褚易轩对老婆出轨的事情心里也是极为不舒服的。” “你的意思是褚易轩揍冯萧纯粹是为了出气?”(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人心难测 杨辰辰点了点头,“很有这个可能。” “既然怀疑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为什么又要留下来?” “褚易轩急需一个孩子来稳定他的父母,所以他不可能将孩子弄掉。”杨辰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这些不过是我的推测,现在冯萧已经去投奔她的前任了,事实究竟怎样,我们也不好说。” “辰辰,不论冯萧到底是怎样的人,事情到了这里就算完了,以后都不要再提起。” 杨辰辰咬着下嘴唇半天才应了一声,“可是,我总觉得心里难安。” “善恶自有报,若是冯萧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她自然有她的果报,不需要我们动手。” “可……我们毕竟是冯萧的帮凶。” 或许终此一生我与杨辰辰心里都有个疙瘩,那么轻易的就相信冯萧被利用,甚至连事情的真相都没有弄清楚,就踏进了冯萧设计的圈套里。 送走杨辰辰之后,我立即给顾小沫打了一个电话,顾小沫让我第二天去她店里一趟。 第二天工作的时候总心不在焉,下班之后就立即就朝着瞎子街赶过去,到的时候却发现顾小沫店里有客人。客人是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男人的身边站在一位娇小的女孩子。这对男女的颜值都很高,站在一起特别养眼,天生一对这个词大抵就是为他们两个人造出来的。 “景重,如果有空的话就带小景过来转转。” 我看到顾小沫脸上的笑容温暖的跟太阳似的,整个人都温和平顺下来,身上丝毫没有平时的影子。 女孩子嘴角带着微笑,既礼貌又疏离,“那我们下次再见!” 我看着顾小沫送走了那对男女,忙凑上前问,“这是你朋友?” 顾小沫立即收敛了温润的笑容,懒懒的瞥了我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只是好奇,这对男女看起来男帅女美,真是养眼。” 顾小沫凑上来神秘兮兮的说,“帅吧?美吧?” 我连连点头,顾小沫咧嘴一笑,笑的有些阴恻恻的,“只可惜啊男的是蛇妖,女的是幽灵,你竟然能瞧的见。” 我心里一咯噔,手脚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惊恐的看着顾小沫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说什么,刚刚从你店里出去的不是人?” “诳你的,瞧把你给吓的!就你这个老鼠胆子,怎么敢接下那单生意的?”顾小沫走进店里给我倒了一杯茶。 “是同学,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是个心思深沉的女人。”顾小沫喝了一口水才缓缓的说。 妈个鸡,顾小沫这个女人果然从一开始就知道! “顾老板,你果然是知道的,为什么不提醒我?”我有些生气又有些难过,我跟她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她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别人利用。 顾小沫眼皮子一掀,冷淡的说,“我有什么义务提醒你?” 一句话将我问住了,于公来说她是我老板,没有义务提醒我这个下属。于私来说,我跟顾小沫根本就不算有私交,所以她更不需要提醒我。 “不好意思,一时情急说错话了。顾老板你不要介意。”自知理亏,我只能低着头。 “原本我是想提点提点你,但是那个男人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女人说的那些确实是实话,只是有些事她隐瞒了,只说了对自己有利的。见她没有撒谎,也确实可怜,所以并没有戳穿。更何况那时候你们已经决定救她了,我又何必不做好人做坏人。” “那你今天叫我来是做什么?” “只是告诉你们不用内疚,褚易轩的阳寿已尽,冯萧的福报还没有耗完,今天这种发展还是有存在的道理。” “可是褚易轩同性恋人那里……” “他的恋人大概是出不来了,更何况还是艾滋病患者,能控制起来应该感到高兴。” “就算是艾滋病患者,但是他没有杀人啊!” 顾小沫一阵冷笑,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屑,“那种人可不是无辜的人,得知自己患病心里极度扭曲。他认为所有的人都该跟他一样,所以一直在酒吧里勾搭女人和男人,不做任何措施与那些人发生关系,将身体里的病毒通过最亲密的事情传播出去。景溪,你觉得这样的人有必要放出来?” 我听得目瞪口呆,只呆愣愣的看着顾小沫。 “有些人不能看表面,做坏事的人不会在额头上刻着坏人两个字。你认为那个男人是无辜的,那些被这个男人传染上艾滋病的人们难道不无辜?” “我……我只是没有想过人的心理可以扭曲到这个地步,也没有办法想象不过只是见了一次就能发生那种关系。顾老板,我不知道是我太过愚笨,还是这个世界太乱,我有些措不及防。” “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信仰,国外传来的糟粕都被吸收了。”顾小沫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这个社会太浮躁,我们能做的很少。” “顾老板,作为第三类入殓师我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悲剧不断的上演,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么为什么又要做这些无用功呢?” “你来做第三类入殓师的初衷是什么?” 我想了想,既羞愧又无奈的回,“挣钱,我缺钱。” “你不过是为了钱来到了这个行当,又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些话?”顾小沫冷冷的盯着我,似乎能看到我心底最卑劣的地方,让我有些心虚。 “关进去的那个三年前就确诊了,这三年里与其发生关系的男/女不下百人,有人中标,自然也有人侥幸。中标的人中有一类跟关进去的那一个是同样的心理,想将所有的人都拉到臭粪坑里陪着他一起腐烂;还有一部分人就此悔改,确诊后好好生活,勇敢的面对接下来的人生。但无论是哪一类的人,他们都曾后悔过,后悔不该如此随便的交付自己的身体,但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提供。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只是有些人需要付出的代价有些大。” “顾老板,你现在是在宽慰我吗?” “随你如何去想,我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的命都是生来就定好的。至于后来过着怎样的人生,有着什么样的经历都是自己当初的选择造成的,怨不了天怪不了别人。” 我点了点头,思想半晌似乎就是这么个道理。 “冯萧……”我心里依旧放不下冯萧,总想知道她的结局。我和杨辰辰冒着那样的风险帮助的人到底会有怎样的人生,我很想知道。 “你和冯萧总会再见的,等你见到她亲口问问她过的如何不好吗?” “还能再见?” 顾小沫冲着我点了点头,“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听到顾小沫下逐客令,我哪里还敢耽误,立即麻溜的撤了。 刚离开瞎子街我就接到了君颢的电话,接通了电话也没有什么事,无非是请我吃饭。对于君颢这个男人,我也弄不清究竟是什么心理。他对我表过白,但是我内心并没有那份悸动,甚至连书里写遇到心上人胸口会小鹿乱撞的感觉都没有。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君颢的邀请,直接回家了,哪里知道他的车会停在我们小区门口。 想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他却从车里下来叫了我的名字。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嗨,君总,这么晚了,你在我们小区门口散步啊?” “等你。” 他倒是没有废话,我却开始尴尬起来,只能嘿嘿的笑着。 “我想你肯定没有吃饭,不如一起去吃饭吧。” 我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在顾老板的店里吃过了。如果君总没有吃饭,就快一点去吃饭吧,饿着就不好了。” 君颢摊了摊手说,“既然你吃过了,我也不想吃了。怎么,不打算请我去你家坐坐?” “不好吧?现在天都黑了,而且我一个人住,请您上去坐坐有点不合适。” 君颢笑了笑道,“既然去你家坐坐不合适,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喝茶怎么样?” 就在我琢磨着怎么拒绝君颢的时候,杨辰辰突然打电话给我了。 看到杨辰辰的来电,我都快激动的哭了,简直就是我的女神有没有? 我朝着君颢晃了晃手机,“不好意思啊,我想我可能有别的事。” 接通了杨辰辰的电话,杨辰辰在那边哽咽的说,“景溪,你快点来我家!” “怎么了?” “别问了,快点来我家!” 感觉到杨辰辰语气不对,我连忙朝小区外面跑,我必须打车去杨辰辰家里。 “上车,我送你过去!”君颢开车停在我旁边冲着我道,想了想我们小区很难打车,也顾不得其他什么,立即钻到了君颢的车里。找到之前杨辰辰发给我的地址,忙给君颢报了一遍。 坐在车里,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上一次杨辰辰哭是因为她姥姥自杀了,而这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路上君颢都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倒了目的地,我连忙冲下车,也没有理会君颢。 一口气冲上了六楼,站在门外就能听到屋子里有人在摔东西,还有人大骂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泪流满面的杨辰辰。 “辰辰,怎……怎么了?”我看着哭的悲惨的杨辰辰问,杨辰辰带着哭腔说,“你是怎么过来的?” “君颢送我过来的。”就在我回答杨辰辰问题的时候仍旧听到房间里传出叫骂的声音,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你家里……” 杨辰辰惊恐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说,“今天晚上我跟能妈妈在你家借宿一晚上吗?”(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家庭大战 看着杨辰辰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只能点了点头。 杨辰辰将我让了进去,一个男高音不停的在叫骂着,也不知道在骂什么。 我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杨辰辰抹着眼泪走向了里面,我跟在她后面,隐隐看到卧室里有一个女人跪在地上不断的说,“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卧室的门口还站着一个男孩子,看起来跟杨辰辰差不多年纪,一脸的焦急。 半掩着房门的卧室里头有一个来回走动的人,男中音嘴里正骂骂咧咧的,“你别跟着我,你要是跟着我,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上。” “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女人不断的在重复这么几句,听得我有点心酸。 “天天骂别人人渣,我什么时候骂过你娘家人一句人渣?什么心都没有操,别人将你的房子装修的好好的,你凭什么骂别人人渣?” “我不对,我对不起你还不成吗?” 男人一阵冷笑,“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不就是我妹婿赚了你二哥家几千块钱吗,你就喋喋不休的!你以为人家赚了我的钱?那是我愿意!” “你把陌生人带回来干什么?”站在卧室门口的男孩子开始低声训斥杨辰辰,杨辰辰说,“我马上带着妈妈出去住,你别管我。” “你把妈妈带出去做什么,你想干什么?”男孩子一脸的戾气,吓得我往身后退了两步。 “这个鬼样子我怎么让妈妈在家里?” “你别瞎搞,大人们的事情我们不要插嘴。” 杨辰辰咬着牙没有吭声,依旧神情专注的盯着卧室里的动静,而站在一边的我就十分的尴尬。 这个现状看起来不过是夫妻两个人吵架,我不明白杨辰辰把我一个外人拖过来做什么。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视线突然落在了洗手间的移门上,很显然刚才的战火也波及到了家具上。 移门被踹了,地上也有碎玻璃,家里一片狼藉。 “我认你们狠,你们不就见不得我过得好吗?我把这个家让给你们,我要是再来这个家,我就不是人!”房间里头的男人开始气急败坏,我听到了拉抽屉的声音。 原本跪在地上的女人站了起来,忙问,“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房子我是给你们买好了,家具都给你们置办好了,我不欠你们了!” “我就问问你去哪里,你出门带着烟做什么?” “烟是我买的,我带着不行吗?” “行,你想带什么都行。但是都这么晚了,该睡觉的时候你去哪里啊?” “关你什么事?” 半掩着的门也遮不住里面推推搡搡的情景,杨辰辰只顾着流眼泪。 杨辰辰的爸爸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杨辰辰冷着脸说,“你爹还没死,你妈还活着,哭什么!” 他那凶狠的样子吓得我双腿发软,连忙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顺便拽了拽杨辰辰。那双令人生寒的视线往我身上瞥了一下立即收了回去,大步流星的往门口的方向去。 杨辰辰的母亲立即从房间里追了出来,抓着丈夫的衣服小声的问,“你去哪里?” 杨辰辰的父亲一直恶狠狠的重复着,“不用你管,我今天出了这个门,明天跟你们屁的关系都没有。”说着指着跟过去的儿子气急败坏的说,“今天我还是你们老子,明天你们喊我王八蛋都行,以后我就是讨饭也不要你们管!” 杨辰辰的母亲靠在大门上,看样子应该是不让丈夫出门。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看到杨辰辰母亲的嘴里都是血,颧骨那里都已经肿起来了。 这特么明显是挨过揍啊! 我心里头的火气蹭蹭的往上窜,这个世界上让我恶心的事情不多,男人打女人就是其中之一。杨辰辰的母亲即便是做错了什么,拌拌嘴不就可以了,怎么能动手? 杨辰辰的父亲五大三粗的,母亲娇小的可怜,这要动起手来只有挨揍的份。杨辰辰一直都在哭,估计也没有什么用。杨辰辰的弟弟也瘦瘦高高的,想要拉架也特么不可能啊! 我撸起袖子想上前理论,但看了看杨辰辰的弟弟随即又缩在了杨辰辰身后。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现在在这里就挺不合适的了,再上去插上一脚那这水就更浑了。 杨辰辰父亲嘴里发着乱七八糟的誓言,一会儿说今天离开这个家要是再回来就吃屎,一会儿又说再认你们老子就不是人。那些气急败坏的话听起来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也发现拼命拦着他的妻子可怜又可悲,鼻尖一阵酸涩。 除了杨辰辰的母亲,其他人都没有受伤。即便被揍,揍的伤痕累累,却依旧站在大门口阻止丈夫的离去。 或许很多人对弱小都有一种怜悯,看到那么娇小的女人试图在稳住这个发飙到没有理智的男人,我只觉得一阵心酸。 杨辰辰的父亲就像一只困兽,他手里紧紧的攥着两条香烟走来走去,不住的说,“你让开,我要走!” 杨辰辰的母亲一直很耐心的说,“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跟你有屁的关系,你管我去哪里!” “你在家睡一觉,明天你想去哪里都没有人拦着你。” “你走开,我要去澡堂洗澡。” “你出去带着烟干什么?”杨辰辰的弟弟也开了口。 “我的东西我带着怎么了?”他将眼睛一瞪,吓得我赶紧往身后退了两步。 “你先把东西放下来,我们好好谈谈。”杨辰辰的母亲又继续伏小做低。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杨辰辰的父亲在门口和客厅间来回走着,走着走着似乎耐心就耗尽了把手里的香烟往地上一扔,大声吼道,“你滚开,我要出去。” 我看到杨辰辰明显的抖了抖,她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只不停的耸动肩膀。我看着有些心疼,默默的蹭到了杨辰辰身边,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肩膀。 “你要干什么?”杨辰辰的弟弟突然也发了火,蹭上前说,“你还想干什么?” 杨辰辰的父亲不断的点着头说,“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好女儿!你不让我出去,那我从窗户跳下去!”说着就要往客厅方向的阳台走去,杨辰辰的母亲突然就慌了,跟儿子跑过去将杨辰辰的父亲拦了下来。 这边杨辰辰的母亲才将丈夫拖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儿子一脸阴郁的走过来带着哽咽说,“不就是因为我拿了你们二十多万么,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放心,我肯定会还给你的!” 杨辰辰的父亲不耐烦的摆着手说,“你说什么东西,我听不清!” 杨辰辰的弟弟情绪突然控制不住,哭了出来,“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说着就要开门出去,杨辰辰的母亲将他叫住了,换鞋的弟弟还是听了母亲的话转身回来了。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阳台,大声的说,“不就是跳窗户吗,我跳就是了!” 杨辰辰的母亲慌了神,忙去拉,杨辰辰哭的抖成了一团,大抵是想要去,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就在我扶着杨辰辰准备过去的时候,却听到杨辰辰的父亲一阵冷笑,带着几分讥笑,“她就是想看她儿子跳窗户,就是想让这家成这个样子。” 我突然觉得杨辰辰的父亲可怕的近乎恐怖,自己的儿子要去跳窗户,他却坐在那里笑着说风凉话。我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去,我开始怀疑婚姻是不是真的能带来幸福。 如果婚姻能带来幸福,那么杨辰辰的家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安抚这个男人,他却能笑看妻儿的痛苦? 这个男人让我觉得可怕,更让我胆颤心惊。 杨辰辰的弟弟终于被母亲拦住了,也被母亲拉到了餐厅坐了下来,母亲拖了一个椅子坐在门口,这个家陷入了寂静之中。我扶着杨辰辰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近了一些,这时候才发现客厅的灯似乎也被砸坏了,客厅的地砖上躺着酒瓶子的残骸。 杨辰辰的母亲嘴里都是血,我想上前给她递张纸巾,却又发现我出现的极为不合时宜。 杨辰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的父亲又恶狠狠的说,“你爹还没死,你哭什么!” 因为这句话杨辰辰被吓得全身颤抖,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杨辰辰的母亲也说,“辰辰,别哭了,快去睡吧。” 这个情况下竟然让女儿去睡,而她的女儿想着的却是将她的母亲带离这个家,所以才将我叫来的。即便如此,我觉得自己也不应该留在这里。想要离开,可是她的母亲却又堵在门口,似乎是防止这对父子离家出走。 杨辰辰的父亲冷冷的说,“你以为看着就能看住我了?你能看我一夜?” 杨辰辰的母亲并不说话,似乎真的有在这里坐一夜的打算。 “你有什么意思,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意思?”杨辰辰的父亲说,“我这辈子除了对不起你妈,让她跟着我受苦了,我没有对不起你们姐弟的!” 杨辰辰哆哆嗦嗦的靠在墙边上,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盯着她的父亲带着哭腔说,“对不对得起你自己心里清楚!” 杨辰辰父亲眉眼一横,冷冷的说,“我清楚什么?我能清楚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杨辰辰又重复了一遍,她的父亲急了,“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我十几岁的时候你跟我说了什么?那时候我才十几岁……” “我说了什么?你有本事你说啊!” 杨辰辰并没有说,一双通红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她的父亲,但是我知道她身体在颤抖,抖的停不下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搬来的救兵 我不知道杨辰辰对她的父亲到底抱着怎样的感情,也不知道她是怎样评价她的父亲。但她曾在我家留宿的时候一起谈心,说到有一份工作不在父母身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租房子,开始自己生活。 那一份在小私企的工作经常拖工资,拖上两三个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生活很拮据。 父亲生日的时候她没有赶回家,但是听说他父亲曾经唠叨过这么一句话:“养孩子都没用,我过生日一个人都不记得。” 当时她正在跟父亲闹矛盾,她的父亲企图以他的人生经验来教导她怎么做事情,搅黄了她要跟老板提加工资的事情,还说了一些让人绝望的话,她正在生气就没有给父亲打电话。 事后她想了想挺不应该的,再过不久就是国庆节,有三天的假期,所以她决定回去一趟给父亲补上一份生日礼物。 我依旧记得杨辰辰当时的神情,带着几分骄傲,几分羞怯,更有几分心酸,“景溪你知道吗,那个剃须刀将近五百块,我犹豫了两天终于还是买了下来。” “送给父亲的也不算贵。”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确实不贵,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真的很贵。买完爸爸的礼物,我银行卡里就只有一千三百块钱了。工资拖了三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第二个季度的房租也要交了。你知道吗,当时我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够三个月的房租,但是发工资的事情遥遥无期,我要用一千三百块撑到下一次发工资。” “那你可以不给你爸爸买礼物啊,或者意思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杨辰辰腼腆的笑着说,“景溪你不明白,意思意思的东西我爸爸看不上,我也不能糊弄他。” 就是这么一个宁愿苦着自己的孩子现在为了母亲与父亲相抗衡着,虽然胆小懦弱,但是她在以自己的力量支撑着。我也确实没有想到已经二十多岁的杨辰辰见到父母打架,她的反应还跟一个孩子一样,除了哭便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父亲一直逼问着她,但是她一直没有吭声。 “就算当时我说了什么,也是你妈做的不对!”询问无果的父亲终于找出了一条合理的解释。 “跟我妈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做的事,往我妈身上赖什么?”杨辰辰终于怒了,她声音尽管还在颤抖着,但是声音已经提高了很多。 “是你妈做的不对,还怪我说吗?”他一脸凶相,继而他自己自说自话的扒出了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却都是空穴来风,无端端的猜测。 杨辰辰的母亲开始辩解,但是他并不听。杨辰辰好不容易镇静下来才继续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十几岁的时候在你们的出租屋你跟我说我妈外面有人了。” “对,我是说了怎么样?”他一脸的不知悔改,似乎觉得在儿女面前说这些事情挺有面子的。 我觉着杨辰辰都要被气笑了,“那你知不知道小姑姑都跟我说过在我妈生下我的时候,你跟外面的女人同居了,是我妈抱着我找去的!” “你胡说什么!你说是谁说的,把她叫来对质!” 杨辰辰母亲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着了,“凯丽,你敢说当年没有去凯丽的家?” “我去了怎么了?就是普通同事怎么就不能去她家了?” 我和杨辰辰看着他在指责自己的妻子,我不明白既然为人夫,为人父,难道不该自觉的和女同事保持距离?为什么可以在自己妻子的身上泼自己猜测的脏水,而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去普通女同事家里怎么了?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跟人家有什么?” 杨辰辰的母亲也梗着脖子说,“当初的事情你有什么证据那么说我?” 杨辰辰定了定神说,“你不是说没有对不起我们姐弟的吗,我小时候被人欺负……” “你被欺负跟我有什么关系?”杨辰辰的父亲脱口而出,丝毫没有考虑的时间,这倒是让我更加吃惊了。 都说小孩子性本善,这句话我却不敢恭维。上小学的时候就有很多小孩子骂我是没有爸爸妈妈/的野种,还动手打我。我记得杨辰辰说过她小时候父母就外出打工了,她是跟在奶奶身边的,小时候因为父母不在身边被欺负很正常。 想到这里,我就很不能理解家长能理直气壮的回一句‘你被欺负跟我有什么关系’究竟是什么意思? “从小我就教育你们谁都不能动你们妈妈,今天你们做的很对,我对你妈动手了,你们也能对我动手。”杨辰辰的父亲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末了还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对老子动手,你们今天做的对!” “我们没有对你动手,是你在掐我弟弟,打我妈,我只是在拉你们。”杨辰辰似乎是不肯背锅,“你也没有教育我们,小时候我就是跟在奶奶身边的。没有对不起我们姐弟的,你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吗?奶奶和姑姑们到底是怎么教育我们的难道你都不知道?” “你姑姑和奶奶说了什么?你把她们叫来面对面的对质!” 我看到杨辰辰眼中的绝望,似乎是今夜终于看清了这个心中一直尊敬的父亲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很多人都在说世上没有不是的父母,看到杨辰辰的父亲我真的开始怀疑了。难道作为父亲就提供一颗精子,将孩子带到世界上就已经是极大的功德了吗?不用管孩子的心理健康,也不用管孩子是怎么成长的,只要将孩子拉扯大就可以了吗? 我拉了拉杨辰辰,想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气头上再扒拉出她们家的什么秘闻,我真的觉得我今天都不用走出她们家门了。更何况气头上的话不能作数,也伤感情。 “我也不对质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但是我求求你们离婚吧,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行,离婚!你也不止一次叫我们离婚了,上一次也叫我们离婚!”说着视线落到了杨辰辰弟弟身上,“现在这个家里只有你没有说过离婚的话,我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杨辰辰的弟弟一直沉默到现在,见父亲看向他了才缓缓的说,“我只希望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吃个饭,看看电视、睡睡觉。” 我叹了一口气,想了想之前杨辰辰姥姥过世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过这个她的弟弟。如果不是今天来她们家,我甚至不知道杨辰辰有个弟弟,而且杨辰辰对这个弟弟一直闭口不谈,我一直以为她是独生子女,为什么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弟弟? 听了弟弟刚才的那句话,我就可以断定这个弟弟不会支持他父母离婚。无论他的母亲被家暴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像杨辰辰一样说出让父母离婚的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杨辰辰的弟弟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奶奶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杨辰辰的弟弟叫了一声,“奶奶,小姑姑。” 小姑姑应了一声,忙伸着头往里头看,“怎么了?你们在家吵架了?” “没有怎么,这么晚你来做什么,快点回家睡觉吧?”杨辰辰的妈妈低声催促着,依旧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嫂子,你嘴里怎么都是血啊?”小姑姑走进来看了一眼杨辰辰的妈妈,神色惶然的说,“打架了?” “哪里有打架!”杨辰辰的母亲有些不耐烦,奶奶也走到她儿子的杆前小声的说,“正德,你告诉妈到底怎么了,怎么又跟如子拌嘴了?” 杨辰辰的父亲一改之前的霸道蛮横,小声的辩解着,“妈,没有什么事。” 奶奶从一旁拖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儿子身边压低声音说,“你跟妈说说不要紧的,是不是你惹如子生气了?” “没有。” 奶奶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本来已经在你妹妹家睡觉了,孙女给我打电话让我快点回来,说家里在打架。原本你妹妹和妹夫不愿意让我回来,我一想还是不能不回来。” “妈,没事,你别多想。” 原本刚才还在剑拔弩张,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粉饰太平。 “拌拌嘴是很正常的,我和我家里人也经常拌嘴的!”小姑姑乐呵呵的打岔,然而全家却又静的要命。 我甚至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跟杨辰辰从那个气氛诡异的家里出来的,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君颢的车依旧停在杨辰辰家楼下。君颢招呼我们上车,我们也只好上了车。 “怎么去了那么久?”君颢边启动车子边问。 想起在杨辰辰家里的那一地鸡毛,我仍旧心有余悸。 “不好意思,是我耽误了。”杨辰辰带着浓重的鼻音一直不停的道歉,君颢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声没事就开车朝着我住的方向去了。 “你父亲……”我紧紧的抓着杨辰辰还在颤抖的手,低声问着,“会不会离家出走?” 杨辰辰摇了摇头,垂着眼说,“奶奶回家了,所以不会再打起来,他也不会从家里出来了。” 我放下心来,便抓着她的手沉默着。 君颢大概是见我们情绪都不对,也没有要求要我家喝杯茶,将我们送到楼下就回家了。 我让杨辰辰去洗漱,我给她去找睡衣。 将睡衣给她送过去,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愣,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一个做父亲的人能说出那种话。 今天见到了杨辰辰的父亲,我突然开始庆幸自己从小就遭到遗弃。如果让我生活在父母时不时就动手的家庭,我想我一定会被逼疯的。 浴室的水哗啦啦的流着,我想起了杨辰辰的母亲,那么卑微的做着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 原本杨辰辰是要带着母亲来我住的地方借宿的,只是临出门前她母亲不放心自己的丈夫,硬是要留在家里。(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一地鸡毛 杨辰辰的母亲刷新了我对被家暴女人的认知,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丈夫在婚内将妻子家暴致死的案件了。 家暴的成本和出轨的成本一样低廉的可怜,因为女人的容忍,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这些事情。打了自己的女人,或者出轨只要跪下来痛哭流涕的认错,总能得到女人的原谅,更何况杨辰辰的母亲根本就不需要丈夫的道歉就已经开始选择原谅。 我在想要不是有一双儿女,杨辰辰的母亲会不会被丈夫打死。 然而这个问题没有困扰我太长时间,睡觉的时候杨辰辰就给了我解答。 “爸爸的火气不是冲着我妈妈。”杨辰辰躺在床上,显然有些精疲力尽。 “那是为了什么,我瞧你们一家看起来挺和满的,怎么就动气手来了?”说起她家的大战,我依旧心有余悸。虽然不曾亲眼看到杨辰辰的父亲打母亲,但是那番言语就够刷新我对父亲的认知。 “家庭矛盾呗,结了婚的人总有娘家和婆家,我妈妈跟婆家这边相处的并不好。” “我记得当初你父母是不顾家里人反对坚决要在一起的,当初那么艰难才在一起,现在怎么又不珍惜了呢?” 杨辰辰苦笑了一阵说,“我早就告诉你,我妈妈已经后悔了。在姥姥死的时候她就看明白了,父亲这边的人都在看笑话,看着当初欺负她们的人得到了报应。”杨辰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姥姥死了以后,父母吵架,父亲总是骂骂咧咧的骂姥姥。你知道我妈妈对姥姥是充满愧疚的,有人骂姥姥自然是恼火的,但是我妈妈没有骂过奶奶。每到这个时候她就说我妈都死了你还骂她,你有妈妈人家都没有妈妈是吧,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骂过你妈?”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无限的悲哀,为杨辰辰的母亲感到悲哀。 “你母亲为什么一直不离婚?” “说是为了我和弟弟,父亲爱面子,肯定不会离婚的。但是妈妈是顾念着我们,说是一旦离婚,我弟弟找对象会很困难。你知道的,有很多女孩子不愿意找单亲家庭的男孩子,加上我们这个城市挺小的,闲言碎语受不了。今天妈妈一直拦着父亲,是他疯了,成为弟弟的负担。所以即便被揍,被辱骂,她都一声不吭,跪在地上求他。”杨辰辰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但是你看到了吗?即便我妈妈跪在说自己错了,人家也没有选择原谅,一直喋喋不休的辱骂她。这样的婚姻维持着还有什么意思?” “辰辰……” 她吸了吸鼻子说,“其实今天父亲要揍的不是妈妈,而是我弟弟。” “你弟弟怎么了?” “一开始我们一家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前一秒还因为节目笑了呢。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的,当时就催着父亲将装修的余款付给小姑夫。” “这也没什么呀,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嗯,是应该还,我和我弟弟以及妈妈都觉着尽快把欠别人的钱还了,我们家也不缺那么一点点钱。但是我妈妈后面又说等把装修余款都还清了要去问问小姑夫为什么在买家具的时候为难我,为什么要换掉我和弟弟选好的家具。” “你小姑夫为难你?怎么一直没有听你说啊?” “家丑怎么能外扬呢,我不想说任何亲戚的不好,所以小姑姑和小姑夫为难我的事情我没有跟父母说。倒是小姑姑忍不住,跑去跟父亲告我的状,这才捅出来。” “你越说我越糊涂,你们家买家具跟你小姑姑和小姑夫有什么关系啊?” “我父母是做生意的,一直天南地北的跑。小姑夫是做家装的,所以我们家买新房子的时候父亲全数交给小姑夫做的,说这个房子让小姑夫当家。我以为装修没我什么事情就休了年假跟朋友出去玩了,谁知道出去没两天小姑姑和大姑姑就打电话、发短信叫我回去买家具。当时小姑姑的短信语气挺不好的,说我们什么心都不烦想等着住现成的,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所以接到短信后我就提前买票回来了,趁着休年假的时候看看需要我做什么。” “你们家都做甩手掌柜的确实挺不好的。” “是,我知道挺不好的,所以我就慌慌张张赶回来了。谁知道回来之后装修根本就没有完工,窗帘和其他家具都不能买,我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上忙。” “嗯,这之后又怎么了?” “后来年假就休完了,直接上班了。趁着周末来新房子看看,因为很多师傅还在忙着,我给买买水,跑跑腿之类的。父母不在身边,小姑姑和姑父又见不着我闲着,所以我只能被困在新房子里。” “你姑姑和姑父怎么折腾你了?” “后来我才知道家具之类的东西,小姑姑和姑父没有打算让我插手。” “不插手也挺好的,省心。” “我也晓得省心,但是审美不同,所以他要求的东西我都没有买,而是买了自己喜欢的。经过两次以后大概是知道我不是那么容易揉捏的,所以就去找我那个什么主见都没有的弟弟。大概是踢掉我好办事,家里有些东西都是姑父做主买的,我弟跟在后面听他忽悠,因为付钱的是姑父。” “这也没什么,姑父要做主就做主吧,总归是为了你们家省钱的。” “或许是吧,但是你知道年轻人的审美和长辈的审美差距太大了,那是我的家,我却不能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一点小姑夫做的确实不到位,毕竟硬装结束了,软装应该你们家自己来。” “嗯,在他们买了几样我不喜欢的家具之后,剩下的家具我全部抓在了手上。从我买家具开始我就换了大门的门锁,毕竟装修钥匙都在工人师傅手里,当场就打电话跟姑父说我已经开始买家具,因为不放心所以换了门锁,师傅们要进来的话请提前通知我来开门。” “于情于理都挺合适的。” “嗯,从那以后就开始了我的噩梦。早上七点多就通知我有要干活的师傅等在楼下了,让我快一点过去。我住的地方和新房子的距离挺远的,因为地方偏僻,打车也很难打。他们都知道,但是这种状况发生了好多次。我记得有一次七点多就通知我过去,说是安装地板的师父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我穿上衣服就出去打车赶了过去,但是我在新房子里从早上八点多等到晚上七八点都没有什么师父来安装地板。” “你没有打电话找小姑夫要师父的电话号码吗?” “要了,我要过很多师父的电话号码,但是他从来就没有给过我,说他联系。”杨辰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总将人想的那么坏。” “也不是,如果有些人心胸狭隘的话,确实会这么整人的。但如果是段位高一点,会整的你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很显然你小姑夫段位挺低的。” “换了门锁之后小姑姑就打电话来训斥我,说我乱花父母的钱,但是她不知道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 “站在长辈的角度来看,确实会担心你年轻不懂事,被奸商骗了。” “我们家买的新房子所有的资料和钥匙都在小姑姑家,装修钥匙好几个工人师傅都有,买了东西不放心难道不应该吗?锁我是换了,然而他们义正言辞的让我去退掉,我挺无奈的。”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一直纠结着,不过是两三百块钱的事情。” “谁说不是这个理呢?但是这个家里却没有人跟我讲道理,小姑姑和姑父几乎是见我一次说我一次,就因为换锁的事情。最后我还是将原来的锁换上去了,这才稍微安稳一点。” “这个法子也挺好的。” “你以为很好吗?这不过是众多矛盾里的一个。早早的就催着我和弟弟去选集成吊顶和移门之类的东西,我跟着去了。很多东西都是小姑夫做主的,但是移门却是我和弟弟选的。安装的时候却发现我们选的移门都被换掉了,换上了俗气的花色,小姑夫还得意洋洋的说你爸爸说这个家是我当的,你弟弟选的移门太丑了,我直接换掉了。” “换掉就换掉吧,别气着自己了。” 杨辰辰叹了一口说,“全部都装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再后来我就开始置办家具和电器了,就先跟姑父说了将装修钥匙扔了,换上了住家的钥匙。换了钥匙之后,姑父又问我要了一把,说是要进来修修补补。我没有丝毫犹豫就给他了,想的不过是等我住进来我就把新锁换上,旧锁不要了。” 我没有吭声,等着杨辰辰继续说。 “你知道么,无论我买了什么回来,姑父都会进来看看,再回去跟小姑姑说说。小姑姑立马会打电话给我说,电器买贵了,窗帘买贵了。我除了应承,什么话都不能说。” “这个行为确实挺不好的。” “只要我买一样东西回来,就一定会接到小姑姑的电话,无非就是我乱花父母的钱,造孽了。” “你姑姑也不通事理,你别放在心上就成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没有什么,我受着就受着了。我妈妈托娘家这边的亲戚找了一个师傅过来帮我家做点事,我很早就告诉姑父这件事了,当天师傅来的时候在我家楼下也跟小姑夫打照面了,小姑夫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我和师父在家里忙活的时候小姑夫也来看过,也是只字未提就走了。姑父走后没有多久我就接到了小姑姑的电话,说我在糟蹋父母钱,那件事情不用做。当时做事的师傅就在我身边,小姑姑和我争执的话她都听在耳中,我挂了电话就看着她红着脸嗫嚅着说‘辰辰,你姑姑说不做,要不我们就不做了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复活永生 “师傅因为做事认真,生意很好,本来是轮不到我家的,是我家亲戚去说情的。现在应邀来干活了,却要别人撵走,你明白那种感受吗?” “如果搁在我身上,我可能当时就走了。”我琢磨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杨辰辰后来又说了些,无非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小姑夫么从来不光明正大的表达不满,总是躲在老婆的身后指手画脚,因为沟通不到位,所以积累了一些矛盾。 再来就是杨辰辰的二舅家里也需要装修,为了照顾杨辰辰小姑夫店里的生意就谢绝了堂弟的帮忙,在小姑夫店里拿了些装修的材料。二舅的堂弟也在做方面的生意,什么样的材料什么价钱都是心知肚明的。家里装修好了,堂弟去二舅家晃了一圈,二舅自然知道从小姑夫家里拿的材料价格偏高了。 原本所有的货款已付清,只要下次不去他家买材料就可以了,但是作为杨辰辰母亲的二哥终归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吃亏的。二舅左思右想,还是去小姑夫那里说了两句,不过是想敲打敲打小姑夫做事不要太过分。 按说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然而小姑夫却紧紧的记在心里,两家人算是彻底断交了。 这件事如果小姑夫和二舅都不开口,杨辰辰家里也不会掀起什么波澜。偏偏就是小姑夫去杨辰辰父亲那里说了一通,二舅又去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妹妹,这下子家里真是炸开了锅。 杨辰辰母亲么自然是相信二哥的话,经常在老公面前念叨妹夫是人渣,做事情不道义。杨辰辰父亲每到这个时候就跟老婆吵架,也不讲什么道理。 这次手上的生意告一段落之后,杨辰辰父亲和母亲就回家了,而新装修的房子也能住进去了。 回到家后,杨辰辰的母亲急着算装修款,将钱一次性付清,杨辰辰的父亲就一直拖着。当然见不得儿女受委屈的母亲总是心心念念想为儿女讨个说法,打算在付清所有的装修款之后要问问为什么自己的儿女不能对家具的事情做主。 毕竟是自己的家却做不了主,什么事都暗自落泪,怎么说也没有这个理。 晚上的争吵就是因为杨辰辰的母亲在看电视的时候又在催促结余款的事情,顺嘴说了一句小姑夫是人渣,结款之后要问问自家的孩子买家具的时候为什么遭为难。 就因为妻子的几句牢骚,杨辰辰的父亲就大发雷霆,弟弟看不过去就说了一句,“妈妈只是发发牢骚,发发牢骚也不行么?” 就因为儿子说了这么句话,杨辰辰的父亲就冲起来揍儿子了。 护子心切的杨辰辰母亲就被揍了,杨辰辰的父亲就跟发了疯一样,再后来我都看到了。 杨辰辰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小声的哭泣着,我伸手拍了拍杨辰辰的肩膀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安慰。 女人找丈夫定要睁大眼,若是父母反对自谈的婚事自是有反对的道理。寻丈夫更不能选择大男子主义,不能听妻子好好说话的人。自然作为妻子,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还是闭上嘴的好。 “自己的婚姻都一地鸡毛,为什么还要逼着我结婚?”杨辰辰的话一遍又一遍在我耳中回响,响着响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杨辰辰一大早就起床了,说是不放心,要回家看看。 我将杨辰辰送到她家楼下就匆匆赶去上班了,谁知道刚到公司杨辰辰就说她家出事了。 杨辰辰一直哭也没有告诉我什么事,只能等着下班再赶去杨辰辰家里。 还没有熬到下班,顾小沫就打电话找我说是又接了一单生意。想到早上给我打电话还哭哭啼啼的杨辰辰,我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拒绝了顾小沫手上的那单生意。 “你确定不接这单生意?”顾小沫在电话那头带着古怪的声音问。 “不接,下班我有别的事情。” “那就这样吧,我回你的朋友杨辰辰,这单生意我们不接。” 一听到杨辰辰的名字我突然慌了,连忙问,“杨辰辰怎么了?” “是她家出事了。” 身体突然开始颤抖,嗓子眼一阵发紧,愣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问出,“死的是谁?” “杨辰辰的母亲,李如。”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一阵堵得慌,眼前又出现昨天晚上那个弱小而又可怜的女人的模样。鼻尖一阵酸涩,差一点要落下泪来。 “怎么死的?” “不清楚,你那个朋友只会哭,一点用都没有。今天这单生意不简单,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我的脑子似乎不会转了,就像是问题篓子似的只会问问题。 “你以为杨辰辰要的只是简单的复活三天么?” 挂了顾小沫的电话,我的脑子依旧在嗡嗡的响,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我跟杨辰辰离开的时候她的父母都已经平静下来了,镇得住杨辰辰父亲的奶奶也会去了,为什么会出人命? 胡思乱想的熬到了下班,一下班就朝着瞎子街冲过去。我看到顾小沫还在优哉游哉的收拾工具,连忙扑上去赶忙收拾,想要尽快的赶去杨辰辰家里。 “人是上午断气的,这个时节尸体也不会这么快的腐烂,所以不用着急。” “顾老板不着急,但是我着急。顾老板在这里慢慢磨蹭,我先去辰辰家里看看。”我提着工具就要走,顾小沫却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冷冷的道,“你就是先去了也没有什么用,你一人担不起这单生意。” 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但是我更担心杨辰辰伤心过度,病倒了可怎么办? 见我着急,顾小沫也没有再磨蹭。 站在杨辰辰家门外仍旧能听到屋子里有隐隐的哭声,顾小沫先上前敲了门,开门的人是杨辰辰的弟弟。很显然他是哭过的,整个人比昨晚要憔悴的厉害。见到我也没有打招呼,直接将我和顾小沫让了进去。 “顾老板,景溪。”杨辰辰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言语之中带着哭腔,“求求你们帮帮我。” “你母亲呢?”顾小沫冷静的问,杨辰辰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连忙将我们领到了朝北的小卧室。 床上躺着的女人面目青紫,杨辰辰父亲、奶奶和小姑姑似乎并不在这里。 “景溪,我要我妈妈活过来。”杨辰辰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肿如核桃的双眼又流出眼泪来。 “辰辰,你知道的,我只能将人复活三天。三天之后,谁都留不住阿姨。”虽然心疼杨辰辰,但是我也不能欺骗她。 身为第三类入殓师,我比谁都明白从地狱回来的人只能在人间留三天,三天过后不论是舍得还是舍不得都留不住。即便有些灵魂通过其他的渠道留在了人间,到底已经和普通人有了分别,它们已经不能算作人类了。 “景溪,我不要三天,我要的是永远!” 我咬紧了牙关没有松口,“我没有诳你,地狱归来的人只有三天的时间。” 杨辰辰死死的抓着我的手,哭着摇头说,“我不信,我不相信只能留住三天。景溪,我求求你,我还没有对母亲尽孝,我母亲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我不能放我妈离开!” “你应该记得我也只留住了你姥姥三天,你姥姥和你母亲的人生难道不是一样的吗?如果我能做到的更多,我不需要你说,就凭着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能不帮你?” “可是……”杨辰辰泪水涟涟,视线落到了顾小沫身上,“顾老板,求求你帮帮我……” “有一法能帮你留住你的母亲。” “什么方法?” “若要你母亲复生也不无不可,只是从今往后你的母亲不能工作,不能碰水、碰火,也不能生气。如果做不到,谁也留不住你们的母亲。”顾小沫缓缓的道,“你将你家里人都叫回来好好商量,复活后的母亲他们能不能接受。” “我接受!”杨辰辰那位一直没有说话的弟弟突然开了口,“我要她活过来。” 杨辰辰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弟弟,弟弟眼圈红红的,似乎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能工作我养着,所有的家务我来做,我绝对不会让她生气。” 杨辰辰冷笑着说,“你以为奶奶和父亲会答应?早上我让他俩离婚的时候,你凭什么不让离?现在的结局里满意了,我妈死了你满意了?” “姐,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让妈妈复活,如果奶奶和爸爸接受不了,我们就搬出去住,我来养活妈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杨辰辰的弟弟咬着牙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精疲力尽。 “要怎么做?”我看向顾小沫,想起之前住在我楼下的那个孩子,“当初复活陈颜颜只是不能碰水,而且只要活着那个孩子只能保持在死时候的样貌。不会长大,不会变老,甚至……” “所以我们要给杨辰辰的母亲新造一个身体,这具肉体已经提前衰老了,即便灵魂附在其中也撑不了多久。” “重新造一具遗体?”我被顾小沫的话惊呆了,什么叫重新造一具遗体? 我特么是会画画不假,但是我没有学过雕塑,也没有学过解剖啊!我特么去哪里弄具身体啊! 脑子一转,立即瞅着顾小沫问,“既然能做身体,为什么不给陈颜颜制作一具新身体?那具肉体已经支撑不了陈颜颜多久,一旦……” “陈颜颜对周梦婷来说只是一个执念,有陈颜颜在的一天,周梦婷就不会解脱。那具身体最多只能撑个两三年,时间一到,周梦婷就能重新开始生活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起死回生 “那顾老板有没有考虑,既然女儿是她的执念,一旦女儿不在了,她要怎么重新开始新生活?” 顾小沫狡黠一笑,“这两三年里足够让陈颜颜磨光她所有的耐心,一旦陈颜颜离开,周梦婷只会觉得得到了解脱。” 话已经说到这里,我已经无言以对,只得问道,“辰辰母亲的身体需要什么材料?” “工具箱里已经准备好了,让从杨辰辰和她弟弟出去吧。” 杨辰辰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她的弟弟半信半疑,一副不肯相信我们的表情。 杨辰辰立即拽着弟弟离开了房间,顾小沫立即将工具都摆了出来,我瞅了瞅里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做身体的东西啊! “顾老板,我们要用什么做杨辰辰母亲的身体,难道是扎纸人用的纸?” 顾小沫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觉着可以吗?” 我赶紧摇了摇头,“怎么琢磨也不可能用纸做,到底要用什么做啊?” “陶土。” 我被顾小沫的答案惊呆了,就看到她从工具箱的下面掏出一大包陶土来,就那个量也就能捏个半大的泥人,哪里能做杨辰辰母亲的身体? “顾老板,你是在开玩笑吗?” 顾小沫懒懒的瞥了我一眼,“你看我是有时间开玩笑的人么?” “不像。”顾老板是认钱不认人的主。 “开工吧。”顾小沫道,我却茫然的看着她说,“我不会捏泥人。”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终于撸袖子决定自己开工捏泥人了。 顾小沫的手脚很快,用着特用的药水将陶土和好,很快就出现一个活灵活现的泥人。 泥人再活灵活现到底只是一个普通的泥人,根本就跟复活李如没有任何关联性! 顾小沫将泥人放在李如身边,看着我道,“可以举行仪式了。” “那还需要化妆么?” “画什么妆?赶紧唤魂,仪式做完赶紧收钱。”顾小沫没好气的说,我连忙开始准备。李如的魂魄唤的倒是异常的顺利,只是跟之前都不同,这一回唤来的鬼魂是直接附在陶泥捏的泥人身上。 我眼睁睁的看着手掌大一点的泥人在慢慢的长大,相对的杨辰辰母亲的身体却在一点一点的消亡。 我心里慌得很,看向顾小沫的时候,却发现她神色严肃,看样子也没有比我轻松多少。 “顾老板……”我没有忍住,还是小声的叫了她一声,顾小沫摇了摇头并没有搭理我,眼睛却死死的盯在一点一点长大的泥人身上。 当泥人长大的和真人一样大小的时候,李如的遗体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真人差不多大小的泥人。 “这……这怎么跟辰辰交代?”我看着泥人有些欲哭无泪,我总不能指着一个泥人告诉杨辰辰说这就是她母亲吧?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倾身上前也不知道对那个泥人做了什么,我看到泥人脸上的陶泥在一点一点的剥落。脸上薄薄一层陶泥剥落下来,很快就露出了陶泥下面那张正常的人脸,那是李如的脸。 陶泥剥落后,青紫的脸色已经被苍白所代替,看模样应该是睡着了。 等到李如身上的陶泥全数剥落,顾小沫才打开房门,对着守在门外的杨家姐弟道,“结束了,进来看看你们的母亲吧。” 杨辰辰的身体有些颤抖,半天都没有挪动脚步,倒是弟弟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来。站在床前看着母亲哆哆嗦嗦的问,“我妈怎么还没有醒?床上这些泥土是怎么回事?” 杨辰辰听到这句话连忙走了进来,看到床上明显挪了位置的母亲,看着我道,“景溪,这……” “你和弟弟收拾一下阿姨的床铺,阿姨过一会儿就醒了。”我开始收拾工具,杨辰辰走上来抓着我的手问,“景溪,你保证我妈妈三天后绝对不会走的!” 她死死的盯着我,眼睛里满是期盼。 “不会走,但是这一生她都不能碰水,就连入口的也不能有水。不能劳累,也不能生气,你能保证做到吗?” 杨辰辰不断的点头,“我能。” 我点了点头,将最后一件工具都受到了工具箱,顾小沫在门边催促,“人醒了之后记得转账给我。” 杨辰辰连连允诺,我跟顾小沫匆匆的离开了杨辰辰的家。 “顾老板从来没有说过可以让死人一直留在人间的办法。” 顾小沫侧着头看着我,微微一笑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难道我都要一一跟你说。” “当初辰辰姥姥死的时候也要求过……” “你知道杨辰辰姥姥一旦活着会有什么样的人生吗?” “总不会比现在差。” “你错了,杨辰辰姥姥是自杀的,自杀死的人魂魄都要被拘禁到枉死城。偶有遗落在人间的,无非都是在重复死去那一刻所发生的事情,它们会不停的重复它们死亡的那一刻,永不停歇。自杀而亡的人想要在人间长时间逗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即便她姥姥能活下来,有那样的丈夫只会生不如死。我没有帮着你们想办法将她留下来,你们应该感激我。” 想了想杨辰辰姥爷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心寒。杨辰辰的姥姥活着也只是活受罪,根本就不会有好日子过,没有将姥姥留下来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垂下了脑袋,为刚才不计后果的质问感觉到羞愧。 “景溪,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选择自杀吗?” 我摇了摇头,始终都想不明白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为什么还怕活着,我不明白自杀的人两手一摊就死了,留下活着的人是怎样的悲伤? “绝望至极,一点希望都看不到,所以才会选择自杀。”顾小沫的情绪一下子就低沉下去,“活着的每一刻、每一秒都觉得是痛苦,所以才选择了这条路。” “顾老板……” “我也曾选择过那样的路,只是我比旁人幸运,侥幸活了下来。”顾小沫随即又笑了,“后来我想了想,选择自杀的人都是懦弱的、胆小的,根本就是不敢面对,所以选择了最没有负担的路。将所有的伤害都留给活着的人,而自己却潇洒的离开了,这算什么?” “顾老板,你……你没事吧?”看着顾小沫这个样子,我突然有点心慌。 大概是终于回了神,顾小沫没有理会我径直往前走。 “顾老板,杨辰辰的母亲……不会有问题吧?”在复活杨辰辰母亲之前她所说的那番话总让我有些惴惴不安,如果顾小沫对复活李如也存了别的心思,我只怕杨辰辰会承受不了。 “你怕我会像对周梦婷一样对待你的朋友?” 顾小沫一怔见血,我却不好意思了,连忙躲闪过她的视线道,“只是有些担心,这样的仪式我们从来就没有做过,我怕……” “不会有事,只要她们遵循我的嘱咐,那个陶人保存二三十年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李如不幸沾了水会怎样?”我小心翼翼的问着,顾小沫咧嘴一笑,“等沾上水你亲自去看不就知道了,现在剧透了多没意思?” 见她没有说的意思,我也不好再问。将工具给顾小沫带回,我自己回了家。 在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君颢,我有些惊讶,随即又淡定了。 “你朋友的事情怎么样了?”他一开口问的不是我,而是杨辰辰,我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已经解决了,昨天多谢你啊,在楼下等了我们那么久。” 君颢浅浅一笑,“你知道就好,吃饭了吗,不如一起去吃晚饭吧。” “那我请你吧,谢谢你昨天帮了我。” 他笑了笑并没有反驳,吃饭的地方是他选的,看装修风格是有些小贵的。想起之前景年从他这里敲诈的二十万,又想了想自己的钱包,我有些后悔自己说大话了。 我现在就是个穷光蛋,这顿饭是要将我吃破产的节奏啊!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又不能收回来,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等着吃完饭大出血。 他点了两个菜便将菜单递给我,“你再点两个吧。” 我哆嗦的接过菜单,看到了菜单上的价格,我更想哭了。 不知道现在从这家餐厅溜走还行不行? 透过菜单看了看正在晃着红酒杯的君颢,视线又落回了菜单上,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点了一个最为便宜的菜。将菜单递回去,垂着头说,“已经点好了。” 君颢接过去看了看,随即云淡风轻的说,“再来个龙井虾仁吧。” 突然觉得胸口中了一箭,疼得我都快透不过来呼吸了。那个龙井虾仁似乎价格并不又好,先前他点的两个菜也奇贵,我现在哭都来不及了,还不如刚才自己点两个最便宜的。 君颢将菜单递给一直站在旁边的服务人员,服务人员跟我们确定了一下点的菜。待服务人员走了之后,君颢瞧着我笑着说,“这顿我请,下一回你要请我就去你定的地方。” “啥?” 君颢并没有继续搭理我,只是小口的品着餐前酒。 这是在为我找台阶下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君颢突然开了口,“景溪,我觉得越和你相处就陷得越深。我知道你的成长状况并不乐观,身边也没有什么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做榜样。对于你的成长经历,我觉得心疼,我知道你也不相信爱情,但是请给我一个机会可好?” 我仔细的打量着君颢的眉眼,他的表情很真诚,“不要将所有的有可能通往幸福的道路都堵死了,尝试一下又有何不可?如果一条路走不通,那就尝试换一条,不能因为所见的都是悲剧,你就缩在你的世界再也不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瞎眼的新娘 我仔细想了想,自从做了这个坑爹的第三类入殓师之后,所见所闻都是悲剧。从心底深处我是抗拒婚姻,抗拒家庭的,所以一直迟迟不肯进行人生的下一步。 视线落到了君颢身上,他表情很诚挚。 “我没房没车。” “我知道。” “我也没有钱,外面还欠着一大笔欠款。” “我知道。” “我可能不知道怎么跟一个异性相处。” “可以慢慢学。” 我咬着嘴唇思想了一下,随即又说,“我工作也不怎么好。” “我不介意。” “那我们在一起试试吧。” 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晚饭的时候会说出那番话,怎么就跟君颢确定了恋爱关系? 翻了个身觉得脑子嗡嗡的疼,疼我难受的要命。 糊里糊涂多了男朋友,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男朋友。 自从有了男朋友,每天上班下班都有人接,偶尔晚上吃饭有人陪着我一起吃。 我琢磨了一下,这样子的生活算起来还不错。 复活杨辰辰母亲之后,我给她打过电话询问过情况,除了不能接近水、火,不能干活以外,杨辰辰的母亲就跟正常人一样。只是杨辰辰母亲复活后,杨辰辰的父亲见到自己死而复活的妻子吓得大病了一场,病稍微好了一点就净身出户,跟老婆离婚了! 两个儿女都选择了母亲,杨辰辰的父亲带着杨辰辰的奶奶自己单过去了。 “景溪,你知道么,自从爸爸妈妈离婚以后,我再也不用活的提心吊胆。从今往后上班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爸爸妈妈在外面吵架、打架,再也不用日夜都担心妈妈累倒下了。”杨辰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如此想来夫妻二人在相处之中也要能拎得清,夫妻两人的事情两个人私下解决便可以了,千万不要牵扯到孩子。 拌嘴也好,打架也好,当着孩子的面来终归是不好的。很多大人都觉得孩子年幼,即便在孩子面前破口大骂、大打出手,以为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却不知道孩子虽小,但也记事,他们将那些可怕的场景深深的记在脑海中。 可能有些孩子终此一生都不会开口提那些伤害,但是有些孩子会惶惶不可终日,担心母亲被欺负,担心父母又开始吵架甚至动手。 孩子并非一无所知,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们心里都明白,只是一直不肯说出口罢了。 难道因为不说出口,便真以为孩子真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怕的是养孩子没有说明书,做父母也没有说明书。没有人懂得怎样才能做一对合格的父母,也没有孩子明白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孩子。 说到底,有些父母与孩子只是债主与偿债的关系,有些则是报恩与报恩的关系。拥有怎样的父母都是命中注定,拥有怎样的孩子也都是命中注定,甩不脱,逃不掉。 我没有想到景翠会来找我,她一身上下都是名牌,一副贵妇人的打扮。站在殡仪馆门口趾高气昂的看着我,讥笑着道,“哟,还在这个晦气的鬼地方工作?以你现在这份工作的工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换上你欠景年的钱?” “那是敲诈,并不是欠债。”我翻着白眼瞧着她,“我并不欠阿姨和景年的,要说欠,我只欠姥爷的。是姥爷一手将我拉扯大,阿姨可没有给我一毛钱,我可不担您和景年的情。如果阿姨想以养育之情拿捏我,只怕是要失望了。” 因为她抹着正红的口红,拉扯出来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倒是不知道你这个死丫头最近跟什么人学的,说些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小心被老天爷听了打个雷劈死你!” 我一直都不大明白为什么心地不算太坏的姥爷怎么就养了一个嘴巴这么坏的女儿,嘴巴坏的女儿又生养了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的儿子。 “要说被雷劈的话,我想景年应该比我先遭雷劈才是。毕竟气死亲姥爷这种事,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个外孙能干得出来。” 景翠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看到她似乎在要牙齿,立即举起手来作势要打我。还好我眼疾手快,往身后跳了几步,脱离了她的攻击范围。 “阿姨,能动口就别动手,动手可不怎么雅观。”我连忙先声制人,瞅了瞅周围,因为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同事们大多溜了,想要抓个人来凑凑热闹都没有机会。 景翠冷哼一声,一张脸弄得跟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似的,张着血盆大口像是要吃了我。 “那个啥……阿姨您别太激动,我们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失去理智!”景翠跟景年不愧是母子,儿子吃喝嫖赌,老妈/的桃花不断,靠着男人的钱将儿子拉扯大了。据说前两年还对外宣称什么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什么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差点把我恶心的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插足别人的婚姻,不夹着尾巴做人就算了,还能闲扯出这么恶心的言论也是没什么三观的。 自从景年他爸不幸去世之后,景翠的桃花是一朵接着一朵,原配打上门的次数也多不胜数,就连姥爷家的大门都被原配泼过绿漆。所以景翠跟原配干架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不管是在什么公共场合,只要原配找上来了,景翠就能撸起袖子跟人干起来。 念着她经验丰富,我更是不敢招惹她。 她狞笑着上前走了两步,眼神却是恶狠狠的,“小贱丫头,你倒是长本事了,以前我打你的时候你都不敢躲的。” “阿姨,人毕竟是要长大的,我总不能任凭你揍来揍去的。再说了我都二十多岁了,即便您不顾及脸面,在我上班的地方被揍我还是觉得丢脸的。”我陪着笑说,时时刻刻注意与她拉开安全距离。 打,我肯定是打不过身经百战的景翠阿姨的。就算打起来,周围没有人拉架,我一定被打的很惨。所以怎么算,躲都是最好的主意。 景翠看了看她新做了指甲的手,懒懒的瞥了我一眼,“我花了三百块做的指甲,打你?我还嫌亏了!” “那就好!”我拍着胸脯有些庆幸她今天还做了一个颇贵的指甲,“一看阿姨您这套行头就不便宜,不知道您今天屈尊降贵来我们这个晦气的地方有何指教?” “你哥要结婚了,让我来给你送请柬。”说着就在名贵的包包里翻了翻,翻出一个红色的请柬踮着脚尖朝着我这里扔过来,直接扔在了我的脚下,颇为嫌弃的说,“哟,没主意,你自己捡起来瞧瞧。上面有日期和地点,到时候自己去,记得包个大红包,别给我丢人。” “哟,哪个不长眼的姑娘上了景年这条贼船?” 这次景翠没有伸手要打我,而是从包包里摸出一盒烟,一盒女士抽的薄荷烟。她熟稔的抽出一根,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个烟圈,“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死丫头,一点教养都没有,天天要死要活的要跟我儿子结婚。现在的女人啊廉价的要命,又是贴房子,又是买车子,还出了**,就为了跟我儿子结婚。我是瞧不上这种东西的,看着就来气。” 我没有接话,倒是一直静静的看着她,她又抽了口烟才说,“要不是看在我儿子喜欢她的份上,我都不会让她踏进我家一步!” 我咂吧了一下嘴,觉着景翠这句话说得很有歧义。 第一,景家的财产都已经被景年赌完了,就连姥爷的房产也被变卖,变成了他的赌资。据我所知,景翠现在住在金主给她租的小房子里,那个房子的小区治安不怎么好,更别提什么绿化之类的配套设施。景年么要么住在地下赌场,要么在网吧凑合一夜,再来就是蹭住在各类女朋友的家。 当景翠说出不会让儿媳妇踏进她家大门的时候我就觉着挺可笑的,你和景年哪里有什么家啊,有人瞎了眼愿意嫁给景年就该烧高香了好吗! “那死丫头除了家里有钱,哪哪都不好,我真不知道我们家景年是看上了她什么!”景翠依旧愤愤不平,我只能无奈的翻白眼。 感情这位阿姨是来找我吐槽未来的儿媳妇除了有钱一无是处! “阿姨,这话您说的就不对了,人家不但有钱,还眼神不好。”我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景翠似乎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只一个劲的让我把地上的喜帖捡起来。 我本来不想捡的,但是又怕她恼羞成怒,把我压在地上暴揍一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蹲下去捡起了地上的那张请柬,在景翠殷切的注视下翻开了扉页,只见上面的地址写着我们本市最好的一家酒店,请柬上那张婚纱照里的新娘子长得还贼漂亮。 新娘子漂亮有啥用,还不是一个眼瞎的! “哇,阿姨,这下你家可真赚到了,新娘子家能在本市最好的酒店办婚礼家庭条件是贼好啊!”我发出一声惊叹,景翠有几分得意,“如果连这个要求都满足不了,凭什么嫁给我儿子?” 听到这里,我简直就是目瞪口呆。 看样子这场婚礼景翠是不打算拿一毛钱出来,所有的费用都推给女方家里了。在心里默默为新娘子娘家点蜡,找了个吃软饭的女婿还有这么一个亲家,上辈子一定是毁了整个宇宙! “记得参加婚礼的时候包个大红包。”景翠再次叮嘱,正要转身走呢,突然又扭过头来说,“九万九就算了,我觉着你也拿不出来,那就包个六万六吧。虽然少点,但是我想景年是不会介意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抢银行 不介意你大爷! “阿姨说的这么好,不如你去抢银行啊,抢银行比等我的礼金要快的多!”我咬牙切齿的道。 景翠跟景年母子俩纯粹一对神经病,还九万九拿不出,就包个六万六吧!真不知道谁给他们那么大的脸,六万六,我特么六毛六都没有! 景翠冷冷的瞧了我一眼,既没有脸红脖子粗,也没有气的跳脚,“要是抢银行能不被抓,老娘还真想去抢一抢。六万六,少一毛你都别想好过!” 景翠趾高气昂的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殡仪馆门前瑟瑟发抖。 六万六,还不如杀了我! 要杀我的人才刚走,君颢姗姗来迟。见我愣在门口,颇为诧异的问,“不是让你在办公室里等着,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来了一个鬼见愁。”坐上副驾驶的时候回了这么一句,“你今天下班挺早的。” “陪你吃完饭还需要回公司一趟。” “你这么忙可以不用陪我吃饭的,以前我就一个人……” “以前是没有遇到我,现在你有我,再让你一个人吃饭,我不忍心。”君颢开着车,一席话说的云淡风轻,我却心如小鹿噗通乱撞。 从小到大从没有关心过我有没有吃饭,吃饭的时候有没有人陪着。这么多年我习惯了所有事情都一个人,偶尔有朋友陪我一起吃饭,虽然心里觉着暖暖的,但到底是一时并不是长久的。心里虽期盼一家团圆之乐,但也心怀恐惧,怕遇到杨辰辰父母那样的家庭,过着胆颤心惊的日子。 君颢专心的开车,我看着他的侧脸想了想,若是要跟他结婚我想我还是愿意的,但是要跟他生个孩子,我想我还是不能接受。以我现在的条件和心理状况,我并不能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也不能保证我能做一个好妻子。 如果不能给孩子一个很好的未来,不能让他有一个健康的家庭,我是不愿意将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一旦将一个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那就是有了责任。很多父母觉着孩子生出来只要将孩子拉扯大便是尽了责任,很少有又父母会关心孩子的心理健康。 孩子心理怎么想,很多父母都会觉着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杨辰辰父亲揍她母亲的时候,她也曾问过这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跟你谈过心吗?” 她父亲满不在乎的回答,“我为什么要跟你谈心?” 做子女的不能与父母谈心,做父母的不愿知晓子女的想法。即便是日日相对,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这才是最为可悲的。 将视线从君颢脸上收了回来,没有能想到他短短的一句话让我想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吃饭的时候君颢一直不停的接电话,说的都是公司的事情,那些事情我都不大懂,只能埋头吃东西。 想想自从和他确定了关系之后,他是时常陪着我一起吃饭,可是吃饭的时候却一直接电话。他说的我都不懂,我关心的他也不明白,我们似乎只是搭伙吃个饭,仅此而已。 即便是搭伙吃饭,我也挺满足的。 晚饭后他开车送我回家,停在小区门口我就要下车,手却被他拉住了。转头看向他,他开了口,“本想好好陪着你的,只是公司的事情……” “不要紧,我明白。你快点回公司吧,我这里没有问题。” 他点了点头,放开了我的手,我忙下了车,关上车门前对他说,“你先走吧,我看你车子出了小区门口就上楼。” 君颢冲我笑了笑,“上楼吧,天气挺冷的。明天降温,多添几件衣服。” 见我不动,大概也知道劝不了我,只能摇上车窗,踩下油门撤了。见君颢的车消失在小区大门口,我才转身上楼。 一转眼就到腊月了,再过一些日子就要年关,然而在这高楼大厦之间年味很淡,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热闹。若不是晚上外面响起鞭炮声,年节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区别。 天气预报说明天雨夹雪,我从箱子底下翻出一件大学时候买的羽绒服,打算明天套上御御寒。 看到衣柜里的衣服我就觉得悲伤,都毕业这么久了,所有的衣服都是上学时候的。毕业以后就忙着还助学贷款、交房租,好不容易助学贷款还清了,交完房租还能存一点点钱。想着过几年节俭的日子,存个首付买个单身公寓,老老实实的挣钱养老。这还没有得意两天呢,景年那边又出了幺蛾子。 如今想来,我活了二十多年连一天的安生日子都没有过上,确实挺可悲的。 然而现在还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只要我还清了景年口里的一百万,我就跟景家再也没有关系了。到时候我再也不做什么第三类入殓师,老老实实的在殡仪馆做入殓师,挣点干净的钱养老。 临睡觉前我将景翠给我的请柬瞅了瞅,婚期定在这个月的二十八号。 瞅了一眼将请柬扔进了厕所的垃圾桶,神经病才捧着六万六去吃顿饭呢,我特么脑子又没撞着屎,去吃这种天价饭! 我依旧准时上班、下班,每天跟君颢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他接他的电话,我埋头吃我的饭。君颢工作忙,即便是调休的时候他也不得空,最多也就晚上吃顿饭再送我回来,又匆匆忙忙赶回公司。 有的时候我也会思考多一个男朋友究竟有什么意义,即便他就坐在我对面,我还是觉得寂寞。 坐在我对面的那个男人,除了他叫君颢,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其他的一无所知。就算某一天我心血来潮,准备聊聊的时候他就会接工作的电话,根本就没有机会,而他似乎早已将我的背景都摸透了。 那种寂寞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空虚的感觉也在内心深处扩散,让我有些恐惧。然而这种恐惧没有持续多久,顾小沫的电话就让这个恐惧消失的无隐无踪,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伤春感秋。 赶到顾小沫店里的时候,她只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春风得意?” “得什么意?” “看你满面春风,似乎是桃花开了。” “我活了这么久,统共就开了这么一朵桃花,还被顾老板一眼看出来了。” “看来以前告诫你的话你都当做耳旁风了。” 我想了想,顾老板说了很多话,被我当做耳旁风的我还真想不起来是哪一句。 “今天的遗体是怎样的?”我连忙询问情况,顾小沫愣了一会儿才说,“这趟生意不在我这里,而是在事主的家。” “最近接的生意怎么都不在瞎子街?” “不在瞎子街才好,若是在瞎子街遇到的麻烦会很多。” “顾老板,你什么意思?” 顾小沫没有理我,而是收拾东西让我提到外面的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买了一辆车,进出都不用技能,直接开车了。 将所有能用得上的工具都搬进后备箱,当然所有搬东西的活都是我自己来的,顾小沫只是袖着手在一遍看着。 因为前两天下了大雪,雪还没有融化,屋顶上都白茫茫的一片,就连地面上还有没有化开的冰。我战战兢兢的坐上副驾驶室,看着顾小沫启动车子哆嗦着问,“顾老板,这个情况您开车真的没有问题吗?” 顾小沫看向我的眼神满是迷茫,“有什么问题?” “路上的冰还没有融化,您又是新手……”说着我就指了指车后面贴的那个实习的牌子,“我怕您……” “我车技挺好的,你别瞎担心。” 书是在炫耀她的车技一样,开车就跟开碰碰车一样,我紧紧的抓着椅子下面,生怕被甩出去。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立即开门滚了下去,蹲在地上干呕了几声。顾小沫这才缓缓的从车上下来,站在我旁边诧异的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我家米果坐我的车都没有吐过,你比米果大不少吧?” “顾老板,出租车开车要钱,您开车要命啊!”我都快哭出来了,不是因为感动,而是被吓的。我特么才活了二十多年,一直在苦苦挣扎,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上,今天要是这么窝囊的将小命交代了我亏不亏啊! 顾小沫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犹豫的说,“其实我开车技术没有你说的那么差。” 我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自己的脸说,“顾老板,您看看我这脸上还有血色么?” “天黑了,这里的路灯也不给力,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猜测出你脸上是不是有血色。”顾小沫两手一摊,一点都不配合。 一阵无力感袭来,让我有些哭笑不得。趁着这个机会我才看清周围,这里已经离开了高楼大厦,四周都是低矮的建筑。路灯也不密集,隔着老远才有一盏。 环顾四周,虽不是喧闹的地方,却也能感觉到人气。 “顾老板,这里是哪里?” “这个城市的贫民窟。” “我们今天这单生意在这里?你确定能拿到钱?”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将车子停在必将空旷的地方,那些后备箱的工具就要跟我朝着乌漆墨黑的地方走去。 我跟顾小沫踩在坑坑洼洼的泥泞的路上,四周的白雪没有融化,在黑夜中发出盈盈的白光。深一脚浅一脚亦步亦趋的跟在顾小沫身后,呼出来的气体都是白色的,拎着工具箱的手冻得生疼。 “顾老板,你确定这里能住人?”我看着一排排的铁皮箱做的小空间有些疑惑的问,虽然里头透出来的光很微弱,也能证明里头是有人的,但是我心里还是有疑惑。 “怎么,你是没有见过贫民窟的人是怎么生活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可怜的少女 我以为自己活得就已经够凄惨了,哪里料得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过着这样的日子? 铁皮屋子夏天炎热,冬天寒冷,只能遮风挡雨罢了。现在是严冬,零下的温度已经保持了两天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只会越来越冷,这个铁皮屋子除了遮风避雨,根本就不保暖! 来到这个地方我就已经做好了义务劳动的准备,毕竟住在这个地方,经济条件不会太好。 我跟着顾小沫钻进了其中一间铁皮屋中,一进门一股刺鼻的气味就朝着我涌过来,那股子刺鼻的气味中还夹杂着湿煤球的气味,我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顾丫头……”苍老的声音带着颤颤巍巍的哭腔,叫的人心里一阵难受。 “张婆婆,孩子的遗体准备好了吗?” “早早的就收拾好了,就等着您来。”张婆婆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借着昏暗的蜡烛的光亮我看到张婆婆身上的衣服补丁贴补丁,已经找不到衣服原本的布料了。她佝偻着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她眯着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仰着头打量着我和顾小沫,眼角处似乎还闪着泪花,没有牙齿的嘴唇一直在颤抖着,“我的小乖孙……” 这个小小的铁皮屋子里堆满了各种破烂,在最角落里有一张小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不!那是一具尸体。 张婆婆枯瘦如柴的手拉着顾小沫的手腕就朝角落里走去,蜡烛在寒风中摇曳着,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虽然说是进了屋子,但是这里跟在外面没有什么两样,我冻得缩着脖子。即便屋中气味难闻,我还是顺手将门给带上了,将外面的寒风隔绝在外。 我提着工具上前,烛光昏暗,我看不清躺在床上的遗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顾小沫掏出了手电筒,整个铁皮屋子一下子亮堂起来,我这才能仔细打量躺在床上的这具遗体。 “我的小乖孙今年才十六岁啊,造孽啊!”张婆婆终究是没有忍住,眼泪哗啦啦的就往下流。顾小沫忙拍着张婆婆的背,顺便为她递上一张纸巾,“婆婆,我们这不是来帮你了吗?” 张婆婆抽抽噎噎,似乎还要说点什么。我看着床上的那具尸体,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死了多久,但是总表面看来这具尸体的年纪绝对不止十六岁。要不是看顾小沫正在安慰张婆婆,我都要怀疑张婆婆是说了假话了。 床上这具尸体肤色呈青黑色,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中,瘦的只剩下了一个皮包骨。如果这个人还活着,我真担心一走路身上的骨头都断了,直接散成了骨头架子。 我上前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的手臂和大腿上有多出针孔,不像是打针和打点滴的时候造成了。脑子转了一下,随即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将视线落在顾小沫身上,顾小沫趁着张婆婆不注意朝着我点了点头。 我怎么也没有琢磨出来顾小沫要将一个瘾君子唤醒做什么? 吸毒的人很少能彻底戒毒的,而且毒瘾越深,生活会越乱。她们共用针管极易感染艾滋,而且吸毒一般都不会是独自一个人吸,会群聚在一起。吸毒后产生幻觉,更容易乱搞关系,得不治之症的几率是极大的。 我看着床上这个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吸毒的样子,即便从尸体上看也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毒瘾挺深的毒虫! 我不敢保证这个姑娘没有得过艾滋病,也不能保证死去的艾滋病患者有没有传播艾滋病的几率。即便是我居心叵测的揣测,我也不想用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 见张婆婆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我拉着顾小沫离开了铁皮屋,站在外面小声的说,“顾老板,我害怕得了不该得的病。” 顾小沫愣了一下,随即意会,“虽然她吸毒,但是没有艾滋病。” “你怎么知道没有,难道你仔细检查过?” 顾小沫点了点头,“我亲自查过,如果尸体很危险我也不会让你来接手,毕竟你也算是我的摇钱树。”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顾小沫,依旧压低了声音说,“我就信你这一回。” 正准备要进去开工,张婆婆从铁皮屋中走了出来,颇为恐惧的问,“顾丫头,小丫头,你们是不是不打算管小花的事了?钱的事情你们别担心,我老婆子就算拼了命也会筹钱给你们的。” “跟钱没有关系的婆婆,我们只是出来商量一下该从哪里开始。”顾小沫立即上去搀扶住了张婆婆,整个人的神色都柔软下去很多,比平日里要温顺的多,“您别乱想,我既然答应了要帮您,怎么可能临时反悔?” “顾丫头,我老婆子就剩下这个一个亲人了,如果小花也走了,可让我怎么活啊!”张婆婆用看不出来原色的衣袖抹了抹眼睛,感觉十分心酸。 “婆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健康的小花。”顾小沫扶着张婆婆进了屋中,我愣了愣也进了去。 给床上的遗体清理、化妆,所有的事情做的有条不紊。 顾小沫在旁边哄着张婆婆,张婆婆似乎也累了,坐在一张看不出来颜色的凳子上靠着煤炉子打盹。 外面的寒风带着哨子,这个屋子里头也跟结了冰一样,顾小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给遗体化妆,我被她盯得有些心虚。 “顾老板……”我出声叫她,她愣了一下随即道,“将妆容画淡一些,这曾经是个好孩子,只是后来学坏了。终归是个可怜的孩子,跟着奶奶受了苦。”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顾小沫,心里难免诧异。 顾小沫看了一眼在打盹的张婆婆,随即催促,“快些吧,我们必须在天亮前将张小花给弄回来。” “弄一个毒虫回来?”我有些不能理解,“这个老奶奶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还要弄只毒虫回来连累她?” 顾小沫摇了摇头说,“这一回我会给婆婆一个听话懂事的孙女儿。” “什么意思?” 顾小沫冲我笑了笑,似乎并没有解答的意思,只是嘴上一直催促我手脚快一些。 即便我技艺再高超,我也不能将一个毒虫化妆成一个健康的少女,只能尽最大能力做到最好。 凌晨四点半,张小花的遗体终于收拾完了。我将阵摆上,所有仪式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只要顾小沫一声令下,我就能赶紧将这只毒虫的鬼魂唤上来,将其附身在自己的遗体上,我的工作也就搞定了。 “景溪,张小花不能只活三天。”顾小沫瞅着我说,吓得我一阵心惊肉跳,“顾老板,第三类入殓师的职责就是让死去的人和活人好好做一个告别仪式,任何让死人长时间留在人世间的做法都是违反这个职责的,我们承担不起。” 顾小沫看着坐在凳子上缩成一小团正在打盹的张婆婆低声说,“我明白,但是张婆婆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一旦这个亲人彻底离开,她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指望?”顾小沫垂着眼,带着几分哀伤,“我看过生死簿上关于张婆婆的寿命,不过三年,我只是圆她一个梦罢了。” “顾老板,你曾告诉我,我们的所作所为都要承受相应的因果。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得到什么不好的果报?” 顾小沫一阵轻笑,笑的颇为凄凉,“景溪,你知道永生是什么感觉吗?” “那是古时候的天子才求的东西,我哪里知道!” “若是有一个永生的机会,让你亲手送走每一个深爱的人,你愿意要这个永生的机会吗?”顾小沫死死的盯着我,仿佛我不回答这个问题她就不会罢休。 我想了想,让我亲手送走景年和景翠,我心里倒是挺开心的。景年和景翠不在人世,对于我来说算是解脱吧,我怎么可能会不舍! “顾老板,你听说过除了天子之外的人寻求长生不老的吗?” 顾小沫冲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但是我已经知道她明白我问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钱有权有地位才会追求长生不来,我们这种平平凡凡的人追求什么永生?永生与我来说就是活受罪,活着一天都要受一天的罪,我才不要永生! 想到这里,我瞅着顾小沫完全没有意会她问我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意义。 “张婆婆已经活了很多年了,这么多年来她亲手送走了四个女儿、三个儿子,一个孙子。如今这唯一一个孙女也成了这样,即便她这样的高寿与她来说就是活受罪。她深知自杀而亡的人死后会被关入枉死城,待到阳寿尽才会清算这一生的功过,领取相应的惩处。婆婆曾多次想自杀,但是受不住被关入枉死城的痛苦,所以只能活受着。” “人死之后真的还要受罪?”我有些不敢置信。 顾小沫点了点头,“行善的得善果,行恶的得恶果,因果循环本就是如此。” “顾老板,你以前从来就不跟我说这些的,今天为什么会说这些?”顾小沫的话让我越来越闹不明白了,她一项都是高深莫测的,除了必要的话,其他废话一句都不愿搭理我的,今天无端端的多出这么多话,着实让我有些不安。 “景溪,今天这单生意是告诉你,你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这个世界上比你可怜,比你悲惨的人多了去了,你们遇到的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碰上些小事,就觉着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最值得同情的人,甚至觉着这个世界亏待了你们。但是扪心自问,这个世界真的亏欠了你们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回魂夜 我被顾小沫的一席话震的半天回不了神,今天之前我总觉着我和杨辰辰最命苦了。 怨恨自己碰上了吸血鬼景翠母子,怨恨亲生父母遗弃我,日子过得苦哈哈的,总觉得所有的人都比我命好。而杨辰辰怨恨摊上了那样一个父亲,更在心底深处埋怨自己的母亲懦弱无能,给了她这样一个家庭。 如今看看眼前这对祖孙,我怎么也不会说出自己可怜这句话。 “景溪,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运都是自己给自己的,不是老天爷给你的。我是过来人,不过是想提点你一下,切莫身陷在自己的世界看不到外面。诚然你做了第三类入殓师是看到了很多悲剧,但那些悲剧不是你造成的,也不是因你造成的。即便你不是第三类入殓师,这些事情也会发生。”顾小沫顿了顿又道,“换个角度来看,若是你经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办公室的一员,这些悲剧你一辈子都不会看到,正因为你处在现在的这个位置,你才看到了这些。” 听了她的话,我点了点头,心里隐隐有些明白。顾小沫是想告诉我,活着不该悲观,这个世界上不是除了悲剧就没有喜剧跟正剧,是因为我处的位置只能看到这些。因为只能看到这些,我就错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些让人伤心的事情。 “开工吧。”顾小沫催促,我回过神来连忙继续手上的事情,只是在唤魂的时候顾小沫递给我一张写着死者生辰八字的纸条。我没有多想,接过来继续唤魂仪式。 外面的寒风越来越凛冽,刮的铁皮屋子哗哗作响,似乎准备随时掀掉这个穷人遮风避雨的场所。 屋内的火光在摇曳着,几次要灭了却又挺了过来。 仪式继续着,我隐隐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就连一旁打盹的张婆婆也惊醒了,忙问,“顾丫头,这……” “婆婆,没事,小花要回来了。” 张婆婆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左右环顾,颤颤巍巍的问,“小花在哪呢?” “快回来了,婆婆你坐在一旁闭着眼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睁开。你要是睁开了眼睛,小花就回不来了。” 张婆婆听到这句话,连忙坐回凳子上,老老实实的闭上了那双皱纹沟壑的双眼。借着手电筒的光和昏暗的烛光,我看到了张婆婆整个身体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欢喜还是害怕。 见顾小沫双眉紧锁,我连忙收敛心神,专心继续仪式。 现在可以确定外面的脚步声是确实存在的,因为脚步声越来越大,最后停在了铁皮屋子外。 这个时候有谁会来张婆婆家里呢? 很显然人是不回来的,但是其他的东西就难说了。 “景溪,你看好小花的身体,我去将她的鬼魂抢回来。”顾小沫撂下这句话就冲出了铁皮屋子,在门打开的瞬间蜡烛就被冲进来的寒风给带灭了。整个屋子只剩下顾小沫那只手电筒的光在支撑着,就在我微微松口气的时候,手电筒突然闪了几下也灭了。 这下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耳边突然传来了几声桀桀的怪笑声,让我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婆婆……”我小心翼翼的叫着,然而张婆婆根本就没有理会我。 顾小沫临出去之前让我看好小花的身体,难道是有东西回来抢小花的遗体?想到这里,我觉着身体越发的冷了,那种透到骨髓中的寒冷从头浇到了脚趾尖。我连忙从手边摸起一把美工刀,咬了咬牙割破了手指头,用鲜血在空气中画了一张驱鬼阵。 就在画完驱鬼阵的那一刻,桀桀的怪笑声突然停止,随之而来的像是有人在搬起屋中的那些杂货在乱扔。有人在屋子里造反,但是张婆婆却一声不吭,这是什么道理? “谁?是谁在屋子里?”我忙大声呵斥,一是壮胆,而是想提醒张婆婆。然而扔东西的人越来越大胆,我甚至能感觉到有物体擦着我的脸飞了过去,我甚至能闻到擦着我脸过去的物体上带着的生锈味。物体落在了铁皮箱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吓得我心惊肉跳。 趁着顾小沫去忙的时候趁机钻进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人还是鬼? 我没有闹清楚,也不敢挪动半步,因为我得守着小花的遗体。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声,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屋子里的异动全部都停止了。手电筒闪了几次终于又亮堂了起来,就连被寒风吹灭的蜡烛也摇曳的点亮了,然而根本就没有人去点火。 借着光瞅了一下四周,所有的东西都在原位,似乎并没有动过。我看向了身后,身后也没有什么物体在地上,而躺在床上的这具尸体依旧安安静静的。 心中诧异,紧闭的门却被推开,我看到顾小沫狼狈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正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却一眼都没有看我,直接朝着床这里走过来,紧紧攥着的拳头盛开,上面飘着一缕白色的雾气。 “快一点将这个东西压进小花的身体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从顾小沫的声音里听出了精疲力尽的感觉。 见她催促,我也不敢怠慢,连忙将她带回来的东西收进了小花的身体中。白雾窜进小花身体里的时候,我看到身体似乎动了动,这是我做第三类入殓师之后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状况。 没有容我想太多,顾小沫拿起美工刀朝着手腕割下去,我连忙出声阻止都没有挡住她的动作。鲜血很快就流了出来,她神色自若的将滴下来的血尽数喂进小花的嘴里。 顾小沫的血没入小花的口中,我眼看着从小花的身体里升起一团团黑色的气体。那些黑色的气体像是有意识似的全部朝着门口飘去,最终消失在门缝中。直到小花的身体里再也没有黑色的气体飘出来,顾小沫才将手收回,胡乱的用衣袖裹了起来。 “必须要包扎,这种天气……”我连忙冲了过去,抓过她的手想查看她的手腕。将袖子撸上去的时候我却呆了,刚刚割破的手腕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不仅手腕上没有伤口,就连衣袖上都没有血! 我惊恐的看了看顾小沫又看了看她手腕,不自觉的朝着身后退了两步,我面前这个顾小沫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顾小沫很显然比我淡定的多,她不慌不忙的将手腕缩进衣袖中,查看了一下小花这才慢悠悠的说,“你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我是可以理解的。” “你的伤口愈合速度惊人。”我结结巴巴的说。 “我们家曾是代代相传的阴阳师,一直是跟鬼怪打交道的,我想你应该听说过。” “在做这行当之前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的。” “在我真正接触鬼怪之前我也是无神论者,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动植物和人类,还有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空间的鬼怪。我姥姥很不愿意我跟鬼怪有瓜葛,所以保护了我二十多年,但命不由人,我还是踏入了这一行。”顾小沫的表情有几分哀伤,“这么多年来我得到了很多,自然也失去了很多,伤口能够愈合便是我得到的不幸之一。” “不幸?” “失去所有亲人为代价得到的,你说是幸还是不幸?” 或许是我的同情心泛滥,我竟觉得这样的顾小沫有些可怜,可怜的让人有些不忍。 床上的小花动了动,顾小沫的视线挪到了床上。原本紧紧闭着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或许是因为太亮了,小花连忙举起手来挡在双眼前面遮住了强光。顾小沫立即摸过手电筒,将手电筒关掉,只剩下一个昏暗的烛光。 “我……我这是在哪里?”小花醒来的第一句话很老套,她揉着眼睛,表情特别单纯。 单纯这个词落在一个毒虫身上我觉得挺不合适的,但是醒来的小花一双眼睛亮晶晶、水淋淋的,倒是能配得上单纯这个词。 “在你的新家,从此以后你便和张奶奶一起生活,你愿意吗?”顾小沫声音温柔,她指了指坐在凳子上静静闭着眼睛的张奶奶。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张婆婆,顾小沫见小花点了点头,才走到张婆婆身边小心的将张婆婆喊醒。 张婆婆睁开眼看到小花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带着试探喊道,“小花?是我的小乖孙么?” 小花冲着张婆婆笑了笑,露出了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怎么看怎么可爱。她坐了起来,伸手握住了张婆婆的手,轻声的说,“奶奶,以后我哪里都不去,只陪着你。” 或许这句话是张婆婆一直期盼的,所以听到这句话就老泪纵横了。顾小沫给张婆婆拍背,温柔的劝慰着,“婆婆,您哭什么啊,小花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已经跟小花说好了,小花以后再也不会让您生气了。” 张婆婆一个劲的抹着眼泪,不断的点着头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小沫临走的时候给张婆婆塞了点钱,张婆婆一直推拒着,但是拗不过顾小沫,最后还是收下了。我坐在顾小沫的车子上,车开的比来的时候要慢很多,也没有出现漂移的状况,我也安心了不少。 大冬天的六七点,路上的车流量还是很少的,加上路上的冰还没有完全融化,每一辆车都开的小心翼翼。 我看着专心开车的顾小沫低声问,“其实回来的不是原来的小花吧?”(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六万六的礼金 开车的顾小沫嘴角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随即淡淡的说,“还以为已经瞒过了所有人。” “小花醒过来的反应跟毒虫不一样,那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不错,原本的小花已经毁了,即便回来了也只能拖累张婆婆。三年的生命我不忍看她依旧活的那么艰辛,我从鬼差那里抢了一个聪敏伶俐又听话懂事的孙女来还给她,也算是我应了她的请求。” “那你以为张婆婆看不出来吗?” “从婆婆看到孙女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婆婆已经认出来了,那不是她的孙女。” “可是张婆婆没有说。” 顾小沫沉默了许久才说,“婆婆有她的打算,既然她没有明说,我也就当做不知道。” “顾老板,这样真的好吗?那具身体可是长期吸毒的身体啊!” “我用血清掉了那具身体里的毒素,小花再也不会碰毒品了。”顾小沫的声音悠远,我这才反应过来她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给小花喂血原来是为了这个,喂了血之后从小花身体里出来的黑雾原来是毒素。 如此我也好奇,为什么吸毒的人身体里会有黑漆漆的物体,不过顾小沫并没有为我解答。 “顾老板,原本的小花是怎么走上这个道路的?” 顾小沫沉默良久才低声说,“贫穷的家庭里出来一个爱慕虚荣的,榨干了张婆婆捡破烂赚来的每一分钱,直到再也榨不出了,只能出卖自己的身体。” “可是小花才十六岁啊!” “即便是襁褓里的婴儿,不是还有畜生做出那种事情吗?” 一下子被顾小沫的话说愣住了,她口中说的事情我都从网上看到过。因为并不是发生在身边,所以触动并没有那么大。现在事实就摆在我的面前,不同于出现在网络上的那些苍白的词汇组成的新闻,而是摊在我面前不得不面对的惨剧。 “学校里不仅教授知识,更会教会一个孩子嫉妒、虚荣、勾心斗角。很显然小花就是这些孩子中的一个,她并没有因为家庭原因而变得积极向上,而是彻底堕落了。” 我呆呆的看着顾小沫的侧脸,完全不知道找点什么话来说。 学校并非象牙塔,里面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亲眼见过。我见过同学之间的欺凌,见过满脸稚气的人们相互殴打,更见过阴险狡诈的坑害身边每一个同学的孩子。 人之初性本善,我时常怀疑这句话。若是性本善,为何年纪小小就能坏成那样? “追求物质,所以年纪小小便跟社会上的小混混勾搭上了,自此就一发不可收拾。没有家暴、没有严厉的管束,只仅仅是家里条件不好就走上了这条路。”顾小沫轻轻地笑起来,“我本以为越是逆境越是让人积极向上,却没有料到人性是如此的脆弱。我们或许改变不了多少,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顾老板,入这行的时候我没有想过那么多。” “你只是为了钱,我知道。”顾小沫顿了顿又继续说,“景溪,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难道你仅仅还是为了钱?” 我摇了摇头,“顾老板,只是在这里留的越久就越来越绝望。我们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为什么?人死了就是死了,即便复活了又能怎样?短短三天对于心地善良的人来说什么都做不了,对于心怀恶念的人来说却足够做许多坏事,足够他们想法设法的留在这个五彩缤纷的人世间。顾老板,我们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景溪,在这个世界上你有挂念的人吗?” 想了半天,我摇了摇头,低声答了一句没有。 “我有挂念的人,有深爱我的人,他们离开人世的时候都是不声不响,我甚至都不知道。多年之后当我得知她们为了保护我都不在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顾小沫没有等我回答,而是继续说,“哪怕是一分钟也好,只要他们能活过来哪怕只有一分钟,让我能跟他们说说话,我愿意用任何东西交换。” 她语气平平,并没有悲伤,也没有哀怨。她云淡风轻的说着,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经历了一些事情我才明白,有的时候不一定要大哭大闹表达才是真的悲伤,越是不动声色,越是不肯放过自己。 像顾小沫这样的人表面上越是云淡风轻,内心越是波涛汹涌。 “景溪,若是有一日你有了挂念的人,自然会明白我们存在的意义。” 我略略点了点头,并没有搭话。能让我挂念的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知道第三类入殓师存在的意义。 顾小沫将我送到殡仪馆门口就回去了,我也匆匆进了办公室收拾一下,准备一天的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过年了,死的人越来越多,殡仪馆忙的跟什么似的。 连轴转了一天,一直加班到十一点才下班。殡仪馆开始忙碌起来,跟君颢一起吃晚饭的事情就此泡汤,各自忙各自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决定不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忙起来之后,我跟杨辰辰的联系倒是淡了,有一回她邀请我去她家做客,因要加班所以直接推掉了,从那以后就没有通过电话。就在忙的天昏地暗的时候,景年的婚期眼看着就要到了。 景年结婚的大喜日子前一周景翠每天一个电话,无非就是催我带着六万六去参加她宝贝儿子的婚礼。每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电话就过来了,我开着电话任由她在那边说的天昏地暗,我在这边迷迷糊糊的继续睡。偶尔被她一声大吼惊醒,随即又开始眯着眼睛点豆子。 做为一个六毛六都舍不得拿出来的人,我怎么可能去参加景年的婚礼,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都想好了,景翠要找我麻烦,我就说我去了。至于为什么六万六的礼金没有到,就说路上撞到了一辆豪车,把人车门给撞砸了,赔了六万六。 挂了景翠的电话翻个身继续睡,最近加班加点的,我都快因睡眠不足猝死了。 迷迷糊糊刷牙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本不想接的,却又担心是陌生的事主。对于经济紧张的我来说,任何生意都不能推拒的,所以我就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景溪吗?”女声清脆,很博好感。 “你好,我是景溪,请问您是……”为了接到工作,我只能礼貌又客气。 “不好意思,冒昧打扰,我是景年未婚妻,我叫康年年。” 一听到景年两个字,我就觉得大事不好了。我嘿嘿的干笑两声,随即问,“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是我景年结婚的日子。” 我知道,我比你清楚,景翠提前一周每天都要跟我说一遍,我能不知道吗? 康年年顿了顿,又说,“我知道景年有个妹妹,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阿姨说你怕生,所以一直没有见我,其实景年的亲戚我见的也很少,但是我想你是景年的妹妹……” “那个康小姐啊,其实我是他姥爷从河边捡到的弃儿,算不得他妹妹。”能嫁给景年的女人能使什么好人,说不定不要我出六万六的礼金,要让我出九万九呢?别说我六毛六都不会给,更别说九毛九了! “即便是名义上而没有血缘关系,你们到底是兄妹。阿姨跟我说你今天可能不来了,别提我心里多难受了。我这一生就这么一次婚礼,如果景年的妹妹都不来,你说我这婚礼有多遗憾啊?” 我真心搞不懂那位奸诈狡猾无恶不作的景年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儿,为了六万六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难道有了我这六万六,他们家就发财了? “我怎么可能不去呢,阿姨真是会开玩笑。”我嘿嘿的跟着笑,门肯定是会出的,只是到不到得了是另一说。 “阿姨你虽然嘴上说来,但是到不到场是另一说。”康年年说的小心翼翼,“不如你告诉我住在哪里,我让人去接你吧?这样阿姨放心,我也不用担心你的安全。” 我用牙刷戳了戳杯子,异常恼怒自己接了这通电话! 所有的套路都被景翠摸的透透的,就连我在想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觉得有些忧伤。 “不……不用了,我知道你们办婚礼的酒店在哪里,我自己去就成。” “我这边派车去接你一点都不麻烦,不去接的话阿姨不放心,怕你路上出事。” 我只能继续干笑,“阿姨担心是多余的,我能出什么事啊!” “也只是担心,毕竟快年关了,不安全的因素还是挺多的。”康年年一副真的担心我的语气,我只能叹了一口气,“那个阿姨有没有告诉你,如果我不带着六万六的礼金过去,她和景年就要找我麻烦?” 电话那头的康年年显然是吃了一惊,“怎么那么多的礼金?结婚的礼金不过是大家的一点心意,怎么能强制要求这么多?难道景溪妹妹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不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是啊,虽然阿姨和景年看起来挺阔绰的,但是我就是一个小孤女。姥爷过世之后我都是靠自己的,现在的工作工资不高,加上景年找我要了一大笔钱,我现在是身无分文。”为了说的可怜一些,我都带着几分哭腔,“我工资一发下来就全数打给景年了,这个季度的房租还没有交,这个月再交不上我就要被房东撵出去了。到时候我流落街头,不是更危险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棒打鸳鸯 我叽里呱啦的一通,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我琢磨着可能这货良心发现,不求着我去送钱了。 心里一乐呵,准备挂电话收拾收拾去上班,电话那头又有声音了,“阿姨跟景年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大小姐你可醒醒吧。不是我在你结婚这天触霉头,阿姨说了你家除了有钱她啥都没看上,景年吃喝嫖赌样样来的,姥爷留下来的财产都给他败光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就景年那样败家子的玩意儿要钱没有,要房要车更别提了,我就想知道你图他个什么?”转念一想,随即又补上一句,“你不会就图他器大活好吧?” “你……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恶心呢!”那头的大小姐着急了,我都能同电话里感觉出来她的头上要冒火了。 我将手机拎远点,接了点凉水抹了把脸,电话那头的康年年带着一副要哭的嗓音说,“我知道你看不上景年和阿姨,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昧着良心来摸黑我老公跟婆婆啊!” “康小姐,我天天忙得跟狗一样没命的赚钱就为了还清你老公敲诈我的一百万,尽快跟他们家脱离关系。你要是觉着我时间多在污蔑你老公跟你婆婆,你就当我刚才是放屁。婚礼呢我是不会去参加的,还六万六,你们想钱想疯了吧,我特么六毛六都不会给你们!你们要是想找我麻烦,我也不怕,大不了我报警,到时候一拍两散!” 奇葩真是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搞不懂这些有钱人家的女儿都是怎么养的,都告诉她前面是个大坑,偏要闭着眼睛往下跳! 你跳你的,关我屁事,我为啥要为你操这个闲心! 气呼呼的将手机给挂了,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搞不好康年年跟景年母子就是一丘之貉,就冲着六万六的礼金来的。想到这里我又淡定了,反正我是不会掏钱的,爱干啥干啥吧,跟我有毛的关系。 收拾一下就出门了,在大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的君颢。他冲着我打招呼,让我上车,说是送我去上班。 犹豫了一下还是钻进他的车子里,边系安全带边问,“今天怎么有空来送我上班?” “手上的项目告了一段落,过了最忙的时候。我们也有好多天不见面了,我怕再不来,我们之间就要生分了。” 说的跟我们之间熟络过似的,自然这句话我是没有说出口的,毕竟名义上我们还是男女朋友的关心。 我刚系好安全带他便递过来一个纸袋子,“三明治,先垫一垫。” 没有客气直接接了过来,拆开包装后随即看着他问,“你吃了没有?” “吃过了,还喝了一杯咖啡。”他冲我笑了笑,“快点吃吧,再愣一会儿,你手里的三明治就要凉了。” 听说他吃过之后,我也没有客气,直接将三明治往嘴里塞了进去,咬上去的时候才发现三明治还是有点温度的。 “我瞧你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将嘴里的三明治咽了下去,琢磨了一下还是跟他说了,“敲诈你二十万的那个混蛋今天结婚。” “他结婚你生什么气?” “他/妈敲诈我六万六,说是礼金。我本就打算今天不去的,准备说了谎糊弄过去,谁知道混蛋今天娶的老婆打电话给我,将我的路都给堵死了,我一生气就将她老公家的家底都给抖出来了。” 君颢笑了那么一笑,我稍稍有点闪神,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收回去握住了方向盘,语气轻快的说,“让我来猜猜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他又自顾自的说到,“人家不仅没有感激你,还将你臭骂了一顿,对不对?” “臭骂倒是没有,我明知道她嫁给的是一个人渣,所以就提醒了一下,谁知道……” “谁知道她却认为你血口喷人,污蔑她的丈夫。” 我闷闷的应了一声,觉得自己的好心都被当成了驴肝肺。 “这你也不能怪她,今天已经办婚礼了,很可能他们已经领了证。法律上来说今天以前他们就已经是夫妻了,你同她说她嫁给了一个人渣,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理智上都是接受不了的。即便她已经开始怀疑了,但是也要自欺欺人,这就是人性。” “我不懂,明明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为什么不改正过来?” “有一些女人是很天真的,天真的以为能改变一个男人。无论多少人告诉她只要抽身离开就能过的很好,但是她们并不是这样认为。” “为什么?” 君颢顿了顿才道,“她们自欺欺人的认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一定能让她们的男人改变。很多女人都富有同情心、通俗来说就是圣母情结,认为自己可以拯救自己的男人,却不曾反省男人根本就不愿意为她们而改变。”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想要再问点什么,却发现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闷闷的啃三明治。 “你还在跟着顾老板做事?” 我将三明治啃完的时候,君颢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嗯?”我装作听不懂,没有接话。他似乎是察觉到我在意,随即装作不在意的道,“前几天我去接你下班,发现你并不在办公室,所以我去了你家,你并不在家。” “哦,顾老板接了一单生意,我去帮帮忙。” “还是做死人的生意?” 我点了点头,“跟你当时的心情一样,事主们总是放不下,不让已经死去的人离开,定要通过这种手段来留住。” “你们为别人都圆了心愿。” “嗯,顾老板接的生意肯定是要做的。” “但是当初你们却不愿意圆了我的心愿,我的……” “你对那件事还是耿耿于怀是吗?”我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的表情凝重起来,他没有理会我,我又继续说,“我们不会勉强任何生灵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在将那些鬼魂唤上来的时候我们都会跟彼此做下一个契约。若是愿意便将其带上来,若是不愿我们也不勉强。你的外甥女不愿意上来……” 君颢依旧没有说话,我有些心慌,慌慌张张的又解释,“与其说她不愿意上来,倒不如说她不愿意面对某些人、某些事。有时候那些生灵也跟人一样,有不愿面对的事物便选择逃避。我们不能因要满足活人的心愿就去勉强死去的人,这样残忍的事情,我们做不到。” 他侧着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将右手从方向盘上撤下来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低声道,“我并没有谴责你的意思,只是有些难过。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一句话都没有就走了,我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怎么安慰。 “景溪,你是个好人。” 他这么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我却怎么都琢磨不透他的意思,虽然我也觉着自己是个好人,但是好人有个屁用啊! 人都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做过坏事,但是身上也没有一件好事,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做好人有啥用? 一路上我们俩都没有再说话,他将我送到殡仪馆门口就赶着去上班了,我也匆匆忙忙的进了殡仪馆。 事情依旧多的让人头疼,小梁凑了过来问,“景溪姐,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的事故也太多了一点吧?” “每年年关前后都是这样。” 小梁摇了摇头说,“这回可不一样,这两个月来送来的遗体已经有二十一具了,但是又十六具尸体都是在同一个路段出的事!” “你八卦这些干啥?”我放下手里的工作看着他问,“我们的工作只是整理仪容,让遗体以最好的状态跟家属告别,别的事情不关我们的事。” “话虽如此,但是景溪姐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十六具尸体都是从同一个路段出的事,而且每一具遗体致死的伤口都差不多,事故都是全责,家属也不闹。”小梁双手环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你见过多少家里人死了,赔偿金不到位家属不闹的事件?” 我想了想,似乎是没有遇到几起赔偿金不到位,家属就安安静静的事件。一般出现事故致死之后,经法医检测后,很少会在短时间内要求做遗体告别的。赔偿金没有到位,所有的遗体都会保存起来,直到事件终了,这才会进行遗体告别。 今天之前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每天的工作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时不时还要接个通宵的私活,私活结束后又马不停蹄的赶来上班,哪里有空去琢磨这些事情? 今天小梁提起,我才想起来这段时间殡仪馆所接到的工作都是顺风顺水的,家属不闹,遗体告别仪式也都安安静静的进行着。最近师父的嘴都要咧到耳朵边上了,想必是在火化间家属给塞了不少的红包,收入不错,这段时间也没有找我的麻烦。 “景溪姐,不是我想得多,而是最近确实太古怪了。”小梁一脸心有戚戚,凑上来小声的道,“莫不是馆长找了什么高人给我们殡仪馆改运了吧?” 我敲了敲他的脑袋,“说什么傻话呢,馆长怎么可能用人命给殡仪馆改运,你该不会是小说看多了吧!” “景溪姐你别笑啊,我说的这个事情是很有可能的。”小梁说的一本正经,我差一点就要相信了。 “去去去,你去把这两个月在同一个地方出事的遗体资料拿过来我看看。”(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救命 小梁二话没说就跑去将所有的资料都给我搬了过来,“景溪姐你仔细瞧瞧,再想想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我没有理他,直接翻了翻资料,翻完资料之后我才彻底的呆了。 那些死者都是在大峡湾出的事故,发生意外之后那些家属都很有默契,看了一眼尸体,法医验尸后就选择了遗体告别,丝毫没有耽误一点点的时间。那些家属们不吵不闹,甚至连赔偿金都没有提及,直接就将尸体处理掉了。 这是我进入这行以来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怪现象! “景溪姐,大峡湾可是有名的灵异地带。” 见我看完资料,小梁又在一边叨叨叨。 “我说小梁,你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吗,怎么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你不害怕了?” 小梁白了我一眼说,“还不是拜你所赐,上一回吓得我屁滚尿流的。后来想想也没有必要,你说我又不像师父从死人堆里赚钱,大坏事呢我是没干过,我怕什么啊?那些鬼怪又不是不讲道理,见谁都要害,我又没害它们,它们不会来搞我的。” “所以你就去研究这方面的事情?” “不算是研究。”小梁双手抱胸靠在墙上,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诡异,“只是在你吓过我之后呢我找了找这方面的资料,正巧翻到一份十来年前的报纸,报纸上刊登的就是大峡湾事故。这两个月往我们殡仪馆送的遗体大部分都是大峡湾出的事,难免会联想到灵异事件。” 小梁砸吧着嘴继续说,“一水的死亡,连幸存者都没有。死了就死了吧,按照人性,那些死者家属怎么着也得闹一闹,闹点赔偿金什么的。但是你看啊……” 我连忙摆了摆手,虽然知道小梁是话唠,但是话唠成今天这样的也是少数,“说吧,你想干啥?” 小梁嘿嘿的笑了两声说,“还是景溪姐最了解我。” “行了,别拍马屁了,直接说你想干啥。” “景溪姐,我也知道现在挺忙的,但是这件事情就跟猫爪挠心一样,让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你想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梁一个劲的点头,脸上谄媚的笑意越来越浓,“你说我这实习生都做了这么久了也没见着给我转正,就那么一点点的工资我也养不活自己。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喜欢看小说的人又那么多,我琢磨着写一部超级厉害的灵异小说,赚点零花钱贴补贴补自己。” 小梁这个人眼高手低,脏活累活不想做,就想着钱多事少离家近。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啊,就算是那么好的事情也只能轮到有能力的人头上,怎么轮也轮不到一个要技术没技术,要本事没本事的人身上啊。 毕业到现在已经不断的时间了,然而人家还是优哉游哉的混日子,现在又不好好的工作来琢磨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我叹了一口气说,“小梁,什么工作都不是那么好做的。你认为写小说赚钱?对,不可否认有些作者随便写写就红了,月入十万百万也不是没有,但是你真的有那个能力吗?即便真让你瞎猫碰上死耗子,但是现在盗文那么猖獗,能愿意花钱看你小说的有多少人,能养得起你吗?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脚踏实地的好好工作不好吗,为什么天天琢磨着那些有的没的?” “景溪姐,你年纪不大,怎么跟我妈似的!”小梁脸上的笑容终于都消失殆尽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我说,“不就仗着你能看到什么鬼怪吗,何必这么瞧不起人?” “我没有瞧不起你。”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想法,“鬼怪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善良,当然人有好有坏,鬼怪也是这样。若是不幸遇到了一个找替身的鬼,它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好人,能不能做它的替身。你们家就你一个独生子,你若是出了事,让你日渐年迈的父母怎么活?” “我没想那么多。”小梁冲着我摆摆手,“我就想积累点素材写个小说贴补贴补家用,你说我都毕业这么久了,天天吃住都在家,挣的钱不够自己花。再这么下去,我哪有脸面对父母啊!前两天我在某论坛看到了作者爆稿费的,我眼瞅着收入不错,就蠢蠢欲动。” “靠小说养活自己的毕竟是少数,你不能这么赌……” 小梁继续叹气,“我又不像师父能在火葬间捞钱,也不像你有手艺即便换个地方也饿不死。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看到那么一点点就想辞职,但是我不敢啊!我这种要能力没有能力,要钱没钱的,离开了这里我不知道去哪里谋生啊!” “小梁,你是个男子汉,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好吗?”我揉着太阳穴觉得脑子突突的疼,也就是现在我才发现小梁跟一个女人似的! 能把懒说的这么清丽脱俗,能把眼高手低描述的这么苦情的恐怕也只有小梁一个人了! 小梁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既然景溪姐你不想帮我那就算了,我自己不是不信,到时候我靠着小说年入百万,一定让你不敢小瞧我!” 他气呼呼的将所有的资料都从桌子上搬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瞧着他那样子就算没有我的帮助也会去查大峡湾的事情,我心里不放心赶紧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将这件古怪的事情简要的在电话里跟顾小沫说了一下。顾小沫沉默了很久才说她先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到时候给我回话。 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竟然这么干脆的就答应了,我倒是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师父黑着脸过来呵斥,“我们都忙得连轴转,你怎么在这里发呆?不想要年终奖了?” 呸,每年都只有年终,哪里有什么奖! 明明知道没有年终奖,这位师父还喜欢用这件事情来压人。 “我马上就去!”赶紧一头钻进了更衣间,准备一下开始工作。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十一点,我是饿的头晕眼花,换衣服的时候我都担心直接晕倒在更衣室。 昏昏沉沉的到了家,吃饭的时候才摸出手机,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我记得早上的时候手机还是满格电,怎么一天就没电关机了? 将手机充电打开之后我才发现手机为什么会关机,那是有无聊的人一直打电话,打到手机关机。 来电的号码我熟悉,景年的、景翠的、景年刚上任的老婆的,以及一些其他的陌生号码。但是我敢肯定,那些陌生号码都是出自景年和景翠这对母子之手。 新婚夜新郎不去洞房花烛就盯着我的六万六,作为婆婆不去听墙脚,仍旧是盯着我的六万六。 苍天啊大地啊,咋就不能落一个雷劈死我呢? 有时候我都深深的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毁了整个银河系,所以这辈子遇上了景年和景翠这对母子来折磨我。 为了让自己睡一个安稳觉,我依旧将手机关机了,省的半夜被骚扰电话吵醒。 第二天起床刷牙洗脸的时候才发现我没有开机,打开手机的那一瞬间,景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我掐掉之后又迅速的打进来,我都怀疑景翠是不是对我设置了呼死你! 在我掐掉十个电话的时候我终于接通了,电话一接通,景翠那个大嗓门就吼了起来。 “景溪你这个死贱人胆子肥了是吧?让你来参加你哥的婚礼那是给你面子,你这个死贱人昨天到底对我儿媳妇说了什么?” 我掏了掏耳朵,将手机放了免提,以免自己的耳朵被炸聋了。 “我能说什么啊?阿姨不是都猜到了,我昨天赶去参加景年哥的婚礼,身上带着九万九。因为参加婚礼太激动了,骑着小电驴直接撞上了雷克萨斯的跑车,九万九全部都赔给车主了。撞了之后我觉着不舒服,所以径直去医院查查有没有受伤,所以耽误了去参加景年哥的婚礼。阿姨,您不会怪我的对吧?” “你再这么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景翠被我气的不轻,我甚至都听到了她粗重的换气声,“说今年吃喝嫖赌样样来,说我说她们家除了钱我什么都没看上!景溪,你长能耐的了是吧?” “哪能呢!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更何况还是我景年哥的婚姻。就算是皇帝女儿踏入您家里这个垃圾场我也不能把公主给救上来啊,这要是救上来您跟景年还不得杀了我啊?”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老娘要是不杀了你,我都不姓景!”景翠终于气呼呼的挂了电话,而我也连忙收拾收拾行李冲到了瞎子街。 顾小沫见到我很吃惊,继而又淡定的问,“我没有通知你来,你怎么来了?” “求顾老板救命来了。” 顾小沫皱了皱眉,“救什么命?” “我闯了点祸。”我挠着头嘿嘿的干笑着,顾小沫冷淡的说,“你不是还有朋友,来求我做什么?” “那对母子我的朋友吃不消,更何况杨辰辰家里情况稍微好了一点,要是那对母子找到杨辰辰的家里,我怕杨辰辰母亲……”眼下就要年关了,不吉利的话我也不能继续说,“顾老板,我实在是没有地方去了,要是回去肯定是要被打死的。你想想,我要是被打死了,您到哪里找我这样的助手啊?” “你这种的很容易找,你要是被打死了,我就再找一个。” 顾小沫的一番话就像是冷水一样从头淋到脚,冰冰凉透心凉。我呆愣了半天才嗫嚅着说,“是我唐突了,打扰顾老板了。” 本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我跟顾老板的关系已经升温了,谁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认为而已。(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借宿 我提着行李落寞的转身,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要去什么地方借住一段时间。我的住处说肯定不能回了,景翠那对母子铁定能摸到,殡仪馆么就更不用说了,以后上下班我都得小心点。 此时此刻我才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把事情做的那么绝,然而这个世界上病没有后悔药。 “等等。” 我的脚已经跨出了门,顾小沫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我转身看着她,颇为茫然的问,“顾老板还有什么事?” “我家可以让你借宿一段时间,但是得交房租。”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我连忙点头,欢喜的说,“谢谢顾老板,房租您说,我一定交。” 顾小沫依旧冷冰冰的,看着我说,“行李先放在这里,下班后来找我。” 感激涕零的道了谢,忙赶着去上班。在殡仪馆门口观察了很久没有见到景翠母子,我跟兔子似的奔进了办公室。 这边还没有松一口气,小梁又屁颠屁颠的凑过来游说我陪他去调查大峡湾事故。 我脑子有坑啊去凑什么热闹,明知道有灵异事件我还往里头钻,那不是神经病吗?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小梁又垂头丧气的撤了。 正在给遗体整理仪容,穿着工作服,最起码带了五个口罩的小梁突然进来说外面有人找我。 这个时候有人找我? 脑子一转,立即问道,“是不是一个四十多岁,打扮时髦的女人,自称是我的阿姨?” “咦?景溪姐你怎么知道?” 我翻了个白眼,“来找我算账的,你赶紧给我挡回去,就说我出差了,去临市的殡仪馆帮忙了,短时间不会回来。” “景溪姐,我瞧着你阿姨并不面善,要是这么跟她说,她会不会在殡仪馆破口大骂?”小梁心有戚戚,我就明白景翠一定是逮着小梁一顿乱凶。 “你要是将我拽出去,今天殡仪馆就不要想做事了。”我看了看工作台上的遗体,“难道你让师父来做这些事,你保证不会被师父打死?” “我不敢,我这就去打发您阿姨。”小梁说着就朝门口跑,我连忙叫住了他说,“记住,以后只要是来找我的人一律都说辞职了,不在,不知道住在哪里,不知道新工作在哪。” 小梁十分为难的看了看我,纠结了半天才说,“我知道了。” 看着小梁走了出去,我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不知道让他做的这点小事能不能做好。 若是小梁没有把事情做好,让景翠冲了进来…… 低头看了看手边的遗体又安心了,景翠那种人给她一万个豹子胆她都不敢冲到工作室来当着遗体的面来吵闹。想到这里,我就安心了,继续手上的活儿。 人生啊,真是越来越艰难了。 遗体的妆容刚收拾好,小梁穿着工作服又进来了,“景溪姐,你阿姨赖在殡仪馆不肯走,非说我在骗她。” 听到这句话我都要哭了,骗她大爷! 这么多年景翠都已经把我给摸的透透的,我想什么,想做什么,她都能猜得到。 想到这里,我觉得更加悲伤了。 “景溪姐,怎么办啊?” 我吸了吸鼻子,一股子消毒水外加尸臭味直冲我的鼻腔,呛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阿姨是在大厅?” 小梁点了点头,我又继续说,“等会你去后门给我看看有没有守着,要是没有人守着,我今天就提前撤了,你跟我向师傅请个假。” “那怎么行,现在事情这么多,愿意给遗体化妆的也就你一个人,你走了师父就得上。你哪次见到师父做事情我们不倒霉的?” “倒霉也好过我被阿姨抓住!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她儿子结婚就让我上六万六的礼金。六万六啊!我两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到六万六!就因为她儿子结婚我没有去,现在就来殡仪馆逮我了,想必她亲爱的儿子现在就蹲在我家门口!” 小梁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结结巴巴的问,“景溪姐,你杀了她们全家了?” “我倒是愿意呢!” “没想到你过得这么苦……” “知道我过得苦,就赶紧去帮我看看后门有没有人,我能不能从后门撤!” 小梁义愤填膺的冲出了工作间,我忙将遗体换上家属已经准备好的衣服,将遗体推到了告别间门口。 正在犹豫要不要先走的时候,小梁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小声的说,“景溪姐,你放心,后门一个人都没有。” 带着手套也不好拍他的肩膀,只朝着他点了点头说,“谢了,以后请你吃饭。接下来的事情靠你了,我撤了,你帮我跟师父说一声。” 见小梁答允之后,我连忙去洗漱、更换衣服。 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从后门溜走了,直接就冲向了瞎子街。 见我这么早道,顾小沫有些诧异的问,“你们殡仪馆倒闭了?都不用上班了?” “呸呸呸,怎么可能倒闭了!我阿姨追到殡仪馆逮我了,我没有办法,手上的事情一做完,我就从后门溜了。” 听我这么说,顾小沫一下子就乐了,笑看着我说,“你阿姨的鼻子倒是挺灵的。” “跟狗鼻子似的!” “如果你今天早上没有来我这里,是不是就跑不掉了?”顾小沫看着我笑的戏谑。 “那亏得我跑得快,看来殡仪馆最近是不能去了。阿姨那种没工作的可是会每天都去蹲点的,要是哪天她反应过来,在前厅后门都让人堵着,我就只能在工作间跟尸体为伴了。” “眼下要年关了,任何行业都挺忙的,你们殡葬行业也不例外吧?” “是挺忙的,我要是请假,师父能直接把我辞退了。”我无奈的摊手,“但是你看看,我两年的工资才六万六,还要不吃不喝的攒着,我哪里有那么多钱给一堆吸血鬼啊?” “工作倒是好找,你若是换一家殡仪馆,只怕工资要比现在高很多。”顾小沫继续扎纸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我的话。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顾老板,你可能不知道,殡葬行业跟一般的行业不大一样。不靠关系,找工作真的不大好找,就说我现在的工作也是姥爷找人将我塞进去的。” 顾小沫愣了一会儿才说,“我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也给不了你什么建议,刚才我只是随口说的,你别放在心上。这段时间你住在我家倒是可以投投简历,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找到工作更好,找不到么就想方设法的继续在现在的殡仪馆继续上班吧。” 我转念想了想,景翠白天会蹲点,不代表晚上也会蹲点啊? 要不我将所有的工作都挪到晚上,在天亮之前将工作都做完,白天睡觉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给馆长打了个电话,简要的交代了一下现在的状况。馆长比师父要好说话的多,只是沉默了片刻就同意了,“小景啊,我这边同意是同意了,但是你跟你师父一定要协调好,不能出现纰漏。” “恩,谢谢馆长,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馆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看在你过世的姥爷面上才对你宽容的,你可是要好好做,不要叫我失望。” 再三保证之后,终于挂了电话,将白班调成了夜班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 在顾小沫店里扎了两个纸人才结束一天的工作,拎着行李跟顾小沫回家。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顾小沫家,只是我没有想到顾小沫住着这么大一个老宅子,看起来应该值很多钱的样子。 拎着行李站在顾小沫家门口惊叹着,这才发现顾小沫原来是这么有钱的人。 “妈妈,你回来啦!”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这才记起顾小沫有个女儿。 “咦?这不是帮妈妈做事的姐姐吗?” 我看着米果惊诧的表情,只嘿嘿的干笑着,顾小沫若无其事的说,“她要在我们家借住一段时间,你给她收拾一间屋子好不好?” “就住我隔壁吧,那间屋子我一直都在收拾呢!” 顾小沫点了点头,将我招呼进了门。直到进门我都在惊叹,这个宅子就跟古代的豪门大院似的。 “这个宅子你可以随便看看,我们家有个书库,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去看看书,增加一下见识。等米果空闲的时候,让米果带你去就行了。” “谢谢。” 顾小沫没有搭理我,直接将我扔给了米果,自己先走了。 米果瞅着我笑,“我带你去看看房间吧?” “那就谢谢你了。” 米果连连摆手,“姐姐别客气了,妈妈很少带朋友回来的,妈妈能将你带回来就认定你是她朋友了。” 朋友?顾小沫的朋友? 开什么玩笑,顾老板怎么可能将我当做朋友,她只是看我可怜没有地方去罢了。 但这些事情就没有必要跟一个小屁孩说了,说多了也没有什么好处。 我的房间很简单,除了床和衣柜,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连床上的四件套也素的要命。 米果拉着我的手问,“姐姐,这个房间你喜欢吗?” 说实在的,借住在别人家里哪里有喜欢不喜欢的,能有住的地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喜欢,真的非常感谢你。” 米果冲着我眨了眨眼睛,“姐姐,这个房子里有很多很神奇的东西,你住在这里总能看得到的。” “神奇的东西?” “比如说我的爸爸,还有舅舅、舅妈,还有我的小弟弟。” 这不是很正常的家庭关系吗,怎么变成了神奇的东西?看着米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有些懵。(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不可能有鬼 大概是觉得我迷茫,米果朝着我笑了笑说,“以后你就会知道啦!” 说完这句话她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剩下我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发愣,怎么也没有琢磨出她那些花究竟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米果就进来让我出去吃饭。到了餐厅我才发现这个家里又多出来一个人。 坐在餐桌旁的那个男人气质清冷,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厨房,厨房里顾小沫在忙着做饭。米果兴冲冲的坐在男人的身边,欢喜的说,“爸爸,这是妈妈今天带回来的朋友。” 听到这句话,男人才瞅了我一眼,随即嗯了一声并没有跟我打招呼的意思。 见状只能讪讪的去厨房问问顾小沫要不要帮忙,顾小沫正在炒菜,忙不迭的说,“你把菜端出去,再让米果进来烫一下碗筷。” 依言将菜端出去,那个男人却闪身进了厨房。我正要进去烫碗筷却被米果拽住了,她凑上来小声的说,“姐姐,你别进去做电灯泡了。” “啥?”我更加的茫然了,虽然我没有见过顾小沫的老公,但是看米果年纪也不小了。顾小沫跟她老公也算得上老夫老妻了,我去烫一下碗筷怎么就成了电灯泡? 米果将我拉着坐下来,凑在我耳边嘀嘀咕咕,“妈妈和爸爸不住在一起,今天是我求着妈妈,妈妈才同意让爸爸回来吃饭的。” “你爸妈离婚了?” 米果鼓着嘴说,“要是离婚还好办一点,我翻遍了家里的角角落落,不仅没有找到红本本,就连绿本本也没有看到过。不过听胡三舅舅说妈妈跟爸爸没有结婚,而且妈妈有心结,不愿意原谅爸爸。”米果叹了一口气说,“我是小孩子,那些大人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就想让爸爸妈妈在一块。”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心里五味杂陈的。 “你别觉着我可怜,别看我父母现在是这样的,但是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坏的。妈妈让我见爸爸,也从来没有说过爸爸不好,而且他们俩也没有吵过架。”米果掰着手指头表情忧郁,“明明爸爸很爱妈妈,为什么就不能一家人都在一起呢?”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感情这种事情我以前不明白,现在就更糊涂了。米果问我这些问题,不就等于白问吗? 很快顾小沫跟那个男人就从厨房里出来了,四个菜一个汤,色香味俱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米果的爸爸在看顾小沫的时候整个人冰冷的神情都软了下去。 借住在别人家里就要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巴,所以不该我知道的事情我绝对不闻不问,就如此刻我只得埋头苦吃。 餐桌上气氛诡异,米果试图说点笑话却被顾小沫无声无息的给掐灭了,男人想夹菜给顾小沫,又被顾小沫不动声色的给躲闪了过去。如此尴尬的氛围我只想赶紧吃完,赶紧溜。 当我将碗里最后一口米饭都扒进嘴里的时候,我如释负重,忙起身说,“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 顾小沫懒懒的瞥了一眼即将要落荒而逃的我,语气平平的说,“一日三餐,要交伙食费,吃过的碗筷也由你来包。” “包,一定包!”我连忙点头,能尽快的远离这诡异的氛围,别说洗碗了,就是让我天天刷马桶我也愿意。” “那就坐下来等我们吃完。” 听了顾小沫这句话,我更想哭了。 原本以为吃完饭就能撤,谁知道又被抓了回来。 战战兢兢的坐在餐桌前,米果笑嘻嘻的说,“妈妈,爸爸说下周末要带我们去游乐园玩。” 顾小沫冷淡的应了一声,米果看了一眼父亲,随即满怀期盼的问,,“妈妈,你会跟我们一起去的是吧?” “接了生意,去不了,你和爸爸去吧。” 我看到男人的神色有些落寞,他低声道,“统共不过一天的功夫,误不了生意。但是女儿的人生就此一次,难道你就不愿陪陪女儿?” 顾小沫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进碗里才慢悠悠的说,“我每天都陪着她,不在乎那么一天的功夫。” 男人的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大约是见我在场,最终还是将话都吞了回去。 虽然我一向挺八卦的,对神秘的顾小沫更是好奇的要命,但是现在的光景根本就不是我八卦之魂熊熊燃起的时候。无家可归的我可是指望着顾老板体恤,收容我一段时日。 若是起了八卦的心思,顾老板一生气,拎着棍子将我赶出去,我可真就生死天定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曾是冥界的鬼王,叫做陆离,跟顾小沫做过事实上的夫妻。至于后来陆离如何变成了普通人,我倒是一直不清楚,倒是米果普通人的身份让我好奇极了。 鉴于顾小沫的淫威,我一直没有敢深入的扒拉陆离和米果这对母子。 从那以后,我白天的工作都挪到了晚上,生物钟也日夜颠倒。 忙了一夜早已晕头转向,这个时候却接到了顾小沫的电话,让我赶去大峡湾。 一听到大峡湾,我的睡意一下子都被吓飞了。 那种灵异的地方正因为我自己不想去,也不想沾手这才让顾小沫去瞅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安稳的日子还没有过上两天,她就打电话让我去那么恐怖的地方,我有点欲哭无泪。 天还没有亮,我在殡仪馆门口打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所有的出租车见到我招手不仅不停,还会加一脚油门迅速的开走。在寒风中站了一个多小时,整个人都冻僵了,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殡仪馆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些司机可能把我当成阿飘了。 暗暗的骂了几句,抬脚朝前面走去,指望着离殡仪馆远一点好打车。期间顾小沫打了三四个电话来催我,我能怎么办呢,打不到车我也很绝望啊! 好在离殡仪馆五百米的地方,我终于打到了出租车。一上车司机师傅就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说,“小姑娘,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这个地方打车啊?” “我赶着去大峡湾,那边有人在等我。” “这个时候大峡湾哪里有人哟,有的都是孤魂野鬼!” 本来就被冻得脑子不灵光了,又被司机师傅这么一吓,我脑子更像是浆糊一样搅都搅不动。好在车上开着暖气,让我稍微好受一点,愣了好半天我才回他,“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啊,都是人自己吓唬自己。” 车里暖气太足,我有些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司机师傅的手机一直在响,是不是有语音播报哪里有乘客从哪里打车到哪个目的地。司机师傅的右手一直黏在手机上,所有的困意都被他的动作吓没了。 “你打车的地方不远就是殡仪馆,你是从殡仪馆里头出来的?”司机师傅嘴巴嘚吧嘚一会儿都不让我清净。 “是啊。”我有气无力的答道,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玩手机的手,“刚下夜班,我都在外面打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了,没有一辆停下来载我的。见我站在路边上都跟看到鬼一样,猛加油门逃命了。” “我们做夜半的司机最忌讳殡仪馆、公墓之类的地方,这些原因你们年轻人现在也不懂。”说着他就划了一下手机屏幕,打开一个视频竟然看起了电视剧。 我感觉身体有些哆嗦,结结巴巴的说,“师傅,您开车不好看电视的吧?” 他转过头来冲着我哈哈一笑说,“不碍事,我就听听,不看。就跟听广播似的,不耽误开车。” “师傅,安全第一,您不能拿我的生命开玩笑啊!”我看着他的手机都要哭了,虽然现在有规定开车不能打电话、抽烟,但是能遵守的人没有几个。现在更有司机师傅堂而皇之的在开车的时候放着电视剧,我都快吓哭了。 师傅明显不高兴起来,嘟嘟囔囔了几句,顺手将电视剧给关掉了,我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见他关掉了手机,我靠在了座位上,这才发现背上都是汗。 我还年轻,可不想因为司机师傅开车的时候玩手机就这么把小命交代了! “你知道我们夜班司机为什么不拉在殡仪馆门口和公墓门口拦车的吗?”师傅怪笑了两声问我,我琢磨了一下,这位师父很可能因为我刚才拦着他看电视剧心里有怨气,准备吓唬吓唬我。 “师父,你甭吓唬我,不就以为拦车的是鬼么?我天天都跟尸体打交道,我是不信这个的。”我连忙摆了摆手,“您是开车的师傅,虽然您不珍视自己的生命是您的事情,但是我坐在您车上,您就得对我的生命安全负责。开车不玩手机不抽烟,这是您作为一个的士师傅最基本的素质。” “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师傅桀桀的怪笑声在我耳边响起,刺激着我的耳膜,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当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我这种没有天赋的人,不经过特殊的办法是看不到那些阿飘的。更何况古语有云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天还没有亮,我怎么可能自己找死说什么鬼! 我双手抱着自己,结结巴巴的说,“从小就被教育要相信科学,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那你看看我是人是鬼?”车还在路上急驶,对面还不断有车过来,师傅也不管不顾,探过身子缓缓的扭过头来。 我屏住了呼吸,双眼瞪的老大,张着嘴想要叫,可是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怎么都叫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大峡湾事故 电视上的鬼都是什么样来着? 青面獠牙,满身是血? 面前这个司机师傅跟影视剧集里的鬼怪有些不同,他有着正常人的面容,只是脸色白的跟纸一样,七窍流血,一颗眼球掉下来了,脸上有个黑洞洞的窟窿。 我实在是佩服自己,明明就已经被吓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为什么还能有闲心观察面前这只鬼长什么样? 这只鬼桀桀的怪笑声不断的刺激着我的耳膜,他那已经开始腐烂的嘴唇一张一合,刺耳的声音缓缓的传到我的耳中,“你现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了吗?” 我机械式的点着头,手却比脑子反应要快,快速的摸到了开门处,只要推开门滚下去我就能逃离这个尴尬的境况了。然而我手上使劲,门却怎么都推不开。 脑子里嗡的一声就炸了,满脑子都是怎么办? 突然前方一阵刺眼的光亮照射过来,整个人陷入了绝望,嗓子里的棉花越堵越多。 完了完了,我景溪难道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发什么愣!”顾小沫的声音在我耳膜中冲撞着,我立即回过神,不知道顾小沫什么时候来到了这辆死亡的士中。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一双厉眼恶狠狠的扫向了那只鬼,刚才还很嚣张的鬼再看到顾小沫的那一瞬间立即瑟瑟发抖起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顾小沫一声冷笑,随即我与顾小沫就站在了大马路牙子上,就连怎么从车里下来的我都没有弄清楚。 眼看着那辆死亡的士在疾驶中撞上来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眼睁睁的看着那辆的士被撞飞了出去。继而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应该是司机急踩刹车,车轮在马路上摩擦发出来的响声。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不知道是因为吓的还是冻的。顾小沫冷冷的道,“都已经入行这么久了,难道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 我鼻尖一酸,差一点要落下眼泪来。 “起来吧,去大峡湾。” 我带着哭腔说,”顾老板,我腿软,站不起来了。”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将手伸过来,我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好半天才爬起来。 “我……我为什么能看到鬼?” “天还没有亮,阴气正盛,你又是他要找的替身,怎么会看不到?” “替……替身?” “鬼找替身,你没有听过?”顾小沫有些诧异的看着我问,“这段时间你到底在做什么?既然踏入这行,你应该了解这些,也该有些防身之术。若不是我今天及时赶到,你就成了一个孤魂野鬼,每日每夜的游荡在这里直到你找到一个替身才能得到自由。” “他……他……” 顾小沫转身就朝着身后走去,看了看大货车的司机赶忙从驾驶室走了下来,明明撞到了一辆的士下车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我看着货车司机茫然四顾,随即又匆匆忙忙的爬上了驾驶室。 见顾小沫的脚步越来越快,我连忙跟了上去。 “你从殡仪馆门口搭上了这辆车。”顾小沫的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我连忙应了一声。 “它死的时候就是走的那条路,碰巧你上了它的车,成了它的替身。若是我没有去救你,你就会被那辆大货车撞死,它就能入轮回投胎了。”顾小沫顿了顿道,“找你做替身的鬼是开车的时候玩手机才出车祸死亡的,按说不应该怨气那么重,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那只鬼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怨气那么重都不是我关心的,我关心的只有那位差点要了我命的货车司机,“那……那货车司机……” “是他命有此劫,今日之后他会霉运缠身,若是不幸还可能有性命之虞。” “我们为什么不救救他?”我有些心惊,明明知道有人会失去性命,为何我们却什么都不做? 顾小沫愣了一会儿才侧过头来看着我问,“我们能做什么?” 一句话就愣住了,随即又说,“我们可以提醒他,让他去找个高人解一解。” “景溪,做我们这行的就已经是逆天而行,我们复活死人的初衷只是为了让活人与死人做一个告别,仅此而已。但是要改变活人的命运,你真的做好遭天谴的准备?” 我呆呆的摇了摇头,“我……我没有想过这么多,我只是想……” “景溪,这个世界上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其存在的道理,我们改变不了,也无法改变。逆天而行,我没有这个能力,你也远远没有这个能力。” “对不起,什么都不知道是胡乱的指手画脚。”惊魂未定,又被如此教育,我心里有点难受。 顾小沫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谁知道这条路上竟然有一个快要九十度的大转弯,在距离大转弯大概八百米左右的路边上躺着一个黑漆漆的物体。等我们走近了才发现躺在路边上的是一个人,那个人我还认识。 顾小沫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道,“我今日来瞧瞧在这大峡湾找替身的鬼怪,谁知道鬼怪没有等到,倒是等到了你的同事。” 我将地上的人拽过来仔细看了看,借着路灯的光终于确定了躺在路边上的是小梁。 “见是你同事,所以就将你叫过来了。” 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小梁,想起前几天他说的话,只能无奈的叹气,“他这是怎么了?” “遇到你同事之后,出来找替身的鬼怪就出来了,把他给吓晕了。我顺手给救了,但是又不想将他拖回去,叫你来拖他。” “你直接打个10不就完了,把我叫来干啥啊?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也背不动一个大男人啊!”还害我遇到了找替身的鬼怪,将我吓掉了半条命,最后一句话我自然是没有说出来。 顾小沫懒懒地瞥了我一眼道,“我以为你跟你同事关系不错,应该很乐意来帮忙。” 不错你个鬼啊! 小梁这种抓了我小辫子的人,而且还异想天开来这种危险地方凑热闹的人,我躲着都来不及,怎可能乐意帮忙! 顾小沫拍了拍手说,“天快亮了,也没有什么危险,我回去睡觉了,这个人就交给你。”说着就朝着大峡湾的另一端走过去,我连忙冲上前抓住她的衣袖带着哭腔说,“顾老板,这天寒地冻的你可不能把我扔在这里,你把这个人扔给我,我怎么弄啊?” 顾小沫挣扎了两下,企图将她的衣袖从我的手里拽走,然而却一直都没有从我手里拽走。她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道,“等天亮后你拦个车,将你同事往车里一塞,搭车到市里就行了。” “天气这么冷,他躺在这里到天亮说不定就冻死了。” 顾小沫转过身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梁,眼神越发的幽深,“若是这样就冻死了,也就证明这个男人没什么用!” “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你去哪里都得带着我跟小梁。” 顾小沫盯了我很久才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走吧,带你跟你同事离开这里。” 小梁终究被我跟顾小沫拖了回去,直接扔到了殡仪馆。我锁上门就跟跟顾小沫回家了,不知道小梁在殡仪馆醒过来会不会被吓死? 顾小沫并没有跟我一起回去,我自己匆匆的回了顾小沫的家,蹲在院子里的米果抬头瞅了我一眼,欢喜的说,“姐姐你下班啦?” “对,我下班了。你在玩什么呢?” 米果连忙站了起来,冲着我摆摆手,“什么都没有做,姐姐今天下班挺晚的。” “临时有点事,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在等妈妈回来送我去学校,姐姐回来的时候没有碰到我妈妈吗?” 我犹豫了片刻随即将在大峡湾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米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妈妈偶尔要去外面捉鬼抓妖的,大峡湾的鬼怪大概是没有解决。” 我咂巴着嘴,深深的觉着顾小沫的女儿果然也不简单。明明年纪小小,说到鬼怪的事情却丝毫不害怕。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无端端的却让我感觉到有些恐惧。 顾小沫究竟是什么人,米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吗? 没有人告诉我答案,所有的一切都要我自己来发掘,而追求答案的最好的去处是顾小沫家的书房。 书房很大,藏书也很丰富,不仅有鬼怪方面的资料,其他领域的资料也有很多,还有一些是古代的孤本。这么些书里有一本书让我觉得很惊奇,里面详细描述了鬼界,妖界与人类世界的关系。 但是那本书我只在第一次进书房的时候看到过,第二次再进去就找不到了。我问过顾小沫,顾小沫只是冷淡的说她也不知道。随后我也问过米果,米果眨着眼睛颇为神秘的告诉我说那是书灵不喜欢我,所以不愿意让我再看,自己躲起来了。 我是不知道书有没有书灵,更不知道书对看书的人也有喜好,既然米果那样说,我便那样信就是。 小梁很快就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好奇心作祟,去了大峡湾。去大峡湾的那天晚上碰上了鬼怪,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在殡仪馆里了。我愣了半天,硬是没有告诉他是我跟顾小沫将他拖回来的。 “景溪姐,这个世界上的鬼也不算坏嘛。” 小梁的话让我想起那天晚上去找他的时候我遇到的那个的士司机,我怎么就不觉着鬼不坏呢? “小梁,你可以再去大峡湾,也可以将自己的生命置之不顾。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上有的鬼比人善良,但也有比最恶的人还坏的鬼。这一次你侥幸活命,难道第二次第三次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打砸事件 “怎么不会?你看这次我不就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而且我也收集到了素材,就连小说也写了个开头。”小梁兴冲冲的说,“景溪姐,等有空我将小说发给你看吧,你可是我第一个读者呢!” 对于这种冥顽不灵的人我能说点什么呢? 刚准备打发他,挂电话的时候我忙又问了一句,“那个去找我的女人白天还来吗?” “来,天天风雨无阻。”小梁的声音一下子压得低低的,“我说姐你到底惹了什么人啊,这人简直就跟牛皮糖似的。你看马上就年关呢,哪家不在着手置备年货,这个女人天天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在我们殡仪馆瞎磨。殡仪馆上上下下的同事都要被她找了一圈的麻烦,现在每个人见着她都是绕道走的。” 我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现在我不敢接任何陌生电话,所有打进来的陌生电话我都拖黑了。但是这样躲着根本就不是办法,我得琢磨琢磨让现在这个现状改变改变。 知道景翠还守在殡仪馆门口,我更是不敢回家了。挂了小梁的电话我就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办法还没有想出来了,说风就是雨的小梁就给我发了邮件。 我瞅了瞅他写的小说,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他写的题材是各大网站都不流行的题材,就算签约也是个扑街货!或许小梁能侥幸大红大紫,但也是侥幸。 侥幸的事情能有多大的概率? 就算我告诉小梁事实,他也不会相信我,定会用他一定就是那个侥幸的人来回我。 下了夜班,我偷偷的回了一趟我住的地方,钥匙还没有塞进去门就被推开了,打开灯瞅了一下整个人都呆了。 就算是遭贼都没有我家这么倒霉悲催,整个房子就像被人砸了。我冲到我房间里瞅了瞅,所有的东西全部都被砸烂了,就连衣柜里的衣服都被剪碎了。此时此刻我才看清了景翠这对母子的嘴脸,真是恶心的一塌糊涂!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破烂不堪的家,气的脑子都要冒烟。 天已经亮了,我深知不能在这里久留,走到门口却看到了对面邻居从家里出来。看到我脸上一喜,忙说,“小丫头你可算是回来了。” 我勉强笑了笑说,“婆婆,这么早起床去公园锻炼啊?” 婆婆点了点头,指了指我家说,“前段时间有个年轻人带着一个四十多岁打扮的跟妖精一样的女人过来,在你家又砸又骂的。我瞧你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住了,小丫头啊,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我赶紧摆了摆手,“没事儿婆婆,可能是阿姨个哥哥来看我,刚巧我去出差了,没有碰上面。” “就算是家里亲戚来了也不能这么打砸呀!”婆婆一边说一边伸着头往我房间里瞅,但我挡在门口什么都没有让她瞧见。 我旁边住的这位邻居什么都好,就是特别八卦。 “阿姨跟哥哥高兴起来就喜欢砸点东西来表示他们心情愉悦,打扰了婆婆,还请婆婆别往心里去。”我立即搀住了她的手腕,“婆婆您这是要去锻炼吧,刚巧我也要去上班了,我陪您一起下楼吧。”说着就半拖半拽的将她从我家门口拽下楼了。 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我租住的房子,赶到了顾小沫家里。顾小沫正要出门送米果去学校,米果看到我忙问,“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我苦着脸说,“今天倒了血霉了,别提了。” 顾小沫冷笑着说,“难道今天是碰到了讨债鬼?” “讨债鬼把我家给砸了,连我的衣服都给绞碎了,你说我是不是倒了血霉?” 顾小沫点了点头,“确实是挺倒霉的,你现在的家不能住了。” “我的房租还没有到期,现在就要搬家了,其他季节的衣服都要重新买,我真是倒大霉了我!” “比起要掏出六万六,算是好了很多了。”顾小沫懒懒的说,拉着米果的手又温柔的道,“果果,我们走吧。” 米果脆生生的应了一声,跟着顾小沫就出了门。我顶着一双熊猫眼赶紧出去找中介换房子,找了三四家中介,一听到我的意向价格是五百左右,都冷漠的摇了摇头说没有房源。 我跑了一个上午,跑的腿都要断了,连房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在我又饿又累的时候在一个小区门口看到了一家小门面,进门的时候里头坐着一个四十多岁已经发福的阿姨在织毛衣。 见我来慢吞吞的问,“是来租房子的?” 我连忙点头,“请问有没有六百左右的单间,挺着急的。” 老板放下手中的活,拿出几本小本本随手翻了翻,才说,“现在是年底,不大好找房子,你这个价格也太低了,很难找的。” “我也知道,只是现在确实是没有办法。” 老板上下打量一下我,“看你应该是刚毕业的吧?这六百一个月的房子确实不好找啊!” 我知道老板的意思,我穿着比较土,租金又压得这么低,肯定是没钱的穷光蛋。只要能租到房子,我管她说了些什么,忙点着头说,“老板,我才刚毕业,人是外省的,好不容易找个工作还不包吃住。这里我也没有认识的朋友,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找房子,麻烦老板您给我好好看看有没有这样的房子,就算六百多一点我也愿意的。” 老板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翻看手里的小本本,随即又打了几个电话,这才面上带了点笑容看着我,“真巧,我手上还真有一套一个月五百块,水电费另算,不能做饭的房子。” “在哪里?” “近的很,就在对面的马路上。”老板将手边所有的小本本都收了起来,催促着说,“走吧,我现在带你去看看。” 我没有想到这一家这么干脆,连忙跟着她去看看房子。 一个不算新的小区,我们爬到了六楼,房主不在家让我们在门外等一会儿。 老板这才开始说,“爬累了吧?” 我咧着嘴扶着腰点了点头,“是有点。” “年轻人多锻炼锻炼。”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她又说,“这个房子环境还行,你要是觉得满意就租下来。原本租房子是要押一付三的,我瞧你没钱的样子就跟房东说说要么押一付二,到时候你发工资之后再交三个月也行。” 见她这样说,我自然是高兴的,当然没有表现在脸上,只说,“如果看上了再说吧。” 很快房东就回来了,一上来就说,“在楼下带孙子呢,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 原本看到这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我就有点不舒服,听他说带孙子,自然就以为是一对老夫妻住着这么大的房子觉得空旷,所以将空闲的房间租出去赚点小钱花花。 中介老板跟房东寒暄了两具,房东将门打开,进了屋子就觉得有些暗。房东将客厅的灯打开,我才发现客厅非常小,而且似乎还有个阁楼。客厅里并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个方桌堆在通向阁楼的楼梯下面,上面放了些杂物。 “这个房子有五个房间,这段时间才空下来,过不了多久还会有其他的租客进来的。”中介的老板连忙说,顺便把我带进了两个侧卧看了看,“你看这个朝南的房子光线多好啊,大小也挺合适的。” 我就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房东连忙说,“这里还有个侧卧,你过来看看。” 这个侧卧紧邻着主卧,面积挺大的,中介老板连忙跟着说了一句,“这个房间七百块一个月。” 我皱了皱眉,对于这个紧邻主卧又面对洗手间的房间没有什么好感,中介老板又连忙说,“你一个小姑娘住的话,厨房旁边的那个房间就足够了,还便宜呢。” 我点了点头,视线就盯上了楼梯。房东立即说,“楼上还有两间小阁楼,虽然便宜但是没有洗手间,挺不方便的。夏天虽然有空调也热得慌,你一个小姑娘住就住在下面吧。” 中介老板一个劲的催促着,“你看看这个小房间行不行,行的话我就让人送租房合同过来,你交两个月的房租,再押一个月的,这个房子就给你留着。” 我犹豫了一下,中介老板又在旁边说,“这么便宜的房子真的不好找,我手上也就只有这么一家,你明天来可能就已经租出去了。你看看这里环境也不错,也算是繁华的地段,这个价钱你租的不亏。” 我被说的隐隐有些心动,中介老板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立即打电话叫人送租房合同过来。 就在这么匆匆忙忙间我就签了租房合同,微信转账交了一千五百块钱。签合同的时候我犹豫盯着中介老板将我的身份证号码写在了合同上,而房东那一栏竟然没有写老板的身份证号码。 我连忙问这是什么道理,中介老板说,“房东又不会跑了,写不写都没有什么关系。” 勉强相信了这个说法,房东仔细看了看租房合同这才点了头,中介老板将合同给了我一份。中介老板问我要了一个月的房租做中介费,我软磨硬泡才让老板少收了我一百块。 临走前房东给了我一把钥匙,我说明天会搬过来,他点了点头。 晕乎乎的回到了顾小沫的家,然而顾小沫并不在家,大概是在瞎子街。我连忙洗漱一下补了个觉,上夜班前将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准备直接带到殡仪馆。明天早上一下班就去新租的房子那里简单的收拾一下,也不能一直赖在顾小沫家不走。 我做好晚饭顾小沫带着米果回来了,我将要搬出去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顾小沫没有说话,倒是米果放下了碗筷颇为认真的说,“姐姐你怎么不多住一段时间,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对不起 “我已经找到房子了,总打扰你们家不大好。”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顾小沫点了点头,询问了一下我租房子的地方在什么地方,只嘱咐我注意安全就让我走了。 赶着去上了夜班,下班的时候直接去了我租住的房子。房东在家,见我来特别热心的询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统共不过就剩下一个行李箱,哪里需要帮助?倒是给中介老板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哪里能找到卖被子的地方。毕竟这个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加上上了一个夜班,也没有精力再去折腾。 中介老板是个很热心的人,连忙说赶过来陪我去买日用品,我连连推辞都没有推辞掉,只能等着中介老板过来带我去买日用品。 我赶到楼下的时候中介老板已经到了,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我骑车带去你吧,方便。” “谢谢老板。” 她冲着我摆摆手说,“我瞧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一看到你就想到我儿子了,希望他以后出去也能有人帮帮他。” 我跨上她电动车后座,连忙问,“老板家儿子多大啊?” “十八岁了,今年要考大学了,不知道能考到哪里去。” 我坐在她身后点了点头,老板再三确认我坐好了,骑着电动车就带我去买日用品了。 “只要能考上就行。”我愣了半天才补充这么一句,老板点了点头,“考到哪算哪,只要考上了,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会供他上学的。” “看您人这么热心,儿子一定被教育的很好。” 说起儿子,中介老板倒是挺自豪的,说她跟孩子的父亲早早就离婚了,她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虽然听不容易的,但是儿子很听话懂事。我应付了几声,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 中介老板的车子停在一个巷子里一家卖床上用品的小门面前,十分熟稔的跟老板打招呼,再招呼我自己去选被子、床单等。我选了一床被子,一个四件套,一个枕头,中介老板走过来问,“都选好了?” “都好了。” 见我说选好了,中介老板连忙去帮我砍砍价,这砍完了也就收我两百六十块,顺便还帮着老板替我打包拎着去她的电动车上。我连忙跟了出去千恩万谢,她笑眯眯的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你以后有困难了就来找我。” 我感动的鼻尖有些酸涩,本来想去买点东西给她,她却催促着我赶紧上车,说是店里没有人看要赶着回去。匆匆忙忙的赶回去,将我的东西放在楼下她就走了。 将东西提上楼,简单的收拾一下又问了一路的人找到了最近的超市,买了点日用品。赶回去的时候房东已经不在家里了,我赶紧洗漱一下补个觉。 在这个房子里住了两三天我才发现这个房子里似乎并没有女主人,男房东一个人住在主卧。但是租房之前没有问,这个时候就更不大好问了,只能每天都十分小心。 早上下班回来,房东正好从厨房出来,见到我笑眯眯的说,“你房间的门不用锁,这里没有别的人。” 我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没有应他,他却转身去了厨房拿出个杯子作势要进我的房间,边走边说,“我去给你窗台上的花浇浇水。” “等等下我会浇水的,谢谢叔叔。”我连忙站在房门口,挡住了他要进来的脚步。我甚至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房东这个都能做我爷爷的年纪想来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但是我却下意识的做出了这种行为。 房东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面上的表情有些微变,随即又说,“那你浇吧,这个花要常常浇水的。你那个房间阳光好,养点花花草草心情也很好。” 我不太擅长跟别人打交道,只是点了点头,去房间拿了牙刷去洗漱。 洗漱结束我进了房间看到了窗台上大大小小三盆的花,皱着眉将其搬到了客厅,看着从厨房里出来的房东说,“叔叔,我养不好这些花花草草,所以这些花草就不要放在我房间里了。” “你怎么会不喜欢花花草草呢,小姑娘都喜欢这些的。”房东特别诧异,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我斩钉截铁的回道,“我不喜欢花花草草。”说着将所有的花盆都搬了出来,锁上了房门。 看着关上的房门,我依旧不放心,将房间里一个小凳子扔到了门后面,凳子上面还放了一个饮料瓶子。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琢磨着要不要有空去买一把刀回来放在枕头下面,我突然就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随即翻了个身赶紧睡觉了。 或许是人类的本能,也或许是我没有安全感,所以一直防备着。防备着这个房子里的人,即便那个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 每天出门的时候我都会观察所有物品放置的位置,我甚至在门锁上系过头发,就为了观察有没有人进过我的房间。我没有听房东的话不锁门,每天我都再三的确定门锁上了才出门,我不相信任何人。 再次见到君颢的时候我都有点发愣,在不知不觉中早就忘了我还有一个男朋友,当然这个男朋友除了在一起吃吃喝喝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用处。 “怎么搬家也不说一声?”他言语里没有丝毫的责备,“还是去问了租房的房东才知道你已经搬走了。” 听他这样说,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事发突然,我没有来得及跟你说。” “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我打过去永远都在关机。”他的眼神黯淡下去,颇有几分伤感。 我挠了挠头,嗫嚅着解释,“我的工作已经挪到了晚上,白天睡觉的时候我是关机了。你也知道我阿姨和景年挺难缠的……”想到之前景年在他那里敲诈了二十万,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景年没有再去敲诈你吧?” 君颢笑了那么一笑说,“碰巧我认识派出所的人,所以报警将他抓起来了。” 我连连称赞他干得漂亮,他却又有些哀伤的说,“发生那样的事情,你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身为你男朋友的我,我觉得有些受伤。” 听到这句话我倒是说不出话来了,我能说啥?说我对你没有什么安全感? 这样的话我说不出来,更没有办法去剖析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好在君颢只是叹息了一声,只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背,“景溪,我是你男朋友,我希望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最先想到的求助的人是我,而不是别的人。” 我点了点头,“对不起,我没有想那么多。当时事发突然,总觉得在同性朋友家借住会方便很多。后来我换成了夜班,每次想给你打电话,但是想到你很忙,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就不忍心打扰你休息。”我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以后我不会这样了,你别难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长长的叹息一声,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什么时候才能将我的心捂暖之类的话。 “你说什么?”因为没有听清楚,我又问了一遍,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带你去吃早饭吧。” 吃早饭的时候君颢告诉我,景翠和景年母子已经被他摆平了,我以后不用再上夜班了。我连忙给小梁打了个电话,小梁也说景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去殡仪馆蹲点了。 知道他们俩没有再去找我麻烦,我立即跟馆长说了一下将夜班转到了白班。馆长也没有为难我,立即同意了,所以我准备调整一下作息准备开始白班。 “过两年就是年三十了,你打算怎么过?”君颢将我送到楼下,在车里问我。 我楞了一下,最近忙的太狠,我就快忘记快要放年假了。我摇了摇头说自己还没有考虑,可能会申请值班,君颢却拉着我的手说,“今年和我一起过年吧,正好我也是一个人。” 看着他期盼的目光,我略略点了点头。 他低声说,“年三十晚上我来接你,去我家过年,我们简单吃一点。” 同意和他一起过年,君颢看起来似乎很开心,我也没忍心打击他。 第二天我就将夜班换到了白班,房东还诧异的问了几句,我只在刷牙的时候简单的说了一下。 年三十下午才放假,我们需要值班,连在一起的假期并不是很多。我瞅了瞅值班表,也就大年初三和大年初五需要值班,其他的时间都在休息。 大概是因为业绩不错,馆长很高兴,一高兴就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作为年终奖,我还小小的高兴了一下。 才下班君颢就给我打电话,说是已经到了门口。我赶紧收拾了一下就冲了出去,小梁和师父还揶揄了我几句,我也没有搭理。 一头钻进君颢车子的副驾驶,欢喜的说,“我们先去超市吧,去买点菜!” 君颢笑着启动车子问,“发生了什么好事?”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说,“今年我们发年终奖了,前几年都没有发过,虽然钱挺少的,但是我挺高兴的。” “行,我们去超市买菜,今天你想吃什么?”君颢开着车带着我去超市,我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想要吃的,只说了句到超市看看吧。 在停车场停好车,君颢拉着我的手上了三楼。他一手推着手推车,一手拉着我,瞅了我一眼问,“手怎么这么凉?” “一直都这样,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拽着他往蔬菜区走去,他带着笑意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听到他这句话,我也就随便拿些看起来新鲜的菜放进手推车里。(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我们结婚吧 买完菜回去就已经不早了,然而到君颢家里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准备好的菜,甚至洗干净分类好了。 “本来打算和你一起回来做的。”君颢若无其事的解释,“省时间。” “你可以告诉我不用买菜了。”我看着盘子里切好的菜有些发愣,“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逛超市的时候不是也挺愉快的?只要能在一起,在哪里不都一样吗?逛逛超市也挺好的,至少……”他看了看提上来的东西,抿着嘴笑了笑说,“最起码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我的嘴角抽了抽,也不是想笑,更不是想哭,就是觉得心情复杂。 撸起袖子准备去做饭,君颢却拉住了我,“不用你动手,今天我来做吧。” “你会做饭?”我有些诧异的问,他却笑着回我说是以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吃不惯那边的东西,所以才学着自己做的。 这是第一次听他说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在外国留过学。 家里的暖气开的正好,他换上了居家服围上了围裙。以前一直觉着男人围上围裙会显得娘炮,但是在君颢的身上却没有这种感觉,只是比起平时里的冷淡多了几分烟火气。 我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做红烧肉,砸吧着嘴说,“这种大菜我可不会做。” “我会就可以了。”君颢将肉下锅,随即侧着头看着我说,“以后我做给你吃,不需要你也会。” 听他这么说,我老脸一热,差一点要落荒而逃。 “你以前在哪个国家留过学?” “澳洲一个不知名的野鸡学校,也就是去镀个金,回来简历上好看一点。”他说的平常,却让我愣了一下。我记得杨辰辰之前跟我说过一个在外国留过学的富二代,家里给他接手了一家医院练练手,他带着一批不是初中毕业就是高中毕业的小伙伴们接手了医院。 当时杨辰辰在那家医院做人事,要办理员工入职手续,所以知道那群跟着新老板进来的员工都是什么学历。 其实学历也只是一块敲门砖,能力才是职场上排在第一位的东西。但是新老板带来的财务却没有会计证,不过是个职高毕业的未成年。当然这也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杨辰辰去工商局做法人变更的时候需要新老板的各种详细资料,自然也就涉及到学历这一块。 新老板来的时候就大张旗鼓的说自己是海归,是高材生,当然也没有人去深究。但是杨辰辰去找新任老板要资料的时候却遭到了百般的借口推脱,杨辰辰强硬的说法人变更必须要这些资料的时候才发现她们的新任老板学历的水分极大。 在国内的高中混不下去了才去国外一个野鸡学校混了几年,现在回国了,家里人又给他接手了一家医院练练手。要不是杨辰辰做法人变更需要资料,这位新任老板会继续装作是国外的海归精英。 之后新任老板带来的那些小伙伴想法设法的将医院办公室里其他岗位的老员工走挤兑走了,新任老板和小伙伴们全权接手了这家医院,后面的事情我没有细问,杨辰辰也没有细说。 听说过太多奇葩的人和事情,所以当君颢这么若无其事的将他在国外的留学经历说的这么无足轻重的时候,我倒是有些吃惊的。 “景溪,这是你第一次聊起关于我的事情。”君颢又接了一句,“我很高兴你将注意力放到了我的身上。” 我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又说,“桌子上有番石榴,你去尝尝。” 扭头就看到了餐桌上有长得比较奇怪的果子,顺手拿了一个,“要不要给你也拿一个?” “你自己吃吧。” 见他忙的很,我也就懒得问了,用水果刀削了一块塞进了他嘴里,继而靠在厨房门口边啃这个爽脆的果子边看他做饭。 君颢手脚麻利,前后不过两个小时,汤汤水水的七八个菜就弄好了。 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又看了看算是成功人士的君颢,有些不能接受。君颢怎么算也能算上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怎么能做到事业上很厉害,厨房里也很厉害的人呢? “尝尝吧,看看合不合胃口。”他边将身上的围裙拿下来,边催促着我动筷子。 等着他一起坐下来我才夹了一块红烧肉,油而不腻,入口酥软,比我这么多年来吃过的任何一次红烧肉都要好吃。 “超级好吃!”我冲着他说,“没想到你长得挺好,厨艺也这么好。” “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而学的,不过以后是为了做给你吃。”他将肉麻的话说的这么平常,害得我以为自己想多了。 他给我盛了一碗排骨汤,沉声道,“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你从来都没有开口问过我个人情况,我以为你不在乎。” 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脑子飞快的转了转,随即笑着回,“其实我不好意思问太隐私的事情,我和别人相处的机会不是很多,没有怎么学会……” “今天听到你问的问题,我倒是挺高兴的。” 我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要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才好。我能问什么?问你是不是有房有车,做什么工作,月薪多少,能不能接受全职太太? 虽然那些问题我都挺想问的,但是询问的对象我总觉得不应该是君颢。 我和君颢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眼瞎的这么厉害看上了我,但是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高富帅看看还成,这要是做了高富帅的女朋友,我自己就挺不相信的。 正因为存着这个心理,我才不愿意跟君颢有进一步的发展。无论遇到多大的难处我宁愿去找顾小沫和杨辰辰,也不愿意跟他开口。 “我记得陪朋友去相亲的时候,女方大多会跟查户口一样询问男方有没有房、车、存款。我甚至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答案,你却迟迟不肯开口,有时候我也怀疑你是不是心里没有我,没有想过跟我一起走下去才没有开口问这些。” 我瞅了他一眼,只见他神色认真,丝毫不像是在说违心话。我吐出了一根骨头,清了清嗓子才说,“其实我挺想问的,但是看到很多男人都在说‘现在的女人真现实,一上来就问有没有房、车、存款,一看就是拜金女。就算老子没房没车也不能要一个拜金女!’,我想了想还是先别问的好。” 君颢一下子就笑了,笑意藏都不藏,“难道你就不怕我是个穷光蛋,你看到的很可能都是我伪装出来的。毕竟房子和车子都能租,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都能去批发市场里买到高仿的名牌。” 我咂吧了一下嘴,想了想说,“我也什么都没有,既然我也没有,为什么要求你什么都有呢?虽然我这种思想挺奇葩的,那也是建立在我是独立人格的情况下才这么认为的。” 君颢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你没有想过从我这里捞点什么,所以你才会如此想。” 我瞅了一眼君颢,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太高看我了! 女人找另一半,要么图钱,要么图权,难不成我还图你对我好啊?我没有问你那些东西,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有啊,要是知道你没有,我绝对跑的比兔子还快好吗! 当然现在很多女人嫁给一个男人,问起为什么选择他做老公,不少人会回答:因为他对我好。 对你好能好到几时?你仗着的只是别人对你的好,若是结了婚他对你不好了,你还有什么?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再不对你好点,你能嫁给他? 当然这些话我不过只是想想,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虽然我还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君颢,但是总不好说恶毒的话去伤害别人。 “景溪,我们结婚好吗?” 他的话差一点让我一嘴的排骨汤都喷出来,好不容易吞了下去又呛着了。我咳了几声,君颢立即走过来拍着我的后背,略带埋怨的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要是不说那种话吓唬我,我能呛着吗? 我咳的脸红脖子粗,连忙摆手示意我没事了,他这才去我对面坐下来。 “你刚才说啥?” “我们结婚好吗?”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都要被气笑了,“君总,我对你了解吗?我甚至对你一无所知,我们能结婚吗?” “结婚以后会生活在一起,我们会有相同的话题,只会越来越了解。”君颢说的理所当然,我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我琢磨了一下被骗婚的同妻遭遇,仔细的打量起君颢来。这个男人身上也没有娘炮的气息,也没有gay的气息,怎么看都不像是gay啊!突然又想起平日里我刷论坛的时候看到过某些gay去发的帖子,说是阳刚之气的攻在他们的圈子里特别受欢迎,那些太娘气的倒是不怎么受欢迎。 看着君颢琢磨了片刻,我觉着君颢挺相是那些帖子里说的受欢迎的攻。 这货该不是骗婚的吧?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他做的每件事,说过的每句话都心怀叵测。 我小心翼翼的打量他,试探性的问,“你真的是喜欢女人的吗?” 他被我问愣了,一双迷茫的双眼落在我的身上,让我心里有些发毛,“我喜欢你,这有什么不对?” “你喜欢我什么?你了解我吗,就要跟我结婚?”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即便现在不了解,难道婚后就不能再了解了?” 我摇了摇头,“也不是说需要理由,了解当然什么时候都不迟,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娶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妻子?”(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诡异的房东 君颢的表情十分认真,他盯着我的眼睛十分真诚的说,“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未想过结婚的事情,甚至觉得这一辈子都不结婚也没有什么。但是遇到你之后,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安顿下来的想法。景溪,或许你不相信,但是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你结婚,期待我们一起组建一个家庭。” 听到君颢这番话我是该高兴的,当然也很激动。 习惯了独自一人,现在突然出现一个说要与你共同承担往后人生的人,能不激动吗? 但激动归激动,我和君颢的感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所以并没有因为激动就失去了理智。我看着一桌子的菜沉默了很久才斟酌着说,“首先我很感谢你,感谢你对我有这样的感情。但是我觉得如果我现在答应你,是对你和对这段感情的不尊重,我还没有准备好,也没有想过这么快组建一个家庭。” “我可以等你。” 我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关于结婚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君颢没有再追根究底的找答案,我也没有再说点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新年三天我跟君颢去了隔壁市的景点逛了逛,没有选择人多为患的景点,而是去了一个不太知名的古镇。他对这个古镇的历史如数家珍,也让我见识到他的博学。 人都说一对情侣合不合适,出去旅游一次也就知道了。我想我跟君颢还是合适的,因为即便是旅游,他没有催着我一大早就起床在各个景点奔波,而是让我睡到自然醒,在吃早饭的时候跟我说今天的行程是怎样的。没有因为我磨磨蹭蹭而发火,也没有因为我使小性子而跟我置气。 三天的旅行结束后,君颢将我送回租住的房子处,又投身进公司的业务中了。 回到租住的地方却没有想到房东竟然没有去跟家人团聚,而是自己在这里过年的,见我回来简单的寒暄几句我就一头钻进了房间里,反锁上了房门。 住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空着四个房间,但是迟迟没有其他的租客住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年后又投进了繁忙的工作中,景翠和景年没有来找麻烦倒是让我觉得松了一口气。工作变得按部就班,每天都准时上下班,我也观察了自己租住的这个小区的规律,比如说楼下的铁门晚上是不会上锁的,白天很多老人在小区里带着孙子闲晃。 正式上班的第三天,办公室里的文员辞职了,那个文员在我们殡仪馆已经做了六年了,和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这一次辞职也是身不由己,说是在老家的儿子都六岁了,回家都不认得自己的妈妈。所以今年无论如何都要跟老公回老家发展,所以这边的工作不得不辞掉。 馆长和师父舍不得,就安排着举行一个欢送会。 “晚上就是小贺姐的欢送会,景溪姐,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小贺姐?” “你送了什么?”我看着凑上来的小梁,打量着他空空如也的手询问着。小梁挠着头嘿嘿的笑着说,“我将我写的小说送给小贺姐作为送别礼物了,虽然没有写完,我琢磨着等我签约了她就能去网上看我的小说了。” “你倒是聪明。”我翻着手里的工作计划,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比小梁更合算的礼物,叹了一口气说,“师父她们说今晚吃饭的时候小贺会带着她六岁的儿子过来,每人会给她儿子五百块钱。” “抠门的师父也会给?”小梁明显不相信,我瞅了他一眼,笑着说,“师父已经开始向我们收钱了,说是到时候一起给小贺的儿子,估计师父还没有收到你这里。等钱收齐了,师父给不给你怎么知道?” “卧槽,师父这不赔本的买卖做的真特么太好了!” 这孩子天真的真可怕,我只能叹口气摇了摇头。 “景溪姐,你身上有没有五百块,先借给我。”小梁慌忙的说,我瞅着他,他又说,“景溪姐,你是知道的,我实习期工资低的可怜,都是吃喝住都是在家的。师父来问我收钱,我要是不给这个钱,她会给我穿小鞋的,以后我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小梁啊,你姐我真的是有心无力,我刚交了五百块,这个月的生活费都没有着落。” 小梁可怜兮兮的瞧着我,虽然心软,但是我钱包里一毛钱都没有,想帮也帮不了。 至于小梁那边的五百块究竟是怎么弄的,我也没有细问。 因为不太想去,下班的时候磨磨蹭蹭,但是还是经不住师父的催促,只能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出门。临去吃饭前我跟君颢电话说了一声,他询问吃完饭要不要送我回家,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也就拒绝了。 一顿饭吃的是各怀心思,饭桌上所有人都在夸赞小贺,馆长还询问了小贺回去之后的打算,小贺也都一一的回答了。直到吃完饭也没有见到师父把钱给小贺,又被催促着说要去唱歌。 本想吃完饭就走的,逡巡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人提出先离开。在职场上混的到底不好做出不合群的样子,虽然五音不全,不会唱歌,还是跟着他们去了ktv。 别看殡仪馆里死气沉沉的,员工在工作的时候也一脸严肃,但是在私下里各有各的爱好,也挺开朗的。所以到了ktv并没有冷场的时候,都在抢着麦死命的喊着。我坐在角落里玩手机,翻看着有没有什么能赚钱的机会。 到了十点我就困得不行了,正准备撤了但是突然又来了几个身份比较厉害的人,跟我们馆长称兄道弟的。这个时候我就更不想出风头,赶紧又缩回了角落里。 手机玩的都快没电了,好不容易熬到有人起身告辞,我连忙跟着就撤了。虽然馆长和师父一再的挽留,但是我紧紧的扒着要离开的小贺死活不松口。 见我去意已决,馆长他们也就同意了,说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的话,我麻溜的撤了。 这个时候早就没有公交车和地铁了,只能打车。看着车里的表不停的跳着,我的心也跟着狂跳不停。道家门口的时候,收费表停在了四十八的数字上,而我只能无奈的付钱下车。 深夜十二点,这个城市除了马路上还有三三两两的车,所有的喧嚣都暂时停了下来。站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我觉得有些害怕,所以加快了脚步到了我租住的那栋楼。但是到了楼下我就惊呆了,为什么一直没有锁过的铁门今天锁起来了? 我赶紧翻了翻包包,包包里只有房东给我的那个小房间的一把钥匙,再没有什么了。我站在楼下琢磨了半天,还是尝试摁了一下门铃,门铃响起来的一刹那就被接了起来,那头传来恶声恶气的声音,“你做什么?” 我被那身呵斥吓愣了,但还是平复情绪平心静气的说,“叔叔,不好意思,我是租住你家房子的小景。今天公司聚餐,所以时间有点晚,麻烦您给我开一下门好吗?” 原本他开了门也就算了,但是他并没有给我开门,仍旧是恶声恶气的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特么说的是普通话啊,怎么就听不懂了?但是现在的我不敢发火,依旧耐着性子把我刚才的话说了一遍,他依旧不依不挠的在吼着,“你谁啊?搞什么东西!” 听到他凶神恶煞的声音,又想到门铃明明是在厨房,而他的房间是楼下所有房间距离厨房最远的。无论是怎么跑,都不可能在门铃响起来的一刹那就被接起来,而且他不依不挠的在那边恶声恶气的吼着。 细思极恐,我立即挂断了通话,转身去了马路对面的连锁旅馆。 开了一个房间,我躺在床上才觉得后怕,虽然我也挺心疼开房的两百块钱的。 说起来两百块,我在前台跟前台的小美女磨了很久她才给了我一个会员价。说起来就心酸,我为什么要在周五的日子来开房啊,周五和周末的房价都高的我接受不了。后来躺下来想了想,人身安全和两百块比起来,当然是人身安全最重要。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想着刚才在我拨通门铃的时候,门铃响起的刹那就被接了起来。从房东的房间到厨房怎么跑都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接起门铃电话,我总觉着房东是一直等在厨房里。 想到这里,我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直快到天亮我才迷瞪了一会儿,又早早的起来退房赶回去换衣服去上班。 本以为房东会不在家,开了门却发现他穿了个三角内裤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我连忙将视线挪开说,“叔叔不好意思,昨天晚上那么晚还打扰您。” 我没有想到他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答我一声,“你说什么,什么昨天晚上?”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极力控制着想要跑回房间的冲动,又耐心解释着说,“昨天晚上在公司加班,所以有点晚。回来的时候看到楼下门锁了,所以才摁门铃的。” 听我说的这么直白,他才说,“哦。” 他这样应了一声,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连忙钻回房间里添了件衣服又匆匆忙忙去上班了。 上班的路上我才暗暗的骂了几句,大冬天的光着上身穿着三角内裤在家闲逛,咋就没被冻死呢? 正是出了这样一件事情,我在租住的地方更是小心翼翼,当然也不能排除我有点被害妄想症。生怕我被别人谴责矫情,所以这件事我对谁也没有说,就连君颢那里我也没有开口。(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偷窥 自上次聚餐事件之后,我都准时上下班,也研究过楼下的铁门,一直都没有被上锁。对于上次那件事我还是心有余悸,也时常宽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只是住在这里的时候越加的小心。 就算在洗手间,我也研究过所有的设施。比如说镜子上容易被动手脚,每天洗脸的时候都在研究镜子。再比如说洗手间的门下面是百叶窗那种形式,能在里面看到外面的光亮。再比如说洗手间的小窗户正对着外面的楼梯口,虽然是小窗户,但是窗户上却没有窗帘或者报纸之类的遮挡物。 可能是觉得不安全,无论是上厕所还是洗澡,我都要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不妥当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坏了肚子,肚子疼了一下午,回到住的地方竟然发现大门开着,房东坐在他房间看电视。我没有跟他打招呼就直接往房间里钻,将包包放下来就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就在主卧旁边,主卧的人出来要经过洗手间。虽然将洗手间的门反锁上,我依旧不放心,眼睛一直盯着洗手间门下面的那个百叶窗样式的地方。 就在我坐在马桶上没有几分钟,我就从门下面百叶窗样式的地方看到门外有影子闪过,而且是轻手轻脚。心里疑惑,还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没有关门的声音,厨房也没有动静。 正因为如此,我一直看看洗手间的门又抬头看看洗手间里唯一的窗户,看了两三次之后心里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摸出手机准备看两集追的动漫。动漫打开的那瞬间我又朝着窗户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有一个人头迅速的闪了过去。 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手脚不停地发抖,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慌不忙的收拾一下提上了裤子。 开洗手间门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经过大门的时候我往外面看了一眼,原本打开的大门靠着墙的,现在半掩着。我知道门后的墙上是洗手间的小窗户,半掩着的门后一定站着房东。 挣扎了几秒钟,我始终没有勇气将门打开抓住房东当面对质,转头回到了房间将房门反锁上。没有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外面大门被关上的声音,继而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我摸出手机来给杨辰辰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杨辰辰着急的说,“我现在就过去,你哪里都别去,别开门,我打个车很快就会到的。” “不用了,我只是跟你说一声。如果十一点钟的时候我没有联系你,你就报警,等下我将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景溪,你告诉你想做什么?你要是实在生气,我就带着我弟弟过去将那个人渣打一顿。” “我的房租和押金都在他手上,我没有多余的钱再去找房子,就算要搬走,我也要把房租给拿回来。” “景溪,安全比钱重要。” 听了杨辰辰的话,我鼻间一酸。我怎么会不知道安全比钱重要?诚然在这个世界上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现如今的情况是钱比我的命重要,更是比我的安全重要。 我尝过没有钱的苦,虽然房租交的不多,但是我不能放弃这么一点点的钱。没有了这笔钱,我就没有办法再找新房子,只能厚着脸皮去顾小沫和杨辰辰家蹭吃蹭住。即便杨辰辰和顾小沫心好,可怜我,同意我在她们家借住,但是我也很不好意思。 “辰辰,你别担心,我不会让自己遇到危险的。等我解决了,我就跟你联系,你放心。” 杨辰辰犹豫了很久才说,“那你注意安全,要保持联系。” 挂了杨辰辰的电话,我镇定的背起我的包,包里有我的全部家当。打开门观察了很久,确定房东不在这里我才疯了一样跑出了小区。我走在马路上,一眼就看到对面那家中介的门面,前不久真是那家的中介老板给我找了这个房子。 我很镇定的翻到了中介老板当时给我留的名片,她说我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她,现在不正是遇到困难的时候吗? 门面已经关门了,我连忙翻出钱包里的名片给她打了电话。 接通电话后她很明显不记得我是谁了,我连忙说前段时间是她给我找了这个小区几楼几号的房子,问她还记得吗?她想了很久才说记得,我忙说,“阿姨,今天晚上我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房东在窗户外面……”说到这里,我鼻尖一酸,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度哽咽。 “你别哭,你慢慢说,今天晚上怎么了?”中介老板好脾气的问,深知光知道哭是没有用的,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声线,继续说,“阿姨,我一个小姑娘来陌生的城市打工也不容易,遇到房东偷看我上厕所的事情害怕的要命。我在这个城市一个亲人都没有,我害怕的实在不知道找谁……” “小姑娘,你别哭。你告诉阿姨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我在马路上,我不敢回去。阿姨,我要换房子,我不能住在这里了!”我情绪失控,声音颤抖。 “小姑娘,你别着急,你就站在原地,我马上就到。” 挂了中介房东的电话,我连忙整理好情绪,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琢磨出接下来该如何做。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中介老板给我换个房子,如今还没有住满一个月,怎么算他都要退还我押金还有一个月的租金。 我在寒风里站了大半个小时,中介老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一看到她,收拾好的情绪又崩溃了,我抹着眼泪上前,委屈的叫了一声:“阿姨,真的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您。但我实在是不知道找谁好,我在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小姑娘遇到这种事,吓得没办法了。” 中介老板叹了一口气说,“别害怕,还有阿姨在呢,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又细细的说了一遍,着重的说了我要换房子,剩下的房租我要拿回来,且我被吓着了。 “一直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也是从别的中介那里转过来的,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中介的表情严肃,“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阿姨,我不会说谎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房子住,怎么可能作妖呢?” “小姑娘啊,不是我说你作妖,只是没想到,这件事要是真的,我以后都不会给他家介绍租客了。”中介老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要是相信阿姨呢,就听我的。” 我连忙点头,她又往我跟前凑了凑说,“你看,我们也没有证据说他偷看你什么的,到时候他要是反咬你一口说你为了钱诬陷他,你名声不好听。” 我被她这么一下,倒是吓出一身的冷汗。我没有想这么多,只想着靠着这个中介换家房子,将剩下的房租拿回来,其他的我根本就来不及想。 “你现在无非就是想换个房子,把剩下的房租拿回来。” 我点了点头,她又说,“我等会给那个中介打个电话,将情况说一下,看看怎么办。” 见她这么提议,我只能表示同意。她给另一位中介打电话,特意多走了几步,没有让我听打电话的内容。 她说了一会儿,挂了电话朝着我走过来,脸上已经带着笑意,“小姑娘,这个事情我已经跟另一个中介说过了。这个房源是他手里的,等会他会给房东打个电话,让他把房租退给你。” “谢谢阿姨。” 她点了点头说,“但是我没有说是房东偷看你上厕所你才退房子的,只说你在厂里跟人打了架,被辞退了,你得回家。” 见我不解的看着她,她又连忙解释,“你看我们手里并没有证据,要是说他偷看你上厕所,他一恼反咬你一口,又不给你退房租你怎么办?而且你还是个大姑娘,这件事闹大了对你名声也不好,我们退了房子拿到钱就行了。” 我心里知道她这个话没有道理,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做。 我看过太多网络上的键盘侠,他们恶毒的言语从屏幕后都能溢出来。知道我这样的事情即便捅了出去,只会有大批没有三观的人来辱骂我。那些有的没的都会强加到我身上,会有人骂我要是我不是行为不妥怎么会遇到这种事?若不是我下贱怎么会被看?一定是我行为不检,活该被人偷窥! 我景溪是个玻璃心,自然见不得有那么多陌生人往我身上泼脏水。 所以即便知道中介老板的话不对,我也不能反驳。我需要那笔钱,也必须要退掉房子,除了听面前这个中介老板的话,我没有其他的办法。 此时此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无可奈何,绝望的找不到任何一丁点的希望。 中介老板载着我去租住的房子那里,路上老板跟我说,“其实这个事情也没有什么,你也能住在那里,等哪天你逮着一个机会好好的训斥他一下,他也就不敢了。” “阿姨,我不敢拿自己的安全来赌,我毕竟年纪轻没有经历过什么。” “你这话也对,小姑娘啊你要记得人生很长,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你瞧瞧我,年轻的时候跟丈夫性格不合就离婚了,不也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了吗?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再想想现在的事情,这都不算什么。” 中介老板的声音在耳边飘,听得我一阵心酸。即便多年以后回想起今日之事,会觉得不算什么,但是今时今日这件事与我来说是大事,是一件极可能成为我一生阴影的大事!(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心理阴影 “小姑娘,你听阿姨一句劝,这件事就这么翻过去了。就算你再拿出来说,只会对你名声不好。”中介老板苦口婆心的劝着,明知道这番言论有问题,但还是应了一声。 如此妥协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唯一方法,我明白中介老板一方面是怕影响自己的生意,所以不想让我把事情闹大;另一方面我也确实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房东偷窥我,如果被他反咬一口,我还是惹得一身骚。再者,我需要这个中介老板在短时间内给我找到一家靠谱的房源,我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她。 “我的一个朋友也在做中介,我把你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她手里正好有个靠谱的好房子,但是租金方面……” “贵一点没关系,我只要安全。”我连忙应着,“但是阿姨,你是知道我经济状况的,只能交两个月押一个月。” “这个没事的,我会跟那边说说,而且那个房东是个年纪大的阿姨,人很好。明天早上我带你去看看,你再决定租不租,你看这样行吗?” “房东阿姨是一个人住吗?” “对,子女都结婚了,不在一个小区。那个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房子里什么都有,每个月是八百块。你这个孩子也老实,到时候么就跟她在一起吃饭,每个月交点生活费,水电费之类的她要多少你就给多少。安全嘛肯定是安全的,家里没有男人,不会骚扰你的。” “不用看了,明天早上我把东西搬过去,直接租住吧。”如今的我犹如惊弓鸟,哪里还敢在现在租住的地方睡。 到了小区楼下,中介老板说,“你上去拿一下换洗衣服,那个房东给你多少钱你都拿着,其他的别多说。五分钟我看你还没有下来,我就给你打电话,你就说你姐姐在楼下等你。” 我点着头,“谢谢阿姨。” “去吧,你别害怕!” 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房东似乎并不在家。我连忙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起来。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了,正准备出门,房东却回来了。 “小景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他已经走了过来,我却忙往身后退了几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个我在厂里跟别人闹了矛盾,明天要搬回家。” “怎么走的这么急啊?” “厂里处分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证不颤抖,就在这个时候中介老板给我打了电话,我连忙接通电话,也没有管那边说什么,连忙说,“姐,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 挂了电话我说,“我姐姐在楼下等我。” 房东点了点头,这才慢吞吞的说,“中介也打电话跟我说了,说你在厂里打架了,让我把房租退给你。你这也没有住满一个月,我就象征性的收个四百块,剩下的都退给你,你点点。”说着就拿出了一叠钱递给我,我立即接了过来说,“明天早上我会把东西搬走,搬走的时候钥匙会放在桌子上。” “可以。”听他答应了我连忙锁上了门,逃一样的跑了。到了楼下中介老板问,“怎么这么长时间啊?”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房东过来说退我房租。收了我四百块,其他的都退给我了。” “这也挺好的,没有难为你吧?” 我赶紧摇了摇头,“明天早上上班之前我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新租住的房子那里,没有问题吧?” “没有,你东西要是多的话,我找个三轮车给你拉一下,你意思意思给点钱就行了。” “谢谢阿姨,今天真的是麻烦您了,真是对不住。” 中介老板连连摆手,“没事儿,你一个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确实挺害怕的。早知道他说这样的人我也不会给他介绍租客了,以后都不会给他介绍租客了。”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她问,“你今天晚上住在哪里?要是没有地方住去我家凑合一晚上也行的。” “谢谢阿姨,我今晚去朋友家住一晚。” “你给另一个中介打个电话,就说房租已经拿回来了,谢谢人家。再者他要是问你还要不要找房子,你就说要,找个小公寓,价格么七八百左右。我们都是同行,请你体谅一下我的难处。” 现在人家已经给我解决了很多问题,我没有必要给人添堵,所以照着她的话跟另一个中介说了一下。 挂了电话我又问她,“阿姨,明天早上七点您有时间吗?我还得上班,必须在上班前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 “方便,明早在这里碰头。” 中介老板将我送到了地铁口才离去,我这才匆匆忙忙给杨辰辰打电话,询问去她家住一晚可不可以,她连忙应了。 下了地铁,杨辰辰已经等在出站口了,见我来立即凑上来问,“怎么样?有没有吃亏?” 我摇了摇头,挤出笑容说,“没事儿,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你没事就好,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明天我就去找人揍那个混蛋一顿!”杨辰辰咬牙切齿,我连忙安抚她说,“没事了,我已经把剩下的房租都拿过来了,明天早上就搬家。” “明早上?” “嗯,我赖着中介老板给我解决了这件事,更让她给我找了一个新房源。” “那就好,明天早上我陪你去搬家,搬完我们去上班。” 对于杨辰辰伸出的援手我没有拒绝,靠着我一个人搬一早上很难搬完。 到杨辰辰家里,杨辰辰的母亲早就睡下了,而她的弟弟似乎还在加班,并没有回来。 我和杨辰辰洗漱后躺在床上,杨辰辰详细的问了我具体的情况。 “你没有找正规的中介机构?”杨辰辰问,我点了点头,“正规的中介机构收费很贵,你也知道我没什么钱。” 杨辰辰瞪了我一眼,又问,“房间里的东西变了好几次位置你都没有上心?” 我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不太确定是不是被人动过,工作又忙,那些细节想起来真的记得不是很清楚。” “拿到钥匙的时候你就该换掉门锁,当时你也没有换?” “没有,跟房东住在一个屋檐下,那么高调的换门锁总觉着不好意思。刚住进去的时候房东还说门不用锁,他不会进我房间的,我哪里会想到那么多?” “半夜惊魂的事情那么可怕,你竟然还心大的回去了?”杨辰辰恨铁不成钢,对于涉世未深的我来说哪里能考虑的那么全面。只是后来再想起当初小贺离职聚餐的那一晚才觉得心惊肉跳,半夜十二点多的房东不在自己房间里睡觉,却守在厨房里。门铃一响立即接了起来,凶神恶煞的不给我开门。 后来我琢磨了一下,当时他在厨房里,肯定是知道楼下铁门已经锁了,而也我没有楼下铁门的钥匙。正常人的做法难道不是听到我自报家门的解释晚归的原因就给开门吗?为什么他是凶神恶煞的一遍又一遍的胡搅蛮缠? 我一直没有想明白那一天他守在厨房里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我没有转头去住旅馆,上去之后会遭遇什么?为什么第二天早上回去他不承认昨天晚上摁门铃的事情? 这些问题我想这一辈子都不会找到答案了,除非我不想活了,带着杨辰辰去找房东质问。 杨辰辰继续叹气,“发生那样的事情,你今天晚上也敢独自回去收拾东西,为什么不叫我去陪你?景溪,你的胆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我也知道不对,但是中介老板就在下面,隔几分钟就给我打一次电话,那个人渣也知道有人在楼下等我,自然是不敢乱来的!” “你真天真!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再一个人去了。这多危险啊,要是遇到心狠手辣的,管你楼下有没有人等着,先把你杀了再说,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被杨辰辰吓得半天没有接上话,杨辰辰无奈的说,“景溪,你记住,这种危险的情况一定不能一个人去。多找几个人,人越多越好。” “我……我记住了。” “明天找的那个房子一定要考察好,住进去之后换门锁,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将房间里的摆设拍个照,晚上回去看看有没有被人动过。”杨辰辰不厌其烦的嘱咐着,我有口无心的应着。 即便困得要命,但是却不敢睡。好不容易迷瞪了一会儿,却又被噩梦惊醒。 第二天早上我跟杨辰辰就去了我租住的地方,房东却不在家,也让我松了一口气。将所有的行李都搬到了大门口,中介老板和三轮车师傅住才姗姗来迟,这才匆匆忙忙的赶到租住的地方。 房东早就等在家里,给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房子。我也没来得及多看,赶紧将行李拎了上来,之后签合同、交房租都是很快的事情。 将所有事情都弄好,我和杨辰辰赶紧去上班,好在赶在上班时间到达之前到了。 原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可是我却又在担心起之前的洗手间里有没有装隐形摄像头之类的。毕竟我时常在里头洗澡,如果被拍下视频,卖到一些黄色网站可怎么办? 这种担忧不是被迫害妄想症,而是真的有这样的案件存在过。年轻女性租住房子,发现洗手间有伪装成打火机、香烟盒的隐形摄像头来拍摄女性洗澡的视频。或以此满足变态的心理需求,或以此卖到黄色网站谋取钱财。(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以牙还牙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我都很害怕跟人靠的过近,无论是乘坐地铁还是公交车我都要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觉得有安全感。 明明不是太严重的事情,可是我却异常的恐惧,总觉得要是当时我的动作不够快,很可能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身为女孩子我们没有强壮的体格,生理上也没有优势,能做的只是在危险发生之前赶紧撤离。不能硬拼,也不能死扛着,即便是缺钱如我,在面对有可能更恶劣的危险的时候,走才是上上策。 我看过太多类似的新闻,其中很多受害者都是女性,或死或伤,全身而退的很少。虽然很窝囊、很憋屈,但是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这件事我一直没有跟君颢说,我怕他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去想,更害怕他揣测我是不是已经遭遇到了更恶劣的事情。 工作按部就班,生活也渐渐的上了正规,和房东的关系一直保持在进门的时候问候一声的状态。让我觉得头疼的是房东阿姨的打麻将爱好,周末经常请一群人回来打麻将,摆上两桌一打就是打到凌晨。 一周就那么一次,忍一忍就算了。再来么就是儿女们回来家庭聚餐,我一个外人在这里十分的尴尬,所以下班之后不管吃没吃饭,只要见到他们家在聚餐我就赶紧钻进房间,等到散场后再出来洗漱。 变态的偷窥房东我已经在各大论坛上进行了曝光,希望以自己的经历让更多的单身女性在租房的时候绕过这个坑。但是没有过多久我就发现了我曾经租住的那家有了新的租客,租客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我心里既气恼又担忧,气恼的是当初我没有将事情闹大,竟然还有人去租住他的房子。担忧的是那个新租客会遇到我一样的遭遇,如果被拍下视频可怎么办? 心里既有了这层担忧,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某一天上班的时候我特意在那个小区门口等到了那个新租户,我立即上前装作问路的样子,她倒是很热心,给我送到了地铁口。后来么我就每天蹲在小区门口等着她出来上班,再上去装作偶遇。 一来二去也就熟了,相互交换了微信,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赵卿,时不时的聊上两句。偶尔我也会旁敲侧击的询问她在租住的房子里怎么样,她颇有些苦恼的说每次自己在洗手间刷牙洗脸的时候房东总喜欢站在洗手间门口跟她搭话。 当时我就问她穿的是什么衣服,她说是秋冬的睡衣,我想着秋冬的睡衣也没有什么露胳膊大腿的,也没有特别担心。倒是督促着她换了锁,她说不好意思换,所以我就选了一个房东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摸摸给她换了锁。 一直给她灌输安全意识,她倒也没有表示出反感,似乎是越来越谨慎了。 或许是担忧的少了,工作顺心,我跟君颢的感情都有所稳定,似乎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我的意愿在发展。 晚上我跟君颢吃了晚饭,顺便去看了场电影,回到家洗漱一下躺在床上又翻了两页数。困意来袭,正准备睡觉却接到了赵卿的电话,她带着惊恐的语气问,“景溪,我今晚能不能去你那里借宿一宿?” 我心里一惊,忙问怎么回事,她说等见面再谈。我赶紧穿衣服出去接她,好在赵卿住的地方就在我住的小区前面,走个五分钟就到了。 在半路上我就看到了赵卿,赵卿一看见我就立即冲上来抱着我哭了起来。深夜的马路上赵卿的哭声显得更加的凄凉,我不断的拍着她的背,小声安稳。等她慢慢平复情绪,带着她回到了我租住的地方。 躺在床上的时候赵卿才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赵卿今天晚上加班,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却发现楼下的铁门锁了。赵卿跟当初的我一样摁了门铃,得到的也是同样的待遇,但是赵卿没有我果断去住了旅馆,而是一遍又一遍的解释。最终房东是开了门,赵卿回去就问房东要楼下铁门的钥匙,房东没有给。 没有给钥匙的借口么无非就是没有来得及配钥匙,等有时间会给赵卿配一把的。 赵卿没有多想,就去洗手间洗漱了,就在赵卿刷牙的时候穿着内裤的房东突然冲了进来,对赵卿又搂又抱。赵卿好不容易脱身,立即就跑了出来。 “景溪,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个老头子会做出这种事……”赵卿带着哭腔,一脸的惊恐。 我拍着她的后背叹了一口气说,“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么晚了他不开门你就该来找我的,怎么……” “我哪里知道?我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在这个陌生城市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家里条件也不好,我哪里知道这么可怕?”赵卿抽噎着说,“我跑出来之后很想报警,可是我手上没有证据,他要是反咬我一口说我人穷志短,为了留在这里勾引他怎么办?再加上我实在是没有经济条件再换一个房子了,我能怎么办?” “赵卿,你不要慌。你听我说,你要是害怕就去找中介,让中介出面让他将房租退给你,你搬来跟我住。但是你这样做,那个人渣什么损失都没有,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如果你想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你听我的,我们收集他的罪证,到时候报警。” 赵卿呆呆的看着我问,“怎么做?” “我会找人借几个隐形摄像头,到时候装在你租住的地方。这样的人一定是惯犯,不限定在动手动脚,一定也会偷窥。你记住,要加班的时候就来我这里住,准时上下班的时候一会去就反锁好门窗,一旦发生危险就打我电话。现在也有个软件叫做怕怕,你下载一下,这个app可以设置保护,到时间没有解除会自动联系你的紧急联系人。”我又接了一句说,“如果你要是害怕随时都能停下来,即便我们不将他送到监狱,做了这么多恶心的事总有人会将他送进去!” 赵卿冲着我摇了摇头,“我不能依靠着别人将他绳之以法,也不能让更多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我一个人遇到就行了,我不能让别人也经历这些。”赵卿可怜兮兮的说,“我在这个城市没有一个朋友,所有的人都告诉我不要跟同事做朋友,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谁也不敢说。我在小区门口想了很久,只能打你的电话……” “没事,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你要是害怕就搬来和我一起住。” “谢谢你,景溪。” 或许赵卿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才是我该谢谢的人。 隐形摄像头并不难弄到手,难的是保证赵卿的安全还要顺利拿到证据。 杨辰辰得知我和赵卿的计划之后挺不赞同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我们就能全身而退。正因为不放心,杨辰辰自告奋勇的要去陪赵卿住。 老实说赵卿一个人我是很不放心的,想要去陪赵卿住,但是房东却是认得我的。如果因为房东认得我,让赵卿产生误会,觉得我心怀叵测,拒绝我的帮助,到时候发生什么意外,我真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当杨辰辰提出呸赵卿住的时候我不是没有犹豫,但最后还是被杨辰辰说服了。 我将杨辰辰和我的担心告诉了赵卿,赵卿愣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问,“会不会给你朋友添麻烦?” “我们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你的安全,我朋友陪你一起住,我们都稍微放心。” “真是谢谢你们,我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都是女孩子,出来打拼不容易,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赵卿眼眶里隐隐有泪花 趁着房东外出的时候,我们三个女孩子将弄到的摄像头安装了起来。洗手间内、正对着洗手间窗户的地方,以及赵卿的房间里都安装上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我就不相信抓不住证据! 将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好以后,我又去查了一下关于强制猥亵、侮辱妇女的相关法律,或许是门外汉,我一直都没有弄清楚具体的意思。 摄像头安装好竟然一时半会没有消息,我琢磨着可能上一回赵卿激烈反抗让那个人渣稍微有些收敛。但狗改不了吃屎,时日一场,那个人渣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现在有杨辰辰陪着赵卿,我倒是安心不少,每天早上三个人见见面,聊一会儿天再各自乘坐交通工具赶去上班。 时间不过过了半个月,杨辰辰突然打电话欣喜的说,“景溪,我们有证据了!” “人渣行动了?”按捺住心底的欢喜,强作镇定的求证。 “有证据了,我和赵卿在洗手间的时候拍到了那个人渣在窗户外面偷窥,还拍到了人渣翘了门锁进赵卿房间。现在证据确凿,我跟赵卿已经报警了,所有的视频资料都已经备份。” “你们俩现在在哪里?” “别担心,我们可没你那么蠢,早早的就在咖啡馆了。”杨辰辰笑的洋洋得意,“你要不要过来坐一下,等一会儿一起去看热闹?” “警察还没有到?” “快到了,我和赵卿打算回去了。” “那些视频你在哪里备份的,安全吗?”我有些着急,到时候一手的资料都被警方拿走,我们手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挂到了微博上,云储存也备了份,我们三个人的邮箱里也都发了一份。你放心,我们手里一定是攥着证据的。” 听到杨辰辰的这句话我才彻底的放心下来,收拾一下准备去跟杨辰辰她们汇合。(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偷窥视频 人渣房东终于在证据面前被抓起来了,被抓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没有想到竟然是栽在三个女孩子的手里,其中有两个还是受害者。当场我也报了案,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我也得让别人知道这人是惯犯而不是初犯! 我们三都去了派出所做了口供,出来之后找了一个地方大吃一顿。 “我真的没有想到会那么顺利!”赵卿感叹着,“太出乎意料了!” 杨辰辰晃了晃手里的饮料杯子,似笑非笑的说,“我还以为那个死老头会一直都不出手呢,琢磨着再一起住半个月就撤了,哪里知道竟然没忍住。”说到这里,杨辰辰的表情又严肃起来,“这件事纯属碰巧,希望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你们不要再这么天真了。想要拿到实质性的证据,不惜将自己的安全置之度外,你们也是……” 我连忙举手说,“对不起,只此一次。是我考虑事情不周全,让赵卿和你都涉险了。” “不怪景溪的,是我自己要求的。遇到这种事情我很害怕,但是我也不愿意让别的女孩子也碰上这种事,我们拿到了证据,就算不能将其绳之于法,我们也能把手里掌握的资料通过网络的各大平台放出去。这样就有很多初出社会的女孩子可以提高警惕,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赵卿忙着解释,杨辰辰无奈的叹气,“总之以后无论遇上什么事都不能擅自做决定,也不能单枪匹马的涉险,你们俩听到没有。” 我跟赵卿相互看了一眼,连忙点头答应,杨辰辰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赵卿很快就从那个房子里搬了出来,介绍来的中介又重新给她介绍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房源,杨辰辰似乎也借了一笔钱给她租房子。至于人渣房东那里具体怎么处理了我们倒是不清楚,只是攥在我们手里的证据都已经在各大网络平台上流了出去,相信有很多人会看到这个视频。 与某些恶心的媒体不同,受害人都打上了马赛克,只有人渣房东的脸没有进行任何的处理。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不知情的人们明白受保护的应该是被害人,那种恶心的变态就应该让所有人都看一看,也让熟知变态的身边人知道隐藏在人皮下面的恶心嘴脸。 大约是共同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三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时不时的约着一起吃顿饭,逛逛街。 一直以为只要这个人渣被绳之以法,我惊恐的心就会得到安抚,即便人渣已经被抓起来快一个月了,我仍旧是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接到顾小沫电话的时候我挺意外的,整个年关都没有接到生意,我以为还要空闲一段时日。 赶到瞎子街的时候才发现这次要复活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被我、杨辰辰和赵卿送到监狱里的偷窥房东! 我气的咬牙切齿,什么都不知道的顾小沫却在催促我快点完工。 没有将遗体戳个稀巴烂我就已经是仁慈了,还想让我复活这个人渣,我做不到! “这单生意我不接。” “我这里的生意由不得你不接。”顾小沫冷着脸说,我鼻尖一阵酸涩,愣了好久才说,“这个老头子我认得,是我之前的房东,他有偷窥癖。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手里有没有我洗澡、上厕所时候的视频。虽然之后掌握了他的证据,也报了警,但是这么恶心的人渣,你让我怎么接这单生意?” 顾小沫的脸色一变,冷冷的说,“你说这个人是个偷窥狂?”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略带哽咽的说:“或许对某些人来说只是看看而已,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么激动做什么?更有甚者会骂我不知廉耻,如果不是我骚浪贱怎么会被偷窥?他们都不是我,对于我来说即便没有动手动脚,只是趴在窗户上对我就已经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就算我现在搬出去了,可是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半夜被噩梦惊醒,没有安全感。我时时刻刻担心如果那个洗手间里装了摄像头,我的洗澡视频在网上流传开,我要怎么做人?” 我没有想到顾小沫会抱住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安慰我,“你别怕,我来替你弄清楚究竟有没有视频,就算是有视频我也会让那些东西彻底消失。这单生意你不想接就不接,我们不做。” 所有的心理防线都在这一刻崩塌,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对我的伤害有这么严重,更没有想到原来我是这么脆弱。 “我们不接,你别害怕。” 我哭的不能自已,顾小沫却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边低声安慰。 平复情绪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人渣只不过是拘留了七天,罚款两百元就被放出来了。 “偷窥不算触犯刑法,只触犯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大部分情节不严重的只是批评教育一下就算了,稍微严重一点的也就五日以下拘留,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才处以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五百元以下罚款。” “可是我们有视频,有证据啊!”我不甘心的嚷着。 “这和证据没关系,这个是视行为定罪量刑的。” 我突然开始绝望,我们这些被偷窥的就活该了?对我们造成了心理阴影也是我们活该了? “顾小沫,你知道么,我们提心吊胆的置自己的安全于不顾只是想拿到人渣定罪的证据而已,为什么结果是这样呢?” “你在实施计划前没有研读相关的法律吗?” 我呆呆的说,“我在网上查过强行猥亵、侮辱妇女的相关资料,我以为量刑会重一点才会让辰辰和赵卿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你查的方向不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个人渣是怎么死的?”我闭着眼睛问,一眼都不想看到那个人渣。 “你愿意跟我去这个人渣遗体里残留的意识去看看他是怎么死的吗?”顾小沫低声问我,我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顾小沫拉着我的手让我闭上眼,我没有丝毫的怀疑,照着直做了。 我听到耳边有嘈杂的声音,有各种辱骂的声音。 “死老头,你是嫌活的太久,想早点去死吗?”粗鲁的声音震着我的耳膜,让我脑子里嗡嗡的疼。 “你们想干什么?”房东惊恐的声音想起,我这才睁开眼看过去,只见他瘫坐在地上十分的狼狈,而这里根本就不是他的家。 环顾四周,这个应该是个废弃的工厂,空气很不好。在场有数十个小混混模样的男青年,他们手里或拿着棍子,或拿着手机,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房东半躺在地上满脸的惊恐,他嘴里不停的咒骂着,有的我能听懂,有的是当地的方言我听不大懂。 有小混混在撕扯身上的衣服,其中一个像领头的小混混,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脖子上露出来的纹身有些惊悚,虽然是小混混,但是五官之中并没有什么暴/虐之气,可是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不寒而栗。 他一脚踩上了房东的肩膀,房东被迫的躺在了地上。小混混用棍子轻轻敲着他的脸,脸上却带着讥讽的笑容,“在厕所里装摄像头偷拍老子,嗯?” “我没有!”房东垂死挣扎。 “没有?那老子怎么在黄色网站上看到了老子洗澡的照片?你特么还给老子卖到了同志圈,老头子你胆子不小啊!”小混混不断的用棍子戳他的脸,笑容越发的恶趣味,“你知道老子今天找来的都是什么人吗?” 房东环顾了四周,只瑟瑟发抖。 小混混嘿嘿的笑了两声,“在场的各个都是恋老癖,可不介意你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我这些歌兄弟都想尝一尝你这个胆大的死老头是什么滋味,不如你伺候伺候我这帮哥们?要是你伺候的舒服了,说不定老子就放了你,要是伺候的不舒服,我就让他们一人再轮一次。” 说到这里,小混混蹲了下去,捏着房东的下巴瞅了瞅三脚架,“死老头,我这个设备要比你家的那些狗屁玩意儿好上千百倍。今天我就用这个设备给你录视频,你不是很喜欢将偷拍的视频卖给那些网站吗?不知道你在那些网站上看到自己的视频会不会有生理反应?” 房东突然惊恐的破口大骂,小混混踹了他一脚立即起身朝着三脚架那边走过去。见领头的小混混做了个手势,其他数十个小混混都嘿嘿的笑着慢慢的逼上前,该撕衣服的撕衣服,该撕裤子的撕裤子,也没有管房东鬼哭狼嚎的叫声。 我琢磨着这个飞起的工厂应该在偏僻的地方,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侧头看了看顾小沫,只见她神色严肃,我心里一紧,忙道,“顾老板……” 顾小沫叹息了一声道,“虽然做的不地道,但是以牙还牙的方式也不错。坏事做多了,总会报应的,只是他应该没有想到报应会来的这么快。” 杀猪一样的叫声在空气里回荡,瞥眼看过去那个场面已经是少儿不宜。 领头的小混混端着录像的设备一直在指挥着那些正在做事的小混混用什么姿势,在拍摄的过程中很巧妙的没有将施暴者的脸拍进去,却一直在特写房东的脸。 十个人轮番上阵,完事的时候房东狼狈不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其他的小混混在远离镜头的地方肆意的讨论着姿势的问题,是不是还相互交流一下体验,只有那个端着摄像机的小混混仍旧在近距离拍摄完事后的房东。(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恶有恶报 房东跟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翻着白眼,身边的那些小混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意味的笑意。我不知道房东在房子里安装那些摄像头拍摄租客洗澡视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被别人这么对待,我想大概是从未想过。 一个加害者一直都是以加害者的身份在伤害别人,怎么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受害者? 我突然间觉着现场的这些小混混都变得可爱起来,法律没有给受害者一个交代,但是他们做到了。即便手段有些龌龊,但于我来说也算是个安慰。 以德报怨,何如? 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听够了那些虚妄的鸡汤,也受够了那些公知宣扬善良,原谅作恶的人。那些作恶的人在作恶的时候可曾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会为被害者带来怎样的伤害? 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难道就能抹杀掉所有的伤害? 我做不到! 即便此时此刻,我仍旧因当日之事感到恐惧。我恐惧人群,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即便是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我一直活在担心受怕中,为什么还要原谅这种人渣? 甚至自己不能代表全部的受害者,或许有的人认为不过只是看看而已,又摸不着,当做无所谓。可是我不行,既是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景溪,没事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你看,没有人伤害你的身体,你也没有被侵犯,这样就很好了。 理智上相信这样的安慰,可是潜意识里却蛰伏着恐惧。 那些小混混将侵犯房东的视频当着他的面卖给了黄色网站,曾经他将别人被偷窥的视频卖给那些网站,让无辜的人受伤害。谁也没有想到如今是这个作恶多端的人被上传到这样的网站上,供那些躲在电脑后面的猎奇者窥探、讨论、欣赏。 即便做到这里那些小混混依旧是没有收手,给房东喂了药,各种姿势摆拍后,将其洗出来散发在小区里。就算是房东的亲人也没有放过,他的亲人也都受到了这样不雅观的照片。 在做完这些事之后房东就被送了回去,前后不过几个小时,他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没有勒索、没有绑票、甚至没有威胁。 那些小混混似乎只是为了让人渣也体会一下那些受害者遭遇到的事情,做完这一切后他们在这个城市里消失的无隐无踪。 亲眼看到这个过程的房东声嘶力竭的大叫着、辱骂着,如今的他已然已经疯了。 或许是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人渣被气死了。 弥留之际他也不曾对往日那些恶毒、恶心的行径感到丝毫的悔恨,他恨得是让那些小混混让他遭遇到了如此奇耻大辱。 面对这样一个人渣,我不明白他的家人是怎么有脸照过来让他复活的。 难道家里有个这样的心理变态,所有人都不知情? 我不相信,我丝毫不相信他的家人会不知情! “景溪,这样的结局能抚慰你受伤的心吗?”顾小沫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茫然的看着她,大约是眼泪涌了上来,面前的顾小沫看的有些不太真切,“顾小沫,我……是不是太矫情了?赵卿不仅被偷窥、被拍摄,她还……还被人渣动过手。可是这件事情之后,我总能看到她的笑颜,仿佛一点都不受影响。而我仅仅只是发现了自己被偷窥而已,却觉得自己受了伤害。” 顾小沫伸手抱住了我,不断的拍着我的后背,低声道,“不是你太矫情,是这个社会对女人太过苛刻,身为女人才是原罪,无关乎你做了什么。有的人习惯将痛苦留给自己,面对别人的时候佯装开心,你只看到赵卿的笑容,你怎知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没有被噩梦惊醒?没有哭着喊着醒过来?我们看到的都是别人愿意表现出来的一面,我们看不到她们藏在笑容面具下哭泣的小人。” 是啊,笑容的面具下可能藏着哭泣的自己,我们没有办法扒开笑容的面具,更没有办法窥探那个哭泣的小人。 和顾小沫回到现实里,房东依旧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工作台上,我的脸上凉凉的,伸手摸上去全是眼泪。 顾小沫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他的家人是不是想将他唤醒,好知道是谁害死了他?”我没有听从顾小沫的话,而是冷冷的看着工作台的上人渣问。 “法医鉴定是脑梗死,但是他家里人并不这么认为,说一定是跟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关。当时他的家属并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竟然是那种事。“顾小沫长长的叹息一声道,“景溪,人已经死了,那些伤害也都随他埋葬吧。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你有空的时候去看看?” 我摇了摇头,“谢谢顾老板,我会慢慢调整的。” 顾小沫也没有勉强我,只说,“你和你的朋友都放心,视频的事情我会给你们解决,绝对不会留下尾巴。” 除了感谢的话,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从瞎子街出来已经满天星光,我将房东已经挂掉的消息通知了赵卿,赵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突然就哭出了声。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一个劲的哭,从起初压抑的哭声慢慢的变成了嚎啕大哭,而我只是静静的听着。 正如顾小沫所言,赵卿笑容的面具下痛哭的才是真正的她。 这件事没有过多久,新闻上就出现警察端掉了几个黄色网站,所有的负责人都被一网打尽。我仔细研究过这则新闻,说是这几个网站都是靠偷拍的视频敛财的,vip入户已达到五百万,收拾付费的。里头很多都是洗手间里隐形摄像机偷拍的洗澡视频,还有一些是酒店房间里设置的隐形摄像机,就连地铁、公交车上也少不了那些偷拍女孩子裙下风光的变态。 很多视频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被拍摄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偷拍了,更不知道自己的这些隐私已经被不法分子用来在网上敛财了。 我没有想到顾小沫说的不留尾巴是这个意思,也不由的感慨了一下顾小沫做事雷厉风行。 这些网站就像是一个毒瘤,要铲除并不是那么容易,我甚至不知道顾小沫通过怎样的手段竟然这么快就让这些网站绳之以法。 接到顾小沫的电话我一点都不意外,她告诉我,关于我和赵卿的视频都已经彻底毁掉了。我沉默良久才道了一声谢,她问,“你是不是想问其他女孩子被偷窥洗澡的视频怎么办?” “我只是……” “你放心,那些视频我也一并毁了,但是有些视频我是不能毁掉的,警察要留作证据来判那些人的罪。” “谢谢。” 顾小沫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就挂了电话。 我将变态房东的事情仔细的告诉了杨辰辰,杨辰辰愣了很久才说,“这个事情也告诉赵卿吧?若不然她心里会一直有个心结,坏人并非因他做的坏事儿得到应有的报应,而是他寿命到了才死的。你也有过同样的遭遇,定然更能体会赵卿的心理。” “我曾以为不提起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不提、不问、不看,就会当做从未发生过。当赵卿在电话里头哭起来的时候,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杨辰辰低着头说,“虽然我们很弱小,对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但是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和赵卿住在一起一段时间,我发现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阳光,她心思细腻,性格执拗。遭遇了那样的事情虽然没有跟我们谈过她的体会,但是我知道她是恐惧的,心理上多多少少也有创伤。你不是说顾小沫又认识的心理医生吗?虽然你不需要,但是赵卿可能会需要。” 我点了点头,找顾小沫拿了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了杨辰辰,杨辰辰将房东恶有恶报的事情告诉了赵卿。 杨辰辰和赵卿说那件事的时候我并不在场,因为不想再复习一遍自己的伤痛,我也没有询问赵卿的反应。无论是什么样的反应,大抵是在我意料之中。至于心理医生那里赵卿有没有去,就算去了有没有效果我也没有问,我将那些恐惧埋在我心底的最角落,等待时间让它慢慢消失。 “在发什么呆?”君颢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连忙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在想工作上面的事情。” “工作遇到困难了?” “没有,只是在想如何才能将工作做得更好。” “女孩子有份工作打发时间就好了,拼命赚钱养家的事情是我们男人该做的。”君颢将上来的甜点递到了我跟前,“尝尝看,榴莲味的蛋糕是这家的新品。” 想起不爱吃榴莲的杨辰辰,每次闻到榴莲味都说是屎味。若是看到我在吃榴莲味的蛋糕一定又要大声的嚷着‘景溪,你怎么又在吃屎!’,想到这里不由的笑了起来。 “怎么了?”君颢诧异的问,我忙收敛笑容说,“只是想起一个不爱吃榴莲的朋友。” 君颢笑了起来,用勺子挖了一口送到我嘴边,我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他慢条斯理的说,“榴莲味重,自然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 “嗯。” “搬了新家之后你越来越忙了,殡仪馆每天都有很多事?” “也不算,只是我自己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想提到之前的事,所以立即转了话题说,“下周你不是要去n市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 “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得一个月,看工程的进程。”(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窥探隐私 我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吃甜点,君颢却说,“我出差这段时间,家里的花需要照顾,我把钥匙给你,你偶尔去替我浇浇花可以吗?”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就是浇花吗? “如果你觉得现在住的地方不方便,也可以去我家住。” 我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见我看他,他又连忙解释:“家里还有一间客房,你可以住在那里。” “谢谢。” 君颢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我们什么关系,需要说谢谢吗?” 君颢丢下要是就去n市出差了,小梁也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顾小沫通知我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赶到医院的时候小梁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家属还没有到。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顾小沫有些生气,我大约也明白她在气什么。 有些人天生反骨,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要做什么。之前三番五次的让小梁不要来大峡湾,但是他偏偏不听,这一次终于不再侥幸。 “怎么样?还活着吗?”我强作冷静的问。 “活着。”顾小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不是意志坚强,等他醒来之后,余生只怕要在精神病院度过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找替身的鬼已经盯上了他,我到的时候魂魄已经离体,这条命是我强留下来的。” “他……” 顾小沫点了点头,“自作孽不可活,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来的只能看他的造化。” 我靠在墙上,只觉得脑子嗡嗡的疼。 从事第三类入殓师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时至今日我仍旧对未知的事物心怀畏惧。深知只要不好奇、不追究定能过的很好,可是偏偏有人不听劝。 小梁是抢救回来了,只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馆长很人性化,给小梁带薪休假,岗位也给小梁留着,等他痊愈后回来。小梁是在出事后的第七天醒过来的,只是醒来后并没有像顾小沫说的那样要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 我去看过他,他头脑清醒,口齿伶俐,表达顺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还记得出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梁点了点头,沉默很久才说,“景溪姐,我很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差一点就让我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以后注意就好了。” “景溪姐,听我妈说他们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医院陪着我了,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是不是那个女人救了我?” “你还有印象吗?” “依稀有印象,她说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让我快点回去。”小梁若有所思,“那张脸我曾见过,当时冷藏室的一具女尸丢失,她曾将女尸送回来过。” “那是我做兼职的老板,精通阴阳术,本事很大。” 小梁双眼一亮,随即看着我问,“那我能认识她吗?我想感谢她,谢谢她救了我。” “我会替你转告。”我沉默了片刻又说,“小梁,入这行的都是身不由己,你不要再执迷不悟,继续往里面陷了。那些事情解除多了损阴德,对你不好。” “我明白了,景溪姐。” 从小梁病房里出来就看到了他的父母,他的父母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你是阿彧同事吧?”小梁母亲问,我点了点头,“阿姨好,叔叔好。” “听说是你和你朋友将我家阿彧送来抢救的,真是谢谢你啊!” “这是应该的。” 小梁的母亲看了一眼病房,随即又伸手抹了抹眼睛,“哎,阿彧这孩子都是小时候娇惯坏了,从小就胆子大,什么地方都想去戳一戳。”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小梁的父亲立即上来扶着母亲,叹了一口气说,“是我没有教好孩子,你也别说了。” “叔叔、阿姨,你们别担心。这一回小梁尝到厉害了,如今你们年纪也大了,他已经向我保证过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不再让你们担忧了。” 夫妇俩相互看了看,随即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其他的话也没有多说。 同小梁的父母告别后我就赶紧赶到瞎子街,谁知道顾小沫的店已经关门了,我又赶到她家。 “姐姐你来看我吗?”开门的米果看到我满脸的惊喜,我忙将在路上买的水果递给她,边问,“米果,你妈妈呢?” “妈妈去处理大峡湾那几只鬼了,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呢!你要是急着找我妈妈,可以进来等一会儿。”米果并没有见外,忙将我往家里拉。 我也想知道大峡湾找替身的鬼最后怎么样了,所以就跟着米果进了房子。 “你爸爸没有过来吗?”我随口问道。 “妈妈不喜欢爸爸过来,加上爸爸的工作有点忙,所以就没有过来陪我。对了,姐姐你想喝果汁还是喝茶?” “白开水就好。” 米果点了点头,很快就给我端了杯水。 “你爸爸和你妈妈感情很不好?” 米果坐在我旁边端着盛着百香果果汁的玻璃杯子晃了晃,“曾经的爸爸做了伤害妈妈/的事情,妈妈一直都不肯原谅爸爸,所以感情不算很好。” “抱歉……” 米果连连摆手,“没事儿,胡三和婶婶的感情就很好,妈妈说夫妻之间的感情是不能强求的,更不能因为要迁就我就凑合在一起。妈妈说为了孩子而凑合在一起的夫妻最后受伤害的都是孩子,让小孩子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的争吵、打骂、冷暴力中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她很不希望我变成为了父母什么时候吵架而提心吊胆的小孩子。” 听到这番话,我不由的佩服起作为母亲的顾小沫。 “妈妈没有阻止我跟爸爸培养感情,也没有在我面前说一句爸爸不好的话,在我心目中爸爸和妈妈都一样很好。”米果神色骄傲,“虽然胡三一直说我爸爸不好……” “胡三?” “是只死狐狸!” 狐狸?正想要问问狐狸说怎么回事,米果突然间将无辜的大眼睛转向了我,颇有几分谄媚,我被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忙问,“你……你有什么事?” “姐姐,我饿了。” “你们家没有吃的了吗?” “妈妈忘记给我做饭了。”米果显得很无辜,我有些认命,“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做饭。 饭菜刚上桌,顾小沫脸色苍白的回来了,米果忙问,“妈妈你怎么了?” 顾小沫瞥了我一眼,随即温柔的看着女儿说,“没事,妈妈只是有点累了。你叫景溪来给你做饭的?” “是姐姐来找你,我说你去了大峡湾,姐姐说要在这里等你的。” 我能听得出来顾小沫虚弱的声音,定然不是有点累那么简单。 “需要吃点饭吗?”我问,顾小沫点了点头,我忙拿碗给她盛了一碗饭,她只吃了两口就说饱了,让米果慢慢吃。 我跟着她来到了书房,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突然就瘫坐下来。我连忙上前扶着她问,“顾老板,你……你是受伤了吗?” 此时此刻顾小沫额头上的冷汗一波接着一波,嘴唇上的血色都褪尽了,有气无力的说,“不要让米果知道。” “伤在什么地方?我替你包扎。” 顾小沫摇了摇头,“不是普通的伤,你治不好。我需要去妖界一趟却找巫医,你在这里替我守着,不要让米果发现我去了妖界。” “妖界?” “米果是人和妖结合生下的孩子,虽然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但通过其他的法门也能进入妖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安抚她,等着我回来。” 我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只见书房的角落里突然出现一片白光,顾小沫摇摇晃晃的一头栽进了白光之中……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白光不见了,顾小沫也在这个书房里消失了。我试着叫了好几声,但却没有任何回音,我这才相信顾小沫去了她口中的妖界。 突然发现顾小沫身上有太多神秘的地方,更让我觉得好奇的是我从未听过的名词——妖界。 方才顾小沫在进去之前说米果是人和妖结合诞生的孩子,究竟是米果的父亲是妖,还是顾小沫就是妖?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恐惧起来,连忙打开书房的门跑了出去,却在门口看到了米果。 “姐姐,我妈妈呢?” 我扯了扯嘴角,但是这个笑我想比哭还要难看,“你妈妈有点事出去了,等会就回来。” “姐姐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我伸手摸了摸脸,想冲着米果笑一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米果,你妈妈说妖吗?”虽然我觉着套小孩子话挺可耻的,但是我更怕这么久是在跟妖怪做生意! 米果歪着头瞅着我,一双无辜的双眼怎么也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我爸爸曾经是冥界鬼王,妈妈是人类。” “鬼……鬼王?” “你别看我爸爸现在是个平凡的人类,他以前可是很厉害的。”说着米果表情有些哀伤,“胡三说爸爸是为了救妈妈才成为平凡的人类,总有一天爸爸和我都会死,但是胡三说妈妈不会。” “你妈妈……” 米果的眼睛里含着泪水,让人不忍心再问,我以为她不会回答,她却哽咽着说,“胡三说妈妈会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死去,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婶婶也说妈妈是不想以后难过,所以才不原谅爸爸的,妈妈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爸爸老去,最后死掉。” 我被米果的话绕的晕乎乎的,这都是什么归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呢? “我曾见过妈妈抱着姥姥和太姥姥的照片流眼泪,我想妈妈一定是想念她们了。总有一天我和爸爸也会成为照片里面的人,到那个时候妈妈也只能抱着我和爸爸的照片流眼泪。”(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象牙塔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来,总有人走,没有人能一直留在这个世界上。 我明白米果的感受,当日她看到母亲抱着姥姥和太姥姥的照片流泪,总一天顾小沫会离开米果,到那时候米果也会抱着顾小沫的照片流泪。 对于她年纪小,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也没有纠正。 半夜的时候顾小沫终于回来了,气色也好了很多,而米果早早的就睡着了。 “今晚你就在这里睡吧。”顾小沫冷淡的说,我点了点头,在客房里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没想到小梁竟然也来了,气色倒是不错,一脸笑嘻嘻的跟我打招呼。 “怎么没有在家里多休息一段时间?” 小梁伸手挠着后脑勺说,“睡得够久了,本来工资就不高,多情几天假,我也就不用生活了。” “你身体能受得了就行。” “谢谢景溪姐关心!” 我扯了扯嘴角,忙叫他去工作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接到了顾小沫的电话,说是来了生意,已经歇的够久,所以想都没想就接下了这单生意。 委托的事主是父母,死者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遗体躺在床上特别安详。 同所有失去儿女的父母一样,夫妇俩抱头痛哭,抓着顾小沫的手哀求着一定要将他们的女儿找回来。 要说心里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收拾好情绪开始手上的工作。 从父母哀求顾小沫的言语中我大致明白他们的女儿死因不明,查是查不到什么,所以只有将女儿复活才能得知其中缘由。我也明白子女对于父母来说意味着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子女与自己阴阳永隔,是怎么都接受不了的,更何况是在子女死因不明的情况下。 工作台上的遗体开始恢复意识,我的工作也就到此为止。 见女儿醒了过来,夫妇俩愣了一会儿,立即冲上前匆忙问道,“云云,到底是谁害死了你?爸爸和妈妈一定不会放过害死你的人!” 我有些诧异,面对这样的场景还是第一次,死人活过来之后问的竟然是这样的问题。 顾小沫冲着我摇了摇头,我将工具收拾好就离开了工作室。 不多时,顾小沫就将这一家三口给送走了,我茫然的看着顾小沫,顾小沫看也没看我就说,“一万八,收你四成佣金,剩下的会微信转账给你。” “谢谢顾老板,但是今天这一家三口……” “回去翻翻新闻,你或许会有收获。” 顾小沫似乎并不愿跟我讨论这件事,我连忙收拾一下赶紧去君颢家给花花草草浇水。赶到君颢家的时候,发现一盆白掌的叶子蔫蔫的,我查看了一下似乎并不缺水。很担心主人不在家,我将他家的花草弄死了,回来不好交代,连忙给杨辰辰打了电话询问叶子蔫掉的白掌究竟是怎么回事。 将白掌处理好之后已经十二点了,累的不想动,琢磨着就在君颢家的客房凑合一晚好了。 睡到下半夜的时候我是被冻醒的,明明已经盖了两床棉被,可是还有有阴冷的风吹了进来,让人毛骨悚然。我赶紧打开灯,却发现房间里的窗户都是关上的,那么为什么房间里会阴冷阴冷的? 整个房子都寂静的要命,大约是自己吓唬自己,总也不敢下床去客厅看看。我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更不敢将房间里的等关掉,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撑到了天亮,赶紧起床洗漱去上班。 到了殡仪馆我才想起昨天顾小沫的话,赶紧查看了一下网络新闻。这两天最大的新闻就是本市的某高校凌晨有一女学生坠楼,坠楼的时候身上不找寸缕,至于具体死亡原因需要进一步调查。 我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吃完饭继续工作,却接到了顾小沫的电话。 “景溪,想不想知道昨天那个死者是谁害死的?” 我心里一愣,忙道,“顾老板,我们只负责将遗体唤醒,事主的私事不归我们管。” 顾小沫叹息一声说,“人生漫漫,总要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的,你若是感兴趣,下班之后来我家找我。”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剩下我对着手机发呆。 当初入这行的时候她时不时就要告诫我一次,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可以了,千万不要有好奇心。如今我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她又来撩拨我。 无奈的继续叹气,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景溪姐,你在做什么呢?” 我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小梁鬼鬼祟祟的在冲着我笑。 “你要吓死我吗?”我拍着胸口连连喘气。 “见你聊天聊得挺投入的还以为是什么高兴的事,没想到竟然吓成了这样,都是我不好,不该吓你的!”小梁一脸无赖的笑,“那么景溪姐你愿意原谅我吗?” “找我什么事?” “没事,只是好奇景溪姐接的是什么兼职。” 对于小梁这种好奇心旺盛的人,我真心表示佩服。前脚刚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子又出来了,对我的兼职也表现出好奇心了。我揉着太阳穴,无奈的道,“我这种人,只会给死人化妆,除了给死人化妆我还能接什么兼职?” 小梁靠在一旁的墙上笑的欠揍,“景溪姐,你肯定没有说实话。” 我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牵扯,转身就要去更衣室却被他拦住了,“你接的兼职跟鬼怪是有关系的吧?” 伸手照着小梁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你天天在琢磨着什么呢?我家穷人丑,只能卖命的干活,不像你家里条件好,可以不求上进。你好奇的那些东西我不知道、不了解、没听说过,以后别再来问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怎么好好的就发起脾气来?”小梁在我身后咕哝,我哪里能搭话,一头钻进了更衣室。 犹豫了一下午,下班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去了顾小沫的家。 顾小沫正哄着米果吃饭呢,见我来慢悠悠的说,“一起吃饭吧,吃完饭我们一起出去一趟。” “妈妈,你和姐姐要去哪里?” “去有点事,你在家好好写作业,我会让你爸爸来陪你。” 听到爸爸来陪她这几个字,米果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忙点着头说,“我有好多作业都不会写,正好爸爸来了可以教教我。” 顾小沫脸上的笑容温暖,只一个劲的往女儿碗里夹菜。 晚饭后我跟着顾小沫来到某高校门口,天已经快要黑了,但是学校门口依旧很热闹。到处都停着私家车,男女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从校门口出来,有的直接上了私家车,有的打了出租车不知道是要去什么地方。 我茫然的看着顾小沫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做几天学生。” 我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结结巴巴的说,“我们不是来查那个小姑娘死亡原因吗,为什么要来这里做什么学生?” “死者是在学校的宿舍里坠楼身亡,你不在学校查,难道要去社会上查?” 我想了想觉得也是,连忙跟上了顾小沫,顾小沫在一遍咕哝:“幸亏你够土的,看起来显小,装装学生还行。”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这么毫无顾忌的吐槽出自己土,还是觉得有些羞愧的。转念又想就算我天天画着漂亮的妆容,穿着时尚,好像也就能给尸体看看。既然给尸体看,我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时间在脸和衣服上呢? 想到这里,瞬间又坦然了,因为顾小沫吐槽而羞愧的脸也慢慢的退了温度。 我和顾小沫混进了一个阶梯教室,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似乎在等着授课老师来上课。 顾小沫带着我找了一处人相对较多的地方坐了下来,我看了看周围那么多的空位置我们不去做偏偏要来跟别人挤,对顾小沫这种做法十分的不理解。 “嗨,你们也是选修林老师的课啊?”顾小沫突然就跟坐在左边的女学生搭讪起来,女学生先是一愣,随即点着头说,“是啊,选修课的分数不够,多报了这门课混个学分。” “选修林老师课的人倒是不多。”顾小沫环顾四周,继续没话找话。一开始我挺诧异的,为什么顾小沫会知道这是林老师的课,想起她能窥探别人的记忆,也就见怪不怪了。 “大部分人都是混学分的,难道你还想在选修课上学出点什么啊!”另一个女人也凑了过来,加进了聊天的行列。 “父母出钱给我们来上学,不就是让我们多学点知识吗?”我困惑的说,有几个女生听到我的话突然间都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的,倒是将我笑愣了。我看了看顾小沫,顾小沫并没有在意我,倒是其中有个打扮时尚的女生不屑的瞧了我一眼说,“对于你这种家庭条件不好的人来说,父母出钱给你上学就是让你多学点知识。我们只是来混个文凭而已,有了本科文凭就算是出去相亲也能提高不少的档次。” 这种言论我是第一次听,更是听的我目瞪口呆。 “混文凭?”我呆呆的看着一个个青春洋溢的脸上露出的鄙夷笑容更加的不理解。 “这种破学校不是混文凭我怎么可能来这里!”其中有个女生嫌弃的说,“这不是为了以后嫁的更好一点,混个文凭镀镀金。” “你家里条件好的话,去国外留学镀的金不是更有含金量吗?” “家里条件虽然好,但是也没有好到能送我出国啊!前段时间我们系那个坠楼的同学,听她说家里条件挺好的,能供得起出国的那种。但是为什么没有出国留学呢,她说她父母是想锻炼她,让她在这里先锻炼几年,就连每个月的生活费也才一千。”(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鬼话连篇 “切,这种鬼话也就你相信了!”另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生忙着挤兑。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一脸鄙夷,“范云奚说的话你们也信?说家里条件好,你们就以为她家里条件真的好啊。她爸是无业游民,靠着她在工厂里做工的妈妈养的,如果那样的条件也算是条件好,那她家确实条件挺好的。” 我将视线落到了顾小沫的身上,死者家里条件好不好,她应该最清楚。之前一直都是家里条件好,她会多收一点钱,家里条件不好会少收一点。照着这些学生的话来说,死者家里条件挺不好的,为什么会收那么多钱? 即便我有再多的疑惑,顾小沫不愿意说的事情,我是怎么都不会知道的。只能叹了一口气,继续听这些学生八卦。 “谁会相信?就算不看穿着,从言谈举止上也能知道她不是出自什么条件好的人家。”有人跟着附和,“当时她还经常在我们面前抱怨一个月一千块够做什么的?光是吃饭都不够,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水果、姨妈巾、卫生纸,哪一样不需要花钱?还为了这个在我面前抱怨过她父母呢!” “抱怨她父母什么?”我没有眼色的又开口问。 其中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子笑盈盈的说,“还能抱怨什么?就是说父母既然不顾她意愿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就有义务保证她有品质的生活呗。” “切,脑子有坑吧?”身着黑色衣服的女生一脸的鄙夷,“还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有没有搞错?那么多精子一起游泳,就属她跑的最快,能叫不顾她意愿?再说了,她家里条件又不好,父母给的生活费足够低质量的温饱了,想要有品质的生活那就自己去挣钱啊!” “对对对,我们都知道你最勤劳。不仅仅是学霸,手里拿着奖学金,还出去做家教,靠着自己挣的钱过上了有品质的生活。但是很多人都是自己能力不行,又要求没有能力的父母保证有品质的生活,父母做不到么就怨天怨地。” “当然也有不怨天怨地的,他们靠着自己的美色获得了金钱,过上了有品质的人生。”坐在最边上穿着黑色修身连衣裙正在抹着指甲油的漂亮女生缓缓的开口。现在是初春,冷的我直打哆嗦,她却穿着单薄一点都不觉得冷。 “傅佳你不这么阴阳怪气会死的!”有人皱着眉说,傅佳一点都没有恼,瞥着眼瞧着我们说,“怎么,我就说句实话,你们就受不了了?是踩着你们尾巴了?” “傅佳,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刻薄啊。毕竟还有不熟的人在这里呢,你少说两句好不好?”红衣服的女生忙劝道。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顾小沫突然开了口,笑盈盈的说,“门口停着那么多私家车,即便你们不说,我自己也会看啊。况且学生之间的消息传得最快,想要知道什么,只要自己留心总能得到想知道的消息。我早就听说过你们,觉得你们的性格不错,一直想要认识一下,却没赶上什么好时候。今天倒是挺幸运的,一下子都遇齐了。正式认识一下,我是顾小沫,学设计的,今年大二。” 或许是顾小沫太过坦诚,那几个女学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是哄堂大笑起来,惹的周围的人频频侧目。我很不习惯这种被当做焦点的感觉,所以一直低着头,希望没有人注意到我。 授课老师很快就来了,我们也停止了讨论。这位林老师授课十分有趣,倒也听得津津有味,下课铃声一响,那几个女生立即一哄而散,我想要抓一个仔细问问的机会都没有。 顾小沫也没有追,慢吞吞的收拾着桌子上的笔和纸。 “她们都跑了,我们不去追吗?” 顾小沫冲着我笑了笑,笑的我一脸迷茫。她不紧不慢的道,“我既然能找到她们第一次,自然能找到第二次。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小火慢炖才能出香味,别急。” 对于顾小沫的话不置可否,顾小沫带着得来的消息欢欢喜喜的回家了,我带着满肚子疑惑灰溜溜的往租住的地方赶。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子烟味直冲鼻腔,熏得我眼泪都要下来了。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麻将声和人们的交谈声,进去一看果然又摆了两桌子麻将正打的起劲呢。 “小景回来啦?”房东阿姨边搓麻将边跟我打了一声招呼,我应了一声连忙穿过这狭小的客厅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反锁房门之后躺在床上,只觉得身心俱疲。 外面一时半会歇不了,洗手间的门根本关不严,打麻将的有男有女,我根本就不敢上厕所也不敢去洗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着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的时候,房东阿姨已经出门锻炼去了,我连忙洗头洗澡,弄好后赶着去上班。 下班的时候又被顾小沫拽走了,只是这一次我们没有去大学校园里蹲守,而是去了ktv。里面灯光昏暗,到处都是嘶吼的歌声,顾小沫严不斜视,径直走到了一个包厢前。包厢里偶尔传出来五音不全的嘶吼声,还有男女的调笑声,很明显里头是有人的。 “顾老板,我们不会就这么进去吧?” 顾小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摸着下巴愣了很久才说,“你这一身肯定不行。” 我连忙送了一口气,对于直接闯进别人k歌的包厢,我还是很抗拒的。 “走吧。” 一听到这两个字如临大赦,连忙跟在顾小沫屁股后面。只是我们没有回去,而是被她带到了ktv不远的一家商场,我茫然的问,“顾老板,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买衣服。” “啥?” 顾小沫鄙夷的看了看我说,“你这一身打扮不行。”说着就将我推进了一家店里,摸到了一件连衣裙连推带塞的把我弄进了更衣室。 “快点换!” 我拎着手上不算厚的连衣裙苦着脸说,“会冻死的。” “冻死了我会负责将你从地狱带回来。” 一句话把我噎的无话可说,磨磨蹭蹭的将衣服换上又被顾小沫拽了出来,镜子里的自己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要不是商场的暖气比较足,我就冻成了死狗。 “就这件吧。”还没有等我的回答,人家直接去买单了。之后买鞋子、化妆都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镜子里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自己,活脱脱的是个戴了面具的陌生人。 当我和顾小沫再次出现在那家ktv包厢门口的时候,我的双腿在颤抖。 “怎么,不想知道范云奚是怎么死的了?” 我点了点头,有些委屈的说,“我突然就不想知道了,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还得上班。” 顾小沫诡异一笑,抓着我的手腕阴恻恻的说,“我听说前两天你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跟米果打听了我和她爸爸的事情,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顾……顾老板你这是公报私仇!”我气愤的说,顾小沫倒是坦然,“公报私仇又怎样,难道你不想从我这里赚钱了?” 一提到钱我立马就软了下来,我这种身负巨债的穷光蛋哪里还有什么自尊! 顾小沫一副得逞的模样推开了包间的门,进去之后才发现在昏暗的光线下里头坐了七八个男女。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我连忙往顾小沫身后缩,虽然里头暖气开的很足,可是我仍旧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愣着干什么啊,快点过来陪经理们喝酒啊!”一个大肚子的男人朝着我们招手,我抓着顾小沫的衣角都快要哭了,“顾……顾老板,我不能喝酒。” “快点过来!”又有人在催,顾小沫连忙笑着说,“就来了。”说着就将我推了过去,刚走进我就被人拽着坐了下来,那人的手直接楼上了我的肩膀,我连忙推了几下都没有推掉。 顾小沫却神情淡定的穿过了前面正在唱歌的中年发福秃顶老男人,坐在了一男一女之间。我瞅了瞅她身边坐着的那个女人,即便是化了妆,穿着时尚,我一袭能认得她是昨天在大学教室里那一群聊天的女神们中的一员。 身边的男人凑了上来,在我耳边大声的问道,“能喝酒吗?” 我赶紧拉开距离,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能,我……我酒精过敏!” “不能喝酒来做什么,这里的领班越来越不上道了!”旁边大肚子的男人咕哝着,却被我听到了。搂着我肩膀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笑着,“不能喝酒难道是专门做鸡……” 你特么才是做鸡的! 我瞥眼看了看顾小沫,只见顾小沫正被旁边的男人灌酒,就算被灌酒的时候也不忘给我使眼色。左右我现在肯定是不能脱身的,怎么稳住身边的色狼才是最要紧的,搜肠刮肚的想起了之前看的纪实类小说,琢磨着这个时候女主角都是用什么话来忽悠这些男人的。 “那个什么……我是家里穷,又想上大学,才不得已来这里挣钱的。”我在他耳边大声的说着,对于这种嘈杂的环境,不扯着嗓子说,对方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搂着我笑的特别邪恶,揪着我的耳朵说,“你是这个月来第七个说家里穷的美女了,但是有几个说在这里工作是给父母治病,有一个说在这里工作是为了给贫困山区捐钱助学,更有两个是说赚钱养男朋友。你倒是有趣,竟然说是为了上大学,你上大学难道就是为了在这里陪酒?” 我叹了一口气,觉着这话确实挺老土的,难怪这男人不信。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他,我也不信刚才那句屁话。(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拜金女 事实告诉我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一门技巧,更是一门艺术。像我这种学艺不精的,就不必闭着眼睛说瞎话了,说了人也不信。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来体验生活的。” 他嘿嘿的笑了几声,整个人都要挂在我身上了,我忙往身旁让了让,然而身旁是个发福秃顶的中年老男人。 就在我琢磨着怎么脱身的时候,包厢的门一下子就被踹开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剩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我定睛一看,门口站着的这位不就是米果的爸爸,顾小沫的老公吗? 只见他黑着脸走了进来,抓着顾小沫的手就往外走。所有人都被镇住了,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我连忙跳了起来跟了出去。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呵斥,“你干什么?做事情得讲求个先来后到,你怎么能拉我们的美女。” 顾小沫老公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扫了他们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顾小沫老公眼里带着杀气,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屁颠屁颠的跟着顾小沫离开了那个包间,谁知道一出包间顾小沫就甩开了他的手,冷冷的说,“你做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看着顾小沫的眼神竟然有些温柔。 “调查一点事情。”顾小沫愣了一会儿才说,“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需要跟你报备,不是让你在家里陪着米果么,你跟来做什么?” “果果已经睡了,我不放心你。” 顾小沫笑了笑说,“那你再进去一趟,将刚才坐在我旁边的女人给带出来,我有点事要问她。” 陆离二话没说转头又进了包厢,我听到包厢里起了争执,忙问顾小沫,“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要是你老公吃亏了怎么办?” “他不会吃亏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果然没有一会儿陆离就带着那个女生出来了,她看到我们似乎很害怕,一路上都没有吭声。 找到一家咖啡馆,顾小沫给我们每个人都点了饮料,她坐在那个女大学生对面,“叫什么名字?” “跟你有什么关系?”女生低着头,语气却不好。 “你就不怕我去学校乱说?”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抬起头来看着我和顾小沫一阵冷笑,“你以为你会乱说,我就不会乱说?别特么跟你们抓到我一样,我也抓到了你们。今天这个事都闭上嘴,我们各自平安,要是你们回学校以后敢不管好自己的嘴,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我咳了两声,摊了摊手说,“很抱歉,我们并不是学生,我是殡仪馆的入殓师,她是瞎子街一家香烛铺子的老板。”说着我指了指陆离,“这位真是老板的老公,你的威胁在我们这里都不算数。” 顾小沫倒是很淡定的喝了一口咖啡,不慌不忙的说,“你是经贸系的大三学生,叫做俞莲莲,班主任是吴振,挂过英语和体育。如果不想让我将你的事情闹到学校,让学校给你处分,我问你什么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给我说出来。” 俞莲莲愣了一下,随即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冷笑着说,“你们是想打听范云奚的事情吧?” “既然知道了,就自己说吧,也省的我挨个挨个问。”顾小沫懒懒的看了一眼俞莲莲,似乎并没有打扰俞莲莲说话的意思。 俞莲莲倒也干脆,一点都没有反抗,略带几分鄙夷的说,“范云奚是我带入行的,但是谁让她穷呢?至于她为什么不穿衣服从宿舍跳下去,我可不知道。” “你知道。”顾小沫盯着她说,“你不仅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更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俞莲莲抿着嘴并没有立即接话,顿了很久才叹道,“都说大学是象牙塔,争着抢着要进来。要我说家里条件不好,又没有上进心的就不要进来了,不如早早的出去打打工挣钱花的好。” 对于俞莲莲这种说法我不可置否,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俞莲莲说范云奚家里并不像她自己吹嘘的那样,甚至连小康都算不上。每个月父母给的生活费只能保证最低限度的活下去,想要添置有品质的东西那就需要范云奚努力学习拿奖学金来凑了,即便没有奖学金也还有助学金。然而范云奚一不想让同学知道她家里穷,所以硬是打肿脸充胖子;二来她也不想好好学习,只一心一意的在大学里积累人脉,靠着自身的姿色榜上一个富二代,过起衣食无忧的生活。 俞莲莲看着顾小沫笑道,“你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以为上了大学,所有想要的东西都能唾手可得么?想不劳而获,在这个世界上真的能生存吗?很不幸,范云奚就是这样愚蠢无知的人。” 听俞莲莲说到这里,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埋怨父母不该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说是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将她带到世上来就该保障她裹上衣食无忧有品质的生活。范云奚经常打电话找父母要钱,不给钱就吵就闹,父母也没办法,据说是借钱也给她打来。” “一个学生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呐呐的问,犹记得当初我上大学的时候姥爷只负责我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做兼职、拿奖学金得来的。因为知道自己身后没有人靠着,不论多苦多累,我只能咬着牙坚持下来。我想读书,毕业的时候想凭借着文凭做为敲门砖得到一份好工作。虽然后来事与愿违,但是我还是很感激那四年里我学到的一切,即便毕业多年,我也视作珍宝一样珍藏着,那会是我一辈子的财富。 “女生嘛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护肤品啊、化妆品、衣服、鞋子、包包,哪一样不要花钱?而且顾云溪那种虚荣心极强的人用的都是贵的、好的、牌子货,地摊货是不用的。她家里给的那点钱连她吃水果都不够,哪里够有品质的生活。”俞莲莲从包里掏出一包烟,用眼睛扫了一圈说,“不介意吧?” 也没有等我们回答,自顾自的点上了。抽烟的手法娴熟,不像是新手,顾小沫看着她问道,“范云奚也会抽烟吧?” “老烟枪。” “吸毒吗?” 我愣了一下,立即将视线落到了俞莲莲身上,我看到俞莲莲的手顿了了一下,随即又将烟送到了嘴里。慢悠悠的从嘴里吐出一个烟圈,我被呛得连连咳嗽,她才道,“我劝过她,毒品那种东西不要碰,但是她没有听我的。” 顾小沫淡淡的道,“范云奚死的那天是在宿舍里吸毒后产生幻觉,自己脱了衣服从宿舍窗户上跳下来的对么?” 俞莲莲叼着烟的嘴在颤抖,继而发展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再说话的时候已经带着哭腔,“我早早的就告诉她,卖身可以,不过是为了钱嘛。但是毒品不要碰,她偏不听,总觉得不相信戒毒戒不掉,更不相信她控制不住自己。” “人往往会被自己的好奇心和过分的自负害死。”顾小沫又喝了一口咖啡,盯着俞莲莲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家里条件不好,又是怎么将她带入行的?” 俞莲莲咕咚咕咚的将一杯咖啡都喝完了,颤抖的手又摸出一支烟来,打火机在颤抖的双手中半天都没有打出火来。坐在旁边的我接过她手中的打火机,给她点燃了香烟,她深深的吸了一口,仿佛才将心底的恐慌驱散一二。俞莲莲的声音和她的双手一样开始轻轻的颤抖着,不疾不徐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日久见人心,日子久了也能发现在同一个宿舍的同学家境的好坏,性格的张扬与内敛。俞莲莲是最早发现范云奚是个拜金又虚荣的女生,范云奚在同学之间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家里想让其锻炼的白富美,也正因为这个身份,范云奚在刚入校的时候有了很多朋友。当然这个谎言一直持续了两年,直到有人发现范云奚在外面卖身不卖艺这个谎言才被戳穿。 “你们学校在外面做公关的学生多么?” 俞莲莲点了点头,“学校里也有家里条件好,在外面做小鸭、小鸡来增长见识的,但毕竟是少数。大部分是范云奚和我这样为了满足对物质追求的女生,我从未掩饰过我是拜金女,也从未欺骗过任何人的感情。我早就看开了,这个社会无时无刻不在物化女性,我为什么要求什么不切实际的爱情?我的目标很明确,出来玩只为钱,不像范云奚那个蠢蛋,不仅想要钱还想上位。” 我在旁边听得越来越心惊肉跳,这特么都是什么归什么? 好好的一个大学怎么就藏着这么乌七八糟的事情? 大学难道不是学习的地方,不是增长见识,培养健全的三观的地方吗?为什么俞莲莲嘴里的大学竟然是这么令人作呕的垃圾场? 俞莲莲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里活动,她斜着眼瞅着我说,“垃圾堆里当然只有垃圾,学校里有的是专心学习的学霸,拿着奖学金改善自己生活的好学生。更有学业出众,拿各种奖的同学,他们跟我们不一样,那种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成功的人,而我们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垃圾。” “你……”我突然有些明白俞莲莲这种人的想法,对于这种任何事都能看的通透的人,我没有权利去指责什么,更没有权利去说教什么。这是她选择的人生路,她愿意承担这种选择带来的后果。(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男人的谎言 “范云奚想上位?”顾小沫沉声问道,“上什么位?”俞莲莲吐了一口烟圈才缓缓的道,“我们这种人待的地方,大部分人都是有家室过来鬼混的,在这种地方能遇到什么好人?范云奚在一年前傍上一个做工程的小领导,小领导家里是有黄脸婆的,儿子还没满一岁。做小三的嘛做着做着肯定不满意躲躲藏藏的生活,就琢磨着将正室拉下来,自己上位。不可否认也有很多小三上位成功的例子,然而范云奚并未成功,自然是不能归纳为这一类成功例子中的。” “范云奚不是还没有毕业么?为什么急着上位?”我茫然的问。 俞莲莲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说,“你有看过小三吧里的小三们是什么面目吗?” 我忙着摇了摇头,就连小三吧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怎么可能深入了解? “十三四岁怀孕的多了去了,还十分得意的说自己是辣妈,以后跟子女上街都是姐妹。身为小三,觉着原配全身都是罪,下堂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了钱或者为了感情都会想方设法的上位。”俞莲莲懒懒的瞥了我一眼,虽然脸上都是不屑,可仍旧耐心的给我解答。 做工程的男人经常出差,在外面有小三小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美其名曰只是逢场作戏。 范云奚就傍上了这样一个男人,一开始男人还给她花花钱,后来嘛男人大概是觉着拿住了范云奚,除了开房的钱其他什么都不出。范云奚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真的爱上了那个老男人,老男人不给她花钱,她竟然也乐意被老男人白睡。 “既然范云奚想要上位,为什么会染上毒瘾?” “女人若是傻起来也真够可怜的,范云奚在小领导这里捞不到钱,自然是满足不了自己的物质欲的。我曾劝过她,那种场合认识的男人玩一玩就算了,能捞多少钱就捞多少钱,捞不到就赶紧撤,千万不要动感情。但是她却没有听我的,一头扎了进去。” 范云奚做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去酒吧里钓凯子捞钱养活小领导。也是在酒吧里喝了离开过自己视线的饮料,当晚就被人白睡了,醒来的时候在一个破的小旅馆,甚至不知道睡她的人是谁。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范云奚就一直往酒吧跑,有人提议让她尝尝新玩意儿,当时她觉着以她的自制力尝尝是没有问题的。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这一试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毒瘾越来越深。” “不错,范云奚的毒瘾就是这么来的。” “为什么做甘愿做小三啊?”我的三观一再被刷新,很难理解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竟然愿意委身做小三! 俞莲莲面带悲悯的看着我说,“你从未谈过恋爱吧?” 我摇了摇头,上学的时候我一心一意的为养活自己而奋斗,谈狗屁的恋爱啊! “也从未有过年长的男人对你表示过好感。” 我呆呆的摇了摇头,隐约看得明白俞莲莲的表情是瞧不起我的。 “你没有遇到那种男人,自然是不知道男人是如何哄骗女人的。”说着俞莲莲便将视线落到了从坐下来就一言不发的陆离身上,“他是男人,你问他是最为清楚的。” 我连忙将视线落到陆离的身上,陆离明显一愣,随即道,“我不清楚。” 顾小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冷笑道,“当初你为了挚爱哄骗我的伎俩难道就不能拿出来说一说?” 听到这句话,陆离的脸色就变了,似乎想发作但对着我们却怎么也发作不了,只赖着性子,软了态度说,“小沫,那件事是我不对,但我与凡世的男人有着根本上的区别。我不会为了上床而哄骗任何女人,也不会为了泄欲而欺骗任何人。” “你会为了你的目的精心盘算。” “小沫,我们说好不再提以往的事情。”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继而看着俞莲莲笑着说,“既然在场的这位唯一的男人不愿意给她解答,你就随便说说你看到的那些男人是怎么哄骗女人的,也好让这个蠢丫头长长记性。” 俞莲莲撇着嘴,将手里的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随即又拿出一支烟来,我立即狗腿的给她点上了。 俞莲莲连吸了两口才幽幽的开口,“当初那个小领导是怎么骗范云奚的?说当年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女神一样存在的初恋,爱他爱的不得了。毕业分手季,女神主动要献身,说是留个念想。小领导说当时已经知道女神要跟自己分手了,所以坚决没有要,怕负不起那个责任。之后毕业就各奔东西,只是小领导跟女神一直有联系,说是红颜知己,没事可以聊聊心事的那种。后来女神结婚了,小领导还伤心了一段时间,没过多久就遇到了他现在的太太。现在的太太对他是死缠烂打,甚至不惜将他灌醉了睡了他。小领导说他自己是个很传统的男人,无论是被睡还是睡了别人都是要对人家负责的。那时候小领导一穷二白的,但是当时的女朋友并没有嫌弃他,毅然而然的跟小领导同居了。” 说到这里俞莲莲顿了顿,看着我问,“你是不是很好奇这个小领导自我矛盾的心理?” 我点了点头,既然女神送上门他都不要,为什么要给另一个女人机会? 俞莲莲咧嘴一笑,那笑容阴恻恻的,“这是男人的套路,为了在范云奚面前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负责人的好男人。睡了女朋友十二年,不仅免费,女朋友还要赚钱养他。只是这些事情范云奚都不知道,是我跟小领导一起来的同事打听到的。小领导一直告诉范云奚自己对老婆是没有爱情的,对老婆只有责任,所以同居十二年才给老婆一个名分。” “范云奚那个笨蛋,竟然以为那个儿子不满一岁的小领导对她是真爱!”俞莲莲的笑声很大,大的让咖啡厅里其他的客人都连连侧目,俞莲莲笑的夸张,眼泪都笑出来了,“那个男人真的爱她吗?” “妻子哺乳期,不能同房,范云奚不过是他泄欲的工具罢了。”我有些气愤,为什么老男人可以这么欺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为什么还有学生会上当! “你以为你这么告诉范云奚,范云奚就会相信?”俞莲莲的眼神里满是失望,“自以为陷入到爱情里面的女人最是可悲,她们不断的催眠自己那个男人是爱她的,只是因为孩子才选择跟黄脸婆在一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旁观者将事实告诉她,你以为她真的会幡然醒悟?” 当然不会醒,她会将所有劝她的人当做是阻拦在她和已婚男人之间的阻碍,阻碍越多,她就越不愿意放手。 一根烟很快就被俞莲莲抽完了,她将烟屁股扔在烟灰缸里,放松的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她的视线缓缓的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我的身上,她轻启朱唇轻笑道,“你是不是对陷入爱情里的小三感到绝望,对女性这种生物充满了鄙夷?” 一瞬间被她问愣了,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似乎并不太在意我有没有回答,而是幽幽的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些老男人的套路吗?” “因为你经历过。” 俞莲莲脸上的笑容越扯越大,“不错,我经历过。所以我能理解范云奚一头扎进去的感觉,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在反对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所有人都在骂她没有道德、下贱,她也要选择争辩:真爱无罪。只是我和范云奚不同,当我清楚的认识到我在那个男人眼中不过是众多床伴之中的一个,我就明白男人是没有感情的,他们都靠着下半身在生活。”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我问,“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捞钱,然后一脚踢了他。”我平静的陈述。 “算是猜对了一点点,我不仅从他的身上捞了一大笔,也将他那些丑事都捅到了他的公司、家庭。”俞莲莲翘起了二郎腿,突然就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面孔,“但是他那个软弱无能的老婆竟然选择了原谅,而他们公司竟然也不在乎员工的私生活是不是糜/烂。” “之后他找过你麻烦么?” “啧,我这种人做事怎么可能会留尾巴,自然是做的干干净净,没有人怀疑到我身上来。” “既然已经捞了钱,为什么不好好上学,又踏入这个圈子?”顾小沫沉声问,表情似乎一点波动都没有。 “你们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看惯了灯红酒绿,再去过朴素的日子,早已经不习惯了。我喜欢在众多男人之间游走,戏耍着他们,也被他们戏耍。我爱钱,他们爱年轻的身体,不过是各取所需。”俞莲莲翘起来的腿一直在晃,“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对,但是我已经踏进来了,回不了头了。” 说完这句话,俞莲莲就站起了身,“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我已经无话可说,希望你们遵守诺言,不要去学校里乱说话。” 她拿起包包就要往外走,走过顾小沫身边的时候,顾小沫突然开了口,“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回头的?这样的生活并不能持续太久,你得有一门即便你离开了男人、离开了现在的圈子也能养得活自己的技术。” 俞莲莲叹了一口气才缓缓的说,“若是我愿意吃苦,也不可能活成现在这样。这几年的种种就如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如果我回头,像那些失足女一样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找个老实人嫁了,难道我就不会被噩梦惊醒?娶我的男人何其无辜?”(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好久不见 俞莲莲撂下这么一句话,头也没有回的就走了。 “顾老板……”我忙张了张嘴,顾小沫懒懒的道,“知道了个大概,满足了窥探的好奇心,也该收收尾了。” “小沫,不能插手早已定好的命格,你不是不明白。”陆离拉住了顾小沫的手,神情严肃。 顾小沫冷冷的看着他说,“我偏要插手呢?” 这……这是人家小两口在闹矛盾吗?我是无辜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顾老板,那我先回去了。”怕战火波及,我连忙想要先撤。顾小沫并没有答允我,而是斜着眼瞧着我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范云奚的父母复活了女儿想做什么?” “无非是对女儿的死心存疑惑,疑惑解开自然就能安心的送走女儿。” “你真的这么想?” 我茫然的看着顾小沫问,“还能为了什么?” “比如说赔偿金?” 我连忙摆手,“顾老板你别说笑了,范云奚作为遗体的时候就没有什么赔偿款,现在她的父母复活了她,既然人已经活了,怎么可能还能拿到什么赔偿金?” 顾小沫抿了一口咖啡才说,“景溪,你太高看人性了。” 我被她说了一愣,她却起身说,“走吧,左右不过明天一天了,明天一过,范云奚依旧是一具尸体。” 陆离送顾小沫回家了,将我一人扔在咖啡馆门口。我看着这一身的衣服,赶紧缩了缩脖子,乘地铁回家。路上接到了杨辰辰的电话,无非就是问我过得怎么样,回她一切都好,约着明天下班一起吃饭。 大概是知道我现在住的地方不方便,她一直没有要求来看我,我倒是松了一口气。现在虽有一屋遮风避雨,但一直觉得寄人篱下,更是过的小心翼翼。 第二天一早到殡仪馆的时候却发现君颢已经回来了,他看起来精神不错,见我来忙从车里抱出一束鲜花,“这段日子过的好么?” “挺好的,谢谢你送的花。”我将花接了过来,连忙将钥匙递还给他。“这两天比较忙,一直没有去你家给花浇水。上一次去你家浇水的时候因为时间太晚,不好回去打扰房东,所以在你家客房借宿了一晚。没有提前跟你说,不好意思。” 君颢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低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可以住在那里。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早饭?” “我吃过早饭才出门的,你还没有吃饭吗,要不我去给你买过来吧。”我连忙说,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面上带着笑说,“我助理给我准备了早餐,到公司就有吃的。”说着又顿了顿问,“我出差这段时间你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 君颢叹了一口气说,“好到你都没有发现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我们一通电话都没有?” 我挠了挠头,仔细想了想,好像从他出差之后一直都没有通过电话。不,就算他没有出差,我们之间也很少有电话沟通,基本上在微信上就解决了一切,偶尔约什么地方吃饭,提前到的时候会给他打电话。 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说,“不好意思,最近加班比较多,回到家里很晚,我觉着会打扰你休息,所以一直没有给你打电话。”虽然真实的原因是我忘记了,但是这个理由绝对不能说出口。 伤人的话还是想一想再说比较妥当,故而找了一个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看并不是我忘了,而是我在替你着想,不想打扰你休息。 君颢略略点了点头说,“晚上我过来接你吃饭。” “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跟辰辰越好一起吃饭了。对不起……” 他愣了一会儿,才身后拍拍我的肩膀说,“是我考虑的不周到,既然你已经提前约好了,也不好毁约,我们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应了他,他说要赶去公司开会,就开车走了。 “景溪姐,舍不得男朋友啊?”小梁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吓了我一大跳,我连忙朝着身后看过去,只见小梁带着一脸欠扁的笑正看着我。 “舍不得你个鬼!”我没好气的回道。 “车子已经看不见了,还抱着男朋友送的花在门口发愣,难道真的不是舍不得?”小梁凑上来打趣,我照着他的肩膀捶了一圈说,“让你乱说话,快点去办公室准备一下,今天的工作堆成山了。” “景溪姐,我的小说签约了。”小梁跟在我身后喋喋不休。 “那真是恭喜啊,在什么网站啊?” 小梁自豪的说出了一个最近流行的网站名字,“这个网站在业内也是老大,若是我好好的写,说不定能有大发展。” “签的是灵异小说?” “是啊,是以大峡湾的鬼怪为主线写的。”小梁面上带着笑容,言语之中没有恐惧,我仔细的打量了他,才犹豫着问,“上次被吓到住院,难道就不害怕?” 小梁愣了一下,这才说,“说不怕那是假的,我可是差一点丢掉小命啊!但是穷跟怕比起来,怕就不值一提了。况且现在的读者对于现实遇鬼的事情特别感兴趣,受众也很多,我的编辑说我小说的切入点不错。” 我叹了一口说,“你还是没有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小梁啊,你父母老了……” “正是为了我父母,我才这样做的。”小梁收敛了所有的笑容,缓缓的说,“景溪姐,你说我在这个殡仪馆工资就那么一点点,连吃饭都不够,还要父母贴补我。你说你要技术有技术,要能力有能力,一个月不才两三千吗?即便是你做到师父那个位置,掌管着火葬间,以你的性格,你会去找悲痛的家属们要红包吗?会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翻上十倍、百倍的价格卖给家属吗?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我就想挣点良心钱养活父母。” “你还年轻,可以换工作,只要你肯拼搏,肯定比现在要好。” “景溪姐你说得容易,你看我这体型也不像是能做苦力的,脑力吧我又什么都不会。也就上学的时候语文成绩不错,我就琢磨着写写小说,如果走个狗屎运大火了也说不定啊。到时候不仅我的生活有了保障,我父母的生活也有了保障。既然有一线的希望,我总要拼一拼的。” 话已经说到这里,再劝下去我也不会落个好,何必再说那些没用的话呢,“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不过既然当一天和尚就要敲一天钟。在你没有成名,还要在殡仪馆混日子的时候认真做事。” “我明白。”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门心思的钻进去,旁人的话都听不进去。既然他想试试,那就试试也好,说不定可以成功,就算不成功只要有兴趣一直坚持着,总能出点小成绩,也比现在好。唯一一点让我担心的是怕小梁为了找素材,又去大峡湾那种危险的地方。 顾小沫能救小梁一次,但不能保证就能救他第二次。 想到这里,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能祈求他福人自有天佑,平平安安的。 晚上和杨辰辰约在平时吃饭的地方,她比我先到,见我进门立即朝着我招手。走近了我才发现她气色不错,看来最近是没有受什么委屈。 “菜点好了,都是你爱吃的。”杨辰辰忙给我拖了一张椅子让我坐下来,顺便将烫洗好的的碗筷被我摆了一副,“最近怎么样,瞧你黑眼圈都没有消下去,难道是又天天加班?” “没有,可能是在陌生的地方睡得不安稳。”我给她倒了一杯开水,转了话题问,“最近在公司怎么样?” “还行吧,反正我都是看戏的,能看一出看一出,大不了再换工作嘛。” “总是跳槽的话可挣不到什么钱。” “说的也是。”杨辰辰点了点头问,“最近忙什么呢?又在顾老板那里接了活?” 我点了点头,“接了一单,前段时间不是有个女大学生凌晨从宿舍楼坠落的新闻么?” “我知道,看新闻的时候看到过。怎么?你是接了那单生意?” “嗯,就是那单。” “那你知道那个女大学生是怎么死的了?” 我叹了一口气才说,“本来不该知道的,只是后来又知道了。我倒是宁愿自己不知道,也好过知道真相后的痛心。” “怎么了?” 我将这两天跟顾小沫一起的所见所闻简要的说了一遍,这时候菜也陆陆续续的上来了,杨辰辰一个劲的往我碗里夹菜,在我说到俞莲莲离开时说的那句话的时候,杨辰辰接了一句,“她说的话自相矛盾。” “我知道,但那是俞莲莲的生活态度,我们管不了。” 杨辰辰也点了点头,“俞莲莲或许早已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但是她没有勇气彻底改变过来,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很可惜。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小姑娘,可看起来那副年轻的外皮下却藏着沧桑的灵魂。仿佛什么都看透了,但细细考量,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透。” 杨辰辰长叹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花菜,愣了很久才说,“你怎么没有跟着顾老板去看看死者的父母复活女儿究竟要做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垂着眼轻声说,“我宁愿相信她的父母复活她是因为爱她,想要与女儿做个正式的道别。” “景溪啊,你真是太感性了。” “自从进了这个行当,我看过很多悲剧,也遇到过人性丑陋的一面。我很努力的想单纯一点,父母复活子女只是单纯的想告别,丈夫复活妻子只仅仅是因为舍不得。我不愿意去多想藏在这行为背后的用意,我更愿意相信事物的表面。”(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不祥的预感 顿了顿我又说,“我很害怕去想那些隐藏在事物背后的真相,害怕有一天我在工作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将人们想的很邪恶。即便事实真相残酷又冷漠,我总觉着只要我不去看、不去想,那些残酷又冷漠的真相就不会出现。” “景溪,你现在就很好。”杨辰辰抓着我的手低声说,“你忘了么,你给了我一个母亲,我和弟弟都很感激。我没有办法想象失去母亲要怎么活下去,即便只有灵魂是她,我也感激。景溪,正如你所言,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糟糕,至少你帮助像我一样需要帮助的人。”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话。 吃饭吃到一半,顾小沫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范云奚的灵体已经回来,让我尽快将灵体送走。 我琢磨着这么晚往瞎子街钻也不安全,索性明天下班后再去解决就是了。 吃完饭我将杨辰辰送回家,这才回到自己的住处。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房东今天竟然不在家,我觉着可能是去外面打麻将了,也就没有在意。 本来打算下班的时候去瞎子街善后,谁知道还没有下班,我就在新闻上看到了关于范云奚的报道。 “惊!妙年女子深夜坠楼,几日后竟又复活!” 这样的新闻标题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进去看,我自然也被吸引了进去。跟旁人不同,我生生怕我这一行业就这样被曝光。习惯了在黑暗中生活,就害怕阳光,说实在的我很怕自己的职业被暴露出来,更怕死人复活的事情引起民众们的恐慌。 我没有想到范云奚的父母会这么愚蠢,竟然带着女儿招摇过市,甚至利用复活后的女儿去恐吓学校。范云奚复活的事情终究没有瞒得住,我立即给顾小沫打了电话。 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顾小沫态度冷冷淡淡的,似乎觉着范云奚死而复生被被人捅出去并不是什么大事。 或许这件事对顾小沫来说不是大事,可是对我来说却不是一件小事。 “顾老板,我们的生意是不是暂停一段时间?”我在电话这头提议着,“范云奚的父母并不可靠,我怕我们已经被兜出去了。” “景溪,你在怕什么?” 顾小沫一句话将我问愣了,随即她又道,“我们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我们……我们做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我……我只是为了……” “只是为了挣钱还债?” 我垂着眼没有接话,顾小沫却缓缓的说,“这个世界上职业不分低贱,白领的工作是工作,与死人打交道的我们也是为了工作,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你不愿意在人前露脸不过是因为你心底里埋藏着自卑,认为我们所做的事情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 “顾老板,自古以来有很多行当都是不能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下的。作为第三类入殓师本来就是生活在黑暗之中,与尸体、灵体打交道的,根本就不能生活在阳光之下。我不自卑,也不以此为傲。别人的伤痛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将他们的伤口给撕开。逝者逝矣,我们没有权利再去为难活着的人。” “景溪,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被世人知道,就会有很多生意上门?” “如果我们挣的这些钱都要建立在别人的伤痛之上,我宁愿不挣这些钱。”我心里簇着一团火,总以为顾小沫是和我们任何人都不一样的存在,可是此时此刻我才发现她原来也是一个市侩的人。 “若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这个世界会有趣很多。”顾小沫言语之中带着笑意,“你别担心,我会让范章和薛岑夫妇二人对我们的事情闭嘴,也不会让你和瞎子街都暴露在旁人的视线下。” 我愣了好久,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顾小沫又接了一句,“你若是喜欢生活在黑暗之中,那么我们就永远留在黑暗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我鼻尖有些酸涩,愣了愣才说,“谢谢顾老板。” 之后我才知道范云奚的父母为什么要那么竭力的争取赔偿金,那是因为失去范云奚这个唯一的女儿,他们就成了失独夫妇。 上了大学的范云奚已经二十多岁,她的父母便是再年轻也四十多岁了。当初响应国家号召,只生一个,却没有人想到有朝一日这唯一的一个孩子也留不住。 因为这件事我查过很多资料,很多失独的老人在失去子女之后夫妻分道扬镳,男性还能找的年轻的小媳妇再生一个传宗接代,而四五十岁乃至年纪更大的女性在失去子女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她们生活困苦,整日活在痛苦之中,直到死亡让她们从这种痛苦中解脱。 当然也有在失去唯一的子女之后,夫妻二人携手度过余生的,但他们的余生除了悲痛,欢喜的事情少之又少。还有一小部分在失去子女的时候,不顾高龄,追寻种种办法,想方设法的再生下一个孩子,延续感情、延续血脉。 女儿死的不明不白,学校推脱,范章夫妇要求一个说法,谁也不能说其过分。女儿在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夫妇二人也不知道,既然在学校出了事,自然是要找学校的。 在知道事情前因后果之后,我总也不能随便的评价范章夫妇做得如何不对,范云奚如何的不知珍惜。 正因为了解所有的事情之后,才明白任何事情不能单单以对或错来评判,也不能随口妄加评判。将范云奚的灵体送到了地府,顾小沫给我递了一杯水,“辛苦了。” 我略略点了点头才低声问,“范云奚的父母……” “女儿是他们放不下的执念,就算我将范云奚因吸毒过量产生幻觉,从窗户上跳下去的事实告诉他们夫妇,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或许……或许会信呢?” 顾小沫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说,“你在长辈面前和在我面前是同样的性子吗?” 想了想小时候,我立即摇了摇头。在姥爷跟前我尽量表现出一副乖巧的、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是在别人面前我就没有必要这么伪装了。 “范云奚在她父母心里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儿,而在学校她成绩不好,混迹在风月场上,是个不折不扣的享乐主义的拜金女。这样大的反差,你认为她的父母愿意相信吗?” “不愿意。” “我既知他们不会信,又何必去蹚这浑水?不如让他们慢慢查,总能查清真相的,待到真相呈现在他们面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难道这不是更残忍吗?家长将孩子送到学校,为的是孩子能学到知识,出来以后能找到好工作。可是范云奚这样的学校却疏于管理,现在出了一个范云奚,难道就不会再有第二个、第三个范云奚?” “景溪,你太激动了。”顾小沫懒懒的看着我,我突然觉得有些绝望,她似乎看出来了,随即说,“我已经将这个事情反映给校长、教育局了。虽然我不同意你说的那些,但也同意学校加强管理,不要因为是大学就放松了管理。但是学生也要自律,能管束好自己,如果一心一意的向往着外面花花世界,即便学校是封闭式管理,也总有人能混出去,投身于风月场所。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顾小沫耐着性子又说,“你想想当年你读初中、高中的时候,老师不也不让你们上网吧吗?但是你回忆看看,那时候是不是有很多学生翻墙、熬夜去网吧打游戏?” “嗯。” “同样的道理,范云奚的死学校固然是有责任,但责任却没有她自己的大。没有人能为你的安全、你的人生负责,所以你必须要为你自己负责。”顾小沫叹了一口说,“学校自然会给范章夫妇一点人道主义赔偿,但是范章夫妇狮子大张口一下子要一两百万,这是不可能的。” “顾老板,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呢?”临走之前我问了顾小沫这么一个问题,顾小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并没有回答。 房东一连几天都没有回来,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加上范云奚的事情之后一直没有接到生意,每天晚上我都担心会不会有坏人破门而入。正因为有这种被害妄想症,睡觉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确定大门有没有反锁,房门有没有锁好。 门锁好了还不放心,将房间里的凳子都拖到了门口,抵在门上。即便这样半夜还是会因为担心醒过来,在黑暗中环顾四周,观察着有没有异样的动静。 这几天我都要被自己这种神经质给折磨疯了,好在第六天早上的时候房东回来了,看到我仍旧是笑眯眯的,“小景啊,去上班啊?” “是,阿姨最近去哪里了,怎么一直都没有回来?” “身体不舒服,去住院了。”房东说的若无其事,我连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赶着出门了。 或许是因为房东回来了,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徒然就落了下来。只是我没有想到房东住院回来没有两天,在我晚上下班的时候在客厅将我叫住了。 我坐在桌子跟前,房东面带笑容的问,“小景啊,在这里住的怎么样啊?工作还好吧?” 虽然不知道她问这些是为什么,我还是回答一切都好。 听了我的回答之后,房东又说,“那个情况似乎这个样子的,我女儿呢最近离婚了,房子嘛判给男方了。” 话听到了这里,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总觉得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话。(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险恶用心 “阿姨,您是什么意思?”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些预感,但总会抱着那一点点侥幸的心理。 阿姨顿了顿才说,“小景啊,我这个房子呢不打算再租了,真的是女儿没有地方住。所以我想请你这两天尽快找房子搬出去,将房间腾出来给我女儿住。” “阿……阿姨,您这样做不太公道吧?”我已经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 “小景啊,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其实你住在这里呢也挺好的,没有带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也没有跟我闹过红脸。但是我这个情况也是没有办法,你体谅体谅阿姨,将剩下来的水电燃气费交一交,尽快搬出去吧。后天我女儿就要搬回来了,你要是没有搬走的话,阿姨很难办的。” “阿姨,事发突然,我明天还得上班,您就让我找到房子搬出去。您不觉得您做的很过分吗?再说了我没有拖欠您房租,也没有拖欠过您水电燃气费,你说一个月水电燃气费一百块。其实我早就想问了,我一没有开空调,二没有看电视,三也没有用电脑。每天就早上做个早饭,晚上经常在外面吃,怎么就要一百块水电煤气费了?”我心里很神奇,说话就控制不住理智。 “我租房子就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您这样提前一天通知,一天时间就让我找到房子并搬走的。” “瞧你这个孩子说的,这个房子是我的,我想租就租不想租就不租,你能管得了我?” “我自然是管不了你的,但是你这样确实太强人所难了,我没有办法接受。要么你现在给我找一个安全的房子住下来,要么你就把我付给中介的中介费补给我。你说水电燃气费每个月一百块我也不跟你啰嗦,我就给你一百块。但是你现在说房子不租给我,我就要重新找中介租房子,又必须重新交中介费,这个费用是额外支出的,您必须补偿给我。”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我又不是没有给你找房子的时间,凭什么要我补偿你中介费。我我还以为你这个小丫头心地善良,谁知道是掉进钱眼里的恶毒东西!” 虽然委屈的想哭,可是我也不能退缩,“我是不是恶毒自己是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阿姨您真是面上慈善,心却不怎么善良。若是以上的方案,您一个都不想选择,那么我也不会搬走的。”、 房东不怒反笑,“你以为你不搬走,我就没有办法对付你这样的黄毛丫头?明天我就叫人换了锁,我让你的东西都拿不走!” “阿姨,您别忘了,我可以叫开锁公司来开锁,反正我有租赁合同,别人也不可能不给我开锁。如果您要是做过分了,我还可以报警。” “哟,都威胁到我这里来了?前几个月你被糟老头子偷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强势,倒是哭着喊着要搬走?你不过是瞧我是个孤老婆子,谅没人能治得了是不是?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要是敢不搬走,我有的是让你名声臭了的法子,更有让你死都不敢踏进我家的法子。” 我瞧着她已经撕破了脸皮,心里恨恨的,正准备再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竟然是君颢,不知道为什么鼻尖竟然有些酸涩。接通电话的时候他问我有没有到家,我应了一声,他突然问,“怎么了,情绪不好?” 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上,房东在外面敲着门大声的说,“你明天赶紧给我搬出去!你要是敢不搬,你就给我等着瞧!” “你那边……” “没事,是房东在说话。”我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强作镇定的说。 “景溪,你对我还有什么隐瞒的?” 被堵回去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愣了愣才说,“房东的房子不租了,要我明天搬出去。本想跟她耗着的,但是我在这个城市无亲无故的,要是出了事就得不偿失了。”我吸了吸鼻子,佯装轻松的说,“明天我请个假,去找找房子,说不定运气好就被我找到了呢!” 君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如果我不追问,你是不是就不会告诉我?” “我……我自己能解决。” “什么事你都能自己解决,还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话将我问愣了,半天都没有想到用什么话来回他。 “你将行李收拾一下,我马上过来接你,今天晚上就搬走。暂时住我家,你可以慢慢找,找到合适的房子在搬走。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就一直住在我那里。”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扭扭捏捏的说,心里极为不自在。这种依赖异性的心理,我有些恐慌,更有些害怕。 我怕一旦开始依赖,我就再也离不开他了,也怕他突然离开不再让我依赖,我没有办法依靠自己独立自主。 “快点收拾吧,我大约半个小时后到。” 挂了君颢的电话,我想了想,跟房东耗我自然是有时间也有精力。但是我却不敢赌,毕竟人性黑暗的一面我看到过,我怕这位房东恼羞成怒,对我做出不可挽回的坏事。 君颢二十分钟就到了,比他许诺的时间生生的早了十分钟。 我去开门的时候不仅看到了君颢,还看到了君颢身后的房东,以及一个陌生的老男人。 现在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她带着一个老头子回来是什么意思? “我来接你,今天晚上就搬走。”君颢看着我浅笑着说,声音里丝毫听不出其他的情绪,我呆呆的点了点头。 他拉着我半拖半拽的将我带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我的行李问,“只有这么一点?” “嗯,这是我全部的行李,没有落下的。” 君颢点了点头,将我的行李就提到了客厅。这时候房东跟那个男人也跟了进来,表情有些讪讪的。 “景溪的押金请您退换给她。” “退也行,但是水电燃气费得扣除,扣除后我也只能退她四百。” “水电燃气费已经涨的这么高了?“君颢没有动怒,而是冷静的说,“你将这几个月的水电燃气费的缴费单拿出来大家看看,这个房子不是景溪一个人住的,您也住在这里。所以所有的缴费单拿过来,上面是多少钱你们均摊,这样合情合理也很公平。” “缴费单没有,她就该交这么多的钱。” 君颢冷笑一声说,“那我们不如报警,让警察来调解一下,顺便问问刚才您在楼下和这位商量的事情,看一看是我占理还是您占理。”说着他晃了晃手上的手机,笑眯眯的说,“很不巧的是刚在我在你们身后录了音,你们自己说了什么心里都是有数的。” 房东的脸色突然变了,就连身旁的男人脸色也跟着变了。 我看了看房东和君颢,总觉得他嘴里的事情跟我有关,跟这个陌生的老头子也有关系。 房东不情不愿的将我的押金都退给了我,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算她倒霉,让我以后不要被她看见。 君颢没有理会,提着我的行李箱带着我就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我低声问他刚才在房子里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他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没事。 我自然是不肯相信,但总觉着没完没了缠着问不大好,也就闭上了嘴。 一路上君颢走在专心开车,我更是不好问那件事情,只好忍着到了他的家。他将我安排在客房,并拿出了客用的浴巾、毛巾等物,“洗手间在你房间隔壁,时间不早了,去洗个热水澡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上班。” 我抱着浴巾犹豫着问,“你究竟录了房东什么录音,她竟然将所有的押金都退给我了?” “没什么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别乱想了。” “是不是跟我有关?也跟那个陌生的老男人有关?” 君颢叹息一声说,“你瞧你,还是想知道。” 我点了点头,“在你来之前她威胁过我,为了让我搬出去,威胁过我。当然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不肯搬出去,不肯再去找房子。虽然住在那里不是很方便,但是我也不想再去找房子,再去付一次中介费用。我很怕……”很害怕再遇到偷窥的房东,更害怕依旧是整夜整夜的被噩梦惊醒。 “你瞧,你现在不是有住的地方了吗?”君颢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动作极为亲密,“你放心,我不会撵你走。你想在这个房子里做什么都行,我也不会深更半夜的找人回来打麻将,让你不能去洗手间。” “谢谢,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在楼底下你听到了什么吗?” 君颢楞了一下,低声问,“我听到了什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嗯,对我来说很重要。” 君颢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并没有录下来,只是诳她的,不过她心里有鬼,那么麻利的就将你的押金都退给你了。” 我心里的念头有很多,见君颢不肯说,我才扯着嘴角说,“其实她带男人回去是为了对付我的对不对?因为我不肯听话乖乖的在明天搬出去,还找她要中介费,她才会在那么晚找一个男人回去对付我。因为她知道我是虚张声势,是个纸老虎,只要动点真格的,我一定会默不作声的逃走。” “景溪……” 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是不是?” 君颢沉默了,但是我知道他的态度是默认了,我没有想到房东的心会黑到那个程度。如果今天晚上君颢没有去接我,那么我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知道,君颢也不可能知道。(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人心叵测 人心难测,你根本不知道前一秒还在对你笑的人下一秒会不会拿刀子捅了你。 即便躺在君颢家的客房床上,我仍旧是心有余悸。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要找人说说话,翻遍了手机的通讯录,却不知道可以找谁来说一说。 我甚至开始恍惚,遇到不公平的事情到底是忍气吞声还是据理力争。若是忍气吞声,恶人气焰越加嚣张,会有更多的人被他们欺负。如若是据理力争,遇到今天这种事该怎么办? 因为一夜未睡,早上爬起来的时候脑子嗡嗡的疼。 “昨晚睡得不好?”正在倒牛奶的君颢低声问道,我点了点头,“有点失眠,今天去医院开点药,今晚应该能睡得着。” “因为昨天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君颢将手中的牛奶递给我一杯才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该记得。” “嗯。” “喝了牛奶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我连忙拒绝,总不能在别人家蹭住还要让他接送我上下班。 “快喝吧。”君颢低声催促,我连忙喝完了牛奶,君颢就带着我出了门。 我没有拗过君颢,他将我送到了殡仪馆的门口,还说晚上下班过来接我。我站在殡仪馆门前很久,琢磨着君颢的公司到底是不是盈利,作为一个老板竟然下班这么早,简直就是不科学。 当然作为一个蹭吃蹭住的人,根本就没有脸面问人家公司是亏损还是盈利。 “景溪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殡仪馆的司仪凑了上来问。 “没什么,在想点事情。”我连忙摆了摆手,“走吧,去打出勤卡。” “景溪姐,今天要做遗体告别的家庭多不多?” “够你受的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哎,天天都要忙死了,也不见工资涨,干的真有点泄气。”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慢慢熬着吧,熬出来工资自然就高了。” “也只能熬着了,既然进了这一行,再要改行就难了。” 她说的事实,做我们这一行的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再想改到别的行业,先不说技术不技术的,就是心理上也要长时间才能调整过来。 很多人都知道结婚的时候有司仪,却很少有人知道遗体告别也是有司仪的。 我们做入殓师只负责遗体的整理与化妆,作为一个不擅长与陌生人接触的人,安抚家属的工作基本上是师父和司仪的。或许正是我不大喜欢跟人相处,所以即便一起在殡仪馆里工作了这么久,对于同事我们只限于见面的时候聊聊天,私下里根本就不联系。 司仪小吴在工作的时候口齿伶俐,在殡仪馆做的越来越好,有时候我挺羡慕小吴的。 “景溪姐,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不做入殓师了,去做其他工作?” 我摇了摇头,小吴却笑着说,“我曾想过改行去做其他的事情,你说我白事的司仪能做的这么好,红事的司仪也应该做得好才是。” “凭借着你这张嘴巴,无论换什么工作都是能做到最好的。” “那倒也是,很多人都说我有一张利嘴,脑子又好使,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 “怎么,你要辞职啊?” “暂时就不辞职了,这份工作虽然压力挺大,但是我做的挺开心的。”小吴言笑晏晏,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显得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 每一天我们都在面对生离死别,想要不成熟都不可能。 毫无疑问,顾小沫的电话就过来了,说是晚上有一单生意,让我下了班就过去。 下班就赶向瞎子街,到达顾小沫店铺的时候,顾小沫还在慢悠悠的泡着茶,坐在店里抹眼泪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顾老板……”我出声叫道,顾小沫头也没回就说,“唐妈妈,这是我们的入殓师,景溪。等会儿她会为你的儿子做仪式,你儿子就会回来了。” “真的吗?”唐妈妈泪水涟涟,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向我走来,紧紧的抓住我的手道,“小景啊,我只能依靠你和顾老板了,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一句话都没有就抛下了我,你让我这个日子怎么过啊!” “唐妈妈,您节哀顺变,我会尽量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景溪还是这么不会说话,但是手上的活挺好的。”顾小沫走了过来,看着我和唐妈妈说,“走吧,去工作室,我们回还给你一个活生生的儿子,但是前提是这个儿子只能活三天。” 唐妈妈控制不住又开始哭了,哭的我心里也跟着难受。 走近工作室,工作台上躺着一个没有生命气息的尸体,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更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我时常在想,如果我躺在这上面,能来救我的是谁呢? 是顾小沫?还是景翠?亦或是敲诈我的景年? 不,景翠和景年是不可能给我付这么一大笔钱的,而顾小沫只是我的老板,怎么可能会救我? 经过我手中的这些遗体,他们至少有爱着他们的家人,愿意出大笔的钱来让他们再有三天的寿命。三天的寿命,能做什么呢? 我明白很多人都知道三天的时光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太短、太仓促,可是他们愿意,愿意用钱留住哪怕只有三天的时光。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在想,无论人性是多么的残忍、黑暗,它总有柔软的一个角落,那个角落里填满了叫爱的东西。 “小景啊,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我的儿子!” 我看了一眼这位悲痛欲绝的母亲,坚定的点了点头,心里某个地方开始肯定我的这种工作。 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就连唤魂也极为顺利,躺在床上的那个遗体终于又有了生命的气息,尽管这条命前后不过只有三天的世间。 “唐诗啊,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妈妈了你知道吗?”唐妈妈一下子就冲上来抱住了新来的儿子,哭声震天响。 唐诗的表情在我们身上逡巡了一下,随即伸手抱住了他的母亲,“对不起,妈妈,儿子做错了。” “你告诉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选了这条路?” “妈,一切都是我不对,是我选错了路。” “你告诉妈妈,是不是宋词那丫头为难你了?我知道只要有她在,你总会走上这一天。” “妈,你别说了,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唐妈妈哭的更加伤心了,而唐诗脸上满是茫然。 最终唐妈妈带着唐诗离开了顾小沫的店,我也收拾着工具,心里沉甸甸的。 “顾老板,范云奚的父母怎么样了?”将工具收拾好之后我开口问。 “追查出女儿死亡的真相了,原本是不愿意相信,现在是不得不相信,女儿是吸毒过量产生幻觉自杀的。” “那……” “学校那边象征性的给了一点人道主义赔偿,但是失女之痛岂是金钱可以抹平的?之后我也跟薛岑聊了聊,这位失独母亲似乎也接受了女儿不在的现实,想要趁着现在身体还可以,准备再生一个。” “当初只让生一个,将那么多怀孕的女人拉去强制性流产,怎么没有考虑失独的事情?”我垂着眼睛无奈的说,“计划生育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控制人口增长?可是某些地方想生儿子的就一直生,倒是家里条件不错,夫妻都在公家工作的倒是听话的只生了一个。优良的基因被控制,那些家里仿佛有皇位要继承的贫穷的家里却一直生,直到生出一个儿子出来才罢休。” 我顿了顿又继续说,“经济条件不好,教育跟不上,很多为了幺儿能过上好日子就让女儿辍学出去打工供养儿子,你不觉得可笑?” “景溪,你太偏激。凡事有利有弊,不能一言概之。” 我连连点头,“是啊,人口基数是控制住了,但是这些失独的父母接下来的人生该如何走?”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我们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只能做好自己。景溪,你该明白。” 我明白,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将所有的工具收拾好,顾小沫才告诉关于唐诗的事情。据说是个高材生,毕业以后也找到了一份好工作,每个月到手的工资不低。大概工作半年,公司来了一个美女同事叫做宋词,长得美,但是身高不高,还有些胖,但却不影响她的美。唐诗是一头栽了进去,在追宋词的时候唐诗就将工资卡交给了宋词,当然宋词也不客气的接了过去。 宋词既没有答应唐诗交往,也没有拒绝唐诗,还受了唐诗的工资卡,一般人都会以为宋词是答应了,当然唐诗也是这么认为。宋词不是个勤俭节约的姑娘,所有的吃喝用度都要最好的,当然她自己的工资并养不起她这样的花销。家里兄弟姐妹众多,经济条件也不好,更不会有支援。 自己的工资不够,家里也没有补贴,所以宋词毫不犹豫的开始花唐诗的钱,当然也是人家唐诗愿意。 唐诗省吃俭用的将钱都供奉给了宋词,有时候自己生活费不够,还要跟别的同事借钱度日。唐诗的工资卡里的钱花完了,就让唐诗去办了信用卡供她挥霍,每到节假日的时候唐诗还要东拼西凑的弄一笔钱给宋词买礼物。 礼物要是便宜了、不合宋词心意了,宋词是看也不看的转手就扔了,丝毫不心疼。当然唐诗也是乐呵呵的哄着,毕竟是自己的千辛万苦追来的女神,哭着、跪着也得继续伺候下去。 大概相处三个月之后宋词为了省下房租,自己要求搬去跟唐诗同居。(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活人的葬礼 据说宋词在外说是同床不入身,至于具体情况如何,我们也无法知晓。 但是认识唐诗和宋词两个人的都知道宋词虽然用着唐诗的钱,睡着唐诗的床,吃穿用度都是唐诗的,人家宋词还是嫌弃唐诗。 “唐诗为什么不换一个女孩子喜欢,偏偏要在宋词一人身上吊死?”我十分不能理解,一段感情既然一开始就不对等,最后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顾小沫慢悠悠的说,“人性都是犯贱的,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得到。更关键的是唐诗已经投入了很多的精力、时间和金钱,可能对宋词是爱,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感情的事情我不大懂,也不懂得得失取舍。 唐诗也跟着宋词回了她家,也见了家长。宋词的父母也见过唐诗,但是想让他们答应这门婚事,唯一的条件就是入赘。唐诗回家就跟妈妈说了,也表达了态度,说是为了宋词要入赘那个陌生的城市。 唐诗是答应了,宋词家里又反悔了,说是唐诗家里太穷,不愿意女儿嫁过去受苦。 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两情相悦的基本上都会反抗父母,宋词却态度暧昧。依旧花着唐诗的钱,睡着唐诗的床,继续糟践唐诗的礼物。 你说家里都不同意了,自然是不愿意跟唐诗有什么瓜葛是不是? 但是宋词的母亲和姐姐却不这样想,从遥远的另一个城市来到这个城市游玩,全程所有的花费都是唐诗的。看到好看的东西让唐诗付钱,吃的都是捡最好的吃,住也非五星级酒店不住,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哪里需要心疼呢? 不过短短五天就花了七万,那七万有一部分还是唐诗从别的同事那里借的。 “这些唐诗的母亲都知道?” 顾小沫点了点头,“都知道,但是儿子喜欢她又能怎样呢?” “这样的一家人,唐诗喜欢什么呢?” 顾小沫摇了摇头,“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喜欢的时候就一门心思的喜欢,哪怕旁人都告诉你那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可是在你心里他依旧是风趣幽默的俊俏男人。” “唐诗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但死因无外乎就那么几种。自己耗费了大量金钱、时间来追的女神跟有钱男人跑了,人财两空的心理想不开也是有可能的。” “为了一个女人就抛下自己年迈的父母?” “被逼进死胡同里的人哪里能考虑得了那么多,那个时候死对他来说是解脱而不是逃避。”顾小沫说的颇有感触,我却听得胆颤心惊。 “顾老板,你……” 顾小沫一瞬间就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淡淡的道,“你先回去吧。” “顾老板,你没事吧?”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今天与你说话真的是说的太多了,想起了往日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似乎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我也就没有问。 从顾小沫店里出来,天空上已满是繁星。 打电话约了杨辰辰出来吃顿饭,杨辰辰二话没说就赶了过来,我将被逼着搬走的事情简单的跟她说了一通。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问,“你……” “已经没事了,我搬到了君颢家里暂住,还好他来的及时才没有发生那些可怕的事情。” “景溪,我们要不要去报个警?” “算了,毕竟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我有些泄气的说,“我并没有受到伤害,就算报警我能说些什么呢?” “哎,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了,下次租房子的时候多注意一点。” “嗯,你那边有没有房子出租?” “我们小区暂时没有,我会给你留意一下的。”杨辰辰给我碗里加了点菜催促着,“快点吃吧。” “辰辰,你都不好奇吗?” 她抬起头来看我问,“好奇什么?” “不好奇君颢?他是高富帅,理应由很多爱慕的女性,为什么偏偏看上了我,又恰好在那天晚上来接我。” 杨辰辰盯了我很久才说,“景溪,你自己或许不知道你身上有一种想让人接近的磁场。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很玄妙,相互看对眼了也就是了,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辰辰,我心里不安。你知道从小到大我身上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现在突然给我扔了一个优秀的男朋友,我没有欣喜若狂,而是觉得担忧。” “担忧你配不上他?”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将我心里的忧愁表达出来,只是叹了一口气说,“算了,等以后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景溪,你这个男朋友人挺好的,你现在住在他家就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 我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心里有点乱糟糟的。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竟然在殡仪馆看到了唐诗,由他/妈妈陪同着。师父和馆长亲戚接待,我也被师父叫了过去,说是学习学习怎么待人接物。 唐妈妈一脸悲伤,视线是一刻都不肯离开儿子,她的儿子倒是很镇定,挽着他/妈妈手臂轻声慢语的说,“三天后的悼念会我希望能够简单点,到时候的遗体美容我也希望简单一点。” 很少会有人来殡仪馆安排自己的后事,这种事在我们殡仪馆也是第一次。 “你这个小伙子,我瞧你身体也不错,妈妈又在身边怎么说这种让人伤心的话?”馆长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唐妈妈扭过身抹眼泪,却没有出声反驳。唐诗瞅了一眼妈妈随即苦笑着说,“馆长,麻烦您给我记下,三天后妈妈会送我过来。” “唐先生,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师父忙说,“你瞧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怎么……” 唐诗看了看我,浅笑着说,“世事无常,还是早做准备。那么今天就这么说定了,三天后请你们尽量安慰我的母亲。” 我不忍心看着唐妈妈继续在这里听着,我忙说,“唐阿姨,我扶您去隔壁的偏厅坐一坐吧。” 大概真的是听不下去了,一直压抑着哭的唐妈妈终于跟着我来到了偏厅。我递给她一些面巾纸,又去给她接了一杯热水,她颤抖着手接过了热水带着哭腔说了一声谢谢。 “对不起,不能让你的儿子陪伴你更久。” 她伸出一只手来牵住我的手,颤颤巍巍的说,“你已经给我争取到了三天,做人不能太贪心,我很感激你。” 我垂着眼,心里却很难过。 “我的儿子从小就很懂事,又乖巧,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唐妈妈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一个女人将孩子拉扯大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岂止是女人不容易,就连当年不顾女儿和外孙反对将我拉扯大的姥爷也很不容易。正因为知道不容易,我才更能明白失去唐诗对唐妈妈来说意味着什么。 “哎,你一个小丫头哪里知道一个女人将一个孩子拉扯大是多么的不容易。”唐妈妈唉声叹气,“总以为将他培养出来我就能松一口气,谁知道他却喜欢上了那样的女人。你说喜欢了也没有什么,好好过日子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不喜欢我儿子又要吊着他,让他人财两空?” 我垂着眼不知道怎么安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最终我儿子还是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我想这就是命吧。” “阿姨,您别太伤心,人生在世总有相聚别离……”可是我知道这句话说得轻巧,从今往后唐妈妈就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血。她这个年纪没有精力也没有财力再去养育一个孩子,她没有时间再等到孩子长大成人。 “相聚别离,我这一辈子都在送别人走,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可是谁又来送我呢?”唐妈妈茫然的看着我,脸上尽是绝望,“那个女人是她父母的宝贝,我的儿子何尝不是我的宝贝?都说感情的事情出自愿,事后无悔,可是我后悔啊,后悔当初不该让他来这个城市。如果我硬是要将他留在身边,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太惯着他了……” “阿姨,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没有错。他有他的选择,可能路是走错了,但那也是他选择的路。您现在这么自责内疚,要是唐诗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 “伤心?能伤什么心?我的儿子已经不再是我的儿子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阿姨,活着就会有希望,您……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唐妈妈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开口说话。 唐诗很快就过来了,说是要和母亲回去了,唐妈妈一声没吭,任由唐诗搀扶着她缓缓的离开了我们殡仪馆。 “作孽哟。”师父在旁边感叹,“你瞧这年纪轻轻的,哎……” “哎,在这里看的生离死别还少吗?只是这活着的时候就来这里安排后事的这还是第一个。”馆长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我看着唐诗和他母亲的背影着实心酸。 三天的时间眨眼即逝,唐妈妈果然过来为她儿子办理后事,只是参加葬礼的只有唐妈妈一个人。 司仪小吴主持,我们殡仪馆上下员工集体参加了唐诗的葬礼,唐妈妈从始至终表现的都很平静,让人看不出她的悲伤。 馆长到师父身边低声说,“小简啊,越是这种表现出平静的人越是要注意一点,等葬礼过后,你好好的安慰安慰家属吧。火葬的事情就交给小梁,年轻人总要给些机会的。” 师父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 我以为唐妈妈撑住了,谁知道在儿子的遗体被火舌包围的那一刻,唐妈妈终于倒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掐脖子 我们叫了救护车,救护车还没有到,唐妈妈就随着儿子去了。 殡仪馆里的同事都在哭,我的脸上也凉凉的,伸手摸了摸都是眼泪。 唐妈妈手机里只有一个联络方式,那是她儿子的,现在她的儿子躺在火葬炉里,再也没有能联系到的亲人了。馆长不忍心,张罗着给唐妈妈办了后事,我们殡仪馆上下员工捐了些款,将唐妈妈和她的儿子的骨灰安顿好。 我不知道那个叫做宋词的女人夜半醒来的时候会不会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吓得夜不能寐,只因为她的贪心,她贪恋的那些物质享受害死了这对母子,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一丝丝的愧疚。 尽管我知道唐妈妈/的死责任都在她儿子身上,也知道一件事的发生不能将所有的对错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可是此时此刻我忍不住去埋怨那个叫做宋词的女人。如果不爱唐诗,为什么态度暧昧不明?既然对唐诗没有感觉,又为什么要搬去和他同居,花着唐诗的工资? 我不明白,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居心叵测的人? 我将唐诗和唐妈妈/的事情告诉了顾小沫,顾小沫沉默半晌才说,“晚上你过来将唐诗的灵体送走,我们再送送唐妈妈吧。” “顾老板,宋词就不怕报应吗?”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宋词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或早或晚总会得到报应的。” 我叹了一口气,想问一问究竟什么时候得到报应,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个花花世界,耀眼的东西太多,诱惑也太多。我们没有办法去管别人,至少可以管得了自己。 完全去顾小沫店里的时候,她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沉默中办完了事,顾小沫递给我一杯茶。 “新买来的茶叶,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对于茶叶我不是很懂,每次她给我递过来,我就喝。有的时候入口苦涩,咽下去后舌/头两侧又是甜的。有的时候喝到嘴里是甜的,咽下去的时候唇齿间尽是苦味。 “我看过唐诗遗体中残留的记忆。”顾小沫淡淡的道。 “你看到了什么?” “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个认真刻骨的孩子,好不容易打拼到现在,最后竟然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他……他难道不是自杀而亡吗?” 顾小沫瞅着我笑着道,“他母亲告诉你自己的儿子是自杀死的?” 我摇了摇头,回她说自己是这么想的。 “不可否认很多女人都善良温厚,但也有很多女人心如蛇蝎,宋词就是如此。” 我心里一紧,忙问,“难道唐诗是宋词……” 顾小沫点了点头,看着我问,“想不想看看宋词是什么结局?” “嗯,我想看看这样的女人是什么样的结局,只要怎么给唐诗和唐妈妈一个交代。” “人都死了,还要什么交代?” 我垂着眼,心情沉重,嗫嚅了半晌才说,“说的也是,即便现在去找宋词,唐诗和唐妈妈也不会活过来,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顾小沫叹了一口,并没有接话。我看时间不早了,就提出回去,顾小沫也没有拦着,说是要关门跟我一起走。 快要走出瞎子街的时候,顾小沫突然问,“你跟君颢怎么样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暂时没有地方住,前两天搬到了他家借住。” “我是说感情。” 我想了想才回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像是鸡肋,有也行,没有也行。” “景溪,感情的事很难说,我与你只有一句劝告:对待任何感情都理智一些。” “谢谢顾老板。”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出了瞎子街,她就自己打车走了。我茫然的看着她乘坐的出租车绝尘而去,愣了一会儿才去找公交回君颢的家。 我到家的时候君颢并没有回来,这栋大房子寂静的有些可怕。给花花草草浇了水,简单的洗漱一下,躺在床上并不敢立即就入睡。随手摸了一本书翻了翻,可脑子里一直都是唐妈妈气绝之时的画面,怎么都看不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十二点,而君颢却一直没有回来的迹象,我给他打了电话竟然是关机。我琢磨了一下还是躺下关灯睡觉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着暗黑之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盯的我全身寒毛直立,想伸手去开灯,可是身体怎么也动不了,竟还有窒息的感觉。 这一夜我是在惊恐中迷迷糊糊睡着的,半梦半醒间似乎还听到有人在我耳边低声细语,我倾耳细听却怎么也分辨不出那人究竟在说什么。 早上醒来站在梳妆镜前洗漱,竟然在我脖子上看到了淤青!我吓了一跳,连忙将手里的牙刷放下,仔细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脖子看。淤青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脖子上确实有痕迹,像是有人掐过的痕迹! 想到这里,我的头皮一下子就炸了,赶忙去敲了敲君颢房间的门,却发现他昨晚根本就没有回来。忙去找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却依旧关机,我不由的慌了起来。 眼看上班的时间到了,根本就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只得赶着去上班。 “景溪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司仪小吴瞧着我问。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昨晚奇怪的感觉,仍旧觉着背后发凉。我扯了扯嘴角说,“可能是昨晚做噩梦了,没有睡好。” “不会是鬼压床吧?”小吴笑着打趣,我心里却咯噔一下,连忙抓着她问,“鬼压床身体上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比如说淤青之类的。” “景溪姐你遇鬼了吧?鬼压床只是梦靥,怎么可能出现淤青!”小吴忍着笑说,“科学家都说了,梦靥是大脑没有进入深度睡眠,压力太大产生的错觉。” 我将脖子上的丝巾扯掉,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小吴,你仔细看一下,我脖子上是不是有淤青。” 小吴突然收敛了笑容,在我脖子上瞅了几眼,四处看了看,凑上来小声的说,“景溪姐,你这个是不是昨晚跟男朋友玩的太嗨,男朋友留下来的?” “我没有跟男朋友同居,昨天晚上我是一个人睡的。” “那就是你自己掐的?” 我比谁都希望能让自己相信脖子上的痕迹是我掐出来的,然而我根本就没有在睡梦中掐自己的习惯。 “哎呀,我突然想起日本有个恐怖片。” “是掐脖子的恐怖片对吧!” “咦,景溪姐,你看过啊?”小吴惊讶的问,虽然一起入职这么久,我们都没有私下里聊过彼此的爱好之类的。突然发现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小吴的眼睛都亮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女主角跟男友同居的时候半夜总有东西来掐她的脖子,偶尔在半梦半醒间也看过掐她脖子的东西的脸和双手。” “是啊,是啊,我们果然看的都一样。最后女主角跟男朋友分手,男朋友结婚的时候还给她寄了贺卡,女主角这才发现当初掐她脖子的人是跟前男友结婚的女人!”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话。小吴却笑嘻嘻的凑上来说,“景溪姐,莫不是你脖子上的淤青也是你男朋友的红颜知己半夜来掐的?” 我突然觉得全身发寒,连忙说,“小吴你胡说什么呢!” “好了好了,不吓唬你了。景溪姐,你也别多想了,肯定是你睡觉的时候不注意弄的。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哟,要是有鬼,我们殡仪馆还不得天天闹鬼啊!” “说的也是。”她哪里知道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鬼的,那些鬼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只是在不同的维度。只有特殊的人,或特定的情况才能看得到而已。 知道在这里是找不到什么说法,或许真的是我多想了。一只住在君颢家不是办法,所以想尽快的找到房子,杨辰辰那边一只没有消息,工作之余一直在网上找房源,却大部分都是二房东。价格高不说,空间又小,且是一套房隔出来的小隔间,看的我是心烦意乱。 下了班我哪里都没去,径直去了中介所,这次学乖了,去了大一点的中介机构,想着安全最起码是有一点保障的。但是大中介机构的房源虽然多,一时半会也没有合适的,只说这两天会给我安排。房子的事情没有着落,我只能在外面随便找点吃的,再回到君颢的家里。 回到家的时候君颢还没有回来,我给他打了电话,这次终于打通了。 “你好,我是君颢。” “你好,我……我是景溪,你还没有下班吗?我瞧你昨天晚上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有点担心。” 君颢却声音沉稳的说,“我在外面出差,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他那边似乎在忙,我呆呆的应了几声,他自己在那边一连说了几声好才将电话挂掉。我茫然的看着寂静又空洞的房子,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恐惧。 睡到半夜,那种脖子被掐住的窒息感越来越明显,我挣扎着却怎么都醒不过来。耳边依旧传来了低声的絮语,听不清究竟在说什么,迷迷糊糊的熬到天亮,一睁眼我就朝着洗手间跑过去。镜子里的脖子上淤青比昨天还要明显,隐隐能看得出手指头的样子,我吓得往身后退了几步,心口扑通扑通乱跳。 我哆哆嗦嗦的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顾小沫很久才接起电话问我怎么回事,我慌慌张张的将事情的而经过大致说了一下,顾小沫顿了顿才说:“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现在过去看一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你得救我 我哆哆嗦嗦的等着顾小沫的到来,前后不过十分钟就有人在敲门,我立即去开门果然是顾小沫站在门口。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推开我就自己进了房子里头,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一遍才说,“这里很干净,没有什么脏东西。” “我脖子上的淤青还在,不信你看看,总归不能是我自己掐的。”我见她似乎不相信的样子,立即扯着脖子给她看。她看着我脖子,神色越来越严肃,我的心也跟着吊了起来。 “顾老板,难道很严重吗?” “怨气很大的东西,已经能伤人了。”顾小沫语气沉重,“你伤害过什么东西吗?” 我仔细想了想,也就搬家的时候跟那个房东闹翻过,再来就是景年和景翠母子,我再也没有跟其他人结仇。 顾小沫摇了摇头说,“不可能是你房东,虽然有传说说生人的魂魄可以离体,但却不能给别人造成实质上的伤害。你脖子上的痕迹明明就是道行不浅的恶鬼所为,只怕是这个屋子里原本就有的。” 我一把抓住了顾小沫的手说,“顾老板,你可得救我啊!” “为今之计就是你今天住在这里一夜,入夜我就来抓那只东西。如果我手脚麻利,今夜就能收拾掉。” “如果您手脚不麻利呢?” “那你就会被恶鬼缠上,很快你就会去阎王殿报道了。” 她这么一吓我,我差点就双腿一软瘫到地上了。我哆哆嗦嗦的抓着她的手,带着颤音说,“顾老板啊,你晚上多吃一点饭,可千万不要手抖啊,我的小命可攥在你手里呢!” “早就让你多看看书,多了解了解这些东西,你偏不听。现在自己遇上了,又解决不了,小命还要攥在旁人的手中,你放心?” “我也不能不放心啊,我现在忙得跟狗腿子似的,哪里有空去学降妖伏魔的办法啊。况且你也知道我资质平庸,自小就看不到鬼怪,就算我拼了命也是一个看不到鬼怪的人啊!” “那你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就只能求助我了,还要看我心情好不好。若是好才会愿意来给你解决,若是不好就要拖着。”顾小沫丝毫没有给我面子,冷冷的说,说的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顾老板,好歹我们也有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顾小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符说,“这是隐身符,你晚上将这张符贴在眉心,鬼怪就看不到你了。” “然后呢?” “你不要发出任何响动,等我过来。”末了还补充一句,“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不要看,不能让那东西发现你。如果它发现你在戏耍它,只怕会恼羞成怒要了你的命。” 我连连点头,提起包跟着顾小沫一起离开了君颢的房子。 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总觉着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本以为君颢出差在外,今晚是赶不回来的,谁知道在我洗漱完他却到家了。我呆呆的看着走进来一手拽领带,一手将公文包扔到沙发上的君颢说,“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怎么?我回来你不高兴?”君颢笑着说,可是我却觉得那里有点不对劲。 “不是!”我立即摇手,“这是你的家,你回来我肯定很高兴啊。只是你都没有跟我说你要回来,家里也没有吃的……” 他缓缓的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低声说,“我吃过了。” 我讪讪的应了一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呆呆的说,“那个……那我给你放洗澡水,你洗个澡早点睡吧。” “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我愣了一下才说挺好的,跟平时一样。 “那就好,我给你带了小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说着就拉着我来到沙发跟前,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条项链,款式倒是挺新颖的,是一个狐狸的形状。 “送给我?”我有些受宠若惊,君颢却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送给你的,不送给你还能送给谁?来,别愣着了,我给你戴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他就拎着项链往我脖子上圈住了,戴好后将我的头发给顺出来,“让我瞧瞧好不好看!” 转过身让他瞧了瞧,他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神色,“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是看着觉着新颖,感觉你应该会喜欢。” 我说了一声谢谢,再来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对于我脖子上挂的这个狐狸装饰,我总觉着阴森森的,挂在我脖子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但是人家好心好意的送给我,我总不好当场将它拽下来吧?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他的脸突然就凑了上来,吓了我一跳。本能的往后面躲,他却伸手抱住了我,我真没想到他会来亲我,也没有想到他会伸舌/头。我一急就忙伸手去推他,顺便往身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都不知所措,眼睛也不敢往他身上看。他叹了一口气说,“回房间休息吧。” 听了他的话,我如临大赦,连忙躲回了自己的房间。即便反锁上门,我仍旧没有从刚才那个感觉黏腻的吻中回过神来。 很多小说都说相爱的两个人接吻的时候会心跳加速,而我的初吻除了惊诧就是不知所措,完全没有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特别是初吻就是法式深吻的那种,更让我觉着有些不舒服。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想要将它拿下来,却发现怎么都解不开。我坐在梳妆台前瞅了瞅,却发现项链上的那个狐狸眼睛似乎有一缕绿光闪过。强作镇定,仔细看了看,绿光却又不见了,可是项链依旧没有拿下来。 我给顾小沫发了微信,说是君颢今晚回来了,不知道顾小沫来方不方便。 顾小沫回我说晚上的动静不可能小,如果去收拾的话,君颢肯定会知道,不大方便。 我继续问她怎么办,她回我说让我贴好隐身符,撑到天亮,明天去瞎子街拿桃木剑避避邪,尽快从君颢家里搬出去。 话已至此,我已经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躺在床上将隐身符贴在眉心,祈求着今天晚上能平平顺顺的度过。 大概是这两天晚上的事情都太多让人惊恐,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早。洗手间已经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可能是君颢在洗澡,我也不可能在今天晚上将他家可能闹鬼的事情告诉他。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但是睡到半夜,脖子上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却什么都没有,伸手去扒拉脖子,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摸到。身体不能动,也叫不出声音,只有双手还能听听我的使唤,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神智明明是清醒的,清醒的能听到耳边的叫骂声,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尖酸刻薄,然而我却听不清她究竟在骂些什么。 我想骂人来着,可是嗓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一个音节都叫不出来。 此时此刻,我真是欲哭无泪。顾小沫那个坑货,说是隐身符,只要我不吭声就不会被抓到,为什么我现在还被什么东西掐着脖子? 在不断的挣扎中神智慢慢的远离我,之后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早上一睁开眼睛,我就立即翻身下床,眉心上的黄符也跟着落到了地上。那张没有用的黄符我哪里还会放在心上,赤着脚下了床就朝着梳妆台那边冲,镜子里的我脖子上赫赫然是几条血梗子,那一条一条的像极了手指印。 我赶紧给顾小沫发了几条微信,就连脖子上的伤痕也拍了照片发了过去。 顾小沫的微信回的很快,她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脖子上的项链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君颢送的。 上班前来瞎子街一趟,不要告诉君颢我们经常见面。 虽然对后半段话充满了疑惑,但是我没有多问,就赶紧换衣服忙着去洗漱,巧的是君颢竟然也起床了。 “怎么没有多睡一会儿?离你上班的时间还早着呢!”君颢说,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仍旧是不好意思看他的脸,忙胡乱的应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做完,要去殡仪馆弄一下。” “什么工作这么着急?” “都是今天赶着要的资料,师父前两天就让我做了,我一直都没有时间做。昨天晚上睡觉前突然想起这件事情,就想着今天早上去早一点弄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或许是潜意识里对君颢不信任吧。 “你的脖子……”他皱着眉就要伸手来摸我的脖子,我连忙缩了缩脖子说,“没事,可能是我晚上睡觉不老实,自己挠的。”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样子也不雅观,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我虐待你呢,要不你弄条丝巾什么的遮一遮?” 我连忙点了点头,就去洗手间洗漱。 吃完早饭他要送我去殡仪馆,我哪里敢说我要去瞎子街,只好任由他先送我去殡仪馆。 “你和顾老板还在一起做生意?”路上君颢突然开口问我,我应了一声,随即又补上,“最近没有什么生意,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现在死亡人数那么多,怎么会没有什么生意呢?” “那个终归不是普通的入殓师的工作,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所以没有生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随口乱应着,心里只祈求快一点到殡仪馆,我就不用应付这些问题了。 好在君颢没有再问,殡仪馆也近在眼前,下车的时候君颢说晚上会过来接我,没有等我回答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搬家阻碍 见他开着车走了,我立即松了一口气,打了一辆车就往瞎子街赶。 紧赶慢赶总算是提早到了,顾小沫已经开了门,我冲进去一边扯掉脖子上的丝巾,一边说,“顾老板,你快点给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明明就已经贴了隐身符,昨天晚上那个东西还是摸了上来。” 顾小沫没有看我的脖子,倒是将我的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了那只狐狸的吊坠。顾小沫的眉头越皱越紧,冷冷的问,“君颢什么时候送给你的?” “昨天晚上他出差回来送给我的,虽然对这个吊坠感觉很奇怪,但是我又不能当场拽下来,人家一番好意。回到房间我想拽下来的,可是怎么都打不开。” 顾小沫将项链的接口找到了,随即凉凉的道,“人家动了手脚,你要是能解开,也算你有本事了。” “什么意思?”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将那条吊坠剪了下来,扔在了桌子上,“那吊坠是让人使了法的,就算我给你一百张隐身符,搁在你身上都没用!” “君颢要害我?” “不知道,倒是跟你过不去的那只东西越来越凶残了,过不了几个晚上你就得死在它手里了。” 要说不怕,那是骗鬼! 我努力的控制双腿让它们不要抖的太难看,眼睛却瞅着顾小沫说,“我今天就搬出来,还来得及吗?” “不知道,死马当作活马医,你今晚搬到我家里来住。”顾小沫正在给出解决方案,我连连道谢。 为了以防夜长梦多,我准备立即打车回去拿行李。顾小沫似乎并不放心,说是要送我去,正巧她今天自己开了车子过来。 “我在楼下等你,你自己上去拎行李吧。”到了君颢楼下的顾小沫却又不打算上去了。 “为什么,你都不跟着我上去瞧瞧吗?” “君颢在家,我上去不大合适。”顾小沫指了指前头停着的那辆车,确实是君颢的,此时的我又打起退堂鼓,“要不我晚上再来拿行李吧?” “怎么,搬进来的时候是他带你来的,走的时候你不打算跟他说一声?”顾小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看的我一阵毛骨悚然。 我叹了一口气,决定硬着头皮上去拿行李。 打开门的时候,一阵阴风吹来,让我打了个寒颤。客厅里并没有君颢的影子,而他房间的门也是打开着的,里头似乎并没有人。 我心里虽然好奇,但也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家,最好还是不要随便乱看。我打开客房的房门的时候,很显然在里头不知道在倒腾什么的君颢吓了一跳,脸色都有点发白,“景……景溪,不是已经将你送到殡仪馆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觉得我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却还是尽力控制住了表情,“我觉着在这里打扰你挺不好的,所以……所以我决定搬到一个女性朋友家里住。她家里挺宽敞的,也挺方便的,她催着我回来拿行李……” 君颢的脸色一白,随即说,“你是我女朋友,住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吗?” “我觉着不大方便。”我咬了咬嘴唇又说,“毕竟我们还没有订婚,就这样住在一起,外面人会议论。” “我不关心其他人的议论。” 我扯了扯嘴角,但感觉笑比哭还难看,“我关心,我不希望自己的名声变得不好,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要是传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以后多难做人啊。” “这里并没有人认识你。” 我垂着眼说,“同事们都看到你送我去上班,每天出门也能遇到别的人,我就是不想在没有结婚之前同居。之前搬到这里来是身不由己,但是我已经缓过来了,也找到了住处,再在你这里叨扰就显得不合适了。” 君颢突然叹息了一声说,“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收拾收拾行李,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朋友已经过来接我了,她开车来的。” 他的脸色一瞬间就暗了下去,我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疼,眼前一阵黑,差一点就没有站稳。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伸手扶着我问,“没事吧?” “我……我只是有点头晕。”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现在想搬到朋友家去住,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只觉得眩晕感越来越重,眼睛一翻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等意识恢复的时候,周围都寂静的可怕,我转了转眼珠子,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我张了张嘴,叫了一声:“有人么?” 声音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虚弱的可怕。 房门被打开,灯也被打开,耀眼的灯光迫使我立即闭上了眼,愣了好一会儿才敢小心翼翼的睁开眼。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看着君颢端着茶杯进来,脸上的表情十分焦急,“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我晃动了一下脑袋,“只有头还有一点晕。” “我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看过,只是有点低血糖,更进一步的检查需要去医院。明天你请一天的假,我们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让我也安安心。” “不用了,你刚刚说只是有点低血糖而已。”我连忙阻止,随即问,“我睡了多久?” “一天了,从你昏倒睡到现在,你饿不饿,我煮了粥你喝一点?” 我点了点头,他忙着出去盛粥,我忙摸出身上的手机,手机已经关机了,但是我想顾小沫一定给我打过电话。 要搬到顾小沫家的计划就这么完犊子了,趁着君颢出去的空档我赶紧给手机充上了电。 君颢很快就端着粥进来了,我连忙坐了起来,他给我身后垫了两个枕头,靠的稍微舒服一点。本来是打算自己吃,他非要坐在床沿上喂我,不想跟他争来争去的,索性就由着他了。 “怎么突然想到要搬出去?房子也没有找好,住在我这里不是事,难道住在朋友那里就能安心了?” 我以为君颢不会问这个问题,谁知道他这么沉不住气。 “总觉得是打扰了你,有些不好意思。” 君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景溪,我是你男朋友,不是其他人。为什么你宁愿去麻烦你朋友,也不愿给我添麻烦,难道是我做的不够好?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如果有,你说我就该。” 我咬了咬嘴唇,愣了一会儿才说,“我想所有的原因我白天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如果你想订婚,明天我就能安排我们订婚。你没有家人,我也没有父母,唯一的姐姐也已经过世,我们请你朋友和我的朋友们吃顿饭。订过婚之后,你是不是就能安安心心的住在这里了?”他看着我问的认真,我心里却一阵纠结。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让我住在这里,明明我搬走才比较方便,为什么还将我留下来? “我们是恋人,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说什么叨扰之类的很让人伤心。”他伸手来拨我脸颊上的头发,本想往后让一让,但一想到他可能会伤心,硬是硬着头皮生生的没有动。 “景溪,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哪能呢!”我连忙在脸上对着笑说,“你瞧瞧你一表人才的,年纪轻轻就开了一家公司,怎么看都是优质女眼中的优质男。也不知道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捡到了个宝。” 我嘿嘿的干笑着,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肉麻。他的眼神黯淡下去,随即低声说,“尽管你嘴上这样说,但是你的身体却是排斥我的。景溪,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所有的节奏我都是配合着你来,生怕唐突了你,让你受到惊吓。” “我知道。” 他点了点头,说着,“你知道就好,我能等,无论多久我都能等。” 你能等有个屁用,我等着赶紧搬走逃命呢! 然而住着人家的房子,总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他家闹鬼,所以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前脚端着粥碗刚出门,我后脚就打开手机登录微信联系顾小沫。很显然在我昏迷的时候顾小沫找过我,同事们也找过我。我不知道明天上班的时候会不会被师父打死,也不知道我今晚能不能熬过去。 微信上问了顾小沫今天晚上我该怎么办,她让我找找昨天用的隐身符还在不在。我到处都找了个遍,除了床底下有纸张烧完的黑灰,其他什么都没有。 要说也奇怪,若是有人在我房间里烧纸,为什么只有烧完纸的纸灰,却没有烧到其他的地方?若说这纸灰是在外面烧完后拿进来的,但还能保持原来纸张的形状也着实技艺高超。 我身后比划了一下,那长度、宽窄度活脱脱就是我隐身符的尺寸。正琢磨着隐身符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手指突然碰了上去,保持完成的纸灰立即就瘫成了一小堆的灰。 我将这件奇怪的事情告诉了顾小沫,顾小沫并没有给我解答这个问题,而是让我晚上在自己床上画个驱鬼阵先顶一顶。 一说到驱鬼阵我就抑制不住的暗骂几句,明知道有驱鬼阵能让我顶顶,却现在才说,害得我提心吊胆的。 我立即爬起来在行李箱里翻了翻,还好在角落里翻到了一盒朱砂。用水调匀以后在床周围画了一个驱鬼阵,顺便还念了很多经文,希望今天晚上平平安安。 躺在床上开着灯,总觉着心里不踏实。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耳边总传来响声,像是叫骂声,又像是哭喊声。想要仔细听一听却又听不大清楚了,但是被掐脖子的那种窒息感倒是没有再感觉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床周围驱鬼阵上的朱砂少了很多,仔细看上面还有奇怪的形状。(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罪有应得 我立即将那些朱砂拍了照片微信上传给了顾小沫,顾小沫一直都没有回我。我战战兢兢的出去洗漱,外面没有君颢,我一头钻进去洗手间,却似乎听到君颢在房间里打电话。听着那个压低的话音,似乎是不想打扰我的意思,但是传过来的语气仿佛是在与人争执。 赶紧洗漱后从洗手间出来,君颢看到我神色有些尴尬,“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 “对,今天醒的早一点,所以想早点去殡仪馆。” 君颢点了点头,随即问,“今天晚上要加班?” “对,殡仪馆里比较忙,我可能下班会有点晚。你不用等我一起吃饭,我会在外面吃完再回来的。” “行,我洗漱一下送你去殡仪馆。” “不!不用了,我自己乘坐公交车去就行了,你也挺忙的,我就不耽误你了。”我连忙拎起包朝着门外走去,“我自己去就行了,谢啦。” 说完我也不等他回答,关上门就一溜烟的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着君颢有点不正常,看了看时间,距离君颢公司上班的时间还早。我去了一趟顾小沫的家,将昨天的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遍,顾小沫垂着眼没有吱声。 “景溪姐,缠上你的东西不一般哟!”米果瞅着我笑嘻嘻的说,我叹了一口气,连一个小孩子都看出来,想必这一次真的很麻烦了。 “一时半会你是搬不出来了,每天你将驱鬼阵画起来,早上起来的时候将朱砂收拾掉,另外驱鬼阵要加强一下。”顾小沫淡淡的说,随即又加了一句,“宋词死了。” “啥?”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宋词是谁? “唐诗的前女友,害死唐妈妈/的那个女人得到报应了,本想叫你一起来瞧瞧的,可惜你一直不得空。” “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宋词就出事了?” “原本她不会出事,只是一下子出了两条人命,想要不出事也难得很。”顾小沫顿了一下又说,“米果,你先去做作业,作业做好了,下午妈妈送你去学校。” 米果应了一声,就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被顾小沫勾起了好奇心,连忙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顾小沫跟前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快点说啊,不要让我着急。” 看着米果进了自己的房间以后,顾小沫才压低声音说:“当初她是怎么对唐诗的,后来她傍上的小开就是是怎么对她的。只是作为女人本就是站在一个弱势的位置,最后不仅是失财失身更是伤心伤身。” 宋词勾搭上富二代元曲之后立即就将唐诗踹掉了,宋词立即从唐诗的出租房搬出去跟元曲同居了。没多久就辞了职,专心的配元曲吃喝玩乐,出去旅旅游,吃吃美食,是不是参加一下上流社会的交换伴侣聚会。 “啥?交换伴侣?”听了顾小沫的话我惊的下巴都掉了,我确实在新闻上看到过这么奇葩的内容,叫做交换伴侣的游戏。夫妻双方在一起生活时间长了会腻味,某些人就开始活络心思,弄起了什么交换伴侣游戏。在某些特定的平台上、或者某些渠道,两对陌生的夫妻相约到哪个酒店,开始交换对方的伴侣。 简而言之就是相互交换伴侣进行嫖,只是这个成本很低,不需要给钱就能睡到别人的老婆。 “宋词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经不住元曲给她洗脑。”顾小沫冷冷的说,“一个爱财的女人最是经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和金钱的诱惑,元曲以会娶她,就算是交换了伴侣也不会嫌弃她,而是他与她之间的一个小情趣。你知道的,很多交换伴侣的游戏带的绝对不是想结婚的伴侣。” 我听得是目瞪口呆,顾小沫却若无其事的继续说关于交换伴侣的游戏。交换伴侣在没有道德底线的人看来是刺激的一种消遣方式,他们睡了别人的伴侣,享受的不过是干净、简单、迅速,而且没有后面一些麻烦的事情。既享受了刺激,又满足了自己的生理需求。 宋词经受不住元曲的死缠烂打,也就同意了这件事。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比如家暴,比如出轨。 所有的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宋词既然出去过一次,就不可能控制往后的事情,当然一开始现在爱情里的女人脑子都不好使,大概根本就没有想过一旦她松了口,以后会有怎样的结果。 享乐就像是罂粟,带着致命的诱惑。元曲现在这种刺激中无法自拔,从一开始偶尔的交换伴侣发展成为经常的交换伴侣,宋词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想改变现状才发现早已经晚了。 “什么?不去?老子人都约好了,酒店也定好了你告诉老子说不去?” “现在是你想说不去就能不去的事情吗?” “别当了表子又想立牌坊,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你不想去也得去,就算是你今天病的下不了床,你爬也得爬到那个男人的床上!” “不就打个胎吗,怎么就不能睡了?你今天要是不去陪人家睡,你就赶紧滚出我的别墅!” “出血了?你不会自己处理一下?我又不是大夫,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又怀孕了?自己解决一下!” “谁特么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也敢往我身上赖!” “滚,滚去自己打胎,今天就去打,明天还要出去玩交换!” 若是宋词稍微辩解便会遭到元曲的拳打脚踢,一旦尝试到暴力带来的愉悦感,那就跟交换伴侣的游戏一样,上瘾的很。 女人嘛都是耳朵根发软的生物,大骂过了只要说几句好话总能被原谅。就算说几句好话不原谅,那么就在她跟前往地上那么一跪,痛哭流涕的反省,那些被揍的女人自然也就心软的原谅了。女人们总以为男人的痛哭流涕是忏悔,会为了自己而悔改,直到下一次再遭遇一次拳打脚踢,所有熟悉的一幕又会重新上演。 当女人发脾气要离家出走,你以为男人会慌了神? 当然不会,有第一次的经验在,照旧往地上那么一跪,再痛哭流涕,赌咒发誓一番保证自己会改。那个时候女人的圣母心又开始泛滥,总觉得自己会改变这个男人,殊不知自己的底线早就被男人摸的透透的。 自然有些手段比较高的也就用不着那么一跪,送送奢侈品,说说甜言蜜语也会将自己这些小小的缺陷盖过去。 当然这两种方法元曲都用过,虽然第二种效果更好,但是钱包却不怎么美好。只是有钱人的世界是不会在乎那么一点小钱的,他们更在乎的是面子。 元曲不是没有想过换了宋词,但是另外在勾搭一个美女,可能就不会像宋词这么听话,这么玩得开。毕竟愿意进行交换游戏的除了那些外围便是稍微便宜一点的风月场所的美女们,但有的外围与风月场所的美女们也很介意这种交换游戏的,毕竟是赔本的买卖,钱是一定要给到位的。 一旦交换游戏里涉及到金钱,那就跟交换游戏不靠边了,那就是嫖/娼! 既然是出钱,那跟嫖又有什么区别,还有什么刺激呢? 这才是元曲坚持没有换掉宋词的原因,而宋词却不是这样认为,她总认为元曲会娶她。 或许是涉世未深,从未想过男人的思维是什么样子的。她没有想过连堕胎的时候都不放过她的男人怎么会娶她?怎么会将一个带出去平凡进行交换伴侣游戏的女人娶回家? “唐诗将她当做宝,她却宁愿在元曲那里做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我茫然的看着顾小沫问,“她求得是什么?” “在唐诗身上得不到的东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名牌,生活锦衣玉食,都是唐诗给不了的。唐诗能给她的只有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元曲给她的是实实在在的刺激与奢侈。你不是她,过不来那种声色犬马的生活,她也不是你,不安于眼前平凡而又充实的生活。” “她是怎么死的?” “艾滋病,自杀死的。” 进行了那么多次的交换伴侣的游戏,有戴套的,也有不带套的,这一次侥幸没有眷顾到宋词,自然也没有眷顾元曲。更何况宋词仗着自己年轻,连续多次打胎,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具年轻的身体早就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在确诊的那一天宋词就崩溃自杀了,元曲因为家中有钱,一直积极配合的治疗着,仿若他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一个叫做宋词的女人。 故事到了这里就是结局,顾小沫表情冷冷淡淡,一点惋惜的样子都没有表现出来。 我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我觉得宋词已经遭到了她应得的报应。 爱情,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不能轻视、亵渎。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可以爱惜,也可以不爱惜。但是千万不要用不爱惜身体去取悦任何人,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会无条件地对你好,其他人的好总会带着企图。 我不晓得宋词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有没有后悔,更不晓得唐诗和唐妈妈会不会原谅宋词。但是他们的故事让我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对等的,一方一味的付出,一方一味的索取绝对不会有好结果。也让我明白在感情的世界你,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你决然不能将那份感情才在脚下肆意践踏。 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做,因为一旦你做了坏事,总有一天你要为你做的坏事付出代价。 “宋词的事情解决了,现在可以解决你的事情了。”顾小沫冷淡的说,我连忙点头,“怎么解决?”(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质问真相 “你没有自己的观察过君颢么?” 我摇了摇头,低着头说,“顾老板,你是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忌讳很多。天天都跟尸体朝夕相处,就算是套着三四层手套都阻止不了尸臭味在你的双手上遗留下味道。每一次我在工作间工作的时候,无论是带上多少层口罩,浓重的尸臭味都阻挡不了。虽然现在已经慢慢开始习惯,但是身上的异味却没有任何办法消除。” “一开始工作,我就忍受着旁人异样的眼光,偶尔遇到一些奇葩的家属无理由的辱骂,殴打,也不能还手。很多人都很忌讳我们这一行,所以婚宴、寿宴这种喜庆的事情我不能参加,甚至不能跟别人握手。大概是因为太过自卑,我总觉着君颢那样的男人我配不上,所以潜意识里拒绝去了解。” 顾小沫点了点头说,“既然是选择了这个行业,你就要承受后果。” “我没有叫苦的意思,相反我不太擅长跟陌生人交流,这样同死人打交道的工作很适合我。”我顿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自卑的原因。” 顾小沫起身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君颢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大概他也知道家里有东西,给你的那条项链原本是想保护你的。可能是被人骗了,给开光的人技术不到家,算是假货。” “啥?为了救我?” “是我揣测错了,大概是之前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对很多男人都怀有戒心。我总认为君颢接近你是不怀好意,可能是想害你,你走后我研究了一下那条项链,确实不是害你的东西,只是方法没有找对。” “但是之前……”我蹙着眉,犹豫着说,“既然他知道家里有东西,就该让我搬出来不是吗?” 顾小沫摇了摇头说,“无论你搬到哪里都没有用,那个东西不是善茬,它会一直跟着你。” 爱哟我的妈,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惹上了一个死鬼? “景溪,你不能再浑浑噩噩的继续这一行了,你也该学一点能护身的技能。就算以后没有我的帮忙,你也能解决的好现在的困境。” 我点了点头,却觉得很茫然,到底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学起呢? “我这里正巧有几张是用大公鸡的血画的符,能起到震慑的作用,你先拿回去用着。你明天这个时候过来拿桃木剑,到时候你自己将那只小鬼斩杀。” 听顾小沫说的是挺简单的,可是我怎么觉着这么玄乎呢? “顾……顾老板,我能行吗?” “你去试探试探君颢,让他帮你。如果他是真心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的,自然会告诉你来龙去脉。如果他对你有其他的不轨之心,通过这次的试探你也能心里有个底。” “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正在我唉声叹气的时候,师父就打电话过来骂我了,质问我为什么还没有赶到殡仪馆。我一边道歉,一边从顾小沫家里冲出来,忙朝着殡仪馆赶过去。 我赶到殡仪馆的时候,殡仪馆已经忙得炸开了锅。 正因为太忙了,师父抽不出身来骂我,我也只能赶紧换了衣服投入了工作。 工作告一段落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一天没有吃饭的我这才感觉到前胸贴肚皮。小吴提议出去吃点消息,我闻了闻身上恶心的味道还是拒绝了。洗过之后去换衣服,看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君颢打过来的。 连忙给他回过去,几乎是瞬间就接了电话。 “我是君颢。”他的声音沉稳。 “君颢,我是景溪,我今天一直在忙,没有接到电话。”我小心翼翼的说,生怕因为我没有接到他的电话而生气。 “没事儿,你下班了吗?” “嗯,已经下班了。” “那你等一会儿,我去接你。” 还没有等我拒绝,他就挂了电话。同事们都出去吃宵夜了,我只能挂了电话在殡仪馆门口等着他来接我。 不过十来分钟,君颢就已经到了,我坐进了副驾驶问他,“吃饭了吗?” “家里准备了吃的,我想你应该没有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说,“身上味道太重了,没有什么胃口。” “回去稍微吃一点吧。”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有再吭声。 到了家里,果然桌子上都已经准备好的很多菜,君颢将外套脱下来人在沙发上,对着我说,“去洗洗澡,我把菜热一下。” 身上的尸臭味不断的往鼻子里钻,实在没有办法说去热菜,只好去洗手间先去洗个澡。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君颢已经将菜都热好了,他对着我招招手说,“过来吃饭。” 坐在餐桌跟前,发现今天的菜很丰富,我诧异的看着他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做这么多的菜?” “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你一直都挺忙的。” “殡仪馆的事情一直都很多的,最近还好一些了,以前凌晨都要赶去工作的。” “吃吧。”他将筷子递给我,我接过来尝了尝离我最近的红烧肉,肉质嫩,不油腻。 “君颢,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他看着我不说话,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其实之前想搬出去是因为你家闹鬼,你回来那天顾小沫准备来收拾那只小鬼的。你知道我跟顾小沫是做什么生意的,我怕吓着你,所以没有让顾小沫来。” 君颢点了点头,示意我边吃边说,我又咬了一口红烧肉才说,“你那天送了我一条项链,老实说我很受宠若惊,也感觉不大舒服。今天顾小沫说那条项链是你想保护我才送给我的,不是用来害我的。” 君颢的表情很微妙,他低声说,“对不起,原本不想吓着你。我知道你看不到那些东西,生怕它会伤害你,所以我找高人开光了那件法器,没想到……” “谢谢你,君颢。我以前揣测过你的用心,毕竟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我叹了一口气说,“你对我很好,好的让我更加的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他伸过手来抓住了我的左手,沉声说,“景溪,你很好。” 我稍稍点了点头,环顾着这个房子,有些惊恐的说,“最近缠着我的东西越来越厉害,顾小沫说如果不赶紧处理掉,它会很快杀了我的。”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君颢满脸的愧疚,“我们现在就去找顾老板,无论花多少钱,只要她能解决了这个孩子……” “孩子?” 君颢满脸悲痛,“是萌萌。” “陆萌萌?你的外甥女?”我惊讶的问道,君颢点了点头,“当初找到你和顾老板,你们说萌萌不肯上来,不愿意将她给我带回来。之后我又找了其他的人,他说有一种方法能让萌萌永远留在我身边。” “什么方法?” “做成佛牌,将她的魂魄永远的禁锢在佛牌之中,萌萌就能永远的陪着我了。” 我突然觉得恐怖起来,这个房子里竟然有那种东西? “萌萌以前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她最喜欢笑。”君颢越说越悲伤,“将萌萌接回来之后,我总能感觉到家里有动静,半梦半醒间似乎还能听到萌萌的笑声,给她准备的零食也会少很多。我总以为,我的萌萌已经回来了。” “那个……佛牌你是带在身上的?” “出差的时候会带着,你搬过来住萌萌很生气,发了很大的脾气,我这才选择带着她去外地出差。”君颢不断的摇着头说,“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摸回来伤害你,更没有想到她的戾气会越来越重。景溪,对不起。” “所以你没有听从我和顾老板的建议,执意将她带回来了?” 君颢垂着眼点了点头,他紧紧握着我手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没有想到请回来的萌萌已经不是我最疼爱的萌萌。” 我闭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执念人人都会有,这样念念不放的大概是大部分人的选择。外甥女离奇死亡,死亡原因不明,任是什么人都接受不了。君颢执意将不肯回来的萌萌接了回来,难道就真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外甥女? 想要到人间来的恶鬼那么多,谁能保证你叫上来的不是恶鬼? 当然,很多人都想不明白,特别是陷在执念之中的人更是不会明白。旁人的劝谏在他们的眼里都是无能之辈狡辩的废话,而不是实际可行的建议。 “知道萌萌伤害你,我就找人将她送走,但是……所有人都告诉我太晚了。”君颢的眼泪都快出来,但是表情中的悔恨却不是假的。他不断的摇着头说,“景溪,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是对不起你。本想好好照顾你,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前一直都很想将这件事告诉你,可是你一直很畏惧我,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点了点头说,“也不怪你那件事搁在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你还知道这种渠道。君颢,我得将这件事跟顾小沫说一声,商量一下办法。我不想死,也不能死,我不能坐着等死。” “可以,我们打电话让顾老板来一趟,钱方面的事情都好说。” 我连忙打电话给顾小沫,可是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头顶上的白炽灯开始发出滋啦啦的响声,灯光时明时暗十分吓人。 “可能是电闸有问题。”君颢强作镇定的说,“你在这里坐着,我出去看看。” 我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别去,不是电闸的问题,而是萌萌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喂人血 白炽灯终于在一次滋啦的响声中彻底的灭了,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君颢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即又镇定了。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从桌子的另一边走了过来牵住了我的手,“景溪,你别怕,有我在。” 即便是一句没有用的废话,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却无比的暖心。 我知道君颢在别的情况下可能有保护我的能力,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未必能保护我,因为我们面对的额不是钱或能力就能解决的事情。我们面对的是恶鬼,是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 “去我房间。”我低声说,他没有吭声,拉着我就往我的房间走去。 借着手机里的手电筒,我翻出了朱砂,速度飞快的在地上画出了驱鬼阵。尽管耳边的咒骂嘲笑声越来越大,我仍旧是专心的将驱鬼阵画完。 “君颢,你进来。”我拉着君颢的手往驱鬼阵里拽,君颢没有应我,手中的手机却掉落到了地上。随着一声啪嗒的响声,哪一点光亮也熄灭了,我心里徒然一抖,“它……它来了?” 君颢应了一声,我抓着他的手,明显能感觉到有人在跟我拽君颢。 “你放开!”尖细而又刻薄的声音在我耳膜中冲撞着,我吓得一个激灵,可是抓着君颢的手却没有放开。 我不确定那东西会不会伤害君颢,更不确定今天晚上我和君颢是不是得将小命搭在这里。 桀桀的怪笑声不断的在我脑子里回荡,一个劲的催促着我放开抓着君颢的手。我不肯,因为君颢没有开口。 突然间感觉到驱鬼阵的北面摇动了一下,我的身体随之晃了晃,那边的手上开始加力,似乎想将我从驱鬼阵里拖出去。 “君颢,你别跟它走,它不是萌萌。它是恶鬼,它不是萌萌,你不能跟它走。” “景溪,你放手吧,如果我不跟它走,它就会伤害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想保护的人,我不愿你受伤。”君颢斟字酌句,说到最后一句,语气有点急,似乎是怕我不相信。 “不,我放手!”我咬着牙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将他往驱鬼阵里拖。 此时此刻我挺怨恨自己的,什么都不懂,改变不了现在的状况,可能也救不了君颢。 我景溪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要保护我。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难道我就要这样放手? 不,我做不到! 我一手抓着君颢的手,一手抡起放在床上的朱砂就朝着君颢的那个方向扔过去,突然听到一声惊叫,拉着君颢那边的力气突然松开,我连忙将君颢拽了过来。 惊叫声变成了嘶吼声,不断有东西从四面八方朝着驱鬼阵砸过来,每当东西砸到驱鬼阵上,地就跟着开始摇晃。我跟君颢牵着手,这个晃动的大抵歪歪倒倒。 屋子里像是翻了天,所有的东西似乎都被砸了一样,我紧紧的牵住君颢的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所谓的恶鬼,科学上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可恨的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这么突然的遭受了袭击。 “萌萌,舅舅跟你走,你别伤害景溪。”君颢突然将我护在身后,大声的说。我连忙拽着他,“你别乱来,你早就知道它不是萌萌,就算你跟着去了又能解决什么?它是嫉妒心作祟,如果我不死,它的嫉妒心是不会灭的。你相信,我一定有办法救我们。” “不,是我害了你,我总得想法子救你。” “是我愿意跟你来的,不是你害我的。”都这个时候了我特么的还在跟他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也真是够够的! “你别紧张,我有办法。”我跟在后面又说了一句。 尽管地面还在摇晃,我连忙在床下摸索一番,找到了我的小工具箱。幸好里头还有一支备用手电筒,让君颢拿着打开的手电筒,赶紧找到白纸和剪刀,颤抖着剪下了几个丑的不忍直视的纸人。 “这个……做什么用?” 没有跟他解释,因为画驱鬼阵的朱砂就快要被那只恶鬼给踏没了。一旦朱砂没了,驱鬼阵打开了一个口子,我跟君颢都要完。 念着咒语操纵纸人,纸人迅速的冲破了驱鬼阵直往恶鬼的方向冲过去。 当初在顾小沫家的藏书室的一本驱鬼书里看到过,纸人可以限制人、鬼或僵尸的行动,控制力较强。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只能先拿纸人来凑凑数,能拖一刻是一刻,只要撑到天亮我跟君颢就有救了。 君颢将手电筒的光对上了纸人缠住的东西,只一眼他就将手中的备用手电筒给扔掉了,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手电筒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几圈停在了我的鞋尖,我正要弯腰去捡,恶鬼却发出一阵刺耳的吼声,耳膜被恶鬼的凄厉的嘶吼声震的快要聋了。 弯腰抄起手电筒,君颢却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哆哆嗦嗦的说,“不要看!” 我知道恶鬼的样子很可怕,比影视作品里的鬼怪还要恐怖。作为一个从小接受社会主义教育的我们,乍见这些东西,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整个房子似乎都在颤动着,恶鬼的叫声无孔不入,叫的我脑子嗡嗡的疼。 原以为纸人能困住那只恶鬼一时半会,突然间纸人四分五裂,我的胸口也一阵疼,疼的我以为会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受个伤吐口血之类的。然而除了一阵阵的心绞痛,狗屁都没有吐! 眼看着驱鬼阵分分钟就要被攻破,突然间耳边响起了一阵阵悦耳的铃铛声。随着铃铛声越来越近,恶鬼突然发起狂来。 我和君颢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亮光席卷了整个房间,原本熄灭的白炽灯亮了起来,顾小沫冷冷的声音在整个空间里回荡。 “倒是我小瞧你了,还有点长进!” 我看向房门口,顾小沫一身红衣站在门口,跟来讨命的恶鬼似的。刚才响起的铃铛声是顾小沫手腕上传过来的,因为此时还在叮当作响。 地上的朱砂已经快没有了,几张纸人的残片突然间就烧了起来,烧成了灰烬,凶神恶煞的恶鬼不见了踪迹。 “陆萌萌不见了!”我冲着顾小沫说,顾小沫懒懒的瞥了一眼依旧将我护在身后的君颢,冷笑道,“他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将视线落到君颢身上,君颢沉下脸叹道,“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吧。” 顾小沫扔给了他一张护身符,君颢也没有拒绝。我翻了翻所有的行李,能用的寥寥无几,顾小沫嘲笑了我之后扔给了我一把桃木剑,“你懂的自保就成。” 听了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本以为整个房子应该是一片狼藉,谁知道外面却整整齐齐,仿佛没有动过。我和君颢吃的剩菜还在桌子上一动没动,我就开始想不明白当时我躲在驱鬼阵里听到的那些声响是从哪里传来的。 君颢一直沉默着开车,我凑到顾小沫身边小声的说,“顾老板,给君颢的护身符能不能给我两张?” 顾小沫一阵低笑,凑到我耳边说,“若是我说那些符箓一点用处都没有,你还需要吗?” “啥?难道你当时给我的隐身符也是不能用的?” “那是米果画的,自然是有用的。但是我画的,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用的,你想要护身符就去找公鸡血在黄纸上多画几张。” “可是……” 还没有等我表达出疑问呢,君颢就说到了。 我跟着顾小沫跌跌撞撞的下了车,发现是在地下停车场。 “这里是公司的停车场,我将萌萌放在了办公室。”君颢垂着眼,让我们猜不透他的情绪,当然顾小沫也没有打算研究他的情绪。 顾小沫示意君颢带路,君颢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又走在了前面。 “你和他谈的怎么样?”走在后面的顾小沫低声问我。 “差不多了,我们拒绝他之后,他找了人将他外甥女给请了上来,做成了佛牌。我觉着佛牌里头的东西可能不是陆萌萌,所以……” 顾小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并没有说话,而是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君颢。 整个大厦里阴气森森的,我紧紧的靠着顾小沫丝毫不敢慢一步。 君颢摁下了电梯,顾小沫却阻止了我们进入电梯,“电梯容易出事,还是爬楼梯吧。” “可是我看恐怖片的时候,里头爬楼梯也容易出事。”因为惊吓过度,双腿发软的我不想爬楼梯,随即出言反驳。 “你愿意乘电梯就乘电梯,君总麻烦你带着我爬楼梯。” “我陪景溪,办公室在十七楼,顾老板请自己爬吧。”君颢不冷不热的说,我怕顾小沫一生气甩手就走了,赶紧拉着君颢的手说,“我们还是跟着顾老板爬楼梯吧,到时候我们坐电梯先到了,也打不赢那只恶鬼啊。” 君颢点了点头,低声说,“你说怎么样好就怎么样好。” 顾小沫等的有点不耐烦,“你们俩走还是不走?再磨蹭一会儿就天亮了,到时候你们俩的小命能不能保住,我可说不准。” “走,当然走!”我可是怕死的,不想将小命就这么交代了,连忙抓着君颢的手就往楼梯口钻。 大抵手里有了桃木剑,壮了壮胆,倒也没有先前那么恐惧。 顾小沫跟在后面问,“你将那只恶鬼带回来有多久了?” “你们拒绝我后的第十天我找到了高人,当即就帮我将萌萌给接了回来。”君颢面无表情的说,陆萌萌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那种感觉我似乎能明白,“高人说只要像孩子一样宠着她,隔十天半个月的喂一次人血,她就不会闹腾。” “你给它喂了人血?”顾小沫的声音徒然提高了,吓了我一跳。(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逼婚 “是。” 一听到这个问题我就知道事情棘手了,然而顾小沫并没有慌,只冷静的说,“到了楼上你们在外面等我,我进去将那只东西给处理掉。” “那……”本想说进去学习学习经验,然而顾小沫懒懒的瞥了我一眼,我立即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爬到十七楼的时候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然而顾小沫和君颢仿佛一点都不累,脸不红气不喘。 君颢淡定的打开了电闸,所有的灯都打开了,自然也开了君颢办公室的门,顾小沫头也没回的钻进了进去。我和君颢站在门外面面相觑,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这一次白炽灯没有滋啦啦的响,更没有熄灭,就连恶鬼的惨叫声与桀桀的怪笑声都没有传出来,只有物体与物体的碰撞声。 君颢紧紧的拉住了我的手,死死的盯着办公室的门,他低声说,“你别怕。” 有顾小沫在,我怕个鬼啊! 大概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我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打斗了多久,顾小沫出来的时候馒头都是汗,走路都有些虚。 “顾老板……” 顾小沫摆摆手,强作镇定的说,“没事了,我解决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顾小沫说那句没事的时候,君颢有些伤感。然而我还没有琢磨透,君颢就说,“我先送你们回去休息吧。” 顾小沫点了点头,君颢甚至没有说进办公室看一眼就让我扶着顾小沫去乘坐电梯了。 坐在君颢的车子里顾小沫也没有开口,我更是不好去问,只能一直沉默着。 车子从地下车库上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君颢将顾小沫送回家,这才让我打电话去殡仪馆请个假。 最近殡仪馆的事情正忙,我哪里敢请假,“我能撑得住,还是去上班吧。” 君颢突然叹了一口气说,“景溪,有时候见你这么拼命的去工作,我有些心疼。甚至在你熬夜加班的时候琢磨着将你哥哥那边的钱全都还清,你是不是就不用这么拼命了。” “别,千万别,我自己能搞定。”我连忙解释着,“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搞的定。谢谢你君颢,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还有之前对你心怀叵测的花揣测感到抱歉。” 他握着我的左手看着我说,“我不介意你的揣测,可是我怕失去你。这一生我经历过太多的离别,我再也经受不起了。我明白你是想靠自己来解决所有的事情,但那是我没有出现的时候,现在你已经有了我。” 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他又说,“之前我很怕萌萌会伤害你,所以我愿意接受顾老板来将她带走。现在我很怕你一心只为工作,却看不到你身边的我。” “君颢,我……”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鼻尖酸酸的,眼眶一阵温热,“或许你不知道,阳光下的你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你有十足的资本让我为之倾倒。” 我想这大概是我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了,我冲他笑了笑,他倾身过来在我额头上印了一吻。 “我们去吃早餐,你请半天的假,回去补一觉。你为遗体美容也是要精力的,养精蓄锐,精神饱满才能有更好的工作态度。” 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没有办法将以前经常通宵加班的事情说出口,我知道他是为我身体着想,也是为我好。心底深处有些美滋滋的,可是又担心着工作的事情。 我已经好多个月没有拿过全勤奖了,虽然也就是一百块钱,但是对我来说是好几天的生活费呢,省一省能凑合一个星期。但是看着君颢认真开车的侧脸,我想想还是算了吧,有一个能关心我的人比一百块钱要重要的多。 或许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再也不用妄自菲薄觉着我配不上他了。 我想这就是老天给我的补偿吧,没有父母,却给了我一个将我拉扯大的姥爷。景翠阿姨和景年虽然一直坑我,可是却补偿了我这么一位知道心疼我的男人。 可能我景溪从现在开始要时来运转了吧? 看着君颢的侧脸,我笑的有些满足,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依君颢的话请了假睡了一上午,他自己却跑去公司上班了,说是男人就是用来赚钱养家的。这话是堵得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之前可都是靠着我自己赚钱养家的,虽然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随便吃了点午饭就赶到殡仪馆,正在中场休息的小吴神情落寞的在偏厅啃着面包。 “小吴,怎么不去吃饭,在这里啃面包?” 小吴勉强笑了笑说,“面包就是饭啊,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今天工作强度大,还是塞两口吧。” “心情不好啊?” 小吴叹了一口气说,“整天对着这么个工作内容,怎么会心情好啊!” “我们这些工作没有什么能挑选的,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一行,只能学会自己调节。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一说,我嘴巴稳得很,肯定不会往外传的。” 小吴点了点头,长吁短叹了一会儿,但什么都没有说。 啃完面包喝了一口水,她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我看着她的背影也只能叹口气。 我们这一行很少有朋友,大多是因为忌讳,很多场合我们也不能参加,还是因为忌讳。工作强度大,压力也很大,唯有工资低的可怜。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只要接到电话就要往殡仪馆赶,谁都不能例外。我们很多人都找不到正确的情绪疏导方式,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只能默默的憋在自己的心里,直到自己再也承受不了。 我比很多人都要幸运,因为我身边有杨辰辰、有顾小沫,现在还有了君颢。我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什么事都憋着、扛着,什么事都要自己拿主意,在不知不觉中我身边已经出现了很多很好的人。 进入工作室的后,小梁跟在我身边打下手,一直在说他在网站上写书写的怎样怎样,有什么心得。随口问了两句之后,我向他打听了一下小吴的情况。 小梁一愣,愣了半天才说,“景溪姐,你以前可从来不爱八卦的,特别是同事之间的八卦。” “我总觉得小吴今天的精神状态不大好。” “她哪天也没有好过啊!” “怎么回事啊?” 小梁带着三层的手套的手一摊,“这还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嘛,年纪大了,家里催婚催的紧。她这个星期都相了七场亲了。” “七场?”我瞪着眼睛看着小梁,觉得他在说谎。 “景溪姐,你别不信啊!周六的时候她是上午一场,中午一场,下午茶的时候一场,晚上一场。每一次都是她妈妈拎着她去的,不去不行。” “这……这是做什么啊?” “现在的社会现象啊!你没有父母张罗是不会明白的,你看我现在才二十三岁,我妈就催着我说要抱孙子了。我自己心理年龄都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且现在也没有稳定的收入,就催着我结婚生孩子,这不是搞笑吗?小吴姐比我还大呢,你说她家里能不着急吗?” “可是也不能这样啊?一天相亲四次,就算是心理再强大的人也接受不了啊!”想起景翠阿姨之前给我相亲的那一次,我突然开始庆幸起来,也就那么一次而已。 “没办法,小吴姐父母就觉着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女儿不能砸在手里,给小吴姐介绍男朋友的人是来者不拒。你瞧着小吴姐怎么着裸/身高也有一米六八吧,那些介绍人连一米六的男生都敢给她介绍,小吴姐的爸爸还说身高不是问题,只要对你好就成了。” “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啊,昨天晚上相亲的那个是个开挖掘机的,二十八岁,初中毕业,还是咱师父给介绍的呢。” “这么离谱?”我记得小吴可是本科生啊!且不说其他的,光是这学历就不搭啊,你要是个高中生、大专生也行啊,这……这初中生跟小吴在一起能有话聊吗? 所接受的教育程度不一样,三观也不同,就算是小吴顶受不住压力跟他结婚了,矛盾也多啊! “师父说人还行,家里么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刚付了首付。我也跟着去瞅了瞅,小伙子长得还不错,要是小吴姐能看得上,师父就是媒人了。”小梁凑了上来,压低声音说,“据说啊,我们这里的媒人做成了一次,光是红包就能拿五六千呢,顶我好几个月工资!” 听着小梁的话,我大概是知道小吴为什么不高兴了。 忙完了手里的货,赶紧出去透口气,同样过来透气的小吴脸色惨白惨白的。 “小吴,你没事吧?” 小吴摇了摇头说,“没事儿,可能有点低血糖。” “那你带糖果之类的甜食了吗?” “吃完了。” 我让她先坐一会儿,赶紧去办公室问问谁带了糖果,好在真有人带,得知情况的小梁自告奋勇的给小吴送过去了。 小吴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和她心情一样的还有脸色,是一天比一天苍白。她总说是低血糖,其他的就再也不肯说了。同事们都自发的带了很多甜食和糖果过来,以备不时之需,她也都感激的一一道谢。 与此同时,我和小梁还发现师父经常拉着小吴在一旁说悄悄话,小梁去头听过,说是师父一直在询问小吴跟那个开挖掘机的男生相处的怎么样了。问起小吴的反应,小梁撇撇嘴说,“似乎是不大情愿的样子。” 能情愿就怪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束缚的爱 暂且不说学历相差太大,小吴和开挖掘机的男人也不会有共同话题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小吴跟开挖掘机的男人有共同话题,但是依照两人的生长环境和受教育程度,三观也不可能相似。 两个三观不合的人,要怎么过到一起呢? 实在是同事之间不是太熟,所以也不好去深入的安慰,也就只能装作不知道。 很清楚的记得那是周六的早上,我和君颢起床的时间挺早的,洗漱后,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饭,所以就早早的来到了殡仪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小吴也早早的到了,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心情很不好。 我给她递了一杯热水,她沉默的接了过去,我是实在是不好开口,正准备转身回办公室,她突然在背后问了我一句,“景溪,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我心里一惊,忙转过头看她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她垂着眼,让我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变化,但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却是无尽的悲伤了落寞。 “有的时候我在想,父母为什么要生下我,难道是为了摆布我?景溪,我好累啊,我甚至觉着活着已经没有希望了。” “小吴,你别吓唬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妈以死相逼,如果我今年不结婚,她就跳楼去死。” 我的心仿佛狠狠的被人攥在了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想不明白他们逼我难道比看到我快乐更重要?” “小吴,你冷静一点,或许情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告诉我,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好不好?” 小吴抬起眼看着我,我这才看到她双眼通红,皮肤也不是很好,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大好。 “我已经很久没有安稳的睡过一个好觉了,睡觉的时候我不断的惊醒,半夜一直睡不着,早上一大早就醒了,总以为时间不早了。我不敢接电话,也不敢打电话回家,只要电话想起来,我感觉整个人都要疯了。” “小吴……” “我恨他们,明明知道我不想结婚却又把我往死路上逼。为了完成自己的一己私欲,逼我结婚。我恨我自己,软弱无能,不能反抗他们。我想报复他们,我以死来报复他们,叫他们这辈子都内疚。为了他们的错误,承受惩罚……”小吴带着哭腔说到这里又停顿下来,她委屈的说,“景溪,我觉得我内心有点扭曲了。” “不过是逼婚,只要你自己不愿意,没有人能逼的了你的。” 小吴绝望的摇了摇头,“景溪,你不懂。我爸说他养了二十几年的闺女,不能最后砸在自己的手上。姑姑们说我一天没有结婚,我父母的任务一天就没有完成。你知道吗?我结不结婚是父母的任务,我对父母来说不是爱情的结晶,而是个甩不脱手的累赘。”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我无父无母,姥爷前几年又死了,对于这种事我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更可怕是我的母亲,她天天在电话里跟我哭诉,说我不结婚这么作妖让她少活二十年。原本她能活到八十岁的,现在只能活到六十岁。只要我回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开始逼婚,说我不孝,不听话要逼死她。说我不给她活路,她没法活下去。从来没有人问一问我为什么不结婚,没有人去关心我内心的感受。”小吴几乎要哭出来,语气里的绝望丝毫没有隐藏掉。 “从小我看到我的父亲动手打我的母亲,家具倒在地上,妈妈满脸是血的抱着哥哥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也看过他们动刀动棍子的相互殴打,更见过我妈遍体鳞伤的模样。我看着他们将自己的婚姻经营的一地鸡毛,现在又想将我推进火坑。” 我握着拳头站在一边鼻尖发酸,我明白幼年时候的阴影是如何影响一个孩子的一生,更明白那种伤害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抹去的疤痕。它永远藏在你心里的最深处,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提醒你那段伤害是如何造就成今天的你。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姑娘,只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告诉他们,虽然我爱他们,但是还有恨。我没有办法释怀,是他们将我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能到死的时候我才能释怀……” “小吴,你……你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啊,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商量,都可以解决,你不能走上极端啊!”我有些着急了,明知道她已经开始心生怨恨,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景溪,我要结婚了,这个月月底我就要结婚了。”她红着眼看着我说,语气里丝毫没有欢喜。 “你……你不再考虑考虑?如果你不想结婚,你可以换一个城市,换掉所有的联系方式重新开始。以你的能力,就算是换一个城市,你也一样可以混的风生水起啊!”我急急忙忙的说,甚至有些口不择言,“你不能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一件事情啊。” “我……我听小梁说你前段时间还在相亲,怎么就要结婚了?” 小吴垂着眼拉住了我的手说,“景溪,我没有办法,我快要被逼疯了。” 我本想再问清楚一点,殡仪馆其他的同事陆陆续续都过来了,小吴也没有跟我多说,起身就进了更衣室去换工作服了。我看着她落寞的声音,觉得很心疼。 我仔细想了想小吴这个人,从进殡仪馆开始就兢兢业业,加班加点是常事,从不喊苦叫累。她性格开朗,做事又圆滑,身边有很多朋友,在哪里都不怯场,跟我一点都不相似。正因为她不怕苦不怕累,又肯虚心钻研,外面又接了很多兼职,工资加外快今年在我们这个城市付了一个九十多平米的房子的首付。 原本以为这样一个又开朗又有能力的人不会有什么烦恼,却没有想到她会崩溃到这个地步。 我很快就知道小吴要结婚的男人不是那位开挖掘机的,而是另一个相亲对象,好像是一年前家里人为她介绍的。去年年底的时候男方带着家里人去小吴家里逼婚了,不想结婚的小吴一万个不愿意,总算是把这件事给压下来了。 但是这件事终究还是要解决的,小吴也不想拖,就快刀斩乱麻,要跟男方分手。据说小吴父母知道之后大发雷霆,押着小吴去给男方道歉,小吴没有同意,跟家里大吵了一架。 见小吴态度坚决,小吴的父母就张罗着给小吴相亲,期间介绍人是什么男人都敢给小吴介绍,小吴鉴于母亲的压迫也都咬着牙坚持见了一面。光相亲没有结果,小吴的父母也火了,命令小吴必须在相亲对象中选择一个。 绕了一圈,那位逼婚的男方大概还是觉得小吴好,又带着礼物去小吴家里示好了,小吴的父母见有人愿意娶他们的女儿自然是十二万分高兴的。立即就将小吴可拎了回家,强制要求小吴跟男方和好。 小吴自然是不愿意,父母又轮流做了工作,母亲么无非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顺带控诉小吴不孝顺,想逼死她。如果小吴不同意跟男方和好,母亲就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面对母亲以死相逼,小吴能怎么做? 一旦开了妥协的口子,其他的事情就再也堵不住了。 之后的逼婚顺理成章,就连结婚的日子都没有跟小吴商量,而是男方和小吴的父母商量好了告知了小吴一声。没有人听她说一说话,更没有人来问一问她是什么感觉。 我曾问过小吴,有没有跟她男朋友谈过,如果那个算是男朋友的话。 小吴说刚开始确定关系的时候谈过,但是每次谈的时候就会争吵,争吵中他就会摔东西。在男方开始摔东西的时候,小吴就会闭上嘴,一声不吭的自己回家。再后来小吴就不愿意跟那个男人谈了,所以将近一年的时间,他们没有谈过任何关于结婚的事情。 小吴很焦虑,殡仪馆的同事都看出来了,但却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她开始频繁的加班,不断的接私活,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三四个小时的睡眠质量一点都不好。她就这么麻痹自己,不愿意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婚礼。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她就一直问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这样的父母?他们为什么要将她生出来。 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更没有办法选择父母,现在就连自己的婚姻都被父母一手包办了,小吴没有办法不绝望。我甚至想不起来小吴上一次露出笑脸是什么时候,更不记得小吴上一次无忧无虑的跟同事谈天说地是什么时候。 如今的她被大量的工作包围着,仿佛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我曾看过她躲在洗手间里压低声音小声抽泣着,也曾看过她躲在洗手间情绪崩溃的和家人通电话。我不知道她的父母什么时候才能停手,是不是要将她逼死了才能罢手? 这些问题我不知道,我也不敢知道。 无能为力的我仿佛是她父母的帮凶,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绝望,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憔悴,我却怎么都伸不出援助的手。 我打电话咨询了顾小沫,顾小沫沉默了很久才说,“这种事情没有办法解决,依她父母的人生经历和思维习惯只会逼着她进入婚姻。在他们看来,唯有婚姻是幸福的,不管婚姻里子女们会遭遇到什么。如果她想摆脱这种现状,除非远走他乡,跟父母彻底断绝关系。” “为什么有的父母善解人意,有的父母恨不能逼死自己的孩子?”我茫然的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背井离乡 “为了面子。”顾小沫顿了顿继续说,“你家的女儿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嫁出去啊?要趁早的,眼光不要那么高,凑合凑合就成了。你们家儿子还没有结婚啊,眼光不要那么高,差不多得了。也不知道张三家的女儿是不是有毛病,那么大年纪了还不结婚……” “邻居间的闲言碎语,亲戚之间看似关心实则随口八卦的心里都在让这些父母觉得没有面子。承受不住的父母就会去逼迫子女,子女若是不从,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的父母甚至用死来逼迫孩子顺从。” 我垂着眼,觉得异常的悲伤。曾在书上看过这样一则故事:女人的儿子被另一个人贩子抢走,两人都说孩子是她的,都不愿善罢甘休。这件事相执不下,自然是闹到了县太爷那里。县太爷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他让两个女人一人拉住孩子的一只手,让其往自己这里拽,谁拽过去这个孩子就是谁的。 两个女人一听,抓着孩子的手就往自己这里拽,孩子因为疼痛放声大哭。生母不忍,若是放了手孩子就要被人贩子抢走,若是不放手,孩子因疼痛而嚎啕大哭,为人母那里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啼哭不已? 生母忍痛放了手,孩子的疼痛缓解,也就不哭了。而县太爷却将孩子判给了先放手的那一位,因为只有自己的母亲才会因为心疼孩子儿先放手。 孩子年幼的时候母亲尚且如此珍惜,为什么孩子大了竟然以死相逼让孩子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我不明白,父母的疼爱竟然已经扭曲到这个地步了吗? 将自以为好的东西强加给孩子,却从不去了解孩子的内心需求,强硬的要求孩子将自己的思想、感受全都掐死。凡事都听父母的,死死的隐藏起自己的真实意愿,这样的孩子跟养一个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除了断绝关系,就没有其他方法能够改变这个现状?”想到小吴绝望的神情,我低声问道。 “除了断绝关系,远走他乡没有别的办法。”顾小沫的笑声从手机的那头传过来,“可是很多没有自己主见,性子不够强硬的孩子都不会这么做,他们宁愿被逼死也不愿意做一个不孝顺的孩子。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谁能一瞬间就改变所有的思维,做一个绝情的人?景溪,你扪心自问,即便那穷凶极恶的兄长和阿姨你能一下子就断绝所有的关系?” 我摇了摇头,“不能,是姥爷收养了被人遗弃的我,就算阿姨没有直接的养育过我,但也曾在我年幼的时候施舍过衣服、玩具等物。现在姥爷过世了,我欠下的养育之恩必须要还给阿姨和景年。”正因为我没有办法做到和任何人断绝关系,我才问除了断绝关系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你尚且如此,又让你的同事如何能与自己的家人断绝关系?” “难道就不能说服她的父母?” “我在前头已经说过了,她父母那个年代的人,人生经历与思维方式就已经固定了。在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之中,女人就是要嫁人生孩子才是完整的人生。如果不结婚生子,她就是一个有病的、不正常的、不完整的女人。” “难道真要逼死孩子,做父母的才会后悔?” “不会后悔的,就算子女死了他们也不会后悔。他们会说这个孩子是没有经受住压力,没有用才死了,而不是他们逼死了自己的孩子。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凶手,就算是亲手逼死了自己的儿女,也会将罪责推的一干二净。” “做父母没有测试,没有检测,无论什么人都能做父母,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顾小沫沉默良久才继续说:“你以为无论什么人都能做父母?无仇不成父子,无缘不成夫妻。有些子女是来还债的,有些子女是来报恩的,你的同事如今这么痛苦,难道还不明显吗?她是来还父母的债的,父母是她的冤亲债主。” 我使劲的摇着头说,“我不信,我不信什么还债、报恩的说法。我只信性格决定命运,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决定而造成的蝴蝶效应。因果报应实在是太过虚幻,我不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终归是事实。你同事与她的父母已经产生了隔阂,至死方休的隔阂,没有办法解脱,也没有办法缓解,除非她认命如果她能认命,也不会这么痛苦,你说是吗?” 我茫然的看着顾小沫,不断的重复着,“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脑子里嗡嗡的疼,疼的让我理不清任何事情。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大概也是无话可说,当机立断的挂了我的电话。 晚上君颢过来接我,我将问顾小沫的问题也问了他一遍,君颢很冷静,他想了片刻才说,“景溪,你有没有想过,很多父母期望女儿嫁人,是希望女儿找个依靠?” “没有,我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一个快要被逼着去死的姑娘。” 君颢叹了一口气说,“景溪,你只是钻到牛角尖里了,没有办法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所有的父母都是期望子女能得到幸福,他们认为婚姻里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是幸福。他们担心一旦他们寿命将尽,而女儿依然孤苦无依,即便是死也不能安心。如果你的同事能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经济实力达到了一个让她父母可以放心的地步,即便是不结婚也能经营好自己的生活,我想她的父母不会再逼婚。” “你……你是说因为小吴的的经济实力没有达上,所以才会遭遇逼婚?” “可以这么说,一旦她的经济实力和事业都能上升到一定的境界,她的父母已经有了可以炫耀的资本,自然会替她挡掉那些闲言碎语的人。” 听了君颢的话,我竟然一是无言以对。 “景溪,也许我说的不是太恰当,但是也有这方面的可能,不是吗?” “或许吧。”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左手,低声说,“景溪,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能记得我只希望你过的开心。” “谢谢。” 小吴的婚期越来越近,我却发现她似乎情绪开始稳定下来,稍稍有点放心。 “景溪姐,你有没有发现最近的小吴有点不对劲?”小梁凑了过来问。 “没有啊。”我将所有的资料收拾起来,若无其事的说,“最近她的心情好像平复了很多,可能是一个好现象吧。” “不不不——”小梁连忙否定,“正是小吴最近的表现才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怎么了?” 小梁正了正神色,有些严肃的说,“景溪姐,我了解小吴,她不是那种容易妥协的人。可以说我认识的小吴绝对不可能对她父母妥协,也绝不会自己愿意踏入婚姻里。” “你说清楚。” “小吴从小就是很有主见的人,脾气倔的很。她要认定的一件事,你就是将她打死了,她也不会松口。在工作上她也是当仁不让,比很多男人都能吃苦,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对婚姻妥协,对父母妥协?”小梁皱着眉说,“我绝对不相信小吴会妥协。” “你怕小吴想不开?” 小梁连连点头,“我真的怕小吴一时间转不过来弯,想不开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我连连否定,不知道是企图说服小梁还是企图说服我自己。 做完手上的事情之后,我去找了小吴,小吴还在工作。她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里,工作状态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小吴这种人,不会将私人的感情带入到工作里,也不会将工作里的不愉快带到现实里。 小吴的工作很忙,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在下班的时候逮到机会跟她说两句话。 “小吴,这样问可能会很冒失,但是我很担心你。” “我很好,”小吴冲我笑了笑。 “你真的决定结婚了?” 她苦笑一下说,“不结婚又能怎么办?我不结婚,我妈就要去跳楼,去喝药自杀。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真的成了不孝的人。”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或许根本就不会去死?能用死威胁别人的人,最是怕死,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你妈妈葬送你一生的幸福?” “你不明白,我爸妈/的爱就像是勒紧我脖子的绳子,一旦我想动一动绳子就会越收越紧,恨不能将我勒死。”小吴茫然的看着我说,“即便是这样,我能怎么办呢?我不能真的让我妈去死吧?” “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城市重新开始,不用管你爸妈。” “他们养我一场,总不能让他们不得善终吧?” “你都已经被逼成这样了,都想用死来报复你父母了,为什么还要考虑那么多?” “人活着就得考虑很多事情不是吗?即便我能逃得了一时,难道我能逃得了一世?我逃出去之后,难道我就永远都不回来了?” “先躲一躲,等这件事情过了再从长计议。小吴,我……我只想让你过得开心一点,我一点都不想看到被逼成这样的你。虽然我们同事这么多年,我们之前也没有私交,但是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走进这个火坑里。你根本就不爱那个男人,也不想走进婚姻殿堂,为什么要妥协?” 小吴红着眼看着我,“你没有父母,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我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逃婚 “我是不懂,你都被逼的要死了,为什么不能一走了之?”我有些激动,“难道你真的以为一死了之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新闻上那些花钱给死人配冥婚的难道你都没有看到过?活人不放过,死人也不会放过,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那种恨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感觉此刻我才真的体会到。我为她的生死担心受怕,她却这样软弱无能,丝毫都不愿意起来抗争。 事事顺着父母,违逆自己的真实心意难道就是孝顺? “就算你以死来报复父母又能怎样?在别人的眼中你就是个胆小懦弱的人而已,连死都不怕却怕面对自己逃走之后的闲言碎语吗?你想了那么多,将事情想的那么复杂,难道就能欺骗自己的内心,你就能爱上那个你要嫁的男人?你能为一个不爱的人生孩子,伺候他们一家老小?”我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毕竟我们只是同事,而且私交并不是很好。可是小吴,你还这么年轻,你有没有想过你就这么听了父母的话,做了妥协,以后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该怎么办?是离婚跟他在一起,还是不顾孩子和丈夫、不管家庭和流言蜚语,出轨和他哪怕只有一次关系?”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小吴的声音带着哭腔,摇着头说,“我想明白,我父母的婚姻已经一地鸡毛了,为什么还要将我推进火坑?景溪,你知道吗,我想不明白,我的感受就丝毫不重要吗?我爱他们,可是我更恨他们,恨他们要这样毁了我。” “我很矛盾,这件事情里,我的男朋友是最无辜的。我是能一走了之,可是他怎么办?”小吴仰着脸看我,眼泪不住的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来,“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真的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逼我?” “如果你男朋友有一点点的爱你,知道你这么抗拒婚姻就不会带着他的母亲去你家逼婚。如果他有一点点在乎你,就会好好的跟你谈谈心,试着了解你内心的想法,而不是这样不闻不问就跟你结了婚。诚然我觉着你软弱可欺在这件事情里很让人恼火,但是你男朋友的做饭也很让人不齿。”我努力的平复情绪,继续说,“你留下来难道对他就不是伤害?你不爱他,还要为他生儿育女,难道不是伤害?” 小吴抽泣着,不肯再说话。 君颢的电话打进来,说是在外面接我下班。我安抚了一下小吴,“算了,不谈了,你有你的想法,是我太勉强你了。我男朋友过来接我,我们送你回去吧?” 小吴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回家。” “你总不能在殡仪馆一直待着,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不用了,我不饿,吃不下去。”小吴擦了擦眼泪,目光呆滞,“你回去吧,我想在这里看看书,迟一点会回家的。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 话已至此,我已经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和她告辞。 君颢的车停在大门口,我连忙跑了过去钻进了驾驶室。 君颢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我,“你脸色怎么不好,是不是工作做得不开心?” “没有,是同事被逼婚的事情。” 车子启动的时候,君颢叹了一口气说,“那是别人的私事,我们作为外人干涉太多,不大好。” “我也发现自己这个问题了,我想可能是我干涉太多了,毕竟也不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只是普通同事而已。”说到这里我垂下了眼,有点委屈的说,“君颢,我很害怕,害怕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躺在冷冰冰的工作台上。我害怕父母失去子女之后那种绝望的表情,无论再怎么哭天喊地,他们的亲人都再也回不来了。正因为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我才怕……” 君颢紧紧的抓住我的左手,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的将视线挪到前方,“景溪,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都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听你说的那些,我能感觉得到你的同事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她会为她的每一个选择负责,就跟她对待工作一样。” “但愿吧。” 就在我急的上蹿下跳的时候,小吴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作为同事的我们却没有受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系不大好的缘故。 “景溪姐,我怎么觉着小吴这是要搞事情?”小梁又凑了上来开始八卦。 我心情不好,没有心思跟他贫嘴。 “景溪姐,你都不好奇吗,小吴都没有邀请我们去参加她的婚礼耶!”小梁颇为受伤的说,“还以为我们玩的不错,谁知道连结婚让我份子钱都送不出去,虽然我缺钱,但是也不……” “又不是嫁给相爱的人,就算去了也不是看着她走向幸福的殿堂,这样的婚礼有参加的必要吗?” “理是这个理,但是……” 我为自己没有劝住小吴感到难受,更为小吴终究是顺了她父母的意思感觉到绝望。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她没有想不开,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十点多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小吴的电话,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我挺惊讶的。 “景溪,你听我说,我……我要走了,这份工作可能就要辞掉。” “你……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她顿了顿说,“我已经坐上火车了,什么都没有想,就买了一张车票上了车。只是我的辞职信没有交给馆长,也没有提前辞职,挺对不起我们单位的。” 我激动的有些说不出来话,结结巴巴的说,“你的意思是说你不结婚了?” “不结了。”她有些轻松的说,“昨天晚上我跟我妈深入的聊了一下,她依旧是哭。她说我是没愁找愁的小屁孩,明明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一切,为什么要这么闹。本来是想反驳她的,突然间就没有了反驳下去的信念。洗澡的时候,我看到洗手间的洗漱台上有爸爸的刮胡刀。我捏着刮胡刀在手腕上划了一刀,原以为会死呢,谁知道血液凝固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伤害。” “你的手腕没事吗?”我吓得呼吸都快停掉了,电话那头却传来小吴爽朗的笑声,那是久违的笑声,“没事,我胆小,只是划破了皮。那个时候我突然释怀了,在父母的眼中我不过是个为赋新词强说愁其实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们觉得我不需要有思想,不需要有感觉,更不需要有感受。只要闭上嘴,一切都照着他们的心意来就算是一个孝顺的女儿。如果我今天留下来,以后也只是一个活着的行尸走肉。” 我忍不住为她想通而快手叫好,甚至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能为我的遭遇感同身受,也没有人能替我度过余生,所以我想明白,也想通了。我不需要费尽口舌的去说服我的父母,去让周围的人都理解我,更不需要面对我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婚。虽然对不起我的男朋友,但是我不能这么委屈我自己。人这一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如果不能依照着自己的心意度过,那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谢谢你能想通,谢谢你没有让我在冷冰冰的工作台上见到你。”眼泪不断的从我眼睛里往外涌,怎么都控制不住。 “谢谢你景溪,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没有勇气逃走。”电话那头的小吴语气平和,“我的辞职报告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麻烦你给我打印出来交给馆长,再替我向同事们说声对不起。” “我会的。” “挂了你的电话以后我就要关机了,等我换了新的手机号再跟你们联系。” “好,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我会尽量帮你的。” “谢谢你。” 挂了小吴的电话,小梁就凑了上来,疑惑的问,“景溪姐,你怎么哭成这样啊?”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有好事。” “什么好事?” “等等你就知道了。”我抹掉脸上的眼泪,赶紧去找电脑登录邮箱。 邮箱里果然有小吴发过来的辞职报告,我丝毫没有敢耽误,连忙将报告打印出来交给了馆长。 馆长接到辞职报告后丝毫没有惊讶,立即就通过了,然后开始招聘司仪。仿佛馆长早就知道小吴会辞职,甚至连为什么都没有问。 既然馆长没有开口,我自然不会多事,替小吴交上辞职报告我就撤了。 小吴逃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殡仪馆,因为小吴父母的电话都打到了殡仪馆,说是找女儿。 我没有吭声,其他人也都不知内情,只说小吴交了辞职报告已经不在我们殡仪馆干了。我不知道小吴的父母是以什么心情在找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那场闹剧到底如何收场,我只庆幸小吴逃离了她父母的掌控,我决然不可能和小吴在冰冷冷的工作台上见面。 或许是因为小吴逃婚了,我心情不错,下班后君颢来接我一起出去吃饭。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拿出一个首饰盒,里头装着一条项链,跟之前那条狐狸吊坠的项链不一样,这一条很大气看着就很……价格不菲。 我茫然的看着他,他笑着说,“之前那个是让你防身的,最后却适得其反,这一条是送你的礼物。” “为什么好端端的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啊,我……我……” “今天你生日,我想你肯定忘记了。” 我茫然的看着君颢,不知道为什么鼻尖一阵酸涩,我抿着嘴半天都没有说话。 “难道是我记错日子了?”君颢突然慌了,连忙坐到我这边来,“你别生气,我真的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恶心的人类 我摇了摇头,眼泪差一点就要落下来,吭哧了半天才说,“没有记错,只是我从来不过生日。” “从今天开始,每年我都会陪你过生日。”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伸手去抹,却怎么都抹不掉源源不断从眼眶里涌出来的眼泪。 “傻丫头,你哭什么?”君颢替我擦着眼泪,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头的想法,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 “太高兴了……” 君颢笑的有些温暖,我只觉得鼻尖更加的酸涩。 他将项链给我戴上了脖子,我伸手摸了摸,依旧冰冰凉的,可是心却是暖的。 吃完饭本以为要去看一场电影的,他却匆匆的带着我回去了,站在门口他神神秘秘的说,“你把眼睛闭起来,等我让你睁开的时候再睁开。” 大概是惊喜,我也就闭上了眼,没有多问。 我闭着眼任由他扶着我进了门,他将我扶到沙发前坐下,只说等一会儿就能睁开眼了。我没有问,只静静地等着。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他就走过来扶着我的手说,“走吧。” “去哪里?”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乖乖的闭上了嘴,任由他扶着我不知道走向何处。 “景溪,你睁开眼瞧瞧。”君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有些发愣。睁开眼之后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桌子上摇曳着几支蜡烛,蜡烛下面是一个蛋糕。 “生日快乐。” 侧着脸看着君颢,说不感动那是骗我自己。没出息的又差一点哭出来,赶紧伸手去抹了抹眼角,赶紧将眼泪抹掉。 “景溪,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每一年的生日我都会陪着你一起过,每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都会陪着你。我会陪着你变的白发苍苍,也会握着你的手迎接我们再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 “谢谢。”我琢磨了半天,除了谢谢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愿吹蜡烛吧。” 我瞅着他问,“许什么愿?许愿真的能实现吗?” 君颢突然笑了,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你若是不信,不许就是了。但是你若是不许,万一能实现怎么办?” “说的也是,碰碰运气也是好的。可是君颢,我的运气一向都不好。”我琢磨了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要祈求的,连忙问他,“你有什么愿望需要我给你许的吗?” 他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说,“愿望啊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如果没有什么要许的愿望,那就吹蜡烛吧。” 我确认再三,似乎真的没有什么要求老天的,随即将蜡烛吹灭了。君颢将灯给打开,看到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的一大束玫瑰花一下子看愣了。 “喜欢吗?” 我点了点头,默默的加了一句,“似乎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收到花。” “你喜欢就好,来尝尝蛋糕吧。” 第一次生日尝到的抹茶味蛋糕,不甜不腻,我想大概是能记住一生的。 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会担心我吃的好不好,穿得暖不暖,记住关于我的特殊日子。也会有人给我惊喜,询问我喜不喜欢。 就算我前二十多年都不走运又怎么样,现在我不是有了愿意陪伴我的人? 默默的吃着蛋糕,眼泪却一直往下掉。君颢很耐心的给我擦着眼泪,不断的低声安慰,我想他可能是理解我的。 小吴逃婚的消息殡仪馆都知道了,我也跟顾小沫说了一声,顾小沫在电话那头笑的有些如释负重。 “顾老板也在为小吴高兴么?” 顾小沫沉默了很久才说,“或许吧,现在的人思维早已固定化,总觉得子女必须结婚生子才是正道。即便是子女在婚姻里过的不好,他们也会劝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子女为了孩子忍一忍。从来没有想过低质量的婚姻不如高质量的单身,不幸的婚姻里的女人犹如一个有温度的行尸走肉,那样的人生过的有什么意义?” “我……我没有想过那么多,我只是担心小吴想不开。怎么说都是同事一场,我不愿意在工作台上为她整理仪容。”作为一个思想狭隘的人,我考虑不了那么全面,我只知道被逼入婚姻里的小吴是痛苦的。 顾小沫叹道,“你这样也很好,但愿你以后是因为爱而结婚,而不是因为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为了结婚而结婚。” “嗯,我会为了爱情结婚,不会为了其他的。” 挂了顾小沫的电话,我心情有些沉重,或许逼婚的现象让我觉得沉重。但又能如何呢?那些冥顽不灵的父母怎么都说不通,软弱一点的子女又不愿意远走他乡,杳无音讯。但时代在进步,某些思想随着时间也会被很多人接受,我们能做的就是坚持本心,等待时间发挥作用。 景年消失了一段时间终于又蹦跶了出来,打电话破口大骂,说是我每个月月初打给他的钱越来越少了。以前我还知道忍一忍,自从知道又君颢给我撑腰,我腿也不抖了,手也不哆嗦了,冷着声音说,“景年,我警告你,你再这么威胁我,我可以去报警的。别特么觉着我欠你的,我欠的是姥爷的,绝不是欠你妈和你的!我希望你能认清楚,我景溪不是吃你家饭长大的,你妈嫁出去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可算不得姥爷家的人了!” 景年自然也不甘示弱,“哟,短短几天不见,你脾气见长啊。你是不是又皮痒了,想让我去抽你?” “你这是敲诈!”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敢这么跟景年说话。以前我还担心他和他母亲闹到我工作的地方,现在我竟然有恃无恐,“别说姥爷将我拉扯大,没花多少钱,就算是花了很多钱,那也是姥爷愿意在我身上花的。姥爷活着的时候没有找我讨回去,你凭什么找我讨钱?从你敲诈我那时开始,前前后后我也给你汇了快十万了,你从君颢那里也敲诈了二十万。所有的凭证我都留着,如果你太过分就别怪我报警告你敲诈勒索!” 想想年前我租住的房子被景年母子打砸,我天天晚上摸黑去上班的心算日子,心头起了一把无名火。 我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凭什么被人逼成过街老鼠啊? 即便是过街老鼠,不应该是景年那样的人吗,我为什么要妥协啊? “行,景溪你长本事了是吧?” “是啊,我确实长本事了。你跟你妈不也就去我家打砸打砸,来我工作的单位大闹吗?我都跟同事们说好了,一旦你或者你妈出现在殡仪馆的大门口,就叫报警,说你们寻衅滋事。” 景年被我气的咬牙切齿,恨恨的挂了电话。 虽然景年气得要死,我却身心舒畅。解决景年后我又迅速的投入了工作,毕竟只有工作才能赚钱。 下班的时候接到了顾小沫的电话,说是接到生意了,我连忙跟君颢打了个招呼就往瞎子街赶过去。还没有进店就听到了女人的痛哭声,“顾老板,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我一脚踏进去,只见一个女人正抓着顾小沫哭的伤心,我琢磨着这个女人可能就是今天的事主。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母子啊,我到底要怎么活下去?”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让我开始茫然,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顾小沫安慰了一下这个女人,随即看着我说,“来了?” “嗯,这次……” “是安沁的女儿,余洋洋。” 痛哭的安沁也抬起头来,那是一张挺好看的脸,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即便是素颜也能看得出来她的皮肤状态很好。 “请你……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 我垂着头没有吭声,顾小沫却没有急着带我去工作室,而是让我在一边坐下来。 顾小沫也没空搭理我,而是问坐在她身边的安沁,“你真的要复活你女儿,不再考虑考虑?” 安沁使劲的摇着头,“一定要让洋洋回来。” “回来了又怎样?这样一个状况下,你以为洋洋回来真的合适?” “我能怎么办呢?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洋洋就这样走了……”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洋洋是你害死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如果当初你早一点醒悟,洋洋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后悔了,我知道错了!顾老板,我求求你,求求你将洋洋给我找回来。” 坐在一旁的我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即便将洋洋带回来又怎样?” “我……我要带着洋洋去警察局,我要告余乐那个畜生,我要让他们一家为此付出代价!” “将你女儿的伤口再次撕开?” “可我也不能让那对畜生继续害别的女人!”安沁的表情有些狰狞,双眼中迸出满满的恨意,“那对恶心的畜生,不!即便是畜生也不会跟自己的儿子搞到一起,还在网上写那些恶心的东西!”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听出个大概,更让我觉得震惊的是这特么是乱/伦啊,怎么就这么上了台面,还被这个女人发现了! 顾小沫沉默了很久才说,“你确定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不好过,那对畜生也不能好过!”安沁咬牙切齿的说,看的我是一阵胆颤心惊。 顾小沫看着我说,“开工吧。” 工作台上躺着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即便身上长出了尸斑依旧能看得出是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活着的时候一定人见人爱。 “我的乖女儿……”安沁忍不住又开始哭,顾小沫揉了揉太阳穴终究还是将安沁给弄了出去。 当顾小沫再次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将小女孩的遗体清理干净。 顾小沫双手环胸站在门口低声说,“你不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丑陋的人性 “听出来个大概。” “不觉得恶心?” “挺震惊的,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恶心的事情。” “恶心的不止是事实,安沁的婆婆在网上写了一篇宣扬乱/伦的文章,将自己的恶行美化了。”顾小沫的语气越来越沉重,“你也知道现在接触网络的年纪越来越小,很容易就被这些三观不正的东西带歪了。” “恶心的事情关上门来没有人追究,但是要拿到公众平台上就很不合适了。”我这么接了一句,顾小沫垂着眼说,“安沁的婆婆的文章下还出现了一大批拥护者,也不知道年纪多大,会不会走上邪路。” “顾老板……”我记得顾老板并不是这样一个人,在我的印象里她自我,曾时常告诫我不要投入太多。如今我倒是不怎么投入了,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了进去。 她担心不良信息对青少年带来不可磨灭的影响,也怕那些扭曲的三观给别人带来伤害。我琢磨了许久,大概能猜出个一二三。米果年纪不大,正是充满好奇心的年纪,顾小沫可能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才这么关心。 眼见着顾小沫对事主们的事情陷的越来越深,我隐隐有些欢喜。顾小沫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如果她愿意伸出援手,一定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很多发生悲剧的家庭。 唤魂结束后,余洋洋缓缓的醒过来,她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你们是谁?我死了吗?” 我垂着眼没有说话,顾小沫却说,“这里不是阎王殿,你的妈妈在等你回来。” 余洋洋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她大哭大闹,“我不要!我不要回来!我要去死!我要去死!” 在外面的安沁似乎是听到了女儿的哭叫声,她撞开了门闯了进来,见到正在工作台上哭闹的女儿瞬间就冲了上去。她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女儿,低声哄着,“洋洋,洋洋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啊!” “我不要活着,我不要……”余洋洋的哭声撕心裂肺,她挣扎着、哭叫着,丝毫没有消停的迹象。 “景溪,在她眉心点上一点朱砂。” 我照做之后余洋洋很快就安静下来,她软软的躺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只是没有温度。 安沁脸上都是泪水,她有些绝望的看着顾小沫问,“顾老板……” “这是你女儿真实的意愿,她不想活着。” “她那么小,人生还没有开始,我怎么能就这么放手?”安沁带着哭腔说着,抱着女儿的身体依旧在颤抖着。 “安沁,你该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而不是抱着女儿不放手。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你不放手,不光你不会幸福,洋洋也会痛苦。”顾小沫苦口婆心的劝着,安沁不断的摇着头,“总有办法解决的,总会有办法的。”说着她就抱起了工作台上安静的女儿疯了一样跑了出去,我盯着她的背影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她的忍让逼死了自己的女儿,她的懦弱将她逼到了如今的境地。”顾小沫的语气带着几分怜悯,“最可怜的是那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就遭受了那样的苦难。” 我垂着眼问,“是被她禽兽父亲玷污了么?” “嗯。”顾小沫回答的有气无力,“不光是她禽兽的父亲,还有姥爷,是安沁婆婆后来嫁的男人。余洋洋不过才十来岁,却已经被摧残了三年。” “三年?三年她的母亲会不知道?”我突然来了火气,如果是一次两次说安沁不知道,我还能理解,这特么三年,就算是个死人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对劲啊! “这种情况,很多母亲都是知道的,甚至是纵容的。” “纵容自己的丈夫和公公欺辱自己的亲生骨肉?”不知道为什么,我被气的有些透不过气来,“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吗?为什么不去保护她,还跟着去害她?” “很多女人不仅经济不独立,精神也不独立,让她们离开男人她们就觉着活不了了。男人在欺负自己女儿的时候她们心知肚明,但是不敢去戳破,生怕男人不要她。某种方面来说,有些女人是靠女儿的肉体留住男人。这样的女人会吃女儿的醋,甚至有时候还会言语上、行动上虐待女儿。或许你并没有听说过,也没有接触过,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家庭的存在。” “顾老板,你别说了,我心里难受。” 顾小沫上来将我的工具一一清洁好,替我收了起来,我弯着腰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临回去之前我问了顾小沫关于安沁婆婆在公众平台上的文章名,回到家后我赶紧打开了电脑,输入网址,找到了安沁婆婆的那篇文章。文章的名字就充满噱头,让人觉得恶心。 《论母子之间的性教育与行为》 这么明目张胆的将恶心的事情写在了公众平台上,大量的点击率和评论让我不得不担忧起来。 我忍着内心不舒服的感觉大致阅读了一下文章,文章里的作者恬不知耻的将乱/伦之时披上了性教育的外衣。她洋洋自得的说在儿子十四岁的时候就诱/奸了儿子,美其名曰性教育。不住的给儿子洗脑说与其发生关系不必带有任何思想包袱,就跟你去学画画、学小提琴一样是一种提高你人生修养的技能。 她不断的在文章里企图给所有阅读这篇文章的人洗脑,母亲与儿子之间发生不可描述的行为是正当的、如同吃饭睡觉一样普通正常。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么三观不正,且可怕的女人,人若是没有伦理道德,没有自我约束的能力,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她洋洋洒洒的写了几万字,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自己走在时尚的最前端,接受了西方的开放思想。里头也透露出了她的家庭信息。儿子有了妻子与女儿,她也有了新的丈夫,各自结了婚,住在一起。 她说在儿子十四岁的时候就约定到时候谁先找到了伴侣就立即停止这样的关系,所以在各自找到伴侣后有一段时间他们确实停止了这样的关系。她抨击着每一个质疑声、反对声,她将她扭曲的思想和丑陋的行为通过文字的美化跃然在公众平台上,出现在她的文章里。 文章的最后她宣扬了母子之间的性,认为是正确的,有益无害的。文章到这里就结束了,下面跟着很多很多的留言,她用她无与伦比的颠倒黑白的能力,看似推心置腹、有条有理的将那龌龊的事情披上了性教育的外衣,说服了很多心理变态的网友。 她一直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肮脏的、无耻的行为合理化,她早已丧失了人伦道德。下面一群心理变态跟着附和,支持她的行为,甚至意图效仿。 我突然发现某些心理扭曲的人有多么可怕,仿佛窥见了这个世界上最丑陋最恶心的一面。我不知道那些附和的、支持的、意图效仿的人们是真的心理扭曲,还是为了显得与大部分人不同而违心的留言。不论事实是怎样,我透过那一段段的文字,似乎能窥见那一张张丑恶的面孔。 文章发表的时间是几年前,没有被删除,也没有被屏蔽。大量的点击率表明了这个文章已经被很多人看过,这些看过的人中或许有四五十岁的,也有二三十岁的,更有可能还有十几岁的。十几岁、二十几岁思想与心智都没有发育成熟,看到了这样一篇有理有据将人引入万丈深渊的文章的后果是什么? 我不能往下想,也不敢往下想,这篇文章带来的负能量有多大,我甚至都估摸不清。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这才反应过来文章是安沁的婆婆写的,那么安沁很可能知道这是她婆婆,她认出来了。我仔细的在留言下面寻找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看到疑似安沁的账号我就会点进去看一看空间里的内容。 我想既然安沁发现了这篇文章,她也一定会在网络上留下点什么痕迹。 “景溪,怎么会来不吃饭也不洗漱,一直坐在电脑跟前做什么?”君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侧过头看去,只见他一脸担忧。 “查点资料。” “什么资料这么重要,连饭都不吃?” 我愣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在顾老板那里接了一单生意,死者看起来不过十来岁,我有些好奇她的死因,想查一查。” “先吃饭吧,吃完饭我陪你一起查。” 君颢态度坚决,我也不好再坚持,只能跟着他去吃饭。 放下碗筷的时候君颢叫了我一声,我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们结婚吧?” 我愣了半天似乎意识到他好像是在求婚,大概是见我没有动静,他从桌子的对面走了过来,顺便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我没有看清不能确定是什么。 见他走了过来,我琢磨着自己要不要站起来。然而我还没有站起来,他已经走过来牵住了我的手,我这才看清楚他手里捏着的是一枚戒指。 “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有想过结婚。自从认识了你以后,我总想和你组建一个家庭。”君颢似乎有些紧张,握着我的手有点颤抖,“景溪,嫁给我好吗?” 看着君颢真挚的眼神,我怎么都没有办法开口拒绝,但是这件事确实太突然,我甚至没有想过。 “君颢——”我结结巴巴的说,“这个事情有点太突然了,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景溪,你只要告诉我,你愿意跟我共度余生吗?” 我琢磨了一下,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第一次有了被照顾的感觉,也第一次觉得有了依靠。我还没有琢磨清楚呢,他又说,“即便结婚了,我们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改变,就和现在一样。我没有家人,不会有解决不了的婆媳关系。婚后你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我养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心怀叵测 我抿着嘴想了很久,不确定的说,“君颢,你知道我是一个入殓师,这份工作不被大多数人认同。你跟我结婚以后,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参加亲朋好友的婚礼,过年过节也不能去亲朋好友的家里拜访。”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继而看着他问,“这些你考虑过吗?结婚不仅仅是我和你的事情,这里头牵扯的也很多。我很担心你只是一时兴起,没有考虑全面。” 君颢叹了一口气,“景溪,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即便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难道我就能骗自己我对你的感情都是假的?亲朋好友结婚,我会提前询问好,如果他们介意我们出礼金,人不去。如果他们不介意,我们就一起去参加婚礼。过年过节亲朋好友之间也是如此,你只要记得凡事有我。” 我点了点头,满心的欢喜,除了杨辰辰之外还有人不介意我的工作。 “我愿意,我愿意和你一起组建家庭,生儿育女。” 君颢似乎很激动,将戒指给我戴上之后就紧紧地抱住了我,“你知道吗,我挺怕你拒绝的。” “为什么?” “我没有任何家人,担心你会顾忌。” 听到他小心翼翼的回答,我有些心疼,伸手回抱着他,强作镇定的说,“我也没有,谢谢你没有嫌弃我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人。” “傻丫头……” 我不知道别人求完婚还有什么后续活动,但是我和君颢之间确定了关系之后坐在电脑前在成千上万的留言中寻找一个跟安沁有关的账户。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留言,留言的内容是辱骂性的话,质问文章的作者敢不敢将她做的那些龌龊事告诉她现任老公。作者恬不知耻的回她:你婚前跟谁睡过一定要告诉你老公,告诉周围的亲戚朋友,不然你就是不道德的! 君颢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低声说,“你别生气,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这种毫无廉耻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不舒服,为什么这种人会毫无廉耻心的跳出来写出这么恶心的东西来让别人认同她。不仅找认同,还用极为煽动性的文字来偷换概念,颠倒黑白,企图给看这篇文章的人进行洗脑。这个公众平台上的用户年龄层从十几岁到五六十岁的都有,十几岁的孩子根本就没有辨别能力,她这是……” “哗众取宠罢了。”君颢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点进这个留言者的空间里,瞧瞧有没有什么有用的资料。” 我和君颢循着这条留言摸到了留言者的账户,又从她的粉丝中找到了另一个有关系的账户。不得不说,君颢的逻辑和推理能力都比我好太多,他让我找到这个小号点进去瞧了瞧,里头发表的说说和日志之类的东西很多,负能量满满的那一种。 这个小号关注的人很少,似乎只是用来发发牢骚的一个账号。我和君颢翻遍了所有的说说和日志。从那些说说和日志里我们总结出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安沁在生了孩子后就成了全职妈妈,婆婆和公公依旧在工作,她包揽了所有的家务。 婚后的生活既充实又美满,毕竟公公婆婆对自己不错,老公又很疼爱自己。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婚后的第五年结束了,安沁发现了老公出轨了。 她曾在自己的床上发现了别的女人的头发,也在枕头上闻到了别的女人用的香水,更在老公的衬衣上发现了女人口红的印。 当时作为全职妈妈/的她跟踪过老公,也查过老公的手机,但是一无所获,仿佛那些蛛丝马迹都是她幻想出来的。 安沁跟老公大吵大闹,然而她的老公只骂她是神经病,根本就不理会她。安沁会在吵架后带着女儿会娘家住上一段时间,但只要是回来就会发现那些老公出轨的蛛丝马迹,深入去查却什么都查不到。 后来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有人给她出主意,让她在房间里安装针孔摄像机。 这一次安沁终于抓到了老公出轨的证据,只是看到跟老公在床上颠鸾倒凤的女人之时她觉得五雷轰顶。 视频里跟老公滚在一起,说着下流又恶心的浪言浪语的不是别人,正是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婆婆! 安沁没有掩饰自己的震惊与恶心,她在日志里破口大骂,用尽了极其恶毒的字眼。但在第二篇日志里态度就调转了三百六十度,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担忧。 全职的家庭主妇,早早的离开了职场又没有半点一技之长,没有生活来源如何敢将事情闹大?更何况自己还有个女儿,一旦离婚,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去争取女儿的抚养权。为了孩子,为了丈夫每月按时上交的工资,安沁忍了下来。 日志与说说里更多的是无关痛痒的抱怨,然而她并没有因为这个状况而去奋起、走出去工作,仍旧是留在家里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她渐渐的发现婆婆对她充满了敌意,即便嘴上说着好听的话,但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家里只有她一个吃闲饭的,所以即便婆婆背着老公和公公对她有言语上的不满,她也不敢还嘴。 安沁一边自怨自艾,一边不思进取,安于现状。 我看到她的日志里每当想出去工作的时候总会找出无数种理由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继续留在家里,那种理由里就有年纪大了不好找工作、脱离社会太久了,不知道能做什么、没有生二胎公司不会要自己。 看到这里君颢无奈的叹气,我也知道他在叹什么,因为我也忍不住叹了气。 “睡吧,别看了。” “我想看看她是什么时候知道女儿被欺负的,找了什么样的理由替自己开脱。” 君颢揽着我的肩膀说,“难道你还猜不到么,看到了这么多的理由你难道还猜不到她是怎么对女儿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我想亲眼看到,看到这位在顾老板的店里哭的昏天暗地死活要将自己的女儿带回来的女人是怎样的态度。” 君颢沉默良久才说,“我陪你一起看。” 在忍让过后,安沁终于摸到了婆婆的这个账号,看到了她在公众平台上洋洋洒洒的宣扬着自己与儿子之间的性教育。她一边用另一个账号在婆婆的文章下破口大骂,一边用这个小号记录了这些过程与心得感受。 安沁思想了很久,她甚至想到了离婚,用这篇文章来威胁老公和婆婆,拿到房子和财产让婆婆和老公净身出户。她咨询了律师,但是都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思来想去她将这篇文章发给了她的公公。 本以为公公会跟婆婆大闹一场离婚,然而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侧着脸看着君颢问,“如果当初安沁没有将这篇带有煽动性的文章发给她公公,她的女儿是不是就可能不会出事?” 君颢摇了摇头说,“这样的母亲教出来的儿子也是心理扭曲的,一旦他有了女儿也会将母亲教给他的东西带入到女儿的身上。所以只要这个女人没有当机立断带着孩子离婚,那么她女儿的悲剧就不会避免。” 他伸手抱住了我,低声说,“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明天我会请人将这篇文章从后台删除,也会将这个账号给封掉,避免更多的人看到这样的东西。” “谢谢。” “那你还要继续看这个女人的日志吗?” “嗯。” 越往下看越是触目惊心,安沁的丈夫终于将魔爪伸向了女儿,她的丈夫对着七岁的女儿说着当年他母亲对他说的那些话。小小年纪的孩子哪里懂得拒绝父亲? 没有意外,也没有奇迹,余洋洋终于被恶魔养出来的恶魔给玷污了。 出了这样事情,安沁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选择离婚,更没有带着女儿逃走。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是想用女儿拴住丈夫的心,将丈夫从婆婆那里夺过来。 可以说安沁默许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丈夫糟蹋了。 大抵是公公也接受安沁婆婆那篇文章的洗脑,似乎也察觉到安沁的丈夫对自己女儿做的一切,所以他也将魔爪伸向了年仅七岁的孩子。 我气的全身发抖,君颢却低声安慰,我却怎么都平复不了情绪。 凭什么大人做的孽,要一个无辜的孩子来承受?凭什么畜生还能做父母? 我恨安沁,恨她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的女儿,现在女儿不在了却还要哭天喊地的将女儿找回来。我不懂顾小沫为什么要接下这单生意,为什么要让我将余洋洋再找回来。 复活后的余洋洋是痛苦的,她不愿意回来。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当时我没有拒绝将她带回来? 日志里记录着余洋洋一次又一次的问她的母亲,“妈妈,为什么爸爸和爷爷要对我做坏事?我好疼啊!妈妈,我好疼啊!” “妈妈,奶奶为什么要掐我啊?我们去姥姥家吧,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即便孩子已经求成这样了,安沁仍然没有打算带着女儿离开魔窟。她所担心只是物质生活不能保障,离开这个家以后再也没有人会给她钱花,没有房子、没有工作。 安沁的日志停留在一年前的六月份,自那以后她在也没有更新过动态。 我颤抖着给顾小沫拨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顾小沫似乎也没有睡着,接通电话后我就质问,“为什么要接下这单生意?为什么要让我复活余洋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起争执 “你不是缺钱吗?”顾小沫反问。 “我即便再缺钱,这种恶心的钱我也不想挣!”我没有控制好情绪,对着顾小沫大声的吼着,“孩子已经那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将她给带上来?她全家都是恶魔!” “景溪,所有的事情不能只看表象。你看到的只是那个孩子的痛苦,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一家人的悔恨?” “没有。” “我让你将那个孩子唤上来,是那一群畜生得到应有的惩罚。即便能侥幸活下来,我也要让他们活在痛苦与恐惧之中。”顾小沫的声音很冷,冷的不由的让人打了个寒颤,“我要让他们清楚的明白,做了坏事总是要遭到报应的。即便她巧舌如簧,偷换概念的颠倒黑白,我也要让她在事实面前无话可说。我要让她活着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被噩梦惊醒,时时刻刻被恐惧支配着,惶惶不可终日。” “你并不是警察,顾老板。”君颢将我的手机接了过去,很平静的说,“你们应该做的是报警,警察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没有听到顾小沫怎么回答的,君颢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即便警察找不到证据,你也不能私自这么做,这是人命!” 很显然君颢与顾小沫话不投机,他气愤的挂掉了电话,看我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情绪。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低声说,“先去洗澡,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顾老板那边怎么说?” “关于她的事情我们明天谈一谈,现在听我的话,去洗漱一下早点睡觉。” 拗不过他,只能先去洗漱,出来的时候他正在用办公的笔记本看资料,见我出来连忙说,“你床头有杯热牛奶,喝完再睡。” “好,你还不睡吗?” “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就去洗漱,你先去睡吧。” 即便躺在床上,我的心情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君颢求婚兴奋的还是看到那么恶心的事情气愤的。 大概知道顾小沫要做什么,我也就没有再碰这件事情。 有的时候不知道反而是福,知道了却又无能为力,除了痛恨自己无能,任何事情都做不了。 求过婚的君颢对我的照顾算是无微不至了,从原来事事都自己扛的变成了连饮料瓶盖都拧不开的弱鸡。 余洋洋的事情过去差不过半个月,顾小沫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余洋洋的灵体已经回来了,让我给送走。 我愣了好半晌才回了一声知道了,挂了电话心里却难受起来。 跟君颢说了一声,他说让我等着下班的时候送我过去,我怕他跟顾小沫起了争执,连忙推掉了,说我自己去就成。他见拗不过我,也就同意我自己去了。 匆匆赶到顾小沫店里的时候顾小沫正在泡茶,我一直搞不明白顾小沫为什么那么喜欢泡茶,泡茶的手艺还不怎么样。 “来了?” “嗯,余洋洋的灵体呢?” “在工作室,先喝杯茶,我给你讲个故事。” “顾老板不扎纸人,开始讲故事了?” 顾小沫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人生嘛,总要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不然漫漫人生路不知该如何度过。” 我坐了下来,顾小沫给我端了一杯茶慢悠悠的说,“其实余洋洋的灵体送不送走都没有关系。” “既然送不送都没有关系,你还叫我来做什么?” “只是来告诉你,一个自杀而死的人就算是死后,她的灵体也一直在重复死亡的过程。” “啥?” “轻贱性命的人也会遭到应有的惩罚,余洋洋是用一根腰带将自己吊死在窗户上的,所以即便她已经死了,她的灵体还要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她时时刻刻的要重复着死亡之前的那些事情,将自己的脖子套进腰带上,直到断气。” 我心里一惊,本以为自杀而亡就是解脱,却没有想到就算人死了之后竟然还要遭受这种罪。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顾小沫摇了摇头,“直到生死簿上的阳寿已尽,她才会停止无休止的自杀行为。” 我垂着眼说,“我以为余洋洋是被她禽兽的家人亲手杀死的,从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自己……” “她年纪不小了,学校里也流传着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同学们都瞧不起她,开始校园暴力。原生家庭的不幸,学校里遭受的欺辱,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帮她,没有人会爱她,余洋洋只能走上这条路。” “顾老板,你让我将余洋洋带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小沫冲着我笑的诡异,笑的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盯着我的眼睛道,“忘了告诉你,安沁的老公出车祸死了,今天早上的事,想必尸体会送到你们殡仪馆。” “那安沁的公公和婆婆呢?” “我找了一个彪形大汉,安沁公公对余洋洋做的事,我让那个彪形大汉也对他做了。”顾小沫洋洋得意的道,“可能不止一个彪形大汉,那个行当里的男人都不是什么温柔的人,一不小心在做喜欢做的事情上弄死一两个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被顾小沫的话惊的说不出来话,脑子里嗡嗡的响,丝毫没有想到顾小沫竟然会真的插手事主的事情。 “你不是在心里埋怨么,我明明有那个能力,却只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顾小沫的语气沉重,“但是景溪,很多时候,我们并不能改变什么,也改变不了那些悲剧。我们能做的是在悲剧发生后,尽可能的安抚一些活着的人以及……死去的人。” “顾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小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低声说,“我的生命很长,长的看不到尽头,我怕自己会慢慢的变成铁石心肠的人。景溪,心有畏惧是好事,心怀善良也是好事。”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顾小沫很寂寞,我想她的身上一定有着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她没有开头,我也不便问过程。 说是让我来送走余洋洋的灵体,不过是让我来听她唠嗑。虽然我觉着跟顾小沫唠嗑越来越没意思了,然而她是我的金主,我还得靠着她挣钱,也只能坐在这里喝着她泡的茶,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事主的故事。 偶尔我也会疑惑,我到底是个入殓师还是一个听故事的人。 后来我就想明白,入殓师也可以听故事,听故事的时候也能做入殓师。 从顾小沫店里回去,我心里稍微舒服了那么一点。我终于相信做了坏事是有报应的,这报应或早或晚,也可能是人为,那又有什么关系? 人活着还是要多做善事,少作恶,作恶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遭到报应,而多做善事的人终归是有好报的。 刚到家门口,才掏出钥匙,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的是师父。 我想到了顾小沫的话,想来一定是要去加班了。 接通电话果然是要去加班,一个出车祸的人,现在就需要赶回殡仪馆。 正准备将钥匙收起来,门就被打开了,君颢站在门口问,“都到家了,怎么还不进来?” “我刚接到电话,让我回去加班。” 能看得出来君颢挺无奈的,他叹了一口气说,“饭做好了,进来吃一点,吃完我送你过去。” “我二十分钟必须赶到,不然师父会发飙的。” “身体要紧。”君颢并没有给我推脱的时间,拉着我的手就进了门。餐桌上已经摆好的色香味俱全的菜,他很快就从厨房盛了两碗饭出来,“快去洗手,该吃饭了。” 洗了手就匆匆的从洗手间出来,连忙扒拉了两口饭,还被君颢说了两句,让我不要着急慢慢吃。 我也不想着急慢慢吃呢,但是我还得留着这份工作糊口呢! 大概见我真的等不及了,也就没有再说,只是一个劲的往我碗里夹菜。好不容易塞了几口饭,我就急匆匆的要出门,君颢也没有犹豫,放下碗筷就找车钥匙要跟我一起出门。 “我打车就行了,你昨晚睡得那么晚,今天早点睡吧。”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送你过去吧。”说着就伸手来揽我的肩膀,顺手就将门给带上了。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再推脱就显得有些矫情了,赶紧摁了电梯。 开车的时候君颢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问什么,就自己先开了口,“我今天去顾老板那里只是将余洋洋的灵体送走,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君颢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心里不放心,随即加了一句,“我和顾老板没有做坏事,我们只是凭着良心做事。” “我知道,只是有些事我们看法不一致罢了。”君颢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有你们做事的方式,我有我的考量。景溪,我希望我们结婚以后,你能不去顾老板那里工作。” 听了他的话,我一愣,愣了半晌才说,“我必须要还钱给景年。” “我们可以请警方来处理这件事,景年是在敲诈勒索,我们可以不付这个钱。” “话虽如此,但是君颢,姥爷养了我二十年,且不说是如何养的,但是养我的恩情永远都不会变。如果没有姥爷,当年我就死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原本姥爷还活着的话,我还能给姥爷养老,如今姥爷不在了,这份情我也是要还的。我景溪这辈子最怕欠别人的,欠了别人的我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可是我们没有必要去承担那一百万,你姥爷养你的时候花了一百万?” “是没有花过一百万,可是君颢如果能用一百万买回那份情,又有什么不可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拳打脚踢 “你现在的能力负担不起。”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然而我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我选择不去偿还这份人情,这一辈子我都会惶惶不可终日。虽然现在没有能力去偿还,但是我也尽力了,会一点一点的还上。一百万还清,就代表着我与景家再也没有关系了,没有人能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不知感恩。 “君颢,这是我想做的事情。即便我这几年日子过的都紧巴巴,但是我活的坦荡。等我还完这份人情,我的人生就自由了,再也不会有人拿姥爷将我拉扯大的事情来威胁我。” “景溪,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找我帮忙吗?”君颢将车靠边听了下来,他的语气里蕴藏了其他的情绪,一时间我也没有分辨出来。 “我自己的事情当然要自己解决,况且景年也从你那里敲诈了二十万,我……” “当初景年找上我的时候,我隐隐有些窃喜。” “被敲诈你还窃喜?” 君颢苦笑着说,“你根本就不给任何人接近你的机会,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我使劲摇了摇头,侧着身子看着他说,“你是故意被他敲诈的?” “也不算是,我要做生意,他在我门口闹事影响终归不好。给他钱只是想快一点打发他而已,其实也是借此接近你。”君颢侧过脸来看着我说,“从今往后你不必自己扛着所有的事情,你还有我,我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虽然我很感激,但是再不赶到殡仪馆,师父会灭了我的。” 君颢突然笑了,挺无奈的笑,倾身过来在我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他已经开了车我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心脏犹如小鹿乱撞。 刚从君颢的车里下来,师父就冲上来气势汹汹的说,“怎么才来,快一点!” 我还没有来得及给君颢打招呼就被师父拖着往殡仪馆内走去,我踉跄的跟在后面问,“师父,什么工作这么着急?” “别提了,车祸,撞得不成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爆炸中丧生呢,手脚都从身体上脱离了,今天的工作很麻烦。”师父不耐烦的说,“赶紧去换衣服,我在工作室等你。” 等我换上工作服的时候,进到工作室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大脑。工作台上摆着残肢,就连脸部都快看不出真面目了。师父给我掏出了几张照片出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他的父母希望修复完整,跟活着的时候差不多。” 我接过照片看了看,又看了看工作台,犹豫着说,“难,只能尽量做。” “他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突然死亡对母亲打击挺大的,你一定要尽量恢复,能恢复多少就恢复多少。” “我知道。”将所有的工具都摆了上来,我开始开工,而师父丝毫没有要来帮我的迹象。 她双手抱着胸站在一旁看着我修复遗体,时不时还要搭两句话。 “听说这个死者的妈妈已经晕了好几次了。”我正在接遗体的手,师父在旁说,“哎,就一个宝贝疙瘩,突然间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真是可怜哟!” “遗体告别安排在明天几点?” “十点钟,你可仔细一点,听说死者的母亲在某个大公司还是个领导,细节控。原本儿子死了也够伤心了,遗体又是这个样子,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还原遗体。” 对于师父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我懒得搭理她,一心扑在修补遗体上。想起顾小沫的话,我又随口问了一句,“死者叫什么名字?” “余乐。”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再接话。对于这种残缺不全的遗体还好说,我最怕遇到那种已经开始腐烂,长尸虫和蛆虫的遗体,那一种对于我来说最难面对。 师父一直在旁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我只当左耳进右耳出,没多久她就开始犯困,只说去办公室整理一下资料就从工作室溜了。 看着再一次被关起的门,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耳边也终于清静下来。 余洋洋的父亲也姓余,我想这具遗体应该就是余洋洋父亲的,安沁老公的。照片里的余乐一表人才,人模人样,谁知道在人类的外皮下藏着那么恶心的灵魂? 早上八点半的时候我才将余乐的遗体给收拾好,小梁正巧已经到了殡仪馆,我赶紧将他叫了进来。 小梁的工作服一直是穿两件的,三层手套,四层口罩,到了工作室依旧会嚷着臭。 “景溪姐你又被师父抓来做苦力啊?”小梁找出了遗体要穿的黑西装问。 “是啊,昨晚过来就没有合眼,师父应该在办公室补了觉了吧?”和小梁一起给遗体穿上了衬衣,小梁应了一声。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明明什么事都不做,为什么不回家睡觉,非要留在殡仪馆的办公室睡觉。 给遗体穿上了黑西装,这具遗体就跟睡着了一样。 将遗体推到悼念室,家属已经都在了,就连才招聘进来的司仪小沈也准备就位。 我特意的看了一下,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女人哭的最大声、最凄惨,嘴里不住的叫喊着,看模样应该是余乐的母亲。即便是哭喊着,身上穿着黑套装,但是妆容依旧精致,因保养得宜并看不出真实的年纪,从这些小方面也能看得出平时是一个很时尚的女人。 见我们将遗体推出来,她立刻推开身边的人冲了上来,她一下子扑在遗体的身上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你怎么忍心丢下妈妈一个人啊,你让妈妈以后可怎么活啊!” 我和小梁相互看了一眼,连忙去拉她,毕竟活人的眼泪落到死人的身上终归是不好的。 “阿姨,请您节哀。”小梁忙低声说,“一看就知道您跟儿子的感情很好,您这样伤心会让您儿子走的不安心的。” “你滚开,你们是什么东西,要你们来劝我!”余乐的母亲突然发起了疯,一巴掌就照着小梁的脸打了过去,清脆的声音当礼堂突然就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挪了过来,整个礼堂就剩下余乐的母亲对着我和小梁一顿拳打脚踢。 即便被被打,我们也要安抚死者的家属。一旁的司仪小沈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立刻安慰起余乐的母亲,而我也将小梁拉到了一边,他的脸已经红肿了起来,仔细看还能看到巴掌印。 那些家属也纷纷围了过来,有质问我们对余乐的母亲做了什么的,有安慰余乐母亲的,却没有人来问问我们为什么会挨打。 做服务型行业的就是这样,无缘无故的就挨打,还不能还嘴、还手。打了就得受着,骂了你也得忍着,因为他们是上帝,你只是服务上帝的小喽啰。 小沈的控场能力不错,所有人的情绪很快就被她安抚住了,我抓着小梁正准备溜就看到师父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见我和小梁这个惨样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低声呵斥我们,“不会办事怎么不叫我,好好的事情让你们给办砸了!” 我和小梁都挺委屈的,只垂着头没说话,师父大抵是看着我们来气,“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 和小梁去了偏厅,我找了点冰块包了起来递给他,小梁装作无所谓的说,“我没事,景溪姐,我一个大男人,这么一点点伤哪里要冰块敷。” “先冷敷着消消肿,不然你回家父母看到该多心疼啊。” “这种神经病的家属碰上了也就算我们倒霉!” 我转身去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一杯说,“其实我们都该学学讲话的艺术了,师父和新来的小沈就不错。” “我都要被打傻了,还学什么讲话的艺术呢!你听听刚才我讲的那句话不好了,哪句话不是实话?”小梁很委屈,“就说说上一回我不就是没有给那个男人来工作室看我们工作吗,他一脚踹了过来,还骂骂咧咧的。你说这要是搁在你身上你能受得了吗?光就是那踹的一脚也够你受的了。” 我拍了拍小梁的肩膀,无奈的说,“谁让我们是服务型行业呢?你也体谅体谅那个母亲才失去了儿子,没控制住情绪也是很正常的。” “正常个鸟蛋!”小梁一边用冰块捂着脸一边委屈的问,“景溪姐,这个冰块你不会是直接拿的尸体用的那种冰块吧?” “不是,我从冰箱冷冻室抠出来的,你放心好了。” 小梁唉声叹气的说,“你也忙了一个晚上了,先回去休息吧。” “休息不了,等一会儿还有几具遗体要处理。你在这里多坐一会儿,我去做个准备。”说着我就往办公室走,顺便微信告诉了顾小沫殡仪馆里昨天晚上真的来了一个出车祸死亡的男人,名叫余乐。 刚到办公室小梁就拎着一袋面包进来往我桌子上一放,我茫然的看着他,小梁慢吞吞的说,“刚才有个男人进来找你给你送吃的,就是之前一直来接你下班的那个男人。” “人呢?”我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想朝外走,小梁一点都不着急的说,“当然是走了,我瞧他行色匆匆的,应该很赶时间。” 我泄了气的坐回了椅子上,恼怒自己工作结束竟然没有给他回个电话。看着桌子上的面包,心里又暖暖的。 “快点吃吧,等会忙起来,可能连中饭都没得吃。”小梁好心提醒。 这边话刚落,那边就有人叫我了,我连忙咬了几口面包就冲到了更衣室,准备下一轮的工作。 工作还没有忙完,小梁又一脸八卦的凑上来,兴冲冲的说,“景溪姐,我刚才听到一个特别毁三观的大新闻,你想不想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若即若离 “什么新闻?” “就是今天上午打我耳光的那个老阿姨……” “她保养的不错,看起来不算老。” “景溪姐,你别在意这些小细节,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几年纪也不小了。”小梁摆了摆手说,“你别岔开话题,我跟你说大新闻呢!” 我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插话,他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说,“听说那个老阿姨的老公跟一个男人跑了,然后她又跟死掉的儿子乱搞,现在这个事情传的是沸沸扬扬的。” “什么?传的沸沸扬扬的?” “对啊,网上都爆出来了,这个老阿姨以前还恬不知耻的在网络上写了一篇跟她儿子乱搞的文章,现在被人肉出来了。今天出殡仪馆大门的时候还被人扔了鸡蛋和烂菜叶子呢,还有人破口大骂,师父也去凑热闹了。”小梁砸吧着嘴说,“可惜了那些鸡蛋了,现在鸡蛋快四块钱一斤呢,那些扔鸡蛋的真有钱。” 我心里一惊,忙道,“被人肉出来是什么事时候的事情,那个老阿姨现在走了吗?” “网上都有新闻啊,你自己上去瞅瞅。早就走了,车子来接的,但是早就被砸的一身的鸡蛋,那车子回去也得里里外外洗一遍。”小梁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本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就是去凑热闹的。师父还让我上前去挡一挡,你说她早上就给了我一个耳光,还对着我破口大骂,我能去给她挡鸡蛋?做梦了吧!” 我没有心思听他在一遍叨叨,一心想将手上的活给干完,好去查查新闻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开始给遗体穿衣服的时候我想到了顾小沫的话,随即又淡定下来,我觉着这些事一定跟顾小沫有关。 将手上的事情做完,我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手机那头的顾小沫语气轻松的承认了安沁婆婆那些破事是她让人捅出去的,殡仪馆堵着的那些人也是她找的人。 “为什么?” “看不惯人渣,她如果只是害自己的儿子我也不会动手,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养出了那种畜生还要娶妻生子,让一个年幼的孩子做了牺牲品。”顾小沫的语气带着愤怒的情绪,“她能做出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情,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即便那是隐私,但对于在网上洋洋自得的写下那种带着煽动性文章的畜生来说已经不是隐私了,对于孩子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她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 “顾老板,你冷静一点。” “即便她能忍受得住流言蜚语,我也要让她这一生活在痛苦与内疚之中,我要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顾老板,我们真的插手太多了。”虽然看到这个结局我也感觉到痛快,但是我们确实陷的太多。人的寿命与运气早早就被安排好了,能活多久,有多少福报也都是早就注定了。像顾小沫这样插手人类的事情在我们这一行是禁止的,根本就不被允许。 “或许吧,但是人生这么长,不找点事情做怎么打发时间呢?”顾小沫的语气有些悲伤,让我跟着也有些难过。 “安沁的婆婆会怎么样?” 顾小沫低声笑了起来,愣了许久才说,“我将她做的那些事也散播到她上班的公司去了,所有的证据与她写的那些文章也都打包发到她公司邮箱共享了。我琢磨着这个女人得知这一切会疯掉的,下半生在疯人院度过,也是便宜她了。” 我没有想到顾小沫会将事情做的这么绝,也没有想到她心里也会有情绪波动,更没有想到她会插手到如此地步。 “顾老板,你帮安沁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顾小沫愣了很久才说,“我挺恨安沁的,如果当初她能果敢一点离开那个变态的家,她的女儿不会死。” “很多人都没有离开安稳生活的勇气,你不是她,不能代替她选择。” “与其说是在帮安沁,倒不如说是在帮曾经的自己。”顾小沫的声音轻飘飘地,有些不真实,“在安沁的身上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么懦弱、无能、胆小……” 说到这里,顾小沫停了下来,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接下来的话也都没有说出来。 我拿着手机靠在墙上,琢磨不透顾小沫这个人。师父又过来催促,工作多的好像怎么做都做不完,大概是因为一夜没有睡,下午工作的时候总是昏昏沉沉的。 晚上君颢来接我,我刚坐进副驾驶,他就给我递了一瓶牛奶,“一夜都没睡?” “嗯,工作特别多。”我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咕咚咕咚喝完了,眼皮子重的直打架,“好像倒床就睡。” “回去洗漱一下就睡。”君颢开着车,我在旁边打瞌睡。大概是车子里太舒服,也有可能是我太累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房间里了,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肚子憋的难受,赶紧下床去上厕所,暗暗骂了自己在车上的时候不该喝那瓶牛奶。从房间冲出去的时候发现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我也没顾得上那么多直接冲到厕所里了,还好没有尿裤子。 等我解决完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君颢正在厨房倒腾,他看着我笑道,“醒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我睡死过去了,你抱我回来我都不知道。” “也难怪,你两天一夜没睡了,谁也撑不住。过来吃点东西,洗洗澡再去睡。” 我应了一声,走到厨房伸着头看了看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去餐桌那里等着,一会儿就好了。”见他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我越加不好意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插手还是乖乖的回到餐桌前坐下来等着吃饭。 “给你做了西红柿牛肉面,你尝尝合不合胃口。”他给我端出来一个大碗,可自己却好像什么都没有, “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你快点吃吧。”说着将身上的围裙给拿了下来,去将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坐在我对面,时不时的还要催促一声,“趁热吃,凉了不好吃。” 我扒了几口面,伸着头朝他那里看了看问,“公司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啊?” “要发几个邮件,面还对你的胃口么?” “很好吃。”我又扒了两口说,“光看你的外表真的看不出来你会做饭。” 君颢笑了笑说,“不能一直在外头吃,所以只能自己学着做。” 见他似乎很忙的样子,我也就没有再多嘴,赶紧把面吃完了。他见我吃完连忙接过碗说,“休息一下再去洗澡。” “我来洗碗吧。” “去歇一会儿吧。” 见他态度坚决,我只好灰溜溜的窝进沙发里扭着头看着他在厨房忙碌。 正在看着君颢发呆,突然接到了顾小沫的微信,让我明天去她店里一趟,说是接到了一单生意。 上一单生意的阴影还没有走出来,这又接了一单,我只能叹气。 “怎么了?”洗完碗的君颢边擦手边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明天不用接我下班了,我得去顾老板那里一趟,说是接了一单生意。”我有气无力的说,没钱的时候想要生意,现在生意来了我却不怎么想接了。 “顾老板那边的生意你能不能考虑不接了?”君颢坐在我身边颇为谨慎的问。 “为什么?” “我总觉得不安心,你们做的是死人的生意,一旦出现什么差错可怎么办?加上顾老板又插手活人的事情,我实在不放心你跟着她继续合作下去。”君颢的表情很严肃,“如果你执意要还景年一百万,剩下来的我来替你还。你现在的这份工作如果做得不高兴,你可以辞职在家我养你,如果你不愿意闲下来,我也可以为你找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 听了君颢的话,我半忧半喜,脑子转了转才说,“我很谢谢你,真的。你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这么为我考虑的人,我特别感动,也很感激。但是我自己的债我希望自己还,我不希望还清了景年,我又欠了你的。” “你以后会是我的妻子,怎么能算是欠?” “君颢,我在努力,努力的成为能配上你的女人。”我盯着他的眼睛说的十分真诚,“我丝毫不希望自己是依附着你才能活下去,你有这个心我很高兴。或许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会很乐意做一个全职妈妈,但是现在不行。我要还债,还想继续努力能成为一个站在你身边不被指指点点的人。” 君颢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了抱我低声说,“我有时候很喜欢你的独立,有时候又很不喜欢你的独立。你独立的似乎并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即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过的很好,一点都不依赖我,这让我觉得很挫败。” “你一直在照顾我啊,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还要送我上班接我下班。这些都是你在默默的为我做的事情,当然我很感激你。” “你对我若即若离,让我觉得有些恐慌。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不爱,你才这么理智。”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跟别人相处,也不知道如何表达亲近的那种感情。” 君颢叹息了一声,放开了我,让我能跟他面对面,他低声说,“去洗漱吧,明天还要上班。” “那你呢?” “我还有一点工作要处理,处理好了也得睡觉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略带忧郁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去洗手间洗漱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真傻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君颢依旧在电脑前皱着眉头,想必事情很是棘手。见我出来,眉头立即舒展开来,“洗漱好了?” “嗯,你去洗漱一下赶紧休息吧。” “你先去睡,我将手头上的工作处理一下就休息。” 见他好像很忙的样子,只得点了点头回房间睡觉。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才仔细想了想,我与君颢确定关系已经挺长时间了,我却不知道他的公司是做什么的。家里有没有别的亲属,父母在什么地方。 想着想着脑子也糊涂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餐桌上放着早餐和字条,君颢说公司有急事不能送我去上班,让我吃了早饭自己打车过去。 出门前我跟顾小沫确定了一下,顾小沫愣了半天让我早上过去一趟。我转了两班公交车直接去了瞎子街,瞎子街的各个商户都没有开门,唯有顾小沫的店门大开。 我跨进去的时候只见一个男孩子坐在店里头,见有人进来一双眼睛立即看了过来,那一双眼睛乌溜溜的既无辜又可怜。 “你好,我来找顾老板。” 他伸手指了指里头说,“她在里头。” 听声音并不像是男性,虽然声音低沉暗哑,但是确实是女孩子的声音。我又瞅了瞅打扮,一身的休闲男装,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一时间让我分不出来男女。 正在我疑惑间,里头的门突然被打开,顾小沫走了出来,看到我丝毫没有惊讶,“你来了。” “嗯,是要去工作室吗?” “不是,今天我们要复活的不是遗体,而是禁锢住活人的灵魂。” 乍听顾小沫的一番言语之时我有些愣住了,什么叫进驻活人的灵魂?我茫然的看着她问,“顾老板,今天这位事主不会就是坐在这里的年轻人吧?”因为不确定这个人是男是女,我只得选择了年轻人三个字。 “是。”顾小沫缓缓的走过来,坐在那个人的对面。 “你好,我是常苏。”那人站了起来,朝着我伸出手来,那双手纤细而又修长,看大小也就是个女孩子的手,身高不过一米七左右。 我呆呆的伸出手,握住了常苏的手说,“你好,我……我是景溪。” “都坐吧,客气什么。”顾小沫淡淡的说,我立即挨着顾小沫坐下了,常苏也含着胸坐了回去,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就连胸也一起缩了进去。 “常苏你的事情是我跟景溪说,还是我来说?” 常苏垂着头说,“我来说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最是清楚。” 常苏的声音很好听,那双眼睛更是让人忽视不了,除了坐姿不雅观之外这个人全身都透露出一种让人忽视不了的魅力。 “大一的时候就跟家里人出柜了,我爸气的揍了我一顿,断了我所有的经济来源。大学的学费是我自己打工挣来的,三年家里都没有管我。”常苏的声音充满着磁性,所有的事情都从她口中娓娓道来,“我爸妈离异,我跟我爸。” 常苏是她家的独生女,这一出柜就断了她们常家所有的血脉。但是用常苏的话来说,就是她自小就喜欢女生,从小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我不知道孩子那么小会不会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也不了解她那么小怎么就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她是那么说的,我也就这么听一听。 自小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的常苏当然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大一时候的出柜也不是自愿的,而是被恋人阴了一把。 说起被阴这件事,常苏还是咬牙切齿,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恨意。 舒媛,是害了她跟家里断绝关系的罪魁祸首,也是害得她到如此地步的人。 舒媛和常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然而常苏并没有爱上舒媛,舒媛也没有爱上常苏,舒媛在学校男女通吃,从初中玩到大学,男朋友和女朋友不计其数。常苏说她都数不过来舒媛到底有多少个对象,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舒媛跟常苏的感情很好,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正因为感情好,两人之间的事情都相互了解的更清楚。 说到这里,常苏顿了顿,低声说,“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什么事都跟舒媛说。” 顾小沫么有吭声,我想问来着,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 “大学开学的那一天我第二个到宿舍,打开宿舍门的时候我看到阳台上的她全身都闪着光,阳光下的她美的让人心惊。”常苏低声说,那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当时的那种感情。 常苏说她坠入了爱河,常苏和她相爱了。常苏兴致勃勃的跟舒媛分享着每一个幸福的瞬间,一向嘴贫的舒媛偶尔跟着后面笑两声。 大一寒假的时候常苏将相爱的女孩子带了回去,介绍给身边的每一个人,告诉那些人这个女人是她最爱的人。 常苏说到这里的时候眉飞色舞,仿佛是想起了当年的那些事情。只是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又黯淡下去,“我真后悔,后悔将她介绍给舒媛。” “你爱的那个人爱上了舒媛?”我实在忍不住开始插嘴问,常苏摇了摇头,“没有,是舒媛爱上了我。” 我愣了一下,发现这个剧情好像太乱了,“舒媛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吗?你们从小学到大学都没有产生感情,怎么现在就……” 常苏点燃了一支烟,并没有问顾小沫这里能不能抽烟,我琢磨着大概有故事的人都喜欢抽烟吧。 “我之前并不知道她喜欢我,我一直觉着她很博爱,爱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常苏不断的摇头,“我这个笨蛋根本就没有发现……” 常苏和舒媛的感情很好,这次回去舒媛失恋了,就一直缠着常苏。常苏爱的那个女同学见常苏跟舒媛时常凑在一起,常常吃醋,继而就是争吵。女同学说常苏跟舒媛关系不清不楚,常苏一次又一次的解释,但是却收效甚微。 关于常苏喜欢女人的事情突然就传到了常苏父亲的耳中,就连邻居也都知道了,常苏以为是女同学为了逼自己给她一个交代这才将自己喜欢女人的事情捅到了家里。常苏恨女同学不择手段,两人又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女同学就负气回家了。 女同学整个寒假再也没有联系过她,这就算是分手了。 父亲嫌常苏丢脸,揍了她一顿,问她能不能改,她梗着脖子说不能。自那以后她的父亲就将她撵出家门,再也没有管过她,正巧他父亲又娶了新老婆,自然是没有精力再搭理她。 当时她一无所有,是舒媛收留了她。她将自己对女同学的不满全都告诉了舒媛,舒媛破天荒的温柔的安慰着她。 “我真傻,真的。”烟已经抽完了,常苏又点燃了一支,我和顾小沫都没有催促她。 “直到大三我才从别人那里听说,我喜欢女人的事情是舒媛捅出去的,她爱我,见不得我身边有人。”常苏神情痛苦,她低声说着,“当时我很爱她,很爱很爱,然而她再也没有原谅我。我和她之间早就回不去了,再也没有可能。” 我和顾小沫都知道常苏口里说的她是谁,常苏至今连名字都不敢提起的女人。 之后常苏跟父亲决裂,断绝了跟之前朋友所有的联系,毕业的时候直接来了我们市。 在我们这个市她什么工作都做过,最后在一家酒吧做调酒师,在酒吧里遇到了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说起她爱的这个女人罗换弟也是可怜的人,家里是农村的,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罗换弟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供弟弟妹妹们上学,养活一家老小。 一个没有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的女孩子能养活一家老小,还能做什么呢? 无非是一本万利的皮肉生意。 常苏很心疼这样一个女人,可能是因为同情吧,常苏爱上了这个女人。 每天晚上都在追逐她的身影,直到搭讪上了罗换弟。 “我们这种人最忌讳的就是爱上一个直女。” 直女,顾名思义就是异性恋的女性,没有同性倾向。 “你不是对前女友念念不忘吗?”我犹豫着问,“怎么会……” 常苏看了我一眼,愣了很久才说,“罗换弟长得很像她,第一次见到罗换弟的时候,我以为是见到了她。” 听到这里,我再也没有提问,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当时常苏的那个酒吧老板出了点事,常苏就出了点钱就酒吧顶了下来,摇身一变成了酒吧的老板。为了最罗换弟,她很舍得送礼物,名牌衣服、名牌包,各种值钱的首饰。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对于这种久经风月场的女性而言一个痴情的人这么真心的待她,到底是有些心软的。 罗换弟在各种礼物以及常苏老板这种身份的轰炸下终于妥协了,毕竟谁能拒绝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呢?即便那个人是个女人,是个有钱的女人。 罗换弟搬去跟常苏同居之后再也没有做过皮肉生意,她安安心心的在常苏的酒吧帮帮忙,和常苏一起过着属于她们自己的小日子。 “刚开始的那几年我疯了一样的赚钱,我想给罗换弟过上好日子,我心疼她的遭遇,即便我是因为她长得像前任女朋友才追她的。”常苏吐了一口烟圈无奈的叹着,“我想最初她并不喜欢我,也并没有全心全意接受我。” “可是她已经搬去跟你同居了。” “大概是同情吧,她同情那样伏小做低的我,更何况我是第一个对她那么好的人。”常苏苦笑着说,“她无法拒绝我对她的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是狐狸 听到这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感动而在一起,我想我最有体会,君颢对我很好,好的我无法拒绝。直至今日我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他,是不是愿意跟他一起度过余生。 “你爱的是罗换弟,还是你的前任女友?”顾小沫语气平静的问。 常苏楞了一下,随即语气软了下去,“我对前任是真感情,我真心诚意的第一次那么爱一个人,她在我心里永远都泯灭不去。罗换弟是真实的,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即便她条件不好,我也没有嫌弃过她。” “所以你这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听得有些不耐烦,对于别人感情的事情我不太关心,特别是这种感情。 “医生说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我快要死了,但是我放心不下罗换弟。”常苏落寞的说,我心里一紧,忙说,“你看起来挺健康的,怎么会……” “诊断书在这里。”常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她将纸递给了我,我接过来瞅了瞅,上面都是些专业词汇,但是也不难看出她确实是身患绝症。 “医生建议我化疗,可是我怕头发都掉光了,丑的不忍直视也留不住我的命。”常苏佯装轻松的说。 顾小沫低声说,“鬼差来勾魂的时候必须要瞒天过海,常苏的灵体必须禁锢在她体内。” “这跟她说的这个故事有什么关系?”我特别不解,怕死没有错,但是根本就没有活人来找我们做生意啊! “罗换弟坐牢了,我得活着,活着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等她出来。”常苏低声说,“她进去的时候将所有的一切都扛了下来,没有将我拉进去。我想在活着的时候多挣点钱,让她出来的时候衣食无忧,再也不用去卖身养全家。” “她是怎么进去的?” “罗换弟是一个从小就被洗脑的人,她卖身养全家的事情我反对过,只是没有用。前两年她带着我回去见了父母,被他全家给骂了出来,但是她并没有气馁,拿着我的钱一直砸给她家。去年她弟弟结婚,我们给她弟弟买了一套全款的房子,还有他们家里我也砸了很多钱。换弟的全家都接受了我,除了我是个女儿身,其实跟女婿没有什么区别。” “你们这种做法只会逼得你们走上绝路!”我对常苏和罗换弟的做法感到震惊,这一家人竟然一直用着女儿的卖身钱用的心安理得。他们犹如一只只吸血鬼,而常苏跟罗换弟却是情愿喂血的人。 这种事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这种做法也让我觉得恶心! 明明自己有手有脚,却理所应当的用着女儿的卖身钱,而女儿和常苏也很奇怪,竟然一直供养着这一家子的吸血鬼。 常苏也点了点头,“为了得到她家人的认可,我只能不断的在里头砸钱。就连舒媛也骂过我,说罗家就是一个无底洞,我永远都填不满。自检查出这种病之后,舒媛要带我走,让我跟换弟分手。可是她终究是因为我被抓进去的,那些见不得人生意赚来的钱大部分都被她家里人花了,但是那生意终究是我帮她接下来的。” 听了她的话,我也大概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无底洞是永远都堵不上的,同罗换弟在一起之后她经济越来越紧张。不光要养着罗换弟,还要养着罗换弟全家。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小酒吧赚的钱已经不够花了,她只能另想办法赚钱。 什么生意是一本万利?无非就是皮肉生意,想来常苏是打了这个主意,罗换弟可能是组织皮肉生意的那个人。 为什么能这么推断,因为罗换弟原本就是那个圈子里的人,自然有旧识。想要组织起皮肉生意的团伙想必很简单,为了钱她也一定会这样做,只是地点可能不会是在当初那种地方,而是在高档的地点。 “我不能丢下换弟就这么一走了之,即便我知道我对她可能不是纯粹的爱,我也得对她负责。” 顾小沫点了点头说,“这单生意我们接下了,你先在我店里住几天,我和景溪会商量出一个万全的法子,毕竟我们向来不接活人的生意。” “你们快一点,我怕我等不了多久。” 顾小沫应了一声,对着我说,“我送你出瞎子街,顺便讨论一下方法。” 我跟着顾小沫离开了店里,走在路上我迫不及待的问,“顾老板,我可不会禁锢一个活人的灵魂。” “我有办法,你只管照着我吩咐的做就是了。” “为什么要接下这单生意?就算我们留住了常苏的命,我们的行为都是逆天的!” 顾小沫长叹一声说,“你想看到罗换弟从监狱里出来什么都没有,继续投身皮肉生意,养着一家老小?” “她的思维方式不转变,一切都不会变。就算常苏给她一座金山,她那一家子吸血鬼也很快就会把她吸干。到时候年老色衰,不还要投身皮肉生意供养那些吸血鬼?”我心里有些激动,不明白为什么罗换弟这样的人这么傻。 “景溪,你不懂,重男轻女的家庭就是如此。与他们来说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女儿的存在就是养他们的儿子,养全家的工具。年纪小可以出去打工养他们,年纪大了可以张口向男方要一大笔礼金。他们不会想到女儿要了一大笔礼,却什么嫁妆都没有,嫁到婆家会被怎样的瞧不起。” 我被顾小沫说的哑口无言,却什么都不能反驳。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无奈,明明知道那些不公,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做一个看客。 “我们没有接过活人的生意,一旦开了这个头,难道我们以后也要开始做活人的生意了?” “景溪,有时候我觉得你挺仗义的,有时候觉得你挺市侩、懦弱的。当然也正是你有这种种特性,我才能确定你真的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顾小沫表情淡淡的,“我顾小沫想救的人,就一定会救,你就当看在钱的份上来接这些生意。景溪,自从踏入这一行,你想全身而退,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我被顾小沫说的哑口无言,竟无言以对。 匆匆忙忙的赶到殡仪馆,自然是迟到了很久,被师父训了一通这才去开始工作。 今天的工作排的很满,满到一看就是要通宵的,我认命的给君颢打了电话,说了今天晚上有工作不回家,让他不要过来接我。见君颢应了,我才开始着手这一天的工作。 我脚不沾地的忙了一天一夜,将所有的事情忙清已经是早上八点了,我又赶紧朝着顾小沫家里赶过去。 她家书库里的书一定会有禁锢活人灵魂的方法,我自然是要去看一看,好做进一步的准备。 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给我开的门,皱着眉问,“你找谁?” “你好,我找顾小沫,顾老板。” “有预约吗?” “没……但是顾老板知道我一定会过来的。” 那人皱着眉说,“既然没预约哪里来那么多的废话,赶紧回去!”说着就要关门,突然从里头钻出来一个小豆丁一把抱住了男人的小腿,仰着头奶声奶气的说,“爸爸,你怎么开门开这么久啊?” 小豆丁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特别萌,加上他那圆嘟嘟的脸,略精致的五官,十分的可爱。 “阿宝,怎么跑出来了?米果姐姐呢?” 男人将小豆丁抱了起来,态度立即软了下去,那一双眼睛里满是宠溺。 “姐姐写字,妈妈让我来看看。”小豆丁说着就将眼睛挪到了我的身上,歪着脑袋问,“阿姨,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来找顾小沫。” “姑姑在吃饭,我给你去叫姑姑!”说着就要从他爸爸怀里蹦下来,他爸爸连忙说,“阿姨已经要回家了,不找姑姑了,阿宝你乖别乱跑。” 见这个男人不愿意给我叫顾小沫,我连忙说,“谢谢小朋友,我真的找你的姑姑有急事!” 小豆丁笑眯眯的瞧着我说,“我这就去给阿姨叫姑姑。”说着硬是从他爸爸怀里钻了下去,一溜烟的朝着里头跑去了,边拍边叫:姑姑,外头有阿姨找你! 这个男人脸色一沉,恶狠狠地说,“你就不怕我恼羞成怒,一口把你给吃了?” 我被他吓得往身后退了两步,里头就传来了顾小沫的声音,“胡三,你又在吓唬人了?” 听到顾小沫的声音我都激动的快哭了,一天一夜没睡,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这个男人还吓唬我! “顾老板,我来找你问问关于常苏的事情。” 顾小沫的脸从胡三身后露了出来,朝着我招招手说,“进来吧,去书库找找资料。” 胡三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看着我进了大门,我心里发毛却敢怒不敢言,赶紧跟在顾小沫身后。 进了院子我看到给我通风报信的小豆丁正在院子里不知道在追什么东西,他一边伸着短短的小手要去抱什么,一边嚷嚷着,“小乖乖,你出来!” 顾小沫的脚步很快,我也不敢耽搁,紧跟在她身后。 “顾老板,你竟然还有哥哥。”我没话找话,顾小沫头也不回的说,“那是一只狐狸,并不是我妈给我生的哥哥。” “狐……狐狸?”我有些被吓着了,立即回头看了看,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起了院中的小豆丁,满脸的笑意。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总觉得顾小沫又在吓唬我。 “并没有吓唬你。”顾小沫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想法,补上了这么一句,“他确实是狐狸幻化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于事无补 顾小沫说的认真,我也不敢不信,但是我却没有勇气回头再看一眼。 身后那个有着正常人模样的男人竟然是只狐狸,我不由的怀疑起小豆丁到底是什么东西,方才他可是叫那个男人爸爸。 “顾老板,小豆丁也是狐狸?”在书房里我实在没有忍住,还是问出了口。 “不是,小豆丁是半人半妖。” “人和狐狸结合生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着跟顾小沫认识以后,三观一再的被刷新。 顾小沫没有搭理我,直接丢给我一本书,“你研究研究。” 明白她丢给我的是能解决常苏事情的书,赶紧抱着书翻了翻,里头果然有方法。 查到方法之后,我看着依旧在书堆里不知道在什么的顾小沫问,“明明自己就能做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来做?凭着这些资料,你完全能一手包办,为什么愿意拉我入伙?” 顾小沫在找书的手一顿,而后慢悠悠的说,“我不是全能的,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纵然我很不愿你来分我的钱,但是你的工作我确实做不了。” “为什么?” “这些事你以后自然会明白,你在这里将方法琢磨透,明天晚上给常苏做仪式。” “可是顾老板,这书上说了,即便能暂时稳住她的魂魄,但是也撑不了多久。” “不用多久,再过三年罗换弟就从监狱里出来了,到时候常苏应该安排好罗换弟的余生。”顾小沫将书架上的书整理好之后才说,“在感情上常苏没有什么担当,但能看得出她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我垂着眼不知道如何作答,叹了一口气。 常苏这条路走的很艰辛,但至于如何艰辛,我根本就不能感同身受,自然也不明白她的选择。但只要自己不后悔,所有的一切也就不重要了。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我去了顾小沫的店里,店里除了顾小沫和常苏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长发及腰,眉眼间满是桀骜不驯的疏离,整个人散发出来强大的气场。 “景师傅你来了。”常苏扯着嘴角笑了笑,我点了点头,也不好纠正她的叫法。 “她就是要帮你做仪式的人?”常苏身旁的女人带着怀疑的神色打量着我。 常苏很无奈的拽了拽她的衣袖说,“舒媛,说话不要这样。” 听到常苏的话,我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就是舒媛。 顾小沫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去工作室吧。” 我点了点头,一行人跟着去了工作室,到了工作室外我看着舒媛说,“你在外面等着,等仪式结束了再叫你进去。” “凭什么,我一定要进去陪着苏苏。”舒媛一副不满的样子,顾小沫扭头看了我一眼说,“没事,让她进来吧。常苏是她重要的人,不会闹事的。” 我咬着嘴唇,觉着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工作室里所有的工具都备齐了,而我要做的很简单,将常苏的魂魄隐藏起来,到时候鬼差来勾魂的时候找不到常苏的魂魄自然会走。但是光隐藏常苏的魂魄还是没有用,我必须用术法将她的魂魄禁锢在她的身体里,无论出什么事都不能让她的魂魄离开身体。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就不这么简单了。 好在有顾小沫在旁帮忙,也没有出什么岔子,无非就是舒媛不相信我们一直在问东问西。本以为顾小沫并不会搭理她,但是十分出人意料,顾小沫不仅耐心的解释了,也不住的安慰着常苏。 此情此景,我不由的揣测顾小沫是不是先前就跟常苏、舒媛认识。 当所有仪式做完的时候,舒媛紧紧的抱住了常苏,像是抱住了什么珍宝似的。 虽然这个情况下最好默默的退出去,但是我仍旧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就算做了仪式,也不能撑一辈子。” “你什么意思?”舒媛立即皱着眉头看着我问,那表情恨不能将我吞下去。 “你也知道常苏得了那种病,根本就没有救。虽然说今天做了这个仪式暂时让鬼差找不到她,但是这种术法不可能瞒住一辈子。常苏还有三年的时间,三年过后她依旧会离开。” 舒媛一阵冷笑说,“是不是你技术不到家所以才留不住苏苏?你技术不到家就直说,我们也好尽快的找别人来做这个事。” “无论你找谁都是一样,她的命留不住太久。” “舒媛,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常苏抓住了舒媛的手低声说,“你别为难别人了,现在这样我很知足。三年后换弟也该出来了,我也能安排好所有的一切。只是三年后我对不起的人是你了,舒媛你别怪我。” 舒媛的表情一愣,恨恨的瞪了我一眼转而看向顾小沫,“顾老板,不论多少钱我都出,请你留住苏苏的命。” 顾小沫双手一摊,“正如景溪说的,她的命只能延长三年。虽说你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很想要更多的时间,但是命就是命,该来的还得认命。”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多出钱依旧留不住苏苏的命!”舒媛的表情狰狞,常苏一把抱住了她说,“舒媛,你冷静一下,我现在很好。你别激动,我还能陪你三年,这三年我哪也不去,一直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你特么的还想去哪?你躲我这么多年,你有意思吗?” “好好好,是我的错,你消消气。” 听到常苏这么说,舒媛突然就哭了出来,伸手抱住了常苏嚎啕大哭,“为什么要躲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愿意原谅我?” “对不起,对不起……”常苏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直到舒媛的脾气慢慢软下来。 最终常苏带着舒媛离开了工作室,大抵是回家了,我边收拾着东西便问顾小沫,“常苏是跟舒媛在一起了?” 顾小沫点了点头,“其实你可以不必提醒她只有三年的时间。” “为什么不提醒?”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没什么,既然已经提醒了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罗换弟替她扛了所有的罪,她也应该说过对罗换弟不离不弃的话吧?”我将所有的工具都收拾好了之后看着顾小沫说,顾小沫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她答应过罗换弟会不离不弃,但是现在却跟舒媛在一起了,是不是已经违背了誓言?” “景溪,你年纪太轻,还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在你眼中爱就是爱,恨就是很,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顾小沫看着我平静无波的说,“但是很多时候我们会分不清那究竟是爱还是同情,是怜悯还是真心。在你看来罗换弟不过是常苏前女友的替身,可是在我眼里罗换弟就是她的包袱、累赘,甩了罗换弟她会轻松很多。但是她没有,没有遗弃那个女人。” “那又怎样?人家已经替她扛下了所有的罪,现在被关在监狱里头。” “当初罗换弟被判刑的时候一口要定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跟别人没有关系。一审下来罗换弟坚持不上诉,她的全家却吵着喊着要上诉。如果罗换弟翻供将常苏咬下去,她能少坐几年牢,可是她没有这么做。” 顾小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我问,“罗换弟将常苏咬进去又能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不过是少坐几年牢,出来之后继续卖身养那一群无耻的吸血鬼。常苏在外面可以为她交罚款,照顾那一家吸血鬼,安排罗换弟的余生。” “是,在外人看来坏人逍遥法外,替罪羔羊在牢里受苦。但是在罗换弟看来,她这一顶不过是多坐了几年牢,但是外面的家人由常苏照顾着,所有经济方面的事情都由常苏扛着,她只要在里面安安心心住几年,出来之后常苏会心怀感激,绝不会抛弃她。” “一本万利的生意。” “如此你还在意已经命不久矣的常苏跟舒媛在一起的事情么?”顾小沫垂着眼说,“舒媛是在照顾她,照顾她仅存不多的日子。” “顾老板,从未想过你是这么心思细腻的一个人。” “回去吧,钱晚一些转给你。”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话。 人活在世上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有时候很多选择都是身不由己。直到今日我才发现自己的可怕,用自己的三观去揣测着别人的生活与选择。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才回味过来,常苏的身边假如没有舒媛,她可能撑不下去三年。 没有爱人在身边,所有人都是伸着手找她要钱的人,这样的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我突然可以理解常苏的选择了。 我不知道三年后罗换弟会有怎样的人生,也不知道失去常苏的舒媛会不会痛不欲生,但是我知道此时此刻常苏是安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在常苏这件事情上顾小沫一点都不像之前的顾小沫,心软的让我觉得有些担心。 这件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后,我曾打电话给顾小沫,问了问罗换弟的家人什么情况。顾小沫淡淡的说一切都好,依旧逮着常苏一个人啃,即便是知道常苏身患重病,依旧伸手找常苏要钱。 在他们看来是常苏害了罗换弟,所以常苏拿钱给他们家算是补偿,心里一点亏欠都没有。 舒媛大概是看不下去常苏一直做***被欺负,所以大骂了罗家人一顿。 有人探监的时候将添油加醋的给罗换弟说了常苏的坏话,罗换弟脑子也不大好使,就跟常苏闹起小脾气来。无论常苏如何解释,她就一句:那是我的家人,你就不能把他们当做你的家人一样看待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作恶多端 我不知道常苏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绝望,更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样的选择。还没有开口问,顾小沫就自顾自的说了。 顾小沫说或许就是那一句话让常苏终于清醒了,罗换弟的思维永远都不会变了。她已经被她的家庭成功的洗脑,活着的意义就是供养那一家吸血鬼,纵然常苏再做的问心无愧,只要罗换弟的亲人随便说上两句,便都是常苏的不是。 原本想对罗换弟瞒着病情的常苏当时就将诊断书给罗换弟看了,她平静的说了自己遭遇的事情。罗换弟愣了一会儿才说了一些类似于‘我为了你扛了所有的事情,给我家人一点钱又怎么了’的话。 就算是我也觉得寒心的很,当然常苏也很寒心,她只对罗换弟说,“等你出来,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就当是我还你的人情。” 所有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顾小沫也挂了我的电话。 对于罗换弟以后的命运我突然不好奇了,也不好奇常苏的选择,毕竟所有的感情都会在时间的长河之中变得千疮百孔。 所有的工作都告一段落,我和君颢的感情也渐渐稳定下来,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一方面发展。即便所有的事情都看似圆满,我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晚上下班的时候很久没有联系的杨辰辰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颇为沉重,说是她们村又出事了。 本不想理会,但是又碍于和杨辰辰的交情倒是不好拒绝的那么干脆。 我们约在以前一起吃烧烤的店里,她喝了两杯啤酒之后才说,“好久都没有联系了,你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我忙的脚不沾地,实在是没有空。” 杨辰辰笑了笑才说,“我也知道你忙,所以也没有敢怎么骚扰你。”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急着问,杨辰辰摇了摇头说,“其实跟我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是大伯家出了事,说是家里闹鬼。” “闹鬼?” “对,也找了人来看,但是不管用,家里依旧闹的天翻地覆的。”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忽视啊,大伯母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呗。”杨辰辰又喝了一杯,我赶紧把杯子拿过来,“别喝了,空腹喝酒容易醉。” 杨辰辰探身叹气,愣了很久才说,“景溪,我想你可能想都不敢想,世界上竟然有那么狠毒的人。” 我没有吭声,杨辰辰自顾自的说了,这次大伯家闹鬼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有高人说那鬼是来讨债的,是家里的人,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讨债的是大伯的亲妹子,在多年前被大伯母和大伯给逼死了。 当年的事情闹的挺大的,村里老一辈都知道,不光是老一辈,杨辰辰父亲那一辈也继续都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候大伯的亲妹妹杨萍二十六七了,家里着急的很。大伯杨正文和大伯母张翠翠也急的不得了,家里有一个嫁不出的女人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他们杨家丢不起这个人。 在嫂子和大哥的安排下,给杨萍在比较远的村子里找一壶人家订了婚,在杨萍不愿意的情况下杨正文和张翠翠就收下了男方的两千块钱的聘礼。 八几年的两千块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杨正文与张翠翠拿到聘礼倒是花的挺高兴的。 说到这里,我不由的插了一句嘴,“杨萍的父母不管吗?就任由儿子和儿媳来插手女儿的婚事?” “长兄如父,大伯母又很强势。二爷爷不是管事的人,二奶奶更是被媳妇压得死死的。”杨辰辰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的声音也压得很低,整个人情绪都低落下去了。 杨萍不断的反抗着,但是婚期却越来越近,她在家大吵大闹。反观她的嫂子张翠翠却很冷静,她只是告诉这个小姑子:“聘礼的钱花完了,你不想结婚可以啊!你只要把钱给还上,那就可以退婚。” 虽说这是一个出路,但是那个年代,没有技能的女人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筹集到两千块? 婚期越来越近,杨萍身无分文,在家里也没有一点地位。 在某天的下午杨萍的父亲喝的醉醺醺的回来,让杨萍给他倒杯水,见到嗜酒如命的父亲杨萍悲从中来,不由的说了几句。杨萍的父亲大发雷霆,说是她一个丫头片子竟然管起老子来了,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几句。 想起自己的处境,以及种种委屈,杨萍只说了这么一句:我就跟你吵这么一次,最后一次了。说着就抱起放在门后的农药咕咚咕咚的喝了,也在这个时候喝醉的父亲才清醒过来,赶紧跑去叫人了。 得知杨萍喝下农药,家里人忙着给灌下肥皂水吐出了一些,又张罗着找拖拉机把人拉到镇子上的医院。 乡下的路坑坑洼洼,杨萍躺在拖拉机里颠簸来颠簸去,到达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杨萍觉着是家里人将她害死的,所以回来闹腾了么?” 杨辰辰点了点头,“嗯,据说是这样的。” “这件事并说不通,这件事怎么算都有二三十年了,如果真是杨萍的鬼魂在闹,也不至于现在才闹。” “我也不懂,找的高人说是杨萍姑姑。你和顾小沫不是懂这方面的事情么,所以我想请你们去看看。”杨辰辰期盼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辰辰,我不懂抓鬼捉妖的,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入殓师。” 杨辰辰点了点头,“我也知道自己可能是强人所难了,每次我找你总没有什么好事。” 见她这样,我又不忍心,立即说,“我给你问问顾小沫吧。”见她答应,我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顾小沫一听有事情做连忙问我在什么地方,说是要赶过来。 我将地点发给了她,不过十来分钟顾小沫就已经推门进来,杨辰辰连忙冲着她招了招手,“顾老板,这里!” 顾小沫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自己倒了一杯啤酒说,“渴死了,你们在聊什么?” 我简要的将杨辰辰说的话说了一遍,顾小沫的表情很沉重,末了又看着杨辰辰问了一句,“死在你大伯母手上的人不止一个吧?” 我跟杨辰辰都愣了一下,杨辰辰又垂着眼说,“我的二奶奶,也就是大伯母的婆婆也算是……” 说起杨辰辰的大伯母,杨辰辰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杨辰辰小的时候二奶奶经常去她们家,当然得益于两家都在一个村子,总的来说也没有几步路。 那时候二奶奶年纪大了,但是在家里也是要做事的,自己的衣服坏了也要缝缝补补。被子也不像是现在这样都有被套,被套一套就万事大吉。那时候农村的被子都是要两块布,一块被里、一块被面,要用针线给缝到一起。二奶奶老的连针都穿不了了,每次要缝缝补补的时候就拿着针线来杨辰辰家,让杨辰辰给多穿几根针线。 杨辰辰的奶奶时常会给二奶奶一些吃的,二奶奶通常都舍不得吃,不论什么东西都想装进口袋里。 杨辰辰愣了一会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低声说着,“有一种吃的东西是油炸的,我们那里叫馓子,那一回奶奶给二奶奶拿了一些,二奶奶没舍得吃就往口袋里塞。奶奶说你吃了再回去,二奶奶摇了摇头说要留着慢慢吃。奶奶让我给二奶奶找了张纸,给馓子包了起来给二奶奶带回家了。” 为什么会记得这个场景? 杨辰辰说二奶奶在家里根本就吃不饱,有一回她和奶奶去二奶奶家里玩,那时候锅里的饭才煮好,菜还没有做。二奶奶饿得慌,就拿了只碗盛了一点白米饭回到房间吃两口。 当时的杨辰辰不明白,没有菜的饭怎么吃得下去呢?当然年幼的杨辰辰自然是没有敢问,而是默默的站在奶奶的身边看着二奶奶吃着干巴巴的白米饭。 正吃着呢,儿媳妇张翠翠就走进来一把夺过二奶奶手里的碗,恶声恶气的说她是个饿死鬼,菜都没有烧呢就等不及了。 杨辰辰的奶奶看不过,说了张翠翠两句,张翠翠自然是巧言善变,但是那碗饭就扔在了床头的柜子上。张翠翠出去之后,杨辰辰奶奶将那碗白米饭又端给了二奶奶,让二奶奶再迟一点。 二奶奶不断的抹着眼泪说不吃了,真就再也没有吃。 那个时候尚且还年幼的杨辰辰听奶奶和二奶奶聊天,这才知道晚辈们来看望二奶奶带来的营养品都被张翠翠收走了。一天只有三顿饭,饿了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充饥,所以二奶奶饿得发慌白米饭都能吃得下去。 正因为知道二奶奶的遭遇,所以奶奶给二奶奶包油炸馓子的情景会记得那么清楚。 “你二奶奶是怎么死的?”顾小沫平静的问,对于这些小事似乎并不在乎。 杨辰辰愣了一下,“对不起,我扯得有点远了,但也只是想告诉你们大伯母是怎样的一个人。二奶奶是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滑了一跤,大伯和大伯母并没有带二奶奶去医院看看,第二天的时候发现二奶奶死在了床上。当时就匆匆忙忙下葬了,也没有来法医查一查究竟是怎么死的,但二奶奶那天摔跤的时候被村里的人瞧见了,自然是知道二奶奶是怎么死的。” 顾小沫沉默了很久才说,“你二奶奶死了多少年了?” “也有十多年了。” “你那个短命的姑姑也死了将近三十年了吧?” 杨辰辰茫然的点了点头,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若真的是闹鬼,应该不是你的姑姑和二奶奶。” “那又会是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捉奸捉双 “没有见到不好说。”顾小沫吃了两口菜砸吧着嘴说,“有时间去瞅瞅吧,景溪你也请个假一起去瞧瞧。本事学在手里到底是好事,这种钱也能赚一赚。” 我叹了一口气只能同意了,跟馆长提了休假的事情,馆长说殡仪馆最近工作比较多,要将自己手上的事情调配好才能考虑我请假的事情。 我跟师父协商了一下,虽然师父不太高兴,但是仍旧是同意跟我换班。 得了假期之后我就赶紧跟顾小沫说了一声,也通知了杨辰辰。君颢不放心,说是要送我们过去,我不想让他牵扯太多,自然是拒绝的。再三保证以后,他才妥协,嘱咐我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事尽管给他打电话。 和杨辰辰、顾小沫朝着村子赶过去,这个村子青年大多都已经出去打拼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四十多岁往上的中老年人。 杨辰辰将我们带到了大伯家,远远的就瞧见一个年纪大的老人家坐在门口。 杨辰辰叫了老人家一声,老人家似乎已经不认得杨辰辰是谁家的了,连忙问,“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我是下面杨正德家的大女儿,辰辰。” “哦,是正德家的孩子啊,来玩啊?” “对,来走走。” 老太太笑呵呵的点着头说,“好好好,去玩吧。” “大伯和大伯母不在家吗?” “下地去了,晚上才回来。”老太太大概是耳朵背,声音扯得特别大。 “那我们晚上再过来吧。”杨辰辰询问着我和顾小沫的意见,顾小沫点了点头。杨辰辰凑上来问,“顾老板,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不是鬼怪。” “怎么可能?现在整个村子都知道大伯家里闹鬼,晚上有人在家里聊天、摔东西,偶尔还有人哭骂着。”杨辰辰胆怯的看了看周围,“大伯母被吓得不轻,这个村里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敢来她们家串门子了。” “是生魂。” 我沉默不语,生魂我是知道的。当年上学的时候看过《源氏物语》,里头藤壶女御因嫉妒源氏的妻子化成生魂去害源氏怀孕的妻子,最后害的源氏的妻子难产而死。 想到这里,我平静的问,“是坐在门口那位老奶奶的生魂吗?” 杨辰辰惊愕的看着我们,顾小沫点了点头,“只怕那位老奶奶命不久矣。” “怎么可能?虽然太太已经有八/九十岁了,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她气色不错,怎么可能会……“杨辰辰连忙说,顾小沫却摇了摇头。 “老人年纪大了,总是要去的。”我拍了拍杨辰辰的肩膀接下来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回去吧,生魂我们是没有办法解决的。”顾小沫催促着,我看了看杨辰辰,杨辰辰只是叹了一口气同意连夜赶回去。 将杨辰辰送回家,我跟顾小沫往回走,见杨辰辰不在,我问她,“顾老板,真的是生魂作祟么?” “今日我们看到的那个老奶奶,我看到她魂魄不稳。在家里作祟的是那个老奶奶的生魂,我绝不会弄错,短则一两日,长则五六日,那位老奶奶可能就……” 我摇了摇头,不肯相信她说的。 这件事过去不过三天,杨辰辰就打电话说那位老奶奶已经过世了。 我心里一咯噔,忙问是怎么回事,杨辰辰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回去的第二天太太就摔了一跤,当天大伯母就将太太送到了城里,说是太太已经到了日子该送到妹妹家里养了。” “什么意思?” “太太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在乡下,一个村里的。三女儿和儿子在城里,儿子是个吃软饭的,虽然在城里有套房子,不错才五六十平米。鉴于经济情况,老太太就轮流住在三个女儿家里,一家住三个月。太太摔倒的那一天刚好是要送到三女儿家的时候,所以老太太摔倒之后,二女儿直接就将人从乡下送到了城里。” “让三女儿送到城里的医院救治?” “没有医治,人送到三女儿家住了一晚上,发现老人已经不好了,第二天下午又从城里送到了乡下。” “三女儿又将自己的母亲送回了二女儿家?” “直接送到了大女儿家。”杨辰辰语气颇为沉重,“送到乡下的时候人还有气。” “什么时候死的?” “第二天早上发现人已经断气了。” “你大伯母家还闹么?” “嗯,据说是闹的更凶了。葬礼过后,大伯母吓得不敢住在村子里,已经搬去城里和儿子、儿媳一起住了。” “那也没什么了。” 杨辰辰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问,“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么,为什么那么多做了坏事的都没有报应?” 我知道她是想起了已经过世的姥姥,心有怨气。带着我和顾小沫去乡下并不是因为担忧,而是想看看大伯母应得报应罢了。谁知道根本就不是报应,而是大伯母的亲生母亲生魂作祟。 “辰辰,作恶的人自然会有报应,或早或晚。” “景溪,我只是有些想明白,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她。 挂了杨辰辰的电话,我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只是告诉她预言成真了。顾小沫没有欢喜,只是淡淡的说,“命定如此,并非预言。” 我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再言语,挂了顾小沫的电话我有些迷茫。 早些时候我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人,不过都是当时的选择罢了。但对于杨辰辰来说,她的大伯母固然是十恶不赦,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是这样的态度,那些早已丧命的人只要跟大伯母又瓜葛,便都是大伯母害死的。 我不知道杨辰辰的揣测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些侍寝事实真相究竟如何,我只知道杨辰辰被仇恨蒙住了眼,而我并不知道如何帮她。 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让她原谅大伯母,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不能为她分担丝毫,所以如今更没有脸去劝说她原不原谅谁。 休息日的时候杨辰辰约着我去逛街,我没有推辞。即便帮不了她,我也希望能陪着她走走宽慰宽慰她。 让君颢自己去加班,我忙着去跟杨辰辰逛街。陪着杨辰辰为她的母亲买了一些衣服、鞋子等物。 “我妈/的生日快到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去买单的时候杨辰辰羞涩的笑着,“等会我们回去的时候你再陪我去一趟花店和蛋糕店,还需要订一束花和一个蛋糕。” “好。”除了这个好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杨辰辰的母亲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个替身,顾小沫为她做的一个替身。即便知道那是一个替身,杨辰辰也当做亲生母亲一样孝顺着。 从小到大我的身边都没有母亲这个人的存在,我不知道这种母女的感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这么付出。但是我看到杨辰辰在提起母亲的时候眼睛里是冒着光的,我想即便是一个替身,她也很开心有母亲陪在她的身边。 拿着付款单去取了包装好的衣服,我和杨辰辰去了家具市场晃一晃。杨辰辰说家里需要添置一套新的碗筷,超市里的样式不大好看,所以就来家具市场瞅瞅。 这个家具市场东西都很全,从装修的地砖到碗筷、沙发都有。 我跟杨辰辰刚逛了几家家具店,刚从店里出来就发现有人撕扯了起来,女人的声音撕心裂肺,大声的叫骂着。 杨辰辰瞅了瞅我,“好像有热闹看,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不要去了吧?总觉着有点恐怖。” “没事,我们就站在远处看看,绝不靠近,没关系的。”见杨辰辰兴致勃勃,我只好硬着头皮跟她凑上前去。 不过是女人抓老公和小三的戏码,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女人张牙舞爪的撕扯着小三,小三也不甘示弱,伸手就薅住了原配的头发。即便脸上的妆容已经化了,但是小三的气场并没有弱下去,她冷笑着说,“你这么有本事怎么看不住你老公?你打我有什么用?有本事你管住他的下半身啊!” “你干什么?松手,别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的!”中年发福的男人见周围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连忙拽着原配想让她撒手结束这场闹剧。 “你这个贱人,你要是不勾引我老公,我老公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破鞋?” “辰辰,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我拽了拽杨辰辰,对于这种老公出轨的戏码丝毫不感兴趣。 我拽了杨辰辰几次,杨辰辰都没有动,她盯着那个小三低声说,“那个小三我认得。” “嗯?你以前的同事?” “大伯母的女儿,我该叫一声堂姐的,好多年没见,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情况下见着了。”杨辰辰的表情冷冷的,“村里的人都在传我这个堂姐在城里是个公交车,什么人都能上,今天看看果然是他们添油加醋传了,不过是个小三罢了。” “辰辰?” 杨辰辰叹了一口气,原配已经将出轨的男人脸上抓了几道血梗子,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小三踹了原配一脚,原配吃痛,拉着小三衣服的手松开了。小三得以脱身,闪到一旁冷笑道,“你瞧瞧你这个黄脸婆怎么留得住男人啊,跟市井的泼妇似的,男人吓也被你吓走了,哪里还敢跟你上床啊!” “你这个死贱人,我撕了你的嘴!”说着就朝着小三冲过去,却被男人拦住了。男人看着小三说,“你还不走愣着干什么,真的等着这个婆娘将你嘴给撕了啊!” 小三不慌不忙的整了整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理了理发型,转身就走了。原配哭闹着、嘶吼着、辱骂着,然而被男人死死的拦住,动都动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地铁惊魂 小三走了,这场抓小三的大戏也就这么落下帷幕,男人的脸上被原配抓了左一道右一道的血梗子,十分狼狈。而原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头发披散着,脸上都是鼻涕眼泪,表情因为愤恨而扭曲。 我拽了拽看着小三背影发呆的杨辰辰,“人影都没了,我们走吧。” 杨辰辰点了点头,跟着我就离开了家具城。坐地铁回去的时候杨辰辰低声说,“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堂姐,挺意外的。” “嗯,真的是没有想到。” “我在上高中的时候村里就有人在传堂姐是个公交车,什么人都能上,当时我觉得跟天方夜谭似的。他们都说堂姐年纪轻轻的嫁给了一个软饭男,又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一定是卖身卖来的。我挺不理解的,那些人上嘴唇和下嘴唇这么一啪嗒,话就这么出来了,一点责任都不用付。” 杨辰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侧着头看着我笑道,“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我点了点头,网上到处都是这种键盘侠,只要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或有钱、或有房、或有车就觉着这女孩子私生活不检点,一定是做小三做来的。接下来就是那些键盘侠开始没有证据的乌七八糟的泼脏水,什么恶毒的话都能在网上说出来,居心叵测的揣测,不负责任的言行。 “那时候我挺唾弃那些人的,嫉妒堂姐长得好看,通过工作挣了钱买了房。”杨辰辰的眼睛一直盯着鞋子,不肯抬头来看我,“后来我家搬到城里来了之后,我才知道堂姐只是一个酒店的服务员,每个月才一千五百块的工资。” 我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那个酒店是她们家亲戚开的,我还得叫那个开酒店的老板一声姑奶奶。堂姐在里头做了十几年的服务员,工资一直没有怎么涨过。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城市工资不高,但是物价挺高的,那么一点点工资怎么能活下去?所以得知堂姐的情况我还纳闷来着,自家亲戚都不给加工资,工作量又多,为什么不换工作。” “为什么不换工作?” “亲戚家里有人在政府里做事,早些年没有反贪腐的时候政府里的人经常去酒店吃喝。听说堂姐在酒店里认识了不少有权有钱的人,爬上了别人的床,自然得到了好处。”杨辰辰的语气很沉重,丝毫没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听到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言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相信,即便我跟这位堂姐年纪相差挺大,没有什么交集,但是我觉着人性都是善良的,不肯相信那些流言。” 我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不要妄加揣测。” “或许吧。”杨辰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最近我在学佛,佛教说因果报应,村里很多人都说是大伯母作孽的事情做的太多了,所以报应在她儿女身上。其实我挺不明白的,一人做事一人担,为什么作恶的没有报应,要报应在无辜的子女身上。” “你既然学佛,大抵也该听过无仇不成父子,今生的子女或来讨债、或来还债的。” “我不信,这不过是人们自欺欺人的说法而已,跟啊q精神一样。” “辰辰,人生只是不断的在做选择题,有人选的好,一路都很顺;有人选的不好,自然会坎坎坷坷。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纯粹的坏人和纯粹的好人?不过是选择不同罢了。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你也不要想那么多,如果你的大伯母真的是十恶不赦,自然有老天爷收她。” “你没听过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么?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 “辰辰,你以前不是这么悲观的。” “经历了一些事,看透了一些人,我没有办法再保持时时乐观的心态。景溪,如果不是你,我连我妈都留不住。” “辰辰,人的痛苦往往在于想得太多。” “或许吧,真希望如果有报应不要报应在堂姐和堂哥身上,而是报应在大伯母身上。” 心怀执念的人我不知道该如何的劝,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所有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话都是经过加工后的,早已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在短短时间里失去了姥姥、姥爷,以及经历过失去亲生母亲的打击,我再也不忍心说出什么伤害她的话来。 我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杨辰辰现在仇恨里无法自拔,因为她所遭遇的事情我都在她身边,我看着她从一个无忧无虑的人慢慢的变成满腹心事的样子。 她努力过、挣扎过,但是却无济于事,她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 将杨辰辰送回家,我独自一人乘着地铁回去,路上却一直在想杨辰辰的事情。我分不清对错,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责怪她们之间的任何一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末的缘故,地铁上人很少。我四处瞧了瞧,只见我所在的车厢只有我一个人,而别的车厢人也少的可怜。对于杨辰辰的事情我挺无奈的,想来想去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好靠在座位上发个呆。 视线落在对面的玻璃窗上,外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正准备将视线收回来,却突然看到一个让我觉着毛骨悚然的景象! 窗户上映着一张人脸,但不是我的脸,而是我跟着杨辰辰去乡下,看到那位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的那个老人的脸! 杨辰辰大伯母才去世的亲生母亲的脸! 她正朝着我咧嘴笑着,皱纹堆满了整张脸。我吓得不敢呼吸,张大嘴巴嗓子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我赶紧捂住了眼睛。耳边只有地铁行驶的声音,直到广播里传来了播报员到站提醒我才敢哆嗦的睁开眼睛。 对面的玻璃窗上已经没有了人脸,车门打开,乘客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或坐或站。恐惧的心也稍稍的安定一些,坐正以后却不敢再盯着对面的玻璃窗看。 摸出手机迅速的给顾小沫发了条短信,将刚刚看到的景象发了过去。可能是地铁上信号不好,半天都没有发走。 我心里又着急又害怕,盯着手机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 或许是太过紧张,直到列车重新开始运行我才察觉出车厢里有些不对劲。在上一站的时候明明进来不少的乘客,但是他们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这很不寻常。 我抬起头来四处看了看,只见在地铁内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脸色都惨白的很,他们每个人都抿着嘴,所有人都面无表情。 看着这些乘客,突然让我想起了殡仪馆里冷冻后的尸体!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一个劲的暗骂自己吓唬自己。 我抱紧了手上的包,打算下一站就下车,毕竟这个车厢里安静的可怕,多一秒钟我都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 就在我觉着车厢里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拍皮球的声音,随着拍皮球的声音还有小孩子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孩子的小声的时候我觉得阴恻恻的,不知道在哪个鬼故事里看到过有这种场景,也是小孩子拍皮球,拍的不是皮球而是人头。 想到这里,我更是紧张。心里害怕着,却不得不强迫着自己抬头左右瞧瞧,看看再地铁上拍皮球的是长什么样的熊孩子。 后面的车厢里有个小男孩正在低着头拍皮球,笑声也是从那节车厢里传过来了。我瞪着眼睛仔细瞧了瞧,孩子手中的确实是皮球,而不是人头。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果然鬼故事还是鬼故事,根本就不是现实。 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才发现地铁已经很久没有到站了,这让我觉得很不安。按照平时基本上是三五分钟到达一站,而从上一站开始到现在早已过了五分钟了,广播却还没有响起。 所有人依旧是面无表情,除了那个拍皮球的小孩子,我突然觉得慌乱起来。坐在这里根本就不是个事,我连忙站起来朝着前面的车厢走去,就在我站起来的时候那些面无表情的人突然都朝着我看过来,看的我一阵心慌。 心里知道这里不能待了,拔腿就朝着前面的车厢跑去。我不断的走着,一连走过三个车厢,这些车厢里的人一个个都面无表情,见我来都将视线挪到了我的身上。身后依旧有拍皮球的声音和孩子的笑声,我回过头去看,只见那个拍皮球的孩子就在后面的一节车厢里。 我抓着扶手有些颤抖,这个孩子难道是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死死的盯着低着头拍皮球的那个孩子,他一直没有抬头,一直用手拍着皮球。我心里发毛,转头就朝着前面的车厢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跑到第一节车厢就安全了。 我的脚步很快,即便急驶的地铁有些不稳,我依旧不敢停下脚步,因为拍皮球的声音如影随形,怎么都甩不掉。 明明就已经跑过了很多车厢,却发现根本就到不了第一节车厢。 这时候我才明白逃是没有用的,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走。我转过身看着出现在后面一节车厢拍皮球的小男孩,大抵是感觉到我在盯着他,他突然抬起头来朝着我阴恻恻的笑着,声音在整个车厢回荡。 即便是捂住耳朵,笑声也能钻过你的指缝渗入到里的耳膜里。 突然间他脸迅速的垮下去,就像是蜡像融化那样迅速的塌了下去,一直被他拍打的皮球从他掌心溜走咕噜噜的朝着我滚过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男孩在眨眼的功夫化成了地上的一摊不明的液体,然而这些面无表情的乘客们仿佛都没有发现这个变故,他们只是呆呆的看着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报应不爽 皮球咕噜噜的滚到了我的脚下,我低头去看,只见原本的皮球变成了一个人头,人头却是杨辰辰大伯母母亲的。我吓得一脚将那个人头给踢开,转身就朝着前面的车厢跑,身后却一直传来人头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差一点就要哭出来。 “顾老板,我出不去了!” 顾小沫冷冷的看着我说,“瞧你这出息样,走吧!” 急驶的地铁我们要往哪里走? 茫然四顾,那些面无表情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站了起来,正缓缓的朝着我和顾小沫这里走过来。我紧紧的抓着顾小沫的手,紧张的开始发抖。 顾小沫冷笑一声,只听得耳边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铛声,那些面无表情的人突然表情扭曲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顾小沫正在晃动着手腕,手腕上有个铃铛,地铁里的那些人似乎是听到这个铃铛声才变成这样的。随着铃铛声越来越急促,那些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他们朝着我们走来的脚步越来越慢,地上甚至有红色的液体弥漫开来。 广播突然响了起来,感觉到地铁慢慢的慢了下来,最终停止了行驶。地铁门开的那一刹那顾小沫拖着我就下了地铁,与此同时她一直晃动着手上的铃铛,那些已经面目全非的’人’根本就不敢逼上来。 眼睁睁的看着地铁的门被关上,那些东西被关在地铁内,地铁启动迅速的行驶着离开了这里。 看着地铁绝尘而去,我觉得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顾老板,那些是什么东西?”缓了一口气我才哆嗦着爬起来,顾小沫一脸的平静,此时此刻她手腕上的铃铛已经不响了、 “是你内心的恐惧衍化出来的东西。” “恐惧?” 顾小沫点了点头,对我招了招手,我连忙跟在她的身后。 “人年纪大总会招来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譬如杨辰辰大伯母的母亲。与此同时你内心满是恐惧,自然会招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顾小沫好脾气的解释,“那是一辆死亡列车,拉的都是已经死去的人,目的地是冥界。” “可是为啥要拉着我啊?” “我不是说了么,是你内心的恐惧召唤来的,如果你反应不过来,今天你就要命丧于此了。”顾小沫说话的空隙,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顾小沫说的若无其事,我却听得胆颤心惊。 我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因为心里害怕我就该遭遇到这种事? 这个世界的规则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顾小沫将我从地铁站带了出来,我连忙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不是给我发了微信么?” 我才想起那条没有发走的微信,连忙道,“地铁里的信号不好,我没有发走啊!” “我收到了,所以来救你。”顾小沫愣了愣又说,“景溪,我能救得了你一次不可能次次都能救你,如果你自己不变强就只能被它们吞噬。” “我该怎么变强?我只是一个入殓师,难不成以后还要开展一个抓鬼收妖的生意?” 顾小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自打你接了第一单生意起,你就跟鬼怪分不清关系了。纵然你以为自己的行为不过是给逝者一个能和亲人告别的机会,但是在鬼怪的眼中你只是一个破坏规则的人。只要你心中有恐惧,它们就会顺着你的恐惧来找你。”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辈子都要跟那些东西打交道了?” 顾小沫点了点头,“景溪,从你找到我开始,你就逃不掉了。” “我再也不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 顾小沫看着我没有说话,我恍然明白我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普通人的状态。即便我拼尽全力想要回到普通入殓师的生活,那些东西也能顺着我的恐惧找到我。 “那位老太太的事情……” “杨辰辰大伯母大概没有多少日子能活了。” 我点了点头,所谓的报应大概也要来了,如杨晨晨所愿,报应在大伯母的身上。 “老太太应该已经找上了杨辰辰的大伯母,或许她的大伯母会因为惊吓过度导致身体承受不住突然猝死。” “我们什么都不做?” 顾小沫沉着脸说,“我们插不了手。” 话说到这里,顾小沫说,“你自己回去吧,那些东西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了。” 我满怀心事的点了点头,乘坐公交车回家了。 前后不过一个月,杨辰辰约我出去吃饭,说是她大伯母不行了。 大概是提前知道了结局,我倒是没有怎么惊讶。我没有问前因后果,因为杨辰辰都会说出来给我听。 或许在杨辰辰的心里我是唯一一个能听她说心里话的人,她将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我,而我除了感慨一下什么都做不了。 杨辰辰的大伯母确实死了,跟顾小沫预言的一样。 “大伯母的妈妈死了以后,大伯母舅搬到了城里的堂哥家住,说是给堂哥带孩子。” 这件事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吭声,杨辰辰喝了一杯啤酒才说,“大伯母在她儿子家住了几天,堂哥家也突然闹鬼了。” 想到我在地铁里遇到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以至于君颢若是没有时间接送我,我都乘坐公交车上下班,根本就不敢去乘坐地铁,怕又遇上那种东西。 顾小沫说了不可能每次都赶得及救我,我自然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见杨辰辰半天么有说话,我只好应了一声,“家里怎么闹鬼了?” “大伯母说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恍惚的时候还应过几声。家里的东西经常找不到,半夜的时候总有人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的叫着大伯母的名字,让大伯母还它的命。” “那真是挺神道的,难道没有找人看过?” “找了,人都拜托到我爸那里了,但是你也知道做这一行的人良莠不齐,很多都是骗钱的。” “你怎么没有去找顾老板?” “我找了,毕竟是一条人命,纵然我再怨恨她,我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杨辰辰神色落寞的说,“但是顾老板拒绝了我。” “为什么?” “说大伯母命该如此,活着的时候不积德,就算是她也没有办法。” 顾老板真是变了很多,多的我都要不认识她了。明明告诫我不要插手逝者和活人事情的是她,现在却是她乐此不倦的一次又一次食言而肥。而且我越来越发现她是带着自己喜好来做事,认为是坏人就动手,认为是好人就帮一把。 我不知道在顾小沫心中衡量好坏的标准是什么,也不知道她这样的行为能维持多久,更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琢磨到最后,也只能用一句或许她有她的道理来打发我自己。 “景溪,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我不解的看着杨辰辰,杨辰辰苦笑,“我一边期盼着大伯母能有报应,等大伯母真的有报应的时候我又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四处去找人来帮忙。纵然我没有帮的上忙,大伯母死了我心里还是很难过。” “人都是矛盾的存在,你这个心理很正常。”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辰辰,我们都不是圣人,没有必要那么严苛的要求自己。” 杨辰辰点了点头,颇为沉重的说,“我觉得自己的心态越来越不好了,再这么下去我想我会疯掉的。所以我想辞职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弟弟和你母亲怎么办?” “我跟我妈谈过了,她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我弟弟也找到一份好工作,虽然工作压力大又忙的很,但终究是能养活自己了。” “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就可以了,你打算去哪里?” “我想去广州看看,或许还会去江南一带走走。等我调整好心态之后,我就会回来重新找工作继续按部就班的生活。” “那你的存款够么,需不需要我……” 杨辰辰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已经接了兼职,空闲的时候给别人写写文案和旅游攻略之类的,所得的收入应该可以支撑我出去走走了。” “那就好,你要是有困难就跟我说,我一定尽力帮你。” “我知道,谢谢你景溪。” “有什么好谢的,我们都谁跟谁啊!” 杨辰辰笑的轻松,大抵是这么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笑的这么轻松了。 “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机票买的是三天后的,到时候我就不特意跟你告别了。” “那你注意安全。” 杨辰辰果真在三天后就离开了本市,飞往广州,我大概也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选择。如果再留在这里,只怕她自己就把她自己给压垮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眼看着就要到五一了,君颢早早的就跟我约好假期一起出去旅游一趟,不能总是这么埋头工作。得了三天假期的我自然很高兴能一起出游,君颢做了一个完整的旅游计划,而我只要跟着吃喝玩乐就成。 就在我兴冲冲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顾小沫的电话过来了,说是接了一单生意,本以为将逝者唤醒就行了,却发现这件事情牵扯很大。 死者是个十岁的女孩,即便已经死了,依旧能从遗容上看得出这是一个美人坯子。女孩的母亲哭的晕了过去,女孩的父亲虽然悲痛,倒也没有晕过去。 顾小沫沉着脸,表情异常的沉重,女孩的父亲一直在诉说着女儿所受到的委屈,几次都哽咽的说不下去。 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其中就有一种叫做恋/童癖的畜生。如若是一般的罪犯也就不说了,但是那些畜生一旦披上了人民教师的外皮,摇身一变成了老师,又有多少孩子能逃脱魔爪呢? 王静就是其中的受害者,现在她就躺在冰冷的工作台上。正直活泼爱闹的年纪,她却再也不能向母亲撒娇了。 “为什么是我的女儿呢?”王铮不断的问着顾小沫,顾小沫一直沉默不语,“她那么小,那么可爱,怎么会有人忍心对她下手?” 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质问声,心里难受的很,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 为什么是他的女儿,难道是别的孩子就可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卖命的工作 我的心情十分沉重,看着他问,“你为什么不去举报?” 王铮的表情狰狞着,语气却满是无奈,“你以为我没有举报?你以为我什么事都没有做?我唯一的女儿已经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能叫我爸爸,我能什么都不做?” “那为什么会到我们这里来?”案子已经报给了上面,按说这样死亡的女孩一旦再唤回来对其只是再一次的伤害。我不太想看到这样的孩子醒过来,再受一次伤害。 王铮双手捂脸低声的哭了出来,我看了看顾小沫,顾小沫朝着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王铮情绪平复下来。 哭了一会儿,他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双手搓了搓脸才低声说:“第一次报告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女儿被强/奸,法医鉴定后也是这么跟我们说的,我们夫妻两个人哪里忍心看报告,都忍着悲痛签了字。因为太过悲痛我们都没有想过拿什么鉴定报告,医院也没有给我们,就因为这个疏忽,我们现在是有口难言。” “什么意思?” “前不久通知我们再去录口供,做检查,五名法医同时做鉴定都说我女儿没有受过侵犯,处/女膜完好无损。“王铮几度哽咽,“我女儿小小年纪就遭受了那样的伤害,即便我拿出了手机里拍下的内裤和身上的伤口的照片都没有用,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我看向了顾小沫,顾小沫表情沉重。 “我的女儿才十岁啊,那么小。这件事出来以后,所有人谴责的不是加害者,而是对我的全家和我的女儿指指点点,说我女儿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长大了还不定怎么着。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被谴责的不是坏人,而是我们受害者。” 我抿着嘴并没有说话,王铮又说,“出了这样的事她也知道不是好事,加上那些邻居和同学们的闲言碎语……即便我给她转了学校,她依旧走不出这个阴影,小小年纪竟从七楼……” “那个学校遭遇到我女儿这种事的不止一个人,很多人都没有站出来,只有我一个人站了出来。我突然后悔了,不该琢磨要给女儿讨回公道,不该琢磨着要将那些人渣从教育界踢出去。”王铮的一双眼睛红的能滴出血来。 “王先生,我并不同意将你女儿唤醒。”我斟酌着说,即便他已经如此痛苦了,但是我仍旧不打算将他的女儿给重新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为什么?”他嘶哑着声音低吼着问我,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深仇大恨的人一样。 我看了一眼顾小沫,顾小沫并没有反对我这样说,随即我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您的女儿时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才选择了这条路,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伤害,你再将她叫上来又有什么意义?你和你妻子痛苦,你的女儿更加痛苦。”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有这一条路了。” 我明白王铮的想法,他无非是向用复活的女儿去复仇,然而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 “我们帮你,你不必唤醒你的女儿了。”顾小沫低沉着声音说,“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们替你将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给处理掉,你该给的费用还是要给。” “只要你能帮我出了这口恶气,多少钱我都出!”王铮的眼中冒出光来,看着顾小沫的眼神犹如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隐隐觉着有些可怕。 “你将钱准备好,事成之后我会去找你拿钱。” 王铮沉默着点了点头,将他老婆给弄醒,带着女儿的遗体落寞的回去了。 见王铮一家离开,我抓着顾小沫问,“顾老板,我们怎么插手这件事?我根本就没有想好怎么办啊!” “我会给你伪造一个教师证,你去王静那所小学教书吧。”顾小沫说的若无其事,我却吓掉了魂! 有没有搞错,我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入殓师,去教书? 开什么国际玩笑! “去教语文你总归是会吧,更何况是小学语文课,你怎么说也是本科毕业,难不成教不好?” “我会误人子弟,这种事我可不能干!”我顿了顿继续说,“再者说,我是有正式工作的人,怎么可能停职再去找工作?” “殡仪馆那边我也会帮你弄好,你只要回答我愿不愿意去不去那个学校查一查究竟事怎么回事。” 我抿着嘴没有接话,顾小沫又说,“那么小的孩子遭受到了那样的伤害,这件事对她们的一生都是有影响的。如果影响大的话,她们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即便是长大了她们也可能踏错行当。景溪,我知道你有你的考虑,难道你这一辈子就只做一个平庸的入殓师?” 顾小沫顿了顿才接着说,“或许对你来说这些死人只是一具具陌生的尸体,但是对于父母来说这些尸体都曾是他们的命,是希望!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无可奈何的事情,法律管不到的,政府制裁不了的,那些恶人逍遥法外难道就是你想看到的?” “不!我不想看到恶人逍遥法外,我也不能助纣为虐。顾老板,不是我铁石心肠,而是教书真的不是我擅长的事情。” “我会替你安排好,你只需要进去就可以了。” 最终我只能叹着气接受顾小沫的提议,我甚至都来不及考虑的更全面。 顾小沫说殡仪馆那边回安排人替我工作一段时间,就连根馆长沟通也是她去的,相关资料她回再三天后给我,三天后我会带着所有的资料潜入启正小学做语文老师。 回去之后我同君颢说了这件事,君颢沉默了很久才问,“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我愣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君颢,我挺喜欢孩子的。” 君颢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的选择了,只要是你心甘情愿去做的事情,我都支持。但是你要记住,你的安全是第一的,其他什么都没有你安全重要。”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所以我只能点头应允。 再三保证我不会有事,君颢才陪着我一起收拾行李。 所有的事情君颢都试着尊重我,他会先询问我的感受,我的看法。知道我心意已决不会说出相反的话,他会叮嘱我注意安全,将所有可能遇到的意外都跟我说一遍,再教我如何避免。 在去启正小学前的三天我熬夜加班加点的恶补了一些知识,就连网上那些试讲的视频我都看了一遍,即便如此心里依旧忐忑不安。 我不知道顾小沫同馆长说了什么,总之事情是搞定了,给我代班的人也到位。我见过,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老师傅,知道她有十几年的经验我也就放心了。 殡仪馆这边的事情弄好了之后,顾小沫给我办的资料也齐了,她说在启正小学那边已经打了招呼,我甚至不用经过考试就能进去执教了。我挺不明白究竟是怎样一所学校,竟连试讲都不用直接去工作,到底不正规到了什么地步? 君颢将我送到启正小学的时候我才真的意识到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要在这所小学度过了,君颢咱三叮嘱我有事一定要给他打电话,我应了好几遍他才让我下车。 我催了他几遍让他先回去,见拗不过才开着车走了。见君颢走了我才朝着学校里走去,到了门口我对门卫说,“大爷您好,我是新来的语文老师,麻烦您放我进去好吗?” 大爷盯着我看了好久,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才冷冷的说,“我没听说学校最近招老师的。” “大爷,这是我的资料,我不可能骗你的。不信你打电话给教务处张主任问问,如果真的有这回事你再放我进去也可以。” 大爷给了我一个大白眼这才不情不愿的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才咕咕哝哝的开门放我进去。我连声道谢,直接去了学校的教务处。 教务处的张主任个子不高,长得白白胖胖,见了我忙笑着说,“你就是新来的景老师吧?” “是,主任好,我今天是来报道的。” 张主任一边应着一边说,“我们这个学校里根城里的学校情况有些不同,我们这里的学生家里大部分都是农村的,很多都是留守儿童。有些父母在身边的呢,父亲干的都是卖命的工作。” “什么卖命的工作?” 张主任给我做了个手势说,“都是下井的矿工,要是井下出点事故是必死无疑的。所以呢景老师既然来到我们学校,自然也是要了解这个情况的。这样啊,我们学校是这么安排的,四年级和五年级都没有语文老师,所以呢我们开会决定就由景老师来教这两个年级学生的语文课。你看看你这边有没有问题?” 我连连摆手,“没有问题,学校这么安排,我怎么服从。” 张主任哈哈的笑了两声,随即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景啊,你这样挺好。我先带你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等一会儿下课我给你介绍介绍其他的老师。你只要在这里好好干,肯定会有前途的。” 张主任笑的油腻腻的,那只肥肥的手落在我肩膀上,让我觉得一阵难受。 第一天张主任给我介绍了其他的几位任课老师,整个学校的老师加在一起连同我在内不过四个人,却教着一年级到五年级的课程,我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张主任给出的解释就是这里的教师工资不高,所以没有老师愿意过来。学校的师资紧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所以这次我能来,是学校没有想到的事情。 我不知道顾小沫是怎么把我塞进来的,更不知道她在里头动了什么手脚,但是来学校的第一天我就发现这三位老师对我充满了敌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奇怪的学校 “小景啊,我们这个学校的学生你是不知道,调皮的很。他们要是不听话,你就揍,揍到他们听话为止。”教四五年级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秦寿谆谆教导,我抿着嘴对他的说法十分的不满。作为一个新来的老师,我也不好乱说话,只一个劲的点头。 秦寿带着我去了班级里,原本正在叽叽喳喳的学生立即安静下来,年幼的他们眼神里都充满了恐惧,所有带着恐惧的视线落到了站在讲台上的秦寿身上,“这是你们心来的语文老师,景老师,以后你们都要听她的话,不听话的话揭了你们的皮!” 秦寿略带威胁的话刚落,学生们带着稚嫩的声音在整个教室响起了,“景老师好!” “你们好,以后我就教你们语文课,还请你们多多指教。”我连忙打个招呼,然而孩子们脸上的恐惧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这些鬼东西就是欠收拾,景老师你以后就知道了。”秦寿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站在我跟前说,“你大概也知道,自从我们的语文老师姜老师离职以后就没有语文课了,所以这个课程表还是要重新安排一下。这节课呢你先适应适应,我先去找张主任商量商量课程安排的事情。” “好。” 秦寿老师从课堂上离开了,我发现方才那种紧迫的气氛稍有缓解。 一张张带着稚气的脸惊恐的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心酸。明明该天真无邪的年纪,偏偏沾染了世俗的污浊。 “同学们,今天我才来到这个学校,对你们也不熟悉。既然是第一节课,那我们来相互熟悉一下怎么样?”明知道他们不会有反应,我还是装作很开心的在黑板上一笔一画的写下了我的名字,“我叫景溪,风景的景,溪水的溪,以后会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接下来我们从第一个开始自我介绍,可以吧?”说着我的手就指向门口的那个怯怯的小姑娘。 见我已经指向了她,她带着胆怯的神情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瞥了我两眼,双唇抿的紧紧的并没有说话。 大概知道他们不可能这样同我自我介绍,也没有恼怒,赶紧岔开了话题,用点名的方式来代替自我介绍。我努力的记住每一个同学的名字和样子,我希望再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整节课,所有的同学都蔫蔫的,他们眼中没有对知识的渴望,有的是对老师两个字的畏惧。 下了课我带着书本朝着办公室走去,在办公室门外我听到秦寿、李强番、魏索三位老师正在说笑。我敲了敲门才进去,三个人又正经危坐,收敛了所有的笑容。 定睛一看,还有五个孩子在办公室蹲马步,每个人的双手都捧着书举过头顶,我发现那些孩子的双腿都在颤抖着。 “秦老师,这些孩子……” 魏索瞥了我一眼,眼中满是不屑,“是我的班里的学生,这几个小崽子在我课堂上捣乱,我给拎过来让他们长长记性。” “可是这么小的孩子,这在办公室蹲马步不大好吧?”我看着其中有一个瘦弱的男孩子都快要哭了,明知道不该插手别的老师的事情,但是心里不忍,还是多了句嘴。 “怎么着,景老师来的第一天就要跟我过不去?”魏索眉眼一横,似乎是已经恼火了。 “魏老师别动肝火,咱们这位景老师是城市里来的,哪里知道我们这里的孩子根本比不的城里的那些。景老师,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些孩子好,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读书以后能有什么出息?不读书的东西以后大概也就是男盗女娼,不然课怎么养活自己哟!”秦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 “秦老师这话说的,难道这个世界上不读书的孩子以后都得男盗女娼?我们是老师,为人师表,说出这种话难道不怕遭天谴?”我心里气的不得了,自然是心里怎么想嘴里怎么说。 秦寿冷哼一声说,“我不过是说我们学校的这些东西,哪里敢带上别的地方的学生!” 魏索也跟着冷嘲热讽,“我瞧景老师年纪不大,脾气倒是挺大,还要给我们上政治课了?你说觉得我们这些教了十几二十年的老教师比不上你一个刚出茅庐的黄毛丫头?” “魏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着这样体罚学生不大好,毕竟我们是教学生知识的,而不是教他们如何变得温顺。这个年纪的孩子爱闹是天性,我们不能将他们的天性就这么扼杀了。”我企图能说服他们,让这几个受罚的孩子回教室。 “我们是教书育人的,不仅要教授知识,自然还要教他们什么是礼义廉耻!”魏索提高了声音,一双眼睛里射出了恶毒的光芒,“有些小孩子就是贱皮,不打不成才。景老师你不懂就多学学,何必装圣人,这里是学校可不是教堂。” 魏索顿时哄笑起来,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强番老师终于开了口,“老魏、老秦你们也别为难景老师了,难得来新老师,瞧你们俩这样。老魏,你听我一句,今天这几个孩子嘛就看在景老师的面子上算了吧,老秦你也少说两句。” “哟,老李就你懂怜香惜玉,你这么懂怜香惜玉,怎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光棍一条?”魏索笑的恶心,“老李啊,你不会看上了新来的景老师,所以这么忙着献殷勤吧?” “老魏你怎么说话呢?”李强番突然发怒了,我连忙道,“各位老师你们别吵,今天这个事情是我做的不到位,我检讨,你们也别吵了。” 魏索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所幸的是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那五个孩子在办公室举着书半蹲了一节课才被放回去。如果蹲着的时候摇摇晃晃,还要挨上魏索踢几脚,这些孩子出去的时候我发现他们颤颤巍巍的,相互扶持着才走出去。 我心里明白,魏索踢那几个孩子是踢给我看的,他要告诉我有些事我这个新来的人只能看着不能多嘴。一旦我多了嘴,遭折腾还是那些孩子。 大部分的孩子都是住在自己家里,有一小部分因为家住得远而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因为我是这个学校唯一的女老师,所以学校并没有准备女性教职工的宿舍,故而我被安排在学生宿舍里。 学校单独给了我一个房间,左右两边都是学生宿舍。 晚上睡在床上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宿舍的哭声,我心里一紧,连忙披上衣服去敲了敲隔壁宿舍的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我们班的一直怯生生的徐晓静,那是坐在靠门口第一排的女学生。她半开了门,只生出一颗脑袋来。 “徐晓静,我刚才在隔壁听到你们宿舍有人在哭,发生了什么事?” 徐晓静扭头朝着房间里看了看,随即看着我摇摇头。 “让老师进去看看好不好?我不会伤害你们,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我只是担心你们。”我依旧耐着性子软了声音说。 徐晓静继续看向房间里,大概是房间里有人同意了,徐晓静才将门打开。 我一个人住的房间她们却挤了八个人,上下铺。在哭的人不止一个,一个是四年级的李丹,一个是五年级的吴倩。她们都缩在自己的床上,哭的压抑。 “怎么回事,哭成这样?”我连忙递上纸巾,李丹和吴倩都怯生生没有敢接我递过去的纸巾。我坐在她们的床上给她们擦干眼泪,看着周围几个瞪着大眼睛的小姑娘软着声音问,“你们能告诉老师,是谁欺负了李丹和吴倩吗?景老师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别害怕。” 即便我已经这么说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开口。我明白她们对我戒备心很重,我隐隐觉着这些满脸稚气的孩子或许也曾经历了王静静那样可怕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太可怕,我总是刻意避开,我怕在这一张张稚气的脸上看到悲痛绝望的神色,更怕她们真的对我诉说出那般可怕的事情。 安慰了她们一会儿,见李丹和吴倩也不哭了,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的生活很苦,因为很多都是家里条件不好的孩子,他们调皮捣蛋但到底是孩子。我没有在课堂上束缚过他们,对这些孩子也不曾有过打骂,时不时还给他们带点吃的。 人心到底是肉长的,特别是纯真的孩子,很容易就接纳一个人。但是这群孩子不一样,他们拒绝任何人走近,也拒绝了我的善意。 所有的孩子在见到老师的时候满脸的胆怯,丝毫不用用心的去观察,因为他们对老师的恐惧丝毫没有隐藏。 在这里不过十来天,我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秦寿经常将班级里的女孩子叫到自己的宿舍辅导作业,虽然学校安排了住宿学生上晚自习,但是他仍旧是会将那些女孩子叫到宿舍里辅导。我当面问过,秦寿只说身体不舒服,为了方便起见所以才将那些孩子叫到自己房间里辅导功课。 我更发现这里所有的老师都喜欢体罚孩子们,有时候用脚踹,有时候直接照脸揍,更有摸到什么东西就直接往孩子身上招呼的。所有的老师都有统一的说辞:为了孩子好! 我不知道体罚是怎样对孩子好,但是我知道这些孩子在也不是父母眼中那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孩子了。他们从骨子里感到恐惧、愤恨,即便我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他们丝毫没有伪装,将所有的情绪都表露了出来,但是却没有办法来改变这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病的学生 在启正学校担任语文老师,慢慢的上了手,教学上面的问题我不懂还能去网上查一查,找一点相关的资料。魏索老师奖一到五年级的美术课也硬塞给了我,好在我在学校也学过一些美术类的知识,尚且还能应付。 所有的工作正一点一点的上手,与此同时我发现学校里带伤的孩子也不少。 这些孩子不是脸肿了,就是双手的手心青紫。我私下也摸过底,这些孩子的父母都在外面工作赚钱,孩子都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这些就是俗称的留守儿童。 爷爷奶奶那边我也借家访的名义去询问过,对于孩子身上的伤,爷爷奶奶表示老师揍自己的孩子都是为了孩子好。正因为这句为了孩子好,没有人觉得老师揍学生是不对的。更有甚者,有人竟然觉着老师揍自己家的孩子是看得起自家的孩子。 时不时就有学生在校园里消失个一两周,一两周后那些消失的学生又会来上学,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学生徐晓静告诉我那些学生都是因为不会做作业、课堂上答不出题的,一旦出现这些问题秦寿就会将那些学生拖到办公室揍一顿,劈头盖脸的打,恶毒的语言不断的骂着。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那就真的太天真了! 揍完、骂过之后秦寿就会打电话给学生的家长,说这个孩子老师管教不了,让领回家思过一两周。 很多家长将老师的话奉做圣旨,丝毫不问问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来学校将孩子领回去,当真就让孩子在家里一两周才送来学校继续上学。 虽然知道这个学校和学生的家庭存在着很多的问题,但是我却改变不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门,我赶紧爬起来站在门后问,“是谁?” “老师……”徐晓静怯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甚至还带着几分哭腔。我赶紧将门打开,徐晓静一双大眼睛瞅了我一眼,撇着嘴说,“老师,你救救吴倩吧。” 我心里一紧,忙问,“吴倩怎么了?” 徐晓静一下子哭了起来,她抓着我的手就朝着她们宿舍拽,所有的孩子都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床上滚成一团的吴倩。 孩子们见我来,一个个都呜咽起来,她们指着床上的吴倩却都不说话。 我凑上前看了看,只见吴倩哭的跟泪人似的,她紧紧的抱着被子说,“老师,我要死了……” “瞎说什么!告诉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师才能帮你。” “老师,吴倩的下面流了好多血,她还叫疼。”徐晓静抽抽噎噎的说,听到流血我倒是不担心了,可能是来了月事,现在很多小姑娘月事都来得早,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我凑了上去问,“吴倩,你肚子疼么?什么时候开始流血的?” 吴倩咬着嘴唇不肯说话,有人在我身后小声的说,“从秦老师的宿舍回来就开始流血了,吴倩不让说,我们也不敢说。但是现在吴倩流血不止,我们怕她会死才去敲老师门的。” “从秦老师的宿舍回来?”我皱着眉,觉着事情可能有点棘手,这或许根本就不是月事的事情! 李丹点了点头,“老师,吴倩会死么?我以前看过我们村里的死人,死掉的人脸黑黑的,一动都不动。” “不会,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先睡觉。老师会带着吴倩去医院看看,老师跟你们保证一定不会有事。”此时此刻我想起了王静静,更想起了王静静父亲王铮的话。 我赶紧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顾小沫沉默了很久才说:“你先稳住孩子们,我现在就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拿到检查以后再报警。” 我应了一声,赶紧回房间换掉了睡意,抱着吴倩就去楼下喊宿管给我开门。 大半夜的被吵醒的宿管脾气很不好,她恶声恶气的说,“景老师,你别仗着你是老师就这么胡来!” “张阿姨,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你瞧瞧这个孩子都病成了这样,今天晚上不送医院可怎么熬过来?”在这个学校我不相信任何人,更不可能对一个宿管说出事实。 “学校有规定,晚上一律不许外出!”她冷冷的说,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张阿姨,我今天必须带着学生去医院,我不能让我的学生出事。一旦学生出了什么事情,我和你都付不起这个责任!” 张阿姨一阵冷笑,“你付不起责任我能付得起,这里的学生的命能值几个钱,还想让我负责任?我今天就是不放你们出去,我瞧你能怎么着!” 我心里突然燃起了一把大火,我眼中的宿管阿姨如此的不讲道理,如此的胡搅蛮缠。 低头看了看怀中蜷缩成一团,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吴倩,我更是恼怒的不得了:“张阿姨,你也是有儿女的人。你的儿女如果生病了,遭遇到你这样的人,你心里会怎么想?”我冷着脸质问,“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想带着我的学生去医院看病难到也有错?” 她依旧梗着脖子说,“学校就是这么规定,今天晚上我是不会开门的。” 因为生气,我将张阿姨推开,抢过桌子上的钥匙冲了出去。张阿姨骂骂咧咧,我没有理会,抱着吴倩就朝着门外急奔而去。 看门的大爷睡的死,即便我在外面砸门他也像是没有听到,继续在传达室睡的昏天暗地。 “景老师……”吴倩带着哭腔看着我说,“要不我们回去吧,明天被别的老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你放心,没有人敢打你。”我看着这个面露胆怯的孩子,心里被揪的紧紧的。 吴倩呜咽着,声音低低的,跟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似的。 顾小沫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看着站在大铁门里抱着吴倩的我皱着眉头问,“怎么还没有出来?” “看门的大爷叫不醒,没人给我开门。” “废物点心!”顾小沫嘟囔了一句还是被我听到了,“等着!” 我将吴倩的脸扭到了我的怀里,顾小沫大摇大摆的从外面翻了进来,在传达室的门口捣鼓了一会儿就打开了门。拿出了看门大爷挂在墙上的钥匙,将大铁门给打开了,带着我和吴倩大摇大摆的从学校里走了出去。 我们去了城市里的医院,让医生给吴倩做了检查,检查的结果果真如我们所预料,吴倩被人糟蹋了,处/女膜破裂。 “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竟然还敢动手!”顾小沫气的咬牙切齿,拿到了医院的检查报告才报了警。我询问过吴倩要不要通知她的家人,她只是摇了摇头。顾小沫说她既然不愿意就不要叫了,毕竟还是要尊重吴倩的意愿。 吴倩的父母并不在身边,而是跟着奶奶长大,父母在大城市里打工,每年回来一次。对女儿的教育都是在电话里,女儿过着什么日子做父母的根本就不知道。 警察让吴倩做了口供,我站在一旁听着,吴倩从始至终抿着嘴都没有说话。 “吴倩,你不要所有顾虑,遭遇到什么事情就跟警察叔叔说。只要你说的是真的,以后那些坏蛋就再也不敢欺负你了。”我在旁边小声的劝着,其中一个警察同志立即呵斥我说,“不要诱导孩子!” 我连忙摆摆手,“我没有诱导,只是这个孩子胆子小,又遇到了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害怕?” “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出去。”警察的话不容置疑,我被带了出去,却什么都来不及跟吴倩说。 我不知道吴倩的口供是什么,也不知道她跟警察有没有说清楚。只是从病房里问了口供出来的警察只用一句话就打发了我,“证据不足,不予处理。” 轻飘飘的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我气的几乎要晕过去。 “你也别心塞,我也知道是这个结果。”顾小沫冷冷的说,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既然知道是这个状况,为什么还要报警?” “我只是告知他们一次,如果他们没有行动,那么下面该是我们行动了。” “怎么行动?” “你在学校查出了什么?” “我没有证据,所有的事情都是猜测。”我两手一摊,十分无奈。不知道学校是为了节省开支还是为了掩藏罪恶,学校的角角落落都没有装摄像头。 没有摄像头,根本就没有记录下那些老师的兽性。如果只是单纯的控告和嘴里说的话,我们就很被动 所有没有证据的指控都是诽谤,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证据说话。 “景溪,我让你来这里并不是要你找证据。你能找到证据更好,你若是找不到证据,那么只要确定那个学校里那个是畜生不如的东西就成。”顾小沫的脸沉了下去,“这件事我们要早点解决,不然的话只会多出更多的受害者。” “我倒是想快点解决呢,但是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心里有些着急,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刚进学校的新任老师罢了,想要迅速的解决这个问题是何其的艰难? 站在天台上的顾小沫表情空洞,她的头发在微风下张牙舞爪她却没有理会。“景溪,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在学校期间不仅仅是要查清有哪些畜生,对多少学生造成了伤害,你还要尽你所能去开导这些孩子。或许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安排心理医生来干预,但在此之前你一定要稳住所有的孩子。” “顾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学校里可能要出事?” 顾小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你以为那些不过是孩子而已,但是对于我来说他们却都是受害者。受害者长期遭受到压迫,难到就没有反抗的时候?景溪,你记住,那些孩子我要他们的手脚干干净净,不染丝毫的血渍。” 心里隐隐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但是却不敢相信。所有的孩子脸上稚气未褪,怎么可能会双手染上血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反人渣行动 接到教导处张主任的电话我一点都不意外,张主任在电话里将我训斥了一通,让我赶紧将学生带回去。 我跟顾小沫商量了一下,顾小沫看着病房里的吴倩很久,才低声说,“先问问那个孩子吧。” 听了顾小沫的话,我没有吭声。已经醒来的吴倩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缩在床上小小的一团,看着就十分的让人心疼。 拖了一个凳子坐在她的身边,看着我的眼神仍旧是有些害怕,我低声说,“吴倩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你相信老师一次好么?” 吴倩点了点头,我又继续问,“昨天晚上你去秦老师的宿舍了?” “嗯。”吴倩忐忑不安起来,一双眼睛都不敢看向我。 “秦老师经常让你们去他的宿舍?” 吴倩咬着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说,“景老师,我告诉你,你能不能不跟别人说?” “老师答应你,绝对不告诉别人。” 即便这样保证了,她的眼睛一直看向我身后的顾小沫,我连忙安慰,“这位顾阿姨是个好人,你将你的遭遇说出来,她会替你们打走坏人。” 吴倩半信半疑,随即垂着眉眼说,“秦老师经常在班级里摸女生的脖子和手,有时候上黑板上写作业,秦老师也用手捏我们的屁股。放学以后,秦老师经常让我们去他的宿舍……” 说到这里她却不肯往下说了,顾小沫软了声音问,“那个人是不是说要辅导你们的功课,但是去了他的宿舍却没有教你们做功课,而是让你们做一些你们不喜欢的事情?” 吴倩看了一眼顾小沫,随即又立即将头垂了下去,声如蚊呐的应了一声。 “你们班上有多少人被那个人欺负过?” “所有的女生都被那样对待过,他不仅欺负我们女生,还毒打男生。如果班级里出现一个为我们说话的男生,就会被他拳打脚踢的。”说到这里,吴倩顿了顿,“以前我们不懂,去他的宿舍他总是给我一些糖果,然后摸我的胸和屁股,还让我……” 我和顾小沫面面相觑,却都没有说话。这个孩子的话匣子已经打开了,就算我和顾小沫不问她也会说一些我们还不曾证实的事情。 “昨天晚上秦老师脱了裤子,非要扎我的屁股,我不愿意的。”吴倩说着说着就眼红了,带着哽咽的声音说,“景老师我好害怕,可是我不敢反抗,我怕被打。班级里赵亮的左耳朵都被他打聋了,李丹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都没有家长来找过。我害怕……” 我坐到床上,将她揽在怀中低声安慰,“吴倩,没事了,老师以后会保护你们的。” “景老师,还有好多同学也跟我一样……” “老师知道,老师都知道。” “我好害怕上学,我不敢跟爸爸妈妈说。秦老师说我要是敢跟爸爸妈妈说就要杀了爸爸妈妈,我最爱爸爸妈妈了,不想让他们死。”说着说着吴倩就哭了起来,她哭的伤心,我听的难过。 “不会的,爸爸妈妈不会死,以后你也不会有事的。”即便如此安慰着吴倩,我心里依旧忐忑。看向顾小沫,顾小沫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很不好。 等吴倩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我看着吴倩说,“吴倩,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能不能答应老师,回到学校之后无论谁问起你来医院是看什么病,你都不要告诉别人?” 吴倩看了我一会儿才怯怯的问,“如果是秦老师和张老师问起来,我不吭声的话会被打的。” 我怕摸了摸她的头,想了想才说,“如果老师们问起来,你就说你肚子疼,老师带你来医院看看。如果他们问结果,你就说报告单在我这里,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吴倩点了点头,我又加了句,“你要记住,跟坏人不要说实话,对好人才能说真话。” 吴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她理解了还是没有理解。 我给吴倩办了出院手续,顾小沫去买了点吃的给吴倩,开车将我和吴倩送回学校。 吴倩吃的狼吞虎咽,我一直在旁边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正在开车的顾小沫突然提问,“吴倩,你想想除了秦寿会欺负你们,其他老师会那样欺负你们么?” 啃面包的吴倩顿了一下,这才怯怯的说,“张老师和李老师会揍我们,只要发现看不顺眼的就会拳打脚踢。有一些年纪小的同学被魏老师像秦老师欺负我们一样欺负过,只不过被欺负的不仅有男同学还有女同学。” 顾小沫冷笑一声说,“这就是祖国的园丁!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顾老板,我们……” 顾小沫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低声说,“我会处理好,你听我的指挥。在学校的时候你尽量保护好这些孩子,我会尽快处理这些事情。” 听到顾小沫这么嘱咐,我心里略微放心下来,我知道那些人在顾小沫的手中一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我们顺利的到达了学校,在校门口我就被守门的大爷通知要去一趟教务处,我让吴倩自己先去教室,我自己去了教务处。 张主任对着我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我不服从学校的规矩,竟然伤人强出学校,影响极其恶劣。我据理力争,他却说我强词夺理,让我去写一份检讨来。 在这次谈话过程中我不禁被宿管阿姨投诉了,还被秦寿给阴了一把。虽然气不过,但是想要在这里留下来,我不得不做出妥协。 检讨书必须写够五千字,我是一个字都没有少,进行了深度的反省。 学校召开师生大会,我当着全校所有人的面做了一次自我检讨。我没有想过第一次做检讨会在这种地方,也没有想到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却遭到这样的待遇,更没有想到会有一个这么恶心、黑暗的学校,这里头满是苦苦挣扎的学生。 也是听吴倩讲过之后,我才发现在课堂上赵亮一直是向左侧坐着听课的,因为左耳听不见,所以才努力的用右边的耳朵听课。 我侧面的了解了一下,赵亮的父亲在一次矿难中过世了,母亲带着抚恤金改价,他是跟着爷爷一起生活,家里十分困难。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在左耳听不清的情况下仍旧十分刻苦的学习,语文成绩在班级里数一数二。 没有去询问赵亮的左耳为什么会听不清,我也不敢问,怕问出来的细节让我受不了。我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可怕的成年人,更想不通一个人的心理怎么那么黑暗会对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下手。 为了不让住校的孩子再受伤害,我去找了张主任,让所有的住校生都要晚自习,在校的学生都不能缺席,必须要到晚上九点钟回宿舍。九点一刻宿舍楼下的大门会被锁上,一刻钟的时间我不相信那些禽兽还能做出点什么。 张教授一听到这个提议,本能的反应就是拒绝,不予批准。其中一条就是节省开支,晚自习上到九点电费都要超出许多,再加上老师们根本就不想加班到那么晚。 即便我自告奋勇的告诉张主任所有上晚自习的孩子都是我来看,也毫不犹豫的被拒绝了。 我思来想去,如何将晚上的时间利用起来,将所有的住校生集中起来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自掏腰包买蜡烛,将所有的学生集中在一个教室,并告诉了所有的老师我要给学生们义务补课,谁也不能缺课,因为第二天我不会再重复晚自习说过的知识点。 即便其他的老师颇有微词,但是谁也不能阻止我想保护这些孩子的心。纵然我只能保护一时,那我也要在这一刻拼尽全力。 让我觉着欣慰的是这些孩子都听我的,纵然张主任不同意,但是他拗不过所有的孩子。 蜡烛下看书很伤眼睛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现在我别无选择,学校不会给我支持,我能力有限。点蜡烛,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只能先委屈这些孩子,等到顾小沫将这些人渣都收拾了,我相信所有的一切都会慢慢好的。 孩子们是组织起来了,九点钟下晚自习,我将所有的孩子分成两拨。男孩子一波,女孩子一波,我们一起行动,先将男生送回宿舍,看着他们全部都回到宿舍里我才带着女生回到宿舍。 前后十五分钟,足够我们麻溜的做好所有的事情躺到床上。 在我的严密监控下,孩子们再也没有时间被秦寿叫到宿舍单独辅导,因为我根本就不允许。 大抵是我的行为触犯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针对我的行为越来越明显。 上课的时候我能在讲台的抽屉里发现蛇、癞蛤蟆、蜈蚣,就连我办公桌抽屉的锁眼被大便堵住过。我知道这些事情不是学生们弄的,而是这些老师在针对我。为了这些学生我忍气吞声,至少在他们没有被收拾掉之前,我不能离开这所学校。 坐在教学楼的顶楼,微风吹的我稍微有些清醒。我知道就算是将学生看的再紧,我也不可能在每一个老师的课堂上盯着那些孩子,在那些人渣的课堂上那些孩子还是会被欺负。 有时候我很无奈,也很绝望,我所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我所得这一切真的有用吗? “老师,你真的在这里!” 我扭头看过去,原来是吴倩。我扯出一抹笑容对着她招了招手,“来老师这里。” 吴倩不急不忙的走到我跟前,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有同学说老师来楼顶了,我就上来瞧瞧。”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问,“这些天在别的老师课上,你们都还好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找茬 吴倩看向我的眼神有点奇怪,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都知道景老师晚上抓着我们上自习是为了我们好,所以我们都商量好了,谁也不许偷偷的跑走。就算被其他老师叫过去,也要先跟景老师说。我们很多人也发现在上其他老师课的时候景老师会一直在窗户外面,心里也踏实很多。” “那些老师还会像之前一样欺负你们吗?” 吴倩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会让我们去黑板上做题,女同学会被他拉到讲桌后面把手伸进我们的内裤里……” 我看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感觉到无力,纵然我那么明显的保护这些孩子,但是我却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一旦被这些人渣找到机会,这些孩子我仍旧是保护不了。 上课铃声响起来,吴倩恋恋不舍的说,“景老师,我要去上课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教室啊……” 一句话差一点让我落下眼泪来,而我能说什么呢? 如果让这些孩子逃课,那些人渣的电话就会打到孩子的家里,回到家又会被家长责备、打骂。就连我也要被投诉到教导处,说不定还会被他们撵出这个学校。 一旦我离开这里,这些孩子最后的庇护都没有了。 吴倩离开之后,我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顾小沫让我再等等。 “等等,就算我能等得了,那些孩子能等得了吗?顾老板,你没有来这里,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孩子过的是什么鬼日子!” “我知道,但是这件事急不来。”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为这些孩子感到悲哀。就算我去家访,明里暗里的提示孩子在学校遭受了虐待,可那些家长却笃定的认为老师教训孩子教训的好。孩子不打不成器,放任不管成绩会不好。 很多家长觉得将孩子生出来就是最大的恩惠,不会管孩子遭遇到什么,也不会管孩子怎么想,在他们的心里只要将孩子拉扯大就成了。不会管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心理受到怎样的创伤,只一心一意的盯着孩子的成绩,仿佛除了一个好成绩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改变不了任何事,甚至是救不了任何一个人,我不知道在这个学校里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看这些孩子受到的苦难? “景老师对我们学校的孩子真是尽心尽力啊!”魏索突然来到了顶楼的天台上,嘴角挂着一丝不明意味的笑。 “我记得这节课魏老师是三年级的语文课,怎么会来这里?”看到他心里虽然直犯恶心,可是我却不能表现出其他的情绪。 “我来这个学校好几年了也没有见过像景老师这么敬业的教师,你这可是在打我们所有人的脸啊。” 我一声冷笑,“难道你们瞧不出来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倒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的人渣都能为人师表,究竟是你们隐藏的太好还是学校包庇的太厉害?” 魏索搓着手笑的更加的恶心,“当时我就跟张主任说不能招一个女人过来,女人都是麻烦的东西。我们也知道迟早会被你发现,那又怎么样呢?这个学校的人比你想象的要团结的多,你想从这个学校里撕开一条口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者说,你能不能平安离开这里都是未知数。” “怎么着?你们现在想将我铲除了?”我冷冷的看着一点一点朝着我这里逼近的魏索,心里却一点都不害怕。 我恨这些人渣,恨不能拿着刀将这些人渣的肉一点一点的削下来。可是我知道不能这样做,我不是畜生,更不能双手沾染血腥。我还要保护这些孩子,还要留在这个学校。 纵然知道此时此刻将事情捅破对于我来说没有一丁点的好处,但是我也要让他们明白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他们的恶心我都心里有数。 “这个学校死一两个人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你要是从这楼顶跳下去,我们只会对外面说你压力太大,一时想不开轻生了。”魏索云淡风轻的说着,我却气的快要透不过来气,“所以你们才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那些孩子,难道你就不怕被你们逼死的孩子半夜来找你们吗?” “找我们?”魏索笑的猖狂,“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哪里有因果报应?不过都是你们这些无能的小人自欺欺人而已!如果要是有鬼,你让那些鬼出来给我瞧瞧,或许我能害怕也说不定呢? “因为没有信仰,你们就能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你们就没有儿女,就不怕也遇到你们这样的人渣?” “这怎么能怪我们呢?明明就是那些做家长的不负责任,让我们有了可乘之机。”魏索摸着下巴瞅着我猥/琐的笑着说,“我瞧你长得还算凑合,要不你替代替代那些倒霉的孩子让我们玩一玩?” “我瞧谁敢动我的未婚妻。”那人的声音中隐隐含着威胁,我连忙看过去,原来是君颢倚在顶楼入口的地方。 君颢不怒则威,我却心里一喜。 “你是什么人,怎么能进我们学校?”魏索大声的质问,君颢不慌不忙的朝着我走过来,魏索却吓得往身后退了几步。 君颢走到我身边低声问,“换了工作,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我可是你的未婚夫,你这样很让我伤心。” “工作太忙一时忘记了,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君颢摸了摸我的头,带着笑意说,“没有你的音讯,我过的非常不好。” 他说的认真,我脸上一热。 “你们这对狗男女在这里要勾勾搭搭到什么时候?”魏索恶狠狠的说。 君颢满脸的笑意突然收敛,看向魏索的眼神带着浓重的杀气。魏索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梗着脖子说,“景老师,你是视校规校纪为无物了是吧,我这就去找张主任来评评理。” “要不要顺便将你侵犯学生的事情也一起拿出来给张主任评评理?”我冷冷的盯着他问,“哦,不仅仅是你,还有秦寿,你们这群畜生要不要借此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血口喷人,做事情要讲求证据,你这样我会告你诽谤!” “你们自己心里做过什么事情自己清楚!” 魏索冷哼一声直接跑了,君颢也没有阻拦,待他走了之后君颢才问,“找到证据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监视器之类的东西,想要通过法律的手段来维权,希望渺茫。王静静就是一个例子,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看好这里的孩子们,但是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到底是力量有限。” 君颢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认识一些朋友,我帮你好不好?” “君颢,我怕了,也不敢再赌。我为这里的孩子报过警,可是警察说证据不足,一切都要靠证据说话。”我垂着眼说,“君颢,你以为我不想找人帮忙么?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还想找人帮忙,可是谁又会帮这些孩子讨回公道?” “所以你就相信顾老板?” “对,我相信顾老板一定会帮这些孩子,也相信顾老板一定会让这些人渣得到应有的报应。也许这些人渣说得对,世界上哪里有因果报应,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所有的因果报应不过都是自欺欺人,阿q似的自我欺骗。”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鬼的,只要善用那些东西,恶人自然会得到恶人们应得的报应。” “景溪,纵然气愤难忍,但我们是法治国家,讲求的还是法律。”君颢显然很不赞同我的说法,“我们想想办法拿到证据,去控告才是正道。” 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君颢只好叹了一口气说,“要不我找人再安排一位老师进来,跟你也有个照应。” “真的?那你能不能找人多安排几位老师过来?这里的老师肯定是要大换血,但是你也知道这里的条件,还有学生们家庭的状况。工资低,很少会有老师愿意来到这个学校,一旦这些人渣被清理了之后,这些学生就找不到老师来教,到时候又要怎么办呢?” “你放心,后续的事情我来处理,但是你跟顾老板不能触及法律。” “我保证不会触犯法律,毕竟我是要跟你生活一生的人。我才不希望看到以后有人睡我的床,花你的钱,打我们的孩子。” 君颢被我的话逗笑了,抱了抱我说,“走吧,我去见见校长楚盛。” “你跟启正小学的校长认识?” 君颢摇了摇头,“朋友的朋友,去跟他说说让他关照关照你,毕竟是我未婚妻,在这里被人欺负、占便宜,我心里也不舒服。要不然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谁想欺负你,我撸袖子就去揍的他满地找牙怎么样?” “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做黑社会的!” “好了,下楼吧。” 我继续在窗户外面乱转悠,君颢去校长的办公室找楚盛谈话,当然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 如果说电影《熔炉》就已经够绝望了,那么启正小学更加的绝望。 没有监控、没有证据、甚至得不到家长的理解。很多家长认为将孩子送到这个学校来是学知识的,却没有想到这里会是一个地狱,一个能在他们的孩子的心理埋下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的地狱。 君颢走的时候说是已经跟校长打好招呼了,那些人渣不会为难我。 我心里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那几个人渣不会因为有校长的叮嘱就不会为难我,更何况,我算是跟那些人渣撕破脸了。接下来的日子我要防范的不仅仅是人渣欺负那些孩子,还要防范那些人渣伤害我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妻女团聚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些日子那些老师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恐惧,秦寿和魏索越来越憔悴,整个人以肉眼能见到的速度迅速的消瘦下去,黑眼圈能媲美熊猫眼了。 身边没有人商量,我只好给顾小沫打电话,说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你是说那些人渣看到你就跟看到鬼一样?” “是啊,不仅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样,他们现在的样子跟鬼也没有什么差别。我前段时间还跟魏索撕破脸皮了呢,他们都知道我已经对他们禽兽不如的行为了若指掌。” 顾小沫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说,“我动手了。” “啥?”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顾小沫又说,“秦寿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去找他,他曾对那些孩子做过的事,那些东西都会对他做。不同的是那些东西不是白做的,而是在吸他的精气。” “那魏索呢?” “同样的,只不过除了那些东西以外,我还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你会知道的,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这些日子孩子们怎么样?” “我看的很紧,加上这段时间他们表现不太正常,上课的时候我在窗户外面看了看,几乎没有再动手动脚。等一会儿我再去找那些孩子们问一问,确认一下。” 顾小沫懒懒的应了一声,末了还不忘嘱咐我,“景溪,在那所学校不论你见到什么都当做没有看到,这才是保命的法子。” “什么意思?”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而是挂了电话。 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让我装作没有看到那些人渣对孩子们做的事,还是要装作看不见那些人渣身上出现的异常。 既然答应了顾小沫,我自然是要找孩子们了解一下,最近有没有遭受到那些人渣的骚扰。 果然如我所料,那些人渣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去骚扰孩子们。 除了秦寿和魏索二个人因为色鬼吸取精气而越加的虚弱,李强番和张主任却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些憔悴罢了。我不知道顾小沫给他们俩安排的是什么结局,也不知道他们俩受到了怎样的惩罚,与我来说这些孩子不再受伤害便是谢天谢地。 当加害人不能再加害这些孩子,我不由的想起如何安抚这些孩子受了重创的心理。如果没有专业的疏导,这些孩子即便是以后不会再遭遇到这种事,但是在以后的生活中他们也会被这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影响。 心理的创伤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但是我想让这些伤害降到最低。 我给君颢打了电话,想让他帮帮忙。君颢丝毫没有犹豫,说是等我需要的时候会给我请几位心理医生过来给这些孩子做疏导,也会跟那些心理医生做个具体的方案。当然所有的费用他会解决,算是做慈善了。 后续的问题都在解决,我也慢慢的安下心来,依旧紧紧的看着这些学生。 “景老师,你知道吗,有人听到秦老师晚上大喊大叫呢!”当初胆怯的徐晓静也敢跟我搭话了。 “老师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 “五年级的男生晚上上晚自习结伴上厕所的时候听到的,他们说不仅听到了秦老师会叫,魏老师也害怕的大声的叫呢!” 我将徐晓静抱在怀里,低声问,“如果以后来了很好的老师,你会不会还跟之前一样不敢跟老师说话?” 徐晓静抿着嘴愣了半晌才小声的说,“是像景老师一样好的老师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鼻子有些发酸,“以后会有比景老师还要好的老师过来,你要记住,不论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他们叫你们去老师的宿舍辅导你们作业,你们都不能去。就算推脱不掉,也要找几个男生一起结伴去。在学校受了欺负,回家也要跟爸爸妈妈说,好不好?” “可是爸爸妈妈说我在学校要好好听话,只有不听话的孩子才会被打。景老师,我很听话的。” “老师知道,知道你们都是听话的好孩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好人,也有很多坏人,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我觉着有必要给这些孩子上一门如何自我保护的课程,来这个学校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着,却不知道如何开始。 我自己接触的有限,不能方方面面全部顾及到,即便我开了这门课,也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再加上我根本就不是老师,也没有教授学生的资格,很怕因为自己的思维方式、做事方法而将这些孩子们引导偏了。 “怎么才能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又怎么保护自己呢?”一旁的吴倩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我问,一时间却将我问住了。 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辨别好人、坏人,又要如何告诉一个小孩子怎么去辩解好人和坏人? 我垂着眼,低声说,“以后会有老师跟你们说如何辨别,但是你要记住不能贪小便宜,不能单独和男性在一个房间里,也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如果是亲戚呢?也不可以吗?”李丹也凑了上来,找了一个小等着挨着我坐了下来。 我摇了摇头,“不可以,就算是爷爷、爸爸也不可以。你们都长大了,要知道男女有别,如果要和亲戚在一个房间必须要有母亲的陪同。” “奶奶陪着可以吗?” “不可以,除了母亲的陪同,谁也不可以。”我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因为我也知道有些母亲会拿自己年幼的孩子身体做砝码,来留住男人。转念又想,即便有这样小概率的事情,但大部分的母亲都是爱护自己的孩子的,如果孩子遇到危险这些母亲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景老师,秦老师和魏老师会被抓起来吗?”徐晓静怯怯的问。 我咬着嘴唇愣了很久才说,“他们做了很多的坏事,一定会为了他们自己所做的坏事遭到报应。” “那秦老师和魏老师会走吗?” “会,一定会从这个学校离开的,以后会来新的老师,会对你们好的老师。” 大概是秦寿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趁着周末将他老婆女儿都接到学校里来了,对外说是父亲长期分居对孩子不大好,就将老婆孩子接了过来。 据我之前打听,秦寿的老婆很想跟着过来让学校给安排一个工作,照顾秦寿和女儿。但是秦寿一直没有愿意,说是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拒绝了老婆和女儿过来。我琢磨了一下,这位秦寿可能是为了瞒住老婆和女儿满足自己兽/欲这件事。 秦寿老婆接来的那天我看过,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矮矮胖胖的,一看就十分泼辣。他们的女儿倒是看着十分的机灵,就因为太过机灵反而让人觉着獐头鼠目的感觉。 秦寿的老婆打理着他和女儿的生活,校长也很快在学习给他的老婆安排了一个职务——后勤部部长。 后勤部部长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字,其实不过是打打杂,扫扫地的的工作,女儿也被安排进了我们学校的三年级。我不晓得如果魏索动他的女儿,他能安之若素还是抡起刀子拼命。对于秦寿这样的人,我没有办法同情,自然也不能去诅咒他的女儿,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正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却又觉着这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事情。她的父亲糟蹋着同她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而她却能无忧无虑的成长,你说可笑不可笑? 时常看着秦寿的女儿满脸欢笑的在校园里跑来跑去,我就心生怨恨。明知道这样不好,我却控制不住自己。 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一定要孩子为父亲所犯下的错负责?我心里也知道这样是无理取闹,可是我就遏制不住,为什么有的孩子在父母的呵护下无忧无虑的成长,有的孩子就要经历这样可怕的事情? 同样都是孩子,为什么待遇却天壤之别? 我想不明白,就打电话给顾小沫,顾小沫愣了很久才说,“别多想了,事情很快就会了结。” “秦寿会死么?” “你希望他活着还是去死?” “不知道,我心里很乱,既希望他千刀万剐,又怕他死了,他的女儿要怎么过以后的人生。”心里矛盾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要做怎样的抉择。明明就不是圣母,现在我却在担心秦寿死后他的女儿怎么办。 “你只要记住,那些被伤害的孩子才是受害者。秦寿的女儿只是加害者的亲人而已,在秦寿对那些无辜的孩子下手之时他就该想到事情败露的那一天,也就是他女儿安稳日子消失的那么一天。” 我点了点头,尽管知道顾小沫根本就看不见。 从教学楼的顶楼下去,我看到秦寿同他老婆在一个角落里争吵,我没有做声,而是轻手轻脚的凑了过去,只听得他老婆恶狠狠的说,“你说,你对那个景老师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我能有什么心思?你看我现在这个身体,我对那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心思?” 秦寿老婆冷笑一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每次那个贱人只要一出现你那双贼眼就盯在她身上不转了!秦寿我告诉你,你睡你们班那些小贱人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前段时间死的那个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跟你有关系,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不让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寿吓得脸色都变了,立即四下看看,抓着他老婆的手冷声呵斥,“你胡说什么!这是学校,不是咱家,你说话经经脑子成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架斗殴 “你既有脸做,害怕人说?你身为人民教师,能赶出那种事情来,还配做老师?” “翠花,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你要是敢再乱说话,我打死你!”秦寿突然发了火,他老婆有些瑟缩。 我从未想过秦寿做的那些事他的老婆竟然什么都知道,不仅知道还不管不顾。我气的脑仁都疼,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恶心、恶毒的女人。 同样身为女性,为什么不能好好对待同性? 不仅不能好好对待,还比男性更加恶毒的对待同性。 秦寿气呼呼的走了,他的老婆愣了好久才若无其事的拿着扫帚在校园里晃荡。 火气上涌,恨不能冲上去将她给撕成碎片。 我蹲在厕所的隔间,突然听到外面的争吵声。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竟然是秦寿的老婆! “你这个小贱人,这么小就知道勾引男人,长大了还得了?” “我没有……”怯懦的声音是个小姑娘,我认得这个声音,应该是我们班里的徐晓静。 为什么秦寿的老婆会在这里骂学生?我连忙从厕所里出来,只看到秦寿的老婆正抓着徐晓静大声的质问,徐晓静边哭边小声的辩解着。 “你做什么?”我忙大声呵斥,秦寿的老婆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窝子的贱人!” 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徐晓静从她的手里夺了过来,摸了摸徐晓静的脑袋说,“你先回教室,等下课了老师去找你。” 徐晓静怯怯的看了看秦寿的老婆,却不敢走。 “去吧,老师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先去吧。” 徐晓静看了看我,随即撒起脚丫子就跑了。我转而看向秦寿的老婆,冷冷的说,“你一直知道你老公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她恶狠狠的盯着我说,“小贱人不就是被拿来被男人睡的?跟谁睡不是睡,被我老公睡一睡那是看得起她们!也不瞧瞧一个个都是什么货色!” 全身的血液似乎一瞬间都冲到了脑子里,什么后果都没有来得及想,我冲上去照着她的脸就是一拳。她被我打蒙了,一时间也没有还手,我抓着她的头发就朝着墙上撞去,她发出杀猪的叫声,这才想起来还手。 我跟这个女人撕扯到了一起,边撕扯边质问,“你是不是想死?” “你特么才想死,你想死老娘就成全你!”说着就朝着我的腰踹了过来,我没有躲闪的及,被她一脚踹到了腰上,疼痛席卷全身。 我没有退缩,照着她的脸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加上我的指甲稍微有点长,她的脸上瞬间就被我挠了几道红色的痕迹。 “贱女人,这个学校所有的女娃子都欠操!” 我冷哼一声说,“好,我成全!” 没有跟她过多的撕扯,我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去,她在后面大吵大闹。 脑子嗡嗡的响着,我什么都不顾了,跑到三年级的班级,也顾不得正在上课的魏索,抓起秦寿的女儿就往外拖。大概是我的行为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愣了。趁着他们发愣的空档,我将秦寿的女儿半拖半拽的弄出了教室。 这个女孩死命的挣扎着,尖叫着,四肢胡乱挥舞着,是不是的挠到我的脸。我不管不顾,将这个女孩子拽到了办公室,往秦寿跟前一丢,冷冷的说,“你跟你老婆都是畜生,你能糟蹋别人的孩子,今天我就要看着你糟蹋你自己的孩子!” 秦寿的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大声呵斥,“景溪,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候秦寿的老婆也跟了过来,一把将自己的女儿拽到了自己的怀里,“贱女人,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是说这个学校的袜子都欠操吗?刚巧我不过是随手拉来一个女娃子让你老公一逞兽/欲。” “你神经病!”秦寿的老婆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女儿,大声的朝着我吼叫着。 “对,我是神经病,都是被你畜生不如的老公和你逼的!”我的声音不由的提高了,“你们的女儿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那些孩子比你女儿大多少?在你口中她们是小贱人,在你看来她们的遭遇都是活该!凭什么你的女儿能够无忧无虑的成长,别人的女儿都得遭受你们的摧残?” 我想此时的我已经疯了,再也不想清醒。所有人都在粉饰太平,每一个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哦装不下去了。 秦寿的女儿受到了惊吓,缩在她母亲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我想那些无辜的孩子遭受侵犯的时候肯定也求过这些人渣,也嚎啕大哭过,但是那些人渣放过孩子们了么? 没有,他们没有放过那些无辜的孩子,甚至在她们的童年中种下了一个定时炸弹! 我本以为秦寿的老婆什么都不知道,哪里料得到她竟然是帮凶,还是这么可恶的帮凶。我怎么能受得了? “对!我的女儿是宝贝,那些小贱人生在那样的家庭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是活该!他们那些没有知识的爹妈不是都喜欢老师关照他们的孩子吗,我老公关照了又有什么错?” 我气的浑身发抖,抡起一旁的椅子就朝着秦寿砸过去。秦寿躲闪不及,被我论起来的椅子砸到了头,我又抡着椅子朝着他老婆砸过去,谁知道他老婆有了防备,一把就将我手里的椅子夺了下去。 手快的薅住了她的头发,而她也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我的头发,我们立即撕打在一起。 一旁的女孩扯着嗓子哭的厉害,“妈妈,别打了!别打了!你别打我妈妈!” 我哪里能听到耳朵里,我不要命的去揍这个女人,而她也没有章法的揍我。 “被你们逼死的小姑娘难道没有在半夜去找你们吗?你们还能睡得着?”我撕扯着她的脸大声的质问,“如果你们有一点点的良知,怎会做出这种事?难道你们就不怕报应?” “呸,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鬼,要是有鬼你让它来找老娘啊!来一个,老娘掐死一个;来两个,老娘掐死一双!”说着翻身骑到了我的身上,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我也不管我会不会掐死,仗着手长直接去薅她的头发。 将她的头发抓住一撮使劲的往下拽,她吃痛,也顾不得去掐我,直接去掰我的手指头。 这时候下课铃声也响了,办公室外面很快就聚集了一群学生还有魏索等人。也不知道谁叫了张主任过来,张主任连忙去拉骑在我身上的女人,“嫂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她依旧骑在我身上不动,冷笑着说,“你自己问问这个贱人到底干了什么?主任,你可别说我欺负人,我今天就算把她打死,我也是有理由的!”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打人就是不对的。”张主任揉着眉心说,显然很苦恼。 我冷笑一声一拳就打到了她的眼睛上,左手抓着她的头发一下子从我身上拽了下去。我将她掀在一旁,这才看到秦寿被我抡起的椅子砸倒在地上,头上流下了好多的血。 秦寿的老婆还要冲上来揍我,却被张主任拦住了,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最后我被抓进了派出所。做口供的时候我很配合,前因后果我都说的明明白白,最后在我强烈要求下我通知了君颢。 直到坐在派出所里,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狼狈。虽说我揍了秦寿和他的老婆,但是我自己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更严重的是我不知道秦寿是轻伤还是重伤,我要不要坐牢,坐几年,要不要进行人身损害赔偿。 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失去理智,更没有想到我会先动手打人。当然我知道动手是绝对错误,也是绝对不允许的,但当时的我真的是很绝望,我没有其他的办法来疏导我的情绪。 看着恶人洋洋自得,而那些无辜的孩子受苦,我看不下去,也忍受不了。 如果要问我后不后悔,我一定会说绝不后悔。但是若要问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不会动手,我会回答绝对不会。 恶人都没有绳之于法,我可能却将自己搭进去了,何等的得不偿失。 君颢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让警察同意我去医院验伤,检验报告出来的时候说我多处软组织损伤,胸口的肋骨还有骨裂。 和君颢见面的时候,鼻尖酸涩,差一点就要哭出来。 “感觉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低声说,“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秦寿是轻伤还是重伤?” “皮外伤,可能有点脑震荡,不算是重伤。你别怕,所有的事情有我。” 除了相信君颢,我别无他法。 很快我就被君颢捞了出来,事后听说君颢花了一大笔钱,找了很多人才将这件事弄成了民事赔偿。 出来已经是事发七天之后,君颢来接我。见到我的时候一把抱住了我,低声说,“幸好你没有事,谢天谢地。” “对不起,给你惹事了。” “我听说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一定会有这样的选择。”君颢摸了摸我的头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没有什么事,都是皮外伤。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别往医院跑了。” “那怎么行,我不放心。” 在君颢的坚持下,我们去了医院,无非就是开点药,嘱咐多多休息。 君颢将我接回了家,我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说了前因后果,顾小沫说事情没有结束让我继续在启正小学一段时间。我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学校,却被君颢拉住了手,“景溪,答应我别去了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赔偿金 我抿着嘴摇了摇头,他有些悲伤的说,“自从你去了启正小学,整个人的心态都变了,变得让我有些不认识你。那些孩子身上发生的事情根本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他们父母都不在意,你何苦要这样撑着?如果你不想做入殓师了,那么我们就不做了,你就在家里找一点你喜欢做的事情去做。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不要再去启正小学了好不好?” “君颢,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我们也会有孩子。如果我们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希望孩子的老师不管不顾?”我眼眶发热,虽然知道他是担心我,但是我心里仍旧是有些难过。 他伸手扶住我的肩膀,低声说,“你知道当我接到你被抓的消息之时我是多么的恐惧?我怕你吃亏、怕你受伤,更怕你不顾一切的去保护别人而忘了自己。景溪,我亲手送走了我的父母、姐姐、外甥女,难道你还要我经历失去你的痛苦?” 除了对不起,我什么都说不出。 “我支持你所有的决定,也想让你感觉到幸福快乐。可是景溪,我不想看到你去涉险,你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君颢,我答应过那些孩子们要保护他们,我不能食言。纵然我知道自己力量弱小,可是我也想尽我所能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冲动,绝对不会动手。” 君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说,“走吧,我送你过去。” “谢谢你。” 他冲着我笑了笑,伸手揽过我的肩膀和我一起下了楼。路过大卖场,他给我买了很多的零食,说是带去给孩子们。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我想我遇到了一个有实力的充满爱心的男人,他会尊重我的一切决定,会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给我撑出一片天。 在不幸的二十多年中,君颢大概是我唯一的幸运! 他陪着我进了学校,给学校的孩子吃的,也去找了校长,对于我揍人以及被揍的事情要一个说法,更是为了给我以后在这个学校里的生活讨一个保障。 君颢临走的时候一再的询问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我以住在女生宿舍不方便为由拒绝了。 大概是因为这件事让我真正的体会到,自己不强大即便遇到了任何不能容忍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办法。除了绝望,什么都做不了,我想已经到了我自己追求强大的时候了。 我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同她说我想学操纵鬼怪的术法。 听了我的话,电话那头的顾小沫笑的肆无忌惮,我却被她笑的有些懵。 “你有什么资本来说要学操纵鬼怪之术?” “我会认真学,我不怕吃苦。” “你连鬼怪都看不到,要如何学?” 我垂着眼说,“我可以借助外力来看那些东西。” “景溪,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弱者是好事,但若是不自量力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老板,你也曾说过要我变得强大起来,你不可能每一次都会救我。” 顾小沫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那你就自己去找办法,自己去学,我不会让你依靠着我,也绝对不会教授你任何操纵鬼怪之术。” “顾老板……” “听说你打了秦寿和秦寿的老婆?” 我楞了一下,这件事我故意没有跟她说,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也被揍了。” 顾小沫笑了一阵才说,“可是你将秦寿打成了重伤。” “那是他活该,他的老婆也是活该!” “能将你气成这样也听不容易的,但是你知不知道即便你不揍他,他也时日不多了。” “我出不掉心中这口恶气,明明都身为女性,却如此糟践自己的同类。自己也有年幼的女儿,却任由自己的丈夫去糟蹋别人的女儿。顾老板,我不懂,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这社会里头到底生存者这样的生物。” 顾小沫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你只要看好那些孩子就好。” 魏索来求我的时候我挺诧异的,此时的魏索眼眶深深的凹陷了进去,憔悴的让人觉得可怕。 “景老师,求求你救救我!”他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我皱着眉打量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快要被那些东西折磨疯了,求求你赶紧弄走它们!”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往身后退了退,完全不想搭理他。 “真的有鬼!它们整天整天的缠着我,我快要疯了!”魏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伸手就要来拽我的衣服,我嫌恶的躲过了,“你要说话就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他突然朝着我磕起头来,磕头如捣蒜,不断的说着,“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仔细打量他,却发现他的行为根本就不正常,像是有人死死的摁着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摁倒地上似的。他的双手撑在地上,似乎是想站起身,却是徒劳。 “景老师,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模样,我却没有一点点的欣慰。纵然他嘴里说着知道错了,但是他却不是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想改正,而是对未知的恐惧而服了软。 他的额头在地上砸出了血,那双掐在他脖子上看不见的手才消失,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等着他情绪平复才哆嗦着说出前因后果,“从景老师来学校开始,我们这里的老师似乎都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一开始出现的是一个美女,总在晚上诱惑我,我一时间没有抵挡得住就跟她发生了关系。当时还以为是附近的人,这件事还被我拿出来跟其他的老师炫耀过,当然其他老师也在我跟前炫耀,说是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这件事他们相互之间都觉着彼此在撒谎,只有自己琢磨着是不是同事叫了鸡来作弄自己的。但是那个美女晚上都会来,每一天晚上都激情四射,做完之后就觉着浑身脱力,白天就算在学生堆里也没有精力再去搞那些学生。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前不久张主任随口说了一句,“魏老师你怎么这么憔悴,是不是身体不好?工作归工作,不用太拼命!”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魏索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即便在这种情况下美女依旧每天都来。心里知道自己不能再跟美女发生关系了,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硬是撑着一次又一次的睡了美女。 “这不是很好么,有美女自己送上门。” 魏索一听,差一点就要哭了,“景老师,你当真是不知道?” “你都没有说明白,我要如何知道?” 大概以为我是在装疯卖傻,魏索咬咬牙仍旧颤抖着说,“我一直以为美女是人,直到前天半夜我被尿憋醒,打开灯上厕所,瞥向枕边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一具森森白骨!” “那倒是稀奇,难道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跟一具白骨发生关系?” 魏索全身都颤抖起来,一双眼睛惊恐的四处打量,随即压低声音说,“不瞒你说,当时我哦吓得就尿了裤子,立即关了灯当做没有看见。但是后半夜我也不敢睡了,哆哆嗦嗦的撑到了天亮,天一亮就发现白骨不见了。当时我吓得是魂不附体,立即就去找了高人,高人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 “指向了我?”我倒是觉得好笑起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人说一切都是从你来了这所学校才开始的,这些东西一定是你带来害我的。如果我想活命,一定要来求你原谅,饶我一条贱命。” 我转了转眼珠子问道,“刚才你向我磕头的时候是你自己甘愿磕的么?” 魏索愣了一下,随即哭丧着脸说,“我感觉到有人摁住了我的脖子让我磕头的,当然我也是诚心诚意认错的!景老师你可要救救我,我魏索这辈子可没有做什么坏事。” 我冷笑一声问,“你没有做坏事?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魏索愣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说,“景老师,说话要讲求证据,我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认的。” “那你刚才认什么错?” “我在学校不过就是体罚体罚学生,况且老师体罚学生不是家常便饭么?再者说高人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不知道哪里惹着了景老师,遭到景老师如此的报复,想着我来了先认个错。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堂堂一个大男人都给你下跪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冷冷的看着魏索,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满意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对学生做的那些事,我要你也尝一尝。他们的绝望、无助,我要你亲自感受!” “你这个贱人!” 我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一下子就被我踹倒在地。当然还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帮着我,因为在我的脚踹到他肩膀上的时候我明显的看到他的手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压制住了。 “魏索,举头三尺有神灵,做了坏事总会有报应的,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情。”撂下这句话我就撤了,对于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根本就没有必要白费口舌。 顾小沫既然说已经安排好了,那么在这些人渣身上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被我打成重伤的秦寿很快就回到了学校,看着他和他老婆志得意满的模样想来君颢一定是赔给了他们不少钱。 当秦寿回到学校重新投入工作的时候,我发现他和魏索正在以差不多的速度变得干瘪。(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美丽的陷阱 我仔细观察过,魏索和秦寿可能遭遇了相同的状况。 趁着孩子们正在上自习,我偷偷的溜了出去,绕到了秦寿的宿舍,却发现只有他老婆训斥女儿的声音。我琢磨着他很可能不在宿舍,我转身就朝着别的地方走去。 整个学校除了我集中起来上晚自习的教室还亮着蜡烛,以及几个老师的宿舍亮着灯,其他的地方都是在黑暗之中。 远远地瞧见办公室亮着灯,我立即拔腿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在办公室,办公室亮着灯很不寻常。 轻手轻脚的接近办公室,还没有到门口我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一阵阵的淫/靡之声,里头竟有男女在行苟合之事! 女性的声音明显是个成年人,思来想去,莫不是有人跟女生宿舍的宿管阿姨搞上了? 心里带着疑问想要撤走,但是总觉得里头对我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我必须要去看一看。鬼使神差我摸到了办公室的窗户边上,小心翼翼的将脑袋凑上去瞧了瞧。 这一瞧不要紧,差点将我吓瘫了! 秦寿和一具白骨在办公室里行苟且之事! 我蹲坐在地上,心口噗通扑通乱跳,耳边是秦寿和一个女人享乐的声音,而那个女人的声音很可能就是那具白骨发出来的。 我壮着胆子又朝里头看了一眼,只见秦寿的神情十分享受,似乎在与他做那种事情的不是一具森森白骨,而是一个他十分中意的美人。尽管他的精神已经十分萎靡,尽管他已经瘦骨嶙峋,但是他却没有意识到正是他的贪/欲要将他送往鬼门关。 秦寿的老婆和女儿都在宿舍里,只能到办公室做这种事,我揣测秦寿和那具白骨很快就会完事。 不出所料,前后不过半小时,秦寿就慌慌张张的从办公室出来,直接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而那具白骨随后也从办公室里出来,缓缓的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我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尽管心里十分害怕,也清楚的明白不该跟上去,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 白骨经过大门的时候,守门的大爷像是没有看到似的,任由它大摇大摆的从学校里走了出去。我也小心翼翼的跟着溜了出去,跟着那具白骨朝着学校的后山走去。 月光下那具白骨发出幽幽的白光,像是在为我指路似的。我越走越害怕,越走越心惊,可是却停不下脚步,像是有东西在背后推着我走一样。 穿过层层的树林,我突然发现出现了不止一具白骨,我吓得屁滚尿流,赶紧往回跑。耳边除了呼呼地风声,就是我胸口处如雷神的心跳声,我跑得飞快一刻也不敢停歇。 回到学校直接跑回宿舍就倒在了床上,这一夜我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身上的冷汗是一波接着一波。 第三天情绪平稳一些之后,我让君颢在白天的时候陪着我去了学校的后山一趟。凭着那天夜里的记忆我找到了地方,那个地方矗立着三座坟茔,坟头上都是肆意疯长的杂草,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打理过了。 “景溪,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茫然的看向了君颢,哆哆嗦嗦的将那天看到的告诉了他。他伸手搂着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有想到你和顾老板用的竟然是这种法子。” 拽着君颢的衣袖说,“你千万不要插手这件事,我只是好奇跟过来瞧瞧。” “那跟秦寿……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记得我在书上看过,这个应该是骨女。” “骨女?” “嗯,女人的骸骨。”我们边往树林外走便说,“人死后,心中执念不灭,灵魂附在骸骨上,披上人皮重新来到了人间。在秦寿和魏索的眼中,骨女是一个端庄贤淑的漂亮女人,可是在旁人的眼中却是一具森森白骨。那天晚上我刚好撞见,加上心里好奇,就摸到了这个地方。” “你没有受伤吧?” 我摇了摇头,“骨女的目标是学校的人渣,对别人没有恶意,所以也不会伤害我。” 和君颢下了山,他将我送到学校门口,我朝着他道了一声谢。他愣了很久才低声问我,“那些人渣是不是只能死?” “我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顾老板安排的,我只负责在这个学校里看护好这些孩子。” 君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也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距离魏索求我救救他没有多久,秦寿就找上了我,来意无非是跟魏索一样。 我冷冷的看着他不断的说着要将从君颢身上坑来的钱还给我们,只要救了他,以前的一切既往不咎。 “你们不是不相信鬼神么,现在何必来求我?”我的声音很冷,冷的让我自己都觉得很陌生,“再者说我不过就是一个平凡的教师,怎么可能救的了您这种十恶不赦的人?” “鬼神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去不同的医院检查,什么都查不出来,但是我知道我身体出了状况,只能信鬼神。那些神棍说害我的人就在我们学校,我思前想后,也就你跟我过不去。”秦寿顿了顿又说,“你说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都是混口饭吃的,何必要将我闭上绝路?” 我冷眼看着他,并不说话。 他又继续接着说,“就算你将我弄走了,你就能保证下一个就不是我秦寿这种人?我费心费力的教授这些孩子,让她们给我解解闷怎么了?难道你真的以为你是圣人,什么错都不会犯?” “你真是人如其名,秦寿果真是禽兽。你倘若有一点点的良知,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得到这种报应。” 他恶狠狠的看着我说,“你这个臭婆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敢要老子的命,老子一定在死之前拉上你垫背!” “秦寿,你的女儿不过才十岁,一旦你做的那些事情被捅出去,你想过你老婆和女儿么?她们会面对这样的困境,会遇到怎样的人,过着怎样的人生?”我缓缓的朝着身后退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秦寿,“你从没有想过,你只想着自己,你这种变态为什么要结婚生子祸害孩子呢?” “臭娘们,别一副高高在上的圣母模样,看着恶心!”秦寿恼羞成怒,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的水果刀对着我,“老子今天就撕烂你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我没有慌乱,而是强作镇定的说,“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美女出现在你的床上吧?你对你的妻子再也提不起兴致,因为你的兴致都在那个美女的身上。她面容姣好,前凸后翘,乃是人间尤物。她温言软语、体贴入微,不像你的妻子无时无刻都是一只只会跟你吵架、威胁的黄脸婆。” 听了我的话,秦寿的脸色一变,忙道,“果真是你干的!” “这不是我做的,这是你心中的恶念幻化出来的。你以为你每晚睡得都是女神,而事实真相是你睡得不过是一具白骨。” 白骨生肉,吸人精气的怎么可能是人? “你胡说什么?锦绣怎么可能是白骨?”秦寿皱着眉低声呵斥。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秦寿很可能并不知道一直跟他睡的美女不过是一具森森白骨罢了。 “那你来求我是为了什么事?” 秦寿给了我一个大白眼,冷笑着说,“我是说半夜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些鬼!” “哟,不信鬼神的秦老师竟然也有鬼怪入梦?” “你能帮,不能帮你也别百般的羞辱我。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什么没有见过,什么没有经历过,就你这点雕虫小技就想吓唬我,还嫩着呢!”撂下话转身就走,也省的我白费口舌。 打电话告诉顾小沫关于魏索已经知道他睡的是一句白骨,也告诉了她关于秦寿找了高人指点的事情。顾小沫懒懒的一笑,说是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接下来会让他们活的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顾小沫口中的生不如死具体指什么,也没有开口问,因为我知道即便我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 后来这个学校的男老师果真如顾小沫所言,活的胆颤心惊,整天不知道在恐惧什么。 大抵他们已经知道我没有什么能耐,只会耍嘴皮子,索性也不来找我,我自然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倒是发现学生之间的心情好了很多,一个个仿佛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天傻乐呵。 看着这一张张稚气的面孔,我曾问过顾小沫能不能找到一种消除一段时间记忆的方法,让这些孩子忘记这些年所遭受到的苦难。顾小沫说治标不治本,也不能会同意我的提议,她说君颢已经答应过她会找心理医生过来帮忙,这就已经很好了。 当时我不理解顾小沫为什么不同意我的方案,顾小沫沉默良久才说每个人所经历的事情都有存在的意义,即便永远存在记忆里,对那些孩子而言也是一个警醒。 这段记忆会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这些孩子要注意怎么保护自己,在以后的生活中会更加有方向的做选择。而且还有心理医生持续的干预,往后这些孩子走错路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我不太相信顾小沫,经历过变态房东事件之后我比任何人都能感同身受。刀割在那些孩子身上,曾经也曾割在我身上,即便我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离开那个环境,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走不出来。 整夜整夜的做噩梦,即便反锁上房间我也睡不安稳,心里的恐惧犹如野兽一样肆虐。更何况这些孩子比我遭受到的更多、更严重、受害的时间更长。我不敢肯定这些孩子在心理医生干预之后就会没事,也没敢完全相信顾小沫的话。可事到如今,我不相信顾小沫又能相信谁?(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会答应 秦寿他们的报应来的很快,快的我有些措手不及。当秦寿被送进医院抢救,他的老婆和女儿在外面哭天抢地,但是却什么毛病都查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虚弱。 在医院住到第二天他就已经陷入昏迷,嘴里说着各种胡话,一会儿是求饶道歉,一会儿是咬牙发狠。 秦寿的老婆擦了擦眼泪,转身回家去找存折去了。 没有意外,秦寿的老婆迅速的带着所有的家产消失的无隐无踪,就连她唯一的女儿也没有带走。 就在这个时候顾小沫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我犹豫了很久才说,“这些人渣还都在学校,我怎么能走?” “你认为现在的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还能伤害那些孩子?” 我想了想,那些人渣的精气几乎要被骨女吸完了,哪里还有力气去伤害无辜的孩子。 “为什么这个时候叫我回去?” “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况且殡仪馆这边顶替你的人撑不下去了,说是工作量太大。如果你再不回来,这份工作可能就保不住了。” 我顿了顿才小心翼翼的问,“我离开这里之后,这些孩子会得到妥善的安置么?” “会。” 得到顾小沫的允诺,我才稍微安心。处理了手上的事情,该跟这个学校道别了。 “景老师,你真的要走么,不教我们了?”所有的孩子都围在我身边,一双双眼睛都盯在我身上。 我点了点头,“有人给你们安排了更好的老师过来,再过不久,这些曾经教过你们的老师都会被换掉。你们再也不用害怕,不会再出现伤害你们的老师了。” “老师为什么要走?”徐晓静揉着眼睛抽抽噎噎的问,我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说,“那是因为老师不够好,等你们都好好读书,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我们会在别的地方再次相见的。” “真的么?” “老师不会骗你们,老师走了以后你们也要好好读书。等来了新老师,你们受到欺负的时候一定要跟喜欢的老师说,不要默默承受。当然不光要跟老实说,也要跟家长说,同学之间要相互团结。”我想我能为这些孩子做的只有这些,除了嘱咐我什么都做不了。 安抚这些孩子心灵创伤的自然是心理医生,我一个外行真的不好开口。 “老师会回来看我们么?”躲在人群中的赵亮小声的问着,我连忙点头,“会,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所以你们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将自己照顾的好好的。” 孩子们的哭声让我觉得心酸,恋恋不舍的与他们告别,坐上了君颢的车。离校前我没有再见到魏索、张主任和张强番,大概他们也是期盼着我赶紧滚蛋的。 坐在副驾驶室,君颢给我递过来一方手帕,低声说,“擦擦眼泪吧。” “谢谢。” “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些孩子们,顾老板那边已经做好所有的后续工作,你不用担心。” “我明白,只是突然面对分别,我有些难受。” 在等红绿灯的档口,他伸手牵住了我的手,“我懂。” 从老师到入殓师的转换一点都不困难,毕竟我一直都是入殓师,做老师的日子就像是生活里的小插曲,对我现在的工作没有任何的影响。 “景溪姐,这些日子你跑到哪里去了?”小梁凑了上来一脸八卦的问。 “没什么,只是我自己有点私事需要处理一下。” 小梁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开始抱怨,“景溪姐,你是不知道,顶替你的那个师傅哟都没法说。” “怎么了?” 小梁两手一摊,拉着一张苦瓜脸说,“人家做一休一,不加班,什么事都要等她上班的时候再说。天天吵着说工作量太多,快要撑不住了,让馆长赶紧再招一个人。馆长是不胜其烦,想将师傅辞退吧,但是人家也只是来顶替你的,没法辞退啊。咱师父都跟她吵过几次了,每次吵架,顶替你的师傅就撂挑子不干了,非要馆长亲自给她打电话才来上班。” 我点了点头说,“辛苦你们了,等一会儿我会去找馆长和师父赔礼道歉的。” “景溪姐,我也被那位师傅骂了很多次!” “那我先给您陪个不是,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别了,景溪姐,你下次少请点假就成。就算要请假,也不能找这样的师傅来顶替。” 我赶紧摆摆手,对于聒噪的小梁有些不耐烦。虽然人是回到了殡仪馆,但是我的心还悬在启正小学,我没有办法那么彻彻底底的抽身回来。 熬了几天终于熬不住了,我跑到了瞎子街守在了顾小沫的店里。 “顾老板,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些人渣究竟是什么结局?事情都没有搞定,你就将我弄了回来,我这颗心还悬着呢。为了这件事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生,我求求你别这么折磨我了成么?” 顾小沫不慌不忙的泡着茶,慢悠悠的说,“所有的事情都要循序渐进,如果一开始我上了底牌,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所有的人渣都会死么?秦寿会死是不是?” 顾小沫转过身盯着我问,“死和生不如死,你觉得那样更痛苦?” “生不如死。” “你自己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 “我……我只是不确定。我回来之前秦寿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他父母又将他接到了乡下,老婆又将所有的财产都卷走了,他还有可能活下来吗?”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犯下的错、造下的孽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受苦的只会是他的亲人。我要他的亲人受苦又有什么用?那种垃圾直到死也不会悔改,死对他们来说是解脱,是结局。”顾小沫语气平静,给我端了一杯茶,坐在我旁边在幽幽的说,“我要让他们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所拥有的一点一点的失去,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他们那样的人会后悔么?” 顾小沫笑了笑,笑的异常有深意,更笑的我心里发寒。 我继续投入到了入殓师的工作中,每天跟冷冰冰、臭烘烘的尸体打交道,还有那些哭天抢地的家属们。 或许有些事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也或许无论怎么努力都只是绝望,但是我不能放弃希望,也不能放弃努力。我想终有一日,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在我回来后的第三天,君颢就迅速的安排四名心理医生去了启正小学。就连替代秦寿等人的老师也在找寻着,支持这次招聘的要求是所有应聘老师必须是女性,对待工作认真、善良,脾气不能暴躁。 君颢说启正小学的工资确实太低,他每个月会拨一些钱去补贴这些老师,让这些老师在工资方面没有后顾之忧。 当时我告诉君颢不用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他说他只是想做一些善事,为我们以后的孩子积点德。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就再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任由着他去折腾。好在老师很快就找到了,君颢亲自考察了一段时间,觉得各个方面都还不错,就着手找朋友去办这件事。 顾小沫得知老师已经找到了,特意打电话过来说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她会将所有的老师安排进启正小学顶替那些人渣的岗位。 我们想了想,顾小沫还是值得托付的,便将那些老师交付给了顾小沫。 很快就听到顾小沫那边给来了好消息,说是老师已经替换掉了,就连张主任也被换了,心理医生也开始对孩子们进行治疗。 启正小学教师猥/亵孩子的事情终究是没有翻到明面上来,顾小沫说那些伤害已经造成了,她不想再撕开孩子们的伤口,让那些孩子再受一次伤害。 听到顾小沫这番说辞的时候我是挺生气的,为什么不能通过法律程序来给这些孩子一个交代,明明是受害者凭什么要遮遮掩掩? 后来冷静的想了想才想明白,这个社会对待被害人仍旧是苛刻的。这件事如果翻到明面上来,到时候会有各种键盘侠跳出来侮辱这些孩子。 原本就是一件既无奈又悲伤的事情,没有必要再出其他的岔子。 顾小沫说能给孩子们一个交代,我何必又要再掀起一些不必要的风浪呢? 听顾小沫说秦寿又醒了,醒来的秦寿除了一个女儿,什么都没有了。身体垮了、工作被人顶替了、所有的家产都被老婆卷走了,顾小沫想方设法的在本市的各个学校动了点手脚,启正小学出去的男性教师在任何学校都找不到工作。 魏索比起秦寿来更有之而无不及,当初他对孩子们做的事情,顾小沫依葫芦画瓢,照着当初对待变态房东的法子也对魏索做了。当初那十几个轮了变态房东的彪形大汉们这次将魏索也轮了一遍,据说当时魏索嗓子都叫出了血,也没有一个人停止。 因为睡了骨女而身体越来越不好的魏索在经历了一次十几人的洗礼之后就一病不起了,而他对学生们做的那些事也被捅到校长那里。也不知道顾小沫用了什么手段,让校长将魏索踢出了学校,当然也没有给任何的补偿。 “魏索和秦寿的报应就是这样?”我心情沉重的问。 顾小沫冷冷淡淡的说,“你觉得死者王静静的父亲会这么好搞定?” “王先生的要求是怎样?” “王铮一开始的要求是秦寿的女儿也要跟他女儿一样,他女儿经受了什么,秦寿的女儿也要经受什么。” 我心里一紧,忙道,“顾老板,你不会答应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图他对我好 “纵然身为秦寿的女儿就带着原罪,但是我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动手,你尽管放心。” “那……” “每隔三五日,魏索就要重温旧梦,是几个彪形大汉也够他受了。秦寿那边嘛,我也打算如法炮制,他们曾仗着自己的身份和体力对孩子所做的一切,如今都会成倍成倍的还回去。前后不过三年,只要他们能撑得过去,从此以后这些人渣就能自由了。” “那张教授和李强番……他们虽不曾做过那种事,但是毒打孩子还是有的。” “丢了工作,而且我也安排了人经常会去揍他们一顿。我安排的人做事十分谨慎,即便是报警立案,也绝不会被查到踪迹,更不会查到你我的身上。” 大概是见我一直没有说话,顾小沫又说,“你放心,我跟你说的这些事也一定会在他们的身上实现。我这人最恨对孩子动手的,我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我知道了自然不会让他们有善果。更何况,我还要赚王静静父母一笔,自然会做的漂漂亮亮。” “王先生那边难道你打算就这么凭嘴说说,经受了丧女之痛的王先生就能相信你?” “我有我的打算,那就跟你无关了。总之学校里的教师都会大患血,我也会找信得过的人进去监督着,而且君颢也答应会让那些心理医生一直治疗那些孩子,直到他们真正的走出阴影重新开始接受新的生活。” 启正小学虐学生的事件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也就松了一口气。 休息的时候我也去启正小学看过,老师果然都是新的,就连宿管阿姨和门卫也都换掉了,孩子们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笑容,多少让我有点欣慰。 后来在顾小沫那里听说秦寿的老婆被君颢找到了,当初他赔偿给秦寿和他老婆的钱,君颢一分不少的都拿了回来。至于他用什么手段,怎么样从秦寿老婆手里拿回来的,顾小沫没有跟我说。 我没有去向君颢打听这件事的始末,因为我明白君颢不过是拿回了自己应该拿的,秦寿跟他的老婆是罪有应得。 调整了一下心态,继续投入工作,却没有想到接到了景年老婆的电话。她说想跟我聊聊,地点约在我家附近的咖啡馆。我想是时候见见这位勇气可嘉的嫂子,顺便探探口风,是不是景年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在咖啡馆我见到了景年的妻子康年年,她的名字跟景年的名字都如此相像,不得不说这是缘分。初见康年年,和我想象中的有些差别,她很漂亮,很精致的那种漂亮。 “你好,我是景溪。”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我伸过手来说,“你好,我是景年的妻子康年年,按理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嫂子。”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叫了一声嫂子。 “坐下来说话吧,我给你点了一杯芒果汁,你哥说你不爱喝咖啡,嫌咖啡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康年年并没有将我当做外人,亲亲热热的跟我说这话,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我跟景年和景翠已经闹到什么地步了。 “倒是难为景年记着了。” “对于你的事情景年记得很多,只是这些年你们一直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很少相聚。” “对不起,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没去,关键是我真没钱。阿姨一张口就要几万的礼金,我一个小小的入殓师哪里会有那么多钱,更何况我每个月都要还景年的钱,他不把我往死里逼我就谢天谢地了。”我也没有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 老实说对于康年年的第一印象倒是挺好的,人美还温柔,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个女神一样的女人会看上景年那个人渣。 “这件事是妈做得不对,我本想借这个结婚亲戚好友们之间聚一聚,没有想到妈会用我结婚的事情来敛财。”康年年连连道歉,倒是让我楞了一下,让我摸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了嫂子,你今天约我是有什么事么?” 康年年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说,“其实我真的应该在结婚典礼那天听你的话,不办这场婚礼的。” “后悔了?” 她没有躲躲闪闪,而是坦荡荡的看着我的眼睛面带微笑说,“是啊,结婚前什么都能伪装,但是结婚后任何缺点、短处都会暴露出来。” “你……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康年年愣了一会儿才问,“景溪你能告诉我,阿景和他母亲的关系怎么样吗?” 我想了想才说,“景年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阿姨跟别的女人远走高飞了,当时连景年的抚养权都没有争一下。阿姨一个女人将景年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母子俩的感情挺好的。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母子感情太好了,在我看来有些……”康年年犹豫了很久才说,“怪异。” “怪异?”我有些不理解康年年的话,这么些年来景翠流连在各个男人中间,但对景年的爱却没有少半分。即便今年一头栽进了赌博的深坑,据我所知,景翠并没有对景年怎么苛责,倒还是处处筹钱替他还赌债。 当然慈母多败儿,或许也正是因为景翠的溺爱,景年才那么肆无忌惮的在赌博的深坑里继续挣扎着。 “难道你没有发现妈对景年有着强烈的控制欲?” 当年我跟姥爷住在老宅子里,景翠为了给景年更好的教育环境并没有长期住在姥爷的老宅子里,而是一直租住在重点学校的周围。租住的还都是高档小区,听说是景翠的金主给租住的,姥爷也因为这类的事情跟景翠大吵大闹过,但都是徒然。 景翠有景翠自己的生活方式,她不愿意付出劳动力,就只能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姿色。她凭着自己在男人之间游刃有余,将景年拉扯大。 仔细回想,我也没有想到景翠对景年有过控制欲的事情。 “没有,我跟阿姨和景年一起生活的时间很少,所以我不大了解。” 康年年闻言立即低下头去,神色有几分落寞,“我跟景年出去度蜜月的时候,妈妈有一天给景年打了十多个电话,因为是用方言说的,我一点都听不懂。但是看景年的神色,我知道他和妈妈是在谈论我。” “或许是因为你们新婚,所以有些担心,电话多了也有可能。你可能不知道,景年从小到大都没有怎么出过远门。” 康年年摇了摇头才继续说,“就算是现在,平均每天也要三四个电话,每一次的通话时间都在十分钟以上,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话要说。”说到这里,康年年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如果仅仅是如此也就算了,但是事实是根本就不可能局限于此。我们结婚后,我让爸爸在自家的公司给他安排了一个职位,每到节假日他都要回到妈妈/的家里陪着她,真是风雨无阻。” “你有没有想过景年只是借着回家陪阿姨这一借口,其实是去赌博了?大概是两三年前吧,景年就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家里能输的都被他输了,最后连姥爷的老宅他也没有放过,再加上阿姨并不制止他赌博……” 康年年楞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你倒是真的很了解景年。” 从小一起长大,难道我还不知道景年和景翠是什么人吗? “我跟他闹过,但是他一点都不想悔改,我也背着我家里给他还了很多的赌债。即便有很多恶习,但是他十分依赖他母亲的事情还是有很多。只要是他母亲说的话,他都会认真听、认真做,他母亲让他打我就打我,让他骂我就骂我。”康年年无奈的叹着气说,“你以为我不后悔么?只是现在再说后悔又有什么用,我都已经跟他结婚了。” 我晃着桌子上的那杯芒果汁,随口问道,“你今天叫我出来,不过只是想跟我说说话吧?” 康年年的表情一愣,我却笑着说,“丈夫是你自己选的,你怕你的父母会瞧不起他,所以他所做的种种你不会对你的父母替半个字。身边的闺蜜、朋友一起吃吃喝喝还行,如果你过得好她们会羡慕,你过的不好她们会嘲笑,你更不会跟她们说。” 话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神情已然很明白,“算起来我是景年的家人,但又不算是家人。我清楚的知道这对母子是什么人,也知道这里头藏着丑陋的事实,思来想去你才发现我才是最适合听你说话的人,是么?” “原来你都明白。” “嫂子,其实当初我就挺不理解你跟景年结婚到底是看上了他什么?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要能力也没有能力。” “图他对我好。” “啥?” 康年年笑着说,“你没有听错,我不图钱、不图房子、车子,我就图他对我好。我以为只要他对我好,婚后生活会轻松很多。” “婚姻这种东西,你可以图钱、图房子、图车,哪怕你是图他长得英俊潇洒,你也不能图他对你的好。他对你好能好到几时?你若是图的是其他的东西,一旦有一天他对你不好了,你还有钱、房、车。但若是你只图他对你好,一旦他将那一点点没有一丝成本的好收回去,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纵然你现在说的我都懂,但是事已至此。当初我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才会选择图他对我好,就算我现在不断的谴责自己当初的决定又能改变什么呢?” “趁着没有孩子,赶紧脱身要紧。” 康年年明显被我的话吓着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道德绑架 “不过是及时止损,你明知道景年不是一个好老公,难道要继续耗下去?” 康年年突然扭扭捏捏,“他不听妈妈话揍我的时候对我挺好的,就为了这个离婚会不会……” “遭到家暴的女人都是这么说的,老公不打人的时候对她们都挺好的。你要是愿意继续被打,我也没有意见,当然看在你是我嫂子的份上我也能出来听你说说话,但也只是听听而已。” “景溪,我知道我这样的心态不对,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当初跟景年结婚的时候我家里人就不同意,是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才让他们勉强同意的。你说我跟景年才结婚多久就要离婚,我父母会怎么想?那些亲戚会怎么想?我要死要活嫁的男人最后竟然是这种结果,你让我怎么办?” 听到康年年的话我有些好笑,难不成她的人生都要活在别人的眼中? “嫂子,你能告诉我,你的人生还剩下什么?你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当初怎么没有听你父母的话,不嫁给景年?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却在想离婚别人会看不起你。”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给她出主意。 明知道她不可能离婚,也明白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我就这么傻兮兮的给她出主意。 我琢磨着景年要是知道我劝他老婆跟他离婚,说不定就要跑到我家来直接把我给捅了,一泄心头之气。 “你们这种人是不会懂的,我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我以为遇到的是真爱,最后才发现不过是个人渣而已。”康年年一直在叹气,“我没有办法面对现在的这种情况,更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的后果。” 我收拾收拾东西,站起来看着她说,“谢谢你请我喝饮料,那么今天我们就到这里为止吧,我的男朋友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吃晚饭。”撂下这句话我就头也没回的走了,快到家门口我的心口还是觉得有些堵的慌。 人呐,还是要对自己负责任的好! “和你嫂子谈完了?”我正在要钥匙,君颢就从里头开了门。 “嗯,谈完了。” “谈的什么?”他将我让进门,在我的背后搭上了我的肩膀,将我往里头推。 “就是吐槽了一下阿姨的控制欲,还有景年软饭男的形象。” “最后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我提议让她选择离婚,她舍不得及时止损,那就只能继续在垃圾堆里生活。”我嗅了嗅问,“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在门口我就闻到香味了。” “山药炖鸡汤、红烧肉、西红柿炒蛋。” “咦?今天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吗,怎么这么丰盛?” “瞧你最近瘦了很多,给你补一补。” 我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依旧肉嘟嘟的,哪里瘦了! 君颢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将我推到了洗手间,给我洗了洗手说,“去餐厅做一下,我去端菜。” 看着君颢在厨房忙碌,没来由的觉得我现在似乎有些幸福过头了。 启正小学所有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得知死者王静静的父亲得到了那些人渣的道歉和忏悔。之后王铮将女儿安置在我们殡仪馆后面的公墓,随即带着妻子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说是要重新开始。 听顾小沫说君颢在这件事情里动了点小手段,魏索的财产几乎被套光,学校里其他的老师和主任,乃至校长多多少少都吐出了一部分的钱。拿到手的钱加上君颢自己添的一些都用到了学校,花在了孩子的身上。 我不知道顾小沫是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些人渣向王铮进行了忏悔和道歉,也不知道君颢在其中做了什么工作,但是他们二人都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这件事情过后我拿到了八千块的报酬,这些钱我只留下一小部分,其余的也都捐给了启正小学。 启正小学的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剩下来的事情只能靠心理医生和新老师了,我们无论在做什么都是很有限的。 原本以为启正小学这件事情结束了我能休息一段时间,我还没有喘口气,顾小沫就说又接到了生意。 这次生意一样很棘手,像极了范云奚裸死事件,但是这件事可能比那件事情更为复杂。 死者是大三的学生,二十二岁,正值花季。 不过跟以往的情况不一样的是事主并非死者的父母、亲友,而是同宿舍的室友。 我到达顾小沫店里的时候事主钱程程一脸的慌乱,她抓着顾小沫的手说,“老板,你可千万不能让若采死啊!” “死者的父母知道她已经死了么?” 钱程程使劲的摇了摇头,“除了我们宿舍的人,其他人还不知道若采已经死了。我是通过朋友才知道你这里能让死人复活,白骨生肉的。” 顾小沫也没有否认,只是说,“我这里要价很贵。” 钱程程咬着嘴唇,嘴唇都快要要出血,怯生生的问,“要多少钱?” “八千。” “这么贵啊?老板能不能算便宜一点,你也知道我们是学生,没有什么钱的。” 顾小沫眯着眼瞅了她一眼,随即冷笑道,“你这一身的名牌怎么算也得有两三千,光是你手上这个新版的水果手机也要七八千,怎么能说没有什么钱呢?” “这……这也是我自己的钱,汤若采是自己死了,要复活却要我们拿钱,这个有些说不过去吧?” 顾小沫双手环胸看着钱程程,笑眯眯的说,“那我也没有求着你们来我店里让我复活你们的同学,既然出不起钱就清吧。” “你怎么说也是一个老板,这么有钱,帮一下我们穷苦的学生怎么了?”钱程程据理力争,但是我却没有预料到她竟然这么厚颜无耻。 “没怎么,我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但是不能由你来替我花。你想求我办事自然是要拿钱了,不拿钱的那是做慈善,不好意思我不是慈善机构,也请你不要道德绑架。” 钱程程急红了眼,忙说,“你们做生意的人怎么这么势力啊?为富不仁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 顾小沫不耐烦的摆摆手,看着我说,“你冷着做什么,把人给我请出去。” 我立即上前拦着正准备凑到顾小沫跟前继续耍嘴皮子的钱程程说,“钱小姐,请你尊重一下彼此,这单生意我们不接,请你去找不收费的慈善机构。” “你怎么说话的?你们不就是欺负我是没钱的学生吗,有钱了不起啊!” “是啊,有钱是挺了不起的。”我随口应着,“但是再有钱的人也挺怕你们这些道德绑架,企图替别人花钱的主。您咧慢走,不送!”我将钱程程推到店外,直接把门给关上了,钱程程在外面大骂了好一通才走。 直到店外清静下来,我才将店门打开。顾小沫不慌不忙的端着杯子在品茶,随即瞥了我一眼问,“你今天过来做什么?” “君颢最近工作比较忙,让我将这些资料送给你,说是启正小学的。用文件袋封的好好的,我也就没有拆开看,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资料。”说着我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倒是今天来了倒是长见识了,竟然真的有道德绑架的人,还是个大学生。”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也是,你上下班都是君颢专车接送,自然是不知道公交车、地铁上的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圣母癌晚期患者。” “那这单生意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接是肯定要接的,只是我不愿意跟这么虚伪的女人做生意。对了,你准备一下,最近随时会叫你过来做生意。” 我点了点头,随即问,“资料你不拆开看看?”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资料,回去再看也一样。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一听到顾小沫下了逐客令,我麻溜的撤了,关于君颢给她送的资料是什么内容,我想也没有那么重要。对于我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资料,所以我也就将其抛诸在脑后。 前后不过才三天,顾小沫就通知我让我下班之后去一趟。 匆匆赶过去之后才发现事主从汤若采的同学变成了她的叔叔,汤若采的叔叔一直在跟顾小沫商讨着什么,似乎并没有大臣一致,汤若采的叔叔有些着急。 了解了一下才知道汤若采的叔叔只关心怎么闹,怎么才能从学校拿到赔偿。 顾小沫给出的方案是查出真相,如果汤若采的死跟学校没有关系,那么一定不会帮着她的叔叔跟学校索取赔偿款。但若是查出汤若采的死跟学校有关系,顾小沫一定会全力的帮助汤若采的叔叔将赔偿款拿到手。 见我愣在门口,忙说,“快点收拾东西,我们去s大一趟。” 我哪里敢墨迹,连忙去收拾了一下工具,坐着顾小沫的车赶去s大。 汤若采的尸体根本就不在s大,出人命的宿舍也被封锁起来,汤若采的尸体被送往了最近的殡仪馆保存起来。法医已经验过尸体,验尸报告排出他杀的可能性。 我瞅着顾小沫问,“难道我们要夜盗尸体?” “盗什么尸体?”顾小沫皱着眉问。 “现在尸体在殡仪馆,若是想复活汤若采,肯定是要先潜入殡仪馆的。殡仪馆里有值夜班的人,想在殡仪馆里复活汤若采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只有将遗体盗出来才能进行下一步工作。”我认真的分析着,可是顾小沫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她先打发了汤若采的叔叔,这才叹了一口气说,“我并没有说要去殡仪馆。” “那我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物质女 “找到钱程程和剩下两名室友,了解清楚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宿舍已经被查封,我们要去哪里找那些人,而且我们只知道一个钱程程,剩下的两名室友连名字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自然有人知道。”说着她继续发动车子,缓缓的在学校周围晃荡起来。很快我们就在学校东门的一家餐厅门口停了车,顾小沫示意我进去,我茫然的看着她说,“我没有胃口。” “我约了人在这里见面。” “不会就是那三个学生吧?” 顾小沫冲着我笑了笑说,“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跟着顾小沫进了餐厅,直接进了其中一个包间,包间里坐着三位美女。钱程程和其中一位打扮时尚,妆容精致,旁边的一位就比较朴素了,甚至连最基本的妆容都没有。 桌子上点满了菜,一看菜品就知道价格不便宜,钱程程正在大快朵颐。见我们进来也只是掀了一下眼皮子,那位穿着朴素的女孩子立即站了起来,十分局促的说,“您是顾老板?” “对,是我约了你们,我叫顾小沫。” “顾老板你好,我是苗诗诗。”她很郑重的伸出手来,顾小沫愣了一下随即立即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不好意思,占用了你们的时间,我有些事情想跟你们了解一下。” 钱程程旁边的美女瞅了我们一眼,叹了一口气说,“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说汤若采死了就死了吧,还连累了我们。要不是看在今天有大餐的份上,我才不会来这里!” 听这口气,似乎这一桌子看起来就不便宜的饭菜要我跟顾小沫买单了。 对于缺钱的我来说,要让我付这么一大冤枉钱笔钱,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我瞅了瞅顾小沫,只见她神色自若,安排了苗诗诗坐下来,也招呼着我坐下来。钱程程和旁边的那位美女跟前已经吐了一大堆的骨头,而苗诗诗的面前却干干净净,就连碗筷都没有拆封。 我自然是没有拆封碗筷,当然顾小沫也没有,只见钱程程和她的同学吃的欢快,顾小沫也不气恼。 “其实今天约你们来,只是想跟你们了解一下汤若采的死因。”顾小沫单刀直入,苗诗诗愣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跟汤若采不大熟悉,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所以可能给不了你们实质性的信息。” “没有关系,你只要说你知道的就可以了。”我连忙出声安慰,苗诗诗点了点头,“在我印象里汤若采很爱美,宁愿不吃饭都要买衣服和化妆品的。发现汤若采死亡的人不是我,而是常凤。”说着便指了指正在啃鸡翅的妆容精致的女人。 常凤将嘴里的骨头吐了出来才说,“是,是我发现汤若采死在床上,但是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她是死在自己床上的?” “是啊,我们还在她的柜子里发现了空掉的药瓶子,大概是吞药自杀。” “她为什么要吞药自杀?” 常凤耸耸肩说,“还不是她校园贷款的事情,她的裸/照已经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了,听说她婶婶家的门上都被人泼了红旗,整天有人催债。” 我愣了一下,随即又问,“那你们三人为什么不愿意报警,而是第一时间去瞎子街找我们复活汤若采?” 常凤与钱程程交换了一个眼神,常凤立即竖起了防备心冷声说,“我们愿意,你管得着吗!” “是管不着,我们只想知道真相。”顾小沫的声音很冷,“如果你们不老实的交代,我可以报警说是你们害死汤若采的,到时候你们的麻烦也不会小。” “你威胁我们?”常凤皱起了眉头,冷冷的看着我跟顾小沫。 “我跟若采的死没有关系!”苗诗诗突然慌了起来,连忙朝着我们摆着手,脸上的神情满是焦急,“我们都没有害死若采的动机。” “我和顾老板不是栽赃陷害的人,只是我们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汤若采死的真相。”我连忙解释,对于苗诗诗的慌乱深感抱歉。 苗诗诗愣了一会儿才说,“这个主意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商量出来的,我们怕被牵连,所以才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有人说去瞎子街就能找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能付得起钱。当时我们只想着复活若采,其他的都没有考虑那么多。” “说那么多做什么?其实复活汤若采为的是我跟钱程程,我们都做了校园借贷,我和钱程程是汤若采的担保人。汤若采一死,不光是她的家人会受到报复,我跟钱程程也跑不掉。”常凤的脸色依旧不好,但是看起来已经比刚才好了一些,“我和钱程程为了保命才想到这个法子,接下来就是说服苗诗诗。虽然当时她挺害怕的,但是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宿舍一下子死三个人,所以她只能答应。” “校园借贷?”我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对于校园借贷的事情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但也仅限于新闻报道上。 “是,那些放高利贷的将目标对准了大学生,很多人因此背负了庞大的债务。”常凤直接伸手到盘子里拿了一块猪蹄膀塞进了嘴里,啃蹄髈的空隙还不忘给我们解释。 “作为学生,你们家里都会给生活费,基本上够你们吃用。即便是家境不好的,也能通过做兼职、家教来贴补自己,为什么会去借贷?”我有些不明白了,一旁的顾小沫却冷笑道,“是因为好吃懒做,既要享受高质量的生活,又不愿意付出,就琢磨着先花别人的钱。毕竟常凤和钱程程这一身的名牌服饰可值不少钱,就连这一桌子好吃好喝的大概也是普通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这有什么不好?难道要活的像苗诗诗一样,一副穷酸相?”钱程程说话刻薄,言语直指向了苗诗诗。 苗诗诗面露不悦,却还是好脾气的说,“我有一分钱就花一分钱,没钱我也会去做兼职挣,我花的每一分钱都踏踏实实。你们愿意怎么活是你们的事,我既没有羡慕你们的生活,你也不必这么刻薄的评价我的生活。” “对对对,就你清高,谁还不知道了!”钱程程冷笑着说,“你就算再怎么清高也掩盖不了你一身的穷酸气。” 能看得出苗诗诗在努力的压制着脾气,她看着我和顾小沫说,“关于汤若采的事情我只知道这么多,也跟你们说完了,我还要赶着去上班不能再磨蹭了。” “今天麻烦你了,你有事就先走吧。”顾小沫站了起来,让苗诗诗从里头走出来,我也连忙站了起来,“顾老板,我送苗诗诗同学出去吧。” “也好,我有些事情也要问问钱程程和常凤。” 我将苗诗诗送到了店外,苗诗诗踟蹰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汤若采可能不是自杀,如果你们要查不妨从她叔叔查起。” “能说清楚一点么?” “大一来的时候我跟她们三个玩的都挺好的,是大一下半学期我才发现跟她们不是一路人,自己疏远了她们。但是当时我跟若采的感情还不错,经常一起吃饭、聊天,到了大二若采才被她们同化的。”苗诗诗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不赶时间,我们可以边走边说,我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 “那刚刚……” “钱程程和常凤都在,有些话我实在是不好说出来。” 我点了点头,跟着她朝着校园的方向走去。苗诗诗说汤若采生出来七八个月大的时候她的母亲嫌家穷就抛夫弃女跑了,汤若采的父亲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就因工作的时候出了意外死了,汤若采父亲死亡的赔偿金以及抚恤金都被叔叔婶婶拿走了,所以汤若采是跟在叔叔婶婶身边长大的。 叔叔婶婶家还有两个堂哥,家里又是重男轻女,所以汤若采的生活过的并不好。 自从上了大学,开了眼界,汤若采就开始爱慕虚荣。她喜欢名牌的衣服和饰品,但是叔叔婶婶只给她最基本的生活费,她又不愿意付出劳动。在钱程程和常凤的诱惑下,汤若采为了满足自己物质欲/望走上了校园借贷的路。 “那你了解校园借贷么?” 苗诗诗点了点头,“当时我还劝过她,说她的家庭条件跟我家差不多,想要什么的话就努力学习拿拿奖学金,再参加勤工俭学,日子还是很好过的。但是她没有听我的话,而是跟钱程程她们混到了一起,一开始就是裸贷。” “裸贷?” “有一种校园借贷是裸条借贷,就是字面意思。” “手持自己的身份证原件,脱光衣服拍下照片,用这个去贷款是么?” 苗诗诗十分沉重的点了点头,“当时我就阻止她了,我告诉她一旦她的那种照片和身份证落在别人的手里,很有可能就完蛋了。她觉得自己不会完蛋,会在下个月拿到生活费的时候还上钱,所以执意做了裸条借贷这件事。第一次拿到钱她就换掉了几百块的山寨机,买了一部最新的苹果手机。” “那这笔钱她还上了么?” “没有,校园借贷这种东西就算你想还,他们也不会让你一下子还清的。他们还指望着在你身上大赚特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的。”苗诗诗停顿了一下,侧着脸看着我说,“自从若采一脚踏进校园借贷的坑里,我着手了解了一下,虽然不算太全面,但是一些套路还是能看得明白的。” “看得出来你很珍惜若采这个朋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混吃混喝 “再珍惜又有什么用呢,人都不在了。再说了,法医的鉴定报告都出来了,说是排除他杀。”苗诗诗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她低声说,“我要赶去图书馆做勤工俭学了,如果你有时间,明天中午十一点我们约在东大门口见,我将整理的资料交给你。” “好。” “那我先走了,你也快一点回去吧,耽误时间长了钱程程和常凤是要起疑的。” 跟苗诗诗分开之后我就朝着那家店走过去,还没有到店门口顾小沫的车就停在了我的跟前,“赶紧上车!” “怎么了?”嘴上虽问着这么了,可是手已经拉开副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顺便系上了安全带。 顾小沫将车子开走,离开了s大才说,“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今天那桌子的饭菜就得我们俩买单了,我可不愿做这个冤大头。” “顾老板这是落荒而逃?” “不然等着被宰?” “那倒不是,我只是没有想到钱程程和常凤能干出这样的事,人都还没到呢,专拣着贵的菜给上了。才几个人就点了一桌子的菜,真心不得不佩服这些学生家里真阔绰。” 顾小沫似笑非笑的说,“这样的女人很容易就吃亏的,这不今天就要吃个大亏。” “顾老板是怎么脱身的?” “能怎么脱身?还不是借着去买单的空档走的!你和苗诗诗刚起身,钱程程和常凤就要借尿遁,我哪里会放她们走?就说先把事情交代了,交代完了我自然会买单,她们也就不要借尿遁了。” “顾老板骗了这两个学生?” “怎么能说是骗呢?只是她们提供的资料没有什么用,不值这顿饭钱。所以我去前台说那个包间要结账,让进去一个人结账,我趁机溜了。我记得我出来的时候,她们俩还在啃那道霸王别姬里的鸡腿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顾小沫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你说我们俩一筷子都没有动,就想让我给买了几百块的单,你说可能吗?” “不可能,看来还是她俩道行太低,没玩的过顾老板。” 由此可见现在有些学生的整体素质,为了一饱口腹之欲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对了,苗诗诗约我明天中午见面,说是要给我一些关于校园借贷的资料。” “我就知道苗诗诗的身上有料,一开始的时候的胆怯就是装出来的,后面那席不卑不亢的话才是她真实的样子。在这件事情里她坦坦荡荡,没有什么大问题,你明天中午直接过来拿资料吧。” “拿了资料我也只能晚上送过去了,明天的工作量特别大,中午我还得想办法走。”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我知道。”我顿了一下说,“那么我们还要复活汤若采吗?” “不必,汤若采的叔叔有问题,根本就不希望我们现在复活汤若采,所以我们还得等等。” “那你今天让我收拾工具。” “只是做给汤若采的叔叔看的,而且这些工具保不准什么时候能用上,有备无患。” “工具就放在车上不拿下去了?” 顾小沫点了点头,我也就闭上了嘴。她将我送到家门口,直接又赶往下一个地方,我不知道她是去见汤若采的叔叔还是去见汤若采的遗体。 第二天中午我如约的到了s大的东大门,在门口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苗诗诗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她连连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事,还没吃午饭吧?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谈,我请客。”说着也没有让她拒绝,就带着她去了一个距离学校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吃点东西。 苗诗诗选择了一个平价的餐厅,各自点好了菜,等着上菜的空隙,苗诗诗给我递过来一个文件袋。 我打开看了看,厚厚的一沓都是关于校园借贷的资料。 “这是我利用空闲时间查出来的,基本上都在这里了,你们可以看看有没有用得到的。” 我将资料又重新塞回文件袋里,看着她问,“那你知不知道钱程程和常凤给汤若采做担保的事情?” “知道,我侧面了解过,这也是新出来的一个借贷的方法。是钱程程和常凤拉着若采去的,因为第一次裸条借贷的事情,若采的钱还不上,被转手给了另一家借贷公司,利滚利,已经滚到了一个很庞大的数额。这个时候她们开始拆东墙补西墙,钱程程和常凤也是借钱来满足她们的物质欲/望的。” 据苗诗诗说钱程程家里条件不错,而且能找到人,欠的钱几乎已经还上了。常凤家庭条件也还行,但是父母管得严,特别是在金钱上面,只给最基础的生活费。最基础的意思就是能吃得饱,但是吃得好就不可能了。 现在很多孩子都很怕吃苦,所以只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从不想着自己去挣钱。正因为如此,才会出现那么多的裸条借贷的大学生。 最近新出来一个校园借贷,跟裸条借贷不同的是它有个上下线,原有的成员要不断的拉人进去借钱,这样才能借到更多的钱。与此同时呢,拉人进去的成员要给被拉进去的人做担保,被拉进去的人才能借到钱。 这件事简而言之就是钱程程是常凤的下线,常凤是钱程程的担保人,正因为有了常凤,钱程程才能借到钱。但是那一点点小钱也不够钱程程挥霍,所以钱程程将汤若采拉了进来,这样钱程程和常凤都成了汤若采的担保人。这样不光是汤若采能借到钱,钱程程和常凤又都可以借到更多的钱。 借钱的利率是百分之十,还款的方式也简单粗暴。汤若采必须把借的钱连本带利的还给钱程程,钱程程能从中拿到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好处费。而钱程程欠的钱要还给常凤,一旦钱程程连本带利的还上了,常凤能拿到百分之零点一的好处费。 总的来说算是监督式还款模式,总体就像是一个金字塔,一层不仅监督着下一层,还要监督着下一层不断的拉人进来。我琢磨了一下,这个模式很像是传销的模式。 这样拆东墙补西墙的汤若采欠款越滚越大,大到她根本就还不起的地步了。 这个时候就有人逼着她将家里的房产证拿出来抵押,汤若采哪里敢这样做。且不说房产证不是她的名字,就算是她的名字她也不敢这样做啊! 就算汤若采不敢做,但是已在借贷的时候汤若采就已经写清楚家庭住址、亲友联系方式。大量的裸条照片被发到了亲朋好友的手机上,有专门的讨债公司在汤若采叔叔家门上泼红漆讨债,甚至连门锁的锁眼里也被抹上了大粪。 据苗诗诗说,汤若采的裸条照片不仅仅是发到了亲朋好友的手机上,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的手机上也收到了。 “为什么会有老师和同学的联系方式?” 苗诗诗叹了一口气说,“那些人自然有渠道拿到这些东西,毕竟这些东西不是什么隐私,想要拿到这些东西还是很简单的。事情发生后若采的压力非常大,但是老师安抚着,同学们也都给她出主意。本以为她能挺过来,谁知道……” “你相信汤若采是自杀么?” 苗诗诗摇了摇头,“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自杀。她那么贪恋这个世界上的好东西,怎么可能自己选择去死?” “可是她毕竟欠了那么多的钱,难道就没有可能……” 苗诗诗垂着眼,愣了很久才说,“虽然说因为好吃懒做而卷入校园借贷是大错特错的事情,我们不能说谴责她的叔叔婶婶没有把她教好,更没有办法去怨恨其他。但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谁也不会这么轻视自己的性命。校园借贷的人不仅仅是我们宿舍的三个人,s大有很多人都被卷了进去,据我所知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就是以此敛财的。” “你们竟然有学生借此敛财?” “是,本应该是学习知识的地方,但是总有一些人会将这一方净土搅的乌烟瘴气。我想你们既然已经查到了这里,不妨扩大些查查看,或许有不一样的收获。”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苗诗诗突然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问,“昨天晚上你和顾老板没有买单吧?” “没有,我们都没有动筷子,为什么是我们买单?虽然是我们约了她们,但据我所知,顾小沫可是要约在咖啡厅,是钱程程一定要约在那一家店里的。去之前我们都没有想过会被那样宰,到了一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苗诗诗突然笑了,“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回学校的脸色又多难看,听说昨天她们身上没有带钱,是临时叫了冤大头去付账的。” “哟,出门还真不带钱啊?” “或许你不知道还有一种人是饭托、酒托,到处混吃混喝的,一般还都打扮不俗的美女。” 我一直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苗诗诗自然是没有让我失望,而是继续说,“看来你是不知道了,钱程程和常凤都是混吃混喝的,就连若采……也是。她们经常在网络上约男人,想吃什么了,就约着男人一起去吃饭。吃饱喝足之后就借尿遁来逃单,一般都是那些男人来买单。” “难道没有因此出过事?” 苗诗诗摇了摇头说,“她们会选择区域,周围的人一般不是她们的目标。” “就连目标也能选定?” “当然,她们会在网络上买一些个人信息,也会在各大交友的平台寻找目标,几乎很少有失手的时候。倒是昨天晚上你和顾老板让钱程程和常凤跌了一个大跟头,想必以后不会再找女性做冤大头了。”苗诗诗喝了一口水,神色之中颇有些失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谁付钱?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些不明白,学知识的地方竟然会有这种人。” “你毕竟和她们不是同路人,我今天选这么远也是怕被人撞见你和我在一起。” “我知道,谢谢你,其实我不在意的。我和她们都不一样,我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什么都得靠我自己。靠努力得来的攥在手心里,我不心慌。就算她们真的对我怎么样,我也有办法还回去,来而不往非礼也。” “瞧着你这么乐观我也就放心了。”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剩下的就只能靠着你们去查。” “你对我们的帮助很大,真的很谢谢你。” 苗诗诗笑了笑,并没有再说其他的什么。和苗诗诗告别后,我坐在公交车里思索着苗诗诗的话。 就算我和顾小沫查的一清二楚,我们又能为这些学生做些什么呢?纵然校园借贷消失了,物质欲强烈的学生还会通过其他的渠道来满足自己,我们又何必查的清清楚楚? 当初为了物质欲丧命的范云奚是如此,如今的汤若采亦是如此。虽然一个是靠色,一个是靠借贷,但最终的结局却都是一样的。 生命如此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 回到殡仪馆我就被师父大骂了一通,今天这么忙我竟然还跑出去两个小时,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早点滚蛋。 对于兼职影响了本职工作一事我是十分愧疚的,连忙道歉赔不是,除了这个月奖金没有了,再来就是工资要拨给顶替我的那位师傅。对于这个决定我也什么话都没有,毕竟别人顶替我是真,我影响了本职工作也是真。 我这样子也就是在我们殡仪馆,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殡仪馆我早就被辞退了! “景溪姐,你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啊?”小梁凑上来问,“我发现自从你阿姨过来闹过以后,你的心思就不在我们殡仪馆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最近有点忙。” 小梁砸吧着嘴说,“所有的同事都说你是想跳槽了,正在考察外面的殡仪馆呢!” “你们就别胡说了,我怎么可能跳槽。”我将死者脖子上的伤口缝合,小梁在旁边给我递工具,“你有那个八卦的时间怎么不学一学遗体美容?你要是学,我不会藏着掖着,一定倾囊相授。” “景溪姐,你可拉倒吧,我给你打打下手还行,让我一个人给死人化妆,还不吓死我啊!” “在殡仪馆都得天天跟遗体打交道,你现在才害怕,晚了!” “不一样,一个人面对和两个人面对是不一样的。“小梁一本正经的说,“每一次工作的时候只要看到景溪姐,我就不怕了。毕竟你是个女人,一个女人都不怕,我怎么可以害怕呢?” 对于他的理由我只能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说真的,景溪姐,你不会真的在外面考察其他的殡仪馆准备跳槽吧?” “不会跳槽的,这是我第一份工作,我很珍惜,不会轻易的就走。” “那就好,你不知道师父和馆长嘴里不说,但是都怕你会走呢!其实我也知道师父担心的,无非就是新来的入殓师不听她的话,属于她自己的工作得自己做了,所以师父是不可能让你走的。” “就你话多!”将遗体伤口缝合后就是化妆,我看着小梁说,“打你实习的时候你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时间已经不短了,你今天试试看,让我看看你都学到了什么。” 小梁也没有推辞,接过我递过来的工具就挪到了我站的地方,而我就退到了他刚才站的地方,时不时给他递个工具。 工作中的小梁还是挺认真的,露在外面的眼睛十分专注,虽然笨手笨脚,但做的也马马虎虎。 “还不错,来帮忙换一下衣服,再将遗体送到悼念室。” “景溪姐,你真的不用再后续处理一下?” “不用了,看来你是真的学到了东西。好好学,以后做个入殓师工资会比现在高一些。” “都已经入了这一行,难不成还中途改行啊!” “你的灵异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小梁一边帮着我给遗体穿上衣服,一边说,“别提了,死扑街,扑的我欲哭无泪。早知道我就听你的话好好干活了,现在我熬夜写小说,整天守着点更新。别说赚钱了,就连一个读者留言都没有,我是越写越泄气,都不想写了。” “怎么着,又要半途而废啊?” “没意思,一点成绩都没有,写的我心累。景溪姐你瞧瞧我,我连黑眼圈都累出来了,到头来还被亲戚朋友们嘲笑我整天不务正业,就连我爹妈都嘲笑我连电费都挣不到。” “我对写作不了解,但是我也知道写小说是要耐得住寂寞的。有的人可能第一次写就大红大紫,但是更多的是一直在写作路上苦苦熬着的人。你不能因为一时的困难就要放弃啊,你换个角度想想,就当这个小说是给自己成长路上一个磨炼。不论成绩好不好,你坚持写下去,总会有其他收获的。” “景溪姐,你就喜欢灌鸡汤,网上的鸡汤啊都成缸成缸的,你还嫌我喝的毒鸡汤不够多啊?” “好了,别嘴贫了,赶紧收拾一下,去换件衣服把遗体给送到悼念室去。” 忙完手中的活,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早早给君颢打了电话让他不要来接我,我这才不慌不忙的带着苗诗诗给的资料去顾小沫家。 到了顾小沫家里,我发现上次来她们家见到的人都不见了,仍旧是顾小沫和米果在家。 我偷偷问了米果被她母亲说是狐狸的胡三一家三口去了哪里,米果颇为羡慕的说舅舅一家三口去新马泰旅游了,大概要好一阵子才能回来了。 听到狐妖不在家,我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 将资料交给了顾小沫,顺便将苗诗诗跟我说的那些话也都转述给了顾小沫,顾小沫思忖良久才说,“今天我去了s大了解了一下,顺便也查到了一些关于校园借贷的事情。苗诗诗所说的学生会主席章利确实是靠着校园借贷牟利,和一般借贷的学生不同,他打出的是创业的幌子。” “你是说他以创业为名贷款了?” 顾小沫摇了摇头,“比这个更为复杂,简单的来说就是他以创业需要资金为名诱骗同学为其借贷,全部都是网上借贷。” 转了转脑子,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诱骗同学借贷,那些同学借来的钱都直接给了他?”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受骗人多吗?事情败露了没有?” “受害者不少,还没有全面败露。他用的是传销的那一套,只要有一个人为他贷了款,就能给他介绍别人,介绍一个人拿多少的提成。” “那些受害者难道没有接到任何信息?” “在注册的时候,章利都借着他们的手机将其短信删除了,所以注册时候的提醒信息这些受害者都不知道。” 原本不过是查汤若采的死亡真相,没有想到竟然牵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有些慌乱,“顾老板,这条线我们是不是不用查?将其移交给警方,警方自然会让章利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的提议也不无道理,但是我怀疑汤若采很可能牵扯到了章利这条线中……” “如果我们不快一点做出决定,章利诱骗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受害者会更多,造成的后果会更大。”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回去,等我看过这些资料我再找你。” 我欲言又止,但是顾小沫明显不愿意再听,我也只能先回去等消息。 再次接到顾小沫电话那是在三天后,说是要复活汤若采,遗体已经到了瞎子街。我二话没说,下了班就冲到了瞎子街,顾小沫果然已经在工作室,只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汤若采的亲人都不在场。 “顾老板,事主呢?” 顾小沫两手一摊,特别爽快的说,“我没有通知任何人,直接将汤若采的遗体换了出来,三天后我还得换回去。” “啥?”我被她惊的说不出话来,她却若无其事的说,“你听的就是事实,我懒得查来查去的,直接将汤若采弄活了,直接问问啥都清楚了。” “顾老板,您这是违反规定的,再者说就算我复活了汤若采,佣金谁付?是你付还是复活的汤若采付?我做第三类入殓师就是为了钱,其他的我都不需要,也别跟我提什么道德,我没有!” 顾小沫双手环胸,眯着眼看着我笑着说,“没想到你还知道你是为了钱,老板让你做的事你都不做,难道还想拿钱?” 我连连摆手,“我只知道汤若采的叔叔没有让我们复活她,难道顾老板就没有想想为什么来的只有她的叔叔,她的婶婶一直没有露面?为什么她叔叔张口闭口的赔偿款,而不是关心这个亲人。” “很简单,我怀疑汤若采的叔叔对她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婶婶记恨她,所以才经济上对她很苛刻。再者说她父亲死的时候有一笔赔偿款和抚恤金是握在叔叔和婶婶手里,一旦汤若采不在了那笔钱就是她们的。汤若采的死他们一定会在上面做文章,要捞一笔。” “这些人眼中只有钱,就没有亲情了吗?” “你的阿姨和哥哥难道就有亲情了?如果他们心里有一丝丝的情谊难道会朝着你一个孤女张口就要一百万?景溪,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钱才是能相信的,其他的都不能信。” “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东窗事发 “没什么意义难道你就要去死?”顾小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别墨迹了,赶紧把汤若采给我弄活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向她确认。” “对不起顾老板,这单生意我还真就不接。我们做这行的没有这个先例,我们做第三类入殓师的是为了让死者更活着的人做最后一次告别才会做这个仪式。如果你只是为了了解真相,对不起顾老板,我是不会做这单生意的。” 顾小沫忍不住笑起来,她看着我说,“你以为你做的每一单生意都是让死者与生者道别的?杨辰辰的母亲你留住了,陈梦婷的女儿你也留住了。”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是做仪式的可不是我,强行留住已经死去的人,可是你亲自做的仪式。他日有了天谴也只会落在你身上,却不会落在我身上。” “都知道会有天谴了,这一单我不会再接。陈颜颜和杨辰辰的母亲是我心甘情愿的留下来的,我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但是我不愿意留下汤若采。这样爱慕虚荣的物质女孩子,我没有必要背着要遭天谴的可能去将她唤醒。” “难道你就不同情她的遭遇?” “不论是什么遭遇都不是她成为这种人的借口,有些人比她的遭遇更悲惨,为什么别人能成为积极向上的人,她就不可以?为什么别人可以拿到奖学金、去做勤工俭学、去做兼职,她不可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路,为什么她偏偏选择了一条自我毁灭的路?” “那是因为很多人没有你这样的觉悟。”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你既然不愿意接这单生意就先回去吧,我还要将遗体给换回去。” 虽然心有歉意,但是我也不能因此而复活汤若采,无论是哪方面来说拒绝顾小沫都是正确的。 从顾小沫的店里出来,我突然看到街上密密麻麻的蟑螂迅速的超前前进着,路灯下看上去更为的恐怖。我觉着头皮发麻,立即返回了顾小沫的店里。 “顾老板,外面有蟑螂,好多好多蟑螂!”我惊慌失措的大声叫嚷着,顾小沫伸出头来疑惑了一下,随即又展平了眉头说,“我没有告诉过你瞎子街的晚上特别诡异?” “说是说过,但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现在头皮还在发炸呢!”我惊魂未定,手脚还在发软。 顾小沫好笑的看着我说,“那你一会儿跟着我一起出去吧,这波蟑螂一时半会不会散的。” “那……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蟑螂?” “那些蟑螂啊都是等着吃死尸的!”顾小沫没有拐弯抹角,甚至没有故作神秘,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 我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顾小沫走到柜台后面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她半低着头,灯光在她身上影影绰绰,让人有些不安。她又继续说,“瞎子街的蟑螂跟一般的蟑螂可不一样,谁家快要死人了它们就浩浩荡荡的涌到谁家,等着人一断气,就会扑上去大吃一顿!” “顾老板,您别吓唬我……”我都快要被吓哭了,虽然我知道蟑螂杂食,而且有不死的小强之称,但是我从没有听说过蟑螂会吃尸体啊! “这个世界上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不过是沧海一粟。”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你在这一行还有得学,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就算要学东西,我也不想知道这么恶心又恐怖的事情啊! 我不过就是拒绝了顾小沫的这单生意,为什么我就要遇到这种事情? 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发毛的很。想给君颢打个电话,顾小沫似乎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却半抬着眼睛盯着我笑了一声说,“如果你觉着君颢有胆量在晚上来瞎子街,你尽管给他打电话。” 听了顾小沫的话,我又哆哆嗦嗦的把手机塞到了口袋里。 对于极其惧怕蟑螂的我来说,一只蟑螂就已经够要命了,就别说成千上万只蟑螂了,更何况这些蟑螂还是吃尸体的。就算现在给我一百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踏出店门半步。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停止了,顾小沫语气轻松的说,“过去了,我们可以离开瞎子街了。” 正说着话呢,顾小沫就去拿了自己的手提包就要往外走,似乎没有带走汤若采遗体的打算。 “汤若采的遗体……”我连忙出声问。 “会有东西替我将那具遗体弄回去的,如果你现在不跟我走,再晚一些可就走不掉了。” 顾小沫这么一吓唬,我哪里还敢留在这里,连忙麻溜的跟了上去。顾小沫连店门都没有关,直接去开车了,我也顾不得其他什么,只管跟在她后面。 上了她的车,我依旧心惊肉跳,连窗户外面都不敢看。 后来我才知道送走汤若采遗体的是顾小沫店里的纸人,而当做汤若采遗体被换进殡仪馆的遗体也是纸人。 你们没有看错,顾小沫手里的纸人能活过来,能替她做事,只是我没有亲眼见到过。 当顾小沫将纸人换遗体的事情当做平常事情说起来的时候,我只觉着是天方夜谭,但是谁也不可能在大白天的从瞎子街将一具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殡仪馆中。 汤若采的叔叔一直没有找来,我自然也没有复活汤若采,对于顾小沫的要求,我觉着不合理自然会拒绝。 或许选择做第三类入殓师的初衷是为了钱,可是经历过杨辰辰姥姥和她母亲的事情之后我才发现钱是次要的,我愿意在这一行坚持下去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想给活人与死人有告别的机会。 钱任何时候都能够赚,但是亲人死了就死了,无论再怎么后悔、愧疚都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想让这种后悔与愧疚降到最低,我奢望这些活着的人有一天想起已经过世的亲人,他们的内心是平静的,不会那么痛苦、那么悔恨。 这个世界上我们不了解的事情太多,我们能做的就是过好现在的每一天。 听顾小沫说汤若采的叔叔对学校给予的人道赔偿金额不满意,又对我们的工作迟迟没有效果更加的恼火,所以他琢磨着找一个更专业的闹事团伙,准备去s大大闹一场。 当时我就问顾小沫我们怎么办?顾小沫回了一句静观其变,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很快关于s大门口有人闹事的新闻满天飞,评论的大部分都是谴责s大的,说是死者为大,怎么能对学生在校园内死亡的事情不管不顾。有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专业的闹事团队,有专人策划,专人推波助澜。 我看了看新闻的图片,拉了横幅,就连汤若采停在殡仪馆的遗体都拉到了学校门口。很多人都在门口哭闹,目的只有一个:要钱! 本以为这件事会迅速的发酵、闹大,谁知道这个新闻第二天就在网上消失的无隐无踪,各大平台都已经删除了相关信息。 “顾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顾小沫慢悠悠的说,“还能是怎么回事?快要到招生的时候了,这时候闹出事情很影响招生情况。学校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找了人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压的最低。” “学校就这么妥协了?” 顾小沫斜着眼看着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当初让你复活汤若采你不愿意,一旦汤若采复活根本就不会有这件事,现在你来谴责学校就这么妥协了。那你倒是告诉我,学校应该采取什么态度?是让这件事继续在网上发酵,越闹越大,影响学校的声誉,影响到今年的招生?” “我不是这个意思。”自知理亏,我肯定不敢再多嘴。 “死人么也是有赚头的,汤若采的叔叔婶婶这一次少说也能敲诈个一两百万,这下子后半生完全不用愁了。”顾小沫翻了翻手中的书,脸上的笑容有些扎眼。 “一两百万?” “这是最少的,一两百万还要付给闹事的那些人,落到手里可能也就一百多万吧。” “这些人真是黑心肠,汤若采的死明明就是她自己该付一大部分责任,为什么到头来却事学校给她买单?” “学校有监管不严的责任,家长将学生送到学校,不说学生能不能学到知识,但至少要保证学生的生命安全。校园借贷这种事情出现的不是一天两天,作为学校管理者难道就这么难以发现?纵然汤若采自己的责任再大,但是学校有责任去提醒。”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去接话。年满十八岁就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不该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不该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出了事就知道将责任往别人身上推,那汤若采等人在享受的时候就没有想到有一天东窗事发,会出事? 现在人已经不在了,再说什么都是枉然。 “那其他身陷校园借贷的学生该怎么办?她们迟早会到汤若采那个地步,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我已经通知学校了,学校会通知那些学生的家长。学生会主席章利也被逮捕起来,涉嫌诈骗,至于具体的情况,我想警方一定会妥善处置。” “那些被章利诓骗的同学,用他们的身份证件贷的款后续会怎么处理?” “学校都已经通知他们家长了,至于后续处理就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我们现在要关心的是汤若采要不要复活,能不能拿到她身上的这笔钱,其他的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言归正传,到底我们是生意人,没钱赚的生意就是赔本的买卖。 “汤若采这件事,顾老板你怎么打算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伟大的情谊 顾小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我不会让她叔叔一家过的舒心的,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做了坏事总要有报应才是。” “可那也只是你的猜测,汤若采的叔叔婶婶可能只是爱钱,其他的事不一定做过。” 顾小沫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景溪,能看到人性好的一面确实不错,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光明磊落、清清白白。你说的对,汤若采的身世不好不是她堕落的理由,但如果她是破罐子破摔呢?” “顾老板的意思是她遭受到了那种待遇,所以破罐子破摔,对未来没有希望,只想及时行乐?” “有这个可能性,不是吗?” “汤若采已死,事实是怎样也随着汤若采的死带到了底下,我们根本就没有证据去确定汤若采的叔叔有没有做那种事。” “我自然办法,你只需要随时准备好,我通知你的时候你及时赶到。” 我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谁让我早就上了顾小沫这趟贼船呢?现在想下船,太晚了! 再次跟苗诗诗见面,那是在学校已经跟汤若采的叔叔谈好赔偿款,她主动打电话约的我,地点是约在我我工作的殡仪馆附近。 殡仪馆附近有个小公园,我给她带了一瓶饮料就过去了,接过饮料她谢了又谢。 “会不会耽误你勤工俭学?” 苗诗诗笑了笑说,“今天是周末,我休息一天就想出来走走。以前到了休息的时候我都会在这个城市里转一转,看看这个城市是什么样子的,大一的时候若采还会跟着我一起转一转。我们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地方的风景,只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看风景了。” “你对若采的感情真好。” “毕竟是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第一个朋友,所以我对她的感情和对别人不一样。” “诗诗,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苗诗诗侧着脸看着我问,“是关于若采的吧?” 我点了点头,“我和顾老板怀疑汤若采被她的叔叔侵犯过,所以才自暴自弃,及时行乐。” “算是吧,只是不光是她的叔叔,她的两个堂哥也侵犯过她。当时她有顾虑,没有明说,但是旁敲侧击,我大概猜到了。若采的本性是好的,只是后来她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吧,所以才那么渴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苗诗诗有些伤感,她的语气也沉重起来。 “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若采的事,我见你和顾老板似乎什么都没有查到,还让若采的叔叔带着她的遗体闹到了学校……”说到这里她哽咽了,垂着头没有让我看清她的表情,“若采都已经死了,他们却还不愿意放过她,一定要榨干/她身上所有能利用的价值。都说瞎子街是一个能满足你任何愿望的地方,所以我来找你了。” “找我?” 苗诗诗点了点头,“这三年来,寒暑假我都不回家,一直在这个城市找兼职做。加上我的奖学金和勤工俭学的一些补贴,刨去我的生活费,和给家里的一些钱,我还有将近一万块钱的存款。能不能用这一万块钱让若采在下面能够安心一点?” “就算你不来找我,顾老板也会动手的。这一万块你自己拿着吧,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汤若采的叔叔会得到应有的报应。”我顿了顿又说,“你在上学,什么都靠你自己很不容易,你存的钱自己拿着花吧。” “不一样,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钱我还可以慢慢赚,但是这件事如果我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试探着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汤若采?” “是啊,我挺喜欢她的,毕竟她是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第一个搭话的人。” “不是这种喜欢,我说的是爱,男女之间的那种爱。” 苗诗诗茫然的看着我,似乎不懂我在说什么。 “可能是我想多了。要不等我下班,我带你去瞎子街询问一下顾小沫,怎么样?。”我连忙岔开话题,想掩饰这种尴尬。虽然我并不排斥这种同性之间的感情,但是我却不太能够以平常心面对。 纵然看过罗换弟和常苏之间的感情,我承认常苏非常有担当,而罗换弟做了最合适的选择,但是对我来说终究是一个悲剧。正因为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才更明白这条路不是谁都可以走。 “我没有想过,我只想为若采做点事情。”本以为我已经扯开了话题,却没有想到苗诗诗认真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从小到大,父母一直叮嘱我好好读书,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在我的世界里没有朋友、没有娱乐,有的只是上课、做题、考试。” 说到这里,苗诗诗顿了顿,视线落在了远处,“上了大学我只想着去哪里找点钱来让我撑下去,交完学费我的身上只有八百块,那是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 我垂着眼没有说话,就算再怎么节省,八百块也仅仅只够两个月的生活费。 “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拼命的找挣钱的机会。我卖过报纸、卖过床上用的小桌子、电话卡、倒卖自行车我都干过。我整天为了怎么逃过宿管阿姨的视线朝着宿舍楼上运那些货物而费尽心思,也被学姐关在他们宿舍里说要报警找人来抓我,因为学校不许推销这些东西。”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她又继续说,“即便我那么努力,日子仍旧是过的紧巴巴的。生活费花完的时候,我就饿肚子,是若采发现了我这个秘密。她给我带吃的,总说是没有吃完的,倒掉太浪费就打包回来,但是自己又不想吃,求着我给她吃完。我知道她是在顾及着我那卑微的自尊,也替我维护着。” “你遇到了一个好同学、好室友。” 苗诗诗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我一直记着她对我的好,所以她现在已经这样了,我总想为她做点事。” “好,你先出去转转,下班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带你去瞎子街。” 这么说定之后,我给顾小沫打了电话,顾小沫同意我们过去一趟,只是地点不在瞎子街而是在顾小沫家里。 下班后,我带着苗诗诗直接去了顾小沫家里,让我觉得奇怪的是米果并不在家。 顾小沫说米果被她爸爸接过去住两天,所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苗诗诗说明来意之后,顾小沫倚在门框上琢磨了半晌才说,“一千,我接下你这单生意。” “一千?”苗诗诗有些惊讶的说,“我打听过,他们说瞎子街的价格很昂贵的,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们都是奸商,可着你这只羊一直拔毛?” 苗诗诗摇了摇头,“只是发现跟别人说的价格相差太大,我有些吃惊,我以为我这么点钱,你们一定不肯接。” “如果是汤若采的家人来这里,一千块可能踏进我家都没门,只是你不同。”顾小沫喝了一口茶,走了两步,坐在靠门口的藤椅上慢悠悠的说,“友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轻慢的感情,我挺羡慕汤若采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那是你不知道她曾为我做过什么,我感激她。” “所以我收你一千块的人民币就够了,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希望他们对若采做的事情能大白天下,能判刑,在监狱里反省他们曾对一个无辜的女孩所做下的恶行。” “这个恐怕我们不能答应你。”顾小沫将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我也连忙解释,“若采已经去世了,即便真的证实了她叔叔和两个堂哥对她做过禽兽不如的事情,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警察是靠证据说话,没有证据所有的指控都是诽谤。” “那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不会的,我们不会什么都不做。你既然已经找到我们就是相信我们,既然顾老板已经接下了你这单生意,自然会漂漂亮亮的交差,你只要准备好一千元人民币就可以了。” 苗诗诗半信半疑的看着我跟顾小沫,突然间我手机铃声响起,我冲着她们俩说了一句先接个电话就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到了庭院的走廊下才接通电话,电话是君颢打来的,问我下班没有,我这才响起今天没有给他报备。 “我在顾小沫家里商量点事情,你先回家吧,不用接我。” “没事,我已经下班了,你在顾老板家等一会儿,我大概二十分钟后能到,我们一起回家。” 没有等我说出拒绝的话,他就说已经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了。 车已经在路上了,我也就没说什么,收起电话进了屋中,苗诗诗和顾小沫已经谈结束了。 苗诗诗站起来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顾老板的消息,今天打扰了。” “你等一会儿吧,现在不早了,你一个女生回学校我们也不放心。等一会儿我男朋友会来接我,我麻烦他送你先回学校。” “这太麻烦了,我去坐公交车就可以了。” “不麻烦,再稍等一会儿吧。” “等一会儿也不妨事,景溪的男朋友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我瞧你资质不错,等一会儿你好好表现,看看能不能进景溪男朋友公司实习。”顾小沫在摇晃的藤椅上闭目养神,这些话还真就脱口而出。 “那哪里成,我什么都不会。” “你既然有能力,那就要把握住机会。说到底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你已经准备了三年,难道还觉得不够?”(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做事利落 苗诗诗将视线挪到了我的身上,“那是她的男朋友开的公司,并不是景溪姐开的,这样做会让她为难。” “我倒是没什么为难的,等他来的时候我会问问他公司招不招人,当然我男朋友公司怎么样、有没有发展前途还是需要你自己去鉴定的。” “谢谢你,景溪姐。” “你这么努力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很好的。” 苗诗诗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我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关于汤若采的事情我们三倒是很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提一句,倒是顾小沫一直在问苗诗诗关于s大的事情。 君颢很快就过来了,我问了问君颢方不方便将苗诗诗送到s大,君颢表示没有问题。我们跟顾小沫说了一声就坐进了君颢的车,只不过今天我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跟苗诗诗一起坐到了后面,只是为了不让苗诗诗觉得尴尬。 “是为了校园借贷的事情?”正在开车的君颢问。 “对,苗诗诗是死者的好朋友,知道的内情也多,我们就在一起商量了一下。” 君颢点了点头,“虽然工作重要,但是你的身体比工作还要重要,你这么一直加班,我也会心疼的。” 只觉脸上一热,忙去看苗诗诗,苗诗诗已经腼腆的笑起来,“景溪姐和姐夫真是恩爱。” 被苗诗诗一句话说我的脸越加的热,想去开车窗又怕太突兀。 “你景溪姐有点傻,我不多疼着点她还不知道怎么着不爱惜自己呢!”君颢蹬鼻子上眼,这话是一句比一句溜。 苗诗诗笑了一阵,我却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在哪个宿舍?我开车给你送到楼下?” “不用了,在这里放我下来就成了。我们学校外面的车辆是不许进入的,就不麻烦姐夫和景溪姐了。”苗诗诗立即拒绝,君颢侧着头看向我问,“景溪,将她放在这里可以吗?” “在这里下车真的没事吗?”我问苗诗诗,苗诗诗已经开了车门,笑着说,“没问题,两步路就到楼下了。景溪姐跟姐夫路上注意安全,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不客气,早点回宿舍休息吧。” 苗诗诗下了车,将车门关好,目送我们离开,而我也从后座爬到了副驾驶室坐稳,系好了安全带。 “我瞧你对那个学生挺亲热的,怎么着,认识很久了?”君颢边开车边问我。 “也就是接汤若采这单生意认识的,是个很能吃苦,脚踏实地的好孩子。对于这样的孩子,我总觉得有些亲近。” “是因为你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你自己的影子,是么?” 我垂着眼想了半晌,轻轻点了点头,“大概是身世相似吧,所以比旁人要更为亲近一些。对了,你们公司还招实习生吗?” “你要给刚才那个学生找工作?” “不是,我只是随口问问,如果你们公司在招实习生我想让她自己去面试。我觉着凭着她的能力,一定能面试上。如果不招实习生,那就没什么说的了。” 等待红绿灯的时候,君颢侧着脸看着我问,“为什么会选在我们的公司?” “感觉你是一个很豁达的人,做事有条有理,很有魄力。你的公司在里的统领下会很有前途,苗诗诗那个孩子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里都会是一个很拼的人,是个人才,我想让她试试有没有能进入你们公司的能力。” 君颢点了点头,“我瞧着她的面相是个不服输的人,想必在工作里也是一个拼命三郎。你可以通知她,找个她方便的时候去我们公司面试,等回去之后我将公司的具体地址发给你,你转发给她就可以了。” “谢谢,你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录用,就算录用也是因为她有那个能力,而不是因为其他的。如果是因为其他的对她、对你都不公平。” “你放心,我的公司不养闲人,她有能力才能进。” “谢谢你,君颢。”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笑着说,“你跟我还要说谢谢,这么见外?” “不是见外不见外,无论我是什么心情,都想告诉你。” 他抿嘴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我就给苗诗诗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可以去面试,一切靠她的实力。也将君颢公司的具体地址发给了她,剩下的一切都只能靠着她自己走下去了。 顾小沫通知我第二天和她去一趟汤若采的老家,我跟师父调休了一天,准备跟着顾小沫将汤若采的事情尽快的解决一下。 得知我跟顾小沫要出一趟远门,君颢只嘱咐注意安全,还给我准备了行李,行李中吃的、喝的、比我自己收拾的都要齐备。 在去宁城前,顾小沫让我去工作室复活一具遗体,到的时候我才发现遗体是汤若采。 我看向顾小沫问,“这具遗体应该在她叔叔拿到巨额赔偿金的时候就在殡仪馆化成灰烬了,你怎么……” 顾小沫得意的笑着说,“你当我店里那些纸人是吃素的?” “你又用纸人将汤若采的遗体给换回来了?” “他们带去学校门口闹事的遗体也是我扎的纸人,真正的汤若采我给寄存别的地方。” “你是不忍心她死了还被骚扰,是么?” 顾小沫不自在的撇过眼冷冷说,“干你的活,怎么发现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汤若采的遗体保存的要比我想象中好很多,还做过防腐处理,这让我的工作顺畅了很多。 复活后的汤若采呆呆的,并没有一丝神采。顾小沫似乎并不在意,将我撵出工作室,嘀嘀咕咕的跟复活的汤若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跟顾小沫去汤若采叔叔家,顾小沫并没有打算带着汤若采,仅仅是我跟顾小沫两个人去而已。 根据顾小沫那边得到的消息,汤若采的老家在宁城买了房子,用的是当年汤若采父亲的赔偿金。经过多年的发展,那栋房子市面上估值已有两三百万。 我和顾小沫站在汤若采叔叔家门口敲了敲门,很久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不到五十岁的女人,一脸凶相,“你们找谁?” “汤若采的婶婶?” 那女人立即皱起了眉头,眼神带刀子一样上下打量着我们,“你们是什么人?跟那个小贱人有什么关系?” 有时候我听不明白的,明明同样是女人,小贱人这样恶毒的字眼却是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辱骂另一个女性。为难女人的是女人,甚至比男人还要更加恶毒的对待自己的同类。 “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来了解一下从死人身上压榨的钱用的开心吗?” 顾小沫的一句话让汤若采的婶婶一下子黑了脸,立即就去关门,但是我眼疾手快,立即将脚伸了进去,用鞋子阻止了门关上。顾小沫立即伸手推门,没有让门关上。 我和顾小沫推开了婶婶,跻身进了她们的家。汤若采的婶婶立即大声叫嚷起来,“你们这样私闯民宅,我会告你们的!” “是吗?告我们先将警察叫来,我正好也要告你们全家强/暴了汤若采,而且是长时间的侮辱。”顾小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毒辣的很。 婶婶脸上血色尽失,渐渐露出恐惧,她恶狠狠的说,“你这样无凭无据的污蔑我们,我们可以告你诽谤!” “绾绾来的是什么人?”男人的声音传来出来,我立即看过去,原来是汤若采的叔叔,我笑盈盈的打招呼,“汤先生,好久不见,才在侄女身上发了一笔横财,最近正春风得意呢吧?”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汤若采的叔叔汤臣立即黑着脸走了过来,言语之中满是不悦。 汤臣的老婆林绾绾立即走到老公跟前,皱着眉头看着我们问,“老公,你认识这两个小贱人?” “不认得,你把不认识的人放进来干什么?” “不是我放进来的,是她们自己硬闯进来的。”林绾绾有些委屈的说。 “汤先生,你既找到我们店里,你那笔钱我们是一定要赚的。”顾小沫冷着声音说,“我顾小沫从不做赔本的生意,我既已经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进去,就一定要挣够本。”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跟你做这个生意了!” 顾小沫一声冷笑,“生意是你想不做就不做的?踏进了我瞎子街,你还以为能够全身而退?” “你这是强买强卖,我要报警抓你!”汤臣已经恼羞成怒,立即往外掏手机。 我不慌不忙的笑着说,“汤先生,你尽管报警,只是到时候被抓的是你还是我们就不好说了。毕竟强/**/女可比私闯民宅的罪要大的多啊!” “你们血口喷人!” “我们有没有血口喷人,你们夫妻二人心里清楚。”我死死的盯着已经开始慌乱的汤臣夫妇,从他们的行为举止和神态上我可以确定这确实是一群畜生! “她是你亲哥哥的唯一骨肉,你怎么忍心下这个手?”顾小沫缓缓的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神态之间十分放松,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林绾绾冷笑着说,“不过是个贱人,从小就知道勾引男人的贱人!早早死了世界上就少个狐狸精,有什么不好?” “别胡说!”汤臣冷声呵斥,“你先回房,这两个女人我来对付!” 林绾绾还想说点什么,大概是见老公神情不对劲,不情不愿的进了房间。 汤臣坐在顾小沫对面,冷声说,“顾老板,在商言商,但也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你们做事不爽快,我找了做事利落的人,难道这也有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凶神恶煞 “对于你来说是没有错,但于我来说,你我有约在前,你突然毁约这让我很难做。”顾小沫丝毫没有给他面子,“你去瞎子街之前定然也打听过,我顾小沫在瞎子街是有名的难缠,你既然选择了跟我做生意,就要照着我的规矩来。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而你却打破了我的底线。” “你现在想怎么样?” “拿到我该拿的钱,我自然也就收手了!” “我马上给你一万,你立刻滚出我的家,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汤臣压着脾气说。 “汤先生,你记错了吧?我们要的是一千万,可不是区区一万。”我不慌不忙的将数额说了出来,“当初一万就能解决的事情,是汤先生自己作成了一千万才能解决的。如果今天你拿出一千万来,我们一句话都不说立马走人,若是少一分,我们都不会善罢甘休。” 汤臣怒极反笑,盯着我们的眼神闪着杀意,“你们是活腻了?” “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汤先生这是在威胁我们?”我挨着顾小沫坐下来,不知为何却不怕这位凶神恶煞的男人,还能这么轻松的跟他讨价还价。 “我在这宁城混的可不是一天两天,要找人做掉你们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劝你们两个不要鸡蛋碰石头,将老子惹火了,可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汤臣立马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房间里走,还边吼道,“你在鬼叫什么?” 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汤臣不仅大声叫了起来,更是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心里诧异,房间里到底有什么把这对夫妻俩吓成这样? 往房间里凑了凑,终于发现为什么这对夫妻吓成这样的原因了,房间里多出来一个人,那是我才复活不久的汤若采。 林绾绾瘫坐在地上,靠着她屁股的地方已经湿了,湿哒哒的液体蔓延出好大一块。 嗯,林绾绾吓尿了! 汤若采呆滞的眼神看向了我,随即朝着我走过来,我扭头看着依旧坐在沙发上的顾小沫问,“汤若采是你带来的?” “是啊,毕竟这一家子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不让他们见见被害人,还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 “也没见着汤若采就是什么好人啊。”我小声的咕囔着,确保了汤若采跟顾小沫都没有听见。 此时此刻我都觉着顾小沫今天这个决定真是愚蠢到了极致,竟然带着我直接来汤臣家里宣战来着。觉着带着我不保险,还把汤若采也塞进来了,对于汤若采是怎么进来的,我想一定也是由顾小沫什么了不起的技能运进来的,还神不知鬼不觉。 汤若采目不斜视的朝着顾小沫走过去,最终挨着顾小沫坐下来了,就坐在我刚刚坐的位置上。顾小沫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特为赞许的夸了一句,“干得不错,还没把人给吓死,也不容易。” 我的嘴角抽了抽,感情顾小沫是直接打着让汤若采吓死这一家子的主意才将汤若采带来的吗? 汤臣连滚带爬的凑到了老婆的身边,见老婆已经吓得只会大声尖叫,还吓尿了,随即又嫌弃的爬了出来。他哆哆嗦嗦的跪在顾小沫跟前连连磕头,“顾老板,我可求求你,别这么吓唬我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赶紧将这个丧门星撵出去!” “丧门星?这可是你亲哥哥的唯一骨肉,你不将其当做亲人一样来对待,却只将她当做丧门星?”我很生气,对于这种眼睛里只有钱而没有亲情的人感到深恶痛绝。明明是至亲骨血,可是在某些人眼里至亲骨血也比不过欲/望,比不过金钱。 虽然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也知道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即便金钱在生活中很重要,但为了钱泯灭人性的根本就没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顾小沫翘着二郎腿看着汤臣,语气平静的说,“一千万,今天给我,我立即带着汤若采离开你家。” “你就算是卖了我全家,我也凑不齐一千万啊,能不能少一些?” “你敲诈了s大,到手之后怎么着也有一两百万,你这房产也有两三百万,这里随便算算就五百万了。再来你们全家的器官在黑市很可能也能卖上一点价格,所以一千万是能凑得齐的。”顾小沫笑眯眯的说,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你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当初你们也是这样逼死你亲侄女的,那时候你怎么没有觉得残忍,现在却要来喊冤了呢?”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汤臣突然慌乱了起来,他大声的叫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是因为你做了坏事,做坏事嘛总是要受到报应的。人都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的报应时间提前到了。”顾小沫看向身边的汤若采,低声嘱咐了几句,随即看着我说,“景溪,我们先出去吧,让若采跟她的叔叔婶婶好好聊聊。” “这样真的行吗?”我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汤若采,总觉着将她留在这里会出大事,可是顾小沫脸上却一脸的平静。 “有什么不行?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朝着我伸过了手。 汤臣突然朝着顾小沫爬了过去,一下子抱住了顾小沫的双腿,“顾老板,你可不能这么对我,你赶紧将这个丧门星一起带走。我宁愿你报警来抓我,我也不要跟这个丧门星在一个屋子里。” 顾小沫看都没有看汤臣,一脚将他踢开,拉着我就朝外头走。汤臣还想追过来,却被汤若采拽着脚往里头拖过去,耳朵里尽是汤臣的惨叫声。 从汤臣家出来,顾小沫就靠在汤臣家旁边的墙上,叼着一根烟点着了。 “顾老板,这里头不会出事吧?” 顾小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问,“你是不是怕出人命案,警察找到我们?” “我可不想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我跟君颢说好了,还要结婚生孩子,相夫教子呢。” “不会影响你生孩子的,我做事情有分寸。” “那你让汤若采在里头做什么?” “那是汤若采自己的意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初她不敢反抗她的叔叔,现在已经有了反抗的资本,自然是要报复一下的。”竖着耳朵听了很久,里头狼哭鬼叫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顾小沫掐灭了手里的烟,将烟头塞进了一个小盒子里又放进了背包之中,“走吧,这里的事情一时半会完不了,我们先去吃个饭再回来看大戏。” 我被顾小沫半拖半拽的离开了汤臣的家,打车去了市区找到了顾小沫爱吃的川菜店。她点了一份酸菜鱼、一份蒜香龙虾还有一份皮蛋,她将菜单递给我的时候我愣是没有敢再点菜,因为我看到了旁边客人桌子上的盆比脸还大。 在等菜的空隙,我抓着顾小沫问,“汤臣的两个儿子似乎不在家,我们是不是还要带着汤若采换个地点去找她两个堂哥?” “不用,那两个人会回去的。这个城市房价很高,才毕业的两个小伙子怎么可能租得起房子?所以不用着急,尽管慢慢吃,我们有的是时间。” 顾小沫越是淡定,我越是心惊。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知道她安排了什么。一旦出了事,顾小沫是主谋,我就是从犯,搞不好后半生我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上来的酸菜鱼中上面飘着厚厚的一层干红辣椒,看的我冷汗都要出来了。 顾小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拨了拨上面的红辣椒和红油,砸吧着嘴说,“景溪,今天我们吃了这一顿,可能出去就要拉肚子了。” “为什么?” “因为这个菜不干净,拉肚子是轻的。” “顾老板,你别吓唬我!” 顾小沫笑了笑,自己先夹了一筷子,尝了尝说,“味道不错,但是所有的重口味调料都是在掩饰着食材不新鲜。这里头可不是人肉,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吃,吃完我就带你出去买治拉肚子的药。” 听她这么一说,我更加心慌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见她吃的欢快,我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我们,我立即小声的问道,“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肉包子店啊?” “有啊,怎么可能没有?”说到这个,顾小沫似乎很感兴趣,边吃边说,“我记得宁城是有这么一件事,说是有一家包子铺生意贼好,肉包子的味道也是一绝。很多人见这个包子铺这么赚钱都想模仿,但是包子的味道怎么做都没有他们家做的香。后来就有人说这家包子铺的肉包子是人肉做的,当然一开始这也都是流言。” “那究竟是不是人肉做的?” “当然是人肉做的,开包子铺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类,他们是妖。妖类想要弄到人肉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可是妖为什么会在这里开一家人肉包子铺啊,对它们有什么好处?” 顾小沫放下筷子,套上一次性手套,拎起一只龙虾就专心的抠虾仁。在抠虾仁的空隙还不忘给我说故事,“有些妖怪潜入到人类之间自然是想做人了,做人么要有钱才能活的好,所以很多妖贪欲都很重。” “贪恋人民币?” “妖的贪欲不仅仅是在人民币上,还有食欲、色/欲、权欲。人类有的欲/望,妖也有,只是不知道是妖被人同化了,还是人被妖同化了。” 我被顾小沫吓出一身冷汗,四处瞅了瞅,低声问,“顾老板,这家店不会是妖开的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失火事件 顾小沫给了我一个诡异的笑容,“你说呢?”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更是惴惴不安,立即环顾着四周,所有的客人都在说说笑笑的吃吃喝喝,表现的都跟正常人类一样。哪里有鬼怪、有妖气? “顾老板,你别吓唬我,我真的胆小。”我结结巴巴的说,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吃吧,吃完饭我们去转转宁城。” “不是去汤臣家里吗?” “不去了,工作已经做完了,还去做什么?” “可是汤若采还在里头啊,我们就这么不管不顾?”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一个虾仁才平心静气的说,“景溪,看来你还没有明白。” “明白什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使命,自己心中的不甘也要自己讨回来。我们不是在帮汤若采讨回她该得的,而是她自己要讨回属于她的东西,所以我不会插手这件事情。”顾小沫顿了顿又说,“汤若采有三天的命,如果三天之内她没有讨回属于自己的,就代表着那些东西自始至终都不属于她。” “那我们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 顾小沫又摸起一只龙虾开始剥壳,“为了打发时间,毕竟我的一生太长,长的有些看不到尽头。” 这句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说,心里有疑惑自然而然的就提了出来,“虽说有的人会因病早逝,或因意外而亡,就普通人来说寿命不过短短几十载,你怎么一直嫌长?” 听了我的话,顾小沫的神情一下子落寞下去,就连剥虾壳的手也顿住了,“你或许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长生不死的人,这种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自己而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顾老板,你是不是糊涂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长生不死的人?” 顾小沫笑了笑,又继续垂着眼剥虾壳。 当天下午我跟顾小沫就买了最早回去的车票,丝毫没有停留就从宁城撤了。 坐上车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问顾小沫,“顾老板,汤若采的遗体要怎么处理?一旦这件事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地下,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有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回去之后你上你的班,真出了什么事也找不到你头上。” 既然如此,何必还让我调休跟着来一趟?明明就没有什么事,让我白跑了一趟! 这些抱怨也只能自己想想,我可不敢真的说出来。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然而顾小沫却一直没有通知我去处理一下汤若采的灵体。 顾小沫没有通知我,我也没有打电话询问,这件事就这么挂着。 前后不过十来天,宁城就出了一场事故,就在新闻出来的当晚顾小沫就通知我去处理一下汤若采的灵体。 匆匆赶到顾小沫店里的时候,我却没有着急处理灵体,而是看着正在泡茶的顾小沫问道,“我在网上看到了一则新闻报道,虽然全部用了化名,但是地点却是汤若采叔叔婶婶住的那个小区。” 顾小沫给我递了一杯茶,随即坐在我旁边慢悠悠的说,“正如你心中所想。” “虽然说汤臣一家不是个东西,但是罪不至死吧?”我有些犹豫,这样草菅人命难道不是我们在作孽? “人又不是我害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顾小沫全数推脱了,“那是汤若采向他们讨命,早已经不是你我能够控制住的事情了。” “如果我们没有复活汤若采……” “景溪,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做了就是做了,死人就是死人,没有后悔药可以选择。”顾小沫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让我感到这一阵窒息。 “那你能告诉我,汤臣那一家到底是怎么死的吗?我们将汤若采带去的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算全数告诉了你又如何?难不成你要复活那一家四口?” “我自己参与的事情总想知道过程,顾老板,我想知道自己在这一场场事故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听到我这段话,顾小沫也没有敷衍,直接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我。 在我们离开汤臣家的那天,汤若采逼着婶婶给她两个堂哥打电话,不多时那两位堂哥都回到了家中。看到死人复活,自然是吓得魂不附体。 见所有人到齐,汤若采将那父子三人的兽行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说了出来,那父子三人早已面无血色。数了父子三人的罪行之后,也将麻木不仁、嫉妒蒙蔽了双眼的婶婶的恶行也一条一条的列举了出来。 叔叔和婶婶不断的磕头道歉,求汤若采放过他们一家,然而汤若采的两位堂哥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对于她两位堂哥来说汤若采已然是妖异的东西,不能留在世上。 两位堂哥相互递了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的做了决定。 在汤若采一条一条列数婶婶做的那些事的时候,大堂哥趁着汤若采不注意溜进了厨房,摸起一把砍骨刀就朝着汤若采砍了过去。 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不同于鲜活的生命流出来的鲜红液体,汤若采的血液已经呈紫黑色。 一刀下去之后大堂哥就已经红了眼,二堂哥也没有坐得住,直接上去帮着大哥摁住了汤若采。 哪个做子女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做父母的跪在别人的面前求饶呢? 大堂哥举着刀一刀一刀的落到了汤若采身上,暗红的血液不断的流出来,染红了家具。 起初汤臣和老婆愣了一下,见汤若采被控制住,连忙也冲了上去帮着两个儿子。 汤若采连叫都没有叫,因为死去多时的身体根本就没有痛觉。 一家四口将汤若采的遗体分尸了,小块小块的肢解下来,不多时就散发出阵阵恶臭,毕竟那是死了很长时间的尸体。 骨头和脑袋放进了高压锅,肉搅碎了冲进了下水道。 汤若采的遗体就这么被处理掉了,然而汤若采的灵体就这么留在了叔叔的家。 解决掉汤若采,这一家人总算安心下来,只有汤臣和老婆惴惴不安。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小沫会找上门,无理取闹的张口就要一千万。 发生事故的那一天,汤臣一家四口都在家中,或许是为了安心,汤臣在睡觉的时候将防盗门反锁了起来。 就是那天晚上大堂哥半夜起来煮宵夜,汤若采的灵体跑了出来,大堂哥看到了汤若采跟着了魔一样四处追寻着她。在煤气灶上煮的汤面溢出来浇灭了灶上的火,着了魔的大堂哥追着追着就回房间睡觉了,再也没有想起来厨房里还煮着汤面。 睡觉的时候所有的门窗都关死了,下半夜的时候二堂哥来了烟瘾,来到客厅打算边打游戏边抽烟。 打火机打着的那一刻,空气里就炸开了…… 谁也没有发现当打火机打着的那一刹那,汤若采的灵体在角落里笑的灿烂。 临睡觉前汤臣反锁上的门成了送个他们去鬼门关的推手,家里处处都是防盗窗,根本就没有逃生的可能性。 消防车赶到将火灭了,这才发现一家四口都已经死在这场火灾里,没有一人逃走。 听到这里我唏嘘良久,完全没有想到汤臣一家会将汤若采的的遗体那么处理掉。在一家四口火海丧生之后警方也查出汤臣家的下水道有人类的尸体,其实在发生火灾之前有人反映下水道发出恶臭,警方正在着手调查。这个火灾案一出现,这恶臭的源头就找到了。 警方立案后在汤臣家报废的冰箱里发现了被煮过的人类头骨和骨头,但是经过dna对比之后却没有找到受害者。 听到这里,我不由的唏嘘起来,真的没有想到汤臣一家四口会将汤若采的遗体那样处理,更没有想到汤臣一家会有这么惨烈的结局。 “如果汤臣一家只是跪地求饶,或许汤若采会放过那些人。毕竟就算是死而复生的人,身体上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她的灵魂还是活着的。”顾小沫平静的陈述着,我心里却是不信的。 对于一个心怀怨恨的灵魂,我不相信她会原谅伤害她的那些人,所以无论汤臣一家四口做了什么选择,汤若采都不会放过他们。 “顾老板,让我送走汤若采的灵体吧。” 顾小沫斜眼看着我低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事太绝?”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明明可以用别的办法让这些人绳之以法,但是我们却滥用私刑,以至于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结局。 “景溪,有的时候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汤臣那一家做的恶事并不是那么一点点。我没有告诉你更多,他们得到那样的结局是报应,而不是我们滥用私刑。” 我垂着眼低声说,“顾老板,我有时候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我们不是法律,没有权利去判定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是该死还是该活。有权利判定他们的是法律,而不是我们。”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法律制裁不了他们呢,难道就要让那些受害者就此沉默?” 我摇了摇头说,“顾老板,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顾小沫叹息了一声没有在说话,而是带着我进入了里头的房间,让我将汤若采的灵体送到了冥界。 从瞎子街回去的路上手机铃声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来电的是杨辰辰。细细想一想,我跟杨辰辰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她语气十分的焦急,“景溪,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明天下班的时候我们聚一下吧?” “是电话里不方便说的事情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同学 “还是见面说吧,明天下班我去殡仪馆门口等你。” 我犹豫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挂了杨辰辰的电话,顾小沫的电话就过来了,让我跟苗诗诗说一声,把一千块钱转过来。 在公交车上我给苗诗诗打了个电话,她似乎很惊讶我给她打电话,“我们答应你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把答应给的酬金转给我就可以了。” “宁城的那条新闻真的是?” “是,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找一个方便的时间我们见一下,我将整理的资料给你。” “好,明天中午我会去殡仪馆找你,到时候再说吧。” “好。” 回家之后我将宁城那条新闻都打印了出来,又打电话让顾小沫将她手上的资料都传真过来,我全数都整理了一下。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苗诗诗果然如约而来。 我和她还是去了上次见面的公园,距离我上班的地方也近。给她递了一瓶牛奶和一块面包,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午休的时间比较短,一般都是凑合凑合着吃。” “谢谢。” 我将整理的资料递给她,顺便咬了一口面包才给她解释,“这件事情中都是汤若采的灵体做的,其实我跟顾老板只是将若采唤醒了而已。那一千块你给不给都没有关系……” “要给的。”苗诗诗冲着我笑了笑说,“你和顾老板也辛苦了,而且你也给我准备了这么多的资料,我很感激。对了,还没有告诉你,我已经被你男朋友的公司录取了,谢谢你景溪姐。” “这是你自己的能力,谢我做什么?” “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而且你男朋友的公司很有发展前景,谢谢。” 我点了点头,“你要是真的要谢我,就好好的工作。” “我会的,若采她……” “已经将她的灵体送回冥界,没有办法再让你们相聚了。” “其实见不见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为她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算是了了一个心愿。”苗诗诗不断的翻着她手里的资料说,“看到新闻的时候我往这方面想过,昨天晚上你那通电话才让我真的确定他们家欠若采的已经还清了。” “这是若采的选择,我和顾老板都尊重她的选择。” 苗诗诗点了点头,“谢谢你们,我会将一千元微信转给你的。” 看着苗诗诗的背影,我有些发愣,苗诗诗和汤若采的友情我不太懂,也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每一份感情都值得小心翼翼的对待,值得遇上所有的善意。 晚上下班的时候杨辰辰已经等在殡仪馆门口了,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她问,“怎么不进去等着,在外面站着多累啊?” 杨辰辰连忙朝着我摆摆手,“晦气,宁愿在外面站站。” 找了一家餐厅坐下来,点完餐我才问她,“到底是什么大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还记得方瑜柳吗,咱宿舍的!” 名字虽然熟悉,但是脸庞却已经模糊了,毕业不过三年我甚至开始想不起同学的脸了。毕业的时候我没有参加毕业照,也没有参加毕业聚会,只是毕业答辩过后和同一个导师带的六位同学一起请了导师吃顿饭。 自那以后,我跟同学们就彻底的断了联系,我做我的入殓师,他们拼他们的事业。 “还记得,怎么了?” “她跟我们班的班长曹严华要结婚了,正到处找你呢!” “找我干什么?要我拿份子钱给她?”我有些惊讶,毕竟这么多年不联系,结婚不至于要将我翻出来就为了那么一点的礼金啊? “她的原话是好歹我们也是四年的大学同学,还一个宿舍住了四年呢。借着她结婚的机会想让我们四个人都在一起聚一聚,还要我们做她的伴娘呢!”杨辰辰眉飞色舞的说,“宿舍里的另一个姜婧你还记得吧?要我们三都做伴娘!” “这……这不大好吧,我跟她们都不熟悉,我实在是……”我有些慌乱,毕竟对于联络感情的事情我不大擅长。 “全看你,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不会有人勉强你。方瑜柳在我这里要过你的联系方式,但是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实在是不敢给。你要是不去,我给你拒绝也行。” “这样可以吗?”我有些不安的看着杨辰辰。 “没什么事,我就说你工作忙,没有时间。方瑜柳也不会不高兴,毕竟……但是我们四个人都四年没有见了,你真的不想见一见?” 对于方瑜柳和姜婧的印象说实在的,我记得姜婧从我身上坑了不少的小钱。方瑜柳倒是没有坑过我,但是走得也不是那么太近。 杨辰辰瞅着我问,“难道你还是记着姜婧当年在学校的时候让你在外面带吃的不给你钱的事情,所以你不肯见她?” 我连连摆手,“没有,方瑜柳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六号,在长乐路那边的同乐园大酒店办酒席,你要是愿意去,我就将你的联系方式给方瑜柳。你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参加方瑜柳的婚礼。”杨辰辰欢天喜地的说着。 昏昏沉沉的回到家,才反应过来我答应了什么。挠了挠脑袋,不知道怎么是好。 “怎么了?”君颢从背后走了过来抱住了我,下巴搁在我的颈窝里,“从你踏入家门开始就唉声叹气的,是今天工作遇到麻烦了?” “没有,今天杨辰辰约我出去,说是大学同学室友结婚,要请我们做伴娘,也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宿舍的四个人一起聚一聚。” “挺好的事情,怎么你愁眉苦脸的?是钱不够用,我这里有一张储蓄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你随时可以取。”说着就放开了抱着我的手,在衣服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张银行卡,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我知道你不肯让我把景年的钱还清,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我给我爱的女人花钱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说是不是?” 对于君颢的行为我异常的震惊,当然我也惊呆了,半天没有反应。 他拉过我的手,将银行卡放在了我的手掌心,“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我挣的钱不给你花给谁花?你不花我的钱,还想花谁的钱?” “君颢……”我深知道这样的事情没有道理,连忙想抽回手,将那张银行卡还给他,他却紧紧的攥住了我的手,“景溪,我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 “我……我也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 “景溪,我只是想让你有点安全感,不用为了金钱去奔波。挣钱的事情我来,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会永远都站在你身后支持着你。” 君颢的一番话说得我心酸,我抿着嘴不敢说话,怕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 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事情我都是一个人扛着,我不敢掉以轻心,也不敢去依靠谁。我知道这是一个靠山山倒、靠谁水流的世界,所以无论多难我都是自己咬牙扛着。 此时此刻,突然出现一个说要站在我背后支持我的人,鼓励我去做想做的事情。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我握着他塞给我的银行卡,愣了好久才说了一声谢谢。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洗漱睡吧。”他推着我去了房间,让我找睡衣,自己扭头就去厨房洗碗了。 我想我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一无是处的我竟然找到了一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男人。 跟杨辰辰聚了没有多久,方瑜柳就联系我了,一上来就亲亲热热的和我寒暄,后来才说自己要结婚,请我去做伴娘。我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说出了我的顾虑,“瑜柳对于你找到幸福的事情我很高兴,我也能体会你很希望看到我们对你的嘱咐,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好,你说。” “我是入殓师,在殡仪馆给遗体化妆的。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被人欢迎,特别是喜事。”我没有隐瞒,也没有欺骗,实事求是。她能接受更好,不能接受我也理解。 电话那头的她听到我的话突然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忌讳!到时候你过来给我做伴娘吧,等一会儿我拉个微信群,有什么事我们四个人好好商量。” “谢谢,其他的事情你们觉得怎么方便就怎么来,我这边会配合的。” “行,你先忙吧,一会儿我建个群,让辰辰把你拉进来。”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辰就在微信上找我,问我方瑜柳有没有找我。我简单的将我和方瑜柳的电话内容告诉了杨辰辰,杨辰辰愣了一会儿才说,“哎呀,当时我把你职业的事情忘记了,只顾着高兴了。” “没事儿,我已经跟瑜柳说了,她说不介意。” “那成,一会儿我给你拉进我们群里。” 杨辰辰是说风就是雨的人,说给我拉进去就给我拉进去了。微信群里只有四个人,就是我们宿舍的那四个人。 “姜婧,景溪进来了,你打个招呼。”我刚进群,方瑜柳就发了这段文字。 “哟,你还真的将景溪找来了,看来你的面子够大呀!”姜婧的信息回的更快,倒让我不好意思了。 后来的聊天内容无非就是寒暄,问我这几年都在做什么,我也实话实说,但是很明显能感觉到姜婧回信息的速度慢了下来。正巧小梁叫我去做事,我匆匆忙忙的打了几个字就换了工作服,钻进了工作间。 眼看婚礼越来越近,方瑜柳一直没有让我们准备伴娘服的事情。就在婚礼前的五天,方瑜柳在微信群里发了一条链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鬼话连篇 “我看了很久,就这条裙子能搭配的上我的婚纱,你们都赶紧买了吧,不然赶不上婚礼。”跟在链接后面的就是这些话,方瑜柳的意思很简洁,伴娘服我们需要自己准备。 当时姜婧就在微信上单独加我,要单聊。我刚一通过她的好友请求,她就打过来一段话:瑜柳这是什么意思啊,是让我们自己准备礼服吗? 看到姜婧的信息我就傻了眼了,立即跟杨辰辰通了个气,杨辰辰立即将她和姜婧的对话框给我截图过来。姜婧跟她说的话是和问我的一模一样,杨辰辰回的是:你自己去问问瑜柳不就清楚了吗? 就算是杨辰辰这样回答了,但是姜婧根本就没有在群里问瑜柳,而是直接过来找我了。 我想了想才回她:可能是瑜柳太忙了,所以没有顾得上。伴娘的礼服毕竟是我们自己穿,瑜柳也不知道我们穿衣服的尺寸,自己买的话还能合体一些。 “不给我们钱啊?” 我抿着嘴想了一会儿没有回信息,姜婧又回我:原本我们做伴娘的就费力不讨好,现在连礼服都要我们自己买了吗?你说说这个世界上哪有人结婚让伴娘自己解决礼服的?” 看着和姜婧的对话框,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心不知道怎么回了。 正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方瑜柳突然在群里说话了:我要结婚了,事情很多,你们礼服这种小事就不要找我了。我一辈子才结这么一次婚,麻烦你们上上心,不要给我们掉链子。 姜婧立即回了一个笑脸的表情,杨辰辰和我也相继发了同样的表情。隐隐觉得方瑜柳话中有话,但是我没有细细的推敲,毕竟我已经答应她做伴娘了。 我和杨辰辰自己买了礼服,至于姜婧有没有买我们倒是不知道。 方瑜柳结婚那天凌晨三点给我打电话,让我在三点半到达她化妆的地方。等她说完想说的就立即挂了电话,连让我问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我。 刚挂了方瑜柳的电话,杨辰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方瑜柳有没有给我打电话,从她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她也是刚刚醒。 “打了,让我三点半到达她化妆的地方等着,是不是也给你打了?” “你以为我三更半夜不睡觉是吃饱了撑的?你收拾一下,我等会开车来接你。” 应了一声我就起床洗漱,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君颢。 走出小区楼,只觉得夜里的气温略低,刚在门口站了站杨辰辰的车就停在了我跟前。坐上了副驾驶室,还一个劲的打哈欠。 “你说瑜柳也真是的,昨天晚上不通知我们,三点钟给我们打电话。还好我们都没有关机,这要是关机了我看她去哪里找我们!” “可能是太忙了没有顾的上吧。” 杨辰辰叹了一口气,随即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姜婧是怎么过去的,她家离瑜柳化妆的地方最近了。” “既然通知我们俩了,肯定也通知了姜婧了。”我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是同样被拽起来的杨辰辰在开车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就在副驾驶室睡觉,“对了,姜婧结婚了吗?” “姜婧要是结婚了,能做方瑜柳的伴娘?不过当年毕业的时候她确实要结婚来着,还到处找你参加婚礼,谁知道你一毕业就跟失踪似的。” “那时候我不是穷吗,而且又是个入殓师,不好参加别人的婚礼。” “你现在依旧是入殓师呢,怎么就参加瑜柳的婚礼了?” “这不是人家瑜柳不介意吗?要是介意的话我也不可能来,是不是?” “说的倒也是,你今天准备了多少礼金啊?我先跟你通通气有个底,到时候我俩出一样的,谁也别比谁多。” “五百差不多了,你也知道我条件不好。” “依着这个交情五百差不多了,我也跟着你包五百的红包吧。” 顿了顿,我又想起杨辰辰刚才的话来,随即问道,“当年姜婧怎么没有结成婚啊?” “听说在结婚前姜婧抓到了前男友和闺蜜搞在一起的证据,当时她就带着方瑜柳杀到了酒店,将前男友和闺蜜都暴揍了一顿。当时她还通知了她前任的老妈,去观战的人也挺多的。” “怎么说的跟你也去观战似的?”我笑着打趣,杨辰辰却一本正经的说,“我确实是去观战了。” 我好奇心被揪了上来,连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时姜婧捉奸的时候也让我去帮忙了,当时我手上有点事,就说晚一点去。我去的时候姜婧已经将闺蜜和前男友的衣服都丢了出去,正拿着高跟鞋和那对男女对打呢!前男友的老妈也加入了混战,但是不是帮着姜婧而是帮着姜婧闺蜜的。姜婧气的连她当时的准婆婆一起给揍了,但是她和方瑜柳也没占着什么便宜。” “都打成那样了都没人报警?” “报警了,我正准备撸袖子进去帮忙的时候警察来了,将他们都带走了。我不是不放心吗,也跟着去看了,怕姜婧和方瑜柳吃亏,我通知了姜婧的妈妈。” “你通知了姜婧的妈妈?” 等红绿灯的空隙,杨辰辰瞅着我说,“当年我跟方瑜柳、姜婧的关系还不错,节假日一起逛逛街、看看电影、吃吃饭什么的。只是后来发现我跟她们的消费观不是太一致,联系也就不是那么频繁了。” 我看了看前头的红绿灯,见已经红转绿,连忙说,“先开车过去吧。” 杨辰辰启动了车子才继续说,“当时我通知姜婧的妈妈是因为她妈妈战斗力极强,跟一群大爷大妈打麻将,吵架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输过。我跟到了派出所,她们都去做笔录了,我就在外面等着。整个事件吧就是姜婧的前任准婆婆并不待见姜婧,儿子劈腿呢她也知道,在派出所做口供的时候也是维护着姜婧那个闺蜜的。” “我记得姜婧的性子不是那么好惹的,想必她的前任准婆婆也没有占什么便宜吧?” “你说对了,姜婧一口咬定前任是嫖/娼,闺蜜是鸡。自己快要结婚了发现这个事情多么伤心,又将狗男女堵在床上,一时没有控制住就将人给打了。” “这也是姜婧能说得出来的话。” “反正嘛姜婧是一口咬定前任是嫖/娼,前任准婆婆也认了,就一口咬定罚金让姜婧交,自己没钱。身为前任的未婚妻,交罚金也是应该的,但是姜婧哪里肯吃这个亏,也不愿意拿钱。” “后来怎么了?” “再接着就是姜婧的妈妈到了,给姜婧弄了出去,没有管前任那一家子。见真的没人交罚金,姜婧那前任准婆婆坐不住了,当场就直接给交了。”终于到了目的地,杨辰辰也暂且没有再说。 找车位停好了车子这才发现方瑜柳化妆的那家店门都没有开,坐在车里的我和杨辰辰面面相觑。 “我给瑜柳打个电话吧!”杨辰辰说着就摸出手机拨出了电话,电话却在通话中。 “可能是在忙,没有顾得上。你接着说姜婧和前任的事情,难道就各自接受了教育、交了罚金就走了?”我继续抓着杨辰辰说姜婧的事情。 “哪里哟,姜婧老妈可泼辣了,带着姜婧、方瑜柳和我守在外面等着她前任和前任准婆婆出来呢。人一出来姜婧的老妈就冲了上去将其一顿好打,下手快准狠,嘴里更是不干不净的乱骂着。当时姜婧老妈一气呵成的动作将我们都震住了,就连派出所的警察也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将她们拉开。姜婧前任脸上旧伤又添新伤,前任准婆婆更是没落着一点便宜,脸上还被抓了几条血梗子,就连那个小三也跟疯婆子一样。” “看来姜婧妈妈/的战斗力爆表啊!” “岂止是爆表,简直就是厉害的一塌糊涂,我当时就对她妈妈崇拜的不得了。”杨辰辰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只可惜啊,当时方瑜柳和姜婧觉着打架的时候我没有上,不够意思,后来就跟我慢慢疏远了。” “你当时不是有事情嘛,赶到的时候警察也到了,就算是想插手也没有机会啊!” “谁说不是呢,要都是像你这样想,我们之间也就没有矛盾了。” 说到这里,我们都各自叹息了一声。我跟杨辰辰一直在外面等到四点半,这家店的化妆师才来开门,期间我跟杨辰辰轮流给方瑜柳打电话都没有人接。 “你好,请问方瑜柳是在这里化妆吗?” “是。”化妆师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侧着头疑惑着看着我们问,“你们是方瑜柳的伴娘吗?” “是啊,那她化妆预约在几点?” “四点半,今天结婚的人很多,预约了很多新娘化妆。我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过来了,方瑜柳新娘怎么还没有到?” 我跟杨辰辰相互看了一眼,在店里喝了两杯茶之后方瑜柳才匆匆忙忙的赶来,见到我俩大惊小怪的说,“你们俩都到了呀?我还以为你们堵在路上了呢。”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方大小姐您三点钟就给我们打了电话让我们三点半就到,但是您预订化妆时间是四点半……”一旁的杨辰辰拉了拉我的手,方瑜柳仿佛是恍然大悟,“是我说的三点半吗?你一定听错了,是四点半吧?我怎么可能让你们提前这么久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坐地起价 那态度明显是不想搭理我,赶紧招呼化妆师过来给她化妆,我和杨辰辰只能坐在休息区等着。 “为什么不让我说?”我压低声音皱着眉问,杨辰辰叹了一口气说,“今天她结婚,就当是给她一个面子。” 对于方瑜柳这种做法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是杨辰辰都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在说什么。 “对了,景溪真是好多年没有见了,我瞧你跟之前的样子也没有变多少。”正在化妆的方瑜柳突然说话了,我平复了情绪胡乱的应了一声,应得心不在焉。 “你跟我差不多大吧,我都结婚了,你结婚了没有?” “景溪光顾着事业,哪里这么早就结婚了!”杨辰辰替我答了,我倒是觉得轻松了一些。 “不会吧,我瞧你也不是事业心重的人啊,给死人化妆一个月才多少钱呐,就值得说是事业了?” 杨辰辰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连忙拉住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不过是混口饭吃,哪里是事业。比不得你,工作好,老公好,算是人生赢家了。” “也算你有自知之明,古时候就说门当户对,这玩呢也要讲求门当户对。我瞧你跟杨辰辰在学校就玩的挺好的,想必你们俩家家庭条件差并不多,所以能在一起玩得好。我跟姜婧和你们不一样,我们都是白富美,毕业以后嘛自然能玩得到一起去。”方瑜柳损人的功夫是一点都没有落下,而我跟杨辰辰也就相视一笑,并不打算解释。 “景溪啊,你跟杨辰辰年纪也不小了,别到时候成了剩斗士嫁不出去啊,还是得抓紧抓紧。”方瑜柳又加了一句,杨辰辰没有忍住,“你自己嫁得好,就来忧虑我们了?姜婧不也还没有结婚吗,你没有问问她?” “姜婧跟你们不一样,人家已经有了一个高富帅的男朋友,随时都能结婚。倒是你们俩,家底我就不说了,就你们俩这样能找到一个愿意娶你们的男人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高富帅供你们选择!” 我一直都觉着方瑜柳说话挺刻薄的,说白了就是情商低。就算她嫁得好,但是以她的情商和智商,我不相信她能过的顺风顺水。 “我和辰辰怎么样就不劳你费心了,毕竟生活是自己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和姜婧在生活中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能过的幸福那就收起翘的高高的尾巴,低调一些。毕竟不是还有句话叫做秀恩爱死的快吗?”我脸上带着笑意,明显看到那个正在化妆的小姑娘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明意味的笑。 从方瑜柳面前的镜子里,我明显发现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随即一边配合着化妆师,一边说,“景溪啊,不是我说你,都毕业这么久了,你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嘴巴还是这么坏。” “那倒不是,你若是对我和善客气,我自然也对你和善客气。你若是对我不怀好意,那不好意思,我也不会对你客客气气。不过说真的,既然同是伴娘,为什么姜婧没有过来,你是单单只通知了我们俩?” “那倒不是,姜婧临时有变,就不做伴娘了。今天我的伴娘只有你跟杨辰辰,还希望你们俩好好的表现,别给我丢脸。” 杨辰辰在旁边拉了拉我的手,低声说,“景溪,少说两句。”随即提高了声音说,“我跟你说,我最近追了一部剧,可好看了!” 我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我也就顺坡打滚,下了来,“什么剧,说来听听。” “就是最近火的反腐剧,里头有个背锅侠,可有魅力了!”杨辰辰兴致勃勃的将手机给我看,正是最近比较流行的电视剧,据说评价很不错的。 即便话题被杨辰辰转移了,我心里依旧不舒服。 方瑜柳凌晨三点将我和杨辰辰从床上挖了起来,我们在外面等了那么长时间,来了一句道歉的话没有,话里话外都是讥讽。 我跟杨辰辰微信上聊了聊,她和我都猜测姜婧可能是因为不想自费买礼服,所以不愿意做伴娘了。再看看正在化妆,嘴巴刻薄的方瑜柳,我觉着这一次见过之后,我再也不会参加任何同学聚会了。 有些人只能怀念,不能见面。 譬如,方瑜柳。 我们在化妆店里枯坐了两小时,这位新娘的妆容才化好。刚化好妆方瑜柳就将她的手机扔给了杨辰辰,让杨辰辰打电话给她老公问问花车扎好了没有,怎么还没有来接人? 感情是将杨辰辰当成了自己的秘书,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幸好杨辰辰脾气好,方瑜柳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这要换成是我,分分钟我就要掀桌子了,还管她今天是不是大喜的日子! 不尊重人也不能这么不尊重,好脾气也不代表你就能蹬鼻子上脸! 新郎曹严华婚车来接新娘的时候,我坐着杨辰辰的车跟着花车后面,花车直接开向了方瑜柳的家。 方瑜柳说她自己是白富美,不过看了她的娘家之后我还真不能将她和她嘴里的白富美对上号来。毕竟她这个趾高气昂的白富美跟她的家庭条件还是有些差别的,只是谁也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曹严华将方瑜柳送了回来,转头带着花车回家了,方瑜柳的家人叽叽喳喳的商量着怎么堵门。也是在这个时候我跟杨辰辰才知道他们结婚不是在什么同乐园大酒店,而是距离这里一个半小时车程的镇子上。 白富美方瑜柳和曹严华是在乡下办婚礼,而我们都需要跟着去乡下。 九点的时候曹严华带着人来接亲,我、杨辰辰和方瑜柳在房间里,外面有一波长辈还有一大波小孩子。临堵门前很多人都嘱咐我们不给红包不许开门,我跟杨辰辰面面相觑。 方瑜柳递给我一张纸条,说是让新郎来了之后将其递出去,让他读出来。再给一个88888的红包就能开门了。二者缺其一,我跟杨辰辰都不能开门。 “瑜柳,在这个时候要那么多钱,估计新郎那边也没有带。你这个时候要钱,是不打算结婚了吗?”杨辰辰陪着笑说,方瑜柳皱了皱眉说,“你懂什么呀,我老公爱我自然是会掏88888的红包,他要是不掏就是不爱我。” “爱跟钱没啥关系吧?”对于方瑜柳这么愚蠢的逻辑,我也快被气笑了。 方瑜柳白了我一眼说,“你们这种没有谈过恋爱的单身狗肯定没有听过,愿意给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不爱你,但是不愿意给你花钱的男人一定是不爱你的。” 我双手环胸看着她,“我还真的没有听过,当初你在学校的时候我记得你可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天天宣扬着女性要有独立的经济基础,不能在家全职做黄脸婆。怎么着,当初的女权主义者现在沦落成了爱情的奴隶?” “女权主义者难道就不能追求爱情了?”方瑜柳不耐烦的摆摆手说,“行了!行了!我也懒得跟你说,你们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大龄剩女也没啥好说的。” “哟,我们都成剩女了,您方瑜柳,方校花就要成为在家洗衣服做饭的黄脸婆了,不知道您能撑几年?”我脸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对于这种嘴巴不积德的女人我似乎也没有必要哑巴吃黄连,什么都得忍。 杨辰辰拽了拽我的手,朝着我摇了摇头。 “我会成黄脸婆?景溪,你这张嘴真是恶毒的要命!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成了黄脸婆,可是你连成为黄脸婆的资格都没有呢,你能不能嫁的出去都是另说,最后啊你不过是个可怜的老姑娘!” “好了,瑜柳大喜的日子你们俩在乱说什么呢!知道你们俩关系好,这么互怼增加感情,不知道你们关系好的还以为你们俩是相互来拆台子的呢!”杨辰辰抓着我,“我刚刚听到外面有声音了,可能是他们已经进来了,我们先堵好这个门。” “那两条条件有一条没有做到都不许开门!”方瑜柳扯着她那大嗓门叨叨,我只觉得我脑仁疼。 真不知道我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竟然同意来参加方瑜柳的婚礼,还答应做什么鬼伴娘!我想我真的是脑子坏了,回去得去医院看看精神科医生。 门外响起了拍门声,不止一个人在拍,拍的门砰砰作响。外面的男人们七嘴八舌的在叫唤,我将方瑜柳塞给我的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递给了杨辰辰,站在一旁抵着门。 “新娘子说了,让新郎读完这张纸上的所有文字,我们就打开门。”杨辰辰朝着门外喊着,外面很快就传来了伴郎的声音,“行啊,你们先把门打开,我们进去读!” “不行,新娘子说了必须让新郎在外面读,读完了再进来!” “你们先把门打开一条缝,把纸条塞出来。” 杨辰辰看了看我,我摇了摇头,将纸条接过来从下面的门缝塞了出去。杨辰辰心知肚明,忙朝着外面喊着,“开门肯定是不行的,纸条已经从下面门缝塞出去了,你们让新郎照着上面大声的读出来,让新娘子听见就成!” 外面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新郎说,“你们都别说话,瑜柳你听着我给你读了!” 纸条上面无非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什么以后都听老婆的话,工资全部上交。听听也就听听,没什么意思。 方瑜柳写在纸条上所有的废话曹严华都照着读了,杨辰辰看向方瑜柳,方瑜柳说,“必须给我88888的红包,不给就不开门。” “方瑜柳,你今天还想不想结婚了?”虽然我没有结过婚,但是也没有听说过这样坐地起价的新娘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招魂阵 婚姻难道不是爱情升温后的结果吗?为什么方瑜柳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交易? 因为爱她就要接受这种坐地起价,临时加价,要求自己未来的丈夫无条件的接受自己这种任性的要求,这是什么道理? “今天他要是不拿这个钱,我也不结这个婚了!” 杨辰辰看着我问,“景溪,怎么办?” 我冷静的冲着外面大声的说,“新娘要求新郎现在给88888的红包,给了之后就让我们开门,不给就不开门。你们先商量商量,做了决定请给我们一个回话。” 不出意料,外面果然炸开了锅,伴郎立即就开始交涉,都是杨辰辰在周旋。 新郎和伴郎好话都说尽了,然而方瑜柳铁了心了一定要看到那个88888的红包,看不到红包不开门。新郎今天要是拿不出这个红包,也就代表着新郎根本就不爱新娘,虽然我搞不懂新娘的脑回路,但是她这么作也是有作的资本。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响声,我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很快这种不好的预感就证实了,有人拿着电锯将方瑜柳的房门给锯开了。 我们三真就是目瞪口呆,这种事么只在新闻上看过,没想到现在就发生在身边,真是愣住了。 新郎一进来就朝着床上的方瑜柳跑过去,有人突然大声的叫着,“新娘的鞋子,还要找新娘的鞋子!” 新娘一直大声的嚷嚷,“曹严华你什么意思,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都拿不出来啊,你是不是不爱我啊?” 新郎带来的那些人立即到处翻找,新娘的声音湮没在人声之中,也没有人真的跟新娘较真。那些人很快就找出了藏在椅子下面和被子里头的鞋子,给新娘穿上鞋子,新郎就抱着新娘出了门,没有理会新娘的挣扎和大吵大闹。 没有人去理会被电锯锯开的门,也没有人理会歇斯底里的方瑜柳。出来之前新郎就撂下了狠话:你再这么闹,今天这个婚就别结了! 坐在婚车里的方瑜柳仍旧在使小性子,曹严华一直好话哄着,我跟杨辰辰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乡下的排场也很大,镇子里很多人都到了,独门独户的曹严华家摆了很多桌。婚庆公司的场子也摆好了,所有的流程都跟一般的流程差不多,我和杨辰辰饿着肚子跑前跑后,然而并没有关心我们有没有东西吃,是不是饿着肚子。 姜婧是在举行仪式的时候来的,给了礼金之后就凑到了我们身边,“哟,你们真的还自费买了礼服啊?” 杨辰辰和我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她皱着眉头一脸嫌弃,“质量真差,看看新娘子的衣服那质感,肯定是老贵老贵了。一看你们俩就是个陪衬的丫头,还好我有事推脱了,不然也成了陪衬的丫头。” “你早就知道衣服是这样的?”杨辰辰凑着姜婧问,姜婧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你们先忙,我去吃饭了,吃完饭我还有事呢。”姜婧扔下了我和杨辰辰自己跑去吃饭了,杨辰辰跟我抱怨说,“早知道要自己准备礼服,还这么累,我真不该将你的联系方式给方瑜柳的。” “没事儿,就当是陪你了。我瞧着方瑜柳那样,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来。” “对不起啊景溪,当初一个宿舍的,也有感情好的时候。本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能聚一聚,我从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的。”杨辰辰满脸的歉意,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儿,我不在意,再说了你不是陪着我吗?咬咬牙撑一撑,婚礼结束之后我们就回家补觉。” 杨辰辰只能点了点头,等着这场仪式结束。 喜宴一波接着一波,在方瑜柳跟曹严华挨桌敬酒的时候我抓着杨辰辰找了一个地方简单的吃了一点垫垫肚子。 流水宴是一波吃完另一波再来,这样的宴席在乡下要办三天。 杨辰辰抓着我小声的嘀咕,“景溪,好累啊,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啊?” “一会儿我们就去跟方瑜柳说一声,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回去吧,我俩困得黑眼圈都出来了。” “是啊,瑜柳早上化妆的时候都不知道给我俩也补补妆。我早上走的匆忙,妆也没有来得及化,还以为瑜柳的化妆师能给我弄弄呢……” “你可拉倒吧,我俩的礼服都是自己买的,你还指望她能花钱给咱俩化个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好今天伴郎团里没有我喜欢的男人,这劣质的裙子真有损我的形象!” 想起身上这条劣质的裙子我就心痛,质量不好,竟然还要三百多,真是够了! 半下午的时候终于抓到了方瑜柳,我忙说,“瑜柳,今天要是没有什么事了,我跟辰辰就先回去了。我们折腾了一天都有点累,想早点回去休息。” “别啊,晚上还有活动呢,你和辰辰先别走。你们做伴娘的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杨辰辰是个心软的主,见方瑜柳有些着急,连忙说,“你要是真有事,我留在这里也行,但是不知道景溪有没有事。” 见杨辰辰留在这里,我对方瑜柳根本就不放心,加上这群伴郎的谈吐和行为,我能确定这特么就是一群狼,根本就不是郎!这样看来,我哪里还敢让杨辰辰一个人在这里,我肯定是要留在这里跟杨辰辰在一起。 来的时候一起来,走的时候我不可能将她一个人留在这群人畜不分的堆里。 直到看到姜婧一直陪在方瑜柳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我倒是安心了。姜婧没有走,说明晚上也会在这里,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晚上的时候曹严华家里来了很多的人,吃过饭之后一群年纪相差很大的男人吵着要闹洞房。上到十七八岁,下到五六十岁的都凑了过来,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甚至感到恐惧起来。 方瑜柳跟姜婧坐在婚床上说着话,曹严华也在一边听着,时不时看姜婧两眼。这三个人似乎并没有觉着一大群男人涌进新房有什么不对,更没有发现我跟杨辰辰的不安。 不知有谁说了一句,“那两个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就是伴娘,我们可以闹伴娘了!” 听了这话,我有些紧张,紧紧的拉着杨辰辰,低声说,“你一定要紧紧的跟着我,别乱跑。” 话还没有说完,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手朝着我和杨辰辰身上摸过来,我特么的是遇到色狼了? 我胡乱的打着,不许那些手靠近。 那些男人嘴里说着不干不净揩油的话,我忙大声的说,“方瑜柳,你赶紧说句话,不要闹我跟杨辰辰!” “不过是玩玩,图个热闹。”曹严华的声音很大,“我今天结婚,高兴,大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伴娘嘛,本来就是闹洞房用的。” 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方瑜柳和曹严华根本就不是诚心让我们做伴娘,而是让我们来给这群人闹洞房的! 受了一天的窝囊气,这时候一下子都涌了上来。我从旁边摸起一个椅子,双手抓着椅背就朝着那群垃圾挥过去,顺便将杨辰辰护在身后。那些人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反抗,都暂时愣了一下。 我恶狠狠的盯向婚床上的方瑜柳,冷声质问,“方瑜柳,你什么意思?你要是想害我跟杨辰辰,你今天还真就打错了算盘,如果今天我跟杨辰辰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婚礼变葬礼!” “你他/妈/的玩不起是吗?谁结婚不是这么玩啊,摸一摸怎么了?你们又不是未成年,装什么纯情少女呢!”曹严华站起来指着我大声的呵斥,“兄弟们,这两个当年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还都是没谈过恋爱的处。今天兄弟我结婚,你们想怎么闹怎么闹,有事兄弟我担着!” 那些人听了曹严华的话,都跟疯了一样扑了上来。我扯着嗓子喊,“方瑜柳你他/妈说句话,你跟曹严华、姜婧要是一直打的是这个主意,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 我挥着椅子,可是那些人一拥而上,将我的椅子夺了过去。不知道是谁抓住了我的头发将我往地上拖,杨辰辰凄厉的哭叫声被那些男人的声音淹没,四面八方上来的手在我身上乱摸,甚至有人在撕扯我身上的衣服。 不论我跟杨辰辰怎么挣扎、哭叫、求饶,没有人停止。所有的人都在笑,嘴里说着下流的话,手在我们身上乱摸、胡乱撕扯我们的衣服。 心里的怒意越来越大,恨意几乎将我整个神智都占领了,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在挣扎中流出的血,我就着这些血画了招魂阵。 心中的黑暗弥漫开来,恐惧越来越大,那些咒语源源不断的从我的口中溢出。 头顶上的灯突然忽明忽暗起来,发出滋啦啦的异响,在我身上的手不约而同的都停了下来,那些污言秽语的话也小声起来,因为耳边出现了古怪的声音。 这样异常状况下,杨辰辰尖叫的哭声更为清晰,我心里的暗黑弥漫开来,浓郁的像是一团黑墨。 不明生物在桀桀的怪笑,让每一个人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怪笑声中夹杂着杨辰辰恐惧的哭声,在这个空间里显得越来越诡异。 我念出了咒语,那些在我身上的手像是突然间被一条看不见的绳子系了起来,那些人发出了惊恐的叫声。我爬了起来,摸索着将杨辰辰抱在怀中,我冷冷的盯着这屋中的每一个人,尽管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些人丑陋的面目并看不清楚。 “景溪,你做了什么!”方瑜柳大声的吼叫着,似乎经过吼叫就能将她心中的恐惧吼走似的。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殡仪馆的入殓师吗?”出口的声音嘶哑且像指甲刮着黑板那样让人不舒服,仿佛并不是我的声音,“我说过,你要是敢伤害我和杨辰辰,我会让你们的婚礼变葬礼,你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给过你们机会,我给过你们生的机会,你们都不要!都不要!” “景溪,你给我住手!住手!”曹严华跟疯了一样朝着我冲过来,然而他过不来,因为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朝着墙上扔过去。 很快我就听到了一声闷哼声,曹严华那条疯狗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这个空间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消失殆尽 心里的黑暗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吞噬掉,头顶上的灯终于在啪的一声下彻底亮不起来了。有人去开门,当时为了占便宜而关上的房门却怎么都打不开了,有人惊恐的叫喊,有人跪下来求爹爹告奶奶。 我很想问问他们,刚才我跟杨辰辰没有求饶吗?我跟杨辰辰没有恐惧的大声哭喊吗? 为什么将我们的反抗不放在心上,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和杨辰辰出钱出力,我们没有任何抱怨,即便方瑜柳嘴上刻薄,我也只是怼了几句。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和杨辰辰,难道我和她的名誉就都不重要? 我恨、我怨、我不甘心,凭什么柔弱的杨辰辰就该遭受到这样的待遇?难道心地善良也有错?念着当年同学情谊也有错? “景溪,冷静下来,你不能让那些东西占据你的神智!”顾小沫的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响起来,我身体一颤,随即而来的是弥漫的黑暗慢慢消退,直到消失殆尽。 熄灭的灯光也亮了起来,将这屋子里一个个丑恶的面孔都显现了出来。他们或跪或站,或哭或叫,就连婚床上的方瑜柳和姜婧都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 我看了一眼被我抱在怀中的杨辰辰,她身上的裙子几乎被扒了下去,就连内衣也摇摇欲坠,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我将她的裙子网上拽了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此刻却活生生站在我身边的顾小沫一下子就将婚床上的方瑜柳和姜婧都掀了下去,拽出一条床单将杨辰辰包了起来。 顺手又扯了一条床单裹在我身上,被掀在地上的方瑜柳和姜婧一声都没有敢叫。 “我们回去吧。” 我仰着头看了看顾小沫,愣了很久才点了点头。她将我拽起来的时候,我的双腿还在发软,杨辰辰是真的站不起来,顾小沫将她抱了起来。她的视线像是一把把的刀子扫视着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渣,冷声道,“滚开!” 立即有人让出了一条路,我拧了门把手,房门很轻易的就被打开了。外面的客人还在欢天喜地的说说笑笑,全都是一些女人。 我们在屋子里头被人非礼,而这些人却坐在外面说说笑笑,没有一个人进去看一看,阻止一下。 人心之可怕,让我望而生畏。 “你们怎么裹着我嫂子的床单啊,你们做伴娘的是怎么做的,怎么吃着还想拿着啊?”突然冲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冲着我大声叫着,我茫然的看着她,依稀记得她是跟着新郎去接亲的。 叫新娘嫂子,大概是新郎的妹妹吧。 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样子我有些羡慕,就在刚才我在新房里像狗一样被人欺负,而这位趾高气昂的大小姐却在一门之隔的外面说说笑笑,过着愉快的时光。 为什么有些人的幸福能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大声尖叫,“你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原本还在说说笑笑的一群女人突然都朝着我看过来,我没有理会她们,将这个二十来岁的大小姐拖到了新房,看着那群还在发愣的畜生说,“你们不是想闹吗?这是新郎的妹妹,你们闹,谁敢不闹我就再画一次招魂阵,多招几只鬼来招呼你们!” 我想此时此刻我已经疯了,我抓着一个无辜的女性来让这群人渣糟蹋,我和这群人渣有什么区别? 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仿佛都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行!我妹妹才二十二岁,怎么能做这种事? 被甩到地上的曹严华爬了起来,他的嘴角都是血。我抓着的这个女人立即慌了,忙叫着,“哥,你怎么了?” “你妹妹不是未成年,我和杨辰辰也不是未成年,为什么我们能做,你妹妹不能做?”我冷声质问着他,“你和你老婆处心积虑的让我和杨辰辰来出钱出力,还琢磨着让我们卖身?曹严华,我从没有想到你们会变得这么恶毒,你结婚了是喜事,我很想将它变成丧事,毕竟我是殡仪馆的入殓师,尸体当然是越多我们才越赚钱不是吗?” 曹严华脸上满是恐惧,就连一向刻薄的方瑜柳也都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都没敢说。 “景溪,够了,我们回去吧!”顾小沫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突然消失的神智仿佛又回来了。我惊恐的看着顾小沫,顾小沫的眼神仿佛能让我安定。 放开了我抓着的女人,裹着身上的被单默默的跟在顾小沫身后。 没有人拦上来,也没有人跟上来,我跟抱着杨辰辰的顾小沫坐上了杨辰辰的车。 杨辰辰似乎是惊吓过度,一直在发抖。我抱着她坐在后面,顾小沫开着车,夜色深沉,我的心更沉。 到达顾小沫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米果忙前忙后的帮忙照顾神色有些呆滞的杨辰辰,我换了一件顾小沫的衣服和她坐在廊下说说话。 “我画了招魂阵……”我思忖着开口,却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说。 “我知道,正因为你动了招魂阵,我才知道你的方位,及时赶过去阻止了你。”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感觉黑暗已经将我整个人吞噬了,我没有办法反抗。我恨那些人,恨得想让他们死……” 顾小沫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这不是你的本意,你被你招来的东西控制住了,如果我再去迟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双手捂着脸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没有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我以为我已经疯了。 顾小沫伸手来抱着我,不停的拍着我的后背低声安慰,“我知道你只是想保护杨辰辰,你最好的朋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顾老板,我差一点就杀人了……” 顾小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那些人确实该死,你没有错,只是他们这群恶心的东西不应该是死在你的手上,你明白么?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算了,以后我跟辰辰都不会再跟这些人有来往,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将这件事情深埋在心底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你错了,即便你不闹大这件事,你和杨辰辰的名誉在你们学校也毁了。曹严华和方瑜柳这样算计人心的人,不会放弃抹黑你们的机会,所以我让米果在各大论坛将方瑜柳、姜婧算计你们的事情都发了出去。还有方瑜柳、姜婧、曹严华三人之间不伦的关系也做了披露。我知道你不在乎名誉,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但是杨辰辰跟你不一样。” 我茫然的看着她,看着将一切都看透的顾小沫,不知道该摆上什么表情。 “杨辰辰还在那个圈子里,她重情义,也很喜欢热闹。一旦她的名誉受损,她会想不开的,就算不为你着想,也得为杨辰辰这么做。” “谢谢。” “你放心,所有的事情我有分寸。” 杨辰辰的状况一直都没有好转,可是顾小沫却通知了君颢过来接我。君颢来的时候顾小沫催着我跟君颢先回家,杨辰辰交给她没有问题。 深知我什么都做不了,留在这里也是碍事,只能跟着君颢回家了。 一路上君颢都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倒是说了不少他今天的所见所闻。 车停在了停车位上,君颢正准备下车,我才垂着眼开口,“君颢,今天的婚礼很糟糕。” 他放下了正要开门的手,侧着脸看着我静静的等着我继续说。 “我和辰辰被新郎、新娘以及当年同一宿舍的一个同学算计了,闹洞房的时候是一群恶心的男人去占我和辰辰便宜……” 他伸手过来想要拉住我的手,却怎么都没有落下来,而是在我手上空停了下来。我知道他是在试探,试探我是不是恐惧他的碰触。 愣了好一会儿才拉住了他的手,他紧紧的反握着我的手,低声说,“顾老板都告诉我了。” 我犹豫了很久才问,“顾老板有没有告诉你我招魂了,还招了一个控制我神志的东西,我差一点成了杀人犯……” 他倾身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景溪,你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 一直忍着的眼泪不住的掉下来,我回抱着君颢嚎啕大哭。 从始至终我都不敢哭,我怕我一哭杨辰辰没有人能依靠,我得撑着。我得保护杨辰辰、保护我自己。跟着顾小沫回来的路上我更不敢哭,因为杨辰辰已经崩溃了,我没有别人能依靠。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敢哭出来,因为君颢在我身边,我能全心全意的依赖着他。 听说我招了鬼没有对我充满恐惧,也没有因此要离我而去,我想我终于能放下我所有的防备,放下所有的逞强,做一个可以依赖别人的景溪。 杨辰辰因为这件事情修养了很久,君颢听说我要约杨辰辰吃饭,一定要让我将杨辰辰带回来吃饭,说是他亲自掌厨让杨辰辰尝尝。 我也没有推辞,询问了杨辰辰之后才跟君颢定了时间。 调休的那天一早我就跟君颢去买了菜,十点多的时候杨辰辰到了我们家。君颢正在厨房做菜,我开门将她迎了进来,她进门之后左右瞧瞧,这才笑着说,“瞧你过的不错嘛!” “还行,我给你正式介绍一下我男朋友。”说着就叫了君颢一声,君颢从厨房出来,我相互做了介绍。 之后君颢继续去厨房做饭,我跟杨辰辰坐在客厅沙发上边吃水果边聊天。 “方瑜柳婚礼后,你跟她还有联系吗?” 本想饶过这个话题,却没有想到杨辰辰会主动提起。我摇了摇头,思忖着说,“方瑜柳和姜婧以及曹严华都太恐怖了,你知道以我的性子是不可能跟他们联系的。难道你跟他们……” 杨辰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我忙着问,“到底是联系了还是没有联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跟我结婚 “没有联系了……”杨辰辰叹了一口气说,“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我现在都不敢安心睡觉,总会做噩梦,哪里还敢跟她们联系!” “那就好,你不许跟她们联系了,你这样的人玩不过她们的。” 杨辰辰垂着眼说,“我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谁将那天的事情宣传到了网上,提前揭露了她们龌龊的丑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杨辰辰又说,“但是她们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被提前爆了出去,婚礼当天晚上……也就是我们离开没有多久,曹严华和姜婧就在班级群里、校同学群里说我们俩做伴娘的行为不检,勾引宾客。” “这群人还真的恶心至极啊,本以为顾小沫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我们俩出力出钱还卖身的,最后竟然还成了我俩的不是。” 杨辰辰拉了拉我的手说,“你别生气,在她们抹黑我们之后当时的视频就传到了群里,还有你在视频里大声质问方瑜柳设计我们的事情特别清楚。事情发生之后很多同学要么打电话来问、要么在网上问我到底怎么回事,问我们有没有受伤。” “你解释了?” 杨辰辰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各大论坛上不知道谁发的帖子给放到了群里,毕竟站在第三方角度说明的事情比我说的要可信。曹严华和姜婧当场就退群了,只有方瑜柳还在群里,一直在撕骂出来质疑她的人。”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我们俩的名声总算是保住了,要不是有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好人,我们俩还不知道要被抹黑成什么样呢。”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她又继续说,“想起来真是后怕,如果不是顾老板及时赶到,我们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的出来。”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激顾小沫将我招魂的那一段从她记忆里抹去了,她只记得被欺负的事情,甚至连谁救她出来的都不知道。后来她在顾小沫家醒过来,是米果将事情大致的告诉她,说是顾小沫接到了我的电话去救我们的。 “当时我都被吓傻了,忘记报警了,不然那群流氓准得被抓起来!”杨辰辰气呼呼的说。 “他们也没有落着什么好,可能以后连个后都留不下来了。” “什么意思?”杨辰辰睁着一双大眼睛瞅着我,我笑了笑说,“我请顾老板帮了点小忙,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渣从此以后应该都不能人道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以后再也睡不了妹子了?” “差不多吧,就算是有大美人躺在他们身边,也是有心无力!” “咦?这是怎么做到的?不犯法吗?” 我叹了一口气说,“这是行业秘密,不能随便告诉你,你知道记住人只要做了坏事总会遭到报应就是了。” 杨辰辰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硬是缠着我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怎么可能告诉她是我求了顾小沫招了鬼,让鬼去做那些事情的呢? “你们在聊什么?”君颢走了过来满面笑容的问,我扭着头去瞧他,“要不要帮忙?虽然我做菜的手艺不怎么样,但是我会洗菜啊!” 君颢伸手捏了捏我鼻子,亲昵的说,“你们聊,我准备一下吃饭。” 我跟杨辰辰立即站起来,异口同声说,“我们来帮忙!” 收拾了一下餐桌,杨辰辰立即钻进厨房去端菜,君颢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才问,“刚才聊了什么,我瞧你们俩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 “上次参加婚礼的当事人在同学之间抹黑我们,就此聊了聊。” 君颢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连忙安慰我,“你别着急,我来想办法。” “没事儿,顾老板都已经解决了,等晚些时候的时候我跟你细说。”我瞧着杨辰辰出来了,连忙推着君颢去厨房帮忙。 “真瞧不出来,你男朋友厨艺这么好!”一切准备就绪,正开饭的时候杨辰辰已经第三次感叹了。 “你要是羡慕可以找一个更会做饭的。”我打趣着说。 “得了吧,更会做饭的那是专业厨师了。”杨辰辰咬了一口红烧肉,随即问,“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啊?我瞧你们也谈了不短时间了,不打算定下来啊?” 没想到杨辰辰会问这个问题,我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呢,君颢不慌不忙的说,“只要景溪愿意嫁,我随时准备结婚。” 杨辰辰将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我连忙催促,“快点吃饭,话多容易消化不良。” 期间杨辰辰跟君颢说了一些我们大学时候的一些趣事,一顿饭吃的倒是挺高兴的。 送走杨辰辰之后,君颢跟我聊了聊,聊了聊他的事情以及我曾经的事情。 “景溪,你有没有想过跟我结婚?” 中午听到杨辰辰的问题,下午又听到了君颢的话,我不由的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见我没有回答,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以后是一个做工精致的戒指,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那种。他半跪在地上,将戒指递过来,神色认真,“景溪,你愿意嫁给我,和我组建一个家庭吗?就算结婚,所有的一切跟现在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了。” 君颢这么一本正经的求婚,我倒是有些慌了,连忙想站起来,却被君颢阻止了。 “景溪,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如果你现在没有想好,可以慢慢想。等你想明白,不管结果如何,你告诉我一声。” 我将他拽了起来,让他坐在沙发上,伸手将首饰盒里的戒指拿出来戴在了自己的左手中指上。举着手瞧了瞧,这才看向君颢,“我愿意,这个戒指我很喜欢,谢谢。” 听了我的话,君颢脸上的表情很奇异,我甚至有些看不懂那些情绪。他一把将我揽过去,紧紧的抱在怀中,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他已经开始询问我了,为什么不嫁呢? 虽然我不知道婚姻代表着什么,但是有这样一个男人在身边,我很安心。 “我们结婚后什么都不变,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你不想工作那就辞掉工作,家里请一个家政,你只管做你想做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要记住我永远都支持你。” 我伸手抱住了这个男人,这个让我心里踏实的男人,鼻尖一阵酸涩,愣了很久才说了一声谢谢。 “我想下个月十八号订婚,再过两个月就是十月一,我想在那个时候举行婚礼。你看看行不行,如果你觉得时间太仓促,我们也可以缓一缓。” 我摇了摇头,低声说,“你决定就好,我没有什么异议。我家这边也没有什么人,景翠阿姨跟景年可能不会来,以前的同学也就杨辰辰一个,再来就是就是同事了。也没有多少人,可能一桌都凑不够,会不会有问题啊?” 君颢捏着我的鼻子笑着说,“能有什么问题?我家这边也没有什么亲人了,朋友还是有不少,改天带你见见。” 我伸手捏住他的衣袖,有些不安的说,“我这个工作……你朋友们会不会介意,会不会因为我不够好觉得我配不上你啊?” “傻丫头,怎么可能?如果我的朋友圈眼界那么小,我也没有必要在这个圈子里了。你是我愿意娶的女人,愿意携手度过一生的人,不论你是什么出身、什么工作,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但是他神色认真,丝毫看不出来说谎的痕迹。 “君颢,为什么突然提出要结婚?”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对于未知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惶恐。 他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我想让我们的感情更进一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最先想起来的是我,而不是别的人。景溪,我希望以后你有什么事我能最先知道,陪在你身边的是我。”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我知道,但是你隐忍的模样我更心疼。” “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自己逞强,会让你陪着我。”我说的有些急迫,似乎是在说给他听,也似乎是在说给我自己听。我甚至不明白下次有突然事件发生的时候,我潜意识里是会向顾小沫发出求救信号,还是向君颢发出求救信号。 虽然嘴里说着要订婚,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君颢在张罗,丝毫没有让我费心。我一心一意的工作,而君颢不仅要工作,还包揽了我的早饭和晚饭,现在又张罗订婚、结婚的事情。 顾小沫给我打电话说是接了一单生意的时候我挺诧异的,处理完手里的工作赶到瞎子街才发现这单生意太让我震惊了。 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跟方瑜柳夫妇一起坑我和杨辰辰的姜婧。 来的是姜婧的母亲,小学人民教师,看面相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她紧紧的抓着顾小沫的手声泪俱下,“都是那只死妖精把我女儿害死了,警察说排除我女儿他杀,你说我女儿这么一个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自杀?” 我靠在门口双手抱胸看着姜妈妈继续抓着顾小沫边哭边嚷,顾小沫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不耐烦,她低声说,“您也别着急,你现在不是已经找到我们了吗,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视线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姜妈妈也转头过来,看着我的眼神很狐疑,“你……你……” 我知道她认得我,姜婧家就她这么一个孩子。寒暑假的时候姜妈妈想女儿想的很,就来我们学校小住一段时间。就住在我们宿舍,跟她的女儿睡在一张床上,当时我经常在宿舍,所以我确定她记得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心安理得 “阿姨好,我是姜婧大学宿舍的舍友,景溪。” “对对对,我就说很熟悉,一时半会也叫不出你的名字。”姜妈妈立即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随即狐疑的看着我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给你的女儿做仪式,我是顾老板叫来的。” “是,景溪是我们店里的入殓师,一会儿你女儿就靠她叫醒了。” 听到了顾小沫的话,姜妈妈就哭了起来,上来抓着我的手嚎啕大哭,仍旧是不忘说话,“景溪啊,你跟姜婧是同学,这一次一定要帮帮我家小婧啊!上大学的时候你们玩的那么好,现在小婧成了这样,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我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冷声说,“我们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只要阿姨钱付够了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她好像没有反应过来,立即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这可是你的好朋友姜婧啊!” “是啊,不知道顾老板跟姜阿姨的价格谈好了没有?”我有些不耐烦,对于她向我套近乎的事情感觉到恶心。 “暂且谈了一万六,如果你嫌价格低了,我们可以推掉这单生意。”顾小沫平静的说,言语之中一点点的感情都没有。 “酬金再加一万吧,那一万就当姜阿姨替她女儿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如果姜阿姨不愿意加酬金,这单生意我也就不接了。”我冷漠的说,似乎根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混蛋。人家刚经受了丧女之痛,我却在这边狮子大开口,但若是她肯稍微教育一下她的女儿,我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子不教父之过,既然生了女儿不教育,那就不要怪我落井下石。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我们家小婧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趁火打劫?”姜妈妈很显然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对我的态度立马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你小小年纪就这么不要脸啊,想钱想疯了是不是?” “说起钱的事情,大学四年,你女儿每次都让我带吃的,却从来没有把钱还给我。每次都是三块五块的,我也不好要,但四年下来也积攒了不少。当年我是***,抹不下脸来要那些钱。现在看在姜婧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也就不要了。今天你要是给两万六,我自然会将你女儿复活。如果你舍不得钱尽管去瞎子街问,哪家还有这个本事,你尽管去找。” “你……”姜妈妈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一直用手指着我的头,“我就不相信除了你们家还没有人接我的生意了!” “那阿姨您走好,我就不送了!” 姜妈妈气冲冲的走了,我带着歉意看向顾小沫,顾小沫没有生气,倒是安慰我说,“这单生意做不做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心里好受一点就好。” “谢谢你顾老板。” 顾小沫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语气平平的说,“杨辰辰那边没有问题吧?” “据说一直在做噩梦,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想你当初遇到偷窥房东的事情,不也是被失眠和噩梦围绕了很久吗?时间长一点就好了,不碍事。” 我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还是需要自己消化,别人无论怎么安慰都没有用。 “你呢,你感觉怎么样?” “没有什么感觉,跟平常差不多吧?” 顾小沫疑惑的看向我,疑惑的说,“你的身体被灵体侵占过,难道就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没有啊,只是那天太气愤了,失去了理智。自从你出现之后那种压抑、怨恨的感觉就突然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从那之后就没有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吧?” 顾小沫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我犹豫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顾老板,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顾小沫边打算盘边说,“情有可原,毕竟她生了女儿却不教育也有错。纵然她有丧女之痛,但是你跟杨辰辰的心理创伤也不小。你先回去吧,今天姜婧的母亲不会再来了。” 我点了点头,跟顾小沫告别后就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我给杨辰辰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姜婧已经死了。 电话那头的杨辰辰沉默了很久才说,“几天前我就知道了,群里炸开了锅,都说她是自杀,但是我知道她可能是被害的。” “什么意思?”我心里一咯噔,总觉得杨辰辰似乎知道更多的事情。 “你知道姜婧跟曹严华早就搞到一起了吗?” 我楞了一下,随即说,“姜婧不是有个高富帅的男朋友吗?怎么会跟曹严华搞到一起?曹严华那种家庭再怎么有钱也算不上高富帅吧,而且曹严华是跟方瑜柳结婚的人啊!” “她们的圈子你很难懂,姜婧的男朋友不是高富帅,就是一个小白脸,吃软饭的。我之前见过,在他得知我家庭条件还不错,又没有更有钱的出现,还撩过我。或许是看透了太多,我没有上钩,他又回到姜婧身边。他早就跟姜婧同居了,吃的住的都是姜婧的,就连身上的名牌衣服都是刷姜婧卡的。” “姜婧那么精明的人能让一个男人用她的钱?” “你不知道一个女人一旦陷入到感情里,别说是钱了,就是命她也愿意给。只是她这个男朋友靠不住,暂时没有新的目标,姜婧只是他的短期跳板。姜婧跟曹严华,是曹严华勾搭她的。起初她也不愿意的,只是为了养小白脸,经济吃紧。有一次聚餐姜婧喝了些酒,就半推半就的跟曹严华睡了,曹严华为了堵住她的嘴,当时就给了她三千块。” 我沉默很久才问,“她没有跟方瑜柳说?” “景溪,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朋友之间很多都是表面上的,跟你我不一样。如果我过得好,你只会一心一意的祝福我,你过的好,我也会打心底里开心。但是姜婧和方瑜柳不一样,她们是互相见不得彼此过得好。就算姜婧跟方瑜柳说了,方瑜柳也不会相信姜婧的话,她会认为是姜婧勾引她的男朋友。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姜婧跟方瑜柳说自己被曹严华睡了,最后很可能是抓不到狐狸反落了一身骚?” “你怀疑姜婧的死跟曹严华和方瑜柳有关系?” “不仅仅是他们俩,还有她那个软饭男友,我觉得跟姜婧的死都脱不了关系。”杨辰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姜婧最后没有做伴娘,其实是曹严华的主意吧?” “你怎么知道?” 我看向窗外,路边上已经华灯初上,心里更是复杂的要命。杨辰辰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我再不明白那就真的是愚蠢透顶。 “事后我给姜婧打过电话,她在电话里跟我说的,说是曹严华不许她告诉我们,怕我们知道之后没有人做伴娘,闹洞房的时候扫兴。” “做伴娘就要被揩油的事情一开始方瑜柳也是瞒着姜婧的吧?” “是,方瑜柳大概是嗅到了什么不寻常,将借此教训教训姜婧,但是婚礼前姜婧临阵脱逃,最后只有我们俩上了当。” “真是打的一手好牌。”看着窗外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同窗四年竟然一点点情谊都没有,竟处心积虑的要害我跟杨辰辰。或许不一定就是要我跟杨辰辰,而是愿意去做伴娘的只是我跟杨辰辰而已。 这件事情说到底我跟杨辰辰也是要付一些责任的,如果我们坚决不做什么伴娘,可能也就没有这回事。但就算不是我们被算计了,还是有别的女性被算计。 杨辰辰后面说跟姜婧这些年来一直有联系,但是姜婧这个人性格不招人待见,毕业之后也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原本以为和方瑜柳能谈谈心,最后却睡了别人的男朋友,现在的老公。满肚子的话不能对父母说,也不能对男朋友说,总要找个垃圾桶倾倒一下负能量,而杨辰辰就是最好的垃圾桶。她嘴严,一般到了她耳朵里的话,只要你嘱咐她不要往外说,那就不可能在外面听到那些话。 姜婧一直跟曹严华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当然每次事后曹严华都会给姜婧一点钱,有时候多有时候少。姜婧拿了钱也都贴补在小白脸的男朋友身上,毕竟男朋友出去要冒充高富帅也是要有成本的。 “姜婧真傻,竟然养着一个男人!”我无奈的感叹着,而杨辰辰却说,“你怎么知道姜婧不是心甘情愿的陷在其中呢?” 虽说姜婧在现实中没有什么能交心的朋友,但是还是有很多能在一起攀比的朋友。男朋友佯装成高富帅,她在她的朋友圈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毕竟自己能勾上一个高富帅,在平民百姓中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即便这个高富帅是假的,她也要维持着表面的风光。 有时候害了女人的正是这一份虚荣心,然而当时深陷其中并瞧不见。 “为什么怀疑姜婧的死跟他们有关?”见杨辰辰一直没有说到重点,我不由的有些着急。 杨辰辰不慌不忙的说,“你别着急,让我慢慢说。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姜婧的男朋友有暴力倾向,一开始隐藏的很好,后面才暴露出来。” “他还打姜婧?以我对姜婧的了解,她不会那么容易受欺负的。”我不肯相信,提出了质疑。 “这个是姜婧亲口告诉我的,我也不可能跟你胡说。软饭男家暴,但是姜婧没有离开她,还是因为贪恋他营造出来的高富帅的身份,再加上软饭男长得还不错。” 对于这个理由,我差一点就要笑出来了。虚荣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用?难道比人命还重要? “软饭男是发现姜婧跟曹严华有不正当关系的时候才动手的,虽然软饭男后来也知道那些钱是姜婧的卖身钱,但是他人即使花的心安理得,还揍姜婧。” “你的意思是说姜婧很有可能是被软饭男失手弄死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失败的教育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着里面还是有其他隐情的。”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我语速很快,情绪也很急,对于杨辰辰知道多少我真的不清楚。虽然重逢后我对于她家里的事情知道很多,但她与大学同学之间的事情却从未听她提起过,今天是能问出多少就算多少吧。 电话那头的杨辰辰叹了一口气才说,“景溪,我怀疑姜婧的软饭男可能也卷入了姜婧和曹严华的感情里。” 我顿时觉得脑子都要炸了,这个消息是一个比一个劲爆。 “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有的软饭男对于金主是不挑的。” “你是说软饭男为了钱跟曹严华也有一腿?”我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对于这个消息我是不肯信的。 “我只是怀疑,怀疑姜婧和软饭男合谋算计曹严华的财产,这才出了事。” 和杨辰辰的谈话到此为止,因为再说下去也没有实际意义,很多事情都只是猜测,没有得到证实。 第二天顾小沫通知我姜婧的母亲同意付两万六让我们做这件事情。 下班之后我朝着瞎子街赶过去,姜婧的母亲已经在店里骂骂咧咧,见我来神色更是不好,只是没有出口骂我。我没有理会她,只看向顾小沫问,“款到手了吗?” “付了一万八,剩下的等事成之后再付。” 我点了点头,“遗体在工作室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姜婧已经躺在工作台上了,冷气直往身体里钻,身上是解剖后的痕迹。 姜婧的母亲被拦在工作室外,我简单将昨天跟杨辰辰聊天的内容告诉了顾小沫,顾小沫站在我旁边观察着姜婧的遗体低声说,“杨辰辰说的可能是真的,我跟她母亲聊了聊,她母亲也怀疑女儿的死跟卓欧有关。”末了她又补了一句,“卓欧是你们嘴里的软饭男。” “那姜妈妈想将姜婧复活做什么?”我边做事边问,顾小沫将工具递给我才说,“可能是让姜婧去复仇吧,毕竟唯一的宝贝女儿一死,卡里一分钱都没有,信用卡还欠了十六万没有还,没有任何补偿,你觉得姜婧的母亲会善罢甘休吗?” “她想利用复活的女儿为自己争取点利益,你要说单纯的复仇……“顾小沫摇了摇头,“也不会找到我们,也不会想到要让她女儿复活了。”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将姜婧唤醒的过程倒是顺风顺水。 醒来的姜婧茫然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抱着双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好冷啊!” 在冷藏柜里睡了那么久,能不冷吗? “收拾一下,你妈在外面等你。” 她茫然的看着我问,“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在哪里?”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难道你不记得你已经死了?是我将你从地狱里带回来的,难道不该感激感激我这位曾经被你和方瑜柳坑的连清白都差一点毁掉的人吗?” 姜婧哆哆嗦嗦的看着我,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胡说,我……”说着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已经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肤色。 似乎是不相信眼睛看到的,她将衣服扯开,披上是解剖后留下来的缝合之后的痕迹,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顾小沫打开了门,将姜婧的母亲放了进来,姜妈妈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时间倒是愣了。我收拾了一下工具默默的退了出去,对于工作室里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冷静下来想想,我根本就不关心姜妈妈到底想怎么利用她的女儿,对于我来说姜婧只是一个没有被父母教育好宠坏了的孩子。这样的一个人罪不至死,这样年轻的生命也不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陨落。 在这个行业时间越久,接触到的死人越多,你会发现生死不过一线间。那么多年轻的生命一个一个悄然陨落,你无能为力,甚至连安慰一下家属都做不到。 失去亲人的痛苦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但这其中也有一些人她们首先想到的不是痛苦,而是争取最大的利益。 夜晚的瞎子街寂静的有些恐怖,我站在工作室的门口没有离开,我还需要等顾小沫出来送我走。 姜婧和姜妈妈以及顾小沫在工作室里大约半个小时后才出来,我看到姜妈妈眼睛红红的,她收敛了身上所有的棱角,扶着女儿蹒跚的走出来。那一刻,尖酸刻薄的姜妈妈像是一个普通的中老年妇女,那么苍老,那么让人觉得于心不忍。 这对母女缓缓的走出了工作室,连头都没有回。 “终究是自己的骨血,打折了骨头连着筋。”顾小沫在身后叹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回到家的时候,君颢依旧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办公,见我回来,连忙看着我问,“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还在忙吗?” 君颢点了点头,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朝着我走过来,“今天又去顾老板那里了?” “前段时间有个同学结婚,其中算计我和杨辰辰的一个女同学死了。她母亲找到了顾老板,接下了这单生意。”他拉着我做到沙发上,伸手给我捏了捏肩膀,“怎么死了?” “不清楚,警方说排除他杀,她母亲不相信女儿是自杀……”我顿了顿又说,“顾老板说姜婧妈妈复活她是为了给自己和丈夫争取一些利益,毕竟自己女儿的死已经被官方排除他杀,那就是说失去唯一女儿的夫妇除了一具女儿的尸体,其他的什么都得不到。” “景溪,你会不会好奇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君颢的话题转的很快,快的让我有些跟不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这才摇了摇头。他捏着我肩膀的手顿了一下,伸手从背后抱住了我,声音有些暗哑,“你从来不主动提你家里的事情,也很少主动提你自己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急切的想要解释,他却抱的越来越紧,没有让我看到他的脸,“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提,我的身世自己没有办法改变,只能接受。没有跟你说,一是你没有问,二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张口。” 他低声笑了,咬住了我的耳朵,我突然觉得有电从我身上窜过,引起一阵颤栗,“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跟杨辰辰聊过,应该知道我性格孤僻,不太知道怎么跟别人相处。” “是,我也发现了。你是一个对工作认真的人,或许正是因为你那种认真劲儿才吸引了我。在一起之后我又很不喜欢你这股认真劲儿,你一心一意都在工作上,似乎根本就看不见我。” 我抿着嘴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将我紧紧的揽在怀中,我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能感受得到他的体温透过衣服穿了过来。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工作狂,却没有想到你更是沉迷工作无法自拔。” “君颢,我可能只是为了钱,并不是因为喜欢这份工作。从小到大,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所以我需要这份工作来养活自己、来还债。”我一边琢磨着,一边边说,“从小我就是姥爷在小溪边捡的,景翠阿姨不同意姥爷领养我,说是我会分掉属于阿姨和景年的那一部分物质方面的利益。后来姥爷执意要留下我,跟阿姨闹翻了,所以阿姨带着景年住在外面,很少回去。我本以为姥爷是觉得我可怜才收下我的,最后才发现他需要有一个人继承他的衣钵。” “入殓师这行?” 我摇了摇头,“第三类入殓师,我在顾老板那里做的事情。将死人从地狱里拉回来,让那些已经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给死者与活着的人一个告别的机会。都说这一行是很损阴德的,没有什么好报,姥爷心疼景年却又不舍得这门手艺失传,所以才领养了我。” “对不起……”君颢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想回头看一眼,却被他紧紧的抱着,动也动不了。 “没事儿,这点事情与我来说都不算什么,这么多年来我早就习惯了,也认命了。当年的我挺怕死的,所以不肯用这门手艺敛财,后来被逼的没有办法。如果我不给景年一百万,他真的会将我卖进卖身不卖艺的地方,卖身还债。我想了想,如果真的进了那种地方,我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那个畜生!”君颢的语气之中隐隐动怒,我连忙拉住他环在我腰上的手,“你别生气,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前前后后已经还了十几万了。只要我好好工作,我总会还完这笔钱的。” “景溪,我可以……” “君颢,有些事情我必须靠自己,我想赢得自由这笔钱我必须自己还。这是我欠将我拉扯大的姥爷的,如今姥爷已经不在人世,我还给景年也是应该的。” “景溪,你真傻,真的……” 我也知道自己挺傻的,明明就能让君颢将这笔钱给还清,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身负巨债的人,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心里更加明白,所有的情深义重在浓情蜜意的时候都是真的,他想替我还债也是真的,愿意同我携手一生更是真的。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在十年、二十年之后他还能保持一颗爱我的心,愿意和我携手同老。 每一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有着不同的选择,或许有一天他会遇到另一个让他迷恋的人,就跟现在愿意同我携手同老一样对待那个女人。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有一天他移情别恋的时候,想起我来,满脑子不是我拿了他多少东西,而是我曾真心和他相守过。 “订婚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了,你这两天能不能抽出一个时间,我们去试试礼服?” “我……礼服?” 他松开了抱着我的手,让我能跟他面对面,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说,“礼服已经准备好了,你抽个时间跟我一起去试一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订婚典礼 “明天我去找馆长调休一个下午,跟你去试礼服好吗?” 君颢点了点头才说,“你不用担心,所有的一切我都准备好了,你只要人到就可以了。” “我没有家人到场不会有问题吧?”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他会不高兴。很多事情我都无法选择,比如出身,比如亲人。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不会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也都有我帮你扛着。” 调休比我想象中要容易,师父很干脆的给我批了假。君颢带着我去礼服店试礼服,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方瑜柳竟然也在店里,瞧着她那样子似乎也是来试衣服的。 “怎么样?大小合适吗?”君颢的声音响起来,将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连忙点了点头,“大小都挺合适的,只是……”我拽了拽胸口的衣服,因为不好意思,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裙子太那个什么了?” 君颢左右瞧了瞧,笑着说,“我觉得挺好看的,你来镜子前看看。” 我被君颢拉到了试衣镜前,镜子里的人仿佛不是我自己一样,那么光彩照人。礼服既合体又特别显气质,质感非常好,可是我还是觉得胸口的地方有点低。 “订婚的时候就穿这一件吧?” “咦?这不是景溪吗?这么巧,竟然在这里见面了。”方瑜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能在镜子里看到站在我们身后的她。 君颢搂着我转过身,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哟,这不是方瑜柳吗,怎么着?那天晚上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又敢凑上来了?不怕我再找点可怕的东西把你给怎么样?” 方瑜柳脸上一黑,冷冷的看了一眼君颢,又瞅了瞅我,冷笑着说,“哟,钓到大鱼了,连这么高档的地方都进来了?” “这位小姐,你的意思是我是大鱼了?”君颢笑的贼烂灿,我甚至都没有看过他这么笑过。 看到君颢的笑脸,方瑜柳也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身边这个贱女人。我想你肯定是被这个绿茶婊骗了,她……” 君颢眯起了眼睛,眼神危险,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这么污蔑的我的未婚妻,她可是会不高兴的。” 方瑜柳笑了笑,特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骗来的究竟是骗来了,当被人看透了你的本质也就被抛弃了。穷光蛋还是不要冒充白富美的好,不然事情被拆穿了,难看的可是你啊。” 君颢的脸色很难看,看向一旁的店员说,“将你们店长叫过来。” 店员没有多说话,立即将店长叫了过来。 “君总,您有什么吩咐?”店长匆匆赶来,看到了君颢有些惊讶,连忙问。 君颢看了看面前的方瑜柳说,“这位小姐不是来买礼服的,是来找老板娘麻烦的,你记住这张脸,我们旗下的店不做这位小姐的生意。” 听了君颢的话,我几乎愣了,难道这家店是君颢的? 当然受到惊吓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方瑜柳,方瑜柳一脸的不可置信。店长却面带笑容的看着方瑜柳说,“这位客人,不好意思,我们家做不了您的生意,请您去别的店看看吧?” 方瑜柳冷笑了一声说,“老娘还不屑在你们这家破店买衣服呢,老娘有钱还嫌没地方花吗?” 方瑜柳被请了出去,我看着君颢有点呆滞,突然反应过来我对君颢似乎并不是太了解。 “去把礼服换下来,我们去吃饭。”君颢语气平和,我呆愣愣的去换了衣服。 之后君颢带着我去吃饭,吃饭的时候一直给我夹菜,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我的爱好之一是服装设计,所以开了礼服店,那件礼服是我亲自设计的。”君颢若无其事的说,“我以为你会问,但是你一直没有开口,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我点了点头,呐呐的说,“以前我只知道你可能有钱,但是没有想到你连服装店都开了。” “赚钱的行业都涉及了一点,以后我会慢慢的告诉你。” “嗯。” “吃饭吧,你瞧你又瘦了。”说着又往我碗里夹了菜。 似乎有很多事想要问君颢,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晚上回去,君颢在卫生间洗澡,我却接到了方瑜柳的电话。看着手机上来电显示这方瑜柳三个字,我就没有接,任由手机一直响。 原本以为她最多打两个电话就会罢休,没有想到电话是一个接着一个,君颢从洗手间里出来仍旧在响着。 “谁的电话,怎么不接?”君颢边擦头发边朝着我走过来,我连忙将手机关掉,看着他裹着浴巾的样子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慌慌张张的说,“是今天遇到的方瑜柳,她一直在打我电话。” “怎么没有加入黑名单?” “我……我一时间忘记了……” 君颢突然笑了,看着我说,“你在害羞吗?” 我使劲的摇着头,垂着眼说,“我去洗澡,你早点睡。” “去吧,我给你做点宵夜。” “不用了,我不想吃。礼服的尺寸刚刚好,我不想吃胖了穿不上礼服。”说着我就往洗手间钻,身后传来君颢爽朗的笑声。 订婚典礼如期举行,宾客不多,据说都是君颢玩的好的朋友。从始至终我都带着笑容,君颢让我干啥我干啥,笑的我的脸都僵了。一天下来,我是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可要说起来我真的是什么事都没有做,就是觉得比上班还要累。 订婚仪式结束后,我和君颢送走了宾客才不慌不忙开车回家,刚到家,顾小沫就通知我说姜婧的灵体出了意外,成了恶灵。 第一次碰上灵体成为恶灵的事情,我吓得魂不守舍的。君颢立即发现了我脸色不对,给我递了杯水才问发生什么事,我摇了摇头说,“殡仪馆的工作量似乎又大了,我有点担心是不是要加班。而且我们结婚的日子已经定了,如果要加班,我怕结婚那天脸色不好。” “如果你觉得这个工作太超负荷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个工作。我手上有一家服装店,还有个咖啡店,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去做老板娘。” 我被他逗笑了,连忙摆着手说,“我只会给遗体化妆,可做不了什么老板娘。我会尽量调整工作的,不会一直加班,结婚的时候我想漂漂亮亮的。” “好,去洗漱一下,等一会儿我弄盆水给你泡泡脚。今天穿着高跟鞋站了那么久,不好好泡泡脚明天可能腿会肿。” “好,那我先去洗澡。”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我去了顾小沫的家,米果去了她爸爸那里,所以不在家。顾小沫给我盛了一碗饭,坐下来才说,“姜婧的事情有些棘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姜婧的灵体会成了恶灵?” “姜婧的母亲想留住这个女儿,所以去找了别人做了术法,将灵体强制性的封印在遗体中。但是你也知道经过我们手复活的遗体只能活三天,三天后术法消失,遗体会正常腐败。” “顾老板,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转念一想,随即试探性的问,“姜婧的遗体不在了?” 顾小沫摇了摇头,她继续说,“姜婧被盘桓在人世间的恶灵盯上了,算是被恶灵同化了。” “同化后有作恶吗?” “暂时不好说,姜婧是有意识的,有灵魂的灵体。一旦被侵占,她很有可能有预谋,有方向的做坏事。” 我心里有些不安,还是装着胆子问,“她会做什么?” “按照我的推算,她会找有灵力的人成为宿主,重返人世。”说到这里,顾小沫的视线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你在方瑜柳的婚礼上被上过身,很有可能你就是她寻找的宿主。” “卧槽,她找我干啥的,我又没有害她!从认识她开始,都是她在坑我,不能死了以后还坑我吧?”我心里极其恼怒,凭啥一次又一次的坑我? 顾小沫垂着眼低声说,“当初没有告诉你招魂阵不能随便用,我有责任。但是我从未想过你会在那种情况下用招魂阵,毕竟你要对付的是人类,不是鬼怪。” 我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感觉鼻尖一阵酸涩,“当时的情况太绝望、太无助,杨辰辰不住的在叫救命,我别无选择。我要保护杨辰辰,要保护我自己,体力上我根本就没有胜算,思来想去我只有这么一个选择。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我明明就是受害者,为什么姜婧死了之后不去找凶手,却可能要来害我?” “景溪,或许你不知道,你的体内有着灵力。那种鬼怪垂涎欲滴的灵力,它们可以借着这个灵力来人间为所欲为,也可以将这个能力占为己用。” “顾老板,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也不懂。我只想安安心心过日子,挣够了还景年的钱我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做什么入殓师。我只想找一份压力不大的工作糊口,平平凡凡的过完这一生。” 顾小沫盯着我,语重心长的说,“从你决定靠着这门手艺挣钱的那一刻开始,你注定就不能平凡的过完这一生。纵然你想金盆洗手,难道你就一定能如愿?” 我的鼻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酸涩的我眼泪都快要掉下来,“顾老板,我已经订婚了,就在昨天。再过不久我就要结婚,成为别人的妻子,以后我会生儿育女。我不希望,也不愿意一家人都为我担心。我接触第三类入殓师这么久,心里知道鬼怪固然可怕,但是比鬼怪更可怕的是人心。我不贪、不嗔、不痴,挣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难道也不能有一个好报?” 顾小沫欲言又止,沉默了很久才说,“明天你请假跟我出去一趟,我们先出手将姜婧的恶灵处理掉,你觉得这样可以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故意吓唬 事已至此,我能说不处理吗? 从顾小沫家里出来,我觉得胸口堵的厉害,正准备去找公交车回家,却看到顾小沫家门外有个男人,双手环胸靠着墙,一双眼睛却一直盯在我的身上。 我吓了一大跳,借着路灯能看得出他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带着金丝边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你是来找顾老板的?” 他咧嘴笑了笑,全身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阴郁之气,“不是,我只是来看看顾小沫又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有……有趣的东西?”我仔细想了想,顾小沫家里似乎也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啊? “见着了,果然有趣。”那人笑的诡异,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过眨了两次眼睛,那个男人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心里一惊,忙跟着跑出去,却发现那个男人真的是凭空消失了! 连忙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刚才的事情,顾小沫平心静气的问,“长什么模样?” “人模狗样的,带着金丝边眼镜。” “王新宇,你以后看到他离远点,能有多远躲多远。” “他……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你家门口啊?” “半人半兽,你招惹不起。” 顾小沫一句话将我吓个半死,我结结巴巴的问,“那么他瞬间消失就是他的技能之一?”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只嘱咐我不要招惹这个人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心里五味杂陈。感觉自从上了顾小沫这条贼船,自己越陷越深,似乎已经爬不上岸了。追究当时上贼船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缺钱,当然现在也缺,现在却比当时多了几分理智。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可能不会上这条贼船。 杨辰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洗漱完爬上床了,我问她什么事,她直接就来问我是不是讲方瑜柳给拖黑了。 我没有否认,杨辰辰叹了一口气说,“难怪方瑜柳给你打电话打不进去,你怎么把她给拉黑了?” 简单的将上次试礼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杨辰辰,杨辰辰气的直骂她,我叹了一口气说,“我觉着这样的人挺可怕的,见不得我比她过得好,想方设法的抹黑我。我一不偷,二不抢,她那么诋毁我,我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所以拉黑了清净。” “方瑜柳是挺过分的,但是景溪,方瑜柳向我求救了。” 我疑惑问,“向你求救?” “她说她怀疑姜婧来找她和她老公了,所以特别害怕,就想给你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但是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发现打不进去,所以才会找到我。景溪,你……” “善恶到头终有报,她该偿还的我们插手也没有用。辰辰,她们的事情她们自己解决吧,我们不要插手。”我斟酌着说,那头的杨辰辰似乎并不同意我的做法,“景溪,这可是一条人命啊,我们难到就不该救一救?” 我拨弄着手指上的戒指,“辰辰,你以为我是在报复她结婚的时候那样对待我们的事情?” “难到不是吗?” “不是。”我说的坚决,“纵然我对她们当日的行为很不耻,也很痛恨,但是我不会借由此事来置方瑜柳于死地。” “那……为什么?” “辰辰,所有的人都要为他这一生所做下的事情负责任,积少成多,总有一天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我说的小心翼翼,更是斟酌再三,“杨辰辰,我景溪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但也不是雪中送炭的人。我只是一个入殓师,我的初衷不过是让生者与死者之间有一个可以正式告别的机会,而不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英雄。” “对不起景溪,我让你为难了。” “方瑜柳的事你不要插手,到底是同窗过,我会将这件事情告诉顾老板,一切由她定夺。” “谢谢。” 挂了杨辰辰的电话,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知道杨辰辰的要求不合理,也知道她没有救方瑜柳的能力还要逞强,但是我不知道正确的做法是什么。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方瑜柳会堵到殡仪馆来,让我躲都躲不掉。她拦住我说,“景溪,我真的有事找你帮忙,之前的事情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再帮我一次!” 我特别无奈的看着她说,“对不起老同学,我爱莫能助。” “怎么可能?我结婚那天亲眼看到你招那些东西,我相信你一定能帮助我和严华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抬眼看她问,“那你知不知道曹严华跟姜婧有一腿?” 听到的我问话,方瑜柳显然很惊讶,随即立即恢复平静,冷冷的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该知道我问的问题自然是有我的用处,如果你不方便回答,那我只能告诉你,对于你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方瑜柳很不甘愿的说,“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曹严华在外面有了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有些事情只要你捂住眼睛,当作不存在,那就会盛世太平……” “如果杨辰辰说了这句话,我还能勉强相信,你觉得你说这句话我会相信吗?”我看着方瑜柳的脸笑的肆无忌惮,“从上学的时候起,你就不是个会忍让的人,你这番说辞可以去骗骗杨辰辰,可是我却不相信。” “要怎么样你才相信?” 我冲着她笑着说,“从你嘴里出来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方瑜柳的脸色一黑,可还是抑制住了脾气说,“景溪,我知道之前我有些事情做的不对,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除了道歉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弥补。现在我和严华是处于生死关头,这可是两条人命啊,你就算不看在我们是同窗四年的份上救我们一把,也得看在我们大学四年住在一个宿舍,不能不闻不问吧。” 我叹了一口气,双手环胸看着她问,“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方瑜柳面上一喜,忙问,“你愿意帮我了?” “我只是问问你想让我做什么,却没有答应你我一定会做。” 听了我的话,方瑜柳咬着牙说,“我需要找人驱鬼,但是我婆婆找的人我不放心,还是来找你。我在杨辰辰那里也打听了,知道你认识的高人多,所以我过来求你帮帮忙。” “那你给我句实话,姜婧的死跟你们小俩口有没有关系?” 方瑜柳脸色变了变,随即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姜婧是怎么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凑到她的耳边笑着说,“方瑜柳,你知道吗,越是这么急着甩脱干系,就一定脱不了干系。” “景溪,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你和你老公做过的事情想必你们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这次的请求我会替你转达给我们老板。至于我们老板接不接这单生意,就得看她的心情了。”说完这段话我就转身去换衣服,钻进了工作室,没有给方瑜柳多一句废话的机会。 既然答应了方瑜柳,我自然是要给顾小沫说一声的,顾小沫丝毫没有犹豫说是接下来,所有的费用高达三十万。 “顾老板,你这是趁火打劫?” “三十万捞两条人命,我想对于你的朋友来说是很幸运的事情。我没有张口就要一百万,第一是知道他们没有那么多钱,第二是他们的命贱,不值钱。” “两条人命三十万,对于他们来说也不低了。” “不,他们的命啊不值钱。三十万是我的出场费,毕竟我也不是随便就能请得动的。” 被顾小沫的话惹笑了,“顾老板,我这同学在你眼中还真是一文不值啊。” 顾小哦叹了一口气说,“我是看在钱的份上才给你同学这么个面子,如果她找的不是你,而是别人,我顾小沫也未必会接下这单生意。” “顾老板,方瑜柳和曹严华的命还是能保下来的吧?” “不知道,先收了钱再说吧。” 调休了半天跟顾小沫去了方瑜柳的家,方瑜柳跟曹严华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据说是双方父母都拿了点钱。婆家买房子,娘家装修,家电等也是娘家的陪嫁。 家里的装修专拣着欧式的来,但软装没有跟上,倒显得不伦不类的。 方瑜柳给我们倒了水,坐了下来,方瑜柳笑着说,“这就是顾老板了吧?” “对,这是顾老板,报价三十万,可以给你解决这件事。” “三十万?疯了吧?”方瑜柳差一点就要跳起来,大概被这价格给吓着了。 “三十万两条人命,方瑜柳,你还觉得贵吗?”我不慌不忙的说,“如果你觉着你和你老公的命不值这三十万,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方瑜柳的脸色一直很不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小沫,才磨磨蹭蹭的说,“顾老板,您看这价格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顾小沫跷着二郎腿,斜着眼瞅着方瑜柳说,“三十万还是看在景溪的面子上给的,如果你找的是别人,我不可能接下这单生意。如果你要是放弃你老公的话,十五万我也能给你解决这件事。” 方瑜柳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随即又垂着眼睛说,“这件事我要跟我老公商量一下,毕竟三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 顾小沫也没有啰嗦,直接站了起来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也跟着爬了起来。正准备朝外走,顾小沫却停下了脚步,我差一点撞到顾小沫。 顾小沫侧着头看着方瑜柳,笑的十分诡异,“方瑜柳,如果你再不快点决定,你家里这些东西很可能就把你和你老公缠死了。” 不知道为啥,我总觉着一阵阴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当然,因为顾小沫的话感觉到不舒服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方瑜柳。 方瑜柳神神叨叨的环顾四周,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冷着脸说,“你们可不能为了三十万,故意吓唬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突发事件 “难到你没有感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人盯着你,没有感觉到你们家里冷飕飕的?”顾小沫故作神秘的说,我看到方瑜柳似乎真的开始害怕起来。 “走吧,我们让方瑜柳跟她老公好好考虑考虑。三十万买两条人命,看看值不值得。”顾小沫撂下话,直接开门出去了。我想跟出去,可是方瑜柳却一直抓着我的手说,“景溪,我在家里还真的会莫名其妙的害怕,总觉着……”说着就环顾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小声的说,“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我。” “既然如此,你该考虑考虑三十万买两条人命的事。”说着我将她的手掰开,跟着顾小沫就离开了方瑜柳的家。 见我跟上来,顾小沫侧着头看着我问,“方瑜柳跟你说了他们家最近发生的事?” “说了,说是家里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她,但是我记得姜婧的灵体还在自己的身体中,没有出来害人。” 顾小沫神秘一笑,凑上来说,“你以为那个家里真的没有鬼?” 我心里直发毛,四周看了看,又往顾小沫身边凑了凑,“顾老板,你的意思是方瑜柳不是疑神疑鬼,而是确有其事?” “看来,方瑜柳夫妇干的缺德事不止这么一件!” “顾老板,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听着顾小沫的话,似乎真的对方瑜柳的事情有所了解,而我的信息却只停留在跟杨辰辰之间不靠谱的猜测之中。 “你很快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赶紧抓住顾小沫的衣袖,凑上前问,“顾老板,你觉得方瑜柳真的会出三十万吗?” “不会。”顾小沫回答的斩钉截铁,我有些懵,“那……那你开口就要三十万……” “景溪,三十万只少不多,插手人类的生死大事,我们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她想保命却又舍不得钱,我怎么可能做善事?” 我点了点头,细细想了想之前所有接的生意,心里顿觉有些恐惧。见顾小沫自顾自的上了车,我也连忙跟了上去,坐进了副驾驶室。系安全带的时候我才问,“方瑜柳会不会出事?” “如果找到高人的话,可能会留下一条小命。如果找不到高人破解,那只能付出一条小命了。” 我听的胆颤心惊,回去之后我就给杨辰辰打了个电话,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杨辰辰犹豫很久才说,“要不,我去劝劝瑜柳吧,毕竟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即便之前他们夫妇做事情很过分,但最不致死啊!” “随你了,我话已至此,顾老板那边的价格是没有谈判的余地。”我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再多也不可能。” “我知道,现在我既然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自然是要多这么一句嘴的。” 挂了杨辰辰的电话,我依旧心里忐忑,却不知道为什么忐忑。 “怎么一脸沉重的表情?”君颢坐在我身边,伸手搂住我的腰将我往他怀里带。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后才跟他说了今天的事情,君颢沉默良久才摸着我的头发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与死都只看她的选择了。你已经尽力,以后不论结局如何,也怪不到你身上。” 我点了点头没有吭声,君颢又说,“宾客的名单我拟了出来,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你有空的时候看一看,如果有不如意的地方我们再商量。再有一个就是阿姨和景年要不要请?” “给个信吧,债还没有还清,到底还是有些关系。”我侧过身看着他说,“到时候可能要麻烦找两个人看着他们,以免当天闹出事来。” “好。” “三金之类的就不要了,我平时也不怎么戴首饰,买了也浪费。” 君颢想了想继而摇了摇头,“这个不能依你,别的新娘有的我也不会少了你的,该有的礼数也都是要有的。” “君颢,以后我们是过日子,不是走形式。之前一直忙,所以没有时间跟你细细商量。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工作工资不高,景年又开口问我要了一大笔钱,这些年来我没有什么存款。”说到这里,我低下了头,“如果当初不是你收留我,我根本就没有住的地方,我想让你知道我贫穷到这个地步,所以跟你结婚我没有嫁妆。” 君颢正要说话,我连忙伸手挡在他的嘴上,“你听我说完,你娶我挺吃亏的。” 他将我的手紧紧的攥在掌心,略带笑意说,“你傻不傻?赚钱养家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不要求什么,也不要求你有嫁妆,你愿意嫁给我,我就已经满心感激了。” 我觉得鼻尖有些酸涩,抬眼看着他笑了笑说,“君颢,我没有嫁妆也不要聘礼,婚礼上的一切从简,好不好?” 他握着我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伸手捏着我的鼻子笑着说,“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傻的姑娘!我君颢这一辈子也就结这么一次婚,也就娶你这么一个老婆,为什么要一切从简?” 我愕然的看着他,他却不慌不忙的说,“景溪,和我在一起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所有的事情我能解决,别人结婚拥有的一切我不会让你少一份。你没有父母,我更加不能欺负你,我只想将最好的都给你。” 伸手抱住了他,不想让他看到我掉眼泪。 “景溪,你很好。我眼中的你丝毫不比任何人差,所以不需要自卑,也不需要将自己放的那么低姿态。”君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眼眶里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在景年母亲的眼中我不过是个只能给已婚的中年发福秃顶的老男人生孩子的工具,在君颢的眼中我却是他珍视的人。天壤之别的待遇让我心绪难平,更让我觉得老天似乎终于看不下去,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幸运。 “我会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不会让你惶惶不可终日。”君颢的话像是许诺,更像是誓言。 我相信在此时此刻,我和君颢的感情都是真挚的。 杨辰辰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方瑜柳说曹严华听说她找了高人,张口就要三十万,将方瑜柳臭骂一顿,说她是败家娘们。 “曹严华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不肯相信家里闹鬼。”杨辰辰边吃边说。 我拎起一支羊肉串咬了一口才问,“那倒是难为他了,什么都相信也难得。”想起曹严华婚礼的当晚,我用了招魂阵,他竟然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之说,倒也真的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方瑜柳找我的时候哭哭啼啼,说是曹严华说她这么多年的书都白念了,不相信科学竟然相信神棍。”杨辰辰颇为感慨,“方瑜柳倒是怕了,今天就搬回娘家住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辰辰,你也别插手方瑜柳家里的事情了。”我斟酌着说,“说到底,那是他们的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 “可毕竟是同学,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还真是不忍心。” “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一切靠命了。” 杨辰辰似乎被我说服了,点了点头没有吭声,继续啃着羊肉串。 刚跟杨辰辰分别后就接到了方瑜柳的电话,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我才想起来之前去方瑜柳家里的时候要跟她联系,这才将她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拖出来。 接通电话就听到了方瑜柳在电话那头惊恐的声音,“景溪,你快来救救我!” “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婧来找我了!姜婧来找我了!我求求你快点来救救我!” “你在什么地方?” “我和曹严华的家,你快点过来……”说着电话就断了,我连忙再打过去,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心里知道一定有事情发生,立即给顾小沫拨了个电话,我将方瑜柳在电话里求救的事情说了一下。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不妨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说着就问清我在什么地方,说是一会儿就到,一起过去看看。 顾小沫很快就开着车过来了,我们俩风风火火的朝着方瑜柳家赶过去。 方瑜柳家住在二十二楼,刚从电梯出来就感觉的一阵阴风吹过,我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顾小沫神情凝重,因为看到了方瑜柳家门大开着,阴风就是从她家里吹出来的。 我当机立断,迅速的拽住了顾小沫的衣角,顾小沫仿佛并没有发现我这么弱鸡的表现,而是直接踏进了方瑜柳的家。 扑面而来的阴风让我瑟瑟发抖,我差一点吓得要尿裤子。 “奇怪……” “啥?”听到顾小沫这么一句话,我连忙出声问。 “没有恶鬼的气息,也没有活人的气息。” “怎么可能?方瑜柳在电话说就在这里啊?”我伸着头往里头看,屋子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我冲着里头觉了一声,“方瑜柳,我和顾老板过来了,你在家吗?” 然而根本就没有人应我们,顾小沫走了进去,摸到了开关,将灯打开。 黑暗一下子就被灯光吞噬了,这时候我们才发现方瑜柳的家里所有的窗户和房门都被打开了,风不断的吹进来。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挪过位置,就跟我和顾小沫来时候一样,但是却没有人出来。 看到这个房子里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我的胆子不由的又大了起来,继续叫了几声方瑜柳的名字,但是一直没有人应我。 我和顾小沫查看了所有的房间,只发现窗户被打开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美梦成真 “顾老板,这……” 顾小沫看着我说,“你有没有想过,给你打电话的很可能并不是方瑜柳?” 我使劲的摇着头说,“不可能,是方瑜柳的手机号码,也是方瑜柳的声音,我确定是她!” “很多时候,我们的眼睛和耳朵给我们的信息并不准确,你以为是方瑜柳,也有可能并不是。” “如果不是方瑜柳,那又是谁?” 顾小沫笑的有些诡异,她冷静的说,“回去吧,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可是……” “如果不信,你可以打个电话问一问方瑜柳。” 我赶紧找出手机给方瑜柳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方瑜柳的声音带着刚从睡梦中被吵醒的暗哑,“找我什么事?”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强作镇定的问,“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有病啊,这都几点了!”说着就挂了我的电话,剩下我对着手机发愣。 “顾老板,给我打电话的……不是人?”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搭理我,而是直接摁下了电梯。 默不作声的跟在顾小沫身后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电梯里的灯突然闪了两下。我心里害怕,不由的大叫了一声,赶紧朝着顾小沫身边蹭过去。 紧紧的抓着顾小沫的手,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 “敢缠上我,胆子倒也不小!”顾小沫冷声说,声音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显得阴森恐怖,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电梯里的灯在闪了几下之后终于熄灭了,电梯陷入了黑暗之中,我紧紧的抓着顾小沫一刻也不敢放松。就在我要张口问话的时候,脖子后面感觉到一阵凉意,似乎有人在对着我的脖子吹气,感觉凉意迅速的蹿遍了我的全身。 “顾……顾老板,我感觉到不对劲。”我结结巴巴的说,顾小沫冷哼了一声,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铛声,我脖子后面的凉意瞬间就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耳边萦绕着凄厉的惨叫声。 “别愣着,驱鬼阵画出来。” “没有工具。”我哭丧着脸说,电梯里黑漆漆的,顾小沫根本就看不到我的表情。 顾小沫一声没吭,直接抓着我的手摸到了一个湿答答的东西,“赶紧画,对这空气画也行。” 来不及想我摸到的液体究竟是什么,照着顾小沫嘱咐的开始画起来,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画出的阵竟然发出红艳艳的光芒。心里虽然震惊,但是手上的事情却不敢停,耳边的铃铛声越来越急促,顾小沫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沉重。 即便看不见周围的那些东西,但是从顾小沫的状态来看,一定是什么棘手的东西。 驱鬼阵画完的时候,整个阵发出了刺眼的光芒,迅速的朝着左手边的角落飞过去。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叫声,电梯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我看到顾小沫的双眼中嗜血的光芒一闪而逝,而她的手正在滴血。 “顾老板,你受伤了!”我连忙去翻我的包,却发现刚才我画阵的右手上也沾染着血渍。 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刚才画阵用的是顾小沫的鲜血。 就在我发愣间,我看到她手上的伤口正在迅速的愈合,就连鲜血也一点点的消失不见了! 电梯门开了,顾小沫对着惊愕的我说,“走吧。” 呆愣愣的跟在她的身后,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尽管之前隐隐约约知道她有这样的能力,可是像刚才那样确确实实的看到,并且确定,这是第一次。 上了车,顾小沫平静的启动了车子才说,“我身上的伤口都会愈合。”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她侧着脸看着我说,我点了点头,“有,有很多想问的,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却不知道该问什么。你身上有很多秘密,包括你的家都很神秘,但对于我来说,那都是你的隐私。你愿意说的时候我就听着,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愿意勉强。” 顾小沫轻笑了一阵,将车子行驶到路上才轻声说,“我以为你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垂着眼睛琢磨了一下,就在电梯里我的确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出来之后看到她的神色,我就不愿意再问了。对于我来说那么多问题问出来不过是满足我的好奇心,可是对顾小沫来说很可能是揭开了她的伤疤。 “之前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顾小沫补充道,“我是个不生不死,不伤不灭的怪物。” “不,你只是瞎子街的顾老板,做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生意。”我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前方路况的顾小沫表情有些严肃,“什么都不会变,你依旧是顾老板。” 顾小沫咧了咧嘴角,轻声说,“这一生中我要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我而去,只有我在这世间永恒不灭,这不是怪物又是什么?” 仔细观察她的神色,愣了很久才说,“如果你能选择,我想你一定不会选择永生不灭。你会愿意跟你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子,而不是作为一个生命的看客。顾老板,或许你行事乖张,性情古怪,但你仍旧是一个疼爱米果的好母亲,努力想做点好事的老板。” 顾小沫侧过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迅速的扭了过去看着前面的路,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不太了解,也没有揣测你的想法,我只是说出了我内心的想法而已。” 顾小沫没有吭声,直接将我送到了楼下。跟她道别后,她看都没有看我,直接开车离开了。 我站在楼下看着她的车子绝尘而去,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站在这里发呆?”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随即君颢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虽然有些吃惊,但知道是君颢后也没有太慌张。 转身看着君颢,只见他西装革履,手上还拎着公文包,似乎是刚回来。 “公司有些事,所以耽搁了一会儿。”君颢搂着我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大概是之前跟顾小沫在电梯里发生了事故,对于即将要乘坐的电梯有些抵触。 “怎么了?”君颢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连忙问,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咬着牙进入了电梯,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我觉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浸湿了。 “我瞧你脸色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我摸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没什么事,今天跟着顾老板去了方瑜柳家里一趟。方瑜柳不在家,似乎没有什么事。对了,你给我设计的婚纱几时出来,看到你的设计稿就觉得很漂亮,做出来一定更漂亮!”不想再谈下去,索性就转移了话题。 君颢似乎也知道我不想再谈,很配合的就转移了话题,“这两天就会赶出来,等赶出来之后我带回来让你试一试,不合适的地方再改。” “好,很期待你给我设计的婚纱。” “穿在你身上一定很美,你最近找个时间和我一起去挑一下首饰,婚纱照和婚庆公司我也定了,到时候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末了还不忘叮嘱他,“我们的婚纱照就在婚礼那天拍吧,到时候先去领证,再办酒席和拍婚纱照。” “好,我会合理安排好时间,你只管做新娘子就好。” 订婚的事情我没有操心,就连结婚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君颢在张罗,什么事情都不用烦恼的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多了论坛上结婚的时候因为房子加不加名,给不给聘礼之类的事情谈崩的,现在遇到一个处处为我着想的男人,总觉得一切像是在做梦。 从始至终君颢都没有勉强过我做过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总是将一切安排好,让我坐享其成。放入他对我的好都是理所应当,而我就应该享受这种待遇似的。 君颢这个男人让我明白,不论我是什么出身,不论我之前有过多少痛苦的挣扎,在他这里我都能得到安慰。他用他的方法安慰着我,为我撑起了一片天。 有时候半夜醒来,总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梦,这个梦太美,美的让我觉得不真实。 早上我还在做梦就接到了杨辰辰的电话,杨辰辰慌慌张张的说看到了姜婧,就在她们家门口。 我心里一紧,匆匆忙忙的安慰了两句,赶紧穿衣服起床洗漱。洗漱的时候发现君颢还没有醒,也就打消了让他送我去杨辰辰家的念头。 打车到杨辰辰家的时候,我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姜婧的影子。 敲了敲门,杨辰辰很快就开门了,一脸的慌乱。她将我拉进家里,头伸了出去瞅了瞅赶紧关上了门,还上了锁。 “怎么了?” 杨辰辰惊魂未定,有些恐惧的看着我说,“我早上一出门就看懂了姜婧,她双眼通红,表情狰狞,特别可怕。” “她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她想来着,我妈把她拦了下来。她在看到我妈之后,神色大变,转身就走了。” “阿姨呢?” “大概是受到了惊吓,回房休息了。” “你确定姜婧是要伤害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讨厌的样子 杨辰辰连忙点头,十分确定的说,“姜婧是真的想要伤害我,并不是我凭空捏造。你也知道姜婧已经死了有一段日子了,她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你和顾老板的杰作。” “是,姜婧的母亲付了款,让我们将姜婧复活。至于复活后的姜婧会做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 “可是你们知道姜婧会去找方瑜柳。”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昨天我跟顾老板去了方瑜柳的家,盘踞在方瑜柳家里的不是姜婧。顾老板说是方瑜柳夫妇从别的地方惹回来的麻烦东西,方瑜柳不肯说实话,所以我和顾老板根本就没有办法出手帮忙。” “方瑜柳是占便宜占习惯的,要她往外拿钱,简直是要她的命。”杨辰辰转而又说,“姜婧如果再回来可怎么办?对于我的姥姥自然是不害怕的,但是对于别人,我心理素质真的没有那么好。” “你别担心,我打电话问问顾老板。” 将姜婧来到杨辰辰家的事情告诉了顾小沫,顾小沫似乎早就知道一样,不急不忙的说,“复活姜婧的时候我就说过,她可能会去找你跟杨辰辰,是你没有记在心里。” “顾老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着看戏吧。” “姜婧会不会回来伤害杨辰辰?”我不放心的问,顾小沫一阵轻笑,“你怎么不担心姜婧去伤害你?” “如果她来找的是我,我会直接将她送走,不会让她继续这么游荡!” “好了,你今天请假吧,过来一趟,我们该去看戏了。” 听她说的轻松,我连忙问是什么戏,她没有说,只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 无奈的请了假,和杨辰辰分开我就直接去了顾小沫的家。到了顾小沫家的大门口,我仍旧是看到了之前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靠在门口,见我来诡异一笑,笑的我心里发毛。 “王教授?”我试探着叫着,他咧嘴一笑,阴恻恻的,“顾小沫倒是没有瞒你,就连我是什么身份都告诉了你。” “您是来找顾老板的?” “不是,我是顾小沫请来帮忙的。” “既然是来帮忙的,为什么不进去?” “不想进。”他从怀里摸出一包烟,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赶紧说,“顾老板找我有些事,我先进去了。”说着就跟逃命一样钻进了顾小沫的家,米果正在吃饭,见我来欢喜的叫了我一声,还询问我有没有吃饭。 顾小沫看了我一眼,随即对着米果说,“快点吃完,让你王叔叔送你去学校。” “王叔叔还是在门口,不进来啊?”米果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说。 顾小沫没有说话,我才说,“进门前,我看到王教授已经在门口了。” 听了我的话,米果赶紧将碗里的粥一口气喝完,拎起椅子上的书包,又从盘子里摸了一个包子,边往外跑边高声说,“妈妈,我先去上学了!” “晚上早点回来!”顾小沫冲着米果的背影叫着,米果随口的应了一句,一溜烟的跑了。 “锅里还有些粥,你自己吃吧。” 我在顾小沫家对付了一顿,吃饭的时候我问了顾小沫今天究竟去哪里,她只笑笑,并没有回答我,我只能埋头苦吃。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她沉默的上了车,我也跟着爬上了副驾驶。顾小沫不想说的事情,无论我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索性就不问了。 车子朝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开去,大概行驶了三四十分钟,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下车。” “这里是哪里?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查找姜婧死亡真相。” “这不是姜婧母亲想要知道的事情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额外收了姜婧母亲的钱,在今天日落之前,我必须找到杀害姜婧的凶手。”顾小沫说的云淡风轻,我却听得一头雾水。 跟着顾小沫刚才的话,也就是说她背着我又收了姜婧母亲的钱,来替姜婧的母亲找到害死自己女儿的真凶?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直接朝着校区里头走。我连忙跟上去说,“方瑜柳和曹严华都不住在这里,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她侧着脸看着我问,“我说过要来找曹严华夫妇了?” “没有,但是……” “小白脸卓欧还没有出现,你也没有见过,为什么笃定凶手就是曹严华夫妇?” “姜婧之前不是……” “没有证据的猜测都是诽谤,难不成你不知道?”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并不是警方,有没有证据对于我们来说都不重要。” 顾小沫转过头看着我笑了起来,“景溪,即便我们不是警方,但是我们做事情还是要讲究证据。不论什么事都要依靠证据说话,而不是胡乱猜测。” “难不成顾老板已经有证据了?” 顾小沫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摁了电梯,我双腿有些发软。 “拿东西只在方瑜柳家,没有跟着我们过来,这个电梯还是能乘坐的。”顾小沫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恐惧,平淡的说。 踏进电梯,我还是觉得腿软,靠着电梯站稳,整个身体都呈现出紧绷的状态。顾小沫摁下三十三楼,继而靠在我的旁边,等着电梯到站。 “景溪,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顾小沫突然转了话题,让我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愣了半天才摇了摇头。 “我讨厌你明明很弱小却不思进取,明明什么都不懂却不愿意去钻研。你以为嫁了一个好老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我没有这个想法。” “你已经身体力行了,你全心全意的依赖着君颢,从未想过要自己强大。” “顾老板,你知道当初我入这一行是为了钱。” “我不介意你往后还只是为了钱。” 我茫然的盯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却嫣然一笑,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你有没有想过,纵然不愿意将身边的人都拖进这个世界里,但是从你联系我的那一天起,你就与这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顾老板,你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清楚?”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东西能够袭击你,总有一天也会将爪牙伸向君颢和杨辰辰,到时候凭借你这个三脚猫的功夫就能保他们全身而退?” 我心里一震,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总觉着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跟君颢没有关系,跟杨辰辰也不搭嘎。我看着顾小沫说,“他们跟这些事都没有关系,也不可能牵扯到他们。” 顾小沫一阵冷笑,“你尽管得过且过,等到那么一天,我也帮不了你。” 电梯到了,顾小沫先走了出去,我连忙跟在她身后问道,“顾老板……”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曾经的我,我以为能得过且过,直到我失去我的母亲、姥姥、米果,我才发现无能是罪,不可饶恕的罪。失去她们的时候我绝望、无助,却无能为力,我不希望你也走上我当初的路。”顾小沫没有回头,她径直朝着01室走过去。 “米果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不死心的追着她说。 顾小沫没有看我,敲了敲01的门,却半天没有动静。 “米果已经是普通人,她要经历生老病死,不能随意的进入冥界和妖界。陆离失去了冥王的身份换得了米果死而复生,这就是她重生的代价。” 我心里一惊,许多的问题在脑子里咆哮着,可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01的门依旧没有开,顾小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直接开了门。站在一旁的我看的目瞪口呆,明明就有钥匙,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的敲门呢?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一股腐朽的气味直往鼻腔里钻,不由的打了几个喷嚏才缓过劲来。 “这是姜婧生前租的房子,卓欧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时间。”顾小沫言简意赅的说,我朝里头走了几步,发现家具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地上散落着各种杂物。 “姜婧死后,卓欧应该已经搬出去了吧?” “据打听到的消息,姜婧死的当天,卓欧就搬走了。毕竟是死了人,这套房子一直都没有租出去。” “那我们今天过来是做什么?” “凭借着这里残留的气息,去卓欧的记忆里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听到了顾小沫的话,我的表情呆滞了一下,凭借着残留的气息就能进入活人的记忆? 搞笑吧! 显然顾小沫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在各个角落里摸索着,也不知道在摸什么。 我四处看了看,这间房子里到处都有姜婧的影子。不知道房东是出于什么心理,这里的东西似乎没有背动过,属于姜婧的东西也都在原处放置着。 打开了卧室的门,一股恶心的气味扑面而来。强压制住恶心的感觉环顾了四周,发现里头一团糟。衣服扔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有快餐盒,有的已经长白毛了。还有果皮之类的生活垃圾都没有清理,早已经看不清原来的羊毛! 梳妆台上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瓶子,都是各种各样的护肤品和化妆品,杂乱无章的仍在梳妆台上。除了这些护肤品,上头还有烟头、用过的卫生巾,以及一些垃圾。 打开左边的衣柜,发现里头更是一片狼籍,一堆衣服堆在衣柜里,也不知道是清洗过后没有折叠,还是穿过之后没有清洗。旁边的衣柜里挂着几件男式的衣服,倒是熨烫的整整齐齐,看剪裁和版式,不像是地摊货,倒像是大品牌的衣服。 我琢磨着,这些衣服肯定是卓欧的,没有带走,也有可能这些衣服是姜婧买的。 在翻找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房间的双人床的床垫上有着大量的血渍! 床垫上的血渍已经干涸了,看样子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我连忙冲到客厅朝着顾小沫说道:“顾老板,我在房间有发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冰箱里的秘密 即便我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然而顾小沫并没有搭理我。她坐在沙发上老僧入定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了。 恍然想起当初她曾带着我进入别人的记忆里,现在这个状况很可能她已经寻着这里的气息去了卓欧的记忆中。 不敢打扰,轻手轻脚的回到了卧室,继续查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看着二十几公分的床垫,上面蔓延着大面积的暗黑色的血渍,心理虽然发慌,可仍旧是硬着头皮将床垫掀开了。 将床垫从床上掀了下去我才惊呆了…… 不,是吓傻了! 虽然见过各种各样的尸体,但是这样的尸体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床垫的反面被挖了一个人形的坑,那具男性的尸体就卡在这个坑里,尸体的表面用无数层的保鲜膜包裹了起来。一股子福尔马林的气味夹杂着些许尸臭味迅速的在空气里弥漫开来,恶心的我差一点就吐了。 “找到了?”顾小沫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来,我连忙朝身后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站在门口了。 “顾老板,这里有具尸体!” 顾小沫点了点头,脚步不紧不慢的朝着我这里走过来,瞥了一眼床垫下面的尸体冷静的说,“是卓欧的尸体,死亡时间是三天前。” “是谁杀了他?” “姜婧。” 我连忙翻出手机,顾小沫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报警,现在出了人命,总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进来之后已经算是破坏了案发现场,这个屋子里耶留下了我们的痕迹,如果现在不报警,等到警察查到这里,我们是有口也说不清。” “难到你以为现在你就能说得清了?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翻动这张床垫,你怎么就知道尸体藏在这里?”顾小沫一连串的问题将我问懵了,仔细想想即便我报了警也解释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我哭丧着脸看着顾小沫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处理好。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将卓欧的死说出去。” “一个人失踪了,总会有人报警的,到时候警察追查起来……”到时候我们更加说不清这件事,然而顾小沫并没有给我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每一天、每一个小时都有人在失踪,难到每一个人都被找到了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了解过。” 顾小沫给了我一个大白眼,冷声道,“你打开冰箱看看。” 我茫然的看着她,愣了好久才去厨房找冰箱,保鲜层都是些半熟的食品,不知道发了多久已经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我不懂顾小沫叫我来看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转念一想顾小沫也不会这么无聊,随即开了冰箱下面的冷藏室。 我将冷藏室三个盒子都拽了出来,中间最大的一个盒子里有一个大塑料袋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早已经冻成了冰块。我将其拽了出来,将塑料袋扯开看清里头东西的时候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地砖的凉意直往我身体里钻,就连那个塑料袋里冰块都往外散发着寒意,任何凉意都比不过心凉。 塑料袋里是一具尸体,一具婴儿的尸体! 顾小沫缓缓的走过来,低头看着塑料袋里的尸体冷声说,“能这么对待自己亲生孩子的女人,你还抱着怎样的期待?” 我使劲的摇着头,“上学的时候,姜婧虽然喜欢占小便宜,但是不是什么坏人。”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人一生下来就分好坏?不过是选择不同,踏上了不同的道路,造成了不同的后果。我没有说姜婧是个坏女人,她所作所为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双头抱头,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塑料袋里的孩子是个足月的,身上没有脐带之类的东西,想必是姜婧生出来的。为什么会被冷冻在冰箱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孩子不是卓欧的,就连姜婧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孩子活着的时候,卓欧赫姜婧都虐待过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虐待致死。” “姜婧的父母不知道吗?自己的女儿怀孕生子,难到就不知道?” 顾小沫没有回答,我又继续说,“如果连姜婧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那她为什么要将孩子生出来?” “姜婧缺钱,她死后信用卡还有十六万没有还。” “那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孩子是用来威胁那些领导的,姜婧在孩子出生之后就被辞退了,那些领导也只是玩玩而已,谁会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跟自己的妻子离婚娶她?”顾小沫语气冷漠,只仅仅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姜婧算是人财两空,生了孩子也没有捞到一笔钱,还丢了工作,算是得不偿失。生了孩子之后花钱的地方很多,没有收入还要花钱,姜婧和卓欧都气急败坏,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这个不会说话的孩子身上。” “就这么将孩子给打死了?怀胎十月,怎么忍心?” “有的人心硬的跟石头一样。” 我不懂什么人的心能硬的跟石头一样,还记得当年刚上大一的时候我们的关系不错,一起逛街遇到了年纪大的乞讨老奶奶,贱人可怜,姜婧毫不犹豫的给了十块钱。当时她同情的表情没有丝毫的伪装,我不相信她是一个心硬的跟石头一样的人。 “景溪,没有人一生出来就是铁石心肠。”顾小沫似乎是看懂了我的想法,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人生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有人能保证从始至终都有着一颗赤子之心。这一路上很多诱惑,有人抵制了,有人却沦陷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恍恍惚惚的葱姜婧和卓欧的家里出来,坐上副驾驶室仍旧有些头晕。顾小沫冷静的启动车子,不知道是要往哪里开。 “你在卓欧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 “卓欧评价姜婧有这么一句话:人形公交车。”顾小沫言简意赅,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什……什么意思?” “为了升职跟公司里很多领导有关系,卓欧都知道,而且可以说是卓欧怂恿的。” “为什么?” “钱,升职加薪,以及那些领导在事后都会给姜婧好处,有的给钱,有的是给物质,相信你在衣柜了也也看到一些价值不菲的衣物和配饰。从那些男人手里得到的钱都被卓欧拿去花掉了,姜婧三天前回来找过卓欧,和卓欧发生了争执,姜婧失手将卓欧给杀了。” 顾小沫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杀死一个人就跟杀死一只鸡、一条鱼一样轻松。 “姜婧的死……” “知道大概,你那位叫做方瑜柳和曹严华的同学跟姜婧的死没有什么关系。” “那缠着他们的东西是……” “应该是别的东西,我们复活姜婧很可能就是一个错误。”这句话顾小沫说的有些沉重,就连我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而是直接将我送了回去,顾小沫临走之前说姜婧家里那两具尸体她会处理,让我不用担心。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君颢还没有下班。 我给杨辰辰打了个电话,约着一起出去喝一杯,杨辰辰很干脆的就答应了,我们约在杨辰辰家附近。 “姜婧去找你的时候,你害怕么?” 杨辰辰点了点头,“看到她那个样子我挺害怕的,当时我没有想到我妈会来替我挡住姜婧。” 我点了点头,自从杨辰辰的母亲出了事情之后,在杨辰辰的眼中她的母亲就像是一个瓷器,丝毫碰不得,更不会想到她的母亲回保护她。 “姜婧是不是会来报仇的?” 我喝了一口啤酒才说,“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你对姜婧的了解有多少?” “不太了解,她找我吐槽的时候我就听着,但是你也知道,每个人都会找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话来说。吐槽嘛顾名思义就是跟我说一说她身边的人有多坏、多么恶心,在吐槽的时候都没有理智。” “是啊,人都说对于自己有利的话,对自己没有好处的话不会说。姜婧在你这里是不是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身不由己的白莲花形象?” “算是吧,社会是个大染缸,就看你被染成了什么颜色。”杨辰辰顿了顿又问,“你今天跟顾老板发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将姜婧家里发现的事情告诉杨辰辰。有时候不知情也是一种幸福,我不想姜杨辰辰也拉进来。杨辰辰的世界里不应该有这么阴暗的东西,也不应该知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景溪,我又没有告诉你,我相亲了?”杨辰辰似乎是很想打破这种压抑的气氛,连忙换了话题。 我摇了摇头,“好像没有说过。” 杨辰辰笑了笑说,“姑姑安排的,说是人不错,很有上进心。” “家庭条件怎么样?” “是农村的,还有一个妹妹,经济条件不是很好。据说他父母一直都在外面工作,挣钱给他读大学。” “他是做什么的?” “软件编程之类的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对你好吗?” 杨辰辰断起酒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才说,“我爸爸和姑姑们催得紧,说是要赶紧定下来。他父母也催着我们结婚,说是他年纪大了,不能等了。上了月末,他带着我见了他的父母,就是简单的吃顿饭。” “你要结婚了?”我眉头一皱,“你们的感情到了要结婚的地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景溪救命 “没有,家里逼得紧,我能有什么办法?”杨辰辰苦笑着说,“吃饭的时候说到我们要结婚,他父母立刻就变脸了,说是家里没钱,买不起房。” “你相亲对象怎么说?出钱买房的首付都没有?” 杨辰辰摇了摇头,“他才毕业四年,刚毕业工资也不高,还要给他妹妹一部分生活费。也就这两年才开始存钱,说是有存款,不过也才四五万而已。我们这个城市的房价你也知道,郊区的房价最低也六千一平米了,他那一点存款也就够买个八平方的卫生间而已。” “跟这个男人结婚,完全就是拉低了你的生活水平,这个婚结了有什么意思?”我发表不满,搞不懂杨辰辰的爸爸怎么有脸逼婚的。 杨辰辰的爸爸婚姻就一地鸡毛,将杨辰辰母亲逼成现在的下场,难到还要将自己的女儿也逼上绝路? “景溪,不可否认这个世界上有因为爱情而结婚的,也有为了应付七大姑八大姨而凑合结婚的。但不论是哪一种都是过日子,最后不过也就是一把黄土而已。” 对于杨辰辰的话我不能否认,但也不能认同,“他的父母除了说没有钱,还说什么了?” “他早就知道我爸爸给我准备了首付,所以跟他父母说我父母会给我们付个首付。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父母立马就换了一张脸。” “不用买房,也不用买车,女方自带房子,孩子还跟着他们的儿子姓,当然高兴。”我没好气的说。 “说到买房,他父母就催着说赶紧看楼盘。” “倒真的像很急的样子。” “上周我去看了房子,他全家都跟着我看的。” “看房子又出幺蛾子了?” 杨辰辰点了点头,“其实我没有想过人能不要脸到那种地步。” “他们家又提出什么要求了?” 杨辰辰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说,“看楼盘,他们全家都看大面积的房子,三室两厅一厨两卫的。这样格局的,怎么着都是一百二十平米以上,当时我就不高兴了。我跟他说就我们两个人住,买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 我冷笑一声说,“他爸妈是不是特别坦然的说以后他父母和他的妹妹都要住进你的房子了?” “你怎么知道?” “用脚趾头也能知道他们一家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个主意真是好的没话说。一毛钱不拔,还要住大房子,买房子还是他们做主。”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看着杨辰辰问,“你不会答应了吧?” “你觉着我有那么傻?不过当时看着他们一家坦然自若的无耻嘴脸,我很生气,更生气的是看房之前他都没有跟我说一声。看房那天就带着他全家来指手画脚,还要住在一起。” “你没有质问他什么意思吗?”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就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他父母将他拉扯大不容易,也该住大房子享享福了。当时我就气笑了,质问他凭什么他尽孝要用我父母的钱,凭什么不是他自己去挣钱买大房子给他父母住。” “他怎么说?” “他说我太计较,心胸太狭隘。结了婚哪里还分你的我的,是我们的。所以就算是拿着我父母的钱给他尽孝也是应该的!” “还真是活久见,这样的男人你不分手等着过国庆?” 杨辰辰笑着说,“你别急啊,我这不是跟你吐槽着呢吗?” 我闷闷的喝了一口酒,真心想不明白在某些人的眼中女性的地位就这么低下,什么男人都能凑上来? “当时他坐在车上就跟我算了起来,说他年薪十万,还是税后,是潜力股。虽然说是我家买房子,但是他会将所有的存款都拿出来作为装修费。最重要的是房子写他父母的名字,说他父母年纪大了,要给他们一点安全感,等他父母死了以后房产还是我们的,让我不要计较那么多。” “搞笑吧?你怎么不让他直接入赘你家啊,孩子跟你姓,跟他父母断绝来往!” “我说了,当场就说了,他怒气冲冲的说这是交易,不公平。我把他撵下了车,打开车窗给他撂了句话。” “什么话?”杨辰辰故意勾起我的好奇心,话顿在这里就不说下去了。 她面带微笑,一字一顿的说,“我找个鸭子才两三千,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给了钱我就是大爷,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而你是什么玩意儿!” “你真的这么说的?” “当然啊,他气的要踹我的车子,我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走了,谁还理他!回家我就打电话给姑姑,将那个男人的奇葩事情都说了一遍,姑姑还说是我做事不稳妥,把我给气的简直是没话说。” “现在怎么样,你家里还逼你吗?” 杨辰辰不紧不慢的喝了一杯啤酒才说,“借着这件事,我在我爸那边亲戚跟前闹了一场,我弟弟也是神助攻,一直帮着我。现在看来他们都消停了,接下来有一段清净日子能过了。” “你也是不容易。” “大家都不容易,我杨辰辰是要嫁给爱情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凑和的!” “那就好,那就好。” 人最难能可贵的是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中保持住本性,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向着目标不停的前进。我很怕遇到那种家里施加一点压力就妥协了,拿着自己一生的幸福就那么凑和了。 人生短短数十载,连伴侣都能凑和,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乐趣? 我希望所有的人都是跟爱情结合了,而不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找了一个合适的人就这么凑合的过了一生。人生并不是只有结婚生子,还有很多其他的乐趣,等着我们去发现,去珍惜。 姜婧的灵体是在我发现冰箱里婴儿尸体的第五天顾小沫通知我去处理的,抽出时间到瞎子街的时候,顾小沫正在和姜婧的母亲说着什么。见我来,姜妈妈立即闭上了嘴,看了我一眼,随即拿起包就离开了顾小沫的店。 “姜婧的母亲是来付余款的?”我装作不在意的问。 “余款还没有付,她今天来只是为了看看她女儿最后一面,毕竟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将她女儿复活了三天,也没见着她跟自己的女儿好好告别。” “个人的选择,对了,姜婧的死因找到了。” “怎么死的?” “自杀。” “真的是自杀?”我盯着顾小沫的脸,想从她的表情中寻找出一丝丝的言不由衷,最后却还是失败了。 顾小沫叹了一口,摸着手中的星月菩提语气沉重的说,“不算是她的本意,是走投无路。姜婧得了艾滋,那个放置在冷冻室的婴儿也通过母婴传染上了艾滋。卓欧对姜婧母子家暴,精神上也采取了冷暴力,生了孩子之后姜婧得了产后抑郁症,没有及时得到治疗,所以……” 听到这里,我已经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反应了,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 “我调查了一下跟姜婧发生过关系的领导,她的病是她的直属上司传染给她的。我恢复了姜婧的社交应用里所有的聊天记录和相册,通过姜婧母亲允许,将姜婧的信息隐去,所有的资料打印出来匿名寄给了哪些领导的家属以及亲戚。” “姜妈妈能得到什么呢?” “心理安慰,自己的女儿死的不明不白,她痛苦也无可奈何。事到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垂着眼看着我的鞋尖,愣了很久才说,“顾老板,我多要的那一万退回去给姜妈妈吧。” “怎么着,心软了?” “当初我也只是气她的态度,如今早已消气了。当初你已经叹好了价钱,我无理取闹多要的一万根本就没有道理,是你包容我才允许我这种过分的行为。” 顾小沫你这星月菩提并没有说话,愣了半晌才说,“去将姜婧的灵体送回去吧。” “她的遗体呢?” “我处理掉了。”顾小沫云淡风轻的说,“卓欧和那个婴儿的尸体我也一起处理掉了,警察不会查到,没有人会找到这些人。” 响起了顾小沫之前说过的话,我心里隐隐有着恐惧,因为我怀疑这些遗体很可能流向了妖界或者其他的地方。 比如说,妖怪的餐厅。 “妖怪和某些人类一样挑食,特别是混入人群中的,死尸不会碰。”顾小沫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在我身后补了这么一句,我愣了一下,表情一滞,赶紧钻入内室去处理姜婧的灵体。 姜婧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我给杨辰辰发了信息,简单的说了一下姜婧的死因。特别标注了姜婧的死跟曹严华夫妇没有关系,不用在疑神疑鬼了。只是复活后的姜婧为什么会去找杨辰辰,我却怎么都没有想明白。 没有告诉杨辰辰关于卓欧以及那个短命婴儿的事情,有些事能不知道还是不知道的好。 姜婧的事情结束之后,方瑜柳又开始联系我,一上来就是,“景溪,你得救救我!” 想起之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坑了一下,我和顾小沫赶到方瑜柳的家,根本就没有人在家,倒是在电梯里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次接到方瑜柳的电话我没有放在心上,直接给挂掉了。 本以为挂掉就挂掉了,然而方瑜柳竟契而不舍的一直打电话,我只好给她的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就在我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接了。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了我的耳中,“景溪,救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长命百岁 “曹严华?”我试探性的问。 “快来救我!”电话那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急促的撂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我有些懵。愣了半晌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顾小沫慢悠悠的说,“价格没有谈好,不去。” 我这才慌慌张张的将方瑜柳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刚拖出来方瑜柳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景溪,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刚才问过顾老板,顾老板说价格没有谈好,不接这单生意。”我挺无奈的说,虽然我也觉得三十万简直就是天价,但是没有顾小沫,我一个人根本就处理不了这样的事情。 我是第三类入殓师,却没有捉鬼抓妖的本事。 “三十万我们真的一时间拿不出来,就不能少一点吗,毕竟我们还是大学四年的同学,你就能为了钱眼睁睁的看着我跟曹严华死?” 听她这么说,我倒觉得好笑起来,“方瑜柳,第一这笔钱不是我赚的,我只是一个入殓师,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收鬼抓妖;第二,你要是觉得你跟曹严华两条人命不值三十万,请你不要再找我。外面的大师那么多,你随便找找都比顾老板这里便宜。” 电话那头的方瑜柳带着哭腔说,“如果找那些人有用,我还用求着你?” 见谈不出什么结果,我直接说,“你和曹严华好好考虑考虑,两条人命究竟值不值三十万。不过我劝你们考虑的时间不要太长,就算我们想给你们时间,但是跟在你们身边的东西可不会给你们时间。” 即便再电话里头,我都能感觉得到方瑜柳在咬牙切齿。 “好,三十万,你和顾老板什么时候来?” “我得打电话问问,找顾老板做事需要预约,不会说随叫随到。” “那你快一点,到时候我和曹严华死了,你们可就拿不到这三十万了。” 方瑜柳气冲冲的挂了电话,我这才不紧不慢的给顾小沫打电话说是价格谈好了。顾小沫冷笑着说,“那样的人不妥协也不行啊。”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解决这件事?” “明天吧,今天天气不好,我不想见客。你让方瑜柳明天下午两点钟到瞎子街,迟了我可能就回家了,到时候就要拖几天。毕竟我的生意很好,好的必需预约的。” 顾小沫就撂下这两句不负责任的话直接挂了电话,我还要硬着头皮跟方瑜柳那边协调。 协调好了这一切,我靠在偏厅的墙上觉得挺无奈的,什么时候我成了神棍了?不过是个入殓师,现在却要替老板谈价钱,接驱鬼的生意了。 本以为没有我什么事了,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我又接到了方瑜柳的电话,她疑惑的问我说,“景溪,你老实告诉我,顾老板到底行不行?” “你如果信不过我们,何必要找我们?” 电话那头的方瑜柳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我愣了一下才问,“方瑜柳,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东西是怎么惹会来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结婚那天招惹来的,也可能是曹严华从别的地方招惹回来的……”方瑜柳的声音带着哭腔,“景溪,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老板既然已经接了这单生意,就不会让你们出事。她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可保全性命。”安抚了方瑜柳,我才准备下班回家。 出了殡仪馆大门就看到君颢的车子停在那里,我心里一喜,连忙跑了过去拉开副驾驶室的门钻了进去。 “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加班。”君颢递给我一瓶牛奶之后轻声笑着说。 “是不是等了很久?到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伸手将我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不紧不慢的说,“不想让你慌慌张张。” 我心里一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其实我今天去将婚纱拿回来了,迫不及待的想告诉你。” “在哪里?” 君颢示意我往后座看,白色的婚纱装在大的包装袋中,露出来的部分就可以看到质感很好。 “回家试试吧?我想看到你为我穿起婚纱的模样。”君颢面带微笑,启动了车子。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看了看后座上的婚纱,又看了看君颢的侧脸,心里倍不知名的情绪装的满满的。 “本来是想婚礼上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可是我等不及了,我想先看看。”正在开车的君颢笑着说,我不由得也跟着笑了。 “婚礼没有多长时间了,为什么不再等等?其实我挺想看到婚礼当天你第一次看到我穿婚纱的样子。” “婚礼当天会有很多人,他们也都能看到,我希望我是第一个看到的。” “幼稚。”我笑着转过头,看向窗外,可是心里却美滋滋的。 回到家君颢就将我和婚纱塞进了房间,说是让我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我抱着婚纱看着落地镜里头的自己有些微微发愣,五官不是太出众,除了身高比较高,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君颢为什么会看上我,他对我的好让我受宠若惊。 一切都仿佛是个梦,看到手上的婚纱才觉得似乎有点真实。 磨磨蹭蹭的换上婚纱,这才发现这件婚纱设计简约,显得端庄大气。镜子里的自己像是一个陌生人,陌生的有些恍惚。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佛靠金装马靠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发现着装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君颢在外面催促。我犹豫了很久才磨蹭过去打开门,很显然看到穿婚纱的我,君颢也有些懵。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胆怯的问,“是不是不合适?” “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说合适不合适?”君颢恢复了镇定自若,拉着我的手到了客厅,左右打量着说,“尺寸和合适,也很符合你的气质,我很高兴是第一个看到你穿婚纱的人。” 我咧嘴笑了笑,他却伸手抱住了我,我吓得屏住了呼吸。 “景溪,谢谢你能嫁给我。” 我伸出手拥抱了他,低声说了一声,“也谢谢你能跟我结婚。” 我从未想过身负巨债的自己又一天能组建自己的家庭,也从未想过我会遇到一个能照顾我的男人。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唯美的爱情,但是我不相信我能有幸拥有。 上天好像跟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给了我这样的身世,给了我巨额的欠款之后又送给我一个这么好的男人。 “景溪,我从未告诉过你关于我家人的事情。”他放开了我,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点了点头,“如果你想说,即便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愿意揭开你的伤疤。” 君颢点了点头,“我曾以为你不问是因为不在乎我,后来我想了想不管是不是在乎,最后你还是答应嫁给我了。”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君颢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低声说,“我的父母是去国外旅游,飞机失事不幸身亡。我唯一的姐姐也因丈夫出轨,终日抑郁,得了肝癌,前后不过半年就撒手人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也死的不明不白……” 我鼻尖酸涩,只能伸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低垂的眉眼让我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只听的他低声的叹息,“我曾想过就此随他们而去,可是我不甘心,我想过报仇。如果没有那个男人,或许我的姐姐和外甥女都会活的好好的,我甚至想过冲进他的家中将他杀死之后分尸。” 这样软下来的君颢我从未见过,在我面前他一直是刀枪不入的公司老板,对我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我知道他失去亲人很痛苦,但是我没有想到所有的亲人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他。 “我曾轻贱生命,觉得这样苟活着不如死了干净。直到我遇上了你……”他紧紧的抱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气息近在咫尺,“遇上你之后,我竟然奢望长命百岁。我渴望以后的人生都陪在你的身边,好好的照顾你、保护你。” 眼前一阵氤氲,鼻尖也酸涩的很,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嗓子眼发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在我眼中,你是块珍宝,需要我小心呵护的珍宝。” “君颢,你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 “不论你怎么看自己,在我眼中你是我的珍宝,值得我小心呵护,精心照顾。”君颢一字一顿说的极为认真,“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或许锒铛入狱,在监狱里草草一生,或许那个男人同归于尽。” “君颢,我答应你,永远都陪在你身边。你也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有了你,我不会做傻事。你和顾老板让我明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方法去让你达成目的。” 我心里一惊,忙抓着他问,“那你是想做什么?” 君颢笑了笑说,“我只是在查萌萌死亡的真相,毕竟我不能凭着揣测去伤害任何人。” “查到真相又怎么样?萌萌的死就算跟她的父亲有什么关系,那也都过去了,是萌萌不肯跟我上来的,那也就代表着她不愿意追究。” “景溪,你不用慌张,如果真的跟他有关系,我不会去拼命。作为商人,我很明白什么对男人是最重要的。” “你……你是想凭借着你现在的能力搞垮萌萌的父亲?”(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她要害我 君颢表情沉重的点了点头,“违法的事情我不会做,但如果姐姐和萌萌的死都跟他有关,在不触犯法律的前提下,我有很多种让他生不如死的办法。” 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去干涉君颢什么,因为我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我更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说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计较。 对君颢来说这些事是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动力,如果我将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东西拿走了,他还会好好活下去吗? 我不敢想,也不能想,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支持他。 “如果你想好了,怎么做都随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会触犯法律,不会轻贱自己的生命,不会以身犯险。” 君颢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低声说,“我现在已经有了你,又怎么可能以身犯险?” 我看了点头,权当他说的都是真的。 曹严华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挺意外的,他约我在外面见个面。 等我赶到咖啡厅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我进来,忙朝着我招了招手。 这是从他结婚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仍旧是忘不了当时他恶心的嘴脸。不过现在的他跟婚礼当天的他早就是天壤之别,他憔悴的不成样子,凹陷下去的眼睛一圈都是乌青,像是被谁照着眼睛揍了两拳似的。 我坐下来,他连忙问,“你想喝点什么?” 我瞅了瞅菜单,要了一杯最便宜的果汁,等果汁上来他才继续开口,“景溪,我知道婚礼上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是现在事关我的生死,我没有办法只能来找你。” “方瑜柳不是去找顾老板了吗,你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听了我的话,曹严华立即神色大变,连忙看了看四周,随即整个上身倾了过来,小声的说,“我怀疑方瑜柳要杀我!” 我心里一惊,忙说,“你胡说什么呢,方瑜柳为了你们俩保命愿意出三十万,怎么可能会要杀你。而且方瑜柳根本就没有杀你的动机,你该不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吧?” 曹严华一听我不相信他,立即就急了,“我真的不是被迫害妄想症,是方瑜柳真的要害我!” “你倒是说说具体的事情,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曹严华端起他面前的咖啡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你是不知道,自从跟她结婚之后,各种古怪的事情接二连三。以前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现在我都快被这些东西折磨疯了!” 我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曹严华也没有拖拖拉拉,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从结婚后家里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我从来就没有听方瑜柳说过,也没有听顾小沫提起过。 自从确定了婚期,方瑜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从之前善解人意的女人变成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开口闭口就是房、车、钱,丝毫不顾念感情。 说到这里,曹严华叹了一口气说,“她不顾念,我不能不顾念,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因为物质我就放弃了这段感情?” 听了他的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随即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结婚以后,我们住在自己买的房子里,她就经常抱怨家里丢东西。我以为是她自己拿去了,谁知道前脚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后脚就找不到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经常找不到东西,可是过一段时间就自己出来了。” 曹严华点了点头,“如果仅仅只是这些事情倒也没有什么说的了,后来只要我们睡在那个房子里就会出现鬼压床,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是我们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 说到这里曹严华叹了一口气,“如果是一般的鬼压床也只能说是我们压力太大,可是那些东西越来越过分,天天晚上来搞我和我老婆。我老婆有段时间直接住到了娘家,我也不敢回家,就住在公司里。但是就算不回来,那些东西也能搞到我们。” “搞你们?”我有些不解的问,曹严华眼神躲闪着,双手抱着头特别无奈的说,“就是我跟我老婆都跟鬼睡了,梦里头的鬼样貌很奇怪,我就鬼迷心窍的跟那种东西发生了关系。我上网查过,那些专家就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我是在做春/梦。但是我跟我老婆的身体越来也不好,去医院查过,说是肾亏。” “除了这些事,家里还有没有奇怪的现象?” “半夜醒来的时候从觉得家里有人,有人在上厕所,有人在洗澡,有人在唱歌。我被老婆打起来几次,一打开灯,那些异样的响声立即就消失了,似乎都是我们幻想出来的。” “你说方瑜柳想害你……” 曹严华点了点头,摸出了一包烟,正要点上,我忙说,“这里禁烟,你要是抽烟可以出去抽完再进来。” 曹严华讪讪的将烟从嘴上拿了下来,捏在手指间,咳了几声才说,“最近我老婆跟发神经一样,我醒过来的时候她不是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唱歌,就是坐起来盯着我看。你说她大半夜的不睡觉,做这些能不吓死人吗?” 我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怎么也没有能将方瑜柳的行为跟谋害曹严华联系在一起。 曹严华似乎看出来我不相信,随即叹了一口气说,“前两天半夜惊醒的时候我发现我老婆不在床上,也没有坐在梳妆台跟前唱歌,我心里有些慌,就去客厅看了看。” “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们给孩子准备的婴儿房门开着,这间房间平实都是她在打理,我都不怎么进去。毕竟还没有怀孕,现在布置婴儿的房间太早,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进去看什么。那天晚上真是鬼迷心窍,我就往里头瞅了两眼,差一点将我的命给吓没了!” “里头有什么?” “阴森森的,有纸人,有跳大神的那些东西。我也认不全,总之那两个纸人仿佛是活的一样,死死的盯着我。我老婆就跟着了魔一样,在桌子上摆放水果之类的东西,还烧香了!” “有没有可能你老婆说在救你?” 曹严华使劲的摇了摇头,“你是没有看到大半夜醒来,她死死的盯着你那样子,眼神就跟要吃了我一样。我心里害怕啊,我都不敢住在那个家里,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半夜拿把刀把我给杀了!” “那你有没有跟方瑜柳谈谈?” “我哪里敢谈?难道我要告诉她,我对她有了防备,想杀我没门?” “话也不能这么说,有些事说开了总比你暗自揣测要好。”我不相信方瑜柳愿意花三十万而不抱住曹严华的命,而且顾小沫也不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害人性命。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话,你要是不相信,你现在就跟我去我家,我让你看看婴儿房里头究竟放了些什么东西!” “这样不大好吧?” “事关人命,你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曹严华有些不耐烦,我摇了摇头说,“今天太仓促,如果方瑜柳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也得做点准备才能过去。” “你要做什么准备?” “你家里有那种东西,我什么都没带,很可能也会遭到袭击,我要回去找点道具。” “那我们约在什么时候?你可不能拖延时间啊,到时候我的命都没了,你还没有做好决定,我多亏啊?” “晚一点我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具体的时间。” 曹严华半信半疑,但是我态度已经摆在这里,即便他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和曹严华分别之后,我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约在她家里见面。 从咖啡厅出来,我连忙赶到了顾小沫的家里,却没有想到陆离也在她家。顾小沫神情淡漠,米果一直缠着陆离给她讲故事,陆离拗不过女儿,带着女儿去一边玩去了。 “顾老板,曹严华今天来找我,说方瑜柳想要他的命。” 顾小沫笑了起来,慢悠悠的说,“他怎么就没有想过,方瑜柳在救他?”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说是方瑜柳在婴儿房里放了些东西。” “那是我让方瑜柳放的,不过两口子活不活的下来得看命。” “顾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慌了,看她这样子似乎并不在意方瑜柳和曹严华是不是能活下来。 顾小沫看向正在院子里玩的父女二人,表情一瞬间就沉重起来,“景溪,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我摇了摇头,老实说自打从事这份工作以来,我就越来越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所谓的因果报应,不过是我跟顾小沫一起插手之后的结果。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不肯信的,自从我将你拉进来,就注定你不会相信因果报应。在你心中,所谓因果报应,不过是我一时兴起做的恶作剧而已。”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顾小沫也没有计较,她轻声说,“在你心中你深信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可你也坚持着做一个好人,心有畏惧是好事。” “顾老板……”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因果报应这回事,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罢了,我不过是将这个报应提前了一些时间,如此而已。曹严华做过的事情是不可原谅的,即便过了几世,他欠下的债终归会被讨回去。” 我心里隐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还是忍不住问,“那方瑜柳做的那些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家有恶鬼 “是我让方瑜柳做的,方瑜柳不做是死,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兴许能走个狗屎运。”顾小沫咂巴着嘴说,“不过看看时间,是到了我们去瞅瞅的时间了,明天上午九点,你过来一趟,我们一起去方瑜柳家。” 我犹豫了半天才应了一声,到底是答应了和顾小沫去方瑜柳家。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我就到了顾小沫家里,顾小沫正在慢悠悠的吃早饭,而米果已经被陆离送去上学了。“顾老板,你怎么也不着急,还慢悠悠的吃饭,再过十五分钟就九点了。” 顾小沫掀起眼皮子看了我一眼才说,“钱挣的不多,做事倒是挺积极的。” “做人得守时啊,既然约好了九点,那就要九点到。” 顾小沫冲着我摆摆手说,“得了,得了,马上就走,别跟催命鬼似的。” 我表情一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赶到方瑜柳家的时候,方瑜柳还穿着睡衣,仿佛还没有起床似的。她一边揉眼睛一边转身朝着屋子里走,穿着拖鞋的脚就跟抬不起来似的在地上拖沓着,发出难听的声音。 “顾老板倒是挺准时的。”方瑜柳咕哝着,将我们让进来之后她自己直接去了洗手间洗漱。 顾小沫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副葛优瘫的样子。我默默的走到顾小沫身边,环顾着四周却没有感觉到那种阴冷的气息。 “别找了,那东西是跟着曹严华的,白天不会在家。” “曹严华应该去上班了,那东西跟着曹严华去上班了?”我疑惑的问,顾小沫瞥了我一眼才懒懒的应了我一声。 “顾老板,我都照着你的意思做了,可是我们家还是出现那种情况。”方瑜柳大概是洗漱好了,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抱怨着。 “景溪,你去婴儿房瞅瞅。”顾小沫冷声说,我看了一眼方瑜柳,方瑜柳连忙给我指了方向,我这才自己去了北边的那间卧室。打开这间房门,突然感觉到一阵阴冷的风迎面而来,我定了定神菜发现这个房间阴暗的很,窗帘被拉了起来,那阵阴风显然是没有吹动拉起来的窗帘,像是凭空而来。 方瑜柳从后面跟了上来,给我开了房间的灯,我这菜看清房间的布局。 说是婴儿房,婴儿车之类的东西都堆积在小床上。靠着窗户这边多了一个长桌子,桌子上供奉着奇怪的神像,我并不认识。桌子上面瓜果、肉类的堆积了不少,桌子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纸人,是童男童女。看着纸人的模样,我便断定这两个童男童女是出自顾小沫店里,也只有她店里的纸人能这么栩栩如生,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桌子前面的地上用朱砂画了个阵,不知道是有意还是粗心,竟然画的是招鬼阵。 “我都是照着顾老板的吩咐布置的,每天三炷香,我一刻也不敢耽误。前两天忘记上香了了,睡到半夜我都爬起来给这祖宗烧香呢!”方瑜柳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我突然明白曹严华为什么会撞到方瑜柳在婴儿房做这种事。 “顾老板,你方瑜柳在家里画了招鬼阵?”我没有理会方瑜柳,而是看着坐在沙发中跷二郎腿的顾小沫大声的说着。 “怎么可能,我让她画的是驱鬼阵,怎么可能用招鬼阵?”顾小沫立即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我们这里走过来,等她看到房间里的招鬼阵的时候,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方瑜柳,你改了我给你的阵型?” 方瑜柳一听,都快哭出来,“顾老板,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改你的阵型。我都是照着你的吩咐做的,哪里敢擅作主张!” 顾小沫神色突然沉重起来,谈了一声说,“没有想到它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 “顾老板,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做不了这件事啊?”方瑜柳突然慌了起来,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可能是命吧。” “老婆,你在做什么?”曹严华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方瑜柳脸色有些慌乱,连忙招呼我们出去,小心翼翼的将门带上。她的脸上笑容有些勉强,却朝着曹严华那边走过去,“老公,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曹严华并没有理会方瑜柳,而是看向了我和顾小沫,他的脸色铁青,让我觉得恐怖的是他的身边站着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 我瞪着眼睛使劲的看着那只恶鬼,然而那只身着古代装束的恶鬼恶狠狠的盯着方瑜柳。 默默的拽了拽顾小沫的衣袖,低声说,“顾老板,你看到了么?” 顾小沫将她的衣袖拽了回去,语气淡漠的说,“尘归尘土归土,你早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何苦还要这样纠缠不休?” 方瑜柳和曹严华都被顾小沫说愣了,只有我知道顾小沫看的不是方瑜柳,也不是曹严华,而是曹严华身边站着的那只面目狰狞的恶鬼。 恶鬼的视线挪了过来,我默默的站到了顾小沫的身后,想让她替我挡一挡。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看到那只恶鬼,但是通过方瑜柳和曹严华的反应来看,他们夫妻二人应该是看不到那只鬼的。 由此说来,这个房间里只有我和顾小沫能看得到。 我们能看到鬼,鬼自然也能看到我们。此时此刻我只祈求顾小沫不要惹怒那只鬼,因为我不确定能对付得了这只鬼。 那只鬼虽然恶狠狠的盯着我和顾小沫,但是散发出来的却是无尽的悲伤和孤独。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沧海桑田,都已经过去了几世,难道你还不能放下,一定要纠缠出个结果?就算你今天要了他们的命又怎么样?喝了孟婆汤的他们根本就不记得当初对你做过怎样残忍的事情。” 突然间房子里吹起一阵狂风,所有的门都开开合合,方瑜柳和曹严华抱在一起大声的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人回答他们,因为我被风吹的都快站不稳了,只能紧紧的抓住顾小沫的手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 房子里的东西都在飞,而恶鬼的怒意也越来越大,方瑜柳和曹严华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叫声,叫的我耳朵生疼。 “驱鬼阵,鸡血和糯米。”顾小沫冷静的吩咐,我这才想起来在车上顾小沫让我带的一小瓶鸡血和糯米。我连忙翻了翻身上的小背包,正掏出鸡血来画阵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铛声。 顾小沫是释放了她手腕上的镇魂铃,我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鸡血画成的驱鬼阵迅速的形成,房间里的狂风渐渐的止住了,家具之类的东西全都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我左躲右闪才没有被那些东西砸到。而顾小沫已经飞身上前与那只鬼打了起来,方瑜柳和曹严华双双被抛了出去,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 顾小沫和那只鬼战况激烈,我也不敢闲着,多画了几个驱鬼阵,只觉着房子一阵摇晃,晃的我都站不稳了。这阵晃荡就跟地震一样,好不容易稳住了我自己,赶紧摸出糯米撒了出去。 糯米所到之处立即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随即地上会出现一点青灰,而那些糯米依然消失在青灰之中。不知道是糯米变成了青灰,还是青灰吞噬了糯米。 方瑜柳和曹严华在地上翻滚着,嘶叫着,也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顾小沫跟那只鬼打的如火如荼,似乎也没有时间管方瑜柳和曹严华,我只好拎着糯米带着走上前,在他们身上各撒了两把糯米。 糯米一接触到他们,立即从他们身上升起一股黑烟。黑烟消失干净之后,方瑜柳和曹严华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的惊恐。看向顾小沫的方向,更是吓得面无血色。 顾小沫手腕上的铃声异常的清脆,她的身形快的几乎只能看到迅速移动的影子。如果不是碰到落在地上的那些家具的声音,我几乎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地上用鸡血画出来的驱鬼阵颜色满满地淡了下去,最后消失在地砖上。就在驱鬼阵全部消失的时候,顾小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我看到她的表情很严肃。 “不好对付。”顾小沫淡淡的说,方瑜柳手脚并用的葱地上爬了起来,冲着顾小沫跑过去,带着哭腔说,“顾老板,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 顾小沫神情变得冷漠起来,她看着坐在地上的曹严华冷声说,“是不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曹严华看了一眼顾小沫,又看了一眼我,最后叹了一口气说,“有些事是躲不过的。” “老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方瑜柳朝着曹严华走过去,将曹严华拉了起来。 所有的家具都凌乱的堆积在地上,犹如龙卷风过后的惨象。曹严华从角落里拖出了一张椅子做了下来,伸手抹了一把脸才低声说,“这些日子我总做着一个梦,梦里我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我们都没有说话,只等着他将话题继续下去。 “很奇怪,在梦里我很确定那个女人就是我。在梦里我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千金,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生活极尽奢华。从小到大,生活优渥。因为父亲是宰相,所以我名正言顺的进了宫,做了妃子。”曹严华每说一句话表情就要沉重几分,从他嘴里出来的话如果是一个女人在说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怪就怪在曹严华是个男人。 “老公,那不过是个梦而已,可能是你压力的折射。”方瑜柳很显然受不了这样的说法,连忙打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切从简 曹严华看了一眼方瑜柳,低声叹气,“我一直以为不过是个梦,可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同样的梦,梦境里所有的一切都异常的真实。我本不打算说出来,但事已至此,我再瞒着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顾小沫双手抱胸,神色淡漠,似乎并不关心曹严华说的事情。 “后来呢,你既然已经成了皇帝的女人,为什么又招惹上恶鬼了?”我连忙出声问,对于曹严华在过去世是女人虽然觉得挺怪异的,但是我更想知道恶鬼的来历。 曹严华言归正传,他低声说,“皇帝三宫六院,女人多如牛毛。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在梦中的我也不例外,为了得到男人的宠爱,进而和一群女人勾心斗角。梦中的结尾是我被那群女人用巫术咒杀而死,至于跟在我身边的恶鬼,我想可能是梦里那些在勾心斗角中丧命的人。” 说到这里,曹严华目光闪烁着,顾小沫却咧嘴一笑,“曹先生,你这个故事编的不错,难为你一个大老爷们能编出这样恶心的故事。” 听到顾小沫的话,曹严华脸色立即就变了,强作镇定的说,“你别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说谎!” 顾小沫淡漠的说,“既然你不要命了,我们也不至于在这里给你挡煞,景溪我们回去吧。” 见顾小沫这么说了,我连忙收拾了一下,就跟在顾小沫身后。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的手却被人拽住了,方瑜柳哭着说,“景溪,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我扭过头看着依旧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的男人,将方瑜柳抓着我的手掰开,冷声说,“曹严华不肯说真话,我和顾老板也无能为力。今天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也不可能为了你那点钱拼上小命,而且那只恶鬼是男鬼,不是女鬼。曹严华,下次编故事的时候记得确定跟在你身边的鬼是男是女再编也不迟。” 说着我跟顾小沫就从方瑜柳的家里走了出来,坐上顾小沫的车,我才问顾小沫,“顾老板,你是通过恶鬼的性别菜确定曹严华在撒谎的吗?” “根据人性,无论经过多少次轮回,喝过多少碗孟婆汤,有些人的心性不会变。” “真的有轮回啊?”边系安全带边问。 ”你没有信仰,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些东西,但是人死后是有轮回的。因果报应,纵然不是现世报,你所作所为都会被记录,等到福报耗尽的时候,就是报应到的时候。” “那么曹严华在过去世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有那么一只恶鬼跟着他?” 顾小沫边开车边慢悠悠的跟我解释,“曹严华编的故事里有一部分是真的。” “前半部分?” “是,在过去世中他是女子,而他现在的妻子跟当时也脱不了干系。至于是什么关系,我现在还不清楚,倒是那只跟我交手的恶鬼身上有咒杀后的印记。所以很可能遭到咒杀的是那只恶鬼,并非曹严华。”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想起在方瑜柳家那奇怪的一幕,随即又问,“顾老板,我能看到那只恶鬼。” 顾小沫的嘴角似乎翘了起来,她好像在笑,笑的我心里一阵发毛。 “景溪,不管你信不信,你在这里已经越陷越深了。” 顾小沫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没有琢磨明白。是说我在第三类入殓师这行越陷越深,还是说我在插手人类的事情里越陷越深? 从方瑜柳家出来我立即赶回殡仪馆上班,见我来,小梁凑了上来笑眯眯的说,“景溪姐,你上班不像之前那样敬业了,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胡说什么呢!” “去年就开始了,经常请假。从我来这里做实习生开始你就不怎么休假,就算是有休假也会来加班。去年开始你就经常不见人影,要不是师父要压榨你,你早就被扫地出门,哪里会是扣除全勤这么简单!”小梁四处看了看,随即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说啊。” “好。” “我听说师父跟馆长提了好几次要招新人,把你换掉。说你经常迟到早退,还无缘无故的请假。你这态度根本就不像是上班,简直就跟逛菜市场一样,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 我心里一惊,虽然想到同事们对我经常请假的事情不满,却没有想到师父会琢磨着换掉我。 小梁摸着下巴嘿嘿的笑着,“你是不是觉得这么些年你在殡仪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没有,我做的都是份内事,我确实也有师父说的这种情况,以后我会注意。” “景溪姐,同事们也都在说,说你仗着是找关系进来的,所以对待工作的态度才这么马马虎虎。”小梁似乎嫌火烧的不够大,随即还浇了点油。 我叹了一口气说,“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情,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你倒是心胸宽广呢,不过景溪姐不是我做小弟的说你啊,你这样的工作态度在哪里都不行啊。没有老板会喜欢你这样的员工,你要是还这么我行我素,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失业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小梁。” 小梁冲着我摆摆手说,“谢什么啊,从我进来那天起,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倒是你一直照顾我,我知道你家庭条件不是很好,这样下去就会失业。虽然说你有个开好车的男朋友,但是这年头男人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只有手里的钱。” 我被他的话逗乐了,连忙说,“别贫嘴了,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工作。” 在做遗体清洁的时候我也反思了一下,我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事儿。兼职工作没有什么起色,全职工作都要丢了,回去之后我得跟顾小沫好好商量商量,看看以后的工作能不能全部都挪到晚上。 晚上加班加点的将所有的工作都做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到了更衣室换了衣服,拿出手机才发现君颢给我打了五个电话,短信和微信信息也有好几条。 连忙给他回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我就赶紧道歉,“君颢,对不起啊,我在加班。今天的工作实在太多,我没……” “没事儿,现在工作结束了吗?” “刚刚结束,正准备回家。” “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大概五分钟就到。” 挂了君颢的电话我仍旧有些歉疚,虽然说很快就要成为夫妻了,但这样的事情太多了终归是会影响感情的。 我收拾好东西,跟值夜班的同事交代了一下就朝着门口走去,在门口还没有站两分钟君颢的车就停在了我跟前。立即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钻了进去,君颢一脸疲惫,“我也才刚下班,给你带了宵夜,你是在车上吃,还是回家吃?” “回家吧,我看你挺累的,要不要叫个代驾?”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低声说,“不必了,我开车很小心。” 和君颢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君颢从进门的时候就在拽他脖子上的领带。进门后他将外卖放在桌子上,低声说,“先吃一点,我去洗个澡。” “你不一起吃吗?” “我吃过晚饭了,知道你加班会忘记吃饭,特意给你带的。洗个手赶紧去吃吧,我先去洗澡。”他将西装脱了下来扔在沙发上,满身疲惫的朝着洗手间走去。 我坐在餐桌前吃着外卖,看着洗手间紧闭的门总觉得味同嚼蜡。 君颢这样的人应该找一个能在事业上帮助他的,而不是我这种处处都需要他照顾的女人。此时此刻我不太确定答应嫁给君颢是对是错,订婚也好,结婚也好,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在张罗,我仿佛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不仅要处理公司的事情,还要张罗结婚的事情,就连我的饮食起居也需要他照顾。纵然他是三头六臂,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在想什么?”从洗手间出来的君颢穿着休闲的居家服,正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君颢的五官深邃,平日的西装革履显得他是一个严肃的、带有距离感的男人。现在一身休闲装,湿漉漉的头发因为毛巾的擦拭而显得有些凌乱,中和了他的距离感,带着几分慵懒的感觉。 我收拾了一下吃完的外卖盒子,将其投到垃圾桶里。洗了洗手,找出了吹风机,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君颢呆着笑意说,“你要给我吹头发?” “是啊,不吹干怎么睡觉啊!”我开了吹风机,一只手在他头发中穿梭,一只手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他也安静下来,将笔记本拿了过来,放在膝盖上继续工作。 橘黄色的灯光下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我爱的男人就在身边,而我在帮他吹头发,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很怕,怕这一切就是一个梦,梦醒了我什么都没有。 “景溪,你希望我们婚礼上用什么鲜花做装饰?” 君颢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连忙说,“一切从简吧,不需要这么铺张浪费。” 他将我手中的吹风机拿了过去,关掉之后扔在一边,就连膝盖上的笔记本也放到了茶几上。他拉着我的手一用力,我跌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与我眼对眼低声说,“我这一辈子就办这么一次婚礼,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想给你的,并不是铺张浪费。” “可是……” 他的脸凑了上来,额头与我额头相抵,“我想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让你的记忆里都是我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别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明艳动人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我心里明白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的了。 “让我也参与进去吧,我不想只做一个什么都等着你安排好的局外人。”既然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我只能选择参与进去。 “好,过两天抽个时间我们去看看戒指,再去店里试试礼服。”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婚礼那天穿的礼服。婚庆公司也已经找好,细节方面我会约时间和你一起去谈一谈,你对婚礼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他们,让他们做设计。”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要求,能遇到你已经是上天的优待,其他的我不在乎。” 君颢抱了抱我,低沉的笑声一直在我耳边回荡。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依旧在想君颢,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都记在心里,一点一滴都没有忘记过。或许是想的太投入,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折腾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着睡着就感觉到身上有一股寒意,猛然睁开眼却发现我置身在闹市区。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脸上表情各异,就连服饰也成了古装,并非现代装。 再看看我周围,只见我所在一个小角落,身上的衣服还是我睡觉时候穿的睡衣。 依稀明白这可能是我做的一个梦! 我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疼痛感瞬间袭击了我的脸颊,疼的我差一点掉出眼泪来。 这梦做的也太真实了,真实的我都感觉到疼痛了! 我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穿梭在人群之中,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多看一眼对于他们来说是奇装异服的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朝着同一个方向赶过去,我夹杂在人流中,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就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突然从天空中伸出一只手来,抓着我的后领就将我提溜了起来。我心下大乱,连忙手脚并用的划拉,张着嘴就大叫起来…… 突然感觉到一阵失重,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灯看了看我仍旧是在君颢家里的客房中,只是有些不同的是有人潜入了我的房间。 我立即抓着被子挡在胸前,结结巴巴的问,“顾……顾老板,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顾小沫不慌不忙的在梳妆台前坐下来,跷着二郎腿看着我说,“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很有可能被禁锢在恶鬼的记忆里再也回不来了。” “你……”难道那不是我的梦,而是恶鬼的记忆?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你跟在我身边太久了,难免会沾染上我的气息。那鬼大概是将你当成了我,所以今夜潜入进来,将你拉进它的记忆里是想让你看看它的记忆。可毕竟你不是我,不能在记忆里自由出入。” “顾老板,你越说我越糊涂。我在刚才的梦中并没有看到鬼,也没有看到跟曹严华相关的东西,只有一些兴高采烈的人们而已。” “那是我赶到及时,如果我再慢几分钟,就算是我也不能将你从它的记忆里剥离开。” 被顾小沫说的我冷汗都出来了,我战战兢兢的看着她问,“那只鬼的来龙去脉你弄清楚了?” “差不多,今夜我来就是想给你讲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里的男女主角便是方瑜柳与曹严华,一个曹严华至死都不肯说出的真实故事。” 听到顾小沫这么说,我大概明白曹严华为什么会说谎,毕竟人都会说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话,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而不愿承认自己是加害者。 顾小沫说这个故事已经追究不起年代,当时皇帝驾崩,年仅十六岁的新帝即位。新帝即位不久,满朝的文武大臣就张罗着给新帝选皇后,皇后的人选是当朝宰相举荐的。 宰相大人位高权重,便是新帝也要忌惮几分,哪里敢违背宰相的意思。宰相借由选后的由头将自己的大女儿推上了帝后的宝座,一时间宰相府倒是风光无限。 人都道可以母仪天下的女子定然是秀外慧中,温婉贤惠的大家闺秀,更何况还是位高权重的宰相千金,定然是人中龙凤,母仪天下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新帝哪里知道他在前朝倚仗的重臣之女竟然是行为粗鲁,堪比乡野村妇的女子!成了皇后之后吃穿用度皆无比奢华,贪酒好色丝毫不比男子差,更不许新帝纳妃。若是哪一日新帝和宫女多说了两句话,后宫就要被皇后闹的鸡飞狗跳,新帝是苦不堪言。 纵然是苦不堪言,但也不敢废弃这位身为宰相之女的皇后。 被皇后闹的苦不堪言的新帝也和死去的老皇帝一样迷上了巫术,时常去宫外的神庙去祭祀。 神庙中历来除了大祭司还有一位圣女,当时神庙中的圣女早已经给老皇帝陪葬了。新圣女即位,名唤玉臻。 说是圣女,不过是陪大祭司和皇帝睡觉的女人罢了,只比青楼女子地位稍微高一点。 纵然是选择供人玩弄的玩物,圣女的选择也十分苛刻。每一届的圣女都是大祭司占卜个生辰八字,在民间搜寻来的女童。 这些女童并非大祭司强取豪夺,君主对巫术的虔诚足以让百姓对其奉若神明,神庙在百姓眼中的地位是仅次于朝廷的存在。为了让自己的子女一步登天,很多百姓自愿将自己的骨肉送到神庙做圣女。 纵然有无数的女童想要来到神庙,但也并非只要送来就收下的。 正如前言,能成为下一届圣女的女童都是经过繁复的占卜之后符合占卜得出的生辰八字才会被选入神庙称为下一届圣女的候选人。 有时能选出十来个相同生辰八字女童,有时候只能选出三五个。 这些女童全都进了神庙难到都会成为圣女? 当然不会,圣女需要经过严苛的训练,在这过程之中难免有折损,到了最后不过也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子成为下一任的圣女。 能在这个环境里活下来的人,早已不是什么心性单纯的女子。 想要脱离悲惨命运的玉臻味了得到新帝的垂青可谓是费尽心机,而在后宫有个可怕的皇后,在前朝有那么多耳提面命的大臣,能在神庙中得到些许安慰的新帝一头扎进了玉臻的温柔乡里。 在后宫之中的皇后听闻新帝在外面和圣女勾勾搭搭,怒急攻心,直接攻打到了神庙之中。将圣女好一顿揍,甚至还命人将要将圣女划画脸,让她再也不能勾引男人! 就在这个紧急关头,得到风声的新帝闻讯赶来,将圣女救了下来。但紧赶慢赶,圣女还是受到了非人类的对待。加上圣女又懂得服软,一番梨花带雨的欲说还休,愣是让新帝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生气的新帝很可怕,命人将皇后架了回去,让其在后宫面壁思过,断了三个月的俸银。 皇后大概是知道自己触了新帝的逆鳞,加上宰相耳提面命,皇后稍微有些收敛。 对于自己不能护心爱女子周全的新帝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没用,开始对朝政认真起来,做了几件重大的决策。对内也不手软,若是皇后做法太过分,新帝也会略惩以示警戒。 前朝后宫都收拾差不多之后,新帝决意将圣女接到宫中,给予应得的待遇。 在这个时候玉臻将欲拒还迎,欲语还休演绎的淋淋尽致,也借此将新帝的心抓的更紧。 新帝终究还是将玉臻接到后宫之中,不顾众臣反对,将玉臻封为贵妃。至此可以说新帝是春风得意,政绩不错,怀有解语花,皇后也稍有收敛,如何不得意? 纵然得新帝珍宠,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更何况是二女争一夫? 玉臻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与皇后的争斗是如火如荼,却在新帝面前扮足了柔弱。 男人都喜欢柔弱的女人,越是懂得抓住男人的心理,越是容易走的长远。从小就接受各种训练的玉臻可是个中老手,新帝怎能幸免? 新帝本就厌恶皇后,每多一次争斗,新帝的天平就朝着玉臻那里倾斜一点。 前后不过五年,皇后就郁郁而终,而玉臻成了后宫唯一的女主人。纵然因为出身不能立为皇后,若是有朝一日诞下龙种,母凭子贵自然也能坐上皇后的至尊之位。 若是玉臻能安安分分的照着这条路走,自然也不会有其他的岔子。可怕就可怕在人心的贪念是无底洞,特别是神庙里出来的人。 大祭司在这个时候来求见新帝说是夜观星象,有凶星落入后宫,恐主不利,要进宫瞧一瞧才好。 事关玉臻,新帝不敢马虎,连忙召大祭司入宫查看异象。 荣升贵妃的玉臻甚少与大祭司相见,自从玉臻入宫,新帝甚少再去神庙,带着玉臻前去神庙祭祀更是少到一年一次。 见到玉臻,大祭司略微弯了弯腰,“贵妃娘娘,圣上听闻有凶星落入后宫,恐对娘娘不利,便让我来瞧瞧。” “有劳祭司大人了。”玉臻从容一笑,并没有遣走身边的内侍和宫女。倒是大祭司扫了一眼那些宫女与内侍,坦然的说,“我需要替娘娘作协法事,这些人若是在这里会冲撞神灵,还请娘娘将其遣退。” 玉臻犹豫片刻才将那些宫女与内侍遣走,直到大殿内只剩下大祭司与玉臻二人,大祭司才笑了起来,“多日不见,娘娘越发明艳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夜噩梦 玉臻抿嘴一笑,“不过说笼中鸟,纵是春风得意也是他许的。” “我还以为你已忘记你的处境。”见殿中无人,大祭司缓缓的走上前再玉臻身上坐下,“打算何时动手?” 玉臻神色一变,连忙说,“你这就要动手,不再考量考量?” “考量什么?” “他待你我都不错,总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伤他性命。” “不错?若真不错,怎不放你出宫,让你永享自由?若是真不错,为何不给我无上权势,让我凌驾于万人之上?”大祭司的神色立即就变了,伸手捏住玉臻的下巴冷声说,“还是你早已变了心,将心交付给了那庸君?” “我心里只有祭司大人一人,难到祭司大人至今还信不过我?”玉臻泪眼涟涟,十分的惹人怜爱。大祭司没有忍住便凑了上去,与玉臻一番云雨翻腾。 偷/情这种事就跟吸食毒品一样,有瘾。 大祭司既得手了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更何况送进神庙中的女童也都是被历来的大祭司所染指,玉臻也不例外。 大祭司的野心本就不止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要的是新帝万里江山。 不断有人将玉臻于大祭司的事情告诉新帝,新帝也不是傻子,自然有所察觉。 一个是他倾心相待的挚爱,一个是他精神上的信仰,左右都难以割舍。但是新帝心里的那一杆秤明显偏向了玉臻,他要江山也要美人,若是拥万里江山却没有深爱的人陪伴,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趣? 既然决定留下玉臻,那么另一个人自然是不能留着的,所以新帝就随手强加给了神庙的大祭司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让人带兵剿灭。 谁知道新帝一语成谶,大祭司还真就通敌叛国了。早在新帝决定要杀大祭司之时,玉臻暗地里命人通风报信,在新帝派去的人还没有到大祭司就卷了细软直接投奔了敌国。 玉臻与大祭司两情相悦,如今情郎逃命,留她一人在此与新帝虚与委蛇,继续周旋。 按说新帝待玉臻可所谓是掏心掏肺,倾心相待,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能待一个女子如此已十分难得。若是一般女子早已被感动,可玉臻偏偏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心只挂在大祭司的身上。 当初勾搭上新帝也是大祭司的教唆,曲于人下哪里有翻身做主来的痛快? 自情郎逃走之后,玉臻也不装了,对待新帝是冷冷淡淡,似乎是只求一死。 要不说人都是犯贱的生物呢,越是得不到越是觉得好。新帝见玉臻如此,一颗心更是挂念在她的身上,哪怕只偶尔得她一个笑脸也愿意做出类似烽火戏诸侯的事情。 若是玉臻领情也就罢了,偏偏玉臻就是不领情。 新帝因爱生恨,不由得在肉体上开始折磨玉臻。自小迫不得已进入神庙,遭遇了种种艰难困苦才得以苟活,至今仍旧摆脱不了命运,玉臻心中恨意绵绵。 众臣见新帝如此沉迷女色皆忧心忡忡,每每上奏都被新帝轻描淡写的给打回来了。 将玉臻安插在新帝跟前的大祭司自然是早早的就做好了取而代之的准备,投奔敌国自然也带走了很多情报,敌国得了大祭司如虎添翼,直接挥兵攻打。 早有准备的敌国大军如入无人之境,新帝的军队节节败退,很快就攻打到皇城外。 皇宫乱成了一片,宫女和太监都在抢夺值钱的东西,趁乱外逃。 直到这个时候新帝如大梦初醒,有忠臣良将要护着新帝逃走,新帝不舍玉臻,强行将玉臻带上,一行人逃出皇宫。 当大祭司领着敌国军队杀入皇宫的时候才发现新帝与玉臻早已不在宫中。 玉臻知新帝大势已去,态度上倒是软了几分,倒也愿意虚与委蛇。新帝见玉臻待自己的态度好了些,心里颇有感触,虽失去了江山,可却得了美人的心,倒也不算是一败涂地。可是新帝不知,玉臻在其身边多年,想要藏起一些新帝的贴身之物简直易如反掌。 早在半年前玉臻见自己得不到自由,心如死灰之时就对新帝实施了咒杀仪式,用的是新帝的头发。 犹记得当初新帝为讨玉臻欢心,剪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又剪下了玉臻的一缕秀发,合在一起编就了一个同心结送给玉臻。当日还许下誓言:永结同心,不离不弃。 谁承想当日的定情之物会让心爱的女人拿来做咒杀仪式的引子? 实施咒杀玉臻也犹豫良久,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要新帝的命,毕竟新帝待她很好。可是自大祭司逃走之后,新帝待她就不同往日,不论是从心理上还是从身体上都被新帝凌虐了一次又一次。 从一开始的感恩之心渐渐蔓延出恨意,恨意原来越浓延伸出了杀意,与此同时想要逃脱他禁锢的心越来越强烈。 若说同大祭司的缘分是良缘,那么她同新帝的缘分就是孽缘。 在错误的时间遇到的人并非是缘分,而是孽! 新帝没有逃出多远就被大祭司追上了,那些拼死保护他和玉臻的人都死在了大祭司的手中。杀到最后也就只剩下新帝和大祭司,坐在马上的大祭司神情倨傲的问新帝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新帝一阵惨笑,顿时就吐出一口黑血来,一旁的玉臻明白咒杀已经发作了。 大祭司对着玉臻伸出手来,让她过来。而新帝紧紧的抓住玉臻的手,不肯放开。 见状,大祭司朗声笑起来,看着新帝一字一顿的说,“你以为站在你身边就是你的人了?这么些年来她虽与你睡在一处,你可曾问过她心中装着的是谁?” 新帝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大祭司怕火烧的还不够旺,又加了一把柴,“玉臻若是爱你,怎么会用你送的定情信物对你实施咒杀?” 新帝咬着牙看向了玉臻,玉臻侧过脸并不敢对上新帝的视线。 新帝强行压下胸口翻腾厉害的血气,看着玉臻说,“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 玉臻紧紧的抿着嘴不肯说话,新帝的眼神中慢慢的涌出了绝望,紧紧握着玉臻的手也松开了,不住的说了几个好,吐了几口黑血就一命呜呼了。 顾小沫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我连忙问,“跟在曹严华身边的恶鬼就是这个新帝?” “是,他是因咒杀而死,灵魂进不了冥界,终日游荡在人间,最终成了恶鬼。” “那曹严华是那个用心险恶的大祭司?” 顾小沫摇了摇头,嘴角带着笑意说,“你尽管放开了想。” “总归不会是玉臻吧?” 顾小沫一副恭喜你,你猜对的表情让我有些震惊。 “曹严华就是当时的玉臻,方瑜柳才是那位不择手段的大祭司。” “人在轮回之中还能转换性别?” “有何不可?” 我连连摆手,“不是不可以,我就是有点接受不了。一想到我在过去世或许是个男人,我就觉得挺毁三观的。” “《楞严经》云,淫心不除,尘不可出。性别是由你与父母过去世的交集和缘分所定,所谓父母、子女不过都是业。” 我叹了一口气说,“顾老板,这个时候你就别在说佛经了,你说了我也听不懂。现在就是那位曾是皇帝的恶鬼知道了曹严华是当初那位害死他的玉臻,所以回来讨命了是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看了看窗外,天已经亮了,而顾小沫却说了一整夜的故事。那个故事太遥远,遥远的让我没有办法和认识的人联系在一起。 “曹严华是不是活不了了?” 顾小沫没有回答我,我又问了一句,“曹严华跟方瑜柳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大概知道吧,毕竟那只鬼已经潜入了曹严华的梦里,之前种种定然是会在曹严华的梦中/出现。而且我的话已经说的那么明白,能说谎就表示他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想博取同情,让我们救他而已。” “我们还能做点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自己造下的孽自己还,我们插不了手。” “方瑜柳会有事吗?” “只能说尽力而为。”顾小沫神情严肃,想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说完这些,顾小沫大摇大摆的推开了我的房门,我刚想说君颢这个时候应该起床了,顾小沫已经关上了门。 我怕君颢看到顾小沫一大早从我房间出去吓坏了,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冲了出去,君颢正在厨房做早餐,见我出来带着笑问,“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看那样子似乎并没有看到顾小沫,响起顾小沫能瞬移,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赤着脚朝厨房走去,君颢在煎蛋,“起床二十分钟了,既然醒了快去洗漱一下,等会儿吃饭。” 先去房间穿了拖鞋,这才磨磨蹭蹭去了洗手间洗漱。一晚上没睡,我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坐在餐桌前的时候,君颢似乎终于发现了我不对劲,“怎么这么没精神?” “可能是没睡好,一直做噩梦。”顾小沫说的故事简直就是噩梦,害的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我都不知道今天要怎么熬过去。 “是因为顾老板那边的生意,还是因为婚期将近有些紧张?” 如果我说两者都有,他定然不忍心,要替我分担分担。 君颢的事情本就很多,我哪里又舍得让他更加劳累,连忙说,“可能是最近殡仪馆比较忙,压力有点大,没事儿的。”说到这里,我为了转移话题,随即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戒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贪生怕死 “随时,只要你有时间。” 我点了点头,跟君颢约了个时间。 和君颢的婚礼一直不疾不徐的准备着,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而我就在一旁做一些不累的活儿。 方瑜柳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本以为顾小沫已经将方瑜柳家的事情处理好了,没有想到求救电话还是打到了我这里。 电话那头的方瑜柳很慌乱,边哭边让我去救人。 我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了一下,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大门。生怕动静大一点就将睡得正熟的的君颢吵醒了,要是将君颢吵醒了他一定会坚持送我过去。明天他还要上班,还要处理婚礼上的事情,可不能因为睡眠不足让他倒下了。 带着这种龌龊的算计,我赶紧朝着方瑜柳家赶去,在路上还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让她也赶过去。 毕竟我只是个三流的入殓师,比不得见多识广的顾小沫。将顾小沫拽去了,有什么事她顶着。如果事情发展到顾小沫也顶不了,那就真的是没办法了。 我赶到方瑜柳家楼下的时候顾小沫也到了,我们打了个招呼直接就去了方瑜柳家。 方瑜柳家的门敞开着,里头传来了呜呜咽咽的声音,我看了看顾小沫,顾小沫显然并没有搭理我。 她朝着房子里头走过去,我紧随其后,顺便打量了一下地形,一旦发生意外该如何逃命。 好不容易走到了卧室,却发现方瑜柳和曹严华并不在家! 我拽了拽顾小沫的衣袖问,“他们能去哪啊,这大半夜的把我们喊来了人都不在家!” 顾小沫神色沉重,低声叹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顾小沫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顾小沫并没有打算给我解惑,直接转身就朝着别的地方走去。我哪里敢留在这阴气森森的卧室,快步追上了顾小沫的步伐,生怕和她拉开距离,就有阿飘直接把我拖进去当成宵夜给吃了。 顾小沫并没有离开这个房子,而是四处转了转,似乎在找什么。 “顾老板,你到底在找什么?你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找啊,两个人找总比一个人找要快许多。” 顾小沫侧过头看着我,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那只鬼的气息你能找得到?” 我连连摆手,带着牵强的笑意说,“这个我可找不到,我肉眼凡胎,连鬼怪都瞧不见,哪里能感觉到鬼的气息在什么地方。” “走吧,卧室的比较浓郁,我们从那里过去。” “去哪?” “那只鬼应该将他们带到当年出事的地方,大概会在那里了结一切。”顾小沫说的认真,我瞪大眼呆呆的说,“都过了几百上千年了,当年的地方还在吗?” 顾小沫白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我只好闭上了嘴跟在顾小沫后面。顾小沫突然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拽着我推开了卧室的门,门在我身后关上的那一刹那我们似乎是穿越了。 黑夜变成了白天,现代的建筑都不见了,只剩下青砖黛瓦的建筑。 周围都是骑在马上的士兵,领头的人骑着高头大马,眉目俊秀,隐隐能看出方瑜柳的模样。 士兵们团团围住了一对男女,男子的模样正是一直跟在曹严华身边的那只恶鬼,而他旁边站着的大抵就是玉臻了。我细细的瞅了瞅玉臻,丝毫在她身上看不出曹严华的影子。 我拽了拽顾小沫的衣袖,低声问,“顾老板,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是不是那只鬼的记忆啊?” 顾小沫摇了摇头,“你仔细看,大祭司和玉臻的身体里禁锢的不就是方瑜柳和曹严华的灵魂么?” 我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也没瞧见那两个人身体里禁锢了什么灵魂啊! “顾老板,这是什么状况啊?”我瞅了瞅这里的每一个人,我跟顾小沫倒是像个入侵者。 那只鬼如刀的眼神射了过来,我心里一阵发毛,正要忘顾小沫身后躲一躲的时候,顾小沫轻声叹息道,“你不必躲了,都跑了!” “跑……跑了?”我伸头朝着下面看了看,只见所有的人都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化成了灰烬。就连玉臻、大祭司等也都化成了灰。 顾小沫抓着我的手转身就走,我私下瞧了瞧,并没有瞧刀门,不知道顾小沫怎么从这里离开。 顾小沫的脚步越来越快,身边的事物都在快速的倒退,不一会儿我们就回到了现代社会。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置身在楼顶,夜晚的风凉的很,我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顾老板,刚才我们看到的是什么?” “他的记忆,他将方瑜柳和曹严华带到了他的记忆里,让他们在一起感受了当时所发生的事情。他们对他所做的一切,让他生生世世不能入轮回。”顾小沫的声音清冷,在这夜色之中更加的让人心惊。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只鬼抓着方瑜柳就悬在半空中,曹严华声嘶力竭的大叫着,“别伤害她,我求求你别伤害她!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你别碰她!” 顾小沫面带怜悯,“你纵然将他们夫妇俩碎尸万段,难到就能抚平你的遭遇?你身为帝君,却看不清身边的人是人是鬼,难到就没有过错?你不顾文武大臣的劝谏,执意宠幸那个女人,难到就没有过?” 那只鬼只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曹严华,并不理会顾小沫。 顾小沫无奈的叹了口气,不住的摇了摇头。我心里一阵惊慌,抓着顾小沫的衣袖想要说点什么,却听到抓在鬼手中的方瑜柳大声的叫着,“曹严华,你愣着干什么?人是你杀的,又不是我杀的,难到你要我为你赎罪?” 曹严华的脸色微变,方瑜柳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你快点跳下去,让我下来。我特么都要吓死了,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家里人不会饶了你的!” 大概是悬在半空中实在是太恐怖,方瑜柳吓得尿了裤子,丝毫没有身为大祭司的嚣张跋扈。 我砸吧着嘴琢磨着,是不是性别变了,就连性情也变了。通敌叛国的的大祭司变成了贪生怕死的小女人方瑜柳。 “不论身为大祭司也好,方瑜柳也罢,他们的性情都没有变。大祭司通敌叛国也是怕死,更是贪图权欲。如今的方瑜柳更是将贪生怕死演绎到了极致。” 我感叹着,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尖酸刻薄的方瑜柳此时此刻竟然被吓的尿了裤子,就连嗓音都因为惊恐而变了语调。 人呐,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 “方瑜柳,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让你受过伤?”曹严华声音虽然颤抖,看着方瑜柳的表情却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你快跳啊!”方瑜柳的表情已经扭曲了,声音更是不成调,“求求你救救我,老公,你救救我!我害怕,怕的要命!” 曹严华犹豫着,他甚至是小心翼翼的往身后退了半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方才嘴上说的好听,却又一副怕死的模样。 我瞅着曹严华怎么都不像是要就方瑜柳的模样,那姿势倒像是随时都会落跑。 顾小沫叹着气,看着那只鬼说,“怎么说你也曾是一国之君,难到就没有看得出来你深爱的女子根本就不值得你那样对待?” 就这方瑜柳的鬼阴测测的朝着我们这里看过来,吓的我全身汗毛直立。 方瑜柳似乎是反应过来了,连忙大声嘶叫着,“景溪,你特么快救我,我都给了你三十万,你袖手旁观是什么意思?” 我特别无奈的摊了摊手,“这单生意又不是我接的,钱我是一毛都没有看到。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夫妻两个人都瞒着我们,自己曾做过那样的事情,却一字不愿向我们吐露。这只鬼可是你的老公亲手造就的,有什么本领你们夫妻二人也是最为清楚。现在才来求救,你不嫌晚了点?” “景溪,你混蛋!”方瑜柳一字一顿的大叫着,底气十足,似乎又不害怕了。 我很无辜的看向顾小沫,顾小沫继续无力的叹息着。我觉着顾小沫应该认识到了曹严华这对夫妻是不可能认错的,也不可能后悔,所以现在这个局面的存在也挺神奇的。 曹严华不打算救方瑜柳,可却迟迟没有跑,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估计曹严华不是不想跑,而是吓的腿软跑不了了。毕竟前不久才身临其境的重新经历了一遍当年的人生,怎么着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不论顾小沫说什么,那只鬼就是不为所动。他就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阴测测的看着这一幕,似乎在等着最后的结果。 曹严华悄咪咪的往身后慢慢的挪着小步子,整个身体摆出了随时要跑的姿势。 被抓在鬼手中的方瑜柳根疯了一样大喊大叫,我挺好奇为什么没有人被吵醒。夜更深,风更凉,而我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像是随时随地都能跑出来。 就在这样的一个夜里,我看到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东西正在靠近曹严华,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瞅了瞅,我发现那是一条条的黑样子,大概有三四个。看不清形状,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些黑漆漆的影子悄咪咪的摸到了曹严华的身后。 就在曹严华被方瑜柳大吵大闹逼得快要崩溃的时候,那三四个黑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缠上了曹严华的四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失业人员 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曹严华甚至连叫都没有来得及叫,就被那的黑影子从楼顶上掀了下去。 顾小沫就跟箭一样飞了过去,翻身也跟着跳了下去,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就在这个时候,那只拎着方瑜柳的鬼阴测测的笑了起来,我连忙画出驱鬼阵送了出去,但是那只鬼拎着方瑜柳轻而易举的就躲了过去 “景溪你特么是想害死我吗?”方瑜柳吓的哇哇大叫。 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赶紧在包里又摸索了一下,摸出一把铜钱和一小瓶玻璃瓶的鸡血。看着这两样东西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赶紧打开玻璃瓶将鸡血倒在铜钱上。 摸起沾了鸡血的铜钱就朝着那只鬼扔过去,但是准头太差,全都扔到了方瑜柳身上,方瑜柳气的破口大骂,我只能连连道歉。 那只鬼就跟耍猴一样看着我折腾,阴测测的笑声越来越恐怖,充斥着耳膜有点疼。我苦苦的撑着,指望着顾小沫快一点从楼下爬上来,然而顾小沫下去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顾小沫也没有长翅膀,就那么跟着跳下去不会是死了吧? 就在我疑心的时候,那只鬼拎着方瑜柳飘飘荡荡的荡到了楼的边缘,大概嫌方瑜柳太过聒噪直接给扔了下去。 方瑜柳凄惨的叫声在空气里回荡着,而我彻底傻眼了! 那只鬼转过身来,血红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吓的我心肝胆儿乱颤。 曹严华刚折了进去,顾小沫也赔了进去,方瑜柳更是没保住,我甚至有些打退堂鼓,琢磨着是不是先逃命去。 然而那只鬼并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它伸出黑漆漆的手迅速的朝着我飞过来。电光火石间用鸡血画了个驱鬼阵跳了进去,将自己置身在驱鬼阵内。 就在那只鬼袭上来的一瞬间立即被用鸡血画成的驱鬼阵给弹开了几步,我连忙将手中剩下的铜钱都扔到了它的身上,那只鬼终于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 我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感慨了一下抓鬼这个行当真特么不是人能干的事情,我吓的也快尿裤子了。 见那只鬼后腿了几步,我连忙把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只剩下几张顾小沫准备的几个人偶和几张黄纸符箓。在来的路上顾小沫大致教了用法,虽然不知道我记载脑子里的方法对不对,现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口里念着咒语,将黄纸符箓贴在人偶的脑门上,原本一个死物立即活了起来。 我心里大喜,连忙指着那只鬼大声说,“去,打它!” 那些活过来的人偶叽叽喳喳的朝着那只鬼飞奔过去,有抱手,有抱脚,更有爬到鬼的脑袋上的。 被这些人偶缠上的鬼立即嘶吼、甩动起来,然而那些人偶就像是长在它身上一样,怎么都甩不脱。 “瞧不出来,你倒还真能使用这些东西。”顾小沫笑盈盈的声音在我身后出现,我激动的快要哭出来。哆哆嗦嗦的转过身看到顾小沫将不知死活的方瑜柳扔在地上,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太聒噪了,我直接给打晕了,方便。” 我不由的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 “能做到这一步真是不简单。”顾小沫抱着双手看着真和人偶纠结成一团的鬼爽朗的笑着,笑着笑着眼神立即就变的凌厉起来,人偶都被那只鬼甩了出去,发出吱吱的叫声。 见状,顾小沫将手腕上的镇魂铃释放出来,疾步跑了过去跟那只鬼打了起来。 我躲在驱鬼阵里瑟瑟发抖,看着那机制人偶在地上蹦了两蹦就倒地不起了。贴在它们额头上的黄纸符箓突然燃烧了起来,不过眨眼功夫,人偶和符箓都烧成了灰烬。 我不由的叹息了几声,给那些人偶念了几句阿弥陀佛。方才的人偶是用黄纸符箓禁锢了游魂野鬼才得以活动,也是因为黄纸符箓才听我指挥,被鬼打败后,那些游魂野鬼得以自由立刻就跑了,生怕再一次被禁锢。 失去游魂野鬼附体的人偶和黄纸符箓也就失去了作用,起了一场鬼火将其烧的一干二净。 顾小沫和那只鬼打得如火如荼,我是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坐在驱鬼阵里看着战况。 这只鬼确实是一只棘手的鬼,顾小沫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将其解决。就在我分析顾小沫打斗动作的时候,乌云遮月,起了一场奇怪的大风,风中有各种凄厉的声音,叫的我全身颤抖,脑子发胀。 “景溪,捂住耳朵不要听!”顾小沫的声音被风吹的有些散,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我的脑子就跟钻进了什么野兽一样,翻腾的厉害。 伸手紧紧的捂住了耳朵,方才那些可怕的声音被隔绝在外,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卷土重来。 我闭着眼睛、捂住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刮在身上犹如刀子一样的风缓缓的停了下来,失去意识前我仿佛看到这个楼顶上又多出一个人…… 恢复意识的时候疼痛在四肢百骸中迅速的游走,耳边传来了君颢担心的声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到君颢一脸愁容,我想扯扯嘴角给他笑一笑,然而并没有能成功。 “不舒服就别动,你好好休息,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说,深色之中的担忧都没有掩饰下去。 “我怎么了?”一问出口,我才发现我嗓音沙哑。 “没什么事,就是感冒发烧引发了肺炎,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感冒?” “你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说,昨天早上见你迟迟不起床,我去你房间一看你烧的都说胡话了。” 我记得我在楼顶上看顾小沫跟那只鬼打架来着,怎么就成了发高烧了? 想想顾小沫那种不靠谱的人,很可能见我在楼顶晕了,不想送我来医院,就直接把我扔回了家。 失去意识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生病,还是肺炎? 方瑜柳是死是活,曹严华到底怎么样了? 种种问题困扰着我,但是君颢一直陪着我,我倒是不好光明正大的打电话询问顾小沫。 等身体差不多好一点之后,我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顾小沫只说见面再谈就把我给打发了。肺炎一直拖了将近半个月才好清,期间一直请假,君颢一直在我身边陪着。 正因为有君颢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才能痊愈的这么快。 病好之后我就去找了顾小沫,顾小沫依旧慵懒的泡着茶,见我来也不悲不喜,表情冷冷淡淡。 给我递了一杯茶之后才说,“曹严华坠楼而亡,我没有救得了他。” “方瑜柳呢?” “经过那天晚上的惊吓,神经有点不太正常,被她父母接回家之后病情加重,送到了精神病院。” “那只鬼呢?” “魂飞魄散,再也不能入轮回了。” 我点了点头强做镇定,不知道那只鬼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后悔。我沉默了良久才低声说,“那天晚上在我昏迷之前,我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顾小沫也没有避讳,喝了一口茶之后才说,“那是王新宇,半人半兽,那只鬼是他收拾掉的。” 我想起了之前在顾小沫家门口遇到的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人,顾小沫依稀说过那是王教授。我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出现在楼顶的人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的样貌。 “方瑜柳和曹严华算是遭到了报应?” “他们的幸福本就是偷来的,过了这么久新帝的鬼魂才来讨债,也算是仁慈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顾老板,我不是很懂这种因果报应。纵然曹严华是那个时候的玉臻,方瑜柳是不择手段的大祭司,为何不在他们谋取了新帝的生命遭到报应,却要在几世后的现在才造岛报应?他们早已不记得那时候的所作所为,也不会感同身受,更不会生出愧疚之心,这样的讨债又有什么意思?” 顾小沫笑了笑才说,“以后你会懂。” “我不懂,也不想懂,我追求的只是现世报,而不是什么今生修来世。今生的债今生偿,来世的缘来世结,这样不是清清爽爽么?” “游戏的规则就是这样,没有人能改变的了。不论人也好、鬼怪也罢,不过是造物主造出来解闷的小玩意儿。造物主设置了什么样的规则,我们就要照着这个规则来玩游戏。”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只觉得万分的无奈。 “最近休息一段时间,我暂时不会接生意了。这单生意到手十五万,过两天我会把属于你的那一笔钱给你转过去,等我想接生意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从顾小沫家出来只觉得整个天都暗了下来。 照着顾小沫的说法,我们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趣? 我不懂,也不愿意懂。 如今我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活好每一天,期待着我和君颢的婚礼,开始新的生活。 病已痊愈,也该去上班了,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奋斗。 我兴冲冲的赶去上班的时候,却接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在我工作的时候,馆长和师父已经找到代替我的入殓师,也就是说我现在是失!业!人!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遭嫌弃 我哭丧着脸看着正在劝我的馆长,馆长唉声叹气,“小景啊,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但是打从你谈恋爱开始你这工作态度就一天不如一天。你说你三天两头的请假,这次又连着请了半个月,说是病假。我这殡仪馆一天都离不了人,你这一请假我们这殡仪馆难道就不做事了吗?” “馆长,我错了。” 馆长第五次叹气,“也不是我不留你,同事们对你都颇有微词,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殡仪馆的人员都已经到位了,也确实没有你的职位,现在经济也不景气,你出去也难找到待遇这么好的工作。” 话到这里我还能说点什么呢?只能点头附和。 “你也怨我,要不是看在你姥爷的份上,我也不会留你这么久。”馆长抽着烟,又继续叹气,“我呢就好人做到底,看在你死掉的姥爷面子上给你介绍个工作。待遇呢肯定是没有我这里好,但是你也知道殡葬行业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有些人就算找关系也进不来的。” “那还真是谢谢馆长。” “你确实要谢我的,我给你找的这个工作在青山,实习期工资两千二,转正后两千八,有五险和饭补,你回去想想。如果想清楚了,你就去报道,对待遇不满意你就另谋生计。”馆长咳了两声说,“这个工作可是我托了很多熟人找到的,现在想进去的人都挤破了头,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谢谢馆长。”我十分无奈的说。 馆长点了点头,给我递过来一张纸条,“这是青山殡仪馆的的地址和介绍信,你拿着这个介绍信过去就不用面试,那里的人会给你安排工作的。” 又说了几声谢才从馆长的办公室出来,回到办公室去收拾我的东西。 小梁见到我立即凑了过来,面带怜悯的说,“景溪姐,之前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有接。” “我那个时候在住院,可能漏接了。” “你不回怪我没有通知你吧?”小梁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没通知啊,之前你不就给我说了么,是我没有放在心里。谢谢你啊小梁,我估计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办公桌上正好有基本专业性的书,就送给你了,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谢谢景溪姐。” 我在收拾东西,小梁也帮着一起收拾,差不多能送的我都送给他了,他一直道谢。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小梁犹豫着说,“景溪姐,要不一起吃个饭吧?” 我勉强笑着说,“不用了,师父在工作间,我就不去打招呼了,换衣服也怪麻烦的。” “景溪姐,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没啥事。我能有什么事呢,不过是丢了个工作。 工作嘛,不喜欢就换,换到喜欢的不就成了?更何况,馆长还给我介绍了另一家的殡仪馆,我觉着还是能去碰碰运气的。 提早到家的我闲来无事,就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顺便去买了个菜,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丢了个工作,又找到了一个工作,总是要庆祝一下的。 君颢回来的时候显然是吃了一惊,带着疑惑的表情问,“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接过他的西装和公文包,把他往洗手间推,“你先去洗个手出来吃饭,等会告诉你。” 吃饭的时候我酝酿了很久告诉君颢我的工作有变动,他抬眼看着我没有插话,而是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要从现在的殡仪馆调到青山殡仪馆了,这个是工作上的变动,可能以后会有夜班。”我被他盯的不自在,不敢看他的眼睛。 “做入殓师是你喜欢做的事情么?” 我点了点头,“可以为活着的人做点什么,我觉得很欢喜。”我只会给死人化妆,别的技能我都不会,就算改行了,我又能做点什么呢? 我还欠着景年一大笔钱,我需要有这份工作,聊胜于无。 “只要是你喜欢的事情,我都尊重你。但是你记住,你做的不开心就不用做了,回来之后一样可以选择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现在很多人都在鼓吹着女性要有独立的经济能力,要精神独立,妄图给女人洗脑。让女人既要工作,又要生孩子做家务,养育孩子,男性就能做甩手掌柜。可遇到君颢,他让我明白,如果这个男人爱你,他不会勉强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累死累活,自己却跷着二郎腿跟大爷一样等吃等喝。 所有的不尊重,不过都是来源于不爱。 我抿着嘴使劲的点了点头,君颢给我碗里加了一个剥好的虾仁,低声说,“吃饭吧,明天我送你去新的殡仪馆。” “不用了,我明天还需要去别的地方办点事,你先去上班,我自己可以的。” 见我再三坚持,君颢也只得由着我了。 第二天上午我带着馆长的介绍书磨磨蹭蹭的到了青山殡仪馆,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很偏僻,偏僻的连公交车都没有,我靠着两条腿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青山殡仪馆。 站在殡仪馆门前吭哧吭哧的喘着气,门口的大爷问,“闺女,你来祭拜先人啊?这你可走错地方了,公墓还在前头呢!” 我摆了摆手,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说,“大爷,我是来应聘入殓师的。” 大爷上下打量着我,皱着眉说,“你年纪轻轻的,来做入殓师?” “是,我是钱馆长介绍来的。” 听到钱馆长三个字,大爷的表情有些古怪,愣了一会儿才说,“那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馆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个殡仪馆阴森森的,我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跟在大爷后面进入了殡仪馆,殡仪馆里头灯光昏暗,更显的阴沉沉的。 有员工见到我,面无表情的瞅了一眼,随即又继续手上的活。 大爷将我带到办公室门口,指了指紧闭着的门说,“馆长就在里头,你自己进去谈吧。” 我再三道谢,大爷没有搭理我,直接走了。虽然有些迷茫,但还是举起手敲门,门里头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阵男中音,“进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办公室的光线有些昏暗,昏暗的让人感觉到不太舒服。 在门口定了定神才看清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满脸都是络腮胡子,让人瞧不清楚真面目。 “是做什么的?”他眯着一双小眼睛打量着我,尽管心里不是很自在,仍旧大大方方的说,“馆长您好,我是钱馆长介绍来的,应聘入殓师的。”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瞅着我说,“是听老钱这么一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报到了。” 我摸不准他的意思,所以也没有敢搭话。 “你赶着上班?” “是,我没有什么存款,还需要养活自己,所以不敢失业太久。” “说的也是,你们年轻人啊都这么喜欢月光,花着明天的钱,享受着不属于你们的东西,造孽哟。”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给你安排一下。”说着他就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我这才看到馆长大概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已经发福的身体大腹便便,脑门上已经显现出了地中海发式。 他径直去了沙发那里,摸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说是叫人过来带我熟悉熟悉这个殡仪馆。 不多时就来了一个男性,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出头,冷冷的瞥了我一眼。 “小张啊,你带着新来的……”说着又疑惑的看着我问,“你叫什么?” “景溪。” “你带着小景四处看看,再把工作内容和注意的事项都告诉她,省的她捅下什么篓子。” 小张沉闷的应了一声,继而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盯着我说,“走吧。” 我跟在小张身后,小张沉默的在前面走着,整个殡仪馆显得十分的冷清和诡异。 “那个……张师傅,今天没有家属告别仪式吗?”见气氛太沉闷,我实在没有忍住,打破了这种凝重而又诡异的气氛。 “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告什么别?” 一句话堵的我半天接不上来话,然后他又说,“这里是太平间,现在太平间里有十八具尸体,大部分都是待认领的。”说着就打开了面前的这扇门,里头的冷气立即涌了出来,冻的我直打哆嗦。 “这个太平间每天都要有人守着,你来了就好办了,以后轮班吧。” “是怎么安排的?” “两班倒,夜班的时候就接收尸体,紧急火化的。接收的主要是交通事故出事的,再来就是得了急病死掉的。紧急火化的这种比较复杂,以后你就知道了。”大概是见我脸色有些慌乱,随即说,“你也别怕,夜班都是两个人,相互有个照应。” 太平间很大,大概有一百多个平方,所有的尸体都在一个个冷藏的柜子里。冷藏柜正往外冒着冷气,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小张说完之后就带着我离开了太平间,去了太平间隔壁的解剖室,解剖室旁边就是值班室,里头有桌子、床之类的东西。大约四五十岁的大爷坐在椅子上喝茶,见我们进来掀了掀眼皮子问,“你怎么把人给领到这里来了?” 小张这才露出一丝笑脸说,“陈师傅,这是新来的化妆的,以后夜班就跟您搭班。” 老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一个女娃子能干什么?” “钱馆长介绍来的,我们馆长都同意小景在这里上班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值夜班 “陈师傅,我做入殓师已经三年了,入这行前也接受过专业培训,不会给大家伙添麻烦。”我连忙说这,老陈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搭理我。 我无奈的看着小张,然而小张也懒得搭理我。 从值班室出来,小张带着我去看了看值班室旁边的火葬间,青山的火葬间要比之前的殡仪馆大很多。小张冷声说,“这就是陈师傅工作的地方,如果陈师傅叫你帮忙你才能来,不叫你,一定不许进来。” 我连连应声,生怕有什么做不到位的地方。 之后见了前台兼司仪的林晓晓,不过二十多岁,却表现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这里所有的人都让我觉得不对劲,可是我却需要这份工作,只能硬着头皮留在这里。 带我参观完,小张一溜烟的跑了,生怕我会追着他问东问西似的。 林晓晓大概见我太蠢,不由的多了一句嘴,“在我们这里,工资都是很低的,想拿高工资就得推销我们的服务。” “啊?”我茫然的看着林晓晓,林晓晓用鼻子哼了一声,颇为不情愿的说,“你在工作的时候尽量推销我们的服务,只有让家属多花钱,我们才能拿到提成。记住,家属不吭声就代表默认,所有的账单送到我这里,最后我会跟家属们结账的。” “这不成了强买强卖了吗?” 林晓晓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冷笑着说,“殡仪馆本来就是一次性的生意,你还打算好吃好喝的供奉着,等着下次继续光临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青山公墓也是我们的,你工作的时候一定要跟家属们推销我们的公墓,卖不出去可是影响年终奖的!”说着不耐烦的朝着我摆摆手说,“我们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吧?” 我叹了一口气说记住了,她翻了翻手上的本子说,“今天你第一天上班,我把你的夜班安排在明天晚上,可别说我们不照顾你。” “那真是谢谢了。” 糊里糊涂的成了青山殡仪馆的入殓师,可是在这个殡仪馆里我时时刻刻都觉得毛骨悚然。 下班回家的时候,君颢还没有回来。我翻了翻冰箱,简单的做了两个菜。 君颢回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他一进门就说,“我打电话给你一直没人接。” 我这才想起来手机扔在包里,调了静音。 “你先去洗个手,我把饭菜热一下。”我连忙说,他点了点头。 将饭菜准备好,他也换了居家服,坐下来吃饭的时候才说,“饿了吧?” “还好。” “以后回来的早就不用等我吃饭了,我回来随便吃一点就行。”说着给我夹了一筷子鸡蛋。 “没事儿,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君颢笑了笑,“我最近在准备婚礼的事情,晚上可能会回来的比较晚。如果你太饿了,柜子里我准备了零食,你记得先垫垫肚子。” “好,婚礼的事情一直都是你在准备,难道就没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有啊,抽个时间跟婚庆公司那边的人见个面,商讨一下婚礼当天的细节,如果时间允许,可以彩排一下。” 我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结婚还能彩排?” “如果你不想彩排,我们就商量好所有的细节,婚礼当天不至于乱套。” “好。” “顾老板给我们的建议是婚宴全部素食。” 我疑惑的看着他说,“我们俩又不是吃素,怎么……” “说是杀生,所有的业障都是算在我们头上。即便我不信佛,没有信仰,但我不能让你冒丝毫的风险。”他抬眼看着我,表情极其认真,“纵然我不怕任何报应,但我不愿你遭受到这样的事情,即便这种事有万中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能让你遇到。你放心,我找了很知名的做素菜的大师傅,婚礼那天不会有问题。” 后来我才知道在佛教中有这么一个说法,一个人的福报犹如银行的存款,如果只取不存总有透支的时候。只享受而不培福,当福报耗尽的时候,灾难就会接踵而来,命中终将堕入恶道。 吃,也是折损福报的一种形式。 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免有各种庆祝的场合。不论是婚宴、寿宴、升学宴、庆生宴,难免都要大操大办。为了显出排场,宴席上总有大鱼大肉、水产等物,这些都是生命。为了庆祝却不断的杀生,这些命债除了杀生的人和指使的人之外,无论是婚宴的新婚夫妻,还是做寿的寿星公,乃至升学的学子也都会因为宴席上杀生的事情遭到果报。 君颢不是信佛之人,我也不是,我们俩甚至不是吃素的人。自从听到顾小沫有这么个说法之后,就将婚宴上所有的菜式都换成了素宴。请来的大厨师并不比大酒店里的便宜,有些因为技艺方面的原因而更加的昂贵。 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愿意做伤害我的事情。 我想我真的是走了这一辈子最大的狗屎运了。 和君颢敲定了选戒指,见婚庆公司帮忙设计婚礼当天细节的工作人员,也安下心来好好工作了。 到达青山殡仪馆第二天我就要跟着火葬间的陈师傅值夜班,当殡仪馆的人都走光之后,我越来越觉得这个殡仪馆阴气森森。 老陈在值班室就着油炸花生米和食堂剩下的两个凉菜喝点酒,我看了看没有吭声。 这个殡仪馆里的人对于我这个新来的不算友好,我更不敢随便插嘴说什么。有些事看不过眼那就闭上嘴,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大概见我在眼前晃荡,老陈有些不耐烦,“晃来晃去干什么,就不知道去隔壁检查一下尸体!” 我连忙应声朝着门口走去,老陈依旧在碎碎念,“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被他说的羞愧,连忙去了太平间。 医院的停尸间叫做太平间,殡仪馆停尸的地方叫做冷库,无论是太平间还是冷库不过都是一个代号罢了。 房间里一排排常常的冷柜,里头躺着的是一具具尸体,有的可能只放了三五天,有的可能已经放了三五个月。所有的遗体都等着家属来认领,认领后改进行遗体道别的就道别,要进行火化的就火化。 冷柜前面是一排排的工作台,暂时放置尸体用的。 我仔细的检查了所有的遗体,突然见紧闭的门就被打开了,我吓的大叫了一声,转过头去看,原来是老陈。 “鬼叫什么?”老陈不耐烦的说,我呆愣愣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陈师傅,我没有想到你会过来。”我拍着胸口,仍旧是心有余悸。以前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我总能安慰自己不过是幻觉。自从做了第三类入殓师,接触到了鬼怪,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类不明白的东西。 虽然不经过特殊处理我是看不到鬼的,但是有些鬼想让你看到,无论你经不经过特殊处理,你都能看到。再加上我来新的殡仪馆,一切都不熟悉,被吓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老陈走了过来,跟我一起查看冷柜里的尸体,他身上的酒气不住的往我鼻子里钻,让我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老陈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将冷柜拖出来,将装尸体的袋子打开看了看里头的遗体。 那一是一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经过冷冻,整个遗体散发着不正常的灰白,身上还不断的往外冒冷气。 老陈用那种低沉而又阴恻恻的语调说,“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 我赶紧摇了摇头,我一个新人,那里知道太平间里的遗体是怎么死的,这问题问的不是搞笑吗? 老陈嘿嘿的笑着,笑的我心里一阵发毛。 “不如我来给你讲个故事。” 在太平间里对着尸体讲故事? 我一个新人拒绝也不好,不拒绝也不好,然而老陈根本就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你看看这个小姑娘,多鲜嫩的年纪,竟然就这么死了。”老陈脸上依旧带着阴恻恻的笑容,“现在的孩子都是有娘生,无娘教的东西,也不知道礼义廉耻是什么。” 我茫然的盯着有些愤世嫉俗的老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个社会上有很多圈子一开始都是干净的、纯粹的,比如说cos圈,比如说写手圈。 在随着流逝,事物发展的前提下,这些圈子里就混进了一些抱着各种念头的人进来,将这个纯粹的圈子带向了污秽的方向。 有很多人都喜欢二次元的东西,进而衍生出了cosy这种群体。 cosy是一些爱好者利用服装、道具,以及饰品和化妆来扮演、模仿动漫、游戏中的角色。随着网络的发展,信息的普及,玩这些圈子的人年纪越来越小,也都愿意将自己cos的角色留下来,放到网上供认评论、观赏。 cos圈和某些圈子一样,是个烧钱的圈子。毕竟服装、饰品、道具都是价格昂贵的,特别是一些做工精致的服装道具,价格更是贵的离谱。 有些人为了让自己模仿的更像动漫或者游戏中的角色,不惜花大价钱来添置这些东西。 当然,不能说服装和道具准备好就万事大吉了,等着的还有化妆和摄影。 人的脸怎么可能像动漫里的人物那么卡通、精致?再加上现在的人又不是各个都是国色天香的美人,自然是需要化妆品来点缀。 当所有的一切就绪后,那就要出照片、出mv,将所有的美好都留下来。有人因此成了圈子里的大神,有人因此成了网红,可以借此挣钱。因为有名利双收的好事,继而有更多的人踏入这个圈子。 年仅十七岁的赵紫萱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一员,也因为这个出了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高富帅大总裁 之前也说了这个圈子是个烧钱的圈子,而玩这个群体的年纪也越来越小,年纪小就代表着没有收入来源。 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条件不错还支持子女们玩cos的,不能说没有,但肯定也不会多。 家里不支持,经历条件又跟不上,而死活又想玩这个圈子。 这时候就有人出了主意,想要钱又不愿意劳动,也容易啊。年纪小那就出去做生意啊,生意做了,钱不就来了吗? 服装、道具、化妆品都能通过援/交换来,但是也有一些光有钱没有用的。 比如,摄影。 有些摄影师是男性,在为这些女孩子拍摄的时候难免会有一部分人心生邪念,不仅要价昂贵,还需要女孩子免费陪睡才给她们拍照、修片。 为了拍好照,后期修出漂亮的照片,很多女孩子前赴后继的陪这些摄影的男性发生关系。 家庭不富裕,沉迷在动漫世界里的赵紫萱十分沉迷角色扮演。家里不给钱,那也得坚持cos事业啊,说不定哪天就靠着cos红了,到时候广告代言,进入娱乐圈,那就是圈钱的巅峰了。 没钱怎么买道具呢? 赵紫萱的脑子挺活络,跟一起玩cos的朋友们在论坛上吐槽,就有人让她加入一个qq群。 加了群赵紫萱很快就知道了,这个群不过就是个援/交群。 所有人的第一次援/交都要交给群主安排,一次一千五,包夜三千,不能拍照。还有其他要求,加钱就行。 赵紫萱的第一次援/交是群主介绍的客人,据说是三十五岁,群主给了客人的联系方式让赵紫萱自己联系。 赵紫萱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就联系了这位金主。 拿到对方的联系方式,赵紫萱立即申请做对方好友,见对方通过,立即发过去这样一段话:你好,我是小萱,是“古道热肠”介绍我来给您服务的。 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你空降? 赵紫萱愣了一会儿才问:空降是什么意思? “你来h市,酒店我安排。我跟你们老板谈好了,一次八百,包夜一千五。”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群里是一次一千五,包夜三千。” 赵紫萱恨恨的打下这段话发了过去,别以为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刚进群的时候她就问了自己的小姐妹,小姐妹可是把行情都告诉她了! “你是第一次,活不好,还要当场调/教,这个价格已经很划算了。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见人要走,赵紫萱也不敢挑三拣四了,连忙回:那就这个价吧,但是来回车费你得报销。 “你先发张照片过来,我看看值不值这个价。” “服装有要求吗?你喜欢什么动漫角色?” 那边很快就发来三个字:女仆装。 赵紫萱在手里的相册里挑挑拣拣,终于挑出了一张还算满意的发过去。 那边很快就回了信息:多大、身高、体重。 见金主问的这么消息,赵紫萱偷偷的笑了起来,那张照片可是找摄影师精心修过呢!腿长腰细胸大,一样不少。 16、4c、160cm、50kg。 赵紫萱迅速的将这组数据发了过去,显然金主还是比较苛刻的,又让赵紫萱发一段语音,让他听听。 赵紫萱照着做了,金主那边才说定了时间和地点。 生意定了下来,末了金主又来了一句:可以不带套吧? 可以,但是得加两百块,毕竟女孩子吃药也挺伤身体的。 赵紫萱的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打下这段文字里脊发了过去。进到这个群里,群主就私下单敲她说不带套是要求加钱的,所以赵紫萱迅速的换算了这笔账。 你才十六岁,这算不算是强/奸? 那边很快又发来了消息,赵紫萱立即按照朋友们的说法给回了过去: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算强/奸? 好,这周末你过来,到了这边我再发具体的地址给你。 生意谈好的时候,赵紫萱不放心,又去单敲了群主。 群主,今天给我介绍的这个人信用怎么样? 名字叫做“古道热肠”的群主立即发来了消息:约过几次,都准时给钱了。这一次他压价压的有点狠,毕竟你是第一次,没有什么经验,需要现场调/教。 其实可以说我有经验的。 经验这种东西,一上手就会知道,我们做生意不能只做一次,还是需要回头客的。回头客有保障,女孩们安全系数也高一点。 赵紫萱发了一个“嗯”。 你放心,这些金主我们都是了解的,那些不好的我们都给踢了。毕竟我们也得对你们的安全负责,是吧? 那就好。 付款方式我也给你谈好了,到酒店他会给一半,做完之后会给另外一半。你回来的时候付给我百分之二十的介绍费,你觉得怎么样? 赵紫萱打开计算器算了算,如果一次八百就要给群主一百六百块介绍费,如果过夜的话就要给群主三百块介绍费。自己来回奔波,还付出那么多,群主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拿这么多钱,赵紫萱心有不满。 群主,这介绍费有点太贵了吧? 哪里贵啊?这些金主都是我们筛选过后的,对你的安全也有保障。前段时间有个跟你差不多的女孩子不听劝,非要自己拉生意,结果那个男人不仅对她使用了暴力,完事之后一毛钱都没有给。 那可以报警啊! 群主那边发来了一个冷笑的表情,随即回复她:你确定你不是在搞笑吗?自己出去卖的,被白睡了,还要报警?报警把你自己抓进去吗? 赵紫萱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随即只能垂头丧气的盯着手机。可是这么平白无故的给出百分之二十的介绍费,心里头更加的不甘心。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百分之十五的介绍费,不能再少了。看你第一次的份上少一点,但是你要知道我手里有的是做生意的人,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你第一次做生意,价格也低,我就收你百分之十五,下一次可不会这么少了。 群主过了很久发来这段消息,赵紫萱打开手机看到购物车里的东西。那是她前几天才加入购物车的,是某个游戏里又可爱又萌的角色的服装和道具,加起来得两千二百八十块。 如果是包夜就是一千五,给群主三百的介绍费就还剩下一千二。算一算还剩下一千多的缺口,加上化妆和摄影、拍片还需要两三千。第一次出去价格比较低,但下一次出去的话过夜费就是三千,算来算去就只能再接一次这种生意了。 十六岁的赵紫萱在本市的一所普通高中读高一,父母平时忙于工作并不怎么管她,缺钱了给钱,饿了给吃的,更别提什么精神教育了。 当赵紫萱以让好朋友辅导作业为由,周末住进好朋友家里的事情就这么背父母允许了。 赵紫萱买了一张到h市的车票,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心情颇为雀跃。第一次离开家去另一个城市,只要去那个城市睡一觉,就有几千块钱到手了,想到这里赵紫萱忍不住笑起来。 第一次一个人乘坐火车,赵紫萱抱着书包不住的打量四周。等到兴奋劲一过,她就靠在椅子上憧憬着来接她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从初中开始,赵紫萱就喜欢看小说,看的小说都是言情大总裁,傻白甜的女主角都能遇到爱她爱的失去自我的高富帅大总裁。 那她是不是也能遇到一心一意只爱她的大总裁? 如果来接她的男人是大总裁的话,那么自己被囚禁,被虐身虐心也没有关系,自己一定会死心塌地的爱着大总裁的! 赵紫萱美滋滋的想:和大总裁见面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要表现的无知小白一点?因为大总裁的小说里女主角都是没有脑子的,只要做一堆糟糕的事情,大总裁总能被这样的女主角吸引,进而深深的爱上女主角。一旦那些大总裁看上了傻白甜没脑子的女主角总会精虫上脑,除了啪啪啪,就是啪啪啪。 赵紫萱摸着下巴想了想,小说里的啪啪啪总被描述的非常美妙,如果真的是这么美妙的话一直做这种事也可以。更为关键的是大总裁有钱,有钱的大总裁肯定不会对自己爱的女人吝啬,绝对会满足自己对cos的热爱! 就在赵紫萱琢磨着怎么花大总裁钱的时候,列车播报员播报了h市到了,赵紫萱拎起自己的书包就朝着门口挤过去。 好不容易下了车,又忙着找出站口。 车站的人真是多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赵紫萱混在人群中,打开了手机,手机里有金主发来的消息,指定她在哪个出站口出站。 赵紫萱摸索了半天才找对出站口,距离出站口越来越近,赵紫萱伸长了脖子看着等候区接人的那些人们。 每个人都表情麻木的等着,其中有个又高又帅的男人,虽然穿着休闲,但是那种鹤立鸡群的气质却一点都没有被掩盖。他站在外面,面带笑容,似乎是在冲着她笑。 赵紫萱的嘴角不断的向上牵,露出大大的笑容,心里头更加的美了。没有想到第一次做生意就遇到了这么高这么帅的男人,听群主说这个金主叫了几次的女孩子了,都没有压价,看来是有钱的。 赵紫萱的心犹如小鹿乱撞,脚下的步伐更快了,恨不得立即能蹦到高富帅的面前,告诉他,他要等的人已经在这里了!心里这么想,身体也做出了反应,她伸出手冲着那位高大帅气的男人招手,期盼着大总裁一眼就能认出来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害人精 赵紫萱挥手,那位高富帅也挥了挥手,赵紫萱心里乐开了花,脚下的步伐不免又快了一些。 跟着人们走向了出站口,检完票就冲着高富帅跑过去,心中的小鹿都快跳出来了。张了张嘴想叫人家名字,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因为金主根本就没有告诉她名字。 当然这些小事都不能影响她一颗花痴的心,她蹦蹦跳跳的朝着高富帅跑过去,因为有本小说里就写过霸道总裁喜欢女主角这样天真无邪的样子,特别撩人。赵紫萱觉着自己现在就特别的天真无邪,特别的撩人。 目不斜视的冲向高富帅的赵紫萱根本就没有看到她的身后有一位打扮素雅,妆容精致,全身上下透露着大家闺秀气质的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也朝着高富帅走过去。 眼看着高富帅越来越近了,赵紫萱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选了一个直接撞到高富帅怀里的梗。就在赵紫萱视死如归的朝着高富帅怀里钻的时候,高富帅挪动了位置,面带笑容颇朝着她的右后侧走过去,颇为宠溺的埋怨,“怎么不乘坐飞机啊,比高铁快半个小时呢,我也能早半个小时见到你。” 那语气苏的人少女心都出来了,然而回答他问题的女人声音更如同黄莺出谷一样动听,“飞机要过安检,我嫌麻烦。” 冲向高富帅怀抱的赵紫萱没有刹住脚,一头钻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只是这个男人身高不足一米七,长相猥/琐,身上的衣服散发出一阵阵恶心的酸臭味。 赵紫萱还没来得及哀悼一下刚刚逝去的爱情,立刻又被打入了冰窖里,冻的她全身发冷。 “这么迫不及待啊,不过我瞧你跟照片上的不大像啊?”轻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从男人散发难闻气味的怀里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他,总觉得三观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赵紫萱恍然想起在上车前特意跟金主说了自己穿了什么颜色、款式的衣服,所以眼前这位跟自己搭话的就是认出自己的金主? 赵紫萱愣了好久才哆嗦着问,“您是帅炸天?” 男人邪魅一笑,露出了他那一嘴被香烟熏的黑黄的牙齿。估计他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上身了呢,还邪魅一笑,“你是小萱?” 直到这个时候赵紫萱才很不情愿的认清眼前的事实,奔现没有高富帅,而是矮穷挫。没有大总裁,只有猥/琐男。 看起来三四十岁的金主将赵紫萱带去了一个廉价的旅馆,赵紫萱颇为嫌弃。但现在是人生地不熟,身上也没有什么钱,又是瞒着父母出来做这种事,自然是不敢将事情闹大。 跟着金主进入了廉价旅馆,进了房间金主就掏出四百块给她,边脱衣服边往洗手间走,“这是一半的款,你第一次,先做做看,要是合适那就过夜,明天一天也能继续包。如果做的感觉不好,做一次你就可以回家了。” 赵紫萱一愣,随即说,“明天下午我就得回家,我后天一早还要去上学呢。” “明天上午不是还有一上午吗,一上午一千五,你不挣?”金主侧过头来看她,脱衣服的手倒是没有停下来,“我先洗澡,你想想。” 见金主去了洗手间,赵紫萱攥着手中的四百块局促不安的坐在床上纠结了一会。这位金主真是又丑又油腻怎么下的了嘴啊? 现在手上有四百块,要是自己跑了,他肯定会报警。不光是报警,他也会跟群里的人说,到时候自己就再也接不到生意了。 父母不给钱,如果再接不到生意,那么cos的事业要怎么发展,要怎么成为网红,继而走上演艺圈,不断的圈钱走上人生巅峰? 而且自己即将要cos的小姐姐衣服和道具就要两千两百八十,只要坚持到明天中午就有三千块钱入账。去掉给群主四百五的介绍费,还剩下两千五百五十块,不光可以买下服装、饰品、道具,就连化妆费也够了,接下来只要挣拍片的钱就够了。 赵紫萱的脑子里不断的进行着天人交战,最后是人民币蒙上了她的眼,让她对着那油腻腻的金主下的了嘴! 金主下半身过着浴巾就出来了,笑眯眯的问,“小萱,你想的怎么样了?” “好,一上午一千五,加上今天晚上一千五,总共三千,我同意了。”赵紫萱视死如归的答应了。 之后的事情不言而喻,金主当然是染指了这位十六岁的少女,期间不断的嫌弃着赵紫萱活差,但也没有说要扣钱之类的。赵紫萱战战兢兢的任由金主摆布,也不知道金主到底是不是人,身体不行了就上道具,似乎是要将自己花的那些钱在赵紫萱身上讨回来似的。 在赵紫萱连连求饶的时候,金主就恶狠狠的说老子付了钱,还不让好好玩是想怎么着? 赵紫萱吓的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 金主从进房间洗了澡就开始折腾,一直折腾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左右,期间只让赵紫萱吃了一块面包。 中途赵紫萱想跑来着,但是三千块钱只拿了四百,而且已经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了,就拿四百怎么算都不划算,一咬牙一跺脚就继续被折腾了。 第二天金主没有丝毫犹豫,就把剩下来的尾款都结算给了赵紫萱。赵紫萱下床的时候腿都站不稳,然而享受完的金主已经付了房款扬长而去,赵紫萱只能默默蹭蹭的离开旅馆,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赵紫萱又偷偷的抹了抹眼泪,什么破言情大总裁,都特么是骗人的。 啪啪啪一点都不美妙! 简直就是折磨! 想起金主那一嘴黑黄的牙齿和浓重的口臭,赵紫萱到现在都觉得反胃、恶心! 尽管身体上累的要命,但是想到在包包里的三千块钱,赵紫萱又开始美滋滋的了。 挣钱真是容易啊,只要躺在床上,钱就大把大把来了。 赵紫萱如愿以偿的清空了购物车里价格不菲的那些东西,又开始惦记上拍片的钱。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继而驾轻就熟。 赵紫萱不断的挥霍着自己年轻的身体来赚钱,将赚来的钱换成了一套套衣服,各种道具和饰品,留下了一张张经过精心修图的照片。她将那些照片放在论坛上、贴吧里,微博上,看到那些夸赞她的留言渐渐的开始膨胀起来,真的以为自己长得就跟照片里那些经过软件修过的样子一样。 当然她的金主从来就没有重复过,因为赵紫萱是十足的照骗! 真人和照片差距贼大,后面的金主在见到真人之后一直压价,但赵紫萱为了钱也不敢多说什么。金主给多少就给多少呗,总比在餐厅端盘子挣得多。 在餐厅端盘子累的要死,工资贼低,而她不过是往床上一躺,伺候好金主,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来了。 不劳而获是会上瘾的,不然这个圈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靠身体来赚钱,赚了钱去买服装、道具的女孩子呢? 况且这些女孩子不光是以身卖钱,遇到心怀不轨的摄影师的时候,不光要付高昂的牌照费,还要免费陪摄影师睡,这才能得到修的贼漂亮的照片。 摄影师免费睡要拍照的女孩子都已经成了行业的潜规则,当然赵紫萱也在这个规则里。任何圈子一旦开始不单纯,那就会衍生出很多恶心的事情,比如说聚众乱来。 赵紫萱参加过几次,因为钱多,正好那时候也有想cos的角色需要钱,就去了。 堕落这种事情很容易就驾轻就熟,想要再爬上来是十分困难的。特别是对于这种靠着身体就赚钱的人来说想爬上来基本上没有什么可能,她们习惯了不劳而获,习惯了这样来钱快的方式。如果再让她们通过辛劳德工作,脚踏实地的挣钱,根本就不可能。 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 以身体换钱是很危险的事情,将柔弱的自己暴露在力量悬殊人的面前是一种冒险行为。 男性瑜女性天生在力量上有着天壤之别,再瘦弱的男人也能很快的制服一个女人,但一个女人想迅速的制服一个男人光靠胆量是不够的,还要有谋略、有体力。 在圈子里渐渐混出名声的赵紫萱终究还是栽了跟头,现实给了她一个狠狠的教训,只是这个教训有点大。 私生活混乱的赵紫萱在体检的时候查出了梅毒和各种很严重的妇科病,赵紫萱不敢跟家里人说,但是治病需要钱啊,所以她仍旧是选择了以身体换钱来治病。 她的这种行为无异于饮鸠止渴,但是早已经在金钱和物质世界迷失的赵紫萱早已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父母也渐渐的察觉出女儿的不同寻常,但是赵紫萱都用谎言蒙骗过去了,而她身患没读却依旧在圈子里做生意的事情也被一些金主发现了。发现的金主没有在群里公开,而是在私下里说了说。 有睡过赵紫萱的金主就开始恐慌了,纷纷去医院查了查,有侥幸躲过的,有不幸中标的。 侥幸躲过的暗自欢喜,不幸中标的怒不可遏,纷纷扬言要弄死赵紫萱这个害人精。 当然所有的扬言都只是在金主圈子里流传着,当事人赵紫萱什么都不知道,仍旧让群主给她介绍金主挣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敲诈聘礼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里,赵紫萱美滋滋的坐上了去x市的火车,去赚金主许诺的六千块钱,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问人去哪里了? 当然是因为赵紫萱恶意传播那种病被金主给解决了! 老陈说到这里咳嗽了几声,执着冰柜里头的尸体说,“凶手将赵紫萱手脚全都砍了下来,正准备进一步分尸的时候被赶到的警察抓获,这遗体也运了回来。在你之前有个化妆师,将这些石块拼接了起来,这才有了这具尸体。” 我的身体颤抖的不成样子,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的冷气冻的还是因为老陈的故事吓的。 老陈嘿嘿的笑着,露出了常年被烟酒熏的黑黄的牙齿,“你说这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偏要做这种营生?这种东西还不如别生出来,祸害社会!”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人已经死了,说再多的大道理都无济于事。 你可以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选的,但是我也想说孩子们选择不了父母,选择不了出生,但父母却有权力不让孩子降生。如果不能给孩子一个很好的教育,不能很好的引导孩子的人生,那还不如不生。 这件事情里赵紫萱固然有责任,但是她的父母难道就没有责任? 哪怕是些许的关心,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夜不归宿到底是去了同学家还是夸区域去出卖身体? 很多人说做父母的也是第一次做父母,没有经验,都在慢慢的探索。是,没有经验可以慢慢的来,但是谁都是从小孩子成长为大人的,孩子们的心理难到就那么难懂,沟通就那么难?让自己的儿女防备所有的陌生男女难到就那么不容易? 教育,教育,教育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门口有个白色的影子迅速的飘了过去! 我哆哆嗦嗦的拽了拽老陈的衣袖,嘴巴冻的已经不听使唤,很显然老陈根本就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冷冷的说,“走吧,去别的地方查看查看。”说这便将赵紫萱的遗体放置好,转头就朝着门口走去。 踉跄的跟着老车从太平间出来,在走廊上左右瞅了瞅,并没有瞅到什么白色的影子,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 “陈师傅,赵紫萱的遗体怎么没有处理,而是留在这里?”我忙跟上去问。 老陈也没有恼怒,而是语气平淡的说,“凶手虽然抓到了,但是赔偿金这一块还没有谈好。”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八点半的时候同事们陆陆续续的到了,我和老陈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就愣了,忙退了出去看看门牌号,根本就没有错。 门牌号没错,家也没错,但为什么景年和景翠母子会在我和君颢的家里? “下班了?我给你做碗面吃。”君颢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指着景年母子问,“为什么他们会在我们家里?” 君颢朝着我走过来,无奈的叹道,“大清早的在敲门,打开门就是他们。” “为什么没有轰走,却请了进来?”我冷冷的瞥着景年母子,脑子一转,立即抓着君颢的手说,“我结婚是我的事情,我不要聘礼,一毛钱都不要。所以你不要给景翠阿姨钱,我也不许你给!” “好好好,上了一天一夜的班,也累了。我给你做点吃的,你吃完之后去洗个澡,再睡一觉。” “景溪你这是什么意思?”景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坐在一旁的康年年立即拽了拽景年的袖子,然而景年根本就没有搭理她。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我冷笑的看着这群不速之客,“你和你妈来是什么意思,以为我不知道?从我这里诈骗一百万,又从君颢那里敲诈二十万,现在是不是还想借着我结婚狠狠的敲诈君颢一笔?” “死丫头,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敲诈?我们都是一家人,能叫敲诈吗?” “不好意思,我没有你这样的家人!”我有些歇斯底里,君颢抱着我说,“别激动,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先去洗个澡,出来吃点东西。”说着又看向了景年他们,“你们也少说两句,所有的事情我心里有数,轮不着你们来指手画脚。” “君颢,也不是我说你,一个娘们儿你着么低三下四的干什么?”景年抖着腿,嘴巴歪着,不知道在嚼什么,“景溪这个死丫头就是死鸭子嘴硬,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通知我和她阿姨,这怎么行?再说了,她这个脾气……” “这是我的妻子,况且不说她并没有什么失礼之处,就算有也轮不到你来说。”君颢沉声说,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你们一开始就没有将她当作家人,她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谋财的手段。如果你们再这么纠缠不休,我会报警,让警务人员来请你们出去。” 景翠叹了一口气,语气刻薄的说,“怎么说我们景家也把你一个孤女拉扯大了,你不思回报也就算了,现在找到靠山了,就想把我们扫地出门?你觉得世界上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怎么着?阿姨您还想灭了我?”我死死的盯着景翠,倒是康年年拽了拽景翠,又拽了拽丈夫,随即看着我说,“小姑子,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突然听说你要结婚了,我们都挺开心的,所以想来祝贺你。其实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妈妈和景年只是担心你会吃亏而已。结婚是大事,你一个女孩子自己操办,娘家不出人的终归是惹人嫌话的。” 君颢搂在我肩膀上的手小幅度的拍着我的肩,是想让我的情绪平复下来。 我侧过头不想看到这对母子的嘴脸,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说,“嫂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上了一天一夜的班,实在是没有精力招待你们。君颢还要赶着去上班,还是请你们先回去吧。” 君颢半抱半拽的将我弄到了洗手间,“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点了点头,任由他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让他在外面跟景年一家交涉。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我才脱力的坐在地上开始哭。 君颢开门进来并没有责备我,而是抱着我低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我早该想到景年母子不会就这么放过我,我结婚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来闹,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躲在君颢的怀里哭的昏天暗地,即便是在睡梦中我依然会被惊醒,梦中景年和景翠在我的婚礼上大闹,我却奈何不了他们! 接到顾小沫的电话有些意外,因为她说要休息一段时间,短时间内不接活。 当我赶到瞎子街的时候,顾小沫正在扎纸人,见我来之时掀了掀眼皮子,随即又继续手上的活。 “是又接到新生意了?” “算是吧,这次费用可观,我动了心。” “什么样的生意?” 顾小沫没有回答我,而是看了看我的脸,皱着眉问,“最近有心事?” 我抿着嘴没有回答,她轻笑着说,“你黑眼圈很严重,失眠了?” “我要结婚了。”我斟酌着说。 “是好事,我知道了。” “但是把我拉扯大的姥爷的女儿和孙子闹上门了,可能是敲诈一笔钱。” “钱攥在你手里,你不想给就不给,何必庸人自扰,闹到失眠?” “我怕他们会在婚礼上闹事,你也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结婚,很可能也是我最后一次。我不想讲婚礼弄的乱糟糟的,美好的回忆变成糟糕的记忆。” “你结婚的头一天晚上就报警,让警察将他们母子抓进去不就解决了?” “顾老板,你说的好听,以什么罪名将他们母子抓进去?” 顾小沫神秘的笑了笑说,“既然警察不行,你不是还有手艺?”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一愣。大概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驱动纸人是我这段时间看书学会的。 用符箓和咒语,将白纸剪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用仪式将这些纸人复活,可以驱动这些纸人做事情。而且驱动的纸人无魂无魄,并没有什么后遗症。 “用纸人对付活人也没有问题?” 顾小沫似是而非的笑了那么一笑,笑的我心里发虚。 经过顾小沫指点,我心里有了底,景年的那点破事儿似乎也不算什么事儿了。 “顾老板,你倒是说说,今天接的这单生意到底是怎么个做法?” 顾小沫将纸人收工,这才拍拍手,“也不是什么大生意,不过才两三万块钱,事主先付了个定金,尾款等事成之后才结算。” “遗体在工作室?” “不在,我们需要去事主家里走一趟。” “什……什么意思?该不会又是曹严华家的那种状况吧?事主家闹鬼吗,会不会我们有命去,没命回啊?” 顾小沫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你就这点出息?” “顾老板,不是我胆小怕死。而是最近我换了一家殡仪馆上班,我总觉得那里怪怪得。你肯定不知道,跟我一起值夜班的那位大爷当着遗体的面给我讲述遗体怎么作死自己的心路历程,好像他全程都参与了一样,就连小姑娘心里怎么想的,他都给描述出来了。” “这也没什么,说不定人家早就知道来龙去脉,过程经过艺术加工过。” “在他讲完故事后,我看到太平间半开着的门外有一个白影子飘过,但是他好像没有看到似的,也没有感觉到。我敢确定,我真的是看到了!”怕顾小沫不信,我又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突如其爱 顾小沫愣了一下,随即停下手中的事情,拉着我走到了门口,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们说,“你仔细看看这街上的人有什么不同?” 我茫然的看着顾小沫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顾小沫皱着眉头,颇为不耐烦的说,“我让你看街上的人,你看我做什么?” 我呆愣愣的将视线挪到瞎子街上,一部分人行色匆匆,脚步凌乱;一部分人面目狰狞,脚步虚浮;还有一些人面容哀伤,神情悲恸;更有一小部分人的脸色青的发黑。除了行色匆匆的一些人,其他的人的脚步都虚浮着,好像在用脚尖走路一样。 “你看到了什么?”顾小沫冷声问。 我将自己看到的一一说了,顺便还指出了在对面古玩店角落里一对真该拉扯的女人不知道在争论什么。听我说完,顾小沫的脸色越发的沉重起来。我心有戚戚,连忙拽着她的手问,“顾老板,有什么问题?” 顾小沫转身回到店里,拿起地上的竹篾缓声说,“你看到的那些用脚尖走路的都不是人,包括对面古玩店角落里那对争执的女人也不是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发紧,手脚控制不住的发软。 “景溪,你的天眼可能开了。” “怎……怎么可能?”我不相信顾小沫的话,随即又冲到门口,原本正在街上各自行走的人们突然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看着我。这时候我才看清那些人各个面色发青,双眼都深深的凹陷在眼窝之中,双颊消瘦,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 偶有行色匆匆的人忙着赶路,和这些“人”撞到一起,不仅没有双双跌到,行色匆匆的人还从被撞的“人”身上穿了过去…… 我连忙转身进了店里,将顾小沫的店门也给关了起来,企图将那些不明的东西关在门外。 “你眼中看到的不仅仅是活人,还有死去的人。”顾小沫的声音有些飘,我声音颤抖着问,“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看不到的!” “或许是因为跟在我身边时间太久,也或许是你做这行做的太顺手,阴气袭体。”顾小沫长长叹息一声说,“只要不惹怒它们,它们不会露出可怕的一面来吓唬你。时间久了,就习惯了,看到这些也不算什么。” 我带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问,“那我以后怎么办?走在路上突然就撞到一只鬼,我要怎么表现?掩饰自己能看得到它们的能力,还是要怎样?” “即便你装作看不到它们,它们也能找到你。” “为什么?” “每个人身上都会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你的身上有它们熟悉的光,自然知道你能看得到它们。” 我现在真是欲哭无泪了,呆呆的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看看你是要回去平复一下心情,明天再开工,还是现在赶去开工?” 虽然脑子很乱,但是明天要上班,就说,“今天开工吧,明天我还要上班,可能没有时间。” 顾小沫也没有多话,直接收拾东西带着我出门了。瞎子街上到处都是妖魔鬼怪,我紧紧的抓着顾小沫的衣角没有敢四处乱看,直接上了副驾驶室。 直到车子从瞎子街出去,我才敢睁开眼睛。可一睁开眼睛我又吓得尖叫起来,因为在顾小沫行驶的车子的挡风玻璃上就趴着一只男鬼,还趴在我的正前方。 顾小沫悠悠的叹息一声,手腕上的铃铛一响,挡风玻璃上的鬼一瞬间就不见了。 我吓到眼泪都飙出来了,想要抓着顾小沫安抚一下我的小情绪,但又顾及她在开车,抓着她的手很容易出问题。我靠在椅子上大喘气,开着车的顾小沫琢磨了一会儿才说,“以后这种情况越来越多,如果你不控制好你自己的情绪,你会被当做精神病患者。你之前不还说你婚期将近,难到你想让君颢知道你会被人们当做精神病患者?” 我心里一震,虽然生理上感觉到害怕,心理上也恐惧,但是我不能让君颢觉着我是精神病患者。 “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有些人年幼的时候就能看到,有些人是经历了重大的变故才能看到。这里头很多人都惶惶不可终日,觉得那些东西很恐怖。” 可不就是恐怖么,想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我跟杨辰辰半夜十二点窝在她的床上抱着电脑看《咒怨》的时候我都没有觉着这么惊悚过。那时年少,那里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这种东西,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我早已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 之前没有天赋,看不到那些妖魔鬼怪,心里还有些踏实。如今那些东西就在我眼前,我能看得到,伸手能碰的着,我能不害怕? “很多鬼怪都不会伤害你,你怕的只是你自己内心衍生出来的恐惧,与鬼怪无关。即便是没有鬼怪,你也会因为其他一些东西而恐惧。” “顾老板,您是不懂我这种心情……”我心酸的说,正准备吐槽我一肚子苦水呢,顾小沫却平淡的说,“我是大学的时候突然能看到鬼的,在那之前我也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无神论者。你现在所经历的,我之前也经历过,我并非一生出来就不怕鬼怪。” “那你是怎么训练的?” 顾小沫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况,甚至都没有犹豫,“我失去了母亲、姥姥和我的孩子,我才知道恐惧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你不强大,面对这种绝望的境况,你只能无能为力的干嚎。等你强大了,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对不起。”我嗫嚅着说,根本就没有想到会触碰到顾小沫的伤口。 顾小沫没有吭声,车子里陷入了沉默。 到达地点之后,我将工具从后备箱里拎出来,顾小沫锁上了车门就朝着小区里头走。我慌慌张张的跟了上去,生怕四周又回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电梯在七楼停了下来,顾小沫停在一家门前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女人打扮的精致,但是整个状态很憔悴。 “顾老板,您可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女士,您别着急,我们进去再说。”顾小沫平静的说着,张女士将我们让了进去,我看到了家里的装修。 欧式的装修,就连家具也是极尽奢华的款式,房子层高不高,又不是跃层,却装着做工复杂的吊灯。沙发的后面是一整面的照片墙,照片上有一个女孩子极为的吸引人的眼球。 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每一张都是各种角色装扮,有汉服,也有动漫和游戏里的角色扮演。可见张女士的女儿也是一位资深的cos爱好者。 张女士显然是没有发现我对这个家的打量,连忙将我和顾小沫迎到一个房间,打开房门,一股冷气就飘了出来。 “我怕尸体腐烂,尽量多放冰块了。”张女士带着哭腔说,似乎随时都能哭出来。 我伸着脖子进去瞅了瞅,房间厚厚的窗帘拉上了,屋子里有些暗。张女士将房间的灯打开,这才看到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装着冰块的瓶瓶罐罐。 估计是家里能装冰块的容器全部都用上了,就连床上的床垫也都抽了,垫着一张竹席,竹席上躺着一个穿着清凉的小姑娘。 “我怕衣服穿多了加速腐烂,所以没让她穿那么多。”张女士大概是看出来我的视线一直在她女儿身上才这么解释。 我点了点头,没有接话。拎着工具箱,躲过那些冰块直接走到了床边上,将床上的装着冰块的盆挪走了几个,这才能将工具摆开。 张女士站在门口张了张嘴就要哭,我连忙说,“对着尸体哭不吉利,您要是控制不住情绪就去别的房间静一静,等仪式结束了,我会请您过来的。” 张女士抹抹眼睛,摇了摇头,“不,我要陪着小妮。” 我看了一眼顾小沫,顾小沫摇了摇头,我也就没有说什么。 我检查了一下小姑娘,脖子上的勒痕可能是她丧命的原因,身体其它部位并没有伤口。根据尸斑以及现场推测,这个小姑娘大概死了已经有四天左右。 “他杀还是自杀?”顾小沫问。 张女士摇了摇头,又开始哽咽,“就是不知道,我才找的你们。如果知道是谁害了我女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女儿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张女士想了想才说,“我跟我老公很早就离婚了,老公不要女儿,一直都是我带着她。你们也知道一个单亲母亲是很不容易的,我顾了家就顾不上工作,顾了工作就顾不上家。所以我都是尽量在物质上满足小妮,我的小妮也很懂事听话,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顿了一会儿才说,“前几年她迷上了什么cos,衣橱里都是她的衣服。我觉着女孩子有点爱好也不错,所以她要多少钱我都给。” “你有关心过她在想什么,喜欢什么?”我抬眼看了张女士一眼,“她的圈子里都是些什么人,你了解过吗?” 张女士被我问愣住了,她嗫嚅着说,“我工作很忙,我如果不工作就供不起她上学,也供不起她的爱好。” “没有人让你时时刻刻的陪着自己的子女,但是该陪伴的时候你缺席,有时候真的没有后悔的机会。”我低着头依旧继续着手上的事情,“我们殡仪馆有一具年轻的遗体,不过才十六岁,也是cos爱好者。” “她说怎么死的?”张女士连声问,似乎是将另一个孩子的死与自己孩子的死联系在一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惊现情敌 “死于谋杀。”我冷声说,“尸体被剁成了五块,拉到殡仪馆的时候是化妆师将所有的尸块拼接上的。她的父母可能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买那些衣服不惜出卖自己年幼的身体,这样的孩子有父母和没有父母有什么区别?” 张女士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摇着头说,“小妮不会做这种事。” “你从来就没有试图了解过你的女儿,你知识不断用金钱和物质来弥补你没有陪伴她的愧疚感。你怎么知道你给的那些钱就够她花销,你怎么知道她在外面结交了什么人,和什么人出去,做了什么?”我心里堵得慌,明明给予了孩子的生命,却不愿意陪伴她成长。 不可否认,钱固然重要,没有钱的生活很痛苦,但是没有父母陪伴的成长比没有钱还要可怕。没有人会告诉她们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什么是正确的道路,什么是不能走的捷径。也没有人告诉这些孩子,想要金钱,那就要付出劳动。 不劳而获,不可取。 张女士的脚步不稳,顾小沫身手扶住了她,沉声说,“景溪,你不要乱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向张女士道歉。顾小沫也跟着说,“事实的真相是什么,等到你女儿醒过来你自然会知道,不必要在这里做无谓的争吵。” 我紧紧的闭上了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将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好的时候,我就开始了唤魂仪式,不知道是不是能看到鬼怪的原因,我看到有三个白影子绕着小姑娘的遗体来回的转着。当咒语念到最后一遍的时候,那三个白影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撞入了床上的尸体中。 仪式很快就搞定了,当床上的小姑娘醒过来的时候张女士就扑了过来,抱着自己的女儿心肝宝贝的乱喊一通,鼻涕眼泪直接抹在了女儿的衣服上。 将工具收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顾小沫说,“顾老板,可以走了吧?” “你将王佳妮的魂魄找回来的时候,难到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顾小沫看着我说,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顾小沫冷笑一声,从我的的工具箱里找出了一支毛笔,沾了沾朱砂就冲着床上那对母子走过去。将张女士推到一边,立即就用沾了朱砂的笔照着王佳妮的眉心点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抽魂魄出来!”顾小沫冲着我大声的说,我立即找到工具凑了上去。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别害我女儿!”张女士立即爬起来,身手就过来拽顾小沫。顾小沫也没有理她,只冷声说,“想要留住你女儿,就走远点,不要动。” 张女士大概是被顾小沫的气势吓着了,连忙从床上跳下去,站在了门口。 我用工具顺着王佳妮的眉心引出了两条白色的影子,影子一出来就让顾小沫迅速的引到了一个小瓷瓶里,然后扔给我一张黄纸,命令的语气说,“封鬼的符箓回画么?” “会!” 立即将沾着朱砂的笔也扔了过来,我险险的接住之后立即在黄纸上画了符箓,顾小沫接过符箓贴在了小瓷瓶里。原本在顾小沫手里拿不稳的小瓷瓶在贴上符箓之后立即安分下来,就跟一个普通瓶子似的躺在顾小沫的手心里。 “顾老板,我女儿……” 顾小沫侧着头看了看床上的王佳妮,不疾不徐的葱床上下去,“没事了,剩下的这个是你的女儿,你有什么话尽管问你女儿好了。” 就在顾小沫话落的时候,王佳妮也睁开了眼睛。 我们没有留在张女士的家里,告别张女士之后我跟顾小沫立即开着车朝着瞎子街驶去。 “顾老板,我……” “这事也不怪你,你也不知道有两只孤魂野鬼想借着王佳妮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上。”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我垂着眼,低声的认错。 “这两只孤魂野鬼交给我处理,你不用担心。王佳妮身体里也只是王佳妮,不是别的鬼怪。” “你怎么知道我引出来的是孤魂野鬼,而不是王佳妮?” “我用别的方法将王佳妮的魂魄困在身体中,而且以你现在的能力,不可能将我困在身体里的魂魄引出来。” “谢谢。” “生意是你和我的,出了事也要负责。以前你看不到,所以也不知道你引来的究竟是什么。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记住,你从地府里引来的只有一只白色的像雾一样的东西。如果引来的太多,你就要用死者的生辰八字来确认灵体,驱除其它的灵体。”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言。 “你要是闲来无事,可以来我家看看书,那些书只要不拿出那个房间,你都可以翻阅。” “真的吗?” 顾小沫点了点头,我忙不迭的连声道谢。 从瞎子街回家,下了公交车才走到小区门口就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把我叫住了。 我看着这位打扮时尚的女人,不由的皱着眉问,“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景溪?” “是。” 她落落大方一笑,笑的风情万种,路过的男人们频频回过头来看她。见我一副茫然的表情,随即朝着我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君颢的女朋友,我叫陈惊羽。” 啥?惊羽?我才是一只受到惊吓的鸟好吗?! 我脑子迅速的转了转,似乎君颢从没有说过他感情的事情,也没有说过他有女朋友啊。 不对,君颢的女朋友是我,我还是他即将迎娶的未婚妻,我们已经订过婚了! 我装作十分淡定的说,“不好意思,君颢从来没有提起过陈小姐。刚才我有些吃惊,没有来得及好好介绍自己,我是君颢的未婚妻景溪。” 很显然她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淡定,但诧异也只是一闪而逝,随即她双手环胸,一副戒备的模样打量着我,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说,“我没有想到他跟我分开之后口味变得这么奇怪,你这样的根本就不符合他的审美。” “不符合他又怎么会向我求婚呢?”我咧着嘴笑,从来都没有觉得笑也能这么累,“如果你真的是他女朋友,那么我就不可能成为他的未婚妻,也不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和他不如婚姻殿堂。陈小姐,我不知道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来找我的,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和君颢的感情很好,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拆散我们的。” 陈惊羽突然笑了起来,她十分鄙视的看着我说,“你不会真的一位君颢是因为爱你才要跟你结婚吧?” 我依旧咧着嘴,保持着笑容,我可不能在气势上输给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 “他只是太伤心,在他失去亲人的时候我离开了他。他找你,不过是找个替代而已,找个能替代我的女人陪在自己身边。你别自作多情了,君颢不可能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怎么着?你是君颢肚子里的蛔虫啊?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都能知道?” 陈惊羽一阵冷笑,笑的我心底发毛,“你这种低素质的人,配不上他,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自己离开他才是明智的选择。不要到时候撕破脸皮,让你自己很难堪。” “难堪的难到不是你吗,陈小姐?既然已经分手了,再来纠缠真的没有风度。” “你这个女人要搞搞清楚,第一我们并没有分手,第二也不是我来纠缠他,而是他来纠缠我。不过他没有出面,是觉得没有必要。身为他深爱的女人,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来给你做个提醒。君颢要娶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是陈惊羽,从来不是什么其它的女人。” 我不禁要笑起来,当然我也没有掩饰,笑容在我脸上越拉越大,眼神也越来越冷,“陈小姐,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我和君颢的感情还轮不到你来管,这是我们的事情,即便感情出现了问题也是我们两个当事人协商解决,而不是由你一个陌生的女人跳出来叫嚣着要解决。” “君颢只是没有时间,你既然觉得我多管闲事,那就当我没有来过好了。”陈惊羽冲着我笑了笑,转身上了停在路边那辆贼拉风的红色跑车。 跑车的轰鸣声吵得我耳膜有点疼,看着陈惊羽绝尘而去我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回到家里,君颢并没有回来。我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才静下心来将烦躁压了下去。 陈惊羽这一番话我是半信半疑的,君颢很可能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来找过我。我赶紧掏出手机给君颢打了个电话,却发现他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通话中,这是跟谁在通电话,会不会是陈惊羽? 想到这里,我赶紧摇了摇头,将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摇了出去。 君颢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他既然已经选择了我,就不会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我相信这个男人,所以我要等他回来问个清楚。 快要结婚了,我不想在结婚前出什么幺蛾子,也不想在我们之间存在着什么误会。 狗血的剧情我不要经历,所以我要将事情坦白的告诉君颢,让这场误会尽快解开,不要给我们之间的感情造成什么困扰。 然而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都没有等到君颢,君颢第一次彻夜不归。 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陈惊羽在楼下跟我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我的心慢慢的冷了下来。我环抱着自己,觉得好冷。 君颢的态度是不是已经给了我回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心惊肉跳 我不断的给君颢打电话,可电话里一直是冷冰冰的:您好,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那么君颢会去哪里? 天亮了,君颢依旧没有回来。 这一夜我仔细想了想和君颢相遇的经过,突然才明白我跟他之间的感情十分的单薄,单薄的只要随便出现一个人就足够将我们之间的感情给拆毁。 加上之前景翠母子来闹了一场,真真切切让我明白,这样的我跟君颢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婚姻讲求门当户对,而我已然是高攀。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想到我跟君颢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想起了陈惊羽跟我说的每一个字,越来越觉得心惊肉跳。 天亮了,我不得不强撑着洗漱出门上班。 殡仪馆里的每一个人看我的表情都怪怪的,让我摸不着头脑,然而我也不必花心思去想他们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工作只是工作而已,生活归生活,我不会将同事当做交心的朋友,也不愿意跟交心的朋友做同事。 君颢回来已经是我见过陈惊羽的第二天晚上,我回到家看到他在厨房忙碌着。 见我回来,从厨房伸出头来笑着说,“今天下班挺早的,赶紧洗洗手,准备一下要开饭了。” 心里百转千回,嘴里却只有一声,“好。” 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眼泪忍不住往外掉,我开着水龙头不住的抹着眼泪。直到君颢在外面又催促了一声我才赶紧收拾赶紧,深呼吸了几次才从洗手间出来。 “快点来吃饭。”君颢的言行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仿佛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 吃饭的时候我欲言又止,他似乎察觉出我的不正常,低声问,“景溪,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昨天下班的时候我在小区门口遇到一个人。” “哦?什么人?” “她说她叫陈惊羽,是你的女朋友。”我仔细的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想要在他的表情里找出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他的惊慌不过是一闪而逝,随即在脸上消失的无隐无踪,“是我的前女友,我们分手很久了。追求你的时候,我是单身,我和她早已经没有什么联系了。” “昨天晚上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都没有接。” “昨天去别的城市出差,乘飞机的时候是关机状态。因为行程比较匆忙,所以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一声,抱歉。” 我看不出他有说谎的痕迹,但越是这样滴水不漏我越是难过。我心心念念的婚礼,满怀感激上天赐给我这么一个好男人,难道只是梦一场? 他放下碗筷,看着我说,“景溪,对不起,我不知道陈惊羽会找过来,更不知道她会来找你。” “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心里还有她吗?”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我看到了他的犹豫,愣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的说,“没有,我心里只有你。” “那我们的婚礼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 我冲着他笑了笑,可是鼻子却开始发酸。 埋头扒着碗里的饭,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我听到他的叹息声,听得到他起身走路的声音,当他的时候落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我终于控制不住将碗筷放下,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低声哭了出来。 一天一夜的不安和恐惧,让我没有办法逃避。我想即便刚才的一番谈话,君颢都是骗我的,我也愿意自欺欺人的选择相信。 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 没有遇到他之前我很坚强,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自从遇到他之后,很多事情都是他在替我扛着,让我慢慢的生出了依赖的心理。如果现在他突然转身离去,那我该怎么办? 他的手轻轻的在我背上拍着,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傻丫头,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想攻读一声的人是你,想要娶的人也是你,你怕什么?” 我景溪怕很多东西,怕鬼、怕蟑螂、怕孤独,但最害怕的是君颢离开我。 或许我并不善于表达感情,可是我知道君颢这个人一直在我心里,成为了我的依靠。我没有办法想象没有君颢的人生该怎么办,没有他的未来要怎么度过? 陈惊羽没有再来找过我,我和君颢的婚礼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我不敢再让他一个人操办着整个婚礼,所以只要有时间我就陪着他一起张罗。 婚礼的每一个细节我们都反复的商量,再敲定。我小心翼翼的做着每一件事,战战兢兢的对待我和君颢的这段感情,我总觉得我再不上心,这个男人就会跟着陈惊羽走了。 婚礼前一周,景翠母子又找了过来。 “我们景家嫁女儿当然不能马虎,彩礼二十二万对于君总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景翠跷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斜眼看着君颢,君颢紧紧的抓着我的手,防止我爬起来指着景翠的鼻子破口大骂。 “阿姨的要求是不高,二十二万的彩礼我也能拿得起,也愿意给景溪。”君颢看了看我,给了一个让我安心的眼神,大概意思是让我相信他能处理好。我只好耐着性子听着他跟景翠母子谈话,并不插话。 景翠一听到君颢愿意拿出二十二万彩礼,喜形于色,还是一旁的景年拽了拽景翠,景翠才将脸上得意的神色收敛,“二十二万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听说下周日你们就结婚了,这个彩礼宜快不宜迟。” 君颢笑着说,“阿姨,您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这个钱我是要给的,是给景溪。所以这个钱不会过您和您儿子的手,我会直接给景溪。景溪的东西我不会经过别人的手。” “你……你什么意思?”景年站了起来冲着我们大声的说。 君颢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虽然你们是景溪的娘家人,但终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你也不是她同胞兄长。我能给得起景溪的都不会吝啬,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拿景溪来敛财!” 君颢义正言辞的说,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紧紧的回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暖暖的。 “婚礼当天,你们要是来参加婚礼,我们夫妇很欢迎。如果你们是来捣乱,也别怪我不客气。”君颢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对着景翠母子说,“你们来道贺,我们自然会将你们当做亲人,但是你们要是存着什么别的心思,也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 景年双手抱着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冷笑着说,“你们的意思是这二十二万的彩礼不出是吗?” “你似乎没有听明白,彩礼我会交给景溪,景溪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绝对不会交给你们。”君颢伸手搂着我的肩膀,似乎在给我力量,“今天你们来了也好,省的我再跑一趟。你敲诈景溪的事情景溪没有计较,她愿意给你这笔钱不为其他的,只是想还清你们景家养育她二十年的情分,我也尊重她。如果你们还想从她身上得到其他的什么好处,我想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在这里待不下去。” 我看着君颢,只见他神情严肃,有点不怒而威的意思。景年和景翠也有些瑟缩,但还是强撑着说,“你别以为威胁我们就有什么用,我们是什么人想必你还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君颢笑的让人有些胆颤心惊,“我有什么能耐,想必你们很快就知道了。如果你们再不离开,我可要叫保安来请你们下去了。” “别以为我们怕你!”景年不甘心的叫嚷着,君颢笑了那么一笑,打了个电话,很快保安就过来了。君颢简单的说了几句,保安就将景年母子给“请”了出去。 大门关上了依旧还能听到景翠母子在大喊大叫的声音,我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君颢,君颢冲着我笑着说,“没事了,我会让人拟写一个书面形式的断绝关系的合同,会通过正当的渠道让其合法,等他们签了这份合同,你和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你心里过意不去,就继续还那一百万,我不会干涉你。” 我点了点头,呐呐的说了一声:“谢谢。”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什么谢,多见外!” 我想陈惊羽说的是对的,我这样的家庭根本就配不上君颢。 但是感情的事情太过理性,那还能算是感情吗? 婚礼将近,还是君颢提醒我才想起来我还没有伴娘。匆匆忙忙给杨辰辰打了电话,才知道杨辰辰这两天要从外地赶回来,我赶忙说了我要结婚的事情,顺便邀请她做伴娘。 “你结婚怎么没有提前通知?如果我回来迟了不就参加不了你的婚礼了?”杨辰辰在电话那头抱怨。 “我一时间给忙忘了,不好意思啊。你可以做我的伴娘吗?” “可以啊!”杨辰辰很爽脆的答应了,我以为经过之前伴娘事件,杨辰辰不会这么快答应我做伴娘的事情。正在我发愣的时候,杨辰辰又说,“你和她们不一样,我很开心你请我做伴娘。看到你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谢谢。” “事件、地点告诉我,还有伴娘的礼服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去网上找找。” “不用了,我给你准备好了,你回来试试礼服的尺寸。” “你还是这么贴心,对了还有别的伴娘吗?” “没有了,我这边没有请什么朋友,只打算邀请你和顾老板过来。其他的都是君颢那边的朋友和亲戚,宾客不是很多。” “好,我回来去找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婚礼放鸽子 伴娘的事情就这么轻松的定了下来,杨辰辰回来的时候我们聚了一次,依旧在之前一直约的店里。 “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结婚了,我回到家妈妈才告诉我收到了你的请柬。”杨辰辰喝了一口啤酒说,“说真的,怎么这么快就结婚啊,是不是……”说着往我肚子上瞥了一眼,笑的贼兮兮的说,“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了?” 我不禁好笑的看着她说,“有什么啊!我和他之间除了牵牵手,抱一抱就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行为了。” “咦?你们俩同住一个屋檐下,竟然没有那个?”杨辰辰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把凳子往我这里拖了拖,压低声音说,“其实你们俩早就那个了吧?别不好意思了,我们俩谁跟谁啊,有必要隐瞒吗?” “真的没有。”我两手一摊,“你别乱想,真的跟小说里的不一样,我们没有发生关系。”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柳下惠,除非他喜欢的是同性,所以才不肯碰你!”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别乱说,君颢跟一般的人不一样,他说过没有能确定给我幸福之前,是不会随便伤害我的。同时他也说了如果一个男人是真的爱你,绝对不会在结婚前跟你发生关系。没有人保证所有的事情都如我们所想,他不确定会给我一个未来的时候,绝对不会碰我。我从未想过他喜欢的是同性,他对我是尊重。” “切!现在不是很多人都说吗,一个男人爱你的表现就是想要跟你发生关系。” 我摇了摇头,不赞同她的说法,“那只是单纯的生理需求,跟爱情没有关系。和君颢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爱情里相互尊重是少不了的,如果一个男人在婚前都不愿意尊重你,不愿意费心费力的保护你,你还指望婚后他会对你多好?” 杨辰辰喝了一杯啤酒之后继续看着我,我呆愣了一会儿又说,“现在是信息社会,当然是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我相信爱情并不是千篇一律的模式,只要自己觉得好就好。至少君颢教给我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尊重,以及在爱情里有些欲/望是可以克制的。因为爱,更因为想要更好的珍惜,所以克制。”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只是不想对你负责?” 我心里顿了一下,我犹豫,可是嘴上依旧死撑,“我没有想过。” “那就好,你觉得这样很好就可以了。” 本想将君颢前女友来找过我的事情告诉杨辰辰的,但是话赶话说到了这里,我也不好再将之前的事情说出来。 自相矛盾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能闭上嘴的时候就闭上嘴。即便君颢是为了不负责任才克制自己,我也要继续自我欺骗下去。 我知道自己很傻,但是除了自欺欺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婚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君颢将我安排住在离家不远的酒店里,因为没有娘家,所以直接从酒店里出嫁。杨辰辰头一天就过来陪着我了,她不断的嘱咐我接下来的安排,生怕错漏。 和杨辰辰洗漱后躺在床上,杨辰辰握着我的手问,“景溪,你紧张吗?” “嗯,很紧张。” “你一定会幸福的,我瞧着君颢的人很好。”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说真的啊,你有没有后悔谈一次恋爱就结婚啊,连个对比都没有。” 我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才说,“没什么好后悔的,没有经历感情的挫折,对我来说是幸运的事情。如果有感情的挫折,我不晓得自己能不能走出来。” “或许你这就叫傻人有傻福吧,景溪你可一定要幸福啊。” “会的。” “睡吧,明天早上四点就要起来化妆了,晚安新娘子。” “晚安,辰辰。”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好,一会儿梦到陈惊羽指着我破口大骂,一会儿梦到君颢丢下我,跟着陈惊羽走了。 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又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早上杨辰辰叫我起床的时候我还依旧很迷糊。 四点钟爬起来,在杨辰辰的帮助下穿上了婚纱,四点半的时候门外有敲门声,杨辰辰去开门,进来的是化妆师。 相互寒暄了一会儿就正式化妆,我让杨辰辰拿着门卡去餐厅吃点早点,中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摄像师七点钟准时到了,随后有来了一些人,都是君颢的朋友之类的,说是怕我这里冷清。等一会儿来接亲的时候没有人堵门要红包不大好,所以找些人来帮我堵门。 我想着热闹一些就热闹一些,也就由着他了。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按照约定的时间,君颢九点半会过来接亲,可是已经十点了他却都没有来。 很显然在场的人都有些着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景溪,你给你老公打个电话问问到哪里了,我们好开始堵门了。”杨辰辰在旁边说。 我穿着婚纱坐在床上点了点头,杨辰辰将手机递给我,我拨通了君颢的手机,却一直没有人接。 当手机那头传来宁波大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时候我挂了电话,杨辰辰神色焦急的看着我问,“新郎没有接电话?” 我摇了摇头,“可能是在路上了,我们再等等吧。” 杨辰辰虽然着急,但是也没有再催促。我给君颢打了好几个电话,可都没有人接。 一直等到十一点,君颢一直没有来的迹象,我心里不禁有些惴惴不安。我想到了陈惊羽,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噩梦,我有些慌乱,心里涌出更多的恐惧。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敢想一想如果婚礼上君颢跑了会怎么办? 我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宾客已经通知了,想必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办婚礼的酒店,如果新郎跑了,我是不是得挨个道歉? “景溪,你没事儿吧?”杨辰辰坐在我身边小心翼翼的问,我摇了摇头却不敢开口说话,我怕一开口眼泪就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花了我的新娘妆。 “你要不要再给新郎打个电话问问?” 我点了点头,摸出手机刚拨号,外面就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这个男人我认得,是君颢他们公司的员工,似乎是工程部的总监。 “嫂子,君总可能有些事情耽搁了,让我给您带话,请您不要着急。” “他去了什么地方?”声音一出口,我自己就愣住了,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更带着颤抖,“他……她今天还过来吗?” “君总只说有些私事急着处理,让您不要着急,其他的我也不大知道。” “他是什么意思啊,就把新娘这样晾在这里?”杨辰辰皱着眉,手叉腰指着来人问。 那人苦着脸说,“我也不清楚,君总打电话过来说的匆忙,我也没有来得及问。要不嫂子您打电话过去问问,我这边传话传的也不大对。” “没事儿,你去忙你的吧,谢谢你告诉我。”眼看杨辰辰还要说些什么,我连忙拉住她,冲着她摇了摇头,“别说了。” 请走了化妆师和摄影师,关上了房门,杨辰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今天可是你们结婚啊,怎么能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摇了摇头,咬着牙不敢出声,怕一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景溪,你没事吧?”杨辰辰坐了过来,我伸手抱住她没有说话,她只是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十一点半的时候酒店工作人员上来问我要不要退房,我摇了摇头,拿出银行卡去续上时间。对赶来的宾客连连道歉,请他们回去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杨辰辰。 或许是感觉到我心情不好,杨辰辰并没有问什么,只是沉默的陪着我。 我穿着婚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方面祈求君颢能赶回来继续婚礼,一方面又在琢磨如果他赶不回来我该怎么办。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三点,然而君颢的手机依旧打不通,人也没有回来。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肯承认这个人不会跟我结婚了,原本商量好今天摆酒席,下午去民政局领证,现在才发现一切的安排有多么可笑。 说什么因为爱所以才相敬如宾,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罢了。 此时此刻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可笑,上天怎么可能会这么厚待我?从小我就被父母遗弃了,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走过狗屎运,我以为遇到君颢是上天的厚待,最后不过发现是老天爷跟我开的一个玩笑。 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来,也顾不上新娘妆花不花。 杨辰辰慌了手脚,“景溪,我们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别哭好不好?” “那个君颢有什么好,不结就不结,我们也不稀罕。景溪,你听我说,你瞧你要身高有身高,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什么样的找不到啊,何必在君颢这个死男人身上吊死?” “其实君颢那个男人也没有什么好,你瞧他长得也不是很帅,还一直很拽的样子。景溪,你别哭了,你脸上的妆都花了,很难看。” 我没有忍住,伸手抱住了她,嚎啕大哭。将我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和恐惧都哭了出来,将我心里的委屈也哭了出来。 身世我没有办法选择,就连感情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正因为什么都没有办法选择,才会造成这样现在的局面。 “没事了,没事了,哭出来就没事了。”杨辰辰不断的拍着我的后背,在我耳边这样低声安慰。 哭够了,杨辰辰给我卸了妆,洗了洗脸,换了衣服,退了房。 “景溪,现在我们去哪里?”杨辰辰战战兢兢的看着我,我垂着眼睛想了很久才说,“辰辰,我能去你家住一晚上吗,明天我就去找房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等解释 “可以是可以,可是景溪,你真的不再想想,不等君颢的解释吗?” 我摇了摇头,低声说,“有没有解释都无所谓了,答应嫁给他本来就是高攀,我甚至没有质问的资格。” “你们到底怎么了?有什么矛盾不能昨天解决,明天解决,非要在你们结婚这天闹到这个样子?” 鼻尖酸涩,强撑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我明白君颢为什么没有来,就跟前些日子他彻夜不归,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原因一样。我甚至没有任何立场去过问这件事,也没有任何资格去质问他什么。 陈惊羽早就告诉了我真相,只是我选择了蒙住眼睛,捂住耳朵。以为不看、不听,所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到头来,我不过是自欺欺人,等到所有的事实真相摊在眼前,我才勉强面对现实。 到了君颢的家,所有的布置都喜气盈盈。门上还贴着红双喜,床上堆着红被子,客厅堆满了各种贴着红色喜字的礼物。我心情沉痛的走向了一直住着的卧室,拖出行李箱将我的衣物都收了进去。 “景溪,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或许君颢有不得已的原因才离开的,等他回来,所有的一切都解释清楚就没事了。”杨辰辰战战兢兢的陪在我身边,我只是摇了摇头,“他的前女友回来了,很漂亮,和他和相配。” “你是说君颢那个渣男是因为前女友才在婚礼上放你鸽子?”杨辰辰突然就火了起来,我没有再多说,而是催着她绑着我收拾东西。 其实我的东西很少,君颢给我买的东西我都留下了,只拿走了我搬进来的时候带来的东西。 将钥匙放在桌子上,跟着杨辰辰一起离开了我住了很久的家,将自己的感情也关在了里面。虽然很痛苦,但是我知道我只能自己走出来,谁都帮不了我。 一路上杨辰辰都没有多问,到了杨辰辰家,是杨辰辰的母亲开的门。 “阿姨好,我是辰辰朋友。”我提着行李在门口给她打招呼。她呆滞的视线看了我很久才缓缓的说,“我记得你,你是辰辰的朋友。” “妈,景溪要在我们家借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跟我睡。” “好,我马上给她准备睡衣和被子。”杨辰辰母亲缓缓的回应着,像是一个动作不灵敏的机器人。她缓缓的转身走了进去,杨辰辰在旁边催促我,“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进来。 杨辰辰的母亲给我找了拖鞋之类的必需品,随便嘱咐了两声就进了房间。 杨辰辰冲着我笑了笑说,“我妈现在只能做到这样,这样对我来说也很好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她的母亲现在不过是个陶泥捏的人偶,即便有灵魂附在上面,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人偶罢了。 就算是个人偶,对杨辰辰来说也是莫大的安慰。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思想着我和君颢的点点滴滴,后来我才明白我根本就没有立场去恨他,他不过就是不爱我而已。泪湿了枕巾,但也是我咎由自取,看不清自己而造成的。 正如陈惊羽所言,君颢怎么可能会看上我这样的人。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我什么都没有,君颢凭什么要娶我? 想到后半夜我也就释怀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过如此。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摸出手机看了看,上面有好几条未接电话,还有几条短信,都是君颢的。 通话记录清理了,就连短信我也删除了,一条都没有看。 不是不想看,而是怕看了更加伤心。我害怕他在短信里跟我说选择跟陈惊羽在一起,对我只有对不起,这样的理由我不想看,也不愿意看。 请了假去中介找房子,跑了一天终于在一个偏远的小区租到了一间五百块钱一个月的房间,室友是一个二十多岁刚毕业没有多久的女生,可以做饭,轮流打扫卫生。 对于在租房子吃过亏的我来说,这样的房子已经很满意了,至少室友是个女孩子。 匆匆忙忙的将行李拖了过来,将整个房间清理一下就正式住了下来。 杨辰辰不放心说要陪我住几天,我谢绝了,说是想一个人捋一捋所有的事情。杨辰辰也没有多言,更没有勉强我,只嘱咐我注意安全,一个人在外面处处小心谨慎就离开了。 看了一天的房子,忙碌了一个晚上,身体极累的情况下我才不会胡思乱想。 第二天一早顾小沫就给我打电话,问我还记不记得王佳妮。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王佳妮是谁,那是我结婚之前接的一旦生意,用身体换了钱去买cos装备的小姑娘。死的时候不过才十八岁,不太清楚是自杀还是他杀。 “记得,难道是灵体出事了?” “不是,是灵体回来了,你有空过来将灵体送走。” “是他杀还是自杀?” “他杀,这一次死的人比较多,这些尸体应该流向各个殡仪馆了。详细情况等你来了我会跟你说,在电话里不要说太多。” 我应了一声,赶忙去殡仪馆上班,下了班又匆匆的赶到了顾小沫那里。 顾小沫看到我的时候神情一愣,随即轻描淡写的问,“我记得前两天应该是你结婚的日子,怎么不开心?” “没结成,新郎跑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出来,只有我知道装作无所谓的自己已经万箭穿心了。我也不明白明明就不坚强,为什么还要咬牙硬撑。 后来我就想明白了,软弱只是给自己看的,在别人面前就算是万箭穿心,面上也要云淡风轻,装作一切都无所谓。 自己不坚强,要软弱给谁看呢? 我不表现软弱,是因为我没有软弱的资本,只能咬牙硬撑着。 “君颢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顾小沫状似无意的说,我没有搭话,而是问,“王佳妮的灵体怎么回事?” “王佳妮找到了那些染了病还不带套的男人,将那些人渣都做了。”顾小沫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是切了个西瓜那样简单。 “凶手呢?” “自然也做了,之前也有一个cos圈的小姑娘被杀,那个小姑娘不过才十六岁吧。” “是不是叫做赵紫萱?”我心念一动,想起了老陈指着冷冻柜里的那具尸体说的故事,我依稀记得那个故事里的女主角叫做赵紫萱。 顾小沫诧异的看着我,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报出人名来。 “我调到了一个新的殡仪馆,殡仪馆的火葬师父曾经指着一具尸体给我说了那个小姑娘是怎么死的。赵紫萱也十六岁,玩角色扮演的,因为要置办服装之类的东西而缺钱,琢磨起用身体还钱的方法。但是我记得老陈说凶手在给赵紫萱分尸的时候警察就冲了进去把凶手给抓住了,凶手既然被抓住了,又怎么会杀王佳妮?”想要这里,我连忙摇了摇头,否认另一个死者是赵紫萱的这个说法。 “我打听了一下,先前死去的那个女孩子是叫做赵紫萱,十六岁,现在遗体还停在青山殡仪馆。自从以出卖身体赚钱的事情被查出来,赵子萱的父母相互推卸责任,觉得有这样的女儿丢人现眼,谁也不可能去办理女儿的后事,所以遗体一直没有处理。” “那凶手……” “我并没有说杀害王佳妮和杀害赵紫萱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可是你……”刚才明明就给我造成了是一个凶手所为的错觉!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而是冷淡的说,“杀害王佳妮和杀害赵紫萱的凶手其实是孪生兄弟。临死前王佳妮深深的记住了凶手的样貌,所以当她复活后看到新闻上双眼被打上马赛克的凶手就断定那是害死自己的凶手,就潜入到了看守所,将凶手给杀死了。不过她杀的是哥哥,杀害赵紫萱的凶手。” “那么另一个凶手仍旧在逍遥法外?” 顾小沫摇了摇头,“死了,死在废弃的工厂,也是王佳妮做的。” “那她……” “从来不知道你也是这样的急性子。”顾小沫突然笑了起来,给我泡了一杯茶之后才不疾不徐的说,“凶手兄弟都喜欢花钱买年轻的身体,所以这兄弟两个人也是王佳妮和赵紫萱的客人。但是王佳妮和赵紫萱根本就分不清这对双胞胎,花钱期间她们根本就不知道玩弄她们的一直都是两个人,并非一个人。” 顾小沫的意思是赵紫萱接的第一个客人就是这对兄弟,我记得老陈说的故事里赵紫萱的第一次是被包了一夜和一上午,一直被折腾。当时赵紫萱以为是一个人,但顾小沫说是兄弟两个人轮流来的,所以体力上是没有问题的,倒是第一次出来做生意的赵紫萱为了两三千块钱被玩的半死。 兄弟二人是玩到最后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去医院检查发现自己得了病,生了报复社会的畸形心理。 在杀害两个年轻女孩的时候,这兄弟二人已经病的很厉害了。但是病得再厉害他们也是男人,对付一个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他们杀人的理由有些可笑,以为身上的病是那些小姑娘传染给他们的,所以是报复,也算是拉个垫背的。 只是兄弟二人没有想到他们不是病死的,而是早已死去的人将自己弄死的。 “电话里说有很多人都死了,这个是什么意思?” 顾小沫也没有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说,“我混到了一些群里,做了点小手段,查了点东西。那些已经得病的渣男的名单我交给了王佳妮的母亲,过程是怎样的我不知道,只是最近听说名单上的人差不多都断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本能逃避 我有点不敢相信顾小沫会做出这种事,可顾小沫却若无其事的说,“这个世界上有心地善良的人,也有很多心理阴暗的人,法律管束不了他们,让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 “但是罪不至死啊!”我有些心虚的说,“难道在那种圈子里的女孩子就没有责任吗?女孩子的父母没有责任吗?出了事不能只怪哪一方,如果一个人只要做错一些事就失去生命,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太大?” 顾小沫斜着眼看着我问,“在你心里什么人才该死?”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之前说过因果报应,所有人都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作恶的没有遭到报应那是时辰未到,但总有一天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们不是地狱使者,更不是法律的执行者,我们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去看轻任何一条生命。顾老板,我们的初衷难道不就是给突然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一个告别的机会?”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小沫成了这样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人,随随便便就能判一个人死刑? “报应总是来的太晚,我等不及了。” “你说过你的人生很长,长的看不到尽头,怎么会等不及?” 顾小沫抿着嘴没有说话,我有些无力的揉着太阳穴,“你以前总劝我不要过多的插手事主的事情,会有报应。现在你就不怕有报应了?” “如果报应是让我早点死,我想我会很喜欢这个报应的。” “顾老板……” 顾小沫冲着我摆摆手,“你别说了,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可是你不能再这样做了!” “回去吧,下次有生意的时候我再叫你过来。” “顾老板,我们做生意这么久,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做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有事,你还有女儿要照顾,你不能有事。”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只是冲着我摆摆手。 “就算你把花钱买年轻身体的男人都杀了,那些缺钱的女孩子还是会找别的渠道挣钱的。家庭教育跟不上去,一直不树立正确的人生观、消费观,经受不住诱惑,她们迟早还会出事。那些男人固然可恶,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女孩子比那些男人更可恶?没有人能仗着年小、不懂事就能够为所欲为。她们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就应该承担这样的后果。” 顾小沫悲悯的看着我,那意思就是我说话不腰疼。 我皱着眉,耐着性子继续说,“我从小就被父母遗弃,姥爷虽捡我回去,但是他的女儿并不同意。姥爷并没有教我什么大道理,他只是将我当做继承衣钵的徒弟在培养,因为他舍不得最疼爱的外孙做这个行当,怕遭报应。从小我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又怎样?” “无父无母的我都能做到的事情,她们为什么做不到?” “人和人怎么相比?” 我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随即长叹一声说,“是我话多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从瞎子街出来,我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 从未想过顾小沫会变成这个样子,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偏激。我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有什么选择。 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杨辰辰的电话,说是君颢去她家找我了,问我现在在哪里。 “你不会告诉他了吧?” “没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哪里敢告诉他!” “那就好,谢谢你啊辰辰。” “景溪,你真的不跟他谈谈,难道要这么一直躲下去?” 我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路灯,想了想才说,“我还没有收拾好心情,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现在不见面才是最好的,你说呢?” “你觉得对你好就可以了,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不坚强,一点都不坚强,遇到事情第一反应不是面对,而是本能的逃避。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直以来都是君颢什么,我信什么,突然一觉醒来发现一切都是假的,我要如何面对? 挂了杨辰辰的电话,我翻了翻手机,君颢又打过很多通电话过来。 我的人生不过是场笑话,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努力,都逃不出这个怪圈。我这样的人只能不断的工作、还债,其他任何的感情都是奢求。 一场美梦做的时间够久了,也到了该醒过来的时候。 第二天我就去换了手机号码,只将新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杨辰辰和顾小沫,我想是时候跟过去说再也不见了。 青山殡仪馆的氛围还是让我觉得不大舒服,特别是跟老陈值夜班的时候。 为了防止上一次值夜班的事情发生,我迅速的检查了太平间里的遗体情况,将其做了记录就赶紧跑了出来。去值班室的时候老陈正在睡觉,我坐在角落里找了本书翻了翻。 青山殡仪馆的工作要比之前殡仪馆的工作量少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位置太过偏远,尽管青山有墓地,但很多遗体都不愿意往这里送。 也正因为如此,我的工作倒是轻松了很多。我也明白这里的入殓师工资为什么这么低,同事们为什么那么卖力的推销一些其他盈利的东西给家属们。 在这里赚到一笔是一笔,因为很少会有回头客,逮到一个客人就尽可能的让他消费的更多,以便拿提成。 书翻到一半,老陈咳了几声就坐了起来,看到我在这里,眉头一皱冷声说,“怎么不去检查遗体?” “检查过了,记录也做过了,所有工作间我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太平间的遗体一晚上要不停的检查。” “为什么?遗体又不会长腿跑了,为什么要不停的检查?” 老陈嘿嘿的笑了两声,笑的我心底发毛,“你怎么知道遗体不会跑?” 听到了这句话,我背后出了一层的冷汗,苦着脸说,“陈师傅,您别吓唬我,我……” “去检查!” 他疾言厉色的说,我能怎么办?只能披上厚重的绿色大衣认命的去了太平间。 老陈果不其然也跟着来了,他没有闲着,而是帮忙查看了所有的遗体。 “陈师傅,我这边的遗体不少。”我扭着头对着对面的老陈说,而老陈也检查到了最后一个冷藏柜。他冲着我招了招手,心里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还是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一个年轻人这么磨磨蹭蹭做什么?”他一声呵斥,我吓得一个哆嗦,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我伸着头朝着冷藏柜里瞅了一眼,里头躺着一具女尸。 “死者叫做杜莎,二十岁,死于自杀。” 我揉着太阳穴,大概知道老陈又要开始讲故事了。 杜莎曾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工作都不错,杜莎自小就是个十分努力的小姑娘。 努力和天赋还是有差距的,即便杜莎已经牺牲玩耍和睡眠的时间学习,可是成绩总是不理想。所以杜莎很小就奔跑在各个补习班之间,想要成为一个品学兼优的优等生。 然而老天就是喜欢开玩笑,补习班没有少去,时间没有少投入,但是杜莎的成绩仍旧是不理想。 虽然文化课的成绩不理想,不是说上帝在给你关上门的时候总会留一扇窗么,杜莎并不擅长学习,但是她擅长弹钢琴、唱歌。 所有的琴谱只要看过一遍,她就能记下来,并且弹出来。她的嗓音犹如黄莺出谷,优美动听。所以在学校即便没有出色的文化课成绩,但是有一技之长还是很受欢迎的。 如今高考也并非只有文化课一座独木桥,不是还有艺术特长生么? 文化课成绩不行,那就特长凑,总能考上一所大学的。 杜莎的父母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尽量培养女儿的特长,但是补习班也没有少去。 从小就作为美人胚子的杜莎在成长的路上并不是很顺畅,比如说在路上遇到露/阴狂,在公交车上遇到咸猪手,独自回家遇到尾随者。 父母没有教育她遇到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学校也不会有这方面的知识。 小小年纪的杜莎就知道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在遭遇这些恶心的事情之后也曾吞吞吐吐的跟母亲提起过,母亲只是冷淡的说,“下次你躲远点。” “上学、放学找个伴。” “路上不要贪玩,放学就赶紧跑回家。” 没有一个实质性、有效性的提议,所有的矛头仿佛都在指向女儿贪玩、不积极的躲闪所以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几次三番之后,杜莎终于明白即便是父母也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每天上学、放学都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她能祈求的只有在公交车上能有一个位置,在放学的路上能跑的更快一点。 当然杜莎的想法简直就是个笑话,即便她在公交车上能找到一个位置,坐在旁边的猥琐男仍旧能偷偷摸摸的捏捏她的大腿,趁着人不备,悄咪咪的摸摸杜莎的小腰。杜莎胆子小,从不敢声张,加上母亲又曾那样嘱咐过,她只能躲躲闪闪。 捏捏、摸摸都还是轻的。如果是夏天穿裙子,又没有座位,公交车上的人稍微多一点,就有那些恶心的男人用生殖部位去顶她的臀部。 虽然觉得屈辱、恶心,但是除了换个位置站,躲一躲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有时候只要换一个地方就可以了,然而也有时候即便换了一个地方站在,那些猥琐的男人也会跟上来站在她身后依旧做着恶心的事情。 有几次杜莎都在自己的衣服上发现了白色不明的恶心液体,也有几次是同学发现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抑郁症 这种事情多了以后,学校里关于杜莎的风言风语都传开了。 即便是年纪小小的学生,那些恶毒的揣测丝毫不比网上那些匿名的键盘侠仁慈多少,有时候甚至还要更加的恶毒。 信息社会,各种信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任何年纪的人都能接触的到。学校里的学生跟网上匿名的键盘侠不用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任何责任,任何恶毒的话随口就说了出来,从不去想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对别人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正因为没有约束,才造成了一些人肆无忌惮的通过言行去加害另一个人。 对于杜莎的校园暴力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同班的女学生开始孤立杜莎,就连男学生也能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杜莎不是没有找过老师,但是老师根本就不会插手去管,发展到后来老师也加入了欺凌杜莎的行列。 柿子专挑软的捏,杜莎越是不反抗,他们欺凌的就越厉害。发展到最后,杜莎已经不能好好的读书,为了逃离那些欺凌,她甚至学会了逃课。 老师打电话给杜莎的父母反映了杜莎逃学的情况,顺便反映了杜莎在学校撒谎,为了得到老师的重视从而说谎,愿望同学们欺负她。杜莎的父母根本什么都没有问,等到杜莎放学回家,抓着杜莎就是一顿毒打,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杜莎。 为了教育杜莎,杜莎的父母将她所有的零用钱都断了,即便是学校要求教学杂费、资料费,杜莎父母也只是觉得她在变相的要钱,从来就没有给过。 杜莎需要钱去交学杂费、资料费,所以她开始利用课余时间做兼职,一点一点的攒钱。当然她的精神也一天不如一天,手腕上也是各种伤疤,那是刀子割上去之后留下来的疤痕。 杜莎最终被确诊为抑郁症,并不是轻度的。 如果能得到妥善的治疗,杜莎或许会好转,但是杜莎的父母并不认为自己的女儿生病了,只认为她在装腔作势,为了得到他们的关注而已。 不光是杜莎的父母觉着她在装病,就连周围的同学也因为这个病更加的排挤她。 因为生病,杜莎的学习成绩下滑的很厉害,杜莎父母又急又怒,依着杜莎现在的成绩想要进一个普通的高中都做不到,更何况是重点大学呢。 为了让女儿的成绩提高,杜莎的父母给杜莎找了一个补习班,是杜莎父亲好友开的补习班。 如果说学校和家就是地狱,那么这个补习班是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 在这个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杜莎被父亲的好友,她补习班的老师给玷污了。她挣扎、哭叫着,然而只是让禽兽更加的兴奋而已。 完事后,那位禽兽的老师抱着年仅十四岁的杜莎说,“杜莎,这是老师表示喜欢你的方式,你很讨老师喜欢。” 杜莎想伸手去撕扯禽兽老师的脸,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禽兽老师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掉,低声说,“回去之后不能告诉你的爸爸妈妈,如果你说了,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是个坏孩子,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唾弃你。” 杜莎睁着眼睛看着惨白的天花板,禽兽老师的话像是飘到了耳朵里,又像没有听进去。 禽兽老师见她没有反应,伸手掐着她的脖子发狠说,“你听到了没有?” 杜莎眨了眨眼睛,像是应允。 离开补习班,杜莎蹲在马路边呕吐,身上的不适感让她觉得快要抓狂。 一路狂奔回家,将自己关进洗手间,坐在花洒下面不断的冲洗着自己肮脏的身体。她放声大哭,水声掩盖了她的哭声,没有人知道一个花季少女蹲在洗手间里用刀子割自己的手腕。 割腕自杀是最不可取的一种自杀方式,因为自杀成功的概率很低,杜莎就是这个低概率中的一员。 杜莎从洗手间清醒过来的时候,父母还没有回来,杜莎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处理了洗手间的血渍。如果在母亲回来之前没有处理掉,会挨打的,而杜莎不想挨揍。 每一次去补习班,杜莎就觉得恐怖,心理上更是恶心。 被禽兽老师侵犯了三五次,杜莎终于承受不住,趁着母亲化妆的时候,杜莎畏畏缩缩的靠着洗手间的门口结结巴巴的说,“妈妈,我不想去补习班了。” 杜莎母亲眉头一横,怒目而睁,“就你这个成绩,不去补习班,你连高中都考不上!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愿意给你花钱的时候你就乖乖的去,你要是不去就去找你爸说,看他揭不揭了你的皮!” 杜莎一下子就吓哭了,带着哭腔说,“妈妈,林老师欺负我,我真的不敢去。” “你课业都不会,不打你不成器!” 杜莎心一横,“补课结束以后,林老师不放我走,总要把我拉进办公室脱我衣服。我不喜欢他对我做的那种事,我觉得恶心!” 杜莎母亲脸色一沉,狠声质问,“你说什么?” “就是以前爸爸在床上对你做的事情,那个林老师也对我那样做了!” 杜莎等来的不是母亲的安抚,而是响亮的耳光。杜莎母亲一边打一边骂,“真是为了不去补习班,什么谎话都能说得出来!” “我没有说谎,是真的,我第一次的时候流血了,流了好多的血!”杜莎想据理力争,然而杜莎的母亲并没有给她机会。 杜莎母亲边打边骂,很快杜莎的父亲也出来了,自然也加入了,对杜莎进行男女混合打。 揍了杜莎一顿的结果是杜莎的嗓子哭哑了,身上到处都是淤青,更严重的是杜莎再也不敢开口提这件事。 对于杜莎父母来说,杜莎的遭遇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他们必须将这件事情瞒下去。当然杜莎也如愿以偿,不用再去补习班。 杜莎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兼职都做不下去了。 就在杜莎觉得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杜莎的母亲怀孕了,大概是觉得杜莎太令父母丢脸了,所以要生个小的压压惊。 十月怀胎,杜莎的母亲给她生出来一个小弟弟。 原本就不多的关怀被小弟弟全部占了去,在这个家杜莎一点人权都没有,弟弟哭了父母要责骂她,弟弟不开心了也要责骂她。 有时候看着襁褓里的弟弟,杜莎甚至想过要将这个小生命从楼上丢下去。有些想法只是想想罢了,因为她心里明白,即便没有这个弟弟的存在,她在父母眼中原本就什么都不是。 自从这个弟弟出生之后,压力徒然增大,杜莎已经开始失眠。没有安定和止痛片,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入睡。 即便靠着安定和止痛片勉强睡着,也会不断的惊醒。发展到后来只能靠酒精和安定片来麻痹自己,勉强睡上一小会儿。为了挣钱买酒,网上能做的兼职她都试过了。直到后来做了某宝卖家客服,每个月有固定的收入,能供得起她的药和酒。 病久了早已经失去活下去的动力,杜莎不断的用疼痛麻醉自己,又不断的借用药物和酒精来帮助自己入睡。到了后来她已经没有办法去学校,只能在家里学习,准备中考的时候去参加一下中考。 值得庆幸的是远离校园暴力,杜莎在中考的时候勉强考上了一个普通的高中,成了一名高中生。 高中和初中差不多的性质,杜莎在高中也遭受到了校园暴力,那些暴力有的来自同学,有的来自任课老师。和初中唯一不同的是任课的语文老师对杜莎很好,或许是同情,又或许是其他的。 总之这位语文老师让杜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她尝试着去接触这个世界,尝试着寻找一处能让自己感觉到安全的港湾,尝试着去相信人们。而这位端庄贤淑,具有极度同情心又母爱泛滥的老师尽心尽力的开导这位可怜的学生。 所有能为杜莎做的事情,这位老师都做了,甚至将杜莎当做女儿来宠爱。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杜莎建立起最基本的安全感,想将杜莎的精神状态和生活习惯拉回普通人的水平。 杜莎没有让她失望,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好,虽然变化不是很大,但能察觉出来她在改变。 在这位良心老师的帮助下,杜莎终于考上了一个普通的大学。本以为一切都在朝好的一方面发展,谁知道压垮她的不是被欺凌,也不是被补习班的老师玷污,而是家里那对父母。 自从知道杜莎初中就开始赚钱之后,这对父母总会从杜莎这里拿钱。杜莎攒下来的钱一点一点的被拿走,上大学的学费都要她自己来挣。家里所有的资源都给了弟弟,只要弟弟一不开心,被打骂的总是杜莎。 看着父母揍姐姐,年纪小小的弟弟也开始跟着大人学习,不高兴了就拳打脚踢的对姐姐,反正父母不会责骂。 真正压垮杜莎最后一根稻草的是杜莎二十岁的时候再次遇到了补习班的禽兽老师,禽兽老师想重温旧梦。毕竟当时睡了杜莎,杜莎没有将这件事情张扬出去,而且现在的杜莎出落的越发的漂亮,禽兽老师心里痒痒的。 禽兽老师将杜莎逼入胡同里,杜莎犹如惊弓之鸟,双手横在胸前,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想做什么?” “杜莎啊,老师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你了,你倒是出落的越发的漂亮了。”禽兽老师目光猥琐的上下打量着杜莎,而杜莎的嘴唇发白,早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面前这个禽兽。 “再怎么说我也是教过你的老师,逢年过节都不给老师发个短信、打个电话问候问候,这样老师很伤心。” 尽管双腿发软,杜莎还是不断的往身后挪着脚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遇鬼事件 “今天好不容易在这里碰上了,难道不想跟老师去喝杯饮料?” 杜莎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想逃,可是身体却不听她的使唤。 林老师一步一步逼近,而杜莎也退无可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转,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 林老师抓住了杜莎的手腕,他笑眯眯的说,“这么多年没见了,陪老师去喝杯咖啡。老师和你爸爸是好朋友,喝完咖啡我送你回家。” 当时的杜莎似乎被吓傻了,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呼救,就被林老师拖拽着去了咖啡厅。 “莎莎啊,怎么不喝?嫌咖啡不好喝?老师给你换杯果汁怎么样?”林老师的脸上带着伪善的笑意,可杜莎仿佛觉得嗓子里堵了一团棉花,怎么都叫不出来。 林老师见她不说话,长长的叹息一声说,“你是不是还在记恨当年老师因为太喜欢你,对你做的那些事?” 杜莎的脸色突然就变了,仿佛像是一只刺猬惊恐的盯着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 “老师确实是太喜欢你了,喜欢的没有办法自控。老师没有恶意的,你要相信老师。”林老师谆谆善诱,“其实小莎莎也是喜欢老师的对不对?正因为喜欢老师所以才没有反抗。” 杜莎的脑子嗡嗡的疼,她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想起当时父母得知自己被欺负之后的反应,杜莎觉得自己应该是要爱上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如果和中年男人相爱,那么当年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就不是耻辱了。 想到这里,杜莎打了个寒颤。 不,当年的自己根本就不喜欢这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对她所做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恶心!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绝对不会爱上这样一个强/奸自己的犯人,也绝对不会对这个无耻的男人产生依赖感! 经过这么多年的教育,杜莎深深的明白人是不能被驯服的。纵然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被强/暴、被挟持的人最后爱上了施暴者,但不代表她也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要是再敢骚扰我,我就报警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女孩了!”杜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对面的男人大喊大叫,“你要是再敢强/暴我,我就让警察把你抓进去!” 咖啡厅里的客人都朝着这里投来了好奇、探究的视线。 杜莎也没有理会一脸惊愕,似乎压根没有想到杜莎会做出这种举动的男人,直接抓起自己的包从咖啡厅里跑了出去。 她跑的飞快,风在耳边呼呼的响着,人们不断的在倒退。而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像要爆炸一样的疼。 就是这次跟强/奸犯再次相遇,让杜莎的病情与来越糟糕,她的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是不是要爱上这个犯人而纠结着。 父母的行为让她觉得如果不爱那个犯人,当年他对她做出的事情就是肮脏的、恶心的。如果爱上他,所有的一切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两个人因为相爱所以才做了父亲和母亲才能做的亲密事情。 她翻看了很多犯罪心理的书籍,她知道一旦说服自己爱上一个施暴的男人,那就是书上所说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书上有太多的案例表明这样的女人人生都很悲惨,杜莎的人生就已经够悲惨了,她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打击。 最后已经重度抑郁的杜莎喝了酒,吃了安定片和止疼片,用一根腰带把自己吊在了房间的窗户上。杜莎亲手结束了自己这短暂而又悲惨的人生,一个没有爱、没有安全感的人生。 老陈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愣了愣问,“那位禽兽的老师就没有遭到报应?” 老陈的眼神黯淡下去,声音带着及不可查的悲痛,“她的死并没有让她父母得到任何的反省,因为他们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心肝宝贝。杜莎只是一个让他们觉得丢脸的孩子,死了就一了百了,谁会去查这个花一样的少女为什么会亲手了结自己的生命?” “既然做不好疼爱、呵护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又要将她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老陈没有说话,似乎并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他沉默着将装着杜莎遗体的冷柜推了进去,让杜莎留在了冷柜之中。 拢了拢身上的棉衣,老陈转身离开了太平间。 我站在这里愣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个阴气森森的停尸间充满了悲伤。 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朝着门口走去,电光火石间我看到了门口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虽然心里害怕,但是身体比我的脑子反应的要快,拔腿就追了上去。 冲出了停尸间,站在走廊上左右看了看去发现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疑惑更重,将停尸间的门锁上后想要去值班间看看老陈在不在,就在这个时候走廊上的照明灯突然灭了,愣了两秒钟又亮了起来。随着灯亮起来的那一瞬间,我看到距离我不过两三百米一道白影子慢悠悠的飘过。 突然间头皮发炸,双腿发软,可是身体却动了起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冲着白影子跑过去。心里知道该停下脚步,可是身体却跑的飞快。 那道白影子仿佛在跟我捉迷藏,我跑得快它飘的也快,我慢下来它也慢下来,中间不远不近就隔着两三百的距离。 我和白影子绕着殡仪馆跑了一圈,最后它消失在太平间附近。 刚刚追着白影子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站在太平间的门口我才发现身上都是汗,也才后怕起来。如果追上了,看到了恐怖的画面、遇到了可怕的事情,我该如何自救? 站在门口深深的打了个哆嗦,赶紧钻进了值班室。到了值班室,老陈已经在折叠床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理会在外面追着不明物体奔跑的我。 看到了一个大活人,我的不安也慢慢的消退,坐在角落里等着天亮。 老陈一直睡到接班的同事来,才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爬起来收拾东西,我想问问关于白影子的事情都没有机会。 见老陈已经下班,我还在磨蹭,林晓晓皱着眉问,“你怎么还不下班啊,等着馆长来给你涨工资啊?” 虽然不喜欢她说话的语气,可是昨天晚上那个白影子实在是让我寝食难安。我向林晓晓陪着笑说,“肯定不是,咱殡仪馆的效益不好,我也不能厚着脸皮说要涨工资啊。就是我有个疑问想问问你,值夜班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奇怪的现象?” “怎么才算是奇怪?”林晓晓双手环胸,斜着眼瞧着我问。 我左右看了看,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你值夜班的时候有没有在殡仪馆里头看到会飘来飘去的白影子?”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林晓晓拍了一巴掌,一巴掌打在我的后背上疼的慌,她皱起眉提高声音说,“你要是不想干了就趁早说,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怎么还在宣传迷信思想?小景,不是我说你,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为了不做这份工作竟然能编出这样的故事,我也真是佩服你!” 我被她一巴掌打的都快吐血了,听了她的话我更是想吐血。我不想干了就直接去辞职,何必编故事? “你要说没遇到就没遇到……”看着她那不好招惹的面相,我只能叹口气说,“可能是我太累了,昨天晚上眼花了。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林晓晓冷哼一声,我不敢再说什么,连忙收拾东西赶紧离开了殡仪馆。 青山殡仪馆坐落在青山的半山腰,到了山脚才有公交车。平时这条路上没有什么人,只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今天早上这条路上我看到了差不多有五六个人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呆滞,脸色惨白。看到我的时候直愣愣的双眼一直盯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加快脚步走到了山脚下,好不容易等来了公交车,上了公交车我就傻眼了。 公交车上坐满了人,每一个人脸色都惨白的要命,好像集体患上了贫血似的,脸色白卡卡的。他们的表情也都跟商量好一样,目光呆滞的朝着我看过来。 我垂着头走到了后面找了一个空着的座位坐下来,向来吵吵闹闹的公交车今天却出奇的安静。 心里正诧异呢,坐在我前面的小姑娘就把头扭了过来,我吓得快要尿裤子。 如果是一般的扭过头也不要紧,关键是人小姑娘是一百八十度扭了过来,正对着我。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咧着嘴瞅着我,我都快要被她吓哭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满车乘客的不对劲,他们或没手、或没腿,甚至还没有脑袋的。 大概是感觉到我的视线,那些“人”都扭过头来开我,我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紧紧的攥着拳头冲到了后门口,我使劲的拍打着门,叫着要下车。完全不敢看车上的那群人,司机将车停了下来,打开了门,我头也不回的冲了下去。 站在平地上我才有了点勇气,转过头去看的时候,那辆公交车又启动起来,一车子的“人”都朝着窗外看过来,死死盯着我。看到车子绝尘而去,消失在视线里,我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泪才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我甚至想不起到底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据室友说我的脸色很不好,印堂还发黑。我想最近我一定是霉运到家,甩不脱了。 上网查找了一下新闻,搜索了关键字,终于找到关于公交车出事的一则新闻。 五年前的新闻,出事的线路里就有一条是我今天早上乘坐公交车的站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对不起 新闻里说公交车里有人携带了易燃易爆物品,可能是遇到了明火,那些东西爆炸了。 那一车子的乘客没有一个人生还,当然也没有一具全尸。 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场景再次重现在我面前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摸出手机想打电话给顾小沫咨询一下,想了想还是将手机收起来了。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养成了依赖顾小沫的习惯,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去找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解决。然而她的存在就跟君颢的存在一样,在人生路上不会陪我走太远,总有一天她和我也要分道扬镳。 如果在分道扬镳的那一天我还没有学会独立,那么在失去顾小沫之后我将寸步难行。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打开门就看到了室友陆菁菡站在门口,“要一起做饭吃吗?我从菜场带了点菜回来。” “好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其他的事情。 本来以为我只要洗洗菜就好了,却没有想到陆菁菡抱歉的说,“我只会熬粥、炒青菜,其他的都不会,我觉着你肯定会做。” 我能怎么选择呢,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都是简单的菜式,也没有什么花样,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正炒西红柿鸡蛋呢,却怎么都找不到盐,忙冲着陆菁菡说,“麻烦给我递个盐。” 盐罐子很快就递了过来,我侧过头想对她说声谢谢,就在我看到她肩膀的时候我差一点盐罐子扔出去。 “怎么了?”陆菁菡不解的看着我问。 我死死的抓着盐罐子,扭过头看着锅里炒的滋啦啦的西红柿忙说,“没事,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我看到陆菁菡的肩膀上骑着一个婴儿,那个婴儿压得她的后背有些弯,脖子像是伸不直似的。婴儿短短的手揪在她双耳上,正将她的耳朵往后拉。 西红柿炒装盘后正要端到餐桌上,我却看到背着我正在收拾桌子的陆菁菡小腿上也抱着一个婴儿! 不光她的肩膀上骑着一个,她的小腿上也拖着一个,所以她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视线,那两个婴儿突然扭过头来冷冷的盯着我,双眼之中满是怨毒。我吓得不敢出去,还是陆菁菡回过头来看着我笑着说,“你怎么不出来?” 说着就走了过来,接过我手上的菜盘子。 那两个婴儿从始至终就用那双怨毒的眼睛盯着我,盯得我头皮发麻,我立即转身将剩下的菜也给炒了炒。 陆菁菡拿着碗来盛饭,我连忙说,“不要给我盛了,我不太饿,不想吃。我想睡醒了再吃,昨天的夜班有些累,我想早点睡。” “吃饭再睡也是一样的。” “我没有什么胃口,你自己吃吧。”我连忙推拒,将菜端到桌子上我就准备撤,“你慢慢吃,我去洗个澡睡觉。” 陆菁菡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那我把米饭放在电饭锅里,等你醒了你热热吃。” 我胡乱应了一声,赶紧一头钻进了洗手间。 我坐在马桶上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之前我根本就没有看到陆菁菡身上有什么东西,这个房子里里外外我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为什么那两个婴儿凭空就出现了,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 这边我还没有琢磨出什么来,没有想到君颢就已经找到了这里。 当我被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我是带着浓重的起床气的,可打开房门之后看到站在门口的君颢,什么气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无限的惊慌和恐惧。 “景溪,这个男人说是你老公我才放进来的。”一旁的陆菁菡解释着,而她肩膀上和抱着她小腿的婴儿却都不见了,她的脖子也能伸直了。 仿佛做饭那会儿看到赖在她身上的两个婴儿都是我眼花造成的。 我不知道陆菁菡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不敢让君颢在这里留太久,连忙将他让进来打算硬着头皮跟他好好谈谈。 关上房门,将带着好奇和探究表情的陆菁菡隔在门外。我靠在门上看着君颢,嗓子眼正发紧,愣了半晌才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回家,我只能来找你。” 我鼻尖一阵发酸,垂着眼没有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么,你已经给了我答案,我再死皮赖脸的留在你家里,不合适。” 君颢伸手抱住了我,使劲的挣扎,却抵不过他的力气,“对不起,婚礼当天我没有去,让你一个人难过。” 不过是句轻飘飘的道歉,我却被溃不成军,眼泪不听使唤的涌出来,我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来。 尽管鼻尖萦绕着属于君颢的气息,我却仍旧觉得不大真实。 “不过是不爱我,有什么对不起的。结婚是大事,原本我们决定的就有些草率,既然和你相爱的前女友回来了,我这个跳梁小丑也该退场了。”你看,我就是这么虚伪,明明想留住这个男人,想要将它紧紧的留在身边,嘴里却说着这种伤害自己的话。 这个男人是我唯一想要留住的幸运啊,可是他却不属于我。 做人呐,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留不住他,所以我不会留。 不是说爱到深处不论在不在一起,你总想看他幸福快乐。 我想我现在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了。 君颢松开了我,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伸手揩拭我脸上的泪水,软了声音说,“我从未说过爱你,我以为你心里知道,却没有想到给你带来了不安。景溪,你听好了,我君颢很爱你,这一生我也只愿意和你携手白头。我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情实意,不含半句假话。”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他此刻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和陈惊羽已经结束了,她是来找过我,但我已经明确拒绝她了,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婚礼那天你没有出现。” “陈惊羽说拿走了萌萌的遗体,找高人复活了萌萌。如果我不去,高人在萌萌身上做的咒杀会伤害你,你知道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伤。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选择伤害你。” 君颢神情认真,我却不敢相信。 “找到萌萌之后我带着她去了一趟顾老板的店里,顾老板说陈惊羽只是在吓唬我,我将萌萌交付给顾老板,请她帮我安排萌萌的后事。你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瞎子街和顾老板当面对质,我不会骗你。”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让我一个人在酒店等了一天,让我的婚礼变成了笑话?”我带着哭腔控诉着。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所有的一切都说开了,误会也解开了,仿佛一切都是我做的一个噩梦。 我搬了住处、换了手机号码,和君颢彻底划清了关系。我以为逃避就能让我从悲痛中走出来,却没有想到一切都是我太幼稚。如果我没有耍小脾气,没有做这些幼稚的事情,我和君颢的误会早就解开了。 君颢环顾了我住的地方,带着歉疚的语气让我搬回去,我拒绝了。 我告诉他,等我们结婚之后我自然会搬过去,没有结婚之前我还想住在这里。 君颢向来都尊重我,听了我的决定只是愣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只不过上下班他都要接送。我没有拒绝,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能好好的培养感情。 所有的误会解开之后,我才发现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想得太多才造成的悲痛。当大家坐在一起把话说开,也就什么误会都不存在了。 情场得意,职场悲剧。 自从君颢离开这里之后我就又看到了陆菁菡身上的婴儿,我琢磨着要不要找点符箓和鸡血把两只小鬼弄走,顾小沫的电话就过来了,说是有新生意。 顾小沫那里的神医挣钱,陆菁菡这里弄不好就要染一声腥,首选当然是顾小沫那里。 我匆匆茫茫赶到瞎子街,顾小沫正在跟一对中年男女说话。见我来朝着我招招手,我连忙走了进去,顾小沫介绍着说,“这是今天的事主,等一会儿我们就是要为他们的女儿进行仪式。” 这对夫妻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男人没有发福,身高还挺高,西装笔挺。女性穿着优雅,自身也散发出了成熟女性的气质。虽然悲伤,却都控制的很好,没有直接冲上来抓着我的手说些什么话,对他们的印象不免好了几分。 “我们的女儿就拜托你了。”这对夫妇异口同声,我连忙点着头。 跟着顾小沫进了工作室,那对夫妇被拦在了工作室外面。 躺在工作台上的小姑娘年纪很小,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死状却很惨。 我看向顾小沫,顾小沫打量着这具遗体,无不惋惜的说,“被人奸杀,没有目击者。罪犯反侦察意识很强,在她的身上基本上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我瞧她的父母应该有些社会地位的,找找关系,应该能……” “他们想要永远留住这个孩子。” “你知道是不可能的,你也说过当初的陈颜颜活不了多久,她的母亲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无能为力。” 顾小沫白了我一眼,不紧不慢的说,“我说服了这对夫妇,将这个孩子唤醒之后先问过这个孩子的意愿,如果孩子愿意陪伴父母身边,我会用泥塑个身体给这个孩子。” “那不就和杨辰辰的母亲一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自己解决 顾小沫笑容明朗,“那又怎样?他们想要一个女儿,我便还给他们一个女儿,难道这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违背自然规律,并不是什么皆大欢喜的好事。” “从你找到我的那天开始,你做的就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现在才意识到,你不觉得太晚了?” 我叹了一口气问,“如果这个小姑娘不愿意留在这个世界上呢?” “三日之后我会上门收取灵体,他们夫妇也不能阻拦,这是你来之前我与他们定下的约定。” “复活这个孩子是为了道别还是为了复仇?” “若是两者都有呢?” 即便是两者都有,我也无话可说。人做了坏事总要受到报应,不论这报应是老天爷给的,还是人为的,做了坏事的都该承受这样的惩罚。 小姑娘被复活后,顾小沫将那对夫妇叫了进来,我这才看到这对夫妇失态。 他们就跟之前来的事主一样,抱着女儿嚎啕大哭。我收拾好工具默默退了出去,让顾小沫在里头处理后续的事情。 没有等顾小沫出来我就回去了,因为这个故事我不想听。 有些事你以为不想听就可以不听,但是顾小沫却没有给我躲避的机会。 复活那个不知名的小姑娘的第七天,新闻上出来一则新闻,说是一个补习班的林姓老师突然暴毙在补习班的办公室内。办公室反锁,窗户紧闭,林姓老师就死在这样一个密闭空间里。警方正在进行调查,具体的还不清楚。 林姓教师在出事前两天被网友爆出他性/侵学生,其中有一位被害者死之前的遗书也被爆了出来,网友人肉出了林姓教师的详细资料。 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林姓教师出来公开道歉,一再强调因抑郁症自杀的学生是跟自己在搞对象,并不是网上传的那种情况。 据可靠消息,林姓教师已经结婚生子,儿子跟自杀身亡的女学生差不多大的年纪。而且当事人已经身亡,自然是林姓教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在这则爆料的留言区有一个留言十分耐人寻味,据爆料人爆料,说是林姓教师屡屡得手,越发的得意。前段时间看上了以为年纪仅为十三岁的小姑娘,强行发生关系的时候小姑娘反抗过于激烈,林姓教师失手杀死了小姑娘。 我看到这则留言下面有许多的揣测,但更多是怀疑,一个个网友留言说是一切讲求证据,不能血口喷人。 这位爆料人留了这段话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下面那些质疑的、询问的都没有得到解答。 这件事正在网上发酵的时候,林新教师突然死在密室之中。 有网友揣测是被害的那些女孩来报仇了,也有网友留言说是林姓教师为了自证清白所以自杀了。 网上众说纷纭,也没有一个具体的说法。 就在新闻出来没有多久,顾小沫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处理一下那个小姑娘的灵体。 处理灵体的时候我也知道那位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遭遇跟之前杜莎的遭遇差不多。只是小姑娘比杜莎要幸运,她有一对很疼爱她的父母,死也不是自杀,而是补习班的林姓教师失手杀了她。 林姓教师的死是小姑娘复仇造成的,我问了顾小沫那位林姓教师叫什么名字,顾小沫说全名叫做林国强。 和网上爆料的信息联系在一起,我心念一动。 回到殡仪馆就找到老陈,询问伤害杜莎的那位林老师全名叫做什么。老陈也没有为难我,平静的说出了林国强三个字,我才明白伤害杜莎的人渣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没过多久,官方给出的说法是林姓教师排出他杀的可能。 因为没有人去报警,关于林姓教师欺辱补习班女学生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将这件事告诉了顾小沫,顾小沫沉默良久才低声说,“或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躺在殡仪馆那些遗体也在借着老陈的口来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我点了点头,尽管知道手机那头的顾小沫并看不到,“或许吧,我只是觉得太过巧合。上一次老陈说出了赵紫萱的事情,立刻就有一个叫做王佳妮的遗体找到了你。这一次值夜班老陈说了杜莎的故事,那位不知名的小姑娘的父母就找到了你。你若说这不是巧合,我是不信的。” 顾小沫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问了我青山殡仪馆的地址。我虽然好奇顾小沫问地址做什么,但是也不好随便问,只好将地址给了她。 我在青山殡仪馆盼了几天却没有盼到顾小沫的人,我琢磨着顾小沫要地址可能并不是要来这里看看。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我发现跟着陆菁菡的两只小鬼很有规律,只要君颢过来找我,陆菁菡身上的两只小鬼就不见了。一旦君颢离开,那两只小鬼会立即出现。 这么观察了好几次才确定了这个规律,我琢磨着君颢身上可能有什么它们害怕的东西。 我还没有琢磨出来君颢身上到底有什么让它们恐惧的东西,我就发现陆菁菡的背被压的越来越弯,就连喘气都有些吃力。她在洗手间昏倒过一次,是我将她送到医院的,即便是在医院,那两只东西也死死地缠着陆菁菡,丝毫不让她喘口气。 那两个婴儿的眼神越来越怨毒,抱在陆菁菡小腿上的婴儿小小的手已经掐进她的肉里去了。我看过她被婴儿掐住的地方,那里长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脂肪瘤。 躺在床上的陆菁菡脸色苍白,印堂发黑,双眼紧闭。我伸手想摸摸陆菁菡的额头,盘踞在陆菁菡脖子上的婴儿就死死的盯着我,甚至还伸出獠牙来威胁我。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件事异常的棘手,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陆菁菡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我不能拿一条鲜活的生命冒险,所以我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将陆菁菡的情况说了一通。 电话那头的顾小沫沉默良久才说,“你不能什么都依靠我,这点简单的小事你自己就能解决,没有必要找我的。” “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如果陆菁菡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了。” “那你就打算一辈子依靠着我,什么都不努力?” 我被顾小沫问的哑口无言,顾小沫又说,“这点小事我是不会去帮你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在问题没有解决好之前,你不必来找我。” 顾小沫就这么把我给打发了,我站在病房的门口看着睡在床上的陆菁菡觉得脑仁突然疼了起来。 陆菁菡一直睡了一天,傍晚醒过来的时候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发生了什么事?我这是在哪里?” “显而易见,这是医院。你在洗手间晕倒了,我叫了救护车把你送过来的。” 陆菁菡挣扎着要坐起来,然而盘踞在她脖子上的婴儿立即掐住了她的肩膀和脖子,似乎是不想让她坐起来。陆菁菡皱了皱眉,我叹了一声说,“是不是脖子和肩膀很痛,痛的都不能动?” 陆菁菡点了点头,“是不是我晕倒的时候撞到了哪里?” 我拖了一个凳子坐在了床边上,看着陆菁菡说,“陆菁菡,我我们合租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没有害你的心。” 陆菁菡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大概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我咳了两声又继续说,“所以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你要仔细听,就算你不相信也没有关系,我说的只是我眼睛看到的,具体发生什么事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想说什么?” “你肩膀和脖子很痛并不是现在开始的,之前就有这个状况了。可能你来医院做了检查,但是检查的结果或许并不如意。简单的说,做了检查可能什么毛病都没有查出来。” 陆菁菡有些震惊的看着我,但是并没有反驳我说的话。我想了想又继续说,“医生可能告诉你是使用电脑、手机时间太久了,造成脖子和肩膀有些酸痛,让你尽量控制玩手机、电脑的时间。” “我并不怎么玩电脑和手机,下了班以后我不会使用电脑,手机也只是偶尔回个信息、电话之类的。”陆菁菡给我补充着。 我点了点头,朝着她腿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小腿上还有一个脂肪瘤,可能是良性的,但是它会在你皮下组织里游走。” “对,我做过检查,是良性的。现在我没有多少积蓄,动手术的话要请假,耽误挣钱,所以我没有选择做手术。” 我深呼吸了两次,看着她的眼睛说,“或许你不相信,但是我真的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 陆菁菡突然有些慌乱的看了看四周,面带恐惧的看着我,压低声音说,“你是说你能看到鬼?” 我没有想到她会说这句话,震惊后连连点头。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有,你身边一直跟着两只小鬼。” 陆菁菡突然慌乱起来,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身上挂着两只鬼,爬起来的过程很吃力。爬起来后她立即曲起腿,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十分恐慌的说,“景溪,我胆儿小,你别吓唬我。” “对不起,我不是吓唬你,是你身边真的有两个婴儿。一个平时骑在你的脖子上,导致你驼背,脖子也直不起来。一个抱着你的小腿,死死的不肯放开,一双小小的手已经深深的掐入你的肉里,正是你长脂肪瘤的部位。 陆菁菡立即掀开了被子,看着小腿上长着脂肪瘤的位置,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什么都看不到,哪里有什么婴儿?” “我能看见,我看到它们看着你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怨毒,它们的行为越来越过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职场规则 陆菁菡吓得脸色铁青,当然我并不是想要吓唬她才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 “我只是想帮你,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还这么年轻,我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我却什么都不做。” 听了我的话,陆菁菡也不开口,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而她身上的那两只小鬼却对着我龇牙咧嘴,似乎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我扭头看去,原来是君颢站在门口。 我心里一喜,再去看陆菁菡,她身上的小鬼已经不见了,我四下瞅了瞅,也没有瞅见那两只小鬼。 君颢拎着果篮过来打招呼,陆菁菡双眼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你好,我是景溪的未婚夫。”君颢将果篮放下,自顾自的介绍,“在你家我们见过几次。” “我记得的,君颢。”陆菁菡勉强的笑了笑说。 君颢看着我问,“还没吃饭吧?” 我摇了摇头,君颢说,“走吧,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再给陆小姐带些吃的。” 我看了看陆菁菡,陆菁菡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和君颢从医院离开,在医院没有看到任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我侧着头看着君颢的侧脸,总觉得他的身上似乎有着什么神秘的力量,以至于只要他出现,周围一切的鬼怪都会消失不见。 “你跟陆小姐在聊什么,气氛那么紧张?” 君颢突然开口问,我愣了一会儿还是将陆菁菡的事情告诉了君颢,君颢沉默良久才说,“我虽然从未见过那些东西,但是我也知道它们并不好应付。景溪,我不会拦着你做好事,但是你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好。” 等我和君颢带着吃的回到病房的时候,原本还在床上休息的陆菁菡竟然不见了。 找到了负责这个区域的护士,护士说陆菁菡已经办了出院手续离开了。 我一脸懵比站在原地,完全没有闹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陆小姐根本就不愿意让你插手这件事?”君颢看着我问,我摇了摇头,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君颢开车送我回家,回到家里才发现陆菁菡根本就没有回来。 我琢磨着可能是她真的不愿意让我插手这件事,也有可能是根本就不愿意听我说出这些事情。 “你也别多想了。”君颢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我知道,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了。但是我已经看到了,如果我闭口不言,一旦她出了什么事,我这一辈子都会恨自己当初没有站出来。” 君颢只是轻声叹息,也没有多言。 陆菁菡是第三天晚上才回来,脸色差的要命,看样子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晕倒。 我开门扶住了陆菁菡,紧张的问,“陆菁菡,你怎么了?” 陆菁菡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扑在我怀里就哭的不能自理,而我和她肩膀上的婴儿面对面,它眼中的怨毒似乎越来越浓重。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赶紧将陆菁菡扶到了她的床上,让她靠在床上,我赶紧去接了盆热水,拿了条毛巾让她洗洗脸。 等她情绪稳定了一些才问,“感觉好点了吗?我在厨房熬了点白粥,我盛一碗你喝一点好不好?” 陆菁菡没有吭声,我也琢磨不透是吃还是不吃。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去盛了大半碗,端了点咸菜过来递给她。她也没有客气,接过去三口两口的喝完了,然后端着空碗看着我可怜巴巴的问,“还有么,我饿了。” “还有,你等会,我炒个菜给你吃。” 拿着空碗冲到了厨房,迅速的凉拌了一碟紫甘蓝、盛了一碗粥端过来给她。 陆菁菡在吃完三碗粥,一碟凉拌紫甘蓝之后才抹了抹嘴说:“我吃饱了,谢谢。” “那你休息一会儿,等你休息好了就洗漱一下,早点睡吧。”收拾了碗筷就退出了她的房间,我将所有的碗筷都收拾掉的时候突然看到陆菁菡站在厨房的门口直愣愣的看着我。 我吓了一大跳,惊魂未定的看着她问,“你怎么出来了,有事吗?” “你难道不想问我这几天去了什么地方?” “你如果想说的话,我不问你也会说。如果你不想说,即便我问了你也不会说的。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身上的阴气越来越重了,如果你信不过我就快一点找个高人超度一下跟着你的两个孩子。如果你再任由它们跟着你,只怕……” “我去找了孩子的父亲,可是他却拒绝了我,说这两个孩子不是他的。”陆菁菡说的委屈,似乎随时随地都能哭出来。 “这两个孩子……” “他有家庭,也有孩子,和我在一起只是玩玩而已。”陆菁菡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陆菁菡刚毕业,正值青春靓丽的时候,嘴巴甜,人勤快,特别讨人喜欢。 当时陆菁菡的直属上司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老男人,当时看上了陆菁菡,明示暗示都给了,陆菁菡当时心高气傲自然是不肯的。 老男人不肯罢手,出去见客户、出差都带着陆菁菡。一开始的时候老男人为了在陆菁菡跟前博得一个好印象,客户灌酒的时候老男人替陆菁菡挡着,客户吃陆菁菡豆腐的时候,老男人护着。 初出校园的陆菁菡自然是感激的,但也只是将老男人当做长辈一样敬重,说到底老男人的年纪几乎跟自己的父亲一样,怎么也不会想到那种地方去。 就在老男人明示暗示都没用的时候,老男人也不替陆菁菡挡酒了,客户吃吃豆腐陆菁菡摔桌子,老男人大发雷霆:“不就是摸一下那又怎么着,又不是真做,你这样还怎么谈生意?生意场上你这样的举动,随随便便几十万就没有了,你还要不要在公司混了?你要是放不开,就尽早另谋出路,我们公司供不起你这样的大神!” 这一次职场上抗拒性/骚扰,陆菁菡让公司损失了一个几十万的项目。 那是陆菁菡第一次在职场上栽跟头,年少的她不懂得那些弯弯绕,以为只要有付出就一定有收获。 所有的项目都跟奖金挂钩,这一次的失误让陆菁菡遭受到了同事们的排挤。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感觉天空都是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阳。”靠在厨房门口的陆菁菡满眼悲伤,“学校里没有教我们如何再社会上挣扎,也没有告诉我们社会有多么黑暗。我莽莽撞撞的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匍匐前进,却没有料到四周都是埋伏,少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我抿着嘴没有插话,因为我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陆菁菡被打压到了谷底,正在琢磨着要辞职换一家公司重新开始的时候,老男人又提出带着陆菁菡出去谈项目。 谈项目之前,老男人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耍小性子。 为了弥补上一次的失误,陆菁菡连连点头,一个劲的答应一定会好好做。 谈好合约之后,老男人请了对方吃饭,在酒宴上客户一个劲的灌酒,为了这个项目,陆菁菡别无选择。 最终陆菁菡被灌的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陌生的酒店房间里,身上的衣服都被扔在地上。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更让人心惊的是陆菁菡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点状况。 所有的事实都表明自己被侵犯了,而且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侵犯了自己。 陆菁菡当机立断的找手机报警,就在陆菁菡报警之后老男人找到了她,说她昨天晚上喝醉了,自己好心将其送到酒店,陆菁菡却非礼了他。说起来他也只是受害者,即便陆菁菡报警,有理的一方也是老男人。 陆菁菡是又好气又好笑,随后老男人又用工作来威逼利诱,让陆菁菡撤案。如果陆菁菡不撤案,那么陆菁菡的不雅照将会在公司里流传开。如果陆菁菡撤案,以后她在公司可以平步青云。 陆菁菡想了三天,三天后她去撤了案。 她没有想到一旦开始退让,那些坏人就会步步紧逼。 很多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陆菁菡对于欺辱他的人渐渐的生出了依赖感,俗称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只是她错以为那是爱。 第一次堕胎算起来就是老男人趁着她醉酒的时候强了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已经是四个月了。 她兴冲冲的告诉老男人,老男人却义正言辞的告诉她,公司决定给她升职。如果这个时候决定生孩子,对她的职业规划影响特别大。 老男人花言巧语的诱着她去医院做了引产,在引产期间,老男人一次都没有出现,只给了她两千块让她自己解决。 第一个孩子就这么被打掉了,对陆菁菡来说她根本就不在乎这第一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来的太突然,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培养什么感情就打掉了。 第二个孩子是陆菁菡跟老男人的第二天,距离打掉第一个孩子不过大半年。 这一次陆菁菡说什么也不愿意打掉这个孩子,因为医生说陆菁菡的身体如果再流产很可能再也不能怀孕。升了职的陆菁菡急于上位,想要成为老男人正房,怀了孕对于她来说正好可以用作逼宫。 老男人这样年纪的男人,很多都抱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心态。外面的女人玩玩还行,但绝不可能娶回家的。 纵然陆菁菡以肚子逼宫,但是老男人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对于陆菁菡肚子里的种,老男人根本就不在乎。(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身不由己 很快老男人的老婆就知道了陆菁菡的存在,陆菁菡在职场上也混了一两年了,早已经不是初入职场的傻白甜了。对于逼宫的事情,陆菁菡策划了很久,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筹谋已久的产物。 对于做母亲,陆菁菡还没有做好准备。可是她需要这个孩子来替她争取地位,所以就带来了。 她没有想过将孩子带来的后果是什么,甚至都没有想过怀上这个孩子就必须要生出来。第一次流产的后遗症太大,大到一旦再一次堕胎,这一辈子她都有可能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或许是因为恐惧,所以陆菁菡拼死拼活的要保下这个孩子。 老男人的老婆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自从知道她的存在滞后,老男人那位全职家庭主妇突然就奋起了。 老公出轨都是外面的小妖精不检点,不知廉耻的勾引自己的丈夫。全职主妇理清了这样的前因后果就开始着手收拾陆菁菡这个小三了。 全职主妇为了老公的前途并没有去公司闹,毕竟老公是家里的顶梁柱,并没有做错什么。做错事情的都是外面那些无耻的小妖精,那些无耻的、不要脸的贱人时时刻刻觊觎着家里**镶着钻石的老公。 全职主妇带着小姐妹拦在了陆菁菡下班的路上,一见到陆菁菡就冲了上去扯住了她的头发,大声的叫着,“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竟然勾引我老公,老娘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 很多人都是爱看热闹的,一听是原配打小三,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打得好、打得妙,打的小三呱呱叫。 陆菁菡是护了肚子就护不住脸和头发,护了脸就护不住肚子。她被人踹到在地,还有人抓着她的头发在地上拖行,原配更是心狠手辣,骑在她的胸口上,抓着她的头发一个耳光一个耳光的朝着她脸上招呼。 陆菁菡不住的挣扎,但是全职主妇带来的小姐妹摁手的摁手,摁脚的摁脚,根本就没有挣扎的机会。全职主妇泄愤一样在她身上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极尽恶毒的咒骂。 看热闹的人拿着手机对着这个场景录视频,发朋友圈,等着朋友圈的人点赞,一起骂小三,一起留言说原配打得好。 面对这样凶残的场面,没有人报警,大多都是以看热闹的心态在凑热闹。 打的差不多了,全职主妇又带着小姐妹去撕扯陆菁菡身上的衣服,说是要让人看看这个小三是什么玩意儿。 一听到有便宜可以占,那些围观的人双眼放光,都死死的盯着即将要被剥光的小三,观赏观赏这年轻具有活力的身体。 打架带着小伙伴们的优势就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陆菁菡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等到警察来的时候全职主妇和小伙伴们都一哄而散,只留下看热闹的冷漠群众,还有蜷缩成一团、地上蔓延出鲜血没有穿衣服的女人。 陆菁菡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脸上肿的不成样子,头发也被抓下去不少。 这个时候始作俑者的老男人出现了,首先替老婆道了歉,其次劝陆菁菡不要把事情闹大。这是家里的事情,不适合闹到外面去,对他对陆菁菡的影响都不好。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来了之后不是安慰陆菁菡,首先想到的是让陆菁菡不要将事情闹大。 也是在这个时候陆菁菡才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被当众羞辱的陆菁菡又恼又怒、又羞又愧,然而涌上心头更多的是恨。失去肚子里的孩子,她这一生很可能都不能再做母亲了,而这个男人只是担心她将事情闹大对他影响不好。 就算是个泥人也有泥性,陆菁菡终于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 陆菁菡找来警察报了警,立了案,表明态度坚决不接受私下和解。 因为殴打致使陆菁菡流产,全职主妇达到了故意伤害罪。老男人找过陆菁菡好几次,晓之以情的企图打动陆菁菡,让陆菁菡放过自己的老婆,然而陆菁菡都拒绝了。 老男人恼羞成怒,在工作上处处给陆菁菡穿小鞋。某一个项目上出了失误,明明就是老男人的过错,但是老男人将责任都推到了陆菁菡的头上,陆菁菡被辞退。 说到这里,陆菁菡停了下来,我问,“老男人的老婆怎么判刑的?” “三年有期徒刑,是我争取到的。我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孩子,我不能让他们幸福美满的在一起。在我没有出事前,我搜集了老男人在项目上捞钱的证据,在他逼着我离开公司的时候,我拿着证据找过他一回。光是他在a市的一个工程中捞了五百多万,他就足够进监狱了。” “你拿证据找他是为了钱?” 陆菁菡冷笑一声说,“我清白没了,连做母亲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尊严被践踏,感情被玩弄。我一无所有,为什么不能为了钱去找他?” “他给你了?” “给了,我并不贪心,让他给我三百万我就就此消失,不然的话我将那些证据都递交给公司老总。他太害怕了,毕竟老婆才刚进去,这时候他要是再出事……”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个社会上,有时候对女性苛刻、恶毒的偏偏就是女性。 有些女人就是男权的卫道士,她们不住的践踏着同类的尊严,不断的替男人开脱,将自己的同性死死的踩在脚下。她们漠视同为女性的价值,不尊重女性,并以男权卫道士的身份去打压、摧毁女性。 她们甚至比某些男人还要直男癌,可能还觉着自己更像是**镶着黄金钻石的男人! 老公出轨了,都是外面的小妖精骚、浪、贱,不知廉耻的勾引了自己的老公。自己的老公只是没有经受得住那些小妖精的诱惑,老公是没有错的。 就算是捉奸也只能打小三,老公是自己的,不能打,还要跪舔姿态伺候着。若不然老公跟自己离婚了,孩子和自己都没有人养怎办? 就算是老公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为了孩子我也不能离婚,我要跟老公一致对外,打走那些不要脸的小妖精。 如果有新闻里说某某女性被尾随,公交车上遭遇咸猪手,不幸被奸杀,那些男权卫道士也会跳出来大声的说:谁让她打扮的那么漂亮,穿得那么性感不就是勾引男人的吗?被害都是活该! 女人打扮的这么性感,一看就是欠草! 她们站在了直男癌的角度去评价、要求正常的女人。在发生悲剧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同情,而是泼脏水、落井下石。 这群女人不会想到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她们的老公内心坚定,真心爱她,绝对不会在外面勾三搭四。 这个社会上除了一些直女癌,还有一些正常的女人。 她们遇到老公出轨之后首先评估的是自己的受伤害程度,有的女人一开始忍气吞声,小心试探,努力挽回。毕竟这是一段自己全心全意投入的感情,就算养一条狗也不会说不要就不要,一点舍不得都没有。 当得知自己的男人屡教不改,她会死了心,不动声色的将属于自己的都拿走,快刀斩乱麻的跟这个男人分得干干净净。 我曾见过一个这样一个同事,十分拎的清。从发现老公出轨,到小心的试探、搜集证据,乃至离婚她都是痛苦的,可是为了孩子和父母她又不得不坚强。迅速的从一段可怕的感情里脱身,没有再孩子面前诋毁过父亲一句话,孩子的父亲永远是孩子的父亲,只是她与孩子的父亲再也不是夫妻。 也有人在得知老公出轨的第一时间迅速离婚,及时止损。 也有人气不过,将小三和老公堵在床上,全部都揍了了一顿出出气。但是等待她的是法律,毕竟动手打人是不对的。 但是更多地是为了孩子留在家庭里,自欺欺人的不断给自己洗脑都是外面女人的错。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肯承认自己嫁的男人是个道德感极差的人。 陆菁菡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曾怀疑我身边跟着什么东西。” “你……你能感觉得到?” 陆菁菡点了点头,“曾在半梦半醒间看到床上有两个嬉笑打闹的孩子,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一直都安慰自己那是在做梦。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能想起我失去的两个孩子。” “你对他们心怀愧疚么?” 陆菁菡靠在门框上,斜着眼看着我,笑容有些轻浮,“你会爱上强/奸犯的孩子吗?” “第二个孩子难道也是么?” 陆菁菡愣了一下,随即叹道,“那时候我的心里是很挣扎的,我家里条件并不好,刚从学校里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租房子、吃饭,我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如果报了警,我就会失去这份工作,根本就没有办法养活自己。我记得还没有到发工资的日子,我身上只剩下十三块钱,可是还有将近半个月要熬。我去超市买了点米,买了瓶酱油,每天就是酱油拌饭,一直熬到发薪水的日子。” 我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不是陆菁菡,我没有经历过她的绝望,所以我没有资格去点评什么。 “我很恐慌,没有钱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不能失去工作。”陆菁菡的语气淡淡的,“没有选择报警是因为我需要这份工作,我必须要养活我自己。我的父母为了供我上学已经付出所有,我不能继续再压榨他们。这个社会这么开放,不过是一夜而已,就当被狗咬了不好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不爱他 “可是有些事即便你想退让,也不会有人让你退让。”陆菁菡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带着绝望,她盯着我的眼睛问,“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跟一个人,还是选择陪不同的客户?”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从未站在那种绝境里,我没有办法做出任何选择。 所有的假如都是不成立的,我根本就不是陆菁菡! “如果我不妥协,他就会让我去陪那些客户,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职场不就是这样吗?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与其做那种不断陪客户的女人,我宁愿委身给一个人。”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在这个世界上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而现在的我恰巧就站在黑暗之中。所有的悲剧我都没有参与,可是我却是这些悲剧的倾听者。 “那个时候我很矛盾,很纠结,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我左思右想,除了让自己爱上他,我别无选择。做他的女人我的工作都跟着好做了很多,他再也没有带我出去见客户,我也没有必要再充当公关,陪酒卖笑。房子是他租的,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买。虽然我内心空虚,可是我的物质生活却好了起来。” “你不快乐,也不爱他。” “那又怎样?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陆菁菡看着我讽刺的笑着说,“你是不是在心里觉得我实在给自己找借口?这个社会上多的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女人,为什么别人可以,我就不可以?” “我没有这样想。” “无所谓,很多人都会这么想,有的时候我自己也会这么想。为什么别人可以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上来,为什么我却要靠自己的身体?后来我想明白了,是我性格太软弱,是我想得太多做的太少,才让我落到这样的地步。” “陆菁菡,我们将你的两个孩子送走吧,从此以后你好好的生活。”我实在不忍心让她继续掀开自己的伤疤,将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出来给我看。 陆菁菡呆愣愣的看着我问,“还能送走么?” “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我们都要试试。” 陆菁菡看了我很久才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着她去了寺庙里,找人给陆菁菡的两个孩子做超度,让陆菁菡诚心忏悔。 当陆菁菡踏入寺庙中的时候,两个婴儿没有跟进来。 安排好一切的事情之后,陆菁菡在寺庙中问我,“孩子不是我一个人,为什么这两个孩子一直缠着我?” “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你,因为我没有看到那个男人,我也不知道他身边有没有婴灵跟着。但是你不能否认,孩子是在你的身体里,是你选择舍弃了它们。你两次堕胎都是引产,你也应该知道是工具进入你的身体里剪断了它的四肢才流出来的。满怀希望来投胎的灵体却遭受到了那么大的痛苦,你以为它们不会怨恨,没有执念?” “我没有想过那么多,我只知道第一个孩子是耻辱。”陆菁菡的眼神很冷,没有一丝的感情,“我年纪小,又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我慌乱、恐惧,觉得自己肮脏、恶心,这样状态的我能期待孩子的到来吗?” “不会期待,只会痛苦。可是你原本可以不将第二个孩子带来的……” “女人都是贪心的生物,我也是。我不能做小三做一辈子,也不可能抱着工作和工资过一辈子。我跟他的事情,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我的名声已经毁了,在那个圈子里根本就找不到男人。可是我也不想低就,更不愿意看到他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有的时候我根本就分不清对他是爱还是恨,我只是不想让他过得好。” “可你也赔上了你自己,没有谁胜谁负,你们都两败俱伤。” 陆菁菡垂着眼睛没有说话,我带着她离开了寺庙,一到山脚下,那两个婴灵就又缠上了陆菁菡。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能听到陆菁菡房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我从未进去看过。我也曾想用符箓和鸡血直接将她身上两个婴灵都收了,但我翻过书,知道婴灵根本就不能这么解决。 让婴灵离开最好的办法是陆菁菡诚心诚意的认识到自己对孩子的愧疚,念经做回向,为婴灵做超度。 不过经过这么些日子的了解,我知道陆菁菡对堕掉的两个孩子根本就没有愧疚之心,她的心里只有怨恨,没有爱。 我想是时候向陆菁菡谈一谈心里话了,做错了事就该去弥补。 后来我跟陆菁菡谈了几次,详细的跟她说了堕胎的危害,以及关于婴灵的一些事情。 或许是她自己想明白了,亦或许是她不得不低头向两个从未谋面的孩子道歉。不论当初的起因是什么,她舍弃了两个孩子是真,这么些年来没有愧疚也是真。 陆菁菡自己去庙里找了师父,诚心为两个没有来世上看一眼的孩子做超度了,但是效果如何我却不知道。 有些事还是需要亲力亲为的,我根本就无法代劳。 我和君颢去看了场电影,君颢送我回家,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有人大喊大叫。 我跟君颢相互看了一眼,连忙找出钥匙开门进去。 一进门就发现整个屋子黑漆漆的,我忙去摸开关,却发现灯不亮。君颢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我们这才发现叫声是从陆菁菡房里传过来的。 我们没有犹豫就朝着陆菁菡的房间冲去,去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根本就打不开,陆菁菡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 君颢低声说,“你让一让,我把门撞开。” “等一会儿,我会房间拿张符箓。”说着就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我房间跑去。 翻出几张符箓之后就跑了出来,君颢正在撞门,门却纹丝不动。 “别撞了,我来。”说着便念念有词的将一张符箓贴在门上,原本推不开的门立马就被打开了。 门一打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陆菁菡的叫声也戛然而止。 我立即在君颢手里塞了一张符箓,低声说,“你跟在我后面,一旦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你先跑。” “胡说什么。”君颢将我护在身后,举着手机就要往里头走。 我不知道里头到底有什么,哪里敢让他先进去,死死的抓着他的袖子说,“君颢,你听我说,在鬼怪这方面你不如我。所以你保护不了我,只要你保护好自己,我有办法脱身。” 君颢没有说话,但身上的气场散发出来的意思很明白:他不需要我保护,他来保护我。 我暗暗悔恨不该让他送我上来的,但君颢很显然并没有去猜我心里的想法,他一手抓着我,一手举着手机直接进了陆菁菡的房间。 走近陆菁菡的房间,我才发现踩上了黏糊糊、湿哒哒的东西。 “小心。”君颢低声提醒,我应了一声,举着手机就朝着房间里四处逡巡起来。 地上都是一些暗黑色的液体,具体不知道是什么。房间里很乱,所有的东西都被扔在地板和床上,像是经历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陆菁菡!”我大声的叫着,却没有应我。 我和君颢举着手机环顾了整个房间,却发现根本就没有陆菁菡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我疑惑的说,“刚刚明明就听到了陆菁菡的叫喊声,怎么会不在房间里?” 君颢的声音很严肃,“带我去电闸那里看看,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灯亮起来。” 我也觉着先将灯修好,再决定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摸到了电闸的地方,君颢就着手机的光看了很久才皱着眉说,“电路没有问题,保险丝也没有被烧。” 我试着开了一下开关,灯很快就亮了。我和君颢面面相觑,环顾客厅,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相,只是陆菁菡房间的门却被关上了。 “君颢,我们出来的时候你关门了?” “没有。” “我也没有关门,为什么……”我心里一紧,君颢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儿,可能是风带上的。” 我有些不安的抓着君颢的手再次去开陆菁菡的房门,这一次房门却轻轻松松的被打开了。 找到灯的开关,打开灯却发现地上哪里有什么暗黑色的液体? 不光是地上没有暗黑色的液体,就连房间里也都整整齐齐的,窗户大开着,窗帘随风而动。 陆菁菡不在房间里,就连床铺都是整齐的,难道刚才都是我看错了? “君颢,之前你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我连忙抓着君颢问,君颢摇了摇头,“不过就是个空房间,只是灯打不开。现在灯也打开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那叫声呢?你有没有听到?” 君颢点了点头,“确实听到了,只是从我们开门进来之后我就没听到了。” 怎么回事? 难道一切都是我看到的幻觉? “阿景,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君颢低声问,“我看你挺憔悴的,如果解决不了这件事情就算了。” 我摇了摇头,觉得脑子里乱乱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君颢解释。 “我去找一下顾老板,让顾老板来接手这件事吧?” 我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说,“别去,顾老板让我自己解决,我不想被顾老板看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啖精鬼 “可是……” “没事,我能解决,你别担心。你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我的幻觉而已,不要紧的。” 君颢欲言又止,大概是看我太坚持,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君颢离开之后,我坐在房间发呆,整个房间里寂静的很,寂静的让我觉着害怕。陆菁菡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有没有用。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觉着我学的这些东西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左右没有什么事,我准备了些鸡血、糯米和铜钱镖,以备不时之需。如果真的送不走,我决定还是强行将婴灵打散,我也不想顾什么后果了。 如果婴灵不解决,陆菁菡很快就会有生命危险,因为两个婴儿已经长出獠牙了。 一旦婴灵开始啃食陆菁菡,那么陆菁菡也就时日无多了。 顾小沫让我自己解决,就连一个方向都不肯给我指,我也只能跟没头苍蝇一样乱飞乱钻,只望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要害了陆菁菡才好。 将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好,陆菁菡还没有回来,洗漱后准备睡觉却接到了陆菁菡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嘈杂,陆菁菡的语气不是太对,说是她在夜色酒吧,让我过去。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赶紧穿衣服出门。 匆匆忙忙赶到夜色酒吧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不断有人进去,也不断有人走出来。 有个女人大概是喝了很多的酒,跌坐在马路边上,留住我视线的其实不是那个喝醉的女人,还是跟在她身后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相很奇怪,他的舌很长,长了一张贪欲的脸。 他站在女人的身边不停的对着马路上的车子搔首弄姿,十分的可笑。但是令人惊讶的是没有人停下脚步来看一看这个行动怪异的男人,甚至连视线都不曾在他身上停一下。 在怪异的男人不断搔首弄姿下,突然有一辆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男人视线根本就没有朝着怪异的男人身上看一眼,直接就朝着跌坐在马路边上的女人走了过来。 “嗨,美女,喝多了?”染着蓝色头发的男人伸手拨开了女人脸上的长发,大概是见着长相不错,出声问道。 喝醉酒的女人无力的推拒着凑上来的男人,整个上身晃来晃去的,似乎随时都能直接瘫到地上。 “走,哥带你去找个地方休息。”蓝头发的男人笑嘻嘻的说着就伸手去抱女人的上半身,而另一个黑色头发的男人也笑眯眯的凑上来去抓女人的双腿。似乎这两个男人都没有看到站在他们身边,不断在他们耳边耳语的怪异男人。 我心里一咯噔,突然一个激灵,那个怪异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 眼看着在那只鬼的蛊惑下,两个男人就要将醉酒的女人带走了,我连忙大声呵斥:“你们干什么!” 那两个男人抬头瞅了瞅我,特别嫌弃的说,“大姐,你想多管闲事啊!” 我凑上前将蓝头发的男人推开,将女人往我的方向拽了拽,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我抓着女人的手臂看了看四周,见有人来来往往,随即提高了声音说,“你们想干什么,她又不认识你们,你们凭什么想带她走?” 就在我扯下醉酒女人的时候,那只鬼凑到了黑发男人身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我也不知道它在说什么,黑发男人是不是听懂了。 大概是感知到我在看它,它突然瞥眼瞪了我一眼,那双眼睛血红血红的,像是黑眼珠子泡在了血水里。 那双眼睛里射出的怨毒吓得我往身后退了两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 就在那只鬼嘀咕完,黑头发的男人立即凑上来,伸手推我的肩膀冷笑着说,“怎么着啊,多管闲事管到了我们哥们的头上?” 我立即掏出手机来,“别动手动脚的,我报警,等警察过来。我有充分理由怀疑你们是人贩子,想要拐带这个醉酒的女人。” 大概是见我真的打电话了,蓝头发的男人抓了拽黑头发的男人说,“算了,跟一个臭娘们浪费什么时间,我们还要赶场子呢!” “草,真特么倒霉,出门就踩狗屎!”黑发男人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看着瘫坐在地上醉的跟一摊烂泥的女人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人停下脚步来看一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刚才的事情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那只鬼见两个男人走了,又恶狠狠的盯了我一眼,立即跟上了即将要进入夜色酒吧的一个男人身后。 虽然跟这个女人无亲无故,可是刚才的事情也挺危险的,将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女人留在这里,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思来想去,我只能蹲下来看着她问,“姑娘,你还好么?” 她嘴里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说着说着似乎就情绪崩溃了,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我突然觉得我脑子更疼了。 “姑娘,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我一连问了好几遍,她似乎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我突然觉得问醉鬼话的自己十分的搞笑。 将女人从地上拖了起来,将她一条手臂架在我肩膀上,带着一个醉鬼进入了夜色酒吧。 酒吧里音乐震天,舞池里的人群魔乱舞,有些人身后跟着各色各样的鬼,它们都是一副贪婪的长相。我看到刚才那只跟着我肩膀上这只醉鬼的女人的鬼已经缠上了在舞池里的男人,那个男人怀里搂着一个女人,正在旁若无人的拥吻。而跟在那对男女身后的鬼正在享受的吸着从他们身上飘出来的一股股雾状的东西。 我不想惹事,立即将视线挪到了其他的地方,不愿意跟那些鬼对上视线。 人类一旦跟鬼对上视线,它们就会知道你能看得见它们,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特别是在这种场合,啖精鬼比人还要多,它们诱惑着红男绿女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趁机啖精,喂饱自己。 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跟那些啖精鬼避开对视的机会,还要拖着一个醉鬼,十分艰难的找到了一个小角落。陆菁菡正在往自己嘴里倒酒,或许是她身上的两只婴灵太过厉害,竟然没有啖精鬼接近这里。或许也真是由于这两只婴灵的存在,陆菁菡才会在这里安然无恙。 看到陆菁菡的时候我有点绝望,感觉老天爷真是在玩我,一晚上给我弄了两个醉鬼!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两个醉鬼弄回家,半路上陆菁菡还吐了人家出租车一车的污秽物,我赔了一百块的洗车费才解决这件事。 将不认识的女人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又将陆菁菡拖回她自己的房间,将她们俩收拾了一下都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类成死狗一样躺在自己的床上喘气。 这才刚消停一点,客厅的那个女人就开始大哭大叫起来。我吓个半死,连忙跑出去,却看到她坐在地上哭的跟孩子一样。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还在一声声的质问:王帅,你为什么要抛弃我,我有哪里不好,你说我改啊! 我叹了一口气,过去蹲在她旁边平心静气的说,“姑娘,你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早上起来再说。” 然而她并没有理会我,哭的越来越凄惨,那一声声的控诉更是听得人心里难受。 使劲挠了挠头发,我觉着今天压根就不该出门,更不应该捡这么个不认识的醉鬼回来。 醉鬼已经捡回来了,又不可能现在将她扔出去,只能无奈的叹气。 好在陆菁菡喝醉了就只顾着埋头睡,并没有给我添乱,我倒是赶紧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宿我才得以眯一会儿,爬起来的时候陆菁菡已经起床洗漱了,我赶紧将清粥煮上。 “是你把我和陈茵弄回来的?”陆菁菡边刷牙边问。 我无奈的看了看仍旧在沙发上睡得死死地女人,继而生无可恋的点了点头,“昨晚你通知我去接你,恰巧在马路边上看到两个陌生的男人要拽她走。我给拽下来了,但是她喝的醉醺醺的,又说不清家住在哪里,我只能把她跟你一起带回来。你们认识就好,等她醒了,让她喝点粥。” “谢谢啊。” 这根本就不是我自己愿意干的事情啊,我根本就不想把她带回来啊,我这是硬着头皮拖回来的! 遇到了这样的事我能怎么办呢,明知道是两个陌生人,我也不能任由一个年轻的姑娘涉险啊。要是不把这个女人救下来,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的良心会不安。 有时候我也会深深的唾弃我自己这种行为,但是没有办法,我想活的问心无愧。 “对了,昨天晚上她哭了一晚上,估计眼睛会肿的跟核桃一样。我在冰箱下面冻了一点冰块,等她醒的时候敷敷眼睛吧。” “你还想的真周到。”陆菁菡边往自己脸上拍着爽肤水边说。 给牙刷挤上牙膏,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以后酒吧、ktv这种声色场所还是少去。” “为什么?” “啖精鬼太多了,会一直跟着你们,蛊惑着你们做一些比较那个的事情,这些跟着你们的鬼就趁机啖精。”我朝着客厅的沙发看了一眼说,“昨天晚上她身边就有一只啖精鬼,啖精鬼吸引来了陌生的男人。如果她被那些陌生的男人带走,很可能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我经常去,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你别危言耸听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赖的女人 “你身上两只婴灵比那些啖精鬼更可怕,啖精鬼根本就不敢接近你。”我叹了一口气说,“沙发上躺着的那位可没有婴灵护着,啖精鬼接近她很容易。” “这么说婴灵是在保护我了?” “只是不愿让你死在别的鬼手里,算不得是在保护你。” 陆菁菡挑了挑眉,似乎并不同意我说的话,但是她的态度变的有些奇怪。之前她对婴灵的态度是恐惧,可是现在我却在她身上看不到恐惧的情绪了。 “随你怎么说了。”陆菁菡对着我摆摆手,我看到她身上的两个孩子已经亮出明晃晃的獠牙,似乎随时都能啃上陆菁菡的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之前陆菁菡说的那些话我有些不确定了。 我赶着上班,根本就没有时间跟陆菁菡在这里耗,嘱咐了一声就匆匆忙忙赶去上班了。 晚上下班之前君颢打电话告诉我说临时有个会议要开,所以不能接我下班,让我打个车回去。嘱咐他别担心之后,我乘坐公交车回去。 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窗外的风景正在不断的倒退,心里倒是越发的平静了。 公交车驶入市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长得很像陆菁菡的女人在商场门口出现,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我心里一紧,连忙在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下了车,等我绕到那个商场的时候正看到陆菁菡已经挽着男人进入了商场。她的脸上带着笑容,时不时的朝着男人身上靠,那神情根本就不像是不情愿的样子。 我悄悄的跟了上去,看着陆菁菡挽着那个男人去了中高档服装区域和大牌的化妆品专柜扫了一圈的货。等到出来的时候,陆菁菡手上已经拿着打包小包的东西,然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 倒是陆菁菡身上跟着的两个小鬼对着男人龇牙咧嘴,似乎随时要扑上去对着男人咬噬一顿。 看到这个状况,我无奈的叹气,想转身回家却看到陆菁菡身上的两只龇牙咧嘴的小鬼朝着男人身上爬去! 我瞪着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死死的盯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两只小鬼确实从陆菁菡的身上爬到男人的身上。一只爬到了男人的肩膀上,獠牙狠狠的咬住了男人的脖子;另一只直接挂在了男人的腰上,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掐进了男人的肉里。 陆菁菡明显的轻松起来,后背也不驼了,脖子也能伸直了,就连走路不太利索的腿也利索了起来。 我看到陆菁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颜如花的挽着男人的手臂,视线有意无意的往男人身上两只小鬼盘踞的部位瞅了瞅。 看到这里,我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对于陆菁菡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她根本就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老实巴交的小姑娘,城府之深都快将我蒙蔽了过去,她跟我说的身世我都要开始怀疑起来。 陆菁菡跟男人很快就上了一辆私家车,我没有办法再跟踪,只好先回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解决。 打开门的时候正看到我昨天晚上在夜色酒吧门口拖回来的女人陈茵从冰箱里拿我的酸奶,见我进来扭着头看着我问,“室友?” “是,陆菁菡的室友,你没有回家吗?” 她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拆开喝了几口,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看着我凉凉的说,“听说昨晚是你把我架回来的?” 看着她这么不客气的样子,我似乎也用不着太客气,“是,如果你要谢我就不用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谁说要谢你?我还没有怪你多管闲事呢!”陈茵懒懒的说,一副不屑的表情。 “不谢就不谢吧,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要在陆菁菡这里住几天,难道她没有跟你说?” “没有。”我简单的回答,虽然我在路上看到了陆菁菡,但是陆菁菡根本就没有见到我,她怎么跟我说? 我看了看冰箱,准备找点吃的,却发现我放在冰箱里的饮料和半熟的食物都不见了。原本还有很多食物的冰箱现在变得空荡荡的,我有点发懵。 “我太饿了,所以在冰箱里找了点吃的。”陈茵满不在乎的说,我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酸奶盒,心里十分不爽,“你在冰箱里拿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手里拿的那盒酸奶也都是我的。” “哎呦,别这么小气嘛!不就吃了你一盒酸奶吗,陆菁菡又没有告诉我冰箱里的东西不能吃。” 遇到这样的无赖,我还能说点什么呢?我只能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卧室,摸出手机点了个外卖。 点好了外面我才反应过来我不该跟陈茵闹翻的,最起码她跟陆菁菡认识,应该知道一些陆菁菡的事情。只要跟陈茵确定一下,我就知道陆菁菡嘴里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在卧室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出去问问。 离开房间的时候发现陈茵正瘫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在不断的换台。 她神情专注,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已经过来了。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我连忙跑去开门,是我点的外卖到了。 我拎着外卖看了一眼陈茵,无奈的叹一口气问,“我点了外卖,你要一起吃一点吗?” 陈茵听到这句话,将手里的遥控器立即扔到一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这可是你求着我吃的,吃完了别找我要钱。” “我也不缺这三瓜两枣。” 将外卖分给她一份,她拿着筷子就忙着往自己嘴里扒拉食物。 “你感情受挫了?”我琢磨了半晌才问,她瞥了我一眼说,“听说我昨晚又哭又叫的,你偷听了什么?” “我没有偷听,我是光明正大的听,因为要照顾你,没办法不听。” “那你的意思是我还要谢谢你了?” “那倒不用,你也没求着我把你带回来,我做事只凭良心而已。” 陈茵用鼻子哼了一声,我戳了戳米饭,犹豫着问道,“你和陆菁菡很熟吗?” “算是很熟吧,干什么?”陈茵一边往嘴里塞米饭一边问,“你该不会是想从我这里打听陆菁菡的事情吧?” “是,我想问问陆菁菡有男朋友吗?” 陈茵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陆菁菡死怎么告诉你的?” “说她是被渣男骗了,现在是单身!” 陈茵笑的花枝乱颤,握着筷子指着我问,“你相信了还是没相信?” “之前相信了,现在有点疑惑。” 陈茵又扒拉了两口饭说,“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关于陆菁菡的事情,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你不能烦我。” “这个事情你得跟陆菁菡商量吧,毕竟你是她的朋友,她也答应收留你。” “以后这张沙发就是我的了。”陈茵看着我笑的贼灿烂。 “无所谓,我不怎么用那张沙发。” “陆菁菡那个女人勾搭的男人贼多,男朋友也贼多,你想知道哪一个?” 我立即皱起了眉头,“她毕业的时候被上司诱……灌醉之后被欺负,还流掉了两个孩子,难道都是假的?” “是真的啊。”陈茵丝毫没有犹豫,“流掉两个孩子也是真的,只是之后她就在各种男人堆里晃荡了。毕竟她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又没有什么能力,找一般的工作也做不了,只能去那种场合。” “那你们……” “我不是那种场合的,她第一份工作的时候我们是同事,玩的挺好的。” “是在夜色酒吧?” “不是,在别的地方,夜色酒吧那天是我拉着她去喝酒的。” “欺负陆菁菡的男人你知道长什么样吗?” “当然知道,当年那个老男人虽然不是我的直接上司,但是跟我也有业务上的往来。西装革履,人模人样,一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极其猥琐。那种男人很常见,最喜欢染指新来的小姑娘,一般都能被他弄到手。就算一时半会弄不到,他手里下三滥的招数太多,总有一天还是会被他弄到手的。” “就没有人报警吗?也没有人去找上级?” “那个鬼公司是不允许员工越级上报的,而且一般的小姑娘为了自己的声誉哪里敢闹大,都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那个老男人也是越做越顺手,越来越肆无忌惮。不过陆菁菡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既然睡了她,自然是不会悄无声息的就被解决的。” 陈茵说到这里又扒了两口饭,含含糊糊的说,“睡了陆菁菡,陆菁菡就缠上了那个老男人。老男人二话没说她要什么给什么,要钱给钱,要东西给东西。甚至将陆菁菡从隔断房里接了出来,重新租住了一个高档小区,从那个时候开始老男人有意识的减少了陆菁菡的工作量。” “那又怎样,老男人依旧是个强/奸犯。” 陈茵白了我一眼冷笑着说,“你只能看得到物质上面的东西么?” “那要看到什么?” “老男人在逐步的折断陆菁菡的翅膀啊,你没有看到?” 我摇了摇头,明确的表示我智商有限,真的没有看出来这里面的弯弯绕。 “老男人减少了陆菁菡的工作量,陆菁菡一开始挺高兴的,毕竟很多女人都不是真心先工作。做得少,工资又不会少,搁在谁身上,谁不高兴啊,再者说老男人在物质上也没有亏待陆菁菡。老男人就这样温水煮青蛙,从一开始大量的工作逐渐减少,少到最后已经没有工作可以给陆菁菡了。这个时候老男人就劝陆菁菡不如回家做全职太太,没钱他给,没事就去报个班学学瑜伽、插花之类有趣的事情。” “陆菁菡被说的动心了?” “搁你身上你不动心啊?”陈茵白了我一眼,“住着高档的小区,不用累死累活的挣那么一点点工资,毫无愧疚的花着别人的钱,你能不动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讨价还价 “不是我的,我拿着也不安心。即便我工作累,工资低,但是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我不需要取悦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去换取任何物质。”我顿了顿又说,“你说的这些条件固然很诱人,但是你没有将你自己要付出的说出来。你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只要列出清单,我想你自己也不会心动。” 陈茵笑眯眯的说,“我动心啊,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物质。” “如果你真的在乎物质,不在乎感情,昨天晚上你也不会喝那么多酒,哭的那么伤心。” 陈茵的表情顿了一下,从我进门开始她一直伪装的表情似乎有点瓦解,她拼命的往嘴里塞饭,仿佛这样做就能让自己不再哭出来。 我叹了一口气,也往嘴里扒饭。 “即便不在乎物质,看不上你的人依旧不在乎你。”愣了好久陈茵才说了这么一句。 “或许只是有缘无分吧。” 爱情追根究底到底是什么呢? 是荷尔蒙在作祟,还是钟情长相? 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和君颢之间到底是不是爱情,我也弄不清楚,可是从他的前女友回来找他的时候,我会吃醋、难过,得知他逃婚的时候我痛苦、悲伤。 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什么是有缘无分?不过是无能的人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陈茵显然不同意我这样的说法,她皱着眉说,“我爱他,但是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爱情里容不下任何的瑕疵,更何况他是那样……” 陈茵说到这里再也没有说下去,眼看碗里的饭菜快要见底,“之前你说老男人劝陆菁菡不要上班,陆菁菡答应了?” “你不是说废话么,陆菁菡家里条件不好,小时候没有少吃苦,而且她那种性格……”陈茵顿了顿又说,“现在有人愿意养着她,给她钱花,她要是不答应我还觉得奇怪呢。” “那她怀孕就是在那个时候?” 陈茵想了想才说,“刚开始做全职太太,她挺高兴的,报了个烹饪班,每天做好吃的等着老男人回去。但是老男人是有家世的,下了班肯定是要回家的呀。满心欢喜的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但是却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几次三番之后也就懒得做了,过了那个新鲜劲儿,烹饪班也不去了。” 我戳着碗里的米饭,听着陈茵继续说。 突然闲下来,陆菁菡挺高兴的,不用每天早起上班,也不用看上司的脸色,能做想做的事情,这样的人生怎么可能不开心? 但是陆菁菡并没有什么上进心,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心血来潮做顿饭,不想做饭就叫外卖。其他的时间都用来追小说、看电视剧、去各大商场购物,似乎是想将这么多年来亏欠自己的都补上。 偶尔老男人来这里过个夜,陆菁菡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到他一离开,她又穿着睡衣邋遢的过着。 外卖盒和垃圾太多就交个家政阿姨来收拾一下,想吃大餐就预约网上厨师回来做一顿,反正所有的服务都是钱能解决的事情。 也是在这个时候陆菁菡认识到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当然在这个钱是万能的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手里攥着钱,自然之道怎么让自己过的舒舒服服。 总的来说陆菁菡的人生里只剩下老男人这个金主,而金主的身边还有源源不断送进公司的实习生,哪里有眼再去看守在偌大房子里的那个邋遢女人! 陈茵说老男人是有预谋的让陆菁菡断了社交,刻意的将陆菁菡培养成一个废物! 老男人怀抱公司心来的实习生的时候,陆菁菡正一步一步变成一个只会消耗的废物。 可能是看到了那个时候最流行的宫斗剧,似乎察觉出有点不对味了,软磨硬泡的让老男人来她住的地方过夜。那个时候老男人在进行不可描述的行为之时已经开始有措施了,为了就是不让陆菁菡怀上孩子,甩不脱这个麻烦。 陆菁菡就算再蠢也该知道有些不对劲,所以她用大头针将那些安全套都扎了洞,想怀上孩子开始逼宫。 或许是老天爷太厚待陆菁菡了,没过几次她就怀孕了。 所有的一切都照着她安排好的方向在进行,只是她没有料到老男人根本就没有想跟她有什么结果。 得知陆菁菡怀孕,老男人第一反应就是陆菁菡在外面有男人,想让他喜当爹。 早就认定自己头上已经有一片草原的老男人自然是不肯承认陆菁菡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当时怒急攻心,抓着陆菁菡狠狠的揍了一顿,将陆菁菡扔出了租住的房子。 陆菁菡哪里会善罢甘休,当然是死皮赖脸的留在了房子里。 从老男人那里弄的钱都已经被自己挥霍的差不多了,而且已经过惯了这样养尊处优的米虫生活,再要回到贫民窟生活可不容易。 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的老男人会是善茬?对付陆菁菡这样的黄毛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陆菁菡不是不愿意搬走吗,老男人根本就不续交房租,押一付二的房租很快就到期了,就算老男人不撵人,房东也会开口催缴房租了。再者说陆菁菡的零花钱也都是他每个月打到卡上的,现在连零花钱都断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存钱的陆菁菡怎么可能交得起房租! 物质上一无所有,肚子里还有了一个,就算把孩子生出来,以后的日子也十分的艰难。 这个时候的陆菁菡已经无所畏惧,她找到了老男人的原配,将当年她被老男人灌醉酒趁机占便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又控诉他在公司里专门勾搭新来的实习生。说到这里似乎还没有达到预计的效果,梨花带雨的将自己被强迫怀孕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时老男人的老婆倒还镇定,将陆菁菡大骂了一顿,说陆菁菡心怀叵测,相邀拆散自己的家庭。又将陆菁菡肚子里的孩子当做野种骂了一通,就差没上手打了。 第一次和原配交锋,陆菁菡输得一败涂地。 失败不要紧,关键是陆菁菡不屈不挠,这一次输了不代表下一次也会输。 眼看着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而老男人跟原配统一战线,一致对外。陆菁菡根本就不知道老男人怎么求得了老婆的原谅,不过原配也打电话过来骂陆菁菡,各种辱骂性的词语就跟唱歌一样骂了出来。末了还要辱骂一下肚子里的孩子,说其是野种之类的。 陆菁菡火了,拎着行李闯进了老男人家里,说是肚子里坏了老男人的孩子。要么原配腾出这个家的位置,要么就拿出一千万,她立马就在他们面前消失。 老男人和原配一口咬定陆菁菡肚子里的是野种,陆菁菡仰着下巴说:那就去医院做羊水刺穿,再去做dna,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胡搅蛮缠一通,终于都同意去做dna检测,在结果出来之前,陆菁菡借由身上没钱,也没有住的地方,直接赖在了老男人和原配的家里。原配气的直掉眼泪,然而老男人就一副丧家犬的模样。老男人赌咒发誓说陆菁菡肚子里的孩子跟自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一个劲的给原配赔不是,说是等结果出来就能把陆菁菡这个丧门星给赶出去。 陆菁菡霸占了原配女儿的房间,吃的是原配自己也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原配的。 好不容易熬到dna结果出来,老男人和原配原本以为可以拿着报告单送走这尊瘟神,却没有想到报告单的结果让原配差一点气死过去。 看到检验报告的时候老男人也愣了,可能没有想到陆菁菡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看到老男人和原配的脸色,陆菁菡更加得意,理所当然的留在了那个家,让原配给照顾着。 原配就算是个泥人也有泥气,直接就炸了,想动手来着,老男人硬是拉着没让原配打下去。原配跟老男人大吵一架,直接提着东西回娘家了。 陆菁菡本以为在这个法治社会没有人敢对她动手,却没有想到老男人的一双儿女周五从寄宿学校回家的时候看到家里有一个陌生女人耀武扬威,再加上母亲之前也给他们打过电话,两个孩子没有忍住,直接将陆菁菡摁倒地上拳打脚踢。 就这么一通闹,陆菁菡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孩子没了,送进了医院还要做刮宫手术。 十七八岁故意伤害罪,一旦这两个孩子进去了,一辈子就毁了。 老男人来求陆菁菡,陆菁菡冷冷的回绝了,说是他们俩是孩子,自己肚子里的就不是孩子了。总之不原谅,要让那两个孩子以命换命。 做母亲的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女受苦? 原配来找陆菁菡,言辞恳切的说:你不过是想出口恶气,两个孩子也是为了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我也不能让我的孩子出事。该给你的补偿不会少,我也会让你出这口恶气,只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陆菁菡冷冷的看着原配问,“你怎么让我出气?是你去死,还是你老公去死?” 原配抹着眼泪说,“我去,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你去?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除了我的孩子,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原配连忙说,“你要是要钱,我也会让我老公给你,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你以为拿钱就能打发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死无全尸 “那你想要什么?”原配倨傲的气焰已经被消磨的一干二净,脑子里、心里惦记的只有她的一双儿女。 陆菁菡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原配眼睛一亮说,“十万?” 陆菁菡摇摇头,原配皱着眉问,“一百万?” “不,一千万。” “你还不如去抢呢!”原配气的站了起来,指着陆菁菡的鼻子说:“你信不信,我去告你敲诈勒索。” “你去啊,不去不是人!”陆菁菡慢悠悠的说,“我离职前,你老公在项目上就捞了五百万的好处费,受贿的证据我有一些。就算不能直接报警,我也能捅到公司,到时候公司可以委托司法机关介入。一旦查清楚,你老公就要面临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说到这里陆菁菡就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原配,笑眯眯的说,“五百万还只是一个工程上捞到的,他还负责过几个工程,要是都加起来,只怕不会轻判吧?到时候你老公得进去,个人财产得没收,你们可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我咬着你儿子女儿不松口,他们也是要进去的。” 原配的脸色很难看,陆菁菡觉得火烧的不够旺,又添了一把柴,“你老公在外面还有不少像我这样的小姑娘,她们有没有怀孕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搜集一些证据,到时候你儿女放出来的时候,我会继续把那些怀孕女人的资料给他们兄妹,到时候会不会有人肚子里的孩子被打掉,那就看技术了。” “你……”原配气的要破口大骂,然而陆菁菡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最后原配和老男人做出了妥协,给了陆菁菡三百万,将她打发了。 陈茵说到这里就停顿下来,瞅着我问,“你跟陆菁菡合租了这么久,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我摇了摇头,自己的工作时间都乱糟糟的,我哪里顾得上陆菁菡是做什么工作的。 “卖身不卖艺的行当。” 我心里一惊,表面上却不敢慌乱。回想了一下陆菁菡平日里的一些言行举止,根本就不像那种职业啊? “你以为所有卖身不卖艺的都一个打扮?穿着性感,画着大浓妆才叫卖身不卖艺?”陈茵笑着说,似乎将我心里所想看的清清楚楚。 “她没有往家里带过男人,只留宿了你。” 陈茵给了我一个大白眼,冷冷的说,“有钱人会来你们这种贫民窟?别逗了!” “陆菁菡不是已经有三百万了吗,为什么……” “有过怀孕被驱赶的经历,你觉得她还敢坐吃山空吗?不过过了那么久废物的生活,想让她再拼命工作,那是不可能的。卖身不卖艺的活儿轻松还赚钱,这种往床上一躺,大腿一张,钱就来的行业特别适合陆菁菡这种人。” “那你怎么跟陆菁菡走的这么近?” 陈茵在身上摸了半天,似乎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转身就进了陆菁菡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她的嘴上叼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轻车熟路的走了过来,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她坐的很豪放,一只脚踩在隔壁的椅子上,手搭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夹住嘴上的烟,看着我吐了一口烟圈出来,呛的我咳了好几声。她倒是咯咯的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才说,“你真是没用。” “我不抽烟。”咳了几声我才没好气的回。 “各取所需呗,她寂寞孤独,刚巧我喜欢看戏。” “你把她当戏看?” 她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我怕她又吐我脸上,连忙往身后退了退。这一次她没有将烟圈吐到我脸上,而是仰着头吐出一个个烟圈,烟圈很快消失在空气里,“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无条件听你吐槽的朋友,不过都是会隐藏的看客罢了。不当着你的面笑一笑,就已经够意思了。” 我沉默了片刻没有去反驳她,因为我知道在她这里我争不明白。 “陆菁菡在做这份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再怀孕?” “你是不是傻?我记得之前就说过陆菁菡失去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就不能生育了。” 我思索了大半天也没想起来陈茵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既然她说已经说过了,那么我就当她说过了。今天得到的信息是陆菁菡打掉的两个孩子都是老男人的,最起码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撒谎。 陆菁菡当天晚上没有回来,等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只见她容光焕发,身上的两只小鬼消失的无隐无踪。 因为看到了那一幕,我知道是她找人将两只小鬼转移到了老男人的身上。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想要探究的心里,陆菁菡刻意的避开了我,根本就不让我问出口。 将小鬼转移到老男人身上没有多久,我就发现两只小鬼又缠上了陆菁菡,她身边还多了一个无面鬼。好在陆菁菡和陈茵都看不见,也没有吓着她们,倒是把我给吓到了。 想一想我住的地方有三只鬼,要不是我胆儿大,给自己多画了几张符箓贴在房间的角角落落,我早就被吓死了。 某天陆菁菡去上班,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没过多久就有警察过来了解情况。 据说陆菁菡受某富豪邀约去游轮上开趴体,有人匿名举报,游轮上都是富二代和一些卖身不卖艺的美女。 警察抓了其他的人,但是就陆菁菡没有找到。 所有人都认为陆菁菡逃走了,却没有想到在几天后陆菁菡的尸体被打捞上来。 被水浸泡过后的尸体就跟发面馒头似的肿胀起来,遗体惨不忍睹。 听说法医带着实习生去解剖,实习生当场就吐了,吐的昏天暗地。老法医差一点也没有忍住,好在见多识广,硬是撑住了。 陆菁菡死的很惨,身上伤口很多,鉴定为谋杀。 陆菁菡死后,我去找了顾小沫。 顾小沫仍旧悠闲的泡着茶,见我来只是掀了掀眼皮子,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 “陆菁菡死了。”怕她不知道,我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位身上跟着两个婴灵的女人。” “我知道,新闻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我叹了一口气说,“前不久她将两个婴灵转嫁到了男人的身上,我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后来我看到两个婴灵不仅回来了,而且她的身后又多了一只成年的鬼,我看不清样貌。” 顾小沫给我倒了一杯茶,自己端了一杯,闲适的坐在椅子上,平淡的说,“她找的人一定没有告诉她,专家婴灵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被舍弃的婴灵怨气本身就很大,现在母亲又将婴灵转嫁,怨气就成了恨,那个男人一定是死了。” 我心念一动,没有主动聊什么。 “被婴灵缠死的人一时半会进不了冥界,加上是横死,心里总有怨恨。所以你看到的那只鬼,应该就是那个男人。就算法医鉴定陆菁菡是被谋杀,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凶手。” “你是说陆菁菡是被鬼害死的,所以找不到凶手?” “我只是说不一定,但没有说一定找不到。毕竟鬼杀人也要有方法,那只成年的鬼是新鬼,就算怨气再重,短时间里也杀不了人。” “还有婴灵。”我出声提醒。 顾小沫笑了笑说,“我没有亲眼所见,很多事情只是猜测,一切还是等官方给出定论吧。” 我一直留意着这个新闻,只是从此之后关于陆菁菡的消息根本就没有被放出来,我想凶手可能是真的找不到了。 陆菁菡死了,陈茵并没有搬走,而是直接住了进来,说是跟我合租,可以付房租。 我看着若无其事的陈茵,呆愣愣的问,“陆菁菡死了,那个房间她曾住过,你就不害怕?” “我又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害怕?陆菁菡出事是迟早的事情,那种工作是很危险的职业。”陈茵语气平淡的说,“再者说,她是在游轮上出的事,又不是死在这个房子里,有什么要紧的?换句话说,这个房子里的租客死了,就算不是死在这里,对于这里的房价也是有影响的。” “房租并没有降。” “那可说不定,我要是不高兴了,去论坛上说点什么,这里的房价可就要跌了。”陈茵打量了我一下,随即说,“你现在没什么事吧?” “没有。” “那你进来帮帮忙,把陆菁菡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明天我全部都给寄给她的父母。” “你有她父母的地址?” “有啊,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虽然我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和她做朋友,但到底也挂着一个朋友的名头。所有的东西我都会打包好,寄过去的,这大概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绝情。” 陈茵白了我一眼,冷声说,“你有时间在这里感慨,倒不如多给我收拾几件东西。” 我和陈茵忙了两天,才将陆菁菡的东西分类打包好。 陈茵叫了快递过来,我们坐在打包好的东西上等着快递小哥的到来。 “陆菁菡的父母怎么没有过来?这些东西应该由她父母来打理才对。”我有些好奇,昨天话赶话就被陈茵弄来打包东西了,打包的时候一直在做分类,也没有时间去聊天。 “她父母年纪大了,又失去了女儿,我想应该不会过来。陆菁菡出事之后我联系过他们一次,他们拜托我把这些东西给他们寄回去,好有个念想。将心比心,要是我出了这样的事,陆菁菡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银行卡单独寄吧?”我们在陆菁菡的房间里发现了五张银行卡,都是不同银行的,全都是存储卡,并没有信用卡。(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关你什么事 陈茵把玩着手上的银行卡,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你就不想知道这些卡里有多少钱?” “那是陆菁菡的,现在陆菁菡死了,就该属于她的父母。” “切,无趣。”陈茵将那五张银行卡装进了塑封袋里随手丢在一边,又去找了几张快递单,开始填写单号。 快递小哥上门的时候,所有的快递单都已经贴好了,接下来就是让快递小哥把这些打包好的东西拿走就可以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陈茵并没有将银行卡一起寄走。 心里虽然有疑问,但是我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这件事。 将陆菁菡的东西都清理掉之后,陈茵买了一堆的消毒液,对房间的里里外外消毒了一遍。 我问过她为什么要用这么多的消毒液,陈茵脸上露出嫌弃、鄙夷的表情,尖酸刻薄的说,“陆菁菡是做什么生意的你不知道,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不仔仔细细的消毒,我能放心住?” 知道她是做什么生意的,你还赖在这里这么久不愿意搬出去,你赖着的时候怎么不嫌弃陆菁菡身上有见不得人的病呢? 当然,这些话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陈茵爱折腾,我也就随着她去折腾了。 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君颢又重新提起结婚的事情。 我看着坐在对面表情认真的君颢,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有其他的事情,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么?”君颢握着我的手说。 我咬着嘴唇沉默了很久才说,“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老实说我还没有从上一次的打击里走出来。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是我不愿意再赌一次,如果你这次再逃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对不起,景溪,对不起。” 有很多事情我们表面上都会说我没事,我没事,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那些事情的伤害永远都不会消失。它蛰伏在你心底的最深处,静静的等待着,寻找着机会再给你重重的一击。 “君颢,我们的事再等等吧,如果你等不及了,也可以去寻找别的幸福,没有必要一直陪着我。” “你说什么胡话!”君颢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其他的人?”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君颢苦笑,“无论我再怎么做,你也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难过?” “我没有无所谓。”我突然着急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刚才说的话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若无其事的让我去找别的幸福,景溪,你扪心自问你的心里真的有我的位置吗?” 我使劲的点头,“真的有,我也是真的想和你度过一生。可是……可是我害怕,我害怕婚礼的当天你依旧不回来,让我一个人在酒店里等一天。我害怕你放不下你的前女友,你跟着她走了,因为太害怕了,我不敢答应再举行一次婚礼。君颢,我不坚强,我也做不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即便我嘴上告诉你没关系、我没事,但是不代表我真的没事。” 很多时候我们看起来坚强,看起来一副无坚不摧的样子,只是因为没有资格不坚强。 他从餐桌的对面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伸手紧紧的抱住了我,不断的说着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很多伤害都是无心的,可是并不能当做不存在。 等我平静之后,君颢低声说,“我们先去领证吧,有了结婚证,办不办婚礼你都是我的妻子。等到你愿意和我举行婚礼的那一天,我们再来操办婚礼的事情,你说好不好?” “先领证?” 君颢点了点头,伸手将我脸颊上的头发绕到了耳后,“是,我们先领结婚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我点了点头。 见我答应,他笑的跟一个孩子一样,那样纯真。被他紧紧的拥抱在怀里,突然觉得有些安心。 自从他逃婚之后,我根本就不能全心全意相信他。即便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我心里对这个男人还是有些抵触,因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会因为其他的事情再一次的抛弃我。 虽然我知道婚礼当天领证是最保险的选择,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结婚证或许比婚礼更让我觉得安心。 之前我也看到过很多婚礼前先领证,在后面商量婚礼,谈彩礼的事情谈崩的,还没有办婚礼就成了二婚;也见过未婚先孕,婆家要求生了儿子再补办婚礼的;更有的家庭会用女方已经怀孕了,反正不会跑,就借机能省则省。如果女方要闹,就随她闹,甚至有人气不过,婚礼前将孩子打掉,一拍两散的。 我想我跟君颢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不会薄待我,更不会因为领了证而不办婚礼。 他所做的决定都是以我的感受为先,领了证也只是为了安我的心。 既然已经决定领证,君颢又忙碌了起来,说是要翻翻老黄历,看看哪天适合去领证。 我笑话他迷信思想,他无比认真的看着我说,“事关我们,我愿意为了我们迷信一回。无论是领证还是举行婚礼,所有的日子都要慎重。” 见他那么坚持,也就由着他了。 我和君颢这里倒是顺风顺水了,我却发现陈茵往家里带男人了! 打开门,看到坐在沙发上那位斯斯文文,带着眼镜十分白净的男人,我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要不是看到陈茵从厨房走出来,我真要关上门出去瞅一瞅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我朋友,王帅。”陈茵简单的介绍,王帅朝着我腼腆的笑了笑,白皙的脸上甚至还有些红。 “陈茵的室友,景溪。”我照着陈茵的介绍直接复制了一份自我介绍,做完自我介绍之后我立即将视线挪开了,因为我看到那位王帅的胳膊上挂着一个婴灵。 “我今天做了点菜,让王帅过来吃顿饭。”陈茵面无表情的说,但是视线落到王帅的身上却十分的柔和。 我点了点头,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对于做发光发热的电灯泡,我是十分没有兴趣的,更何况我对婴灵还是充满恐惧的。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我才琢磨出点味道。当初我在夜色酒吧门口捡到了陈茵,那时候她是因情所伤,借酒消愁。就凭刚刚陈茵看着王帅的神色,我砸吧着嘴觉着让陈茵伤心欲绝的应该就是这个白净的小哥。 陈茵似乎并不知道王帅身上有一只婴灵,婴灵的眼睛一直盯着王帅,并没有看向陈茵。我琢磨着,婴灵可能跟陈茵并没有关系,而是王帅跟别的女人弄出来的人命。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倒了什么霉,为什么婴灵一直跟我过不去。刚送走了一个陆菁菡,又来了一个王帅。 脑子嗡嗡的疼,在床上翻来覆去难受的很。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陈茵。 “我做了饭菜,过来一起吃吧。” “不用了,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你们吃吧。”我连忙推拒,因为我看到王帅身上的那个婴灵已经将头伸到了餐桌上,口水不断的从嘴里流出来,滴到了菜里头。 “不吃就算了。”陈茵也没有勉强,直接把我的门带上了,我听到她在外面对着王帅说,“景溪吃过了,我们自己吃吧。” 我赶紧翻出手机,点开顾小沫的微信问了一句:如果人吃了沾着婴灵口水的菜会怎么样? 顾小沫并没有理会我,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微信才响了一下,我抓起来看了看,是顾小沫回的答案:轻者拉肚子,重者癌变。 这个答案看得我心惊肉跳,准备跳起来跑出去阻止陈茵吃饭,走到门口却听到外面已经响起了收拾碗筷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陈茵温柔的笑声。 颓然的坐在床上,不知道我能为陈茵做点什么。 好在王帅晚上离开了,并没有留宿。听到外面的门关上后,我才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陈茵在厨房忙碌着洗碗,我靠在门边上问,“你男朋友?” “关你什么事?”陈茵将防备的看着我,我摊了摊手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感情稳定,正在算日子去领证,不会撬你男朋友的。” 陈茵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思忖着说,“如果你只是谈谈恋爱,这个男人是个人选,但是如果你要结婚,这个男人可能不是你的良人。” “合不合适跟你有什么关系?” “发生在陆菁菡身上的事情,我不希望也发生在你身上。如果你只是外面的陌生人,我一定闭嘴,可是我们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不论是处于什么考虑,我都得告诉你一声,他身上有个婴灵!”话一出口我就愣了,当然陈茵也愣了,质问我说,“你什么意思?” “有个女人为他打过胎,胎儿怨气不散,正缠着他。” “我不信!” 我点了点头,“我也没有让你相信什么,我只是说出我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还要你自己选择。我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你自己的事情还需要你自己考量。” 我也没有多废话,直接回了房间。 陈茵怎么处理她的感情是她的事情,该做的、该说的,我都做了。 恰逢君颢休假,说我太久没有体检,非要陪着我去体检,顺便去做个婚检。 听说是要做婚检,我也没有怎么反对,收拾一下就跟着君颢去了医院。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妇科看到王帅,而且王帅身边跟着的也不是陈茵,而是另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三不四 王帅很拘谨的坐在等候区,那只婴灵一直抓着他的肩膀,正趴在他的肩头呼呼大睡。 周围很多脸色苍白,穿着病号服的“人”飘来飘去,所有“人”来来回回,视线都要在王帅身上顿一下,仿佛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光是那些穿着病号服的“人”会看王帅,就连那些护士也都看着王帅,交头接耳的嘀嘀咕咕。 从始至终,王帅都低着头,红着脸,十分腼腆的样子。 “怎么了?”君颢问我,我摇了摇头,“走吧,我们去检查一下赶紧回去吧,我不太喜欢医院。” 没有人会喜欢医院,就跟没有人会喜欢殡仪馆一样。 医院里有太多流连不去的鬼,它们穿着病号服在医院的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仿佛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它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了。 这些认识不到自己死亡的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已经意识到自己死亡,却还想要找替身的鬼。 我很怕那些鬼会发现我能看得到它们,没有人知道能看到鬼的能力是好是坏,带来的是好运还是厄运,迎接你的是喜剧还是悲剧。 体检出来之后,坐在等候区的王帅也站了起来,他上前扶住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四十多岁的女人看着他泪水涟涟,王帅低声安慰,“别伤心了,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说着就跟那位四十多岁的女人缓缓的离开了,那个女人的腰上也有一只婴灵死死的扒着。 我愣了一会儿,直到君颢碰了碰我问,“怎么又发呆了?” “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没有什么事了。”我冲着君颢笑了笑,立即将视线从王帅的身上收了回来。 我正准备要走,突然听到一旁的护士感叹,“那对又来了?” “可不是,已经第三次了。”另一个眼睛圆溜溜的护士跟着附和。 “第三次了?”一个年轻的护士也加入了谈话,“现在还有儿子愿意陪着老妈来妇检的,真是不容易。这个小哥长得白白净净的,看着挺斯文的,怎么看怎么好看。而且他对妈妈那么孝顺,以后跟他结婚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圆眼睛的护士白了年轻护士一眼说,“你可别犯傻了,别看着他人模人样的,但是不干人事!” “啥意思?”年轻护士仿佛听不懂一样。 君颢低声说,“我们先去一趟超市,去买点菜,回去给你做饭吃。” “等等,我想听听。”我连忙抓住了君颢站在原地竖着耳朵听那些小护士说话。 “他是单亲家庭,只有一个妈妈。之前他的妈妈就来我们这里打掉了两个,这是第三个,你以为打掉的这些孩子是谁的?”圆眼睛的护士压低声音说,或许是因为我注意力集中,听力不错,将她的话一句不落的都听到了耳朵里。 “他/妈妈在外面有人?”年轻护士惊诧的说,“就算他/妈妈在外面有人,作为一个单亲妈妈,寻找自己的幸福有什么不对,难道要一直为他爸守寡一辈子才好啊?你们别忘了,大清早就亡了,可没有什么贞洁烈女的牌匾可以送了。” “小江,你怎么就听不懂好赖话呢!”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护士皱着眉说,“小林是说那个男孩子的母亲怀的都是她儿子的孩子,他是没有办法,必须陪着他母亲过来做流产手术。” “不会吧?他们可是母子啊!” 圆眼睛的小林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当然是知道他们是母子啊,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们都觉得这个男孩子不错,能陪母亲来医院。后来知道真相,简直震碎了我们的三观,都觉得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人不一定会干人事!” 年纪小的小江呆呆的问,“小林姐、小张姐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母亲和儿子怎么可能……” “我们也希望是自己弄错了,那是做母亲的自己说的。第二次流产的时候,李医生就嘱咐她不能再怀孕了,她的身体和**根本就承受不了了,这不,又来了。前后不过两年的时间,这都是第三次了。”小林双手一摊,表情十分的纠结。 “谁说不是呢,这种丑闻千年都难得一见,所以我们才记得这么清楚。我还记得当初那个做母亲的说什么从小这个孩子就没有父亲,打小儿子要什么就给什么,据说是青春期的时候做母亲的没有好好引导,就出了这种事。” 三个小护士唉声叹气的,我却惊的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回去的路上君颢问我,“阿景,你是不是认识那个男人?” 我点了点头,“也不算是认识,我曾在租住的地方看到过室友带他回去,我以为他和陈茵是男女朋友,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君颢叹了一口气说,“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们不好插手的。” “我知道,只是今天突然听到这个,有点接受不了。” 趁着等红灯的时候,君颢握了握我的手,低声说,“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干涉不了。有些事听听就算了,没必要放在心里。” “我明白,我没有想去管。毕竟我只是一个入殓师,只想挣点小钱糊口而已。我没有什么大志向,更没有个人英雄主义,要拯救地球,我不会趟浑水的。” 或许是我打趣的太无厘头,君颢笑了笑,继而又一脸严肃的说,“我们这个月的十二号去领证吧,” “双十二可是买买买的日子,我们去领证?”我好笑的看着他。 “我找人算过了,那天是个好日子,适合领证。” “那没几天了。”我若有所思的应着。 君颢没有回答,而是在吃饭的时候问我,“阿景,你准备好了么?” 我盯着他没有回答,他又继续说,“我已经做好跟你生活一辈子的准备,也做好了身为一个丈夫应该付的责任。以后我们会有孩子,我也会成为父亲,我一定会给我们撑起一片天。阿景,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如果以后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绝对不会!”君颢突然打断了我的话,斩钉截铁的说。 “君颢,我不是不相信你,在结婚之前我想跟你说清楚。如果以后你遇到了另一个让你心动的女人,你愿意为她挡风遮雨,愿意给她一切。但请你在心动的时候先跟我离婚,我不愿意和别人共享老公,也不愿意另一个女人成为令人唾弃的第三者。等你跟我离了婚,清清爽爽了,再为她挡风遮雨,给她一切。”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又说,“这是对你、对我、对她最起码的尊重。” “阿景,我不会背弃你,也不会遇到别的女人。”君颢抓着我的手言之凿凿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现在这个世道,男人稍微有点钱在外面就不三不四,我不愿意做怨妇,更不愿意被蒙在鼓里。 “我相信你此时此刻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君颢,人都会变的。以后你会变,我也会变,我要求你的时候也会要求我自己。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另外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我一定会在心动之前跟你离婚,不会出轨、也不会让你头顶草原。这是我的原则,也是我对我们的感情最基本的尊重。” “对不起,阿景……” 我再也承受不起在婚礼的当天新郎逃婚的打击,也承受不起别的人插足我的婚姻。 看多了悲剧,总要为自己未来的路做铺垫。 我们都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有着高尚情操的人,对于我来说所有的事情都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我爱你就愿意和你组建家庭,成为你的妻子;不爱你的时候,也会愿意放开你的手,让我们彼此都追寻自己的幸福。 不强求、不强留,是我对感情的态度。 在君颢家里吃过饭,他开车送我回租住的房子。等到十二月十二日,我们领了证,我也就要退掉租住的房子,搬去跟君颢一起住了。关于婚礼,我想了很多,等到我们感情稳定的时候再补办也不迟。 君颢送我到楼下,我没有让他送我上去,而是让他赶回公司处理事情了。在吃饭的时候他就摁掉了很多来电,我想他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看着君颢开车离去,我在楼下站了很久才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陈茵抱着一大盒冰淇淋我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回来瞥了我一眼说,“你回来了?” “嗯,等会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她吃了一大口的冰淇淋,并没有理会我的话,眼睛依旧盯在电视上。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去客厅坐在她旁边,“陈茵,我们谈谈吧,我们谈完了你再看电视。” 陈茵不情不愿的摸到了遥控器摁了暂停键,随后抱着大桶的冰淇淋看着我问,“什么事,快点说,我还在追剧呢!” “这个房子我可能只租住到这个月的十二号,十二号那天我要结婚了,要搬去跟我未婚夫住。” 陈茵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怎么不提前说,这么突然我上哪里去找一个合租的室友?你这拍拍屁股走人了,两个房间的房租都要我一个人负担,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知道事情很突然,很对不起。从今天开始我就在网上挂上招合租的信息,在我离开之前我一定找一个女性过来跟你合租可以吗?” “我怎么知道你招的女人是正经人,要是她住过来带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住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值得唾弃 我叹了一口气说,“这些在招租的时候我会说清楚,租住这个房子不允许带异性回来过夜,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陈茵冷哼一声,继续吃冰淇淋。 看着她闷闷不乐的吃冰淇淋,想到今天在医院听到的事情,不由自主的说,“在离开之前,我想我还有件事情要提醒你。” 她瞥了我一眼,并没有开口。 “王帅不适合你,你不要把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不值得。” 听了我这么一句,她的眼睛突然就红了,立即挖了几大口冰淇淋塞进嘴里,不停的动着嘴巴。 好像只要将嘴巴塞满,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似的。 话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我并没有再往下说,起身看着她说,“不打扰你看电视了,我先回屋。”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就在我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身后的陈茵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陈茵嗓音沙哑的说,“很多人都提醒我不要爱上王帅,我以为她们只是嫉妒我找到一个这么体贴温柔的男人,我从来没有想过爱一个人也是有错的。” 我没有想到陈茵会跟我聊这些,我背对着她,进房间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当初我带着王帅见过陆菁菡,陆菁菡勾引过他,但是王帅没有上钩,还将这件事跟我说了。当时我对陆菁菡是鄙夷的,甚至是觉得恶心,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跟陆菁菡联系。”陈茵说到这里又顿了顿,“过了很久陆菁菡约我谈谈,说是王帅跟他母亲有着见不得人的关系,让我离王帅远点。” 她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转过身来面对她。 陈茵苦笑了一下说,“当时我还骂了陆菁菡,说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把别人看成什么样的人,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会为了我去做过什么。我一直觉得她是肮脏的,也不希望我过的好。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是为了我做了很多。” 我又坐回了沙发上,她又继续说,“你说王帅身上跟着婴灵,我嘴上不肯信你,但是心里已经相信了。陆菁菡说他的母亲为他打过两次胎,后来我也去查证过。” “你……” 陈茵又塞了两口冰淇淋,脸上的笑容却是苦涩的,“你在夜色酒吧门口捡到我的那天,是我证实了王帅和他母亲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接受,心里又痛苦,只能拉着陆菁菡喝酒。喝酒的时候陆菁菡一个劲的骂王帅母子是畜生不如的东西,就连动物都不会做出这种事,他却做出来了。” 或许是压抑了太久,亦或许是承受了太多,陈茵没有绷住,语气平缓的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初见王帅是在咖啡店里,因为他那种干净的气质让人着迷,陈茵凑了上去要了联系方式。陈茵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明显柔和下去,就连声音也变得温柔了。 她说还能记得起当时自己找王帅要电话号码的时候他红着脸害羞的表情,在陈茵手机上输入自己电话号码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陈茵说她追王帅很顺利,顺利的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就像普通坠入爱河的小姑娘一样天天期待着和王帅的见面,感情总要发展的,王帅也带着她回家见过王帅的母亲。 王帅的母亲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但对陈茵也很冷淡,对待儿子又是另一张面孔。 在王母口中自己的儿子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像陈茵这种轻佻、放浪的女孩子是配不上自己的儿子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王帅就坐在王母的身边。 对,王帅不是坐在自己女朋友旁边,而是坐在他母亲的身边,他母亲拉着他的手看着陈茵说出了那些刻薄的语言。 当时沉浸爱河中的陈茵哪里觉得会不对劲,对于王母的反应并没有心生疑惑,与她而言王母是个单亲母亲,维护自己的儿子是理所当然的。 一个女人将儿子拉扯大并不容易,更何况她这个陌生的女人还要来分走儿子的爱情,王母这样防备着陈茵并没有觉得任何异常。只是从此以后,王帅很少会出来跟自己见面,就算出来一起吃个饭他母亲的电话也会不断。 王帅好脾气的解释着,从来就没有面露不悦。现在想起来,王帅不仅是好脾气,而且是在哄着,像是在哄着闹脾气的女朋友。 后来带着王帅跟陆菁菡吃过两次饭,陆菁菡就去勾搭王帅了,之后陆菁菡发现王帅的小秘密就告诉了陈茵。只是当时的陈茵不相信,跟陆菁菡大吵一架就闹翻了,从此不相往来。 虽然说是和陆菁菡闹翻了,但是陆菁菡却在陈茵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从跟陆菁菡吵过之后,陈茵就开始观察起王帅。她发现王帅跟他的母亲以一种很奇怪的关系生活在一起,看来了十分腼腆的王帅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脸红,他对母亲是宠着的。 一开始的时候王母只是打电话骚扰,发展到后来只要王帅在跟陈茵约会,王母的电话就过来了,说是家里出现了蟑螂,让王帅快点回家抓蟑螂。接到母亲求救电话的王帅不管三七二十一,总是会丢下陈茵一个人赶回家帮助母亲。 陈茵算过,只要和王帅出来约会,王母打电话的借口就出现过:家里有蟑螂、家里出现了不明飞行物、洗头发找不到洗发水了、洗澡找不到沐浴露。 王帅只要接到电话就马上会赶回去,根本就不会顾虑陈茵的感受。 事后王帅给陈茵解释:你要懂事一点,她是我妈妈,如果我不回来帮她的话,她有多难过啊! 偶尔陈茵会吵着去王帅家,为的就是近距离观察这对母子。 陈茵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发现只要她跟着王帅回家,王母对她如临大敌。言语刻薄,但是对她儿子在行为上却是极度的依赖,做饭的时候会将要帮忙的陈茵赶出去,叫王帅进去帮忙洗菜。 就算是洗水果的时候也要儿子在身边,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十分开心。一旦陈茵进入他们的视线,王母的笑容就立即收敛下去,一脸严肃的让陈茵去客厅等着。 后来陈茵观察到母子俩会在一个房间睡觉,王帅洗澡的时候他母亲会进去帮他擦背。陈茵向王帅表示出不满的时候,王帅就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别人家不都这样吗?母亲给儿子洗澡有什么不对?难道就因为我没有爸爸,所以就要被别人瞧不起? 面对这样不合逻辑的指控,陈茵只能表示无奈。 在陈茵花钱买醉的那天,她撞到了王帅和他母亲行苟且之事,这才明白陆菁菡说的都是真的。 那个时候王帅还追出来想向陈茵解释,陈茵也相当冷静,等着他的解释。王帅结结巴巴很久才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陈茵都觉得自己可笑起来,明明是自己亲眼所见,这个男人却拦住自己道貌岸然的说不是她想的那样。 陈茵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甚至觉得有些恶心起来。 “我和妈妈只是各取所需,以后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王帅急着解释。 “各取所需?都取到床上去了?你特么恶不恶心啊,那是你妈妈啊,生你养你的女人,你特么这是乱了伦理道德啊!” “你思想怎么这么肮脏!”王帅红着脸说,“我和妈妈之间是很美好、很纯洁的,不是你想的那么肮脏的事情!” “去你大爷的美好、纯洁,王帅,你跟你妈都恶心透了!” 陈茵狠狠的打了王帅一个耳光,转身就跑了。也是那天陈茵和陆菁菡和好了,她约着陆菁菡出来喝酒买醉,企图用酒精麻痹悲痛欲绝的自己。 说到这里,陈茵就停了下来,往嘴里塞了两口冰淇淋,那表情却像是索然无味的样子。 “可是你心里还爱着王帅,是么?如果不爱,我也不会在这里看到他。” 陈茵点了点头说,“感情这种东西挺让人恶心的,越是得不到心里越是痒痒的,你越是渴望就越是得不到。有的时候我也在想这到底是爱情,还是占有欲在作祟。明知道他的行为很恶心,可心里却控制不住的去念想他,有时候想的难受就会哭。可是就算是哭瞎了又怎样呢?他做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也不可能和这样的一个男人结婚生子。” “你将他带回来的那天不是原谅吗?” “原谅?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原谅他了?我不过是在看笑话罢了!”陈茵恨恨的吃了两口冰淇淋。 我实在没忍住,低声说,“凉的还是少吃一点吧,对身体不好。” “要你管!”话一出口她愣住了,随即小声的说,“对不起,我习惯了这样张牙舞爪的伪装。” “你……还好么?” “好,怎么可能会不好呢?带他回来那天是因为他找到我说要求我帮忙,说是他的妈妈又怀孕了,很想留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母亲怀孕了,来找你咨询?” 陈茵笑看着我说,“是不是很好笑?我也觉得很好笑,但是我没有拒绝他,就当是看了一场好戏。” “你怎么给意见的?” “实话实说,他和他的母亲这辈子都不可能生出什么爱情结晶,他们的感情是令人恶心的、唾弃的存在。他们母子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恶心任何人!”陈茵有些激动,激动的将冰淇淋的盒子都要捏瘪了,“可是就算我觉得再恶心,他们也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何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你和王帅之间早就结束了,不是么?” 陈茵叹了一口气说,“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可以脑补一下你未婚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能立即走出来,面带笑容的祝福那对奸夫淫/妇幸福快乐一辈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多管闲事 “我不会面带微笑的祝福,转身离开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选择。”听了我的话,陈茵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我继续说,“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如果我不走出来,我和他都会痛苦,都得不到幸福。只要一转身,我们都能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 “那你看得真开,我做不到。”陈茵将手里的冰淇淋桶扔到一边,慢悠悠的说,“感情付出了就是付出了,不会因为他做了什么,我的感情就能收得回来。如果感情收放自如,那就不是爱。” “你带王帅回来的那天可不是看戏的样子,你的眼里和行为上都在说明你爱他,作为一个室友都能看的出来,你还能欺骗你自己吗?” 陈茵两手一摊,十分无辜的说,“我从来没有掩饰我爱王帅的这个事实,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和这个男人不可能在一起,也不可能有未来。我心里十分爱他,可我知道这个男人所有的龌蹉行为,就绝不会将自己推入火坑。” “你跟王帅的母亲谈过这个事情么?” “谈过啊!”陈茵表态度坦然,丝毫没有犹豫的说,“王帅来这里的第二天我就去见了他的母亲,趁着王帅不在家的时候我去敲了门。” 门还没有开,就听到王母在门内说话声音,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和宠溺,“哎呀,又忘记了什么了?” 当门打开的时候看到门外站着的并不是自己的儿子,王母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就在那一瞬间王母将脸上的表情都敛下了,居高临下的看着陈茵问,“你来做什么?王帅不在家!” 陈茵立即伸手挡住了即将要关上的门,陈茵看到年过四十五的王母打扮的十分得体,妆容精致,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跟实际年龄不太符合。 “我来跟你谈谈。”陈茵强作镇定的说,“我跟你的儿子已经分手了,只是来跟你谈谈,你不必这么紧张。” “既然已经分手了,那就更没有什么要谈的了。我还很忙,就不请你进来了。” “你就不好奇我来跟你谈什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跟你儿子就有的谈,都谈到了床上?”陈茵一阵冷笑,眼睛时不时的瞥向了王母的肚子,“还弄出了孽种?” 王母的神色大变,立即伸头看了看周围,将陈茵拉进了门,恶狠狠的盯着陈茵说,“你都是听谁胡说的,你这是造谣,我可以控告你损害我的名誉权!” “听你儿子胡说的。”陈茵将儿子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即便在这个时候王母也咬牙说,“王帅是在胡说八道,我是他的母亲……” “哟,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你和他是母子?搞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他是你儿子?你恶不恶心啊,就算你没有老公,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欲求不满你也不能对着你儿子下手啊!” 听到这里王母的虚张声势才彻底瓦解,她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小声的呜咽着。 陈茵说不清当时是什么心情,既觉得王母肮脏的连畜生都不如,又觉得这样掌控着儿子人生的女人十分可怕。即便王母现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哭泣,陈茵都不觉得她可怜。 “哭什么?我又没有怎样你,事情是你做的,连孽种都搞了出来,现在才知道没有脸?我说当时王帅将我以女朋友的身份带回来你怎么那么瞧不惯我,处处都要针对我,原来是在宣告领土权啊。”陈茵越想越生气,嘴里的话就越来越刻薄,“我也真是被你们这对母子恶心透了,你说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还不容易谈了男朋友竟然遇到你们这种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讲真,我看了这么多年的动物世界,在动物的世界里都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我特么现在竟然在同类里发现这么恶心的事情,难道你的良心就不会不安吗?” 与其说是来谈谈,倒不如说陈茵是来发泄情绪的。 王母不知道是被陈茵那句话触动到了,她抬起头看着陈茵说,“我有什么错?王帅有什么错?不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亲人吗,难道儿子不是母亲上辈子的小情人?既然是情人那在一起又有什么错?” 自从遇到王帅这对母子,陈茵觉得能说出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这种话的人一定是个超级大变态! 如果让她看到说这句话的人,她一定拿着石头一石头一石头把这个变态给砸死。 自己恶心,还要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迷惑更多无知的人,让那些无知的人相信这句话是对的。在陈茵的身边就有很多人能若无其事的带着自豪的语气说出“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这种话。 现在王母竟然能厚颜无耻的说出这样的话,陈茵真是气笑了。 “你还当真觉得自己不恶心是不是?非要把所有人都给恶心透了才觉得你自己十恶不赦是不是?不……你这种人是不会认识到自己有错的,有错的都是这个社会,这个环境!哎呦我去,真特么是长见识了,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 “什么十恶不赦,你说话注意点!”王母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别说的跟你们有多干净似的,你要是干净能来追王帅?自己是个婊/子还不许别人立牌坊了!” 对于王母这种没有逻辑思维,说话语无伦次胡乱甩锅的人,陈茵觉得来找她谈谈的自己脑子里一定装的都是屎! 很遗憾,来都来了,发泄也都发泄了,陈茵才想起来的目的。 “我不想跟你骂来骂去,王帅昨天来找我,说你怀孕了,他不知道怎么办。” 王母一声冷笑说,“王帅能去找你这个小贱人?别往脸上贴金了,一定是你又缠上了王帅,他不小心说漏了嘴。” “信不信由你,看到你这样的母亲,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做父母的没有任何考察和测试。真是什么玩意儿到了发情期随便找个雄性生物发生关系都能做父母!”陈茵一股脑的将最刻薄的话都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后却觉得大快人心。 毒鸡汤里那么多洗脑别人要站在对方的角度为对方着想,言语刻薄的人都是利己主义者,真正有气质、有涵养的人都不会随便发脾气。 真特么是在放屁! 一个人要是被气炸了,哪里还要什么涵养,当然是什么话说出来能让自己痛快就说什么话! 很显然,陈茵觉得刚才的话虽然刻薄,但是说出来之后自己心情舒畅。如果让别人爽了,自己却一直憋屈着,人着一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陈茵从小到大只有遇到王帅之后才这么卑微,在对待别人的时候一直是自己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有的时候陈茵会在想,遇到王帅是不是老天对她一直只顾着自己,对待别人言语刻薄的惩罚。 “王帅的意思是这个孽种不能留下来,但是他不好意思来跟你说,就让我来了。”陈茵义正言辞的说。 “不会的。”王母斩钉截铁的说,“他不可能去找你商量的。” 陈茵一阵冷笑,“你们存在这种关系,难道还会以为他能交到朋友?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能交到朋友,他敢将你们的事情说出去?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三观正的青年,像你这种毒瘤不多。而我大概是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个主动追求他的女性,再加上我亲眼看到你们有那种事,人类的本能反应肯定是找我商量。” 王母的视线就跟刀子一样射了过来,陈茵并没有胆怯,而是坦然的迎上了王母的视线,“无论你怀多少个孽种,都不可能生出来。如果你有一点点常识,就该知道应该去医院做了,这才是对你和对他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坚持要留下来呢?” “直到死,你们都会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和嘲笑中。即便你们侥幸生出来一个健康的孩子,你们的孩子这一生也要活在一个扭曲又恶心的家庭里。在学校他会被小朋友们欺负,因为他的妈妈不仅是妈妈还是奶奶,他的爸爸不仅是爸爸还是哥哥。就算他撑过去这段迷茫期,在他的整个青春期里也会弥漫着你和你儿子的变态又恶心的噩梦,他会生不如死。” 陈茵十分冷静的分析着,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插手王帅的事情,为什么要对一个根本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这么残忍。 每一个小生命都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但是有些生命注定见不得光。 比如,王母腹中的生命。 听了陈茵的话,王母沉默了,或许是在思考陈茵话语中的真实性,也或许是在思考着将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的后果。 陈茵没有逼问王母的答案,撂下这些话就走了。 “王帅真的拜托你去让他母亲流产?”我好奇的问,陈茵咧嘴一笑,十分坦然的说,“没有啊,他怎么可能拜托我!” “那你……” 陈茵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眯着眼睛看着我说,“王帅来找我商量,想留下爱情的结晶。呸,还爱情的结晶,那是恶心的孽种吧!” “你为什么要去找王帅的母亲说那番话?” “他们恶心我,就不兴我去泻泻火啊?”陈茵长叹一声说,“当然,我也是为了王帅考虑。孽种生出来肯定是有缺陷的,即便侥幸是健康的,难道就能保证那个孩子心理会健康?生在那种家庭,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去死也不要那样活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造口业 “你没有决定一个生命去留的权利,陈茵就算你的本意是好的,但是都不应该开这个口,造这个孽。”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不过是给了一个最合适的建议,却不知道祸却口里出来了。陈茵的给的建议确实是有条有理,十分符合逻辑,无论对王帅还是对王帅的母亲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陈茵却忽略了王帅母亲肚子里的那条生命,它没有选择的权利。 现在有些人会埋怨当初父母不经过自己的允许就将自己擅自带到世界上来了,让自己过的这么痛苦都是父母的责任。在这个时候那些人都没有耐心的想一想,当你成为受精卵盘踞在母亲腹中的时候你已经做了选择,你想要来的这个世界上。 如果你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那么多的小蝌蚪都失败了,只有你成功了呢? 当然了,有些父母只顾一时爽,就这样将孩子带到了世界上也是很不负责任的表现。很多事情都是相对存在的,没有绝对的答案,我们也没有权利代替别人做出选择。 “造孽就造孽吧,总好过在一个畸形家庭出生,过着畸形的人生,一辈子的痛苦没有人会替他买单。” 我叹了一口气说,“等待着投胎的婴灵不会这么想,它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而你却断了这么个机会。一旦王帅的母亲打了胎,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怨气凝结成的婴灵就会缠上你,或许你并不知道婴灵是什么。” “怎么可能?又不是我打了它,它来缠着我做什么?”陈茵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我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那就要归功你去王帅家说的那段话,你劝王帅的母亲打了肚子里的孩子,而王帅的母亲起先并没有打胎的打算。跟在王帅母亲身边的婴灵是没有是非道德观念的,看你劝着打胎,断了它来到世间的机会,自然将这笔账算到了你的头上。” “不,我不信。” “我今天看到王帅陪着他母亲去检查了,如果动手术也会在这两天,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如果他们并不想流掉那个孩子,想要留下来呢?” “你也知道根据基因遗传学,王帅母亲怀上健康的孩子几乎没有可能,一旦发现胎儿有问题也会流掉。我已经说了,你的嘴已经造下了业,总有一个婴灵会跟着你。”我无奈的说,对于她已经造下的口业我是没有办法解决了。 “那怎么办?”陈茵突然慌了神,显然是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婴灵这种东西。 “等婴灵来找你,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将婴灵送走。” 一听我这么说,陈茵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急切的问,“既然能送走跟着我的婴灵,是不是也能送走跟着王帅的婴灵?” “送不走,除非他自己真心感到悔恨,进行忏悔、超度,那个婴灵才可能从他的身边离开。依靠外力是不可能驱走他身边的婴灵的,因为他是婴灵的父亲。” “他会有生命危险吗,会死吗?” “只要他没有做过分的事情,那些婴灵只会跟在父母的身边,给父母带来不好的运气和身体上的病痛。”话已至此,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再跟陈茵聊下去,所以我站了起来,准备回房间好好休息。 “王帅的母亲说是因为没有教育好王帅才会造成这种事情的发生,她没有想到王帅会对她有那种欲望。第一次发生那种事情的时候她是拒绝的、抗拒的,是王帅强了她。当时王帅说如果妈妈不给他的话他就去找别的小姑娘,王帅的母亲说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手拉扯大的儿子成为强/奸犯,所以就纵容了她……” 就在我要回房的时候陈茵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一下子震住了,我以为王帅的母亲跟之前那位在网络上宣扬和自己儿子惊醒x教育无耻至极的母亲安沁一样恶心,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 “这是之后王帅的母亲约我谈谈的时候说的,说她自己一直因为和儿子的这种关系饱受煎熬,也不想再继续这段感情。对我的态度是因为不想让我成为这个畸形家庭的一份子,不想让我痛苦。”陈茵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眼神直直的盯着茶几上那个冰淇淋桶。 王母约陈茵的时候陈茵以为又要进行一场撕扯大战,原以为会约在王帅家里,却没有想到王母将约会的地点约在咖啡馆里。 当时陈茵还以为王母做好了让世人知道她和她儿子是怎样恶心的存在,却没有想到是王母剖白的时候。 或许之前跟陈茵聊过之后想了很多,那天赴约的王母显然是憔悴了很多,虽然妆容精致,服饰合体,眼中的疲惫却藏不住。 王母端着咖啡杯晃了晃,侧着脸看着窗户外的车水马龙,突然开了口,“上一回你从我家离开之后,我仔细想了想你跟我说的话,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当时的陈茵就跟一只刺猬似的,冷冷的看着王母,因为不知道王母的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你是个好姑娘,但是我们也不能耽误你。当王帅回来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的时候我很吃惊,因为我明白他在你跟前都是伪装,肯定不会展现真实的自己。” “你放心,我跟他已经分开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你不必说这些废话来敷衍我。” 王母轻轻的笑了起来,陈茵说王母笑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的。 “进了我们这样的家庭,你只会痛苦。这是一个畸形的家庭,我没有把握将这种畸形拉上正轨。”王母抿了一口咖啡低声说,“王帅的爸爸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当年年纪小,总喜欢这样快意恩仇的小混混。直到嫁给他才发现是个噩梦的开始,酗酒打架,喝醉了就连自己的父母和老婆都打。即便在我怀孕期间也遭受家暴,第一个孩子就是被我老公家暴后流产的。” 陈茵很吃惊,根本就不会想到尖酸刻薄的王母会有这样的遭遇,也没有想过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对男人会有什么吸引力。 不可否认,正是由于这次见面,陈茵发现王母温柔的忧郁起来根本就没有人能抗拒。 她淡然的坐在对面,腰背挺得笔直,坐姿优雅,一抬手一投足都散发出一种成熟女人的知性美。即便是同为女性,陈茵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眼睛没有办法从王母的身上挪开。 “生下王帅之后,还在月子里,王帅的父亲又对我实施了家暴。我忍无可忍,带着王帅净身出户,脱了身。后来听说他有傍上了别的富婆,再后来就听到他聚众斗殴,捅死了人,被关进了监狱里。” “你就自己拉扯着王帅独自过了这么些年?” 王母点了点头,收起了平日里的尖酸刻薄的模样,面带浅笑的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固然不容易,但是我有能力,所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容易。” “那你的父母呢?你离婚后为什么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 “选了个小混混的丈夫,你觉得有哪家的父母还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你为了你丈夫,和你父母断绝了关系?”陈茵有些惊讶,不相信一个纤弱的女人会为了一个男人跟自己的至亲断绝关系。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值得跟自己的父母起争执,现实的惨痛会告诉我们父母看人会比我们看人准确的多。” “那你……” “是没脸回去,我带着王帅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引导青春期的儿子,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就这么走入了歧途。这两年我一共做了两次的流产,都是他的,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我对他充满了愧疚,没有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所以他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会满足他。” “就连性也能给?” 王母无奈的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满苦涩。 陈茵没有问王母对儿子是男女之间的爱还是母子之间的爱,因为陈茵觉得无论答案是什么都没有意义。 而我跟陈茵的谈话也到此为止,我们都没有对这件事做出评价。 第三天陈茵一大早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冲进洗手间看着正在刷牙的我说,“景溪,我觉得脖子很不舒服,一晚上都透不过来气。” 看到陈茵我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陈茵的脖子上有一只婴灵,正恶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 “赶紧洗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大概是看我表情严肃,陈茵也慌了神,连忙开始洗漱。 一路上挂在陈茵背上掐着她脖子的婴灵都在对我长牙咧嘴,似乎随时都要冲上来把我给撕扯成碎片。 鬼怪这种东西不会因为你心怀恐惧他们就会消失,相反正由于你害怕,它们会吞噬你的恐惧变得越来越强大。所以遇到鬼怪你不但不能恐惧,还要用你的意念将它们逼走。当然一般人的意念也没啥用,光忙着恐惧去了,用恐惧供养着鬼怪,让它们越来越强大。 早上出门的时候就给顾小沫打了电话,所以我带着陈茵到瞎子街的时候顾小沫已经在店里了。 见我们来只是瞥了我们一眼说,“才跟上的?” “大概是昨天做的手术,晚上缠上的。”我简明扼要的说,顾小沫点了点头,“所有的材料都准备齐了,你自己去把婴灵送走吧。” “直接魂飞魄散?”(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良心不会痛 顾小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难道你要去感化婴灵的父母,让婴灵的父母真心会悔改,诚心吃斋念佛,将婴灵送走?” “我没有那个本事。”我双手一摊,十分了解自己的能力。 “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办法能好好的将她身上的婴灵送走?”顾小沫一点都不想担责任,直接将问题扔给了我。 “我以为你会有办法。” “我的办法就是打的它魂飞魄散,再也没有能力害人。”顾小沫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却盯着陈茵身上的那只婴灵,婴灵咧着獠牙,作势要朝着顾小沫扑过来。我暗自庆幸自己是躲在顾小沫身后,就算婴灵扑上来也由顾小沫替我挡着,扑不到我身上来。 顾小沫似乎是早就知道我的这点小心思,直接抓着我就把我推到了她的前面。陈茵苦着脸说,“到底要怎么弄啊,你们倒是快一点,我透不过来气了。” 我叹了一口气只得朝着陈茵招招手,带着她进入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的工具一应俱全,乾坤卦、墨斗、八卦镜、桃木剑等,整的跟我要捉鬼抓妖似的。 我呆滞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顾小沫问,“顾老板,你确定没有其他的办法?” “有啊,它的父母……” 顾小沫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给打断了,那样的父母我觉着能诚心忏悔的几率是有的,但是我不能保证在陈茵没死的时候就说服他们。 正因为陈茵身上这只婴灵是昨天才弄出来的,让它魂飞魄散的方法倒是简单的很。只是陈茵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的叫着她透不过来气。 画好驱鬼阵,又准备好鸡血和八卦网,将陈茵请到阵里,她身上的婴灵立即大叫起来。 我心里一紧,赶紧驱动了咒语,黑狗血画的阵散发出隐隐的红光,快速的网住了陈茵身上的那只婴灵。一直站在一旁的顾小沫眼疾手快的将陈茵拽了出来,将婴灵独自留在了驱鬼阵里。 婴灵似乎是意识到了我们要做什么,立即大声叫起来,那张原本就狰狞的脸变得越发的恐怖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鸡血和八卦网你留着吃啊!”顾小沫在旁边一声冷呵,吓得我一哆嗦,立即都开了染着鸡血的八卦网迅速的蹿了过去将婴灵兜在里头。 沾上鸡血和黑狗血的婴灵顿时就疯了,那张脸迅速的变成了比夜叉还恐怖的样貌,手脚也迅速的长出了锋利的指甲,就连嘴里也都长出了獠牙。手脚和獠牙并用一个劲的撕扯着八卦网,企图从里头挣脱开来。 我怎么可能让它继续害陈茵,立即捞起了一旁的符咒和铜钱镖全数朝着婴灵身上招呼过去。 正在我全心全意对付婴灵的时候陈茵突然大叫一声晕了过去,还要有顾小沫扶着,直接倒在顾小沫怀里,而不是跌在地上。 婴灵变得越来越恐怖,我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陈茵,顾小沫是不可能出手帮我的,没有办法我只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剿灭婴灵事情中去。 即便婴灵本事再大,也不过是昨天才幻化成了,想要直接伤人一时半会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迅速的解决了婴灵,当陈茵醒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陈茵的脸惨白的跟白纸一样,看到我和顾小沫的时候眼神不由的躲闪了一下。 顾小沫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当时我抓那只婴灵的时候,陈茵很不巧看到了婴灵的真身,可能是吓着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陈茵问,“你还好吧?” 陈茵摇了摇头,可是却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是抬头看着我问,“王帅身边跟着的婴灵也是那么可怕?” 我抿着嘴没有回答她,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说是要去上班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侧着头问,“是不是所有打胎的女人身边是不是都跟着婴灵?” “是,怨气所幻化的婴灵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如果你没有做好成为母亲的打算,那就不要给那些带着希望来投胎的灵体任何希望。那些灵体都是等了很久很久才有一个投胎的机会,一旦掐了它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怨气会滋养它们,让它们越来越强大,最终会害死将它们扼杀在肚子里的人。”顾小沫十分严肃的说。 陈茵颤抖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向顾小沫,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怨气太重,即便暂时解决了,只怕还会缠上你。” “我刚才在装婴灵的容器上贴了封条,只要封条不揭,婴灵就不会找到我。” 顾小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听说还有两只比今天这只更厉害。” “是,一个跟在王帅身边,一个跟在王帅母亲身边。我都见过,怨气很大,一般超度根本就解决不了。”我长叹一声说,“自己造的孽,自己承受吧,我也管不了。” “不在我们业务范围之内,也不必刻意去解决什么。对了,刚才那个美女付钱了吗?” 我一拍脑袋,十分懊悔,“我忘记谈价格了,现在她拍拍屁股走人了,我总不好再追上去要钱吧?” 顾小沫一阵冷笑,“她不付账你可要付账,你用的那些东西加在一起两千五百八十块,尽快结清,不然下次你再找我帮忙,我可不会再帮了。” “顾老板看在我们合作这么久的份上,能不能便宜一点?” 顾小沫懒懒的瞥了我一眼问,“你觉得呢?” 看着她那样子铁定是不会便宜了,我只能认倒霉,掏钱付账。 赶去上班的路上却在公交车上看到了景翠,本想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她却扯高了嗓音说,“哟,景溪啊,怎么见到阿姨也不叫一声?” 眼看着公交车上的人都朝着我投过来探究的神色,我只能嘿嘿的干笑两声说,“好巧啊,竟然在这里碰到了阿姨。” “可不是吗,你这是去上班啊?” “是,去上班。”本想到最后一排坐下不想跟她搭话,她却走过来抓着我的手腕拖到了她身边的位置说,“坐下吧,好久没见了,你也不知道回去看看阿姨。要是你姥爷还在,知道你这么不孝顺一定会气的送去医院的。”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阿姨说,“我记得姥爷生病的时候端茶递水陪在病床前的是我,而不是阿姨。姥爷还在世的时候可说过是因为阿姨不孝才气病下的。” 景翠脸色一黑,“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要不是当年你不听话,你姥爷能病下。” 我摆了摆手说,“阿姨,我今天不是来跟您吵架的,我是赶着上班的。” “说的跟谁愿意和你吵架一样!”景翠白了我一眼,那眼神是毫不掩藏的蔑视和鄙夷,“听说你结婚当天新郎跑了?啧啧啧,结婚连娘家人都不请,结果新郎在婚礼当天跑了,这也是报应吧?” 景翠这番话一出来,公交车上的乘客视线都胶在了我的身上,他们的表情很复杂,复杂到我都能猜得出来他们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哟,阿姨,您是在我身上装监视器了?连我婚礼上新郎跑了都知道?”我看着景翠笑的十分苦涩,不是想当众让我下不了台吗,那你可要做好下不来台的准备。 “哎,早就让你请我跟你跟去参加婚礼,聘礼也只是过过场,你偏偏不愿意。你说当初要是拿了他的聘礼,他能在婚礼上跑了?” 我赶紧伸手佯装擦了擦眼泪,而车上的每个人都竖直了耳朵似乎在听我这里的八卦,我略带埋怨的说,“在我婚礼当天哥哥去拐走了我的未婚夫,也是阿姨的意思了?我就说他为什么不给我聘礼,原来都给哥哥和阿姨了。” 我边说边哭,“阿姨,你和哥哥真狠心,既然哥哥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还眼睁睁的看着我闹出这样的笑话。哥哥在我婚礼当天带走了他,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出柜了,只有我最后一个知道。” 公交车里炸开了锅,都在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景翠的脸都黑了,正要出声呵斥我,我却又扯着嗓子哭着说,“爸爸妈妈死的时候把我托付给阿姨你,阿姨你满口答应,谁知道我爸妈一闭眼,你就嫌弃我是个累赘直接把我丢给了姥爷。我好不容易找个男朋友,姥爷也很喜欢,但是他没命等。我跟男朋友给姥爷守了三年的孝,好不容易要结婚了,你和哥哥还背着我勾搭上了我的未婚夫。” 突然有人开始说话,“你们这家怎么这样,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孤女?” 景翠连忙辩解,“这个小贱人是在胡说八道,我们家都是本分的恶人,哪里会有那种恶心……” “阿姨,你爱子心切我能明白,但是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的未婚夫才被你亲儿子给撬走,你今天非要抓着我让我叫您一声,还要我闷不吭声的听着您揶揄我。虽然我是个孤女,无依无靠的,但是我也不能三番两次这样忍受您的羞辱啊!”说着我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把你们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对啊,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你们怎么忍心啊!”车上有人不断的在质问着,景翠的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 我心里暗自好笑,不知道君颢得知今天背的锅,会不会气炸。 车上的热心人七嘴八舌的声讨景翠,而她的利嘴在今天却派不上用场,毕竟别人你一言我一语,哪里还有让她辩解的机会。 正巧公交车停在了我要下车的站,我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径直下了车,任由景翠在车上被声讨。(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出车祸 看着绝尘而去的公交车,我拍了拍双手,擦了擦硬挤出来的眼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对付景翠这样的人,讲大道理根本就行不通。不仅仅是行不通,还会被她泼一身的脏水,如果我不在车上闹那么一出,那么现在遭受谴责的可就不是景翠,而是我了。 转身朝着殡仪馆的方向走去,赶在上班铃声响起的前一分钟打了卡,才保住了我这个月的全勤奖。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陈茵的电话,电话里的陈茵很紧张,“景溪,你能救救王帅吗?” “怎么回事?” 陈茵带着哭腔说,“王帅出事了。” 至于出什么事,陈茵一直都没有说,我也没有问出来。鉴于在前一家殡仪馆的时候总是请假,最后被劝退的例子,我实在是不敢请假,只好先安抚了一下陈茵,告诉她等我下班之后一定赶过去。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王帅已经被送入了抢救室,陈茵哭的都没力气了,瘫坐在座位上。一个中年女人一脸呆滞的坐在一旁,眼睛直愣愣的,不言不语,仿佛是个假人一样。 这个中年女人我见过,在医院见过王帅扶着她离开。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问陈茵,陈茵撇着嘴像是随时随地都能哭出来,她红着眼看着我说,“王帅出车祸了……” 我楞了一下,看着紧紧闭着的抢救室的大门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运气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没有人知道好运什么时候来,厄运什么时候降临。我们能做的就是过好眼下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好运来的时候心怀坦荡的接受,厄运来的时候平静面对。 “医生一定会尽力抢救,你先平复一下情绪,我带你出去走走。” 陈茵摇了摇头,“我不,我要在这里等着他出来。” “你走吧,别让我看到你,你这个扫把星。”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女人突然开了口,一开口就言语刻薄。 陈茵瑟缩了一下,看着王母的表情带着胆怯,嗫嚅半晌才说,“我……跟我没有关系,是跟在他身边的婴……” “你胡说什么!”王母看向陈茵的眼神凌厉,仿佛带着刀子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而死死扒在王母腰部的婴灵已经伸出獠牙开始啃噬她的腰,我看到她的眉头皱了皱,大概是因为疼痛。 “你给我滚!”王母指着出口突然提高了音量。 “阿姨,这里是医院,请您小声一点。”我有些看不惯,“即便你不相信陈茵的话,最起码也不用这么刻薄。什么扫把星,您是见过还是摸过?你的儿子出了车祸难道是陈茵把他推到车轮下的?我看您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种迷信的话也能从您的嘴里出来去伤害一个年轻的姑娘,如果有人这么对你的儿子你会怎么想?” 陈茵拽了拽我的手,示意我不要继续说下去,我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这个中年女人说,“有些事情你不相信不代表不存在,你的腰为什么会痛?那是因为你的无情,舍弃的生命幻化成了怨念在啃噬你的腰!” 撂下这句话,我也没有理会她的反应,抓着陈茵就往门口走去。 这个医院里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鬼魂,它们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了,还在医院里游荡。 我很恐惧医院,但是陈茵打了电话我只能硬着头皮来。我抓着陈茵的手目不斜视的朝着门口走去,十分希望那些鬼魂不会发现我能看得到它们。 “景溪……”陈茵突然拖住了我,似乎并不想离开,而我只一心一意想离开这个让我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怎么了?” “王帅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我不想离开。”陈茵抽噎着说,表情十分委屈,跟平日里尖酸刻薄的样子完全是天壤之别。 “他的母亲并不希望你留在这里。” “我知道,我只想偷偷的看上一眼。”陈茵小声的说,“即便他的母亲觉得是我害了他,但是我自己心里明白跟我根本就没有关系,这就够了。” “你看到婴灵把他推到车轮下了?” 陈茵摇了摇头,“我看不到那种东西的,只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我站在他的左后方,看到他突然冲向了急驶来的车子,那姿势很明显是有人在推着他,但是我却没有看到推他的人。我记得你说王帅的身边跟着一个婴灵,我想一定是那个看不见的婴灵推了他。”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是想当然了,可能推他的东西并不是婴灵。” “那你怎么解释王帅突然冲向了马路,刚巧被一辆急驶来的车子撞倒?”陈茵提高了声音,迫切的希望她的猜测能得到认可。 “我们可能需要等着王帅的手术接过,如果王帅脱离危险期,你还要带着我去出事的地段看一看。” “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我摇了摇头,低声说,“没有,所有的一切要等证实之后才能下定论。” 虽然很不喜欢医院,但是我必须等到王帅的手术有了最终定论之后才能知道导致这场车祸的元凶到底是婴灵还是其他之类的东西。 手术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当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王帅的母亲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走到了医生面前紧紧的抓住了医生的手,“大夫,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还没有度过危险期,需要进icu观察。”医生就给出了这么一句话,里头的护士将王帅从抢救室里推出来。 我看到跟在一群护士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头发凌乱,衣服褴褛,十分的潦倒。 “陈茵,你看到跟在病床边上的衣衫褴褛的男人了么,为什么他能进入抢救室?” “哪里有你说的那个男人?”陈茵瞪大了双眼四处乱看,视线却没有落在那个男人身上。或许是听到了我的话,那个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阴森森的,特别恐怖。 我身上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从头到脚都冰冰凉的,我觉得可能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就是在推王帅找替身的鬼。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存在,只有我看到了,不是鬼又是什么? 王帅的母亲控制住了悲痛的情绪,跟着去了icu,我和陈茵也悄悄的跟了上去。当护士将王帅送进了icu,那只鬼也旁若无人的跟了进去。 当护士们将王帅安顿好,她们鱼贯而出,偌大的一个icu里就剩下了王帅和那只站在他床边上的鬼。 那只鬼只有我能看得见,王帅的母亲看不见,而陈茵也看不见。 “我们还要去出车祸的地方看一看么?”陈茵拽了拽我的衣袖,我摇了摇头,“先回家吧,回家再说。” 就在我跟陈茵准备离开的时候,icu里的那只鬼突然对着我露出阴恻恻的笑,笑的我一阵心慌。 我拉着陈茵就赶紧离开了icu,留下站在icu外面的王帅母亲和病房里的一人一鬼。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是慌乱的,生怕走慢了一步就被那只鬼给追上了。 “景溪,怎么了?”陈茵茫然的看着我,直到从医院跑出来我才看着她说,“这件事你别管了,也不要再来看王帅。” “为什么?” “有鬼在找替身,王帅很可能活不了了。” “什……什么意思?”陈茵明显有些慌了,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问,“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没有办法救王帅吗?你和顾老板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能伸出援手救救王帅?” “王帅的三魂七魄很可能有一部分已经不在体内了,他的生命体征虽然还在,但是那只找替身的鬼也一直在他身边,他随时可能……” “不,我不相信!”陈茵有些歇斯底里,甚至还想跑回医院,最后被我给拉住了。 “我们先回去再说,再找顾老板想想办法。就算你现在回到了医院,你也什么都做不了。” 陈茵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最终我将陈茵带了回去,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来我房间盯着我给顾小沫打电话,顾小沫斩钉截铁的说没有方法。被找替死鬼找上的人基本上是没有生还的可能,除非有人替他去死,有一部分可能让王帅活过来。 这种方法我自然是没有告诉陈茵,为了让王帅活,陈茵很可能就代替王帅去死了。只跟陈茵说顾小沫也没有办法,她虽然伤心,不过就是哭几场就能解决的事情。 直到躺下来我才惶然的回过神来,自从王帅从抢救室推出来,我就没有看到他身上的那只婴灵。 如果那只婴灵没有再王帅的身上,那么婴灵去了哪里?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自然也没有想明白。 王帅出事的第三天,陈茵说王帅从icu出来了,身体状况正在好转,医生说很有可能会醒过来。 陈茵很高兴,一直在医院照顾,只是王帅的母亲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一通电话打过来,我们才知道王帅的母亲已经死了。陈茵还听负责icu的护士说了一件事,是关于王母的。 据说王帅从抢救室出来的第二天上午病情就恶化了,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单,王帅的母亲倒是表现的很镇定,说是回家筹点钱过来交费用。 自从王帅母亲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倒是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有一个护士看到王母趴在icu窗口盯着里头的儿子。 小护士还上前搭话,“阿姨,这么晚了您还来看孩子啊?” “是啊,我筹了钱来交费用,交了费用之后我来看看儿子,多看看,只怕以后看不到了。” “您儿子很坚强,求生意志也很强烈,您不能放弃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看脸的社会 王帅的母亲朝着小护士笑了笑,十分温柔的说,“不会放弃的,我的儿子不会有事,一定会活下来的。” 据说王帅的母亲在重症监护室外站了很久,第二天傍晚陈茵接到了警方那边的消息说王帅的母亲在头一天的下午两点左右出车祸当场死亡。 也就是说王帅的母亲当天下午已经死亡了,晚上还有小护士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看到了王帅的母亲。 最不能接受这个消息的就是那位值夜班的时候在重症监护室外跟王帅母亲搭话的小护士,消息出来之后她才知道那天晚上在重症监护室外站着的是鬼而不是人。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小护士就吓病了,一直请假没有来上班。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的,王帅母亲出车祸的地点正是儿子出车祸的地点。也就是在王帅母亲出车祸当场死亡的那个时间,王帅的病情突然好转,第二天一大早就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景溪,你说是不是王帅的母亲用她的命换来了儿子的命?”陈茵抓着我的手问,我突然想起了顾小沫的话,如今看起来应该就是这样。 爱子心切的王母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儿子的生命,而她身上跟着的婴灵也就随着她去了,不会再骚扰王帅。 没过多久王帅就醒了过来,陈茵怕他接受不了母亲事故所以一直瞒着他,而他也没有开口主动问过母亲为什么不来看他。当他痊愈出院的时候得知母亲过世他并没有多悲伤,仿佛早就知道这个消息。 出院后我见过王帅一次,因为车祸腿脚有点不大利索,但是跟在他身边的那只婴灵已经不见了。虽然憔悴,但是精神还不错。 陈茵到底是跟他分开了,即便一个女人圣母心再严重,我想都不会接受这样一个男人。 和王帅彻底分开的那天陈茵躲在房间里哭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一双肿成核桃一样的双眼若无其事的洗漱后,在冰箱里拿了一桶冰淇淋边看电视边吃冰淇淋。 据说是分手后她就辞职了,最近在着手准备收拾行李回老家,留在父母身边相亲、结婚、生子。 陈茵在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是冷漠了,对未来没有一丝期待。我没有提王帅,也没有提她的梦想,我想这个决定才是最适合她的。在外面受了伤,还有一个避风港,父母无条件的接受她的归来,这样很好。 而我也准备在领证之后搬去跟君颢住,这个房子我们也打算退租了。我们再也没有王帅的消息,我不知道王帅往后的人生该怎么走,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不过我想离开了母亲,就连身边的婴灵都消失了,他的人生很可能就不同了。 陈茵很快就着手打包她的行李,下班的时候我也会帮忙。 在打包她的被褥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问,“景溪,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不好相处?” 我的手顿了一下,继而抬头看着她笑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琢磨了一下,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什么朋友,一定是我的性格不讨喜。你也是不喜欢我的吧?” “说不上来喜欢不喜欢,既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你有困难,我伸手帮一把是顺便。” 陈茵点了点头,“你是不是一直想问陆菁菡的银行卡我怎么处理了?” 我也没有隐瞒,直接爽快的承认了,“是,快递陆菁菡物品的那天我看到你将那几张银行卡拿了下来,并没有寄回去。” 陈茵笑的狡黠,“我就知道你一直盯着我,跟防贼一样防着我。不过起初我真的是想私吞了陆菁菡的银行卡,毕竟她人已经死了,谁取了银行卡里的钱没有人知道。据我所知,陆菁菡这么多年来也捞了不少,怎么着也有几十万,如果我拿了这笔钱至少能过几年好日子。” “一般人都是这个心理,我能理解,但是私吞别人的财物是犯法的,难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但是景溪钱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诱惑,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对这笔钱没有动过心?” 我将手放在心脏的部位,手心上感觉到了心脏的跳动,我看着陈茵一字一顿的说,“我发誓,我从未眼红过陆菁菡的这笔钱,这笔钱是她用身体和命换回来的,是她的遗产,理应交还她的父母。” “切,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嘴上说的义正言辞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陈茵不屑的瞥了我一眼,继而又迅速的将视线挪开了。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装被褥,愣了很久之后陈茵才说,“那几张银行卡在王帅出事前我就快递回去给陆菁菡的父母了,我没有贪里头的一分钱。” 我心里咯噔一下,本以为她只是坦白她贪婪的心态,却没有想到她会把银行卡寄回去。 “我想了想,如果我拿了那笔钱,我这辈子都会不安的。不过几十万罢了,只要我努力工作,几年时间也就赚来了,没必要觊觎着别人的钱。更何况正如你所言,那是陆菁菡卖身钱,不干不净,我用着也不安心。” 对于陈茵的这番言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就只能低着头继续打包。 东西打包好,快递出去,陈茵突然说,“我请你吃饭吧,也算是认识一场,承蒙你照顾了这么久。” “不用了,你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你调整好了再找工作吧。这两天打包也挺累的,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车呢。” “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去吃饭吧。”说着陈茵就拖着我出了门,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就被她拖到了楼下的一个大排档。 随便点了两个菜,陈茵还叫了两瓶酒,给我斟了一杯,她自己倒了一杯说,“庆祝我终于恢复单身了。” 我呆愣愣的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她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闷了,随即看着我的又说,“你不庆祝我终于从火坑里爬出来吗?” 看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赶紧将杯子端过来,“还没有吃饭,空腹喝酒容易醉。你单身也好、从这段感情里脱了身也好,对你来说都是好事,值得庆祝,但是也不能这么喝酒。” 她看了看我,双眼里含着眼泪,特别委屈的说,“我这辈子就全心全意爱过一个人,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在玩我啊?我有什么错啊,为什么让我遇到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陈茵会遇到这样的人,也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是谁的错。 “在医院照顾王帅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说小伙子你看你多幸福,有一个这么贴心的女朋友。当时我听了心里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成为王帅的女朋友是我的梦想你知道吗?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这个男人不能爱,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如果我不顾一切的跟他在一起,我会变成一个可怕的女人,我会猜忌他身边的每一个异性,我会不断的纠缠着他和他母亲的关系,直到将我自己逼疯。”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她。 “我们这一生在遇到真爱的路上会见到无数的过客,你需要带着心去看遇到的究竟是过客还是真爱。陈茵,王帅对于你来说或许就是一个过客,你没有必要揪着这个不放。等到有一天你遇到了彼此相爱的人,你可能会觉得今天的一切不过如此。你会感激他和他的母亲没有瞒着你让你踏入那个畸形的家,也会感激你自己做了最好的选择。” “道理我都懂,可是要走出来真的很难啊!” “是啊,很难,但是你不得不走出来。我们不能在垃圾堆里找男人,也不能明知道是火坑还义无反顾的往里头跳。痛苦不过是暂时的,很快你就会有新的恋情,新恋情会替换掉这段不愉快的记忆。明天醒过来,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爱情应该是相互扶持的美好,而不是痛苦的煎熬和无奈的将就。 不好的感情会让人觉得痛苦,而好的感情里只有安心和快乐。对待不好的感情,要有快刀斩乱麻的勇气,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选择。 陈茵喝的大醉,在店里哭的一塌糊涂,我好不容易把她给拖回家,将她安置在沙发上睡了。 看着卸去伪装的陈茵,那么柔弱、可怜,我竟然有些不忍。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陈茵已经离开了,连招呼都没有打。好在之前就已经交了房租,倒也不用我贴钱,我也觉得没什么。 君颢来接我上班的时候疑惑看着对面已经空了的房间问,“你的室友搬走了?” “一大早就走了,我都不知道。做好你的早餐了,你先吃,我换件衣服就来。”我冲着君颢嘱咐着就直接进入了房间。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君颢依旧坐在餐桌前,面前的煎蛋和烤吐司一点都没有动。 “怎么不吃?” “等你。” 我赶紧坐下来将吐司往嘴里塞,边含含糊糊的说,“不是让你先吃么,你等我干什么?” “要是你出来我已经吃完了多不好?”君颢伸手把我嘴角边上的面包屑拨了之后才说,“明天你休假一天,上午我来接你去领结婚证。” “领证一上午就可以了吧,下午我再赶回去上班。” “领完证之后带你去买衣服,晚上要一起吃饭,哪里还有时间让你去上班?” “不在家里吃吗?” “出去庆祝我们结婚,不在家里吃。”君颢慢条斯理的吃着吐司,要优雅就又多优雅。有时候我也会在想一个大男人要那么优雅做什么,又不是大美女,看着多做作啊!但是在君颢的身上无论他做出多矫情的动作都不觉得是做作。 这个看脸的社会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洞房花烛夜 “还有这套房子,明天一起退了吧,把东西搬回家。等会你把钥匙给我,我找人来给你收拾一下搬过去。” 我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没有多少东西,只是几件衣服而已。明天你来接我的时候顺便把行李搬过去就可以了,今天晚一点我会跟房东约一下,让他明天早上过来办理一下退房手续。”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带上身份证和户口本,我们直接去民政局。” 我点了点头,咬在嘴里的吐司突然觉得没有味道了。 我有点不太确定这样就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是不是太草率,也不知道今后我跟君颢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婚姻会不会顺利,陈惊羽还会不会出现,这些都没有保障。 纵然心里有种种疑问,我还是决定跟君颢领证。 当天晚上我就收拾好了所有的心里,第二天一大早君颢来接我的时候正是房东来收房的时候,算清了水电、燃气费用,检查了屋子里所有的家具之后领到了押金,我和君颢一起离开了我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房子。 在楼下的时候我仰着头看了看这栋建筑,在这栋建筑里我认识了陆菁菡和陈茵,都是有着不同故事的女孩子,也有着不同的结局。 此生此世,我和陆菁菡已经阴阳永隔,和陈茵也可能不会再见,但是她们都是我人生里回忆。 我想我会记住这两个如花一样,却有着不同结局的女孩子。 和君颢领证笔办婚礼要顺利,就连民政局里都没有多少人,我们顺顺利利的办理了所有的手续。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我和君颢手里各有一个小红本子,那代表着我们已经结婚了。 “君颢的太太,以后请多指教。”站在民政局的门口,手里攥着结婚证的君颢突然郑重其事的跟我说了这么一句。 “景溪的先生,以后请多指教。”我学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说完我们俩都笑了。 今天的阳光十分明媚,君颢的笑容也很灿烂,我想这或许就是幸福吧。 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对于前两大喜事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洞房花烛夜是极为紧张,当然紧张的不止我一个,君颢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洞房花烛夜是在紧张的氛围中结束的,半夜醒过来听到身边清浅的呼吸声我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偷偷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直到疼痛弥漫开来,我才真的相信此时此刻君颢就躺在我的身边,成为我景溪的丈夫。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漫漫人生路上有一个人会陪着我一起走下去,我们会生儿育女,会一起经过风风雨雨,会携手白头。 悄悄的牵住了君颢的手,满足的叹了一口气,瞬间觉得人生已经美满了。 爱情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会因为一个人欢喜、忧愁。会因为他的一个笑容变得满怀欢喜,也会因为他皱皱眉头而心情低落。 我希望和君颢的感情是很好的存在,能让我们都在这段感情中得到成长,彼此都不会受到伤害。 翻了个身悄悄的搂住了君颢的脖子,将脸往他的怀里凑了凑,鼻尖萦绕着他的气息,慢慢的进入了梦乡。这一夜我做了一个美梦,在梦里我和君颢的感情一直很好,生了一儿一女,都教育的很好。儿女长大成人,我和君颢垂垂老矣,手拉这手在夕阳下散步。 或许是美梦太美,美的我不太想这么快醒过来。 当君颢叫我起来吃早饭的时候我仍是有些不愿意醒过来的,睁开眼看着君颢带着笑意的脸,想到昨晚的事情不由的脸上一热,连忙抓着被子将脸给藏了进去。 “阿景害羞了?”君颢的笑声钻进了我的耳中,我的脸更加的热了。 “早饭做好了,快点起床吃饭吧,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听到要迟到,我哪里还敢赖床,连忙爬了起来。到了洗手间,君颢已经将牙膏给我挤好了,见我来,笑眯眯的将牙刷和装满水的漱口杯递给我,“快点洗漱,早饭要凉了。” 我带着发热的脸匆匆忙忙的洗漱,一个早上我都不敢正眼看君颢。 肌肤之亲让我们彼此之间更加亲密了,但也让我觉得有些害羞。君颢却像没事人一样,贴心的给我准备一切。 他没有取笑我的行为,只是贴心的包容着。我还没有进入妻子这个角色,而他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丈夫这个身份。 因为跟君颢上班不是同路,我让君颢在地铁口将我放下来。君颢原先不肯,但是经不住我软磨硬泡,终于松了口愿意在地铁口将我放下来。 我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去乘地铁,手却被君颢给抓住了,我茫然的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你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东西我都带齐了,没有落下的。”我连忙又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物品,并没有遗落的。 君颢无奈的说,“你忘了分别吻。” 我愣了一下,君颢却解开了安全带倾身上来在我唇上落下一吻,而我的鼻尖尽是他的气息。 “晚上见。”他笑眯眯的说,我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热了起来,耳后根连着脖子都热的难受。我有些不敢看他,他却笑的暧昧,“阿景,你要习惯我的亲昵,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我胡乱的点着头,脑子嗡嗡的下了车,对着车里的他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跟着人流去乘坐地铁了。 只是今天地铁上的乘客很奇怪,都有意无意的瞥我一眼。我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服饰虽然算不上时尚,但也干净整洁啊,为什么要看着我啊? 当然我根本就没有精力却揣摩别人为什么会看我,我摸了摸脸,仍旧是烫的吓人。 脸上和脖子上的热度一直到我从地铁转到了公交车上才缓缓的退去,伸手拍了拍脸暗暗的骂了一声没出息。 都已经是夫妻了,不过是打个啵,我为啥会这么害羞? 那个人可是我合法的老公啊,我又不是偷/情,干啥要害羞? 当然脸红这种事可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生理反应我能怎么办啊,我也不想因为自己丈夫亲了一下就脸红脖子粗啊! 刚到殡仪馆就碰到了林晓晓,林晓晓瞥了我一眼说,“哟,思/春呢?” 我被她揶揄了差点腿软,连忙摆上严肃脸说,“小林,一大早的你乱说什么呢?” 林晓晓往自己的脖子上指了指,“满脖子的‘草莓’,你就不知道遮一遮?你是在炫耀你有男人,还是为了告诉别人你是一个放荡的女人?” 我连忙捂着脖子往洗手间跑去,看到洗手间里的自己顿时觉得脸又烧了起来。 君颢那个混蛋昨天晚上趁着我不备在我脖子上种了三个‘草莓’! 不仅在我脖子上种了‘草莓’,早上跟我面对面的吃饭,盯着我看了那么久都没有提醒我脖子上有这么暧昧的东西。难怪我下车的时候他笑的那么暧昧,难怪在地铁上那么多人时不时往我身上瞥一眼。我还特意检查了自己的穿着,觉得并没有什么异常而暗暗骂了那些人神经病,感情人家是在看我脖子上的‘草莓’!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哀嚎,今天丢人可丢大发了,都怪那个王八蛋君颢,没事干嘛要在我脖子上留吻痕! 在包里翻了翻,终于翻到了一条丝巾,把脖子上的吻痕都遮了起来,仔仔细细检查后觉得看不出来才敢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林晓晓在前台那里忙碌,虽然她刚才的话不好听,却提醒了我。 如果她没有提醒我,我就要顶着脖子上的吻痕工作一天了,殡仪馆那么多的男同事到时候看到了丢脸更是丢大发了。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庆幸进来的时候第一个遇到的是林晓晓,而不是别的男同事。 所以怎么想我都该去跟林晓晓说声谢谢,虽然在说谢谢的时候被林晓晓当成了神经病,那也无所谓了。 回到办公室看到了值班表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今天晚上是我值班! 最近忙的迷迷糊糊的,都忘记自己什么时候值班了,只好在中午的时候给君颢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得明天早上下班了。 不算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看着同事们陆陆续续的收拾着下班,我有些羡慕。 上夜班的日子真特么很痛苦,虽然没有什么事情好忙的,但是一到值夜班的时候老陈就会拉着我指着一具尸体说故事。 虽然我胆子大,但是我也不想对着尸体听故事啊!更何况我还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有鬼存在的,前两次听故事我是亲眼看到冷藏室的门口有不明物体飘过,还见到一只不明物体飘进了大门紧锁的冷藏室! 现在就算是白天,我依然觉得这个殡仪馆阴气森森的,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一只阿飘什么的。 白天的喧嚣已经趋于平静,整个殡仪馆突然安静了下来,我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资料。突然间门被打开了,我吓了一跳,忙朝着门口看过去的时候只见老陈站在门口阴恻恻的盯着我。 “陈……陈师傅,您有什么事情吗?” “殡仪馆里里外外检查过了吗?年纪轻轻的就知道偷懒,什么活都不相干,就窝在办公室里上上网!” “陈师傅,我没有偷懒,我是在整理一下资料。毕竟我们殡仪馆建了已经有十几年了,从三年前开始却突然开始亏本,这很不正常……”我忙着解释,生怕老陈觉得我在偷懒没有干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悲喜交加 工作就怕被上司抓到自己偷懒,更怕自己在努力却被上司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殡仪馆你是开的?”老陈突然问了这个问题,我连忙摇头。 “那殡仪馆是盈利还是亏损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一愣,随即说,“当然有关系,我在这里工作,殡仪馆的亏损直接跟我的工资挂钩。我出来工作就是挣钱的,至于能不能学到东西都是其次,学习这种事情在哪里都能进行,但是挣钱这种事只能在工作中产生。” 老陈冷冷的看着我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年纪轻轻不指望在工作中多多学习,一心一意钻到钱眼里了!” 工作、学习有屁用! 我欠的债谁替我还?我拼了老命的工作,被逼债的时候咋就没见着工资涨呢?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要能力没有能力,张嘴就是钱。你自己的能力提升上去了,钱自然就来了。”老陈不断的摇着头,痛心疾首的说,“你们这些舍本逐末的年轻人可怎么办!” 对于老陈的担忧我表示无能为力,毕竟我这样的人也不属于没有能力的那一拨。 殡葬这个行业赚的本来就是死人的钱,有些是凭着真本事在赚钱,有的是凭借着嘴皮子在赚钱。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不哄不骗,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我也知道在这个行业只要嘴皮子利索,推销出几个高价的骨灰盒,再推销一个烧钱的项目,提成自然会高。但是这些钱我拿着不安心,即便是装进了口袋,我也日夜难安。 “再去将角角落落检查一下,以后偷懒再狡辩,我可没有今天这么好说话了!”老陈沉着脸说,我是有口难辩。 让我觉得庆幸的是今天老陈没有跟着我去检查遗体,自然也就不用在满是冷气的房间里站着听故事。 已经到了十二月中上旬,天气渐渐地冷了,长时间待在太冷的地方我的身体也受不了。 将所有的地方都检查过后我才回到值班室,老陈准备了几个小菜已经喝起了小酒。 见我来,瞥了我一眼说,“坐下来陪大爷喝一杯。” 我也不含糊,直接坐在老陈的对面,他从怀中摸出一个酒杯放在桌子上,给我斟上了酒。小小的抿了一口,只觉得酒太烈,烈的烧嗓子。 “你去检查遗体的时候有没有注意二号柜的遗体?” “看过资料。死者男性,身高一百七十公分,二十九岁,溺水而亡。”刚才整理资料的时候顺便将尸体的资料都看了一遍,二号柜的资料恰巧是看的最后一份。 “记得不错,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跳水自杀?” 我摇了摇头,资料上根本就没有写他为什么跳水自杀,而且做殡葬行业的也不需要知道遗体具体的死因。我们只需要为死者整理仪容,让其有尊严的离开这个世界,安抚家属就可以了。其他的跟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不需要去了解。 直到跟着顾小沫做了第三类入殓师,我才主动的去了解在我手里复活的一具具灵魂有着怎样的过去,又会有着怎样的结局。 除此之外,我对殡仪馆的遗体有过怎样的遭遇,死因是什么并不关心。 老陈喝了一杯酒,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今天晚上又偷不了懒,准得被他抓着听故事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很多种,亲情、友情、爱情。 男女之间有爱情,女人与女人之间有爱情,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有爱情。 今天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对男人,眉清目秀的叫袁洛,而长相粗犷,身材高大的叫做鲁韦秦。 袁洛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当别的男孩子沉迷在作弄女孩子的乐趣中的时候,他只想跟男孩子一起玩。 真正确定自己性取向那是在高中的时候,住校的袁洛喜欢上了对床的同学。那位同学斯斯文文,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就连看书的样子都让袁洛着迷。 那个时候袁洛迷迷瞪瞪的觉得自己确实是和别的男孩子有差别的。 网络发达有好有坏,袁洛就是在网络上接触到了和同性之间的感情,也在网络上看到了一些十八禁的视频与画面。 正因为开始了解自己,他才越来越确定自己对学霸同学的感情。 得不到的感情就像是罂粟,一个劲的想要将它抓在手心里,所以兄弟感情已经满足不了袁洛。 袁洛记得跟学霸表白的那天月朗星稀,甚至还有阵阵微风犹如一双双柔软的手拂过脸庞。教学楼的顶楼很少有人上来,他对着学霸吐露出自己的心声,表达出爱意,诉说着自己的相思之苦。 原本以为学霸会满怀欣喜的答应,却哪里知道学霸惊呆了,真的是惊呆了。 毕竟是学霸,除了学习就是打打篮球,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除了异性恋还有同性恋的存在。 学霸觉得袁洛脑子有问题,可能是神经病。 学霸心里这么想着,自然也就说了出来,“你是变态吧,我们都是男生怎么可能会相互喜欢?” 袁洛有些发懵,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拒绝,他不知道如何收场。愣了半分钟,袁洛佯装轻松的笑着说,“我是开玩笑的,我们是同性,怎么可能相爱!” 学霸一副在看智障的表情从顶楼离开了,只剩下袁洛一个人站在顶楼上吹风。 年少的袁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付出的感情得不到回应,为什么自己表白会被拒绝。 多年之后他才明白表白不是发起冲锋的号角,而是胜利的凯歌。当年的袁洛不懂,所以栽了个大跟头。 没有多久关于袁洛是变态的消息在校园里传遍了,没有人愿意跟一个喜欢同性的他一起玩,就算袁洛带着篮球去了球场,那些同学只要一看到袁洛就一哄而散。没有人愿意接近他,所有人都跟他撇清了关系,在同学的眼中他俨然成了一个变态。 在那所中学同性恋肯定不止袁洛一个,只是别人都是悄悄的找同类,而他却大张旗鼓的去跟直男表白。 结局显而易见,袁洛是个异类,就这样被排斥了三年。 直到大学他才喘过气来,只是将自己隐藏的更深了,从不将真实的自己表露出来。 大学期间有女生向他表白,他曾为了让自己不另类而跟那些女孩子交往过,只是尝试了之后他才明白自己没有办法接受那些女孩子。 即便嘴上说着爱,可是身体却在排斥。 袁洛的身体只能对男人起反应,对异性根本就没有感觉。 女孩子的心思很细腻,爱不爱不光看嘴上,也看行动,更能感觉出来。袁洛的敷衍伤害了一个又一个女生,而他自己也在这一段段感情里消磨自己的热情。 学校的生活很无趣,袁洛开始在外面做兼职。 鲁韦秦是袁洛大三实习的时候认识的,鲁韦秦和他在一个公司,算是同事。 袁洛的外形很好,好到鲁韦秦主动开始追求袁洛。 第一次遇到同类,袁洛悲喜交加。 那天晚上实在昏暗的酒吧里,鲁韦秦凑上来搂着有些微醉的袁洛,在他耳边说,“不如我们在一起试试。” 老实说当时的袁洛更多的是感动,想起这么多年来遭受的种种,他满腹的委屈。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这人跟自己一样是男性,迫切的爱抚之后袁洛发现自己有了生理反应。 在鲁韦秦伸出橄榄枝的那天袁洛就跟鲁韦秦发生了关系,他没有想到亲肤相亲是这么的美好,躺在鲁韦秦怀里的时候他哭的像个孩子,似乎是想将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袁洛恋爱了,爱人也是男人。 或许爱情真的有着不为人知的魔力,以前躲躲闪闪,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袁洛在公共场合大大方方的牵着鲁韦秦,现在的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找到了幸福。 鲁韦秦比袁洛稍长几岁,社会阅历也比袁洛多,袁洛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 毕业后袁洛就带着鲁韦秦回家跟父母出柜,后果可想而知。袁洛的父亲将鲁韦秦轰了出去,将儿子关在家里打了一顿,袁洛的母亲大骂他是变态,败坏家风。 袁洛的父母将他关在家里囚禁了起来,禁止他和鲁韦秦见面。袁洛的父亲甚至还在联系宣称可以治疗同性恋的机构,打算将儿子送进去治病。 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儿子是得了病,得了一种叫做同性恋的病。他们相信那些骗子的话,认为同性恋这种病可以被治愈。 功夫不负有心人,袁洛的父亲终于联系上这家宣称通过电击治疗可以治愈同性恋的机构。 这个机构就是红极一时的梁永新电击治疗学校。 袁洛被送进去一段时间,一开始进去经常被拉去做电击。后来袁洛摸到了规律,懂得了在那所魔鬼学校如何生存,尽可能的少进电击室的方法。 前前后后在点击学校待了六个月,好不容易骗过了父母,让父母将其带出来。 袁洛假装顺从,事事都顺了父母,找到了机会就逃走了。 当他找到鲁韦秦,鲁韦秦迅速的辞了职,和袁洛一起来到了鲁韦秦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安顿下来。 两人都找到了不错的工作,租住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大房子,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已经慢慢的好起来。 就在袁洛以为可以这样和鲁韦秦度过下半辈子的时候,他接到了勒索短信。 那是一张没有穿衣服的照片,照片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准备携手度过一生的鲁韦秦。(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人渣攻略 发信息的人要求十万赎金,只要给了钱,那些照片都会还给他们。 袁洛找了熟人看了那些照片,熟人说照片不是ps的,而是真实拍摄。也就是说鲁韦秦背着袁洛在外面有人了,而且小三已经握着证据找上门来了。 隐隐有了这个猜想,袁洛并没有声张,而是私下约了敲诈的人见一面。 敲诈的人不过二十来岁,一脸稚气未脱的小鲜肉,吊儿郎当的坐在袁洛对面,趾高气昂的说,“十万块拿来,那些照片都还给你们。” “你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 “现在想知道一个人的信息多容易啊?那些照片我已经发给鲁韦秦了,当然现在你手上也有。如果你们不给我十万,我就将那些照片散播到他的公司里去。” “你这种行为已经属于违法了。”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袁洛并不愿意和小鲜肉闹翻。 “我这种行为无非就是拘留几天,口头教育一下就完事了,但是他可不一样。社会上对于同性恋还是有歧视的,他可不一样,这种事情一闹出去工作肯定是保不住的。”小鲜肉一直在抖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袁洛压抑着情绪问,“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软件约的啊,还能怎么认识?他在网上聊了一手好骚,我看着他挺有钱的,这才被他骗上了床。他既然对我做了那种事就该给补偿!”小鲜肉愤愤不平的说,“我现在要出国留学,他必须给我十万,不然我就把他名声给搞臭了!” 袁洛一阵冷笑,看着小鲜肉说,“其实我们可以报警,之所以没有报警是看在你年纪还小,想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你今天把所有的照片都交出来,我们既往不咎。如果你再胡搅蛮缠,我们也不会客气。” “死基佬,为了钱连名声都不要了是吧?好啊,那我就把照片给他公司的人一人发一份,反正我已经将他们公司的邮箱搞到手了,看看到时候谁吃亏。”小鲜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十分嘚瑟。 “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把这件事情捅到你的学校?” “你们想捅就捅,我无所谓。总之我要出国读书了,至于这里的人知不知道谁care?” 袁洛气的胸口疼,但是他也要为鲁韦秦想一想,鲁韦秦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一旦出了这种丑闻,他在行业里也就别想走下去了。 “你冷静一下,十万块钱不是小数目,你让我们想想办法。”袁洛软了口气,只想稳住面前这位只想要钱的小鲜肉。 “那就给你们两天时间吧,后天我要是拿不到钱有你们好看!”小鲜肉无赖的说,“出来约就该做好这种准备,没钱就别约啊!”说着就站了起来,鄙夷的看了一眼袁洛,带着鄙夷的笑说“死基佬回去告诉那个缩头乌龟,拉黑联系方式是没有用的,他们公司的邮箱又不可能把我拉黑!” 袁洛像是吞了一个苍蝇,想吞又吞不下,想吐又吐不出。 回去的之后袁洛就跟鲁韦秦摊牌了,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手机屏幕上是鲁韦秦不堪入目的照片。 鲁韦秦愣了一下,随即黑着脸说,“你查我手机?” 袁洛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鲁韦秦会先发制人,心里一凉,随即说,“这是别人发给我的,说是要十万,如果后天拿不出钱来,这种照片就要发到你们公司邮箱。” “你跟他见面了?” “照片已经发到我这里了,难道我还不闻不问?阿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鲁韦秦双手挠着头,十分无奈的坐在袁洛对面,面带痛苦的说,“对不起,我也不想的。你被你父母带了回去,整整半年,我很痛苦。他是在你没有回来之前约的,你回到我身边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约过,你要相信我。” 袁洛叹了一口气,愣了很久才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来这个城市才三个多月?在此之前你是在f市,你从这里约了他打了炮,三四个月后他向你敲诈,鲁韦秦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 鲁韦秦噗通一声跪在了袁洛的面前,抓着他的双手痛哭流涕,“阿洛,你相信我,就这么一次。我压力真的太大了,我没有办法,你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出去约炮了!” 袁洛没有办法形容当时的心情,但是跟哔了狗差不多。 鲁韦秦下跪认错,还写了保证书,说是下次再也不会出去偷吃,袁洛才原谅鲁韦秦。 鲁韦秦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将自己的银行卡都拿了出来,可怜兮兮的看着袁洛说,“约炮的时候我就给过钱了,谁知道他那么贪婪。我也想花钱买安宁,但是我所有的存款加在一起也就六七万,哪里能一下子拿出来十万?除了这样的事情我肯定不敢跟你说,怕你多想……” “你出去约的时候怎么不怕我多想?我为了你跟父母决裂,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鲁韦秦一直在说对不起,袁洛却发现自己的眼泪怎么都挤不出来。 经历一系列变故的袁洛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钱,自然也帮不了鲁韦秦,所以袁洛选择了报警。鲁韦秦固然不愿意,但是他也拿不出十万,所以只能选择报警。 警方很快在小鲜肉的大学里将他抓获,小鲜肉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袁洛没有过问这些事情,全部都交给了鲁韦秦自己解决。 经历过敲诈事件之后,鲁韦秦也安分了一段时间,对袁洛存着补偿心理的鲁韦秦在这段时间内异常的体贴。 哪有猫儿不偷腥呢? 安分了一段时间的鲁韦秦按捺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又开始用app约炮,只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更加隐秘了。毕竟作为一个有固定伴侣的人来说,偷吃总归是带着侥幸心理的。 袁洛也发现了鲁韦秦的变化,从之前一下班就回家,到现在懂不懂就加班,饭局陪客户。 职场上打拼久了就会发现,很多时候所谓的加班、饭局都是为不光彩的事情打掩护。 出去吃饭总不能一大群老爷们吧,总归是要找几个美人陪着的,那些美人是做什么生意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很多男人在这种吃喝玩乐的饭局上叫鸡,而鲁韦秦是叫鸭而已。 袁洛早已经发现了鲁韦秦是个花心鬼,但是他没有戳破。因为袁洛早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人,他已经离不开鲁韦秦了。毕竟鲁韦秦在平时对他还是体贴的,努力的赚钱付了首付,愿意花时间和袁洛一起装修房子。 装修是一件很费心费力的事情,但是鲁韦秦都耐心的陪着他。 纵然鲁韦秦一直借口加班、工作忙、陪客户应酬,但是房子装修好之后他仍旧是陪着袁洛满商场的选袁洛喜欢的家具。 鲁韦秦给了袁洛五年的美好时光,袁洛知道那只是表面上的,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鲁韦秦在外面各种约,只是一次比一次隐蔽。鲁韦秦知道一旦有一点点蛛丝马迹被袁洛发现,他们俩又会大闹一场,继而他要不断的赔礼道歉,哄袁洛原谅。 袁洛一直以为这种这种自欺欺人的生活能够持续很久,很可能一不小心就能持续到他白发苍苍。 然而就在袁洛做着这样美梦的时候,鲁韦秦给了他重重一击。 “阿洛,我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一直在催。”鲁韦秦正在厨房做晚饭,袁洛在一边洗菜。 这样的话鲁韦秦已经说了两三年了,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袁洛本以为今天也会不了了之,但是鲁韦秦很显然并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肤白貌美大长腿,家里条件也不错。” 袁洛洗菜的手停住了,他抬起头来看着鲁韦秦问,“你什么意思?” “我见了,觉得挺合眼缘的。”鲁韦秦很少见的坦荡让袁洛有些心慌,他知道鲁韦秦一旦严肃的说着什么事,基本上就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是打算结婚?”袁洛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紧,鼻头也有些发酸。 鲁韦秦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从袁洛的背后抱住他说,“我已经陪了你五年,给了你五年的幸福时光。我的父母一天比一天老,他们期望我能结婚生子,组建自己的家庭。这五年来我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余下的人生我想为我父母而活。” “鲁韦秦,你什么意思?”袁洛突然发了火,伸手推开了鲁韦秦,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叫着,“我不准你结婚,也不准你跟别人好!” “袁洛,别忘了你是个男人,你没有办法跟我结婚,也没有办法替我生孩子!” “你说过你只爱我!”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真心,但是我现在想结婚也是真心的。袁洛,我希望你成熟一点,我有我的人生要走,你有你的人生要走,你不能强迫我过你想要过的人生!” “可是你说过会陪着我到老的,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你凭什么跟别人结婚?” “就凭你不是个女人!” “结婚、生孩子对于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我鲁家必须有后,血脉不能断在我的手里!” 袁洛有些绝望,他从来没有想过鲁韦秦会是这样一个人。那一天他们不欢而散,鲁韦秦摔门离去,而袁洛在客厅坐了一夜。 鲁韦秦一直没有回来,而袁洛却想他想的发慌,想的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在这场冷战中,袁洛溃不成军。他打电话给鲁韦秦,求着他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新欢旧爱 一方投降,另一方也就没有必要绷着了。 鲁韦秦很快就回来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很多日子没有见到鲁韦秦的袁洛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他像野兽一样扑了上去,跟鲁韦秦缠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又开始好转,慢慢升温,前提是谁也不要先开口提起鲁韦秦的相亲对象。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提它就不存在了。 比如,鲁韦秦的父母。 比如,鲁韦秦的相亲对象。 鲁韦秦要结婚是铁定的事实,谁也劝不了的事情。袁洛怕失去鲁韦秦,一直都没有主动开口提这个事情。 袁洛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开口,仍就是盛世太平。 但是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袁洛不愿意面对,鲁韦秦却不得不面对,甚至强迫袁洛面对。 有了女朋友,鲁韦秦时常撇下袁洛去约会。被嫉妒逼的发狂的袁洛也曾悄悄的跟踪鲁韦秦,看着鲁韦秦搂着一个陌生的美女喜笑颜开,看着鲁韦秦体贴的照顾着女朋友,袁洛的心就跟被钝刀子割似的。 他很想冲上前去质问,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和女朋友约会后,鲁韦秦总会补偿袁洛,只有在这时候袁洛才会觉得心情好一点。 或许是这样的日子太痛苦、太寂寞,袁洛开始写起了日记。在日记里鲁韦秦的女朋友是无耻的第三者,是为了跟自己抢鲁韦秦而存在的无耻女人。而鲁韦秦却被袁洛描写成了一个很好,对自己很贴心的男人。 在日记里,袁洛写下了自己和鲁韦秦经历的点点滴滴,记录了他的欢喜和忧愁。 鲁韦秦去陪伴女朋友,袁洛只能抱着这些美好的回忆度过一个个空虚而又寂寞的夜晚。 又是袁洛也会恶意的恶作剧,在鲁韦秦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给鲁韦秦打电话、发信息,但是跟女朋友在一起的鲁韦秦根本就不会接听电话,也不会回信息。鲁韦秦回来的时候还会跟袁洛吵架,说袁洛不该在那个时候打电话。 自知理亏的袁洛根本就不会开口辩解,因为他心里确实期待着鲁韦秦的女朋友能够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期望那个女人能够自己离开鲁韦秦。 袁洛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什么不愿意让鲁韦秦骗婚、对女方不公平这样的借口只不过是用来说服鲁韦秦而已。在袁洛看来那种愚蠢的女人活该被骗婚,活该被男人玩弄,可是他不希望那个男人是鲁韦秦。 带着这种复杂的感情,他等着鲁韦秦偶尔的临幸,因为鲁韦秦已经在准备结婚了。 有很多次,袁洛都想冲到鲁韦秦和他女朋友面前,指着鲁韦秦告诉那个女人,“这个男人不爱你,这是我的男人!” 即便在心里想过几千次,却没有一次真正的走到女人的面前将事实说出来。 一直在暗处观察那对男女,无论是鲁韦秦还是那个女人,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笑容刺痛了袁洛,更加让他不愿意承认鲁韦秦其实就是个人渣。 从小就被歧视的经历让他很自卑,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忘不了因为自己的性取向给他带来的伤害。 直至今日他也不敢勇敢的站出来为自己的性取向去争取什么。 当鲁韦秦告诉袁洛自己要结婚的时候,袁洛愣了很久,眼含泪水的看着他问,“那我怎么办?” 鲁韦秦面不改色的说,“我依然爱你,即便我跟那个女人结了婚,但是我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你要相信,我只是想要一个**而已,等到孩子生了我就跟那个女人离婚。你只需要耐心的等我几年,我很快就会脱身。到时候我们带着孩子好好的过日子,这不是很圆满吗?” 袁洛不得不承认鲁韦秦很会说话,说的让人反驳不了。 袁洛嗫嚅半晌才说,“这几年里有很多变数,如果你不爱我了怎么办?你老婆不愿意离婚怎么办?你那么孝顺,你的父母如果不让你离婚难道你会离婚吗?阿秦,我很害怕,我害怕一放手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鲁韦秦抱住他低声安慰,“不会的,我答应过你会回来。你相信我,只要有了孩子我立刻离婚,绝不脱离带水。” “阿洛,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信不过我对你的感情?”鲁韦秦知道自己还没有说服袁洛,所以更是软了态度。 “我不是不相信我们的感情,是我们的感情经不起太多的波折。同性之间的感情原本就很脆弱,我不敢让我们的感情经受一丁点的考验,我没有勇气。”袁洛开始懊恼为什么自己不是个女人,如果是女人的话就能光明正大的跟鲁韦秦在一起。 性别让他不能光明正大的跟深爱的人相守,即便他从生理上厌恶女人,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羡慕女人。 “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袁洛仰起头看着他,带着几分祈求,“如果我是女人,你会选择跟我结婚吗?” 鲁韦秦突然笑了,那笑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阿洛,你不是女人,所以根本就不会有这种假设。”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你不是女人。” 有些人连一句善意的谎言都不愿意给你,袁洛能怎么办?他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鲁韦秦说什么他就只能信什么。 “你爱那个女人吗?” “爱?别搞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去爱一个女人?我只是要她的**而已。你想想一旦我娶了她,家里就多了一个免费的保姆,我的父母都有人照顾,我就不必分心去顾虑父母。一旦她怀孕,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这样难道不好吗?” 袁洛找不出鲁韦秦话里的漏洞,毕竟他说的是事实,娶了一个女人会有很多好处,而对袁洛来说却没有一丝丝的好处。这个女人是来同自己抢爱人的,会分走鲁韦秦的爱。 袁洛心里明白,鲁韦秦这个人从此以后再也不属于他一个人。可是袁洛永远都不会知道,鲁韦秦这个花心大萝卜从来就不属于他一个人。 对感情从来就没有安全感的袁洛变得疑神疑鬼,只要鲁韦秦不在身边,他就整夜整夜的失眠。他不断的打电话、发信息去确定鲁韦秦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好安抚躁动不安的心。 袁洛曾跟鲁韦秦说过,“你只要不回我的信息,我就觉得你在跟别人滚床单。” 当时鲁韦秦笑骂他是神经病,袁洛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为什么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性别相同,为什么就要受到这么多的磨难? 袁洛还没有自我治愈,鲁韦秦又对袁洛提了一个要求,“阿洛,你搬出去住吧。” 袁洛愕然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什么叫你搬出去住吧?这个房子里的一桌一椅,小到工艺品都是他在商场里挨个挑选,拼了命的努力工作赚回来的。 鲁韦秦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叫他搬出去? “你也知道,现在结婚要有房有车,这么多年来我也就奋斗了这么一套房子。”鲁韦秦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仅要让出爱人,还要让出我们的家?”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我要结婚了,以后也会生孩子,你总不希望看到我租房子住吧?” 那你就希望看到我租房子住?这句话袁洛没有说出口,因为他隐隐猜到答案是肯定的。他不想自取其辱,更不想尊严被鲁韦秦践踏到尘埃里。 鲁韦秦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阿洛,你就当帮帮我。等我离婚之后你就能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变,会一直保持你喜欢的样子。” 袁洛实在是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即便他在这个房子里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和金钱,可是房产证上并没有他的名字,这个房子不属于他。 “阿洛,你也别伤心,我给你在别的小区租好了房子,押一付二。小区环境不错,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交通也便利,绝对比住在这里舒服。”鲁韦秦见袁洛似乎不开心了,立即补充着。 “租在哪个小区?”袁洛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人挖空了,透骨的寒意正在不断的往里头钻。 鲁韦秦以为袁洛答应了,立即说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那个小区袁洛知道在什么地方,是距离这里很远的一个小区。 现在住的是城北,那个小区在城南,怎能不远? “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搬?” “尽快吧,最好就在这两天。她的父母想过来看看,总不能一直留你在这里。” “我知道了,你最近有没有时间帮我搬家?” “最近我很忙,你找个搬家公司吧。”鲁韦秦满不在乎的说。 袁洛看着有些陌生的鲁韦秦,仿佛被人在脑袋上重重击了一下,打的他有些懵圈。 “具体地址和钥匙给我。” 鲁韦秦二话没说就将钥匙给了他,具体地址发到了袁洛的手机上。 从鲁韦秦开了这个口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出现在这个房子里,似乎在等袁洛自己离开。 一个人心都不在你身上了,再追逐那些形式又有什么意义?可袁洛不这么想,他觉得鲁韦秦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他自己花了两天的时间从爱巢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重新开始布置这个小屋,像让一切都恢复原样,可是即便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原样,鲁韦秦也不可能是当初的鲁韦秦了。 袁洛搬出来之后,鲁韦秦很快就和女朋友搬了进去,那里曾是鲁韦秦和袁洛的爱巢,从此以后就是鲁韦秦和他女朋友的爱巢。 旧爱永远都比不上新欢。(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你找谁? 搬出来之后的院落更加没有安全感,只想整天缠着鲁韦秦。然而鲁韦秦现在全心全意的稳着女朋友,哪里有空搭理袁洛这个旧爱! 袁洛打几十通电话,鲁韦秦能来这个新居一次。来了之后基本上是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有身体的交流。袁洛虽然也想跟鲁韦秦好好聊聊,但是鲁韦秦并不愿意花时间在言语上安抚袁洛。 可能是失望积累的太多,袁洛觉得有身体上的交流也足够了。他缠着鲁韦秦,恨不能和他融为一体,从此往后就再也不用惴惴不安、小心翼翼。 人越是害怕失去,就越小心翼翼。鲁韦秦的婚期越来越近,而袁洛已经不敢任性的去缠着鲁韦秦,就算袁洛想做点什么,鲁韦秦也不会给他机会。 鲁韦秦十分投入的忙着自己婚礼的事情,他和未婚妻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刺激的袁洛想自杀。 无数次站在了顶楼看着楼下的车来车往,脑子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一个声音说:跳下去就解脱了。 另一个说:千万不能跳,鲁韦秦还在等着你呢! 跳吧,跳吧,跳下去就不痛苦了。 不能跳,你要是跳了,那个女人就偷笑了。睡你的床,住你的房,和你爱的人手牵手白头到老了,千万不能跳! 袁洛就是无数次被第二个声音给劝下来的,凭什么他去死,那个第三者的女人就能享受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袁洛不甘心,正因为不甘心才一次又一次的从顶楼上爬下来,而不是跳下去。 鲁韦秦结婚的时候没有给袁洛发请帖,而袁洛早就知道他在哪里结婚。 鲁韦秦结婚那天袁洛割腕自杀了,本想用死来阻止鲁韦秦结婚,却发现鲁韦秦的电话关机。 最后是袁洛的同事找过来将他送到了医院,死里逃生。 有人问他为什么那么傻,选择自杀而不是去参加鲁韦秦的婚礼。袁洛靠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轻笑着说,“我很想去参加他的婚礼,想和他一起走上红地毯,更想带着他逃婚。可是我害怕,害怕去了抓住了他的手,他却不愿意跟我走。我想了无数种办法阻止他结婚,到了最后我只能用生命来留住他,却没有想到我割了腕却找不到他了。” 那天阳光灿烂,鲁韦秦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小家,而袁洛失去了他的爱情。 结了婚的鲁韦秦偶尔来跟袁洛滚个床单,但也只是滚床单而已,他们没有语言上的交流,只有身体上的发泄。 袁洛无数次想问起他和老婆的感情怎么样,他的老婆有没有怀孕,到底什么时候离婚,但是话到了嘴里却又吞了回去。他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听的,更怕鲁韦秦会觉得烦,再也不来找自己了。 明明是自己先到的,最后却弄得跟小三一样见不得光。 袁洛曾举起割腕的手在鲁韦秦面前晃荡,告诉鲁韦秦这伤疤的由来,本以为鲁韦秦会心疼的安慰,却没有想到他会如避蛇蝎。 期间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袁洛想鲁韦秦可能是害怕了,害怕这么极端的自己。 再后来他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不是袁洛不联系他,而是鲁韦秦压根不愿意联系袁洛。鲁韦秦换了新的手机号码,换了邮箱,就连微信和qq都换了账号,似乎是打算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袁洛的生命里。 袁洛想不明白,知道鲁韦秦的家住在哪里,他去纠缠过。 鲁韦秦义正言辞的说,“阿洛,我们的事情被我老婆发现了,我暂时不能联系你。” “为什么?” “我老婆怀孕了,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我必须跟你先断了。” “你说过会回来找我的!”袁洛不愿意接受这个结局,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鲁韦秦抓住他的双肩,皱着眉说,“只是暂时的,你等我三五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我们一起开始新的生活,你相信我!但是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沉住气。” 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袁洛缠着鲁韦秦又发生了一次关系,只是时候鲁韦秦就穿衣服走了,没有丝毫的留恋。他说如果回去晚了老婆会发现,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袁洛不知道鲁韦秦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鲁韦秦的话能不能相信。 只是有时候被逼到了那种绝境,明知道是谎言的话却不得不相信。他需要靠着那些谎言去支撑着自己活下去,也需要靠着那些谎言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寞又空虚的夜晚。 思念和爱情一样是个折磨人的东西,袁洛想鲁韦秦想的发慌,好多次都去鲁韦秦住的小区门口等着。时不时的看到鲁韦秦扶着大肚子的老婆十分和谐的外出、回家,看到他提着菜和水果和老婆说说笑笑。 鲁韦秦发现过袁洛几次,每一次抓到袁洛都大发雷霆,一直让袁洛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 可是不见面的日子思念犹如野草一样疯长,根本就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思念的袁洛又再一次潜入到了鲁韦秦的小区,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等到鲁韦秦。 一次没有等到、两次没有等到,袁洛慌张起来。他乔装成了送快递的去敲门,然而来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女人。 “你找谁?” “请问是鲁韦秦的家吗,我是送快递的。” 陌生的女人眉头一皱,恶声恶气的说,“没有这个人,你送错了!” 说着就要关门,袁洛立即伸手挡住了即将关起来的门,急着解释,“之前的快递一直是送到这里的,这里是鲁韦秦的家啊!” “这个房子是前段时间才买下来的,你说的可能是房主。现在房子已经不是他的了,以后你别往这里送快递了。”女人黑着脸说。 “他搬到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说着门就在袁洛的面前关了起来,袁洛呆愣愣的站在门外。 或许这就是分手吧? 袁洛觉得活着没有愿意,也没有奋斗的方向。为了鲁韦秦这个男人,自己和父母决裂,如今鲁韦秦也抛弃了他,自己真就是一无所有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被分手的袁洛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高烧不退,食欲下降,经常呕吐。身体越来越虚弱,经常在工作的时候晕倒。 袁洛觉得自己生病了,已经病到不能再拖下去的地步。 他去医院做了检查,却没有想到他的人生也就此发生了改变。 鲁韦秦是个花心大萝卜,跟袁洛在一起的时候就各种约,加上发生关系的方式极容易感染上一些不好的病。 袁洛是专情的人,从始至终只和鲁韦秦有同居的关系。当确诊为艾滋的时候袁洛整个人就崩溃了,没过多久身上就出现了紫斑、血肿,一旦受了点伤就血流不止。 从确诊后的崩溃到不愿意接受事实,再到后来硬着头皮面对,都是极不容易的事情。 或许人都有一种犯贱的心里,以前为了一个男人轻贱生命,现在不幸得了不治之症却又渴望活下去。 袁洛在认清事实之后,他开始积极地配合治疗。在治疗的同时他也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得上这种病,而且他和鲁韦秦才分手不久,鲁韦秦会不会也得了这种病? 虽然分手过程很凄凉,但是袁洛并不想看着鲁韦秦死。所以他疯了一样在这个城市寻找鲁韦秦,想要带着他去医院查一查,想要确定鲁韦秦是不是他人生里不幸中的万幸。 袁洛费尽周折的找到了鲁韦秦,鲁韦秦没有感动,而是不耐烦的看着他问,“你怎么阴魂不散,难道我搬了家,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也摆脱不了你?” 那一刻,袁洛真的体会到了万箭穿心的感觉。 没有人会因为他恐惧自己的病而不敢去碰触鲁韦秦这个男人而感动,也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怎么的挣扎才走到这个地步。鲁韦秦的一句话足以让他坠入了万丈深渊。 “我得病了,很严重的病。”袁洛努力的平复情绪,想要平淡的将这件事情陈述出来。 鲁韦秦只听到这么一句就皱起了眉头说,“我现在要养老婆、孩子,没有钱借给你。” “艾滋,你该知道这种病是通过血液、母婴和不洁的性关系传播的。这么多年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伴侣,从来没有再外面乱搞过。现在我已经确诊了,我和你前不久还发生了关系,觉得有必要通知你一声,去医院查一查。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的老婆、孩子都好。” 鲁韦秦一阵冷笑说,“有没有在外面乱搞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现在没钱借给你,以后不要找我了。” 袁洛不知道鲁韦秦是真的这么镇定还是假装的,鲁韦秦在扔下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而他挺着大肚子的妻子正站在不远处,满脸温柔的看向这边。 袁洛想自己来的还真不是时候,也或许是他多管闲事了。 或许是因为心情抑郁,影响了病情。袁洛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病情也越来越严重,苟延残喘在鲁韦秦给他租住的房子里。 鲁韦秦付的房租早已经到期了,虽然房租不低,但是袁洛还想保存着与鲁韦秦有关的一切。即便经济吃力,他仍旧租住着这套房子,想要留住最后一点余温。 纵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袁洛也没有想过联系家人。 当初为了鲁韦秦让父母伤透了心,现在病入膏肓,怎么能忍心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袁洛宁愿让父母不知情,以为他们的儿子还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活着,即便没有音讯也好过让他们面对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一场笑话 生病后的袁洛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经济的来源,苦苦的用自己微薄的积蓄撑着。不仅要支付高昂的房租,也要治病。 虽然国家有免费的药可以领取,但想要减轻病痛,还是要花钱买进口的高价药物。 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渴望活着,求生欲比任何时候都要强。 坐吃山空的日子比袁洛预料的要早一些,看着已经没有余额的银行卡、空空如也的冰箱、以及早已经断掉的药,搁在谁身上都是无比的绝望。 袁洛回顾了这一生,因为喜欢同性被排斥的学生生涯,因为爱上一个人变得卑微的自己…… 有些人的一生是辉煌的战绩;有些人一生平平凡凡,有悲有喜;而有些人的人生不过是场笑话。 站在桥上的袁洛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他想了很多,可是再想得再多都没有什么用。他摸起手机拨通了鲁韦秦的电话,想要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听听他的声音,然而电话里只有冰冷的: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即便是人生的最后一刻,他拼尽全力去爱的人也不愿意跟他说说话。孑然一身的他纵身跳下了河,结束了这场笑话。 老陈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我看着他问,“鲁韦秦呢?他有没有得病,袁洛的病是鲁韦秦传染给他的吗?” 老陈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怎么知道?” 他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爽快的倒进了喉咙里,砸吧了两下嘴,又吃了一粒花生米。 人生怎么可能是一场笑话?不过是懦弱的人找的借口而已。 “袁洛的遗体是他父母送过来的?” “怎么可能,他啊在死前将所有的证件都销毁了,将他自己存在的痕迹也抹掉了。” “可是我们的资料里已经有他的出生年月,还有他的名字,怎么可能……”我急着辩解,如果没有确定身份,我们的资料里也不会有详细的信息。就连冷柜上挂着的冷藏停尸证上都有着袁洛的姓名、年龄、死亡时间。 “你就没有想过或许是个化名?” “但是资料……” “他的父母没有找来,在这里他不过是具无名尸体。法医检测过,排除他杀,警方调查过他的身份,只是一直没有查出来。” 对于老陈的话我是不信的,如果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怎么就知道他叫袁洛,而且出生年月之类的基本信息都存在。 若只是一具无名男尸,根本就不会有这些资料。 天还没有亮,我就接到了顾小沫的电话,说是又接了单生意。我没有拒绝,打算在下了夜班之后去瞎子街看看。 我估摸了一下君颢起床的时间,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去上班不用来接我。 他虽然坚持要接我,但是拗不过我,也就作罢了。 下了班我就赶到了瞎子街,今天不光是顾小沫在,店里还出现了一对男女。 男的我认得,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王新宇教授,而那个长相妖媚的女人我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长相妖媚的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那眼神让人十分不自在。她面带不屑的说,“顾小沫,你也就这么点能耐了,眼光真是差劲的要命。” “跟你有什么关系?”顾小沫端着紫砂杯子斜着眼看那个女人,“李晓曼,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那么势力。如果你和王新宇教授没有事情,就请走吧,我要开张了。” 叫做李晓曼的女人妖娆的走到我的身边,凑在我的耳边笑道,“你跟顾小沫混在一起,难道就不怕厄运找上你?”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她,顾小沫朗声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开工了!” 哪里还顾得上回答李晓曼的问题,直接就进了店里。顾小沫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直接伸手将王新宇教授推了出去,从始至终王新宇教授没有说过一句话。 “顾老板,刚才的两位不是今天的事主?”眼看着王新宇教授和李晓曼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我看着顾小沫问。 “那两位你少招惹,都是你招惹不起的。”顾小沫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我还有些诧异,顾小沫却给我倒了杯茶,“熬夜了?” “刚下夜班。” “多见见太阳,有些东西怕光。” 我心里一惊,忙看向她问,“顾老板,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你最近一副倒霉相,只怕是遇到不少麻烦的事情吧?” “好在都解决了。” 顾小沫笑了笑,我忙问,“什么时候开工?” “别着急,人还没来呢。” 我无语的看着顾小沫,既然事主还没有来,为什么天不亮就通知我? “喝完茶就去扎两个纸人,反正坐着也是坐着,总得找点事情来做。”顾小沫瞥了我一眼说,我连忙点头。 喝了一杯茶就被顾小沫赶过来扎纸人,而她却跷着二郎腿在翻书,我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摸起竹篾的时候顾小沫叫了我一声,顺手扔给了我一本书,我险险的接到手里,茫然的看着她问,“不是让我扎纸人么,为什么又让我看书。” “夹了书签的那几页你看一下,扎纸人的时候用。我今天不要死的纸人,要活的纸人。” “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的人一辈子都在扎死的纸人,而有的人一辈子都在扎能用的纸人。景溪,你跟在我身边时间不短了,但你的能力却一直没有提高。能复活死人并不是什么高超的技能,你得有解决一切事情的能力,这才是高超的技能。” “顾……顾老板……” “御纸之术会为你解决很多事情,你要学会让这些东西为你服务,而不是你为它们服务。” 顾老板的话我似懂非懂,立即翻了翻她丢过来的书,书里果然有让纸人活起来的方法。与其说让纸人活过来,倒不如说是招鬼之术。 在扎纸人的方法后面还有御纸之术,简单来说就是用纸剪成小人的形状供人驱使,纸人中没有鬼怪,只是凭借驱使人的能力而赋予纸的生命。 反复看了几遍书,这才开始扎纸人,虽然我根本就不知道顾小沫让我扎纸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老板既然发话了,即便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也要认真去做。 毕竟我得保住这份高薪的工作,用以还债。 扎了俩纸人进行了招魂仪式,原本不会动的纸人竟然开始动了,就连用朱砂画上去的眼睛也能来回转动。 虽然是我自己做的招魂仪式,让这些纸人活了起来,说实在的我都快要被吓哭了。 顾小沫双手环胸,带着几分打量的神色说,“马马虎虎吧,将它们送走,再御纸来看看。” 我只能哭丧着脸将那些附在纸人里的东西都送走,刚送走,顾小沫就给了我一张普通的白纸,我在包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把小剪刀。 剪了一个纸人,用了术法,原本普通的纸人就飞了起来。 “让它出去看看事主来了没。”顾小沫在旁边说,我连忙将任务吩咐了下去,那只纸人立即就飞了出去。 直到纸人飞了出去,顾小沫才懒懒的说,“下次剪的小一些,那么大的纸人飞在天上,你是嫌吓不死人吗?” 我:…… 剪的时候没见你说,剪好的时候也没见你说,咋纸人一出去就开始吐槽我纸人剪的大呢? 剪的大怪我咯,给我递那么大一张纸,我能怎么办啊? 不一会儿纸人就飘了进来,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喳完了就直接瘫到了地上,又变成了一张普通的纸。 “来了,说是穿着黑大衣,披肩长发的女人。” 顾小沫点点头,“以后你可以驱使纸人,只是当心点不要被人发现,毕竟这是二十一世纪。” “我明白。” 我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女人的声音,“请问是顾老板吗?” “周小姐,等你多时了。”顾小沫面带浅笑的说,“谈的价格您能接受吗,如果能接受,我们就具体的说一说这件事情。” “能接受,只要让他得到报应,这笔钱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周小姐面色发狠,顾小沫将她让了进来,指着我说,“这是我们的店员小景,具体方案的实施都是小景在张罗。” 周小姐对着我点了点头,我就咧嘴笑了笑。 “具体的经过还请周小姐详细的说一下,我们也好做安排。” 周小姐看了一眼顾小沫,又看了一眼我说,“这件事我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 “我们这里的保密措施很好,周小姐尽管放心,进了我们的门就是自己人,您在店里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流出去的。”我连忙陪着笑说,生怕接不下这单生意。 周小姐似乎还有些顾虑,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那种病只通过血液、母婴和性/行为传播,你坐在这里并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你放心,我们对您没有歧视,也不会将您轰出去。我们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制造矛盾的。” 顾小沫这么一说,我双腿有些发软。 我这……我这是见到活的艾滋病患者了吗? 顾小沫是不怕,但是我怕啊,我怕死啊,更怕被传染上这种病啊! 即便顾小沫刚才已经说了传播方式,可是我仍不敢面对我的对面有个艾滋病患者的事实啊! 我瞅了瞅顾小沫,又瞅了瞅周小姐,趁着她俩都不注意,我往身后退了两步。 我才结婚,还没有孩子,二人世界还没有过够,我可不想得什么可怕的病啊…… “谢谢,谢谢你们能理解。因为这个病,我周围的人都不敢跟我一起吃饭,就连父母也不愿跟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周小姐带着哭腔,说的十分委屈。 可是再委屈,我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顾小沫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直接坐到了周小姐的身边,低声道,“可能是科普不到位,在一起吃饭、握手、拥抱都不会被传染,没有什么好恐惧的。” 这话是对着周小姐说的,可是我总觉得是说给我听的,现场只有三个人,仅仅只有我站的最远。(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恶意传播 “我是被人恶意传染的……”周小姐很委屈,随时随地都能哭出来。 顾小沫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没事的,你说出来,你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 我想顾小沫的行为在周小姐看来一定是安慰,平心而论,在知道周小姐得了那种病,我不敢和她握手,也不敢靠的太近。我惜命,即便顾小沫说这些日常行为不会被传染,我心里仍旧恐惧。 周小姐说她叫周舟,是一家大公司的职员,收入可观。 周舟是新时代的女性,接受高等教育,对于婚姻有着她自己的解读。 大学那会儿也有相爱的男朋友,只是当时彼此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从相爱的两个人变得满腹怨气。周舟受了情伤,黯然退出了那段感情。 工作的时候也谈了几任男朋友,感情到了,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发生关系的地步。只是之后发生了种种的事情,每一段感情都无疾而终。 后来周舟就想开了,自己有房有车,收入也不错,何必因为家人的催促就草草结婚,了了过一生? 人生还是有很多追求的,读书、旅游、健身、学烘焙,自己取悦自己。如果有生理需求就去找只鸭,或是在网上约一个陌生人,一夜风流后各自回到各自的轨道。 周舟没有想过会结婚,在她看来自己的人生已经很美好了,如果不是鲁韦秦这个人出现的话,她美好而充实的人生会一直继续下去。 当周舟说出鲁韦秦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愣住了,忙问,“麻烦您再说一次,改变您人生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鲁韦秦,三十五岁,表面上看是个很儒雅的男人。”周舟没有介意我突然插话,很有耐心的跟我解释。 “他已经有老婆和孩子了吧?” “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已经有妻有子,他跟我说是单身。”周舟垂着眼说,“我以为这一生都会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度过,直到鲁韦秦的出现。” 和周舟相遇的鲁韦秦儒雅、绅士,跟一般的男人都不一样,他懂得如何逗乐她,更懂得如何讨她的欢心。生命中有过那么多的男人,只有鲁韦秦真正的走到了周舟的心里,知道周舟想要什么,需要怎样的安慰。 周舟沉迷在鲁韦秦给她织的情网中不可自拔,周舟甚至想要跟他结婚,和他生一个孩子。 发生关系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情,在发生关系之前周舟提出要看鲁韦秦的检查报告,但是鲁韦秦拒绝了,还义正言辞的说周舟不爱他。 沉迷在爱情中的女人哪里还有什么理智,鲁韦秦不让看那就不看呗,毕竟自己是这么爱他。 周舟深知无论在外面怎么玩,都不能在婚前怀孕,这是她的底线。所以在发生关系前三令五申的告诉鲁韦秦要戴套,这不仅是对周舟负责,也是对他自己负责。如果想要孩子,必须在婚后,婚前绝对不行。 除了不出示体检报告,周舟其他的要求鲁韦秦都一一答应了。 周舟怎么也没有想到鲁韦秦之前答应好好的说是戴套,做到一半的时候却偷偷的将套扔掉了,完事之后周舟才发现套子早已经被扔掉了。还因为做的太剧烈,两人的器官都磨破了皮,出了点血。 当时鲁韦秦就抱着周舟说,“亲爱的,戴套真的不舒服,我真的是很爱你,想要跟你近距离接触。” 周舟虽然心里不大舒服,但心里还是因为鲁韦秦的甜言蜜语而美滋滋的。 以往周舟和别人发生关系都会要求对方出示体检记录,做的时候戴套,从没有例外。因为她知道吃避孕药对自己身体有着怎样的伤害,更知道堕胎对女人是多么的无情。所以在享受身体欢愉的时候,周舟也会将对自己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 但是遇到了鲁韦秦,一切都变了,即便知道他在中途中摘了套,可是她还是生不起气来。 有人说遇到了爱的人,自己就会低到尘埃里,周舟这个时候才相信这句话是真的。她在二十四小时内服下了紧急避孕药,却没有能够在二十四小时内找到艾滋病阻断药。 和鲁韦秦发生关系后,他就在周舟的世界里消失的无隐无踪,手机换了号码,微信联系不上,找到了公司才知道公司查无此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为了骗周舟上床而已。 如果只是一个单纯骗炮的,为什么会摘下避孕套呢? 周舟越捉摸越觉得不对劲,加上最近网上流传着有艾滋病患者把自己的血染到针头上,将针插在共享单车上,让不小心被针扎到的无辜者被感染的新闻,周舟觉得自己可能倒大霉了。 心里有了这样的疑惑,周舟就去了医院检查,医生说这个病有个潜伏期,发病期不确定。未发病的也有可能长期甚至终身隐匿,成为艾滋病携带者。 没有鲁韦秦的检查报告,也没有确定鲁韦秦就是艾滋病患者,可是周舟心里就是没有底。 发生关系的时候偷偷摘掉套,发生关系之后又迅速的消失了,你要说没有什么隐情,谁信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社会上黑暗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周舟没有害人之心,但是防人之心总是有的。 忐忑的过了一个多月,突然发现了感冒的症状,而且身上也相继出现了皮疹。周舟的心原本就提在嗓子眼,身体上一但出现点状况就紧张的不得了,连忙赶去医院做了检查,就这么确诊了。 周舟捂着脸带着哭腔说,“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以为遇到了能够过一辈子的男人,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处心积虑的骗你上床,是为了让你感染那种病。去检查的时候,医生也说过不一定会感染艾滋病,也可能只是艾滋病的携带者,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呢?” 我看了看顾小沫,又看了看周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小沫叹道,“你并没有确定鲁韦秦是艾滋病患者,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病是你早年间潜伏在你体内,突然间爆发的?” “不可能!”周舟连忙抬起头来看着我们说,“无论跟谁在一起,我都是做足了准备,不可能是早期潜伏在身体里的!而且之后我找到了鲁韦秦,质问了他。一开始他不肯承认,我说要报警,告他恶意传播艾滋病,这个是要判刑的,他才承认。” 周舟说鲁韦秦哭着求她原谅,说自己是真的爱她。只是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心里自卑,不敢跟周舟说,怕周舟离开他。发生关系的时候太过投入,一不小心就将套给丢掉了。又担心说出实情又怕周舟会害怕,所以才落荒而逃的。 鲁韦秦说的十分真诚,真诚的让周舟都没有办法发脾气。而鲁韦秦伏小做低不过是不想让周舟去报警而已,他还要报复社会呢,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被抓进去? 再次遇到鲁韦秦,周舟也认命了,她愿意跟鲁韦秦对抗病魔,在余下的人生里相互扶持。 周舟想得很美好,但是鲁韦秦却不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也不能让自己被抓进去,只能和周舟周旋着。 也就是在这不久,周舟发现鲁韦秦不仅有妻子,还有个两岁的儿子。在不知不觉中被三就已经够凄惨的了,她还发现鲁韦秦还在外面约炮,男的、女的来者不拒。 周舟终于清醒过来,鲁韦秦是个恶魔! 自己得了那种病心里不平衡,还想要拉更多无辜的人进来,为他垫背。而她也是被鲁韦秦恶意传播那种病的对象,她还傻傻的相信鲁韦秦的话,以为他是爱自己的。 周舟尝试着联系了鲁韦秦约过的人,也联系上不少,相互交换了一下信息,发现鲁韦秦在发生关系的半途中会偷偷的丢掉避孕套。 被周舟找到的那些人都去医院做了检查,很多人都在潜伏期,至于到底有多少是艾滋病携带者,有多少被感染上了艾滋,谁都不知道。 这些人都进入了恐慌之中,惶惶不可终日,而鲁韦秦却还在网上约炮,将他的病到处传播。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听到现在都没有听到要复活那具遗体,我不禁有些着急。 “我想让鲁韦秦得到报应。”周舟的眼中满是怨恨,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 “对不起,我们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我们只接死人的生意,活人的世界我们没有办法插手。”我皱着眉看着顾小沫,感觉她脑子有问题。又没尸体,把我叫过来做什么,听故事?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听老陈讲了一夜的专情男和渣男的恩恩怨怨,今天还要牺牲我的睡眠时间在这里听一群私生活混乱的人倒霉的故事。 “顾老板……” “这单生意我们接。”顾小沫斩钉截铁的说,我茫然的看着顾老板,“顾老板,您这不符合规矩吧?从合作开始我们就做的是死人的生意,从不接活人的活,您这样可是不合规矩的。” “规矩是人定的,我说接就接,到底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 “当然您是老板,我是伙计。”我往身后退了两步,完全不知道顾小沫接下这单生意我们能干啥。 杀人是犯法的事情,我才刚结婚,可不想坐牢! “十万是佣金,你想让鲁韦秦遭到怎样的报应都可以。” 周舟点了点头说,“没问题,你们只需要让他后悔,对他做所做下的事情感到愧疚、后悔就够了。他的狗命还是要留着的,活着有病痛的折磨,死了才是解脱!” “预付款五万,余下的事成之后拿现金过来。”顾小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多久才能看到结果?”(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春光乍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作为观众还是有点耐心,好戏总会来的。” 顾小沫胸有成竹,我却快把脑袋给挠秃了,我们有鬼的办法啊! 鲁韦秦是活生生的人,我们怎么能对活人下手呢? 看着顾小沫的样子,我有点想哭,这单生意我不想接,钱也不想赚…… 送走了周舟,我呆滞的看着顾小沫,“顾老板,你接下了这单生意打算怎么办?” “刚才不是教你怎么控制纸人和御纸术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顾小沫面带笑容的看着我,“学以致用,你既然学会了,就应该用学会的东西来为你服务。” “什……什么意思?” “御纸术可以帮助你找到鲁韦秦所在之地,你扎好的纸人能帮你做一些你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景溪,这单生意就是对你的考验,如果你考验通过,自然也就不必再接这种生意。如果你的考验没有通过,这样的生意以后还会经常有。” “顾老板,我能问一句,您到底是为了钱接下这单生意,还是为了考验我而接下这单生意?” “这单生意能赚十万,你说我是为了钱还是为了考验你?” “为了钱。”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自取其辱呢?我们做这行本来就是为了敛财,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做好事。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也不需要善男信女的合伙人。挣钱就是挣钱,不要跟我说什么良心。” 我被顾小沫堵得哑口无言,愣了半晌才问,“这个城市肯定不止一位叫做鲁韦秦的人,人海茫茫,我怎么才能让纸人找到他?” 顾小沫突然看向我,表情淡淡的问,“你在殡仪馆就没有听到什么故事?”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昨天晚上老陈又说了一个死者的生平,里头就有一个叫做鲁韦秦的人。” “死者是谁?” “袁洛。” “出生年月有吗?” “有。” “你将袁洛所有的信息都给我,我会给你找到鲁韦秦的生辰八字。到时候你用鲁韦秦的生辰八字去找人,一定事半功倍。”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很无奈,找来纸和笔将袁洛的信息写了下来。 顾小沫拿着袁洛的信息看了看说,“你先回去吧,等拿到鲁韦秦的生辰八字,我会给你消息的。” 我应了一声就离开了顾小沫的店,走到瞎子街的街口却看到了早已经离开的李晓曼。 本想装作没看到偷偷溜走的,但李晓曼好像一直在这里守着我,“景溪,是叫景溪吧?” 我咧着嘴看着她笑道,“你好,我是景溪,李小姐有什么事吗?” 李晓曼双手环胸,颇为鄙夷的看着我问,“你跟顾小沫跟了多久?” “无可奉告。” 她冷笑一声说,“能被顾小沫那种人忽悠的都是笨蛋。” “我就将这句话当做你在夸奖好了。”虽然被骂笨蛋有些不高兴,但也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啊。顾小沫说李晓曼和王新宇教授都不是我能惹得起的,我自然也不敢跟李晓曼起争执。 “顾小沫让你做什么?”李晓曼大概觉得嘲笑似乎并不能打击我的尊严,所以单刀直入的问了她想知道的。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如果李小姐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找顾老板问明白,而不是等在这里截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不喜欢李晓曼这个人,虽然她够妖媚,够漂亮,可是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具体有什么不好,我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不是我喜欢的,又或许是她身上的气质不是我欣赏的,也有可能是我嫉妒她的美貌? 不论是哪种情况,我想我都不会对这个女人有好感。 “笨女人,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离顾小沫那个女人远一点。她不会给你带来福气,相反的她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尽的绝望和厄运。” “李小姐,难道你不觉得在人背后议论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情?” “只是一个忠告而已,我也是看在你蠢的可怜的份上才给的,信不信在你。”李晓曼高傲的扬起下巴,优雅的转身离去。 对于她堵在这里等我,并且说了这么堆乱七八糟的话,我表示很费解。 这种费解并没有纠缠我太久,连轴上了一天一夜的班,这一上午又耗在瞎子街,现在的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回到家倒床就睡,一觉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 “醒了吗?醒了就起来吃东西吧。”我刚从床上坐起来,阳台上就有人说话了。 “君颢?”脑子有点迷糊,“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开灯?” 站在阳台上的君颢走了过来,我感觉到床的一边往下陷了一些,属于君颢的气息扑面而来。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我仍然有点懵,他的声音带着诱人的磁性,“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是先回答为什么不开灯,还是要先回答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是我们的房间,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老实说,我脑子仍旧有些迷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我跟他已经领证结婚了,我们是夫妻,他在房间里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大概是结婚时间太短,我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份,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 “第二个问题,看你睡得很熟,不想打扰你,所以没有开灯。”我感觉脸颊上的肉肉都被捏了起来,连忙伸手拍掉他的手,他低声笑着,“睡饱了吗?”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没开灯的情况下他能不能看得到。 “睡饱了就起来吃饭吧。”说着他就从床上离开了,随即卧室里的灯就亮了起来。 好在卧室里的灯选的是柔和、昏暗的光源,即便突然打开也不会觉得刺眼。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君颢好整以暇的抱着双手靠在门边,视线落在我身上,嘴角带着不明的笑意。我茫然的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吓得我一声尖叫,忙抓过被子将自己藏了进去。 躲进被子里之后,只觉得脸上烧的难受,而君颢爽朗的笑声也随之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裙从肩膀上滑落下去,左胸露出大半…… 我又羞又恼,除了躲在被子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间在我头上的被子被剥了下去,君颢抱着我笑道,“是我不对,我道歉,我应该告诉你已经春光外泄。” 原本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他又这么说了一遍,我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出来了。 君颢吻了我一下,哑着声音说,“起来吃饭吧,如果你不想吃饭,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饭前甜点?” “你……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换衣服出来。”双眼不知道往哪里看,就是不好意思去看他。 明明就已经是夫妻了,被他看到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好,我在外面等你。”君颢带着笑意说,丝毫没有因为我的矫情而不开心。 换好衣服后,扭扭捏捏的去了餐厅,君颢正在厨房忙碌。 “要帮忙吗?”我伸着头问。 “如果能帮忙亲我一下,我想效果会更好。”很轻佻的话在他的嘴里却显得有些正经。 脸似乎又开始发热了,看着他正在给牛排做点缀,我凑了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刚想退出去,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我一个吻,我觉得有些眩晕…… 以前总听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知不觉中已经深信不疑。但是自从跟君颢领证之后,我才明白婚姻从来不是爱情的坟墓,而是爱情的归宿和养分。 真正相爱的人不会是只索取不付出的,相互扶持、相互尊重才是婚姻中相处之道。 如果爱情有颜色的话,我想一定是粉红色。如若不然,为什么我总觉得幸福的会冒出粉红色泡泡? 不得不说顾小沫做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一早关于鲁韦秦的生辰八字就发过来了。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在接到鲁韦秦的生辰八字的当晚,我背着君颢剪了五个纸人,每张纸人上都写了鲁韦秦的生辰八字。咒语念起,那些纸人就飘飘荡荡的从窗户飞了出去,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这一晚我睡得极其不安稳,我不知道纸人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它们会落在什么地方。 如果是我一个人在家,我自然不用担心,可是现在我身边还睡着一个人。我不能让他知道我会操控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也不想被他当做是心怀叵测的术士。 没有结婚之前担心他会介意我的出身,结婚之后担心自己身上有他不喜欢的东西。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患得患失,忐忑不安吧。 我翻了个身往君颢的怀里蹭了蹭,君颢突然伸手将我圈在怀里,我吓了一跳,连忙轻声叫道,“君颢?” 他应了我一声,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即呼吸又开始平稳了,可能是睡着了。 因为他的一个反应,我心惊肉跳。我努力的竖起耳朵听着房间里的动静,等着那些纸人回来。 一夜都没有动静,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刚想下床却被君颢拖住了。他带着慵懒的嗓音说,“再陪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被他搂在怀里,想要爬下去都没有机会。 心里有事,怎么可能睡得着!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安,君颢也没有睡太久,仍旧带着慵懒的气息问“怎么了?一大早魂不守舍的。” 我摇了摇头,刚睡醒的君颢慵懒的有些可爱,“睡不着了,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做个早餐好不好?” “不睡了,你去洗漱,我去做早餐。”君颢说着就下了床。 看着他离开房间,我立即四处找了找,终于在阳台上发现了我放出去的纸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心理变态 纸人收回来了,也知道鲁韦秦在什么地方,剩下来就是如何让鲁韦秦对他做过的事情进行忏悔了。 老实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顾小沫就一副看戏的表情,根本就不打算帮我! 自从上了顾小沫这趟贼船,我觉着自己最起码得减寿二十年。 我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顾小沫终于坐不住了,打电话将我大骂一顿,“你自己说说为什么还不行动?” “顾老板,您又没给我下指示,我哪里知道下一步怎么做啊?再者说了,我之前都是做死人生意的,死人都是躺在工作台上一动不动,现在可是个大活人,你让我怎么做?” 顾小沫一阵冷笑,“你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穷吗?” 我:…… “挣钱的生意我已经给你接下来了,你却还要我哄着你去做事,你觉得你能成为有钱人吗?” 我:…… “这件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定金呢我是收了,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特么还能说什么? “顾老板,你这样让我很绝望。” “绝望?绝望就对了。希望是给有梦想、能拼搏的人,而不是给你这种给了机会又不珍惜的人。” 你瞧瞧,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怎么选择?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十天之后我要看到结果!” 顾小沫挂了电话,我急的直挠头发。 要人脉没人脉,要能力没能力,我能怎么办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为了十万块钱,顾小沫就把我卖了,突然觉得好心酸。李晓曼的忠告多么的贴心啊,我早该听她的,远离顾小沫的。 自从这单生意接下来之后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我突然怀念穷且闲的日子,虽然过得苦哈哈的,但是不用急的挠头也想不出来办法啊。 顶着一对熊猫眼去上班,林晓晓瞥了我一眼说,“虽然你还年轻,但是纵欲过度总有一天会要命的!” 纵他大爷的欲! 我这是明显的睡眠不足啊,亲! 我指着自己的熊猫眼,凑上前去,“小林,你好好瞅瞅,这到底是睡眠不足造成的黑眼圈,还是纵欲过度造成的大眼袋。” 林晓晓嫌弃的避开了我,“就在前不久,也不知道谁的脖子上有那种东西,还堂而皇之的来上班,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见她又提起我脖子上吻痕的事情,我有些讪讪的,“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 “一大早来了不去准备工作,在我这里闲聊什么!”林晓晓不耐烦的说。 我哪里还敢留在这里,连忙就跑回了办公室,将要做的工作列了清单。 手上要紧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我想起了在冷藏柜里的袁洛。查找了袁洛的有关信息,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倒是根据他的手机号查到了微信的账号。 跟着微信账号里的信息摸到了qq,在qq信息栏中找到了他微博的地址。 对于喜欢在社交平台上时不时泄露出自己信息的人来说,想要顺藤摸瓜找到一些线索是很容易的事情。我翻开了袁洛所有的微博,就连六年前的微博我也给翻了出来。 通过袁洛的微博我找到了鲁韦秦的微博账号,只可惜那个账号在三年前就不更新了。 袁洛的微博和鲁韦秦的微博区别之处在于袁洛之前的微博都跟鲁韦秦有关,要么是秀恩爱的,要么是生活感想。而鲁韦秦的微博里都是他自己,偶尔提起袁洛都是模棱两可的,让人分不清是真的有了伴侣还是在开玩笑的。 袁洛和鲁韦秦在微博里的互动很少,根本就不像是同居好几年的伴侣,倒是像交情不深的普通朋友。 当然,这并不是我花费这么多时间想要的信息,我想要的是鲁韦秦的工作单位,还有具体的家庭住址,以及他的妻子和孩子的信息。 有些事情只要你愿意下功夫,总会有回报的。 比如说我就在鲁韦秦长时间不更新的微博里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顺藤摸过去发现了疑似鲁韦秦的小号。 我心里欢喜的要命,表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越来越仔细的查找这个疑似鲁韦秦的小号里所有的信息,进行分类,挑出有用的信息。 这个小号里污秽的图片不少,各种秀腹肌,秀身体,各种求爱求约,而且求的是同性! 留言的尽是一些三观不正的同性,年龄跨度贼大。上至十几岁的未成年,下至四十多岁的老男人。 疑似鲁韦秦的小号在微博里明晃晃的写出了他得了艾滋病,想要报复社会,要不断的约炮,将这种病传染出去。 我不知道下面留言支持的人到底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同样得了那种病,心理扭曲到竟然觉得博主干得漂亮! 可能是为了炫耀,这个微博里也截图晒出了私信约炮的聊天记录。就连今天约了谁,做那种事情的细节都会在微博里公布。 我往下翻了翻,竟然发现了周舟的照片,虽然眼睛打了马赛克,但是脸型、鼻子和嘴很像周舟。不是正常的合影,而是被偷拍下来的,正是在酒店做那种事情的照片。配的文字是:今天又约到了个婊/子,长得马马虎虎,活好。 很多人在下面评论,污言秽语简直下不了眼。 越往下翻,越触目惊心。 鲁韦秦会不定期在这个微博上贴出约过的炮友,都是在发生关系的时候偷拍的,他自己完全打了马赛克,对于炮友却没有那么友好。有的是眼睛打了马赛克,有的是嘴巴打了马赛克,是极容易认出来的。 鲁韦秦不仅心理变态,还将偷拍的照片贴在网络上当做战利品,吸引着跟他有着同样心理的变态。 他这样肆无忌惮的炫耀着,也让和他一样的心理变态蠢蠢欲动。和他相互关注的人里,很多跟他都是同类,得了艾滋心怀不满,到处约炮将病传染给别人。 一旦有人跳出来说他们没有道德,那群同类就会一拥而上,口径一致对外:如果是自尊自爱的人怎么会在网上约炮,怎么会被传染上这种病?自己是在替天行道,让那些爱约的贱人得到点教训。 似乎所有的人都没有法律意识,根本不知道恶意传播艾滋病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他们在网上肆意的表达着自己的观点,寻找同类人,抱团伤害无辜的人们。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有这么一群人,自认为恶意传播艾滋病的他们是在替那些老实人说话,让那些爱玩、爱约炮的人得到点教训。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脑回路神奇的人存在。我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些人跟我一样生活在地球上! 我呆呆的看着电脑,觉得网络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坐在电脑面前的究竟是人是鬼。那些人敲着键盘在网上发着那些污言秽语,更有人“贴心”的给出伤害无辜人的攻略。得手后他们就在网络上开庆祝派对,各种恶毒的字眼一字一句的出现在这些平台上。 他们践踏着别人的尊严,将那些受害人当成炫耀的战利品,从不觉得愧疚。 我颤抖着摸出了手机,手机几次要从我手里飞出去,好不容易拿稳拨通了顾小沫的电话。 在等电话接通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我是顾小沫。” “顾老板,我是景溪,我……我查到了一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你说。” “鲁韦秦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一群得了艾滋病的心理变态在拉垫背的,他们都在网络上,将受害人当成战利品炫耀。顾……顾老板,我……” “景溪,你听我说,冷静一点。那些人离你很遥远,不会伤害你,你不要害怕。” 我不住的摇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是担心自己受伤害,我……我是觉得跟这群可怕的人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觉得恐惧。” “你看到的黑暗是我让你看到的。不错,这个社会上有很多得了艾滋病的人,比你想象的都要多。有的人一生下来就得了这个病,有的人是用了不洁净的针头。但是这些都不是最倒霉的,你知道最倒霉的是哪种人吗?” “不知道。” “得了口腔溃疡的时候和别人共用了一个杯子,很不幸,共用杯子的人也得了口轻溃疡,而且身患艾滋。” “你说过艾滋病只通过母婴、血液和性传播的,为什么……” “倒霉呗,我是想告诉你这个群体里有很多积极配合治疗,心态阳光的人。他们热爱生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自觉的和健康的人保持距离。你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不能以为整个世界都是这么黑暗。”顾小沫顿了一会儿又说,“人渣放在哪里都是人渣,和社会无关。你看到的那些人不代表这一个群体,即便那些人没有得艾滋病,他们的心理也是这么阴暗,跟病没有关系。” “顾老板,这单生意要怎么做,我都会配合。” “你明天来一趟瞎子街,具体的事项当面谈。”顾小沫的语气沉重,我的心情更沉重。 挂了电话,我也将电脑给关掉了,那些信息我实在是不想接触了。太过黑暗、太过恐怖,让我觉得浑身发冷。 心里明白个别人不能代表一个群体,可是我还是被微博上那些人给恶心的浑身颤抖。 这样的人渣为什么要活着? 这种人难道不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的代表? 深呼吸了几次,慢慢的冷静下来之后我觉得不应该跟顾小沫打那个电话,我应该截图留下证据,报警才是最正确的。 我立即将电脑打开,登录微博去找刚才那个账号,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能查看的账号竟然找不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酒吧惊魂 我不敢相信,搜了无数次,换了无数关键字,却再也没有找到那个账号。 我敢发誓,之前绝对不是眼花。账号和信息是确实存在的,那些受害者的照片也肯定是存在过的! 为什么找不到了,难道是被微博屏蔽了?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在看过之后就被屏蔽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些微博三四年前就开始更新了,如果要屏蔽的话也不可能现在屏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也弄不明白。 剪了几个小纸人,贴上符箓就放了出去,我需要确定一些事情,才好进行接下来的行动。 让我觉得怪异的是,我放出去的纸人一直都没有回来,不知道是被环卫当做垃圾清理掉了,还是被调皮的孩子撕扯碎了。 没有最新的信息,顾小沫却联系我了,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赶过去。 赶过去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夜色酒吧,我站在门口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音乐震天,顾小沫扯着嗓子让我进去。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上一次来这里接陆菁菡的时候,看到了无数的鬼怪,它们就跟在人类的身后。想到这里,我的腿肚子就开始抽筋。 可是顾小沫就在里面,我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 踏进了酒吧的大门,音乐声震天,昏暗的光线让人头晕眼花,好多凶神恶煞的鬼怪跟在人们身边。 我尽量眼观鼻,鼻观心。 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了顾小沫,顾小沫对我招招手,示意我坐下。 我在她耳边大声的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顾小沫拉着我坐下来,示意我看左前方。左前方的圆形沙发上坐了几个男人,还有两个衣着性感的女人,举止亲昵,不像是一般的关系。 在那群人身边还跟着很恶心的啖精鬼,却都没有人看得到。 顾小沫掏出手机飞快的打下几个字:黑衬衣的是鲁韦秦。 朝着那个方向瞅了一眼,黑衬衫的男人正在跟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女人舌吻,而且吻的很投入。 黑衬衣男人在与女人接吻的同时,左手还在摸着身边穿着花衬衫男人的胸。我掏出手机,迅速的打下这么一句:我们是来捉奸的? 顾小沫白了我一眼,似乎并不想搭理我。 我掐着手机看了看,鲁韦秦和美女的吻一直持续了五分钟。美女终于从鲁韦秦怀里退了出来,还在鲁韦秦耳边说了什么,随即我就看到她转身朝着什么地方走去。 顾小沫戳了戳我,给我发了条微信:他们应该是约在厕所打/炮,你跟去支走那个女人。 为什么是我?我十分不能理解的看着顾小沫,顾小沫冷笑着,拽着我的耳朵说,“如果你不介意跟着鲁韦秦,我倒是可以去找那个女人。” 在女人和鲁韦秦之间,我选择了女人,至少不危险。 我迅速的穿过人群,在洗手间里碰到了正在洗手的女人。她正在补妆,很仔细的补着口红的颜色。 我往身后看了一眼,鲁韦秦并没有跟上来,我连忙凑上去问,“美女,你跟鲁韦秦是刚认识的吗?” 美女四处看了看,随即侧着头看着我问,“你是在跟我说话?” “对!我想问问你,知道鲁韦秦有老婆、孩子了吗?” “你说的鲁韦秦是谁?”美女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仿佛是将我当成来捉奸的原配。 她也不补妆了,双手抱胸,很鄙夷的看着我。 “你别误会,我不是鲁韦秦的老婆,我没有那么倒霉。刚才在外面跟你拥吻的那个男人不仅有老婆、孩子,还有艾滋呢!心理扭曲,在死之前想多拉几个垫背的。” “你胡说什么?” “你有没有仔细观察过那个男人,他的身上没有奇怪的皮疹吗?如果你真的控制不住生理需求,不是还有工具吗,比男人干净多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 “话我已经带到了,你要是不怕得艾滋病尽管和他发生关系,反正他已经带着他的病睡了很多男人和女人了,也不差你这么一个。”我转身准备走,走了两步我又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她说,“鲁韦秦还有一个癖好,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都喜欢偷拍,事后总会传到网络上供那些变态围观。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明天之后去各大平台查一查有没有你没穿衣服的照片。” 说完我就撤了,至于她还能不能睡的下去,就跟我没啥关系了。 说到底,人都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喜欢乱搞关系的人,大概早就做好了中标的准备,及时行乐是他们的座右铭,无关男女。 或许我跟顾小沫是在多管闲事! 我还在纳闷鲁韦秦怎么还没有跟上来,刚出洗手间的门我就看到鲁韦秦就在不远处,正被顾小沫缠上了。 很显然鲁韦秦对于送上门的猎物很感兴趣,今天顾小沫穿的很性感,妆容也很精致,特别撩人。 见我出来,顾小沫转身就走,鲁韦秦伸手去抓顾小沫的手,却被顾小沫躲过了。 顾小沫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而鲁韦秦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向洗手间的方向走过来。 我连忙跑出去,跟鲁韦秦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朝着我吹了一声口哨,我隐隐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味。 去卡座那边去没有找到顾小沫,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手却被人抓住了。我还来不及确定抓着我的人是谁,那个人拉着我就开始跑。 我迷迷瞪瞪的跟着后面跑起来,跑出来之后才发现是顾小沫。 就算离开了夜色酒吧,顾小沫也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我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顾老板,别跑了,我跑不动了!” 顾小沫大声吼道,“不想死就快跑!” 鬼特么才想死呢! 跟顾小沫跑到了停车场,顾小沫上了驾驶室,我立即钻进了副驾驶。车子驶出停车场的时候我看到鲁韦秦和一群男人追了过来,顾小沫一脚油门将那些表情恶狠狠的男人都甩在了车后。 我惊魂未定的靠在座椅上,颤抖着问,“甩掉了吗?” “甩掉了。” “为什么会跟我们?” “酒吧里有鲁韦秦的同伙,都是得了艾滋,想祸害没有得病的人。你去洗手间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今天晚上那个女人跑不了了。” “为……” “酒吧里有很多恶鬼,它们操纵着人心,所以那些人比任何时候都要暴/虐。” “那个女人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不过就是跟几个人发生一下关系,运气好呢可能就是艾滋病携带者,运气不好就成了艾滋病患者呗。”顾小沫说的十分轻松,我却觉得可怕。 “顾老板,我们报警吧?” “报警?”顾小沫突然笑了出来,“报警说什么?” “有人轮/奸啊!” “她是自愿的,她的身上跟着好几只啖精鬼,别无选择。” 我抿着嘴没说话,心里难受的很。 顾小沫专心开车,可这个路线既不是去我家,也不是去顾小沫家。 “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看看鲁韦秦的老婆和孩子。” “他的老婆和孩子……” “暂时没有查出艾滋,但是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得了艾滋病。” “怎么可能不知道?” “隐私保护,只要得了艾滋病的本人不说,身边的人都不会知道。即便是父母、兄弟,乃至妻子和孩子,只要他有心瞒下去,就不会有人知道。” “得了这种病总要吃药的……” “药可以换瓶子,即便去了医院,医生也不会告诉你,有得了艾滋的人刚刚来过。前段时间就有新闻爆出来,某艾滋病患者得了急性阑尾炎,送往医院的时候隐瞒了自己是艾滋病患者的情况。不知情的医生直接给做了手术,手术中医生手指被划破,和患者有血液接触……” “这个世界真可怕。” “可怕的不是世界,而是人心。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的职业注定了只能看到黑暗的一面,但是我们不能否认也有很多美好的一面,只是我们没有看见而已。没有看到并不代表不存在!” 我垂着头没有说话,琢磨着要不要换个行业,看看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事物。 车停在了某小区门口,这个小区我曾在网上看到过,是拆迁安置区。 “鲁韦秦就住在这里吗?” “这里足够偏远,也足够安静,更重要的是在前几年的时候,这里的房价很便宜。”顾小沫锁好了车,仰头看着这一栋栋房子,咧嘴一笑,“这几年房价涨得厉害,就连这里的房价也涨到了五六千一平米。” “安置房也这么贵?” “这还是有市无价,走吧,我们也该去拜访拜访鲁韦秦的夫人了。” 我赶紧抓住了顾小沫的衣袖,“鲁韦秦的老婆也算是无辜的,我们就这样跑到人家说三道四,有点不大好吧?” 顾小沫双手环胸看着我问,“那请问您又什么高见?” “我……”我一时语塞,愣了半晌才说,“我没有什么好主意,但是我也不赞成就这样跑到人家家里,告诉她,她的老公不仅是同性恋,而且还有艾滋病,一直在外面各种约,恶意传染这种病。搞不好他老婆和孩子也得了这种病,一下子让她接受这么残忍的真相,你觉得一个女人能承受的了吗?就算要摊牌,我觉得也不应该由我们来说。”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爱不爱你,难道你没有感觉?”顾小沫义正言辞的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一句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就证明是无辜的?你怎么知道她承受不了这些真相?”(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等等我 “鲁韦秦一开始就打定主意骗婚的,伪装爱一个人难道很难吗?”我盯着顾小沫看,“只要有心,伪装爱一个人并不难!一旦维持到结婚,所有的伪装就都可撕掉了。现在网上一部分人在宣扬,男人婚前和婚后是有差别是很正常的现象。现在很多女人都这么觉得,男人婚前对你百依百顺,婚后你对他百依百顺。” “洗脑的东西也有人相信?” “有的是傻姑娘相信!一旦被男人骗到手,有了孩子,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劝她为了孩子忍一忍。如果发现老公在外面有人了,不是心智坚强的姑娘,她是离不了婚的。周围所有人都会告诉她,男人都是这样的,就算你换一个男人也是这样的,何必再换呢?而且你们有了孩子,就算你离婚也是要家人的。当你你嫁给另一个男人,就能保证你的新任丈夫会对你的孩子好?为了孩子,忍一忍吧。” “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一部分人而已,新时代的很多女性都不会容忍丈夫出轨,有的是快刀斩乱麻的姑娘。” “毕竟是少数罢了,母性决定了大部分的女人会为了孩子隐忍,特别是那些没有经济能力的,更会这样选择。还有一部分有经济能力却也离不开男人的,她们是希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顾老板,你真的忍心跑到一个无辜的女人面前,说出那些残忍的话吗?” “那你有何高见?” “我不相信鲁韦秦对袁洛没有一点的感情,用袁洛对付他,总会有一点成效的。”我顿了顿说,“顾老板,你再给我一段时间,如果没有效果,你再去鲁韦秦的家里跟他老婆摊牌,可以吗?” 顾小沫抱着双臂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冷淡的说,“七天,我给你七天时间,如果你搞不定,我会叫着你一起来这里,给予鲁韦秦老婆重重一击。” “为什么你总抓着鲁韦秦的老婆?” 顾小沫露出一抹恶意的笑容,她的眼神冰冷,“我觉得她没有资格活的无忧无虑,别人因为她老公活在地狱里,她却为恶魔生下了孩子,活的肆意。凭什么?” “她不知情,那些事情她没有参与。” 顾小沫阴恻恻的笑了,笑的让我心底生寒,“她不该不知情。” 说完这句话,她就上车扬长而去,留下我在这个陌生的小区里。我不知道顾小沫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更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鲁韦秦的老婆……会是加害者吗? 顾小沫前脚刚走,后脚我就乘了车直接去了顾小沫的家。 来开门的顾小沫看到我很诧异,皱着眉问,“你来做什么?” “扎纸人,今天晚上去骚扰鲁韦秦。我家里没有扎纸人的东西,所以只能来打扰顾老板。” 顾小沫白了我一眼说,“走吧,去瞎子街。” 我心里一咯噔,连忙说,“晚上的瞎子街能……能去吗,你家里没有扎纸人的东西吗?” “没有。” “要不……要不我们明天再做吧。” “你能等得起,客户等不起。你拖延一天,就多一个人受害,你自己看着办。”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跟着去了。 坐在顾小沫的车子上,我身上的冷汗不停的冒出来,车子一进入瞎子街,我就能感觉到阴冷的风不住的往身体里钻。瞎子街上人来人往,就跟白天一样热闹,但是我知道在这里的都是鬼,没有人。 顾小沫释放了手腕上的镇魂铃,目不斜视的看着路况。 铃声响起来的那一刻,车子周围的鬼迅速的消失了,车子经过的地方瞬间就安静下来。 顾小沫将车停在店门口,她手腕的铃铛还在响,周围已经没有鬼了。我和顾小沫进入店内,将门关上之后,顾小沫才封印了她手腕上的铃铛。 顾小沫找了些纸和竹篾扔给我说,“你不是看过袁洛的遗体吗,你就照着那个纸人做,纸人内壁写上袁洛的生辰八字。” 顾小沫吩咐了,我哪里敢偷懒,连忙开始扎纸人。 当所有一切就绪之后,天已经快亮了。 “快点招魂,招了魂好收工。”顾小沫在一旁催促,一点都没有帮忙的意思。我哪里敢多嘴,连忙按照顾小沫的要求做起来,当招来的魂进入纸人的时候,纸人突然就动了起来。 顾小沫走上来,一手摁住纸人的头,一边念念有词,不多时纸人竟然生了骨,长了肉,活脱脱一个真人版的袁洛。 我惊呆了,茫然的看着顾小沫,顾小沫淡淡的说,“这纸人只能撑七天,如果这期间遇到了高人,被察觉出来,你我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只要七天内解决了鲁韦秦,所有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顾小沫没有多言,只是将手死死的摁在纸人的脑门上,摁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门,让那个纸人幻化出来的袁洛离开了这里。 “这样就可以了吗?”我呆愣愣的问,我一直打算扎个纸人去鲁韦秦家闹鬼呢,没有想到顾小沫竟然有这样的能力,简直是大开眼界。 “只是障眼法,遇到高人,这就是雕虫小技。”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我给那个纸人制造了一段记忆,凭着这个记忆,它应该能找到鲁韦秦。到时候怎么做,我来解决。” “你不是让我来做的吗?”我呐呐的说。 顾小沫一阵冷笑,“是我高看你了,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法子,不过是扎个纸人去闹鬼。你以为纸人是万能的?你弄出这么大一个目标,会没有人发现?到时候新闻报道一出,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顾老板,你问题太多,我一个都没有想过。昨天晚上我也是一时情急,没有办法了。如果我不拦下你,你就要去找鲁韦秦的老婆算账。冤有头债有主,谁做的孽,谁自己偿还不就成了,为什么要牵连不相干的人?” 顾小沫冷笑一声并没有搭理我,我也只能讪讪的笑着。 天一亮,顾小沫就将我撵了出来,我匆匆赶去殡仪馆上班。 在冷藏间看到老陈挺诧异的,“陈师傅,这些遗体我每天都过来检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啊?” 老陈冷冷了瞥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 看见他正在将二号冷柜推进去,我连忙上前问道,“陈师傅,这些遗体是不是都有未完成的心愿?” “人死如灯灭,能有什么心愿?”老陈恶声恶气的说。 “袁洛就没有心愿吗?绝望赴死的时候难道是坦荡荡的?害的他这样憋屈着死的人还好好的活着,娶妻生子,游荡人间,而他却魂归九泉。” “这你就要问袁洛,而不是来问我。” “陈师傅,你说如果袁洛还活着,他是希望鲁韦秦过的好,还是希望鲁韦秦过得不好?”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心生恶念也是业。一心只想着别人过不好,那么这个人也过不好自己的一生。人生短短数十载,哪里有那么多豁达的人?”老陈叹了一口气说,“爱恨嗔痴怨都是业,看开了也就无牵无挂。只是红尘凡世中都是些凡夫俗子,自然是希望那些人过的不好。” “陈师傅,你希望鲁韦秦过的好吗?” 老陈突然看向了我,笑的阴恻恻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这种凡夫俗子,最喜欢看因果不虚,报应不爽的事。”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记下了老陈的话。 晚上我会放一些纸人出去,让那些纸人盯着鲁韦秦和假的袁洛,也剪了些纸人去盯着鲁韦秦的老婆和孩子。 纸人到底是纸人,所有的信息并不全,看了两天也就没有再放纸人出去了。 “最近又在顾老板那里接了生意?”君颢将粥放到我面前,又将小笼包往我这边推了推。 “嗯,接了一单生意,还没有做成。” 君颢叹了一口气说,“这段时间我看你总也睡不踏实,实在太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吧。” 我摇了摇头,“撑一撑就过去了。” “阿景,你觉得婚后我们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一直挺照顾我的,怎么了?” “我们办婚礼吧,我想看到你做新娘的样子。上一回我没有赶上,这一次我不会错过。” “会不会太仓促,而且……而且……” 君颢拉住了我的手,他看着我说,“阿景,你不用担心,这一次我不会消失了。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鼻尖有些酸涩,身体也有些颤抖,“君颢,我很怕……” “不怕,我在。一切你都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你只要人到就可以了。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丢下你,你相信我。” “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我们年后再说好吗?”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我们就年后再谈婚礼的事情,好不好?”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勇气去看君颢的表情。 婚礼这件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君颢低声问,“阿景,你是不是害怕婚礼当天又会留下你一个人,所以才这么抗拒举行婚礼?” 我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往君颢的怀里又蹭了蹭,“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君颢,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他伸手抱住了我,在我额上印下一吻,“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那件事对你的伤害那么大。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心态不够好,跟你没有关系。可能从小就没有安全感,所以总是活的小心翼翼的。答应嫁给你,是我放下防备的开始,那件事对我打击确实有点大……”我伸手抱住了他,并且又往他怀里蹭了蹭,“你给我点时间,我会走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大变态 他抱着我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想足以描述我现在的心理。 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做好再一次处理君颢前任女朋友的心理准备。理智上明白像君颢这样优秀的男人不可能没有过去,但感情上我还是不能接受。 我需要时间去慢慢平复,我也不知道这个期限是多久,只希望这个期限早一点结束。 说我矫情也好,作也罢,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刀不是插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会知道有多痛。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似乎听到君颢说:阿景,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不知道是自己幻听,还是君颢真的说了。我太累了,累到没有精力再去问一句:你说的是真的吗? 上班的路上我想起昨天晚上那句可能是幻听的话:阿景,我们要个孩子吧。 孩子……对于我来说太遥不可及了。 我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做母亲,我没有办法保证给孩子一个温暖舒适的家,也没有办法保证我能给他最好的教育。 童年父母的缺失让我不知道如何去跟孩子相处,也不知道如何快速的让人走进我的心里。我很害怕将无辜的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又不能给他最好的一切。 太过娇惯,可能会养出熊孩子;太过严肃,也可能会养出胆怯、懦弱的孩子。时时刻刻要注意他的心理,不断的调整教育方式,我觉得太麻烦。 我可能不适合做母亲。 想到这里,觉得是时候找个时间跟君颢谈一谈,暂时不要孩子的事情。 一连好几天,顾小沫那里都没有消息,我甚至有些忍不住想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但我心里知道,有些事还是不要有好奇心才好。 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好奇心,按部就班的工作,人一旦忙起来就没有精力胡思乱想了。 前后不过五天,顾小沫就打电话给我,说是可以去看戏了。 “不会又是夜色酒吧吧?我们上一次已经暴露了,这一次再露脸恐怕会出事。”我犹豫的说,命和凑热闹哪个重要?当然是命重要! “鲁韦秦的家,你要去就去,不去就拉倒。”顾小沫有些不耐烦的说。 我:…… 好奇心这种东西真是磨人的小妖精,想去又不敢去,不去又蠢蠢欲动。 我第十次挠头发的时候决定不去凑热闹了,鲁韦秦的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不想近距离的去看这种戏码。 给顾小沫发了微信:我不去了。 微信发出去之后,顾小沫一直没有搭理我,我也没有再管,忙着去工作了。 遗体一具一具的送到殡仪馆来,却没有人来为这些遗体办理后事,所有的遗体接收过来直接进了冷藏室。 送来的遗体有姓名不详、身份不明的无名氏;也有有名有姓、身份清楚的遗体,但家属一直不来办理相关手续。 家属不来,我们没有权利处置这些遗体,只能放在冷藏室。 好在这个殡仪馆距离市区很远,一百多个冷藏柜也只用了三十三个。 这三十三具遗体都是不能火化的,因为没有火化证,也没有家属来认领、办理手续。 所有的资料我都看过,有的是因为赔偿没有协调好;有的是遗产分割有异议;有的是家属不能接受亲人突然死亡,不肯认清事实;再来就是无名氏,而无名氏基本上都是意外死亡,找到家属的可能性并不大。 很多殡仪馆多多少少都有尸体存储,有的家属会付存储费,有的却不支付。再来就是无人认领的无名尸体,这些费用都追不回来,每年殡仪馆的存储费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很少能追的回来。 即便这样,殡仪馆还在源源不断的接收遗体。 “才送来的遗体,信息标注了吗?”老陈问,我连忙点头,“冷藏停尸证上所有的信息都填写了,还有两具无名氏没有信息。” “没有就算了,你给这些遗体入个档。” “已经入了。” “那就好。”老陈挨个检查了一下冷藏柜里的遗体,以及冷藏停尸证上的信息,仿佛是不大相信我做事的能力。 我琢磨着可能资历深的员工都是一样的,担心新来的做事情不够周全,总要再查看一下才安心。 再检查一遍能让老陈安心,我似乎也没有什么不乐意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下班的时候君颢打来电话,说是公司的合作方临时通知,可能今天晚上要去f市一趟,问我一个人在家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你先忙工作。换洗的衣服带了吗?” “都已经收拾好了,我现在已经往机场赶。我不在家,你自己记得吃饭。” “好,路上注意安全。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去机场接你。” “三五天吧,不用接我了,下了班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挂了电话,我在公交站台愣了一会儿,既然君颢今天不在家,不如约杨辰辰出去吃饭好了。说起来,那场婚礼过后我跟杨辰辰就没有见面了。 跟杨辰辰约好了地方,等我赶去的时候杨辰辰已经在店里等着了。 “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呢!” “哪敢呢,只是最近工作有点忙,一直没抽出空来。” “我之前去你租住的房子那里好几次,都没有碰到你,我琢磨着你肯定上夜班,也就没有打扰你。你下次给我一个排班表吧,等你不上班的时候我好去找你玩。”杨辰辰将服务员送过来的饮料往我这边推了推。 “其实我不住在那里了。” “啥?” “我搬回去了,跟君颢一起住。” “你们俩雨过天晴,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喝了口饮料说,“我们领证了,现在算是合法夫妻,只是婚礼我不太想办。” “你是怕……” “嗯,经历过一次,所以有点害怕。” “但是不办婚礼,真的是委屈你了。”杨辰辰有些不满的说。 “他说要办的,是我想往后拖一拖。” “那他前任女朋友呢?” “具体……”刚想回答杨辰辰的话,突然看到鲁韦秦正朝着这家店走过来。 鲁韦秦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子。女人一直在安抚哭闹的孩子,而鲁韦秦一脸不耐烦的走在前头,丝毫不愿意理会身后的女人和孩子。 “景溪?” 我立即将视线收回来,杨辰辰疑惑的看着我问,“你刚刚在看什么呢?” 我趴在杨辰辰的耳边说,“最近接了单生意,那生意有关的人出现了。” “在哪里?” 我立即摁住了杨辰辰的肩膀,“不要乱看,不要让别人发现,等一会儿我会告诉你。” 女人怀中的孩子闹的很凶,哭声很大,在吃饭的人都频频回头。孩子越哭,女人就越着急,越着急就越哄不好。鲁韦秦根本就不管这些,黑着脸就朝着我这边走过来。 鲁韦秦带着女人和孩子直接坐在了我身后的一桌。 我向杨辰辰使了个眼色,杨辰辰动了动嘴巴,那意思是:就是那一家? “一个孩子都带不好,你还能干什么?”鲁韦秦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怒意却没有隐藏。 “你怎么不哄孩子,就知道说我?”女人满腹委屈,“这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凭什么都扔给我,你在外面逍遥快活?” “当初结婚的时候你就知道,现在才跑来指责?”鲁韦秦冷笑着说,“你去大学里开讲座的时候不是还宣扬什么贞操,不要到处乱搞。嘴里说的一套一套的,背地里干的都是什么龌龊的事?” “你说事就说事,不要牵扯到我的工作。” “你能干得出来,还不让人说了?表面上装作纯洁圣女,暗地里却做着男盗女娼的事情,你站在讲台上要求别的女性紧守贞操的时候难道就不脸红吗?”鲁韦秦越说越大声,大声的已经不用我竖着耳朵去偷听了,“我要是你,早就羞愧的去死了!” “那你怎么不去死呢?你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是想让孩子从小就跟你一样做个变态?” 突然听到有人拍桌子的声音,我看到周围的人都朝着我身后那桌看去。身后那一桌的孩子哭得更大声,随即听到鲁韦秦压压得低低的声音,“你不要无理取闹,这些结婚之前你都知道的。” “我知道啊,我知道你逼死了那个叫什么袁的。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别人不知道,我全部都知道。鲁韦秦,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我将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抖出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女人的话夹在孩子的哭声里,要不是我坐得近,并竖着耳朵仔细的听,想必也听不全。 “你敢!” “你把我逼急了,看我敢不敢!”女人说着就去哄怀里哭的声嘶力竭的孩子,声音又柔软了下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跟外面的那些人都断了联系,不然我就把事情闹到你爸妈那里。”女人咄咄逼人,“我知道你不会离婚,你需要我和孩子来证明你是正常的人,但是鲁韦秦你别忘了,你根本就是一个变态!” “郑微,你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做你不要脸的资本。适可而止就行了,你要是敢闹到我爸妈那里,我会杀了你。” “学校有个法学院,我和里头的老师关系不错,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郑微一阵冷笑,接下来的话就没有说出来了。 我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正在张望,也不知道现在适不适合过来询问鲁韦秦这一家需不需要点餐。 “景溪,我们……”杨辰辰被吓得不轻,似乎并不想留在这里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假人被灭 “别说了,先吃饭,你看孩子哭的。”鲁韦秦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我看着杨辰辰轻轻摇了摇头。 女人没有在说话,站在远处的服务员终于上前来询问要点些什么吃的。 杨辰辰掏出手机迅速的打下几个字,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一看原来是杨辰辰给我发的微信:什么时候能走? 我立即回:先吃饭,吃完饭就走。 杨辰辰看了一会儿信息,随即又打了几个字过来:那个女人是宣讲女德课程的,我听过她的课。 我愣了一会儿,忙给她回消息:你认识她? 杨辰辰冲着我点了点头,将手机放下就开始吃东西。无论是我们这桌也好,还是鲁韦秦那一桌都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孩子偶尔哭上一两声。 吃完饭,杨辰辰就忙着结账,而鲁韦秦那一桌明显才刚刚开始吃。我想留下来再观察观察,但是杨辰辰并不想留下来。 结了账,杨辰辰就抓着我的手往商场里走。 “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 “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你不是说她是讲师,你还听过她的课程。” 杨辰辰哼了一声,面露不屑,“宣扬封建糟粕的男权奴隶,有什么资格当讲师,误人子弟!” “你似乎对她的成见很大啊。” “那是你没有听过她的课,你要是去听啊,恨不得当场就跳起来跟她打一架呢!” “怎么回事啊,我们家性情温和的小绵羊火气怎么这么大啊。” 杨辰辰挽着我的手,踏上去三楼的电梯时,杨辰辰才开口,“觉得挺悲哀的,物化女性、践踏女性尊严的那些人不仅仅是一部分男人,还有一大部分自以为高尚纯洁的女性。本来是想去听听国学课,培养一下情操,有人推荐郑微的女德课,我就抱着学习的态度去了。” “结果很失望?” “失望之极,负能量太多,让我看到了女性对女性的恶意。在重男轻女的思想下长大的我们本身就很不容易,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也应该思想开明一点了,这个时候还有人跑出来告诉你:身为女人,贞操就是命。男人家暴的时候你就得忍着,越是打你就越证明你做的不好,这是给你指出你身上的缺点,你应该感恩戴德。”杨辰辰说到这里,表情很沉重,“景溪,你觉得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她还配为人吗?” “辰辰,你后面这两句话有些言重了啊。” “言重?才不严重呢!我说的这些只是她众多奇葩言论中的九牛一毛,她自己是受虐狂就算了,竟然堂而皇之的进入学校,去荼毒那些女学生。你知道中国有多少忍受家暴的人吗?有多少女性在家暴中丧生吗?你知不知道对于家暴的法律是怎样的?” 我垂着眼没有说话,杨辰辰又情绪激动的说,“我国现行刑法没有明文规定“家暴罪”这一具体犯罪,家暴都不是罪啊!上一回新闻里不是还有女性被家暴致死只判了七年的吗?在监狱里表现好一点,减减刑,根本不用七年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再找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结婚,继续家暴,反正又不用判死刑咯。女性受不了家暴,杀死丈夫只有重判,没有轻罚的,在这种情况下,郑微却去给年轻的女性洗脑,对待家暴要逆来顺受,被打对女性健康有益。你说她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辰辰,你冷静点,不要这么激动。” “你以为她就说了这么些话,我就记恨在心了吗?” “还有别的过分言论?” “是啊,女孩子穿着性感就是不自爱、滥交的贱人,活该被强/暴,找不到好男人;如果女人足够好的话,男人是不会出轨的,男人出轨一定是做女人不好,要自我检讨;女性就要趁着年轻,赶紧找人嫁了,不然年纪一大就成了剩女,没有男人会要的……” 杨辰辰越说越生气,我连忙拉住她说,“好了好了,我们不聊这个,我们去买衣服吧。现在买冬装最划算了,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杨辰辰长叹一口气说,“景溪,我没事,只是今天突然看到她有点情绪激动。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留在那里吃东西了吧?我觉得和这样连自己都不尊重的人这么近,感觉到恶心。” “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如果早知道我不会强留你在那里吃东西的。” “没事了,我只是觉得有点绝望。男女不平等,有一部分责任要归在这类把自己和同性物化的女性身上,她们比某些直男癌还要轻贱女性、更加恶毒的去践踏女性的尊严。或许她们做男权的奴隶早已经习惯了,习惯跪/舔的姿态,所以更加仇视已经站起来的女性。” “别想那么多了,以后这种课程你少去就是了。想要学东西,可以自己看看书,看看那些国学大家的见解,没有必要去赶那些讲座。”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有好的讲师和课程,我还是想去听听的。” “对了,你对郑微其他的事情有了解吗,比如说跟她老公的关系,以及私下里她的……” “有啊,去听讲座的时候很很多小伙伴嘛。我们闲下来就聚在一起聊八卦,我们还有个微信群。时不时吐槽一下,分享一下很好的讲师和课程之类的。” “你们有聊到郑微的八卦?” “是,听说她跟她老公是相亲认识的,据说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相亲了,人家目标明确,非高富帅不见。你也知道相亲这种事跟买菜不一样,买菜么你看上了就买回去。相亲嘛总有你看得上别人,别人看不上你的时候,郑微就是高不成低不就,拖了好些年,过了三十多岁突然开始着急了。” “然后标准就降低了?”高富帅,鲁韦秦占了两样,高和帅。 “那倒是没有,群里爆料说当时郑微对她老公非常满意,经常在讲堂上炫耀她的老公多么绅士、体贴。像是一头扎进了爱情里,不过今天看到她老公……”杨辰辰摇了摇头,十分惋惜的样子,顿了好久才又加了一句,“不过如此。” 我也叹了一口气,如果杨辰辰知道鲁韦秦是双插头,真不知道该怎么惋惜呢! 拽着杨辰辰去逛了逛商场,她买了件羽绒服,之后我们各自回家。 送走杨辰辰之后,我又绕回了吃饭的地方,鲁韦秦和他的郑微已经不在了。 回去的路上我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顾小沫懒洋洋的,“我是顾小沫,你有什么事?” “我今天在外面吃饭看到了鲁韦秦夫妇,还有他们的孩子。” “那又怎样?” 我被顾小沫一句话堵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那个……那个我跟朋友打听了一下,关于鲁韦秦老婆的情况……” “你明天来店里说吧,你送出去的纸人被人灭了。” “啥?” “详细的情况,我明天会跟你说。时间不早了,我去睡了。”说着就直接挂了我的电话,我茫然的看着手机,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纸人被灭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跟顾小沫约了时间去了解情况,了解情况后我还要从瞎子街赶去上班。 我气喘吁吁的跑到瞎子街的时候,顾小沫正在吃煎饼果子,见我来只是懒懒的瞥了我一眼。 “顾老板,你说纸人被灭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听不懂吗?” “你是说鲁韦秦找了高人,把纸人给做了?” 顾小沫将手里的煎饼果子都吃完,抹了抹嘴,拍了拍手才说,“是啊,两天前就被做了。” “您昨天晚上才告诉我?” “你不是不关心吗?”顾小沫又从柜台里掏出一杯牛奶,慢悠悠的拧开后喝了一口。 “这单十万块钱的生意我们已经接了下来,怎么着也得按时交货吧。我们才刚把纸人放出去,就有人把纸人给灭了,鲁韦秦那个男人肯定早有准备,再这么下去我们怎么交差?” 顾小沫将牛奶放在柜台上,双手环胸,靠在柜台上静静的看着我问,“你着什么急?” “我……”愣了一下才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反应过度了,“顾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 “钱呢谁都想挣,你以为我不想挣那十万啊!”顾小沫给了我一个大白眼,“做事情要讲究方法,虽然纸人没成功,但是也给了鲁韦秦一个震慑。” “什么意思?” “假的袁洛送出去的时候,鲁韦秦挺害怕的,想方设法的查了假袁洛的所有信息。多亏了我之前早早就做好了那些资料,鲁韦秦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但是对假袁洛也挺避讳的。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没过几天鲁韦秦就花钱去找了人,我仔细的梳理了一下所有的细节,我觉得问题不是出在假袁洛的身上。” 说到这里,顾小沫就将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我指着自己问,“问题是出在我身上?” “我在鲁韦秦家里看到了你剪的纸人碎片,当然我也去打听过,鲁韦秦的老婆说家里闹鬼,孩子一直哭个不停。是鲁韦秦的老婆受不了,吵着闹着让鲁韦秦去找人的。”顾小沫冷冷的看着我问,“你用它们去探听消息了吧,而且它们回去之后你没有检查数量。” 我心里一惊,忙着想解释,想了想却什么都解释不了。我垂着头狼狈的说,“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假袁洛有没有效果,我没有想到会……” 顾小沫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你能想到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你是谁 “对不起。” “弱者只会说对不起,麻烦你下次做事动动脑子,别只把脑子当摆设。” 能看得出来顾小沫很生气,这些话已经是很客气了。我动了动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解释。 “鲁韦秦这种人虽然渣,但是身边也有靠谱的朋友,朋友介绍找到了还有些道行的人。最近你不要再用御纸术,纸人也不能扎了,我们需要躲一躲。” “那个人会找到我们?” “不一定,这个世界上各行各业都有能人,很多行业相生相克。我们做的这些事情对于正派来说是恶行,一旦被发现,少不了一场恶斗。我有家人要保护,斗不起。” “那鲁韦秦那里……” “等风头过了再说吧,我跟周小姐那边解释过了,她表示理解。” “那我这边……” “先休息一段时间,最近你多注意一点,如果有可以的人,只管躲着。”顾小沫的表情沉重,“特别是姓容的人,千万不要搭话。” “我记住了。” “先回去吧,有消息了会通知你,出去的时候把门给我带上,顺便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我伸头出去看了看,街上不仅没有人,连一只鬼都没有。鬼鬼祟祟的从顾小沫的店里出来,又连忙将门带上。 从顾小沫店里出来后特别郁闷,我没有想到自己随手做的一件小事就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暗自自责,却没有想到会撞到人,我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美女你没事吧?”爽朗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抬头去看,原来是年轻的男人。他穿着休闲,阳光帅气,脸上还带着笑容,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么宽一个街道我竟然会撞到他? 我怎么琢磨都像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势单力薄的我只能摇了摇头,先怂一把:“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看路,撞到了你。” “美女看起来满腹心事,走路还是注意力集中一点的好,这里是步行街,没有车。如果是在外面,可能不是撞到人这么简单了。” 明明就是你自己撞上来的,现在却倒打一耙说是我撞上去的。虽然心里是这么想,面上却不能这么表现,只能陪着笑说:“说的是,谢谢。” 不想有更多的纠缠,说着我就朝着瞎子街的出口走去,那个男人却跟了上来问,“美女,你知道瞎子街有哪家的卖纸人的吗?就是用竹篾和纸扎的假人。” “这条街上香烛店有好几家,应该都有卖的。”我环顾了一下周围,撇了撇嘴说,“不过你要等下午来才有人,瞎子街的上午很少有店家开门,都是下午做生意的。” “不,我不要普通的假人,我只要会动的假人。” 我突然停下了脚步,仰着头看着他说,“对不起,我想你找错地方了,你说的那种只有玩具店有。不过玩具店可能没有竹篾和纸做的假人,其他材质的肯定会有的。” “我要的东西是在瞎子街,并不是在玩具店。美女,麻烦你再想想,会不会想起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赶着去上班,你去问别人吧。”我突然明白顾小沫那些嘱咐是什么意思了,我想我和顾小沫真的被人盯上了。 我低着头直往前冲,手却被人拉住了,我扭头看向他,脸上已经带了不耐烦的表情,“如果你觉得刚才我撞了你,道歉道的还不够有诚意,那么我现在重新给您道歉,对不起。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了,我可以去上班了吗?” “美女的家住在这里?” “不是。” “那就奇怪了,美女的家既然不住在这里,为什么会从瞎子街赶去上班?” “难道不可以吗?谁规定我不能从瞎子街赶去上班?” “我只是觉得事有蹊跷而已,美女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你看我们撞上也是有缘,难道你不打算留个电话号码吗?” 我冲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结婚了,老公高富帅,你没有机会。” 他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我逮着他发愣的机会就赶紧跑了,谁特么知道他是谁啊! 我跑的飞快,隐约还能听到他在身后叫着:美女!美女! 美你大爷的女! 气喘吁吁的赶上公交车,找到位置坐下来还觉得心在扑通扑通的跳。 为什么顾小沫刚给我提醒,我就在瞎子街撞上了那个人? 而且早上的瞎子街根本就没有商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哆哆嗦嗦的摸出手机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很长时间之后才接通:“我是顾小沫,有什么事?” “早上我从你店里出来之后,有个年轻的男人拦着我问哪里有卖能动的纸人。” “我看到了。” “啥?”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根本就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我有点欲哭无泪。 上班的时候我也浑浑噩噩的,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下了公交车转地铁的时候发现早上遇到的那个男人竟然跟我在同一个车厢! 我默不作声的往下一个车厢挪了一下,在角落里站定。 “嗨,又见面了。”我刚站定,没想到他就跟了过来,站在距离我三五步远的地方,咧着个嘴,笑的贼灿烂。 你说这让我说什么好? “我跟你不认识。” “这都第二次见面了,说不认识是不是有点伤人啊?”他旁若无人的说着,周围的人频频回头,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又或许可能是其他的什么。 我往身后退了两步,防备的看着他问,“你不会在跟踪我吧?” “我为什么跟踪你?不过是碰巧而已,而且你身上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何必要跟踪你?” “呐,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再跟过来。”我拎着包就朝着前一个车厢走过去,走的时候不断的回头看他,他很无辜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走到车厢门口,地铁停了下来,不断的有人上上下下。我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只见他仍旧站在原地,我琢磨着门要关起来的时候立即冲了下去。 冲下去之后使劲拍了拍胸口,正准备等下一班车,一抬头就看到那个男人站在不远处对着我笑。 看着他,我很想哭。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冲着他问,他面带笑容,不慌不忙的走过来,我连忙说,“回答完你的问题,你就再也不能跟着我了,可以吗?” 他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那要看你回答的有没有价值。” “你想知道什么?” “瞎子街能做出假人的是哪一家店,老板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你会御纸术?” “别搞笑了,我只是殡仪馆里给遗体化妆的化妆师,哪里知道什么纸!” 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你觉得我看不出你在撒谎?” “你叫什么名字?问这些事情有什么用?” 他突然凑上来,咧嘴笑道,“你的老板一定告诉过你,会有姓容的来找你。” 我心里一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我的老板是殡仪馆的馆长,而且我们馆长并没有说过有什么姓容的来找我。” “容与,我的名字。前段时间我发现了有人利用假人来迷惑人们,企图制造点什么大新闻我是不知道,但是动用禁术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容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他盯着我说,“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你身上还残留着假人的气息,我是不会被你欺骗的。” 我叹了一口气说,“容先生,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只是一个勤勤恳恳上班的打工族。我的钱都是血汗钱,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既然能看到什么气息,那么也应该能看得到我身上没有什么血腥气。你别跟着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他似乎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我现在十分想哭。 地铁上他不远不近的站着,只要我挪动一下,下一秒他肯定会跟上来,总是保持在十来步的距离。 我想给顾小沫发信息,可是又怕被他看到,只能惴惴不安的等着地铁到站。 从闸口出来,我就一路狂奔,没了命的使劲跑。跑到我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回头一看,他仍旧距离我十来步的距离。 天呐、地啊,就绕过我吧,我下一次再也不乱用御纸术了成不成? 如果早知道使用御纸术的代价是这样的,我保证,就算顾小沫打死我,我也不会学什么御纸术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后悔药,容与这个男人我也甩不掉,只能狼狈的回到住的小区,让他发现了我住在什么地方。 关上门我就透过猫眼往外看,看到他就靠在我家对面的墙上,脸上依旧带着明媚的笑容,傻兮兮的。 我靠在门上欲哭无泪,想给在外出差的君颢打电话,却又怕他担心。 想给顾小沫打电话,却又怕她大骂我一顿,事情还是解决不了。 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只能先去洗漱。从洗手间出来,我又趴到大门的猫眼上瞅了瞅,他的位置根本就没有动!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近肯定不能跟顾小沫联系,也不能去瞎子街,顾小沫绝对不能暴露。但是他这么跟着我也不是事啊,知道了我住的地方,明天再跟着我去上班的地方,这样对我很不利啊。 带着满肚子的担忧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早上一醒过来,我鞋子也来不及穿,就跑到了大门口,趴在猫眼上往外瞅。 左瞅瞅、右瞧瞧,压根没有看到容与的影子。 我怕迟了有什么变故,连忙洗漱一下就准备出门,出门之前我把门开了一条缝,伸头出去看了看,走廊上也没有他的影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打死不认 眼见容与不在外面,我锁了门,撒了脚丫子就往外跑。 直到上了公交车,容与都没有跟出来,我才松了一口气。 胆颤心惊的下了班,坐在地铁上我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容与那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 容与是没有等到,但我却在地铁上看到了鲁韦秦! 最近真是倒霉,越是不想看到谁,就越能碰到谁,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鲁韦秦并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两人举止十分亲昵,不像是一般的关系。鲁韦秦时不时附在那个男人耳边说些什么,惹的那个年轻的男人微微一笑。 如果细看的话,能看到鲁韦秦已经憔悴了很多,他的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身体消瘦的不成样子,只有精神还不错。他一边跟身边的人调笑着,一双眼睛还在四下打量,不知道是在寻找猎物,还是在打量周围有没有认识的人。 我悄悄的盯着鲁韦秦,观察着他的行为,很显然他并没有认出我。 在他下车的时候我紧紧的跟上去,出了站看着他们俩勾肩搭背的朝着北边走去,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去。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了酒店,思想斗争了五秒钟,最后悄悄的跟了上去。 我看着鲁韦秦和年轻的男人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我暗搓搓的躲在角落里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不断的深呼吸。 这样的男人会愧疚吗? 不,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会愧疚! 鲁韦秦不会将袁洛的死归在自己身上,也不会因为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而感觉的愧疚。这种人死都不会觉得对别人有亏欠,我跟顾小沫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没有用。 我蹲在酒店门口给顾小沫打电话,顾小沫接到我的电话口气很不好,但还是接了我的电话。 “我看到鲁韦秦了,跟一个男人在酒店开房,我现在正蹲在酒店外面。” “你打算做什么?” “我不知道。顾老板,我觉得鲁韦秦这个男人只爱自己,不可能会为他做下的事情感到愧疚。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无能为力。”我斟酌着说,“尚且不说还有一个叫做容与的麻烦,这单生意我们根本就不会成功。” “你跟姓容的搭上话了?” “是,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追着我,一直追到我家门口。” 电话那边传来了顾小沫的叹息声,我没有忍住,“顾老板,他知道我们的存在,也知道你。” “嗯,捉妖人和妖都会知道双方的存在,这没有什么稀奇的。” “容与是捉妖人?” “算是吧,容家历代都是捉妖人,在这行业名声很不错。” “他找我们是……”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家有很多妖么?” 顾小沫的话完全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只能无奈的叹口气道,“那就这样吧,这段时间我不会联系你了。那个叫做容与的男人应该一直盯着我,在安全之前,我不会去瞎子街,也不会去你家,你放心。” “你以为我会让你来吗?” 顾小沫一句反问,让我半天喘不上气。 挂了电话,我仍旧蹲在酒店门口,琢磨着该怎么办,要不要通知鲁韦秦的老婆来捉奸。 一想到这里我就乐了,连忙联系了顾小沫,拿到了郑微的联系方式。 赶紧给郑微发了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剩下来就是看戏了。 我蹲在酒店大门口的角落里,暗搓搓的盯着酒店里进进出出的人,等着我的目标人物出现。 原本我还顾念鲁韦秦的老婆很无辜,但是跟杨辰辰见到的那一幕,又听到杨辰辰的评论,我觉得郑微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需要的我同情! 我在酒店外面蹲的脚都麻了,郑微才姗姗来迟,身后还带着几个人,有男有女,一脸的凶神恶煞。 我琢磨着鲁韦秦和那个年轻的小哥都要完事了,这个时候上去,很可能被反咬一口。不过人都已经到了,我总不能跳出去说:你老公已经完事儿,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赶紧回去吧! 人到了,只能跟着上去看戏了。 郑微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冲到了酒店,酒店的工作人员立即出来了解情况,却被郑微推到了一边,完全没有当时带孩子那种怯弱的感觉。 我悄悄的混在后面,看着郑微一行人撇开工作人员冲到了楼上。 我还琢磨着连房卡都不拿,就算冲上去又有什么用啊! 跟了上去却发现门已经开了,房间里传出杀猪般的嚎叫,以及高分贝的叫骂声。 这一闹,很多房客都钻出来看热闹,我也挤进看热闹的人群里。门口衣服、鞋子人的到处都是,房间里更是乱的不像话,没穿衣服的两个男人抱头鼠窜。 郑微拿着高跟鞋追打着丈夫和男小三,一边还要高声的骂着,在言语上先唬住别人。 郑微是要告诉看热闹的人,她这是在捉奸,不过跟别人捉奸不大一样。别人的小三是女的,而她老公的小三是男的! 房间里的郑微边哭边诉苦,“你这个杀千刀的,你要玩就玩女人啊,你玩男人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儿子还那么小,你是要让他从小就做变态吗?” “我说结婚这么多年,你怎么不碰我,原来是外面有了狗!” “鲁韦秦你特么藏的挺深的啊,你特么喜欢男人还来招惹我?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啊,你把我欺负到这个份上,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大不了我带着孩子跟你同归于尽!” 郑微不仅条理清楚的哭诉着,下手更没有留情,和她带来的亲友团就是将那两个男人往死里打。郑微带来的亲友团很是给力,嘴里偶尔骂骂咧咧,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埋着头使劲的打,恨不能将两个男人往死里打。 鲁韦秦和年轻的男人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鲁韦秦的求饶声早就埋在郑微的哭诉沈离。 因为郑微抢先占领了道德制高点,所以外面围观的这些人举着手机录着像,三言两语的说:“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的!” 其余的人大抵都跟我一样,抱着一颗看戏的心。人人都举着手机,时不时的交头接耳,偶尔也咧嘴笑笑。 我觉着戏看的也差不多了,就悄悄的撤了。刚跑到酒店门口就被人抓住了,来人沉声说,“鲁韦秦的妻子是你通知的吧?” 我虚着眼瞥了一眼抓着我的男人,两手一摊,十分无奈的说,“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记得你的家是在另一个方向,根本就不会在这里出现。如果你说鲁韦秦的妻子来捉奸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酒店,总归不会是来约情人的吧?” “就是来约情人的,怎么样?” 容与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笑着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已经结婚了,对方还是个高富帅。” “就算结婚,难道不可以有婚外情啊!”我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立即琢磨着怎么才能脱身,虽然他知道我家住在哪里,我跑不跑都一样,但至少跑了就不用回答问题了啊! “哟?景小姐还真敢说啊,是仗着你老公不在家?” 我赶紧甩开他的手,恶狠狠的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别跟着我!” 说完这句话我拔腿就跑,不跑等着继续被逼问啊? 我跑的贼快,大学体育考八百米的时候我都没有跑这么快过。迅速的钻进了地铁站,冲上了地铁,在地铁里我才安心下来。 下了地铁往家走的路上我就给君颢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说实话,我有点想念君颢了。 君颢压低声音说他在开会,等开完会再给我回电话。 心情低落的回到了家,洗漱后趴在猫眼上瞅了一眼,并没有在外面看到容与,我才稍微放心。 直到半夜十二点都没有等到君颢的电话,翻来覆去睡不着,给君颢拨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实在太困了也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我就去摸手机,手机上有君颢发来的信息。说是昨天晚上手机没电了,等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一点多,不忍心打扰我就没有给我回电话。一切都好,勿念。 我叹了一口气,觉着君颢出差之后生活好像更加不规律了。 去上班的路上我才反应过来,君颢好像没有跟我说什么时候回来。我觉得晚上可以再给君颢打个电话问问,听听他的声音,再顺带告诉他一声我想念他了。 君颢的电话我是没有等到,却等到了顾小沫的电话,没有让我去瞎子街,而是约在鲁韦秦家附近的地方见面。 晚上下了班我就冲到约定的地点,顾小沫全身上下都裹了起来,就露出一双眼睛来。 虽然现在已经立冬了,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冷,我连羽绒服都还没有穿呢! “怎么这么晚?”顾小沫皱着眉说。 “我下班的晚啊,再加上这个小区距离市区很远,我要从殡仪馆乘车到市区,才能从市区转车到这里。” 顾小沫不耐烦的摆摆手:“昨天你做了什么?” “通知鲁韦秦的老婆去捉小三啊。” “看来效果不错。”顾小沫缩在卡座里,仿佛是怕被谁发现,“你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跟踪你?” “我观察过了,姓容的没有跟上来。而且我转了这么多次车,人流量又那么大,想要跟上我也不太容易。” 顾小沫给了我一个大白眼,冷笑着说,“捉妖人想要跟踪一个人,难道会愚蠢的让你知道?” “那你还问!”我没好气的说,“昨天我看了戏从酒店出来,被姓容的抓到了,他似乎知道是我去跟鲁韦秦的老婆通风报信的。” “他还知道了什么?” “我打死不认,后来就趁机跑了,他又没追上来,大概是被我甩了。”我喝了一口饮料问,“今天你约我来这里是做什么?难道我们要行动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奴化女性 “去听听讲座,附近有个大专院校,郑微今天有个讲座,我们也好探探虚实。” 大学四年,我听的讲座屈指可数,如果不是当时的领导以学分威胁,我才不会去听什么讲座。 宁愿多花点时间去兼职,挣点钱做生活费,也好过那些假大空的创业经历、个人感想! 我耸拉着个脸看着顾小沫问,“能不能不去?我听辰辰说,郑微的演讲简直就是封建余孽宣扬的糟粕,大清早就亡了,听这种讲座会短命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且你根本就没有自己去听过讲座,不过是道听途说,怎么能这么笃定郑微是封建余孽?” 我被顾小沫训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跟着她混入附近的大学里去听郑微的讲座。 我们到的时候郑微已经开讲了,只能从后门偷偷的溜进去,在最后一排找了两个座位坐下来。 刚坐下来就听到讲台上的郑微在说什么,“现代的女性受到西方文化的熏染,一点都不自爱,整天穿的花里胡哨,十分暴露。这样的女性/生活不会好,并且所有人都可以唾弃。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古代就有一种叫做扫把星的东西,现在穿着暴露的女人就跟古代的扫把星是一个概念,她在家里会克父母、克丈夫、克孩子。父母、丈夫、孩子都会因为女人穿着暴露而早遇到不好的事情,比如说现在车祸啊、谋杀啊!” 我去,这女人在说什么鬼东西! 我环顾四周,虽然是女德课,但是也有不少男同学,每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的。 不知道在课堂上的这些学生是为了学分不得不妥协;还是坐在这里默默嘲笑这个封建余孽;亦或真的是听信了这个封建余孽的胡言乱语。 投射在黑板上的ppt更是露骨的写着女性不知廉耻的穿着妖媚,就是为了勾引男人,这样的女人克夫克子。 我攥着拳头,努力压抑住想上去砸了这个女人教材的冲动。 “你说车祸为什么偏偏就撞上了你,那些杀人犯为什么就盯上了你?难道就不该值得反思吗?肯定是家里有人穿着暴露,吸引了那些不好的磁场,才遭遇这种事情的。” 郑微顿了顿又说,“还有那些被强/奸而又活下来的女人,都是不知廉耻,辱没自家祖先的存在。男人强/奸你,你就该拼死反抗,让男人得逞了一定是你没有反抗,说不定还很享受。这样的女人都是淫/贱相!” 卧槽,这女人有病吧! “请问您这么贤惠,为什么又要出来抛头露面呢?照着您这个理论,你应该是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锁在房间里绣花才对啊!”我蹿了起来,大声质问。 她楞了一下,随即高声说,“这位同学提问的好,现在社会这么混乱,女人这么不自爱,我身为一个国学讲师,怎么能独善其身呢?虽然女人不应该抛头露面,但如果因为我的抛头露面,而让更多的女性认识到她们的淫/贱相,从而改变,我也算是做了好事。” “如果你不幸被犯罪分子盯上,想要跟你发生关系,你一定会拼死反抗咯?”我气得都没有了理智,这样不合适的假设竟然张嘴就来。 “如果我不幸遇上,一定是拼死反抗。” “听了您的讲座,真是涨了不少的见识。冒昧的再问一句,既然您这么贤良淑德,那你为自己的丈夫纳了多少个小妾啊?请问您跟您丈夫的小妾们相处的还愉快吗?您丈夫的小妾们能不能将您的孩子视如己出,您丈夫的工资能够支撑起这么大一个家族吗?” 所有的学生发出了一阵哄笑,郑微连忙说,“安静!都请安静一下!” 哄笑了一场终于都安静下来,我腰板挺的笔直,冷冷的迎上郑微的视线。 郑微咳了几声,这才开了口,“同学,你这是宣扬封建糟粕,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实行一夫一妻制。法律上也有明文规定,重婚罪是要被判刑的。” “您也知道自己是在宣扬封建糟粕?我不知道你这种看了一点关于国学的书,就刻意曲解里面的内容,哗众取宠的弄一些雷人的观点就来高校荼毒这些学生是什么意思?你自己真的看懂了那些书里内容吗?还是生搬硬套的弄过来糊弄这些学生?这些学生里不可能没有反对你的人,只是他们不敢站出来。” “既然反对,为什么又不站出来呢?你这个说法自相矛盾。” “学分攥在你手里,学分又关系到拿学位证,谁会为了反驳你几句,就跟学位证过不去?” 同学开始交头接耳,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说,“老师,你这么糟践新时代的女性,你丈夫知道吗?从小到大您都没有穿过性感的衣服,就连睡裙也没有吗?” “我丈夫很支持我的事业,我的母亲从小就教育我要三从四德,所以我现在过得很幸福。”郑微不紧不慢的回答,似乎答案早就准备好了。 “老师,你是在培养新时代的直男癌吗?你这么物化女性、践踏女性的尊严,请问您真的是女性,而不是做了变性手术的直男癌?” “这只是让你们认识到男人是天,女人是地,不可颠倒!”郑微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态度也开始强硬了,“变性手术的直男癌是诽谤,我可以告你!” “老师,我见您下颌有色斑,可见您白带过多;眼皮多色斑沉淀,是人流次数过多造成的。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您私生活不检点,背着您丈夫在外面偷吃呢?”身形修长的女孩子站了起来,她的语气很平静。 听到这些问话,郑微明显有些生气,“你是什么学院的,叫什么名字?造谣全凭一张嘴,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既然你父母生而不教,我就让你认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因为她坐在前面,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得她说,“先前老师说宫颈糜烂是因为女人私生活混乱造成的,还好心的教在座的男同学如何辨别私生活混乱的女性,穿着性感就是私生活糜烂,请问你真的有生活常识吗?” 她说到这里短暂的停顿了一下,郑微想接话的,但是这位女学生并没有给她机会,而是义正言辞的说:“就算没有生活常识,能不能请您在备课的时候,上网查一查宫颈糜烂是什么意思?08年《妇产科学》里就以“宫颈柱状上皮异位”取代了宫颈糜烂,宫颈柱状上皮异位是属于正常生理现象。而且造成宫颈柱状上皮异位的原因很可能是你的伴侣不注意卫生,比如不经常换内裤、不清洗***,都能造成女性宫颈柱状上皮异位,这跟女性穿着性感根本就没有关系!” 郑微的表情有些讪讪的,这个时候又有同学站了起来,他高声的说,“老师您真的上过学吗,学过初中生物课,知道显性基因和隐性基因吗?” “够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郑微算是落荒而逃,同学中爆发出了阵阵哄笑,继而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 我看向若有所思的顾小沫,低声问,“我又做错事了?” 顾小沫冷淡的瞥了我一眼,转身从后门出去了。我连忙跟了上去,边走边解释,“顾老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看不得这种男权的奴隶。自己甘愿做奴隶就算了,还在大学课堂里宣扬这种糟粕,企图给别的女性洗脑……” “我并没有说你做错了,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我看你的态度……” “我并没有什么态度,某些方面来说,她和鲁韦秦是一类人。我知道之前你很同情她,认为她是无辜的,现在看到她是这样的人,你心里只有愤怒。你有没有想过,她只是哗众取宠?” “想过,但是无论她是以什么心态在做这个事情,都是让人不能原谅的。” 顾小沫常常叹息一声说,“她早就知道她的丈夫男女通吃,自从生下孩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夫妻生活。在结婚前她没有做过这种讲座,也没有这么让人觉得恶心。大概是两年前,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是说,郑微是被生活逼迫成这样的?” “她的婆婆就是这样一个奴隶,对郑微吹毛求疵,对男人又宽容至极。郑微在生下孩子之后,鲁韦秦就没有再管过她,坐月子的时候她也是饱一顿饥一顿。” “不是还有婆婆吗?” 顾小沫摇摇头,“她的婆婆要伺候儿子和老公,哪里会管她的死活。一个女人拉扯着一个孩子,家里还有恶婆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是匮乏的。一年前,郑微在进行女德讲座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体贴入微,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我想起之前郑微和鲁韦秦在餐厅吵架,言语中似乎有这方面的影射,“鲁韦秦知道郑微出轨了?” 顾小沫点了点头,“在你看来十恶不赦的人,其实也都有自己的苦衷。” “即便再有自己的苦衷,也不该以伤害别人为乐。顾老板,我不是女权主义者,也不是男权的奴隶,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看不惯她的言行。关上门在家里,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在公共场合就不可以。不仅要顾及影响,也要考虑到那些思想不成熟的孩子,他们听到这番言论会有怎样的人生改观。” 顾小沫侧着脸看着我,我有点心虚,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人的价值观应该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塑造、调整,再确定的,郑微却奴化女性,将她的三观强加给别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别过来 “刚进大学的学生不过才十八岁左右,很多人的人生观、价值观都没有确定。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人跳出来说你们女性就该做男人的奴隶,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归结于女性打扮的性感。就好像一旦有女性被欺辱的事情出来,立即有恶心的人跳出来说:谁让你穿的那么性感,不强你强谁?为什么人家不对别人下手,就对你下手啊,一定是你骚浪贱!” 这个社会最让人看不懂、不理解的是事情出来后,很少有人去谴责加害者,反而去谴责受害者。 他们将一切能想到的罪责都堆在你身上,告诉你,出了事都是女性不检点造成的。即便是大冬天,穿着厚重,也能睁眼说瞎话,一个人住酒店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肯定是鸡之类的,活该遭遇那种事。 女性难道就不需要出差,不能一个人出门旅行了? 这种事情出来之后,那些键盘侠不仅跳出来辱骂受害者,网上某些无耻的营销号也会立即跳出来,要教女孩子如何自保、学习防身之术。 没有人会呼吁要教育自己的儿子要对女性有应有的尊重,也没有人呼吁对这些加害者施以重刑,更没有人呼吁要见到这种情况要帮一帮。 同样生而为人,却相互指着、伤害弱的一方。避重就轻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女性身上,所有的遭遇都能归结成女性的骚浪贱。 “顾老板,那些受害者也是爹生娘养的,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遭遇那么可怕的事情,却被那么多陌生人辱骂、恶意揣测。说什么被强/奸不反抗就是在享受,就是淫贱相,难道贞**生命还要重要?郑微这是帮着这个社会逼死受害者!” “你冷静一点,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顾小沫皱着眉说。 深呼吸了几次,才平复情绪,“做什么?” “去医院看看鲁韦秦。” “被打进医院了?”我有些诧异,捉奸那天晚上虽然亲眼看到了郑微的战斗力,但是我没有想到鲁韦秦会被打进医院! “肋骨骨折,头骨被高跟鞋砸裂,因为孩子还小,鲁韦秦没有选择报警。” 顾小沫很冷静,冷静的似乎没有情绪起伏。 开着车离开了这所大学,径直去了附近的医院,医院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我茫然的看着顾小沫问,“怎么办?” 顾小沫冷着脸没有搭理我,而是拽着我去了停车场,在后备箱给我拿出了几张黄纸、毛笔。 我看着她问,“要画驱鬼的符箓?” “隐身符。” “啥?” 顾小沫皱了皱眉,“你看书的时候没有看到过隐身符?” 我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似乎有这么一个符咒,需要用鸡血或人血画符,可以让人隐形。 “在这里用,似乎不大好吧?鲁韦秦出现的地方,容与很可能也会出现,到时候碰到了,我们……” “你要是速度快一点,说不定能在姓容的到来之前逃走。” 见顾小沫这么说,我似乎也没有推脱的余地了,看着笔和纸,好像没有血啊。我将视线落到顾小沫的身上,顾小沫随即在口袋里掏了掏,掏了半天摸出一把水果刀递给我。 我哭丧着脸说,“顾老板,你不会是让我割自己的手吧?” “难不成是割我的手?” 我…… “顾老板,我记得你身上的伤口能够自动愈合,要不……” “你身上的伤口也能自动愈合,只是时间稍微久一点而已。再说了,我怕疼,还是割你的吧。” 我特么还能说什么? 我也怕疼啊,但是谁让人家是老板,我是打杂伙计呢? 长痛不如短痛,割破了手指就赶紧去画符,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画出一张符咒。为了试试画的对不对,念了咒语就直接贴到了顾小沫的脑门上,贴上后我就贼后悔了。 隐身是隐身了,只是隐了一部分,还有脑袋和两只手没有隐成功。 顾小沫冷着脸将额头上的符咒拽了下来,语气冰冷的说,“走开,我画一张你看好了,对照着再画几张。” “你自己会画,为啥还要我画。” 顾小沫冷笑着说,“我画的你要是敢用,也不是不能给你画。” 说着就三笔两笔的把符咒画了出来,我连忙拎了起来,念着咒语贴在我自己身上,瞅了瞅根本就没有隐身的效果! 我没有敢多嘴,连忙照着她画好的符,依葫芦画瓢画了好几张。 画好之后就想赶紧贴到自己身上试试,顾小沫照着我的脑袋就拍了下去,恨铁不成钢的说,“监控开着,你就这样神隐?” “我……我一时间忘了。” 顾小沫给了我一个大白眼,我们俩找了一个监控的死角赶紧贴了隐身符, 隐身符一贴上,谁都不能开口说话了,这要是被人听到空气里有人说话,还不得吓疯了啊! 我跟着顾小沫悄悄的混到了病房,顾小沫似乎是知道鲁韦秦在哪个病房,径直进了去。 鲁韦秦早就呼呼大睡了,我翻了翻他的就诊记录上并没有写明艾滋病的事情,也没有相应的隔离措施。隔壁的病床上还有患者,还有病人家属陪床。 鲁韦秦这种败类,就算来医院也隐瞒了他的病! 顾小沫还在查看什么,我因为太生气了,直接跑了出去。直接冲出医院,在监控的死角撕掉了隐身符,去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口罩、帽子和太阳镜。 在便利店附近的监控盲区做了伪装,就连上衣我都翻过来穿在身上,瞅了瞅四周没有人才在额头上贴上了隐身符。 一路狂奔到医院,在楼道里揭掉隐身符,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伪装才找到了值夜班的小护士。 “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可爱的小护士冲着我笑眯眯的说,虽然她眼神中满是疑惑,大概觉得这样打扮的我是个神经病吧。 “请问医院最近是不是接收了一名叫做鲁韦秦的患者。” “如果您要是探病的话,现在已经过了探病的时间,您明天上午再来吧。” 我连忙摆摆手,“我不是来探病的,我是来匿名举报的,鲁韦秦患有艾滋病。一般就医的时候不会主动说出来,我担心他将病传染给其他的人。” 小护士立即神色大变,双手颤抖着在身上摸索着。 我见目的达成,本想安慰一下小护士,却看到容与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很显然他也看到了我,而他走来的方向正是我这里。 我心里有点慌,立即转身就跑了,小护士一直在身后叫着:请等一等,请等一等。 别搞笑了,我伪装成这样就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如果被鲁韦秦查出来,我就完蛋了!再者说容与也在这里,而且顾小沫也在。 虽然她身上有隐身符,但是容与是捉妖人啊! 捉妖人自然是能识破我这三脚猫画出来的隐身符,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顾小沫,从这里撤走。 跑出医院之后,我又贴上了隐身符,迅速的冲向停车场。 谁知道我刚到停车场就看到顾小沫已经坐在车里了,脸色很不好。我立即开车门上车,坐在驾驶室,顾小沫启动了车子。 直到离开停车场,进入监控盲区的时候顾小沫才冷冷的说,“隐身符可以拿掉了。” 我左右瞧了瞧,见没有人注意才把隐身符拿掉。 “顾老板,我又自作主张了。” “我没有怪你,他隐藏自己有病的事实确实可耻,甚至想用这种方法让这些医护人员感染上,说实话我很生气。气的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但是我们根本就不能拿走活人的生命,当你跑出去找小护士的时候,我心里甚至是欢喜的。” “那你……” “我只是让他更痛苦一些,以后再也不能出去开房而已。本想找些人把他做了,但是他有艾滋病,我不能害了只为财的人。”顾小沫说到这里,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姓容的追上来了。” 我立即转头看后面,后面跟着几辆车,我也不知道容与开的是哪辆车。 “我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容与,我以为已经甩掉了……” 顾小沫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踩了油门,车子开的飞快。 在车流中穿梭十分刺激,刺激的我紧紧的抓着身前的安全带,整个上身死死的靠在座位上,一动都不敢动。我看着顾小沫的车超过一辆又一辆才车,好几次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却又化险为夷。 顾小沫开着车直接上了高架,车速快飞,我觉得明天她一定能接到很多罚单。 她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我不敢回头看,生怕容与的车就跟在我们车的后面。 顾小沫的车最后拐上了环城路,在环城路上绕了两圈,最后停在一个公交站台跟前,“你乘公交车回家吧。” “还没有甩掉吗?” 顾小沫没有说话,脸上却是不耐烦的神色。 “那你开车注意安全,我先下车了。”说着我就下了车,刚关上门,顾小沫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我蹲在站台半天,看着路上来来往往车子,也没有看到容与的影子。我不由得开始怀疑,容与是真的跟在我跟身后吗? 见顾小沫已经走了,等到了公交车,直接上了车。 回到家的时候却在门口看到了容与! 我惊恐的看着站在我们家对面的他,哆嗦着问,“你……你想做什么?” “和你在一起的人,不是人。”他看着我冷静的说,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 “你才不是人呢!” “她是妖,不是人,你和她一起的时间越久,对你的伤害就越大。”他走过来两步,我连忙往身后退了两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要报警了。” “你仔细想想,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真的是人吗?难道就没有奇怪的地方?” “没有,她是人!”我斩钉截铁的说,“我知道你,你是容家的除妖人,在你眼中有谁不是妖吗?” “你不是妖,但是你身上阴气太重,只要你还在做那种事,你最终会被它们吞噬掉。”他盯着我的眼睛,不像是在说谎,“将技艺传给你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一旦踏上第三类入殓师的路,是要损阴德的。” 我心里一紧,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知道第三类入殓师,可是我却不敢掉以轻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赶紧走,不然我要报警了!” “活人只能跟活人打交道,你做的事情是用命在换财,你自己想想值得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炸了锅 “用不着你管!你们这些人,只懂得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谁管过我的死活?将我生出来又遗弃,好不容易熬大了,却被人勒索了一百万。我不做这行我能怎么办?难道让我去卖身不卖艺吗?”我突然激动起来,好像是一直压抑的痛苦一下子就爆发出来。 “你以为我愿意跟死人打交道?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也喜欢漂亮的衣服,想要体面的工作。可是我只能进入殡仪馆做一个工资低廉的化妆师,这些也怪我吗?” 我攥着拳头,盯着他说,“你以为我没有努力过吗?我只想赚点钱,趁着年轻换一个职业。可是一百万突然就压了过来,我没有别的选择!”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容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跟我道歉。 “那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对我说教?我用命再换钱,那是我不得不去做,我得还清一百万,不然他就要把我卖到卖身不卖艺的地方。我不能让我的一生就这么毁在一个瘪三身上,更不能毁在那一百万上!” 我伸手抹抹眼泪,感觉情绪控制不住,“对,我老公是说要为我还清一百万,可是他不是我!他的钱也不是我的,如果有一天我们彼此又有了相爱的人,要离婚,我要怎么还这一百万?” 自从君颢的前女友跳出来之后,我就很不安。即便我跟君颢已经领证了,但是我依然不敢完全相信这个男人! 谁都没有办法保证这一生我们都不会变心,会守着彼此过一辈子,我不能保证,君颢也不能保证。 所有的山盟海誓在当时是情真意切,一旦过了那个立下誓言的时刻,一切山盟海誓就都不算数了。 我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景溪这辈子谁都不敢靠,只能靠钱。 爱情没有了,我还有钱;钱没有了,我还有手艺。 或许正因为我看的比谁开,所以过的比谁都累,我不敢放下防备,甚至不敢全心全意的去对待身边任何一个人。 容与没有说话,他小心翼翼的绕过我身边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就算是她真的是妖,那又怎么样?我们没有害人,相反的是人类在害人类。你肯定知道鲁韦秦有艾滋病,为了拉垫背的不知道荼毒了多少无辜的人,就算进医院,他也瞒着医护人员。那些为他医治、护理的人就该冒这种风险?我们没有伤害他的生命,只是让更多的人识破他的伪装,难道这也错?” “因果报应你懂吧?” “你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不就是想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无非就是那些受害者跟鲁韦秦在上一世有恩怨,这一世他们是来还债的,你觉得这些话我会相信吗?” 他看了我半晌才说,“你不信,我也不信。但是这样的话说给被害者听,有些人会相信,会为自己遭遇这样的事情找一个用以逃避的借口。他们自我安慰,遇到这样的事情是没有办法的,自己只是在还债。” 容与顿了顿又说,“既然人们爱听,我为什么要吝啬的不肯说一个谎言出来让他们听呢?” “很显然,我并不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我并不愿欺骗自己” 容与叹了一口气说,“这是你选择的路,我没有权利去干涉,但我有我的职业准则,对于我来说,非人类就该被逐出这个世界。” 他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我没有回头去看,但至少今天是过去了。 捉妖人以捉妖为生,而我以让死人复生为敛财手段。我和他没有什么不同,也都不会被相互说服。 开门后就反锁了门,背靠着门瘫坐下来,我给顾小沫发了条微信:容与在我家门外。 顾小沫一直没有回信息,而我也准备洗漱休息。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发现有人站在阳台上。我心里一惊,一边去摸灯的开关,一边大声的呵斥,“你是谁?” 阳台上的人似乎是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我走过来,我还没有摸到开关就被他一把抱在怀中。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景,我很想念你。” 那是属于君颢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鼻尖一酸,差一点就要落下眼泪来。 伸手抱住他,带着哭腔问,“回来为什么也不说一声,我可以去机场接你的。” “太晚了,我不放心。”他说着就将灯打开了,突然来的光线让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君颢伸手在我眼下擦了擦,略带笑意的说,“傻丫头,哭什么?” 灯光下的君颢有些憔悴,但是精神还不错。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紧紧的抱住他说,“我很想你,非常非常的想念你。” “但你一直没有给我发微信,也没有短信,甚至连电话都是打不通就不打了。”君颢带着笑意说,“我以为你并不想念我。” “我很想念你。” 君颢低声笑了,“我保证以后尽量不出差,抱歉这么晚吵醒了你。你先睡,我去洗个澡就来。” “你没有洗澡吗?”我诧异的问,松开他的脖子才发现他依旧衣衫整齐。 “刚进家门,想见见你,进来发现窗户没有关。去关了窗户,你就醒了。”君颢说着就将被子往我身上拉了拉,“冬天了,注意保暖。” 我点了点头,“你快去洗澡吧,要我给你放洗澡水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先睡。”君颢吻了我一下就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拿了睡衣就去洗澡了。 我躺在床上心里十分喜悦,但可能是太累了,还没有等到君颢来,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君颢还在睡,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从我身上拿开,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煮了点粥,热了点速冻的包子,等君颢起床的时候吃。 当所有一切都弄好的时候,君颢仍旧在睡梦中。眼看我上班的时间要到了,只能自己先吃了饭,赶紧忙着去上班。 到了殡仪馆给他发了条微信,他没有秒回,大概还在睡。 殡仪馆渐渐的开始忙碌起来,也只是遗体一具接着一具进来,却很少有家属来办理后事,更不要说给遗体化妆了。 从任职开始至今,我没有为一具遗体化过妆,火葬室也一直没有工作。这里仿佛成了太平间,而不是殡仪馆。 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检查这些遗体,制作遗体的资料、入档,拿着最基本的工资混吃等死。 这样的日子让我有些恐慌,我开始上网找入殓师的工作,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在网上公开招聘入殓师的信息。 殡仪馆里的入殓师基本上是内定,很少向外招聘,如果没有关系,想换一份工作很难。 我琢磨着换行业,看了看卡里的余额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即便我换行业成功,也很少有不加班,按时上下班的工作。一旦工作要开始加班,我就不能接顾小沫那里生意,收入又要大打折扣。 思来想去,留在这里拿着最低的底薪似乎才是最好的选择。 刚下班就看到了顾小沫发来的信息,说是鲁韦秦的病被医生知道了,立即转了科室。 那些跟他同住一个病房的病患和家属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听说鲁韦秦是故意的,都非常生气。说是要揍鲁韦秦一顿,还是医护人员拦住了,科普了一下艾滋病传染方式。 病患和家属生怕在动手的时候将鲁韦秦打出血来,不小心传染上艾滋病,这才作罢。 但是那些跟鲁韦秦接触过的医生、护士都进行了检查,即便是被传染上了也处于潜伏期,就算查,暂时也查不出来。 就因为他的刻意隐瞒,置那么多无辜的人身处危险中。 郑微没有去看过鲁韦秦,一直是鲁韦秦的母亲去照顾,他的母亲又很苛刻,在医院也跟人吵过几次。当那些人知道她的儿子得了艾滋病都离她远远的,谁也不愿意跟她搭话。 医院是要保护患者隐私的,所以鲁韦秦得艾滋的事情并不是医院泄露。 听顾小沫说那天晚上我去找小护士的时候,有家属睡不着,起来溜达溜达。很不幸就溜达到了值班台附近,恰巧我又在举报鲁韦秦得了艾滋病。 那位家属硬生生的记住了鲁韦秦三个字,第二天就整个楼层的打听,还真有一个叫做鲁韦秦的人。 这么惊恐的事情,那位家属哪里能忍得住,就在病房里添油加醋的一宣传,很快整个楼层都知道。医护人员想悄悄的处理,最终没有如愿。 这件事传播的很快,不到一天,整栋医院都知道医院里有个艾滋病患者,还隐瞒了病情,搞不好已经大规模传播了。瞬间就引起了恐慌,立即有人开始出院,来看病的人也听到了这个状况,随即调转头去了别的医院。 医院因为鲁韦秦遭受的巨大的损失,所以医院的负责人找鲁韦秦谈了谈,询问能不能转到更专业的医院。 鲁韦秦只扔出来一句话: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哪里也不去。 鲁韦秦赖在医院不走,有病患和家属不高兴,虽然不敢拳打脚踢,但是冲着鲁韦秦和鲁韦秦的母亲扔扔烂菜叶子,臭鸡蛋还是能做到的。 这些人闲来没事,就收集一些烂菜叶子、臭鸡蛋,站的远远地开始扔。 起初鲁韦秦的母亲还骂街,鲁韦秦还举着割破的手指头到处威胁人,到了后来人都疲乏了。这个时候医院出面说是给些赔偿,希望他能转院。 早已不胜其烦的鲁韦秦母亲拍了板,拿了钱带着儿子回家休养。 人们的八卦能力还是很强的,很快鲁韦秦是艾滋病患者的事情就传到了他们的小区。 艾滋病患者就在自己家门口,这是多大的事情啊,很快就引起了轰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道貌岸然 有人在鲁韦秦家门口泼红漆,让他们一家搬走,更有人联系了小区的业主们要驱赶鲁韦秦一家。 平日里尖酸刻薄的鲁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人缘,这个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站出来替他们说话。十分不凑巧的是鲁韦秦也约过这个小区里的一男一女,自打知道鲁韦秦是艾滋病患者,悄悄的去医院查了查。 十分不幸的是男人中了标,女人没有查出来,说是可能在潜伏期。倒霉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放过鲁韦秦一家,驱赶这一家人,他最是积极。 说是驱赶,但没有得到科普的人们根本就不敢靠近鲁家。在他们看来只要是说说话,握个手都能传染上艾滋病,哪里还敢跟鲁家的人有接触? 鲁韦秦家门口经常能看到红油漆、臭鸡蛋、烂叶子,以及米田共之类的。偶尔米田共被塞进了锁眼中,门缝里也都被泼上了尿,鲁韦秦的母亲是不会清理的,不仅不清理,还要骂郑微是个丧门星,打着郑微去清理大门外的那些污秽的东西。 郑微清理了两次污秽物之后,实在忍受不了,就直接收拾行李带着儿子跑回了娘家。至于老公得了艾滋病的事情,郑微的态度很暧昧,像是早就知道,又像不知道。 我问顾小沫,郑微和她的孩子有没有得艾滋病。 顾小沫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我脑洞再大无非就两个结果,被传染上了艾滋,没有被传染上艾滋。 对于这个事情我没有再问,而是回家去网上查点东西。 我找到了袁洛的qq,顺着他qq上的信息摸到了微博,我在袁洛的微博里仔细筛选了一下怀疑的对象,却没有想到在筛选的时候看到了鲁韦秦的小号! 上一次琢磨着报警,想摸到这个小号上来截点图作为证据,没有想到却怎么都找不到这个账号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今天这个小号又跳了出来,很难不让人产生别的联想。 我迅速的点进去,并且做了保存,生怕会突然找不到。 找到最新更新的那一条,最先发布的微博是半个月前,约了一个浓妆美女在某酒店拍的照片。配文是:第三百零八个,肤白貌美大长腿,就是活不行,可惜了。 博文下留言达到八千六百九十六条,大多是赞美鲁韦秦干得漂亮,再来就是些污言秽语。 我找到鲁韦秦关注的那些账号里,一个一个的排查,仔细的筛选,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疑似鲁韦秦另外的账号。 摸过去之后就发现这个果然是他另外的账号,注册时间是结婚前后,上面都是秀恩爱的照片。他的孩子出镜的机会最多,从出生到现在,仿佛是个记录孩子成长日记的博客。 这个博客十分低调,只关注了几个育婴的、心理学的几个微博。我在这几个位数不多的关注对象里很快就发现了鲁韦秦老婆的微博,点进去之后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另一扇大门。 郑微的博客里几乎没有出现老公和孩子的踪影,大部分都是她发表的讲座,偶有些人生感悟。最近一条微博是两天前,贴的不是演讲,而是感悟:青春喂了狗,岁月一去不回头! 点开郑微的讲座,看了几分钟我就想剁了自己的手,干啥要点开视频呢? 视频里的郑微正在宣讲着女性穿着性感就等于滥交的谬论,跟那天晚上听到的内容大相径庭。我耐着性子看了好几个视频,基本上都是这种内容,深深的觉得郑微这个人的思想很有问题。 “阿景,在看什么?” 我侧过头看着君颢,诧异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看你对着电脑很投入,我进门叫你,你都没有听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介意,你在看什么?” 我连忙摁了暂停,很不好意思的说,“奇葩的演讲,我忘了做饭,我现在就去做饭。” “不用了,我叫个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我看着办了!” 我应了一声,转头又继续去看郑微微博里有用的信息。查了一下,这个微博跟鲁韦秦秀孩子的微博是差不多时间注册的,我琢磨着郑微很可能有别的账号。 一般人都喜欢跟自己的小号相互关注,算是相互盯着,所以我稍微有点费力的在账号里找到了小号的蛛丝马迹。 摸到郑微常用的账号的时候我才确定,刚才的账号确实是为了配合鲁韦秦才申请的,郑微私下用的这个账号叫做遗失的小公主。 遗失的小公主这个账号里多时郑微的人生感悟,和身边一些琐碎的事情,就连和婆婆争吵也要搬上来吐槽一下。 在这个账号里,不难看出郑微对自己婚姻生活很不满。早期的婚姻生活中,虽然时常跟婆婆争吵,但由于丈夫一直站在婆婆那边,吃亏的一直是郑微。后来郑微发现丈夫在外面有人,两人也争吵过,每一次鲁韦秦都会将郑微稳住。 在这些博文里,郑微也抱怨过丈夫似乎不爱自己,因为从生了孩子之后鲁韦秦再也没有碰过她。 也就是说在郑微生了孩子之后,至今一直在守活寡。我琢磨着,郑微感染上艾滋病的可能性不大,也有可能侥幸和孩子都是安全的。 日子在郑微捉奸,鲁韦秦求原谅中继续着,期间还有控制欲的婆婆对郑微进行着摧残。 这样的日子永远都看不到尽头,但是某一段时间里郑微的博文突然变了画风,像一个怀春的小姑娘,天天期待着和爱的人见面。 当然,后期郑微在微博里晒了那个男人的照片,虽然脸上打了马赛克,但是看身形就能发现根本不是鲁韦秦! 顺着郑微艾特的账号摸过去,竟然发现郑微的情人竟然是有家庭的! 嘴里宣扬着女性要严守贞操的郑微其实是别人的小三! 我揉着太阳穴,深深的觉得郑微操纵了一手好双标! 别的女性穿着性感就是滥交,而她做了别人的小三就是真爱。别的女性得了宫颈柱状上皮异位就是宫颈糜烂的性病,她得了宫颈柱状上皮异位就是炎症。告诉学生看到穿着性感的就一定是滥交,就一定有宫颈糜烂,却不用她嘴里的说辞来约束自己。 宽以待己,严以待人,误人子弟,郑微正将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 “阿景,我定了披萨,过来吃一点再忙。”君颢过来叫我,我连忙站起身来朝着餐厅走过去,“为什么味道的?” “榴莲味的,才出的新品,味道不错,你尝尝。” “榴莲味的披萨?” 君颢从背后抱着我,推着我往餐厅走去,披萨已经被切开。我和君颢的盘子里各有一块,剩下的都还在打包盒里。 君颢给我套上一次性手套,我茫然的看着他问,“难道不需要刀子和叉子吗?” “你要是用,我就去洗一副。” “我看电视里都是这样吃披萨的……”我呐呐的解释,君颢轻笑着说,“是,很多人都会这么吃,我以为你很想用手拿着吃。你等会儿,我去找刀叉。” 我连忙拽住他,“不用了,拿着吃也一样!”说着我就摸起盘子里的披萨往嘴里送,榴莲味浓郁,咬到口中的时候丝丝甜味在舌尖弥漫开来,下面的面饼层十分的薄脆,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 “坐下来吃吧。”君颢说着就把餐椅拖了出来,我一屁股坐了上去,君颢放了一杯果汁在我手边,“鲜榨的胡萝卜汁加芒果汁,慢点吃,别噎着。” 嘴里塞着披萨,眼睛却盯着玻璃杯里的果汁。 “榴莲披萨有点上火,我剥了山竹,吃完之后才吃点山竹。”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君颢伸手过来将我脸上的食物碎渣抹了,嘴角还带着笑意说,“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还多着呢。” 咽下嘴里的披萨,很不好意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不吃啊,为啥一直盯着我看?” “我吃了下午茶,不大饿。没有想到阿景吃饭也这么可爱,阿景,你真是让我觉得处处有惊喜。” 君颢最后一句话很突然,突然的我差一点要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脸上腾地一下热了起来,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君颢将我手边的果汁端起来递给我,我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缓解了一下脸上的热度。 “害羞的阿景也很可爱。” 可爱……可爱你个大头鬼! “你在查的资料,是顾老板交给你的工作?”君颢转换话题之快,快的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捏起披萨,优雅的咬了一小口,跟我那大口大口啃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是。” “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在看微博,事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企图宣扬奴性主意的女性,但是从她的微博看来,她自己并不是被奴役的女性。她在大学的课堂上说了很多奇葩的言论,但是从她的微博账号看来,那些她宣扬的东西自己都不信。我觉得她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在丈夫、婆婆那里得不到尊严、关注,所以企图通过这些恶心的言论让别人来关注她、尊重她。” “她这种企图还是有很多人能看破的,不是吗?” 我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明白。总之是一单很麻烦的生意,我并不觉得我和顾老板能够顺利的完成。” “凡事尽力就好,做到尽人事听天命就已经很好了。” “我想做的并不是尽人事听天命,我想顺利的完成这单生意,那笔钱才挣的心安理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争锋相对 君颢笑了笑说,“做事情急不来,静下心来慢慢捋出条理。找出破绽各个击破,会容易很多。”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至于君颢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没过多久就又听到了关于鲁韦秦一家的罪行情况,据说小区附近卖菜的都不愿意将菜卖给鲁家,小卖部门口也竖着:鲁韦秦一家不得入内的字样。 鲁韦秦的母亲不得不每天转很久的公交车去更远的菜场和超市,这样才能采购到菜和一些生活必需品。 自从儿媳妇走后,门外出现的那些污秽之物都是鲁韦秦父母再打扫,整天唉声叹气的,但又舍不得责备躺在病床上的儿子。 鲁韦秦身上的伤逐渐好了起来,也因为附近卖菜、小卖部之类的不愿意卖东西给他而大打出手,然而并没有人敢和他打架,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直到这个时候,鲁韦秦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走到了众叛亲离的绝境,所有人都将他当做行走的病毒,根本就没有人会出现在他周围。倒是那位被他感染上艾滋病的男士,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将鲁韦秦约出来暴揍了一顿。 鲁韦秦一个劲的求饶,倒霉男哪里听得下去。反正已经被感染上了艾滋病,还有什么好怕的?所以下手更狠,打的鲁韦秦又被送进了医院。 鲁韦秦再也没有办法隐瞒自己是艾滋病患者的事实,直接被送到相应的科室进行治疗。 吃了大亏的鲁韦秦嘱咐父母将房子卖了,搬到偏僻一点,没有人知道他得了艾滋病的地方居住。鲁韦秦父母见状也只有无奈,只要着手卖房子。 房子挂在一个很偏远的中介,中介也带过客户过来看过,不过就来了几回。小区里的人十分的热心,看到中介带着客户过来,都会热情的上前寒暄:“哟,你们是鲁韦秦家的亲戚是吧?” 中介和气的笑着说,“不是,家主要卖房子,我带着客户过来看看。” “是买房子的啊,不要怪阿姨没有提醒你们啊,这家的人都有艾滋病。要买房子千万要想好,不要买了房子把艾滋病也给买下来。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这个艾滋病比癌症还要恐怖呢!” 小区里的大爷大妈这么一渲染,中介哪里还敢带客户来看房子啊? 就算中介带着不知情的客户来看,大爷大妈们也不允许客户不知情啊,所以鲁韦秦家的这个房子想要卖出去,基本没戏! 房子卖是卖不掉了,而鲁韦秦得治病啊,得吃进口的抑制艾滋病的药啊,这花的都是钱。自从鲁韦秦的艾滋病被广而告之之后,公司早已将他劝退了。 这不劝退也不行,只要鲁韦秦去公司,同事们都自发的不去上班了。 公司是个以营利为目的的企业,又不是慈善机构,肯定不会因为一个得了特殊病的员工而放弃效益,所以鲁韦秦就被公司劝退了。 鲁韦秦本想扛着不走的,甚至还准备状告公司歧视特殊群体,但还没来得及着手做呢,就被人打进了医院。 没有了工作就是坐吃山空,就像袁洛当年一样。 鲁韦秦和袁洛不同的是,他有父母在身边照顾,有人心疼,而袁洛到死都没有让父母知道他的消息。 袁洛孤苦伶仃的走向死亡,而鲁韦秦是苟延残喘的为自己争取一切的权益。 鲁韦秦的钱大部分都用于约陌生男女,干传播艾滋病的事业了,所以所剩无几。老婆虽为大学讲师,薪资待遇不错,但自从结婚之后他们就是各自赚钱各自花。生了孩子之后,就是郑微一个人在拉扯孩子,而鲁韦秦只负责家里的水电费,其他一概不闻不问。 这种时候,鲁韦秦的老婆根本就不会伸出援手。 积蓄是一天比一天少了,房子还出不了手,拿不到钱,这简直是要将这一家子往绝路上逼。 更恐怖的是鲁韦秦身上出现了其他的并发症,不是要人命的病症,而是让他丧失身体机能的病症。所以即便他出院了,换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他的***官也不能再用。 想要通过滚床单来实现传播艾滋病的大计是彻底的完了。 顾小沫带着我来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只剩下皮包骨的鲁韦秦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么短的时间能弄成这样,简直就是大开眼界。 鲁韦秦睁着眼睛看着我们,蹙着眉头仿佛在思考,“我什么时候睡的你们?” “我们并不是你的目标,而是收了别人的钱,让你身败名裂的。”我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男人,当他嘴里的那句话冒出来的时候,对他的同情就一扫而空了。 鲁韦秦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最后就只剩下了愤怒,“你……是你们……” “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作成这样的。”顾小沫冷冷的说。 “是哪个贱人出的钱?我出双倍,我要让她死!”鲁韦秦咬牙切齿的说。 “袁洛你还记得吗?”我盯着鲁韦秦的脸看,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丝的愧疚与不舍,最后我发现真的只是我自己痴心妄想而已。 鲁韦秦挣扎着靠在床上,目光冷冷的扫过来,因为并发症,他的身上出了很多疱疹,特别的狰狞恐怖。他的语气更是冷冰冰的,“那个愚蠢的男人还没有死吗?” “他去找过你,之后没过多久就因为穷困潦倒,在孤独、痛苦中选择了跳河自杀。” “那跟我有什么干系?” “你骗了他那么多年的感情,将艾滋病传染给了他,让他死于绝望,难道这跟你都没有关系?” “你情我愿的事情,凭什么怪在我头上?” 看着鲁韦秦恬不知耻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顾老板,这样一个只爱自己的人,你觉得他会愧疚、后悔?” “并不会,所以我不会要求你愧疚,也不会要求你后悔。鲁韦秦,我要你在剩下的人生里时时刻刻活在痛苦中,每一刻都为你活着而感到绝望。你放心,无论你以怎样方式自杀,我都有能力将你从地狱里抓回来,禁锢在这个身体里。”顾小沫的声音很冷,冷的让人觉得仿佛从地底深处传上来的。 鲁韦秦瞪大了双眼看着顾小沫,顾小沫侧着头对着门外问,“你觉得这个结局可以吗?” 我茫然的看向门外,只见周舟站在那里,她阴恻恻的盯着病床上的鲁韦秦说,“很好,这个结局很好。即便他这一辈子都不会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情感觉到后悔,只要他活在无尽的痛苦中我就满足了。” “你……是你这个贱人在害我!”鲁韦秦大声的叫着,明显有些声嘶力竭。 “走吧,姓容的来了。”顾小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心里一紧,连忙跟着顾小沫朝着门口走去。 “你还不走?”我看着还没有挪动脚步的周舟,不解的问道。 周舟说,“你们先走,我还有点事情。” 顾小沫没有理会周舟,直接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我哪里敢耽搁,连忙跟上。就在我们要进入楼梯间的时候,容与突然冒了出来,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说,“顾小姐,好久不见。” 顾小沫停下了脚步,很不情愿的转过身看着容与冷笑道,“想不到你会追到这里来。” “我在鲁韦秦的身上发现了禁术,那种禁术也只有顾小姐才会用。” “区区禁魂术也值得你一提?” 他们俩的谈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禁魂术是什么,我倒是从未听过,但是看容与的样子一定是知道的。 “顾小姐,我曾警告过你,用禁术会反噬,难道你就不怕禁术反噬伤了你自己?”容与笑容未减,但是眼神中多了一丝我看不明白的东西,“活人有活人的法则,死人有死人的法则,我们都无权干涉。你们现在插手了人类的规则,我不能坐视不管。” 顾小沫一阵冷笑,“你管得了吗?” “总得试一试,不是吗?” 站在一边的我总觉得他们俩的谈话充满了火药味,仿佛随时都能动手打起来。 “顾老板,容帅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手,万事以和为贵!”我连忙出声,其实是怕他俩打起来的时候自己受到波及。 小时候我虽然经常跟那些嘴贱的男孩子干架,但是干赢的次数非常少,少到屈指可数,所以长大后的我特别怕挨揍。 他们俩都没有搭理我,相互对视的眼睛里仿佛有火花冒出。 我琢磨着要不要先找个地方避一避,以防万一他们俩干起来的时候伤及无辜。 “顾小姐,如果你现在解开鲁韦秦身上的禁术,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容与最先服了软,顾小沫却扬起下巴,倨傲的说,“你都说是禁术了,哪里有那么容易解开?我若是你一定在研究如何解开你嘴里所谓的禁术,而不是在这里跟人耍嘴皮子。” “顾小姐,我一再的忍让并不是怕了你。” “那你也该知道我也不是怕了你,有人出钱让我做事,我既然接下了这单生意,自然是要做的漂漂亮亮。你若是从中作梗,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旧情?顾小沫跟容与之间有旧情? 也就是说顾小沫和容与是认识的,顾小沫一开始就知道容与是谁,容与也知道顾小沫的存在,两个人这是在跟我打哑谜! 想想之前为了拖住容与我也是够拼命的,所以我为什么要那么拼命? 我扶着额头觉得这件事情特别复杂,复杂的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那个……顾老板,容帅哥,你们继续忙,我先回家吃饭了。”我哪里还管他们有什么反应啊,直接掉头钻进电梯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酒壮怂人胆 冲到电梯里才发现周舟也在电梯里,我们俩大眼瞪小眼。 “周小姐,你的事情办完了,这是要回家吗?” 周舟冲着我点了点头,我尴尬的笑了笑,“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治不好的病有什么好不好的,无非就是用钱供着命,等到财尽人还没有死这才是最可悲的。现在看到那个男人得到应有的报应,突然觉得人生失去了希望,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心里有很纠结,对于得了艾滋病的周舟,我跟无知的人们一样恐慌。光是看我站的位置就知道,距离周舟已经尽可能远了。 亲耳听到她说生无意趣,我要是不说点什么阻止一下又说不过去,“周小姐,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您怎么知道没有特效药出来呢?还希望你保重身体,等着特效药才好。” 周舟冷冷的看着我,那眼神中有鄙夷、有怨恨,还有仇视。我被吓出一身冷汗,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仔细品味了我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错啊? 电梯门突然开了,周舟缓缓的走了出去,剩下我一个人在电梯里。她走了出去之后停下了脚步,侧着头,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说,“其实鲁韦秦那个男人并没有跟我发生过关系。” “那你为什么花十万块钱要我们做这些?”我心里闪过无数个可能,整个身体都开始紧张起来。 “身为艾滋病患者,人生太过无趣了,总要找点有趣的事情做,不是吗?你和顾老板安排的这出戏很精彩,我玩的很尽兴。付的定金就是这次的佣金,尾款不会再付了,毕竟鲁韦秦并没有悔过,你们的生意也不算成功。” 她笑了两声,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连忙冲出电梯,却没有找到她。 不知道是她走的太快,还是我动作太慢,周舟消失在这个医院的一楼,而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后来听说郑微跟鲁韦秦离婚了,自己带着孩子,辞了讲师的工作,去了别的城市。而周舟消失的无隐无踪,后来我找过顾小沫,询问周舟的情况,顾小沫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鲁韦秦也被父母接走了,据说是去了乡下,乡下民风淳朴,也不知道艾滋病是什么,没有那么多人歧视他们。 至于鲁韦秦有没有后悔,我不知道。 鲁韦秦炫耀战利品的微博,后来我又去过几次,那些活跃的艾滋病患者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停止了继续祸害无辜的人,还是换了一个平台继续炫耀。 无论是哪种情况,我只愿视感情为草芥、肆意放纵自己身体的那些人能够注意安全。 这个世界上没有上帝,更没有人知道和你上床的陌生人是不是身体和心理都健康,也没有人知道来跟你开房的人是为了谋财还是害命,亦或是纯粹的放纵。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愿意放浪形骸就放浪形骸,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追求这种感情,别人没有评论的权利。只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懂,即便做了坏事也毫无愧疚,这样的人不能算是人。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我对生命、对道德有了全新的理解,也更加的珍惜生命。 鲁韦秦的结局,我想对袁洛来说多多少少是个安慰。 我曾想通过袁洛的社交账号找到他的父母,让他的父母来为他办理身后事。后来想想也就作罢了,袁洛希望的是父母依然怀抱希望,即便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相见,至少他们没有接到自己的死讯,仍旧会认为他还活着。 人活着,最怕的是希望破灭,只有绝望。 袁洛的死不是最可怕的,袁洛的死对父母的打击才是最可怕的。所以绝望的袁洛做了一个对父母相对来说不那么太残忍的决定,就让父母以为他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 心怀希望,他的父母才能好好的活着,带着和儿子能相见的期望好好的活着。 天越来越冷,殡仪馆所有的人衣服越穿越厚,馆长似乎并没有开取暖设备的打算。 我冻得手脚发麻,看着似乎一点寒意都没有的林晓晓问,“小林,我们殡仪馆往年的冬天会开取暖设备吗?” “开什么取暖设备?我们殡仪馆储存尸体的冷库不要钱啊,现在殡仪馆是亏损状态,怎么可能还有额外的开销?”林晓晓给了我一个大白眼,堵的我一句话都没有。 虽然之前的殡仪馆工资比较低,但是夏天开空调,冬天开暖气,一样没有少过啊。为什么换了一个殡仪馆,连暖气都不开了,这样的冬天可怎么过啊? 我拉着一张苦瓜脸回到了办公室,坐在电脑前录入资料更是觉得手都不听使唤了,我冻得想哭。 等下了夜班,我得去买取暖的设备,暖宝宝、暖手套都要置备起来。可一想到银行卡里的余额,又觉得置办取暖设备太奢侈了。 上一单生意的钱顾小沫还没有转给我,之前的工资都已经转给景年了,手头上紧巴巴的,我有不好意思张口找君颢要。 唉声叹气了一天,都没有找到什么来钱快的法子。 下班的时候,不用值班的同事陆陆续续的下了班,我就更想哭了。我琢磨着等顾小沫那笔钱拿过来,我先不还给景年,等我换了工作再说吧。 冬天的时候,存储尸体的地方就成了折磨人的地方,原本就冷的受不了,还要进去检查,更是冻成死狗。 草草的去检查了一边,就赶紧跑出来,刚跑出来就看到老陈站在门口。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问,“检查好了?” “是,遗体又不会长脚跑了,没有什么好查的。” “你怎么知道遗体不会长脚跑了?你是遗体吗,还是遗体告诉你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嘛……” 老陈冷冷的看着我,看的我一阵心虚,我只得硬着头皮又进去了一趟。 这一查可不得了,居然少了一具遗体,吓得我魂不附体。 我赶紧看了看冷藏停尸证上的信息,遗失的遗体叫做孟子轩,十五岁,死亡时间是三年前。 仔细回想今天,并没有人跑进冷藏室里来,那么这具遗体怎么会不见了? 老陈依旧站在门口,我动了动嘴皮子,愣了好久才说,“陈师傅,孟子轩的遗体不见了……” 他仿佛早就知道是这个情况,沉声说,“不去找遗体,你愣在这里遗体就会自己回来了?” “我们今天根本就没有同事来冷藏室,我也看过昨天的检查记录,也没有遗体缺少的记录啊。最近也没有遗体火化的事情,孟子轩的遗体到底去了哪里?”我嘴里碎碎念着,可是老陈似乎并不想搭理我,我有点想哭。 殡仪馆里遗失遗体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这里暴露了很多问题,一旦被查出来,今天晚上值夜班的两个人都要倒霉。有可能饭碗保不住不说,殡仪馆的信息基本是相通的,我们丢失遗体的事情也会被别的殡仪馆知道,到时候我们可能连工作都找不到! 老陈没有理会我,直接回到值班室了,我一个人愣在走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隐隐听到大堂那边有动静,我心里一动,连忙跑过去。夜晚的殡仪馆到处都黑灯瞎火的,我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响声不断的从各个方向传来,不像是进了动物,而像是人发出的动静。 我心里愣了一下,今天晚上只有我跟老陈在这里值夜班,大门早就锁上了,到底是谁混进来了? 殡仪馆位置偏远,谁会这么无聊,混到这里来? “是谁在那里?”我大声的问着,举着手机不断的朝着前台那里移动。虽然心脏跳得噗通噗通响,非常想去开灯,但是为了节约电,值夜班的时候电闸是被关掉的,只留下值班室和走廊上的两盏灯。 动静越来越小,我举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光源照过去的时候动静就停止了,前台那边什么都没有。 与此同时,悼念室也有了动静,我连忙转身看着悼念室,惊恐的吞咽着口水。 “是……是谁在悼念室?是不是陈师傅?”我小步小步的朝着悼念室挪过去,生怕周围突然冲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陈师傅,您别吓唬我啊,我胆子小!”我带着哭腔说,人们对自己未知的世界产生恐惧,因为恐惧而不停的颤抖,我觉得我随时都能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之前值夜班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现在为什么要出现这种事情? 我的脚步停止在悼念室的门口,因为里头的响声越来越大,我越来越害怕。 站在门口我思考了两秒钟,还是决定掉头回去找老陈。 所以我转了身疯了一样朝着值班室跑去,将悼念室的异动甩在身后。如果这个时候能哭的话,我一定大喊大叫着哭出来,但是老陈那样子我实在是不敢哭! 打开值班室的大门,酒气冲天,老陈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正抱着酒瓶子躺在休息的床上呼呼大睡。 见到此情此景,我能说什么,我特么还能做什么? 可是要我一个人再会悼念室,我是死也不会去的! “陈师傅,您醒一醒,麻烦您跟我去一趟悼念室吧,悼念室里面有动静,我怀疑可能是进了什么动物。”我努力的控制住想哭出来的冲动,不住的提高声音来说话,企图给自己壮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杀人偿命 老陈呼噜声一声比一声大,就像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叫声一样。 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我冲到老陈床边,对着他就大叫起来:着火啦!着火啦! 本以为他会跳起来,谁知道他只是翻了个身,呼噜声又继续响起。 外面的响声越来越大,我只能硬着头皮从值班室出去,去悼念室看看。 小心翼翼的举着手机,跟做贼一样慢慢的朝着悼念室挪过去,站在悼念室的门口好久才伸手推门,手机立刻就举了起来,到处晃了晃。 只见悼念室的椅子倒了一地,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就像是有调皮的孩子混进来在里面捣了一场乱! “是谁,快点滚出来!”我冲着里面大喊大叫,这里却安静的要命。 别的地方又响起了动静,我连忙跑了过去,发现到处都是一团糟,我却没有找到始作俑者。 最后我追到了冷藏室,只见冷藏室的门打开了,里面的冷气正在不断的往外涌出来。 我的心跟打鼓一样,双腿也忍不住发软起来。 战战兢兢的伸头往里面看了看,所有的一切都规规矩矩的,并没有乱。只是有一张冷藏停尸证掉在了地上,我记得那时叫做孟子轩的冷藏柜。 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将冷藏停尸证挂在了冷柜上面,顺手将冷柜拉开。 拉开冷柜的那一瞬间我就吓得跌坐在地上! 之前检查的时候空空如也的冷柜,现在里面竟然躺了一具尸体! 我吓坏了,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冷藏室,我跑的飞快,直接冲向大门。冲到大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门被锁了起来,钥匙还在值班室。 我靠着大门坐下来,不断的喘着粗气,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转,却不敢哭出来。 从踏入这行开始,我就不能害怕,也不该害怕。无论遇到这样的情况,我都该十分冷静的处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惊慌失措。 努力的深呼吸几次,才让心情平复下来。整理好了情绪才扶着门站起来,虽然腿还在颤抖,手也发软,但是总不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眼看着天就快亮了,我得将弄得一团糟的殡仪馆收拾一下。 硬着头皮回到了冷藏室,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我强行压下自己的恐惧,去检查了孟子轩的遗体,并没有什么异常。将冷柜推了进去,冷藏停尸证挂好,又检查了一边所有的冷柜这才离开这里,将门锁了起来。 值班间里的老陈睡得正熟,我从包里拿了几张符箓紧紧的攥在手里,将悼念室收拾了一下。眼看着天已经大亮,将大门打开,检查了一下其他的地方,全都收拾好才准备下班的事情。 林晓晓她们来上班的时候老陈才醒过来,对于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关心,而我也不打算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老陈没有问关于那具遗失的遗体状况,而是在醒来之后去了一趟冷藏室,亲自检查了一遍所有的遗体。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撞鬼了?”林晓晓一边擦着护手霜,一边看着我问。 我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可能是昨天晚上太累了,所以脸色不大好。今天冷么?” “快要下雪了,当然冷了。你明天来上班的时候多穿点,这山上比市区温度还要低。”林晓晓这么随口一说,我连忙道谢。 除了殡仪馆,刺骨的寒风吹来,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让我觉得更冷的是昨天晚上遭遇的事情,仿佛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碰上了。 我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缩了缩脖子,抬起脚就往山下走。原本走走就会暖和起来,没发现是扯淡,刺骨的寒冷并没有被驱散丝毫。直到坐上了公交车,才感觉自己缓过来一点。 正在发呆的时候,君颢打电话进来了。 “下班了吗,今天天气冷,我去接你。” 我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今天我走的有点早,已经坐上公交车了,你去上班,不用管我了。” 君颢犹豫了片刻才说,“我煮了枸杞桑葚粥,还有你爱吃的小笼包,你记得吃完再睡。冰箱里有红烧带鱼、清炒山药,炖锅里还有玉米排骨汤,你醒的时候吃一点。” “你是打算把我养成一个大胖子吗?”我失笑。 “我倒是希望你能圆润一些,你现在太瘦了,瘦的让人心疼。”君颢说的认真,我却忍不住心疼,“你天天忙工作忙道那么晚,又起那么早做饭,身体会受不了的。” “不要紧,我在家的时候希望你能吃得健康一点。” “谢谢。” “路上注意安全,我先去上班了,晚上接你出来吃饭,我们再去看部电影。” “好。” “那晚上再说。” 挂了君颢的电话,我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心里五味杂陈。 才挂了君颢的电话,顾小沫的电话就进来了,仿佛是算好我今天休息似的。 顾老板言简意赅,让我马上去一趟瞎子街,说是接了单生意。 半途中转车去了瞎子街,到了顾小沫的店里,很意外,店里竟然有个年轻的男人。 “今天的事主,王浩先生。” “你好,我是入殓师景溪。”我冲着他点了点头。 “死者是王浩先生的妻子,姚囡囡,夫妻二人结婚才一年,姚女士很不幸遭遇了这种事。”顾小沫今天的话特别多,还特别入戏。 “是打算只复活三天,还是怎么着?”我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哪里有空在这里听顾小沫耍嘴皮子! “复活三天。”一旁的王浩开了口,“我只想知道我的妻子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会想不开……” “你的妻子在遭遇事故之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这里的一般都是女人,要么就是中年夫妻经受不住丧子之痛,男人为了老婆来的,王浩算是第一人。 王瑶摇了摇头,他十分痛苦的说:“我的妻子是不会自杀的,我不相信她是自杀。就算法医告诉我是自杀,我也不肯相信。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活不下来了才会这样。” “那么开始吧,你的妻子早一点醒过来,就早一点将真相说出来。” 跟着顾小沫进入了工作室,而王浩也跟了进来,我挑了挑眉,顾小沫却没有让王浩出去。 “王先生,我们的规矩是家属不能在这里的。” “我跟顾老板已经说好了,要在这里陪着我的妻子。”王浩的眼睛一直在工作台上,即便跟我说话也没有将视线挪开。 我看了看顾小沫,见顾小沫并没有反对,只能叹一口气。 谁让她是老板,我是打杂的呢! 粗略的看了一下遗体,遗体是溺水死的。在给姚囡囡清理身体的时候,我发现即便是经过水泡了很久,但是依然能发现她的身上有很多处遇上,下/体更是惨不忍睹,手掌上的伤也很严重。 这些伤都是死前留下的,至于真正的死因还是溺水身亡。 至于姚囡囡生前遇到了什么,谁也说不清。 “王先生,您的妻子是淹死的,遗体已经肿胀起来,想要恢复到没有泡水前的状态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尽力的恢复,您觉得可以吗?” 王浩不住的点头,“只要她能活过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叹了一口气,仔细的为姚囡囡画了一次妆,用术法将她被水泡肿的遗体恢复了一下。虽然跟生前肯定有差别,但是这已经是我做到最好的状态了。 剩下来的仪式都顺风顺水,只是仪式完成之后,姚囡囡依旧没有醒过来。 “我的妻子为什么还没有醒?”王浩激动的问道。 “要等一会儿,王先生你先不要着急,你的妻子肯定会醒过来。”我将工具收拾了一下,看着顾小沫说,“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实在太累了,先回去休息。如果有什么其他的状况,你给我打电话。” 顾小沫冲着我挥挥手,我也没有多言,直接从瞎子街回了家。 回家后洗了个澡,吃了点粥,倒床就睡。 这一觉我睡得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赤着脚去客厅和洗手间瞅了瞅,发现君颢并没有回来。 摸出手机看了看,倒是有君颢给我发的微信,说是今天加班,让我把冰箱里的菜热热吃了,不用等他。 我琢磨了半天才给他回了个信息,自己去厨房热饭菜吃了。 吃饱之后我给顾小沫发了条微信,就是想问问她今天那位姚囡囡醒了没。 顾小沫回微信倒是很快:半个小时后才醒,死于谋杀。 我心里一惊,迅速的打下这几个字:我检查过她的遗体,是溺水身亡没错,怎么会是谋杀? 顾小沫的信息过了好久才回过来:是有人推她下水的,只要她爬上岸,凶手就会把她踹下去,直到确定她沉下了河,凶手才离开。 微信打字太累,我选择了跟顾小沫语音通话。 “王浩夫妇报警了吗?” “没有,他们没有选择报警,因为凶手是未成年,即便杀了人,还有未成年保护法。他们是不可能以命偿命的,所以王浩并没有选择报警。” “王浩夫妻是选择报复?” “杀人偿命自古有之,更何况姚囡囡已经怀孕了,这是一尸两命。如果你是王浩,你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听到顾小沫这么一句话,我沉默了下来。 没有人会对另一个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就像我根本就不可能体会王浩的痛苦一样。我不是王浩,也没有权利代替他选择。 “顾老板,如果事情有进一步的发展,请你告诉我一声。” 手机那头突然传来了顾小沫的冷笑声,“你不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听墙脚 我愣了好久,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开始窥探事主的隐私了。 原本顾小沫拿来劝告我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主动开始询问关于死者的过去。 我想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最近我发现同事们似乎有事情瞒着我,原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一旦看到我就躲躲闪闪,随即做鸟兽散。 我心里虽然诧异,但是也不好上前去问,在他们的眼里我还只是一个新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去他们的圈子里。 我从洗手间出来,路过悼念室的时候突然听到林晓晓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殡仪馆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足以听得清她在说什么。 “听说景溪和老陈值夜班的时候,那个跑出来了。” “你听谁说的?”这是张仪强的声音,是上班第一天,领着我到处看的小张。 “老陈啊,老陈说那天晚上那个什么跑出来的时候,他装作喝醉了。是景溪自己一个人处理的,你们也知道一旦它跑出来,整个殡仪馆都会乱糟糟的。但是,你们想想第二天我们来上班的时候,这里乱吗?” “整整齐齐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也就是说景溪趁着我们来上班之前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她不仅看到了那个东西,而且还没有跟我们任何一个人提过。”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景溪这个女人不简单,很可能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我心里一惊,连忙从这里离开,回到办公室的座位上平复一下情绪。通过刚才的对话可以知道,这里的人都知道遗体会跑出来,在各个地方捣乱,但是没有人跟我说过。 和我一起值夜班的老陈心知肚明,却不想面对这件事情,所以装醉、装睡骗过了我,让我一个人独自面对。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同事,我没有想到同事之间的关系已经复杂到这个程度。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却装醉来糊弄我。 深呼吸了几次,才将眼泪给吞回去。 不过是同事而已,根本就没有义务要提醒我,要怪也只能怪我没有努力融入这个小群体,所以才让他们孤立我。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看到林晓晓一个人在前台那边吃,我端着饭盒走了过去,带着笑说,“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饭,他们都在餐厅呢!” 林晓晓白了我一眼说,“你不是也出来了吗,问我干什么。” 我也没有在意她略带不善的语气,“对了,小林,我有件事情想咨询一下你。” 她斜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我佯装咳了两声才开口,“前两天我和陈师傅值夜班,半夜的时候发现悼念室有响声。我拿着手电筒进去看了一下,椅子倒了一地。我被吓懵了,还以为有人混进了殡仪馆,所以到处找了找,都没有发现人影子。” “你想问什么?”林晓晓突然防备起来,我装作没有发现,自顾自的说,“我想问问你,在你们值夜班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没有,从来没有发生过。”林晓晓的眼神开始躲闪。 “真的没有么?你能不能好好想想,这个现象挺吓人的,那天晚上陈师傅喝醉了,倒头就睡,我怎么都叫不醒他。虽然我心里也很害怕,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查看。当晚我查看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异常,我心里很慌张,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将当晚的事情半真半假的说出来,想要从她的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林晓晓装作思考的模样,愣了好久才说,“我们真的没有发现过什么异常的事情,你可能是看错了吧?” 见她什么都不肯说,我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笑笑说,“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吧,谢谢你啊。” 看来林晓晓他们连一点信息都不肯给我透露了,殡仪馆里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看来是不可能从同事的口中得出答案了。 正因为发现他们有所隐瞒,事事都要留个心眼才好。我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被他们装进套里,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午休后,看到了张仪强从冷藏室出来,我连忙叫道,“张师傅,等一下,我想进去确定一下遗体的信息,麻烦你不要锁门。” 张仪强眉头一皱,“这里归我管,可不是你们随时想进就能进的。” “张师傅,现在殡仪馆所有的遗体信息由我录入,不确定的地方我也不敢瞎写啊。所以麻烦您行个方便,让我再进去看看。” 张仪强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没有再多言,直接将门推开让我进去。 我连声道谢,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硬着头皮进入了冷藏室。 即便是已经过了好几天了,看到孟子轩的冷藏柜,我仍旧是腿肚子打软。 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可是不过去我怎么能确定孟子轩的遗体真的有问题呢? 即便在害怕,我也得硬着头皮过去查看一下孟子轩的遗体。 深呼吸了几次,好不容易挪到孟子轩的冷藏柜,手攥了起来又松开,松开后又攥了起来,往复几次之后才举起手拉开了冷藏柜的门。 拉开尸体袋,露出了里面的遗体。 说实话,如果不是见多了尸体,看到孟子轩遗体的时候一定会吐的天昏地暗。 由于冷冻保存,遗体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死前遭受过暴力,所以面部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身上除了淤青就是尸斑,因保存的及时,还没有发生腐烂的现象。 “张师傅,您知道这具遗体为什么还没有处理吗?”我侧着头看着跟进来的张仪强问。 张仪强皱着眉头,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模样,“还能因为什么,父母就这么一个独子,突然死了,谁能接受得了?遗体三年前送过来,刚开始,做母亲的经常跑过来陪着儿子的尸体哭。我们拦都拦不住,可怜天下父母心,也就只能由着她去了。” 张仪强的话停在这里,想了想又说,“大概是从第二年开始,孟子轩的母亲就不怎么往这里跑了,据说是又怀上了。但是也没有提起处理遗体的事情,晓晓打过电话去询问,得到的回答是:暂且冷冻着。” “就这么冷冻着,什么时候是个头?” 张仪强长长的叹息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对于孟子轩父母冷冻孩子遗体的事情,他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了。 我看过孟子轩的资料,资料上说是被人活生生打死的,但是对于凶手,资料上并没有提及。 “孟子轩是被什么人打死的,是他父母的仇家,还是什么?” 张仪强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惊讶我会问这些问题,但是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说,“说是校园暴力,被几个未成年打死的。我记得当时法官来检验尸体的时候提过,三个孩子,两个十二岁、一个十三岁。因为是未成年,所以案件并没有公开审理,至于那三个孩子有没有受到法律的惩处,我们也不知道。” 我略略点了点头,似乎明白那天晚上一直发出动静是因为什么。 又看了一眼躺在冷冻柜里的孟子轩,无奈的叹口气,缓缓的将冷藏柜推了进去。 将冷藏室所有的遗体资料全部都确认了一遍,我才退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调出了孟子轩的档案,仔细研究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有个想法隐隐约约的在脑子里浮动着。 晚上下班的时候接到顾小沫的电话,约在我家附近的商场。 当我匆匆赶到商场的时候,发现顾小沫并不是一个人,那位叫做容与的男人也在。 容与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冲着我打招呼,我朝着他点了点头,看着顾小沫问,“他怎么也在?” 顾小沫白了我一眼说,“如果能甩掉他,你觉得我会约你在这里见面?” 我撇了撇嘴,瞅了一眼容与,只见他神色自若。 “顾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你复活的那个姚囡囡,出了点事。”顾小沫直入主题,丝毫没有废话。 “出了什么事?” “确定姚囡囡是死于谋杀,那三个凶手也找到了。” “直接报警就可以了,怎么又出事了?” “凶手是未成年,未成年人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即便杀了人也不会判多重的刑。问题就出在这里,王贺和姚囡囡准备复仇。”顾小沫表情沉重,“今天下午王浩来我店里咨询,已经在开始谋划了。” “顾老板,长话短说,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需要我们的帮忙。” “啥?”我看了一眼容与,他正在喝饮料,似乎对那杯橙汁很满意,并没有打算插手我和顾小沫之间的事情,对我们之间的谈话仿佛也不感兴趣。 “我答应了,所以你明天把时间空出来,我们把那群小崽子收拾收拾,大概晚饭时间就能收工了。” “顾老板,这些事也可以在电话里说,何必要约在这里。容帅哥也跟来了,想必明天也会跟着去,晚饭前收工只怕是不可能了。”我十分无奈的看着顾小沫,觉得顾小沫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约在这里,故意让容与知道我们之间的谈话。 顾小沫笑的很得意,“你不觉得甩掉一个跟屁虫是个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我看着顾小沫那样子,仿佛很希望容与过来捣乱。 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地觉得顾小沫的世界越来越难懂,事情越来越难做,钱越来越难挣。(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会害死他 自从知道殡仪馆的同事对我有防备心,什么事都藏着掖着,我突然也想开了。 说不定那天我就换工作了,在岗位期间兢兢业业做好手里的事情就行了,何必要战战兢兢的讨好每一个人。 顾小沫这边的工作薪资要比殡仪馆的高很多,权衡利弊,我还是开口请了假。给馆长打电话请假的时候他并没有为难我,直接就给了我假期,甚至连问都没有问,我准备好的谎言自然是没有派上用场。 无论怎样,假期是请下来了。 一大早我就赶到了顾小沫家,陆离正带着米果出门,米果见到我立即喜笑颜开的打招呼,我和陆离只是相互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陆离比之前要苍老很多,而顾小沫的容颜却好像一直都没有变。 看着陆离带着米果离开,正准备进去却碰到了出门的顾小沫。 “顾……顾老板。”我有点心虚,因为盯着米果的爸爸盯得时间有点久。 “看上那个男人了?”顾小沫打趣的说,“不是我吃醋,我只是想告诉你,陆离那个男人的心是这个世界上最硬的石头,你暖不化的。” “顾老板,你胡说什么呢,我已经结婚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子女不能换,老公和衣服都是可以随便换的。趁着你们还没有孩子,还有更换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顾小沫笑的很鸡贼,我却一脸黑线。 “顾老板,我和我老公的感情好着呢,才不会离婚!” “也有可能丧偶。” 我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顾老板,麻烦您说话过过脑子。” 顾小沫侧着头看着我问,“难道我说话是没经过脑子的?这个世界上生老病死都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做入殓师这一行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旦夕祸福不过是一瞬间。还有一个词叫做情深不寿,做夫妻感情好是好事,但是谁知道明天迎来的是希望还是死亡?” “你无端端说这些做什么?君颢是哪里得罪了顾老板,惹得您这样诅咒他?” “景溪,情深不寿,是我给你的忠告。你也该做好在某一天会失去他的准备,这一天或早或晚,总会到来。有些事情不是你逃避了,就可以不用面对的。” 顾小沫没头没尾的话让我很愤怒,一大早的就咒君颢出事,我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跟她干一架。 此时我没有明白顾小沫话里的意思,直到有一天我跟顾小沫家里那只狐妖聊天的时候才明白,陆离付出了所有留住了顾小沫和米果,他将永生给了顾小沫,用所有的修为换来了米果。 彼时的鬼王陆离为了留住挚爱,从鬼王沦落为最普通的人类,他要经历生老病死,经历求不得、怨憎会。 而普通人类顾小沫却因为陆离的执念成了不生不死,不老不灭的怪物。她会眼睁睁的看着身边所有人离她而去,以年轻的姿态送走陆离、米果,以及身边所有珍视的朋友。 因为害怕失去,总不肯投入真心,时时刻刻做好每一个人离她而去的心理准备。 这些都是后话了,此刻我还是怨恨顾小沫诅咒君颢的事情。 坐在副驾驶室,开车的顾小沫突然说了一句,“抱歉,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她要是不道歉,我还能光明正大的生气,她突然道歉,我倒是不好意思再生气了。我挠了挠头,十分无奈的说了句:“没事了,我没有放在心上。 虽然我挺唾弃自己说谎话,明明介意的不得了,嘴上却还要说着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她是我老板,我总不能智障的说不原谅她吧? 当顾小沫的车子进入市区的时候,我就发现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顾老板,我们被盯上了。”看多了警匪片,脑补出一部大戏。 “姓容的,你昨晚不就知道了?” “顾老板不打算甩了他,难不成是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做事?” 顾小沫眉毛一挑,“有可不可?” “他可不支持我们插手活人的事情。” “那也要他有那个本事来阻止我。”顾小沫说的胸有成竹,我却心虚的不行。 在这行时间越久,知道的越多,胆子越小。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就不该遇到君颢,也不该答应他求婚。谁知道哪天我会被替死鬼害了命,亦或者在跟着顾小沫插手活人事情的时候被那些凶手直接干掉。 到时候我眼睛一闭,腿一伸,往登极乐。而君颢又能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过着相亲相爱的婚姻生活了,想一想我就亏的流眼泪。 顾小沫的车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来,等在小区门口的正是事主王浩。 我和顾小沫下了车,一直跟在后面的容与也下了车,朝着我们这里走过来。 “顾老板,你可总算来了。”王浩面容忧愁,“我们进屋再谈吧。” 顾小沫点了点头,我看着跟在后面的容与,无奈的叹口气,“容帅哥,你该不是讹上我们了吧?” 容与笑着说,“我能讹你们什么,一没财二没权。” “那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们,一直跟着我们?” “看你们如何自掘坟墓。” 我…… 顾小沫跟王浩走在前面,我和容与跟在后面,容与压低声音问,“你知道强行将鬼魂从地狱提到阳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知道。” “那顾老板有没有告诉你,第三类入殓师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没有。” 容与叹了一口气说,“原本我以为你这个行业早已绝迹,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知道做你们这行的,最后会有什么结果吗?” “不得善终。”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趁早脱身。” 我歪着头看着他说,“难道上一回我还没有说明白?我欠了一百万的债,即便知道不得善终,我也不能换职业。对于一个没有技术、没有背景的我来说,任何职业都没有第三类入殓师来钱快。我需要尽快脱身,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我不能被这一百万欠款毁了我的人生。” “你有没有想过换到捉妖师这个行业?” 我摇了摇头,“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等到债还清,我想我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容与叹了一口气说,“那你可要看好你自己的灵魂,不要让那些鬼魂将你的灵魂吞噬。” 我吃了一惊,以前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个说法,所以我停下了脚步看着容与。容与也愣了一下,似乎猜到了什么,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变成了同情,“看来,将你拖入这一行的人并没有告诉你,做了这一行会有怎样的报应。” 我的心不住的颤抖着,死死的盯着容与,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可又怕自己不知道。 “教授你这个技艺的人,灵魂早已被那些东西给吞噬掉了,那些东西吞噬的不止是他本人,伴侣也难逃。他的子孙男盗女娼,走不了正途。如果你跟他们家还有联系,就该知道我所言非虚。”容与又叹道,“这行极损阴德,如果不是鳏寡孤独,这报应也会落在子孙后代身上。” 简直是入赘冰窖,我看着他许久都说不出话来,愣了半晌才哆嗦的问,“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也会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遭遇危险,是不是?”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可是我不敢哭,我死死的盯着他的脸,企图看到一丝丝的言不由衷。 容与没有回答,只是说,“快点跟上吧,不要让顾老板等着。” 我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袖,又问了一遍。 容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我顿时瘫倒在地。隐隐明白顾小沫早上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仔细想一想又弄明白了。 “你没事吧?” 我茫然的看着他,喃喃的问,“我会害死君颢是不是?” 容与似乎是没有办法了,将我扯起来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保持本心,不要让你的灵魂被污染,你的丈夫就不会有事。” “那是什么意思?灵魂怎么会被污染。” “景溪,你愣着做什么,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顾小沫在楼上大声的叫着,我连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看着容与说,“等今天的事情一结束,你仔细的跟我说一下。” 说完也不让他拒绝,我就朝着楼梯上跑去。 我不能让君颢出事,我不能失去这个男人,绝不能让他出事! 跑上四楼,顾小沫和王浩站在门口等着。 “对不起,我动作有点慢。”我连忙道歉,王浩连连摆手。 容与也跟了上来,王浩将我们让进了家里。 王浩的家很温馨,处处都透露着女主人的小心思,大的地方也能显示出男主人的品味。 王浩招呼我们坐下,给我们都倒了水,这才将几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拿出这几张照片的时候,王浩就开始难过,他哽咽着说,“这三个就是凶手,最小的十五岁,最大的十六岁。我咨询过律师,律师说有《未成年人保护法》,我想要的接结果法律不会给我。” 王浩伸手捂着脸,低声的哭起来,“那些畜生对我的妻子做了那些不可原谅的事情,我……我让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沉默的看着王浩,看着他痛苦的低声呜咽,我心里闷得慌。 “有证据吗?”顾小沫平静的问,只是站在一个陌生人的角度冷静的去询问。 王浩抬起头,深呼吸了几次,调整好情绪才哽咽着说,“我去现场看了很多遍,角角落落都查过了,什么都没有发现。” “被虐待的地点也确定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吓唬你 王浩摇了摇头,“我不忍心再逼问,我舍不得她再次回想起那个可怕的地方。”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哽咽,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低声呢喃,“我那么珍爱的一个人,为什么在别人眼中就是泄欲的工具?为什么?” 他带着哭腔,十分隐忍,怕是声音大了吵到房间里的人。他捂住脸,低声呜咽,看起来极其可怜。 我想王浩是真的爱他的妻子,他的痛苦根本就不是装出来的! “她已经怀孕了,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宝宝,为什么不肯放过一个孕妇?”王浩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双眼通红,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转,倔强的不肯落下来:“我们很快就是三口之家了,为什么会是囡囡,为什么会是我们?” “你们家跟这些孩子有矛盾吗?”顾小沫问。 王浩不住的摇头,“没有,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路上都没有碰到过。小区附近也没有什么学校,怎么可能跟这些人有矛盾?” 顾小沫沉默很久才说,“或许是无差别攻击。” “什么意思?” “随便找到目标,找到你们,算你们倒霉。” “凭什么?” “未成年保护法。” “去他x的未成年保护法,这到底保护的是未成年,还是杀人犯?”王浩突然站了起来,情绪激动。 房间里似乎有动静,王浩看了一看卧室的方向,随即缓缓的坐下来,压低声音说,“我要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盯上囡囡,有没有为他们所犯下的事情后悔……” “如果他们后悔了,你会原谅他们?”顾小沫声音冰冷,王浩茫然的看着卧室的方向,低声说,“不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些畜生。如果后悔了,我会把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如果没有后悔,我会让他们后悔。” 顾小沫点了点头,将那几张照片收到了包里,看着我和容与说,“开工吧。” “怎么开工?”我茫然的问,顾小沫白了我一眼说,“去找这几个孩子在什么地方,下一步自然也就知道怎么走了。” 王浩看了我们很久才说,“等我送走了囡囡,我也会参与,尽我所能为她们母子做一点事情。” “等你这边忙好了,只管联系我。”顾小沫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走了。 王浩应了一声,我们从他的家里出来,从始至终卧室的门都没有打开过,躲在里面的姚囡囡也没有出来。 离开了往好的家,顾小沫直接上了自己的车,而我上了容与的车。 很显然,容与并不惊讶,他启动车子,不远不近的跟着顾小沫。 “灵魂被污染是什么意思?”虽然容与正在开车,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你们这个行业是敛财的行业,在里头时间越长,越容易贪婪。等到贪婪将你的本心侵蚀后,也就是那些东西趁虚而入的时候,贪婪的灵魂对于它们来说最为可口……”容与专心的跟着顾小沫的车,还不忘给我解答。 “我的老公真的会因为我做这一行而遭到危险吗?” “你以为死人和鬼魂都是善良的?你和它们打交道无非就是在做交易,若是有一天你满足不了它们的胃口,你以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那些东西已经有自己的意识,懂得如何让你更加痛苦。” “我想让我老公平安无事,是不是只有离开他?” “理论上是这样的。”容与毫不犹豫的回答,可是我的心就跟刀绞一样。 想到要离开君颢,我就觉得活着没有意义,挣钱也没有意义。 “如果我不离开他,他还有多久的安全期?” 容与紧紧的盯着顾小沫的车,拐了两个弯才说,“那就要看你如何控制你的贪婪,只要你能控制住贪婪,他也不是非死不可。” 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稍有不慎,我爱的这个男人就会永远的舍我而去,让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 老天爷真是个残忍的存在,他将君颢带到我身边,却在我深深的爱上他、依赖上他的时候,让我做出这样的选择。如果我想要幸福,他就不能活的太久;如果想要他健健康康的活着,我就必须得离开他。 凭什么我要做这样的选择题,凭什么我要在幸福和君颢生命之间做选择? 就因为我不是世间的主宰,因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所以就要做这样的选择题? 我不懂,不懂做这样的选择有什么意义。 到底是情深不寿,还是命运如此? “如果我就此离开这个圈子,我是不是能保住属于我的幸福?” 容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太晚了,你已经没有办法脱身了。对不起,之前不了解情况,以为你可以随时功成身退,却没有想到你已经陷得如此之深。” 听到这个回答,我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当初走投无路,我硬着头皮找到了顾小沫,君颢没有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时候我把命豁出去只为了还钱。我没有想到这个决定会将我一生的幸福就这么断送了,也没有想到会在这行里越陷越深,将手伸到了我不应该伸到的地方。 我哭的声嘶力竭,开车的容与并没有劝我,但是我听到了他的叹息声。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不知道,也许是跟在顾小沫身边太久,受了她的影响;也或许是因为在这行留的时间太长,已经越陷越深。 车终究是停了下来,容与递给我一方素净的手帕,低声说,“擦擦眼泪吧。” 我接过手帕,说了一声谢谢。 他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同情。 下了车才发现这是一所学校,顾小沫正在学校里走,我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立即跟上去,而容与就在我身后。 顾小沫跟看门的大爷说了一通,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一脸严肃的大爷立即喜笑颜开,打开大门直接将顾小沫迎了进去。我跟容与立即赶上,陪着笑说跟顾小沫是一起的,看门的大爷脸色一沉,冷冷的说,“谁知道你们是谁,走走走,别赖在这里,不然我要报警了。” “顾老板……”我忙朝顾小沫求救,但是顾小沫头也没回的进了校门。看门的大爷减顾小沫已经走进去,立即将门关上了,我和容与被阻挡在校园外面。 看着大爷笑眯眯的给顾小沫指路,随即顾小沫就朝着左边那栋教学楼走去,打定主意是不带我和容与。 我看了看容与,容与似乎在思考着怎么混进去。 校门已经被看门的大爷关上了,我是不指望进去,找了一处能晒到太阳的地方蹲了下来,等着顾小沫出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蹲的我腿都麻了。 看到顾小沫从校园里走出来,我立即挣扎着爬起来就冲着她跑过去,“顾老板,怎么样了?” 顾小沫扬了扬手上的照片说,“确定了,三个人都是这个学校的。李俊、杜铭宣十五岁,赵胜十六岁,经常逃学,打架斗殴。三年前还群殴过一个叫做孟子轩的孩子,没过多久这个叫做孟子轩的孩子就暴毙身亡。我初步怀疑,孟子轩的死,跟着三个人也有关系。” 我突然想起了殡仪馆里名叫孟子轩的遗体,张仪强说害死孟子轩的三个孩子分别是十二岁、十三岁。三年前李俊和杜铭宣刚好是十二岁,赵胜是十三岁,如此之巧? “我们殡仪馆有一具男童的遗体,三年前送过去的,说是父母接受不了唯一的儿子死亡,一直放在我们殡仪馆。我看过他的资料和冷藏停尸证,上面的名字是叫孟子轩。据殡仪馆同事说孟子轩的死是因为校园暴力,当时凶手分别是十二岁和十三岁。”我平静的将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你的怀疑很可能是正确的。” 顾小沫神色平静的看着容与,“你现在还觉得人类是可爱的生物?” “没有证据,你们怎么能说几个孩子就是凶手?”容与难得的收起了笑容,表情沉重的说,“毕竟人之初,性本善。不能因为你们心里的那一点疑惑,就将三个孩子想的那样坏。” 顾小沫冲着我笑了笑道,“一个整天和妖啊、鬼的打交道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人类的心理?你宁愿相信他的话,也不愿意听我说的?” “从我第一找你的时候开始,我就全心全意的相信你。顾老板,你心里应该知道。” “你上了他的车,不就是为了求证你心里的那一点疑惑?”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顾小沫又道,“你想知道什么大可来问我,何必去找他人?你怎知他没有骗你,你又怎知你拿到的信息一定是真的?” “事关君颢,我不得不慎重。加之今天早上你也说了那样的话,我怎么能不担心?情深不寿,到底是命运还是人为?我不能拿君颢来冒险,用他的生命来成全我的幸福!” “愚蠢!”顾小沫冷冷的说,“君颢不会因你而死,他若死,定是阳寿已尽,跟你没有关系。即便你没有成为他的妻子,他也会经历生老病死。”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哭出来。而容与却抱着双手,站在一旁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上车,去下一个地方。”顾小沫没好气说,我磨磨蹭蹭的坐上了顾小沫车的副驾驶室。 汽车启动的时候,顾小沫突然来了一句,“君颢不会死,你不用想那么多。” “容与说……” “他是吓唬你的,就算有什么事,还有我在,你尽管来找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禁术反噬 “谢谢。” 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这沉默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低声问道,“即便我不离开君颢也没事吗?” “你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是爱他的,为什么要考虑离开的事情?”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脑子很乱,也理不出来什么头绪。本想将这件事放在一边,不去考虑,可是又担心他日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我会后悔当初没有果断的离开。 “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必要过的这么愁眉苦脸?你爱他,就好好的跟他在一起过日子;你若是不爱他,就快刀斩乱麻,放你们彼此自由。何必这么犹豫不决,瞻前顾后。” “容与说我做的这些事情会给君颢带来厄运,即便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顾老板,正因为我爱他,所以才要瞻前顾后,事事考量。” 如果不爱,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我不需要担心,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只顾着自己就可以。可是我爱他,就不忍心看到他受到伤害,更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如果离开他,就能让他平安无事的度过这一生,我愿意离开。 “你有没有想过,人这一生早就被设定好了,即便没有遇到你,他也会死。他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你替他考虑。如果拿不定主意,不如试着跟他好好聊聊,听听他的想法。”顾小沫顿了顿又说,“自以为是的以为是为他好才离开的,但是你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利。如果一个人连选择幸福的权利、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你所做的所有安排,都是自以为是。” 顾小沫的侧脸看上去很严肃,也很悲伤,我想是我的哪句话触及到了她的旧伤口吧。 “顾老板……” “你没有权利为另一个人安排人生,人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从属和附庸的关系。景溪,如果你想得到幸福,你就不能有这种心理。” 我看着顾小沫的侧脸,她开着车,视线一直落在前方。可是从她的眼角和嘴角不难看出她现在很严肃,“感情是两个人的坦诚相待,而不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你有担忧可以直接去跟他说,而不是独自烦恼。” “谢谢。” “下车吧。”顾小沫将车停了下来,我立即跳下了车。 坐落在眼前的是一个废弃的工厂,我茫然的看着顾小沫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找那三个小混蛋,你去将后备箱的纸人拿出来。” 我看了看后面已经跟上来的容与,踟蹰的说,“当着容与的面操纵纸人,不大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他既然灭不掉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做这些事情。” 顾小沫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愣着。连忙去后备箱拿纸人,后备箱里躺着的纸人是顾小沫亲手扎的,做工精致,就连五官都画的栩栩如生。只是这个纸人身上还贴着一张黄纸,上面写着生辰八字。 我将纸人抱出来,冲着顾小沫问,“这个生辰八字不会是姚囡囡的吧?” “确实是。”顾小沫没有拐弯抹角,但是跟上来的容与眉头已经皱起,“你们打算对三个孩子用纸人?” 顾小沫冷冷的看过来说,“有何不可?” “这是禁术,我已经说过了,术法反噬你自己,到时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容与的表情严肃起来,“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术法反噬会有什么后果。” 顾小沫脸色一沉,冷冷的说,“你不用那术法反噬来威胁我,即便术法反噬,那夜是我自己的事情,跟旁人无关。景溪将纸人拿过来!” “景小姐,我想你可能不知道什么事术法反噬,在我们这一行有很多禁术。有些人因为种种原因会去动用这些术法,使用这些术法并未只有益处没有害处,一旦使用过量,术法会吞噬施法的人,最后很可能会丢了性命。”容与见说不动顾小沫,转而来劝我。 我看向顾小沫,心里隐隐有个念头,“顾老板,你是在寻死吗?” 顾小沫的神色顿了一下,随即不耐烦的说,“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快一点将纸人拿过来,早点完事,早点收工。” 见我没有过去,顾小沫自己走了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纸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刀子,划破了她的手指,将血点在了纸人的嘴唇上,她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就看到纸人生出了白骨,白骨生肉。 刚才还是一个纸人,现在已经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站在我们面前。 顾小沫推了一把假人,“去吧!” 假的姚囡囡看了看顾小沫,随即朝着废旧的厂房走去。 顾小沫也没有闲着,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包扔给了我,“跟上去看戏吧。” 心里五味杂陈,跟着顾小沫后面朝着废旧的厂房走去。 还没有走到厂房里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大吵大叫声,那声音中夹杂着惊恐。 “这个贱女人不是已经被我们推下河,淹死了吗,怎么会活着?”略带稚气的声音响起,让我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我亲眼看到那个女人的尸体,确定她已经死了。” “你们都别慌张,这个女人可能只是和那个贱女人长得像而已。”处于变声的尴尬期,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仿佛是在安抚两个已经乱了方寸的人。 本以为我们要进去,顾小沫却带着我和容与通过外面的楼梯直接上了二楼。在二楼的平台上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下面的状况,如果藏得好,楼下的人根本就不会发现我们。 在合适的位置蹲了下来,我看到一楼有三个孩子,而那位假的姚囡囡也在里头。 三个孩子分别站在三个方位,将假的姚囡囡围在中间,他们在审视着,谋划着,甚至是在思考着怎么才能控制住这个女人。 “喂,贱女人,你到底是谁?”穿着暗红色羽绒服的男孩子冲着假姚囡囡的大叫着,手里挥舞着半根木棍。 假人一声不发,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孩子说,“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年长的男孩子冷笑着说,“看着呆头呆脑的,说不定就是个傻子。” 三个男孩子相互递了个眼神,突然间三个人一拥而上,将假人压倒在地,纸人一声呼叫都没有,只是象征性的挣扎着。暗红羽绒服的男孩立即爬起来,找到一截尼龙绳,三个人合力将假人给捆了起来。 刚才的一番动作显然是出了些力,将假人捆起来扔在一边之后,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孩子说,“现在怎么办?” 年长的男孩子看向假人,搓着双手说,“距离上一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警察到现在还没有找上门,大概真的以为那个贱女人是自杀的。” “但是这个女人跟那个贱女人真的是太像了,你们说会不会是……鬼啊?” “李俊,你乱说什么?”暗红色羽绒服的男孩冲着黑色羽绒服的男孩大声叫着,“鬼能有温度?还知道反抗?” “要是鬼的话,我们怎么可能捉住她?李俊你别搞笑了!”年长的男孩楼主了黑色羽绒服的男孩,一起嘲笑李俊,“杜铭宣,你看李俊那怂样,就差没有尿裤子了!” 穿着暗红色羽绒服的杜铭宣立即跟着年长的男孩笑了起来,李俊忙说,“我什么时候怂了?上次我们把那个贱女人推到河里,见人浮不上来,你们都跑了。是我留了下来,看着别人把尸体捞上来的好吗?你们俩才是怂包呢!” “什么怂包不怂包的,当时让你上那个贱女人,你还哆哆嗦嗦不敢上呢!”杜铭宣提高声音来反驳李俊,仿佛是要掩盖住自己的怂。 “切,当年打孟子轩的时候你就是个怂包,孟子轩死的时候你不是在家睡了好几天吗?”李俊不甘示弱的反驳着。 “你们俩闭嘴!俩怂包还相互推诿,你们俩要不怂,现在就干/她!”说着就指了指被扔在角落里不住挣扎的假人。因为距离不近,我根本就看不到假人的脸上有没有表情。 “顾老板,你没有给假人说话的能力?”我小声的问着顾小沫,顾小沫挑挑眉并没有理会我。 就在我以为假人是哑巴的时候,下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声,“原来我姐姐真的是被你们这些小混蛋谋杀的!” 说话的是顾小沫做的纸人,我倒是心里一惊。看向容与的时候,发现他并不惊讶,而是紧锁眉头,看向下面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懊恼和愤怒。 信誓旦旦说着人之初,性本善的容与,想必是第一次发现即便是小小年纪的未成年的世界也是这么肮脏、可怕! 下面突然安静下来,假人继续说,“你们这群无耻的畜生,到底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赵胜,怎么办?她是那个贱女人的妹妹!”李俊突然慌了神,连忙抓住稍微年长的赵胜。 “慌什么,杜铭宣,你去找个东西把这个女人的嘴给堵上。废话真他x的多!”赵胜毕竟年长一点,比这两个同伴要稍微稳重一些。 杜铭宣十分听从赵胜的指派,立即在地上找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朝着假人走过去。 “原来你会说话,刚才还装作不会说话的样子!”杜铭宣走了过去,恶狠狠的抓住假人的头发,假人吃不住痛,惊叫了一声。杜铭宣将手里那团黑漆漆的东西狠狠的塞进了假人的嘴里,将她往地上一推,“刚才捆她的时候一声不吭,听了这么多的话才说话,果然是贱人!” “我们要怎么办,怎么办?”李俊惊慌失措的走来走去。 赵胜照着李俊的脑袋就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恶声恶气的说,“你慌什么?慌什么?出了事我们三个一起扛,又不是让你一个人扛,你慌你妈x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好为人师 “都死了两个人了,我能不慌吗?这个女人要是活着,我们都得进去,到时候我们能活着吗?” “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未成年保护法吗?不过是死了两个人,只要我们未成年,就不会真的把我们怎么样!”赵胜十分冷静,冷静的不像是他那个年纪的孩子。 “就是,赵胜可是研究过未成年保护法的。李俊,你他x真怂!”杜铭宣在旁边附和。 “那这个女人……” “难道你们就不怀念那时候的感觉?”赵胜的话带着诱惑,而他的视线又落到了假人身上,“那个贱人浪叫的样子真诱人,现在想起来身体还能起反应呢,你们就不想再干一票?” 杜铭宣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们三的视线又都落在假人身上,杜铭宣的声音犹如饿狼一样,“上一次就是赵胜先上的,这一回怎么着都该轮到我了。” 李俊一个劲的往后退,“要上你们先上,我殿后!” “妈x,你们这么急色做什么?摄像机还在家里,没有战利品的强上跟畜生的交媾有什么区别?”赵胜冷冷的说,“把你们那些邪火都给我压下去,今天谁也不能上这个婊子!” 杜铭宣不满的小声嘀咕,因为距离太远,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看了看身边的容与,他的脸早已是猪肝色,一双眼睛瞪得通红,也不说什么‘人之初,性本善’这些鬼话了。 “我们将这个婊子留在这里,明天带着设备过来开工,怎么样?”李俊看了看杜铭宣,又看了看赵胜,“今天晚上我们还可以翻墙出去看看外国网站上那些虐人的手段,明天再用到这个婊子身上,你们说怎么样?” “我也听说那个网站上最近又有杀人直播,有个土豪打赏了十万要求抠掉那个女人的眼睛,还有土豪打赏四万要求那个女人跟狗发生关系。”杜铭宣兴致勃勃的说着,仿佛在说什么值得憧憬的事情,但是从他嘴里出来的话却那么血淋淋、那么冷酷、残忍。 对他们来说,人命已经轻贱到这个地步。 虽然年龄是个孩子,但是他们的身体里早已被恶魔占据。 “不如我们也弄个杀人直播吧,挣的钱比拍那些片子值钱多了!”杜铭宣开始提议,“上一次拍的片子才卖了多少钱啊,还要从网络上翻墙出去卖给外国人。我们这次就跟他们一样,开杀人直播。听从打赏土豪们的指挥,给钱想让我们怎么虐,我们就怎么虐,你们觉得呢?” “那样太冒险了,网络并不安全。”赵胜想的明显更多,“我们卖出去的片子还能提前经过一些剪切,将我们的脸都做处理,直播可没有办法让我们隐藏起来。我们跟国外那些人不同,一旦我们被发现,可就是死路一条。我宁愿拿钱少一点,也不能冒险。” “切,胆小鬼!”杜铭宣冷哼着说。 “你说谁是胆小鬼?”赵胜也怒了,提高声音说,“我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我可不想为了一个婊子、一点美金就置自己于危险中!” “你们俩别吵了,你们看的那些网站都太暴力了,还不如看看日本的骗子,我觉得在视觉上还是比较有冲击力的。关键是那些日本的女人太放得开,什么姿势都能来,想想就觉得……要不行了。”胆小的李俊也不怕了,腰杆挺得笔直,“前几天我看到一部让人热血贲张的片子,里面的手段我们可以在这个婊子身上试试。” 杜铭宣不屑的说,“你看的那个都是小学生看的,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不停的交媾,狗跟狗也是那么做的,你跟狗有什么区别?” “你……杜铭宣你嘴不要太贱!你以为你上一次很勇敢吗,不就是拉了坨屎让那个女人吃了吗?你还好意思说,就因为你让她吃了屎,我都没有办法让她用嘴给我做了!” 很显然,李俊对杜铭宣说他是小学生很生气。 “哟,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啊,那个女人老的跟条狗一样,你跟狗做的倒是很高兴嘛!” “你特么不也做了?” “那是我看你可怜,况且我那不叫做,我进的可是后门。” “你比我更恶心,连灌肠都不灌直接上,还把屎带出来了,搞得我们都没有了兴致,你觉得你很了不起吗?”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一直没有出声的赵胜怒了,“你们俩要是闲的x疼,就赶紧滚回家,明天带齐设备来这里。” 杜铭宣和李俊也不争执了,各自冷哼一声就离开了这个废弃的工厂,剩下来的赵胜蹲在假人跟前仔细看了看,冷冷的说,“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时间,这将是你一辈子里最为辉煌的时候。” 当三个人都离开了废旧的工厂,我们才站起来,这才发现我腿麻了。要不是容与伸手扶了我一把,我肯定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谢谢。” 容与没有吭声,扶住我之后就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顾小沫往外走,丝毫没有收回里面的假人,我连忙说,“顾老板,我们不管那个纸人了吗?” “管她做什么?七天之后她就成为普通的纸人,倒是那三个人手里的视频和照片必须尽快拿到手。”顾小沫嘴里的视频和照片,想必是那三个畜生在杀害姚囡囡的时候留下的战利品。 “刚才他们也说了,将这些视频卖到了外站。”容与低声说,“想必那些视频已经传开了……” “之前散出去的可能收不回来,但只要找到源头,我就有能力找人在片源上植入病毒。当有人下载片源的时候,片源会启动自会程序,再也打不开。”顾小沫平静的说,在刚才看戏的时间里她就已经想到对应的办法。 “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那个网站?”我不解的问,“难道要去问那三个畜生?” “这就是我们要做的工作,我在学校拿到了他们的资料,回去之后我会找个电脑黑客黑一下这三个畜生的电脑。到时候肯定能拿到网址,制作病毒植入进去就是我这边的事情了。”顾小沫不疾不徐的说,随即看着容与问,“姓容的,你还要跟着看戏吗?” 容与沉默良久说,“顾老板早就决定不会留下活口了吧?” 我心里一惊,忙看向顾小沫。 “方才我看到顾老板眼中杀气四溢,便知道你已动了杀机。纵然知道自不量力,但我还是要劝一句,他们犯下的而错有法律,我们不便插手。只要你找到黑客,黑了他们的电脑,就能拿到那些战利品。将那些战利品送到警方手中,我不相信会轻判。” 容与证字酌句的说着,但是顾小沫的表情根本就没有变。 容与长叹,“为什么不试着相信法律,相信警方会给逝者一个交代?” “姚囡囡的丈夫找到了我,我就没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在商言商,我就是靠着这个吃饭的,难不成你让我失去所有的生意,去喝东北风?” 容与笑了笑说,“顾老板,诚如景小姐所言,你是一心一意在寻死吧?” 顾小沫的眼神凌厉,看向容与的时候仿佛是带了刀子,她嘴角牵起一抹冷笑说,“没有人告诉你:人之忌,在好为人师?你自以为是的以为所有人都跟你想的一样,就用你自己阴暗的内心来揣测别人,你不觉得很好笑?” 容与目光坚定的看着顾小沫,面带微笑的说,“如若冒犯了顾老板,还请顾老板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顾小沫冷哼了一声,直接上了车,我看了看容与,又看了看顾小沫,最终还是坐上了顾小沫的车。 “顾老板,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我发现这里根本就用不上我,是不是……” “资料在后座上,你拿过来看看。” 听到顾小沫这么说,我连忙去将后座上的包拿过来。包里有几张纸,我抽出来看了看,是那三个小畜生的具体资料。 “你仔细看一下,记下有用的信息,回去查查各大主流平台,这三个人有没有账号之类的。”顾小沫顿了顿又说,“你尽量多挖一些,关于今天他们说的那个网站你也留心一下,很可能会在网上找到线索。” “顾老板不是说能找到黑客,直接黑进他们的电脑里吗?” “保险起见,所有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我点了点头,将这几张纸都拍了照片,特别是联系方式和qq号,重点记了下来。 顾小沫直接将我送到了小区楼下,下车之前我看着她问,“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做?那个假人真的能撑七天吗?” “他们很有可能提前动手,交给你的事情你尽快查一下,有消息了电话联系。” 回到家之后,君颢已经到家,正在做饭。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诧异的看着他问,他从厨房里伸出头来说,“事情做完了,就赶紧回来给你做饭。” 我将包挂了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手之后,去厨房询问要不要帮忙。 他连忙摆了摆手,“你只要等着吃就好了。” 看着君颢围着围裙,拿着锅铲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锅里的牛排,心里突然腾起一股暖流。 “君颢,你有没有想过要跟我分开?”我看着他的背影问。 “什么?”他侧着脸看着我,虽然油烟机的噪音并不大,但在煎牛排的他十分认真,没有听清我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因为我的存在而让你受到伤害,你会选择离开吗?”我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也提高了一些,盯着他的眼神异常的专注,我需要确定一些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任人鱼肉 君颢的表情严肃起来,盯着我的眼睛说,“景溪,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所以你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他将燃气灶关起来,锅铲也放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我说,“景溪,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仔细挺好。我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听了什么人的话,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妻子,我想要照顾一生的人。” “或许我的口才并不好,也不会说那么多的甜言蜜语。但是我要你记住,你留在我身边我才会幸福。如果你离开了我,纵然能长生不老,我也觉得生无可恋。” 君颢说的认真,认真的我没有办法怀疑。 “我……我只是瞎想想,没有别的事情。你这么一本正经的,倒让我觉得不习惯了。” 君颢亲了亲我的额头,低声说,“你是我了无生趣的人生里一道光,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愿意失去你。我知道自己不够完美,但是阿景,请给我时间,我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鼻尖酸涩,伸出手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你说了一通奇怪的话。我不会离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这样的君颢让我觉得心疼,很后悔说出那样的话来。 “去外面等着吧,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君颢拍了拍我的后脑勺,我从他怀中离开,他笑着说,“傻丫头,去准备一下,要吃饭了。” 说着就将我往厨房外面推,他自己洗了洗手,专心给牛排做配饰。 从顾小沫那里拿的资料,我仔细的做了梳理,很快就找到了那三个畜生的qq、微博、人人的账号。根据手机号还摸进了各大非主流的平台,在里头找到了其他的信息。 将所有的信息捋顺了一下,三个畜生的共同点倒是很多:第一,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接触了网络,无意间都接触了十八禁的内容。因为家长对于这方面的教育就是围堵,以及避之不谈,对于孩子来说性是充满诱惑的。在接触这些信息之后,三个人一发不可收拾,越发沉迷其中。 第二,随着年纪的增长,积攒在体内的邪火没处卸,后来通过暴力来发泄。他们在社交平台上得意洋洋的分享着校园暴力给他们带来的愉悦感,甚至还开始留下战利品。 第三,从杜铭宣和赵胜的账号中都显露着在几个月前他们无意中发现一个境外的网站,根据他们透露出来的信息,应该是个色/情、暴力网站。杜铭宣和赵胜对色/情和暴力蠢蠢欲动,正琢磨着找个机会练练手。 其中李俊在一段时间内经常跟某平台的女主播裸/聊,由于李俊是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爷爷奶奶根本管不住他,在裸/聊过程过,他不断的打赏女主播。 迷上裸/聊的李俊不仅从爷爷、奶奶那里骗钱给主播打赏,也开始撒谎从父母那里骗钱。 在经济上负荷不起这笔开销的时候,李俊又一头钻进网吧里,醉心在日本那些十八禁的动作片上。 当赵胜和杜铭宣蹲点,盯上姚囡囡的时候,赵胜觉得应该拉个垫背的诱骗姚囡囡去废弃的工厂。加上三年前,三人在校园暴力的事情上一起打死过孟子轩,即便现在李俊只沉迷男女的那种事情上,赵胜和杜铭宣沉迷暴力,也不影响赵胜将李俊拉来做垫背的。 李俊听说能真/枪实弹的上演一场十八禁,立即一拍即合。 这些信息都被当做炫耀的资本,星星点点的出现在不同的社交平台上。围观的看客都只是看戏,根本没有将这些账号里的风言风语当真,所以才造成这样无可挽回的事情。 将查到的结果告诉了顾小沫,顾小沫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顾老板,黑客的事情确定了吗?”觉得顾小沫心不在焉,所以多嘴问了一句。 “大概吧。”顾小沫只给出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大概,听得我心里一阵发慌,这到底是能做还是不能做? 很显然作为一个老板,她并没有必要让我知道太多的事情。我将信息都告诉她之后,她直接挂了我的电话。 卸磨杀驴这种事,老板做起来最是顺心应手。 我将查出来的账号全部做了整理,打算下一次见到顾小沫的时候交给她。 没想到我没有等到顾小沫,却等到了容与。他来找我的时候表情很沉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也成了敷衍似的笑。 他带着我直奔那个废弃的工厂,赶到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假人,手脚依旧被绑着,但是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 寒冬腊月,那三个小畜生竟然没有给假人穿衣服! 明知道那是个假人,骨头和血肉都是顾小沫用术法做出来的,但是一个赤身**的人在我面前,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连忙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披到她的身上,低声问,“你没事吧?” 她用空洞的眼神盯着我,盯了半天才回,“你看我像是没事的人吗?要不你来试试?” 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像是人用皮鞭打出来的,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出血。因为天气太冷,她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景小姐,你给她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吧。”容与的声音距离我有点远,我回头看去,只见他没有跟上来,而是背对着我们。 “你可以过来了,衣服我已经给她披上了。” 听到这句话,容与才慢吞吞的走过来。我仰着头看着脸色微红的他问,“你今天在这里守着?” 容与点了点头,薄唇紧紧的抿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容与这个人不得不让我另眼相待,即便知道我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个用术法幻化出来的假人,可是他仍旧大老远的将我带过来查看。 “她虽是顾小沫用术法幻化出来的,但在这七天里她就是人类,普通的人类。她也知道痛,也会痛苦,所以你给她包扎一下吧。”容与低声说,“我不大方便,所以叫你过来帮个忙。” 我点了点头,容与递过来一些药,我小心翼翼的给假人清理了伤口,抹上了药。 等到一切弄好的时候,我才有精力观察四周来。 到处都是污秽的东西,快餐盒、各种纸巾、鲜红的血到处都是。不远处还有一台三脚架,三脚架上是一台摄像机。看样子应该是那三个小畜生用来监视假人的! “容帅哥,那台摄像机你关掉了吗?” 容与一拍脑门,立即说,“我忘记了,我……” 我暗暗骂了一句,立即起身去将内存卡抠了下来,可是内存卡抠下来又有什么用?我和容与绝对被拍摄了进去,三个畜生来了之后肯定就会发现,到时候我们会功亏一篑。 “先去找台电脑,将里面删减一些片段。”我斩钉截铁的说,这件事绝不能让顾小沫知道,如果顾小沫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将我骂的狗血淋头。 “你在这里陪着她,我去找一家网吧将里面的视频剪切一下。”容与忙说,似乎是要弥补自己的过失。 “你能不能行啊?”我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容与神色凝重的说,“死马当作活马医,糊弄那些孩子应该没有问题。今天他们是不可能过来了,你留在这里陪着她,我去去就回。” 容与说着就拿着摄像机和内存卡朝着外面跑去,我看了看怀中脸色灰败的假人,竟心生不忍。 “你……” 听到我说话,假人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看到我被凌虐,你们躲在暗处看的很爽吧?” “对不起。”我垂着头说,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伸手将她身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这才发现她身下有已经干涸的血渍。 那些血是怎么来的,我心里清楚,可是我不敢面对。 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假人,我才真正的明白容与说顾小沫用的是禁术是什么意思,纵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假人是纸人做的,但是面前这个假人怎么看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她有血肉,有骨头,普通人类有的她一点都不少。 容与说在这七天里,她就是普通的人类,会痛、会难过,这也就只有禁术能达到了。 被我们送进来的她一定会绝望吧,明明所有的一切都能够避免,我们却让她陷入这样的绝境。 “主人告诉我,这一次来是为了一个无辜枉死的女人。”假人突然又开了口。 我诧异的看着她,她的语气已经平静下来,就连神情也很淡漠,“在来之前,主人告诉我,有一个无辜的女人被三个恶魔残忍的杀害了。问我愿不愿意来为这个女人做点事情,我想了很久才答应下来,但是没有想到做起来这么难。” “你……你不会恨我们吗,原本你是不必面对着一切的,是我们将你送了过来。” 假人淡淡一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能怨别人。如果这三个恶魔真的得到了报应,那个带着孩子无辜枉死的女人会感激我么?” 我只觉得眼眶发热,使劲的点了点头。 容与很快就回来了,他将摄像机小心翼翼的放在原位。 “有我们的影像都剪掉了?” “基本上搞定了,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她。”容与提议,看着假人的神色带着几分怜悯。 “你是打算一夜都陪在这里?”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等你走后,我会为她做个结界。在结界里没有寒冷,她不会有事。” 只是暂时没有事罢了,明天太阳升起,那些小畜生会有新的手段来对付假人,到时候假人不过是那些畜生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三人内讧 我看了一眼假人,她神色平静,仿佛早已认命。 突然记起这么一句话:蜉蝣朝生而暮死,尽其乐。盖其旦暮为期,远不过三日。 蜉蝣的生命再短,也有自己的乐趣。但是被顾小沫创造出来的人却没有乐趣,她们的使命是来解决我们没有办法参与的事情,在解决事情的过程中无论是受到怎样的伤害,我们都只能袖手旁观。 “你……保重。”我对着假人说,假人仍旧是一脸的平静,平静的不愿跟我搭话。 从废旧的工厂离开,我的心沉甸甸的。 或许是想逃避,之后的几天我都没有再去那个废弃的工厂。 “喂,你看了吗,网上出的那种虐人的视频?” “你是说三男一女的那个视频?”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真是太变态了!” 我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看到前面年轻的男性在议论着什么。本不想搭理,但是他们的声音太大,大到想要装作没听见都难。 “话说,那个视频里不会是真的吧?是不是用什么软件做出来的特效啊?”其中一个连忙说出自己的怀疑。 “不可能,我仔细的研究过,是真/枪实弹的上演的。虐待那个女人的时候特别真实,那些血不像是道具,而且他们在女人身上留下的伤痕也不像是特效。” “真是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心里一惊,忙翻出手机找了找各大网站,这才发现他们说的是什么! 有人将三个畜生虐待假人的视频上传到了网上,虽然不是直播,但是那些片段都已经大面积的在网上传开了。 截图出来的既血腥暴力,是十分的色/情,他们不是单纯的泄欲,他们是心理扭曲的变态,实实在在的想要杀人! 明明还是学校的学生,做出的事情却连成年人都赶不上。 这个时候接到了顾小沫的电话,电话里的顾小沫很着急,“尽快赶到那个地方,速度点!” “我……我还要上班。”我脑子转不过来弯,还在结结巴巴的说,“晚上去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顾小沫一阵冷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行……”我叹了一口气,妥协道,“我会尽快赶过去。” 那两个年轻的男人还在讨论着,嘴上说着那三个畜生是变态,但是脸上却露出了那种猎奇的神色。他们双眼放光,像是看到猎物的野兽,嘴上站在道德上,可表情却出卖了他们。 我在最近的站台下了车,忙着去赶地铁,顺便打电话给馆长请了一天的假。赶到的时候顾小沫已经到了,不仅有顾小沫,就连事主王浩也在,只是容与却不在。 我冲着王浩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在顾小沫左侧蹲了下来,看着一楼所发生的事情。 那个假人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抽搐着,整个人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杜铭宣用脚踹了踹赤身**的假人,恶狠狠地说,“婊子,快点爬起来,我们还没有玩够呢!” 我立即在手机上打下这几个字递给顾小沫:有人将他们拍下的视频传到了网上,各大新闻网站都能看得到。 顾小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理会我,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楼下。而王浩的双眼几乎能冒出火来了,他的拳头攥的咯吱作响,要不是顾小沫的手摁在他的肩膀上,想必他现在已经冲下去了。 手脚没有被捆绑,但是假人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她就跟一条离水的鱼一样,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地上都是蔓延的血,触目惊心。 “杜铭宣,你能够了没有啊!”李俊在一旁不满的嚷嚷,“从昨天开始就是你跟赵胜在玩弄她,我到现在都没上过呢!” “你急什么,这个婊子不是还没有死吗,有你玩的时间。” “我可不想上一具尸体,尸体冷冰冰的有什么好上的。”李俊不满的说,“而且这里没有水,你们将她弄得这么脏,我怎么上啊?” “你爱上不上。”对于李俊挑三拣四,杜铭宣不耐烦起来,“老子这一回又没有逼这个婊子吃屎,有什么不能上的?上下不是都能用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胜蹲在假人面前,伸手捏了捏假人的脸,带着冷冷的笑意说,“你们说上尸体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很刺激?” “赵胜,你他x可拉倒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过尸体!”杜铭宣嘴上没个把门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不就是想将这个婊子弄死,再满足一下你那变态的欲/望吗?何必要装作没上过,引诱我们同意。” “杜铭宣你他x的找死是不是?”赵胜的语气里隐隐含着怒意,“别他x啰嗦了,想上快点上,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记得上一次的那个贱女人也是被我们玩了五天,难道赵胜你想……”李俊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胆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游戏,乐呵呵的附和着。 “夜长梦多,多拖一天,我们被发现的几率就越大。”赵胜嘴里也不脏话连篇了,沉声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跟对付上次的贱人一样,伪装成自杀,警察才不会找到我们。” “都已经虐成这样了,警察再傻也该知道不是自杀了!”杜铭宣不怕死的说,“而且啊很快我们三就会被抓起来。” “你说什么?”赵胜和李俊的视线都落在了杜铭宣的身上。 杜铭宣双手一摊,得意洋洋的说,“让你们俩废物多看看新闻,偏偏不看,一头扎在黄网上。难道你们俩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虐待这个婊子的视频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赵胜立即冲上去,将杜铭宣压在地上,恶狠狠的说:“你他x想死,还要拉我们垫背?” “谁他x想死,这个视频又不是我传上去的,你打我干什么?”杜铭宣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去推赵胜。 “不是你上传的还有谁会上传,我们俩都不知道,就你一个人知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鬼?”一旁的李俊立即嚷嚷,“你要是想死,你自己去死,你拉着我跟赵胜做什么?” 赵胜的手已经掐上了杜铭宣的脖子,眼看着就要下毒手。 赵胜是什么人,杜铭宣能不知道?杜铭宣当场就慌了,立即伸手抓着赵胜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大声的嚷着: “李俊,你别他x的站在一边叨逼叨,说不定视频就是你上传的。你打赏女主播的事情都众人皆知了,谁不知道你在家偷了钱就给女主播打赏啊!你欠了不少钱吧,你上传这些东西肯定是为了钱!我和赵胜家里都有钱,不可能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去害自己,铁定是你!” 杜铭宣一阵嚷嚷,赵胜就将视线落到了李俊的身上。 李俊不断的往身后退,结结巴巴的解释,“你们别看我啊,我不可能做这种事!还有那么多骚浪贱的婊子等着我去上呢,我怎么可能不想活了,把视频传到网上?” 赵胜从杜铭宣的身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李俊走过去。李俊吓得一步一步往后退,连忙摆着手说,“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赵胜一阵冷笑,“这里只有三个人,不是你们,难道是她?”说着手就朝着假人身上指去! 杜铭宣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抹了抹嘴角,看着赵胜说,“你怀疑了我们俩,甚至连婊子都怀疑上了,怎么就没有怀疑你自己啊?” 赵胜看向杜铭宣,冷冷的说,“你不要血口喷人,不然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哟,杀人杀上瘾了,还想杀老子了?”杜铭宣似乎又不害怕了,“不想想怎么补救,在这里内讧?” “我不想死啊!”李俊带着哭腔,不停的抖动着身体,“快点想想办法,我不想死啊!” “谁他x想死啊!”杜铭宣吼道,“现在不是追究谁把视频流出去的,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逃命!” “逃命?”赵胜冷冷的说,“我们有未成年人保护法护体,逃什么命?就算被抓住了又怎样,也不可能判死刑,不过是在少年管教所蹲上几年。到时候出来,想要什么样的婊子没有?” 李俊和杜铭宣都看向了赵胜,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你们看我干什么?” “是你,是你将视频上传到网上的!”杜铭宣大声的说。 “你家不缺钱,根本就不需要将这些视频卖到外网,所以我们中最有可能将这些事情捅出去的是你!”李俊也跟着杜铭宣附和。 “你自以为看了一点未成年人保护法,就将它当做自己的护身符。别忘了再过三个月,你就满十六周岁了,跟我们判刑也不一样!” 赵胜冲上前抓住杜铭宣的衣领,吼道,“你什么意思?” “就算我们被抓起来,你判刑也会比我们重,因为你即将年满十六周岁。”杜铭宣洋洋得意的笑,“你不是喜欢刺激吗?将这些视频爆出去,不就是为了证明你有能力伤害这个婊子,让所有人都来崇拜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上尸体也是为了这种刺激吧?” 赵胜一把将杜铭宣推倒在地,恶狠狠的说,“信不信我杀了你?” “被我说中痛处了?因为只有尸体才不会反抗,你就只能上尸体了!”杜铭宣不怕死的继续说,赵胜显然是被激到了痛苦,嘴里恶狠狠的叫着,打算扑上去给杜铭宣一个教训。 李俊在赵胜冲上前就站到了杜铭宣的前面,杜铭宣也爬了起来,站到了另一边,将赵胜围在中间。 “你们想干什么?”赵胜恶狠狠的说,“难不成想造反?”(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相互推诿 “一直都是你站在高处俯瞰着我们,指使着我们,让我们做这做那。”杜铭宣恶意的笑着,“不就是比我们大一岁吗,拽什么拽?” 杜铭宣和李俊不断的朝着赵胜的方向走过去,赵胜往身后退,但是声音却听不出紧张,“李俊一直都没有主心骨,你又不愿意站出来伸着个头,我不做决断,难道让你们拖累?”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个类似白色烟雾的东西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直接钻进了假人的身体了。在场的三个小畜生都没有注意到,我侧着头看了看顾小沫和王浩,他们好像也没有在意。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愿伸着个头?上一次你将那些视频卖了不止一千五吧?我和李俊两个人加在一起才一千,你以为是在打发要饭花子?”杜铭宣咄咄逼人,“你就仗着你懂英文,就能这么忽悠我们?那样的网站我既然能上去,就应该知道我英文不差,不像李俊只懂日本动作片里的几句日语。” “金主只给了一千五,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流水。” “别假惺惺的让我们去查账号,你有多少个账号我能不知道?”杜铭宣似乎什么都知道,他冷静的说,“那些视频够刺激,根本不可能只有一千五。你老实说吧,到底买了多少钱。” “就算我多拿一点又怎么样?设备是我的,点子是我想的,视频剪接也是我做的。你们不过是蹲蹲点,绑个人而已。再说了,你们不是也爽到了?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赵胜脾气也不软,“李俊这个怂蛋,只要是母的就往上扑。而你杜铭宣只是个暴力狂而已,除了在那个网站上学学恶心人的行为,你还能学点什么?要不说你们智商低呢,还不肯承认。” “赵胜,你什么意思,说我是怂蛋?”李俊不乐意了,朝着赵胜的方向多走了两步,“这么多年来,你不过就是将我们俩当做跑腿的。你以为没有了我们俩,你是什么东西?” 赵胜摆了摆手,说,“现在不是计较这件事情的时候,事情总要善后的。即便是视频已经传到了网上,只要尸体找不到,我们打死不认,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你们俩想要保命,就必须听我的!” 他们三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假人站了起来。 不,与其说是假人,不说说是姚囡囡。 按说姚囡囡的灵体应该早就回到了顾小沫店里,但是这几天她一直没有通知我去处理。刚才那个白色雾化的东西应该就是姚囡囡的灵体,灵体潜入了纸人的体内,和纸人合二为一。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我看了一眼王浩。身旁的王浩很激动,几次想要站起来都被顾小沫压了下去。 顾小沫用眼神警告了王浩,王浩咬着牙死死的盯着下面。 突然间刮起了一阵狂风,将地上的东西都卷了起来,姚囡囡身上冒出一股黑气。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赵胜,赵胜看到姚囡囡站起来,连忙大声的呵斥,“贱人站起来了,你们俩还愣着做什么?” 李俊和杜铭宣立即转过身,即便在这妖异的狂风下,他们丝毫没有恐惧。他们和姚囡囡对质这,仿佛在寻找时机将姚囡囡再一次扑倒! 狂风越来越大,卷起了一切能卷起的东西,尘土飞扬,让人睁不开眼睛。 狂风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声音几乎要将屋顶掀起来。 凄厉的叫声震的耳膜隐隐作痛,我捂住了耳朵,瞪大了眼睛,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 狂风骤起,惨叫连连,这一切谁都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当狂风渐渐消失的时候,地上全部都是鲜红的血。三个畜生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这个时候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摄像机倒在角落里,红色的指示灯一直闪烁着,不知道是在工作还是已经停止工作了。 “顾老板……”我低声叫着,顾老板很沉重的说,“可以走了。” “那……”我又朝着下面看了看,只见姚囡囡……假人已经不见了,而身边的王浩似乎也绷不住想要窜出去。 “王先生,难道你就不想看看最终的结果?”顾小沫冷冷的说,“如果你现在出去,即便你身上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王浩的表情很复杂,最终瘫坐在地上。 外面响起了警报声,那是警车到来的信号。警察们鱼贯而入,顾小沫带着我们悄悄的离开了这里。 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白色的纸飞的到处都是,竹篾也散了一地,哪里还有什么纸人! 一路上三人都很沉默,到了马路上,王浩才问,“顾老板,我的囡囡……” “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你也该放下执念,重新开始了。” “那些畜生……死了吗?” “没有,只是一辈子都只能瘫在床上,再也站不起来了。”顾小沫的眼神冰冷,“死对他们来说是解脱,只有活的生不如死,再也没有伤害别人的能力,才能在剩下的时间里活在痛苦会悔恨之中。” “谢谢,谢谢……”王浩哽咽着说,“囡囡也会很感激你们的。” 王浩说着就去了停车的地方,从后备箱提出一个纸袋子,将其递给顾小沫说,“这是剩下来的尾款,顾老板清点一下。” 顾小沫将纸袋子递给我,说:“清点一下,数目够的话,我们就能收工了。” 我点了点,袋子里共有十万块。 “十万。” “我们之间两清了,如果以后再有这种事,可以再来瞎子街找我。”顾小沫笑的洒脱,冲着王浩挥挥手,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而她的车正停在那里。 提着十万块钱立即跟了上去,坐进副驾驶,将钱放到了后座。 “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我看着正在开车的顾小沫问。 “你还想怎样?” “姚囡囡的那些视频……” “原版已经拿到手,匿名寄给了警方。剩下来的事情跟我们就没有关系了,我也没有精力去处理。” “还有一个暴力的网站,我们就不做点什么?” 等红绿灯的空档,顾小沫侧过头来看着我问,“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让国外的网站消失?” 我摇了摇头,她冷笑着说,“那是国家的事情,跟我们也没有关系。我们只管赚钱,至于那些网站被谁看到了,什么人被影响了,关我们什么事?” “顾老板,你的女儿还小,如果有一天她被这些黄暴信息所荼毒,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如果父母没有能力去教育子女成为三观正常的人,那么他们也不配为人父母。” 我被顾小沫堵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诚然这是一个网络信息的社会,网络上有各色各样的信息。有些孩子因为这些涌过来的信息变得心理扭曲,还有很多孩子是健康长大的。 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健康成长,自己家的孩子却成了这种变态,难道不值得反思?家长的教育难道不重要?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我和君颢有了孩子,我不确定能很好的处理好家庭教育,也没有办法去处理青春期叛逆的孩子。想到这里,心情不由的更加沉重。 新闻很快就出来了,杜铭宣、赵胜、李俊虽身受重伤,但依旧因为所犯下的罪进了去。 经过审讯,三人对三年前杀害孟子轩的事情供认不讳,对杀害姚囡囡的事情也一口承认。只是三人相互推诿,都说自己受到其他人的诱惑,成为了从犯,都不承认自己是主谋。好在现场的摄像机还原了整个过程,赵胜是主犯,杜铭宣和李俊是从犯。 最后一名受害者一直都没有消息,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 警方也询问过姚囡囡的家里,但是得出姚囡囡并没有一个长相相似的妹妹。 三人得知这个消息,李俊当场就疯了,说是鬼来报复。杜铭宣和赵胜也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三人在废弃的工厂遭到袭击,都成了高位截瘫患者,这辈子想要站起来,几乎是没有可能。 孟子轩的死水落石出,然而孟子轩的父母一直都没有来处理儿子的遗体。 我看着冷柜里的孟子轩,低声说,“杀害你的人已经被警察叔叔抓起来了,你也是时候离开这里,去你应该去的地方了。” 诚然遗体是不会说话的,他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冷柜中,面容安详。 我相信那天晚上他并不是真的要吓唬我,也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在玩耍而已。 最纯正的年纪,他没有玩伴,不能读书,只能静静的躺在这个冷柜中。我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孟子轩的父母一直来处理孟子轩的后事。 “这是个可怜的孩子。” 老陈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转过头看去,只见他佝偻着背缓缓的朝着这里走过来。在冷柜前站定后,缓缓的说,“生前是个懂事又惹人怜爱的孩子,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被同学欺负的事情一直都瞒着。” “现在凶手已经抓到了,他可以去该去的地方了。明天我尝试联系一下孟子轩的父母,让他们过来看看孩子。” 老陈摇摇头说,“不用了,孟子轩的父母联系不上了。” “啥?” “很久之前就联系不上了,若不然这具遗体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老陈往旁边的冷柜指了指说,“这具遗体已经停放在这里十年了,家属都没有来处理,想方设法的联系上,几个子女又相互推诿。都说养儿防老,这正要到老了,子女们都在争家产,谁还给你料理后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惊心动魄 这样的事情在各个地方都会存在,只是在这里会更加的让人心寒。 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所有人都在往自己口袋里扒。就算扒了金山银山,子孙孝顺的,不过是黄土一把。子孙如果不孝,只想着金山银山,长辈的遗体被扔在殡仪馆的冷藏柜里,谁也不会来看一眼。 这一夜老陈并没有再讲冷藏室的故事,他唉声叹气,不知道是叹老来无人敛尸,还是叹孟子轩终于可以瞑目。 下了班,我去了一趟瞎子街,没有想到这么早顾小沫的店里就有客人了。 来的事主年纪很小,两个都像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女孩子脸涨的通红,“老……老板,你要多少钱,我们都凑给你。” 顾小沫双手抱着胸,冷冷的说,“就算你们出个天价,我也不接这单生意。” 咦?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顾小沫不愿意接的生意? 女孩子都快要哭出来,“老板,求求你,复活杜鹃吧,她真的很可怜。” “老板,只要你复活她,什么事情我们都愿意做。”一旁的男孩子也说了话,“不论你要多少钱,我们都能凑给你,请你给我们一个告别的机会。” 顾小沫一直冷着脸,“我们这里只接父母复活子女的、子女复活父母、丈夫复活妻子、妻子复活丈夫的生意。其他生意,一概不接!” 两个孩子将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我两手一摊,什么话都没有说。 两个人相互看了看,最后只得无奈的离开了顾小沫的店。 “顾老板,为什么不接这单生意?” “没有接的必要。” “这不像是你的做事风格。”我靠在门边上看着她,“那都是钱啊!” 顾小沫看过来的眼神有点冷,她抓着我的手,直接走到了她的车子旁。我呆呆的看着顾小沫问,“顾老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上车!”她简短的发表着命令,我抿着嘴,钻进了副驾驶室。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在某一殡仪馆停了下来,我看向顾小沫,顾小沫只是冷漠的下了车,径直走向了殡仪馆。 我连忙跟在后头,顾小沫似乎跟这里的工作人员很熟,进来之后就不断的打招呼。 马不停蹄的跟在顾小沫身后,她径直带着我进入了化妆间,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入殓师正在工作。见顾小沫来,露在外面的眉毛蹙了起来:“顾老板,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林师傅,不好意思,我是想来看看杜鹃的遗体。” 林师傅指了指工作台上的遗体说,“这就是杜鹃,顾老板认识这个女孩?” 顾小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上前看了看,“景溪,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接这单生意吗?” “是。”我也跟了上去,躺在工作台上的遗体看起来很年轻,经过入殓师的手,她的面容安详。 “她是自杀死的,家里人送过来,钱付了,家属全都走了。说是直接从到火葬间,其他的也没有多说。我们收了钱,自然是要做事的。工作人员联系了她的家人,但是都联系不上,手续都很全,所以我自作主张,给她化了妆,让她体面上路。”林师傅沉声说,不难听出她的声音里含着悲痛。 顾小沫点了点头,她侧过头看着我,“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吗?” 我摇了摇头,既然选择了自杀,自然是有她的理由。但无论理由是什么,选择自杀都只是懦弱的表现,我不会同情! “你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吗?” 我又不是她,怎么可能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顾小沫眼神冰冷,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似乎已经不在殡仪馆的化妆间,而是在一个房间里!这是一个让人感觉很不好的房间,耳边响起了求救声。 “你别这样,妈妈就快回来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 “救命啊!” 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在耳边响起,而声音的来源就是不远处的床上! 床上的少女在不断的挣扎,在她身上行凶的男人凶神恶煞,狠狠的捂住了少女的嘴,对着她威胁着说,“你再敢叫,我就杀了你跟你那婊子的妈!” 男人的双眼通红,恨不能要杀人。少女似乎是被震慑了,反抗渐渐的弱了下来。男人心满意足的进行攻城略地,而直愣愣盯着天花板的少女眼中满是绝望,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哭的时候没有声音。 男人完事后,床上凌乱不堪,他穿着裤子,对着床上的少女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杀了你全家!” 房间里只剩下年幼的少女,眼睛里不断的流出眼泪来,可却始终不敢哭出声。 外面有开关门的声音,少女才下了床,踉跄的朝着洗手间挪去。她身上青青紫紫的淤伤刺痛了我的眼,我攥着拳头想要上前,却发现这里不过是别人的记忆。 我看着少女在洗手间里不断的搓洗着她的身体,很多地方都被搓红了,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皮,她仿若没有知觉。 她嫌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像是看着什么污秽的东西,嘴唇都要被她咬出血来,可是她没有吭声。 洗手间的水流哗啦啦的响着,外面又有了动静。少女犹如惊弓之鸟,连忙裹上浴巾,穿上厚厚的衣服,将自己一层一层的裹起来。 打开洗手间门的不是穷凶极恶的男人,而是一个女人,看年纪应该有三四十岁了。 女人穿着时髦的衣服,看到洗手间少女,一瞬间女人的脸色就变了。随手抄起洗衣机上的晾衣架,没头没脑的就朝着少女身上打过去,边打边骂,“死丫头,天天洗澡,洗你妈x的澡。” “水费不要钱吗?燃气不要钱吗?不挣钱就知道花的赔钱货!” 少女紧紧的抱着头,没有反抗,也没有辩解,任由晾衣架打在她的身上。 “你这个x骚/货,天天搞得放荡样,也不知道要勾引谁!我怎么这么倒霉,生了你这么个烂货!” 少女没有哭,女人越打越来劲,可洗手间的门口却响起哭声。我转头一看,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身边站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 不过十来岁的孩子,眼睛里竟然都是冷漠。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没有劝架,也没有上前阻拦。我甚至在他冷漠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得意,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吓出一身冷汗。 转头看着身旁的顾小沫,只见她满脸悲悯,牙齿咬的紧紧的,似乎在隐忍什么。 “杜阳,带着你妹妹出去!”女人冲着门口的一对儿女喊着,那个叫做杜阳的男孩子这才带着一直嚎哭的小姑娘离开了洗手间门口。 见看戏的不在了,女人又开始挥起手里的晾衣架,一边打着年长的女儿,嘴里仍旧是不干不净的骂着。 “这么骚,怎么不出去卖,卖了钱也能拿回来养你弟弟、妹妹啊!不要脸的骚x!” 我不知道这些恶毒、恶心的话怎么从一个母亲的嘴里出来,怎么忍心骂自己的孩子?十月怀胎,怎么就能这么旁若无人的用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字眼,来辱骂自己的孩子?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少女是不是捡来的,或者是情敌的女儿,若不然怎忍心如此对待? 或许是女人的纵容,从一开始趁着女人不在家奸污少女,发展到最后,男人会光明正大的在半夜去少女的房间。 知道母亲就在隔壁,少女会叫,大声的叫。可是女人从来就没有去阻止过,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半夜听到女儿在隔壁叫,这位做母亲的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继续睡觉。 第二天等男人离开家,女人又会抡起手边任何东西就往少女身上招呼,嘴里依旧是那一套恶毒的辱骂语言。 儿女不在家的时候,女人也跟男人吵过,打过。但是每一次都被男人紧紧的骑在地上,男人看着她冷笑着说,“你嫁给老子的时候就是破鞋,还是带着拖油瓶的破鞋。这些年,要不是老子,你吴小林能活的这么好?你跟你前夫的女儿就是补偿我的,老子要不是看她是个雏,那么干巴巴的谁愿意上!” “老子在床上满足不了你?你他x的整天叨逼叨?老子上上她怎么了,我不操总会有别的男人操,我他x一手拉扯大的凭什么便宜别的男人?” “你那好女儿从小就跟你一样骚浪贱,八岁就知道勾引人了,这长大还得了?我逼她?还不是她有你这么一个骚浪贱的老妈,上梁不正下梁歪,都知道爬老子的床!下次你再敢管老子的事情,老子一定打死你!” “你这个婊子还有脸说,老子第一次上她的时候你不是也知道?你就站在门外,怎么不进来?” “你这种婊子也只能在门口站站了,还你女儿,你这x脸也好意思说!” 越在这里待下去,我就越愤怒,越觉得恶心。我恨不能将这对夫妻凌迟处死、五马分尸! 或许在父母耳濡目染下,少女的弟弟一旦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对少女就是拳打脚踢,嘴里不干不净的辱骂着。父母的骂人词汇,弟弟学的十足十,他插着腰,斜着眼,张嘴就骂:“你这个千人骑的骚x,有钱不给我花给谁花?我要钱,你给我钱,不给我钱,我就去学校说你跟男人睡觉!” “那钱是我的,我凭什么给你?”少女也慢慢的学会了拒绝,她硬着头皮看着弟弟说。 “就凭这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钱也是我的,赶紧给我。你要是敢不给我钱,我就跟爸爸说你在外面跟人睡觉赚钱,让爸爸打死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忘恩负义 见少女还不为所动,弟弟恼怒了,直接顺手拿到了立在墙角的酒瓶子,想也没想的往少女身上砸,边砸边骂,“让你这个死骚x不给我钱!打死你这个烂货!让你出去睡觉赚钱,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x!” 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这些恶毒的话张嘴就来,一股狠劲全部都用在了姐姐的身上。 弟弟的力道很大,似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酒瓶打到了少女的头上,血不住的从头上留下来。 就算是个泥人,也有泥性。少女终于忍不住,动手跟弟弟打了起来。 虽然少女年长弟弟几岁,但是比力气的话,弟弟并不吃亏。在打架的过程中弟弟薅住了她的头发,对着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少女半分便宜都没有占到。 按说事情是弟弟挑起的,做父母的应该会给弟弟一点教训,但是在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少女的容身之处。 母亲和继父回来之后,弟弟一顿哭闹,一口咬定姐姐揍他。母亲心疼儿子,更何况这个儿子也是继父的亲生儿子,夫妻二人无视少女头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对着少女就是一顿男女混合打,打的少女蜷缩在地上。 从始至终都没有听到少女讨饶的声音,而弟弟和妹妹就在旁边啃着雪糕,乐滋滋的看着父母暴打姐姐。 我知道少女为什么在挨打的时候不叫,那是因为讨饶只会让她的母亲更生气,打的更狠。所以少女不敢开口求饶,也不敢叫痛,只能硬生生的忍着,忍着他们发泄完毕。 日子就这么挨着,眼看着少女一天一天长大,眼看着她在朋友的鼓励下报了警,在网上发出了求救信号。那位畜生的继父终于被抓了起来,可是事情并没有到此戛然而止。 “你这个死丫头,长能耐的?你马上去派出所撤案,快点去!”女人的脸扭曲的恐怖,手里的扫把攥的更是紧,仿佛只要少女说出一个不字,就能让扫把狠狠的落在少女的身上。 十七八岁的少女出落的越发明艳动人,但也更为倔强,她梗着脖子说,“我不会撤诉,那种恶心的畜生就该在监狱里度过下半生!” 女人手里的扫帚一下比一下重的落在少女的身上,“你这个丧门星,就知道你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贱骨头,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淹死在马桶里,也省的现在让我这么难过!” 少女直愣愣的站着,她的牙齿咬的紧紧的,对于母亲的施暴一下都没有躲开。 见硬的不行,女人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鹃啊,就算妈求你,撤诉。你爸爸不能去坐牢,你还有弟弟、妹妹要上学,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鹃啊,你可怜可怜你弟弟、妹妹,可怜可怜你妈妈。这么多年来,你爸爸对你也不薄啊,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上学,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少女咬紧牙,就是不松口。女人怒了,抡起柳条依旧往少女身上招呼。 打人是一种激情的行为,越打越生气,越生气下手就越狠。所以少女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旧的没消,新的又出来了。 见母亲打姐姐,这对姐弟也坐不住了,轮番上阵对姐姐拳打脚踢。所有人都告诉他们,是姐姐让他们失去了爸爸,下手的时候更是格外的狠。 少女就是打死不松口,谁拿她都没有办法。 女人发现再女儿这里根本就打不开突破口,索性就直接找人,疏通关系要撤案。在此期间,也将少女的姥姥接来,对少女进行洗脑教育。 “鹃啊,做人要将良心啊,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不报恩怎么还报起仇来了?”姥姥拉着少女的手苦口婆心的劝着,“你说你爸爸哪里对不起你了?给你吃、给你穿,还供你读书,这就是天大的恩情了。不管他干过什么,就看在他将你拉扯大,你也不该做这种昧着良心的事情啊!” “你再不懂事也该知道你们家的负担有多重,一旦你爸爸进去了,你的弟弟、妹妹怎么办?你的妈妈怎么办?你弟弟妹妹还要上学,你妈妈也还要做人,这件事情传出去,以后你们家怎么办?“ “你年纪还小,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你也不好。外面风言风语的,你也不好做人是不是?” “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家丑。老话说得好啊,家丑不能外扬,我们这里是小地方,一旦事情传开,我们都没法做人了。”姥姥见外孙女仍旧是铁了心肠的不松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鹃啊,这以后姥姥出门买菜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呀!” “姥姥,难道我被欺负就不算欺负了吗?”少女泪眼涟涟,“我年纪那么小,才十三岁,谁同情过我了?我求救了,但是妈妈没有理会,我是她的女儿啊,不是她用来留住男人的筹码。” 姥姥唉声叹气,“能怎么办呢?你妈妈带着你,根本就没有人要。大杜愿意要你妈,我们都感恩戴德,没有大杜你可能都活不到这么大!” “那我宁愿死!” 姥姥打了外孙女一巴掌,虎着脸说,“胡说!只要你撤了诉,一家人都还是一家人。你爸爸一定会供你上学,上大学,长见识。你千万不要毁了你弟弟、妹妹的前途啊!” “我会去打工,上学申请助学金,争取奖学金。这些钱我只留下学费,其他的我都会给弟弟、妹妹上学。但是那个男人绝对不会放出来,他毁了我的一生!”少女带着哭腔说,“姥姥,姥姥,你要是真的拿我当孙女,就不会劝我撤诉,不会让我再继续活在地狱里。” “你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女人说来说去都要结婚、生孩子的,你跟谁睡不一样是睡?再说了,他又不是你亲生爸爸,一咬牙不就过来了吗?你看看你,都闹到警察那里去了,你爸爸也知道怕了,只要你同意撤诉,你爸爸回来肯定不会碰你了。” “鹃啊,你听话啊,听姥姥的话。为了你们家着想,也为了你自己的前途着想,撤诉吧!” “不,我绝对不会撤诉。我没有连妈妈一起告,就是因为弟弟、妹妹需要人照顾。如果没有弟弟、妹妹,我会连她一起告。我是她女儿,不是婊子!”少女神情悲愤,可是她的姥姥仍旧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佯装慈祥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恶心至极。 少女垂在身侧的手在颤抖,她看着姥姥一字一句的说,“你和妈妈一样都是凶手,跟那个畜生一样都是毁了我人生的人。你们明明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可是你们什么都不做,就冷冷的看着。看到我反抗了,你就跟妈妈站在一起,你们企图打断我的手脚,封上我的嘴巴,就以为那些伤害都不存在吗?” 姥姥一时间被说愣了,随即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她扬起手想要打少女,少女的脊背挺的笔直,虽然身体在颤抖,可是她强迫自己直视着姥姥的视线,“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是生在你们家,成为你的外孙女,你女儿的女儿。你们都是一群恶鬼,吃人的恶鬼!” 软硬都不吃的少女一直都被揍,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外面风言风语,都是骂少女的。 “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长大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是啊,瞧她走路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狐媚呢!” “真是败家啊,谁家要是养了这样的小蹄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谁说不是呢,她倒是好模好样的长大了,转脸就将把她拉扯大的爸给送进了监狱。也不管她家里的弟弟、妹妹,现在的人真是忘恩负义。” “就那个小浪蹄子,瞧她能翻出什么浪来!” 从少女开始起诉继父,家里轮番上阵,劝也不行,打也不成之后,这个家突然来了很多陌生的男人。这些男人都是趁着女人不在家的时候上来的,但是每个人仿佛都有她们家钥匙一样。 轻车熟路的进来,直接摸到少女的房间,对少女做那些禽兽继父对她做的事情。只要反抗就会遭到毒打,毒打之后还是会被那些男人得逞。 即便少女拼命的求救,但是从没有人进来看过。 没有多久,少女在家卖身不卖艺的事情就传了出去,有更多的男人蜂拥而至。 老的、少的,全都拿着钥匙来开她们家的门。少女不敢回家,天天在外面游荡,甚至神情开始恍惚。 有人举报少女卖身不卖艺,警察来查过,但是少女不在家。女人两手一摊,拉着脸是说,“那个小贱人再过几个月就年满十八岁,成年了,我怎么知道她在做什么?就算我是她母亲,腿长在她的身上,她想怎么张开、什么时候张开,我怎么能管得住?” 女人的话仿佛是印证了自己女儿卖身不卖艺的事情。 少女纵然有同学帮助,但是年少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法律。一无所有的孩子,能想得出什么办法,她甚至因为没钱,饿了三天,因为家里已经把她兼职赚的一点钱都拿走了。 她的弟弟和母亲美其名曰:钱是借的,以后还给你! 不眠不休,熬着心血写杂志稿,赚的稿费全部都被拿走了。在这风口浪尖的日子,她能依靠的不是家人,不是钱,而是个别同学的怜悯。 那两个帮助少女的同学,我在顾小沫店里见过。 事情发展的越来越糟糕,那边禽兽肌继父还没有判刑,这边少女又出了状况。 因为状告禽兽父亲,少女众叛亲离,现在连家都回不了。一旦回家,就会有无数个陌生的男人闯进她的房间,逼着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这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骨中骨,肉中肉的母子,到底是什么样的铁石心肠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女人亲手将女儿逼上了绝路,她没有给女儿丝毫的退路,仿佛这个女儿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而是从路边随便捡来的弃婴。如若不是捡的,怎么解释女人丧心病狂的行为? 无知人们的语言暴力,母亲的丧心病狂,将这个花季的少女逼成了重度抑郁症。 没过多久,继父就回来了,或许是母亲找关系疏通了,也或许是因为其他一些原因。总是那个畜生又回到了家里,少女又重新进入地狱中。 少女走上绝路的那一天,天空灰蒙蒙的,像随时都有一场暴风雪。她将身上最后一点钱换成了酒和安定和一些止痛药,还有一把锋利的刀。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许是一瓶,也许是两瓶。 当她摇摇晃晃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的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先吃了止痛药,又把所有的安定都吃了。怕自己不死,先割了手腕,又狠狠的割断了大腿上的动脉。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终于被陌生人的言语暴力,丧心病狂的母亲,以及不断进/出她家里的男人们,和刚出来的继父给逼上了绝路。 顾小沫拉了我一下,一瞬间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脸上一阵湿凉。伸手摸了摸,脸上都是泪水,而周围都是熟悉一切。 这里是殡仪馆的工作室,面前站着正在给遗体化妆的林师傅,工作台上躺着的遗体隐隐还能看出少女的影子。 顾小沫向林师傅道了歉,又道了谢,径直离开了工作间。 我茫然的跟在顾小沫身后,最终坐在她车子的副驾驶室。顾小沫将车窗打开,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才问,“这样的人生,有活着的必要吗?” “对不起……”突然明白顾小沫拒绝这单生意的原因,原来凑热闹不嫌事大的顾小沫也有自己的底线。 “她的人生已经够悲惨了,我怎么能复活她?诚然,我们这行会看到很多这样的悲剧,这些都是个别存在,但不代表没有。即便我再铁石心肠,也没有办法接下这单生意,让这么痛苦的孩子复活,只为了跟她同学告别。” 顾小沫狠狠的抽了两口烟,声音有些飘,“景溪,你记住,我们这一行确实是敛财的行业,但是我们也有不能赚的钱,不能做的生意。” “我记住了,谢谢顾老板。” 顾小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头又看了一眼殡仪馆,低声问道,“那些人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不会被自己残忍又恶毒的样子惊醒?” 诚然,顾小沫的这个期望根本就不会存在。 如果这些人有良心,绝不会做这种事,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也不会因此而反思。 我和顾小沫都沉默了,在她抽完第二根香烟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问,“你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摇了摇头,她又继续说,“既然你没什么事,我也没什么事。不如去参加杜鹃的葬礼吧,领着她的骨灰离开这里,你说怎么样?” “好。”我知道这个不符合规定,也不符合做事原则,但当顾小沫提出来的时候,我却没有办法拒绝。 顾小沫去跟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交涉,所以杜鹃的遗体告别有我和顾小沫参加,告别式里冷冷清清,但是杜鹃面容安详,像是在花丛中睡着的精灵。 带着希望和憧憬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这个世界却从来没有善待她。即便是死也是静悄悄的,仿佛是怕惊扰了什么人。 我不知道杜鹃的父母会不会有报应,也不知道那些嘴贱的人们会不会内疚,但此时此刻,杜鹃走的安详。 天堂里没有黑心烂肚肠的变态继父,也没有恶毒苛刻的母亲,更没有那些言语暴力的无知人们。只愿杜鹃一路走好,千万别回头。 当我和顾小沫捧着杜鹃的骨灰来到森林,天气难得晴朗。 顾小沫捧着骨灰盒,侧着头看着我问,“你觉得杜鹃会喜欢这里吗?” 环顾四周,即便是寒冷的冬季,很多树都落了叶子,进入过冬的模式,但马尾松、柏树,一样常绿。 顾小沫给杜鹃选的书是柏树,四季常青。 “这里环境很好,也足够安静,我想这个小姑娘一定会很喜欢。” 顾小沫点了点头,在柏树下挖了个坑,将杜鹃的骨灰全部倒了进去。我和顾小沫徒手将土填了进去,将杜鹃留在了这棵柏树下。 处理了杜鹃之后,顾小沫坐在一旁,靠在这棵柏树上仰着头看着天空。 冬季的阳光很温暖,却不灼人,顾小沫伸手在眼前挡了一下,低声问,“我们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做事凭良心就好了,管他对不对。有时候,对错也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我也学着顾小沫,席地而坐,靠在柏树上看着天空。 “这个世界上,做父母的都不用经过考核,也不用什么其他的手续。只要能交配,都能做父母,孩子生出来,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有着怎样的人生,都不会有人关心。有人只为一时爽弄出个孩子,有人生了女儿就是为儿子服务的,更有人生出子女就是用来做奴隶的。” “但很多孩子都是带着父母期盼来到世界上的,他们是父母相爱的结晶,并不是不负责任就带来这个世界上的。”我连忙补充,因为顾小沫没有将正常的那部分也说出来。 “那又怎样?”顾小沫斜着眼看着我,我结结巴巴的说,“什……什么怎样?” “即便是爱情的结晶又如何?有孩子求着、喊着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我觉得顾老板的想法很奇怪,甚至有些不可理喻,“当那颗精子打败几千万同类,爬进母亲的身体里的时候,就是它求着、喊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证据啊。如果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上,也可以跑慢点,不是吗?” “那是人类情/欲作祟。” “顾老板,不论你相不相信,我从没有后悔被父母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虽然说我是被抛弃的,但是他们没有直接杀死我,让我得以长大成人,看看着五彩缤纷的世界,我觉得就已经够了。”我叹了一口气说,“不过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我是杜鹃,我想我一定没有她坚强。她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有些人的心太黑、太恶毒。” “景溪,我有个想法。” 我看向顾小沫,心里隐隐明白她想说什么。她一直保持着仰着头的姿势,手挡在额头上,不紧不慢的说,“杜鹃这单生意我接了,只不过事主是我,佣金也是我出。” “不……不用了,无论需要我做什么,随叫随到。” “钱不多,我需要你出人出力,总不能让你白干,更何况你不是需要钱吗?” “我再怎么需要钱,也不差这一单。” 顾小沫突然笑了,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回去之后,你查查相关的法律,和相关的一些资料。杜鹃的信息,我会尽快给到你。” “好。” 回去之后我就查了相关的法律,这才发现在这一方面法律很不健全。在网络上搜索的时候发现这样的事件并不是个别案例,受到侵害的孩子很多,有的隐忍不发,有的已经跟杜鹃一样选择了用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益。但是更多地是禽兽依旧逍遥法外,受害者却痛苦不堪。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眉目,殡仪馆值夜班时候,老陈又拉着我,给我讲了十六号柜的遗体遭遇的事故。 十六号柜的遗体叫做康瑶,十七岁,死于自杀。 康瑶跟杜鹃遭遇了相同的事情,不同的是杜鹃是遭受了继父的施暴,而康瑶遭遇的竟是亲生父亲的施暴。 康瑶的父母早年离异,康瑶和妹妹跟着父亲生活,压力很大。 父亲施暴的时候,康瑶才十岁,那时的她年纪尚幼,并不知道父亲对她所做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父亲告诉她,是因为爱她,才对她做的这种事。这件事是她和父亲之间的小秘密,不能跟任何人说。 当时全心全意依赖父亲的康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除了每次父亲对她进行所为“父女之间爱的交流”身体上有点痛,其他也没有什么异常。 当她表达身体疼痛的时候,父亲总带着宠溺的语气告诉她,因为她的身体太稚嫩了,所以难以容下父亲,等习惯了就好。 没有人能想得到,道貌岸然的康父是一个恋/童癖患者,他在网上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们。 那群男人下至十七八岁,上至四五十岁都有,他们时不时在网上讨论着对自己女儿做的事情、对陌生孩童做的事情,并引以为傲。 有人炫耀用糖果就能引诱年幼的女童,让其随便摸摸、抱抱、蹭蹭。有人在网络上贴上自己年幼的女儿的照片,有穿衣服、有没穿衣服的。更有甚者,引诱自己年幼的女儿来替自己口,甚至还将照片留了下来。 其中不乏借着给女儿做性教育,借机让天真无邪的女童做一些污秽的事情。更有人出谋划策,女儿多少岁能真正的做;女儿身体小的时候,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女儿的身体,自己又能爽到。 他们洋洋自得,嘴里更是有一套说辞:女儿嘛,总是要被别人干的,为什么要便宜别人? 自己养的女儿,当然是自己先上,自己种的大白菜,怎么可能便宜别的猪!(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坏孩子 人口基数大,变态藏得深,想要一举端掉,那是不可能的。 “康瑶没有想过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我看着冷藏柜里的遗体,低声问,“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这些孩子?” 老陈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接我的话,不知道是怎么回答,还是觉得我问的问题根本就是没有经过脑子。 康瑶的情况和杜鹃的情况有些不同,她没有像杜鹃一样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也没有像杜鹃一样试图反抗。在她的心里,加害人是她相依为命的亲人,她没有办法将自己的亲人亲手送进监狱。 年纪越来越大,康瑶也渐渐的明白了一些道理,有些事情不懂事的时候还能说年幼无知,一旦知道其中的恶心的弯弯绕,康瑶就有些钻牛角尖了。 她开始产生恐惧,但是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对任何人说,康瑶越来越孤僻,发展成了抑郁症。 康瑶自杀过无数次,都被及时的送到医院,一次次的被抢救回来。 即便如此,康父也没有停止他的兽行,康瑶最终崩溃,对自己下了狠手。 和杜鹃一样,花季少女就这么从这花花世界上消失了。 老陈说康瑶的遗体原本是要火化的,但是确定火化时间之后,康父却带着火化证明消失了,一直没有来办理相应的手续。所以康瑶的遗体一直停放在殡仪馆,这一停就是将近两年。 “那个畜生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吗?”我看着老陈问,仔细的盯着他的脸,希望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一丝丝的希望。希望这个畜生能得到报应,可最终我在老陈的脸上看到的只有绝望。 他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的说,“一般这种事情,只要小姑娘一死,根本就没有人会去查。你也知道,现在孩子们的父母并不注重这方面的教育,在外面只要那些加害者不过分,小姑娘们都是隐忍的。” “有些小姑娘不敢反抗,只想着躲一躲,只要躲开了,不来骚扰自己就成。她们没有想过自己的不反抗会让那些人气焰高涨,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 我垂着眼不说话,这个社会没有告诉我们要怎样反抗那些混蛋,父母在孩子的人生道路上也没有教育这些孩子如何面对这些事情。 很多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怕羞、怕闹大、怕丢脸、怕被报复。所以她们忍气吞声,一再退让,却没有想到会逼的自己退无可退,让无可让。 顾虑太多,就会影响人们的判断,不知道危不危险,会不会伤及自己。 下班之后,我在各大平台上输入了关键字,就连qq、微信群都做了相关字的搜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连两天的大海捞针终于有了些许的眉目。 申请了新的账号,进行了伪装,潜入了这些平台和群里,想要了解这个群体的基本信息。 潜入进去,才发现这个社会中潜藏了太多的毒瘤。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有文化程度低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父亲。可是他们却又不配为人父,从伦理道德上来说这些都是畜生! 诚如老陈所言,他们在网上肆无忌惮的分享经验,煽动同类如何进行作案,对亲生女儿下手的是一个群体,对陌生孩童下手的又是另一个群体。这些群体中有很多交叉进行的,也有很多只在其中一个群体中的。 他们言语污秽,行为猥琐至极,思想更是扭曲恶心。 这些人已经不配为人,说其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恨不能立即就有报应,让他们一个个原地爆炸,清理一下地球上的垃圾! 在殡仪馆做入殓师,本以为已经看透了人世间的爱恨别离,各种闹剧。直到做了第三类入殓师之后,我才发现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泯灭人性的变态存在。 在这些变态的眼中没有伦理道德,不懂三纲五伦,他们的眼中只有兽/欲。 我为这些孩子悲惨的遭遇揪心,更为正在遭受这一切的孩子痛心。 将所有的资料整理好,制成文档之后才颤抖着掏出手机给顾小沫打电话,越深入了解就越绝望,什么玩意儿都能做父母,什么变态都能伪装。 跟顾小沫简单说了一下,将制作好的文档发到她的邮箱,我才脱力的靠在椅子上。 “怎么了?”君颢从身后走过来,伸手环抱住了我。 我在他臂弯间蹭了蹭,低声说,“工作有点棘手,我心里有点乱。” “之前瞧你在查遭熟人侵犯的事情,是因为这些事情而心烦?” 我点了点头,“看到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遇到身边最亲的人伤害,她们无法反抗,小心翼翼的忍受着,直到最后再也忍受不了,亲手了结自己的生命。君颢,为什么做父母的不需要经过考核,不需要监督,只要有交配能力就能够成为父母?” “阿景,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为什么,也不知道做父母的为什么不用经过考核。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别的想法和做法,我们只能做好自己。” 我靠在他的手臂上,觉得鼻尖酸涩,心里更加的绝望。 “可是阿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所遇到的毕竟是少数,你钻进了他们的群体,才看到那么多。我们身边这样的人很少,少到几乎发现不了。”君颢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磁性,仿佛蕴含着安抚人心的魔力,“阿景,我们能做的不多,但是也不少。你看你和顾老板不是一直在帮助这些人吗?” “不一样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做的再多,她们也不会知道。人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我和顾老板做的事情才会有意义。” “阿景,你和顾老板做的事情一直都很有意义,你们尽管放手去做,我会安排一下救助那些受害少女的事情。到时候我也会找一些符号募捐,为这些孩子成立救助基金。” “真的?”我心里一喜,连忙转过头去看他,他笑容中带着几分温柔,伸手勾了勾我的鼻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鼻尖酸涩,差一点就要落出泪来,“谢谢,谢谢你君颢。” “傻丫头……” 见到杜鹃母亲的时候我有些发愣,她正双手叉腰,脸红脖子粗的扯着嗓门在跟别人对骂着,十分强悍。双方是因为跳广场舞,争夺地盘才吵起来的,和她对骂的一群大妈丝毫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就是这样一个满身散发着泼妇气质的女人任由她的丈夫去玷污自己的亲生女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走向毁灭,她心里却没有一丝丝的愧疚之意。 在杜娟母亲开始跟那些大爷大妈们推推搡搡的时候,远处走来一个男孩,小小年纪就让人觉得戾气很重。他凑上前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在杜娟母亲在推搡中处于下风的时候,这个男孩一下子就蹿上前,大声的说,“你们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男孩不过十三四岁,表现出来的却像是一个街头小混混,他将杜鹃的母亲护在身后,指着那些大爷大妈吼道,“他x的,我看谁不要命了,敢欺负我妈!” “杜鹃同父异母的弟弟,杜阳。”顾小沫抱着双手在旁边说。 我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落到了杜阳母子身上。 周围的大爷大妈开始交头接耳,“杜少壮家里的,别惹了,惹不起。” “是啊,是啊,别为了跳个舞,惹上那一家!” “那可是连自己女儿都能作死的,想要弄死我们还不容易吗。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赶紧散了吧。” “草,凭什么算了,这里又不是她家开的,凭什么只能她在这里跳,我们就不能?” “就是,别以为我们是吃素的,想当年我们可是……” “王大爷,你就别吹了,你在这吹怎么不见你上去跟杜少壮家里的干一架?” “好男不跟女斗,我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才不跟她一般计较的,她要是个男的,我今天怎么着也得打一架!” “可拉倒吧,杜少壮一来,就看你怂的跟什么一样,还干一架呢!” …… 杜阳全身上下透露出来的就是坏孩子的气息,那些大爷大妈嘴里骂骂咧咧,也都不敢上前。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孩子要是真的疯起来,把她们这些老家伙打个折胳膊断腿的,不值当。 见儿子来了,杜鹃的母亲更是气焰嚣张,伸手指着那些不敢动手的大爷大妈,嘴里脏话连篇,一个字都没有重复的骂着。我都不由的佩服起她的词汇量,那么歹毒的骂人话一句连这一句,还不带重复的从她的嘴里冒了出来,表情也跟着扭曲起来,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相由心生,你看她那满脸横肉的凶煞样也可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顾小沫语气淡漠的说。 “她只敢捡软柿子捏,却从不敢这样对待她的丈夫。”我死死的盯着这个女人,打心里觉得这样的人恶心、恶毒! 在母亲态度的鼓励下,杜阳看着那些大爷大妈,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恶狠狠的看着每一个人,就像是饿狼盯着食物,正在观察着人群中哪一个体弱,冲上去就能干倒。 那些大爷大妈似乎也发现了杜阳的心理,所以他们不断的在往身后退,都怕杜阳突然攻击。毕竟年纪大了,经受不起这样的剧烈运动,所以谁也不愿意去做这个出头鸟。 似乎这里的大爷大妈都是有些理智的,不企图在人数上压倒对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保险金 吵吵架就算了,没有必要动手。 大爷大妈们是这样想的,也都是这样做的,毕竟没有必要跟疯狗咬来咬去。 见没有便宜可以占,那些人三三两两都散了,只留下杜阳依旧摆着随时扑上去的姿势,而杜阳的母亲唾沫星子直飞,至少在气势上已经压倒了所有的人。 大爷大妈们重新选择了地点,放开了音响,准备投身广场舞的事业。而杜阳的母亲也如愿以偿,得到最佳地理位置。她兴冲冲的招呼同伴过来,将音响放的更大声,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扭着腰肢开始跳起了舞。 在广场上,杜阳的母亲婀娜风情,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十足十的风情万种,时时引人注目。 见母亲心满意足,杜阳也功成身退。他虎着脸,转身离去,丝毫不担心母亲再次掀起争斗。 我跟顾小沫抱着手看了很久,顾小沫突然说,“走吧,去别处看看。” 我也没有吭声,直接跟在顾小沫身后。顾小沫带着我去了附近的小区,进入小区后,顾小沫目不斜视的走向了一户人家。 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个邋遢的男人,胡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剃过,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看到我们之后,他皱着眉问,“你们找谁?” 顾小沫面带微笑说,“请问是杜少壮,杜先生吗?” 那个男人狐疑的看着我们,冷冷的说,“我是杜少壮,你们是谁?” “杜先生您好,我是之前跟您约好的保险公司业务员。” “哦,进来吧。”他一边伸手挠着身上,一边往屋子里走,我看了看顾小沫,顾小沫依旧面带微笑的跟了进去。 这个房子的采光不好,房间里很昏暗,进去之后,杜少壮说,“你们随便坐。” 看着顾小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忙在她身旁也坐了起来,将公文包里的文件掏了出来。这是来的时候我自己做的合同,在网上找了无数个范本,修改了无数次的合同。 “杜先生,因为您的妻子给您投保的金额比较大,所以我们公司本着负责的态度,来跟您本人确认一下。”顾小沫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也就是说,我意外死亡之后,她能拿到六百万?” “是,我们保险公司也是要做风险评估的,希望杜先生您不要介意。” 杜少壮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杜先生,之前在电话里也跟您说了,您的妻子在我们公司给您投了人身意外险,着重在综合意外险这一块。您的妻子一下就买了三份,保额在六百万。是不是表示您工作、出行都比较危险?”我将文件拿到桌子上,佯装翻了翻,还不忘问出之前就准备好的问题。 “我工作的地方就在前面,走路不过十分钟,出行怎么危险了?”杜少壮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那杜先生,您的工作是……” “在4s店做店长!” “那就奇怪了……”我大惊小怪的说,“我们还以为您的工作和出行都很不安全。之前您的妻子去我们公司进行投保的时候,我们也介绍过其他种类的保险,但是您妻子指明要综合意外险。想必您也知道,综合意外险包括各种意外造成的身故、全残,以及意外事故导致的医疗费用支出等。” 杜少壮不耐烦的挥挥手说,“我不需要知道这些,我就想知道她背着我投保想干什么!” “杜先生,您别着急。”顾小沫微笑着说,“请您谅解,这是我们的工作。之前我们也做过调查,您家里的大女儿意外死亡,您的妻子就从我们公司得到了五十万的赔偿金。而这一次您妻子给您投保的金额很大,六百万的巨额让我们不得不慎重。一旦您出了意外,我们公司就得赔付六百万,六百万不是小数目。” “你的意思是大女儿不是自杀?” “自杀?”我故作惊讶,“这个保单是我跟的,给到我们的验尸报告是意外死亡,手续也是我办理的,怎么可能是自杀?” 杜少壮的脸色可谓是画家的调色盘,五颜六色,十分精彩。 “杜先生如果不相信,可以约个时间,我将之前的文件带出来给您看一下。虽然这个不符合公司的规定,但是鉴于您情况特殊,还是可以跟老板商量商量。” 杜少壮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顾小沫给我递了个眼色。我连忙又说,“如果杜先生看新闻的话,肯定也知道最近有骗保的新闻,丈夫为妻子买了人身意外险,之后伙同朋友杀了妻子,骗取巨额保险。这个单子就是我们公司的,所幸在进入索赔的时候就发现是谋杀,钱还没有出去。我们公司做风险评估,自然也会为您考虑。毕竟我们做保险这一行的,都希望投保客户能够健健康康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老婆很可能在给我投保之后谋杀我?”杜少壮的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我连忙摆手,急的脸上都热了起来,“杜先生,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一下我们的顾虑,毕竟我们处处都要考虑到,也算是风险评估的一部分。” “杜先生,如果您这里没有异议,我们风险评估做完,也就可以进入下一步程序了。”顾小沫给我们的谈话做了一个总结。 杜少壮没有说话,我和顾小沫从杜少壮家出来之后,我低声问,“顾老板,这个男人会上当吗?” “放心好,我调查过,杜少壮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不会那么大大方方去质问那个女人。就算质问那个女人,女人也不会承认。无论是怎样发展,这对夫妇都没有什么好结局。”顾小沫坐进驾驶室后才语气平淡的说。 “那……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一旦他们夫妻有什么意外,他们的孩子会被往附近的福利院。不过……” 顾小沫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我绑上安全带后侧着头看她问,“不过什么?” “不过杜阳年岁大了些,不好的习性都已经养成,想要改过来,只怕很不容易。”顾小沫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那个孩子只怕是废了。” 我看向窗外,杜阳的母亲依旧在跳广场舞,而杜阳早已不知道去哪里了。 之前看到新闻上有男子闪婚,为妻子买了巨额保险,又联合朋友谋杀妻子,骗取保金。我心念一动,就跟顾小沫商量了一下,我和顾小沫一拍即合,随即就是准备工作。 在来之前我曾装作保险公司的负责人给杜少壮打过电话,简要的说明了一下情况,约到了今天见面,详细的将情况告诉他。我和顾小沫的行为无疑在杜少壮心里播下了一粒怀疑的种子,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只需要慢慢等待,等待那一粒种子生根发芽。 杜少壮这里网已经布好了,只等着收网。而康瑶家的情况跟杜鹃家的情况完全不同,所以同样的方法不适用于康瑶家。 康瑶的父亲还需要重新想方法,顾小沫说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找几个gay去轮几次康瑶的父亲,让他经历经历绝望。我不赞同这种方法,就算轮了又怎样,不说是身体上的创伤,康瑶再也回不来了。 至于具体用什么办法,我们还在琢磨,企图琢磨出一种让他意识到自己错误,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与恐惧中,而我们又不触犯法律的方法。 康瑶父亲解决之后,我们还要找一找网上那群猥琐男,看看能不能用一劳永逸的方法治一治那些畜生。可研究来研究去,都觉得网上的那些畜生身份暂时不能确定,而且那些畜生分布在全国各地,所以实施起来很困难,可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成功的。 一方面忧心忡忡,另一方面却期待着杜鹃家里尽快解决。 在其他事情还没有眉目的时候,杜鹃家里终于传来了消息。我和顾小沫风风火火赶到杜少壮家里的时候,杜少壮正在对着妻子痛下杀手。女主人吴小林大声的嚎叫着,胡乱的叫着、骂着。门口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拉开正在施暴的杜少壮。 “顾老板,我们要不要阻止?” 顾小沫冷漠的说,“阻止什么?阻止杀人犯杀人?” 听了顾小沫的话,我竟无言以对。 诚然杜少壮夫妇都是逼死杜鹃的凶手,我为什么要对凶手仁慈?可是面对暴行,难道我们就不该站出来阻止? 如果今天杜少壮是关着门在家里打老婆,不劝阻当然是没有关系,可是现在算得上是家暴了,难道我们也要袖手旁观? “顾老板……”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他已经打红了眼,你要是上去,免不了一顿打。景溪,面对家暴,我们当然义不容辞,但是也要衡量你自身的能力。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报警,等着警察来。” “顾老板,我们……” “我已经报过警了,等着警察来吧。”顾小沫冷淡的说。 屋子里杀猪般的嚎叫,因为门口和窗户上都趴着看热闹的人,我和顾小沫根本就没有办法挤进去。 警察姗姗来迟,里面杀猪般的嚎叫已经弱了下去,不知道是死是活。 警察来的时候,看戏的人都散开了,杜少壮满身是血的坐在地上,一脸狠厉的神色。地上躺着的人不断的抽搐着,不知是死还是活。 不多时救护车就来了,地上的人被抬上担架,拉走了,而警察将杜少壮带走了。 顾小沫一脸冷漠,我忙问,“顾老板,杜鹃的母亲不会有事吧?” 她看着我冷冷的笑道,“你希望她有事还是没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小娇妻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很矛盾,既希望她有事,又希望她没有事。” 顾小沫冷冷的看着我,“如果杜鹃能复活,你再祈祷她没事也不迟。” 杜鹃的母亲被送往医院,抢救之后有了意识,但是身上多处骨折、心脏和肝脏被骨折的肋骨戳破,大脑中有血块。虽然恢复了意识,但也只是感知疼痛而已,想要站起来暂时是不可能的。 看着杜鹃被裹的跟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顾小沫神情冷漠,仿佛只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 杜少壮被抓了起来,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判的,倒是杜少壮的儿子杜阳大闹了一场。在母亲住院不久就卷入了一场斗殴事件中,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 那一刀捅破了脾脏,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而捅人的社会青年早就逃窜了,这时候已经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杜鹃的小妹妹被姥姥接走,暂时领养,等着杜鹃母亲痊愈。 杜少壮在看守所中被那些同样被关进来的犯罪分子揍过很多次,转移到监狱里的时候还遭遇到狱友的轮/奸,虽然狱友都是男的,但也不妨碍他们将杜少壮轮几次。 当初杜少壮在杜鹃身上做过的事情,在监狱里都被千百倍的偿还回来了,活的生不如死。 杜鹃母亲伤口感染,病情加重,时不时的被送进抢救室。一次又一次的从死神手里溜走,但承受的痛苦却越来越多。 她加在杜鹃身上的伤害虽然没有原样还回去,但也通过其他的方式报应回来。后来因为钱都花光了,她的父母将其接了回去,接在身边方便照顾。她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父母年迈,也照顾过来。住的屋子潮湿阴暗,也没有办法常常清洗,那间屋子散发出恶心的臭味,而她就在这间屋子里苟延残喘。 几年后得知杜少壮死在了监狱,生前时常遭到狱友的毒打,若是心情不好,一群狱友围着将他轮上一遍。长年累月,杜少壮就算是再坚强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生命的最后两年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终于找到一个机会,趁着狱警不备,用细长的铁丝结束了自己龌龊的一生。 听说杜少壮死的时候,脑袋和身体只有一丁点的皮连接着,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用一根细长的铁丝将自己的脑袋割断的。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杜鹃的事情解决后,我发现殡仪馆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有很多遗体都不见了! 赵紫萱、杜莎、袁洛、孟子轩、杜鹃的遗体仿佛在一夜间消失的无隐无踪。 自打我进了青山殡仪馆,殡仪馆里就没有火化一具遗体,也没有家属来张罗,那么这些遗体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我问过老陈,问过这里所有的同事,他们仿佛都提前商量好了,统一了口径:家属突然赶来处理,所以这些遗体都已经下葬。 我自然是不肯相信的,林晓晓冷冷的说,“你要是不相信,尽管去公墓里看啊,人才下葬没有多久。” 青山公墓和殡仪馆是紧紧挨着的,墓地也是殡仪馆赚钱的项目之一,我们同事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要向家属推荐我们的墓地。 因为心里存了疑惑,所以我去墓地里看过,确实找到了几座新坟,上面确确实实刻着那些失踪遗体的名字。 我不知道殡仪馆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些遗体确确实实的躺在了青山公墓中。 这件奇怪的事情我也跟顾小沫说过,顾小沫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康瑶父亲的事情还没有琢磨出眉目,眼看着就到了年关。 君颢的公司好像越到年关越忙,就算家里只有我们俩,也得准备准备年货。 下了班我自己去超市和干货店置备一点过年时候用的东西,那些大件只能等着调休的时候跟君颢协调时间一起去置办。 “阿景,你别忙了,过来坐一会儿,我跟你商量点事情。”君颢坐在沙发上冲着我招了招手,我连忙说,“等会,我把拖把洗洗就过来。” 将拖把洗干净,晾起来,洗了洗手才去沙发那边。 见我坐下来,君颢也挪了过来,将我圈在怀里说,“阿景,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这是我们结婚后第一次过年,我想带你去老家看看。” “老家?” 君颢点了点头,“在金银镇,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 “在金银镇还有什么亲人吗?” “君家在金银镇是个大家族,兄弟姐妹四人,我父亲排行老三。家大业大,在金银镇上威望很高,但是自从父母出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回去也是应该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虽然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但我跟君颢毕竟已经领了结婚证,再藏头缩尾就显得不礼貌、没家教了。 “我是打算年初一的时候回去,现在跟你商量商量,你要是愿意陪我回去,我就去订票。你若是不愿意陪我回去,我们就在这里过年。” “是要回去的,毕竟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见见长辈是应该的。”我略带犹豫,侧过头看着君颢说,“君颢,你也知道我的家庭,阿姨和景年……你们家在那个地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如果知道娶了我这样的女人,会不会……” “你是我的妻子,跟他们也只是亲戚关系,他们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我这里。阿景,你不用担心,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出身。如果不是你,即便给我全球首富的女儿,我也不愿意娶。” 我被他逗乐了,瞅着他问,“真的?真的给你全球首富的女儿,你也不愿意娶?” 他伸手捏着我的鼻子笑着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愿意携手度过一生的只有你,旁人都不行。” “谢谢。” 他伸手抱着我,将我紧紧的箍在怀中,语气中带着几分犹疑,“阿景,因为亲戚众多,所以家庭关系有点复杂,到时候你不要嫌弃我。” “我为什么要嫌弃你,多一点长辈疼你,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已没有办法改变我是他妻子的事实。 决定回老家之后,我和君颢还多了些事情,要抽时间采购礼物送给那些亲戚。 我和君颢列了亲戚的名单,君颢将送礼品的事情交给了我,我挠着头发,将头发都挠掉了很多才惴惴不安的列好了礼品单。君颢看后,只改了姑姑、伯伯们的礼品单,其他的都没有动。 礼品单已经准备好,我们就开始着手采购,一连对比了好几家,才找到价格适合的店家。 将礼品确定好,我们俩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年关是最忙的时候,顾小沫却在这个时候通知我说要行动,这次行动的对象是康瑶的父亲——康承业! 康承业的资料我早就调查好了,不知道是为了保密还是什么,康承业的资料很难找,似乎一般的社交账号都没有注册。 好在这几年智能手机的普及,只要识字的中年男女都开始加入了玩微信的大军,通过查到的手机号找到了微信,这才有了进一步的进展。 康承业,四十七岁,受过高等教育,本科学历。工作在业内算不错,但一直是个技术员,没有爬上管理层。 康承业这个年纪的男人在三十多岁么有爬上管理层,一般也就只能做做技术员了,工资涨幅有限。离婚后没有再娶,倒是女儿死后他却迅速的又娶了一个小娇妻。 小娇妻年纪不过二十三岁,比他死去的女儿大不了几岁,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康承业。现在康承业和小娇妻的儿子都两岁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似乎根本就记不起他曾经还有一个被伤害至深的女儿。 将资料给顾小沫的时候,能瞧得出来顾小沫很生气,虽然没有气的大发雷霆,但是也气的不轻。她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因为声音太小,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在解决杜鹃那对禽兽父母之前,顾小沫就想解决康承业的,只是杜鹃家里的事情容易解决,所以就将这件事往后拖了拖。 赶到瞎子街的时候,顾小沫正在收拾工具,我蹙着眉头问,“顾老板,难道这回也要用禁术?” 顾小沫看着我问,“你觉得那样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值得我动用禁术?” 我摇了摇头,顾小沫又说,“我都安排好了,这段时间应该有结果了。” “那我们今天来是……” 顾小沫诡异一笑,“如果答案我都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乐趣?” 恶趣味,妥妥的恶趣味! 和顾小沫开车到了一个高档的酒吧门口,看到酒吧的时候我就有点不能理解了,看着顾小沫茫然的问,“顾老板,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看戏!”顾小沫简单扼要的说。 对于酒吧这种声色场所,我心里还是比较排斥的。自从能看到鬼之后,我就很怕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游荡着太多的鬼,它们诱惑着人们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情,与此同时吸取着这些人身上的精气。 “顾老板,我们就不要进去了吧?”看戏哪里不能看啊,为什么一定要来酒吧看? “在别的地方可看不到这样的好戏!”顾小沫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要是不愿意进去就赶紧回去!” 看着这样的顾小沫,我能怎么办呢?只能跟在她的身后,混进酒吧啊! 里面的啖精鬼跟在人类身边张牙舞爪,满脸的贪婪。我紧紧的抓着顾小沫的衣袖,生怕她把我给甩了,我被那些啖精鬼发现。 顾小沫带着我在角落里坐下,她叫了两瓶啤酒之后就看着我身后的某个地方。我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性感的黑裙美人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小蛮腰扭的跟水蛇一样,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浪荡。 “顾老板,那位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物质欲 “康承业的小娇妻。” “康承业那么年轻?”我瞅着跟小娇妻暧昧的男人,那个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 “谁说那是康承业?”顾小沫斜着眼看着我问。 “不……不是康承业?” “小娇妻可是一个夜店咖,嫁给康业成是为了什么,想必你心里也很清楚。” “钱?”我瞅了瞅小娇妻,又瞅了瞅顾小沫。 “自古至今,权利和金钱都是最好的春/药,如果不是为了权利和金钱,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怎么会跟一个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 “还有可能是真爱啊!” “真爱?”顾小沫冷笑着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真爱,不过是荷尔蒙作祟,情/欲作祟!” “顾老板,你这也太偏激了吧?”我有些讪讪的说,顾小沫并没有理会我,她看着小娇妻说,“自从嫁给康承业,这位小娇妻就伙同她的情人转移康承业的财产,我查了查,康承业已经是个空架子了。” “康承业成了穷光蛋?”我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小沫,“康承业一个技术员,能有多少财产?” “不多也不少,七八百万是有的。” 听到数字,我有点愣住了,上班能有这么多的钱? 顾小沫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理,“工资怎么可能挣到这么多钱,即便是月薪两万,交了税,到手也就一万八。想要在二十多年间敛七八百万,如果不伸手捞捞,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 “没有东窗事发,也算他有本事。” “做了一辈子狐狸,到老了却被蛇咬了,得知真相后想必会很精彩。” “那我们今天来是……” 顾小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等着就是了。” 酒吧音乐震天,小娇妻骑在情人的身上越发的疯狂。原本短的就不能再短的黑色包臀裙已经被掀到了腰部,露出了白花花的臀部,男人的手在她的胸脯上不断的揉搓着。仿佛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就跟动物一样,随时随地都能就地交媾。 周围的人习以为常,有男人上下打量着,也有胆大的上去摸小娇妻的身体,而陷入在情/欲中的男女仿佛并没有注意到。 啖精鬼们仿佛发现了宝藏一样,都聚集在小娇妻那边,一个个流着涎水直愣愣的盯着小娇妻,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小娇妻和情人一口吞到肚子里。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着他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当视线落到小娇妻身上的时候,一双眼睛顿时就红了,红的能滴出血来。愤怒也充斥了他的全身,似乎给他一把刀就能杀人似的。 他冲向了娇妻,一把薅住了小娇妻的头发,将她从男人的身上拽了下来。他拖着小娇妻的头发,一把将小娇妻掼在了地上,嘴里骂骂咧咧,手脚并用的朝着小娇妻身上招呼去。 顾小沫咧嘴露出恶意的笑容说,“这才是康承业。” “你通知的?” 顾小沫笑的得意,那模样似乎是承认了。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小娇妻被打懵了,情人也懵了,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看热闹的始终是看热闹的,情人反应过来之后也冲入了战圈,就在亲人开始动手的时候,立即有一群人闯了进来,他们开始大打出手。 小情人在酒吧似乎也有熟人,振臂一挥,立即有人冲了上来。 顿时,酒吧里乱成一团,惊叫声四起,摔凳子、摔桌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顾老板,要不我们先撤吧,这要是波及到我们可怎么办?”我看着混战,心里觉得害怕。我怂的要命,生怕打到我。 “急什么,等戏看完了再走也不迟。” 顾小沫看戏倒是看得心满意足,我看戏看得胆颤心惊,要时时刻刻的留意周围的战况,好不停的挪动位置,以防万一被波及。 “警察来了,快跑!” 嘈杂的环境中,这一声简直是石破天惊,那些正打的热火朝天的人突然像是听到什么爆炸性消息似的,立即有人就爬起来朝着后门跑去。 当然也有人没有能跑的掉,被冲进来的警察抓个正着。 这场闹剧最终以警察的道来而收场,小娇妻被打的不成人形,而康承业显然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康承业的衣服被撕了,脸上也被抓了几道血痕,脑袋上还在不停的往下流血,那场面要多壮观就有多壮观。 我和顾小沫偷偷摸摸的从后门走了,若是再留下,铁定要被警察带回派出所进行询问的。顾小沫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派出所录口供,而我也不想进那种地方。 这件事很快就闹到了媒体,标题党直接标着:无良女私会情郎,丈夫打砸酒吧。 我抱着手机呆愣愣的看着,觉得这个新闻上的贼快,快的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康承业这绿帽子戴的真是举国皆知! 媒体的鼻子就跟狗鼻子一样,觉得这是一个大料,随即往深处调查了一下,随即标题就爆了出来:无良女卷走丈夫财产,和小情人私奔! 虽然说是不知名的陌生人,但是网友们都有猎奇的心态,喜欢看着别人的不幸而沾沾自喜。 新闻出来不过十来个小时,点击已经几十万了。下面各种评论都有,有些评论都没有办法去看。 就在新闻火热发酵的时候,康承业的小娇妻带着康承业所有的家当跟情人私奔了,就连儿子也带走了,连唯一的住宅都被康承业的小娇妻拿着房产证做了抵押。 奋斗半生的康承业眼看着等着退休,跟老婆、孩子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谁知道现实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没多久新闻媒体就爆料出不仅康承业的家产被老婆转移,就连康承业的儿子都是老婆跟别人生的,他养了几年的儿子不过都是在为别人养而已!这则新闻说得有鼻子有眼,就连康承业儿子的dna报告书都出来了,报告上的结果是康承业的儿子跟小娇妻和情人所生,跟康承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康承业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被气晕了,送到医院的时候检查出他得了中风。 钱是没有了,老婆也跟着别人跑了,儿子也是别人的,到头来他除了中风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和顾小沫在医院看到病床上眼斜嘴歪的康承业,除了说一声活该,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能说了。 “顾老板,这样就可以了吗?”我瞅着顾小沫问,顾小沫摇摇头,直接走到了康承业病床前。 康承业斜着眼看我们,手上打着点滴,歪着的嘴不断的往外流着口水,身体一直在不停的颤抖着。 “还记得康瑶吗?”顾小沫上来就很直白的问,我看到康承业的神色变了,顾小沫继续冷笑,“现在知道信息是谁发给你的了?” 康承业很想做出愤怒的情绪,但是他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在你对你的亲生女儿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到会有报应?”顾小沫冷冷的说,“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就算你咬舌自尽了,我也会去地狱里将你追回来。我会让你接下来的人生生不如死,让你有苦说不出,你的女儿所经受过的痛苦,我都会一一让你尝一遍!” 康承业的眼中有恐惧,也有后悔,但并不是打心底里对女儿又愧疚,而是遭到报应之后的不甘。 顾小沫撂下这几句话就转身离开,我瞅了一眼康承业,随即跟上了顾小沫。 “顾老板,他的钱都被小娇妻卷走了,老婆、孩子都不在身边,谁照顾他?”我有些不解,顾小沫说不会轻易的让他死,难道顾小沫出钱给他做治疗? “他不是还有父母吗?他的父母在隔壁的城市也有一栋房子,如果想留住这个儿子还可以卖房、卖车。” “你是想掏空两个老人?” “只生不养的父母没有权利得到别人的善待,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我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了半晌才想起来问,“康承业的小娇妻……难道就没有报应?” 顾小沫冲着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说,“我找人忽悠她买了点东西,她坑来的那点钱已经到了我的手上,想要再拿回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七八百万都到了你这里?”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小沫,有点不敢相信。 “即便她再精明,能精明得过李晓曼和王新宇?他们俩可不是什么善茬,没有人能从他们的手中占到一丁点的便宜。七百六十三万的巨款已经被我们三人瓜分殆尽,根本就没有可能再追回来……” 我呆愣愣的看着顾小沫,总觉得这个女人深不可测,让人觉得有点恐怖。 我一直以为杨辰辰和顾小沫都是我的朋友,直到现在才发现我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顾小沫永远都不可能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只有合作的关系,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牵扯! 后来我才知道康承业的小娇妻家里条件不是太好,但是也不是太差。小娇妻的物质欲从小就显露了出来,为了满足自己的物质欲,她能和任何人做交易。 她的小情人是混社会的,高中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了,混社会的能有什么钱呢?所以两个人没有钱花的时候,小娇妻要么回家要钱,要么在小情人的牵线搭桥下,小娇妻就去陪一陪小情人的老大之类的人,从中谋取点利益。 小娇妻考上大学后,离家更远了,眼界也更加开阔,在学校里发现了更多的商机。 和康承业相遇就是在酒吧里,据说康承业是去陪客户的,叫了几个大学生陪客,这其中就有小娇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近在咫尺 风月场上的人嘴里哪里有实话? 小娇妻说自己父亲生病,母亲含辛茹苦的拉扯姐弟,还要赚钱供父亲治病,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上了大学之后,幸遇同情她的学姐,这才将她介绍到酒吧里来,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当时的小娇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着自己可怜的身世,对于当时功成名就的康承业来说,眼前这个小姑娘当真让人心疼,只要是个男人就该生出怜悯的心。 当即,康承业就带着怜悯心照顾了小娇妻,顺便照顾到了床上。 两人第一次上了床,第二天上午康承业就翻出钱包,眼睛都不眨的拿出一叠钱塞进了小娇妻的bra里,豪气万丈的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 小娇妻虽然年纪小,但是心眼也多,手段也不少。见康承业出手阔绰,琢磨着这可能是一条大鱼,得好好的把握着。 为了能在校园里穿名牌服饰,拎名牌包,小娇妻决定傍上这位大款。 小娇妻曾大半夜用娇滴滴的声音打电话给康承业,说是想吃某条路上某一家的冰激凌,康承业二话不说开着豪车带着冰淇淋就出现在小娇妻面前,惹的小娇妻高兴不已。 为了让小娇妻上钩,康承业也租住了豪宅,带着小娇妻回去过夜,一掷千金的给小娇妻买喜欢的包包。 后来小娇妻才发现康承业也就前几次出手阔绰,越往后他越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小娇妻跟闺蜜商量过,闺蜜说有钱人都一个德行,抠门!但你若是成了有钱人的老婆,那么钱就由着你花了。 “但我除了爱他的钱,根本就不爱这个人啊!”小娇妻犹豫的说,“为了点钱把自己给搭进去,不大值得吧?” “你傻不傻的?你以为有钱人的太太都是因为爱人才做有钱人的太太?” “都是爱钱?” 闺蜜给了她一个大白眼,“有钱人在外面都是小三小四不断,为什么很少有原配离婚?” “为了钱?” “算你还有点脑子。” “可是他在外面乱搞,这日子怎么过哟!” “有钱怎么不能过?你拿着他的钱在外面养十个八个的小白脸,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谁也拿你没办法。你想想找了一个土豪,你这辈子要比一般人少奋斗多少年啊,一旦你成功上位,房子、豪车、钱全部都到手,妥妥的人生大赢家。到时候你要是真爱上了他,以你的手段,还能看不住他?” 小娇妻琢磨琢磨,觉得闺蜜的话很中肯。小娇妻决定豁出去,嫁给这个有钱人! 小娇妻在康承业身上可谓的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攒的钱都贡献出来给康承业买了礼物,康承业乐得接受。后来小娇妻见康承业只进不出,心里有些恼火,借由父亲病重需要抢救,找康承业借过几次钱。 康承业这个老狐狸自然也知道该给小娇妻一点甜头尝尝,所以小娇妻只要借的数额不大,康承业都是毫不犹豫的答应,立即打开钱包就给钱。 之后结婚的事情顺理成章,结了婚之后小娇妻才发现康承业哪里是什么老板,不过是给老板打工的打工仔! 哪里有什么豪宅、豪车!不过是普通的住宅,普通的代步车! 追求时期的豪宅、名车都是租来撑面子的,将小娇妻哄到手,哪里还需要豪宅、名车来充门面,自然是以原本的样子来面对了。 小娇妻也因此闹过,但发现并改不了什么。小娇妻查过康承业所有的储蓄,发现虽不是什么千万富翁,但是手上的现金也有几百万,也够她暂时花花了。 这段婚姻就在不情不愿中开始了,这个时候小娇妻老家的前男友来到了这个城市,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了小娇妻。 初恋都是美好的,更何况对现在这个丈夫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当前男友找上门的时候,小娇妻立即跟前男友打的火热,直接去酒店开房,进行了十八禁的活动。 进入中年的康承业在体力上哪里比得上年轻力壮的前男友,前男友将小娇妻伺候的服服帖帖。十八禁的游戏做多了,又不带套,自然也就增大了中标的机会,所以小娇妻怀上孩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当小娇妻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前男友慌了神,这位前男友可是要钱没钱,只有床上的体力了。倒是小娇妻却深情款款的告诉前男友,“亲爱的,我们如此相爱,都是那个老不死的横在中间,阻碍了我们。现在老天爷都眷恋我们,让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这个孩子说什么我也得留下。” “但你毕竟没有离婚,当他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那我们……” “你别担心,我有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 “他身上的现金有几百万,我们先用孩子稳住他,将他身上的那些钱转移出来,到时候我们就带着孩子逃之夭夭。那几百万弄出来,足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 前男友一听不仅孩子有了,就连钱也近在咫尺,心里一高兴,又抱着小娇妻一顿翻云覆雨,惹的小娇妻娇笑连连。 康承业得知小娇妻怀孕不疑有他,尽心尽力的照顾妻子,他万万不会想到这位小娇妻大着肚子也能跟前男友在酒店翻云覆雨,更不会想到她还在谋夺自己的财产。 或许男人都有莫名的自信,觉得妻子只爱自己一个人,无论自己在外面怎么乱搞,做过什么,自己的妻子都是贞洁烈女,不会背叛自己。当然,康承业就是这样有着莫名自信的男人,他认为小娇妻虽然爱财,但也是崇拜自己的,心甘情愿的为自己生儿育女。 儿子养了几年,都没有发现不是亲生的。纵然曾听别人说孩子不像他这个父亲,他也都乐呵呵的说孩子像母亲,长得好看。虽然心里也曾有过疑惑,想要带去查一查dna,却都被小娇妻给忽悠了过去。 抓到小娇妻出轨,对康承业来说是巨大的打击,但更大的打击是财产被转移,儿子不是亲生的。喜当爹多年,乐滋滋的为别人养儿子! 打击太大,以至于康承业得知消息之后就中风了。 康承业中风后,公司处于人道主义给了点钱,但是这点钱对于康承业的病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更让康承业父母揪心的是康承业的身体发生了病变,全身的骨头变得薄脆,打个喷嚏或者是睡觉翻个身就能导致骨折。所以他身上的伤是旧伤还未痊愈,新伤就不断,随便动动就能造成粉碎性骨折。 康承业的余生只能躺在床上,经历着肌肉萎缩、说不出话。吃饭、上厕所都要有人帮忙。只要活着,每一刻、每一秒对康承业来说都是折磨。 顾小沫说这样才是惩罚,我抿着嘴没有说话。 这个结局虽然残忍,但是对于康瑶来说应该是个安慰。伤害过她的人,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在另一个世界她应该可以瞑目了。只愿康瑶这个可怜的孩子在转世的时候能去一个健全的家庭,享受着属于天真无邪的孩子该有的童年。 小娇妻和小情人带着孩子没了钱,想要跑都没有地方跑,又找不到骗钱的人,只能报警了。 警察也查了一段时间,但毕竟不是普通人做的手脚,所以一时半会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小娇妻和小情人真就是血本无归,还弄出个孩子要养,一时间愁眉不展,郁郁寡欢的回到了小娇妻的老家,在娘家混吃混喝。 因为没钱,小情人经常跟小娇妻吵架,吵着吵着就会动起手,最后小娇妻依旧被小情人逼着出去接客,赚钱供小情人挥霍。 至此康家和杜家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而我们也都能轻轻松松的过个安心年。 城市了的年味不浓,只有超市里有年纪大的大爷大妈们在抢购,还有一些年轻人混迹其中,买一些日用品和零食之类的。年夜饭只有我和君颢,所以也没有做什么太多的准备,倒是在年前将所有的礼品都置备齐了,只等着大年初一驱车回金银镇。 年初一一大早,我和君颢起了个大早,将所有的礼物都搬上了车,我俩忙着往金银村赶。 君颢说这里距离金银村有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这个时候启程,能在十一点左右到达金银村,正巧能赶到那里吃饭。 出发之前我就下载了很多车上听的音乐,也准备了一些干粮路上吃。 因为没有驾照,这一路只能由君颢自己开车,好在他休息的不错,精神挺好,我也就稍微放心了。 一路上君颢简要的将金银村的状况说了一遍,上面有大伯、二伯和小姑姑,家里子孙众多,早些年就已经分家了。 在君颢爷爷辈的时候,家里就有了庞大的产业,所以分家的时候每一家手里都分到了一些财产。 有钱人就有有钱人的烦恼,在分家之前就明争暗斗了多年,所以兄弟四人之间都是面和心不和。加上兄弟姐妹四人,四碗水怎么也也端不平,分家的时候自然是有人分得多,有人分的少。 人都是贪婪的,看到别人拿到的东西比自己多,心里肯定是不平衡的,所以出些幺蛾子也正常。 分家之前,兄弟姐妹四个人都在争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明里暗里都有了隔阂。分家的时候因为分多分少,兄弟姐妹们算是彻底决裂了。 这么些年,虽然在一个镇上,但是相互之间也不怎么走动,更有甚者,大伯和姑姑之间还进行了恶性竞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奇怪的建筑 当年的竞争可谓是两败俱伤,让大伯和姑姑的企业受了重创,这几年才慢慢的好起来。 “既然是这样的状况,我们……”我有些犹豫,君颢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了握我的手,低声说,“你别怕,毕竟都是亲戚,这么些年我也不在那边,跟他们没有物质上的牵扯。 “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君颢我有点害怕。” 君颢叹了一口气说,“当年二伯父和我的父亲感情很好,分家后一直住在一个老宅,这次我们回去仍旧是住在那里。你放心,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我十分忐忑的点了点头,虽说丑媳妇终究还是要见公婆,但总希望这个时间能慢一点到来。 四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就结束了,车子驶入一个颇具城市风范的小镇,到处都是仿欧式建筑,看起来似乎有些年代了。 “这些曾经都是大伯父和姑姑家的产业,之后家族败落了,很多都抵押了出去。”君颢大概是见我四处打量,颇为好奇,所以给我做了解答。 我颇为惊讶的问,“这么多产业都是你亲戚家的?” “大伯父是学建筑的,分到财产之后就进入了房地产,成为第一批淘金客。姑姑见有利可图,也加了资金跟了进去,前两年是很赚钱。但是亲戚之间做生意,难免会心里不平衡。大伯父觉得姑姑拿得多了,姑姑觉得大伯父薄待了她,最后进行了恶性竞争,挣的钱也都赔的差不多了。” 我略略点了点头,“做房地产难道不该是建高的住宅区和别墅,为什么建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当时招商引资的时候打的口号就是要建立中国的欧洲城,所以这里的建筑都是仿欧式,做成了别墅。本地人是买不起这种别墅的,都是外地的商人过来作为投资入手的。” “投资?在这里?”我有些诧异,这个小镇既不是交通枢纽,也不是什么繁华的一二线城市,怎么投资? “很多年前就在传金银村将划拨给省会,进行开发、发展,但是一直没有动静。前些年还在传这里要建地铁线,通向省会,这里的发展在即,那些得到风声的商人自然会蜂拥而至。再加上大伯父和姑姑的竞争,这里的房价一跌再跌,受伤有些闲钱的哪里有不下手的道理?” “说的也是。”只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经过一片仿欧式建筑,越往里建筑风格越是奇怪,像是中国的古代建筑。青墙灰瓦,处处透露着年代感。 “这里是我们家的老宅,距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保存较为完好。”君颢将车子停在村口,“我们走进去吧,车里不好开进去的。” 下了车,我愁眉苦脸的看着车里的礼品,“这些礼物怎么办?” “先放在这里,我会叫人来拿。” 我点了点头,牵着君颢的手一直往这古建筑里面走。 古老的青石板铺成的路,鞋子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这里的墙很高,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墙与墙之间的距离不宽,车子是进不来的,靠着墙根有一条小沟,里面流淌着清澈的水,不知道能不能用。 “这是山上留下来的,靠着墙根走的,一年四季不断水。” “洗手的?” “洗手、洗菜都可以,这是流动的水。只是近几年开发成了游览区,偶有游人来观赏,这些水供他们洗洗手,再也不能洗菜、洗衣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越往里头走,越觉得寒气逼人。 君颢伸手搂住了我说,“这里的墙太高,阳光照射进来的时间很短,难免会觉得冷。等到家就好了,家里生了炭火,很暖。”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跟着君颢继续往里头走,突然听到了孩子的笑声,笑声由远及近。很快前面就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姑娘,头上的两个羊角辫一颤一颤,配上她白里透红的脸蛋上露出来的笑容,让人不自觉的裂开了嘴角。 女孩的身后显然还跟着人,那人在身后叫着,“小雪儿,别跑了,快点回家吃饭了!” “不嘛,不嘛,我还想玩一会儿!”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姑娘边跑边往身后看,直到她一头撞上君颢,君颢伸手拉住了她,才让她停下脚步。 小姑娘不怕生,仰着头看着君颢问,“你是谁啊,又是来看我们房子的吗?妈妈说我们的房子不卖,你们不要看了!” 君颢面带笑容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低声问,“你是小雪儿?”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小姑娘歪着头,一脸稚气的看着我们,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君颢的身上转了转,又转到了我的身上。 “我还知道你已经六岁了,是不是?” 小姑娘鼓着嘴,将手指头放在脸颊边上,带着稚气的童音说,“你认识我吗?” “小雪儿,快叫堂叔!”穿着素净的女人缓缓而来,尽管岁月爬上了她的脸庞,没有丝毫的留情,但是她的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君颢回来了!” “二伯母,很久不见,十分挂念。”君颢笑着回道,“阿景,这是二伯母。” “二伯母您好。”我扯了扯嘴角,立即在脸上挂上了一抹笑意,冲着二伯母弯了弯腰。 “这位是一定是君颢的妻子了吧?”二伯母带着慈祥的笑容上前,拉过小雪儿,弯着腰说,“小雪儿,快叫婶婶。” 小雪儿带着打量的目光叫了我一声,也叫了君颢一声,二伯母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这是天时家里的小雪儿,想必你们兄弟间早就联系过,也知道天时结了婚,生了孩子。” 君颢点点头说,“二堂哥结婚的时候我在国外,没有来得及赶回来参加婚礼,心里十分歉疚。礼物已经准备好了,正准备赔礼道歉呢!” “哪里要这么客气?你二伯父琢磨着你也快到了,家里的饭菜都准备好了,赶紧回去吃饭吧。” “好。”君颢蹲下身将小雪儿抱在怀里,笑眯眯的说,“小雪儿,堂叔抱你回家吃饭好不好?” 大概是君颢长得太好看,小雪儿呆呆的看着君颢连连点头。 “小雪儿跟君颢还真是投缘,没见着这丫头黏过谁。”二伯母笑着说,我也跟着笑了,“君颢很喜欢孩子。” “那你们也赶紧生一个,君颢也不小了,是该成家生个孩子定定性了。” 抱着小雪儿的君颢侧过头笑着说,“多谢二伯母挂念,是我一直没有打算要孩子,想跟阿景过几年二人世界。” 我知道君颢的好意,只得冲着他笑了笑。 即便怀中抱着小雪儿,他也没有忽略我和二伯母,青石板路虽不宽敞,但也足够我们三人并行。 不过走了两三分钟,就在一家门口前停了下来。君颢没有丝毫犹豫的跨进了高高的门槛内,一手抱着小雪儿,并将另一只手伸给我说,“跨过来,不要踩着门槛。” 我点了点头,抓着他的手跨过了高高的门槛。 “家里的人地位越高,权势越大,这个门槛就越高。”二伯母贴心的给我解释,“我们家祖上有做了高官的,所以这个门槛比较高。” 事后我偷偷问了君颢为什么不能踩踏门槛,君颢说在古代,门槛代表着主人的脊背,所以很忌讳用脚踩踏门槛。 进了门之后就是一个院落,这个院落里种满了花花草草,因为正值冬季,只有腊梅开的正盛。再往前走才是屋子,进去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房间,而是类似客厅一样的地方。 “君颢回来了?”立即有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将怀里的小雪儿交给了她的奶奶,随后拉着我的手一一介绍,“这是二伯父,叫人!” “这是雅姐。” “这是二堂哥和堂嫂。” 我都一一问了好,他们仿佛是早就准备好了,只要叫过人,都会给我一个红包。我想推辞都推辞不掉,君颢只说,“都是长辈们的一定心意,收下吧。” 我连连道谢之后才十分不好意思的收了一堆的红包,每一个红包都挺厚的,想必都不薄。 “之前你住的房间都打扫好了,知道你要回来,你二伯母前些日子就找了太阳好的天,将你的被褥都晒了晒。”眼露精光的二伯父连忙说,只是说了两句话就开始喘了起来。 二伯父的女儿君雅给他顺着气,二伯父继续说,“你的妻子是城里的,在这里也不知道住得惯还是住不惯。” “住得惯的。”我连忙说,“让二伯父费心了。” “那是应该的。”二伯父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君雅连忙为其顺气,“爸,先喝药吧?” “马上就吃饭了,喝什么药!”二伯父皱起眉说,君雅叹了一口气,“行,那就吃过饭再喝。” “通知秦嫂准备开饭。”二堂哥君天时冲着自己的老婆孙晓琪说,孙晓琪脸色不好,想说点什么的,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摇摆着腰肢朝着后门走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将饭菜重重的放到了黄花梨的圆桌上。因为女人的力气比较大,盘子里的菜汁都溅了出来。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没有人去帮助这个女人将菜放到桌子上,也没有人指出让这个女人动作轻一点。 我看了看君颢,君颢的表情淡淡的,仿佛觉得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似乎是已经司空见惯了。 孙晓琪是等饭菜上齐之后才赶来的,二伯母招呼着我们坐下,我和君颢坐在下首。待坐定后,二伯母忙说,“小景啊,你看看什么菜好吃,你多吃点!” 我看着满桌子菜,只觉得胃里不断的翻腾着,有些让人觉得恶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很好 不知道是做菜的师傅技术不好,还是就是这么个菜系,任何菜都能做的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材料的样子。装盘也是马马虎虎,菜汁溅的满桌子都是,十分的不讲究。 二伯母让秦嫂将小雪儿抱了出去,这才张罗着我们坐下。 “吃吧。”二伯父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夹了菜就往我碗里送,我连忙道谢。 见二伯父动了筷子,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动了筷子。 将看不出材料的菜送进了嘴里,齁咸中还带着其他异味的味道瞬间就在舌尖弥漫开来。胃里不断的翻腾着,紧紧咬着牙才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而嘴里的那口菜我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吞到胃里。 所有人都在吃,虽然夹了很少的量送进嘴里,但都没有吐出来。 我将视线落到了君颢的身上,只见他的表情已经有些变了,勉强维持住才没有出现什么不礼貌的言辞。 二伯父和二伯母一个劲的在招呼,“多吃点,多吃点!” 君颢很敷衍的应着,但是筷子却没有怎么动。二伯母和堂嫂孙小雅却不断的朝着我碗里夹菜,君颢伸手拦住说,“谢谢二伯母和嫂子,阿景怀孕了,吃不惯这么重口味的东西。” “哟,怀孕了?这是大事啊,侄媳妇喜欢吃什么就跟秦嫂说,秦嫂的手艺不错,什么都能做。”二伯母忙说,我呆呆的看着君颢,毕竟嘴里还含着菜,怎么开口呢? “我代阿景谢过二伯母和秦嫂。”君颢笑的得体,“我瞧着阿景似乎不大舒服,我们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说着也不等二伯母她们说话,君颢就搀扶着我起来,带着我离开了餐厅,朝着后门走去。 离开了餐厅,我连忙从我的包里翻找出保鲜袋,将嘴里的东西吐了进去,实在没忍住还干呕了几声。君颢不断的拍着我的后背,低声问,“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干呕结束,他递过手帕,我擦了擦嘴笑着说,“没事,只是有点吃不惯。” 君颢的眼神一暗,随即说,“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镇上吃点。” “好。” 后来我才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吃那种菜式,那一桌子菜都是为了我而特意准备的,算是给我的下马威。他们可能没有算到我只吃了一口就不动筷子了,君颢也没有让我吃。 这里的老宅很大,家具都是红木制的,装饰都是石雕、木雕。虽然看起来古色古香,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让人觉得恐怖。 路过花园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站在走廊下目光直直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一阵发毛。 现在正值隆冬,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穿着旗袍站在这个院子里,所以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我不可能不害怕。 我赶紧抓住君颢的手,“君颢,廊下的那个人是……”我扭头去看,却发现红色旗袍的女人不见了! “嗯?” 我心里有点慌,连忙摇了摇头说,“没事,可能是我眼花了。” 君颢带着我到了最北边的一栋楼,直接带着我上了二楼。年代久远的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像是在提醒着我们它经历过什么。 楼上的家具和布置就跟古代电视剧里的一样,有架子床、红木椅子、实木梳妆台,只是梳妆台上的黄铜镜换成了水银镜。这里大到一桌一床,小到梳子、镜子都是具有年代感的东西,现在在市面上很难找到做工这样精致的东西。 “都是我的母亲用过的东西,这些东西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了。”君颢搂着我说,我扯了扯嘴角,说了声谢谢。 “我在你包里塞了点面包,你先拿出来垫垫,再睡一会儿,等会我待你出去吃饭。” “不用了,面包就够了。”我连忙从包里翻出了早上放进去的面包,给他递了一块,他也没有客气,接过去拆掉包装袋就往我嘴里塞。 我咬了一口,推向了他,又想起之前走廊上的那个女人,不免开口问道:“君颢,你们家族中有喜欢穿红旗袍的女人吗?” 君颢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说,“没有啊,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犹豫片刻说,“在进来之前,我在院子里的走廊上看到了一个穿着红旗袍的女人。现在正值隆冬,穿着羽绒服都嫌冷,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天气穿着旗袍裙出来?” 君颢皱着眉说,“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什么穿着旗袍的女人,你是不是眼花了?” 听到君颢这么说,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我连忙掩饰着说,“可能真的是我看花了,没事了。” 君颢伸手抱了抱我说,“压力不要这么大,这里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赶了一上午的路,累得发慌,君颢让我睡一会儿,等半个小时后叫我起来一起去镇子上逛一逛。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华而不实,没有什么使用价值,譬如君颢父母的房间就太简陋了。睡在这张不知道有多少年的雕花架子床上,怎么睡都觉得不舒服,硌得慌。 在这张床上我睡的并不安稳,意识是清醒的,但是身体却醒不过来。 即便躺在床上,视觉上却很奇怪,我能看到这个房间所有的布局,也能看到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我的红旗袍女人便梳头,边吟唱着“何日君再来”。 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别后何日君再来…… 甜美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怨,让人听得心里难受。她手上抓着象牙梳,一边又一遍的梳着那如墨的长发,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样。哀怨的歌声不断的传到我耳中,压得我心里难受的很。 我想赶紧醒过来,而这个梦靥的时间却越来越长,我越是挣扎,越是挣脱不掉。 “阿景!阿景!”君颢的声音突然想起,我一下子挣脱开,睁开眼睛房间里哪里有什么红旗袍的女人,哪里有什么歌声? 我坐起身来喘着粗气,君颢坐在床沿上神色焦急的看着我问,“做噩梦了?” “梦靥了。”我伸手抹了抹我额头上的冷汗。 君颢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说着找出手帕给我擦额头上的汗,“起来穿上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我点了点头,穿上羽绒服,跟着君颢走出了这个阁楼。 走到院中的时候,我扭头朝着楼上看了一眼,楼上的窗户边上似乎站着一个人,暗影浮动。再眨眨眼,窗户边上却什么都没有,仿佛真的是我眼花了。 “阿景,怎么了?”君颢有些担心的问,“从进来开始,你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走廊下的红旗袍女人出现在我梦中,我被靥住了。”我垂着眼睛说,“你们家真的没有喜欢穿红色旗袍的女人嘛?” 君颢陷入了沉默,似乎是想了很久才摇摇头说,“没有这么一个人。”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四周都静悄悄的,我侧着头看着君颢问,“你二伯父他们呢?” “都去厂里了,在镇子外面开的厂,每天都要开工。”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镇子里吗?” “对,我带你四处看看。” “那车里的礼物都拿下来了么,要不要挨家送过去?” “这个时候家里都是没有人的,我们晚上再挨家挨户的送礼物,你说好不好?” “搞得像是送礼物的圣诞老人似的。” 君颢搂着我说,“这是人情往来,更何况他们是长辈,这些都是我这个做晚辈应该做的。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明年我们就不回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做的很好,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有些慌乱的解释,不过是随口一说,却没有想到他会多想。 他抓住了我因为慌乱而不知道如何摆放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自从到了这里你就不大舒服,这让我很歉疚。” “没有这回事,我就是觉得这样的老宅子挺新奇的。”我环顾着周围的青墙黛瓦,脚下是长长的青石板路,“这样的建筑只有在某些景区里才得以见到,却没有想到你们家竟然拥有这么一大片老宅。君颢,你们家简直就是超级富翁啊!” 君颢失笑,“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在我那一部分上面加上你的名字。” 我连连摆手,“不用,我不用加名字,现在婚姻法出来了,婚前财产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是赠与。”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我现在有房子住,有饭吃,要这个不能吃、距离我工作地点又这么远的房子做什么?而且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自然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我掰着手指头说,“我们现在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所以这房子上有没有我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死物而已。” “你倒是宽心,我瞧着别的女人结婚的时候争着吵着房子要加名,要巨额的礼金,怎么到了你这里我却送不出去了呢?”他从伸手抱着我,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语气里满是笑意。 “君颢,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要那些东西,是因为我没有她们好?”我看着前面那些仿欧式的建筑面带笑容说。 “你很好。” 我握着他环在我胸前的手,低声说,“从小到大,姥爷都是教育我,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去争去抢也没有用。君颢,对于我来说,房子是你的,钱也是你的,现在我也是你的,我争抢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从决定和你领证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这辈子会跟你离婚,所以那些东西你给不给我,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红旗袍的女人 “你要不要是一回事,我给不给是另外一回事。阿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纵然你心里没有这样想过,但是从今天开始你要记住,这些都是我们所拥有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君颢又说,“我们去归去来吃点东西,下午再带你四处转转。” 我和君颢来到一家店,店内的装修很仿古,服务人员穿着也都仿古起来,仿佛一瞬间就穿越到了古代。 “客官里面请,请问是几位?”热情的小二哥穿着长衫冲着我们作揖。 “两位。” “两位这边请!”说着就将我们迎向东边的餐桌。 桌子是实木的,就连椅子也是实木,坐在上面要端正坐姿。 刚坐下来我就发现对面有个熟人,很显然他也认出了我,正冲着我咧嘴笑。 我揉了揉额头,觉得脑子嗡嗡的疼。 我想就算我现在给顾小沫打电话说我在金银镇看到了容与,想必她都不会相信! “景小姐,正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你。”本想装作不认识容与,谁知道他却走了过来。 君颢看了看我,我只得无奈的说,“我跟着顾老板做生意,曾见过容先生。” “你好,我是君颢,阿景的老公。” “神棍,容与。”容与也简要的将他的身份和名字说了出来,他俩握了握手,容与又说,“不介意拼个桌吧?” “位置有很多,容先生可以去别的桌,为什么要跟我们挤在一个桌子?”我仰着头看着他,脸上赫赫然写了两个大字:拒绝! “难得在这个地方见到一个认识的人,景小姐这么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太让人伤心了。” “阿景,拼了桌也无妨。” 君颢开了口,我还能说啥?见我没有拒绝,容与忙坐了下来,面带笑容的说,“谢谢君老板。” “你来金银村做什么?难道金银村也有鬼要收?” 容与双手环胸,高深莫测的说,“若是没有鬼,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看到君颢微微皱起了眉头,连忙将话题岔开,“容先生过年也不回家,父母难道不会有意见?” “兄弟姐妹众多,我父母也不在乎我回不回去。回去了可一毛钱都挣不到,不回去还能挣点零花钱。” “容总的公司开在什么地方?”君颢忙着点完菜,这才有空插上一两句。 “君老板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全国各地乱窜的神棍,哪里有钱开什么公司?当然是哪里有生意就去哪里!” “那也不错,可以四处走走。”君颢应着,也不知道是客套话,还是真心称赞。 菜上齐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很显然都是相互敷衍。 吃完饭后,我和君颢先走,留下容与一个人在归去来饭店。 出了饭店,君颢就问,“这也是你们那一行里的?” “算是吧,跟顾老板是对家,上一次的生意差一点就被他搅黄了。”我胡乱的应着,并不想将精力放在容与身上,可心里又不由自主的去琢磨他这一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说金银镇有鬼,那么我遇到的红旗袍的女人究竟是鬼,还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们在金银镇上转了转,临到晚了才回去,拎着礼物挨家挨户的送礼物。先是去了大伯父的家,然后是二伯父家,最后才是小姑姑家里。 所有人都住在这个古建筑中,只是家家户户都是独立的。君颢说这是从祖上起就这样了,子女成年之后就有独立的门户,这些建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慢慢建起来的。正因为房子很多,所以很少有一大家族住在一起的。 君颢的父母还健在的时候,倒是跟二伯父一家住在一起。 说是住在一起,两家都有独楼,一个住在西边,一个住在东边。大厅、院落、亭台榭都是共用的,虽然住在一起不少年,但也没有红过脸。 “为什么大伯和姑姑们都是独门独院,到了二伯父和公公这里就住在一起了呢?” 君颢躺在藤椅上,朝着我伸过手来,我朝着他走过去,被他握住手,朝着他怀里一带,索性就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将我抱在怀中,低声说,“分家的时候有人分得多,有人分的少。我父亲就是属于分得少的那一个,分家的时候他就只得到了这个宅子的一半,当时身上也没有什么钱,只能留在这里。” “现金和产业,公公婆婆都没有?” 君颢摇了摇头,“我父亲老实木讷,根本不得宠,爷爷也没有将他当一回事。分家的时候自然是捡着伯伯和姑姑先来,争剩下来的,才轮到我的父亲。” 我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这个老宅,我也只有一半的使用权。这个老宅不能卖、不能抵押,只能自己住。” “那也很好了。” “嗯。”君颢将下巴搁在我的颈脖间,呼吸尽在咫尺,“二伯父和父亲住的这个老宅是爷爷和奶奶的老宅,当年这个房子使用权也是奶奶为我家争取来的。当年奶奶很喜欢我母亲,我的母亲是个娴熟的好女人,或许是因为家族中的女孩子比较少,当我母亲生下姐姐的时候,奶奶很高兴,一股脑的送了很多首饰过来。” 说到这里,君颢顿了顿,拉着我起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梳妆台下面的小柜子,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动作,我眼看着柜子里的隔板凹陷了下去,速度的朝着左边缩了进去,下面露出一个很古老的红木首饰盒。 君颢弯着腰将首饰盒拿了出来,我这才看清这个首饰盒上雕花刻凤,十分精致。 他将首饰盒打开,露出里面金银制作的首饰,“这些都是奶奶送给母亲的,现在这些都是你的。” 我看着满当当一盒子的首饰,又看了看君颢。很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我内心的波动,而是在首饰盒里拨了拨,找到一个色泽很好的玉镯子,顺手就套进了我的手腕中。 “我……”我慌乱的想要将镯子给拿下来,君颢却阻止了我,“这些都是我母亲留给我妻子的,现在你是我的妻子,理应拥有这些。” “可是……” “如果我的母亲还活着,她一定会亲手为你戴上。只是如今她不在了,由我给你戴上也是一样的。” 我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再看看首饰盒里有没有你喜欢的首饰,如果你喜欢,这次回去我们就带回去。” “不……不用了,就放在这里吧。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再留给孩子的伴侣,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不是很好吗?” “都听你的。” 手腕上的玉镯从一开始的透骨凉慢慢染上了温度,我隐约能看得到这只玉镯上散发着温和的光泽。 回来的第三天开始,君颢突然忙了起来,白天几乎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里的亲戚大部分都见过了,也算是认识了,所以君颢忙的时候我就四处走走,看看这里的景色。只是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我心里越发的疑惑。 我经常在不同的地方看到那位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每一次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想要靠近一些,一眨眼准是不见了。就连晚上睡觉,她也会潜入我的梦里,在梦里唱着很哀怨的歌,但我在梦里从未见过她的脸。 在这古建筑里,我怕再次遇到红旗袍的女人,索性就去了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事物,却没有想到会在镇子上遇到容与。 他依旧笑眯眯的冲着我打招呼,我也不能装作没有看见,只好停下脚步打了个招呼。 “我瞧景小姐的精神不大好,难道是晚上常跟鬼怪打交道?” 他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我却一本正经的说,“是,自从进入金银镇以来,就有一个红旗袍的女人缠上了我。君颢的眼睛看不到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即便我跟他说了,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容与叹了一口气说,“金银镇不是什么好地方,十里路开外就能看到这里怨气冲天,只怕是有怨鬼。” “真的被我猜中了?” 容与点了点头,“事情有点棘手,只怕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我心里一紧,更加慌乱起来,“连你这个捉妖师都觉得棘手,那还能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给顾老板打个电话,让顾老板过来帮忙?” “难道你不知道容家和顾家是世代的对头,你觉得她回来帮我?” “顾老板会来的。”虽然不了解顾小沫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知道她很寂寞,即便是为了打发时间,她也会来这里的。 容与笑着摇了摇头,“她不会来。” 我没有跟他争,直接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将这里的困境简要的说了一通,末了又加上一句,”顾老板,这里很需要你,隐藏的故事也足够有趣,只要你能来,就一定能挖出来。” 原本笃定顾小沫会来,但是顾小沫却给了我迎头一击,“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得去?” “我……” “景溪,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以为跟着我混了一段时间,就能予取予求?”顾小沫的声音很冷,冷的都快结冰了。 站在我对面的容与笑的幸灾乐祸,我却鼻头酸涩,“顾老板,这里……” “没事别打扰我度假!”说着就将电话给挂了。 我握着手机,笑的苦涩。 “你别忘了,顾小沫的身上有妖怪的血脉,她这一生都不可能成为捉妖人。”容与眼睛里闪着让我理解不了的光芒,“她画的符箓都没有办法用,纵然她很努力的想要成为一个捉妖人,但是先天条件不足,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是徒劳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逆天改命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越听越糊涂,之前顾小沫明里暗里的说了一些,但是都连不到一起去,我也只是听听而已。如今容与这么郑重其事的说出来,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些事在我们行当里已经不是秘密了,也过去了好几年,你入行时间短,可能不知道。顾小沫和她女儿的命是陆离耗尽修为换回来的,如今陆离和顾小沫的女儿只是普通人,会经历生老病死,而顾小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为……为什么?” 容与叹了一口气说,“去归去来喝杯茶,边喝边跟你说吧,毕竟在我们这行想干下去,这些事情还是知道一些比较好。” 我没有推辞,直接跟着容与去了归去来,要了一壶普洱,边喝边说。 容与喝了一杯茶开始才缓缓的说,“顾小沫身体里有一半的妖怪的血脉,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顾老板曾半真半假的说过,我没有当真。” 容与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愣了一会儿才说:“她的父亲是以人类记忆为食的妖,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死了。在妖界,这叫一命换一命,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意味着一个妖怪离开人世。” “妖界还没有因此灭亡?”话没有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如果这么说的话,所有的妖怪在出生的时候都没有父亲? 容与摇了摇头,低声说,“只有阴阳师和妖结合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有时是阴阳师死亡,有时是妖死亡,换来新生儿。” “那顾老板知道自己的命是父亲的命换来的吗?”除了唏嘘,内心的感受很复杂。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我是顾小沫,得知自己的命是用父亲的命换来的,我肯定接受不了。 “不知道。”容与的表情沉重,“她身边有一群为她着想的人类和鬼怪。所以,至今她都不知道她的命是她生父亲用命换来的。”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容与说顾家世代是阴阳师,只是顾家人丁单薄。 到了如今也只有顾小沫这么一脉,而且顾小沫血脉里已经有了妖怪的血脉,再也做不了阴阳师了。 顾小沫不单单是这么倒霉,她还遇到了一个叫做陆离的鬼王,她的一生是从遇到陆离开始坎坷的。 不,用坎坷不准确,应该说自从遇到陆离开始,是顾小沫人生苦难的开始。 据说是顾家的祖先在几百年前跟鬼王结下了梁子,顾家的先人杀了鬼王的挚爱,随后又封印了鬼王,但也因此受到了反噬。 据说所有的男丁只能活到成年,若是家里是女儿,嫁人之后也改不了这样的反噬。和顾家女儿结婚的男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意外横死,到了顾小沫母亲这一代已经算是十分艰难。 顾小沫的母亲天资愚钝,纵然是勤奋有加,但是在拼天赋和勤奋的阴阳师这一行,光有勤奋是不行的。顾小沫的姥姥也知道自己女儿天资不佳,年轻的时候就着手准备让自己的女儿改行,但是顾小沫的母亲不愿意阴阳师一脉断送在自己的手上。 见女儿心意已决,没有办法的姥姥原本打算让自己的女儿在阴阳师这一行找丈夫,可能帮衬帮衬女儿。可顾小沫母亲心地善良,知道顾家的诅咒,更加不忍拖累一个无辜的男人,却没有想到会遇到一个对她爱慕有加的妖怪。 “顾小沫的父亲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顾家祖先封印陆离的反噬而失去了生命,并不是传说中的一命换一命?”听到这里,我不由的插了一句话。 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诞生需要父母用命换,如果顾小沫的父亲是因为封印陆离之后的反噬而死,这就跟顾小沫没有什么关系,更容易让人接受。 容与沉默良久才说,“你也能这么理解,毕竟所有人都是这么跟顾小沫说的,顾小沫也这么相信着。” 我鼻尖一酸,不知道该说什么。容与又道,“顾小沫并不是带着祝福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但是她拥有周围所有人的善意和爱。” “什么意思?” “她的父亲强行和她的母亲发生了关系,才有的她。” “顾……顾老板……”我有点接受不了,顾小沫的母亲是被迫生下顾小沫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顾小沫的存在对她母亲而言就是折磨,她的母亲得多痛苦? 容与点了点头,又继续说:没有人知道顾小沫的母亲是带着什么样的心理留下这个有着妖族血脉的孩子。但也有消息说顾小沫的母亲发现自己怀孕的时间太晚,如果堕胎的话,很可能危及生命,不得已才留下来的。顾小沫的出生算是彻底断了顾家这一阴阳师的血脉。所有的阴阳师都知道,一旦阴阳师的血脉中混入了妖族的血脉,阴阳师的路就走到头了。” 或许是心灰意冷,也或许是顾小沫的母亲对顾小沫是有感情的,亦或许正如传言所说不得不留下,总而言之顾小沫是被留下来了。 虽然出生的时候是人类的形态,但身上还是有妖力。顾小沫的姥姥或许也知道了什么,在顾小沫年幼的时候就封印了她的妖力,直到她在二十岁的时候遇到了鬼王陆离。 陆离是带着目的接近顾小沫的,原本是想借顾小沫的身体让自己的挚爱复活,却被顾小沫姥姥截胡了。 为了保住顾家唯一的血脉,顾小沫的姥姥和陆离签订了契约,用顾小沫腹中骨肉复活陆离的挚爱。 所有的交易顾小沫都不知道,她一心一意的爱上了陆离,全心全意的享受爱情,却在以为最幸福的时候被深爱的陆离狠狠一击。 容与说当年的顾小沫单纯、懦弱而又愚蠢,她自不量力的想护住身边所有的人,却不知道她给身边的人带来的只有灾难。 她以为自己护住了所有的人,却不知道身边的人都在护着她。 当顾小沫母亲惨死之时,姥姥不忍让她小小年纪遭受丧母之痛,跟家中妖怪做了交易,让妖怪支撑起了顾小沫母亲的肉身,陪伴在顾小沫身边。 如果不是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那些妖怪会以顾小沫母亲的身份一直陪伴着她,直到她生命终了的一天。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顺风顺水,也没有人的幸福一成不变,特别是顾小沫,她没有幸福的权利。 和妖怪做了交易后的姥姥最终还是撒手人寰,而顾小沫也如愿的怀上了陆离的孩子,当时的她以为自己能够得到幸福,却没有想到所有的幸福都是假象。 全心全意爱着的陆离是一只在暗中虎视眈眈的恶鬼,自己的骨肉不过是陆离复活挚爱的容器,而顾小沫自己就是灾难的化身。 或许米果的存在,是她一生中最短暂、快乐的一段时光。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易逝,她的女儿还是要被带走。 顾小沫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死亡,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幸福从她的指尖溜走。 容与说顾小沫因为失去女儿,内体妖力暴涨,幻化出了妖的形态,做了一些很恐怖的事情。在那场灾难里,顾小沫不仅失去了她的女儿、母亲,还亲手杀了她最好的朋友郁文景。 纵然在那场灾难里顾小沫的母亲是妖们幻化出来的形态,但在顾小沫看来,她的双手是染上了母亲的血。 痛不欲生的她选择了自杀,是陆离将永生给了顾小沫,让她成了不生不死的怪物,得以活下来。 陆离知道失去一切的顾小沫就算救了一次、两次,她还是会找机会轻贱生命。所以他用全身的修为塑成了一个米果,让这个普通的凡人孩子陪伴顾小沫一程。 米果复活后,顾小沫果然没有再想不开,她悠然自得的带着女儿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即便陆离和米果都回到了顾小沫身边,但是父女二人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们要经历生老病死,经历生离死别。在顾小沫亿万年的人生道路上,只能陪伴很短很短的时间。 “陆离爱过顾小沫吗?”我看着容与问。 容与冲着我笑道,“你见过鬼怪有感情吗?” “古代的聊斋志异里鬼怪狐妖不都是有情吗?为什么……” “一个只为了复活挚爱而接近人类的鬼,你觉得他会有情,会有心?” “容与,我见过陆离,虽然是普通人,但是他没有你说的那样不堪。他……” “陆离曾是统治整个冥界的鬼王,他活了亿万年,早就不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与他来说,顾小沫也好,顾小沫的女儿也好,都不过只是一个容器。”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容与,你的话我不相信,如果陆离没有爱过顾小沫,那么他为什么要救顾小沫,为什么要塑造一个女儿给顾小沫?” 容与将面前空了的杯子倒满了茶,才低声说,“或许,陆离挚爱在世上消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放弃了一切。永生对一些人来说是一生渴求的,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只是诅咒。对于身为鬼王的陆离来说,永生是一种诅咒。” “所以他借救顾小沫的由头,将诅咒转嫁给了顾小沫?” 容与叹了一口气说,“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当时救顾小沫有很多种方法,而陆离选择了最无法挽回的一种。永生对陆离来说是诅咒,对顾小沫来说也是诅咒。” “永生的顾小沫会像当初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身边所有的人一个一个从她眼前消失,她却无能为力……”我鼻间一酸,从未想过顾小沫会有过这样的遭遇。 在我的心中,顾小沫一直是高傲的、不屑一顾的俯瞰着所有人。她不断的插手事主事情,改变那些因果,我以为只是无聊的想打发时间。 当她真真假假说起自己的时间很多的时候,我总觉得她在开玩笑。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哪里长呢? 我没有想到她真的是拥有永生不死的能力,她的人生很长,长的看不到尽头,长的让人心生绝望。 真真假假的说起身边的人是妖,我半信半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能人异士很多,在我看来顾小沫就是这么多能人异士中的一个,却没有想到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真。 “米果和陆离还能陪伴她多久?”我呆呆的看着容与问,“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成为恶魔 “米果和陆离还能陪伴她多久?”我呆呆的看着容与问,“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容与盯着我的眼睛,表情认真,“你应该知道逆天改命也是要受到反噬的。” “你的意思是……” 容与长叹一声并没有说话,我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一些答案。 感觉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难受的要命。我实在没有办法想象,命运能这么无情,将所有的不幸都强加给了一个人。 “顾老板使用禁术,其实是在试探永生不死的诅咒能不能破,是不是?” 容与摇了摇头,“她心里知道这个诅咒破不了,使用禁术是因为她确实想为受害者做一点事情。我担心禁术反噬,所以一直想阻止她做这些事情,但是她并没有停下来。我想她有她的理由,我也无权干涉。” “你不会对她不利吧?”我防备的看着容与,仔细的盯着他的表情,揣测他会不会说谎。 “她选择做人类,即便拥有着永生不死的身躯,她也选择了做人类。在她做人类的这段时间,身为阴阳师的我绝不会伤害她,但若是有一日她舍弃了人类的身份,成为了妖,第一个站出来的一定是我。” “不会的,顾老板不会选择妖……” “那是你没有经历过她幻化成妖的时候,那是一种很可怕的妖,一旦妖力全部释放,能毁天灭地。” 容与说的一本正经,我想反驳的话卡在嗓子里,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难怪顾小沫不会来这里,容与知道她所有的事情,所以她不愿意和容与见面。站在容与面前,她就是一个身上不着寸缕的模样,容与能揣测透她所有的想法。 拉着我做这门生意,一方面是想帮助我挣钱还债,一方面是打发时间。 亿万年的时间长河中,没有人会一直陪着她,她要一个人蹚过所有的荆棘,走过所有崎岖的小路,没有方向,没有希望。她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乎的、不在乎的人一个个从她生命里离开,所以她跟周围的人保持着距离,生怕陷进去之后再也接受不了离别的模样。 知道顾小沫的遭遇之后,我再也没有办法苛责她什么。 命运的不公没有打倒她,我也不希望流言蜚语打倒她。关于顾小沫的事情,我会缄口不言。 “你说金银村怨气冲天,难道这里有什么?”我看着若有所思的容与问,容与摇了摇头说,“暂时还没有眉目,不能随口胡说,等查清楚之后再慢慢谈吧。” “跟着我的红旗袍女人……” “你已经跟了顾小沫那么久,虽然她不能成为阴阳师,想必在培养你的事情上没有藏私。她既说不来帮你,定然是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处理好这里的事情。” “我?” “就算你不相信自己,难道还不相信顾小沫的眼光?你是她亲自选出来的阴阳师人选,我相信她不会看错。”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听得一头雾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入殓师而已,怎么又跟阴阳师混为一谈? 容与皱起眉头说,“顾小沫难道没有告诉你,她是将你当成了顾家的继承人在培养?” “你可拉倒吧,我就是个第三类入殓师,扯什么阴阳师!”我觉得有些好笑,不由的摆摆手。 顾小沫说做我这一行的不能只懂得这一门手艺,如果遇到突发状况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应付,所以让我去她家的书库看看书,学一学基本的术法,可没有说要将我培养成什么阴阳师啊! “历代以来,顾家的书库都是最为神秘的地方。里面不光是有封印的妖怪,更有各类书籍。朝代更替,日新月异,但是顾家人就是有能力将书库保存完整,那样的书库算是我们业内人人向往的圣地。顾家曾对外说过,只有阴阳师才能进书库,一般人连门口都不能站。若不是将你当做顾家的传人培养,她又怎么不顾祖训将你带入顾家书库。” “一个书库竟然有这么多的讲究?” “你若是修行达到一定程度,你能在书库里看到书灵。书灵并不是只要年代久远就能出现,是需要灵力供养的。自古以来,出现书灵的地方极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顾家却拥有书灵。如此,你还小看顾家的书库吗?” 我摇了摇头,对于一下子知道这么多的信息,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弯。 容与的意思是顾小沫家世世代代都是很厉害的存在,便是在阴阳师这个行业也是有着很高地位的。但只因顾小沫的出现,这个曾经牛气的顾家也走向了衰败,顾小沫盯上了我,想让我成为顾家的传承者? “景小姐,我不知道顾小沫是有什么原因没有跟你说这些,但是这些事情你迟早要知道。如若你不愿继承顾家的衣钵,也请尽早同顾小沫说一声,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你这人说话真是自相矛盾,刚刚才说顾小沫拥有永生不死的能力,现在又说她没有太多的时间,这不是打脸吗?” “作为人类的时间不多了,一旦陆离和米果离开这个世界,从她的身边溜走,没有人保证她不会再次妖化。妖化的顾小沫是没有人类的理智和意识的,到时候我只能集结更多的阴阳师,来将她封印。” 我心里一慌,忙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她已经这么可怜了,难道就这么封印她?” 容与无奈的说,“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 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说是这么说,顾小沫现在体内不光是有妖力,还有鬼王的能量,就算我集结了几十个阴阳师,也可能不是她的对手。到时候,顾小沫很可能就成了毁灭这个世界的……恶魔。” “不会,顾小沫不会成为恶魔,我能保证!”虽然跟顾小沫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我知道一个能惩恶扬善的人,怎么会变成恶魔? 顾小沫绝对不会变成她所唾弃的模样! “但愿吧,但愿当她失去所有的时候,能控制自己的妖力。”容与脸上的表情很沉重,我张了张嘴,却发现想说的语言太过苍白,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和容与分别后,我独自走在这青石板路上,高跟鞋在青石板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让我心里越发的乱了。 “阿景!” 有人在背后叫我,转过身看去,原来是风尘仆仆的君颢。 我立即扯了扯嘴角,冲着他笑道,“你回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我走过来,走近的时候伸手搂上我的肩膀,带着歉意说,“抱歉,一直在忙,忽略了你。” “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四处转转。对了,你出远门了吗?” “对,去临市见了客户,商量了一些合作的事情。” “商量的怎么样?” “暂时还算顺利,手上的事情忙了一段落,明天一早我想带你去看看我父母。”君颢停下脚步看着我问,“可以吗?” 我连连点头,“可以,大年初一我们回来的有点晚,没赶得及。现在都初四了,你有没有问问长辈,这年节里头拜祭先人有没有什么讲究?” “没有什么讲究,就我们俩去拜祭一下。多年没有回来了,也该去拜祭拜祭了。” 我点了点头,就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晚上睡觉前也没有什么异常,君颢大概是累了,倒床就睡。我也觉得乏得很,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到半夜,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耳边传来了幽怨的歌声。一句接着一句,十分哀怨。 我看了看身旁睡得正熟君颢,想要将他叫醒,可一想到白天他在外面奔波,也就不忍心将他从睡梦中拉出来。 翘着头往梳妆台的方向看了看,月光下的房间显得有些清冷,梳妆台前也没有什么穿着红旗袍的女人。 翻身下床,只觉得寒气直往身上钻,我摸了件羽绒服披在身上,朝着打开的窗户走过去。站在楼上朝着外面看过去,月光下我看到长廊上有一个女人! 女人身段袅娜,寒冬腊月,穿着单薄。她在长廊上来回的游荡,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哀怨的歌声也是从那里传上来的。 阴森而又恐怖,让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我想转身回床上,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 长廊上的女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就连哀怨的歌声也停了,就跟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缓缓的转过身来。 月光下,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是那一张脸惨白惨白,让人心底发毛。 我想叫君颢起来,却发现嗓子眼发紧,怎么都叫不出声。心里将所有能念的咒语都念了个遍,却发现没有一个能用的! 突然觉得有些恐惧起来,这些咒语只能对付一些小鱼小虾,遇到稍微厉害一点的就屁用都没有。我暗自懊恼,来的时候没有带点朱砂、铜钱之类的工具,以至于现在受制于鬼!早知道应该在顾小沫店里顺点保命的法器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因为距离有点远,除了能看到惨白的脸,以及婀娜的身段,其他倒也没什么恐怖的。 一想到这里,心里倒也好受了一点。 就在我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廊下的那个影子迅速的朝着我这里飘过来。 我的背后突然传来了歌声,很近,近在咫尺的感觉。 阴冷的风不住的往骨头里钻,冷的我不住的打哆嗦,想要回头看看,心里又不敢,生怕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有些事情不是你说怕,就能躲开的。 身体能动的时候,我哆哆嗦嗦的转过身去,只见梳妆台前仍旧是坐了一个人。她手里拿着梳子正在梳头,嘴里依旧哼着那首哀怨的小曲儿,哼的人心里难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何日君再来 “你……你是谁?” 梳头发的手顿了顿,随即缓缓的转过来,没有恐怖的面容,更没有血腥的场景。 月光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虽不像白天那样亮堂堂,但也能模模糊糊的看清女人的长相。 那是一张很美的脸,她的唇还在动,还在哼唱着那首《何日君再来》。 “你在这里等谁?”没有看到恐怖的面容,没有血腥的场景,顿时安下心来。我试探着问了两个问题,在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歌声突然停了,她直愣愣的盯着我,低声问,“你看到慕白了吗?”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我仔细的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瞧见你的慕白,等天亮之后我去打听打听,若是有他的消息,我一定会想办法告诉你。” “你不知道他们将慕白带到了哪里,你不会知道的……”说了这两句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阴恻恻的,让我觉得恐惧。 “他们带走了我的慕白,带走了我的慕白……”随着她凄厉的声音一起,阴风阵阵,吹得我头晕脑胀。突然间面前的窈窕淑女变了模样,头发越来越长,飘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她那张好看的脸也开始坍塌,流出液体来。 我心里害怕,连忙想逃窜,那些骤然变长的头发突然袭击了我,缠绕在我的脖子和身体上。那些头发湿漉漉的,黏腻腻的,散发着一股恶臭。缠绕在我脖子和身上的头发越收越紧,像是要将我勒死。 我不住的挣扎,但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我感觉自己的舌/头和眼珠子都要被勒出来了,那种窒息的感觉很真实,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君颢的声音,脸颊上一痛。 回过神来,只见君颢的脸近在咫尺,表情满是担忧。 “阿景,没事了,没事了!”君颢语气很肯定,伸手将我捞起来,紧紧的抱在怀中,一只手不停的拍着我的后背,“只是做噩梦而已,已经没事了。” 定了定神,才发现睡衣上都是汗,就连头发都汗湿了,黏答答的搭在额头上。 “我……我怎么了?”等情绪平复下来的时候,我看着君颢问。 “做噩梦了,大喊大叫的,叫都叫不醒。”君颢仍旧在担忧,“做了什么噩梦,让你这么恐惧?” 我摇了摇头,愣了半晌才问,“你们家族中有没有一个叫做慕白的人?” 君颢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没有听说过,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人?” “你还记得我说的红旗袍的女人吗?” “记得。” “她在梦中问我有没有看到她的慕白,还说慕白被人抓走了,找不到了。”我蹙着眉说。 君颢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安慰,“不过是个梦而已,梦哪里有逻辑可言?” “不,我觉得红旗袍的女人一定是这里的,是你们家族里的人。你能不能想一想,家族里有谁喜欢穿红旗袍,有没有一个叫做慕白的人?” 君颢叹了一口气,“我今天会去打听打听,你先别多想。” 听他说同意打听打听,我连忙起床,昨天就约好今天会去祭拜先人,迟了不大好。 我和君颢收拾了一下,原本以为有什么君家墓地之类的,却没有想到所有的先人都放在宗祠里,根本就不需要上山去祭拜。 所有先人的骨灰和牌位都会存放在祠堂的供桌上,让后人凭吊。 高墙阔厅,雕栏画栋,整个建筑都是木质结构,无论是从外观还是内里布置都保护的非常完好。从祠堂就可以看出来,君家是高宅大户,在古代地位应该很高。 君颢说这里是各房子孙婚、丧、嫁、娶的地方,也是族人犯了族规,惩戒之所。 以往女性都不能随便进宗祠,这里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只是依附品,没有资格进来。到了君颢叔叔、伯伯这一代,已经没有什么女性不能随便进宗祠这一规定。 君颢一一为我介绍供桌上的仙人,走到最角落的两个牌位前就停下了脚步,他面带悲伤,低声说,“这就是我的父母亲。” 牌位普普通通,上面的字体遒劲有力,两块牌位也靠的很近。 “爸、妈,我将你们的儿媳妇带回来了,你们看看。”君颢低声说,声音中带着几不可闻的哽咽。 我看了看君颢,又看了看牌位,“爸爸、妈妈,我和君颢来看你们了。谢谢你们养育了这么好的儿子,也谢谢老天爷将他带到我的身边。” 君颢轻轻地牵起了我的手,我侧过脸去看他,他低声说,“谢谢。” 就在君颢说话的那一瞬间,视线突然瞥到门口有一抹红影迅速的蹿过!我连忙跟着看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阿景,怎么了?”君颢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很茫然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可能是我眼花了。” 之后我跟君颢又对着牌位说了一些不紧要的话,和君颢离开宗祠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 这一回头不得了,我看到那位穿着红旗袍的女人就倚在门口对着我露齿一笑。我连忙叫君颢,和君颢一起看过去的时候,门口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至此我可以确定,穿着红旗袍的女人并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出现,只仅仅出现在我面前。 从祠堂出来之后,君颢让我回去休息,他去打听关于慕白的事情。我不放心,硬是要跟着君颢一起,君颢见拗不过我,只好带着我一起去。 问了一圈,没有人知道这里曾有个喜欢穿红旗袍的女人,更没有人听过一个叫做慕白的人。 君颢的手机一直来电话,我见他实在忙得很,就让他去忙了。 我去镇子上找到了容与,将梦中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容与愣了很久才说,“你有没有观察过那个女人像是什么年代的人,是我们这个年代喜欢穿旗袍,还是民国时期的?” 我仔细想了想,“她唱了《何日君再来》,腔调不像是现在的这种,那种腔调倒像是很早之前的。” “那么你问这些人是问不到的。” “那要问谁?” “镇子里年长的,而且是本地人,从未搬迁过。” 我环顾四周,皱着眉问,“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可能……” “这几天我在这里转了转,也认识了几位年纪大的老人家,去问问想必会有一些收获。” 看着容与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也只能将死马当做活马医。 跟着容与往小镇的东边走,直到离开那些仿欧式建筑,和那些高墙深宅大院,在建筑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在老宅的后面有一片土墙瓦房、平房,还有几栋二层小楼聚集地,和前面的建筑格格不入。跟那些建筑比起来,这里更像是贫民区。 “这里是……” “贫富差距放在什么地方都是这么明显,原本君家也要将这一块给拆掉,全部建成那种欧派建筑。只是在强拆的时候,君家的老大和幺女经济链崩了,这里也就没有拆掉。”才来几天的容与似乎已经将金银镇所有的一切都打听清楚了,反观我似乎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容与没有察觉到我的心里,直接朝着村里走过去。 我跟在他身后,一连跑了好几家,老人家都七八十岁了,都说没有听过叫做慕白的这个人。我有点气馁,甚至有些想放弃了。 容与似乎并没有被这些事情吓着,依旧兴致勃勃的敲开一家又一家的大门,最终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容与,会不会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我跟在他身后问。 “既然是从穿红旗袍女人嘴里出来的,想必一定是有这个人的,只是需要花点时间而已。” 我唉声叹气的跟在容与身后,转了几乎一整个村子,终于在一家篱笆院外停了下来,容与冲着敞开门的屋中高声喊道,“金大爷,在家吗?” 容与一连叫了三五声,屋子里才传来动静。 不一会儿从门后就走出来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家,面上的皱纹沟壑交错,背微微佝偻着,精神倒是不错。 老人家看起来没有九十,也有八十多了。 “金大爷,我是前两天来陪您聊天的小容啊,您还记得不?”容与亲热的说,老人家杵着拐杖,扶着腰站在门口,扯着嗓子问,“是小容啊?” “是啊,金大爷,您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快进来坐,进来坐!”金大爷似乎终于想了起来,连忙朝着我们招手。 我和容与走了进去,容与跟金大叔介绍了我,金大爷眯着眼睛看着我半晌才说,“这丫头身上阴气重,也是捉妖的?” 容与笑眯眯的应着,金大爷叹了一口气,指着院中的凳子说,“坐下晒晒太阳吧。” 道了谢,才找了一个小凳子坐了下来。 “大爷,我是有件事来问一问您。”容与抬高声音说,大概是顾虑金大爷年纪大了,耳背。 “你说说。”金大爷将身体倾向容与,扯着嗓子,尽可能大的说话,仿佛是怕我们听不见似的。 “金银村有没有一个叫做慕白的人?” “啥?” 一听到金大爷说这个字,我觉着这趟铁定是有白跑,我已经做好了随时起身离开的准备,容与又重复了一遍,“慕白。” 金大爷重复了一遍,状似思考了很久才缓缓的说,“慕白?李慕白?” 我和容与相互看了看对方,又将视线落到了金大爷的身上,我连忙提高声音问,“大爷,您真的知道慕白这个人?” “知道。”金大爷点了点头,神情变的沉重起来,瞅着我们问,“这个人如果在世的话,也有八十多岁了,你们问李慕白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明争暗斗 “我们想查一查李慕白的恋人,大爷,李慕白的恋人是不是喜欢穿红色旗袍?”容与立刻就接起了话,也不管慕白到底是姓李还是姓张。 听了容与的话,金大爷陷入了沉默,沉默了很久才叹口气说,“你们说的是君家的小姐,曾跟李慕白有过一段感情,可惜啊……” 可惜之后金大爷却不再说了,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金大爷说,“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如果情况允许,谁也不会去挖一段这样的陈年旧事,关键是穿着红旗袍的女鬼已经缠上我了。 虽不知道她有没有恶意,但是人鬼殊途。她为鬼,我是人,若是被缠的时间久了,只怕我的命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大爷,并未我们闲着没事做,想挖这些陈年旧事。而是老宅里闹鬼,我总能看见穿着红旗袍的女人唱一首很老的歌,歌声哀怨的很,我很害怕。”见金大爷不愿多说,我也只能先服个软,“大爷,我真的需要您的帮助,我总不能被一只鬼给缠死啊!” 金大爷仿佛早就知道老宅闹鬼似的,脸上甚至连一点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平静的问,“君家小姐回来了?” 我看了看容与,容与看了看我,心里隐隐明白这位金大爷正是我们今天需要找的人。 金大爷详细的询问了我遇鬼的事情,我都一一答了,听了我的话后,金大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君家小姐真的回来了。” “大爷,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金大爷浑浊的眼睛越过了篱笆墙,看向老宅的方向,深深的叹着气说,“都是冤孽!” 君家是大门大户,家大业大,家里良田千顷,长工、佣人无数。君家的男孩子到了二十来岁就要分家单过,但是女孩子在出阁前都是在父母跟前长大的。 说是分家单过,但也只是各住各的,吃饭还是要一大家子聚在一起。 当时的君家老爷除了正房太太,还有四个小妾。自古以来,我国实行的都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即便已经到了民国,依然阻止不了有权有势的男人在家里供着原配,再纳十个八个小妾。 做的好一点的直接在外面养着,做的不好的,直接接到家里养着,美其名曰姨太太。 正房太太生的孩子是子嗣,小妾生的孩子也是男人的心头宝啊。 中国自古以来道德宗法严明,虽有妒妇虐待小妾,但很少有小妾以下犯上,残害正室的。 且不说明文规定,就是家规也不允许小妾以下犯上!不过明争暗斗是避免不了的,只要不被抓到把柄,倒是想怎么斗就怎么斗。若是抓到把柄,就不要怪族里的长辈家法伺候。 这位君小姐不是正室所处,是君老爷最宠爱的小妾生的,自打生出来就被君老爷捧在手心里疼爱着。旁人有的少不了君小姐的,旁人没有的,只要她说一声要,君老爷总会弄回来给她。 若不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太遥不可及,定会有人在君家小姐手上看到的。 纵然得到这样的宠爱,君小姐也没有被养成骄纵跋扈的性格,反倒是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长得又随她母亲,更是出落的越发的漂亮。 大家族中很难避免金钱、权利的争夺,即便是君老爷膝下只有一子,君老爷还是兄弟,兄弟膝下也有子孙。到底都是姓君,自然是不可能没有争斗的,更何况君老爷膝下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大儿子是原配生养;二姨太生养了一双儿女;三姨太倒也生养过,只是孩子小小年纪就夭折了;四姨太和五姨太各有一个女儿,而金大爷嘴里的这位君小姐就是五姨太生的君岚儿。 家大业大,人又多,随着孩子们渐渐长大,在母亲的口传身教中早早就明白了权势的重要性,在父亲面前更是比谁更讨喜。 从小美到大的君岚儿连争都不用争,足以留住父亲所有的关爱。 两碗水都端不平,更别提这么多的孩子,给的宠爱自然是不可能一样的。加上母亲在孩子耳边嘀嘀咕咕,那些埋怨而又恶毒的诅咒都被孩子们听在耳中,记在心里,十分为自己和母亲感觉到不公平。 在这种情况下,君岚儿就成了众多人眼中的肉中钉、眼中刺,不拔不快。 君岚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么多年来看着母亲在这明争暗斗中点点滴滴,怎么着也学会了保护自己的一点手段。 正因为懂得保护自己,这么多年来,君岚儿才勉强顺风顺水的混到了成年。 君岚儿上面的两位姐姐在正房太太的张罗下嫁的一言难尽,大姐嫁的人家虽然家底不薄,但是老公吃喝嫖赌样样不少,喝高了还时不时的要揍一揍老婆。二姐更是悲惨,家里薄也就罢了,还是个软饭男,当初愿意娶二姐,纯粹是看上了君家的家世。所以这位没用的二姐夫时不时的让二姐回来要钱救济,这日子过的也十分的糟心。 君岚儿成年的时候大哥、二哥也都娶妻生子,虽说不是十分的幸福美满,小日子也能凑合。毕竟家大业大,再怎么造,也不可能把家底给造没了。更何况结婚生子之后,家里老老少少一天三顿还是跟着父母一起吃,又不用交月银,落得轻松欢快。 眼看着两个女儿过的都很糟心,将幺女君岚儿当做掌上明珠疼爱的君老爷哪里舍得幺女去受这份罪,所以琢磨着招个亲,将幺女拴在自己的身边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君岚儿的男人也不敢待她不好。 君老爷心里这么琢磨,也就大大方方提出来了,竟没有想到得到了家里一众的反对。 正房太太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说什么君家历代以来从来就没有女儿留在家里的,留在家里的老姑娘是很丢脸的,绝对不同意君岚儿招亲! 大哥、二哥就更有权利去反对了,这若是让君岚儿招亲,父母百年之后,君家的财产有一部分要分给君岚儿,这对两个儿子来说可是巨大的打击。 物质这种东西,没有人会嫌弃多的,只觉得越多越好,所以更是不希望有人来分这杯羹。 那些姨太太为了自己子女的利益考虑,自然也是不肯,两位女儿嫁的不好的姨太太天天哭骂。不敢骂姥爷没良心,这些气都出在了五姨太和君岚儿身上,这日子也算是过的水深火热的。 给幺女招亲的事情就此搁置了,但是两位出嫁的女儿也听到了风声,愤愤不平的聚在一起。 “三姐姐,父亲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四小姐表情都扭曲了。 “可不是?偏就她君岚儿是女儿,我们都是外面捡来的?”三小姐冷哼道,“我瞅着小妹近来越来越妖了,搞不好就跟她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要在外面勾引男人了!” “什么?那个小浪蹄子在外面勾引男人了?”没有读过几章《红楼梦》的四小姐别的没学到,却学到了《红楼梦》里骂人的话。一张口就出来,甚至连考虑都不用考虑。 “你瞧她整天穿的跟花蝴蝶似的,不是勾引男人又是什么?再说了她那个不要脸的妈以前不就是卖身的嘛,当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上了我们爹的床,闹的不可开交,爹这才将她接到家里来。” “这事情我也听我娘提起过。”四小姐装模作样的说,“这么说来,娼妇能养出什么好东西来,定是会勾引汉子的骚浪蹄子!” “浪不浪暂且不说,这回倒要说说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爹同意给她招亲。你要知道我们俩结婚,那嫁妆才多少,她若是招了亲,往后这君家的财产有一半都是她的!” “那可不行,我也是君家的女儿,骚浪蹄子有的我也得有!” 三小姐一声冷笑,瞥了四小姐一眼,“就凭你?” 四小姐被三小姐盯得有些不舒服,梗着脖子说,“就凭我,怎么了?” “从小到大,你有什么比得过小妹?当年堂哥从国外留学回来,给我们都带了洋娃娃,偏偏少了一个,你我都得了,就小妹没有。小妹当时没有开口要,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咱们的爹就受不得她那委屈样,托人在国外带了多少的洋娃娃回来?” 三小姐的话刚落,四小姐的脸就变了,恶狠狠地说,“骚浪蹄子跟她那个骚浪蹄子娘一样都不是什么好货,偏偏就爹维护这对骚浪蹄子,我一想起来就生气!” “咱们那美若天仙的小妹就是有这个能耐,即便不开口,只要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就有人买账。三妹妹,以后你可别说什么小妹有的,你也得有这样的话。咱们姐妹俩在爹的心目中都比不过小妹的一根手指头,你可明白?”三小姐幽幽的说,语气里尽是惋惜,但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子狠意。 四小姐听了三小姐的话,气的五官都扭曲了,恶狠狠的说,“我偏不信我比不过她!” “你要如何比?”三小姐带着笑意说,“论长相,君家上上下下就没有长得比咱小妹还好看的人。论性格,人人都知道小妹的是个贤淑的大家闺秀。论得宠,从小到大,小妹都是爹心尖尖上的宝贝,哪里轮得到你我?” 四小姐冷笑着,双眼中散发出恶毒的光芒,她咬牙切齿的说,“如果爹心尖尖上的这个宝贝成了人人喊打的骚浪蹄子,你觉得爹还能将她捧在心尖尖上?” 三小姐装作关心的道,“四妹妹,你可别乱来,你是知道几年前因为大哥打了小妹一个耳光,爹气的直接拎着大哥去了祠堂,请了家法的。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去招惹小妹。”(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美取馆 四小姐冷冷的笑着说,“你们都不敢招惹她,我偏要招惹她。别说什么分家产了,我要她身败名裂,成为君家的耻辱!” 四小姐说的咬牙切齿,而一旁的三小姐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而三小姐和四小姐商量这些的时候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被家里长工听了去,在长工间相互传来传去,虽有又传到君岚儿耳朵中。 得知三姐和四姐想要害自己,君岚儿怎么可能不做点准备。 君家女人的手段,君岚儿自小就看了,自然知道她们之间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君岚儿悄无声息的躲过了所有的袭击,却败在了一个叫做李慕白的男人身上。 据说那天天气很不好,去野外采风的君岚儿匆匆忙忙的进了镇子,狂风暴雨在即,她拎着画板跑的慌张。 人一慌张就容易出错,这不,君岚儿撞上了人,将手里的画板都撞得飞了出去,而她也被撞得跌坐在地上。大概是手肘和膝盖磕到了地上,疼的她直吸气。 这时候一个带着磁性的男中音在她耳边响起来,“小姐,你没事吧?” 君岚儿的身体一颤,缓缓的抬起脸,昏暗的天气下,一身白色中山装的男人十分的骚包。他眉眼含笑,五官十分的俊俏。腰微微的弯着,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朝着君岚儿伸了过来,“地上凉,还是先起来吧。” 穿着红旗袍的君岚儿将手伸进了这个男人的掌心,男人手上用力,将君岚儿从地上拉了起来。这才将视线落到她的手肘上,“小姐受伤了,前面就是医馆,不如我送你去瞧瞧吧。” 君岚儿本想拒绝,但是这个男人手脚麻利,扶起了君岚儿之后立即将摔在一旁的画板和画纸都捡了起来。 “小姐,你摔成这样,我也是有责任的,先去医馆瞧瞧吧。若是在这么漂亮的小姐身上留下疤痕,那真的是太罪过了。”男人说的真诚,真诚的让君岚儿无法拒绝,最终是做了妥协。 去了医馆,大夫是认得君家这位掌上明珠的,连忙说,“君小姐,这是怎么了?” 男人动了动嘴唇想要解释,君岚儿却接过了话道,“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过是蹭掉了一点皮,这位先生坚持要送过我来。” “君小姐,身上受了伤可不能这么马虎,这要是留下了疤,可就麻烦了啊。”大夫摸着山羊胡子谆谆教导,男人一听就着急了,连忙拉着大夫的手说,“大夫,请您想想办法,可不能在她身上留疤。这么好看的女子,若是在身上留了疤……” 君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道,“有秦大夫坐镇,哪有可能会留疤?” 男人的脸微微的红了起来,就连秦大夫也在一旁笑了笑,将君岚儿手肘和膝盖上的擦伤做了处理。 伤口包扎好了之后,男人道,“小姐,你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吧?” 君岚儿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家住得近,自己可以回去。” “你瞧你已经受了伤,还有画板要拿。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可以将身上所有的证件都拿出来给你瞧瞧。” 男人的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再推辞下去,还不定要说拿出什么呢,君岚儿只得同意男人送自己回家。 在路上的时候男人说他叫做李慕白,早年在英国留学,做生意的父亲突然遭受意外,所以他回来子承父业。 “李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君岚儿侧着头看着替自己拿画板的李慕白问。 “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做药材生意的,虽然我并不懂行医下药,但是每一种药的药性我最了解,更知道如何选择好的药材。这不,又到了打量收购药材的时候,我自己出来瞧瞧有没有品相好的人参,采购一些带回去。” “到金银镇采购人参?”君岚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瞅着李慕白道,“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人参啊。” “金银镇虽没有人参,但是有品相不错的三七,故而来瞧瞧。” “瞧得如何?” 李慕白笑而不语,君岚儿也跟着笑了。 两人从国画大师谈到了国外在绘画类取得艺术成就的画家,又从具象派谈到了抽象派,仿佛一见如故。 将君岚送到家门口,俩人有些依依不舍。而这一幕恰巧就被三小姐看到了,连忙拉着四小姐来凑热闹,两人躲在角落里看着君岚儿站在大门口跟李慕白依依惜别。 “我就说这个骚浪蹄子勾引男人,你们还都不信!”四小姐愤愤不平的说,三小姐笑眯眯的说,“小妹真是深藏不漏,这男人长得也真是俊俏。” “再俊俏也比不得三姐夫俊俏。”四小姐的嘴遇到了三小姐就跟抹了蜜一样的甜。 三小姐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四小姐,似笑非笑的没有理会四小姐的话。 四小姐仿佛并没有意识到三小姐不对劲的心理,连忙拉着三小姐就往君老爷的书房走去,三小姐连忙停下脚步道,“四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去爹的书房告诉他,他的那个宝贝女儿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这次都勾搭到了我们家门口了!”四小姐理所当然的说。 “这才第一次见,你就去找爹告状,这有点不大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四小姐道,“正巧三姐姐也看到了,我们去说,爹总不可能说我们血口喷人。” 三小姐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四小姐,冷淡的说,“捉奸捉双,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小妹在门口跟一个男人说了几句话,若是找到我们对质,总也能狡辩。若是小妹说那男人只是问个路,依照爹疼爱小妹的那样,你我这样大张旗鼓的去告状,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那三姐的意思是……” “我瞧那男人模样不错,先让小妹跟他处着,暂时瞒着爹。等到纸包不住火的那天,自然有小妹受的!” “可是那个小骚浪蹄子若是不上当可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将她送到那个男人的床上,再去捉奸吧?”四小姐很明显不赞同三小姐的提议,似乎还很希望君岚儿就此身败名裂,如了她的意。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要耐心等,总能有抓到君岚儿把柄的那一天!” “三姐姐,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心宽。等等等,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定要等到骚浪蹄子拿到我们君家财产的那一天?”四小姐一本正经的说,“你别忘了,你我也是君家的子孙,要论财产,也该少不了我们的。但是你看看我们成亲的时候,爹才给我们准备多少嫁妆?” 四小姐越说越激动,“我们家产万贯,却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嫁妆,到了婆家只能被嗤笑。凭什么骚浪蹄子能招亲,能得到君家的财产,我们就不能?” 三小姐打断了她的话,冷冷的说,“你若是想得到财产,就必须听我的。若是你没有脑子以为的蛮干,我保证你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四小姐突然被三小姐的模样所震慑,结结巴巴的说,“三姐姐,你做什么啊,要吓死我了。” “捉奸的时候我一定提前通知你,但绝不是现在。你若是想现在去告状,直管区,我保证爹只会认为你心机重,绝不会惩罚小妹。” 四小姐愣住了,隔了好半晌才呐呐的说,“我……我听姐姐的就是。” 这个收药材说的李慕白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收到药材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一直滞留在金银镇,跟君家的小姐打得火热。 男帅女靓,加上两人一见如故,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在荷尔蒙的催促下两人迅速的坠入了爱河。 就在君岚和李慕白爱的难舍难分的时候,突然有人找君家老爷告状了,不状告别的,正是有关君家小姐的心上人李慕白! “君老爷,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你若是看上了我们美取馆的小倌带回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您这样悄悄的带着人走了,不合适吧?”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满身的无赖气息显露无疑。 “胡说,我君家高门大户,怎么可能认得你这种人?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可就让人将你轰出去了!”君老爷气得不轻,胸口起伏的很厉害。 “君老爷,您这样说就不合适了吧?只兴你们君家抢人,就不让我们做生意的来讨公道?” 君老爷火冒三丈,一旁的正房太太却慢悠悠的说,“老爷,你也别着急生气,先问问怎么回事。” 正房太太安抚了一下君老爷,随即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中年男人问,“你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是说的有道理,自然有人为你做主。” “还是大太太明事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美取馆是小倌馆,老爷们都知道,但想来太太是不知道的,所以先容小人给您解释一下。” 正房太太略略点了点头,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便说,“我们这小倌馆在光绪年间就有了,历朝历代都有明文的,也有缴税,自然是合法存在的。说起我们美取馆,可是一直名盛。” “到底是做什么的?”四小姐没有忍住,连忙催促。 中年男人不紧不慢的说,“美取馆顾名思义,就是替那些达官贵人养一些眉清目秀的男子供他们取乐。” “咦?这不就和窑子一样?” 中年男人连忙摆摆手说,“小姐可不知道,我们跟窑子不一样,窑子里都是娘们,美取馆里可都是年轻长得好的少年。” “难道有女人去光顾你们的美取馆?”四小姐捂嘴笑起来,“真没想到外面的女人竟是这样的浪!” 正房太太嫌恶的瞪了一眼四小姐,四小姐显然是害怕正房太太的,随即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 “你来我们君家讨什么人?你若是说半句假话,我可饶不得你!”正房太太不怒自威,君老爷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就差没有命人将这个中年男人轰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难临头 “大太太,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来金银镇跟君家叫板。”中年男人两手一摊,装作无奈的样子,“是你们君家人去了我们美取馆,将一名叫做李慕白的小倌给拐走了,我是一路打听才打听到了金银镇。” 中年男人说到这里,环顾屋子里所有的人,只见有人暗自欢喜,有人的欢喜都要从脸上溢出来了,“那些小倌我们也都是花钱买的,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您君家要是喜欢,尽管给小倌赎身便是,何苦要带着私奔呢?” “浑说,我们君家怎么可能有人去你们什么馆?一派胡言!”君老爷越听越生气,差一点就要把桌子给掀了。 “君老爷您别急啊,我打听到我们小倌李慕白就出现在你们金银镇,还是跟着你们君家人来到金银镇,所以我才斗胆来要人的。我要是没有证据,我就是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您府上讨公道啊!” 君老爷正准备叫长工进来哄人,却听得四小姐一声尖叫,众人都将视线落到了四小姐的身上。四小姐见状,忙讪笑着说,“方才听那人说是找李慕白,我可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四丫头你说清楚!”正房太太疾言厉色。 四小姐怯生生的瞧了瞧君老爷说,“大娘,不是我不说,而是我实在是不敢说。” “让你说你就说,有什么事我担着!” 见正房太太发了话,四小姐才不慌不忙的说,“他口里的李慕白我们都知道,就是小妹的心上人啊!” “胡说什么!”君老爷冷哼一声,四小姐忙缩了缩脖子。 “老爷,偏袒也不是这样偏袒的。”正房太太冷冷的道,“我也听说岚儿跟一个男人混在一起,我还命人查了查,那男人自称是来收药材的。来到我们金银镇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却没有见到收什么药材,倒是把我们家的掌上明珠给收到了囊中!” “父亲,大娘和四妹都没有说谎,家里长工也能作证。每天那个叫做李慕白的男人都会将小妹送到家门口。我经常看到小妹和男人在门口搂搂抱抱,但有怕说出来父亲您不信,故而至今只字未提。今日来的这位大叔说李慕白是美取馆的小倌,这我就不得不说了,若是任由失态发展下去,对我们君家的声誉可是有影响的。”三小姐也连忙出声援助正房太太。 “是啊,老爷,三丫头说的有道理。”三姨娘跟着附和,“美取馆是什么地方?那是销金窟,男人、女人只要有钱都能进,那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人?我相信我们五丫头定是被人蒙骗的。” 三小姐又道,“若是父亲执意相信小妹是被冤枉的,只要将五丫头叫回来,询问清楚,到时候也就真相大白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君岚儿的母亲坐在角落里已经冷汗涔涔。自己女儿找的男人原本以为是豪门阔少,却没有想到是美取馆的小倌。 美取馆是什么地方?别人不知道,但是君岚儿的母亲不可能不知道。 自古以来窑子跟小倌馆都是存在的,存在自然有存在的市场。自古以来就有贵族豢养男/宠的事情,有些不能将男/宠养在府上的,就会生出为这些达官贵人豢养少年的地方,这种地方就叫做小倌馆。 在小倌馆里的少年大多是人贩子卖进来的,也有一部分是家里穷,将孩子卖进来混口吃的。 这些被送进小倌馆的少年和被送进窑子的女人遭遇都差不多,听话呢就少挨点打,不听话呢就多挨打挨骂,最后都是妥协的命。 如果你以为送进来就万事大吉了,那就彻底的错了。 小倌馆里的少年和窑子里小姑娘都是要学习琴棋书画,如何伺候人的功夫。如何哄得恩客多花钱点,如何哄得留住老客户,这些都是要讲究技巧的,也都是要学习的。 君岚儿的母亲曾就是窑子里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后来遇到了君老爷,这才被接出来,成了君家的五姨太。 虽然是卖艺不卖身,但是终归名声不好,进君家的门还受了各种罪。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养了一个十分得宠的女儿,日子也好过了很多,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 家里的婆子很快就将君岚儿和李慕白找了回来,路上君岚儿就问婆子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婆子只说,“老爷说是请李先生去家里坐坐,喝喝茶,没有别的事。小姐若是不放心,也一起回去便是。” 君岚儿听到这样的话有些美滋滋的,侧着头看了看俊俏的李慕白,心里越来越欢喜,悄悄的牵起了李慕白的手。 这边君岚儿高兴的要命,而李慕白的心却七上八下的。君岚儿以为他是豪门公子,可是他明白自己是什么斤两,心里越发的惴惴不安。 “慕白,你怎么了?”君岚儿发现了李慕白的不对劲,忙低声问。 李慕白扯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道,“没什么。” “是不是要见我父亲,很紧张?”君岚儿自顾自的说,“你别害怕,我父亲很喜欢我的,你是我爱的人,我父亲也肯定会喜欢你的。” “你就那么笃定?” 君岚儿笑的天真,“你很好,我父亲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但愿吧,李慕白在心里补充。 “慕白,这一次见了我的父亲,若是我父亲很满意的话,你带我回去见见你的家人吧?虽然我父亲说要给我招亲,但只是怕我去婆家受欺负。现在你对我这么好,已经没有这层担忧了,我可以劝我父亲不要招亲,我跟你走。” 李慕白笑了笑,伸手搂住君岚儿的肩膀,看了看前面走着的婆子,压低声音说,“我是怕你父亲不同意。” “不会的!”君岚儿信誓旦旦,“你要相信我在我父亲心目中的分量,肯定会同意的。” 眼看着君岚儿幸福满满的样子,李慕白就只能苦笑。 此次去君家不知是福还是祸,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碰了。 两人各怀心思的到了君家,即便踏进了君家的大门,也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一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婆子将君岚儿和李慕白带到了大厅,君岚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五姨太连忙朝着君岚儿使眼色,然而沉浸在幸福中的君岚儿哪里会观察那么细微。三蹦两跳的走到了君老爷的身边,面上带着笑意问,“父亲,您这是做什么啊?将一家人都聚在一起,还把慕白给叫来了。” “跪下!”君老爷在面对这个最疼爱女儿的时候很少动怒,罚她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君老爷这一声呵斥让君岚儿彻底醒了,她环顾了周围,那一张美丽的脸上带着惊恐,她的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她心里隐隐约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又好像不知道。 “李慕白,你可让我好找!”中年男子见李慕白踏入大门就立即冲上前将其手腕抓住,李慕白顿时就变了脸色。 在场上变了脸色的不止李慕白一人,还有君岚儿和五姨太,她们的脸色也难看的很, 若说李慕白是什么世家公子哥,军阀二代,亦或者是穷酸的书生都好,偏偏他就是君家少爷和四小姐找来的小倌。 风月场上的男子跟女人有什么区别? 想来不过是包装的区别罢了! 君家两位少爷难得的达成一致,和三小姐从外地高价买来了李慕白,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将其塑造成一个世家公子哥。长相俊逸的小倌十分机灵,琴棋书画也是一点就通,不过是装扮成一个富豪公子,对于在风月场上见惯了达官贵人的小倌来说,要模仿他们的言行举止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作为小倌身份的李慕白被乔装成了一个富家公子,心怀叵测的接近了君家的小姐。 原本只要完成任务,拿到君家两位少爷给的银子,赎身之后就能远走高飞了,但是在接触君家小姐的过程中却将自己的一颗心遗失在君岚儿的身上。 这次君老爷的约谈让李慕白从多日的富家公子的角色中清醒过来,他知道君家是容不下他这种女婿的,而他更加舍不得君岚儿。 “李慕白,你到底是什么人?”君老爷冷声呵斥,李慕白觉得自己的双腿一软,想立即跪下去,可是身旁的男人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让他没法跪下去。 君岚儿看了一眼李慕白,又看了看抓着李慕白手腕的人,连忙想冲上前去,嘴里还大叫着,“你抓着慕白做什么?你放开他!” 君老爷朝着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儿子左右架住了君岚儿,不让君岚儿上前。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君岚儿见挣扎不开,连忙将脸扭向了父亲。 君老爷冷着脸说,“你喜欢什么人不好,偏偏喜欢小倌。滚回房间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君岚儿的表情满是震惊,张着嘴就解释,“父亲,您是不是弄错了,慕白是开药材店的,怎么可能是小倌?” 君老爷冷笑一声道,“这样的花言巧语也就能骗骗你!” “君老爷,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罪岚儿,岚儿她没有错!”李慕白觉得自己不能再忍了,所以张嘴就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中年男人大概是怒极反笑,一脚踢到了李慕白的小腿上,让李慕白顿时跪在了地上。 此情此景,君岚儿自然是心疼的,但是作为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君老爷没有让君岚儿在这观战,而是让儿子将女儿锁到了房间里。 不能接受李慕白是小倌,君岚儿一个劲的在拍打房门,呼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没有人理会她的风言风语,因为前厅还在审李慕白。 爱上君岚儿的李慕白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君家大少爷、二少爷收买自己,让他包装成土豪公子接近君岚儿的阴谋就捅了出来。但是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哑巴,加上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作证……(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血口喷人 红口白牙那么一说,所有的阴谋论都被推到了李慕白和君岚儿的身上。 “什么?是我们将你买回来的?你有什么凭证?”说这话的是君家二少爷,他横对鼻子竖瞪眼的看着李慕白,一只手指着李慕白,气势汹汹的模样恨不能立即冲上来将李慕白揍一顿。 一听到凭证,李慕白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 之前一直听从君家人的指派,在这些人口中,君岚儿一介女流却妄想染指君家财产,心机深沉,手段毒辣。李慕白在风月场所自然也见惯了达官贵人家里的明争暗斗,在争夺财产的时候哪里分男人和女人,所以李慕白十分相信这些人的话。 他们装作弱势群体,装作被自家的妹妹欺负的软蛋,来博取一个小倌的同情。更何况三小姐长得并不丑,虽然嫁人过的不算如意,但是在回娘家的日子里过的还是很舒心的。一个女人向小倌示弱,长期在小倌馆里从未享受过同情别人感受的小倌哪里能把持的住? 事情一开始,李慕白心中的天平就已经倾向三小姐这边了,所以在李慕白的心目中君岚儿是个谋取自家财产而不择手段的腹黑女。直到他心怀叵测的接近君岚儿,才发现君岚儿的身上集齐了这世间女子所有美好的一面。 君岚儿跟她哥哥姐姐口里的那个君岚儿完全不是一个人,李慕白一开始以为君岚儿只是装出来的,但是日久见人心这句话真是很有道理。 一个人能装一天、两天,难道能装一个月、两个月? 当李慕白真正认识君岚儿的时候才发现这真的是一个美丽而又善良的姑娘,她很有想法,梦想也很美妙。 这是一个一心一意想成为当代画家的女孩子,十分用心的经营者自己的生活,她憧憬着外面的世界,很想有一番作为。 身为一个女孩子,能有这样的想法和梦想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作为一个小倌的李慕白也有梦想,他的梦想是有一天遇到一个很好的人,能将他从这个魔窟中救出去。 若是有人要问他从魔窟里脱身之后要做什么呢? 李慕白想过,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好好地生活,或许能娶个妻子,生个孩子,过上简单的日子。 “你们去美取馆买了我,告诉我只要我完成你们指派的任务就能获得自由,而这个任务就是毁了君家的岚儿小姐。”李慕白强作镇定,“在你们的口中岚儿小姐是恶魔,是毒蛇,可如今在我看来你们才是恶魔!毒蛇!” 三小姐一阵冷笑,看着李慕白说,“你这么两片嘴一合,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先别说大哥二哥,单就从我说起,我一个已经出了阁的姑娘,又不肖想家里的一针一线,我要毁了小妹做什么?” “风月场所的人,嘴里哪里有实话可言?”大少爷也开了金口,正房太太配合着自己的儿子,视线直往五姨太身上看。 同时风月场所里的人,既然李慕白的话听不得,若是一会儿五姨太说出什么话,也是不作数的。毕竟风月场里的人,嘴里不可能有实话的。 五姨太的脸已经白的看不到血色了,她的背挺得笔直,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停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担心女儿,还是因为大少爷刚才的那句话给气的。 “你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这位来我们君家要人的,这里头什么情况你是最为了解的。”正房太太发了话,那些大少爷、三小姐也都闭上了嘴。 中年男人嘿嘿的笑着说,“你们大户人家的事情我不打听,也没有兴趣。倒是今天找到了李慕白,我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别啊,您要是这么说,这李慕白泼在我们身上的脏水可是洗不干净了啊!”二少爷立即开了口,拦住了中年男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若是今天说不清楚,你和那个什么白的也别指望着从我们家门口离开!” 李慕白挣扎了一下,冷笑道,“你们都是一伙的,只要你们的钱给足了,李老板能不帮着你们讲话?” “脏水可不是这么泼的,只兴你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就不让我要个解释?”二少爷不依不挠的说,“李老板是吧?不管你跟他之间到底什么恩怨,今天若想从我君家的大门走出去,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有什么好解释的?”李慕白又将话头抢了过去,“你们兄妹一行人将我弄成世家公子的模样,指使我接近岚儿小姐。为的不过是让她身败名裂,再也招不了亲,分不了君家的财产!” “胡说八道!”正房太太冷声呵斥,在一旁听着的君老爷脸都成了猪肝色,气的身上是直发抖。 李老板不慌也不忙,一手抓着李慕白,一边扯着嗓子说,“既然这位少爷让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那我就说道说道你们君家仗势欺人的事情。李慕白七岁的时候是美取馆花了两个大洋买回来的,这些年光是供他学琴棋书画的费用就高达五十个大洋,更别说吃喝拉撒了,这更是算也算不清。” 说到这里,李老板看向正房太太,也早早知道这位太太才是主事人,“大太太,您说说都是做生意的,我们这前期投入已经这么大了,眼看着他长大,模样倒也俊俏,是该挣钱还债的时候了。谁知道钱没有赚多少,这个混小子只顾着自己享乐!” “李老板,你不要东拉西扯的,你这美取馆距离我们金银村少说也有二十多里路。你们口口声声说这李先生是跟我们家岚儿私奔的,但凡是得讲求一个证据,我们岚儿从小到大就没有出过金银村,试问是如何跟这位李先生私奔的呢?”五姨太实在坐不住了,自己的女儿被关进了房间,这里都是恐岚儿不死的人,哪里会有人替岚儿说话? 倒是李慕白虽帮着岚儿说了几句,但是大太太这些人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置岚儿于死地的机会。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他们肯定是会将这脏水泼到自己女儿身上。 若是这个时候再不出来说上一说,只怕自己和女儿就要被君家赶出去了。 李老板不屑的瞥了一眼五姨太,冷笑道,“这位太太,我李某讲话办事都是凭良心的,你女儿干的龌龊事自己心里清楚,何必要人将话说的这么透白?” “话不说透白,就由着你们往岚儿身上泼脏水?” 这个时候四小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害的小妹现在成了这样。” 君老爷的视线像是带了刀子,冷冷的盯上了四小姐,“你又干了什么蠢事!” “小妹和李慕白的事情我是知道的,爹莫不是忘了我夫家就是住在永水县,这李慕白在永水县艳明远播。我现在不是时常回娘家吗,姐妹之间坐在一起总会说说遇到的趣事,大概是小妹时常听我说李慕白的事情,心生恋慕。小妹还时常向我打听李慕白的情况,我这里的信都还留着,这件事三姐姐可以作证!” 四小姐将话头抛给了三小姐,三小姐浅浅的笑了笑说,“写信这事情我可不知道,倒是我和四妹妹回娘家的时候,三姐妹坐在一起唠嗑,小妹总是问起永水县的李慕白。” “真有此事?”君老爷明显不信。 “老爷,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事情您不是最了解吗?”三姨太甩着手帕笑的风尘味十足。 君老爷的脸一沉,“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滚!” 三姨太也不恼,起身甩着手帕扭着细细的水蛇腰就走了,走到李慕白身边停下了脚步,笑着说,“近处瞧了瞧,果真是细皮嫩肉的,光是比模样的话丝毫不比老爷年轻的时候差!” 五姨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然而三姨太撂下这句话也就走了,没有丝毫逗留的意思。 见三姨太走了,君老爷看着三小姐冷冷的说了,“什么信?” “都是小妹写给我的信,每一封信里都询问了李慕白的状况,爹若是不信,您可以对不对比字迹,看看是不是小妹写的。”四小姐的嘴比刀子还快,哒哒哒的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兜了出来。 “君老爷,四小姐是胡言乱语!岚儿小姐至今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她一直都以为我是收药材的李慕白。若是不信,你可以将岚儿小姐叫来问问,如果我说的有一句假话,愿天打五雷轰!”李慕白着急了,和君岚儿相处这么久,自然是知道他们家的兄弟姐妹是面和心不和,君岚儿怎么可能会跟三小姐、四小姐坐在一起聊天,又怎么会给四小姐写信询问自己的状况? 就算李慕白再挣扎,也比不得四小姐拿出来的信来的让人信服。 君老爷冷着脸将信拆开,又让人将幺女写的字拿过来一对比,君老爷的脸越发的难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脸都成了猪肝色,最后竟气的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慌了神,倒是李老板抓着李慕白在这场混乱中全身而退。 君岚儿被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外面早已变了天,君老爷病下了,大夫是来了一拨又一拨,总算将君老爷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 君老爷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李慕白在什么地方。 四小姐咋咋呼呼的说,“那个李慕白早就跑了,哪里还等着爹来惩治!” 君老爷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去,找人将李慕白给我抓回来,不管逃到什么地方,都给我抓回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耀武扬威 “爹,就算要抓也不该抓李慕白啊,是咱小妹不要脸,请的应该是家法,而不是抓李慕白。”四小姐在旁添油加醋,“虽然我也有错,我错就错在不该回来说这些趣事,但并非我逼着小妹去跟一个小倌勾勾搭搭。” 四小姐嘴里虽认错,但身体就跟泥鳅似的,直接将责任都推了出去,自己落了个清清白白的名声。 君老爷气的差一点又厥过去,还是正房太太给君老爷顺了气,这才好一点。 “四妹妹,这个时候你还添什么乱,父亲怎么说就怎么来。”三小姐连忙出声呵斥。 “三姐姐不知道,我若不说明了,到时候你们都来怪我害了小妹,我这冤屈往什么地方说?”四小姐一本正经的说,“我们都是姐妹,哪里有什么害人的心思?我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小妹会找其他的渠道跟李慕白勾搭上,书信来往大半年,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正房太太眉头一皱,冷冷的问道,“书信来往大半年?” “可不是吗,我托人去美取馆打听了,说是大半年前就有金银镇的书信寄到这里。起初李慕白没有回信,这里的信是源源不断的寄过去,李慕白见写信的人锲而不舍,就看了那些信,从而被打动了。”四小姐说的有鼻子有眼,“我和小妹的信也是从三个月前断掉的,算起来三个月前正是李慕白从美取馆离开的时候。” “这些你怎么不早说?”正房太太呵斥道。 “大娘,并非我不早说,这件事我也曾跟三姐姐说过。三姐姐说这些事情口说无凭,再者说爹那么宠爱小妹,肯定不会相信我。到时候别说爹不会对小妹怎样,我也要被爹用家法处置。”四小姐叹了一口气说,“三姐姐将话说到这里,我哪里还会不识好歹去爹那里说小妹的事情?” 正房太太看向三小姐,三小姐不紧不慢的说,“大娘,这些话四妹妹确实跟我说过。不光是当时,就算是现在我也再跟四妹妹说一次。我们都是出了阁的姑娘,家里的事情有父亲、大娘和两位哥哥做主,怎么着都轮不到我们来操心。当时我以为爹和五姨娘会发现小妹的不对劲,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三妹倒是考虑周全,也怪我们不关心小妹,以至于都没有发现这种情况。”大少爷连连自责,表情看起来也十分的诚恳。 “父亲,您看这件事到底怎么办?”二少爷坐不住了,连声询问还半躺在床上的君老爷,“小妹做下这种让祖宗蒙羞的时候,是不是要通知宗亲在祠堂审问小妹?” “审问什么?”君老爷隐隐动怒,“你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逼不死岚儿?” 二少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二姨太连忙拉了拉二少爷的衣服,二少爷似乎没有听懂父亲的话和母亲的暗示,梗着脖子道,“只许她君岚儿有脸干的出这么肮脏的事,就不兴我们说了?既然想要脸,当初干什么去了?男人的床就这么好爬?” “滚去祠堂跪着!”君老爷大怒,差一点就要从床上蹿起来。 二少爷冷哼一声说,“父亲想让我去祠堂面壁思过,理由是什么?总不能是因为说了实话就要去面壁思过吧,若是这样,以后在这个家谁还敢说实话?” “你……你这个逆子!”君老爷气的脸色都变了,挣扎着想下床来打他。 二姨太朝着二少爷使了个眼色,二少爷无奈的叹道,“爹,你也别生气。这件事情终归是小妹不对,你也别归到我头上。你要打要杀就冲着小妹和那个李慕白,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二少爷说着就朝着外面跑去,也没有管房间里其他的长辈和兄弟姐妹。 嘴是爽了,其他人怎么想是其他人的事情,跟他二少爷没啥关系! “老爷,你也别生气了,跟这些人置气又有什么用,到底是自己的身子要紧。”正房太太安慰着,君老爷咳了几声才缓过来,指着门外说,“去找人将那个小倌给我抓回来,不论死活都给我抓回来!” 正房太太朝着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姨太太和少爷、小姐们都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正房太太和君老爷。 没有人忙着去抓李慕白,大家都在等着正房太太的命令。 现在君老爷是倒下了,如今也只能听正房太太的。若是正房太太的话没人听,还有大少爷,大少爷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听话,。所以敬酒就接着,也别蹬鼻子上脸。 屋里的正房太太不断的给君老爷顺气,平心静气的说,“老爷,您消消气。虽然将小倌抓回来是个办法,但是您想想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抓人,岚儿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君老爷盯着自己的原配夫人,眼神阴鸷。 正房太太也不恼,继续好言好语的说,“老爷,我们都知道您疼岚儿,岚儿是您心尖尖上的明珠。但如果您真的是疼岚儿,就该将这件事情压下去,往后都不要再提起。” “你什么意思?” “不光是岚儿要脸,我们君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如果这件事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大家都皆大欢喜。若是你执意去抓人,将事情闹大,金银镇不过是这么大的地方,到时候人人都知道岚儿做的这些事,我们还怎么在金银镇立足?” 君老爷陷入了沉默,正房太太见说的话似乎有效果,随即又加大了计量,“岚儿不过十九岁,人生的路还长,眼看着到了适宜嫁娶的年纪……不管她和那个小倌有没有做出苟且之事,我们都不能将这件事情闹大。老爷,您纵横商场已经几十年了,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昏了头。岚儿是你的心头宝,难道就不是我君家子孙了?” 见君老爷还是没有说话,正房太太又道,“这件事情上我不能听你的,绝对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抓人。” “你想怎么办?”君老爷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夫人,眼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懂。 “家丑不可外扬,我们自家解决吧。岚儿往后不能随便出门,也要她立下誓言,永生不能跟那个小倌再见。等到找到合适的人家,就将她嫁了吧。” 君老爷沉默了许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似乎是默认了。 在房间里喊得声嘶力竭的君岚儿终于看到了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她冲上前抓着四小姐的手,扯着沙哑的嗓音问,“慕白呢?你们将慕白弄到哪里去了?” 四小姐冷冷的笑道,“瞧不出来你年纪不大,想男人都想疯了,连小倌都勾引!” 君岚儿根本就没有心思搭理她,她立即朝着门口冲去,却被四小姐一把推到了地上。君岚儿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四小姐却一脚踩到了她的肩膀上。 四小姐居高临下的说,“还想招亲,觊觎我们君家的财产,你凭什么?别以为你长得跟狐狸精一样就能勾引所有人,别人不知道你是想男人想疯的骚浪蹄子,难道我不知道?” “四姐你乱说什么?”君岚儿又气又急,气的是四姐在这耀武扬威的,急的是家里把自己跟李慕白诓骗回来,不知道会怎么对付李慕白。 虽然她是这个家里最受宠的孩子,但是她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到底比不上正房太太所生的孩子。 从小她就知道,攥在手里的才是她的,只要没有攥在手里都是别人的。生在这样的家庭,眼睁睁的看着姨娘和大太太明争暗斗,看尽了家族之间的明枪暗箭,君岚儿早就厌倦了。 她更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想要去外面走一走,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尽管身为女子,这样的愿望很艰难,可她就是想试试。 遇到李慕白大概是她这十九年的人生里唯一的光彩,从李慕白的口中听到了外面世界是什么样的,外面的景色是何等的美好。 李慕白从未说过她的梦想不切实际,总是沉声告诉她,“只要去做,万事皆有可能。岚儿,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支持你。” 四小姐一阵冷笑,将君岚儿的神智拉了回来,“你自己干出来的丑事,不会不认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见父亲!” “正巧,父亲也要见你。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父亲不是听你诉苦,而是找你算账。你仔细想一想到时候该如何替自己解释,别让自己死的太难堪!” 君岚儿一头露水,她很快就被这位四姐从地上扯了起来,推推搡搡的将她带到了宗祠。 宗祠这个地方君岚儿十分熟悉,年幼的她曾亲眼看到族中有不守妇道的女人被捉奸在床,女人和男人都被拖到了宗祠中,由德高望重的族长审判。 就在这个祠堂里,那名不守妇道的女人被宣判浸猪笼,而男人也被暴揍一顿,撵出了金银村。 即便她是父亲最重爱的女儿,也没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来着祠堂祭拜祖先,倒是年幼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悄悄的偷溜进来过。 祠堂是男人商量大事的地方,是进行婚丧嫁娶的圣地,身为女孩子是没有权利随便进入祠堂的。 能在这个时候来祠堂,一是婚嫁之时,二是犯了家法受罚之时。 君岚儿没有愚蠢到以为父亲会同意她与李慕白的婚事,因为君家女儿的婚事都是由父母决定,自己根本就无权决定。排出了第一个情况,剩下的情况就一目了然了。 但君岚儿万万没有想到等着她的不是父亲慈爱的笑脸,也不是李慕白,更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而是灭顶之灾。(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当面对质 进了祠堂,君岚儿就发现除了宗亲不在,家里的大娘和各位姨娘都在,兄弟姐妹也都在,就连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也冷着脸站在里头。 君岚儿有些胆怯,知道自己不能像平日里一样奔向父亲撒娇。踏进祠堂门槛的那一刻起她就充满了戒备,因为在这里她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李慕白。 “跪下!”正房太太表情看不出喜怒,但周围人满是幸灾乐祸的脸上让君岚儿嗅出一丝不寻常。 “父亲、大娘,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需要来祠堂跪下。即便要跪,也得让我跪个明白不是吗?若是不明不白的就跪下了,不就代表我承认了自己做错了事?”君岚儿虽然胆怯,但也不愿意别人说什么自己就听什么。 在这个家里,从小她就明白,有些事必须据理力争,若不然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不会让你有脱身的机会。 “老爷,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宠出来的好闺女!”大太太看向了一旁的君老爷,言语之中带着不满。这些年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的丈夫,对待儿女一碗水要端平,如若太过宠爱一个孩子并非是好事。 君家是个大家族,宠出来的纨绔子弟还少吗? 这个时候正是将自己以往的担心坐实的好机会,即便君岚儿做的再滴水不漏,这位正房太太也能找出不满意的地方。 君老爷见幺女如此,想想之前的事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道,“跪下!” 见父亲都这么说了,若是软弱一点的人当场就跪下了,但是君岚儿并不软弱,即便她有一副柔善可欺的样貌。 “父亲,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需要来祠堂下跪。”君岚儿一脸的倔强,“我需要知道自己的罪名是什么才能领,不是吗?” “小妹是当我方才的话在开玩笑?”一起进来的四小姐坐不住了,“你勾引小倌馆的男人,企图谋夺君家的财产,难道全凭你一句没有做过就能抵消?” “我听不懂四姐姐在说什么,我也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君岚儿心里虽慌乱,但是没有做过的事情她是不会承认的。 “证据都在呢,小妹这样抵赖也是没有用的。”四小姐为了让君岚儿定罪,也是煞费苦心,“还有三姐姐作证,以及镇里的乡亲们都是见证,你想要推脱只怕不是这么容易吧?” 君岚儿看向母亲,之间母亲再朝着她使眼色。君岚儿抿着嘴,在脑子里迅速的过了一下所有的事情,心里大概有了数。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面上已恢复了淡定,她坦荡荡的迎向父亲的视线,语气平静的说,“父亲,您是看着我长大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您心里最为清楚。君家的财产都是君家的,不是我君岚儿一个人的,我从未觊觎过。再者,慕白说他是来金银镇收药材的,女儿涉世未深,自然是别人说什么我信什么。若是有心人栽赃嫁祸,说慕白是小倌馆的人,那也要拿出证据来,不是吗?” “证据?你竟然还敢要证据?”君老爷和大太太都没有说话,四小姐又开始插话。 似乎在对付君岚儿这件事情上,所有人都是站在一条线上的。没有人觉得有长辈在场,她这位四小姐不顾长辈胡乱插话是不妥的,也没有人跳出来阻止一下。 “四姐姐,这里是祠堂,不是家里。您比我年长几岁,我想祠堂的规矩,您比我清楚。”君岚儿顿了顿,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不紧不慢的看了口,“父亲、大娘和各位姨娘都在场,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四小姐被她堵的一阵脸白,随即又梗着脖子说,“这里只有我们一家人,你做了那么肮脏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了?” “肮脏?不知道在四姐姐的眼中什么才是肮脏的事情?” “够了!”大太太冷冷的呵斥着,“你要证据,我可以给你证据,在你看到证据的时候,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解释清楚!三丫头,将那些书信丢给她看看,是不是她的笔迹,顺道说说人都找上门来,还能闭着眼说瞎话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 三小姐将手里的那些信件送到了君岚儿的手上,语重心长的说,“小妹,做错事就要承认。父亲那么宠爱你,只要你低头认个错,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依然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依旧是我们的小妹。” 三小姐的话说的好听,将信件放到君岚儿的手上,还顺手拍了拍那些信件。 “三姐姐的话也真是好笑,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您就让我认错,是打算让我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君岚儿丝毫不肯吃亏,也不愿意让任何人抓住她的把柄。 “那小妹先看看这些证据也不迟。”三小姐将信件都交给了君岚儿,随后退到了母亲的身后,仿佛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君岚儿拆开了手上的一封封信件,没看一封脸就白一分。 一旁的四小姐仍旧在喋喋不休的说话,“你和你情郎一起回来的那天,大厅里就有个陌生的男人。那个男人正是美取馆的老板,是来寻美取馆的小倌的,那位小倌恰巧就是你的情郎李慕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作何解释呢?” “五丫头,你自己看看这些信是不是你的笔迹!”大太太见君岚儿的脸色变了,语气显得有些严厉。 君岚儿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很好的管理了自己的表情,她冷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朗声道,“父亲,您也相信这些信件是出自我的手?” 君老爷脸色很不好,刚准备说话却被自己的正房夫人给拦了下来,“是我在问你话,而不是你的父亲。” “笔迹这种事情只要有能力都能模仿,四姐姐想将我从家族中除名,也是费尽心机。自小我就跟哥哥、姐姐们并不亲近,四姐姐未出阁我就不爱跟她谈心,试问我怎么会跟出嫁的四姐姐往来书信?”君岚儿不慌不忙,看向四小姐的眼神带了几分冰冷,“我曾以为兄弟姐妹之间虽不能太亲近,但也不会相互残害。父亲不过是提了一句想为我招亲,将我留在身边,哥哥和姐姐们就坐不住了,将谋夺君家财产这样恶毒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你们良心何安?” 话已至此,君老爷的脸色微微好了一些,他环顾着四周,看了看自己的儿女、妻妾,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兄弟之间为了家产争斗的不可开交,这种事情君老爷也曾经历过。被最疼爱的女儿跟小倌不清不楚的事情气昏头的君老爷这个时候才冷静下来,好好的思忖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所有人的口径这么一致,一致到恨不能立即将君岚儿置于死地。 “岚儿,你觉得这件事情是因为父亲想为你招亲引起的?”君老爷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已经没有了愤怒。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君岚儿毫无畏惧的迎上了父亲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说,“是,父亲是知道的,我从未觊觎过家里的任何东西,从始至终我想要的不过是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父亲以我年纪小,外面世界太复杂拒绝过我无数次,是不是?” 君老爷点了点头,一旁的大夫人见情况不对,立即说,“老爷,您别忘了,还有一个美取馆小倌的事,难道您就不打断追究了?” 君老爷又看向了自己疼爱的幺女,这个自小就捧在自己的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女儿。且不说他容不得女儿跟小倌有什么关系,若是宗亲们知道了自己养了这样一个女儿,宗亲首先就饶不了自己。 君家的男人能够纳妾,哪怕是窑子里的女人都可以,但是君家的女人必须得清清白白。 自古以来君家出了十七位贞洁烈女,君家的男人也以此为荣,这样的荣誉可不能断在自己的手里! “岚儿,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 一牵扯到李慕白,君岚儿的脑子就有点懵,但是她知道孰轻孰重。 “女儿是在金银镇第一次见到李慕白的,我撞到了他,受了点小伤,他将我送到医馆,秦大夫可以作证。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过李慕白三个字,更从未在四姐姐口中听过这三个字,这信件都是有人刻意想陷害我才找人模仿的笔迹。你们说李慕白是什么馆的小倌,但是李慕白告诉我说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收药材商人,我不知道哪一个说法才是真的。” 说到这里,君岚儿顿了顿,随即又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说,“父亲,我不知道你相信哪一种说法,就连我都开始动摇,李慕白到底是商人还是小倌。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能肯定。”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君岚儿的身上,有人在暗自琢磨怎么带节奏,有人摩拳擦掌,准备随时随地的踩一踩这个君家的幺女。 君岚儿昂首挺胸,目无畏惧,她一字一顿的说,“我能肯定的是我的心交给了李慕白,不论他是商人也好,小倌也好,在我心中他只是我的李慕白。” 就这么一句话,突然炸了锅。 君老爷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大哥幸灾乐祸的表情转瞬即逝,二哥高兴地都快手舞足蹈起来。 最能沉得住气的是三小姐和大太太,唯有五姨娘眼睛一红,立即冲上来拍着君岚儿的肩膀带着哭腔说,“岚儿,你说什么浑话!快点跟你爹认错,方才都是胡说的,你没有跟那个……那个小倌有牵扯!”(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欲加之罪 有这个期待的不仅仅是五姨太,更有君老爷,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幺女能够承认她是被陷害的、冤枉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保住这个女儿。 君岚儿毫无畏惧,她不卑不亢的说,“母亲,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说谎。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是真,那些信件是伪造也是真,我心里有慕白我不能否认。” “你……”君老爷脸色都变了,这个时候君岚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如果决定跟慕白在一起是罪,那么这罪名我领了,但是其他的罪名我不认。” “你……你……”君老爷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大太太说,“既然岚儿已经认了罪,那么就请家法吧。” “太太,大太太,请您看在岚儿年幼无知,您就饶了她吧!”五姨太噗通一声也跪下了,她用膝盖挪到了大太太的跟前,“都是我管教无妨,您要罚就罚我吧,不要罚岚儿。” 君岚儿立即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就去扶母亲,“母亲,您别这样,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更何况我并没有觉得我错了。” 一听君岚儿还不认错,君老爷气的差一点就要抬脚去踹,脚是抬起来了,但是终究是没有忍心踹下去。 “什么,你还不认错?”大太太恼了,五姨太忙去拽女儿的手,想让女儿服个软,然而她这个女儿很有主见。 君岚儿抬起头毫无畏惧的看着大太太,坚定的说,“古往今来的圣贤从未说过爱是错,也从未有人说过爱一个人是罪。今天的罪是你们逼着我认的,我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大太太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手掌落到脸上那清脆的声音在这祠堂里回响着。作为母亲的五姨太十分的心疼,但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护着女儿,若是护着,别人下手会更重。 五姨太忍痛将女儿推开,弯着腰往地上磕头,额头磕在地砖上咚咚作响,“大太太,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管教不严,才教出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罪我都认,请……请不要责罚岚儿。所有的惩罚都冲着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来,都是我的错。” “既然知道自己错,怎么就没有想着管好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生出来不教好,还不如不生!” “母亲,你做什么?你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君岚儿一个劲的想将母亲拉起来,可是她的母亲不断的给大太太磕头。 君岚儿环顾着四周,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她有点绝望,最后将希望落在父亲的身上,而她的父亲只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坚定自己没有错的君岚儿看着母亲这样,她开始妥协,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那是不甘心的泪。 “母亲,我知道错了,你起来吧,我认错!”她的声音中带着妥协,也带着不甘,更有无奈。 纵然是民国时期,但有些规矩是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的,一时半会根本就无法撼动。 五姨太终于停止了磕头的举动,而她的额头已经撞红了一片,正在以肉眼能看得到的速度肿起来。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带着哽咽说,“你跟老爷、大太太认个错,保证以后再也不跟那个小倌见面,你还是君家的女儿。” 看着母亲这样,君岚儿怎么可能不妥协? 君岚儿跪在父亲和大太太的跟前,面带哀伤的说,“父亲,大娘,一切都是我做错了,请你们消消气。” “保证呢?” 君岚儿咬着牙,半天也不肯说那句保证,陪着女儿跪在一旁的五姨太拉了拉女儿的手。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却强撑着不让落下来。君岚儿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爱一个人是有罪的,为什么爱情要讲求门第、出生。 身为小倌是李慕白能决定的吗? 李慕白决定不了,她也决定不了,要怪就怪李慕白的家太穷,穷到不得不将他卖给人牙子,沦落到那种风月场。 如果自己的出身能够自己决定,君岚儿想李慕白绝对不会选择做小倌这条路,也不会选择装作收购药材的商人来接近自己。 所有人都在等她一个保证,就连她的母亲也在逼着她下保证。 君岚儿妥协了,她垂着眼看着地面,声音不大不小的在祠堂里响起,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清,“我向君家列祖列宗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跟李慕白相见。” 得了这句话,君老爷和五姨太都心满意足,然而旁人却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小妹方才还信誓旦旦说已经将心交给了那个小倌,现在就这么轻易的做了保证,你让人怎么相信呢?祠堂不是什么好进的地方,今天不如就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下一个毒誓,若是你违背誓言跟李慕白见面当怎样?”大少爷不依不挠,并不打算就此让事情过去。 君老爷已经瞪了大少爷好几眼,可是大少爷仿若没有看见。 “父亲疼爱小妹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若是小妹他日在父亲面前撒个娇,耍耍赖,父亲保不齐就同意了小妹跟小倌的事。”大少爷嫌火不够旺,又加了把柴,“事已至此,倒不如让小妹发个毒誓,受一受家法,好让她长个记性。不要仗着有父亲的疼爱,就能够为所欲为,不将君家的脸面放在心上!” “大哥言之有理。”三小姐立即将话接了过去,“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今天小妹认个错,这件事情就这么带过去了,小妹不免心生侥幸,再由着性子这么胡来。我们自己的家事自己关上门来说一说也就罢了,但若是事情闹大了,让宗亲们知道,丢的可是君家的脸面,我们家也无法在金银镇立足啊!” 君老爷虽心偏袒,但是他的夫人也不愿意这么放过小妾生的女儿。 五姨太刚要求情,大太太就发了话,“毒誓是要发的,五姨太也别忙着求情,你管教女儿无方,理应受家法严惩,也好让在座的姨太太都看看,都管管好自己的儿女,别到了最后要我和老爷来替你们管!” 五姨太被噎的脸都白了,君岚儿不乐意了,她梗着脖子说,“事情是我做的,跟我母亲有什么关系?若要罚就罚我,凭什么罚我的母亲?” “今天这个事情就是让你记住,你做的事情不光是你自己的事情,还会连累到你的母亲。往后你在做每一件事的时候都会想起今天的遭遇,若是敢再胡来,你的母亲还会跟着你受罚!” 君岚儿想向父亲求救,但是君老爷也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君岚儿被逼着发下毒誓,再也不跟李慕白相见,若是见面五姨太会不得好死。若是跟李慕白在一起,生男为奴,生女为娼。 这些人为了让君岚儿跟李慕白断绝关系,可谓是做绝了。 所为家法,不过是体罚。请来了手指粗的藤条,让大少爷执法。 君岚儿和五姨太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大少爷手执藤条打着受罚人的后背,大抵不是一个母亲所生,更何况其中有一个女人还是自己生母的情敌,大少爷下手格外的重。 五姨太体弱,受罚一半的时候就晕了过去,君老爷不忍心,直接叫了停。命人将五姨太送了回去,立即去找大夫。而君岚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通过第一次的经验,大少爷掌握了如何让受罚的人体会到最痛的感受,却又不至于昏死过去的方法。 当惩罚结束的时候,君岚儿脸白的跟纸一样,为了忍痛而咬破的嘴唇都是血。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落井下石,君岚儿都一一的受着。 通过这件事她发现了在这个家里早已没了她容身之处,所有人都在逼着她。 君岚儿被软禁了起来,没有了自由。以往去镇子周围采风、写生的日子都成了奢望,如今的她只能整天坐在这高高的院墙砌成的小院子里,就连广袤无垠的天空都变成了四四方方的。 经历过一场爱情,她就成了囚犯。 金大爷的故事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我忙着问他,“大爷,那君岚儿最后跟李慕白……就这样结束了?” 金大爷浑浊的双眼中闪现了一丝光亮,随即又寂灭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大不了李慕白继续回到美取馆做生意,而岚儿小姐在君老爷的张罗下找了好人家,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你是说君岚儿和李慕白最后又相见了?” 金大爷点了点头,“那时候我还在君家做长工,这些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只是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那时候的人大多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就连现在的君家人也未必会知道有这么一段过往。” 容与一直都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没有打扰他,而是继续提高嗓门问金大爷关于君岚儿和李慕白的事情。 说了这么多话的金大爷似乎有些乏了,他揉了揉浑浊的眼睛,靠在墙上叹着气,迟迟没有开口继续说。 太阳西沉,气温也开始下降,容与似乎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扶着大爷说,“大爷,我先扶您回屋吧,我们明天再来听您说。” 大爷年纪大了,到底是累了,听到容与这么说,随即点了点头,任由容与将他扶到了屋里。 我在屋外站了一会儿,容与才慢吞吞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金大爷怎么了?” “乏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我给大爷做顿饭,明天上午你若是有时间可以过来一趟,将接下来的故事听完。” “容与——”我叫住了正准备转身回屋的容与,他侧过头来看着我问,“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孑然一身 “君岚儿会不会是被害的?如若不是被害的,为什么又会回来?” 容与似笑非笑,模棱俩可的说,“或许吧。” 从金大爷家离开,我朝着君家的老宅走去,金大爷住的这片宅子都是简单的白墙灰瓦,跟君家老宅那雕栏画栋的精致模样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比。 “阿景,你在这里做什么?”君颢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我连忙看过去,原来是提前回来的君颢。 “君颢,你回来了?”我心里一喜,连忙走过去,他伸手揽着我问,“怎么来这里了?” “过来转转。你呢,事情做完了?” “差不多了,这两天应该能签合同。在这里是不是太无聊了?你再忍两天,我们就回去了。” “没觉得无聊,倒是挺有趣的。” “你觉得有趣就好,回家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镇上转一转,看看这里的风景。” 我连忙拉住他,低声问,“君颢,你还有太爷爷这一辈的亲戚在世吗?” “君家的寿命都不是太长,七八十岁的很少,怎么了?” 我赶紧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今天在镇子上看到了好几位七八十岁的老人家,还有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家,觉得挺难得的,还以为金银镇这样长寿的人很多。” 君颢拉着我的手说,“其他姓氏的乡民长寿的很多,但是君家长寿的很少,夭折的倒是挺多的,能活下来的都不容易。” “为什么?君家不是家大业大,也不会请不起大夫啊!” “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和姐姐都是横死,大伯父家里的大哥和三弟也是成年不久就遭遇了事故,前后不过相隔半年。唯一活下来的堂哥自小就体弱多病,家里的孩子们都要让着他;二伯父家也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到了姑姑家,也只剩下一个独生子,至今二十八岁了,仍旧一事无成。” 君家这样的大门大户,追求的是枝繁叶茂,儿孙越多心里越是高兴。虽然君颢的父亲又兄弟姐妹四人,但是在那个年代,兄弟姐妹四人算是少得了。到了君颢这一代,堂兄弟姐妹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五人,算来算去都算是少的了。 宗亲们的后代比君颢家这一脉还要少,这老宅群里的人原来越少,新丁更是少的可怜。 “君颢,你们家的人有没有想过是居住的地方风水不好,才导致子孙……” “或许吧。”君颢笑了笑说,“怎么对这些事情感兴趣?是因为穿红旗袍的女人?” 我点了点头,“我今天在老人的口中听到了关于这位红旗袍女人的一些事情,我觉得君家老宅似乎隐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君颢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他停下脚步看着我,看的我心里一阵发毛。 我连忙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或许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我真的是被一个穿着红旗袍的女鬼缠上了。我……我心里害怕,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还……” “我没有说不相信你,从你三番五次的提起红旗袍的女人我就相信你是遇见了鬼。这个时节不可能有人在这里穿红旗袍,也不可能有人能随意的进出君家老宅。只是阿景,你知道吗,像君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总有见不得光的事情,我明白君家人横死很可能就是报应。” 君颢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平淡,仿佛说的事情跟他自己无关。 “君颢……” 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低声说道,“我没事,只是你已经查到这里了,我想我也有必要跟你说一说我的梦境。” “梦境?” 他点了点头,“先上我的车吧,在车上跟你说。” 我和君颢沉默的走到了他停车的地方,沉默的上了车。 坐上车后,君颢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他的沉默让我有点担心,正准备开口问他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 “从小我的梦中总有一个穿着红旗袍的女人,你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皮肤很白,鹅蛋脸、大眼睛,朱红的唇,十分美艳动人?” 我连连点头,连忙从我的包里翻出纸和笔,在纸上草草的画出了红旗袍女人的脸。” 君颢一直沉默的看着我画图,直到图画完,他从我的手上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纸上的图像,随即说,“有八分相似。” “那你梦中的红旗袍女人跟我看到的很可能就是一个人。”我揣测着说。 君颢没有附和,只是拿着那张纸呆呆的出神,我一连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将那张纸小心翼翼的递给我才说,“梦里那个女人一直背对着我,哼唱着小曲儿,声音很悲伤。我时常听着这个小曲儿哭着从梦里醒过来,母亲不放心,一直问我梦到了什么。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母亲,母亲很恐慌,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 这样的君颢让我觉得有些陌生,好像在不自觉间他就跟我拉开了距离,那种距离感十分明显。 “父亲听了之后没有安慰我,而是大发雷霆,说我小小年纪就会说谎,还将我揍了一顿。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我的梦,潜意识中,这个梦是不能被提起的。” 我紧紧的拉住了他的手,他看了我一眼,随即反握住了我的手,冲着我笑了笑说,“我没事。” “我知道,我只是想牵着你的手。” 君颢叹了一口气才说,“这个梦一直持续到十八岁,父母乘飞机出了事故,我就再也没有梦到过。” 我心里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君颢的父母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看向君颢的眼神中不免带了几分同情,可他却冲着我笑了起来,“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而是我想告诉你这些事情。我知道自己帮不了你什么,也无法替你解决,我能做的只是将自己知道告诉你,仅此而已。” “阿景,有时候我也挺痛恨自己的,没有办法帮助你,更没有能力替你解决这些难题。” “你别这么说,君颢,我很庆幸你不懂这些,看不到这些东西。我不需要你替我解决,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我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吻,“我知道你这一行很危险,我时时刻刻担心,担心你会出事,可我却无能为力。我不能阻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更不能替你还清那些人情债,在你心目中这些事情都需要你独自完成,我不能插手。可是阿景,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担心你,会害怕失去你?” “君颢,你这么担心我,我很高兴,真的。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么关心我,也没有人这么担心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扛着,从来就没有觉得这些都什么不正常。自打遇到你开始,我才发现原来我也会有人担心,有人挂念。”我看着我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笑着说,“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我自己能处理这些事情,你不用太过担心。”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我们彼此见沉默着,却仿佛比之前又要亲密一些。 后来君颢又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事情,是关于大伯父和二伯父家里的。 虽说大伯父家里有一个儿子,也有媳妇,结婚好几年都没有生出一儿半女。儿媳妇在婆婆的言语刺激下吃了很多药,到处求神拜佛,只为求个一男半女。求了十来年终于求到一个孙子,但是这孙子就是个混世魔王,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二伯父家虽儿女双全,但是儿子膝下也就一个女儿。姑姑家唯一的儿子流连花丛中,片叶不沾身,前几年好像玩脱了,得了什么病。 虽然家大业大,但子孙也不怎么旺盛。 这些年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让君颢认识到了人性的丑恶,所以父母出了事故之后,他就离开了这里。靠着姐姐的扶持和自己的能力在城市里扎了根,一点一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君颢一路走来都很艰难,目送了父母的离去,姐姐的离别,失去了唯一与他有着至亲血缘关系的外甥女。踉跄走到如今,早已孑然一身,我突然能明白之前他跟我说的那些话的意义。 也在这次谈话中我认识了不一样的君颢,一个很弱小、令人同情的君颢。 他的表情很哀伤,让人心疼。这是他第一次说起他父母的死,说起他的家族,说起那些尘封在他心底的秘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也不知道如何该说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金大爷家,容与已经在那里了,不知道是昨天晚上就留在那里,还是今天一大早就过来的。 我这才知道金大爷是一个人居住,一双儿女都很有出息,早已经移居国外了,孙子们也都在各个行业做的很出色,重孙子都有十来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儿孙回来看看他,在这里住上几天,随后又都飞往国外。 我曾问金大爷为什么没有跟在儿女身边,金大爷摆摆手,扯着嗓子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跑去国外干啥?外国人叽叽喳喳的讲着鸟语,我也听不懂。还有那些吃的,我也吃不惯,吃不下去!我是乡下人,吃惯了粗茶淡饭,那个什么西餐,吃不下!人老了,享不了那个福,还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自由。” 我没有问他寂不寂寞,因为他浑浊的眼中已经显露出来了,只要身体不累,他还是很喜欢说话的。 昨天说到君岚儿被逼着发下毒誓,我急着知道君岚儿的结局,一直盯着金大爷问,“君岚儿跟李慕白又见面了是不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生育机器 金大爷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也算是没有再见过。” “君岚儿遵守了誓言?” “算是遵守了誓言,岚儿小姐是个很有孝心的人,大太太那些人逼着她用自己的母亲发下了毒誓。为了母亲,她哪里敢不遵守誓言?” “那您说算是遵守了誓言……” 金大爷点了点头,容与给金大爷泡上一杯普洱,金大爷端过来喝了一口又缓缓的说起了君家的事情。 后来李慕白又去找过君岚儿,只是君岚儿念着自己发下的誓言没有见他。 女人是一种富有同情心的生物,她们见不得别人受苦,当李慕白的信一封接着一封传递进来的时候,君岚儿的心已经开始软了。 即便知道李慕白是君家的兄长和姐姐们买来对付自己的,但是对于身世坎坷的李慕白,君岚儿已经开始同情。 女人开始同情一个男人,那是很危险的事情。 很多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分得清欲/望和爱情,而女人很少能分辨出同情和爱情。女人们很容易混淆同情和爱情,也很容易被一个男人感动,以为同情和感动就等于爱情。 没有人教女人如何辨别爱情,就跟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教育女孩子要如何认识渣男,如何避开不必要的弯路一样。 君岚儿被李慕白坎坷的身世所感动,也被李慕白在信中所描绘的未来生活所诱惑,她心中的爱火又熊熊燃烧起来。可是又念着自己被逼着发下的毒誓,她又犹豫起来。 李慕白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已经制定好了私奔路线,就连之后的生活也做了安排。 君岚儿曾担心过,觉得李慕白说的有可能都是假的。毕竟一个小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钱来安排逃跑的路线,和逃跑后的生活? 但是李慕白在信中言之凿凿的许诺,绝不会让君岚儿受苦,让她一切不必担心。所有的一切他都安排好了,只要君岚儿愿意跟他走,这辈子绝不叫她后悔。 君岚儿想了很久,这个决定很艰难,一边是她的家庭,一边是她情窦初开时遇到的男人,手心手背都无法割舍。 让她动摇的是家里对她的看管渐渐放松了,她也曾怀疑是兄长和姐姐们设的局,但是三小姐和四小姐都已经回了婆家,这里早已经不是她们能掌控的。且因为父亲身体不大好,大少爷和二少爷也跟在父亲身边学习做生意,君家的财产应该确保会留给大少爷和二少爷。 如此想来,这些兄弟姐妹也没有必要再害自己。 君岚儿和小倌事件之后,君老爷再也没有提过招亲的事情。他张罗着给君岚儿找个婆家,尽快将女儿嫁出去,以免再出乱子。 在这个小地方,女性贞洁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若是君岚儿跟小倌的事情被传了出去,这十里八乡再也没有人敢娶这位君家的小姐了。 君老爷雷厉风行,很快就寻到了一个家世差不多的年轻人,据说是人品、长相都跟君岚儿差不多。 既然什么都满意,自然没有慢的道理。 媒婆很快就上门提亲了,全家上下都乐呵呵的,仿佛只要将君岚儿嫁走,君家的才是都是他们的了。 所有人都在为君岚儿的婚事操持,而这位正主却仿佛并没有什么事。即将要嫁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君岚儿的耳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要将自己的下半生托付给一个陌生人,君岚儿觉得恐惧。 即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有之,但是对于君岚儿而言,这是酷刑。 君岚儿琢磨了很久,觉得自己完全不能嫁给一个陌生人,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完一生。 思来想去,她给李慕白回了信。 接到君岚儿回信的李慕白很高兴,顺手就将自己的想法和私奔路线都写了下来,又悄悄的传到了君岚儿的手中。 君岚儿对君家没有留恋,但这里有她割舍不了的血缘,一边是爱情,一边是母亲。 “岚儿,中午的饭菜怎么不多吃一点?”五姨太十分心疼这唯一的女儿,女儿被囚禁,最紧张的莫过于五姨太了,“身上的伤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母亲的伤……” “你父亲找了大夫来看,没有什么大碍。倒是你,硬生生的受了全部的家法,娘……心疼。” 君岚儿笑了笑说,“既然父亲和大娘都认为我做错了,那我便做错了,打一顿也没有什么,母亲不必挂在心上。” “岚儿,你父亲终归是为了你好。” “我明白。” “不要再想那个小倌了,你们之间没有可能。” 君岚儿看着院中枝繁叶茂的葡萄架,低声问道,“母亲,你以前想过会嫁给父亲这样的男人吗?” 五姨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娘这不是嫁人,娘只是一个妾室。纳妾纳妾,是纳而不是娶。” “你爱过吗?”君岚儿看向自己的母亲,无畏的迎上了母亲的视线,“可曾爱过一个人?心里时时刻刻挂念着,分开一刻都觉得想念的难受。他的喜怒哀乐都挂在心上,时时刻刻都想跟他守在一起。” 五姨太陷入了沉默,愣了许久才底气不足的说,“岚儿,什么情啊爱的,身为女子一生之中所注重的是衣食无忧。有情饮水饱的日子你过不了,你从小就锦衣玉食,而那小倌哪里有钱?岚儿你年纪还小,认为爱情就是一切,但是母亲是过来人,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 “纵然家产万贯,我过的不开心又有什么用?”君岚儿不扎心的话不说,专捡五姨太的痛处说,“母亲为了生存委身父亲,夜深人静的时候难道不会不甘?从小到大我时常见你躲在暗处流泪,你若是真心幸福,又怎么会躲在暗处流泪?” 五姨太愣了一下,表情明显有些痛苦,但很快就恢复了,她冷声说,“岚儿,我过的幸不幸福跟你无关。你父亲已经给你订了一门婚事,门当户对。你嫁过去之后不会有苦日子,只要你生个一男半女,往后的人生就衣食无忧了。” 君岚儿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母亲,在你眼中,你的女儿就是一个生育工具吗?” “胡说什么?” “衣食无忧的人生需要生个一男半女换来,我跟那个男人一点感情都没有,你让我如何生出一男半女?”君岚儿越说越愤怒,“既然是父亲看上的人,那就让父亲嫁过去,过衣食无忧的人生啊,凭什么要控制我?” 清脆的响声在君岚儿的脸上响起来,五姨太显然是气急了,她打了女儿一个耳光。不知道是心疼女儿还是后悔打了女儿,她的身体在颤抖,愣了好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君岚儿捂着脸,眼泪在眼中打转转,她呆呆的瞪着母亲,“母亲,在你心目中我是什么样的存在?是你换取衣食无忧的一个筹码?还是你无聊人生中的消遣?” “岚儿,自小我是怎么教育你的?我就养出你这样的孩子?”五姨太这次真的是气的发抖,一张脸惨白了起来。 “母亲,是我的幸福重要,还是你们的面子重要?你们觉得我跟小倌在一起让君家没了脸,但是从没有人追究为什么会有一个小倌装作富商来接近我。哥哥、姐姐们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一点歉疚?对我做的这些事情难道都是理所当然?”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岚儿,你听你父亲的,嫁给林家的这位小少爷,你往后的人生都会好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走上歧路而什么都不做。或许你现在会怨你父亲、怨我,但是我告诉你,五年、十年之后你一定会感激你今天的决定。” “我不会感激你们,我绝对不会感激你们!”君岚儿仰着头一字一句说的坚决。 五姨太见女儿油盐不进,只能叹着气离开。 通过这次谈话,君岚儿突然想明白了,人生是自己的,想要怎么过得由自己决定。 她不愿意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过一生,所以她决定舍弃君家、舍弃母亲,跟着李慕白私奔。 既然做了决定,那所有的一切都该早做准备。 君岚儿在做准备,而她的父亲也在做准备,她还没有开始私奔,她的父亲就已经为她订了婚。 订婚宴的当天,君岚儿见到了她未来的夫婿,一个身高和君岚儿差不多高,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到处乱瞟,一脸猥琐的男人。 出阁的三小姐和四小姐也赶回来凑热闹,看到未来妹夫的时候都心满意足。 毕竟知道君岚儿嫁的不好,她们也就放心了。 君岚儿的出身、样貌、才情,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求之不得的。这位猥琐男自然对君岚儿一百万个满意,订婚刚开始,这位猥琐男家里就忙着张罗要让君岚儿尽快过门。 君岚儿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订婚当天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她就趁机溜走了。 君岚儿一路飞奔,奔到了和李慕白约定好的地方,君岚儿到的时候李慕白还没有出现。为了遵守当日的誓言,君岚儿用布条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她用自己的方式在遵守着被逼着发下的毒誓,废了一双眼睛,也算是没有和李慕白见面。 见面,见面,双眼看到了才是见面,双眼没有看到也不算是见面,所以誓言也没有破,她的母亲也不会因为她的誓言而出事。 当李慕白看到蒙着双眼的君岚儿之时,显然是吓了一跳,他紧张的抓着君岚儿问,“岚儿,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的父兄是这么折磨你的?” 君岚儿带着笑意摇了摇头,“慕白,从此往后我们就能守在一起了。现在我们要去哪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狼子野心 双眼被蒙住的君岚儿没有看到李慕白眼中的犹豫,也没有看到他上下打量的表情。 “慕白?”君岚儿没有听到李慕白的回答,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李慕白如梦初醒,连忙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需要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君岚儿露出了怯怯的笑意,她低声说,“慕白,从今往后我就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能负我。” 李慕白犹豫了一下才拉住君岚儿的手,“我知道。但是你的眼睛……” “为了不让毒誓应验,我只能这样选择。慕白,以后我看不见了,你会嫌弃我么,会不会抛弃我?”此时的君岚儿很忐忑,这件事情她从未跟李慕白提起过,也没有商量过,就这样自作主张的选择与这个世界不再相见。 之前一直沉迷逃走,现在才能静下心来想一想,自己这个做法到底会不会给李慕白带来伤害。 如果李慕白嫌弃自己怎么办?往后作为盲人的生活很难过怎么办? “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嫌弃你?你选择了我,我又怎会让你后悔?”李慕白拉着君岚儿的手道,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出卖了他。 美取馆的李老板找到君家的时候,李慕白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起一切。毕竟君老爷是那么疼爱这个女儿,只要在君老爷面前表现的好一些,往后的日子可能比当时好过千百倍。 为了在君老爷面前将自己塑造成威武不能屈的形象,所以硬着头皮,咬着牙,拼尽全力的护着君岚儿。 在李慕白的心目中,得宠的孩子可以任性而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抓住了君岚儿的心,何愁没有荣华富贵? 故而在当日的争论中,他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君岚儿这边,而舍弃了金主。他心里知道这桩生意他将所有的赌注都下在君岚儿的身上并非明智之举,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原本以为只要凭借着君岚儿对自己的感情,他是稳赢的。 李慕白从未想过君老爷会那么绝情,要将自己赶尽杀绝。 即便已经被抓回美取馆,不光是李老板对自己是一顿毒打,君老爷找的人也跟着来了,将他往死里揍。 风月场里的人哪里会有什么真心,不过是钱色交易罢了。 李慕白再次回到美取馆,发现当日的同僚都开始揶揄他,假扮富商勾搭白富美的事情很快就传开。 美取馆里的小倌金主大部分都是男性,这些男性很忌讳自己睡的小倌是双插头。 双插头顾名思义,既能跟男人有一腿,也能伺候好女人。 按照道理来说,双插头应该很有市场的,但是道理只是道理。在这种风月场,跟男人睡的小倌就只能跟男人睡,伺候女人的小倌就只能伺候女人。 有部分小倌想多赚点钱,就会做双插头,但是这种情况要保密,绝对不能让金主知道。 一旦让金主知道自己玩的小倌是双插头,这个小倌以后再也别想接到生意了。 当李慕白这点破事在美取馆传开后,之前所有的金主都不再光顾,而美取馆并不是一个养闲人的地方,所以李慕白的遭遇可想而知。 李慕白思来想去,唯有君岚儿这一条出路,所以他费尽心机从美取馆脱身,转而花言巧语来哄骗君岚儿。 本以为君岚儿身为君家的掌上明珠,答应同自己私奔,怎么着也会带些值钱的东西,谁知道一见面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个女人不仅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现在就连眼睛也成了这幅鬼样子! 说实在的,李慕白是很嫌弃的。 现在骑虎难下,李慕白不得不带君岚儿先离开金银镇。 两人连夜逃离了金银镇,一路南下。 李慕白带着一个白布蒙眼的女人,一路上惹来路人频频侧目,李慕白不禁后悔起提议跟君岚私奔。 一路上李慕白唉声叹气,怨声载道。正值乱世,生存都成了问题,加上h市货物囤积,引起了物价上涨。小倌出身的李慕白很快就捉襟见肘,时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慕白……”君家的大小姐逃出来的时候那张小脸是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白。跟着李慕白风餐露宿了一段时间,人明显的消瘦下去,因营养不良造成脸色蜡黄。 “什么事?”正在挠头的李慕白有些没好气的说,“我身上一个银元都没有了,你要是饿了就先忍一忍。” 君岚儿咬了咬嘴唇说,“我不饿,你别担心。” 君岚儿越是这样善解人意,李慕白就越恼火,如今成了这样都是君岚儿害的。如果没有君岚儿,他怎么可能从美取馆出逃,怎么会过上这种日子? 虽说在美取馆的日子也不怎么舒心,但只要愿意出卖身体,就能吃喝不愁。即便中国和日本打的如火如荼,但是战争是波及不到美取馆的。 “慕白,你在想什么?”君岚儿侧着头感受着周围的动静,可能到死都没有想到捉襟见肘的李慕白正在琢磨着将她卖去充当日军军/妓,换几个银元度日。 李慕白上下打量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君岚儿,这位曾经的豪门大户家的小姐,如今穿着粗布衣裳,蜡黄的脸上蒙着白布,怎么看怎么土气。 如果是当日的君岚儿大抵能卖上几个银元,如今瞎了眼的君岚儿只怕是卖不出去了。 李慕白叹了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好声好气的说,“我在琢磨着去哪里给你找点吃的,现在的世道太难活了,这物价一上涨,手里的钱就跟水一样往外淌……岚儿,我说过绝不会让你后悔跟了我,但是现在这个状况,真不是我能控制的。” 君岚儿摸索着抓住了李慕白的手,皲裂的嘴唇仿佛随时都能渗出血来。皲裂的双唇开开合合,“我不后悔,慕白,跟你出来我一点都不后悔。虽然日子苦了一点,但是我心里还是高兴的。” “高兴什么?我们已经两顿没吃饭了,饿的腿肚子都打软。我叫你跟我出来是一起寻找幸福,可不是这样受苦的。早知道会让你受苦,我一定不会带你出来。”李慕白佯装哽咽着说,“岚儿,我真没用,真的!” “慢慢来吧,这日子熬一熬就过去了。” “熬?”李慕白冷笑着说,“怎么熬?现在战争一时半会停不了,以前窝在小地方不知道外面的天多高,地多厚,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可是我们出来了,这才看到到处都是战争,哪里有人过的日子?” “慕……慕白,你……你是什么意思?” 李慕白叹了一口气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儿女情长的事到底是格局太小。以前的我早在遇见你的那一刻就死了,现在我又重新活了过来。” 君岚儿似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试探着问道,“你是想去参军,打日本鬼子?” 李慕白看着远方,沉声说,“岚儿,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想堂堂正正的回金银镇娶你,在衣锦还乡的时候去你家提亲,让你风风光光的过门。”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回家?”君岚儿的手有点抖,就连声音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李慕白叹了一口气,佯装遗憾的说,“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毕竟我许给你的未来总是要实现的。既然将你带了出来,我们都没有回头的路了,现在说这些根本就没有意义。” 君岚儿咬着嘴唇犹豫着,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从决定跟你私奔起,我就已经嫁给了你。你许的风风光光,我不在乎,但是你有你的理想、抱负,我不能成为你前进的绊脚石。慕白,如果你执意要参军,就将我送回去吧,我愿意成全你。” 李慕白喜形于色,仗着君岚儿看不到,喜悦都爬上了眼角。 他强压着心中的狂喜,犹豫许久才说,“这仗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打完,我可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岚儿,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就不要等我了。” 君岚儿坚定的摇了摇头说,“我会等你,无论你去了什么地方,我都会等你。” 李慕白嘴角露出恶意的笑容,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眼见着君岚儿是卖不上什么好价钱,但是对于君家来说就不一样了。君家是大门大户,极爱面子,有一个跟男人私奔的女儿是一件让整个家族蒙羞的事情。 李慕白早就摸透了这些大门大户的心思,一旦将君岚儿送回去,君岚儿死多活少。而他也能趁机敲诈一笔,不用多,一百块银元绝对是能到手的。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的露出得意的笑容,值得庆幸的是君岚儿根本就瞧不见! 李慕白早就摸透了君岚儿这个人,心和长相一样都好看,就是没什么脑子。当然这也不怪君岚儿,要怪就怪她年纪小,没有见过几个人渣,这一次栽在他李慕白手里,就算君岚儿倒霉。 自古以来都是修桥补路遗无骨,杀人放火金腰带。为富不仁的事情多了去了,他李慕白可没有伤天害理,不过是偏偏愚蠢的女人而已。 而且君岚儿这种涉世未深的女人就算他不骗,也会有人骗,何必便宜他人,委屈自己呢? 有些事说做就做,既然君岚儿同意了他的提议,那就没有什么好耽搁的,尽早动身,尽早拿到银元。到时候带着银元,天高海阔,谁还能管得了他?君岚儿这种蠢女人喜欢等就让她等吧,等到天荒地老也跟他李慕白没什么关系! 李慕白带着这样的心思,陪着君岚儿踏上回去的路程。 有些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 譬如,李慕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垂死挣扎 这不刚启程一天,君家的人就找到了李慕白和君岚儿。 君家的老爷亲自带人来追,见到李慕白二话没说,指使着那些彪形大汉摁住李慕白就揍。 李慕白的叫声跟杀猪一样,双手抱着头不住的躲闪着,嘴里还一个劲的叫着,“岚儿救我!岚儿救我!” 君岚儿慌了神,连忙大声的叫着,“住手!住手,你们别打了!” 君老爷带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听君岚儿的,更何况君老爷见到自己的女儿被折腾成这样,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对着那些人发狠道,“打,给我狠狠的打!” 有了君老爷的这句话,那些人打的更卖力了。李慕白鬼哭狼嚎的叫声响彻天际,却没有一人来救他。 君岚儿跪在地上摸索着,朝着她父亲发出声音的方向摸索着,终于摸到一个人的裤脚,君岚儿抖着双唇说,“父亲,求求你,别打了,一切都是女儿的错,您别打了!” 此时的君老爷看着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心里还是很心疼的,但是心疼却被恼怒压了下去。 即便捧在掌心宠了十几年,现在为了一个男人就让他君家成为人人口中的笑柄,这口气他怎么能咽下去? 自女儿跟小倌私奔后,林家就上门提亲,要尽快定下婚期。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订婚那天林家少爷对君岚儿很满意,满意的恨不能立即将其娶回家。 君家就三个女儿,两个大一点的女儿早早的嫁了人,这位小女儿跟男人私奔了。君家从哪里再找出一个女儿嫁给林家? 权宜之计就是将婚事应下来,君家加紧时间找人,在婚期到来之前将人给找回来。 好在林家正准备办喜事,忙的不可开交,也没有发现君家的女儿不见了! “我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君老爷气的浑身发抖,看着女儿的眼神中愤怒多过心疼。 “父亲,一切都是女儿的错,您快点叫人别打了!” 君老爷冷冷的笑了一声道,“我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今天我要是不打死这个姓李的,我就不配为君家人。” “父亲,您别打了,无论您让女儿做什么,女儿都答应!求求你,别打了,我跟您回去,听您安排,这还不成吗?”君岚儿哭声凄凉,声嘶力竭,而一旁的李慕白早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 君岚儿最终被带回了君家,被打的半死的李慕白哪里还敢张口要银元,早就夹着尾巴逃走了。 带回家的君岚儿就被关了起来,谁也不许见。 人既然已经带了回来,君家也开始张罗婚事,君老爷琢磨着将这不省心的女儿嫁出去,君家的名声也算是保住了。 回到君家,君岚儿就将蒙在眼睛上的白布扯了下来,因为在家中没有什么恶毒的誓言。 她整天在这四四方方的院中睡了吃,吃了睡,连画画、弹琴的心思都没有。有人经常看着君岚儿坐在廊下呆呆的看着四方的天出神,也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君岚儿曾托人给李慕白送信,但是信都被退了回来,所有的退信理由只有一个:查无此人。 婚期越来越近,林家和君家都忙的如火如荼,而君岚儿心心念念的李慕白却消失了,仿佛消失的无隐无踪。 君岚儿甚至怀疑自己的父亲没有放过李慕白,将李慕白弄到了其他的地方,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想到这里,君岚儿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如果李慕白已不在人世,那她独自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哟,小妹,都快到大喜的日子了,脸上怎么一点笑意都没有?这可不喜庆啊!”四小姐笑眯眯的站在君岚儿的身后说,桌子上是送来的嫁衣。 “四妹妹说的是,小妹,你听话,试试这嫁衣。若是大了、小了,都能将绣娘再改改。”三小姐也在一旁搭腔。 自从君岚儿的婚期定了之后,三小姐和四小姐就得知消息了,这不眼看着就快要结婚了,三小姐和四小姐就匆匆忙忙赶回来凑热闹。 三小姐是回来躲家暴的,四小姐是来从娘家捞一笔,好去贴补夫家的。 “三姐和四姐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回娘家这么勤快,难道姐夫们就没有怨言?”君岚儿嘴角含笑,但是眼神却冷得吓人。 “哪里会没有怨言呢?”四小姐立即接过话头,脸上浮着红晕说,“我和你四姐夫感情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一回我回娘家来,他不是打发一批又一批的下人来催我回去嘛?” “四姐夫到底是催四姐回去,还是催娘家的银元回去,四姐心里比谁都清楚。”君岚儿依旧面带笑容,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带着刀子。 “你胡说什么?”四小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连声呵斥。 “说事实你听不懂吗?四姐夫家里穷,还吃四姐的软饭。时常让四姐回娘家要点钱,回去好度日。旁人不说是心知肚明,不好意思说。往日我不说是念着给你脸面,现在我说了那是不想给你脸面。你们将我逼到这一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君岚儿依旧笑着,视线扫过三小姐,落在四小姐的身上,不紧不慢的说,“如果你们将我逼急了,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到时候是你们后悔,还是那些姨娘后悔,我都说不准。” “你是在威胁我们?”三小姐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君岚儿道。 “是啊,难道你们现在才听出来?”君岚儿不藏不掖,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仅是为威胁,还是恐吓。你们尽管去跟父亲说,我可告诉你们,就算是父亲也拿我没有办法。” “你有本事让我们后悔,难道我们就不能让五姨娘后悔?君岚儿,我们是有软肋,难道五姨娘不是你的软肋?”三小姐比四小姐精明,在君岚儿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早早就找到了应付的法子。 君岚儿笑的明媚,“我会在你们下手之前做掉所有能伤害我母亲的人,虽然三姐你看着精明,但实质上跟四姐一样都是一个草包。你将四姐当做枪来使,你往哪里指,四姐就往什么地方开枪。可你别得意忘形,那只是四姐足够蠢而已,跟你聪明不聪明没有半分关系!” “你个小贱蹄子,我撕烂你这张破嘴!”四小姐瞬间就炸毛了,朝着君岚儿的方向冲过来。 君岚儿扭过身体,朝着左边一闪,四小姐扑了个空,随后就朝着君岚儿扑过去。 君岚儿冷着脸,一脚踹在了四小姐的腰上,四小姐叫了一声立即扑倒在地上,捂着腰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君岚儿居高临下的看着四小姐,冷声说,“说你蠢,你还喘上了。别以为占了点便宜就能蹬鼻子上脸,我告诉你,那是我不屑跟你们斗!若是我想跟你们斗,你们会是我的对手?我若想要君家的财产,还轮到的你们在这里惦记?” “小妹,做事还是不要做得太绝,谁知道以后你会不会求上我们?”三小姐抱着双手,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三姐既然知道这个道理,怎么不照着做呢?事情不要做得太绝,谁知道你会不会有求到我的一天?”君岚儿恶狠狠的说,“你们最好都给我记住,是怎样的陷害我,怎样将我逼到如今这步田地。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将欠我的都还回来,我会让你们哭的连眼泪都没有!” “这么些年你果然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三小姐不甘示弱,“光是嘴上叫叫,谁都会。你要是真有能耐,倒是拿出来给我们姐妹们瞧一瞧,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 君岚儿露出一抹令人心惊胆颤的笑意,“三姐何必着急,你欠我的也一定要还给我,不要着急,慢慢还,总有一天能还得清。” “那我拭目以待,瞧瞧我们家这位单蠢的幺妹是怎么将自己一步一步作死的。” 三小姐走过去将四小姐拉扯了起来,扶着乱叫唤的四小姐离开了君岚儿的屋子。君岚儿直愣愣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君岚儿知道自己的婚事这两位小姐在其中可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方才的狠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说到底她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又有什么能力去对付这两位在父亲心目中有着地位的姐姐? 君岚儿恶狠狠的盯上了桌子上的红嫁衣,一把将其拂到了地上,落到地上的鲜红嫁衣立刻染上了灰尘。 婚事不是她耍耍小脾气就能够推掉的,自从父亲将她抓回来,至今都不愿意见她,君岚儿就明白了,这一次的任性真的伤害了父亲。 父亲极爱面子的一个人,若是女儿跟小倌私奔的消息传了出去,父亲很可能当众就将她给打死了。 现在自己能在君家,那就说明自己私奔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父亲瞒住了所有人,将她抓回来完婚的! 纵然君岚儿再不愿意,婚期也到了,林家会过来接人,五姨太来劝她答应这门婚事。 君岚儿坐在床上看着她日渐憔悴的母亲,低声呢喃,“为什么连母亲你都要逼我呢?” 五姨太抹着泪说,“岚儿,认命吧。” “如果我坚决不认命呢?”君岚儿笑的苦涩,看向母亲的眼神有些迷离,“如果我人生不能自己选择,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岚儿,风月场上的人是没有真感情的,你相信母亲,你父亲为你做的选择是不会有错的。” “母亲,我心里只有慕白一人,你让我如何妥协?”君岚儿红着眼睛盯着母亲,“我不能嫁给林家少爷,我宁愿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跟慕白守在一起,也不愿意过这种没有感情却衣食无忧的婚姻。” “傻丫头,你以为那个男人是真心待你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两败俱伤 君岚儿双眼含泪,看着母亲说,“至少比兄弟姐妹真心,我与他之间没有猜测、争夺,没有利益。我从小就在这个家里看着这里的人们明争暗斗,为了那一点点蝇头小利争得头破血流,可说到底我们都是骨肉兄弟,有什么好争抢的?” “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只有攥在自己手心里的才是自己的,那些东西攥在别人的手里就永远是别人的。正因为有这种心理,古往今来才有那么多兄弟阋墙,乃至父子之间反目成仇的事情。”五姨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说,“这些都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岚儿,你今天只要嫁过去,往后就再也没有苦日子了。” “你跟了父亲,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苦日子?” “岚儿,你和我不一样!”五姨太的语气严肃,“你父亲说林家少爷是个好人,以后也会待你好。” “订婚的时候您不是没看到,那样的人哪里好?”君岚儿据理力争,“你在君家尚且算是苟且,我嫁到林家难道就不是苟且偷生?林家少爷是怎样的人,难道您心里真的没有数?” 怎么会没有数?自从定下这门婚事,五姨太就托人去打听林家这位少爷。托打听的人打听了大半个月才来回话,说是林家少爷家大业大,但是恶习也不少。刚满十六岁就跟着兄长抽上了大烟,至今都没有戒掉。 若只是抽大烟倒也不说了,也不知道跟什么人学坏了,不仅仅是抽大烟,还逛窑子、去赌场。 吃、喝、嫖、赌,算是都沾上了,这样的人如何托付终身? 只是君老爷做了主,加上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做出了跟小倌私奔的这种丑事,她还有什么脸面去求情? 因为自己女儿跟小倌私奔,在这个家里不仅要受大太太的气,就连几个姨太太也都变本加厉。君老爷天天骂骂咧咧,说她管教无妨,养出了丢人现眼的孩子。 五姨太咬咬牙,无奈的说,“要怨就怨你自己,你自己做出这样有辱君家门楣的事,你让母亲怎么护你?” “我怎么就有辱君家门楣了?若不是兄长和姐姐们做局害我,我能认识李慕白?若父亲和那些姨娘米有逼着我发下那种毒誓,没有逼着我家人,我又怎可能会做出与人私奔之事?”君岚儿字字泣血,“母亲,我是逼不得已,身不由己。如若能选择,我也不会这样做!” “我苦命的孩子……”五姨太伸手想要抱抱女儿,手举起来却又放了下去,君岚儿的眼神黯淡了。 “我不能将自己的一生跟那样的人绑在一起,纵然他有万贯家财,能经得住他这样败的吗?现在世道这么乱,谁又能保证他林家经久不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往后母亲想帮衬我,大哥、二哥也不会允许的。母亲,我不能嫁!” “今天就是婚期,林家的人快要到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五姨太苦口婆心的劝道,“岚儿,你就听母亲的,嫁了吧。” 君岚儿哭成了泪人儿,不住的摇头,“母亲,你是想逼死女儿吗?” “哪有父母的会人形逼迫自己的女儿?让你嫁到林家,并非你父亲一人做主,大太太和大少爷、大少爷谁不逼着你?事已至此,岚儿,我们就认命吧!” 若问这个世界上谁盼着君岚儿过得好,可能只有五姨娘和君老爷。若问这个世界上谁盼着君岚儿过的不好,那这君家上至大太太,下至四小姐无一例外都盼着君岚儿过的凄惨。 君岚儿是被君老爷宠着长大的,即便是同父同母所出的兄弟俩人也会因为父母的偏心而心生不悦,何况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尚且不说军拉野是如何宠爱君岚儿的,单单就是君老爷要给君岚儿招亲,让女婿入赘的事情就热闹了所有人。 君家的财产本就是大少爷跟二少爷的,谁若是敢生出分家产的心思,那就是与整个君家为敌。现在君老爷亲手将幺女推到了这个位置上,想让人不记恨都难。三小姐和四小姐虽然已经出阁,但同样是闺女,凭什么她君岚儿就能留在君家,她们俩人就得出嫁,跟君家的财产无缘? 再者说,君岚儿身败名裂,正是这些人想要看到的。 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一个吃、喝、嫖、赌样样来的男人,与让君岚儿身败名裂比起来,前者更容易让他们产生愉悦的感觉。 君岚儿身败名裂不要紧,但不论怎么做都会影响君家的名声,将君岚儿嫁给林家少爷可就不一样了。 君岚儿一旦嫁给林家少爷,她以后的人生就会暗无天日,比让她身败名裂更为痛苦! 听了母亲的话,君岚儿将牙齿要的咯咯作响,她眼中的怨恨都快要溢出来了,让一旁的五姨太都觉得有些害怕。 “岚儿……岚儿……”五姨太连唤女儿的名字好几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叹着气。 “我要让他们都后悔,后悔将我逼到这个地步。” “岚儿,你可别吓唬我,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做出什么对君家不利的事情,那君家就再也没有我们立足之地了!” 君岚儿深呼吸了几次,脸上已经有了些笑容,她看着母亲说,“母亲,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就像你说的,事已至此,我只能认命。你先出去吧,我换嫁衣。” 五姨太不太相信女儿的转变,但是女儿的表情又是那么的放松,不断的催促着,“别担心,我手无缚鸡之力,能干什么对君家不利的事情?今天我就要出嫁了,从今往后我就是林家的人了,对君家还能有什么威胁。眼看吉时就要到了,林家那边接亲的人也快要到了,我得赶紧换衣服。” 五姨太似乎被女儿说服了,她不断的回头看着女儿,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女儿的房间。 五姨太没有想到的是这就是她和自己唯一的女儿见的最后一面。 当接亲的人打开房门的时候,一身红嫁衣的君岚儿吊死在自己房间的房梁上。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舌/头伸出老长,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岚儿小姐就这么死了?”我不敢相信的看着金大爷,金大爷浑浊的双眼微微的闭上了,幽幽的说,“岚儿小姐带着不甘和怨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至死她都只是君家的姑娘,而不是林家的儿媳妇。” “那林家见到这一幕,就这么算了?” “大闹了一场,林家和君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出了这件事情之后,林家和君家再无往来,生意上也成了竞争的关系,最后闹的是两败俱伤。”金大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这个地方位置偏僻,自给自足,当年八年抗战都没有波及到我们这个地方,在这里生活倒也顺风顺水。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林家是自己将自己给弄死了,而君家也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风光。” “李慕白没有出现过吗?” “当年是没有出现过,岚儿小姐死后没有多久,就听说君家老宅闹鬼。总有人半夜听到岚儿小姐的闺阁里传来歌声,有人有鼻子有眼的说听到岚儿小姐的闺阁里传来《何日君再来》的歌声,那声音就是岚儿小姐的。”金大爷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倒满是惋惜。 “我们这些乡下人哪里听过什么《何日君再来》?只是有人说得有鼻子有眼,还学着唱了几句。后来新中国解放,我们凭借着自己的双手过上了好日子,全村买了第一台黑白电视机之后才听到电视里唱过那首歌。那些在君家老宅听过岚儿小姐唱过歌的人一听就听出来了,指着这首歌就说是岚儿小姐唱的那首!” “您是说当年君家老宅就在闹鬼了?” 金大爷点了点头,“后来好像是找到了什么高人,来做做法,之后也就没有什么闹鬼的传言了。” “您是说李慕白当年没有出现过,后来李慕白还是回来了,是吗?”我犹豫着问,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后来李慕白回来过,带着儿孙故地重游,还有几分洋洋得意的感觉。那时候是九几年,都上了年岁,李慕白就坐在轮椅上,由他儿孙推着来到了我们金银镇。说是回来看看,其实是来瞧瞧君家那些曾打过他的人,还有几个活着的。” 我看了看容与,容与的表情很淡漠,像是在听,又像没有听。 金大爷咧着嘴笑起来,露出那一嘴白森森的假牙,让人感觉不大舒服,“难怪老人们都说,只要活得久,你就赢了。那些瞧不起你的人、欺辱过你的人都早早的走了,只有活着的你时不时来瞧瞧,恶心恶心这些已经死了的人。” 我觉得金大爷的话真奇怪,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又怎么会觉得恶心呢? 倒是活着的人是可悲的,无论活多少年,他依旧念着那些不好的往事,活在别人的阴影中。 “大爷,您知道李慕白的消息吗?”我提高了嗓音说,生怕金大爷的耳朵不好,听不见。 金大爷摆摆手,“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李慕白是活着还是死了。整个金银镇也就只剩下我这么一个见证了岚儿小姐悲惨一生的老人,李慕白那种人可能早早就死了去赎罪了吧。” “岚儿小姐还在等李慕白,是吧?”我鼻尖有些酸涩,不知道君岚儿临死的时候有没有想明白,如果李慕白那个男人真心爱她,怎么会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么多?(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鬼上身 “谁知道呢?当年老宅闹鬼,带走了二少爷,这一次不知道要带走谁啊!”金大爷叹了一口气,仿佛十分疲惫。 “回去吧,大爷累了。”容与终于开口说了话,我还想再问下去,但是金大爷仿佛再也没有力气说什么了。 从金大爷家离开,我朝着君家老宅走去,刚踏道青石板铺的路上,就感觉到阴风阵阵。 “阿景,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一上午都没有找到人!”君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连忙回头去看,只见他行色匆匆。 “怎么了?” 君颢走过来,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你没事就好!” “有人出了事?”我疑惑的问。 君颢点了点头,拉着我就朝着里头走。 “我们要去哪里?” “大伯父家里出了事,说是家里闹鬼,这两天一直都在闹腾。今天闹的更凶了,我们先去大伯父家里吧。”君颢边走边给我解释。 我点了点头,和君颢赶到了大伯父家,刚进门就听到有人在唱那首《何日君再来》。 声音婉转哀怨,像极了穿红旗袍女人的声音。 我看了看君颢,他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拉着我就往屋子里走。 走进去了才发现大伯父家所有人都聚集在屋子外面,大伯母抹着眼泪在说造孽,倒是堂哥虎视眈眈的像是随时都要冲进屋子里似的。 紧闭的门内正在不断的传出《何日君再来》的歌声,唯有大伯父的脸上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让我进去看看吧。”我对着这些人说,他们纷纷回过头来看我,就连君颢也拉了拉我说,“太危险了。” 我拍了拍他搂在我肩膀上的手,低声说,“你相信我,没事的。让我进去看看,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事儿。” “可……” 君颢还要说些什么,我直接摇了摇头,没有让他说出来。 我站在门外对着里头说,“君小姐,我现在进来跟您谈一谈,打扰您还请见谅。” 屋内的歌声戛然而止,我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君颢,冲着他笑了笑,随即推门进了屋中。 里面光线很暗,我进去之后就将门给关了起来,看到穿着红衣服的大堂嫂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那一举一动像极了在房间里穿红旗袍的女人。 “您是岚儿小姐吧?”我站在门口对着梳妆台前的大堂嫂说,她梳头发的手顿了一下,但并没有搭理我。 “我知道您是岚儿小姐,君家老爷最为宠爱的孩子,也知道您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岚儿小姐,生前您的母亲一直劝您事已至此,认命吧,但我不会这样劝您。我觉得您有知情权,也有报复的权利。” 我仔细的观察着她,见她一动不动的坐在梳妆台前,似乎连转过来看我一眼都觉得不屑。 “但是当年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您现在回来,就算是要带走谁,带走的也都是一些无辜的人,对于当年的事情无从知晓。我知道您一直在等李慕白,也一直在找他。” 听到李慕白三个字,她终于有了反应。 缓缓的扭过头来看着我,那张脸依旧是大堂嫂的脸,但是眉眼之间隐隐能看出别的痕迹,那是属于穿红旗袍女人的痕迹。 “你知道我的慕白在哪里?” 我摇了摇头,她的脸色一沉,我连忙说,“虽然我不知道李慕白现在在何处,但是我知道他有后人。他享受过儿孙绕膝的乐趣,也享受过为人丈夫、父亲、长辈的乐趣。我不知道当年您和李慕白到底许下了什么山盟海誓,也不知道您与李慕白之间到底有什么幸福美满的过往,但是我知道李慕白早已经背叛了你们的爱情。” “胡说!”突然间阴风阵阵,冷入骨髓,大堂嫂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我的慕白绝对不会背叛我!” “显然他并没有遵守你们的誓言,君小姐,当初他接近你并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能从你身上捞到一笔好处费。怂恿你私奔,也不过是因为他在美取馆待不下去,看上你身为君家人的身份而已。” 电光火石间,我看到大堂嫂迅速的朝着我这里扑过来,手就跟铁爪一样紧紧的掐住了我的脖子,逼着我靠在了门上。 “阿景,你没事吧?”君颢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连忙撑着说,“别进来,我没事!” 掐在我脖子上的手立即收紧,我差点就要窒息。 大堂嫂眼中满是怨恨与愤怒,我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好让自己不要颤抖,“君小姐,其实你心里是明白的,不是吗?一个人爱不爱你,你心里最为清楚。他若是爱你,又怎会忍心提议送你回来,若是爱你为何在你大婚的时候不来带你走?” 她没有说话,掐着我脖子的手不断的收紧,我连忙为自己争取多一点的时间,“在你心里你一直在为他开脱,送你回来是不得已的,外面世道那么乱,他去参军,就能谋得个一官半职,到时候就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你要嫁人的时候他没有来,你心里在想一定是他不知道这个消息,若是他知道一定会来带你走。就连现在你也根本就不相信他已经娶妻生子,觉得都是我在胡说八道!是不是?” 我急切着将这些话说出来,生怕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她掐死了。 说完这些话,她的手慢慢的松开来,死死地盯着我问,“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为什么会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补充全了,见她没有反驳,随即叹了一口气说,“君小姐,我知道你当时的处境,也知道在你心目中,李慕白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若是李慕白真的是收药材的富商,对你的行为我是持支持的态度,但是李慕白不是。” “李慕白只是美取馆的小倌,他没有能力,甚至没有那种智慧。参军?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靠着出卖身体苟且度日的男人用什么去参军?和你私奔的路上吃的那点苦都受不了,又如何受得了战场上的苦?他没有能力给你幸福,你心里早就明白,不是吗?” 大堂嫂突然瞪起眼,恶狠狠的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不许你这么诋毁慕白!” 我已经在手指尖捏了一个决,趁着她再次袭击上来的瞬间立即朝着她眉间摁去。只听得大堂嫂一声尖叫,人已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大堂嫂眼睛瞪的滚圆,但是却已经说不出话来。我蹲在大堂嫂的身边仔细观察,确定君岚儿的鬼魂被我困在大堂嫂的身体里,才冲着门外喊了人。 紧闭的门立即被打开,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阿景,你没事吧?”君颢连忙问,一旁的大堂哥一把把我推了过来,连声呵斥,“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还好君颢一把抱住了我,我才不至于被大堂哥推到地上去。 “我需要一双红筷子,公鸡血、黄纸,越快越好。如果鬼魂在大堂嫂身体里滞留太久,会伤害大堂嫂的。”我也顾不得其他,立即吩咐。 他们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还是君颢出了声,“还愣着干什么,去找红筷子,公鸡血、黄纸!” 很快东西就拿来了,我连忙用公鸡血画了黄符,用红筷子夹着大堂嫂的中指。大堂嫂突然瞪着眼睛说话了,“你是谁?” “君小姐,该出来了,你该知道人鬼殊途,不能霸占着活人的身体。” 大堂嫂身体中的君岚儿一阵冷笑,“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对付得了我?” “凡事都得试试,不是吗?君小姐,杀人偿命,也该是凶手偿命。你自己看看,这里哪里有你的仇人,这些都是无辜的人!” “无辜?这些人都是那些人的后代,哪里无辜了?” “当年你若是真的有决心,也不会再次回到金银村,说到底,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别人。君小姐,你不觉得不公平吗?”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公平?何曾对我、对李慕白有过公平?” “这个世界待李慕白充满善意,他在没有里的岁月里,娶妻生子,李家已经枝繁叶茂。倒是君小姐你没有反抗到底,没有离开这个家的决心,你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慕白的身上,他承受不起你的期待。”拿着筷子的手使了劲,大堂嫂体内的君岚儿已经有要出来的迹象。 “你的人生只有你自己才能负责,谁都不能撑起你的人生。君小姐,你的执念不过是李慕白罢了。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去将李慕白找出来,不论是死是活,我们都会给你一个交代。若是他活着,我们便将他带来这里,若是他死了,我便将他的后人带来这里。你觉得这个方法可以吗?” 她一阵冷笑,恶狠狠地说,“我凭什么信你?” “你若是不信我,为何在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盯上了我?你若是不信我,为何又要我将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揭出来?” “君家的人没有好下场,你选择了君家的男人,就该做好随时失去他的准备!” “君小姐,活人的寿命是掌握在地府阎王爷的手里,虽然你以你的能力带走了一些人,但是这些孽都是记在你的身上。善恶到头终有报,你种下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 拿着筷子的手已经开始颤抖,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七天,给我七天时间,我一定将李慕白的消息带回来。如若七天之后我没有给你一个交代,你尽管拿走我的这条命。” “不行!”君颢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疾言厉色的说,“我不准你冒这个险!”(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黑心烂肚肠 “君颢,这不是冒险,而是给你们君家争得一个机会。”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不愿他再次面对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他的情景,我不愿看着他眼睁睁的失去一个又一个的亲人。 如果冒一次险能让他逃脱这个诅咒,我一定会去做。 “不,我不能让你冒险,我不能失去你!” “君颢,你冷静一点,你并不会失去我,只要我们找到李慕白,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红旗袍的女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梦中,你也不会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相信我,我一定能够做到。” “阿景……”君颢的眼中充满了泪水,我只是冲着他笑了笑,转而看向躺在地上的大堂嫂,“君小姐,七天,我只要七天时间,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你要答应我,我将李慕白或者李慕白的后人找来,你再也不能对君家的人下手,绝不会再回来。”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如果你真的很强大的话,就应该能感觉到金银镇来了一个很厉害的捉鬼师。很不凑巧,那位捉鬼师偏偏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没有遵守诺言,我会请这位朋友将你打的魂飞魄散。”我冷冷的说,“至今没有让我朋友前来收拾你,是因为当年你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身不由己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若你执意冥顽不灵,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她一阵冷笑说,“七天,七天如果我没有满意的答复,我会让君家上下不得安宁!” “好!”我抓着筷子的手用力,而画好的黄符已经伴着咒语贴到了大堂嫂的身上。红筷子从大堂嫂中指的底部慢慢的网上夹,夹到指尖的时候,听得大堂嫂一阵凄厉的嚎叫,继而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上。 我也虚脱的往后一倒,好在君颢扶着我,没有直接躺在地上。 “这……这是好了吗?”大伯母瞅着我问,我点了点头,“好好照顾着吧,醒来就没事了。” 一家人忙着将大堂嫂给弄到床上,君颢抱着我离开了大伯父家里。 我靠在君颢的怀里昏昏欲睡,总觉得精疲力尽。 “阿景,你还好吗?” “还行,君颢,你尽快找人打听李慕白的事情,李慕白大概九十多岁,也可能过了百岁。曾是在永远县住过,也来过金银镇,做风月场的生意。下午我再去找金大爷仔细询问李慕白的长相,到时候给你画一张图,你找人复制一些对着找。” “别说了,休息吧。” 我靠在君颢的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次终于没有再看到穿着红旗袍的君岚儿。 这一觉我睡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君颢一脸担忧的坐在床边上,看到我睁开眼连忙问,“阿景,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失笑,瞅着他问,“你就坐在这里看着我睡觉?” “我……我担心你随时会醒,醒来找不到我。饿不饿,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我连忙拉住了他的手,“君颢,你别着急,我有话跟你说。” “等吃过东西再说吧。” 我摇了摇头,“大伯父似乎知道附身大堂嫂鬼魂的事情,我们进去的时候大伯母一个劲的说作孽,堂哥倒是看不出来害怕,但是大伯父的脸上满是恐惧。我觉得他一定知道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你是说这个家有人知道?” “嗯,我怀疑不仅仅只有大伯父知道,二伯父和姑姑可能也知情。”回想起大伯父的反应,我不由的想起君颢出意外死亡的父母,很可能也早就知情,只是一直没有说破而已。 君颢一直在做红旗袍女人的梦,父母一过世,他就再也没有梦过。也有可能在君颢父母死之前,君岚儿又回来过。 君岚儿第一次回来,带走了二少爷;第二次回来带走了君颢的父母;那么这次很可能已经是第三次,要带走的究竟是谁? “你是不是怀疑我的父母也知情?”君颢沉默良久,突然出声问道。 我愣了一会儿,以为他会对父母的事避而不谈,却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让我有些惊讶。 “君颢……” “我没事。”君颢低声说,“他们走的太早,我已经快记不起他们的样貌了。父母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词而已,现在已经不像头几年那样悲伤了。” 我伸手抱住他,“对不起,君颢。” “阿景,很感谢你在我身边,陪着我度过余生。”君颢说的郑重其事,让我不得不当真。 “当年我父母出事之前,老宅确实有传过闹鬼的事情。”君颢平复了心情之后才说,“我没有亲眼见过,都是听说。那段时间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终日,仿佛知道什么,却没有人跟我说。之后父母出了事,闹鬼的事情就结束了,我也离开了这里。” “你还记得当时是什么情况吗?” “很多人说在老宅里听到了歌声,还看到了穿红旗袍的女人。”君颢叹了一口气说,“那些都只是在我梦里出现,当时我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以为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没有想到……” 我点了点头,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下午我去了一趟金大爷家,询问了一下当年看到的李慕白是什么样子,将李慕白的画像给画了出来。 画像交给君颢,让他去找大伯父、二伯父商量找人的事情,而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去找了大伯父,大伯父很显然并不想见到我。 “君颢没有过来?” “他去忙别的事,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伯父。” 大伯父端着紫砂壶,斜着眼瞅着我,上下打量了一通后才说,“按照我们君家选媳妇的标准,你并不合格。” “只要君颢喜欢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认不认同,那是其他人的事情,跟我无关。” 他显然美誉料到我会这么说,当然也很不高兴,“我是你的长辈!” “你并没有说什么令人值得尊敬的话,也没有做过让我能敬佩的事情。当然,如果您只有年龄值得尊敬的话,我想我会尊敬一下。” 他冷笑一声说,“看不出来你倒是伶牙俐齿,说吧,来找我做什么?” “君岚儿的尸体葬在什么地方?” 就这么一句话,让他的脸色都白了,“君颢应该不知道这些,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您先别管我从哪里打听到的,如果你不想君家有事,就赶紧告诉我君岚儿葬在什么地方。” 他冷冷的看着我,并不打算告诉我。 “君岚儿每出现一次都会带走一些人,第一次带走的是她的二哥,第二次是君颢的父母,你以为这次君岚儿出现会空手而会?” “你……你说什么?” “难道大伯父还没有听明白,让我再说一次?”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君颢的妻子,景溪。” 大伯父审视着我,并不打算先开口。 “君岚儿已经上了大堂嫂的身,二伯父和姑姑对这件事不闻不问,难道不是怕惹祸上身,而避嫌的缘故?”我仔细观察着大伯父的反应,“你们都知道只要君岚儿出现,就会有人死亡,所有的事情你们心知肚明。一般君岚儿出现在谁家,谁家就会出人命,而其余的几家都会避而远之,生怕惹祸上身。” 之前我并不知道君岚儿带人走的规律,现在根据二伯父和姑姑的反应,若不是已经断了亲戚关系,那么大伯父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两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很可疑了。 此时站在这里说这些话,我仍旧不敢肯定,而是在炸大伯父。 大伯父沉默不语的反应更像是默认,这才让我确定我的猜测是对的。 这个家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缄口不言,只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甚至远离悲剧。他们知道如何的生存下来,用别人的命保住自己的命,都不会施以援手。 “失去的是伯父的亲兄弟,不是吗?你们只眼睁睁的看着君颢失去父母,却不闻不问?”我冲着大伯父喊道。 “你懂什么!”大伯父冷着声音说。 “我不懂,不懂你们这种家大业大的家族!也不懂你们怎么能这么冷血,什么都不做,只等着悲剧发生。你们冷漠的仿佛不知道亲情是什么,也根本不在乎死的是谁,只要保住你们自己就可以了!” “你以为我们愿意见死不救吗?”大伯父突然红着眼说,“你以为我们什么都没做?道士、法师找了一波又一波,全都没用!它还是在源源不断的将人带走,我们又能做些什么?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祖上造下的业,我们都得还上!” 大伯父颓然的坐在沙发中,仿佛十分的疲惫,“三弟的死,你以为我们不悲痛?但除了悲痛,我们又能做什么?” “我以为你们的眼中只有家产,毕竟为了那些家产,你们已经闹翻了,不是吗?” 大伯父恶狠狠的盯了我一眼,随即又躲开了我的目光,“人心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但也不如你说的那样美好,若不是为了那一点财产,你们会让小小年纪的君颢和姐姐离开这里?你们会对君颢和姐姐不闻不问?”我戳破了大伯父的伪装,丝毫没有让他逃避。 “现在提这些有什么用?不解决那只女鬼,总有一天它也会带走君颢,带走你们的孩子,也可能会带走你!”大伯父左顾而又言他。 “你们找过李慕白吗?”绕来绕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事已至此,再追究那些都没有用了。君颢心理的伤口谁也没有办法抹平,只能等时间来治愈。纵然我今天让大伯父痛哭流涕的认错,君颢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旁观者 大伯父长叹一口气说,“怎么没有找过,只是一直没有找到。” “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伯父点了点头,“茫茫人海,大海捞针,去哪里找一个李慕白?” “关于李慕白和君岚儿,大伯父听到的版本是什么样的?”对于金大爷的话我不是不信,但终归是一人之言,带着偏见。 “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我君家人不知廉耻,跟一个小倌跑了。林家来接亲,却接到一了一具尸体,两家也因此结下了仇怨,君家也因这场仇怨而元气大伤。君家耻辱的事情,几乎没有人提起。”大伯父简要的说了一遍,似乎并不愿多言,细节之类的更不愿意多说一句。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自杀身亡,尸体最后怎么处理了,您的父亲告诉过你吗?” 大伯父冷笑一声,脸上尽是不屑,“那种有辱门楣的女人难到还妄想入宗祠?当然是一把火烧成了灰,骨灰扔进了河里,葬入鱼腹中了。” 大伯父冷笑着,满脸的鄙夷,似乎在他的认知里不遵从父母之命,追求爱情的女人都是不守妇道! 听到这样的答案我真的是吃了一惊,我最坏的打算也只是君家将君岚儿的遗体随意的葬在乱葬岗,却没有想到会一把火给烧了,骨灰还没有妥善安置。 我无奈的叹一口气,难怪君岚儿的怨气那么大,每一次出现都会带走一些人。 只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君岚儿出现的频率并没有规律,从第一次出现到第二次出现之间隔了几十年,儿第二次出现和第三次出现,之间也只是隔了十来年。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君岚儿这么快再一次出现? 我挠破了头也没有想明白,更没有人给我答案。 “二伯父、姑姑和君颢的父亲都知道君岚儿的事情,是不是?” 大伯父沉默不语,我心里头有些恼怒,“君颢说他总是做梦,梦到一个穿着红旗袍的女人,其实你们都知道是真的,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呵斥他,让他永远的闭上嘴,就以为鬼魂不会再缠着你们?” 我看到大伯父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心慢慢的往下沉。 “你们都知道死的会是君颢的父母,但是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君颢和姐姐一个提醒,让他骤然在一夕间失去了双亲。”我看着大伯父的反应越发的绝望。 所有人都知道有君岚儿的鬼魂存在,从没有人告诉过君颢,也没有解释过君颢梦里出现的红旗袍女人。他们就由着君颢自我怀疑,一次又一次的否定他的世界观,让他分不清事实和梦境。 我无法理解这家人的相处模式,更没有办法试图去理解,他们的做法让人匪夷所思,更让人觉得愤怒。可事到如今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能不能将这些真相告诉君颢,若是君颢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父母的死,这里的长辈都知情,死之前也都有预兆,只是没有一个人给他一个提醒。 若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是陌生人,我可以理解陌生人缄口不言,但知道真相的并不是陌生人,而是他的至亲! 我看着大伯父的模样,恶意的笑着说,“大伯父,如果我选择跟你们当年的做法一样,袖手旁观,看着你们家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人间,你觉得怎么样?” “你……你不能这么做!”大伯父突然就恼了,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我说,“你不能袖手旁观!” “凭什么?我已经救过你的儿媳妇一次,难到还不够?你们怎么对君颢,我就怎么对你们,难到这有什么不妥?”我扬着下巴冷冷的看着他。 大伯父的脸色很难看,“你必须要救我们,就凭你是我君家的媳妇,就不能对我们见死不救。” “你这个强盗逻辑是你们君家的传统?” “你这种没大没小的女人是没有资格进我们君家门的,这件事情若是处理的好,或许我能让你留在君家。若是我们家有人三长两短,我一定让君颢跟你离婚,到时候你可就是一个破鞋,没人要的破鞋!” “君岚儿若是有眼,这一次回来带走的是大伯父,我倒是想不明白您要怎么让君颢跟我离婚。是鬼魂来指挥,只是托梦?” “你敢咒我死?”大伯父冲上前就要打我,出来的大伯母见状,立即冲上前拦住了大伯父,“有为,你要做什么?” “大伯母看不出来吗?大伯父这是要打我啊!”我笑眯眯的说,完全不怕激怒大伯父。 大伯父听后更加的恼怒,摸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就要往我头上招呼。 我冷冷的看着他说,“君岚儿还在等着我去汇报李慕白的消息,大伯父招呼下来,今天我铁定是要进医院。到时候我躺在医院里不能动弹,君岚儿找来的时候见不着我的人,或许直接就找大伯父下手了。大伯父确定要揍我?” 我不怕死的挑衅着,生怕气不着他! “小景,你少说两句。你大伯父脾气不好,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多担待一些。”大伯母一边拦着大伯父,一边安抚着我。 见这里也没有我什么事,我连忙转身朝着门口走,“大伯父,您这脾气得改改。若是君岚儿看您不舒服,七日之期还没到就来将您带走了,您哭都没有地方哭!” 扔下这句话我就踏出了门,身后传来大伯父气急败坏的叫骂声,而我却露出了恶意的笑容。 和君岚儿的约定我不太确定她会不会遵从,所以从大伯父家出来,我直接去找了容与。 在归去来饭店找到了正在泡普洱茶的容与,他慢悠悠的将紫砂壶里的茶倒进紫砂杯里,瞅着我问,“闹够了?” “也不算闹,只是瞧不惯他们那种自私自利的样子。”我坐在容与对面,端过一杯茶来尝了尝,“并不算太好喝。” “那是你不懂茶。”容与白了我一眼,随即说,“说吧,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君岚儿现身了,我和她坐了七日之约,但是我不确定她会遵守约定,若是我找打听到了李慕白的消息,但是她还是要带走君家的人,到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可奈何不了她。” “所以你就想到来找我帮忙?” “在这里我只相信你,而且你是一个捉妖师,捉鬼降妖是你的职责。金银镇出现了恶鬼,难到你要袖手旁观。” “听你这话,我还真不能置身事外了?” “那是自然。”我连忙说,“你瞧瞧,作为容家的后人,你在的地方竟然让恶鬼带走活人,这若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啊。” 容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可我并不在乎名声。” “啥?” “权利、名声都是身外之物,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生命。一个人连命都保不住,要哪些名声、权利有屁用!” “你倒是看得开。” 容与连喝了两杯茶,这才看着我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做好两手准备,若是君岚儿遵守约定,我们也就不用动手。若是君岚儿出尔反尔,我们必须灭了她。” “可以,这些我来准备,到时候画阵的事情交给你。我会将她引入锁魂阵中,你只要负责困住她,其它我来解决。” “就这么说定了,七日之后,君家老宅。” 容与点了点头,我回去之后就投入了寻找李慕白的大军中,然而六天过去了,我们依然没有一点的消息。我甚至开始怀疑金大爷的话,李慕白是否存在过…… 君家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大伯母和大堂嫂天天往这里跑,询问有没有李慕白的消息。 整个君家老宅陷入了恐慌,就连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抓着君颢的手,心里七上八下的。 “没事,我们还有一整晚的时间。”君颢拍着我的手低声安慰,我知道他心里也是慌的,只是请作镇定安慰我。 “对不起,或许我根本就不该定下什么七日之约,让所有人都跟着陷入了恐慌。” “当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没有七日之月,堂嫂很可能就不好了。”君颢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吻了吻我的脸颊,“你别怕,生死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我不怕。”紧紧抓着君颢的手,莫名的觉得心安。 如果这就是我和君颢最后的时光,我也觉得很幸福,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我这一生没有太多值得高兴的事情,遇到君颢大概是我这惨淡的人生中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现在他就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只是让人遗憾的是,我们都太年轻,这样去死,总觉得不甘心。 “君家所有的人都发动关系去找李慕白这个人,暂时不要担心,我们还有时间。”君颢比我冷静的多,“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消息,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抬起头看着君颢,这几天一直忙着查李慕白的事情,他憔悴的不得了,眼看着就消瘦下去,“君颢,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做了两手准备。容与在镇里,明天实在不行,我和容与仪器将君岚儿的鬼魂送走。一旦送走了君岚儿,君家就再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谢谢你,阿景。” “我们是夫妻啊,说什么谢。我希望能和你一起白头到老,君岚儿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了,我想一劳永逸,让她永远不会再出现。” 君颢紧紧的抱着我,我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李慕白一直都没有消息,第七天一大早我就去找了容与。 容与懒懒的看着我,慢悠悠的说,“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金大爷?” “什么?”我惊愕的看着他,容与叹了一口气说,“你从未怀疑过金大爷的话?” “我怀疑过,一个旁观者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旁观者,难到…… “金大爷跟李慕白有关?” 容与冷淡的笑着说,“你可以放开了想。”(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退堂鼓 “难道金大爷是李慕白?”听到容与叫我放开了想,我心里一动,连忙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李慕白一直没有消息,而金大爷却对君家的事情如数家珍,若是他是长工,这个时候想来却无法令人信服。 容与并没有给我答案,而是似笑非笑的说,“你去找他问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我连忙回去叫上君颢,疯了一样朝着金大爷家跑去,生怕去晚了,金大爷就不在了。 我和君颢赶到金大爷家的时候,他正坐在藤椅中晒太阳,见我们来眯着眼瞅了好大一会儿才问,“故事不是讲完了么,还来做什么?” “大爷,您是姓金还是姓李?”我没有来回绕,直接问出了口。 金大爷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呵呵的笑了两声,“我还以为没有人能猜得出来。” “是容与给我的提示,你对君家的事情知道的太清楚了,甚至比君家人更为了解。如果不是当事人,这些事很难打听到。而且你说李慕白多年前曾带着儿孙回来过,但是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李慕白的消息。我想了很久,除非改名换姓,不然不可能找不到一个人。” 金大爷捂着嘴咳了几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也是是时候该去见见岚儿小姐了。” 我抿着嘴,抓着君颢的手没有放开,他低声问,“阿景,这……” “李慕白就在这里,因为他早已改名换姓,所以我们才查不到任何信息。”我看着坐在藤椅上的金大爷……不,李慕白。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有这么强大的心理,能在这里生活这么久。 说到底,君岚儿的死跟李慕白脱不了关系,为什么能这么毫无愧疚的生活在这里? 白发苍苍的李慕白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君颢连忙上去扶住他,提高声音问,“可以跟我们去君家老宅,见见她吗?” 李慕白点了点头,眯着浑浊的眼睛看着我说,“小丫头,还以为你能早些认出来。” “我早该认出来的,只是……”只是我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李慕白说他是君老爷家的长工,我便信了。他说的那些事情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也仅仅是怀疑而已。 李慕白长叹一声说,“去吧,去君家老宅看看,看看岚儿小姐。” 李慕白真的老了,蹒跚着朝着君家老宅走去,没有走几步就看到了容与,容与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悲悯。 我们直接到了老宅,上了我和君颢住的小楼。 李慕白说这个小楼曾是君岚儿的闺房,这里的摆设还跟当年一模一样,就连一梳一凳都还是当年的。 李慕白摸着这里的一桌一椅,脸上带着怀念的笑容说,“我曾来过这里,也看过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变。” “这个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怎么变过,据说只要动了这里的东西就会闹鬼,所以从来没有人敢擅自挪动这里的东西。”君颢低声解释,李慕白咧着一嘴白森森的假牙说,“岚儿小姐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一直都不喜欢。” 听了这些话,让我觉得好奇的是当年闹***的时候竟然没有闹到君家,让君家能保存的这么完好。 “岚儿小姐在什么地方?”李慕白问道。 我看了看容与,容与四处瞅了瞅说,“暂时还没有来,可能时间没有到,再等等吧。” 君家上下人心惶惶,唯有这栋小楼里不见慌张与焦急。 眼看着天就黑了,没有人闹起来,也没有人敢上这座小楼。 李慕白坐在窗户边上打着盹,到底是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奔波,早就累了。 君颢给他披了件衣裳,我在画锁魂阵,而容与也在检查他带的工具。 今日君岚儿就此罢手就算了,若是执迷不悟,我和容与不会让她走出这座小楼,定然会让她就此魂飞魄散。 “君颢,你先离开这里吧?”我冲着君颢说,“等到君岚儿来了,只怕想走都走不掉了。” “我在这里陪你。”君颢的语气坚定,仿佛谁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 “这里有容与,我不会有事的,你去和二伯父他们在一起吧,我还放心一点。”我连声劝着,生怕他在这里跟着我冒险。 我出事倒是没有什么要紧,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君颢受伤,我接受不了。 君颢径直走到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十分认真的说,“我的心跟你的心是一样的,你担心我,我又何尝不担心你?与其在看不到你的地方担惊受怕,倒不如留在这里陪着你。” 见他态度坚决,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忙掏出几张护身符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不放心,又将他拉到一旁,在他的周围画下了驱鬼阵,让鬼怪接近不了他。 “留在这里可以,但是你不可以离开这个阵。等君岚儿来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留在这个阵里,哪里都不能去。”我拉着他的手,盯着他的双眼说,“这是驱鬼阵,只要你留在这个阵里,任何鬼怪都没有办法靠近你。” 君颢很敷衍的应了我一声,我有点不相信他会乖乖的留在驱鬼阵内。 天黑了,外面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刮的人心里凉凉的。 当所有的一切做好的时候,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坐在窗户边上的李慕白长叹一声说,“来了。” 随着李慕白话落,耳边突然响起了哀婉的歌声,那是属于君岚儿的声音。 君颢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住君颢的生命。趁着君岚儿还没有到,我立即摸出一张定身咒的符箓贴在君颢的身上,君颢惊慌失措的问,“阿景,你做什么?” 我掰开他的手,离开了驱鬼阵,看着他说,“加一层保障,我不相信你会乖乖的留在驱鬼阵里。你要留在这里陪着我,我不能阻止,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不能动只是暂时的,等事情解决之后,我肯定第一时间将你身上的符箓拿下来。” “看不出你们夫妻情深,之前还以为你们是搭伙过日子呢!”容与在旁边不怀好意的笑着,我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桌子上的蜡烛随风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吹灭。李慕白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茫然四顾,嘴里喃喃自语,“岚儿,我回来了!你的慕白回来了!” 李慕白苍老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外面的风带着哨子,像是女人哭泣的声音。 《何日君再来》的歌词一句一句的唱了出来,唱的我们心里发毛。 桌子上的蜡烛终于被封给吹灭了,在烛光被吹灭的那一刹那,我看到火红的影子从窗外蹿了进来,坐在梳妆台前,而歌声也近在咫尺。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岚儿,我回来了。”李慕白颤颤巍巍的上前,似乎在黑暗中能视物。 歌声戛然而止,借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我看到有人坐在梳妆台前,李慕白正朝着梳妆台的方向走过去。 突然间光亮了起来,我朝着身边的容与看过去,只见他的手指尖燃烧着符箓。熊熊的火光正在他指尖跳跃,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 借着容与指尖的光,我们看到梳妆台前坐着的是穿着红旗袍的女人,李慕白还有几步就走了过去。 红旗袍的女人缓缓的转过身,看到李慕白的时候瞬间就愣住了,那柔情如水的目光中流转着很多我看不懂的情愫。 君岚儿看了李慕白很久,突然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纯粹而又带着几分欣喜,她说,“你老了。” 李慕白颤颤巍巍的上前,颤抖着双手朝着君岚儿伸过去,脸上的表情像哭又像笑,“你仍然这么年轻,这么好看。” “我一直在等你。” 李慕白点了点头,他说:“我知道。” 君岚儿看着他流下了眼泪,没有恐怖的画面,没有惊悚的场景,一切仿佛只是两个普通人在见面。只是这模样却像是一对祖孙,一个白发苍苍,一个正值青春年少。 没有撕心裂肺,也没有狂风暴雨,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平静的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本以为君岚儿等了这么多年,怨气应该是很重的。看到昔日背叛了他们之间感情的李慕白难道不是大肆报复一番,就这么平静结束? 我和容与都做好了要经历一场苦战的准备,难道就要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我以为父亲和兄长已经将你害了,我在人间游荡很久,到处找你,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我以为你是太恨君家,太恨我而不愿意见我。”君岚儿面带微笑说,尽管脸上还挂着眼泪,但这模样更让人心生怜惜。 “是我背叛了你,和你分别后我也没有去参军,而是逃到了外地苟延残喘。期间还娶妻生子,过上了安稳的生活。”李慕白没有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 “风月场上的人哪里有什么真心,不过是骗骗你们这些富家小姐,想要攀的高枝。只是后来发现高枝攀不上,也只能打退堂鼓了。我没有想到这样会害了你,对不起。” 君岚儿缓缓的从脖子上取下一枚平安扣,将其递给李慕白。 李慕白颤颤巍巍的接过,低头看着掌心的平安扣,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你……” “你我情深意浓的时候,你说这是你祖传下来的宝贝,将其送与我,作为定情信物。”君岚儿盯着李慕白不疾不徐的说,“当年所言也是哄骗我的假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独一无二 “都已经过去大半辈子了,再去追究当年那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到底是我欠你的,我一定还给你。”李慕白双眼泛着泪光,“你若是信我,就先走,我随后就来陪你。这一次,慕白决不食言。” 君岚儿笑的苦涩,“等了这么多年,无非只是想见见你,如今心愿已了。定情之物物归原主,当初情出自愿,如今也没有必要追究谁对谁错。” 撂下这句话后,君岚儿转身朝着窗户飘去,李慕白连忙叫着,“岚儿!” 已经飘出窗外的君岚儿朝着李慕白看了一眼,那双眼中满含悲悯和痛苦,随后一言不发的消散在夜色中。 李慕白颤颤巍巍的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隐隐传来了哭泣声。 我将君颢身上的定身符撕了下来,君颢一把抱住了我,在我耳边低声说,“绝不会再有下次!” 我咧嘴笑了笑,心里却五味杂陈。 第二天一早有人发现李慕白死在自己家的床上,我去看了看,李慕白走的十分安详。他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掌心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是君岚儿还给他的平安扣。”容与不疾不徐的说,“他与君岚儿之间的定情信物。” “既然都已经背叛了爱情,何必还要留着定情信物?” 容与笑了笑,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李慕白所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如若不是真的,他又何必说出来?” 容与长长的叹息一声说,“你果真还是太年轻,需要在顾小沫身边多历练几年。” “你……你是什么意思?” 容与没有理会我,而是去找了隔壁的邻居。 周围帮忙照顾李慕白的邻居通知了李慕白在国外的家人,那些儿孙在李慕白过世后的第二天就匆忙的赶回来。 不得不说金银镇的人们还是十分热心的,帮着一起安顿了李慕白。容与忙前忙后,从始至终都参与其中。他神情悲悯,在这场悲剧中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君颢,你说君岚儿最后是原谅了所有人吗?” 君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又说,“可是之前她怨气那么大,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了?” “之前她以为是君家人害死了李慕白,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蛰伏在君家,趁机带走君家人。如今活生生的李慕白站在她面前,向她认错,她的执念消失了,自然也就选择了原谅。” “我本以为她会不甘心,大闹一场,我已经做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我感慨着,却也庆幸着。没有当着君颢的面和君岚儿打起来,也没有让他亲眼看到我狼狈的模样。 君颢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你这是做什么?” 他伸手将我紧紧的抱在怀中,语带哽咽,“阿景,你要答应我,以后绝不会一个人涉险。” “君颢,你怎么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他的手越收越紧,我都感觉到骨头被他勒的隐隐作痛,“阿景,我……我不能失去你,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你涉险,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有你陪着我就够了,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那天晚上是因为有容与在,我才敢那样做,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决定。” “你得答应我,以后绝不会一个人涉险。”君颢的身体在颤抖,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我伸手抱住了他,郑重其事的说,“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会让你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阿景,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将婚礼也补办了,好不好?” 靠在君颢的怀中,静静的听着他略急促的心跳声,一字一句的说,“好,我们生个孩子吧。” 我确定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那么我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难走,有他陪在身边,我甘之如饴。 大伯父、二伯父和姑姑得知闹鬼事件已经解决之后,时常聚在一起,倒不是什么家族聚会,而是争夺对方手上的股权。 有好几次三家人都要打起来,还是君颢从中调解,才没有打起来。但是能看得出来君颢对于君家人贪婪的本性已经深恶痛绝,他已经不愿意理会这些事情了。 或许这里糟心的事情太多,原本打算过完元宵节才回去工作的君颢已经决定提前结束这趟探亲期。 “不在这里过元宵节,真的好吗?”我犹豫的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君颢。 君颢放下手中的事情,坐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说,“这里没有什么亲情,也该回去了。” 我看着略显疲惫的他问,“你从小就成长在这种环境里?” “小的时候还有些亲情,只是……或许利益凌驾于亲情之上,以至于现在人人都想着如何争取更多的利益,心里早已经没有了那种感情。也有可能是我太过奢望了,以为来到这里就能得到亲人的祝福。”君颢长长的叹息一声说,“阿景,对不起,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你胡说什么,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我们在一起就是完整的家。” 君颢咧嘴笑了笑,伸手抱住我,没有让我看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得他佯装轻松的声音,“是,我们都在,就是完整的家。” 距离元宵节还有两天,我和君颢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 “怎么不多玩一段时间,这就要走了?”大伯母带着关心的笑容,“没两天就是元宵节了,在这里过了节再走也不迟啊。” “谢谢大伯母,君颢原本就打算在这里陪着长辈们过元宵节的,只是我们单位临时通知要上班,君颢迁就我,不得已要提前回去了。”我陪着笑解释着,总不能将关系闹僵。 “工作要紧,难道家人就不要紧了?”二伯母冷冷的说,“女人家不在家里相夫教子,整天往外面跑算是怎么回事?” “这就不劳二伯母费心了,阿景是我的妻子,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完全支持阿景。”君颢连忙将我揽在怀中,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君颢,二伯母这也是为我们好。”我连忙拽了拽君颢的衣袖。 “我们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二伯母觉得二堂嫂在家相夫教子就好,那就让二堂嫂在家相夫教子。我的老婆跟你们家的媳妇儿可不一样,阿景可是独一无二的。”君颢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二伯母,二伯母立即将脸色沉了下来,我连忙去拉君颢,让他少说两句。 “娶了媳妇就忘了你自己几斤几两了!”二伯父很不高兴,冷着脸说,“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就这么跟你伯母说话?” 君颢正要说什么,我连忙拦了下来,“二伯母,君颢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只是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很感谢伯父、伯母的热情招待,我们这就告辞了。” “急什么,都结婚这么久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不能生吧?”二伯父不依不挠。 “二伯父倒是能生养,活了大半辈子不也只生了二堂哥这么一个孩子?我跟阿景还年轻,孩子什么时候都能生,倒是二伯父只怕是想生也生不出来了吧?”君颢脸上带着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 以前从未发现君颢的嘴毒,只觉得他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没有什么脾气。今天看来,他不是没有脾气,不是不嘴毒,而是一直克制着。 突然发现我对君颢这个人并不是太了解,他就像一谜,总能在不经意间发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二伯父被怼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君颢却大大方方的搂着我,对二伯父说,“生不生孩子,什么时候生孩子,都是我和阿景的事情。很感谢各位长辈的关心,但是我不希望给阿景太多压力。” 我侧着头看了看君颢的侧脸,虽然这样的言行很不得体,但我心里却隐隐藏着欢喜。 “到底是至亲骨肉,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争的头破血流,也不知道值不值得。”君颢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这个家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不会插手。临走前我还有一句话告诉你们,多做点好事,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纵然我们能送走一个君岚儿,不代表就没有第二个、第三个君岚儿。” 在场的长辈脸色都变了,倒是君颢搂着我就上了车。 即便是上了车君颢也冷着脸,十分的不高兴。 开车的路上君颢一直没有开笑脸,我拽了拽他的衣袖,“君颢,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 “可是你脸上就摆着生气的表情。” 君颢叹了一口气说,“旁人说你,你也不知道反驳,我心里是有些不高兴。” “那都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不好顶嘴。如果他们说的话你不爱听,那就当做没有听到,没有必要当场反驳,不是吗?”我侧着头看着他,轻笑着说,“我没有什么亲人,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纵然他们有时候说话不是很中听,可我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你也不要生气,好不好?” 君颢终于露出了笑脸,低声说,“也就你脾气好。” 我脾气不好,只单单在你面前好罢了。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不是言辞激烈的怼着大伯父? 只是有些事情我不愿让君颢知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他看到的都是亲人之间的温情,而不是相互之间的明争暗抢。 回到家就忙着收拾一下开始上班,因为休了年假,又请了好几天假,这才凑够了这次回君颢老家的假期。休的年假就算了,那些请假都得补上,也就是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假期了。 第一天去上班,发现殡仪馆里还是冷冷清清,每一个人都像打不起精神的蔫茄子似的。 我将特产分给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说了声谢谢,仿佛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顾小沫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没有寒暄,没有拐弯抹角,一上来就说,“有时间尽快来一趟瞎子街,手上又有生意了。” “这还年关里,怎么又……” 电话那头的顾小沫一阵冷笑,“人死的时候是不是还得选个好日子,避开年节?”(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好演员 “我不是这样意思……”我越着急解释,越是错的多,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说,“我下班就去瞎子街。” 匆匆忙忙赶到瞎子街,顾小沫已经泡好茶,正在安抚一个中年妇女。看着中年妇女的打扮,也不像是家境太好的人。 “顾老板。”我站在门口叫了一声,顾小沫抬头瞥了我一眼,随即又朝着女人说,“节哀顺变,我们只能为你的儿子争取三天时间,三天一过,你的儿子还是得走。” 中年妇女哭的很凄惨,拉着顾小沫的手一个劲的问,“为什么偏偏是我儿子?” 顾小沫长叹一声,继而看向了我,我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中年妇女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我总结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中年妇女是某偏僻农村的,整个村子贫穷、落后,生了儿子之后就跟老公外出打工挣钱养家糊口。儿子跟着爷爷奶奶身边,读书、生活。 日子过得不咸不淡,虽然艰难,但也满足。 直到有一伙人闯进了落后的小山村,将所有的一切都打破了,他们将厄运带了进来,甚至掠夺走了她儿子的生命。 现在很多媒体为了吸引人们的眼球,已经丢掉了良知、道德。 他们打着救赎的旗号闯进了穷落后的农村,将绝望和厄运带了进来,转身走的潇潇洒洒,而那些农村孩子的死活从未放在心里。 而这位中年妇女王琼的儿子黄成刚就是这些媒体的牺牲品。 顾小沫让悲痛欲绝的王琼留在店里,我跟着顾小沫进入了工作室。年仅十岁的孩子躺在冷冰冰的工作台上,再也不能对着父母撒娇,也不能懂事的帮着爷爷、奶奶做家务。 黄成刚是服农药自杀,尸体呈现紫黑色,死前经历了痛苦的挣扎,他的双手血糊糊的,泥土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指甲中。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将所有的工具一字排开,迅速的将遗体进行了处理。 “百草枯,几乎没有人能活下来。”顾小沫瞅了瞅遗体之后说。 我胆颤心惊的看着躺在工作台上,不过十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喝下了百草枯? “会不会是孩子根本就不知道百草枯的药性,你也知道有些人只是想拿喝药自杀来威胁别人。”我思忖着说,将其他的可能性列举出来,“也或许是他只是误喝了……”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绝望的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顾小沫看着工作台上的遗体低声说,“从未见过外面世界的繁华,安心的留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自得其乐。但是有人硬生生的将他带入了花花世界,让他看过繁花似锦的一切,又将他推回原本那个贫瘠的地方。那些人给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 “顾老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单生意做完之后,你回去看看《救赎》这个节目,再查一查相关的资料,自然就懂得我在说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接着忙手上的活儿。 当遗体整理好之后,顾小沫突然说,“我接下这单生意,就代表不仅仅是复活这个孩子。” 我心里一惊,搞不懂她又想干啥。 “顾老板的意思是……” “杜鹃的事情你还没忘吧,那个群体你也没有忘记吧?” “你的意思是这背后还有一个群体?我们这次要对付的是媒体?”我突然明白顾小沫在说什么,不知道为啥有点胆怯。 “回去找到黄成刚的那一期,看看救赎这个节目,值不值得你接下这单生意。” 我没有接话,正准备进行招魂仪式的时候,顾小沫突然来了一句,“王琼家境困难,费用很少,你考虑考虑要不要救。” 事已至此,我能说不干? 我觉着顾小沫这是逼人上梁山的节奏,将我赶到这里,都要进行招魂仪式了,再告诉我钱少,问我做不做。 看着顾小沫怡然自得的样子,我有点欲哭无泪。 招魂仪式后,黄成刚呆愣愣的醒过来,醒了第一句话不是找父母,而是问,“城里的爸爸、妈妈来接我了吗?” 我茫然的看向顾小沫,顾小沫的脸色很难看。 “他们答应我的,我想念他们了,就可以给他们打电话。为什么还不来接我呢?”年纪小小的黄成刚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们,神情里满是不解。 顾小沫一言不发,去将黄成刚的母亲叫了进来。 王琼一看到自己的儿子,立马就嚎啕大哭的扑了上来,而她的儿子却嫌恶的躲开了她,叫着,“你别过来,你赶紧把我送到城里的爸爸、妈妈家里去,我不要跟你回去!” “小刚,你胡说什么,我才是你的妈妈!”王琼强压住心底的悲伤,好言好语的哄着儿子。 “我不要你这个妈妈,我要城里的妈妈。他们答应我的,只要我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就会来看我的!”黄成刚大喊大叫,我突然有点后悔将他带回来。 王琼抹着眼泪瞅了瞅顾小沫,绝望的摇了摇头,低声哄着,“小刚,你先跟妈妈回去,妈妈会给你打电话。如果他们愿意来看你,我一定让你见他们。” “那你现在就打,他们一定回来看我的!” 我看了看顾小沫,将所有的工具都收起来,直接离开了工作室。 我在顾小沫的店里等了很久,顾小沫才回到店里。 “那对母子走了?” 顾小沫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想说话。 “这对母子很奇怪,孩子复活后竟然会找不相干的人。”我没话找话。 顾小沫的眼神黯淡下去,憋了好久才说,“这些人都会不得好死。” 我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想要说点什么却无从说起。 从瞎子街离开后,心里五味杂陈。赶回家立即在网上搜了一下“救赎”这档节目,这才知道是一个哗众取宠的节目。 城市里有钱人家的孩子有着各种问题,叛逆、暴躁、贪玩、打群架。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让城里的孩子和农村的孩子互换,让彼此去体验一下对方的人生,在对方的生活环境里得到改变,美其名曰:救赎。 点开黄成刚那一期,作为农村孩子的黄成刚有生以来从没有出过大山,他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大山里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在这里他是个热情、开心、调皮的孩子,和村里很多孩子一样,在村里唯一的小学上学。 贫穷的山区都差不多,师资匮乏,环境令人心焦。 城里的孩子郑乾坤十六岁,正值青春期。在学校里打架斗殴、上网打游戏、因为一点小事情跟父母顶嘴、吵架,甚至还动过手。 郑乾坤走投无路的父母得知国内有“救赎”这样一档节目,主动找到了节目组,想让孩子改一改身上的习性。 “救赎”节目组的人就临幸了贫困山区里的黄家,黄成刚成了不良少年郑乾坤的牺牲品。 节目时间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黄成刚被节目组送到城市里,跟郑乾坤的父母一起生活。而郑乾坤被节目组送到贫困山区,和黄成刚的爷爷奶奶一起度过这为期一个月的改造期。 大山里质朴、懂事的黄成刚被带出了贫瘠的大山,走向繁华的都市。这是他第一次从大山里走出来,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人。 黄成刚既兴奋又带着胆怯,他小心翼翼的窥探着身边所有一切新鲜的事物,不敢多说一句话。 郑乾坤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物质颇丰。节目组说郑家父母对黄成刚的道来很欢迎,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新衣服、新鞋子,就连暂住的房间都换上了新的被单、被套。 郑家父母在节目中表现的很热情,但也很有距离感。即便节目组加了很多字幕和解说,作为观众的我也觉得很尴尬。 从乡下来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从始至终黄成刚表现出来的都是胆怯和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的不好。 镜头很快就切到大山里,郑乾坤所在地。 车子越行越偏僻,郑乾坤在车上闹起了脾气,不愿意去目的地。节目组的人不断的劝着、安抚着,好不容易将郑乾坤带到了目的地。 看着这贫穷的地方,郑乾坤大发雷霆。去了黄成刚家里,却又发现吃的很差,更是将身上的行李都扔掉了! 他嘴里胡乱的骂着,骂着节目组,骂着父母,骂一切可以骂的人。 节目组安排黄成刚年迈的爷爷奶奶来安抚他,却被郑乾坤推了一个踉跄,差一点就要摔倒在地。 见爷爷奶奶差一点摔倒,郑乾坤又慌了,连忙上前将爷爷奶奶给扶了起来,一个劲的道歉。节目组趁机给郑乾坤洗白,说是他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本性还是好的。 从头看到尾,这档节目剪辑之后大部分都是在说郑乾坤在这个贫瘠的山区如何的从一个不良少年转变成一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节目组不遗余力的制造话题,制造矛盾,最后都成了郑乾坤洗白的手段。 农村孩子黄成刚在城里活的小心翼翼,帮城里的父母做家务,小心翼翼的讨好着所有人。 郑家父母和郑家十四岁的小姐姐带着黄成刚去游乐场,带着他在游乐场里玩了很多他听都没有听过的娱乐设施。 节目组为了给他练胆,硬是哄骗着黄成刚去乘坐十分刺激的过山车。因为恐惧,黄成刚在上过山车前甚至闹了脾气。节目组将其截图,配了画外音,制造了话题。 农村孩子黄成刚无端闹脾气,城里父母耐心安抚! 前面才大肆宣扬黄成刚懂事、质朴,转眼间就用无理取闹来博取眼球。 在城里的这一个月,郑家父母演足了好父母,带着黄成刚吃喝玩乐,给他买衣服、买书包。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陪着黄成刚,给这个留守儿童演出了父爱母爱。 不得不说郑家父母是个好演员!(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制作话题 这对好演员在镜头前极尽可能的渲染出自己的善意、自己对临时儿子的爱。 郑家父母对黄成刚做的这些,只怕这辈子都没有对自己亲生儿子做过,可是他们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在镜头下演出了对陌生人的善意。 郑乾坤在乡下凭着自己的真性情获得了乡下孩子们的友情,还一副高高在上姿态,施舍怜悯着这些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的孩子们。他给这些孩子描述着外面的世界,看不上这些孩子幼稚又土气的游戏,处处彰显着自己身为城里人的优越感,却又被节目组美化。 郑乾坤帮助邻居修好了猪圈,为了给黄成刚爷爷奶奶改善伙食,背着玉米等农作物赶了十几里路去集市里叫卖。 我挺好奇的,一背篓的农作物到了集市上就立马有人出钱去买,三五块钱一根老的根本就啃不动的玉米,那些人买回去做什么? 做慈善?还是之前早就安排好了? 郑乾坤靠着一背篓的玉米、花生换取了一百七十二块钱。虽然我不清楚农民到底要卖出多少斤玉米、花生才能换得一百七十二块钱,但是我知道节目里的郑乾坤缺凭借着小小一背篓的花生、玉米换得了为数不少的钱。 如果说这不是节目组提前安排好的,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郑乾坤用这些钱为黄成刚的爷爷奶奶买了肉、买了鱼,还买了一些蔬菜。他满脸欢喜的背着战利品,朝着黄成刚家里走去。 一路上他跟节目组说说笑笑,不断的说起自己之前的态度,又吐槽在这里生活苦,买的这些东西都是为了给爷爷、奶奶改善伙食。 在城市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竟然也买了菜,回去洗菜、做饭。 六个菜很快就在郑乾坤的忙活下上了桌,每个菜还都色香味俱全。 我倒是想问问节目组如何能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郑乾坤在短时间内迅速的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菜,而且这些菜是红烧肉、清蒸鱼这类的大菜! 节目里,黄成刚的爷爷、奶奶感动的直抹眼泪,我却看得直皱眉头。 城市里的纨绔少年,到了大山里不过短短一个月,就从叛逆少年变成了小绵羊似的懂事孩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黄成刚经历了繁华之后又被扔到了破旧的大山里,而富家子弟郑乾坤终于从苦难里解脱,回到了城市里,完成了这一次的救赎。 我一连看了几期的节目,基本上都是这个套路。 城市里的纨绔子弟带着各种情绪到了贫穷落后的地方,通过自己的努力施舍给乡下人一点善意,不仅赢得了乡下的朋友,更在网上赢的了一片好评。乡下朴实、纯真的孩子在大城市里遛了一圈,见识了繁华和善意,最终又被送了回来,继续过着贫穷的生活。 我不知道这“救赎”两个字是对城里孩子而言,还是对乡下的孩子而言。对我来说,这个节目就是个噩梦! 此时此刻我终于能理解在工作室中顾小沫的那一番话。 如果没有见到外面的花花世界,黄成刚本应该过着属于自己的人生,在大山里无忧无虑的长大。可是那些人肆意的闯入他的生活,将他推到了聚光灯下,让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上物质的美好,让他享受了不该享受的待遇,最终又让他继续过着那种贫穷的生活。 这种人的人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看过了繁华,回来之后埋头读书,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走出贫瘠的大山,迎接新的生活。而另一种人,看过了繁华却又恋恋不忘,走不出城里的父母给他营造的假象,彻底毁了他的人生。 如果没有看过人世间的繁华,这些孩子会甘于平庸,可是这些人打着救赎的旗号,毁了这些孩子一颗甘于平庸的心。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是给了你希望,却又亲手将你推入绝望的深渊,深渊中没有光亮,没有希望,甚至没有光。 我不知道这种残忍的节目为什么会有受众,也不知道拍摄这些节目的人到底有没有良知。为了所为的收视率、为了吸引眼球而不择手段,这样的人类真让人觉得恐怖。 我迅速的在网上查阅了这档节目的资料,这才发现不仅创意是抄袭,就连剪辑也都是模仿着别的节目。 国外多年前就出了一档真人秀的节目,内容是换/妻游戏,题材新颖,内容火爆,收视率节节攀升。国内的制作人偶然间看到了这档节目,不仅羡慕别人收视率火爆,更是脑洞大开,回去琢磨了好几天。 直接抄袭照搬是不行的,光是广电总局的审核就过不了。 思来想去,照搬是不行了,但是可以改一改,换个内容嘛。 制作人旧瓶穿新衣,将换/妻内容改成了面向问题青少年的救赎。这样做不仅广电总局那边容易通过审核,制造争议的话题也能吸引观众的眼球。到时候微博上买个热搜,花点钱请些营销号发一点有争议的截图。 到时候话题一出来,这个节目绝对火爆! 制作人说干就干,立即拉起了一个团队,风风火火的投入了制作。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预想一样进行着,为了收视率,为了话题,他们不断的制作剧本,让城里的孩子和乡下的孩子照着剧本来演,就连父母也都是有剧本的。 里面的主角都有人设,无论开始是怎样,最后城市里的孩子都能得到救赎,从问题少年成为一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 这个节目已经存在了四年,甚至还有持续下去的可能。节目里出现的城里孩子上了这个节目之后,仍旧是问题少年。 整容的成了整容怪,在网络平台上炫富、炫整容后的长相,炫耀扭曲的三观;长相好一些的进了娱乐圈,拍戏、接广告;再次一点的包装包装成了网红,开直播、炫耀化妆品、收拾、包包、豪车、名牌衣服。 这些人不断的圈粉,成为营销号,给商家做广告,挣钱挣到手软,全都是一副人生赢家的模样。 反观这些农村的孩子几乎都没有什么消息,其中寥寥几条消息都是负能量。 一个是农村的孩子回到农村后,一时适应不了原来的生活,争着吵着要去找城里的父母;一个是参加了救赎的农村孩子早早辍学,来到城里做了小混混,捅死了人被抓了起来;再来就是某个参加救赎的农村女孩见识了城市的繁华,回去之后接受不了,离家出走去了外面,再也没有回过家乡。 在查这些资料的时候,还有一些参加“救赎”节目的城里孩子爆料,说是这种节目都是有剧本,剧本上让怎么演就怎么演。 即便一开始演成了混世魔王,最后节目组也会给洗白成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那些城里的父母更是将剧本演的入木三分,对自己亲生孩子都没有的耐心、爱心,全数都用在了临时孩子的身上。对着临时的孩子嘘寒问暖,将孩子送走的时候还要叮嘱,“爸爸、妈妈会想念你的,你要是想念我们就给我们打电话。” 我查看过资料,那些重新回到农村的孩子有不适应,想念城里的生活,给城里的临时父母打电话,基本没有接电话的。 既然做不到接电话,何必在分别的时候说那些虚伪的话? 那些城里的父母既然做不到,为什么又演的那么真心?骗了孩子之后,突然告诉那些纯真质朴的孩子:一切都是假的,谁会爱你啊!打什么电话啊,反正我们也不会接啊! 为了收视率,这些人硬是把没有希望的孩子推入了更深的绝境里。 所为的救赎,最终谁都没有救,那些人只是在绝望的孩子头上又多踩了几脚,让这些孩子们更加的绝望! 同一个节目,城市的孩子和农村的孩子不同的结局,我只能唏嘘不已。 给顾小沫打了电话,顾小沫问,“资料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这单生意我们接下来之后要做什么?”我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平心静气的问。 “让他们也尝尝绝望的滋味,如何?”顾小沫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戏谑,“他们将那些无辜的孩子推入绝境,我便让他们更绝望。” “那些演戏的父母,打算如何做?” “那就让他们一直演下去,不是喜欢照着剧本演慈善家吗,既然已经背上了善良的慈善家名号,总得做出相应的言行才配得上这个称号。”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需要做的工作很多,不如你先查一查这个团队所有的成员资料,越详细越好。”顾小沫顿了顿又说,“还有郑乾坤全家的资料,包括在什么地方工作,生活习性。” “好,我会尽快将资料给到你。” 挂了电话,我就着手查这些人的资料。 制作人方阅是个抄袭狗,从出道开始制作的所有节目都是抄袭国外的创意,有的只是换个内容和名字,有的直接是照搬照抄,审核的时候换个和原版不同的名字。 去年因为宣传片照搬抄袭国外的某宣传片,被国外的节目组抓到,制作方倒是迅速的出来拍了个道歉的视频,只是视频言辞不当,极尽讽刺。表面上虽认了错,但是行为上却是一副看得起你才抄袭你,我不抄袭,国人都不知道国外还有这么一个节目! 道歉视频立即传到了国外,原版节目也录了一个视频,人家直接改了被抄袭的部分,调侃般的说将被抄袭一版让给制作人,希望他能制作出属于自己的节目。 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至今也没有人再提起方阅抄袭出糗的事情。 毕竟观众都是善忘的,他们只能记得住最近当红的小鲜肉和当红女星出了什么绯闻,又拍了什么热门电视剧。 哪怕是自己喜欢的爱豆拍了抄袭狗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他们也会各种洗白:我们家的爱豆不知道小说是抄袭的! 就算抄袭又怎么样,好看就行了! 别一天到晚的抄袭、抄袭,不就是想蹭热度吗! 文人之间哪里有抄袭,不过都是借鉴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双方共赢 在这个不以抄袭为耻,反为荣的年代,制作人抄袭节目算什么? 只要抄的好,自然有大把大把的投资商、广告商蜂拥而至。他们双手捧着钱求着你收下,在你的节目中插播广告,增加曝光率。 这是一个看结果的社会,只要观众多、有话题、收视率高,有钱挣。谁管你小说是不是抄袭,创意是不是偷的? 在金钱面前,任何道德都没有底线,挣钱才是王道。 剪辑师为了话题也是拼尽全力,在剪辑中各种拼凑出有矛盾的话题,就算没有矛盾,也会给你剪切出矛盾来。 这些人为了收视率,几乎已经完全丢掉了做人的基本道德和素养。 心情沉重的都不想再去查郑乾坤一家的资料,但是做事情又不能半途而废,只好强撑着悲愤去查郑乾坤。 不得不说网络是个好地方,对于这种想出名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隐私可言。特别是郑乾坤这种上过节目,又顺顺利利包装成网红的人,资料是十分容易查到的。包括他的家人,资料得来几乎没有费什么心思。 将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出来,上班之前去了一趟顾小沫家里,将资料交给她之后我才匆匆忙忙赶去上班。 顾小沫速度极快,第二天就通知我去上班,下班后我直接冲向了顾小沫说的咖啡厅。 坐在顾小沫对面问,“来这里做什么?” 顾小沫将资料朝着我扔过来,又朝着左边努努嘴。我顺着看过去,只见旁边的一桌坐着俩男人,正在喝咖啡,时不时的低声交谈。 其中一个男人我看过照片,正是郑乾坤的父亲。 郑乾坤的父亲一副成功企业家的形象,正是这样一个人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在一个陌生男孩面前扮演起好父亲的形象,末了还要嘱咐人家,如果想念自己可以打电话。当黄成刚真的给他和他的老婆打电话的时候,却没有人接起。 我不是圣母,也没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批评他不接电话。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随口承诺,既然承诺了就一定要做到。 这是作为一个人,最起码的底线! 你的随口许诺,却被人当做了希望,赖上了,这样的许诺难道不可怕? 很显然这个世界有很多随口许诺却做不到的成年人,很可笑的是他们自己随口许下做不到的诺言,却要求他们的孩子要诚实,要言而有信。 “顾老板打算怎么收拾他?” “言而无信的人自然有相应收拾的办法,三天后你请一天的假,陪我去一趟郑先生的公司,签一单合约。” “啥?”我茫然的问出了声,随即又缩着头,仔细的观察周围,见没有人看过来,我才稍微放心。 “那天换一身正装,我们可是正规的公司。” 正规公司?顾小沫不是在搞笑吧,一个卖香烛纸钱的铺子都上市成公司了? 顾小沫白了我一眼说,“想要对付这种人,不做足了功课,怎么可能会出动?这种人十分小心,一旦又一次失误,可就没有机会了。到那天你别给我丢脸!” “顾老板,你最起码得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吧?不能你随口说说,我就这么应了,到时候一头雾水,难保我不会出错。” “我伪造了身份,成为了他的供货方,三天后签订的合同价值一个亿。” 我连忙摆手,“顾老板你别搞笑了,张口就一个亿,你是在开玩笑吧?要是做生意这么简单,现在到处都是富豪了!” “供货方是真的,一直跟郑国裕的公司合作,我不过是懂了点手脚,合约是要签的。”顾小沫笑的胸有成竹。 “既然是一直合作的公司,那么对方公司的做事方式也一定是固定的,一旦改变,郑国裕自然会发现。”我有些忧虑的说。 “这些都轮不到你关心,我既然制定了方案,自然是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只管在三天后出人就行,到时候资金到账,我们就可以撤了。” “顾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是诈骗?一旦郑国裕报警,我们都跑不了。” “所以说,三天后你得做点伪装,尽量不要让人看出你原本的样子。事成之后,怎么逃脱可就各凭本事了。” “顾……顾老板,你不会害我吧?伪装?怎么伪装啊,我又不可能去换一张脸!” 顾小沫冲着我笑的贼灿烂,“为何不能换一张脸?” “啥?你说啥?” “学了这么久的术法,难道连换脸的障眼法都不懂?” 已经提点到了这里,我再不懂就是愚蠢了! 术法中有有一术法就是教人换脸的障眼法,只是一般的小术法,。对付一般的普通人还行,若是对付道行高的高人,立即就会被识破。 看过古籍,知道这种术法起初就是对付人类,而不是对付鬼怪的。因为好奇多看了几遍,没想到会用上。 心情忐忑的等到了约定的那一天,换上职业装,因为天气依旧寒冷,外面还穿了件薄款羽绒服。符箓贴身带着,和君颢告别后,我就催动了咒语,换上了另外一张陌生的脸。 “哟,想不到顾小沫会教你用这种术法。”刚到瞎子街入口就看到了容与。 我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左右瞧瞧,见没有人看过来,才忙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记得我和君颢从金银镇回来的时候,容与还在李慕白家帮忙超度,走的时候也没有跟他打招呼。 “昨天,前两天我才发现你从金银镇逃之夭夭了,我猜测君家可能有什么大事。”容与双手环胸,脸上带着看透一切的笑瞅着我说。 “没什么事,只是君颢公司比较忙,所以提前回来了。” “你和顾小沫又接生意了?” 我抿着嘴并没有回话,容与倒是自顾自的说,“看来一定又是要做什么坏事,连真面目都不敢露。” 见我没有说话,容与摇了摇头说,“我对你们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兴趣,顾小沫的店似乎已经开了,你可以去了。” “你一大早跑到瞎子街来,难道就是为了堵我,说这几句话?”我疑惑的看着他问。 容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那你真是高看自己了。” 见我还在发愣,只是笑了笑,直接朝着瞎子街的出口走去,头也没有回的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冲着我摆的,还是冲着瞎子街里的阿飘摆的。 赶到顾小沫店里的时候,顾小沫一身正装,那张脸也换了,是一张十分美丽的脸,只一眼就很难将视线挪开。 “怎么样,足够美貌吗?” 我使劲点了点头,被迷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直到赶去郑国裕公司的路上,我才适应顾小沫这张新的脸,这才能好好的说话,“顾老板,你弄一张这么好看,这么有辨识度的脸干啥?” “谈生意是有技巧的,对付生意场上的男人更是有技巧。” “我……我不太懂。” 顾小沫长叹一声说,“你这个榆木疙瘩,一时半会也不会明白的。你只要记得,今天所做的事情不要出错就行了。” 我立即检查了公文包里的合同、纸、笔等物,觉得没有落下的这才微微放心。 “这车子是租的吗?”我好奇的问,顾小沫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换了一辆豪车。 “术法变的,难道你没有看出来?” 我撇了撇嘴,当真没有看出来这是术法变的。 “不过是用扎纸人的方法扎了一辆车,看来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顾小沫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路况,对于我没有看出来车子是纸车这种事十分的失望。 顾小沫做事滴水不漏,所有能留下证据的东西都让她隐藏了。 到了郑国裕的公司,我亦步亦趋的跟在顾小沫身后。和前台确定了预约的时间,很快郑国裕的秘书就下来接我们去会议室。 我们到会议室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看了看顾小沫,顾小沫冷静地说,“你再将合同确认一遍。” 仔细的看过合约的每条款项,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仿佛就是一份真的合约。我看向顾小沫,顾小沫十分淡定,仿佛她就是某公司的职员,今天专门过来签合约的。 郑国裕姗姗来迟,一进门就开始寒暄,在看到顾小沫那张脸的时候愣了几秒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郑国裕在看过顾小沫之后,那双精明的双眼有些呆滞。 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我将合约低过去,郑国裕倒是仔细察看了合约的内容,随即又递给身边的秘书,让秘书也看了一遍。 从下去接我们开始,秘书的眼就再也没有从顾小沫的身上挪开过,我不相信合约的内容真的被秘书看到眼里了。 “郑总,我们公司是很有诚意的。”顾小沫笑着说,声音也和平时不一样,而是带着诱惑人的磁性,“我们两家公司合作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诚意满满,这次合约的增补条款您也是同意的。童总那边的意思是今天签了这个合约,只要资金到账,所有的资料都会静如正常程序。” “虽然增补条款是同意了,但是这一次毕竟增加了将近两倍的资金,我不得不慎重啊。”郑国裕似乎还有理智,没有被顾小沫绕晕。 “您是增加了两倍的资金,但是相对的,收益也会增加。我们这是共赢,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 “郑总,如果您对合约内容有异议,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们还可以再商议。但如果您觉得这个项目不值得投资,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耗时间,林氏集团那边也在等着我们的消息。”顾小沫加大了筹码。 郑国裕似乎是听到了林氏集团四个字,脸色微变,不过转瞬即逝。当然他犹豫的态度也改变了,侧着头朝着秘书低声问了几句,秘书也小声的回着什么,因为声音太小,并没有听清楚。 当两个人商量完了之后才看着顾小沫说,“合约今天就可以签,但是款可能会迟几天打过去,你看看你这边是不是要跟童总商量一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怎么选择 “来之前童总就交代,所有的事情由我全权负责。”顾小沫脸上的笑容十分的暧昧,“我这边也不瞒您,因为郑总时常拖延资金,童总那边更向着林氏集团,毕竟林氏集团的资金到账很及时。而我认为我们公司既然跟郑总的公司合作了这么多年,也有了默契,现在换林氏集团的话又要重新磨合,所以开会的时候我坚持和郑总合作。今天过来也只是碰碰运气,如果郑总确实没有合作的意向,我们也不勉强。” “合作意向肯定是有的,资金只是晚两天,并不是说不打过去了。”郑国裕慢悠悠的说,“童总那边我也解释过了,你觉得我们能签这份合同今天就能签,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就暂时不签。”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郑总,您也知道我们也只是打工的,资金也到不了我们的账上,但是做生意最讲究的是诚信,答应资金什么时候到,就该什么时候到。” 郑国裕微笑着,并不接话。 ”郑总若是有意签约,那么就商量好一个时间,我们这边也拟草一个附加合同,若是到时候资金不能到账,需要赔偿百分之五的损失。不知道郑总觉得如何?” 郑国裕想了想说,“半个月之后资金会到账,如果你们不放心,倒是可以拟草一个附加合同,我也会签。” “事情这样就好办了。”顾小沫看着我问,“附加合同拟草好了吗?” “已经好了,副总您先看看。”我将合同递了过去,顾小沫看了一遍,又将合同递给了郑国裕,“来之前就咨询过律师,内容都是有法律效力的。如果郑总这边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签约了。” 郑国裕点了点头,秘书递上笔,郑国裕直接在合约上签了字。 顾小沫也签上了字,从始至终郑国裕仿佛都忘了问我和顾小沫是什么身份,什么名字。看似精明,实则迷迷糊糊的在合约上签了字。 来之前,顾小沫已经拿着合约去咨询了律师,这些合约一旦签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半个月之后,郑国裕没有按时将资金打入指定的账户,就要按日收入赔偿金。拖延一天是百分之五,到时候利滚利,郑国裕就算是背上了高利贷。 而悲顾小沫那张脸迷得五迷三道的郑国裕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背上了高利贷,等我们离开这里,顾小沫的术法失效的时候,郑国裕反应过来,也于事无补。 约定之期前资金到位,附加合同并没有什么用。但若约定之期过了,资金没有到位,这就是一个利滚利的高利贷。 我和顾小沫带着合约离开了郑国裕的公司,但是我们并没有回瞎子街,而是带着我直接去了一家咖啡厅。下车前,顾小沫将后座的大袋子扔给了我,让我拎着。车上能带走的东西,顾小沫都让我拿在手里。 双手空空的顾小沫带着两手都拎满东西的我进了咖啡馆,直接走向一桌有客人的那一桌。那人穿着黑西装,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身材保持的很好,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挺俊俏的。 “顾老板。”那人看到我们,连忙站了起来,一手放在腰腹前,一手已经朝着顾小沫伸了出来,面带笑容的说,“还以为顾老板要迟一些到。” “刚处理完手上的事情。”顾小沫慵懒的窝在了沙发中,无视了男人伸出来的手,“王教授,别来虚的,有事说事。” 面前这位正是我曾在顾小沫家门口遇到的王新宇教授,只是我发现他似乎更加年轻了一些。 “哟,这位小跟班还跟着你呢?怎么都弄成这副德行?”王新宇的眼神在我身上转了一圈,颇为嫌弃。 “不伪装一下,如何避开所有的监视器?到时候若是让人抓住了把柄,脱不了身,我可就傻眼了。对付鬼怪我是有经验,但是对付人类,我可没有什么手段。” “顾老板的意思是鬼怪比人类好对付?” “人心比鬼怪更可怕!”顾小沫顿了顿又说:“我查过了,郑国裕的公司已经上市了,市值三个亿。我要郑国裕公司的股票在短时间内大跌,能跌多少跌多少。我要郑国裕为自己言而无信付出代价,让他在商场上尝一尝说出去的话做不到是什么结果。”顾小沫冷冷的说。 “怎么,这个郑国裕惹你顾老板不高兴了?”王新宇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眯眯的说。 “教授也该知道,这个世界上能惹我不高兴的人寥寥无几。若是你和李晓曼能少在我眼前晃荡,我想我的心情会更好的。” “只怕有些困难,你也知道李晓曼那个女人是见不得你过得好的。她得时时刻刻在你身边看着,看你得到什么好宝贝,也好顺手抢过来。”王新宇教授晃了晃咖啡杯里的咖啡,双眼中仿佛放着光,“最近她看上了你身边这个小跟班,你可要好好看住了,别让李晓曼那个女人抢了去。” 见他们把话题扯到了我身上,我就不乐意了。 你们闲聊归闲聊,扯到我身上干啥,我就是个无辜的打杂小妹! “顾……顾老板……”我将视线落到顾小沫身上,顾小沫懒懒地说,“你带个话给李晓曼,景溪跟我可不一样,我做不到的事情,她能做到。表面上是入殓师,但是阴阳师的技能她掌握的差不多了,对付她一个半人半兽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在人间混,就不要自寻死路!” “我与她很少回碰到一起,只怕让我带话不合适吧?” “你自然有办法将话带到,郑国裕的事情尽快!”说着顾小沫就站了起来,对着我说,“怎么着?还想坐在这里对着半人半兽喝咖啡?” 想个屁! 我立即站了起来,看都没有看一眼王新宇,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又不是神恶魔洪水猛兽,更不是她李晓曼,有必要对我如避蛇蝎吗?”王新宇笑眯眯的说,“我可是人畜无害的教授,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样对我可不公平啊!” “王教授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只不怀好意的大灰狼,满肚子坏水儿。”我朝着王新宇教授做了个鬼脸,“如果你和李晓曼不招惹我,我自然不会去招惹你们。若是你们对我有什么其它的企图,只怕我会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毕竟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哦?只怕你不是光脚的吧?我记得年前你就跟一个男人同居了,你这样的女人若不是确定自己的心意,难到会主动跟别人同居?”王新宇教授面带戏谑。 我心里警铃大响,连忙冷着脸说,“你们若是敢动他,我一定让你们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听了我的话,他笑的更是得意。 “景溪,走了!”顾小沫叫着,我愤愤的瞪了王新宇教授一眼,随即跟着顾小沫离开了咖啡馆。 “顾老板,王新宇教授和李晓曼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急忙抓着顾小沫问,虽然我不怕死,但是我不能让君颢涉险啊! 顾小沫瞥了我一眼,冷冷的道,“以你现在的能力,王新宇和李晓曼都不是你的对手。只要你成了最厉害的阴阳师,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鬼怪能够伤害你和你身边的人。” 我突然想起容与的话,容与说顾小沫打算将我培养成阴阳师,直到今天我才相信容与说的或许是真的。我看着顾小沫,心情复杂。 “景溪,已经到了你不得不选择的地步,如果你胆怯了,你可能就会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你若是想保护你身边的人,就不得不长大。” “顾老板,你曾失去过重要的人吗?”容与的话在我脑子里回响着,其实我不太相信容与的话,上天怎么可能逮着一个人坑?将所有的不幸、痛苦都强加给一个人? 顾小沫没有理会我,径直去了洗手间,我只得巴巴的跟着。在洗手间里没有摄像头,顾小沫将那张容易引起旁人注意的脸收了起来,我也连忙将我身上的符箓给撕了下来,将那张假脸给扔掉了。 我一直拎着的大袋子里都是衣服,顾小沫让我换掉身上的职业装,就连假发都带上了。所有装扮都弄好了之后,我跟顾小沫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洗手间,我们没有走向停车场,而是直接去乘坐地铁了。 这个时间,地铁并没有什么人,整节车厢都是空的。 坐定后,顾小沫突然开了口,“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连忙看向顾小沫,这才反应过来,她在回答之前我提的问题。 “因为我的弱小,我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离我而去,而我什么都做不了。”顾小沫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悲伤,“我一直不肯长大,只是嘴上说说要变强,行动上却什么都不做,最终我也得到了报应。” “顾老板……” 顾小沫从不肯在我面前显得软弱,可是此刻的顾小沫让我觉得心疼。 “姥姥和母亲护了我二十年,让我无忧无虑的度过了二十年。当她们一天天变老,再也护不住我了,然而我也不肯认真去学习那些术法,不愿意成为一个阴阳师。我总是奢求着身边的人给我庇护,出了事不是找陆离,就是找景重那只黑蛇妖。” 顾小沫的眼神很迷离,不知道飘在什么地方,她的声音很空洞,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因为没有能力,没能分辨出陪在我身边的母亲是鬼怪所幻化,没有认识到姥姥大限已到,没有识别出居心叵测的陆离,没有能留住我的女儿。景溪,难到你也要经历我经历的这些,才真正的意识到强大的重要性?” “顾老板,对不起……” “我想容与肯定告诉过你,我想将你培养成阴阳师,继承顾家的衣钵。” 我思忖很久才点点头,“容与是说过,我一直觉得他是在胡说,并没有当真。” “若是我告诉你,他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怎么选择?”(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生离死别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小沫,顾小沫侧过头来看着我,嘴角的笑容十分的勉强,“顾家到了我这里,算是断了这一支,但是我不能让顾家抓鬼捉妖的能力也断在我的手上。虽然你天资愚笨,但勤能补拙,更何况你是第三类化妆师,在阴阳师这一行有立足之地。” “顾老板,你也知道我只是为了钱才入了这一行,我打算还清债务之后就洗手不干了。做这一行损阴德,我甚至不知道是以寿命为代价,还是以这一生的好运为代价。我现在结婚了,往后还会有孩子,我想多留点时间来陪孩子和丈夫,我不想死得那么早。”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改命?” 我摆摆手说,“别搞笑了,如果命都能改,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倒霉的人!” 顾小沫笑的极为轻松,她语气淡漠的说,“这个世界上有改命的法子,当年有个傻白甜,家庭条件很好,长得也很漂亮。上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文静的女孩子,暂且就叫她文静吧,因为除了文静,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夸的优点。” 顾小沫说文景长得不好看,家庭条件也不好,但是就跟傻白甜混熟了,两人一块上课、下课,干什么都一起,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文静家庭条件不好,傻白甜就将自己的衣服给她穿。文静生活费少,吃不好,傻白甜就用自己的钱买来和文静一起吃。 所有人都羡慕傻白甜和文静的友谊,但是傻白甜对文静越好,文静就越嫉妒。 在她心里,傻白甜就是可怜她,偶尔发发善心。但是这善心一发就是四年,也挺不容易的。 如果文静行为上能表现出一丁点对傻白甜的不满,傻白甜也不至于傻傻的被文静欺骗那么久,掏心掏肺对文静好了这么些年。 两人大学四年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工作又在一个地方,自然是在一起合租了。 后来两人一起出去旅游,遇到了一个游方的道士,文静坚持要去算命,倒是给文静算了命,大致说的差不多。说到文静以后的命运,道士就犹豫了,在文静的哀求下,道士说了真话,说是文静命不好,以后做什么都不成。二十五岁的时候会遇到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会深深的爱上文静,是命定的老公。 道士将话说到这里,随即叹道,“只要心存善意,多做好吃,命还是能改的。” 因为说了真话,泄露了天机,道士要求文静包个大红包,说是可以替她改运。 文静自然求之不得,连忙包了一个大红包。 倒是收下红包之后,看着傻白甜说,“我看这位姑娘的面相极好,也算是有缘,不如老道给你也一起算算?我们算是有缘,这一卦不收钱。” 傻白甜虽然天真,但从小就听人说命越算越薄,加上自小家里条件好,当然没有什么好算的。所以傻白甜就谢绝了道士的好意,要拖着文静离开。 这位文静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个劲的哀求傻白甜也算一算,看看未来。 傻白甜被文静缠的没有办法,就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报给了道士。道士听闻后,掐指算了算,老神在在的说,“姑娘命好,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上学、做事都是顺风顺水,工作也是顺顺利利。二十五岁的时候会遇到一个很优质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你未来的夫婿,会有一儿一女,生活幸福美满。” 傻白甜也就是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 生活依旧不咸不淡的继续着,只是傻白甜发现了自己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变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功劳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文静的。原本该自己升职加薪,最后也换做了文静! 傻白甜好不容易谈了一个高富帅的男朋友,转眼间就被文静勾搭去,最后高富帅踹了傻白甜,跟文静结婚了! 当初道士给自己看相时说的那些全部在文静身上应验,而说给文静的命格却都在自己身上应验。 生活一团糟的傻白甜突然想起之前在文静的催促下,将自己的生辰八字给了道士,这才惊觉自己的命早就跟文静的命调换了! 顾小沫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我忙看着她问,“那个文静就没有什么报应?偷走了傻白甜的命,又偷走了傻白甜的人生,就没有一丝丝的报应?” 顾小沫歪着头看着我问,“你觉得该有什么报应?” 我摇了摇头,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没有资格。 “逆天改命不是不可以,就看你用什么方法。诚然文静这种人用的方法是会遭到报应的,那个替文静改命的道士也会遭到报应,只是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结果,而看不到以后。” 顾小沫的意思我很明白了,命是可以改的,也有很多方法,她只是给我说了一种最不入流的法子。 下地铁的时候,我依旧没有忍住,“顾老板,那位抢了别人人生的文静最后是什么结局?” 顾小沫冲着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的十分的诡异,“傻白甜来瞎子街找到了我,出了三万五让我收拾文静,你说文静是什么结局?” 事情落到顾小沫手里,不用想都知道文静那种人是什么结局。 也或许是这件事落到了顾小沫手里,我将那颗无端端悬起来的心慢慢的放了下去。 在顾小沫的眼里,所有做了坏事的人都会得到报应,无论男女老少,都不例外。 顾小沫理想中的世界很美好,但是这繁华世界不会出现顾小沫理想中的世界。人吃五谷杂粮,拥七情六欲,千人千面,顾小沫想要的世界永远都不会存在。 我想顾小沫心里也是知道的,但是她没有气馁,而是一直凭良心做事。 顾小沫没有让我去瞎子街,而是将我赶了回去,我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容与,他依旧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见到我之后,才踱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回去了。”我冲着他笑了笑。 容与站在我身边,似乎在和我一起等公交车,“你和顾小沫没有想过要停下来吗?” 他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愣了半晌才理解他在说什么。 “你们所做的事情并没有道理,在你们看来,郑家父母是不可饶恕的罪人。但是你们有没有想做,站在他们的角度,别人才是不可饶恕的罪人?”容与心平气和的说,“你和顾小沫以为的正义,难道就真的是正义吗?” “我从未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正义的。”我否定了他的说法,叹了一口气说,“我的初衷很简单,就是为了钱。如果这一刻我不欠债了,我想我根本就不会去插手这些事情。” “即便你不是为了钱,你也会跟着顾小沫这么胡来的。” “你既然觉得顾小沫是胡来,何不去劝劝她,来找我又有什么用?”我觉着容与挺搞笑的,既然认为顾小沫不对,不去找顾小沫,却来找我干啥? 难道我看起来好欺负,好说服? 容与叹了一口气说,“我虽与顾小沫是敌对关系,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遭到报应。” “你不是说顾小沫不生不灭,不老不死吗?怎么又说会遭到报应?”我有些迷茫,开始怀疑容与说的话。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她再这么一意孤行下去,只怕报应不远了。你也知道不是死才叫报应,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报应,而她这种永生不灭的人一旦遭遇到这种,那是灭顶之灾。”容与长长的叹息一声说,“她身上有巨大的妖力,一旦黑化,对人类也是很大的威胁。之前我也说过,一旦顾小沫黑化,就算我集结了所有的阴阳师,只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你的意思是……” 容与看着我,十分认真的说,“景溪,如果你和顾小沫之间还有情谊,就该让她悬崖勒马,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你知道的,顾老板不会听我的。她想要的世界只有她自己才有可能实现,我们谁也不可能给她。如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已愿意做的,她认为是对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她。容与,顾小沫在做她认为对的事情。” 容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你尽量劝劝吧,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参与的太多,到时候不仅顾小沫有报应,你也会有报应。你们干涉太多人类的事情,也是损阴德的。” 我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再说什么。 容与长叹一声说,“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话已至此,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你们多多保重。” “你什么时候离开?” “就这两天了,今天早上去瞎子街就是同顾小沫告别,这些话我也跟她提过,显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我想你跟顾小沫认识这么久,劝一劝,总该比我的话来的有效果。” “顾老板是我的老板,而我只是打杂的,我说的话……顾老板不一定听。”心里五味杂陈,但是却改变不了现状。 容与摇了摇头,“你多多保重,走的时候就不特意来跟你告别了。” “那你也多多保重,金银镇的事情多谢了。” 容与没有搭理我,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容与迅速的消失在人群中,很快就没影了,而我乘坐的公交车也停在了面前,我赶忙上了车。 找了一个坐在窗户边上的座位,呆呆的看着窗外发呆。 容与果真再也没有出现,郑国裕的事情也全权交给了顾小沫,我不知道顾小沫究竟要怎么做,但我相信她总能让郑国裕对他自己言而无信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 正在检查殡仪馆的里里外外,突然接到了顾小沫的电话,通知我立即去一趟瞎子街。 我没敢耽搁,下了班就马不停蹄的朝着瞎子街赶去,没有想到等着我的竟然是这么棘手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永生的诅咒 赶到顾小沫店里的时候,发现不光是顾小沫在,黄成刚的母亲王琼也在店里。王琼正不断地抹着眼泪,十分悲痛的样子。 我看了看顾小沫,顾小沫冲着我摊摊手,将我拉到一边小声的说,“王琼接受不了儿子的离开,想续上儿子的命。” “你不会已经接下来了吧?”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对于第三类入殓师,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也不知道你们这一行有没有这个例子。” “没有,死而复生只有一次机会,从来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她的儿子不会再回来了,你心里早就明白,不是吗?而且王琼这样的家庭养出的孩子三观是有问题的,纵然她儿子没有死,难道就会被教育成对这个社会有用的人?”我顿了顿又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纵然制作组没有找到黄成刚,也会有其他事情促使黄成刚走到今天这一步。” 顾小沫冷着脸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看了看依旧在抹眼泪的王琼。 我承认,我没有做母亲,体会不了失去孩子的母亲悲痛欲绝的心情。但最起码我明白将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责任的。如果我没有能力,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的将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对于王琼,我并没有什么同情心。 在我看来她不过是有了交配能力,就随意的将一个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从没有想过将一条鲜活的生命带来需要付出怎样的精力。 可能她会说为了改善孩子的生活,夫妻二人不得不出去打工挣钱,供孩子生活、读书。她和丈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自己留在孩子身边,对孩子的未来没有任何用处。 试问孩子成长过程中,父母的缺席会给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将孩子生出来之后就扔给公公婆婆,每年见孩子两三次,这又有什么意义? 每年两三次的见面时间,会给孩子买新衣服、新鞋子,各种吃的,难道这不是补偿?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人生导师,却没有人说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是孩子人生第一任导师。如果不能保证给孩子足够的陪伴,不能在孩子需要自己的时候出现,那么就没有必要将新生命带来! “顾老板,这单生意,我们接不了。除非她能找到活生生的人,效仿王佳佳的老公李勇强,霸占活人的身体,否则她的儿子永远都回不来了。”我盯着顾小沫,一字一顿的说,“即便你要效仿杨辰辰的母亲,用泥塑一个身体给黄成刚,他的灵体也撑不了多久。顾老板,这些可能性你都已经想到了,根本就没有必要问我。” 顾小沫的眼神黯淡下去,她转身进了店里,对王琼小声的说着什么,随后王琼哭哭啼啼的离开了瞎子街。 “顾老板,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将黄成刚的灵体送走再回去吧,省的下次还要特意跑一趟。” “王琼就这么被你说服了?” “原本我也没应她,况且我已经答应她为她的儿子报仇,还有什么放不下?”顾小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景溪,你没有做母亲,是体会不了做母亲的心情。我曾遭受过丧子之痛,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我也知道她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可我控制不住,总想试试。” “顾老板,你过于感情用事了。不是所有的男女都配做父母,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被教育的很好。王琼对儿子更多的是歉疚,多年来陪伴的缺失,让她产生了执念。如果今天我们再次复活她的儿子,才是真的害了她。” 顾小沫瞥过眼,没有看我。 “王新宇做空了郑国裕公司的股票,将郑国裕的资金套牢。我将合约卖给了郑国裕的竞争对手,竞争对手正在试图收购郑国裕的公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自己的言而无信而破产,并且负债累累。”顾小沫平静的说着这些残忍的话,仿佛郑国裕破产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他只是言而无信,不至于破产还负债。”我有些着急,没有想到顾小沫会将事情做的这么绝。 “所有人都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做不到的事情随口答应,就是罪。因为他的随口许诺,黄成刚已经命归黄泉,而郑国裕不过是破产而已,他的命还在。” “顾老板,话不能这么说。有可能当时制作组给了他剧本,让他必须按照这个剧本。亦或许他只是没有及时接到黄成刚的来电,何况黄成刚自己的心理就有问题,我们不能将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郑国裕的身上啊!” “即便有剧本,他做不到事情就不该随口许诺,不该给黄成刚任何希望。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就没有必要将戏演的那么逼真。在节目里为了给观众营造出好父母的形象,他们虚情假意的对黄成刚好,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难道就不心虚吗?” 顾小沫愤愤地说,“既然都是假的,那就该在一开始就告诉这个孩子,你所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要相信我们的善意,不要相信我们对你的好,从城市里离开这后,我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人将真相告诉黄成刚,我相信即便在这场戏落幕之后,他也会认命。可是没有人告诉他!所有人都在给他营造一种假象,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城里父母是真的,你所经历的一切美好都是真实存在的。” “当这场戏落幕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戏里,没有出来。当黄成刚一遍一遍的给城里的父母打电话,电话那头从不曾接起的时候,他才认识到一切都是假的。一个十岁的孩子,你让他如何分辨真假?” 如何分辨真假? 我不知道,即便我年长黄成刚十几岁,但是我仍旧不知道如何分辨真假。 成人的世界太复杂,他们将虚伪、客套带到了孩子身上,却又要求孩子能懂得分辨,我想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现在还觉得我做的绝吗?” “顾老板,我们根本无法改变什么。纵然我们解决了一个郑国裕,还会有第二个郑国裕,第三个郑国裕。到最后才会发现,我们做的根本就没有意义。顾老板,我们现在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纯粹的打发时间,还是你想要一个清明的世界?” 听了我的话,顾小沫顿时愣住了,她看了我很久才低声呢喃,“清明的世界还是打发时间?” “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清明的世界,那么你穷尽一生都不会有这么一个国度出现。善恶是相对的,你觉得是恶,但旁人会觉得是善。你觉得是善,可旁人可能会觉得是恶。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不能凭你一人定夺。若只是纯粹的打发时间,难道你不觉得代价太大?” 顾小沫茫然的看着我,我只能继续说下去,“容与临走之前来找我了,让我劝劝你,不要再干预人类的事情。他说你这么做会有报应的,你会痛不欲生。顾老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但是你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有事。” 顾小沫的眼神慢慢的变冷了,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我,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你们是担心我妖化,对人类不利吧?” “不,我只是担心你。我知道你永生不死,甚至不敢放下心防去接受友情,因为你恐惧别离。但是顾老板,活在当下才是真。这世间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便散了场,你还能结识新的朋友,又能度过一段新的人生,难道不好吗?顾老板,只要你换一个思维,永生就不是诅咒,而是幸运。” “幸运?”顾小沫冷笑着说,“你想要这种幸运?” “你不屑一顾的,正是世人渴慕已久的。你可以软弱,可以不坚强,甚至可以不强大,但是你不能一直钻在牛角尖里不出来啊。” 顾小沫摇了摇头,“不,我没有资格软弱,也没有资格不强大。太弱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在乎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我而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我曾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亲人、朋友、爱情,我一无所有。现在死死攥在手中的,随时都会悄悄地离开,我的永生就是诅咒。” 看着渐渐软弱下来的顾小沫,我走上前想去抱抱她,却又觉得有些唐突。 “你有亲人啊,米果是你的女儿,你还有胡三,嫂子,和侄儿。爱你的人一直陪伴着你,只是你没有选择原谅。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最终我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颤抖透过我的掌心传了过来。 “只要你愿意,你的身边永远都会围着爱你的人。你能陪着所有人度过一生,也能看着她们得到幸福,你的永生从不是诅咒。” 顾小沫抬起眼看着我,十分不确定的问,“真的?” “真的,我不会骗你。” 顾小沫沉默良久,才低声说了句:谢谢。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装作听进去了。故作坚强的顾小沫很让人心疼,跟自己过不去的顾小沫更让人心生不忍。 她将一切的不幸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认为是自己将不幸带给了身边的人,她自责、愧疚、悔恨,甚至用糟蹋自己的人生在赎罪。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顾小沫做这一切并不怕报应,也不担心自己会遭遇什么,她只是在赎罪。 “你抽个空,跟我去一趟郑国裕的公司。”顾小沫突然开了口,我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心灰意冷 “去郑国裕的公司?”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赶忙问了一遍。 顾小沫点了点头,看着我笑的十分得意,“去看看郑国裕的下场啊!我将他逼到这个地步,总要告诉他因为什么事情才落到这个地步。” “这样不好吧?”对于顾小沫这种恶趣味,我有些胆颤心惊。 果然让我猜对了,她根本就是装作听见了,其实并没有放在心里! 该做的事情她不会手软,还要去看看别人的下场,虽不是落井下石,也不是雪中送炭。她是要在别人的伤口上撒满盐,让人叫也叫不出,哭也哭不出。 “都已经付出代价了,却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事情遭到报应,难道不痛苦?” “顾老板,你这是恶意曲解!” 顾小沫冷笑一声问,“你去还是不去?” 我连连摆手,“这样的事情我不去,我对别人的痛苦没有兴趣,更没有兴趣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不去就算了。”顾小沫冲着我摆摆手说,“回去吧,属于你的七千块钱明天会转给你。” “王琼付了一万多?” “那你以为王琼会付多少钱?” “最多几千。” “几千块钱换得仇人破产,你觉得这种亏本的买卖我会做吗?” 我使劲点了点头,顾小沫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一定会做,就算不给钱,只要在她面前露出可怜的样子,她就会接下来! 顾小沫冲着我摆摆手,一句话都不想再搭理我的模样。 我灰溜溜的从瞎子街出来,急匆匆的赶回家。 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青山殡仪馆里的遗体也有相似的遭遇,值夜班的时候,老陈又叨叨的说起十二号冷藏柜遗体的故事。 十二号冷藏柜的遗体叫做薛岑岑,死的时候十七岁,家里很有钱,算是一个富二代。 这样的富二代为什么会躺在青山殡仪馆的冷藏柜里呢? 这都要从三年前救赎制作组找到她开始说起。 当时的薛岑岑仗着家里有钱,不仅吃喝玩乐,不好好读书,迷恋上了整容。大把大把的钱投入了进去,就想整出个绝世大美女,琢磨着效仿娱乐圈某换头女明星一样,通过整容改变命运。 薛岑岑的家长很反对她整容,对于叛逆的女儿甚至有些心灰意冷。 薛岑岑本身就带着话题性,富二代、叛逆、整容、三观不正,正是因为这种话题性,救赎的节目组找上了薛岑岑的父母。 “薛先生,我们这档节目是很有教育意义的,如果你真的不了解,也可以看看我们的节目,甚至是我们的节目宣传。”制作人方阅陪着笑看着薛岑岑的父亲说,“而且我们节目组也请来了三位青少年心理专家,一旦中间有什么心理问题都会得到疏导。” “你们的节目我没有看过,也不感兴趣,你们可以去找别人,不要再来找我了!”薛岑岑的父亲不耐烦的说,丝毫不想听制作人继续说下去。 在薛岑岑父亲心中,他虽然事业成功,但是和原配生的这个女儿却是这个德行,让他觉得丢脸。 他和原配之间早就没有了感情,早些年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小的给他打了几个胎,前两年才偷偷摸摸的生了个儿子。有了儿子后的男人对这个叛逆的女儿是提都不想提,至于女儿的死活他并不是太在乎。 “薛先生,你的女儿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即便一个月的体验结束后,如果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对于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方阅不遗余力的劝着,“你的女儿已经这样了,也不会更糟糕了。但是您不一样,若是参加了节目,您可以通过节目来告诉所有人你是一个对子女负责的好父亲,更是一个有着很强责任心的男人。” 前面的一切薛岑岑的父亲都不感兴趣,直到方阅说出最后这几句话,薛岑岑父亲才动了心。 如果亲朋好友都看了这个节目,都认识到自己是个认真负责的男人,那么以后真的和原配离婚,也没有人有立场指责自己什么。 方阅见薛岑岑的父亲动了心,连忙又补充道,“只要你完全照着我们的剧本来,所有的一切都不成问题。” “我的女儿未必会愿意。”薛岑岑父亲愣了半晌才冒出这么一句。 方阅连忙说,“这个您放心,您的女儿很想出名,听说上了我们的节目能出名,高兴的不得了。” 薛岑岑父亲佯装犹豫的问,“这样会不会对岑岑有影响?她还小,如果有什么网络暴力的话,不光是我们家,就连岑岑也要倒霉的。”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们都是有剧本的,不会让你们什么伤害。再者说了,即便是出了点小意外,排到了不理想的片段,我们也有专业的剪辑师剪辑。到时候只要剪辑的好,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们在电视里就放出什么样的视频。” 薛岑岑的父亲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就连薛岑岑那边也让方阅做通了思想工作。 节目很快就联系上了一家在贫穷山区里,跟着爷爷一起生活的农村孩子。节目组很快就开始投入拍摄,虽然说节目上播出是一个月,但最起码得拍摄一个半到两个月的时间。在多余的时间里应付突发状况,以及拍摄一些临时加的戏,再进行剪辑等编辑。 方阅的剧本可谓是为薛岑岑量身定做,在节目里薛岑岑不断爆出:长得美才有人生,长得丑的那叫苟延残喘! 长得那么丑还出来吓人,吓死人算谁的? 我长得这么美,你们是没有资格跟我说话的。 这是给人吃的吗,都是给猪吃的吧? 不整容,我宁愿去死!我要是长成你这么丑,我早就跳河自尽了,哪里还有脸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我长得这么好看,你们一定是嫉妒我,才会在背后议论我! 只要长得好看就行了,成绩好不好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你看人家的女明星,不就是因为长得好看,才会做模特、拍电视剧,嫁了一个富豪老公吗? 你们这群丑x是没有未来的,只有我这么好看的人才有未来! 节目在录制的时候,正是由于薛岑岑不断爆出这样的话,那一期的救赎才有那么多的话题。正因为话题不断,收视率才节节攀升,很多企业找到制作团队,要求赞助节目,发广告,增加曝光率。 借着薛岑岑的话题感,立即在网络平台上买了热搜,请了营销号大肆推广,又花钱请了水军不断的吹捧。 救赎这个节目收视率蹭蹭的涨,不管褒贬,能增加收视率总是好的。 一夕间良心团队、用心做节目的制作人这种赞美的话都冒了出来,甚至有人在各个论坛发帖子开撕起来。撕的无非就是节目中的孩子,这个孩子三观不正,那个孩子做的不好。站在自己的角度来批判节目里出现的孩子,仿佛他们自己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缺点。 见到这个现象,方阅乐得合不拢嘴,团队里的人相互恭维:多亏了方老师找到了这么具有话题性的家庭,下一期节目的经费都不用担心了。 不断听到这样恭维的方阅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在节目组里算是说一不二的人了。 借着这股东风,方阅在国内真人秀的节目中脱颖而出。 很多观众跟着节目里的情节或心酸落泪、或破口大骂、或怒发冲冠,观众们没有想过他们在节目中看到的都是通过节目组的剧本体现出来的,节目的制作人想让观众们看到什么,观众们就只能看到什么。 薛岑岑的父亲被洗白成了一个责任心强,爱家爱孩子的好父亲,而薛岑岑也由原本叛逆且三观不正的女孩子改造成了一个懂事听话的好姑娘。身为大山里的孩子如惊弓之鸟一样从山区里被提溜了出来,在陌生的家庭生活了一个多月又被送了回去。 这位小姑娘跟黄成刚不一样,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她只是对陌生的环境感到忐忑不安,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毕竟在学校里她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我不知道这位跟薛岑岑交换了一个多月人生的小姑娘会有怎样的未来,更不知道她经过这样的事情之后会有怎样的心理问题,我只希望这样的事情越少越好。 可以不爱,但是也不能肆意打扰和伤害。 薛岑岑带着话题和富二代的光环回到了家中,立即开了微博,做了认证。一时间圈粉无数,有人是羡慕,有人是谩骂,不论怎样,薛岑岑都暂时得到了被关注的心理满足。 在网络上薛岑岑一直宣扬着长得不漂亮的女人一定要整容,做丑八怪还不如去死。 除了这些言论之外,她还在网上分享自己做整容的项目,为粉丝推荐整容医院,从整容医院中拿提成。 薛岑岑的父亲在做过这期节目,成功将自己洗白之后立即脱了身,借口就是薛岑岑的母亲没有将女儿教育好。有这样的女儿不仅丢人,还让他觉得痛不欲生,所以他选择离婚,只留给了原配和女儿一套房子,从此以后就消失的无隐无踪。 薛岑岑对父亲的感情并不是很深,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是通过救赎的节目吸引了一些整容医院。只要给整容医院拉到客户,就会得到一定的提成。 小小年纪就开始挣钱的薛岑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父亲! 因为她的种种言行,网络上出现了各种骂她的人。不知道是小姑娘心理太过强大,还是破罐子破摔,她总是在网络上笑靥如花的说:你们这些丑x就是嫉妒我才这么说我! 后来营销号不断兴起,网红层出不穷,薛岑岑为了圈粉更是为了挣钱就开起了直播。 近些年直播盛行,网络上各种妖魔鬼怪都出现了,薛岑岑就是这群妖魔鬼怪之一。(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混乱的人生 直播的内容有很多,只要能吸引观众,让他们花钱打赏就算是成功了。 直播的内容无非就是吃喝玩乐,任何活动都能直播,而主播们也层出不穷。直播中有吃喝、有游戏,有恶搞等等。 当所有的内容都无法吸引观众的目光,不能让观众们爽快的往外掏钱砸给主播的时候,有些人想到了别的方法。他们抛开了道德伦理,抛开了做人最基本的素养,将最为隐私的一面暴露在世人的面前。 前有女主播为了出位直播野外男女生活;直播滴滴打车勾引司机,当场在车里上演香艳大片;更有卖身不卖艺的女主播上演黄鳝钻身体招揽生意。 猎奇的人很多,他们愿意为这些直播掏出钱包,一掷千金的打赏,只为了看到这种没有三观、下线的东西。 薛岑岑看到这样的直播比一般化妆直播赚钱更多、更快的时候,这个还未年满十八周岁的姑娘动起了歪心思。别人不过是野外、车里上演令人荷尔蒙飙升的不可说之事,而且也没有什么事,那么她为什么不效仿呢? 所以她招揽了网络平台上另外几位一起玩的小网红聚在一起,这些网红里有男有女,他们聚在酒店的套房里,开启了直播。 直播的内容是什么呢? 一对男女做的事情就能得到那么多的打赏,这么多的人一起做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那些猎奇的人自然也会慷慨解囊。 薛岑岑提前在直播平台上爆出了即将上演的十八禁的内容,很快就有观众聚了过来,催促着她快点开始。为了催促她快点开始,不断有人开始打赏,打赏的金额也越来越高。 这些被薛岑岑招揽来的网红们也都知道要做什么,因为薛岑岑许诺事成之后,所有的钱都会拿来平分。 加上薛岑岑自己,共有三男四女,七个整容怪聚集在一起,喝了点酒就开始不知廉耻的做起了没有道德底线的事情。 直播的过程中不断的有人指挥着他们该用什么姿势,该怎么做,七个网红都按照要求做了,打赏自然也不少。 这次直播获得了五万七的收入,薛岑岑说到做到,钱到账的那天就将那几个人叫来,一起分了钱。 大概是从这件事情上吃到了甜头,不用工作,不用付出什么,不过是做了点喜欢做的事情就能得到这么多钱,薛岑岑的心更是蠢蠢欲动。 之后薛岑岑就开始了她字母圈游戏的直播,用现在的话来说s/m,一般是一个主人一个奴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有一主多奴的。搁在异性身上基本上都是已婚的男人花点钱和时间勾搭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搁在同性身上,差不多也就这样。 一般来说主人就是s,奴隶就是m。 确定了主人和奴隶,主人就要开始调/教小奴隶了,对待m的花样多种多样,总而言之算是性/虐待。 薛岑岑找了一个四十多岁,有老婆有孩子,手里还有点小钱,一直在外面找小姑娘进行虐待的老男人。 不知道薛岑岑是出于博眼球还是原本就是抖m的原因,总之她是一头扎入了字母圈,在字母圈里玩的很高兴。一边可以寻欢作乐,一边还能在网上圈钱,不用工作,不用动脑子,钱就来了,谁不喜欢呢? 中年老男人在家里有老婆,在外面还有九个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小姑娘,都是他的小奴隶。这几个姑娘之间以姐妹相称,相处愉快。 一旦有什么节日,这几个小姑娘还会送老男人礼物,偶尔也聚在一起群p。当然这些小姑娘彼此之间都是知道的,所玩的花样各不相同,对老男人是百依百顺,一个个都跟巴结主人的哈巴狗一样。 说是哈巴狗都抬举了这些年纪轻轻,心理扭曲的姑娘。 在老男人的房子里,这些姑娘后庭插着毛绒尾巴,头上戴着毛绒玩具一样的耳朵装饰,光着身体趴在地上用手脚爬来爬去。不穿衣服是方便老男人随时准备发生关系,老男人要用道具的时候她们也会极尽配合的让老男人为所欲为。 吃饭的时候老男人坐在桌子上吃饭,有的小姑娘趴在地上用狗狗用的盆子吃饭,有的直接被锁在洗手间的马桶边用狗盆子吃饭。 在她们的认知里,老男人说的话都是要听从的,让干啥就干啥。 在这段字母感情里,薛岑岑经历了各种虐待,甚至当着老男人和其他小姑娘的面跟狗做过,也用菊花做过。 老男人似乎很喜欢不做前戏直接后入,不断的后入过程中薛岑岑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菊花周围的肌肉,已经开始兜不住便便了。薛岑岑去医院查过,说是得了肛瘘,不太好治。 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老男人,老男人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兴致来了一样说上就上。 薛岑岑虽然的了肛瘘,但是通过这样的直播也捞到了一大笔钱,这一大笔钱足够她十几年吃穿不愁了。然而她并不满足,毕竟哪里会有人嫌钱多的呢? 或许是因为薛岑岑年幼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心理有些不正常,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字母圈了,甚至离不开这个老男人。即便这个老男人不顾她身体状况,还是对她进行不可描述的事情,但她也乐在其中。 只有在老男人的虐待下,她才能体会到愉悦的感觉,空虚的人生才感觉到有一点点的价值。 “老男人的老婆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我纳闷的看着仿佛亲眼看到所有事情发生的老陈,有些不能理解。 一个有家庭的老男人,在外面有九个女人,而且还是这么扭曲又恶心的癖好,作为老男人的老婆竟然会丝毫不知情? 老陈叹了一口气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的老婆也曾是他手里调/教出来的奴隶?”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 老陈双手一摊,那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老男人的老婆确实是他手里调/教出来的小姑娘,小姑娘跟他的时候才十五岁,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小姑娘也知道老男人在外面有九个小奴隶,但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回家的时候还会跟老男人讨论哪个小奴隶听话,哪个小奴隶乖巧,哪个小奴隶床上功夫好。 我真是三观尽毁,完全不想继续听下去。 完全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态,会对未成年下手,更想不明白什么样的家庭会养出这么下贱且这样自我糟践的女儿! 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若是我的女儿是这个鬼样子,我宁愿没有生过这样的鬼东西! 真是让人心里作呕,恨不能让这种鬼东西能原地爆炸。 真特码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有时候真的比鬼怪还要令人作呕。 “薛岑岑是怎么死的?” 老陈叹了一口气说,“是她自己将自己作死了。” 据说薛岑岑是将老男人的原配挤了出去,扶正做了正房。做了正房之后,薛岑岑在老男人的眼中依旧不过是个小奴隶。吃饭不上桌,用狗盆子,时不时的被锁在马桶边上。不过是单独有了住的大房子,老男人不在家的时候能够随意一点。 自从结婚后,老男人就给薛岑岑买了巨额保险,起初薛岑岑得知后乐滋滋的,觉得老男人还是在乎他。直到她跟老男人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在某天狂风暴雨的夜晚,老男人对着她玩虐待游戏的时候,将她吊在窗台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老男人是想杀了自己骗取巨额保险金。 薛岑岑醒悟的太晚,当她得知老男人真正意图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青山殡仪馆的冷藏室里。 “薛岑岑的父母亲呢,为什么不来处理女儿的尸体?”我纳闷的看着老陈问。 “谁知道呢,或许薛岑岑的父母觉得少了一个麻烦,与他们来说是幸运。”老陈满不在乎的说,将十二号冷藏柜推了进去。 “那个老男人最后怎样了?” “听说又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老婆,仍旧在混字母圈,大概是如鱼得水,滋润的很。”老陈捏了捏山根,一副疲倦的样子。 见他似乎累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长长的叹息一声。 之后我查了查薛岑岑的资料,救赎节目里的薛岑岑长相清秀,但是网上说那已经是她整容后的样子了。 薛岑岑整容前的样子一直都没有爆出来,网上能查的出来的都是她整容后的样子。薛岑岑的脸变化很大,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变一个样子,而网上根本就没有关于薛岑岑死亡的消息。 殡仪馆的档案里对薛岑岑的记录也是寥寥数语,没有人来接手薛岑岑遗体的事情。 关于郑国裕的消息很快就传来了,郑国裕的公司破产,老婆和他离了婚,女儿和儿子都被老婆带走了。郑乾坤现在做了网红,也有商家和淘宝店见他有不少的粉丝,出点钱找他打打广告。 还有小说网站给点钱,让他推推网站的小说。跟微博上其他营销号一样,收了钱就在微博上发一些跟色/情擦边的文字,配上一张暴露的图片,将粉丝先骗进去。粉丝进去之后就会发现原来是小说,不过只有前几章,想要再看就要去小说网站里花钱买着看。 郑乾坤已经能养活自己了,郑乾坤的母亲将他带走也不算是累赘,最起码在养活女儿这件事情上,郑乾坤能帮帮忙。 郑国裕负债累累,正在想办法筹钱还债,当然顾小沫也曾去耀武扬威,让郑国裕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整的破产。郑国裕得知是这么一件小事之后,勃然大怒,闹着要报警,还是王新宇教授进行调停,让郑国裕死了报警的心。 郑国裕的事情解决后,顾小沫将所有的重心都挪到了救赎这个节目的制作组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尖酸刻薄 顾小沫说制作人方阅以抄袭出道,现在仗着名气大了依旧肆无忌惮的抄袭。 一年前方阅因为抄袭到了一个硬骨头,原创作者向法院起诉,因为我国对知识产权这一块的法律并不完善。对于抄袭取证困难,想要得到胜诉也不容易。 在原创作者起诉的期间,方阅仍旧恬不知耻的说自己只是崇拜前辈的致敬之作,并不是抄袭。 原创作者并不买账,坚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方阅开始变了脸,在网络平台上上蹿下跳说是原创作者想出名想疯了,竟然借着他方阅开始炒作。 原创作者也是有很多粉丝的人,一起围到了方阅的微博下贴证据,讲道理,当然也有不理智的粉丝去破口大骂。 粉丝们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方阅的邮箱、手机号吗,自发的发私信、发邮件、发短信,以及打电话,方阅是不胜其烦。 最后关了网络平台的评论功能,十分恼怒的发了一条说说:老子抄了那么多,谁他x知道你是谁。不就是想蹭热度出名吗,老子可以施舍几块钱给你,滚远点! 虽然这条说说发出来就秒删,但是强大的粉丝后援团立即将其截图保存下来,让他想赖都赖不掉。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热情的粉丝帮助下,搜集了抄袭的证据,历时将近大半年,这个案子的结果终于出来了。 方阅败诉,赔钱了事,但是拒绝道歉。 说到这里,我就想起多年前靠着抄袭的作品出名的某作者,在当时圈了一大波粉丝。 这位抄袭作者将原创作者的作品换了主角的名字就当做是自己的作品,开始出书、发行。直到原创作者找上门,去法院起诉,历时一年多得到了胜诉,但是这位抄袭作者都没有出来道过歉,只是赔了几万块钱了事。 之后原创作者悄无声息的在圈子里消失了,而抄袭作者却狗改不了吃屎。抄袭国内的作品会被起诉,那就抄袭国外的作品! 毕竟山高皇帝远,抄袭国外的作品又有多少人知道呢?而且在抄袭作者看来,国内并不会有多少人能接触到国外的小说、漫画类的作品,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将国外多部漫画和小说糅合在一起,当做自己的作品出版。 抄袭作者一部接着一部抄袭别人的作品,不断的出版、发行。粉丝是越来越多,继而开办了杂志社,近些年还进军了娱乐圈,开始投资拍电影、拍电视剧圈钱了,拍的都是自己抄袭的作品。 最为关键的是观众并不认为抄袭的作品是抄袭,他们会不断的给自己的偶像洗白。 文人之间怎么可能有抄袭? 这不就跟抄作业一样吗,怎么就算抄袭了? 抄袭又怎么样?就算给你抄,你也抄不火,你就是嫉妒!抄袭能火也是本事,有本事你也去抄袭一本能火的小说啊! 抄袭能火,那说明人家厉害。 我们才不care作者是不是抄袭,只要小说好看就行了。 我们大大的小说出来这么久了,出版的书卖的那么好,现在才跳出来说抄袭。不就是想蹭热度,赚一笔吗?吃相真难看! 很多人并不关心偶像的作品是不是抄袭,抄袭了谁,对他们来说抄不抄他们不关心,只要有作品出来让他们看就行。即便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他们也能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只听想听的,只看想看的。 有些大学生毕业的时候做毕业设计,不想着怎么好好做,却琢磨着抄袭别人的。将别人的作品拿来,不仅成了优秀的毕业设计,还借此谋财。直到原创作者找过去,仍旧是不承认、不道歉、不理会。 职场上的更是有人直接将别人的创意、方案拿过去当做是自己的交给了上司,借此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法律没有明文规定,所以抄袭的仍旧能风风光光的出现在大众面前,敛财、博取名声。而被抄袭的原创作者们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申诉无门,有冤无处诉。 眼看着抄袭的高楼起、钱财双收、越骂越红,最后通过各种方式洗白洗白,在各个领域成了成功人士。 “顾老板,您打算对方阅做什么?” 顾小沫笑眯眯的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方阅作为一个惯抄,我们能有什么方法对付他?况不说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以牙还牙,就算是真的让我们成功了,我想这种人也不会关心自己是不是被抄袭。” 顾小沫看着我十分得意的笑了起来,“如果他不在乎自己是否被抄袭,那么他的儿子、女儿、老婆都不在意吗?如果都不在意的话,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啥?”我有些惊讶,看样子顾小沫已经将方阅家庭情况都调查清楚了。 “你准备一下,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顾小沫懒懒的说,“你最好向殡仪馆请一段时间的假,接下来我们会很忙的。” “过年的时候我已经请了假,现在还请假,我的工作可能就保不住了!” 顾小沫瞅着我笑道,“你尽管去请假,殡仪馆一定会给你假期。” 我根本就不相信顾小沫,她这样笃定的样子简直就是个骗子! 顾小沫没有给我犹豫的时间,早早的就安排我进一家设计公司,周一就要去报道。 我硬着头皮跟馆长请了假,没有想到竟然真如顾小沫所言,馆长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准了假。 一边琢磨着顾小沫跟我们馆长是不是认识,一方面已经准备去顾小沫安排好的设计公司报道了。 顾小沫给我安排在艺灵设计,是一家颇有规模的家装公司。 第一天去报道的时候是设计部的设计总监领着我进去的,设计总监叫做夏立洪。虽然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也掩盖不了他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人! 刚进办公室,夏立洪就拍了拍手,让办公室里同仁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同事,以后跟大家一起工作。” 说着就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你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点了点头,视线扫过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同事,景溪。” 夏立洪指了指角落的位置说,“你就坐在那里,前面坐着的是我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柯娜,柯娜的能力在我们行业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坐在你右手边的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王玲的助手李佳,去年才毕业的大学生。” 夏立洪的话到这里就停住了,李佳忙说,“王玲姐去跟客户谈一下设计方案的事情,一会儿就回公司。” 夏立洪没有说什么,只是催促着我说,“你去工位上熟悉熟悉环境。” 将我安顿好之后,夏立洪转头就走了,我只能尴尬的坐在工位上左顾右盼。 “之前在哪个设计公司?”前面的柯娜突然出了声,我连忙看过去,只见她头也没有回。 “我之前在外地,这段时间才回来,打算在这里定居。”听到问题,我就回答了,反正这些答案在来之前都是背好的。 “怎么决定来我们公司了?” 柯娜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比面试官问的都要详细。 “对公司初步了解了一下,感觉公司的氛围我挺喜欢的,也复合我的职业规划。” “挺官方的回答啊。”柯娜突然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转过头来看着我问,“来之前背了标准答案?” 我赶忙摇了摇头,露出勉强的笑容说,“可能是有点紧张。” “习惯就好了。”柯娜撂下这句话,转过头就继续在电脑上做效果图。 我茫然的看了看做效果图的柯娜,又看了看埋头在图纸里的李家,突然不知道做什么好。 中午休息的时候,柯娜立即关上电脑就出去了,李家才从图纸里抬起头,隔着厚厚的眼镜片,怯生生的看着我说,“食堂在楼下,你可以去吃饭。” “你不去吃饭?” 李佳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我带了饭菜,微波炉打一下就好了。” “那我先去吃饭了,要不要给你带什么喝的?” “茶水间有咖啡,等会我自己去泡杯咖啡,谢谢你。” 去食堂打饭,看到柯娜一个人在吃饭。我端着饭走到她身边问,“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柯娜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说,“不是还有其他空位置吗?” 我冲着她笑着说,“我不太习惯在食堂吃饭,第一天上班又有点紧张,我想……” 大概是嫌我烦,柯娜连连摆手,“坐吧,坐吧。” 我刚坐下来,就听到一声尖酸的声音响起来,“哟,这是哪里来的穷酸女人,怎么也在我们食堂里吃饭?” 我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画着浓妆,穿着深v包臀裙的女人出现在我旁边。她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手上还端着餐盘,虽然整栋大楼开着暖气,对于才立春不久的天气来说,这样穿着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们设计部新来的设计师,叫什么来着?”柯娜冷冷的说,随后将话题抛给了我。 我想怼这个浓妆女人来着,但总不能第一天上班就树敌,所以我咽下了这口气,陪着笑说,“你好,我是新来的设计师景溪。” 她用鼻子哼了一声,“就你也是设计师?” “你都能做设计师,别人难道就不能做?”柯娜头也没抬的说,“王玲,凡事适可而止,把新人挤兑走了,那些工作可都要压给我们了。” “就你聪明!”王玲冷冷的说,随即端着餐盘转身离开。 我看着王玲的背影琢磨了很久,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气。俗话怎么说来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有的是时间陪着她慢慢耗! 柯娜吃完饭就走了,完全没有搭理我,我也赶紧吃了饭,匆匆回来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王玲也在。 “夏总监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劲了,公司虽然缺人手不错,但是这种阿猫阿狗也能招进来,该不会是开了后门吧?”王玲正在图指甲油,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嘴张张合合,说出的话尖酸刻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争锋相对 柯娜靠在椅子上,一副慵懒的模样,而李佳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怯生生的将头埋进了图纸中。 既然有人给脸不要脸,我为啥又怕事呢? 我不过就是顾小沫加塞塞进来的临时工,随时都能够卷铺盖滚蛋,在殡仪馆都没有受过这个气,现在我能忍气吞声? 做梦! “夏总监的眼光好不好,我是不知道,但是看您这样也不像是设计师啊!”我笑眯眯的说,语气十分的好。 “你什么意思?”王玲似乎是反应过来了,脸色一黑,瞪着我质问。 “要不是我知道这是设计部,看到您还以为是进了什么娱乐场所。上班的时候穿成这样也不大合适吧?至少跟我心目中设计师的形象相差甚远。” “你……”王玲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柯娜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回嘴,不由的看了我一眼。 “没看出来,你是个嘴贱的角色。”王玲冷静了一下,随即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了下来,慢悠悠的说,“比不得某些人嘴贱,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本想能跟同事们和睦相处,谁知道会遇到这么嘴贱的同事,也算是我倒霉。千挑万选了一家有发展前途的公司,却没有想到公司里有一个拖着公司大腿根的员工!” 王玲气的想打我,然而我也不是吃素的,她冲了上来,我也站了起来,冷冷的瞧着她。她举起的手最终还是落了下去,骂骂咧咧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着她摔桌子,踢椅子的,我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李佳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侧过脸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将头埋到了图纸里。 “看看看,天天就知道看图纸,一点有用的活都不知道做,也不知道夏立洪把你招进来干什么!”王玲在我这里没有占到便宜,随即又将邪火往李佳身上发。 李佳的头低的更狠,声若蚊呐的说,“对不起王姐,您看您那边还有什么事可以给我做的。” “蠢蛋,我的工作你能做什么?滚出去测房子尺寸,留在办公室碍眼!” 李佳立即站了起来,立即收拾着桌子上的资料,拿起包包就往外跑,生怕跑慢了,王玲的嘴又盯上了。 看着李佳落荒而逃,王玲的嘴里又冒出一串串骂人的话来。 我冷冷的看着王玲,思忖着该怎么对付她。 初入职场,偶尔会受到这样的欺负,一般的新人都会忍气吞声。只要熬过了那段时间,再有新人进来,那些老员工也就不会盯在你身上了。 虽说职场上会有这样的状况,但也有很多很好的同事,会帮助你,照顾你。这样的工作环境让人心情愉悦,工作起来也更卖命。 欺负新人的都是极少数的,但是遇上了就是百分百。新人刚进公司,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毕竟都是同事,工作上是有交集的,若是闹僵了或许会在工作上为难你。所以新人遇到职场霸凌,一般都会选择沉默不语。 我是抱着临时工的态度留在这里,所以敢呛回去,如果我想在这里长期工作,那么今天我一定会忍气吞声。 叹了一口气,觉得换工作遇到这样的同事,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还好我只是在这里坐临时工,没有什么顾虑。 第一天上班就在火药味里结束了,下了班,顾小沫就让我去店里找她。匆匆赶到瞎子街的时候,发现不光是顾小沫在,就连君颢也在。 “君颢,你这么来这里了?”我疑惑的上前拉着他,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我,一旁的顾小沫就接过了话头说,“是我约了他过来的。” “你叫君颢来做什么?”我紧紧的拉着君颢的手,满身防备的看着面前的顾小沫。 顾小沫冷笑一声说,“我对你的东西没有丝毫兴趣!” “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愿意让君颢被牵扯进来。我们这一行跟别的行业不一样,我不能让他冒险!” “阿景,你误会了。”君颢伸手搂住了我,低声说,“顾老板约我过来,只是想让我带着你去买几套衣服。她说你换了工作,现在的衣服不合适了。” 君颢低声的笑着,我疑惑的看了看顾小沫,又看了看君颢,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是真的,你不必怀疑。”顾小沫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悠悠的说,“这份工作是我给你找的,有义务让你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这份工作。” 我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瞪着顾小沫,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她明明知道这份工作只是暂时的,为什么会当着君颢的面说这番话,到底有什么目的? 因为是工作需要,我根本就没有跟君颢解释我为什么不在殡仪馆工作,而是去了家装公司。我觉得这件事顶多七八天就结束了,到时候我又会回到殡仪馆工作,所以就没有跟君颢提起。 “走吧,先去买衣服。”君颢搂着我就往外面走,顾小沫也跟了上来,“我也跟去看看,毕竟你的工作是我介绍的,如果穿着太土的话,丢我的脸。” 我就这么被君颢和顾小沫推到了商场里,进了一家又一家的店,最后买了几套衣服回家了。 半路上顾小沫就跑了,我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微信上有顾小沫发来的信息:在设计公司上班期间,严格按照搭配好的衣服穿,每天画淡妆,穿高跟鞋。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微信信息,不知道该回啥。 君颢拎着大包小包,还腾出一只手来拉着我,“顾老板也是一片好心,今天买的几套衣服都适合你,能衬出你的气质。” “我只是还没有习惯。” “以后会习惯的,以后你的衣服还是由自己家的店承包吧,一定会为你量身定做。” “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君颢突然笑了,低声说,“你真傻,穿着符合气质的服装、妆容,很容易让你在别人心里留下好印象。你去谈生意、谈合作的时候都要比一般人容易。” “这些都是要靠真本事的吧,光凭外表就能做成这么多事?” “说你傻,你还真傻的可爱。外表当然不是关键,只是在同等情况下,人更容易选择印象好的对象合作。”君颢轻轻叹息一声说,“殡仪馆的工作环境和别的行业不大一样,既然已经决定换行业了,还是照着这个行业的规则来吧。” “君颢——”我叫住了他,君颢低头看着我,我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的说,“我不知道顾老板怎么跟你说的,我想跟你说的是我并没有从殡仪馆辞职,而是请了假。现在这个设计公司也只是暂时工作一段时间,等事情结束了,我就继续会青山殡仪馆工作。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误会,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知道,就算是暂时的,我也希望你能融入现在的工作环境。”君颢十分认真的说,“阿景,我希望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都能被温柔以待。我不愿意看到你受伤害,也不愿意看到你不开心。顾老板说这样可以让你更加容易的融入到工作环境里,那么我就必须做这些事情。” “顾老板真的只是对你说了这么多?”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问。 君颢点了点头,“真的。” 我松了一口气,揽着君颢的手臂,高高兴兴的说,“我们回家吧!” 第二天一早,君颢就给我准备好了服装,甚至还帮着我化了一个淡妆。开车将我送到公司门口,低声嘱咐,“好好上班,晚上下班过来接你。” “好,不用担心我,我没问题。” 君颢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亲昵的说,“我知道。” 和君颢分别后,到了办公室,我看到她们的眼神愣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我昨天太过随便,今天又太过正式,有些不习惯吧。 换了个装扮之后,我隐约觉得夏立洪对我的态度都缓和了一些。 王玲因为要跟客户谈方案,早早的就出去了,办公室就留下了我、李佳和柯娜。 暂时没有工作交到我手上,李佳那边给我移交了一些工作,暂时都还能应付。抽空也看了看存档的设计方案和图纸,有柯娜的设计,也有李佳的设计。 大概是大学的时候看了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总觉得李佳的几个设计方案让我觉得很眼熟。这件事我并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私下里去网上查了查,果然是不出我所料。 开晨会的时候,夏立洪说是接了一个豪宅装修的生意,家主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装修风格需要高大上,兼顾艺术感。我、王玲、柯娜各出一个方案,如果方案通过,这家装修都会交给方案通过的人全权负责,这单生意结束后大概有七万左右的奖金。 柯娜和王玲摩拳擦掌,夏立洪沉着脸说,“我希望你们出的方案都足够有创意,委托人见多识广,经常国外出差,家装领域也有涉猎。我希望你们都原创,创意最重要,七万的奖金在向你们招手!” 我看了一眼她俩,柯娜势在必得,王玲脸色一黑。 柯娜和王玲就跟较劲似的,回到办公室就开始找资料,我瞅着她暗暗较劲,抱着双手坐在后面冷冷的瞧着。 “听说王姐的老公是电视台的制作人,为什么也这么拼啊?”我靠在椅背上看着正在翻找资料的王玲说。 王玲看着我冷哼一声说,“别的本事没有,嚼舌根的本事倒是学得挺快。” “那也赶不上您啊,我第一天上班您就那样怼我,搁在谁身上谁能受得了?”我不怕死的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什么意思? “在你之前的那些实习生都能受得了。”柯娜幽幽的补充着。 “小柯你真是越来越多嘴多舌了!”王玲不满的说。 “只是劝你收敛一点,新人被骂跑了,累得可是我们。留着新人分担分担工作,也没那么累,为了这份破工作,我连女儿都送到爸妈家里去了,每个月就挣这么点钱,也不知道拼个什么劲。” “你那工资叫少啊?每个月的提成都比我工资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还在我这里哭穷?” “现在压力大呀,房贷、车贷,物业管理,哪个不要钱啊!”柯娜懒懒地说,“我的老公也比不得你的老公,在电视台工作,每个月的奖金都是我们全家的收入总和。” “那是当然,要怪就怪你眼光不好,选了一个没用的老公。我老公有才,有人脉,想挣点钱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要不是我闲不住,吵着闹着要出来工作,在家里做全职太太也是挺幸福的。” “那你可要庆幸没有在家里做全职太太。”我接过话来,笑眯眯的说,“我听说您丈夫是靠着抄袭上位的,出道以来所有的作品都是抄袭国外的,就连手下的员工作品也光明正大的拿过去,当做是自己的原创。王姐,你老公再这么恬不知耻的掠夺别人的劳动果实,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失业了。您要是没有工作,那一大家子谁养活啊!” “景溪,你什么意思?”王玲突然怒了,立即站了起来,转过身,怒目而视。 “说事实啊。”我不紧不慢的说,“这些事情早就在网上传遍了,所有人都知道,您要是反驳的话,拿出证据来,或许我就相信了呢?” “景溪,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在公司工作了七八年,你以为我收拾不了你这种贱人?”王玲的身体在发抖,大概是被我气的。 我瞥了一眼门口,门口有一个黑影闪过,我立即带着哭腔说,“王姐,我不过是说了在网上看到的事情,要是没有,您就说没有就是了,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我从外地回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这份工作是我在这个城市的第一份工作,我十分珍惜,您为什么容不下我呢?” 很显然柯娜和王玲都被我的转变惊呆了,我又伸手擦了擦眼泪,十分委屈的说,“王姐,你要是见不得新人跟您争工作机会,您就向总监提一提不要再招新人就是了,何必将我们这些新人招进来,又想方设法的逼走呢?我们出来谋求一个工作的机会,就是为了糊口,您这么做是想把我们这些新人往死路上逼吗?” “你别血口喷人,刚才你可……” “王玲,你过来一趟!”门口的夏立洪冷声说,王玲的脸色十分的精彩,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随即朝着门口走去。 等到夏立洪和王玲离开之后,柯娜才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没想到你倒是有一套,工作上这种小聪明可算不得什么高明的计谋,你可以骗过总监一次,再多几次就没有用了!” 我咧嘴笑道,“我只要这么一次,这种咄咄逼人的同事总要让她知道厉害才好。” 柯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跟王玲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她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往后在公司里,你可要小心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可不是吃素的。” “瞧不出来你柔柔弱弱的,竟然也是个硬骨头。”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要逼我走,也得看看我愿不愿意走!”我看向门口的眼神慢慢的变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是不会反抗!更何况顾小沫交代的任务,我怎么着也得完成。 因为这次的奖金十分丰厚,柯娜和王玲都势在必得,而我只能算是个凑热闹的。 柯娜和王玲的方案都是对彼此保密,当然我的设计方案也是对她们俩保密的,也就是说我们三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方案究竟是什么! 一连赶了三天,王玲和柯娜似乎都已经赶的差不多了,我手上的设计方案也基本上确定下来,明天的早会上所有的方案都会交上去。 我看了看手上的方案,决定还是提前交给夏立洪看一看,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能连夜给改一下。 刚下班,柯娜和王玲都忙着关电脑下班,等着她们都离开了,我连忙拿着设计方案去敲开了夏立洪办公室的门。 夏立洪很诧异抬起头看着我问,“有什么事?” “总监,我的设计方案已经出来了,但总觉得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好。想拿来给您看看,麻烦您给提个意见,我也好连夜改出来,明天一起交给您。” 夏立洪嘴角牵起一抹奇怪的笑意,随即看着我说,“小景,你这可算是作弊啊。” “哪里算作弊,只是为保险起见,给您先瞧瞧。若是问题太大的话,就算我整夜不睡,也不能另换一套方案啊!” “前两天你就来找了我,我也给你提了不少意见,难道就被你一句话给抹掉了?” “哪能呢,真是很感谢总监。这几天我也研究了一下柯姐和王姐以往的设计,两人的实力都在那里,就算我再怎么亡羊补牢,也赶不上王姐和柯姐。您也知道我是刚来公司,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我总不能放弃自我成长的机会。这一次呢,我只是跟着王姐和柯姐身边长长见识,学习一下。” “你这好学的精神不错,你把完整方案拿过来,我先看看。” 我将所有的资料都递交了过去,夏立洪立即翻了翻,看了很久才说,“你这个方案很完整,前两天我提出来的问题也都得到了解决,而且创意也很新颖。等明天看看小王和小柯的方案,到时候一起递交给业主看看,业主中意哪个就用哪个方案。” “那真是谢谢总监,如果没有总监的帮助,我想这个时候我还在对着电脑挠头想方案呢!” “那也是你有实力,已经下班了,你先下班吧,明天一起交方案吧。” 我将方案接了过来,连连道谢。从公司出来,连忙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顾老板,方案没有问题,谢谢你连夜给我改方案。” “重头戏在明天,明天那场戏你可要陪着王玲好好的演!” “没问题,顾老板你不必担心。”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挂了顾小沫的电话,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在学校的时候接触过设计,但是这么专业的还是第一次做,根本就无法下手。在接到这份工作的第一天我就去了顾小沫家里,请她帮忙。 好在顾小沫也没有嫌弃我麻烦,而是帮着我一起完成了这套方案。 对于这套方案我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没有信心打败柯娜,但是绝对有信心打败王玲。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完成设计方案,太过兴奋,一夜我辗转反侧都没有睡得着,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盯着一双熊猫眼匆匆忙忙的赶向公司。 我去的时候王玲和柯娜都已经到了,都拿着各自的设计方案等着去会议室。 “夏总监的眼光到底怎么样,今天可就有答案了。”王玲上下打量着我,表情满是不屑。 我没有搭理她,从包里将装订好的设计方案拿了出来,转身朝着会议室走去,对于耍嘴皮的事情我倒是没有什么兴趣。 我们三要在今天的早会上,当着公司同仁的面讲解一下各自方案。 我们将方案都交了上去,夏立洪立即翻了翻,我也争取到第一个讲ppt的资格。 将设计方案对着各位同仁讲解了一遍,坐在会议桌旁的王玲脸瞬间就黑了,我的ppt刚讲完,王玲似乎想站起来却被柯娜抢了先。因为柯娜是第二个介绍自己的设计方案,我将位置让给了柯娜,柯娜按部就班的解说了自己的方案。 不得不说,柯娜的实力是很强的,如果我是业主的话,一定会选择柯娜的设计方案。 柯娜很快就结束了自己的讲解,现在轮到王玲上了,王玲的ppt出现在投影屏幕上的时候,下面立即传来了窃窃私语。 王玲的ppt封面跟我的ppt封面很相似,只是细节上有些不同而已,这让我有点不舒服,但是我也不敢造次,毕竟是新人不好第一次做方案的时候就上蹿下跳的。 王玲黑着脸站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如何解决现在的状况。 夏立洪并没有给王玲解说的机会,而是将设计图纸往我和王玲的方向一扔,冷冷的说,“我希望你们俩给我一个解释。” 我疑惑的接过自己的方案瞅了瞅问,“总监,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什么解释?我的方案有什么问题吗?” 王玲冷着脸从我手上夺过方案,立即翻了翻,越翻她的脸色越黑。最后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着方案对我大吼大叫道,“你这个贱女人,你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我更是一头雾水,连忙拿过桌上的另一份设计方案看了看,这份方案是属于王玲的。 王玲的方案和我的方案有百分之六十的相似度,都是同一个创意,只有细节是略微的不同。 “王姐,你怎么能这样?”我不可置信的等着她,“你怎么能抄袭我的创意?你都已经在公司工作七八年了,怎么能做出这种抄袭新人创意的事情?” “你他x的放什么屁,我抄袭你的?你他x在抄袭我!” 听到她反咬一口,我反倒是不生气了,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说,“王姐,你这是血口喷人。这些天都在做方案,每天晚上我都会将方案拿给总监看一看,总监算是一直看着我方案完成的。如果我是抄袭你的创意,怎么可能每天都能让总监看到我的进度?” “你他x在胡说!”王玲的脸都红了,伸手指着我的脸说,“你这个抄袭狗,怎么有脸站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对撕大战 “王姐,你说反了吧?”我也站了起来,跟王玲面对面,“你在公司七点零十个月,做了一百零八套方案,其中有七十九套方案是抄袭,前期有十三套是抄袭国内不知名设计师的方案。” 我不紧不慢的将查到的事情一一说出来,“因为被抄袭的设计师并不出名,所以没有人追究。后来大概是觉得国内的设计已经入不了您的眼,您抄袭的对象发展到了国外,韩国、日本、奥地利、英国、加拿大等国的设计师都被您抄袭过。” “可能因为王姐你不够出名,这些设计方案也都没有流传到网上,只在公司存档,所以几乎没有被抄袭的设计师找过来。而我在家装设计这个行业才短短几年,做过的设计方案在入职之初就交给了夏总监,夏总监只要在网上查一查就知道这些方案全部都是原创。” “你血口喷人,你许你红口白牙这么上下一合,难道就能把脏水都泼到我身上?”王玲的气的额头上青筋直爆,伸手就要上来撕扯我。 “小王,你注意一下,这里是会议室,我们还在开会!”夏立洪冷声说,王玲的手抓到了我的肩膀,而我也而没有躲闪。 “王姐,气急败坏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我将她抓在我肩膀上的手掰开,朝着身后退了两步,“你想将我从公司挤出去有很多种办法,在我们都做相同方案的时候抄袭我的方案,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换句话说,如果我不是信心不足,一直麻烦总监指导,可能在座的所有人都会被你蒙骗过去。” “景溪,你这是血口喷人,一定是你抄袭了我的设计,现在又反咬我一口!总监,你可以查,我们办公室和楼道都有监控,只要查一查就知道景溪这个女人有没有动过我的电脑!这些设计方案我都在工作的电脑里有备份,一定是她趁着我不在,偷偷的开了我的电脑,拷贝了我的方案!” 王玲大概知道跟我撕扯没有用,直接跟夏立洪对话。 会议室里的同事都开始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不多时就有一个年轻人站起来说,“总监,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四年前我曾做过王姐的助理。” 夏立洪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看了,死死的盯着那个年轻人说,“你想说什么?” “原本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也不想说的,现在看到王姐又在这么对新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年轻人清了清嗓子说,“不知道总监对四年前一个音乐家的豪宅装修还有没有印象?” “音乐之家的设计方案,当时是小王和小柯之间竞争,最后是小王拿下了这单生意。”夏立洪略一想就回答出了。 “你跟景溪这个贱人是一伙的,都想害我!”王玲突然跳了出来,就朝着年轻人那里扑去,好在半路上有两个男人拦住了王玲,夏立洪说,“你让小谢将话说完,再反驳也不迟。” 那位叫小谢的年轻人根本就没有看王玲,而是继续说,“那个idea是我的,施工图和效果图也是我做的。当时王姐说不能越级递交方案,让我把方案给她,她会替我交给总监。当时我刚从学校出来,也没有那么多心思,直接将所有的资料都装订成册,交给了王姐,之后王姐告诉我,我的方案被你pass了。” 小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即看着王玲,王玲虽被两个男人架着,仍旧是不住的挣扎着说,“你的破方案早就被pass了,根本就没有录用!” 小谢一阵冷笑,看着她说,“当时你告诉我方案已经被pass,就派我出去出差,当时我出差两个多月,你趁着这个机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以为我不会知道,却没有想到我会去看公司的存档!那些原本属于我的方案,你只在上面动了一点细节,怎么就成了你的原创了?” “胡说!那就是我的原创!”王玲在会议室大喊大叫,“所有的文件我都有源文件,你凭什么说那是你的原创!” 小谢一阵冷笑说,“你借口拿走了我的源文件,所有能被你占为己有的都拿走了,你现在说什么都行。今天我站出来并不是要你承认你侵占了我的设计方案,而是想告诉大家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今天这件事情,我站小景这边。我相信王姐抄袭了小景的设计作品,也相信小景是这个方案的原创设计师。” 我心里十分感动,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站出来相信我,我对着小谢说,“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我已经做好了不被相信的心理准备,谢谢你相信我。”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王玲是什么样的人,我看过她藏在人皮面具下真实的她,所以四年前我才忍痛申请转了部门。这些年设计部的人来了走,走了来,已经换了多少人了?除了柯姐,没有人能在设计部挺过一年的,难道这就不值得我们反思?如果一个企业,连自己员工是什么本性都摸不透,那么这个企业也不值得我们期待!”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小谢身上,我连忙说,“夏总监,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尽管查监控。我也要求查监控,这样才能还我的清白,才能证明我没有抄袭王姐的方案!” “你贼喊捉贼!”王玲挣脱了两位同事的束缚,直接朝着我冲过来,快要将我扑到的时候,有人拉了我一下,随即呵斥一声说,“王玲,你够了!” 我定神一看,原来是柯娜,柯娜将我护在身后,冷冷的说,“这些年来要不是看在你业绩不错的份上,公司早就辞退你了。你之前抄袭的那些事情公司没有追究,那是因为被抄袭的人没有找上门,这么多年来你害了多少梦想着进入家装行业的新人?你觉得还不够吗?” “我他x没有抄袭,这个贱人才是抄袭狗!” 我看着冷静在旁边看戏的夏立洪说,“夏总监,调监控吧!” “小张,去监控室调监控。”夏立洪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眼神中仿佛也有不信任。 小张立即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过去,夏立洪当即宣布散会。 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我、王玲、柯娜以及夏立洪,夏立洪沉默着朝着监控室走去,我立即跟在他后面,以免被发神经的王玲撕扯。 王玲十分狼狈的跟在后面,大概心里已经笃定监控一定会还她清白。 当我们围在监控室看完所有的监控录像的时候,王玲崩溃了,她抓着我声嘶力竭的大吼着,“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对监控做了手脚!” 我掰开她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一把将她推开,冷冷的说,“你可以找专人来验一下监控路线,看看有没有被人动手脚。如果没有人动手脚,我一定会追究你诽谤的罪!” “你……你这个抄袭狗,你害我!”王玲又扑了上来,企图掐我脖子,这一次夏立洪没有站在一边看戏,而是直接抓住了王玲的手,呵斥道,“够了,嫌还不够丢人吗?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你自动放弃这次机会,让业主在小柯和小景的方案里选一个!” “夏总监,你不能听信一面之词,是这个贱人抄袭了我的方案,你不能这么包庇她!” “证据都在这里,你还在狡辩?”夏立洪有些不耐烦,“这次就算你们撞了创意,下次注意一点,不要再犯同样的错。念着你是老员工,对公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王玲都快哭出来了,夏立洪却甩手走了,对我也没有丝毫的安抚。 柯娜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加油吧,新人!” 我跟柯娜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而王玲一上午都没有出现在办公室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让人觉得稀奇的是李佳第一次主动的来到食堂,端着她自带的便当坐到了我的对面。 她怯怯的冲着我笑了笑,我回了一个笑容。 吃了两口饭她才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听说王姐抄袭你的设计方案了?” “是啊,公司上下应该都知道了。”我漫不经心的回答,因为没有摸清李佳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理来接近我。 “其实你一进公司我就想提醒你的,王姐喜欢将别人的设计占为己有,但是你也知道公司人多口杂,我一个实习生,不好多嘴多舌的。” “那你现在是……” 李佳叹了一口气说,“我来公司三个月了,已经过了转正的时候,但是王姐丝毫没有提起这件事情。我咨询过其他的同事,都猜测王姐对我不满意,正准备找借口辞退我呢。” “之前有过这样的先例?” 李佳点了点头,“有一些企业是这样的,因为实习生的工资很低,招进来做一些繁琐的事情,比如说整理资料入档。等这些事情做完了,我们的实习期也到了,这个时候就说我们没有通过实习期,不能转正。我去年六月份才毕业,这是第二份工作,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没有亲人、没有家庭,我只能独自撑着。” “独自在外都挺不容易的,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如果我有能力,一定会帮你的。” 李佳摇了摇头说,“你帮不了我,估计在这几天也会接到公司被辞退的通知。在临走前,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这个公司里明争暗斗很严重,还有各种小团体,一旦你站错了队伍,会死的很惨。不要相信表面上对你很好的人,因为这些人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害你。”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这样的话不该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看着她,平静的说,“你有什么目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见死不救 李佳突然笑了,没有胆怯,没有小心翼翼,她看着我说,“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 面对李佳,我突然紧张起来。 在面对咄咄逼人的王玲之时我没有紧张,在会议室开始撕的时候我没有紧张,现在我竟然对着表面上十分温和的李佳开始紧张起来。 我不得不审视面前这位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姑娘,总觉得她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你是王姐的助理,今天王姐在那么多同事面前丢了脸,不好找我撒气,只好找你来替她撒气。”我紧紧的盯着她的眼,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我说的对吗?” 李佳笑的很暧昧,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凑上来压低声音说,“王玲那样的女人被收拾,公司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热闹,你怎么会想到我在给她出气?” 我将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的行为太古怪,很难不让人往别处想。我来公司也有好几天了,之前你一直不敢跟我搭话,甚至畏畏缩缩。今天上午我才跟王姐吵过,你中午就凑了上来说了这么一段话,你想让我怎么想?” “我承认我是有私心,但绝不是替王玲出气。眼看我的实习期就要过了,而我还不能转正,柯姐是不可能将我要过去做助理的,那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我凭什么帮你?” “你已经打败了王玲啊,这就有理由要求有个助理,而我刚巧是设计师助理,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上手了。我工作能力不弱,是王玲一直压着我,我才一直没有转正。而且我也想过了,如果一直跟在王玲身边,我根本就学不到什么东西,也一直都要被她压着。” 食堂用餐的同事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李佳似乎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你自己做过设计方案吗?” 李佳摇了摇头,我又问,“你来公司这么长时间,一直都跟着王玲,难道就没有自己动手做过设计方案?” “王玲不让我做,一直让我整理资料。” “那在整理资料的过程中,你学到了些什么?” 李佳犹豫了一下,随即说,“整理资料很简单,就是繁琐,不断地重复着资料分类的事情就可以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有职业规划吗?” “当然有,我可是要做一名对中国家装行业有影响的人物。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上司压着我,我根本就没有精力和机会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这些天我观察过李佳,只要王玲不在办公室,她就偷偷的上网浏览一些八卦新闻,要不就是偷偷摸摸玩手机,追剧。只有王玲在的时候,她才会认认真真的工作,但也就是简单的重复资料分类的事情。 这样对未来没有规划,对工作没有规划的人,我不认为她有什么能力让设计师们抢着要。 柯娜大概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帮她。 不,不是因为这样柯娜才不帮李佳!柯娜是不会帮任何人,除非有人跟她站在她的阵营对付王玲,她才会偶尔出声一两句,但也不算是帮忙。 更何况即便李佳这么说,我也不完全相信她说的话。 “景姐看在我们都是在这里打拼的份上,您就跟夏总监说一说,让我做你的助理吧?”李佳露出苦苦哀求的表情说。 “并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你也知道我来公司工作也只是为了糊口,如果今天不是王姐咄咄逼人,我也不至于跟忘记闹到这个地步。以后工作上还有交集,我不可能跟王姐闹僵。” “你是说不可能提出让我做你的助理,是吧?” “对!” “你这个人真狠心,竟然见死不救!”李佳突然变了脸,“没想到你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我算是彻底认识你了!” 撂下这句话,李佳端着餐盘气呼呼的离开了,我茫然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到办公室,所有人都在,整个空气都开始紧张起来。 王玲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仿佛是要杀了我似的,我冷冷的瞥了一眼抄袭狗,觉得整个人生都不大美好。 给顾小沫发了条微信:一切进行顺利。 顾小沫一直没有回我,也不知道她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顺不顺利。 坐在工位上叹了一口气,将设计方案拿出来重新研究了一遍。顾小沫说让我不用担心施工图和设计图的事情,她那边都会替我准备好,我只需要在这里扮演好我设计师的角色就可以了。 在我进入这家设计公司的时候,顾小沫进入了一家中学做语文老师,很不巧的是进入了方阅儿子、女儿上学的那个学校。也十分的不巧,顾小沫正巧教方阅儿子和女儿的语文课。 对于顾小沫手里有教师资格证的事情,我表现出了十分惊讶的样子。然而顾小沫却好像并没有将我的惊讶放在心里,只是拿着她的教师资格证光明正大的进入了那所算是贵族学校做了语文老师。 不得不说方阅对儿子、女儿是相当舍得,每一年,光儿子和女儿的学费就三四十万,这还不加补课费和课外班的费用。 顾小沫任职的贵族学校我也去看过,不得不说那所学校贵是有贵的道理。每天放学的时候,学校门口就停着各种豪车,有父母来接孩子放学的,也有司机和保姆来接孩子放学的。 在这所学校上学的学生,家里非富则贵,一般家庭的人根本就供不起。 这里的学生光是校服的费用就比一般的学校贵很多,当然款式和质地也不是一般学校的校服可以比的。 这里的教师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这要是没有拿点奖、没有一点头衔,想进这所学校教书,那可是连门都没有。不要说连门都没有,窗户都不见得能找到! 与之相配的是教师的工资也很客观,即便不在课外开设补习班,光是工资都能够教师过的足够滋润。 我不知道顾小沫是怎么混进去的,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总之就是顺风顺水的进去了。至于她在里面做了什么,我也大概也知道,只是没有过多的询问,那是因为即便我问了,顾小沫也不会回答。 下班的时候,柯娜和李佳匆匆的走了,我慢悠悠的收拾着东西,打算关电脑走人,却被王玲拦住了。 我看着拦在我工位上,恶狠狠盯着我的王玲说,“你想做什么?” “你这个贱人,把我害的这么惨,你以为我会放过你?”王玲说着就扑上来想掐我的脖子,我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冷冷的看着她说,“是非曲直,夏总监已经有了答案。你抄袭我的方案,现在又想动手对我动粗,你是觉得我像之前那些忍气吞声的新人一样,任你予取予求?” “你胡说,我撕烂你这张破嘴!”说着又冲了上来,我立马站了起来,将椅子踢出来横在我们之间。 她伸手就过来抓我,被我一把打了出去,“王玲,你够了!公司还有很多同事没有下班,你这么闹也不嫌丢脸?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抄袭了我的方案,难道你觉得脸丢的还不够,还要将事情闹得更大?” “你这个贱人,一定是跟柯娜那个贱人一起串通好了来害我,想将我从公司挤走,拿走我的客户!”王玲有些歇斯底里,“我就知道柯娜这个贱人在谋划着什么,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栽在你手里。小贱人,你给我记住,我王玲不是那么好惹的!今天我遭到的羞辱,总有一天我也会加诸在你的身上!” “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 我没有解释,也没有辩解,对于她是怎么想,我一点都不在乎。 所料未及的是王玲竟然沉不住气,按说在职场上打拼这么久,王玲不应该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不过也真是因为她沉不住气,我才有机会洗清身上的清白,更要谢谢之前她的前科,让公司里的人相信我。 其实我是不相信夏立洪不知道王玲设计抄袭的事情,只是因为王玲为公司赚钱,所以夏立洪才没有追究抄袭的事情。正因为夏立洪的纵容,王玲才越来越大胆,将实习生的设计作品据为己有,也没有人敢站出来。 一个是为公司工作多年的老员工,一个是新来公司的实习生,纵然事情闹了出来,所有人也都会站在王玲那边。 我今天能扳回一城,纯粹是因为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夏立洪下不了台,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如果是私下里,想必夏立洪根本就不会听我解释,有可能会判定是我抄袭了王玲。 我揉了揉太阳穴,觉得眼前的事情有点棘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最好不要给我抓到把柄!”王玲咬牙切齿地看着我,那表情是恨不能将我剥皮拆股。 我朝着她摊摊手,笑着说,“王姐,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现在监控也调了,根本就没有你污蔑我的那些事情。你现在这样对我,无非是虚张声势,但是我并不怕你。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你要是不给我留生路,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王玲伸手指着我说,“你给我等着!” 我双手环胸,冷冷看着她说,“我等着,等着看你有什么花招对付我!” 王玲气冲冲的走后,我才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 到了楼下发现来接我的并不是君颢,而是顾小沫。 “顾老板,你怎么来了?”我颇为惊讶的看着坐在驾驶室的顾小沫问。(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天塌了 顾小沫并没有搭理我,而是示意我上车。 坐进副驾驶室,绑上安全带之后,顾小沫才启动车子朝着我家的方向驶去。 “今天这一战成果怎么样?” “正如我们所料,昨天我找到小谢的时候,他也十分惊讶,万万没有想到王玲竟然还在做抄袭的事情。我请求他在今天的会议上帮我说话,他也二话没说的答应下来。” “毕竟他也曾是受害者,当年毕业的时候是满怀热血,一心一意在这一行创出一番天地,谁知道却被王玲生生地掐灭了他所有的希望。” 小谢对王玲是怨恨的,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但是他仍旧念念不忘。 当时王玲夺走了小谢的劳动成果之后,准备在小谢实习期后找个借口辞退他,谁知道小谢托人找关系,让他转了部门。在新部门实习了半个月,立马就转正了,小谢从没有想过要离开,他只是在等待机会。工作上虽跟设计部有交集,但都是设计部求着他们部门做事情,所以王玲的工作到了他这里,基本上会拖上一段时间。 王玲大概是心虚的,所以跟小谢对接工作的时候,都是让助理过去。如果审批的资料不下来,就会骂助理,小谢也不愿意为难不相关的人,王玲助理来办的事情基本上就不再拖了。 大概是摸透了小谢善良的一面,王玲更是肆无忌惮了,所有麻烦的事情都交给助理,让助理去找小谢交接。 这一次我找到小谢,算是给了他一个出口气的机会,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王玲真的是公司的一颗毒瘤。” 顾小沫笑了笑说,“做了恶事总会有报应的,再看看吧,王玲那个女人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顾小沫真是一语成谶,第二天王玲就没有来上班,说是请假了。我琢磨着是不是昨天的事情做的太过分,王玲接受不了,一下子就病倒了? 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王玲不是气的病倒了,而是被叫到学校听老师教育课去了。 公司里都传遍了,说是王玲的儿子参加奥数比赛的时候抄了同学的考卷,女儿画画也是抄袭同学。这件事情被抓出来的时候其实很简单,只要老师不追究,也就能悄悄的过去了。 然而任课的老师并不觉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一件很好的解决方式,再加上被王玲女儿抄袭的那位女学生家里条件很好,又是个较真的孩子,这件事情想不闹大也不可能。 这个时候又有不省心的人跳了出来,在学校分发王玲和丈夫在职场上抄袭别人图文证据的小传单。很快整个学校都知道王玲夫妇是个惯抄,在学校里抄作业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是现在不同了。 奥数比赛可是关乎自身荣誉的事情,更何况能创作出原创的绘画作品更是难得,王玲的女儿拿着抄袭的作品递交了绘画大赛,还得了奖。 在这种情况下,被抄袭的同学亲身体会了被抄袭的痛苦,怎么可能这么善罢甘休?加上王玲的儿女完美的继承了王玲的性格缺陷,当被抄袭的同学找上门来,这对儿女还梗着脖子不承认,对被抄袭者大肆辱骂。 谁的孩子不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 自家的孩子遭受了这样的待遇,难道做父母的就能咬牙忍住了? 所以这件事情就闹大了,而王玲和丈夫也被叫到学校去解决这件事情。 这点事情为什么会在公司里传开? 那是因为公司有同事的孩子就在那所贵族学校就读,这件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回来跟父母说了一通,而父母又在公司同事之间添油加醋的宣传了一遍。经过这么一宣传,公司的同事基本上也都知道王玲为什么请假没来上班了。 想起顾小沫就在王玲子女的学校教书,她手上的消息应该更真实。 我蹲在厕所的隔间里给顾小沫发微信,想证实一下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高跟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女人们聊天的声音。 “啧啧啧,惯抄的父母养出惯抄的儿女,真可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可不是吗?之前她王玲能为公司挣钱,对于抄袭的事情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次竟然抄袭到新人的头上!” “如果新人不难缠,被王玲站了上风,那么这一次的抄袭事件又要被推到新人头上了。” “切,瞧你们在这里义愤填膺的,难道上学的时候你们没有抄过同学的作业啊?大学考试的时候没有做过弊?写论文的时候没有借鉴过?”突然出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开始回呛这些人。 “那怎么能一样呢?小时候抄抄作业那是糊任务,考试和写论文作弊是为了拿到毕业证,怎么能跟王玲抄袭想比?” “你可拉倒吧,你抄过作业,做过弊,怎么好意思说王玲?你们的性质有什么不同?无非是你想拿到毕业证,她想拿到钱和名声而已。你们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好得意的?”尖细的声音继续说,“这个社会是看结果的,过程怎么样不重要。她王玲抄袭的方案能够赚到钱,有什么不对?有本事你们也去抄袭一个给公司赚钱啊!” “小李,你这是偷换概念!”有人急了,连忙说,“抄作业跟抄方案完全不是一回事!” 着急的人虽然急着解释,但是却没有一点逻辑性,也没有能说服别人的证据。 “有什么不一样,你偷一根针,她头一头牛,你能说偷针的不算是偷窃?” “那……那不一样!”其中一个女人有气无力的解释着,嗓音尖细的女人又说,“你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谴责王玲,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王玲抄袭没错咯?” “什么错不错的,不过是这次被抓到而已,下次换个人抄就行了!” “小秦你的思想很危险哟,是不是你也一直在抄袭?” “别搞笑了,我一个做业务的,能抄袭什么?这个世道就是笑贫不笑娼,抄袭算什么,只要能赚钱就行。你们以为上面领导就不知道这些人抄袭?他们心里门儿清,只是看王玲也算是设计部的摇钱树,一直默认而已。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还是想想下班去哪里吃饭吧。” “对对对,何必为别人的事情伤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谁爱抄袭就抄,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脚步声越来越远,我坐在马桶上五味杂陈。 大概很多人都是这个心理,抄袭跟自己压根没有关系,谁爱抄谁抄,反正电视剧、小说好看就成,方案、创意能赚钱就行。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于现状真是无能为力。 王玲第三天才来上班,虽然依旧化浓妆,但也遮不住她脸上憔悴的模样。 从顾小沫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说是王玲的女儿确实是用抄袭的作品去参赛了,还得了一个不错的奖。而被抄袭的同学正是王玲女儿的好朋友,两人同一个小学,现在又同一个初中,所以关系特别好。 之前被抄袭的同学家里给报了美术班,王玲女儿眼红,也争着吵着说是要报美术班。 被抄袭的同学极有画画天赋,所以老师一直表扬她。反观王玲的女儿有没有什么天赋,好在她十分努力,勉强也能跟得上。 大概是耳濡目染,从小王玲的女儿就十分好强,样样不落人后。跟朋友报了美术班之后,王玲女儿的心理发生了极度的落差,让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恰巧王玲女儿去朋友家玩耍,见朋友在画一幅原创主题的画,才画了一半。王玲女儿不由的多问了几句,朋友将整幅画的布景、排版都跟她说了一遍,所有的细节也都说了一遍。 谁也没有料到王玲的女儿就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回家后就画出了一副差不多的画,交了出去参了赛,顺便还拿了奖。 原本王玲的女儿打算悄悄的参赛,悄悄的拿奖。谁知道顾小沫在学校里大肆宣扬了一番,还去找了校长,打算申请一个优秀奖学金。这就算了,顾小沫还拿着王玲女儿得奖的作品去班级夸了一通,这才让王玲的朋友得知了自己作品被抄袭的事情。 事情没有发在自己身上都能置身事外看热闹,闲来无事还能给抄袭的爱豆洗洗白。可偏偏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利益遭到了侵犯,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 小姑娘跟王玲女儿大闹了一场,回家又是哭又是闹,父母这才得知前因后果。 作为全家掌上明珠的乖宝宝莫名其妙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试问哪个做父母的能忍得下? 所以小姑娘的父母就来学校找老师了,正在这个时候,王玲的儿子在参加奥数比赛的时候作弊被抓了。两件事凑到了一起,学校就通知了王玲夫妇。 至于王玲夫妇在职场上抄袭的小传单,那也是顾小沫找人,加班加点在学校宿舍投递的。 抬头看了看王玲的背影,她的头垂地低低的,显得既孤独又可怜。 想来这两天她和她的老公已经焦头烂额了,因为学校的师生及家长都知道王玲夫妇是惯抄,孩子们的家长怕给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一直要求王玲家的两个孩子转学。 这种贵族学校十分难进,当初王玲为了家里两个孩子能进这个学校,可是让老公找了很多人才加塞进去的。在儿女身上已经投资了这么多年,大量的金钱和精力都投入了进去,现在怎么可能说转学就转学? 如果转了学,那她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全都白费了? 先前也说了,这所学校学生家里非富即贵,都要求王玲家的孩子转学,不转学就罢课。 学校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也不会留王玲家里的孩子继续留在学校。 “你猜王玲夫妇会有什么样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算是借鉴 昨天晚上临分别的时候,顾小沫这么问我。 我呆呆的看了她很久,才缓缓的说,“依照王玲的个性,应该会在学校大闹一场吧。而且我觉得她并不会给自己的儿子、女儿转学,那种学校想进去不容易,所以王玲会死赖着不会转的。” “这一次只怕由不得她了。” “什么意思?” “就算王玲不想给孩子转学,那所学校也容不下这对兄妹了。” 顾小沫说的我明白,王玲的儿女在学校名声算是臭了。就算是死皮赖脸的不转学,以后的学生生涯可能会受到排挤,也可能会受到嘲笑。 午休的时候柯娜和李佳都去食堂吃饭了,昨天晚上睡觉前,君颢给我做了营养餐,让我带了便当。我将便当打热后回到办公室,只见王玲依旧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她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起先觉得她挺可恶的,现在又觉得她挺可怜的,我甚至都觉得自己精分了。 “学校的事情是你做的,对不对?”我刚打开饭盒,王玲突然开了口。 我左右看了看,办公室里除了我就是她,也没有第三个人,难道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抄袭我的设计方案,在学校给学生派发传单,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王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冷静的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说话莫名其妙。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你心里明白我在说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有报应?” “你跟你老公都不怕有报应,我怕什么?而且我行得正做得直,怎么可能会有报应?” “你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偷了我的设计,在我女儿的学校毁坏我的名声,我可以控告你的!” “王姐,我还是那句话,凡事讲求证据,没有证据的猜测都是诽谤。你可以控告我,但是我也可以控告你。”心里仅存的一丝怜悯也因为她咄咄逼人的话而烟消云散了。 “我知道你作为一个新人很想尽快在公司站稳脚,但是你不觉得你这样不道德的行为只能给你自己埋下一颗炸弹?”王玲谆谆善诱,我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该碰他们的!” 我突然觉得好笑起来,饭也不吃了,直接将饭和盖子盖了起来,瞅着她问,“请问你的儿子在奥数上抄袭,你女儿抄袭朋友的作品参加比赛,都是我拿着刀逼着他们干的?” “这件事情跟你脱不了干系!” “那就好笑了,我在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能力将手伸到贵族学校?至于散发小传单的事情就更可笑了,你和你老公得罪的人那么多,你不怀疑别人,偏偏要怀疑我。是不是看我好欺负,想屈打成招?” 王玲咬着下嘴唇,恶狠狠地盯着我,“你做的事情,你心里清楚。但是我告诉你,你做过的事,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不要光说不做,我等着呢!” 因为我并不是家装设计师,电脑里也没有有用的信息,所有的方案都是带回去跟顾小沫一起做,第二天再带过来。很多重要的资料我都是随身携带,生怕让王玲钻了空子。 这样一个认定我是抄袭的人,自然会想方设法的毁灭我。如果我不能明哲保身,可不敢这么跟她叫板。 王玲在这个公司七八年,所有的人脉、地位都不是我能比的。 前些天是让她在同事面前丢了脸,但也仅仅是丢脸而已,根本就动摇不了她在公司是棵摇钱树的事实。 这些年来她固然有抄袭、借鉴,但也有真本事,和自己的想法。若不然她也不可能在设计的这条路上走这么久,拥有那么多客户源。 当王玲的老公出现在公司楼下的时候,我是挺惊讶的,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身为电视制片人的方阅。王玲也站在他身边,一副似乎有了依靠的样子。 调查资料的时候就知道方阅三十八岁,也算是事业有成。跟很多成功人士一样,这位世人眼中的成功人士已经有了微凸的啤酒肚,因为发福,眼睛越发的小,好在还没有露出地中海来。 大概一米七出头,看着块头很大的样子,斜着眼瞅着我说,“听说你抄袭了我老婆的设计方案?” 我冷笑一声说,“公司上下都知道是您的老婆王玲抄袭了我这个新人的设计方案,您这样说不合适吧?” “你这个贱人,明明就是你用了手段偷了我的设计方案!”王玲站在方阅身后,伸手指着我骂。 “监控都已经调出来了,你也亲眼看到监控录像根本就没有问题,现在往我身上泼脏水,不合适吧?” “是你串通了监控室的人,在监控录像上动了手脚。别以为我不知道,整天穿的跟骚狐狸似的,见到男的就往人家身上凑,不就是换了这点好处吗?” 我气极反笑,看着这个女人红口白牙那么一碰,就能挤兑出我这么多肮脏的事情,我不乐也不行啊。 “造口业的话我也懒得说……”我话还没有说完,就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男声,“这里虽然没有监控,但刚才的话我已经录了下来,到时候我的律师会寄律师函给你。” 君颢缓缓的朝着我走过来,将我揽在怀中,低声说,“我还以为你要加班,原来是被这些人堵住了。在公司有了麻烦,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找人给你摆平啊。” “君……君总?”方阅有些慌了,看着我们的眼神都变了,“这位是您太太?” “好久不见,方制作。”君颢一手搂着我,抬头瞥了一眼方阅,声音依旧严肃,“本以为你在外地拍片,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堵我的老婆。” “不……不是这样的,君总,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方阅连忙摆摆手,他身后的王玲拽了拽他说,“老公,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怕这个男人?” “别说了,回家我跟你慢慢解释。”方阅小声的说,随即又抬起脸陪着笑看着君颢说,“君总,一切都是误会,我不知道您太太在这个公司跟我的老婆是同事,一切都是个误会。” “并不是误会。”我笑着说,“方制作,您和您的太太不是一直都抄袭别人的作品吗,现在体会到被抄袭,会污蔑的感觉怎么样?” 王玲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她终于从方阅的身后走了出来,指着我说,“你终于承认你抄袭我的设计方案了?” “你不过是被抄袭了一次而已,不……算是借鉴,毕竟我的方案和你的方案只是相似而已,并不是完全重合。您霸占新人的设计作品据为己有,为自己谋财这件事情,小谢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最后一个。你抄袭国外设计师作品的事情,别人不说,但不代表不知道。” 眼看着王玲的脸色越来越黑,君颢搂着我的手越收越紧,仿佛是在给我力量一样。 “方制作,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爷都看着呢。现在不收拾你们,不代表以后也不收拾你们。趁着能收手,尽快收手,若是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 说完这句话,我也不理会方阅和王玲的脸色,抬头看着君颢说,“我们回家吧,我有点饿了。” 君颢点了点头,搂着我就直接走了出去,上了车。 临离开前,我透过车窗看了一眼方阅和和王玲,似乎是在争吵的样子。 “这边的事情什么时候结束?”君颢问我。 我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君颢,笑着说,“今天就已经结束了,辞职报告交了上去,事情的经过也交代清楚了。这大概是顾小沫给方阅夫妇最后的信号,如果他们夫妇还不知道收敛,接下来的事情谁也保证不了。” 君颢抿嘴笑了笑说,“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下次吧,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怎么了?”君颢侧过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满是焦急,“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有不舒服,就是觉得在公司里勾心斗角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君颢再三确认,证实了我真的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去瞎子街和顾小沫交代了一下,我正式结束假期,收收心回青山殡仪馆上班。 后来听顾小沫说王玲的女儿和儿子当着全校学生的面道了歉,征得了当事人的原谅,学校又做了一些工作,这才没有被迫转学。 自打我从公司离开之后,夏立洪没有将我的说明在公司大会上公开,也就是默认了王玲抄袭我的设计方案这一说法。王玲请了长假,说是要调整一下心态再继续投入工作。方阅仍旧在拍摄救赎的节目,丝毫没有因为儿子、女儿和老婆身上发生的事情而受到任何影响。 方阅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顾小沫,从而下决心要收拾一下救赎这个制作组。 “救赎制作组的员工少说也有几十人,你想怎么收拾?”我瞅着顾小沫问。 顾小沫白了我一眼说,“我自然有的办法。” “顾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做的这些事情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意思?” “我们所做的一切真的就是正义吗?真的就没有错吗?他们只是跟我们的三观不同罢了,我们就要通过自己的方式将他们赶尽杀绝吗?你也曾说过有因才有果,种下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如果他们真的做了坏事,老天爷会给他们惩罚,而不是我们这种全凭自己喜好来给他们所谓的报应。” “你后悔做这些事情了?” 我摇了摇头,“我不后悔你给我安排的每一件事,我只是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停下来想一想到底什么才是我们需要的。” “景溪,你有没有想过跟我散伙?”(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火上浇油 顾小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顾……顾老板,您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目标不同,理念也不一样,你不觉得我们已经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顾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那么有意义?” 顾小沫冷冷的看着我,看的我有些心惊。 “顾老板,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伤害自己。你还有女儿,身边还有很多爱着你的人,难道你能忍心让他们伤心、难过?你不能出事,好好活着才有无尽的可能。或许有一天你能找到结束永生的办法,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景溪,进来你说话做事,一点逻辑都没有了。”顾小沫静静的看着我,慢悠悠的说,“从今往后,不许你再来劝我,也也不许提起永生的事情。我在做什么,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无用的担忧。” 我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情绪才说,“是我逾矩了,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救赎节目组的事情不用你帮忙。” “顾老板,我这是被解雇了吗?” “你先回去休息,等有复活生意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可你……” “我认识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见顾小沫这么决然,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叹口气从瞎子街离开。 后来听说救赎节目组的人都出了事,要么出了车祸、要么得了病、要么老婆出轨,卷了所有的财产跟情人私奔了。那位制作人方阅是最惨的,不知道是谁将他抄袭的事情捅大了,直接丢了工作。 正规的大公司都拒收方阅的简历,失业后的方阅很长时间没有找到工作,而他抄袭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在网上一直没有消停。 顾小沫没有将事情做绝,节目组所有人都出了点小事故,但是都没有伤及生命。最严重的不过是出车祸骨折,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其他的也都只是不能继续工作的地步,救赎这档节目,方阅带的这组人是不能拍了。 一个有市场的节目,电视台是不会放弃的,方阅的节目组不拍,有的是人拍。 所以救赎继续开拍的事情是预料之中的,想来顾小沫可能没有考虑周全,以为方阅一定会把节目的版权攥在手里。没有想到,方阅会把版权卖出去,他不拍,别人也会拍。 我跟顾小沫聊过一次,顾小沫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沉默,不知道是认清了事实,还是不愿意承认我们所做的事情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现状。 现实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功利的社会,只要有钱可赚,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情。 顾小沫想改变这个现状,这是一件永远都无法完成的事情。 我甚至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顾小沫,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态来对待我的工作。以前一心一意只为钱的时候,工作并没有这么难,现在有了君颢这个依靠,我有时间、有精力去想一些以前不敢想的问题,这才发现这份工作对我来说是考验。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我不知道,也不知道如何分辨。 “阿景,在想什么?”君颢从身后走了过来,伸手抱住了我。 我靠在他的胸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低声说,“君颢,你说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是对是错?” “跟着你的心,就不会有错。” 跟着我的心……我的心又循着什么在做选择呢? “君颢,你后悔认识我吗?” “为什么要后悔?” “我们之间身份悬殊,在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还身负巨债的时候你陪在了我身边。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家世跟你相当的女人,你会轻松很多?” 君颢紧紧的将我揽在怀中,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君颢,我突然有些期待我们的孩子。”我伸手抓住了他环在我胸前的手,“有你在,想必一定能教育好她,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难不成你想将孩子丢给我一个人,你什么都不管?”君颢带着笑意说。 我拨开他环在我身上的手,转身看着他,认真的说,“我没有想过不管孩子,只要你能陪伴着我们,陪伴着孩子的成长,我期待我们的孩子来到身边。我一定会把自己期待的又不曾拥有的都给他,会陪着他长大,陪着他成人,看着他迎接他的人生。” “我以为你会说看着他结婚生子,你给他带孩子。” 我被他逗乐了,“我们的孩子都还没影呢,哪里轮得到孙子!” 君颢伸手抱住了我,低声叹道,“我曾以为要用一生的时间才能打开你的心扉,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功。谢谢你,阿景,给我照顾你的机会。” 我伸手环住他的腰,心里百味杂陈,“君颢,余生我们手拉这手一起走吧,路上有个伴挺好的。” 夜渐深,我们还能做很多事。 比如,造孩子。 即便是造孩子,君颢依旧和平时待我一样很温柔,会顾及我的感受。 有时候我也会想,究竟做了什么好事,才能遇到君颢的这样的男人。无论是问多少遍,也不会有人给我答案,既然遇上了,那就好好珍惜。 我这一生大概已经注定要跟君颢纠缠不清了,既然被我遇到,我肯定不会再放手。即便陈惊羽再一次出现,我也能紧紧握着君颢的手,直视她,语气坚定的告诉她:君颢是的老公,我们已经领证了,就算你还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打消了。我不会离开君颢,也不会自动退出,我一定会捍卫自己的权利。 听着君颢平稳的呼吸声,我往他怀里又蹭了蹭,紧紧搂住他的腰,迷迷糊糊进入了梦想。 梦里我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怀孕了,给君颢生了白白胖胖的女儿,君颢很高兴,笑的嘴都合不拢。突然间臂弯里白白胖胖的孩子变了样,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瞪得老大,肌肤迅速的腐烂,最后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 我抱着臂弯里的骨头架子大喊大叫,而一旁的君颢竟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才发现天已经亮了。摸过手机瞅了瞅,已经六点半,而君颢不在旁边,厨房却传来了锅碗碰撞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梦中的场景太可怕,睡衣已经被汗浸湿了。 拿了换洗衣服,一头钻进洗手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君颢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对着我招手说,“快点来吃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培根煎蛋。” 我慢吞吞的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正在装盘的君颢。 “怎么了?没睡醒吗?”君颢停下了装盘的手,低声问我。 “没有,只是一觉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有点失落。本来想来帮你做饭,大概是天气转暖了,睡了一身的汗,就先去洗了个澡。”我没有告诉他做了噩梦的事情,伸头看了看盘子里用培根煎蛋摆出的笑脸,不由的咧嘴笑起来,“摆的好可爱。” “还很好吃,要多吃点,你真是太瘦了。” 君颢将装好盘的早餐端在手上,另一手搂住了我的腰,在我额上亲了一下说,“走吧,去吃早餐。” 本以为能在殡仪馆老老实实的上班了,很久没有联系的杨辰辰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在住院,让我去看看她。 杨辰辰都已经开了口,我也就不好再推脱了。 下了班就赶到医院,在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大声的呵斥声,“真他x晦气,这种东西是给人吃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阿姨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再回去做!” 讨好的声音中带着卑微,让我有些不舒服。 推开门的时候只见一个中年男人一手指着一个女人,神情十分轻蔑。 “你他x一个男人要不要脸!”杨辰辰的怒吼声在男人身后响起,“自己妈都不想养,讹上人家小孩子,你们不怕天打雷劈啊!” “你这个婊子再说一句试试?”男人的手已经指向了杨辰辰,我连忙走过去站在杨辰辰前面,对着男人大喊,“你想干什么?你敢动手我就报警了,别以为警察都是吃素的!” “你他x又算什么东西?” “这里住的是病人,是公共场合,我希望你能注意一下你的言行。”我没有胆怯,身后的杨辰辰拉了拉我,我没有动。 “算了算了,辰辰你别说了,阿姨想吃什么我回去做。”先前被骂的女人连忙过来对着男人点头哈腰的,“请你不要跟她计较,阿姨想吃什么,我立马回去做。” 杨辰辰立马拉住了女人,“小贺阿姨你做什么做,惯她一身臭毛病!排骨粥怎么了,你以为他们这种穷酸样家里能天天喝得起排骨粥啊,今天就不许回去做,吃就吃,不吃拉倒!” 男人的脸立马就变了,一副气冲冲的样子,似乎随时会动手。 “辰辰,别说了。”女人拉了拉杨辰辰。 “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连尊敬老人都不会,真不知道爹妈是怎么教的!”躺在床上的老太太突然开了口,杨辰辰眼看着火气就直往上冒,但是没有气急败坏,而是冷笑着说,“我们尊敬的是值得尊敬的老人,是尊敬老人的德行。对于那些为老不尊,仗着年纪大就不要脸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尊重!” “你说什么?”男人立即要冲上来打杨辰辰,我连忙拦在中间,正准备劝两句呢,杨辰辰怕火浇的不够旺,连连呛声:“你耳朵聋了?要不要我再给你说一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人心难测 听到杨辰辰的话,我真心想哭。 小祖宗啊,你少说两句啊,我们几个女性根本就打不过这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啊! “我看你他x就是想死!” 杨辰辰冷笑一声说,“我刚刚报了警,五分钟后警察就到,你要是在五分钟内打死我并且逃走,我也敬你是条汉子!” “辰辰,别闹了。”女人急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杨大哥请你看在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不要跟她计较。” “小贺阿姨,你到底在怕什么?医生都说这个老太太屁事都没有,根本就是讹上你了,你凭什么把他们当做大爷一样供起来?”杨辰辰气的脸红脖子粗,我连忙安抚,“辰辰,算了,不要闹了。老人家似乎也不舒服,我们不要吵了。” “我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全家陪葬!” “哟,瞧您这大话放的,现在装起二十四孝大孝子了?是孝子就把你老岳母弄回去啊,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东西?”杨辰辰一个劲的往那边蹿,要不是我跟小贺阿姨拦着,指不定杨辰辰就要冲上去跟人家干起来。 “你们这病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天天都这么吵吵闹闹的?扰的隔壁都休息不了,你们再这么吵,就都给我滚出去!”门口突然来了一个小护士,大声的呵斥着。 “对不起,我们会注意的。”我连忙给赔不是。 “都是那边的贱人没事找事,跟我们家可没有什么关系!”男人立即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咋了?咋了?”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我看到一个老爷爷一把推开了站在门口的小护士,一脸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把,那个女人晚上就送了稀饭来,你说咱妈怎么吃啊?”男人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抓着老爷爷告状。 老爷爷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一黑,立即走了过来,指着小贺阿姨的鼻子就骂,“你这个小婊子的心是坏透了,把我家老婆子撞成这样,就拿稀饭来糊弄?我看你这黑心烂肚肠的小贱人是巴不得我家老婆子死啊!” “老头子啊,这些人都想让我死啊,这可怎么办啊!”病床上的老太太又嚎了起来。 “吵什么吵,再吵我就不让你们探病了,都是什么玩意儿!”被老爷爷推地踉跄的小护士冷着脸呵斥,“你们要再这样,我就让保安来请你们走。” “对不起!对不起!”小贺阿姨连连弯腰道歉,一副卑微的样子。 杨辰辰拉了她好几次,都没有将她拉起来。 而那对看似父子的两个人凶神恶煞的模样,恨不能将我们给吞了。 老头子狠狠的将手放下了,小护士又看了两眼这才离开。 “赶紧回家给换饭菜来,不然我就闹到你儿子学校去,那小崽子也别想好好上学!”老头子下了狠话,小贺阿姨连连点头,“好好好,叔叔说吃什么,我现在立马回去买菜做了送过来。” “现在都几点了,回家买菜做再送来是想将我们都饿死啊!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是黑心烂肚肠的,是想饿死我们啊!” “老人家,说话归说话,你这左一句小贱人,右一句黑心烂肚肠,我就没有看出来您是什么好人!”现在是一团乱,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一看到这一床的人就糟心,“这是排骨粥,不是白粥,有什么对不起你们家的?从古至今,我就没有听说过吃排骨粥能饿死的。” “现在已经七点多了,您又不吃排骨粥,又不让人家回家做饭,您的意思就是让出去给你们一家买大鱼大肉来吃是吧?” “你是什么玩意儿,也敢来跟我们说话。”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说,“我是律师。” 说到这里,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说,“刚才的话我都录了下来,如果你们再无理取闹,我们可以报警,到时候走法律程序。我会免费为小贺阿姨做辩护,到时候我不论用什么办法,都会让你们败诉。你们想清楚是继续闹,还是好好的喝排骨粥,闭上你们的不干不净的嘴!” 男人和老头呆呆的看了我一眼,随即骂骂咧咧的坐下来了。 杨辰辰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我无赖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如果不撒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刚才的闹剧。我拉上两张病床之间的帘子,杨辰辰拉着小贺阿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给她递了一杯酸奶。 小贺阿姨连忙摆摆手,“谢谢啊,阿姨不喝,你自己喝吧。” “喝点吧,你这么一天三顿跑医院,还要被那家黑心烂肚肠的刁难,晚上还要陪夜,哪里受得了。” 小贺阿姨接过酸奶攥在手心里,不住的伸手抹眼泪。 “小溪,不好意思啊,原本叫你来跟我聊聊天,没想到让你看到这一幕。”杨辰辰满是歉意的朝着我笑了笑。 “没事,你们这是……” “这是我远方亲戚,姓贺,从小到大都叫小贺阿姨。”杨辰辰拉着小贺阿姨给我介绍,随即又指着我说,“小贺阿姨,这是我大学时期的好朋友,景溪。” “你好,不好意思啊,让你看到这……” “没事的,阿姨你别放在心里。”我连忙宽慰,“这……到底是怎回事啊?” 杨辰辰叹了一口气,声音都没有压低,直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还能是怎么回事啊,当年的***都变老了。年轻的时候无恶不作,年老了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突然有点后悔,后悔问杨辰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万万没有想到杨辰辰会不顾后果的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 我揉了揉额头,觉得脑子嗡嗡的疼,还琢磨着要不要给君颢发个短信,让他带点人来。到时候和隔壁床打起来的时候,也好有人做帮手,我们也少吃点亏。 “辰辰,别说了,也怪我们家倒霉。” “柿子专找软的捏,要是遇到家里有人的,你以为这群人渣敢这么闹?”杨辰辰指桑骂槐,隔壁的人蠢蠢欲动,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赶紧给君颢发了条短信,让他来医院来坐镇,以防万一,我们打起来的时候不占上风。 小贺阿姨冲着杨辰辰使了眼色,一脸的祈求,杨辰辰叹了一口气,终于没有再说什么欠揍的话了。 我们这边沉默了,隔壁却大声的嚷嚷起来,也是指桑骂槐。要不是小贺阿姨和我拉着杨辰辰,杨辰辰准备爬起来去跟隔壁干起来了。 之前我真没有发现杨辰辰是个暴脾气,也没有发现她能这么硬气的不顾后果惹事。 隔壁那床的人将小贺阿姨送来的一大桶排骨粥喝了个精光,保温桶也不洗,直接扔给小贺阿姨。刚到八点,老头和男人就离开了医院,将床上的老太太扔给了小贺阿姨。 床上的老太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会儿要尿尿,一会儿要大便,一会儿要喝水,一会要吃水果。小贺阿姨被老太太耍的团团转,杨辰辰气的几次都爬了起来要去找老太太吵一架,还是被我拖住了。 “怎么回事啊?”趁着老太太去了厕所方便,我赶紧拉着杨辰辰问。 杨辰辰恨恨的说,“坏人变老了呗,小贺阿姨的儿子宁俊放学骑车出来,骑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太太摔倒在地上,傻兮兮的上前扶老太太。”说着就朝着隔壁病床努努嘴说,“喏,就是这位老太太。大概是看小俊年纪小,不知道反抗,一把抓着就不撒手了,硬说是小俊撞倒了她。” “你确定?” 杨辰辰两手一摊,“小俊才十三岁,虽然胆子小,但从小犯了错都会承认,但是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也不会承认。” “那他的母亲怎么还在这里……”受气之类的话我没有说出口,看到小贺阿姨,我觉着这个女人又让人心疼又让人生气。就那么低声下气的认错,丝毫不知道反抗。 “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当时老太太家人就赶去了,抓住小俊一通威胁,说要打他什么的。小俊都吓傻了,我在医院见到小俊的时候,他脸色煞白煞白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人不是他撞的。” 说到这里,杨辰辰叹了一口气说,“今天你也看到他们家人是什么德行了,哪里会放过小俊。小贺阿姨来的时候那个杨苟……就是今天晚上指着小贺阿姨骂的那男的,当场就要打小俊和阿姨,还是我报的警。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人跟大城市里的不一样,这种小事是不愿意管的,就让他们自己协调。” “他们家就将老人送到医院来,让贺阿姨伺候着?” 杨辰辰一阵冷笑,“要是伺候这么一个老太太也就算了,还得伺候他们一家老小。小贺阿姨一天三顿送他们一大家子吃的饭菜,下午还要跟着老头子去他们家打扫卫生。” “这……这算是怎么回事啊,贺阿姨就这么好说话同意了?” “怎么敢不同意?如果小贺阿姨不做的话,这群老畜生就要闹到小俊的学校,让小俊上不了学。小贺阿姨白天要上班,一日三餐还都要送,有时间就要去老畜生家里打扫卫生,晚上还要陪床。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啊。” “孩子的父亲呢?” “早死在外面了!”杨辰辰没好气的回答。 “父亲死了?孩子是单亲家庭?”我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对贺阿姨又增加了几分同情。 “算是死了!” “你说话别说一半好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好久不见 “小俊那个畜生父亲,在小俊三岁的时候就去大城市打工了。这几年很少回来,偶尔过年的时候会回来一趟,随即又很快的离开。前几年听男方那边的亲戚说他在外面跟一个带儿子的寡妇搞到了一起,听说还生了一个。” “贺阿姨的命这么苦?”我有些不敢置信。 杨辰辰摊了摊双手,压低声音说,“三四年前,男人回来过年,小寡妇的电话都打到家里了,是小贺阿姨接的电话。” “那为什么不离婚?这样拖着又有什么意思?” “小俊不让父母离婚,前两年是在闹离婚,都快要去办离婚手续了,小俊说父母要是离婚,他就去跳水库。孩子都这样了,他们还怎么离婚?” “难道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就幸福了?” 杨辰辰叹了一口气,不断的摇了摇头,“大概是渴望家庭的完整吧,小孩子的心理不好猜。男人也不往家寄钱,整个家都是小贺阿姨一个人撑着。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也只能硬着头皮扛着。” 小贺阿姨扶着骂骂咧咧的老太太从洗手间里出来,小贺阿姨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而老太太倒是凶神恶煞。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让你擦个屁股怎么了?我成了这样子还不是你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害的?” “哟,老太太给你脸你还当真了是吧,是不是忘了医生怎么说的了?”杨辰辰气乐了,“您检查的时候全身都在抖,装的要死的样子,医生检查过后才发现不过是有一点点的骨裂,对着您一字一句地说‘老太您别抖了,被什么大事,只是有一点点骨裂,回家休息两天就好了。您看您把人孩子吓得,都魂不附体了!’。” “辰辰,快别说了!”贺阿姨连忙呵斥,然而杨辰辰似乎是没有听到贺阿姨的话似的。 杨辰辰推开我,走到老太太跟前冷笑着说:“这些话我可是在旁边一个字一个字听到的,你们家这群老畜生真不怕天打雷劈,将医院里所有能做的检查都做了,您是要去赶死吗?人家孩子才十三岁,你是猪油蒙了心还是原本就是狼心狗肺,连孤儿寡母都要欺负啊!” 老太太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着了,两眼往上一翻,直挺挺的朝着身后倒去。要不是贺阿姨眼疾手快,接住了老太太,估计老太太直接就躺地上了。 我和贺阿姨连忙将老太太搬上床,杨辰辰还站在一旁手插着腰说,“小贺阿姨,小溪,你们都别忙活了,这老太太是装的!” 我哪里敢耽搁,生怕出人命,赶紧去找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过来倒腾了一通,随即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太太,无奈的叹着气说,“血压、脉搏都正常,没什么事。” “可是她突然就直挺挺的往后倒了。”我有些着急,对于杨辰辰口不择言有些怨言。 这老太太都这么大年纪了,真要是气出个好歹赖上杨辰辰或者贺阿姨,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医生,我要换病房,这里不能住了,在住下去我就要死了!”原本还在昏迷的老太太一把抓住了医生的手,这位医生正准备收工离开病房。 “老太,您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又装病啊?”医生皱了皱眉头,“就算您要换病房也不能找我啊,得走正规程序。” “我不活了,你们这些人欺负我一个老婆子!杀人啦,救命啊,这群人要打死我这个老婆子啊!”老太太突然发了疯,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神演技给镇住了。 “如果你想死的话,我不介意找人做了你,最后无非是赔偿点钱了事。”君颢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威胁。 “君颢,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我连忙跑到君颢身边,紧紧的揽住他的手臂。 “不来怎么看到这个情况?”君颢的神情冷了下去,越过面前的医生,将视线落在老太太身上,“老太太,你要是生病了就好好治病,但是你要胡闹,也不要怪我不客气。在这个城市我还是有点人脉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能摆平,如果您老人家不懂得适可而止,我也不会客气。” 老太太大概被浑身散发着戾气的君颢吓着了,立即松开了拽着医生的手,嗫嚅半晌才说,“是她们欺负我这个老太婆。” “欺没欺负,老人家您心里有数。在这里我也想跟你说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坏事做多了,会有老天爷收的。凡事适可而止,孤儿寡母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看着老太太冷冷的说。 老太太算是彻底安静下来了,医生冲着君颢笑着说,“刚才我还没敢认嫂子,你来了,我才敢认。嫂子,好久不见,你大概不记得我了吧?” 我盯了医生半天,脑海里丝毫没有印象。瞅了瞅君颢,君颢笑道,“上一次婚礼的时候,他是伴郎之一,凌伟。” “真是对不起凌医生,我脑子不大好用,一直记不清。”我赶紧道歉。 凌伟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嫂子这是来探病的?” “对,我朋友有点不舒服。”我连忙对着正在发愣的杨辰辰招了招手,杨辰辰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凌医生,不好意思,总是麻烦您。” 凌伟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床上发愣的老太太,耸耸肩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我们去外面谈吧,不要打扰老太休息。” 贺阿姨连连道谢,满脸的歉疚,继而又去照顾麻烦的老太太。 出来之后,我连忙问,“凌医生,隔壁床的老太太真的很严重吗?” 凌伟摇了摇头,“基本上没有什么事,算是讹上了人家。在老太家人的要求下,所有的检查都做了,身体健康的很,只有脚踝那个地方有一点点的骨裂。但是人家就是要住院,估计是家里不想照顾,讹一个照顾着。” “这样也行?”我有些不敢相信。 “那夜没办法,患者要求住院,我们医院也不能往外赶人。老太身体很健康,只是有点营养不良,这几天贺阿姨一直望着送吃的,悉心照顾,眼看着就胖了起来。但是人不知足,大概是老太家里还想讹诈一笔钱吧,所以一直拖着呢。” “我就说这一家都是老畜生!动不动嫌弃我小贺阿姨这个做的不好吃,那个是要毒她,天天都在找茬。按说她一个人住院,小贺阿姨带一个人的饭菜就行了吧,但是人家非让带一大家子的饭。”杨辰辰鼓着嘴说,“再住一段时间,我小贺阿姨家就要破产了。” 凌伟摇了摇头,“贪心不足也是很可怕的事情。君总,要不要出去喝两杯?” “你不是在值班吗,下次吧。”君颢搂着我,面无表情的说,“再说我老婆也累了,该回家休息了。” “你们还真是恩爱。”杨辰辰双手环胸,看着我们说,“我说君总,你和我们家小溪领证了是没错,可是你们还没有办婚礼呢,什么时候才请我们这些人喝杯喜酒啊?” “君颢一直催着我办婚礼,一直是我拖着没有办,我觉得现在没有精力去弄这些。真是不好意思啊辰辰!”我连忙将话题揽了过来,君颢似乎并没有领情,“这是我好阿景之间的事情,定了婚礼的日期会通知你们,你们好提早准备好礼金。” 我差点就被君颢噎死,拽了拽他,希望他不要再说了。 当然,君颢也没有继续说,而是看着凌伟说,“你多看着这位麻烦精小姐,这张嘴只怕已经将病房里的人都得罪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揍。人要是在你这里被揍了,我对老婆可不好交代。” “你什么意思啊你!”杨辰辰突然反应了过来,凌伟一把拉住了她,朝着我们挥挥手,“行了,行了,我会看着办的,不喝酒就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病人呢!” 君颢搂着我就朝着电梯的方向走,我回头几次都没有成功,倒是杨辰辰在背后咕哝了几句,也不知道咕哝了什么。 坐上君颢的车,我才想起来这乱的都没有来得及问杨辰辰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还闹去住院了? “吓着了?”君颢看了我一眼问。 “没有吓着,只是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无耻的人,有些震惊而已。”我叹息一声说,“刚才慌慌张张的,也没有问清辰辰究竟怎么了,怎么还去住院了。” “凌伟说没什么事,只是做了个小手术,刀口恢复的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辰辰没有家人陪床,大概是因为在医院太无聊,才叫我过去看看的吧。”想到杨辰辰的母亲,心还是被揪了起来。 “据说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医院,想来是没有家人陪伴的。” 君颢不咸不淡的说着,我也只能叹口气。 “阿景,我们的婚礼……” 我侧着头看着他的侧脸,低声笑道,“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走不走形式,对于我来说不太重要。君颢,有你陪在我身边就够了,我不需要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带来心理安慰。” “可我想给你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我已经拥有你了,这就够了。” 君颢突然靠边停车,侧过头来看着我,那眼神无比认真。我解开了安全带,将上身探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他,“我有你就足够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 “我心里很满足,君颢,这样的生活让我觉得很幸福。每天早上起床看到你在厨房准备早餐,看到你认真而又耐心地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我觉得幸福。” 君颢长长的叹息一声,拉开我的手,顺势就吻了上来。 他的吻炽烈而又热情,我有些招架不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打起来了 “阿景,我们出去度蜜月吧。”意乱情迷之时,君颢附在我耳边低声说,“你执意不办婚礼,我们旅行结婚。” 迷瞪瞪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心里既感激他的疼惜,又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太执拗了。 “好,等你手上的事情忙完,我这边也安排一下,我们就出去旅行。”末了我又抬头看着他问,“我们去哪里?” “你想在国内转转,还是去国外看看?” “国内吧,先把国内转的差不多,以后我们再去国外看看。” 君颢伸手勾了勾我的鼻子,低声笑道,“好,我们趁着孩子出来之前将能去的地方都去了。” “为啥要赶在孩子出生之前?” “享受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我可不希望带着老婆出去游山玩水,还要照顾电灯泡。” 我被他逗乐了,想揶揄他几句,却又不知道揶揄什么。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拼文的心跳,觉得异常满足。 第二天去医院看杨辰辰的时候,才确定她的确只是做了一个小手术,并没有什么大事。 杨辰辰的母亲不能碰水,所以没有让母亲来医院照顾。准确的说杨辰辰是用去外地出差的借口欺骗了母亲,自己偷摸的来医院做手术的。 一天三顿都是在医院的食堂订餐,刚动完手术,插着导尿管的时候,都是贺阿姨帮把手。这几天能下床了,基本上都是她自己在照顾自己,也没有觉得一个人来医院做手术有啥委屈的。 “做手术前怎么不叫我?我也好来陪着你,别的不能做,端茶倒水还是可以的。” 杨辰辰白了我一眼说,“你可拉倒吧,现在谁没事啊,都闲在家里啊。你又要上班,又要回家伺候你老公,再来伺候我,你不要命了?” “可你一个人……” 杨辰辰冲着我摆摆手,“我爸妈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宠宝宝,现在我们家成了这样,我再那么矫情,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不过是个小手术,这里又是医生,又是护士的,贺阿姨偶尔也帮帮我,我能撑得过来。” 我无法想象杨辰辰的心理落差,昔日的白富美,现在又把自己当成糙汉子,什么都自己扛着。 “你不用心疼我,我没事,只是在这里太无聊,叫你过来陪我说说话。”杨辰辰笑的没心没肺,我却心里难受。 “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快了,说是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说着看了一眼那边吵吵闹闹的一家人,无奈的叹道,“就是不知道小贺阿姨要在这里熬多久了,看着也怪可怜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也别担心,贺阿姨这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她自己能处理的好。” 杨辰辰叹息声,只是不断的摇着头。 贺阿姨回家做饭了,隔壁这一家子都挤过来了。据说提前两个小时打招呼,说是有四个人吃饭。 老太太的老伴、女婿、女儿,都是来看老太太的,所以饭菜都要贺阿姨来管,不仅点名了要红烧排骨、糖醋鱼、椒麻鸡,还加了一个红烧狮子头。 两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也不怕吃出高血压、高血脂。 贺阿姨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一进来,老太太那尖酸刻薄的女儿就扯着大嗓门叫着,“你是想饿死我妈?” 贺阿姨连忙道歉,“对不起,买菜的时间太紧了,有点来不及。” “跟你儿子一样,都是没用的东西!” “您倒是有用,有用能拖家带口的来讹人?”我很生气,见过不要脸的,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伸手压住了躺在床上火冒三丈的杨辰辰,站了起来看着那边床的人,“真是狗养狗,狼养狼,畜生养出的也是畜生!” “你他x的骂谁呢?”老太太的女婿蹿了起来,指着我说。 “我骂的是畜生,畜生心里有数。欺软怕硬的事情你们做的挺顺手,信不信,我找你全把你们打残了,在让医生给你们治疗?” “你敢!我他x现在就打死你!”男人朝着我冲过来,冲到一半的时候却被人拽住了,拽着他的人是君颢。 君颢抓着他衣服领子,往后一使劲,将他摔在了地上,病房里立即响起鬼哭狼嚎的声音。 在场所有人都反应过来,老太太的女儿夺过贺阿姨手里的饭盒,冲上来就要往君颢身上招呼。我立即冲上去,仗着身高的优势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头发,顺势将她手里的饭盒夺了下来。 女人一手护着头发,嘴里更是什么脏话都往外骂,不停的用脚替我,提到了两脚之后又被我抓着头发推开了。 “小景啊,别闹了,听阿姨的话,别闹了。”贺阿姨慌了神,连忙冲上来拉着我的手不让我继续干下去。那个女人好几脚都恶狠狠的踹在了贺阿姨的身上,我将饭盒往贺阿姨怀里一塞,将贺阿姨往旁边拽了拽,一脚踹到了她的腰上,顺势将这个女人给推了出去。 她踉跄的往身后退了好几步,撞到柜子上才勉强没有摔倒。 老太太突然就嚎了起来,大声的叫着:杀人啦,救命啊!快来人啊,杀人啦!” 门口立即聚集了一群围观群众,站在一边的老头见状,也抡起椅子要朝着我砸过来。 君颢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伸手就将椅子夺了过来,沉声说,“我看谁敢动,我就要了谁的命!我有权有势,摆平几条贱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嚎哭的老太太也不嚎了,骂骂咧咧的女人和老头也不骂了,都恶狠狠地盯着我们。 “你们若是不懂适可而止,就像我老婆说的,我可以找人打残你们,再让医生救治。只要伤口长好,我再找人来打。医院的院长我认得,官场上我也有人脉,就看你们耗不耗得起!”君颢的话掷地有声,我看到这一家人脸色都变了。 “欺软怕硬的事情你们干得出来,我也能干得出来。”我紧接着说,“昨天晚上我回去调查了一下你们家,住着政府的廉租房,女婿杨苟好吃懒做,是个吃软饭的。女儿张瑶卖身不卖艺,在外面傍上了男人,给点小钱就以为别人是大款吗?孙子二十三岁,在外面混黑社会,想来没有少恐吓贺阿姨吧?” “你……你是什么东西,敢查我们家?”男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指着我直嚷嚷。 君颢阴鸷的眼神跟了过去,随之过去的还有他的手。 君颢一把抓住了男人指着我的手,手上一用力,只听得到一声清脆的响声,男人直接抱着手跪在了地上嗷嗷直叫。 女人立即扑了上去,大声的叫着,“老娘报警抓你们这些混蛋!” 君颢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我说,“你想说什么,继续说。” “小景,别说了……这事情要闹大了,缠上你可怎么办?”贺阿姨连忙过来拉我,不让我再说。 我冲着她摇了摇头说,“贺阿姨,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低三下四的任由他们摆布,他们可承你的情?是少折腾你了,还是少住一天医院?这位老太太一没病,二没伤,占用公共资源就是不道德的行为。这一家子老老少少,有手有脚,却在这里讹诈你一个女人,还算是人吗?” “我调查过,你们家什么红烧排骨、糖醋鱼能一周吃一次就不错了,你们不要看贺阿姨好欺负,就可着劲的欺负!” “你这个婊子养的狗东西,也敢在这里教训我?”老头子气冲冲的要冲上来,门口那些看热闹的却哄笑起来,七嘴八舌的在指责这一家人贪得无厌。加上君颢身上散发的戾气,这位老先生怎么也不敢上前了。 或许他明白君颢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君颢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些人,他会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君颢的电话响了,君颢接起电话二话没说就问,“你们医院的病床留三张,今天晚上可能还有三个人要住院。”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君颢面无表情的说,“我要收拾三个人渣,大概会打残,你给我安排一个骨科大夫,一会三位伤残人士都会送过去。” “疯子!”女人大声的叫着,也不管地上的男人,立即蹿了起来,朝着君颢身上凑,“你他x打我啊,不打我你就是婊子养的!” 我伸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她捂着脸似乎不敢相信的样子。 杨辰辰立即拍手笑道,“小溪,干得漂亮!” “病床都给你们预备好了,如果你们想住进去,我也不会手软。” 大概是真被吓着了,这对老夫妇和女儿、女婿都不敢说话了,门外倒是一片不知内情的围观群众。 杨辰辰也从床上跳了下来,走过来抓住贺阿姨的手说,“贺阿姨,你别说话,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说着,她又看向了床上的老太太,“医生说你根本没有病,总赖在这里骗吃骗喝,折腾我小贺阿姨也没有什么意思。好吃好喝供着,你家里卫生、衣服都是我小贺阿姨打扫、清洗的,来来回回你也折腾我小贺阿姨十几天了,怎么着也够本了。” “你想怎么样?”老太太女儿恶狠狠的说。 杨辰辰笑眯眯地说,“要么明天一早老太太出院,要么你们一家四口都住院,让你们那位混黑社会的孙子来照顾你们。你们要是敢去小贺阿姨儿子的学校闹,那我就只能麻烦我亲爱的朋友——” 说到这里,她又凑上来搂住了我说,“找人把你家孙子也打残了送医院,住院这段时间你们都是知道的,我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小贺阿姨心地善良,人又勤快,任你们折腾。但是我不同,你们都进医院了,可没有人会这么贴心的照顾你们饮食起居。” “想让我们走?”老头子一阵冷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适可而止 “没门!”老头子怒目而视,伸手指着我们说。 “是吗?”我笑眯眯的看着老头子,不疾不徐的说,“如果您不怕以后吃的饭菜里有不干不净的东西,只管住在这里。可以胡搅蛮缠,也可以用最好的药,但是我要告诉你,在医院的每时每刻,你都要好好的提起十二万分精神。” “你什么意思?” “医院里死去的人很多,那些东西最喜欢贪婪的人们,这样的人味道很鲜美,是鬼眼中的美食。”我看着他冷静的说,“这么些年来,你们也没有少干坏事吧?被你们害死的人都跟着你们呢!” “你……你胡说什么!”老头子急了,要上来打我。 “老太太的肩膀上骑着两个婴儿,老爷子你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红夹袄的年轻女性,一直在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您呢!”我生怕吓不死他们,不由得将看到的都说了出来,“您这病床上也曾死过人,正在天花板上吊挂着呢!” 在我说完这段话的时候,不光是老头子脸色变了,床上的老太太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满眼惊恐的打量着周围,仿佛在寻找什么。 “爸、妈,那个女人在胡说,你们别听她的!”老太太的女儿在尖叫,当然那位手指大概已经脱臼的男人也在嚎,但丝毫不影响老太太和老伴想起了什么,引发了恐惧。 “明天我来医院的时候,不希望再看到你们一家人。”我撂下这句话,和杨辰辰道了别,挽着君颢的手离开了医院。 下电梯的时候,君颢问,“你是吓唬他们的,还是真的有?” “真的,我一直都没有说,是因为这些人太吵闹了,我甚至都集中不了注意看那些鬼。” 君颢搂着我说,“辛苦了。” “你说这家人明天会出院吗?” 君颢叹了一口气说,“难,就算要出院,那位贺女士也要大出血。” “都已经坑了贺阿姨那么多,竟然还贪心不足?”我有些诧异,甚至是难以置信。人性到底是有多丑陋,多贪婪? “这就是人性,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希望你看到人性丑陋的一面。” 电梯门被打开,君颢揽着我走出电梯,电梯里站满了穿着病服的鬼,方才我都装作没有看到。 再次去看杨辰辰的时候,隔壁床已经空了,很显然那一家无耻的人已经带着老太太出院了。 杨辰辰唉声叹气的说,“昨晚说的好好的,今天早上就出院,但是到了早上就变卦了。老太太和她老伴死活让小贺阿姨去他们家做保姆……” “贺阿姨仍旧那么软弱的同意了?” 杨辰辰这才苦笑着说,“这倒没有,小贺阿姨终于硬气了一回,坚决拒绝了。一家人就开骂了,说要营养费三千,少一分都不行,不给的话就要闹到小俊学校。” 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君颢说的话,对着丑陋的人性,真是不能不叹气。 “贺阿姨那种性子,应该是给了吧?” 杨辰辰点点头,“小贺阿姨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虽然争辩了一会儿,但还是掏出三千块钱,跟这一家切断关系了。出院的时候,她女婿还在骂老太太,说她不应该这么早就出院的,应该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现在出院回家,还要人照顾,烦死人了。” “花钱消灾,贺阿姨跟他们家也没有关系了。” “可不是嘛,我就是心疼小贺阿姨。一个女人拉扯着儿子,以前我父母没有离婚的时候,她会时常去我们家玩,我妈还能帮衬着些。现在我母亲成了那个样子,也帮衬不了她了。” “辰辰你也别太自责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我们是干预不了的。” 杨辰辰微微点着头,长叹一声说,“我也知道,她这样的还不如离婚,离了婚也能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是小贺阿姨太爱这个儿子了,只要儿子不同意,她会一直这么熬着。” “你有空和贺阿姨的儿子聊一聊,父母有父母的选择,即便是分开了,依然还是爱着他的。” “再说吧,孩子的年纪还小,肯定是看不开的。” “刀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好多了,现在就上厕所的时候有点痛,坐硬板凳的时候也有点痛,平常还行。”杨辰辰冲着我笑了笑,“出院后我就要重新找工作了,好烦啊!” “慢慢找,不着急。” 杨辰辰生病后向公司请假,公司没有批假,病是不能拖的,所以杨辰辰索性辞了职,专心治病。 看着瘦了一圈的杨辰辰,颇有些心疼。 “你需要什么帮助都告诉我,我尽量给你办到。” “你能来陪我聊聊天就很好了。”杨辰辰递给我一瓶酸奶,“我身体不错,除了插导尿管那几天有点痛苦之外,没什么大事。说起这个,我倒是真的要谢谢凌医生的照顾。” “咦?他怎么照顾你了?” 杨辰辰给了我个大白眼,“你别想歪了,凌医生给我找了个护士,帮忙照顾了我一下。让我不至于饿死、脏死,我挺感激的。等我痊愈出院,得好好谢谢不嫌弃我,替我端尿的护士姐姐,也要谢谢凌医生。” “到时候我请客,算是谢谢他们替我照顾你。” “才不要呢!”杨辰辰笑着说,“对了,你和君颢真的不打算办婚礼吗?” “嗯,我们决定旅行结婚。” “多可惜,我都看不到你穿婚纱的样子。” “之前你不是看过了吗,虽然没有结成婚,但是穿婚纱的样子你可是看到过。” 杨辰辰鼓着嘴说,“那次不算。” “好了,好了,旅行回来给你带纪念品。” 杨辰辰叹气说,“景溪,你都不会遗憾吗,这一辈子都没有举行婚礼。” “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对于我来说就已经是上天厚待了。至于形式上的东西,我不太计较。更何况景年和阿姨那边也算是个定时炸弹,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大事,我总觉得他们会在我的婚礼上乱来。不办婚礼也好,省的我提心吊胆的。” “景溪,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怕那对畜生母子啊!你明明什么都不欠他们的,为什么这么低三下四啊!” 看着杨辰辰着急的样子,我不由的笑了,拉着她的手说,“或许是歉疚吧,毕竟是今年的姥爷将我拉扯大,我没有报答过一天恩情,他就离开人世了。当初也是因为姥爷执意要收养我,这才同景年的母亲有了隔阂。十几年了,他们父女之间带着深深的憎恨,都是因为我。” “胡说,才不是因为你!景年母子俩都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就算景年的妈跟自己的父亲有矛盾,那也是她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即便你这样说,但在我心里早已认定了,是我的存在才造成他们父女之间有了隔阂。景年敲诈我一百万的时候虽然很震惊,更加接受不了,但是事后想想,还是挺感激他的。” “呸,那是敲诈勒索犯!这一百万足够将你的人生就此毁了,你还感激要毁你人生的人干什么?” 我看着杨辰辰十分认真的说,“辰辰,我感激他给了我一个赎罪、弥补的机会。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我希望有一天离开人世的时候,我也能堂堂正正的说我此生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你真是想的太多了。” “知恩图报,也算是不枉姥爷这些年对我的教导了。” “就你最善良了,好了吧?” “别闹了,明天你想吃点什么,我过来的时候给你带过来。” 杨辰辰连连摆手,指着旁边的地上一排排包装盒说,“你都拎了这么多东西来了,我出院的时候都吃不完,你可千万别往这拎东西了。” 这边杨辰辰还没有出院,那家讹诈贺阿姨的女婿杨苟就出事了。 杨苟家的人就找到了瞎子街,经人介绍,请了顾小沫帮忙做法事。 顾小沫又不是道士,自然是不会做什么法事的,但是杨苟家里人认准了顾小沫,硬是要她去帮忙看看。 鉴于顾小沫画出的黄纸符箓根本就没法用,所以顾小沫通知我过去帮忙。 我是到了地方才知道事主是杨苟,如果提前得知是这一家人,打死我都不会过来! 开门的是老太太的女儿,杨苟的老婆张瑶,一见到我,立马就皱起眉头,一脸刻薄样说,“你来我们家干什么?” 虽然我想掉头就走,但是顾小沫已经到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晃了晃手上的工具箱说,“顾老板叫我来帮忙。” “帮忙?你个婊子养的东西能帮什么忙?”张瑶张嘴就是脏话,我也不客气,空出来的手直接甩到了她的脸上,“既然你爹妈都没有教你怎么做人,我就教教你,见到客人不会说话就乖乖闭嘴,不要张口一个婊子养的,闭口一个婊子养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说着就伸手要来拽我的头发,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我一米六八的身高,她撑死了也就一米五八左右,我将工具箱往地上一扔,立即伸手来拽她的头发,“我是个什么东西?我是教训你这种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人!” “景溪,你在干什么?”顾小沫终于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薅着张瑶头发的我。 “正如你看到的,我正在教训张口就骂我婊子养的畜生!” 顾小沫冷着脸,上来将我和张瑶分开,冷声说,“胡闹什么呢?这是我们今天的事主。” 我看着头发被我抓地乱糟糟的张瑶,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早知道是这一家,你就是出十万,我也不会来!” “适可而止就得了,赶紧进来!”顾小沫也没有让我道歉,直接将工具拎起来,往我怀里一塞。 “到底出了什么事?是死人了还是怎么着,竟然要来事主家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职业道德 我拎着工具箱,没好气的说。 “闹鬼。”顾小沫简单明了,俩个字就概括了我今天来是干啥的。 “我们又不是抓鬼捉妖的道士,叫我们来干啥?”对于这家人,我实在是不想搭理。 “钱到位,什么生意都好说。”顾小沫走到了客厅,老太太一家见到我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来我家干什么?”老太太突然尖叫起来,我伸手掏了掏耳朵,双手一摊,“是你们花钱叫我来的,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你们请我来,我都不来。” “你说你是律师!” “律师的工资不高,供不起我的吃喝玩乐,所以找了个兼职贴补贴补家用。还有什么问题,快点问,我要开工了!” 这一家人的脸色十分的精彩,精彩到我都忍不住拿手机给拍下来,带回去给杨辰辰瞧一瞧。 “顾老板,他们答应给多少钱请我们做事?” “要价一万五。” 我看着顾小沫,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少的钱,您竟然同意来捉鬼?顾老板,你没事吧?” “景溪,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阴阳怪气的?” “两万三,现场付账,价格不合适的话,这单生意免谈。” “你这是趁火打劫!”杨苟立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就连他老婆也跟了进来,十分委屈的说,“老公,这个婊子养的东西竟然敢打我!” “你的嘴要再不干不净,我不仅打你,我还能把你家给砸了!”我怒目圆瞪,“老太太和老爷子生了女儿只养不教,那就不要怪我替他们教教你怎么说话!两万三你们可以不付,但是能不能活得过今天晚上,那就难说了。那位穿着红夹袄的女人正在厨房燃气附近转悠,说不定明天各大新闻都会爆出来你们家燃气爆炸,一家人炸成了肉末。” 这话一出来,在座的人脸上都一白,还是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说,“你……你甭吓唬人,老爷子我也不是被吓大的!” “除了老太太身上两只婴灵,以及跟着老爷子的红夹袄女鬼,这个家里又来了几个陌生的鬼。大概是喜食你们贪婪而跟来的鬼,最近是不是觉得食欲不振,全身发软,头晕眼花?” “你……那是贫血的症状,你别在这里唬人骗钱,我马上就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顾老板,您也觉得我在胡说?”我将话题扔给了顾小沫,顾小沫冷着脸说,“景溪,你够了!” “两万三,少一分我都不解决,就让这些鬼将这些人都带走,世界上也少几个败类!” “顾老板,我们家可是提前付了定金的,谈好的价钱不可能说变就变。如果什么都是你说了算,那生意也甭做了。”杨苟的媳妇张瑶拉着脸说,“说好的价钱我们一定会给,你答应给我们解决的事情也一定要解决。” 顾小沫双手环胸,冷冷地瞧着张瑶,嘴角带着几分嘲笑说,“你这是在威胁我?” “生意人最讲究诚信,你答应过的事情就得做到。至于你们店里的这位婊……那是你们的事情,要解决回去解决,不要在我家里闹!”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张嘴婊子养,闭嘴婊子养的女人,怎么也没想到智商竟然上线了一回。 “景溪,你给我出来一趟!”顾小沫转身就朝着大门口走,我拎着工具箱也跟了出去。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到走廊上,顾小沫就冷声呵斥。 “这家人的人品有问题。” “那也不管我们的事,我们只拿钱替人消灾,至于人品有什么问题,不是我们的业务范围。”顾小沫深呼吸了几次才将愤怒压了下去,“今天这单生意,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没有选择的余地!” “景溪,你有点职业道德!” 我瞬间就清醒了,突然惊觉刚才的反应有多么可笑。 所有的事情一码归一码,杨苟一家讹诈贺阿姨是一回事,我们收钱办事又是另一回事。 “对不起,顾老板,给你拖后腿了。” “收拾收拾情绪,马上开工。” 我点了点头,顾小沫走了进去,我也拎着工具箱走了进去。 “顾老板,这单生意到底还要不要做?”张瑶寒着脸问。 “做!”顾小沫冷淡的说,“只是之前说好收拾三只鬼,所以你们给的钱也只能收拾三只鬼,其他的鬼你们就另外找人吧。” 我不由的看了一眼老奸巨猾的顾小沫,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你……你怎么说话不算数?”杨苟急了,立即蹿了起来大声的质问。 “你们去我店里的时候只说收三只鬼,我收的也只是三只鬼的价钱。我看不上那些神棍,做事中间加钱,说好的事情就是说好的事情,其他的还请你们另请高明。”顾小沫说到这里,抱着手说,“我们先解决老太太身上的两只婴灵,等你们付清尾款之后,红夹袄的女鬼也会解决。” “景溪,开工!” 我二话没说,直接将工具箱打开,用朱砂在地上画出了锁魂阵。 顾小沫手腕上的镇魂铃释放出来,叮当作响。突然间房子里狂风大作,老太太一家鬼哭狼嚎,夹在其中的还有鬼叫声,声音的来源是老太太肩膀上的两个婴灵。 它们迅速的变化着,嘴里以肉眼能见得到的速度长出尖利的獠牙,就连手脚上也生出了锋利的指甲。它们盘踞在老太太的肩膀上,怨毒的看着我和顾小沫。 我正在锁魂阵中间,不断从身上摸出铜钱镖,沾了鸡血就朝着老太太身上两只婴灵抛过去。 此时不光是婴灵在叫,张瑶夫妇也在鬼叫,不断的摔打着家具。被铜钱镖打到的老太太立马躺在地上乱打滚,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在老太太躺在地上的时候,那两只婴灵迅速的朝着我们袭过来。 大抵是顾小沫手上的镇魂铃太过厉害,那两只婴灵不敢朝着顾小沫袭击,转而都朝着我扑过来。 当那两只婴灵扑到了我的锁魂阵中的那一刹那,我立即从锁魂阵中跳了出来,手上结了个决,嘴里念着咒语。只见锁魂阵散发出一股红光,将婴灵困在其中。 它们不停的在阵中张牙舞爪的挣扎着,还不断的用身体撞锁魂阵散发出来的屏障。 此时屋子里的狂风已经停止了,家具被卷的乱七八糟,屋子里一片狼藉。张瑶尖叫了一声立即晕倒在地上,杨苟也吓得叫了起来,使劲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滚在地上的老太太大抵是看到了阵中的两只可怕的婴灵,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老泪纵横的说,“老头子,你来看看,是不是我们的孩子?” 老头子也手脚并用的爬过来,翘起头仔细瞅了瞅锁魂阵,皱着眉头说,“浑说,这是鬼,哪里是我们的孩子!” “老头子,你再仔细看看,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啊!” 老头子一生气,一脚踹在老太太的腰上,“我说是鬼就是鬼,哪里是什么孩子!赶紧把这些恶心巴拉的东西给收拾掉!” 我看了看顾小沫,顾小沫脸色很平静对着我点了点头,我连忙拽出一个青绿色的瓶子,摸出两张黄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到了两只婴灵的额头上。 在锁魂阵中嘶叫的两只婴灵立即安静下来,我用黄符引了两只婴灵的魂进入了青绿色的瓶子里。将瓶口用黄符封好,直接放进了工具箱。 “老太太、老爷子,你们定金的钱也就只够我办这么多事,还有一只红袄女鬼要等你们付清尾款我才会收拾。”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冷淡的说,“刚才收鬼的动静闹的有点大,其他的鬼都散了,你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考虑,是补清尾款,还是那只鬼就由着它跟着你们。” “顾老板,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你没有将事情做完,凭什么要我们付钱!”杨苟整个人都抖的不成样子,听到要付钱的话,突然又强撑着来争几句。 “对于一般的顾客,我们自然是完事后付清尾款,但是对于一小部分顾客,我们是需要提前让客户付清尾款的。毕竟你们并不是什么爽脆的人,若是三只鬼我都收拾完了,你们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愿意付尾款,我去找谁算账呢?” “我们做的可是小本生意,比不得老太太往地上那么一坐,随便拽一个学生。不仅能好吃好喝的供着,末了还能挣个几千块钱。”我跟在后面补充,“我们挣的都是血汗钱,如果你们耍无赖,就是不给,我们也没有办法。” “这样的法子想出来,就是专门对付信用不太好的客户。如果你们接受不了,我们现在就离开。”说着我就赶忙收拾工具箱。 站在一旁封了手上镇魂铃的顾小沫慢悠悠的说,“鬼都吓走了,即便你们现在答应付尾款,我也捉不了鬼了。不如你们趁着这个时间好好考虑,不过我要提醒你们的是,这是一只怨鬼,如果你们放任不管的话,会将你们所有人的命都带走!” 顾小沫说完,就带着我离开了这家。 坐在副驾驶,顾小沫才冷冷的说,“前因后果仔细说清楚。” 我连忙将在医院看到的情况告诉了顾小沫,顾小沫沉默良久才说,“难怪多出来的几只鬼都是穿着病号服,看来他们身上的贪婪确实很美味。” “我和君颢那样威胁他们,都没有用,可见是见钱眼开的人。”我叹了一口气说,视线落在工具箱上,“这两只婴灵怎么处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你们敢! 顾小沫瞥了一眼工具箱,随即慢吞吞的说,“先留着吧,若是他们家不按规则办事,就将这两个婴灵放出去。” “顾老板,现在收好收,放出去可就成了灵婴,想要收回来只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就算变成灵婴,遭殃的也不会是我们,你担心什么?”顾小沫说的一本正经,我差一点就要相信了。 “顾老板,你是不是没睡醒呢?今天我们做的事情一定会被婴灵记恨在心,一旦它们跑出来成了灵婴,我们都是它们复仇的对象!” 满怀期待的来到母亲身边,却被父母狠心的夺走生命,它们满心怨恨的跟在母亲的身边,伺机报复。 它们怨恨父母,怨恨这世间上所有的一切。 现在社会开放,有很多女性意外怀孕,下至十几岁的小姑娘,上至三四十岁的成功白领。在意外怀孕的时候,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去医院堕胎。 对于这些女性而言,堕胎不过是解决一个麻烦,但是对于被流掉的孩子而言,这是生命。 很多众生是等了很久才等到一个投胎的机会,满心欢喜的等着来到人世间,却被母亲毫不犹豫的流掉了。这种情况下,被流掉的孩子怎能不怨恨? 终此一生它们都会跟着母亲,缠着母亲,让她们心理上、生理上都得到痛苦。 被婴灵跟着的女人运气都不会太好,她们会莫名其妙的感觉到身体不舒服,幸运的事情也不会轮到她们头上。 “如果这些灵婴真的缠上我们,直接打的它们魂飞魄散便是。”顾小沫淡漠的说,仿佛魂飞魄散对她来说紧紧是一个词而已。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接话。 顾小沫第二天就打电话来说是杨苟一家同意先将尾款付清,让我们尽快去解决红夹袄女鬼。 去的路上,我瞅着正在开车的顾小沫问,“虽然我昨天吓唬他们红夹袄女鬼在燃气附近转悠,但实际上短时间内并不能伤害任何人,怎么突然间就答应的这么爽快了?” 开着车的顾小沫一本正经的说,“昨天我从你工具箱里摸了几张剪好的纸人,原本想自己玩一玩,走的时候忘记带出来了。” “你让纸人在他们家捣乱?” “凡事都有意外,谁知道我会那么不小心将纸人遗忘在他们家呢?” 对顾小沫,我简直是崇拜的五体投地。 做坏事都能做的这么清丽脱俗,我想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顾小沫这么一个人了。 后来顾小沫说看出他们家想赖账,又不甘心被人耍,所以只收了两只婴灵,再吓唬吓唬他们。谁知道这一家爱财如命,见收掉了两只婴灵,觉得红夹袄女鬼在家暂时也没什么事,所以打算故技重施。 等过一段时间再去找一个道士,先付一半的钱,让其将红夹袄女鬼收走,剩下的尾款就赖掉。 这些都被纸人听了去,纸人又告诉了顾小沫,顾小沫这才让纸人在他们家捣乱的。 这一家人原本心里就有鬼,纸人在家大闹的时候,都吓得魂不附体。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这家人就给顾小沫打电话,很干脆的说提前支付尾款,尽快将红夹袄女鬼带走。 “顾老板,难道你都不好奇,为什么老太太身上跟着两个婴灵,老爷子身边跟着一个红夹袄的女鬼?” 顾小沫白了我一眼才说,“有什么可好奇的,他们那个年代家里生四五个孩子都是很正常的,但医疗条件跟不上,加上生活环境也不怎么样,胎死腹中的也不少。更有生出来,不久后就夭折的。老太太身边只是跟了两个,我可见过身边跟着四五只婴灵的老人家。” “那……红夹袄女鬼……” “大概是老爷子害死的,也有可能是他外面养的小的,最后闹翻了,将其杀害了。这些都是警察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能做的就是将红夹袄女鬼抓走。” 听顾小沫这么说,我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闭上嘴。 赶到杨苟家里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并不在家,还是顾小沫打电话过去杨苟才说家里太可怕了,一家人先出去避避风头。 将藏钥匙的地点告诉了顾小沫,随即又挂了电话。 顾小沫打开门,里面阴风阵阵,可是却没有看到鬼。 大概是昨天亲眼看到我跟顾小沫是怎么捉鬼的,所以今天我们并没有在杨苟的家里看到红夹袄女鬼,以及从医院跟回来的那些孤魂野鬼。 “顾老板,这样怎么抓鬼啊,而且他们并没有送钱来啊!” “手机转账了,不拿到钱,你以为我会白跑一趟?”顾小沫很鄙夷的看着我,大概觉着我这智商很是感人。 “鬼……” 顾小沫摊摊手,打了个电话给杨苟,让杨苟带着老爷子回来一趟,杨苟是死活都不肯回来。 我看到顾小沫阴恻恻的笑道,“红夹袄女鬼和医院跟回来的那些鬼一直跟在你们身边,你们去哪里,它们就会跟到哪里。别以为你们躲出去就万事大吉了,它们现在就在你们身边,家里可什么鬼都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挂了电话,顾小沫瞅着我说,“布置吧,昨天那一套对付不了红夹袄女鬼了。” “你怎么知道对付不了,说不定它根本就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一头撞进来了呢?” “你以为鬼都跟你一样没脑子,昨天它可是亲眼看到我们收了两只婴灵,自然也知道我们会收它。今天必须一击即中,不能让它溜走。” “知道了。”我赶紧从工具箱里找出桃木剑、鸡血和铜钱镖。墨斗线上染了红朱砂,在所有房间的门窗上都划了线,只留下了大门一个出入口。 不多时杨苟一家老小都回来了,每个人的脸色都铁青的,全身都在颤抖。 正如顾小沫所言,所有的鬼都跟着他们呢! 最后一只鬼进来后,我立即用墨斗在大门上划了朱砂线。 跟进来的那些鬼突然开始躁动起来,寒气直往骨头里钻,钻的人直打寒颤。 “顾老板,我家是怎么回事?”张瑶冷着脸说,顾小沫摊摊手,“是你们带回来的东西作祟,跟我们可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你们不信这里有鬼……景溪,画几张显鬼符,贴在他们的额头上,让他们见见满屋子鬼的样子。以免出去乱说,破坏我们店的声誉。” 刚收了手上的墨斗,红夹袄女鬼就尖叫着冲着我扑过来,还好我眼明手快,迅速的侧过身,没有让它碰到我。随即从身上摸出一张符箓,赶紧念动咒语,想要贴在它身上,却被它躲了过去。 “不要多管闲事!”女鬼的声音十分的刺耳,我隐隐觉得耳膜都要被刺破了。 将墨斗放进工具箱,女鬼又追了上来,顾小沫释放了镇魂铃,铃声响起,女鬼像发了疯似的朝着顾小沫扑过去。我趁机拽出了一张黄纸,沾了沾朱砂在黄纸上画了几张显鬼符。 在镇魂铃响起的一瞬间,那些偷食人类贪婪的鬼立即四蹿,但所有的门窗都被我用朱砂封了起来,这些鬼一个都跑不了。所有的鬼慌的乱了套,唯有那只红衣女鬼还是拼死挣扎。 我立即将显鬼符贴在了杨苟一家四口的身上,在符箓贴上的那一刻,他们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抖的跟筛糠一样,眼睛想从女鬼身上挪开,却怎么都动不了。老太太和女婿竟然都吓尿了,直接瘫坐在地上。 那边的老爷子一脸灰白的盯着红夹袄女鬼,那双手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还愣着做什么,符箓呢?”顾小沫见我还在发愣,立即呵斥道。 我哪里还敢呆愣着不做事,找了几张能用的符箓直接扑了上去。红衣女鬼在世间时间久了,新鬼自然是不能比的,手上也有些手段。我和顾小沫两个人,一时半会也没能拿得住她。 “你们敢多管闲事,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女鬼越发的着急,眉清目秀的样子坍塌成了人人憎恶的恶鬼。 我跟顾小沫那里会怕它的威胁,顾小沫依旧晃动着手上的镇魂铃,既不出手打,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是一个劲的躲闪。或许是因为镇魂铃的缘故,女鬼并不能靠近。 既然靠近不了顾小沫,转而看向了没有镇魂铃的我。 我手里抓着符箓,腿肚子直抽筋。抓鬼这种钱真特么难挣,不仅拼体力,还要拼心理素质。面对这么恶心又恐怖的女鬼,我竟然还没有晕过去,真是贼拉风的帅气,我都想给自己颁发一个勇敢奖。 勇敢奖是没影了,红衣女鬼倒是扑了上来,我死死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立即摸出一张定身符,念着咒语就朝着红衣女鬼袭去。 不得不说,临时抱佛脚这种事情都是不靠谱的,平时不锻炼的结果是我被女鬼的爪子抓伤了。不仅后背的衣服被抓破了,尖细锋利的指甲已经抓到了我的皮肉里,疼痛钻心。 红衣女鬼再一次袭上来,我就地一个驴打滚,绕到了她身后,将定身符团成一个纸团扔给了顾小沫,“顾老板,交给你了!” 顾小沫很轻易的就将定身符接到了手中,三下五除二的就贴到了女鬼的身上,我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她是用了什么方式。 红衣女鬼最终定定的站在屋子的中央,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刚才的打斗已经将这个屋子打的一片狼藉。 我迅速的瞅了一眼神情各异的一家人,迅速的琢磨着等一会儿被要求赔偿的时候怎么脱身。 从医院跟回来的鬼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顾小沫手腕上的镇魂铃每响一次,它们的身体都会飞出一些灰色粉末状的东西,随之而来的还有它们凄厉的哭叫声。 顾小沫冲着我说,“快点将红衣女鬼收拾了!” “你们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还不走? 女鬼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刚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我又趴了回去。伸手捂住耳朵,可是那尖细的声音不断的往耳朵里钻,震的我耳朵跟着疼。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甚至出现一些我没有见过的画面。 很显然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反应,杨苟一家全都滚在地上,抱着耳朵在哀嚎。 顾小沫眉头一皱,立即蹲在我身边,拽着我耳朵往里头滴入了什么冰凉的液体。随着液体的渗入,疼痛稍微减轻了一些,我才能集中精神从地上爬起来。 “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耳朵,“它一说话,我就觉得受不了。不光是耳朵疼,脑子也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 “什么画面?” “血腥而又恐怖的场景……”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仿佛是分尸的场景……” “分什么尸?” 我使劲的摇头,“不知道,到处都是红色,地上都是血,一个男人挥舞着斧头在砍尸体。” 顾小沫突然停止了问话,直接抓着我就去拉那只女鬼。在顾小沫的手碰上那只女鬼的时候,突然间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鼻尖都是血腥味,耳朵边想起钝器敲打在骨头上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过去,只见一个男人正在奋力的举起斧头,一斧头、一斧头的砍了下去。地上到处蔓延着鲜红的血水,斧头下面是一个人! 我吓得差一点摔在地上,还是身后的顾小沫扶住了我。 “是这个场景吗?”顾小沫低声问,我点了点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着,胃里更是难受的很。干呕了几声,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顾小沫抓着我说,“你看在分尸的人是谁?” 我强压住身体的不适感,哆哆嗦嗦的抬头看过去,正在剁尸体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五官平庸,甚至扔在人群中就不容易被发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仔细看看,这个男人眼不眼熟?” 我又看了两眼,终究没有忍住,弯着腰就开始干呕起来,可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顾小沫抓着我的肩膀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眼前突然一花,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依旧是一片狼藉。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老爷子手里握着一把菜刀正要朝着我砍过来,大概是因为恐惧,我的双腿怎么都动不了。 我只觉得腰间一阵疼痛,整个身体朝着左边摔过去。我在地上滚了两圈,定神一看,顾小沫空手夺白刃,将老爷子手里的菜刀夺了下来。 “怎么着?杀人杀上瘾了?”顾小沫拿着菜刀冷冷的问,就连定神不能动的红夹袄女鬼也冷冷的扫视过来。 老爷子被顾小沫推了一把,脚步有些踉跄,要不是杨苟上前扶着,指不定就要摔在地上。 如果老爷子被推倒在地上,按照这家人的品行,我可不敢想接下来的事情。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老爷子红着眼恶狠狠的盯着我,我被盯得莫名其妙。仔细瞅着老爷子的样貌,心里一动,那个分尸的莫不是…… 一想到这里,我就能明白为啥回过神的时候老爷子举着菜刀朝着我冲过来,这是想杀人灭口! 手脚并用的躲到了顾小沫的身后,连忙大声的说,“顾老板,杀人分尸的就是这个老爷子,是他年轻的时候!”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红衣女鬼突然阴恻恻的笑了,笑声十分的尖锐、可怕。见红衣女鬼笑起来,老爷子也跟着笑起来,唯有老太太和女儿、女婿抱着脑袋不停的大叫着,仿佛正在经历什么巨大的痛苦。 令我觉得奇怪的是,我只觉得红衣女鬼的声音难听,并没有觉得痛苦,就连之前出现在眼前的画面也都不见了!但被它抓伤的后背却疼的不得了,钻心蚀骨的疼,疼的我冷汗直冒。 顾小沫瞅着我叹息一声说,“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我疼得脑子都快不清醒了,哪里还顾得上小心不小心? 顾小沫晃着手腕上的镇魂铃,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强撑着疼痛,去工具箱里找出了铜钱镖,染上了公鸡血,全数朝着女鬼身上掷去。 女鬼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它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变得更加可怕了,身上还有定身符,所以它动不了,只是不住的嚎叫着。 “乾坤卦!”顾小沫冲着我喊着,我哪里敢停下手里的动作! 朱砂笔围绕着女鬼迅速的画下了乾坤卦,在乾坤卦完成的那一刹那,耳边传来了无数的婴儿嚎哭声。 不多时整个屋子里聚集了很多婴灵,它们或哭、或叫,不住的朝着老爷子身上爬去。 每个婴灵都已经长出了锋利的牙齿,它们爬上了老爷子的身上开始啃噬老爷子的血肉,老爷子发了疯似的不住从身上拽下那些婴灵。老太太和女儿、女婿看到了这个景象,早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了! 老爷子虽然拽下了一只婴灵,很快会有无数的婴灵爬了上来。它们张着血盆大口,不住的朝着老爷子身上招呼。 婴灵一波接着一波的朝着老爷子身上爬去,很快老爷子就被淹没在婴灵堆里,只传出凄厉的哭叫声…… 我看了看顾小沫,顾小沫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仿佛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红衣女鬼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明明身上还贴着定身符,方才还被铜钱镖打中,怎么可能逃脱呢?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些婴灵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了。当所有婴灵消失的时候,地上直剩下一堆森森白骨,地上连一滴血都没有。 “顾……顾老板,这可怎么办啊!”我有些慌了,眼睁睁的看着活人从眼前消失,只剩下一堆白骨。 等这一家三口醒了,报了警,将责任往我们身上一推,要怎么解释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难道告诉警察,是鬼将人吃了? 正要这么回答,我跟顾小沫可能就要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腿肚子还在打哆嗦,那边老太太就醒了,看到地上森森白骨的时候立马就开始嚎了,“我老伴呢?我老伴呢?” 我伸手指了指地上,“喏,你老伴在那里!” “我的妈呀,你们怎么这么狠心啊,杀了我的老伴啊!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我无奈的看了一眼顾小沫,就知道事情一定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概是在老太太高分贝的嗓音下,女儿、女婿也幽幽醒来。见老母亲在嚎哭,女儿立马爬到母亲身边问,“妈,你哭什么啊?” 老太太边嚎哭边朝着白骨爬过去,指着我和顾小沫说,“这两个婊子养的东西杀了你爸啊!你赶紧报警,让警察来抓她们,让这两个婊子养的东西偿命啊!” 仿佛这一家三口都选择性遗忘他们家闹鬼的事情,更忘了在晕过去之前亲眼看到无数的婴灵去撕扯老爷子的事情。 “你们尽管报警,到时候我也可以说是你们杀了老爷子。”我腿也不抖了,后背也不疼了,挺直了腰杆看着这一家三口,笑眯眯的说,“老爷子身上可没有我们的指纹,但是他的身上可有你们一家三口的指纹。到时候我和顾老板全都推在你们身上,在让鬼怪找点证据,到时候看警察是相信你们,还是相信我们!” “你……你这个婊子养的烂骚/货,你杀了我老伴,我要你偿命!” “哟,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不服老呢?”我都快被这个满嘴脏话的老太太给气死了,前有她女儿骂,现在就连一个老太太都跟着骂起我来了。 “如果你们嫌命太长,我不介意多找点鬼来,将你们都收拾掉。毕竟是垃圾,活着浪费空气,不如给恶鬼填肚子!” 杨苟的脸色惨白,立马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姑奶奶,都是那两个女人骂你的,跟我可没有关系。她们姓张,我姓杨,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你要收拾,就收拾她们,求求你绕过我!” “杨苟,你干什么!”杨苟的老婆张瑶的脸都扭曲了,“你他x不是我丈夫吗?你推的一干二净是什么意思?》” “你们娘俩都是害人精,张嘴闭嘴婊子养的,谁不知道你们都是婊子养的?你们要死就死远点,不要拉着我垫背!也不看看你们家都是什么鬼玩意儿,当年坏事做多了,连全尸都没有留下!” “杨苟,你他x不是人!” 杨苟一阵冷笑,“我不是人,你就是人了?要不是看在儿子的面上,我能容你这么多年?也不看看你爹妈那丧心病狂的样,也就你爹妈这样的才能养出你这么个泼妇!” 老太太的嚎哭声更大了,一口一个婊子养的,一口一个杀人啦,救命啊!还有什么狼心狗肺的女婿要谋财害命! 连哭带嚎的,越嚎越精彩,到了后来就是骂,一个字都不重复的骂,怎么恶心怎么骂。 而老太太的女儿已经扑上去跟老公干了起来,边干边骂,骂的那些话真是让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骂人还能这么骂,还能如此恶毒…… 我瞅了瞅顾小沫,顾小沫冷冷的说,“还不走,等着警察来呢?” 我哪里还敢耽搁,立即收拾了工具箱,趁着老太太还在哭骂着,杨苟和老婆还在厮打着,我跟顾小沫悄悄的撤了。 顾小沫的车开的飞快,仿佛在这里多留一分钟都觉得难以忍受。 我后背的伤口火烧火燎的疼,脑子也晕晕乎乎的,伸手摸了摸,满手都是血。 我侧着头去看顾小沫,顾小沫整个人都在晃,晃的我有些看不清。 “顾老板,我脑子有点疼,眼睛有点花……”我低头看着我满手的血,那些血正在以肉眼能看得到的速度变黑,顾小沫似乎说了什么,我却没有听明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没看错人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黑乎乎的,耳朵里面嗡嗡的响着,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被疼醒的,背后火烧火燎的疼,疼的我想要掀桌子。 “还以为你挺不过去,要死了呢!”顾小沫冷淡的说。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背上撕心裂肺的疼,突然听到了君颢的声音,“别动,伤口裂开了,正往外渗血。” 不难听出他声音里的紧张和担忧,但是他都强压下去,装出一副轻松的口气,“你瞧你,还是这么不小心,让我怎么放心你出去工作?” 我干笑两声说,“这次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还痛吗?” “不痛……”就在我回答不痛的时候,也不知道顾小沫是不是看我不爽,直接往我伤口上撒盐了,疼的我差一点就蹦起来,鼻涕眼泪直往下落。 君颢摁着我的肩膀,没有让我动,而是低声安慰,“别动,顾老板正在用糯米给你清尸毒。” 鼻涕眼泪已经糊了一脸,君颢十分有眼色的掏出手帕给我擦了擦脸,我咬着牙没有哭出声。 “不是不痛吗,哭什么?”顾小沫没好气的说。 我被堵的一句话都没有了,带着哭腔说,“君颢,你还是将顾老板送走吧,她就知道折腾我。” “你身上的尸毒不清干净,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变成僵尸。等你成了僵尸,没有思想的时候,顺便照着你老公脖子上咬一口,他就能跟你一样变成僵尸了。到时候,你们这对夫妻可以以僵尸的形态一起生活。” “顾老板,你胡说什么?”虽然疼的我脑子都不打清楚了,但是僵尸这两个字我听的十分清楚。 顾小沫冷哼一声说,“你当我是诓骗你?” 我知道顾小沫不是骗人的,令我想不通的是红夹袄女鬼只是鬼,为什么被它抓伤后会中尸毒呢? 糯米拔毒耗时又费力,但是又没有别的除尸毒的办法。 顾小沫去客房睡觉之前嘱咐君颢,“半个小时换一次糯米,如果换的不勤快,你老婆可能就要成僵尸了。到时候为了社会安定,说不定我得亲手砍下她的脑袋。” “我会按时换糯米。” 我趴在床上泪眼汪汪,君颢蹲在我跟前满是悲痛的说,“你没有说过这份工作会这么危险。” “其实不危险,这次只是个意外。” “这次是意外,难道就没有第二次、第三次意外了?这次是侥幸,只是被抓伤,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意外发生的时候你还能这么幸运。” “君……君颢。”看着快要哭出来的他,我有些慌了,连忙说,“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顾老板都已经说了,只要把尸毒拔出来,我什么事都没有。” “阿景,你知道的,我不能失去你。”君颢伸手捧住我的脸,双眼中含着泪水,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来。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君颢,我没事。” “你欠景年的钱,我替你还上。辞职吧,不要再做这些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不想过了。我想将你拴在身边,你做什么我都能看到,有危险我替你挡着。”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低声说,“君颢,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知道我是为我考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能陪伴我多久?未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能庇护我一次、两次,难道还能次次庇护我?” “你知道这是不现实的。你有你的事业,我也得有我的事业。我不能像一根藤蔓一样缠在你身上,那样话你会透不过气来,我也会变成不知满足,只知道伸手索取的人。现在的我们都是有独立人格的人,相互吸引着,生活的也很幸福,这样难道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阿景,你从来就没有将我当做你的依靠,是不是?” “依靠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你已经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现在的你就陪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不需要。” 君颢不断用指腹摩挲着我的脸,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哀伤,“婚礼上消失的事情对你的伤害还存在,是吗?”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在心里?君颢,你想多了,我没有放在心里。”我有些震惊,根本就没有想过君颢会提起这件事情。事情确实过去很长时间了,况且我已经跟他结婚了,再提起这些就有些不知趣了。 “若不然,你怎么一直不肯将我当做依靠?” 对于这么执拗的君颢,突然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仿佛我之前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人家根本就没有听到耳朵里。 “君颢,从领证开始,你就是我余生的依靠,这一点我一直深信不疑。但我也希望你能记住,即便我们有幸能白首偕老,我们也控制不了生死。若是我死在你前头,那也没什么,若是我死在你后头呢?你有没有想过失去你的日子,我要怎么过?” “阿景……” “你听我说完,好吗?” 君颢点了点头,我伸手抚着他的眉眼低声说,“最好的情况是我们一起手拉手离开人世,但是你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很少很少。我们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先离开的,不是吗?” 君颢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我又继续说,“我希望你不用将我保护的这么好,一直以来我都是靠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我知道怎么处理棘手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很爱我,很想保护我。可是君颢,如果我一直不成长,一直活在你给我撑起的城堡里,当有一天我失去你的时候我可能没有办法自己活下去。” “等以后……也是来得及的。” “你心里知道是不行的,不是吗?临时抱佛脚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君颢,我需要有自己行走的能力,纵然你现在能给我一个单纯而又美好的生活环境,你能保证我到死都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吗?” 君颢呐呐的说,“我争取……”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还要垂死挣扎?” 他抓着我的双手,将脸埋在其中,听不到他的呜咽声,但能感觉到有湿哒哒的液体落到了我的手上。 我将脸靠在他的脑袋上,低声说,“君颢,谢谢你在我身边,也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我以后不会再这么莽撞了,一定会小心翼翼的,绝不会让自己再受伤。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他没有回答我,耸动的双肩泄露了他的情绪。 我想我这一辈子所有的好运都用在遇到君颢这件事情上,我爱的人恰巧也爱我。那么之前二十年来所受的苦,我也能够坦然接受了。 君颢一夜没睡,隔半小时就给我换一次糯米,换下来的糯米都成了黑色。 天亮后顾小沫才进来看了看,说是尸毒已经除了,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伤口这么深,我去联系医生,去医院处理一下。”君颢红着眼站了起来,顾小沫似笑非笑的瞅着他说,“不必了,你先出去准备点吃的,这伤口我来解决。” 君颢不太信任的看着顾小沫,十分不确定的问,“你处理?” “怎么?我像是处理不了这一点小伤的人?” “你并不是医生。” “鬼怪弄出来的伤口,人类的医生是治不好的。你先出去吧,我不会对你老婆怎么样的。” “君颢,你先出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再进来看我吧。” 君颢看了看顾小沫,又看了看我,随即低声说,“我去给你们准备吃的。” 看着君颢离开房间,顾小沫坐在床沿上仔细瞅了瞅我后背上的伤口,“看来君颢这个男人真拿你当命啊,尸毒清的很彻底。” “他一夜都没有怎么合过眼,生怕过时间,一直都盯着手表。”我有些歉疚,更是心疼。 “那就证明你没有看错人。” “或许吧,我记得顾老板一开始并不看好他。” “只是给你个提醒罢了。”说着又将视线落在了我后背上,“这么美的背,留下这些狰狞的疤痕确实不好看。”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其他的我也不敢奢想。” “你倒是知足。” 我趴在床上,也不知道顾小沫在我背上做什么,只觉得有清凉的液体渗入了肌肤里,瞬间在四肢百骸里流窜开来。伤口的疼痛渐渐的减轻了,似乎还能感觉到有什么生命体进入了伤口中。伤口处像是有蚂蚁在咬噬一样,又疼又痒,我想伸手去抓却被顾小沫摁住了手。 “不要回头!”我刚要扭头去看看,就得到了顾小沫的呵斥。 “顾老板,伤口……” “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伤口处疼中带痒,难受的要命,我扭动着身体,怎么也缓解不了这种难受的感觉。 “你想知道后来为什么出现那么多婴灵吗?” 顾小沫似乎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出现了这样的问话。 我赶紧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老婆打胎打掉的,那么多的婴灵……为什么会缠着老爷子?” “如果我说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缺德事情做的太多,现在是他的报应,你相信吗?” 我呆呆的看着顾小沫,顾小沫冲着我笑了那么一笑,这才不紧不慢的说,“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做计划生育工作的。” 大概是见我表情呆滞,随即又说,“农村的女人们封建思想观念浓厚,一定要拼一个儿子。那个年代,家里如果没有儿子会被人笑话的,所以很多女人拼死拼活的生孩子。有的人一连生了五六个都是女孩,这种情况下还会继续生。” “这些我都知道,让我不能理解的是老爷子做的工作是国家规定的,为什么那些婴灵会找他报仇?”(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朱砂痣 “如果他真的是按章程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婴灵找上他?” 我瞅着顾小沫问,“你是说张瑶的父亲,那位老爷子以权谋私,害了那么多的人,所以罪有应得?” 顾小沫点了点头,“以权谋私,仗着有点权势,年轻的时候一个劲的捞钱。” 顾小沫说那位老爷子叫做张伟宽,但是做人却不像他的名字那样伟宽。 张伟宽年幼的时候家庭条件不好,当他得志的时候自然想法设法的寻找心理平衡。而他心理平衡度就是欺负人,以及捞钱。 计划生育虽是国家政策,但是对于一心求儿子的家庭来说,这个政策无意是要将她们往绝路上逼。 家里要是没有个儿子,甭说在他们心里就是断子绝孙,以后老了都会没人管! 在这些封建思想观念浓厚的地区,若是想自家的媳妇不生出儿子,这不是要她们的命吗? 自古以来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儿子肯定是不能不生的。但只要不过分,不生三五个,再往张伟宽家里送点钱,基本上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在这种穷乡僻壤,更多的是家里穷,却还是想要生儿子的。生活都困难了,哪里还有钱送给张伟宽? 没钱又想要儿子的这些人就开始打起了游击战,从怀孕开始就东躲西藏,生出来也是个黑户。 若是生女儿,良心好点就送人;良心不好的,要么被家里人掐死、淹死、活埋,基本上是没有活路。生个儿子就回来交点罚金,给张伟宽送点钱,托人弄个户口,在家好好生活。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超生的家庭没有给张伟宽送礼疏通,张伟宽就带着人去家里闹,实在是拿不出钱来的就拆房子,收走房子里所有贵重的物品。 那个时候自行车、电视机、缝纫机都是顶值钱的东西,有人就曾见过自家被收走的自行车等物出现在张伟宽家里。 你若是以为拆了房子,被收走贵重物品就能解决事情,那就是太天真了。 张伟宽会带着人将怀孕的女人拖到医院,强制流产,强制给女人身体里上环,彻底杜绝女人再怀孕的可能。 这样损在张伟宽手里的孩子不计其数,大多数都是张伟宽带人去孕妇家里围堵,抓住后直接送医院的。就算抓不到孕妇,也会抓着孕妇的男人去医院,要么男人结扎,要么女人流产、上环。总之,国家给的政策一定要落实,该他张伟宽拿到手的好处要拿到! 在做工作的期间,难道就没有出过意外? 当然出过意外! 其中有一家孕妇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被邻居举报,又不愿意给张伟宽送好处,张伟宽就带着人去孕妇家里抓着她就去了医院。 孕妇被抓走的时候,她男人还在农田里干活,是孕妇的婆婆逃走后赶紧去找儿子,企图多找点人去医院将儿媳妇给抢下来。 男人在田里听到这个噩耗,连忙往医院冲去,他还没有到医院,他那怀孕八个月的老婆已经被人架上了手术台。 架着孕妇上手术台的男人们心都是石头做的,无论孕妇怎么哭叫吵闹,还是苦苦哀求,与他们来说都是垂死挣扎。当张伟宽给孕妇灌下药物,医生将催生针注射到产妇体内的时候,孕妇的男人在赶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引产出来,是个男孩。而男人因为出车祸竟然丧失了生育能力,又得知引产的是个大胖小子,一时间接受不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男人在张伟宽家门口吊死了。 男人两手一摊的死了,一连生了两个女儿的老婆一时间受不了打击,也疯了。 从那以后,男人的母亲带着两个女儿拉扯着两个孙女艰难的过日子,至于后来这家人怎么样,谁还知道? “怀孕八个月都给拉去做引产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背上又疼又痒的情况并没有减轻多少,但是对于顾小沫说的事情更加好奇,也就没有精力去管后背到底是怎么了。 “这种事情,在当时是司空见惯的。八个月算大的了,也有六七个月引产下来的,孩子生出来还是活的,最后都处理了。”顾小沫的脸色不好,“张伟宽是作孽的事情做的太多了,造下了太多的业障。那些婴灵一直跟着他,若不是有那只红夹袄女鬼震着,那些婴灵早就复仇了。” “红夹袄女鬼是在保护张伟宽?” 顾小沫摇了摇头,“红夹袄女鬼的怨气太重,婴灵也怕那种怨气,所以一直远远的跟着,并不敢现身。直到那天我们控制了红夹袄女鬼,那些婴灵才找到机会报仇。” “红夹袄女鬼跟张伟宽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直跟着张伟宽,却又不下手?” 顾小沫常常叹息一声才继续说张伟宽的事情,红夹袄女鬼说起来算是张伟宽心头的朱砂痣。 说是朱砂痣,还不是犯贱的小三? 顾小沫白了我一眼,我赶紧闭上了嘴,没有再插话。 说起这枚朱砂痣,还是很有来头的。现在说那个年代的人都会说民风淳朴,心地善良,仿佛随便夸赞一下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污秽就被人遗忘了。仿佛什么妖魔鬼怪都是近些年才突然出现,跟之前毫无关系。 今天说的这枚朱砂痣就是那个年代卖身不卖艺的女人之一,这些人聚集在某一个地方,光明正大的迎接客人。这些客人都是乡里乡亲的,属于男人之间的小秘密。 秘密这种东西最是靠不住的,总有泄露的一天,七里八乡的女人们总有嗅觉敏感的,似乎是嗅出了点味道,却又被自家的男人给打压下去。 张伟宽这种有身份的人就是在那种地方结识朱砂痣的,朱砂痣长得很好看,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高贵而又冷艳的气质。在这种穷乡僻壤,能出一个有气质的美人,那简直是千人里面出一个。而这一个恰巧在床上又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将张伟宽的魂都勾出来了。 当然被朱砂痣勾出魂的可不止张伟宽一个人,但那些人里都没有张伟宽有钱,而张伟宽对朱砂痣一点都不吝啬。毕竟是掠夺别人得来的财富,大手大脚的花又怎么会心疼。 朱砂痣见张伟宽出手阔绰,长得也不难看,心里自然是另眼相看的。 自从张伟宽睡上了朱砂痣,见识了朱砂痣在床上的风情万种,想一想家里那位躺在床上跟一条死鱼一样的黄脸婆。两相比较,自然是对朱砂痣念念不忘。 男人都有一种很奇怪的占有欲,即便是风月场上看上的女人,也容不得别的男人惦记。 张伟宽更是这样的人,所以他迅速的将朱砂痣接了出来,在别的地方置了一处房产。张伟宽供吃供钱的养着朱砂痣,而朱砂痣只要在床上将张伟宽伺候好,这日子过的赛过神仙! 和朱砂痣厮混久了,张伟宽才发现朱砂痣占有欲比他更甚,性子也强势的很。 起初有新鲜感的时候,这个女人身上的一切缺点都觉得可爱,生活久了,这种缺点就会被无限放大,让张伟宽有些厌烦。 比如,朱砂痣开始要求张伟宽整夜整夜的陪着她; 比如,朱砂痣不让张伟宽回家陪黄脸婆和孩子; 再比如,朱砂痣要求张伟宽跟老婆离婚,和自己结婚。 起初的小打小闹,还能增进感情,增进两人之间的情趣。时间长了,朱砂痣越来越强势,说一不二。发展到最后,一言不合,朱砂痣的纤纤玉手就朝着张伟宽脸上招呼。 在张伟宽这种人的眼里,风月场上的女人可以睡,可以玩弄,但是就不能娶回家。 毕竟他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生活作风上可不能出事,一旦出事,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得完蛋。 一直享受着权利给他带来的愉悦感觉,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 张伟宽对于朱砂痣不合理的要求从一开始的哄一哄、宠一宠,转变成了不理不睬。 张伟宽不理不睬的时候,朱砂痣就直接上手扇他耳光,张伟宽被打急了也会打朱砂痣,两人会大干一架,最后总在激情四射的床上游戏中化解。 从床上下来,穿上裤子的张伟宽立马又开始理智起来,当然理智的不止张伟宽一个人,还有朱砂痣。 朱砂痣不断的威胁张伟宽,如果不娶自己,就将他俩的事情闹大。闹到人人皆知的时候,张伟宽的前途可就彻底完蛋了。 对于从小受欺辱长大的张伟宽,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能为自己带来好处的权势? 当朱砂痣再次逼他离婚的时候,他开始用甜言蜜语哄着,脑子里却在高速运转,思考着要怎样解决这件事情。但无论怎么琢磨解决事情的办法,最后都会倒在朱砂痣的床上就是了。 和朱砂痣在床上厮混的时候,张伟宽可想不起来怎么解决朱砂痣逼他离婚的事情。 聪明的朱砂痣也看出来了,张伟宽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离婚,娶自己。所以在张伟宽再一次来厮混的时候,朱砂痣不仅揍了张伟宽一顿,还威胁张伟宽会去找张伟宽家里的那位黄脸婆,让黄脸婆自己跟张伟宽离婚。 这个时候的张伟宽也被朱砂痣打醒了,他琢磨了一下,确实不能跟黄脸婆离婚,毕竟他可是要往上爬的人。一个要往上爬的人,生活作风可要正派,再加上现在上面很看重他,自己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思考了许久之后,他瞅着朱砂痣,深情款款的说,“秀啊,你听哥说,哥不是不想娶你,而是现在不行。” 朱砂痣眉头一挑,嘴角一垂,恶声恶气说,“现在不行,那啥时候行?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是什么心理。你这么拖着我,将我拖到人老珠黄,再也没有人要的时候,我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做小三!张伟宽,我告诉你,你做梦!” “我的姑奶奶,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让我干一票大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逼入绝境 “大的?什么大的?”朱砂痣的眼睛都亮了,立即凑了上去抓着张伟宽的手臂摇晃着,“哎呀,伟宽,你说的大的到底是什么啊!” 朱砂痣撒娇时候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骨头都酥了。 张伟宽听到朱砂痣的声音,早就将朱砂痣的吵闹抛到九霄云外了。他搂着朱砂痣,手脚还不安分,惹的朱砂痣一阵娇笑,“死鬼,别闹了,老老实实说你想干什么大的?” “秀啊,你现在的生活都亏了我现在的工作,如果我离婚跟你结婚,我很可能就丢了这个饭碗,到时候我可供不起你这样的生活。现在上头的领导很重视我,说不定这次的升职名单里就有我,这个时候我得好好表现,争取爬上去。” 朱砂痣一阵冷笑说,“爬上去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小破村官,又没什么前途!” “呸呸呸,别乱说。秀啊,咱们得看长远一点,好处肯定是有的。你别看我现在官不大,捞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你瞧前段时间李麻子家婆娘不愿意结扎,我带人拆了他家前几年才盖的房子。里头还有一台崭新的收音机,已经被我拿回家了,过两天我给你捎来。” “你就知道贪这点小财,什么时候能在城里买房子?我小姐妹玲姐前段时间已经在城里买了第二套房子了,我还在这破土墙的屋子里住着,这让我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姑奶奶,你着什么急?我这不是在捞吗?等钱存够了,我立马去城里给你买一间大屋子,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前两天我去城里跟小姐妹逛街,在百货商场看上了一套衣服,你也要买给我。” “多少钱?” “便宜得很……”说着附在张伟宽耳朵上嘀嘀咕咕了一阵,张伟宽的眉头越皱越紧,“就一件衣服,这么多钱?” 朱砂痣白了他一眼,“我打扮的漂漂亮亮,还不是便宜你?不过是套衣服而已,你两个月的工资就够了。” 张伟宽犹豫了很久才说,“行吧,你等等,我回家筹到钱就送来给你。” 朱砂痣立即眉开眼笑,搂着张伟宽狠狠的亲了一口,张伟宽被她弄得心神荡漾,立即将她扑倒在床…… 欢愉之际,张伟宽好不容易拉回了点神智,在朱砂痣的耳边念着,“秀啊,你就再委屈几年,等我捞够了钱,在城里买了房子,手头有点积蓄,我绝对会离婚。到时候我就不干这份破工作了,我们去城里做点小生意,到时候你给我生个儿子,我们好好过日子。” 一番话让的朱砂痣心花怒放,在床上更加努力的取悦张伟宽。 张伟宽的一番话暂时打消了朱砂痣逼他离婚的事情,但人不能闲着,一闲着总得出幺蛾子。过惯了张开腿钱就来的日子,什么正经事都不干的朱砂痣仍旧觉得偷偷摸摸的不高兴,随即又逼着张伟宽离婚。 这次跟之前那些小打小闹都不同,只要张伟宽表现出一丝丝不愿意离婚的苗头,朱砂痣就对其拳打脚踢,随即破口大骂,摔打房子里的东西。 张伟宽对朱砂痣是又爱又恨,见张伟宽不愿意离婚,朱砂痣就开始挥霍。吃喝都要最好的,时不时跟小姐妹去城里大肆血拼,张伟宽要是不给钱,又是一顿打闹。 你问张伟宽有没有想过离开朱砂痣? 当然想过! 只是每次只能控制三五天不去找朱砂痣,只要朱砂痣放出一丁点信号,张伟宽就屁颠屁颠的跑去了。 张伟宽这么肆无忌惮,老婆还能没有一点察觉? 那是不可能的! 张伟宽的老婆也吵过、闹过,但是为了老公的事业和儿子,原配也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张伟宽收的好处费完全跟不上朱砂痣的挥霍,但朱砂痣逼得又紧,张伟宽不得已只能借外债给朱砂痣挥霍。 朱砂痣见张伟宽似乎没有离婚的打算,又火速的跟前村的邵老四搞到了一起。 说起邵老四是前村有名的光棍,人长得好,个高人帅,但是家穷。干活只想着偷懒,家里就更穷了,也因此养成了小偷小摸的习惯。 和朱砂痣搞到一起之后,朱砂痣时常拿钱贴补邵老四,邵老四也乐得吃软饭。 某天朱砂痣跟邵老四完事之后,朱砂痣靠在邵老四的怀里不住的叹气,邵老四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见她叹气连忙问,“秀啊,你这是咋地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我能有什么心事?”朱砂痣不断的叹气,纤纤玉手还在拨弄着邵老四胸上茂盛的汗毛,“还不是因为张伟宽那个没良心的总也不痛快的拿钱过来。” 对于张伟宽跟朱砂痣有一腿的事情,邵老四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捅破。 为啥知道张伟宽跟朱砂痣有一腿呢? 那是早就垂涎朱砂痣美貌的邵老四经常来趴朱砂痣的窗户,有那么两次亲眼看到张伟宽偷偷摸摸的进了朱砂痣家里,邵老四还听过墙角,觉得朱砂痣的叫声不错,叫的他是欲火焚身。 “张哥不可能没钱啊!”邵老四一手摸着朱砂痣白嫩嫩的肌肤,脑子迅速的转动起来,“前两天李嫂子还望张哥家送钱呢,据说李嫂子的儿媳妇怀了二胎了,指望着张哥手下留情,放过她们家呢!” “送钱?送了多少?”朱砂痣立即爬了起来,瞅着邵老四问。 “这我哪里知道哟!只不过不会少的,张哥那贪婪样,少了也打发不了他!”邵老四慢悠悠的说。 对于朱砂痣跟张伟宽有一腿的事情,邵老四是不能发火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能不知道朱砂痣的钱都是从张伟宽那里捞的吗? 邵老四琢磨过了,虽然想霸占朱砂痣这个女人,但是他没钱,可养不起这样的小姑奶奶。小姑奶奶花钱跟流水一样,虽然会给自己点钱花,但那都是很少、很少的。 朱砂痣恨恨的骂了一通,“张伟宽这个畜生,自己捞钱捞的爽,知道交给黄脸婆花。让他那一点给我就那么不情愿,张伟宽你不仁,可就不要怪我不义!” “秀秀啊,你别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邵老四仔细观察着朱砂痣的一举一动,现在能确定张伟宽确实给朱砂痣钱,一个邪恶的想法就在邵老四心里形成了。 邵老四想到这里,心里美滋滋的,又搂着朱砂痣翻云覆雨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从朱砂痣家里离开。 倒霉催的张伟宽永远都想不到自己的事情已经被朱砂痣捅给邵老四,当邵老四拿着他的把柄威胁上门的时候,张伟宽哆哆嗦嗦的交出了自己攒了很久的钱。 东挪西凑的筹钱给朱砂痣挥霍,现下还多了一个敲诈勒索的人,张伟宽苦不堪言。 邵老四尝到了甜头,既不要取悦一个女人,又不用下地干活就能有钱,这样的买卖去哪里找哟! 所以只要邵老四身上没钱了,就隔三差五的去敲诈一下张伟宽。张伟宽不敢不给啊,不仅要将钱给邵老四,那边还有一个生活奢侈的朱砂痣呢!就这样,经济上越来越吃不消。 在这个时候张伟宽才发现为了满足邵老四和朱砂痣的贪欲,他已经欠了很多外债了,如果照着这么个趋势下去,别说丢工作了,倾家荡产也是有可能的。 张伟宽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害怕的直挠头发。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朱砂痣再一次逼张伟宽离婚娶自己,并扬言张伟宽若不离婚,就闹到他领导那里。 朱砂痣见张伟宽不吭声,心里窝着火,对他动手动脚惯了,举起手就给了张伟宽一个耳光。不仅如此还叉腰威胁,“张伟宽,老娘告诉你,老娘可不是吃素长大的。我王秀秀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不了手的。今天你就两条路,要么跟你家黄脸婆离婚,娶我进门;要么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你的领导,将我们的事情都捅出去,到时候你也别想升职加薪的事儿,滚回家抱着你的黄脸婆过日子去吧!” 就算是泥人也有泥性啊,被朱砂痣压榨了这么久,张伟宽终于怒了。 一把将朱砂痣推倒在床上,朱砂痣拳打脚踢,“张伟宽你这个怂人,别指望在床上折腾完老娘,就觉得这件事情过去。你要是不离婚,咱俩没完!” 张伟宽哪里是想跟她做那种事,而是恶狠狠的掐住了朱砂痣的脖子,呵斥道,“你真是给脸不要脸,你敢毁了我前程,我就要了你的命!” “张伟宽,你今天要么就把我给弄死,你弄不死我,我一定会弄死你!”朱砂痣梗着脖子大声的嚷嚷着。 这一嚷嚷不要紧,却让张伟宽想起往日的种种,因为这个女人他背叛了家庭,现在还背上了巨额的外债,还时不时让邵老四敲诈。 所有的不幸都是这个女人带来的,现在还这么逼着他,难道是看他好欺负? 张伟宽越想越生气,越想心里越是不平衡。 凭什么自己累死累活的工作,而邵老四和朱砂痣什么都不做就能花自己的钱?还有这位朱砂痣竟然要拆散他的家庭,毁了他的前途! 张伟宽的理智已经不知道飞到哪个外太空了,掐着朱砂痣脖子的手越收越紧,就连朱砂痣的求饶也没有能将他的理智换回来…… 就这样,朱砂痣在张伟宽的手心里渐渐的失去了只觉,最后连挣扎都没有了。 当张伟宽回过神来的时候,朱砂痣已经死了。张伟宽吓得魂不附体,看着自己的手甚至不相信朱砂痣是自己杀的。 杀了人了,这可要怎么办? 他的父母、老婆、儿子可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事情败露 杀了人后,张伟宽冷静了下来。 不能将自己搭进去,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现在朱砂痣是解决了,可还有一个敲诈勒索的邵老四,如果邵老四不解决,他跟朱砂痣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被捅出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邵老四也解决了! 想到这里,张伟宽心里就有了数,随即开始着手准备怎么除去邵老四。 好在天气渐冷,尸体在家里一天两天也不会腐烂。张伟宽将朱砂痣的尸体搬上了床,盖上了被子,伪装成睡着的样子。与此同时,张伟宽也准备了斧头和砍刀等物。 将所有一切准备好的时候,张伟宽才坐下来松了一口气。 当初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找了一处偏僻的宅子,让朱砂痣住下来。距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加上这里的人表面上还是很厌恶卖身不卖艺的女人,除了一起卖身不卖艺的小姐妹,很少有人愿意搭理朱砂痣。 因此,朱砂痣已经死了两天了,都没有被发现。 第二天晚上邵老四摸过来的时候见房间里没有亮灯,心里虽然诧异,还是悄悄的摸了进去。 摸黑到了屋里,双手不住的合在一起搓着,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我的小乖乖,可想死哥了。”说着就朝着床上扑过去,邵老四万万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温柔乡,而是鬼门关。 早就埋伏在床上的张伟宽在邵老四扑上来的时候,举着斧头就狠狠的砸了下去,邵老四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倒在了朱砂痣的身上…… 人是杀了,剩下来就是怎么处理尸体了。 现在天气是不热,但是也不能放置时间长了,所以当天晚上张伟宽就用斧头和道先将朱砂痣的尸体给肢解了。也就是我跟顾小沫在红夹袄女鬼记忆里看到的那一幕,而邵老四的尸体却被他塞到了床底下,等时机再解决。 张伟宽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将朱砂痣给肢解成一块一块,就趁着天没亮,将尸块用衣服和被单等物包好了,塞进袋子里,分批运上了自家的祖坟处。 张伟宽将朱砂痣埋在了自家的祖坟下面,轮到邵老四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张伟宽在朱砂痣家的床底下挖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坑,将邵老四的尸体和那些带着血的衣服等物都埋了进去。 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平静,倒是七里八乡的都在传邵老四和朱砂痣私奔了,说的有鼻子有眼。 这一私奔就私奔了几十年,再也没有人见过邵老四和朱砂痣。 “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的无隐无踪。” “有啊!”顾小沫若无其事的回答,“只是没有证据,谁会胡乱的猜测?” “你不是说邵老四的尸体被藏在朱砂痣家里的床底下,而且是尸体总会腐烂的,尸臭味怎么可能藏得住?” “那房子是张伟宽的,大概十多年前吧,张伟宽将房子装修了一下,原本坑坑洼洼的黄土地经过装修已经铺上了瓷砖。装修好的房子已经转手卖给了别人,那家主应该是睡在尸体上面吧。”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这么多,难道什么都不做?” 顾小沫冷冷一笑说,“你觉得呢?” “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劲?”君颢敲了敲门,然后开着门伸着头问。 “没什么,饭做好了?”顾小沫立即将被子拉了起来,遮住了我的后背,随即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做好了,顾老板先去吃,阿景的饭我端进来喂你。” “不必这么麻烦,景溪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换件衣服出来吃饭吧。” 被顾小沫这么一说,之前背后那种疼中带痒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我诧异的看着顾小沫,顾小沫却头也没回的去了客厅。 “阿景,你别乱动,还是端进来吃吧。”君颢紧张的说。 我没有吭声,君颢连忙去准备早餐。 见他离开,我立即坐了起来,后背的伤口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我伸手摸了半天,后背上光滑如也,一点伤痕都没有摸到。我心里一惊,连忙跳下床去了落地镜跟前,扭头看着后背,却发现真的没有伤疤。 “阿景,你不在床上……”推门进来的君颢愣住了,我连忙将双手捂在胸前,背过身问,“君颢,你能看到我背上的伤口吗?” “不见了?”君颢惊诧的问,连忙将手上的早餐放在了床头柜上,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我走过来,在我背上仔细瞅了很久,才带着不确定的声音问,“阿景,你真的受过伤?” “你昨天晚上不是一直给我伤口换糯米吗?” “光滑如初,丝毫没有伤疤。顾老板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怎么可能会连疤痕都没有?”君颢在我背后嘀咕着,说着便在我肩上披了件衣服,“先把衣服穿上吧,别冻着。” 三下两下就将衣服穿上,我和君颢从房间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顾小沫已经离开了。 我和君颢面面相觑,君颢说,“顾老板真是个神奇的人。” 我点了点头,当做附和。 “阿景——”君颢伸手抱住我,低声说,“以后不要这么鲁莽了,遇到太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快些跑。” “我向你保证,尽量不会受伤。” 君颢无奈的叹着气,却又一副拿我没有办法的表情。 没多久就听说张伟宽的女儿、女婿带着老太太去瞎子街,找到顾小沫的店大闹了一场。 顾小沫那种波澜不惊的人想必也只会抱着手看戏,至于那一家不讲理的人是怎么被轰走的,我是不知道。只是后来听说有警察找到张伟宽家里去了,说是调查什么命案。 顾小沫匿名报了警,警察根据顾小沫提供的地点掀开了地砖,在那一家的床下挖出了一具白骨。买下房子的人吓得瘫坐在地上,这才知道这么多年来一直睡在死人的上面。 警察找到了张伟宽家,然而张伟宽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这具骸骨跟张伟宽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去。 没多久警方就在张伟宽家的祖坟下面挖出了破碎的骨头,经法医鉴定为认为分尸造成的。 案件的情况正在进一步调查,也就没有往外透露。 至于老太太和她的女儿、女婿最后怎么样了,顾小沫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好在我们之前就将尾款拿回来了,所以这单生意也算是赚了。 顾小沫将钱转给我,我立即取现送到了医院。 “这钱是怎么回事?”杨辰辰茫然的看着我问。 “是讹诈贺阿姨的老太太良心发现,找到殡仪馆交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你代转给贺阿姨。” “不可能!那家黑心烂肚肠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意识到自己的错,绝对不可能将钱吐出来的。小景,你用不着这样!” 知道忽悠不了杨辰辰,只能将真话说出来。 “我接了他们家的生意,多要了三千块钱,并不是我拿自己的工资贴补的。这件事情顾老板也清楚,知道是他们家之后,我就跟顾老板商量多要了点钱。你也知道贺阿姨一个女人拉扯着孩子不容易,这三千块钱得攒上好一段时间才能攒下来。” 杨辰辰看着手里的钱,有些哽咽的说,“谢谢你啊,小景。我这种人只会咋咋呼呼的,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他们冲贺阿姨多要三千块钱,大部分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一直不服气的跟他们吵架,他们可能是想借此给我一个教训!” 我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你别乱想了,就算你和贺阿姨一样闷不吭声,任由他们折腾,他们也会要这三千块钱的。见利忘义的事情他们干的还少吗?如果他们有良心,也不会拉着一个学生讹诈了。” “小景,人心难测,这个世界上真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 “毕竟只是少数,你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呐。”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你不是说你插导尿管的时候一直是个护士给你处理尿的吗?而且还给你打饭端饭。再说了凌医生和你非亲非故,还那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你呢。” 说到凌医生的时候,杨辰辰脸上一红,随即说,“是是是,什么好话都让你说完了。” 见杨辰辰这种表现,我心里一阵嘀咕,莫不是她跟凌医生看对眼了吧? 鉴于杨辰辰没有主动说,我也不好冒昧的问,只好装作不知道。 “什么时候能出院,我来接你出院。” “后天就能出院了。”说着朝我摆了摆手,“不用来接我出院了,我开车来的,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了。” “这哪行?出院的手续也挺麻烦的,我来帮你办出院手续吧。” “真的不用!”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啊?而且你身体刚恢复,我不放心你。” “那个……你不用担心,有人会送我回去。” 我眉头一皱,瞅着她笑问道,“是谁?是谁要送你回去,还这么神神秘秘,不想让人知道的样子。” 杨辰辰红着脸,四处瞅了一眼,随即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了三个字。 凌医生! 我刚想问点什么,隔壁床探病的人一窝蜂似的涌进来,病房顿时变得吵闹起来。 我瞅了一眼杨辰辰,杨辰辰面如桃花,似乎肯定了我之前的猜想。 “既然有人送你回去,那我就不来做电灯泡了。等你回去之后,我们再约时间小聚,我请你吃饭。” 杨辰辰爽快的答应了,正琢磨着再陪杨辰辰唠唠嗑,微信就响了起来。 原本以为是君颢问我晚上要吃些什么,却没有想到是顾小沫。 顾小沫说刚接了单生意,让我尽快去一趟瞎子街,详细情况到了瞎子街再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妇唱夫随 匆匆赶到瞎子街,顾小沫正在和一个年轻的女人在谈话,见我来立即招了招手。 “景溪,这是这单生意的委托人,孟佳宁。”顾小沫简单的介绍着。 “这次不是做死人的生意?”我瞅着顾小沫,也不像是接了死人活的模样。 “活人的生意。”顾小沫简单明了的说。 “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妹妹。”孟佳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父母拉扯大我们不容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妹妹走向不归路。” 我抱着手臂看着孟佳宁,对于她的话仍旧是一头雾水。 孟佳宁见我一脸茫然,这才将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 简而言之,孟佳宁的妹妹孟唯一混进了字母圈,被一个老男人圈养了起来。已经失联一年了,生死不明。 孟佳宁的意思是让我跟顾小沫将她妹妹给救出来,这单生意就算是成功了。 顾小沫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是早已决定要接下来。我挺搞不懂顾小沫的,我们就是做死人生意的,为什么现在连活人的生意都要接了? 难道是顾小沫缺钱缺疯了? 顾小沫是不是缺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顾小沫已经决定接下这单生意了,那么就说明无论我参不参与,这单生意是一定要做的。 送走孟佳宁之后,顾小沫转头看着我问,“有兴趣吗?” “活人与死人比起来,我更喜欢跟死人打交道,毕竟死人可没有什么城府。” “拯救花季少女,难道也不能让你心动?” “孟唯一是被迫的吗?” “不是。” “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去插手这件事情,无论多大年纪,什么身份,都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她既然选择去做别人的狗,那就证明她乐在其中。” “那是心理疾病。”顾小沫冷冷的说,“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生了病。”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顾老板,对于孟唯一来说,我们的行为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生意呢我已经接下来了,你要么做,要么不做,都随你。” 我看着顾小沫坚定的样子,只能无奈妥协。 孟佳宁提供的资料不多,一切都得让我自己调查。 顾小沫让我先从网上找出孟唯一的信息,进而根据这些信息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不知道是孟唯一隐藏的太深,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再网上留下蛛丝马迹,总而言之,对于孟唯一的资料找的是十分艰难。 一时半会没有进展,我不得不向君颢求助。 君颢听了我的阐述,沉默半晌才说,“阿景,这是警方的工作,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接下这单生意?” 我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顾老板接下的生意,纵使我反对也没有用。” “阿景,我不希望你涉险。” “这单生意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救一个花季少女而已。你想想,若是以后我们的孩子是女儿,遇到这种状况,你是不是也希望有人去救救我们的女儿。” “这不一样!” “但感情都是一样的,对于自己的亲人,我们都没有办法见死不救。现在顾老板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孟佳宁也算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们没有理由不帮助她。” 君颢伸手拽过我,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低声说,“阿景,你知道人类和人类之间是有规则的,我们没有资格去打破这个规则。这件事情不如交给警方来处理,我在里头认得人,一定会给你们交代的。” 伸手搂住了君颢的脖子,叹着气说,“君颢,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就是我的工作。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伤。” 见我意志坚定,他也就妥协了。 在君颢的帮助下,我找到了孟唯一的社交账号,根据她的社交账号找到了圈养她的老男人。 我们查了很多资料,基本上可以确定圈养孟唯一的老男人叫宁俊,四十二岁,有房有车有存款,是世人眼中的成功人士。 查宁俊资料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很巧合的事情。 孟唯一并不是宁俊唯一的圈养者,还有好几个十几岁至二十几岁的女性都是宁俊的圈养对象。 众多对象中有一个女性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曾在青山殡仪馆中见过这个女性的资料,是十二号柜的薛岑岑。 我记得老陈说过薛岑岑是被老男人给弄死的,为了骗取巨额保险金。 “阿景,这个人是个变态吧?”在看了一点资料之后,君颢突然开了口,“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恶心的变态存在?” “你现在可以理解顾老板为什么接下这单生意了吗?” 君颢点了点头,继而看向我说,“如果是为了解救无辜的受害者,我不会拦着你,但是阿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 “如果可能,我希望一直陪着你,也希望进入你们这一行业。” 我抓着君颢的手,摇了摇头,“不,我不希望你跟着我,我也不希望你进入这一行。君颢,谢谢你这么爱着我、护着我,你也是我这辈子最想护着的人。我们就像现在一样,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等到有一天我们攒够了钱就找一个节奏缓慢的城市,安安分分的生活。” “我希望那一天能快一点来。” 我也希望顾小沫期待的那个世界能早一点到来,那么她也就不用在这种阴暗中徘徊。 世界上有阳光的地方就一定有阴影,阴影的面积不大,但我和顾小沫就在这片阴影中徘徊着。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不少,美好的事情也很多,我知道不能因为自己身在阴影中,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光明。 总有一天我会和顾小沫堂堂堂正正的从阴影中走出去,生活在阳光下。 我和君颢将孟唯一的社交账号和宁俊的社交账号翻了个遍,我发现了一个十分了不得的信息! 宁俊在孟唯一十二岁的时候就在社交平台上调/教孟唯一,在孟唯一十五岁的时候见了面,开了房,发生了关系。也就是说宁俊已经犯法了! 宁俊这是强/奸未成年人! “阿景,我们将这些资料整理一下,报警吧?”君颢看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我会找我朋友,一定将这件案子速办速决。”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脑子一下子清醒了,抓住君颢要打电话的手说,“君颢,宁俊这个人可能身上还有命案。” “命案?” 我点了点头,将从老陈那里听来的事情告诉了君颢,包括杀妻骗保的事情。 听完之后,君颢就出离愤怒了,牙齿要的咯咯作响,似乎随时要冲到宁俊的家里,将其碎尸万段似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我们暂时不要报警了,将所有的资料都收拾好,交给顾小沫,看她那边是怎么决定的。毕竟这单生意是她接下来的,我不能在没有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将这种变态交给警方。” 君颢突然沉默了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君颢……”我有些担心的叫着,君颢沉声说,“这个叫做孟唯一的小姑娘景年多大?” “从社交平台上来看,今天十八岁。” “能救的出来吗?” “顾老板很乐观,觉得能救出来。” “你不认为能救出来?” “十二岁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是这个男人一直在灌输她一些龌龊的人生观和错误的行为。加上网络上一些不健康的图文、视频等信息,这个孩子早就拉不回来了。”我叹了一口气,指着电脑说,“你看她的社交平台上发布的消息,都是乐在其中,没有丝毫觉得羞耻的感觉。她已经沉浸在其中了,我们根本就拉不回来。” 君颢的眼神黯淡下去,他低声问,“你和顾老板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 “杜绝其他未成年的孩子再遭毒手。我们查了这么多的资料,在这个社交平台上看到了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人,在他们眼里奴隶的年纪越小,就越受欢迎,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天真无邪的孩子,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孩子和孟唯一一样,落入魔窟!” “阿景,在保证你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放手去做。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君颢说的十分认真,认真到我几乎不敢相信。 我的君颢是一个跟顾小沫有着相同想法的人!是一个极富有同情心的人! 我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更弄不清涌到眼眶的眼泪是喜悦还是惊吓。 “孩子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受到这样的对待。”君颢的话掷地有声,让我不得不重新认识这个身为我丈夫的男人。 越是深入的了解字母圈,越觉得可怕,我甚至不能理解为什么有这么变态的人存在。 社交平台上有无数的人在给吃瓜群众洗脑,说是字母圈是个文化,所有人都该尊重别人的选择。 我不知道该不该给这个群体选择的权利,但是我知道宁俊这样的畜生没有给孟唯一这样的孩子选择的权利。在孩子十来岁的年纪就灌输这些肮脏、下流的东西,还未成年的年纪与其发生关系,这不是畜生又是什么? 四十二岁的高龄足以做孟唯一的父亲,一个足以做父亲的人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这种畜生难道不该千刀万剐? 我气愤的是国家这么大,却没有一本对性/教育进行科普的书,没有人宣扬如何教会未成年人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让这些畜生有机可乘,让这些孩子心理上受到无法愈合的伤害! “顾老板,所有的资料我都已经搜集齐了,明天送去给你吧?”我给顾小沫打了个电话,准备约个时间将资料送过去。 “宁俊的详细资料你调查好了吗?家住哪里,手上还有几个未成年,藏匿在什么地方,都有答案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极度惊吓 顾小沫问的问题,君颢早早的就找好了,当然这些问题我根本就没有想过。 不由的感谢起君颢,如果没有他在旁边督促,现在被顾小沫问到的时候,只能十分抱歉的说还没有查。照着顾小沫那个性格,我是免不了一顿骂。 和顾小沫约定了时间,将资料送过去,顾小沫翻看了一会儿才说,“注册了社交平台账号了吗?” “注册了,还给宁俊发了私信,暂时还没有回我。” “设定呢?” “十四岁,字母圈爱好者,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他发的那些信息,很感兴趣。” “账号密码发给我,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顾小沫冷静的说,似乎并不打算让我涉事太深。 将所有资料借给顾小沫之后,我又忙着朝殡仪馆赶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青山殡仪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遗体送进来,而那些老陈指着冷藏柜跟我介绍的遗体,总会不知不觉消失。 殡仪馆的火葬间没有开过工,不可能火化;遗体的家属没有来过,更不可能偷偷摸摸的处理掉。我询问过这里所有的同事,问到这些问题的时候,他们都避而不谈,仿佛是什么禁忌似的。 将社交平台的账号交给顾小沫,我就做起了盯梢的工作。 讲真,盯梢的工作真是超级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一双眼睛还要盯得老大。 君颢见我太辛苦,找熟人在宁俊家附近安装了监视器,就连宁俊的家里也找人装作修理工混进去过,只是没有成功。 宁俊的防范意识很高,很难混进去并在他家装摄像头。 既然宁俊这里找不到突破口,我就只能从别的地方攻破,而攻破宁俊家门的唯有跟宁俊有主仆关系的女孩子们。 在社交平台上找到其中一个女孩子,二十四岁,公司的白领,长相甜美,昵称是美妞。 为了接近这个女孩子,我伪装成了字母圈的人,在社交平台上给她发了私信:你好,看到你和主人的关系那么好,真的好羡慕,请问有什么诀窍吗? 很快对方就回信了,似乎带着戒备,反复的询问我是不是字母圈的,以及一些细节。 所有的答案都是提前查好的,所以对答如流。 直到我说出了很多细节,她才渐渐的放下防备。我咨询了一些感情的细节,也大致知道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一些龌龊的细节。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有各种虐待方式,他们就是通过这些方式满足心理的那种愉悦的感觉。 我不知道这种行为是对是错,但我知道存在即合理,不论是心理健康还是心理不健康,有这种行为可能是自己控制不了的。这种情况只适用于成年人,有自己的三观,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对象也是成年人。 那些对未成年人下手的,那是畜生,不是人! 不,说畜生都不合适,畜生也不会干出这种足够千刀万剐的破事! 我和美妞一直聊了四天,我朝着她摆出种种感情困惑,她也很热情的为我的感情做解答。 四天后我跟美妞约在咖啡馆里,那是一个穿着时尚的女白领。 “看你的样子真的没有办法想象你是这个圈子里的。”美妞跟我打过招呼后,笑着说。 “你这样子……也不太像。” “跟你的主人关系有改进吗?”美妞喝着咖啡说。 我摇了摇头,“不算太好,谢谢你提供的方法,比之前稍微好了些吧。” “你这种啊,就是放不开。主人最喜欢被崇拜的感觉,你能让他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你低贱在尘埃里。时时刻刻的记着要服从,要不断的取悦他,这就能满足主人了。”美妞凑上来说,“你的主人是迷恋脚,还是喜欢狗奴,亦或者厕奴?” 我想象了一下君颢成为这种人,光是想象就让我觉得接受不了。见美妞还在等着我的回答,我只能捡看起来稍微能往正常方向靠一靠的迷恋脚部这一选项了。 “那你这个不是很简单吗,高跟鞋、丝袜都是道具啊。”美妞说着又恶趣味的笑着问,“你需要喝洗脚水吗?” 听到她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呆滞了一下,随即勉强笑着说,“很偶尔,极少数。” “一看你就不能讨主人欢心的那种,在我们这个圈子混的就是不能有羞耻感,要放得开!”美妞说的头头是道,我却越听越难受。 在这个圈子里,有很多奇怪嗜好的人,他们的恶趣味想起来就足够让人恶心吐了。 比如,迷恋脚部的能让奴隶伺候他洗脚,如果他恶趣味来了,还能命令奴隶将洗脚水喝下去。 比如,狗奴就会命令奴隶学着狗在地上爬,用狗盆子吃饭,学狗撒尿等等。不仅在语言上侮辱奴隶,更要在身体上践踏这些奴隶。 还有一些在做亲密事情的时候使用道具,各种各样恶心的道具都能使用。 我喝了一大杯咖啡才将生理上的不适压下去,深呼吸了几次才能跟美妞继续聊下去。 如果不是为了这单生意,我想我会离这群人远远的,这辈子都不想搭理。 不是因为歧视,而是这种生活太让人难以理解,太让人绝望。 或许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这是享受,可是对于我们旁观者来说,这是践踏人格尊严的事情。 “瞧你这么又呆又笨又蠢的,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吧!”美妞大概觉得我没有攻击性,所以提出了带我去宁俊家看看,学习一下如何做合格的奴隶。 听说能去宁俊家,我欣然答应。 美妞开着车带着我去了宁俊家,这个地方我来了好几次,就算是闭着眼我也能摸到地方。 这里还有君颢找人安装的监视器,下车的时候我特意瞅了瞅安装监视器的地方,安装的很隐蔽,很难找出来。 美妞摁了门铃,瞅着我说,“这个时候主人是不在家的,但是乔儿会在家给我们开门。” 不多时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更让我吃惊的是她身上没有穿衣服,扎着两个马尾,头上戴着毛茸茸的猫耳朵一样的装饰。 “美妞,这是谁?” “我的朋友,想来参观一下主人的家,跟我们学习一下。乔儿,你想得到主人的宠爱也真是费了心,这么早就弄成这样了。”美妞推开门的时候,顺便将乔儿往屋子里推了推,我跟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乔儿的屁股后面还跟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美妞摸了摸乔儿的尾巴,回过头看着我说,“主人喜欢毛茸茸又可爱的东西,所以乔儿在家就要这样。” “现在天气不热,不穿衣服不会感冒吗?”我有些诧异的问。 “家里开了地暖,不冷的。”乔儿连忙摆了摆手,“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景溪。” 美妞搂着我,看着乔儿说,“她用的可是真名,不像我们只敢用假名字!” “当然要用假名字,这要是被家人知道了我,我就活不了了!景溪姐姐,你就不怕家里人知道吗?” “我是孤儿。”我平静的陈述。 “哇塞,好厉害哦!好羡慕啊,是孤儿,没有烦人的父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幸福!”乔儿双手抱在一起,举在胸前,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大概是在卖萌的样子。 但是没有穿衣服,这样的举动真的让人无法用萌这个词来形容她。 从未见过别的女人没穿衣服的样子,我有点不好意思,就连眼睛都不敢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主人今天晚上回来吗?”美妞边往屋子里头走,边问。 乔儿奔奔跳跳的跟了上去,“说是要加班,会晚一点回来,让我们自己吃饭,不用等他。” “那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还想让景溪看一看我们怎么伺候主人呢,现在是没机会了。”美妞转过身朝着我招了招手,却对着乔儿问话,“今天晚上吃什么?” “咖喱鸡块,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欣儿和玲玲也吃咖喱鸡块?” “是啊,菜谱是主人拟定的,食材也都准备好了,只要扔进锅里炖一炖就好了。” 见我还呆愣愣的站在原处,美妞冲着我说,“你呆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啊!” 走上前,美妞抓着乔儿的肩膀,见乔儿扭了过去,让乔儿背对着我。美妞抓着乔儿身后的尾巴说,“下面是金属的,只要放在那个部位就成了,你主人要是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你这样打扮,一定能讨他欢心。” 我咧了咧嘴,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个鬼样子能讨谁欢心! “如果你主人不喜欢的,还可以这样哟!”说着美妞就拉起我的手朝着房间里走去,进入房间的时候我就呆住了。 这特么算是人身伤害了吧,可以报警了吧! 床上穿着旗袍的女人身上被一根手指粗的绳子捆住了,嘴巴也被塞上了丝袜之类的,手背在身后和脚连在一起捆住了,整个人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倒在床上。 “这……这……”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惊吓,喝再多的酒也压不了惊! “绳艺,一看你就没有玩过。你这么老土,肯定连见都没有见过。我们的主人可是我见过最会打绳艺的男人了,主人在捆玲玲的时候最有魅力。”美妞说着就爬到了床上,摸着玲玲的下巴说,“我说的没错吧?” 嘴里塞着丝袜的玲玲不断的点着头,我感觉我的三观已经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他不在家,你们也要这么装扮?这样会造成血液不流通,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人在哪里? “哪里会,不过是几个小时,又不是瓷娃娃做的。”美妞白了我一眼,随即拍了拍玲玲的臀部就拉着我离开了房间。 我扭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玲玲,她眉眼之间没有痛苦的痕迹,倒像是乐滋滋的享受在其中。 最后美妞带着我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又见到一个女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眉目也算清秀。美妞说这个小姑娘叫欣儿,在这个家里已经住了八个月了。 说是住在这个家,也不过是被锁在洗手间的马桶上。 美妞告诉我这就是厕奴,吃饭睡觉都在厕所里,吃东西也一样放在狗狗用的食盆里。 平时只要主人不出差,这房子里除了玲玲会穿着旗袍被绑起来,其他的想在这房子里都不能穿衣服,各自带着各自的道具。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这样的人,甚至没有办法理解这样现象的存在。 无论在心中告诫自己多少遍,别人怎么活是别人的事情,跟我无关。别人的人生也是别人的事情,我应该尊重,可是看到这样的情景,我没有办法自持镇定。 走到最后一间房的时候,美妞去没有像之前一样打开门让我进去瞅瞅。 “美妞,这里是……” “这里是主人的秘密之地,平时我们都不能进去。” “里面藏着美人儿啊?” “不是,主人神神叨叨的,在家里摆了很多神像,每天毕恭毕敬的上香。”美妞抓着我的手说,“赶紧走吧,要是进去了,主人会不高兴的。” 对于房间里的东西我很好奇,但是见美妞一副忌讳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美妞说要留在这里吃晚饭,我从宁俊家出来之后就直奔瞎子街。 “顾老板,我依照计划混进了宁俊的家,现在家里有三个女人,还有一件神秘的屋子,我没有进去。” 顾小沫直接扔了几张纸给我,“布局图画出来。” 将宁俊家的布局画出来给了顾小沫,顾小沫接过去看了看,随即问,“那间神秘屋子里有什么?” “美妞说是拜神的,里头有神像。毕竟杀妻骗保的事情做的也够绝了,抱抱佛脚报报平安的事情也是要做做的。” 顾小沫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只怕不是单纯的拜佛。” “不是单纯的拜佛还能有什么啊,总不会拜鬼吧?” “难说。”顾小沫模棱两可的说,听得我一阵心惊胆颤,“顾……顾老板你别吓唬我。” “我什么时候吓唬过你?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投机取巧的人,有一部分人越是做坏事,越有敬畏之心。有的是求神拜佛图个心安,有的是养鬼来提升运气,避免灾祸。” “就像泰国的那种养小鬼?” “中国也有养小鬼,自古就有,只是养的方式跟泰国不大一样。” “那效果……” “比泰国的小鬼还要厉害。”顾小沫说到这里就顿了顿,“前些天我见了宁俊,他身上阴气太重,想必真的是养了小鬼。” “那可棘手了。” 顾小沫也叹着气,摇着头说,“若是养的一般的小鬼也就罢了,只怕养着什么煞星,收拾起来颇为棘手。” “那……现在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做这一行这么久,倒是一直没有遇到养小鬼的人。如今遇到了,也算是历练。” 看着顾小沫严肃的表情,我想这件事大概是真的很麻烦了。 从瞎子街离开之前,顾小沫突然来了一句,“景溪,如果你真的珍惜你丈夫,就不要让他踏足我们这一行。” 顾小沫的话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什么叫不要让他踏足我们这一行。 想了想,顾小沫的意思大概是不想让君颢帮忙查资料罢了。 如果是这么一件小事,我想我还是能控制得了的。 我调查了很久,都没有调查处孟佳宁的妹妹孟唯一在什么地方。在美妞那里也旁敲侧击的问过,美妞甚至不知道有孟唯一这个人的存在。 后来我才知道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很少会跟同样是奴隶的女人相互通身份,她们之间虽然知道彼此的存在,也能在一起玩耍,但是谁都不会用真实的姓名。正因为如此,我根本就没有发现孟唯一在什么地方。 查来查去都没有个头绪,我揣测着孟唯一是不是也惨遭毒手,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将自己的揣测告诉了顾小沫,顾小沫说会让王新宇托人去各大保险公司查一查。王新宇只用了两天的世间就得到了答案,大概在半年前宁俊就为孟唯一投保,投的是意外险,赔付高达二十三万。 只是虽然投保了,但至今没有听说孟唯一出事。 “孟唯一也有可能没出事,是吧?”我边扎纸人边瞅着顾小沫问。 顾小沫正用紫砂壶泡茶,漫不经心的说,“也有可能被害了,没有来得及领保险金而已。” “这也只是猜测,我们谁也不能证明孟唯一已经死了。” “可以,等一会儿孟佳宁回过来,你取她一缕头发,剪个纸人。将孟佳宁的头发绑缚在纸人身上,让纸人凭借着孟佳宁和孟唯一的血缘去找孟唯一。” 我都快被顾小沫说愣了,我在顾小沫家的书库里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表述! “顾老板……这能不能行啊?” “谁说不行的吗?” 见顾小沫这么笃定,我也不好再狡辩。 孟佳宁很快就来了,一来就问有没有她妹妹的消息。 我看着她,有些犹豫的说,“孟小姐,暂时还没有你妹妹的消息,你妹妹不在宁俊家里。” “不可能!我查过,我妹妹离家出走后就一直跟那个老男人在一起!不可能不在他家里,一定是他别问我妹妹藏起来了,不让我妹妹出来!”孟佳宁根本就不相信的我说辞。 “确实不在那个男人家中,景溪混到男人的家里看过,家里有三个女人,你妹妹不在其中。”顾小沫开了口。 “顾老板,我可是付了钱的!如果找不到我妹妹,我是不会罢休的!”孟佳宁冲着顾老板嚷嚷。 “孟小姐,我们今天请你来是希望你协助我们找到你的妹妹。”我叹了一口气说,“我们需要你的一缕头发。” “头发?”孟佳宁很显然是弄不清楚状况。 “你和你妹妹血脉相连,气息也相似,所以我们需要你协助。” 虽然孟佳宁弄不清状况,但为了找到妹妹,还是同意给我们一缕头发。 将头发剪下来之后,立即绑在剪好的纸人身上,驱动着那些纸人出去了。 “顾……顾老板……”孟佳宁满脸惊恐,不断的朝着顾小沫那里蹭过去,看着我的眼神仿佛是见到了鬼。 “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孟小姐不必害怕。”我冲着她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不要太狰狞。 “纸人会动!” “不会动怎么去找你的妹妹,中国这么多人,难道要我和顾小沫跟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抓着人就问:你有没有见过孟佳宁?”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孟佳宁连连摆手,脸上的表情急切,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我们等着吧,等到纸人回来,你妹妹也就有踪迹了。”看戏看够的顾小沫终于说了话,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孟佳宁,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先回去吧。等有消息了,我会及时通知你。” “是不是纸人回来,我妹妹就有消息了?”孟佳宁急切的问。 顾小沫点了点头,孟佳宁忙说,“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我妹妹消息。” “孟小姐,你在这里不合适吧?我们这里到处都是纸人,若是惊着、吓着可怎么办?”照着她刚才见了纸人会动就下成那样,说不定半夜就会被吓了半条命。 “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好,一惊一乍的,对不住。一惊一乍也是因为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对未知的事情感觉到惊恐,难道不应该吗?”孟佳宁顿了顿又说,“也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作为姐姐担心妹妹的心情,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如果找不到,我怎么对家里交代?” “景溪,你别说了,让孟佳宁留下吧。” 见顾小沫发了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纸人出去就没音了,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扎了几个纸人打发时间。孟佳宁一直在玩手机,不知道玩什么,一脸的严肃,仿佛也不害怕了。顾小沫躺在摇椅上老神在在,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纸人从那里出去就会回到哪里,所以我们要在瞎子街的店里等着纸人回来。 天亮着的时候,瞎子街一派平静,跟一般的步行街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天一黑,街上妖魔四起,就十分恐怖了。 天已擦黑,我就立即将店门关了起来,孟佳宁茫然的看着我问,“怎么关店门啊,那纸人怎么回来啊?” “不关店门,只怕孟小姐要吓死的。” “为什么?” 我笑了笑并没有搭话,而是坐下来继续扎纸人。 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知者无畏,知道的太多,担忧太多,就会畏畏缩缩。 孟佳宁靠在椅子上打盹,顾小沫眯着眼喝茶,外面却响起了异动。 我瞅了瞅紧闭的门,顾小沫懒懒的朝着我看过来,“不要好奇,外面的世界不是人类可以好奇的。” “我……我没有好奇啊。” “没有好奇就好,我这店里已经做了阵,外面的那些东西进不来,你安心扎纸人。” 我点了点头,不论门外多么大,屋子里的我和顾小沫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各自做着各自手里的事情。 这纸人出去就是一天一夜,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回来,回来的纸人上满是泥土。 顾小沫看到纸人的时候脸色就沉了下去。 “顾老板,我的妹妹找到了吗?” 顾小沫沉默的点了点头,孟佳宁脸上却一喜,“我的妹妹在哪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在人世 看到顾小沫的脸色我就知道孟唯一真的出事了,顾小沫愣了很久才说,“孟佳宁你先回去,等找到你妹妹之后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不,我要跟着你们去找我妹妹。”孟佳宁嚷嚷着。 我看了看地上仿佛在倾听的纸人,低声说,“孟小姐,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你的妹妹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不,不会的!”孟佳宁不断的摇着头,看了看我又看向了顾小沫,“顾老板,你说过一定会救出我妹妹!” “她活着我们自然想尽一切办法将她救出来,但是她现在很可能遭遇了不测,我们也没有办法。”对于孟佳宁失去理智的话语和行为我表示理解,毕竟是同胞姐妹,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得知妹妹可能遇害,如果孟佳宁这个时候冷静才奇怪。 “不……不会的,我的妹妹不会死的!”孟佳宁说着就蹲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哭声极其悲惨。 “如果你想跟着我们去找你妹妹,你这样子是不行的。”顾小沫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孟佳宁说,“要么你留在这里等消息,要么就收拾好情绪跟我们一起。” 孟佳宁呜咽半晌,才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哽咽着说,“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找我妹妹。” “收拾收拾,趁着天还没有大亮,我们赶紧去找。” 顾小沫开着车跟着纸人,纸人将我们带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算起来应该是郊区了。 “我的妹妹不可能在这里出现吧,这里都没有什么人居住。”孟佳宁小心翼翼的透过车窗向外看去,我们的车确实越走越荒凉。 “孟小姐,我们是跟着纸人走的,纸人不可能带错路。” 孟佳宁动了动嘴唇,想要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郊区的山还没有被开发,山上的树葱葱郁郁。到了山脚下我们就下了车,因为车子根本就进不去。踏入树林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我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即便现在已经春季,但没有想到这个树林里的亮起这么大。我们都没有特意加衣服,难免都冻得脸通红。 自从下了车,孟佳宁的脸上满是绝望,在这个地方让她不得不面对她妹妹可能已经被害的事实。 孟佳宁紧紧的抿着嘴,再也没说话。我们跟在纸人在树林中狂奔,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在半山腰停了下来。 纸人一个劲的往泥土里钻,顾小沫的眼神沉了下去。 “顾老板,你是说我的妹妹在这里?”孟佳宁似乎并不相信,然而纸人的行为让我们不得不相信。 “景溪,将包里的剪刀和纸拿出来,制作几个能干活的纸人,我带着孟佳宁去别处转转。”顾小沫下达着命令,我只能接着。 孟佳宁本不想走,顾小沫态度冰冷的说,“难道你想在这里看招鬼之术?” 听到这句话,孟佳宁才跟顾小沫离开这里。 带路的纸人在泥土里蹦跶着,我将包放在地上,找出剪刀和纸,剪了几个大小差不多的纸人。贴上黄纸符箓,操纵咒语,那些纸人落地就变化的跟成人一样大小,渐渐的具象化,只是没有耳、眼、鼻、唇,除却这些和真人无异。 它们交头接耳叽叽喳喳,我没有理会。 趁着这个时候,我剪了几个能挖泥土的工具,处理之后,念动咒语,这些工具具象化。给纸人下达了命令,它们各自抄起一个工具就开始挖地上的泥土。 这是控纸术,比之前操纵一般的纸人难得多,也要看施术的人功底如何。 顾小沫说我跟着她这么久,虽然没有明里教我什么,但是做了这么多事,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长进。所以控纸术和锁魂阵之类的都不是什么难事,一旦有事她也自然而然的指使我来做这些。 我知道顾小沫并不是偷懒,而是为了让我有机会锻炼,她正在尽心尽力的将我培养成能力强大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在我足够强大的时候,顾小沫就会离开。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她离开做准备,在她离开之前我必须有能力自保,也必须有解决事情的能力。 纸人们干活很卖力,因为它们并没有自己的意识,接受命令之后只能按照命令做事。 很快就露出了埋藏在泥土下的悲剧,那些纸人们立即扔掉手上的工具,蹲在地上开始徒手扒泥土,很快就将尸体给扒了出来。 空气里一阵阵的恶臭让人忍不住呕吐,我甚至看到有尸虫从纸人身上爬过,还有那些白森森的蛆虫,足以让人将隔夜饭都吐出来。当然我根本没有时间吐,剪了个纸人让它去找顾小沫,在纸人出去的那一刹那,干活的那些纸人身上立即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先前还在卖命干活的纸人,现在都已经成了一堆黑色的灰,一阵风起,立即小三在树林中。 远处的孟佳宁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顾小沫跟在她身后,不疾不徐。 当孟佳宁跑到我跟前的时候,瞅了一眼坑里露出来的东西,立即跑到一边扶着那边的树吐了起来。 “找到了?” 我点了点头,对着顾小沫说,“死亡时间大概已经超过十天了,具体情况还需要等进一步检查尸体才有答案。现在天已经亮了,我们不可能带着一具腐烂的尸体回去,只能晚上再行动了。” 说到这里,我又看了看在一旁吐得昏天暗地的孟佳宁,无奈叹道,“或许我们不应该带她过来。” “没有或许,她既然想跟来,我们就没有拒绝委托人的权利。” “你还好吧?”我走过去给孟佳宁递了张纸巾,孟佳宁接过去之后抹了抹眼睛和嘴,带着哭腔问,“那是我妹妹吗?” “不确定,这需要等进一步检查才知道。” “什么时候检查?” “如果你需要走法律程序的话,现在报警,今天就应该能让警方将遗体带回去。至于检查的具体时间也要等警方那边的安排。”我给她解释着,其实私心还是希望孟佳宁能走法律程序。 毕竟我跟顾小沫都不是警察,对于人命案,我们没有侦查的权利和方法,警方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交给警方就能抓到凶手吗?就算抓到了凶手,就能判凶手死刑吗?”孟佳宁自顾自的摇着头说,“不,不会判死刑的,只会无期徒刑,再减刑,坐个几年牢又会出来害人。我不能交给警方,我要让伤害我妹妹的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要让他再也害不了别人!” “如果你确定不报警,我们只能晚上行动,现在先回去。”我伸手搀扶孟佳宁,孟佳宁躲了过去,没有让我碰,而是伸头朝着坑里的尸体看了一眼。孟佳宁看着看着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知道似乎看到了什么。 顾小沫一言不发的将尸体做了伪装,又让我剪了几个纸人在这里看守着,以防万一被山里的动物毁坏了尸体。 孟佳宁算是我跟顾小沫架着下山的,这一路她已经哭的不能自理。 到了顾小沫店里,孟佳宁一蹶不振,茶也不喝饭也不吃,只一个劲默默流眼泪。 天一黑,我赶紧操纵了纸人将尸体搬了回来,好在尸体搬回来之前我已经在工作室做了处理。即便如此,尸体搬进来那一瞬间,尸臭味立即弥漫了整个工作室。 顾小沫和孟佳宁都没有进来,只有我一个人带着五个口罩,三层手套开始清理这具尸体。 根据尸体腐蚀和尸虫的大小来看,尸体死亡半个月左右,早已面目全非。仔细检查后才发现尸体身上至少有三十四处刀伤,有的深可见骨,致命的伤口在胸部,利刃穿透了心脏才致使被害者身亡。 犯人在掩埋死者的时候收走了死者身上所有的物品,就连衣服都没有给一件,直接埋了起来。 这样对待死者,一方面可能是不想让人发现死者的身份,一方面是为了羞辱死者。但无能是哪一方面,犯人可谓是丧心病狂了。 腐烂的部分我是无力回天了,即将要腐烂的部分做了防腐处理,剩下来的就是遗体重塑。 “顾老板,我需要孟唯一的照片。”我冲着外面的顾小沫喊着,没有多久顾小沫就穿着工作服进来了,“处理好了?” “好了,纸人不会出错,不出意外这就是孟唯一。” 顾小沫走过来瞅了瞅说,“孟佳宁的手机里有孟唯一的照片,你对着照片做遗体塑性。” “顾老板,孟佳宁真的确定好了要复活这具尸体?我检查过尸体,没有挣扎的痕迹,身上也没有怨气。即便复活这具遗体,很可能也会去找凶手,过着之前的生活。”我顿了顿又说,“这些可能,顾老板也曾想过,但你有没有跟孟佳宁说?有没有给她提醒,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她自己的妹妹,知道是什么德性。即便我们不提醒,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垂着眼没有去看顾小沫,而是看着工作台上的尸体,低声说,“顾老板,我们不是孟唯一,也不是宁俊家里的那些女人。她们喜欢那样的生活,喜欢那样状态,难道那些活着的女人不知道宁俊做过的事情吗?” “即便知道又怎么样?”顾小沫反问我,我一时间被问愣住了。 “即便知道又怎样?如果这些女人知道宁俊做过的事情还愿意留在他身边,那就证明她们喜欢被那样对待。我们做的这些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以为我们真的能将这些女人拯救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丧心病狂 “顾老板,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救不了任何人!”我盯着顾小沫的眼睛说,“纵然复活了孟唯一,她仍旧是原本那个孟唯一,不会因为自己死过一次就幡然醒悟。复活孟唯一,只会让她姐姐更加绝望,顾老板觉得还有复活的必要吗?” “复活孟唯一是孟佳宁的要求,我们不能违抗委托人。” 见顾小沫仍旧不松口,我只能妥协,“那好吧,塑性完成就开始仪式。” 孟唯一的尸体腐烂很严重,塑性也很困难,在困难也不是逃避工作的借口。当孟唯一的尸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顾小沫将孟佳宁叫进来看了看。 “我已经尽力了,你妹妹的遗体只能复原成这样。” 孟佳宁捂着嘴,仿佛随时随地都准备嚎啕大哭一场,语带哽咽的说,“就不能复原的更好一点吗?我妹妹很漂亮的。” “我们已经尽力了。” “复活后,她还会跟以前一样?” “可能吧。” 孟佳宁终究是哭了,哭得不能自已,还是顾小沫将其扶了出去。 复活孟唯一并没有什么复杂的,甚至连一点点意外都没有。 当孟唯一睁开那双死鱼眼的时候,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有的只是疑惑。 如果是宁俊杀了孟唯一,为什么在孟唯一死后没有去保险公司索赔?他可是为孟唯一投了很多保险,算起来那些钱也不少,依照他做事风格,不像是能舍弃那么多保险金的人。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我想不明白,也琢磨不透。 将现场收拾完毕,孟佳宁由顾小沫陪同,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工作台上的孟唯一之时,她没有立即扑上来抱着妹妹/痛哭流涕,倒像是有些惊恐似的,不敢靠的太近。 老实说,要是我的亲妹妹死了半个月,腐烂成那种鬼样子,就算复活我也不敢上前啊! “唯一,你还认得我是谁吗?”孟佳宁泪眼婆娑的站在门口冲着孟唯一问道。 孟唯一呆滞的死鱼眼瞅向了孟佳宁,语速迟缓的说,“姐姐,你怎么来了?你不在家里陪妈妈,来这里干什么?” “来找你,你都一年多没有回家了,找到你却发现你……”说到这里孟佳宁又哭了起来,而孟唯一却满脸的嫌弃。孟佳宁哭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孟唯一问,“你还记得是谁杀了你吗?” “你管不着!”孟唯一语速虽缓,但是一字一顿,说的十分坚决。 “你……我是你姐姐,我怎么能管不着?” “呸,别装了!现在装起姐姐来了,当年把我扔掉的时候怎么没装姐姐,现在装什么姐妹情深!”孟唯一从工作台上跳了下去,冲到孟佳宁跟前,恶狠狠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不就是看我死了,想找凶手敲诈一笔,拿着钱供你们挥霍吗?你们想得美!” 孟唯一说完这些话,立即推开了孟佳宁,冲出了工作室,只留下声嘶力竭的孟佳宁泣不成声。 听到孟唯一这番话,我总觉得孟佳宁似乎隐瞒了什么。我看向顾小沫,很显然顾小沫也跟我有同样的感觉。 顾小沫给她递了一张纸巾,让她擦擦眼泪鼻涕,等情绪平复之后才又回到店里。 顾小沫给她递了一杯茶,才低声问,“你和你妹妹之间似乎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好。” 孟佳宁看了一眼顾小沫,又迅速的将头低了下去,“我很想弥补我妹妹,但是她对我们家误解很深,无论我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别有目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佳宁抽抽噎噎才说出内情,孟佳宁老家重男轻女,一连生了四个女孩的孟家夫妇还是想着要一个男孩。其中老三生出来没几天,因为是女儿,被奶奶扔到尿桶里淹死了。而孟唯一是老四,生出来一看是女孩,父亲极为恼火,说是要将这个丫头给活埋。 在孟父要活埋小女儿的时候正巧被邻居撞见,邻居生了恻隐之心,将还是婴儿的孟唯一救了下来。当时邻居说是可以将孩子送走,他家有个远房亲戚夫妇二人都四十多岁了,一直没有怀孕,不如将孩子送给别人养。 孟父一想,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就将孟唯一丢给了邻居。听说远房亲戚多年未孕,自家老婆十月怀胎,怎么着也得要点营养费。 孟家为这个营养费的事情还跟邻居大吵大闹了很多次,邻居没有办法,将女婴送到养父母家的时候也说了这件事情。 女婴的养父母也很爽快,说孩子他们家要了,一次性付清一万两千八,以后不许跟这个女婴有任何接触,也不许将女儿认回去。 孟家拿到这笔钱就已经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哪里还想认什么女儿! 自那以后,孟唯一就成了别人的养女,而身为孟家在将女儿送走的第三年又生下一个孩子,就是孟佳宁的弟弟。 得了儿子,孟家也没有什么别的念头了,好好生活呗。 可能是孟家的坏事干的太多了,没过几年孟佳宁的奶奶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被毒蛇咬了一口,奶奶踉跄着去了河边,准备用水洗洗伤口。大概那时候蛇毒发作,孟佳宁的奶奶一头钻进了河里,从此就再也没有上来。 据说出事那天中午太阳毒的很,田地里很少有人顶着烈日继续干活,所以孟佳宁奶奶落水后也没有人看到,就那样淹死了。 尸体是在第二天上午去河里洗衣服的邻居看到的,这才打捞上来,匆匆忙忙办了丧事。 又没过几年,孟佳宁的父亲修自家漏雨的屋顶时,不慎从房顶上滚落下来,摔断了腿,从此之后再也不能干重活。 失去了顶梁柱,家里的生活一落千丈,孟佳宁的父母也不让老大和她上学了,早早就将姐妹俩撵出来赚钱养家。姐妹俩年纪小,要学历没有学历,要技术没有技术,只能进场去做普工。 打工得来的钱都要寄回家,给弟弟上学。 姐妹俩工作了三四年,身上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穿的衣服是别人不要的,吃的工厂的食堂,住的工厂的宿舍。而她们的弟弟在学校不好好上学,逃学打架是常有的事情。因为父母的溺爱,成了别人口中的熊孩子,也是村里人人厌恶、喊打的熊孩子。 第四年的时候,因为睡眠不足,老大在车间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切断了两根手指,丧失了在车间工作的机会。 拿到工厂的赔偿后,老大回家了,等待她的不是父母嘘寒问暖,而是责骂。骂她是个没用的东西,上个班都能把手指给弄丢了,手指丢了就算了现在连工作也丢了! 工作丢了竟然不去/死,还有脸回来! 孟家父母虽然嘴上这么骂着,但仍旧将女儿的赔偿金全部都拿走了,一毛钱都没有给她留。 既然女儿不能挣钱了,留在家里就是吃白饭的,所以孟佳宁的父亲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的大女儿找了一门亲事。据说是隔壁村的,家里条件还不错,就是人有点傻。 大姐出嫁,父亲问大姐的婆家狠狠的敲了一笔聘礼,大姐出门的时候一毛钱的陪嫁都没有。 要不是邻村那家实在是娶不上媳妇,也不可能大出血娶孟家的女儿。正因为聘礼被敲诈了六万六,媳妇送过来的时候又没有嫁妆,大姐的公公婆婆动不动就骂她是买来的儿媳妇,不需要尊重。 正因为做长辈那样做,大姐那位傻子老公平时也叫着喊着自己的媳妇是买来的,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傻子家想让大姐给留个后,但是嫁过去一年朵肚子都没有动静,公婆就着急了,平时就求各种偏方回来逼着儿媳妇吃。 结婚后大姐吃过炉灰、各种中药、各种山上的草药。前些年婆婆不知道听谁说喝童子尿就能生儿子,硬生生的逼着媳妇喝了几个月的童子尿。 “你大姐就没有反抗?”听到这里,我简直要气炸。 孟佳宁摇了摇头,“怎么反抗?只要大姐不拿钱回去,爸妈是不会让她回去的。” “你大姐现在怎么样了?” “前两年生了个儿子,日子也就那样吧。”孟佳宁平静的说,“大姐的老公三年前就死了,所以那个儿子听说不是她老公的。” 我惊的下巴都要掉了,结结巴巴的问,“你……你姐的肚子……” 孟佳宁叹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起她大姐的事情,大姐被折腾了几年,肚子始终不见动静。后来傻子老公不幸摔死了,大姐原本是可以脱身的,但是花了家里所有积蓄买回来的媳妇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走了? 为了给家里留个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大姐的公爹悄悄的摸进了大姐的房间,将大姐玷污了。而她的婆婆就在门外守着,就跟一个门神一样。 这种恶心的事情持续了两三个月,直到大姐肚子有消息才停下来。 “你姐傻啊,不知道跑吗?”我都快被那个懦弱的女人气疯了,跳起来好几次,孟佳宁只是看了我几眼才说,“要跑的掉才行,我姐姐跑了无数次,每一次都被热情的村民给抓回来,抓回来就是一顿毒打,根本就跑不掉!” 我深呼吸了几次,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瞅着她问,“你家那位被抱给别人养的小妹怎么又跟你们家扯上了关系?就是孟唯一!” “是我妈主动去认唯一的,跑去唯一的养父母家赔罪,想将唯一认回来。” 我冷笑着说,“将孟唯一认回来,再让她辍学打工,供你们的弟弟挥霍?” “不……不是这样的!”孟佳宁突然激动起来,连忙摇着头说,“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是我妈真的想念唯一了,这才认她的。” “这个说法你自己相信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报复 孟佳宁愣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我相信,妈妈在决定认唯一的时候十分的悲痛,而且一直去唯一养父母赔罪道歉,每一回都哭得昏天暗地。妈妈真的是十分的痛苦,而且当年是爸爸将唯一送走的,并不是妈妈啊!” “你妈认孟唯一的时候,孟唯一在上学吗?” 孟佳宁点了点头,我又问,“孟唯一是什么时候开始辍学的?” “两年前。” “是你妈认了孟唯一之后,孟唯一才辍学的吧?” 孟佳宁愣了一下,随即说,“妈妈只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女孩子读书没有用,最终做决定的是唯一。唯一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个体,不会因为妈妈一句随口的话,说不上学就不上学。” “你现在挣的钱还要寄回家吗?” “我又没有结婚,当然是要寄回家的。”孟佳宁说的理所当然。 “孟唯一出来工作后,需要寄钱回去吗?” 孟佳宁摇了摇头,“唯一至今不愿意认我们,所以她挣的钱都是自己花的,我们管不着。但是我觉得吧,生恩可比养育恩情大,唯一挣的钱应该给妈妈。” 我看了看顾小沫,顾小沫看了看我,感觉十分的无奈。 有些人的脑子就是这样,认准了一件事很难在改变想法。孟佳宁已经彻彻底底的被她的父母给洗脑了,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弟弟这个吸血鬼,她还在不断的帮着父母将孟唯一也拉进同一国,让孟唯一也跟她一样,成为被弟弟不断压榨的存在。 “你的姐姐……” “那是她的命,不认也得认。”孟佳宁说的认真,我却胆颤心惊。她若无其事的说,“如果当年工作的时候当心一点,没有将手指头弄断,爸爸妈妈也不会将她嫁给那样的男人!一切都怪她自己,怪她自己没有本事拿得住公公婆婆。” “你的姐姐被你的父母逼成那样,你竟然觉得有错的是你的姐姐?”我简直是要被气笑了,“你姐姐错不在拿不住公公婆婆,而是错在生在那样的家庭,做了你父母的女儿!更错在她不知道反抗,只一心一意的忍受着,一声不吭的被全家吸着血,一直被榨干!” “你怎么能这样!”孟佳宁不高兴了,冲着我嚷嚷。 “我有说错吗?你自己愿意做奴隶就做奴隶,别拉着别人一起陪你送死!” “你这人嘴巴这么这么贱!”孟佳宁那模样像是要冲上来打我一样,“我什么时候拉着唯一陪我送死了?她那么下贱,愿意给男人白玩都不知道拿钱回家给妈妈,这种贱人死了就死了,谁稀罕!” 我看着她一阵冷笑,“可是你哭着喊着要我们复活她的,怎么着?现在复活她了,你觉得是我们多管闲事,复活了你嘴里的贱人?”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孟佳宁突然慌乱起来,连忙摆着手说,“我只是觉得唯一白给男人玩吃了亏,你说要是出去卖的,也能拿点钱回去……” “顾老板,你觉得这单生意有接的必要?”我冷冷的看着顾小沫,“如果早知道委托人是这样的货色,你就是给我一百万,我也不干!” “行了,孟佳宁你先回去,你妹妹已经复活了,如果跟你关系好,肯定回去找你。” “可是唯一现在……去了什么地方?你们不去找吗?” “复活后的孟唯一就跟生前一样,有自己的思维和想法,当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哪里能管得着?”我没好气的说。 “可是你们已经接了我的生意,怎么这么虎头蛇尾?如果你们不负责,剩下的尾款我可不付!” 顾小沫冷着脸没有说话,孟佳宁呆愣了一会儿索然无味的走了。 “顾老板……” “即便没有孟佳宁,宁俊这个人也不能留在世界上了。孟唯一复活之后肯定会去找宁俊,但是宁俊一定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死了,而且他养了小鬼,只怕……” 顾小沫没有说后面半句,无论我怎么问她也只是摇摇头。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复活孟唯一后会有这么大的麻烦,更没有想到的是宁俊控制着孟唯一和一群恶鬼会根据孟唯一身上残留的气味找到了我上班的地方。 一群恶鬼将青山殡仪馆打砸了一通,好在顾小沫早早的给了消息,在同事的身上都贴上了隐身符,又让他们装着护身符。起初他们都在嘲笑着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直到我将之前殡仪馆闹鬼事件说出来之后,这些人才变了脸色。 这些人也没有多问,在恶鬼来之前都已经逃的无隐无踪。 其实我也逃来着,只是一旦我逃走了,这些恶鬼一定会将我找出来才罢休,我不能连累君颢。 这些恶鬼袭来的时候,整个殡仪馆阴风阵阵,让人心里发憷。 我不断的画着驱鬼阵,可是奈何这些恶鬼数量繁多,我根本就不是对手。 被我复活的孟唯一上蹿下跳的,就像是这群恶鬼的头领一样,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嗜血的光芒,对我处处都是杀机,招招不留情面。 “你现在后不后悔复活了我?”孟唯一笑眯眯的说,身上散发出恶心的恶臭味。 “我后悔的是没有在发现尸体的时候一把烧了你!”我不断的画着镇魂阵,寻找着时机将手中的黄符贴在孟唯一的身上。 我总觉得处理了孟唯一,接下来的恶鬼就好处理了。 孟唯一桀桀的怪笑着,出的一招接着一招,招式十分的诡异。 这样的孟唯一根本就不像我复活的孟唯一,而是一个活傀儡,背后有人在操控着她! 想到这里,我蹿到了办公室,找到了一张纸,用手撕了一个纸人,用起了控纸术。 论体力,我是比不上这群鬼怪的,那么只能多制造出一些纸人,来暂时替我拖延一下时间。只要拖到顾小沫到,我的命也就保住了! 我撕了数十个纸人对抗那些恶鬼,而我才能专心的解决孟唯一,当孟唯一被我打倒的时候她很显然不能接受。 躺在地上的她嗓子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将黄符贴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尸体迅速的变黑,变成一团灰消散在空气中。她的灵体在离开体内的那一刻也散发出了强烈的黑光,并迅速的消散在无尽的阴风和黑暗之中。 在解决了孟唯一之后,那些攻击我的恶鬼却丝毫没有退去的打算,甚至将所有的纸人都撕烂了,成了碎纸屑的纸人被卷进了阴风之中。 险险的躲过致命的招数,身上早已伤痕累累。 在与这些恶鬼对抗同时我还在庆幸这些鬼是来到了殡仪馆,而不是去了我和君颢的家。君颢什么都不懂,一旦这些鬼找去,他只能一死。 我突然后悔,后悔不该接下这单生意。 “多管闲事的东西!”殡仪馆内阴风阵阵,恶鬼的声音在整个空气里回荡,震的脑子都跟着疼,“现在可后悔了?” “后悔有屁用!”强烈的阴风卷起了殡仪馆的椅子和办公桌之类的东西,所有的家具都在半空中晃荡,空气里隐隐散发着黑雾,让人分不清这些恶鬼具体的位置。 我站在阵中央,这些恶鬼一波接着一波冲上来,几乎要将我的阵冲破。 鬼的笑声更可怕,我几乎站不稳脚。 “知道后悔还做这样的营生,你是觉得自己的命太长?” “谁会嫌命长!”我冲着空气大叫,“有种就爬出来对决啊,你们一群鬼打我一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我们鬼才不跟你这个人类一般见识,我们愿意以多欺少,你不服气?” 我服气你大爷! 我拼尽全力和这些恶鬼对抗,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回去见君颢,我跟君颢都已经将未来规划好了,我不能缺席! 空气中的黑气越来越浓,眼前什么都看不见,简直比伸手五指还可怕。带着哨子的风声一直在耳边响着,还有东西不断的撞着我为自己设下的结界,结界上不住的砰砰作响。 我摸索到了身上最后一张纸,撕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纸人,念着咒语将其送了出去。纸人刚从结界里出去,立即就被撕成了碎片,就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 我越来越恐惧,手脚都开始发软,甚至隐隐觉得我今天很难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结界正在晃动,耳边响起一声接着一声的鬼啸声,直接穿透了耳膜,震的脑子都跟着疼起来。我实在撑不住,半跪在地上,不断的念着咒语,让结界能撑的时间久一点。 大概是能力太弱,结界不多时就被冲破了,恶鬼们犹如饿狼见到了食物,迅速的朝着我冲过来…… 顾小沫赶到的时候我差不多只剩下半条命,躺在地上大喘气,我甚至还能听到身上血流出来的声音。顾小沫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些恶鬼迅速的搞定,只余下空气里凄厉的鬼啸声。 “没事吧?”处理完所有恶鬼之后,顾小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问。 我挣扎着笑道,“你瞧我是没事的样子吗?” “我瞧你也去了大半条命,要不是我来的及时,再过一时半会,你可能就要被这群恶鬼撕成碎片了!” “你知道就好!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那些同事?我让他们先逃命去了,也不知道逃脱成功没有。如果因为我连累了他们,我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够了!” 顾小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景溪,你既然已经有看见鬼的能力,为什么还没有意识到青山殡仪馆就是个鬼窝呢?” 顾小沫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就将我震呆了。 “顾……顾老板,你说什么?” “景溪,你仔细看看,这里真的是殡仪馆吗?” 听了顾小沫这句话,我突然开始恐惧起来,我茫然四顾,这里哪里是什么殡仪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最好的礼物 眼睛所到之处满目荒凉,甚至连树都没有一棵,唯有远处有几点蓝幽幽的鬼火。 “青山殡仪馆在两年前就被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所有的员工都在那场大火中丧生,没有一个逃出去的。”顾小沫低声说,“先前你说你被调进了青山殡仪馆,我便知你到了死人堆里。本想告诉你,但见这些小鬼又没有坏心,也就没有点明。” “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跟这些鬼打交道?”我心里十分愤怒,纵然这些鬼没有害我,但是我/日夜跟这些鬼在一起,顾小沫却没有半分提点! “你自己能力不行,分不清人鬼,和我有什么关系?”顾小沫斜眼看我,“你的成长,我不能参与其中。” “可你也不能……” “这些鬼并没有伤你性命不是吗?他们只是在为殡仪馆的遗体寻找出路。”顾小沫叹了一口气才说,“自从青山殡仪馆失火,一切烧为灰烬之后,造就了不少孤魂野鬼。清明寒食没有人祭祀,又没有门路去投胎,而你就是它们的希望。” 虽然顾小沫这么说,但是我心里依旧很不舒服。一想到宁俊操纵的恶鬼能找到这里,心里一慌,连忙爬起来就朝着山下跑。 这个时候君颢已经下班了,肯定在家,如果家里也有那些东西,我甚至不敢往下想…… “你跑什么?”顾小沫赶上来抓着我的手质问。 “我担心君颢有危险!” “你这么跑着去,要跑到几时?”顾小沫冷淡的说,随即抓着我的手,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再回过神来已经是在家门口了。 大门敞开着,我心里突然慌了起来,无边的恐惧朝着我压过来,边往里头走又忙叫着,“君颢!君颢!” 冲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美妞、欣儿、乔儿、玲玲都在,她们目光呆滞,就跟死去的孟唯一一样,犹如一个傀儡。一个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我家沙发上,手里还端着君颢最喜欢的紫砂茶杯。 家里被打砸过,乱的要命,房间的门都被踹在地上,唯独不见君颢的影子。 见我进来,斜眼看着我笑着说,“哟,可回来了!” 那张脸我认得,查资料的时候我见过,是属于宁俊那个男人的! “你在我家干什么?我先生呢?”我冲着他叫着,他不慌不忙的说,“是你们多管闲事在前,还混进了我家里,现在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残害年轻女性,最该死的是你!” 宁俊冷笑着说,“那就看看死的是你,还是我!” 宁俊不知道从哪里捡起四个假人,握在手里就开始瞎摆弄,与此同时四个姑娘也都动了起来。 “景溪,别愣了,四个傀儡交给你,那个宁俊交给我!”顾小沫大声呵斥,“四个人都已经死了,被制作成了傀儡,你可以不用顾虑。当然没有意识的她们也会对你下杀手的,今天你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都看你自己了!” 说完这段话,顾小沫就跟一阵旋风一样刮了过去,而那四个傀儡也冲着我袭来。 四个傀儡果真下的是狠手,将我往死里打,我东躲西窜才没有受伤。 玲玲抡着椅子就朝着我砸过来,我就地一滚,滚远了才爬起来,瞥眼间却看到有一人躺在厨房的地砖上! 我心下大慌,可又不敢去叫,生怕四个傀儡冲着厨房袭去。 力不从心的对付着三个傀儡,却见和顾小沫相斗的宁俊突然变了样貌,成了青面獠牙的怪物。屋子里突然起了一阵黑风,风中夹杂着阵阵鬼啸声,而四个傀儡丝毫没有因为这鬼啸声慢了手上的动作。 不断的画出镇魂阵,将傀儡困在镇魂阵中间。可恨的是我身上没有半张黄符,解决不了这些傀儡。 正在跟宁俊打斗的顾小沫顺道一脚踢上了玲玲,玲玲立即从窗户飞了出去,也不知道解决没有。 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捡起地上的几张纸,匆匆忙忙撕了几个纸人,念动咒语,将纸人具象化,让这些纸人拖住了剩下的三个傀儡。 我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厨房,地砖上都是血,血泊里趴着君颢。 “君颢!君颢!”我立即将地上的君颢给拽了起来,他艰难的睁开眼看了看我,嘴角牵出一抹笑容,哆哆嗦嗦的说,“阿景,别怕!” “我这就叫救护车,你挺住,千万不能有事!”我连忙去找手机,可是手机却不知道丢去了哪里。 “手机……我我的手机呢?”我四处寻找着,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阿景,你听我说……”君颢紧紧的抓住我的手,神情严肃,有鲜血从他的嘴里不断的涌出来,“你听我说,景年那一百万我早已还清了,以后你再也不用背负着包袱前进。阿景,别在为难自己了,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死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不!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紧紧的抱住他,眼泪不断的从眼眶里涌出来,“君颢,你别丢下我!” “傻阿景,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君颢不断的咳嗽,带出满嘴的血来,他伸手摸着我的脸低声说,“阿景,你要记住,我爱你胜过一切。你要好好的活着,替我活着,以后遇到好的男人就嫁了,好好过日子。” “不!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其他的人都不要!” “阿景,你别哭,你别哭……你哭的我心都疼了。”君颢用颤抖的手抹掉自己嘴上的血,冲着我笑着说,“我以为能陪你到老,却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阿景,你别怕……你别怕……” 君颢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最后竟然歪在了我的怀中,我哭的撕心裂肺,却再也找不回我的君颢了。 我疯狂的嘶吼着,可是君颢却一动也不动。外面打斗的状况我也不想理会,更不在乎谁输谁赢,我的君颢已经不见了,我还管谁是生是死。 顾小沫的声音在耳边有些模糊,我甚至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天地间都开始摇晃起来,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电话铃声大响,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置身于殡仪馆的更衣室。 “景溪,怎么不接电话?”师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转头去看,真的是之前在殡仪馆的师父,她瞅着我说,“男朋友的电话啊?你这个年纪也该谈个男朋友了,快接电话吧!” 胸口疼的要窒息,怀中哪里还有君颢? 没有管师父诧异的表情,我冲出了更衣间,所有人都是熟悉的。 实习生小梁、馆长老钱…… 所有人都一脸的诧异,但都是熟悉的面孔,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什么顾小沫、什么君颢,都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 惶然从梦中醒来,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不存在。 再看了看时间,却是三年前,景年打电话催促我还款的时间。 手机铃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不接就不罢休,看了看手机才发现是景年来的电话。 正纳闷景年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但看这架势不接是不会罢休的,只好接通了电话。 “景溪你这个小贱人,欠我的一百万到底什么时候才给我!你知道老子的本事,你要是不还那一百万,哼哼哼……” 景年的声音不断的从手机里传出来,句句恶毒,我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毫无廉耻心的人葬送自己的一生。经过一场大梦,我更不能为了这一百万而去做什么第三类入殓师,干一些损阴德的事情。 思及至此,我对着手机一字一顿的说,“景年,我去你大爷!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对于景年这样游手好闲的混混,我答应给他一百万才是脑子坏了! 当年姥爷收养我是情分,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人渣而赔上自己的后半生。 我现在急需要去确定一些事情,顾小沫的存在是真还是假,君颢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如果一切都是梦,为什么这场梦会这么久? 和师父、同事们打了招呼,走到殡仪馆门口就接到了房东来的电话。 电话里,房东的声音异常的愤怒,“景溪,你要是不租我家的房子就尽快的滚出去,现在你找人来打杂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记恨着我上个月涨工资的事情?穷人就是穷人,你砸掉的东西全部都赔给我!” 我听得一头雾水,但是联想到景年之前的电话,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一想到这里,心中警铃大响,我骑着小电驴飞快的往出租房赶。 小电驴骑的飞快,快的真的要飞起来了,风吹着脸颊疼的要命。等红绿灯的时候心里都七上八下的,眼看着黄灯变绿,我立即开着小电驴转弯,大概是太着急了,没有看到直行的私家车。 当我跟私家车/撞上,从小电驴上飞下去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要撞坏我的小电驴,这是我唯一之前的家当了! 哐当一声摔倒了地上,我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摔断了,疼得我在地上直打滚。 “你怎么样?”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随着关车门的声音一起响起来,我忍痛眯着眼看过去,只见迎着光的男人身上仿佛镀着一层神圣的光晕,让人脸红心跳,甚至连疼痛都忘记了。” “你伤口流血了,千万不要乱动,我这就叫救护车!”这位长相酷似我梦里老公的男人让我觉得心跳加速。 我无耻的扯着他的衣袖,结结巴巴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君颢。”他眼神深沉,抿着的嘴角显得他有些严肃。我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心脏一瞬间被填满了,就连身体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 我想这大概是老天爷给我最好的礼物了吧? 《入殓师全文完》(未完待续)